《快穿之男神不按套路出牌》 第1章 作死真的会死 此时正到了放暑假的时候,烈日悬挂在天空炽烤这大地,医学院大道中鲜有人踪,莫怜惜独自一个人待在实验室,眼前是一排排闪着寒光的注射器。 莫怜惜熟练的拿起托盘中的注射器,往自己的胳膊上进行注射。 这是一个护理系学生必须掌握的技能,而莫怜惜正是在练习着这项技能。 针管中的白色液体是她事先准备好了的葡萄糖,就在“葡萄糖”注射进身体后没多久。 莫怜惜刚将注射器拔下,就察觉到一种要即将窒息的感觉,身体陡然无力,莫怜惜不得不双手撑在实验台上,以保证自己没那么快倒下。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莫怜惜想要伸手去拿放在另外一张实验台上的手机,却终究没有成功。 跌落的身体将实验台上的托盘打下,注射器散落一地,在莫怜惜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翻转过来的托盘上面贴着的一张贴纸映入她的眼帘…… 拿错托盘了,那些根本就不是葡萄糖。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莫怜惜飘在实验室上空看着实验室的管理员看到自己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样子。 面上满是平静,没有丝毫悲伤,似乎还没有从自己已经身死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莫怜惜就这样看着自己冰凉的尸身被盖上了白布,看着实验室中人来人往,看着那只被打翻的托盘旁边的注射器。 午后阳光从窗户穿过,照在注射器中残存的透明液体上,投下一丝浅浅的光晕,散落着注射器仿佛就像是在嘲笑着莫怜惜的愚蠢。 莫怜惜,莫怜惜,莫要怜惜,竟是这样死的吗? 突然,莫怜惜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你死了。” 莫怜惜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入目的依旧是实验室熟悉的布置。 “我知道。” 注射了一种尚未研究完成的新药,药与身体排异,当场死亡。 可笑的是,这药还是自己带来的,亦是自己注射进自己身体里面的。 莫怜惜收回往后看的目光,同样用着平静的语气回答着那人的话,平静的就像是对着朋友说早上好一样。 虚空之中再次传来男子如碎玉般好听的声音,“你可还想活?” 莫怜惜原本死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亮,不过在一瞬之间,眼瞳之中又恢复了死寂。 “想又如何?我终究还是死了。” “我能帮你重生。” 男子的声音中充满着肯定以及不容置疑的决断。 也正是这一声音让莫怜惜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许是因为学医要比常人更加冷静的原因,莫怜惜直接指出了问题所在。 “你为什么要帮我?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男子的声音继续从虚空之中传出,“与我契约,为我收集灵魂力,待到功成之日,许你重生。” 莫怜惜低头,视线却透过了自己的身体,直直打在地面上,这一状况让莫怜惜感到有些不适应,眉头微微蹙起。 男子也不急着说话,这一片天地间便陷入了寂静之中。 直到半个小时后,实验室里面的时钟定格在了六点,久违的女声响起。 “好。” 第2章 数据 六点整,教学楼外的大钟准时敲响,与少女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实验室中出现一个闪着银色光芒的光圈出现在了莫怜惜的面前。 一只指骨分明的手从光圈中伸出,“汝可愿意与吾定下契约,从此江湖相伴?” 钟声止,男音落,莫怜惜看着那只从光圈中伸出的手,脑海中竟闪过一个场景。 教堂之中,神父问着新人,“xx女士,你是否愿意嫁xx先生为妻?” 这一刻,莫怜惜似乎被这只从光幕中伸出的手晃了眼睛,竟缓缓的将手放了上去,轻声回答,“我愿意。” 光幕那端的人似乎没有想到莫怜惜会将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修长好看的手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两下。 光幕渐渐扩大直到将莫怜惜整个人给包裹了进去,教学楼的钟声再一次响起,实验室中再次恢复一片平静。 莫怜惜闭着眼睛,跟着那只手的牵引来到了一个以漫天星辰为背景的花园。 掌心的温暖消失不见,莫怜惜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似只是在看风景,又似在寻找着什么。 这一次男子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电子女音,以及一串投影在半空之中的数据。 “欢迎宿主,系统管家为您服务,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询问我,以下是宿主的自身数据,请宿主过目。”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50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0 精神力:60 (每一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0 (每完成一次任务可获得20点积分,1-5点精神点,精神点视任务完成度奖励。) 莫怜惜挑眉看着空中的那一串数据,沉声询问自己要做些什么。 “我的工作是什么?” 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女音一板一眼的为莫怜惜解释任务。 “宿主进入剧情完成所附身之人之夙愿,完成原主夙愿视为成功,未完成则视为失败,失败一次进入惩罚世界,连续失败三次则自动抹杀宿主的存在。” 还没等莫怜惜做好准备,之前见过的那个银色光圈再次出现在莫怜惜的眼前,只是这一次,光圈内没了那只几乎完美的手。 只要莫怜惜往前踏上一步,光圈就能将莫怜惜传送到剧情之中。 身后依旧是冰凉的电子女音。 “宿主一路顺风。” 莫怜惜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数据,纤手有规律的张开握起,似在给自己打气。 最终还是将握拳的手松开,毅然踏进了光圈之中。 这一去,不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知道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在莫怜惜的身影没入光幕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一堆被投影在空中的数据面前。 白色衣袖自那一串数据面前划过,原本还浮现在半空之中的数据消失不见。 男子低着头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低着的头看不出他眼中在想着什么。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第3章 恶魔的复仇(一) 莫怜惜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类似于魔法阵的法阵中间,在自己的脚边还躺着一个穿着古装的男子。 莫怜惜试图往前走动两步,却猛的发现自己被困在法阵之中,无论如何的离开不了。 鲜血从男子的掌心流出,顺着法阵的轮廓扩散,随着时间的推移,莫怜惜慢慢的感觉到了全身气力正在流逝。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莫怜惜的心中滋生。 这是怎么回事? 耳边响起空间中的电子女音。 “欢迎宿主接受第一次任务,祝宿主顺利完成任务,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开始接收剧情。” 此时此刻这一道电子女音在莫怜惜看来莫过于最后的一根水中的一根浮木。 只是,这根浮木是否能承起莫怜惜还是一个未知…… 莫怜惜急忙询问现在的情况,“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耳边虽再次响起了电子女音,但其并没有回答莫怜惜的问题,只是重复着之前的那一句话。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接收剧情。” 因为契约阵还在运作的原因,莫怜惜不断的能感觉到身体内气力的流失,与自己之前濒死的感觉一般无二,耳边不断的响着那道冰冷的询问声。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接收剧情?”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要接收剧情?” “请问……” 就在电子女音第三次发问的时候,莫怜惜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数据传入中,请稍后……” 10% 25% 63% 99% 100% “数据传输结束,再次祝宿主早日完成攻略任务。” 就在电子女音消失在莫怜惜的耳边时,莫怜惜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脑海中多出一些画面。 就像是在看电影一般,这些画面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播放。 这一次的任务的委托人是一个恶魔少女。 这个世界就像是修真小说的背景,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会进行修灵。 少女名为伊娜,是一只来自西大陆的恶魔,在千年前东西两片大陆发生乱斗的时候被带入东大陆。 战争结束后,两片大陆之间的通道被大能封印,而封印这些的大能却在完成封印后魂归天道,自此,伊娜便成为了东大陆中唯一的一只恶魔。 与人之契约,达人之所愿,食人之魂灵。 千年之后,伊娜与一个落魄少年签订契约,少年成为恶魔的主人,恶魔为少年达成心中所愿,助少年重夺家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待到少年达成所愿之时,亦是将自己的灵魂交与伊娜作为报酬的时刻。 起初少年对待伊娜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恶魔少女也渐渐将少年看做同伴,而不是食物。 最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少年,并违背契约,放弃少年的灵魂,终而被契约之力反噬,丧失最后的一点自保之力。 而少年给予恶魔的所有温情都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利用恶魔少女,并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剧情中现实的最后一个镜头则是,少年为了讨另一个少女的欢心将手中的法器送进恶魔的身体。 “为什么?” “因为,你是恶魔。” 少年的话结果了恶魔的最后的一丝念想。 第4章 恶魔的复仇(二) 恶魔少女死后用自己的灵魂和虚空之中的那人达成了交易,用自己的灵魂换攻略者完成自己的愿望。 莫怜惜看着眼前出现的那个少女,少女红唇轻启,面容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愿望。 “我想让他从云端跌下,再无翻身之地。” 莫怜惜轻轻闭起眼睛,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传输到脑海中的东西不止有恶魔少女的剧情,还有她的记忆与能力。 通过伊娜的传承记忆,莫怜惜轻易便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自己正在与人进行灵魂契约,而脚边躺着的那个男人八成就是那个负了伊娜的少年了。 伊娜再次睁开眼睛,找了棵被笼罩在契约阵之间的大树靠着,既已知道契约阵的用途,伊娜对身体流失的气力也就忽略了个干净,左右最后还是会还回来的。 只是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少年的眼神中,有了些许意味不明。 一个能将恶魔召唤而来的少年,自身能有多干净。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少年腕间流出的鲜血已经完全绕在了契约阵的轮廓间。 契约阵也开始对伊娜进行了回补,待到回补完成之后,契约阵也在空中化为了一片虚无。 伊娜抬眸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少年,视线扫过少年腕间还在流着鲜血的手,当即转身跃上枝桠。 放着不管也没什么,死不了就行,既然已经是个恶魔了,就该有个恶魔的样子。 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躺在枝桠间的伊娜眉头微皱,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始终萦绕在伊娜的身边。 最后,伊娜还是纵身跳到少年的身边,粗鲁的将少年衣袖扯开,将布条简单的给少年绑住手腕。 恰好此时,少年睁开眼睛,看着逆光下的伊娜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用着沙哑的声音问着。 “你就是我召唤来的恶魔?” 伊娜将手中的布条放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神情倨傲,就像是天边的浮云一般,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息。 “如何?” 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抬头往上看,扯出一个温润的笑,“不如何,你真好看。” 伊娜亦勾起嘴角,两手牵起裙摆,像个中世纪的贵族少女一样行礼,抬眼看了眼不远处的深林。 “谢谢夸奖,既然如此,吾可不能让汝身上的鲜血白流了。” 话音将将落下,一根散发着墨色光点的绳索穿过少年的腰间,并自动将少年紧紧缚住。 伊娜就握着绳索的一端跃上高空,凌空而行,少年就被吊在半空中,晃荡着前进。 若遇上什么高大的树木,亦是直直的撞了上去,伊娜可不会顾忌他会不会受伤。 恶魔,本就是邪恶的代表不是吗? 伊娜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眼被吊着的少年,妖艳美丽的脸庞上挂着轻浅的笑颜,似乎心情不错。 于此同时,深林中的所有开了灵智的妖兽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这是一种从血脉中传出的惧怕。 它们都接收到了一个共同的命令,“在深林中集合。” 恶魔虽是西大陆的生物,但是自血统上来说,恶魔这一生物位于这个世界的顶端。 第5章 恶魔的复仇(三) 深林的中央,一个少年被吊在树下,少女半蹲在绑着绳子的枝桠上,双手托腮。 “喂,少年汝唤何名?” 被吊着的少年奋力挣扎着,想要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听到伊娜的问题,当即也就停下了挣扎回答了起来。 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步锦轩。” 少女默默的点点头,心中默默的计算着那些妖兽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步锦轩对吧,你们人类对吾辈了解什么?” “献祭自己灵魂,可以将恶魔召唤而来,再通过契约,恶魔会帮我达成所愿,待到夙愿完成之日,灵魂将被恶魔吞噬。” 伊娜扳着自己的手指,站了起来,在枝丫间走动起来,“仅此而已?” 步锦轩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异样,再次点头。 自然不是,相传,只要让恶魔爱上自己的契约者,再将恶魔的心头血浇灌在契约阵上,就可以解除契约。 但是,自己又怎么会将这些告诉一个恶魔呢。 伊娜继续在枝丫间踱步而行,并不开口说话,深林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 恶魔这种生物在古籍中也只有寥寥几语,至于他们的手段,更是无人可知,此时的安静在步锦轩心中激起千层浪花。 她会不会知道自己瞒着她的事,若是如此,自己恐怕也活不到报仇雪恨的那一日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只要签订契约就能成为恶魔的主人,还是只是在演戏? 深林中突然传出震天的兽吼声,远处的树木上空飘出一阵铺天盖地的灰尘,兽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曾停歇。 似乎还在向着自己这边靠近,两人的思绪被突然出现的兽吼声打断。 伊娜将捆在步锦轩腰间的绳索收回,嘴角再次勾起。 终于来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风采吧。 起初,步锦轩在绳索消失的时候身体失重,往下掉落,就在伊娜以为他会摔个狗吃屎的时候,他竟只一个转身平衡住了自己的身体,安全落地。 伊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便随意拿出一把长剑掷了出去,长剑就插在步锦轩面前的土地上。 “捡起了,杀了它们,若是胆敢后退半步,吾立刻杀了汝。” 少女充满威严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步锦轩也未抬头看伊娜一眼,只照着她的话将长剑拔起衡在身前。 长剑入手的那一刻,步锦轩就察觉到了隐藏在长剑之中的剑灵的蠢蠢欲动。 这是…… 竟然在她的手中,那么他也是死在她手中的吧,当年他那般的惊艳绝绝,都难逃一死,那自己…… 不,我一定要活下去,绝对,我答应过她的,她还在等着我…… 大批妖兽已经冲到了步锦轩的面前,伊娜隐藏了气息蹲在枝桠间看着双方。 步锦轩一看到妖兽就冲到兽群间,银白色的长剑在他手中挽出朵朵剑花,剑花所过之处血色飞溅。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彻底刺激了那些妖兽的嗜血本性,一个个的跟不要命一般往前冲,想要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给撕的粉碎。 第6章 恶魔的复仇(四) 起初冲在前头的妖兽还只是些低阶妖兽,步锦轩尚能做到一剑一只,随着妖兽的推进,兽群中开始出现了中级妖兽。 而步锦轩的体力及灵力都差不多快到了极限。 伊娜微眯着眼睛看着树下的战况,再次发出命令。 低阶与高阶的妖兽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去,只留下一只中阶高级的妖兽即可。 就在步锦轩还在厮杀的时候,兽群悄悄离去,只剩下一只中阶高级的惊雷兽还在与步锦轩战斗着。 伊娜就那样看着步锦轩挥剑的速度一点一点下降,好几次都只是将将躲过惊雷兽的攻击。 就在伊娜以为他即将葬身兽口的时候,步锦轩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那股能量直接把正准备攻击步锦轩的惊雷兽弹飞。 随后,步锦轩便倒在了被鲜血浸染了个彻底的土地上,不省人事。 伊娜跃下大树,看着他眉间隐隐约约闪现出的图腾,陷入了深深的凝思之中。 这个图腾?就连原主都没有见过,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少主吗? 原本清晰明了的剧情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分叉,这种事情走向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真糟糕。 步锦轩自己知不知道这个图腾的存在? 伊娜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在步锦轩的身上,还没过多久,疑惑的目光立刻变成了嫌弃。 对,任谁面对着一个脏兮兮的,满身血污的人都会露出嫌弃的神色。 那根曾经绑过步锦轩的绳子再次派上了用场。 深林中的一条溪流的上空,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少女凌空站着,手中牵着一根绳子提上提下。 被绳子拴着的步锦轩顺着河流蜿蜒而下,待到绳子变得紧绷起来的时候,又被伊娜提起。 反复几次之后,步锦轩身上的血污总算是被清理了个干净,湿溽溽的衣服贴在他的胸膛上,勾勒出良好的轮廓。 被洗干净的俊脸也被暴露在阳光底下,伊娜蹲在步锦轩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不断的戳着步锦轩的脸蛋。 小声的嘀咕着,“啧,还是帅哥一枚的说,竟然比我学校的那个妖孽还要好看一点,这皮肤,啧啧啧…… 这年头的衣冠禽兽大概长的都比较帅吧,还有这身材,还真的挺不错的。” 伊娜手中的树枝从步锦轩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胸膛上,使劲戳一下,再戳一下,全然没有发现步锦轩已经醒了过来。 步锦轩睁开眼睛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伊娜的动作,心中竟然感受到一种宁静。 心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可爱,恶魔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也许恶魔也没有古籍中记载的那么恶劣。 一股清风自林间穿过,步锦轩猛的打了个喷嚏,伊娜听到声音立即将手中的树枝扔开,脸上是没来得及掩饰的尴尬。 被抓包了,特么?尴尬有没有。 步锦轩坐起身来,伊娜则转过身去,故意冷着声音说话,“既然汝已经醒了,汝速速换好衣服,吾带汝去个地方。” 第7章 恶魔的复仇(五) 步锦轩以为伊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等到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步锦轩看着面前的那堆尸山,眼中写满了疑惑。 “这是?” 伊娜再次跳上之前待着的那颗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尸山,素手轻轻支着自己的脑袋,面上满是满意之色。 “喂,人类。”伊娜刚开口就猛的想起了少年的名字,微皱着 眉头开口,“步锦轩,汝将这些妖兽烤熟,吾想尝尝。” 早就听说什么妖兽,灵兽还有什么什么兽的肉美味了,这下好不容易遇到了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吃。 步锦轩听着伊娜的话语声落下,心中的茫然立即变成了讶然。 恶魔不是只以灵魂为食的吗?什么时候也开始吃妖兽肉了? 步锦轩本想转身寻找伊娜的踪迹,好确认一遍自己有没有听错,只是当目光触及一脸坦然的伊娜时,步锦轩默默的对着伊娜的方向单膝跪下。 “请前辈莫要寻晚辈开心,前辈与晚辈定下契约,答应要帮晚辈拿回家业,不知前辈准备何时完成晚辈的夙愿?” 伊娜的目光从那堆血腥的尸山中转移到步锦轩的身上,眼中是不容忽视的审视。 其身后的乌发无风自动,仿佛被鲜血浸染的衣裙开始浮动,满天下落着黑色的羽毛。 “吾说,将这些妖兽给吾烤了吃。” 在步锦轩的眼中,此时的伊娜和古籍中记载的恶魔一般无二。 步锦轩身边的土地很快就被黑色的羽毛给覆盖了个干净,明明只是鸿毛之重,落在肩头却若背负青山。 这也是步锦轩第一次对伊娜产生恐惧的情绪,心中的那点小心思也被压了下来。 好在伊娜只是想震慑一下步锦轩,没过多久就将威压给撤了。 妖娆的眉目间是还未散去的怒火,步锦轩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默默的转身去收拾起了那些妖兽。 起初,步锦轩手中的妖兽不是没有熟就是烤焦了,步锦轩每失败一次都会不自主的看一眼伊娜。 原本以为失败了必定会惹怒她,但是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伊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由的让步锦轩怀疑,她是不是在消遣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伊娜从树上跃下,走到步锦轩的身边,瞄了一眼他身边堆着的那一堆焦炭。 眼底划过一丝无可奈何,一步一步的往前踱步,枯黄的树叶在她的脚尖破碎。 伊娜最终在步锦轩的面前停了下来,神情郑重,“汝带吾去坊市,随后,吾助汝重夺家业。” 一般来说,坊市中的书籍应该会比较多,他眉心的那个图腾究竟是什么? 图腾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剧情到伊娜身死就结束了,那时的步锦轩尚虽没有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点,但是值得她去讨好的姑娘亦是没几个。 会不会牵扯到什么隐世家族?他们对恶魔这种生物的了解游有多少呢? 这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必须在步锦轩成长起来给排除个干净。 不然,万一给了他反扑的机会,自己岂不是要重蹈伊娜的覆辙,第一个任务就失败,惩罚应该不会太轻。 第8章 恶魔的复仇(六) 步锦轩心中虽好奇伊娜去坊市要干些什么,但看着伊娜已经有些暗沉的脸色,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老老实实的带着伊娜去了坊市中。 伊娜抬头看了眼头顶写着青山坊市四个字的牌坊,目光幽深,头也不回的就向步锦轩下令。 “步锦轩,汝去将坊市中的零嘴和比较好吃的食物都给吾买回来。” 正如剧情中所提到的,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亦有着神奇的世界观,这个世界中的储物戒指不仅可以装下大量的物品,在戒指中亦不存在时间的流逝。 只是,这种的储物戒指尤为稀少,不过,步锦轩恰好就有一个。 步锦轩面无表情的看着伊娜的背影,似乎是因为上午杀了大批妖兽的原因,在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加上他原本就长着一张好面皮,只静静站在坊市的入口中就招来一堆女子的注视。 那些个女子听到伊娜用着命令的语气吩咐步锦轩,一个个都沉下了脸,七嘴八舌的指责着伊娜。 尤其是看到伊娜艳丽的容貌以及在她们看来有些暴露的衣着之后,甚至还有想要把她送去执法部的姑娘。 “一看就是那种傍着强者招摇过市的贱货,跟自己没手没脚一样,看着就恶心。” “看她的衣服,窑子里头的姐儿都比她穿的多,真不害臊。” “诶,各位,她这个样子简直有碍市容,不如将她带去执法部好好学习学习吧。” “送什么执法部呐,依我看呐,送会春楼得了。” 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人群中开始发出连连娇笑声。 过路的行人听到那些个少女的话,加之看到伊娜的衣着,也纷纷加入指责伊娜的行列中。 伊娜只是站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就连站着的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低着的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也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心中还有一种教育世人的自豪感。 步锦轩依旧站在伊娜的身后,只是目光中多了丝兴灾惹祸。 是恶魔又怎么样?以为人类的坊市是那么好进的,说到底也只是小姑娘而已。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人们口中的伊娜从一个刁蛮的姑娘变成了一个从楼里跑出来的姐儿。 再演变成某某强者不甘寂寞的小妾,最后变成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女魔头。 伊娜终于抬起了头,在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这一抹笑种充满了高傲与不屑,亦惊艳了世人。 “吾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遍。” 伊娜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顺便将周身的气势毫不掩饰的散发了出来。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被这股威压给压趴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尤其是之前说的很起劲的几个少女,此时更是毫无形象可言,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 汗水模糊了少女原本精致的妆容,晕散了水粉的修饰,那些个少女看着彼此,尖叫声此次彼伏。 纵观全场,没有人能够在这股威压下能够站的起来,就连半跪在地上的人都寥寥无几。 所有人的心间都浮现出畏惧两个字。 只因为,他们无力反抗。 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 那些个说过伊娜的人颇为艰难的开口求饶。 “大人,我们错了,求大人高抬贵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第9章 恶魔的复仇(七) 伊娜直接忽略那些个人的求饶,只将视线放在步锦轩的身上,恰好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伊娜装作没有看见,收起威压径直往前走去,那些个摆脱了威压的束缚的人自觉给伊娜让出一条道路。 看着伊娜的目光也不再是轻视与不屑,而是尊敬与惧怕,纵然受了不小的伤,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步锦轩也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坊市的牌坊下,去完成伊娜的命令。 也正是这一刻,伊娜的心中才有了对这一次任务的确切计划。 世界以强者为尊,既然原主留下了这般足以碾压世人的能力,何不将其用到极点。 既然不打算隐藏了,那便要做到名扬天下,纵然他步锦轩是这个剧情中的主角又如何。 纵然在他的背后可能有一个隐世家族又如何,他步锦轩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附属。 大街上的人皆低着头,看着火红色的拽地裙摆从面前划过,直到那一人消失在坊市深处才敢将头抬起。 心中停留的还是对刚刚发生的事的害怕。 坊市中的某一个书坊中,白衣男子放下手中书籍,负手走到窗边看着坊市的入口方向。 男子白衣如仙,墨发盘起,白衣下的手若削葱根一般白皙好看,那一双手,指骨分明,竟比精心保养的少女柔夷还要美上万般。 一人一窗独成一副唯美画卷,就连背影都带着清冷的气息,恍若让人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一小童捧着一盏清茶走入室内,沏茶的动作做的亦是一番行云流水。 “公子在这看了好一会了,可要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男子转身往门外走去,小童捧着茶水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的身后。 此时的伊娜也走到了书坊的面前。 书坊大堂间,购书的旅人看到伊娜的到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书,匆匆忙忙的往书坊外走去,生怕自己会被伊娜盯上。 伊娜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动作,比起这些,她还是比较在意屏风后面的那个人。 “阁下既然到了,何不现身一见。” 男子走出屏风的遮挡,每一步的距离都好似量过一般精准。 伊娜看着来人的脸庞时,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惊为天人”。 面上自是一片毫不掩饰的惊艳。 男子身后跟着的小童,看着伊娜的眼神中出现了不屑与怒气。 男子对伊娜的反应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只随手甩来一把雕花精致的太师椅。 伊娜也就顺势接住,并端坐在雕花椅上,脸上的惊艳也迅速退去。 “阁下是何人?” 男子也在主位上坐定,开口回答伊娜的问话,声如碎玉,亦夹带着清冷的气息。 “不过是小小书坊的主人而已,倒是姑娘,似乎……非我族类。” 伊娜眼底划过一丝错愕,对待面前的男子也少了一份轻浮,多了一份慎重。 “大隐隐于市,阁下又怎么会只是一个书斋主人这么简单,纵使非你族类又如何?阁下是要‘非我族类必诛之‘?” 男子像站在身后的小童看了一眼,“斟茶。” 随后又继续这与伊娜的谈话,“非也,在下并非迂腐之人,只不过……” 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大有人在。 第10章 恶魔的复仇(八) 伊娜只坐着品茶,大有那男子要是不把话讲清楚,她就不走了的气势。 见男子停了下来,便茗了一小口茶水,“请继续,最好再上几碟子糕点什么的,这些茶水委实少了些。” 小童听到伊娜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大厅,一同离去的还有掌柜和几个伙计。 在他们看来,这个姑娘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家公子说,而公子也没有反对,作为下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头看着伊娜,在他的注射下,一向厚脸皮的伊娜头一次红了脸。 过了好半晌男子才再度开口,“姑娘似乎真的饿了。” 伊娜挑眉,只当没听见他的话,默默将已经被转移了话题再次给转回去。 “阁下还是莫要扯些有些没的了,小女子只想知道,阁下为何知道小女子并非人类。” 男子虽知道伊娜并非人类,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就将这一点提出来说。 顿时对伊娜也产生了一丝赞赏。 “在下本以为姑娘会直接否认或者对这一点掩饰下去,却没想到姑娘如此胸襟。” “若是小女子自身实力足够强悍,即便非你族类又有何惧。” 男子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庞上多了一抹清浅之及的笑意,也开始回答伊娜之前提出的问题。 “气息波动,我辈之人,无论修习何种功法,都是以灵力为基础。 而姑娘在坊市门口释放出来的气息波动虽与修灵者的气息波动极为相似,但终究也只是相似而已,至于姑娘修的是何种力量,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自那时起,在下就将神识放在了姑娘的身上,可姑娘并未察觉,姑娘的实力比在下高出不止一点,就算在下万般小心,亦会被姑娘察觉。 实不相瞒,正式确认姑娘并非人类的时刻,还是姑娘踏入这个大厅的时候,姑娘的精神力虽比旁人多上百倍,但,姑娘并没有神识。” 伊娜听完男子的话陷入了深思之中,对于神识这种东西,伊娜只是在小说中看过而已。 而且那时所看到的描写是,精神力与神识共存,两者之间相互联系,不过在原主的传承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对神识的描写。 而且恶魔的能力是会随着恶魔的成长而变得越发强大,换而言之,恶魔这种生物基本上是用不着刻意修炼的。 他们的养分来自于人类的灵魂和世间有灵之物产生的负面情绪。 他似乎懂得很多,那个图腾代表着什么,他是否会知道? 伊娜将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莞尔一笑,“与阁下交谈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阁下叫什么名字,小女子伊娜。” “韩轻言。” 男子清冷的声音准确的传到伊娜的耳中,换回伊人一笑。 伊娜站起身子理了理裙摆,向韩轻言告辞,“与轻言公子一谈,小女子收益不少,还望以后能有交谈的机会。” 说完,伊娜就转身往书斋外走去,临出门时还特地回眸,浅笑嫣然,“你笑的真好看,往后还是多笑笑比较好,至少像个人。” 韩轻言看着伊娜消失在转角的红色背影,轻声呢喃。“” “笑的,好看吗?” 第11章 恶魔的复仇(九) 等到伊娜回到坊市的入口处的时候,步锦轩已经等在了那里,身边依旧围绕着一群嘘寒问暖的姑娘。 步锦轩一看到伊娜回来,就自觉走到他的身边。 “前辈,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 “嗯。” 伊娜轻声念了一句,而后就将视线放到那些个菇娘的身上。 结果那些个姑娘一看到伊娜,一个个跑的比什么都快,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一般。 伊娜只是轻声笑了笑。 这叫什么来着……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在看到这群少女的时候,伊娜心中就有一种盘算,若是将被废去实力的步锦轩放到小倌馆去拍卖,又能拍到什么价位呢? 当然,这些还是要等到他站上了这个世界的顶端再说。 伊娜回头看了步锦轩一眼,笑的就像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小姑娘一般,只是她那张长相妖艳的脸,却是什么也清纯不了了。 “步锦轩,吾将要对汝进行特训,特训的内容有些困难,汝是否能坚持?若是汝不能坚持,吾可以立刻帮汝杀掉你想杀掉的人。” 步锦轩抬头看着伊娜,单膝跪下,这一次他跪的心甘情愿,这一跪亦算是在行师徒之礼。 背负着的血海深仇,终有一日能够血债血偿,而报仇的希望就摆在了自己的身边。 此时的伊娜逆光站着,就像是一个仙子一般,但是不知为何,步锦轩的眼前影约出现一对黑色的翅膀。 犹如当日将她召唤出来一般。 人类,汝确定要将汝之魂灵献祭于吾。 黑色的羽翼张开,似有遮天之能。 现在想来,当日她问过自己是否确定将灵魂献祭给她。 伊娜看着步锦轩有些呆楞的表情,也没有理会他,直接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双翅张开飞向边际城外的妖兽之森。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过了半月之久,妖兽之森中即将爆发兽潮,靠近妖兽之森的边际城亦开始招收勇士,加固城墙,以面对这一场百年浩劫。 前去妖兽之森寻找猎物的各个佣兵也已经撤回了边际城中。 边际城城主原以为整个妖兽之森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类的存在了,却全然没有发觉伊娜与步锦轩的存在。 妖兽之森中,伊娜蹲在树枝上看着远处渐渐倒塌的树木,听着由远到近的兽吼声。 嘴角始终都嗜着一抹笑,手中拎着的是一截墨色绳索,绳索的另一端倒挂着一个浑身散发着阴翳气息的男子。 “汝就这样将这些个妖兽杀了吧,让吾看看汝现在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男子抱着长剑闭目,手背上青筋暴起,也不回答伊娜的话。 如果硬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场景,那就只能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相似的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制造这一切的人不言而喻,就是蹲在树上看戏的某人。 在这半年中,步锦轩几乎没有踏出过妖兽之森半步,也没有见过伊娜几次。 只知道伊娜的每一次到来都会让自己置身地狱,封锁自己灵力再将自己丢去妖兽洞穴之类的已是家常便饭。 若是自己侥幸逃生,并在妖兽之森寻找到物质,那么她的下一次出现都会将自己身边的物资全部带走。 除却她之外,步锦轩这半年间再未见过一个人类,不,她亦不是人类。 第12章 恶魔的复仇(十) 在这短短半年间,步锦轩走遍了妖兽之森的每一个险地,身上的伤痕更是不计其数。 每日与亡灵共舞,半年前的浑身正气早已荡然不存。 数以万计的妖兽已经到了两人所处的这片区域。 伊娜就像是钓鱼一般,时不时的绳子提起来,妖兽如潮水一般袭来。 很快,步锦轩的身影就淹没在了兽群中,只能通过绳子的抖动来确认他还活着。 空气中不断的爆发出浓烈的血腥气息,前仆后继的妖兽险些将步锦轩撕碎。 兽群间,步锦轩手中握着的长剑沾满了鲜血,剑刃上闪着的红色光芒中还夹带这一丝若隐若现的黑气。 眉心的图腾再次浮现出来,就连脸庞上都攀上了黑色的纹路,鲜血不断的溅在图腾上。 每粘上一丝鲜血,图腾的光芒就淡上些许,步锦轩站在兽群中机械般的挥着剑,就像是一架人形的屠杀机器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剑尖处释放出来的红色灵力也开始变得斑驳了起来,脸上的图腾已经隐入眉心。 脸庞上的纹路变得语法清晰,最终在他的脸上形成一个鬼魅的标志。 红色的灵力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成了黑色,浓烈的杀气层层叠叠的铺散开来,就连那些杀红了眼的妖兽都停在了原地,不肯再往前前进半分。 步锦轩站着的那片土地周围除了满地残骸之外再无一物,长剑握在手中,眸中煞气泠然。 长剑横在身前,手臂挥动,黑色的灵力灌入长剑,化为一道强横的剑气。 只一招,步锦轩身前的那些个妖兽便在顷刻间化为了齑粉,清风拂过,卷起墨发飞扬,吹散了漫天齑粉。 那些个被步锦轩拦着的妖兽纷纷往后撤回,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惧怕和绝望的情绪。 而步锦轩只双目赤红的站在原地,鲜血顺着剑尖低落,在剑尖直指的下方竟有一个小血坑。 鲜血掉落其中泛起圈圈涟漪,击散了步锦轩的倒影。 伊娜看着面前的一幕,嘴角轻轻勾起。 正道吗?怕是你这辈子也不可能重回正道了? 此时的你,早已入魔。 伊娜素手一翻,缚在步锦轩脚腕上的绳索便消失不见,“汝做的很好,可以去复仇了。” 伊娜的话和绳索的解开并没有让步锦轩有丝毫反应,只有在她说报仇一事时,步锦轩那变得空洞的眼中才有了一点亮光。 相对于这里的血腥,妖兽之森后面的边际城则显得一片祥和,原本预想中的兽潮规模远比百年前的那一场兽潮的规模要小。 边际城的城墙几乎没有遭受到什么损伤,城墙上一起抵御兽潮的那些个战士们眼中皆是欢喜。 因为这一次兽潮并没有太多的人牺牲,因为他们平安活了下来,因为,他们守护住了身后的那些家人。 城墙上,只有两人担忧着看着远方的妖兽之森。 其中一人就是这边际城的城主。 这一次的兽潮如此异常,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高阶的妖兽并没有参战,尤其是,原本预计的最难缠的那一路妖兽,他们并没有出现。 诸多的疑问盘旋在城主心间,若是不弄清楚,又怎能安心。 第13章 恶魔的复仇(十一) 另一人则是当日书坊中的韩轻言,这半年间,伊娜曾经拿过一个图腾来给自己辨认。 亦曾说过,这小半年的时间会待在妖兽之森,今日之事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今日并没有看到本应该出现的那一群妖兽,希望她不会踏错。 那一日,她在桌前临摹出那一图腾,她问。 “轻言可识得此图腾。” 在她的脸上还粘着些许墨汁,紧皱着眉头看着宣纸上的图腾,似很是苦恼。 韩轻言转身走到书架面前抽出一本古籍,径直翻到最后的一页。 “对于修灵者来说,这个图腾意义非凡,自然是识得的。” 或许是因为伊娜是恶魔,并且并未怎么出去的原因才不会识的这个图腾。 韩轻言食指指着书页上的一行小篆,声有魅,“相传这个图腾是创世神留下的,在这个图腾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几乎在每家每户都会供奉这个图腾。 在家中小辈到了八岁的时候,便会在这个图腾面前测灵,若是测出灵根,便可以进行修灵,反之则代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因此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这个世界上的修灵者的力量都是由这个图腾赐予的,但这也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已,毕竟没有人真的见过这个图腾,更别说拥有了。” 伊娜听着韩轻言的话,眸子越来越深,令人看不懂她心中的想法。 恰逢韩轻言有事需要处理,那本古籍就落到了伊娜的手中。 古籍的下一页上则记载着另外的一段文字。 从正灭邪。 意思是,图腾的力量只会赐予内心光明的人,至于那些歪魔邪道,将给予制裁。 等到韩轻言回到书房的时候,伊娜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本打开的书。 书页上记载的正好是关于图腾的特性的那一面。 加之她曾经说过要去妖兽森林,所以,韩轻言这一次才会来到边际城。 边际城的城主走到韩轻言的身边,对着他弯腰行礼,面上满是尊敬。 原本作为一城之主的他根本不需要对一个书坊之主行礼。 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强者为尊。 韩轻言年少时便名满天下,其天赋堪称史无前例,年少时便拒绝了各大门派的邀约,更是在弱冠之年超过了这个世界上众多的修灵者,成为了一方强者。 就连那些大门派中的长老在他手上也过不了几招,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这一位已经成长起来了的少年天才却宣布退隐。 只在一个山脚下的坊市中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坊。 当年众人纷纷猜测这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却终究也没有人敢去找茬。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说实话,对于他的到来,边际城城主心中既欢喜又担忧,欢喜的是,有他在,这一次的兽潮必定会平安度过,忧的是,不知道他来边际城是为了什么。 “轻言公子,想必轻言公子也发现了这一次兽潮的异常,不知道轻言公子对这场兽潮有什么看法?” 韩轻言转头看了眼边际城城中,他的眼中永远都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沉寂,让人看不出他的心绪。 “或许答案马上就能揭晓。” 第14章 恶魔的复仇(十二) 韩轻言看着远方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柔情。 远在城门之外的遍地残骸中出现了一道人影,一红衣一黑衣,红衣女子凌空而行,华丽衣裙从未沾到一丝鲜血。 黑衣男子跟在女子的身后,面容虽是俊俏非常,但身姿委实瘦弱了些,整个人都被黑袍圈住,周身散发着层层煞气。 两人并没有做什么掩饰,径直往这边际城的方向而来。 只是片刻的时间,两人就穿过了城门前的大片尸场,就连刚刚修筑成的城墙也没有挡住两人的脚步。 伊娜连个招呼也没有打,直接纵身跃上高达百丈的城墙,直接落在了建在山脉之上的边际城内。 步锦轩则御剑跟在她的身后,两人奇异的装扮落入人群中,就像是一颗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波澜。 在留守城中的这些个孤寡眼中,这个时候,城中所有的修灵者都在城门口抵御妖兽的进攻。 伊娜两人的存在委实有些突兀。 尤其是步锦轩的存在,除却一张肤色惨白的脸之外,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些个带着小孩妇人都纷纷抱着自家小孩,粗糙的手紧紧捂着自家孩子的嘴巴,生怕孩子说了什么惹怒了面前的人。 一些胆小的孩子远远看到步锦轩的时候就哭着扑进母亲的怀抱,胆大的孩子则瞪大着眼睛看着步锦轩和伊娜。 边际城城主远远的看到伊娜两人进入城中,连忙集结护卫队就往城中赶去,韩轻言自然也跟在城主的身后。 当一行人赶到城中妇孺的避难地时,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哀鸿遍地,更没有什么血腥的屠杀场面。 有的只是一副温馨的场景。 黑衣男子虽然浑身散发着难以掩饰的杀气,但是他正细心的扶起一个摔倒的小男孩,并帮他拍干净身上的尘土。 而被视为危险人物的那个红衣女子正在与小孩子们一起玩耍,衣着虽有些暴露,但是在一堆欢笑的小孩子中,却如同仙子一般美好。 韩轻言站人群前,原本看着步锦轩的眼中充满了谨慎,当目光转到伊娜的身上时,嘴边不自觉的翘起一丝微笑。 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从一群小孩子的中间站了起来,回眸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嘴边亦是清浅笑意。 古有一言为,回眸一笑百媚生。 想来用作形容此时的伊娜亦不为过。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错,而后又各自将视线移开,就像是没有看到对方一样。 跟在城主身后的护卫队亦看到了她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亦是呆呆傻傻的笑了起来。 恶魔的数量虽是寥寥无几,但每一只恶魔都拥有倾城之姿,绝世之貌,一颦一笑间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因此才会有了恶魔的呓语这一说。 只不过,这个大陆上的人对恶魔的知之甚少,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只恶魔。 步锦轩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在他回头的那一刻,伊娜早已将目光撤回,怎么看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伊娜将手中玩具交给了那些个孩子,衣袂随着她的走动晃动,在其脚边翻出朵朵娇花。 在众人的注视下,伊娜径直走到边际城城主的面前,如嵌入了满天星辰的眸子落在其心间。 给人的感觉便是,庄重大气,不容侵犯。 第15章 恶魔的复仇(十三) 伊娜抬手指着尚在不远处照顾小孩的步锦轩,对着边际城城主说话的语气中,命令的成分居多。 因为,她有那个资格。 在这个落后的大陆上,除非那些个封印了两个大陆之间的通道的那些个强者重生,伊娜则再无对手。 “他是拯救了你们边际城的英雄,妖兽之森中的妖兽部队正是被他一人拦下,作为报答,你们要助他复仇。” 在伊娜开口的那一瞬间,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都似魔咒一般刻入了城主的脑海中。 城主的眼瞳渐渐从清明变为模糊,最后又渐渐回归清明,对着伊娜的态度也比一开始好了数倍。 “明白。” 随后,边际城城主便走到步锦轩的身边,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因为伊娜距离两人的距离有些远,加之两人的话语声比较小,伊娜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不过她也并不在意这些。 伊娜只转身看着韩轻言,艳丽绝色的小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轻言看了这么久,可看出来了什么?” 韩轻言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许疑惑,“这只怕是魅惑类的秘籍吧,也许是你的天赋技能也不一定。” 韩轻言虽说着不清楚,自身的猜测却是与事实相差不大。 伊娜转头看了眼正在和步锦轩谈话的边际城城主,眸中微芒闪过。 “轻言猜的不差,这个算是恶魔的呓语吧,只是这个术法也有缺陷,并不能改变他人的记忆和意愿,只能加以引导,因此也只能说些事实,好处便是被施术者感觉不到丝毫异样,比较鸡肋。” 韩轻言亦将视线放在正在远处交谈的两人身上。 诚然,如伊娜所言,此时的边际城城主确实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若不是伊娜在施术时并没有避着自己,即便是自己也发现不了。 在这个大陆上,光是能达到这一点的术法也几乎没有,不得不说,伊娜的这个术法在魅惑术法中是顶尖的存在。 韩轻言偏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伊娜,心中头一次有了对她身份的好奇。 莫不是,真的是恶魔? 伊娜似乎察觉到了韩轻言的目光,亦偏头看着他微笑。 伊娜的笑向来是干净的,韩轻言总是能从中读出她的心绪。 韩轻言看着伊娜的笑颜,难得升起的疑惑也被压了下去。 也罢,即便是恶魔又如何,她也是个笨笨傻傻的恶魔,她也只是伊娜而已,仅此而已。 站在两人身后的护卫队中的一个少年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小声对着身边的同伴说着。 “突然有种前面两人生的异常般配的错觉,我怕是打妖兽打傻了。” 少年的同伴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些许不耐烦,好像已经习惯了少年的问话。 “嗯,是傻了,乖,回家就给你喂药吃。” 就在这个时候,边际城城主也带着步锦轩回到了队伍中,并将步锦轩介绍给在场的众人。 城主一边拍着步锦轩的肩膀,一边大笑着,“这位少侠名为步锦轩,今日,解我边际城百年大难的便是这位英雄少年,从今日起,他就是我城主府中的客卿长老了。” 边际城城主还没有说完,底下的人群中就发生了一些躁动。 第16章 恶魔的复仇(十四) 护卫队中,一个有些年长的男人小声的对身边的人说这步锦轩的身世。 “我认识他,他是青城步家的少主,不,现在不应该说是少主了,半年前,步家人发现这位少主其实并不是步家主亲生的孩子,于是便将他给逐出了家门。” 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一开始还比较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开心了原因,以至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城主停下了介绍都不知道。 护卫队中的护卫听到男人的话,看着步锦轩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鄙夷。 什么少年英雄,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连是打哪来的主都不知道。 那些个护卫直到看哒了自家城主严肃的表情之后,才有些收敛。 至于那个说着步锦轩身世的男人则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依旧说的开心。 步锦轩听着男人的话,面上虽没有什么反应,垂在宽大衣袖中的双手却早已紧紧握起。 在衣袖的遮掩下,步锦轩手指不断翻飞着,捏出一个又一个法诀。 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阴寒之气悄悄从步锦轩的衣袖中攀出,顺着地面上的缝隙游走着,最终没入男人的身体内。 伊娜皱眉看着那一丝阴寒之气攀入男人的身体中,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坏话,早晚会出事。 左右步锦轩也没有要杀了他的打算,放着不管也无事。 男人猛的感到一股寒意窜入体内,而后又看到城主正看着自己,面上稍有怒容。 男人便下意识的忽略了那道寒意,转眸看到站在城主身边的步锦轩,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城主,属下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 边际城城主只留下一句驱逐的话,就带着步锦轩等人前往城主府。 “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边际城护卫队中的一员,你走吧。” 男子跪在地上朝着城主的背影祈求,“城主,属下真的知道错了,求城主放过属下一次。” 原本进入护卫队就是走了后门的关系,他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要是真的就这样回去了,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边际城城主这一次并没有理会那个男人,只径直离开。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步锦轩求饶,“步少主,求步少主放小的一条生路。” 只是,这一次他算是求错了人,步锦轩连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没过多久,城主一行人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间已是半月有余,在这半个月间,步锦轩也得到了边际城上下的认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长老。 这半个月来,伊娜也没有闲着,时不时的就将步锦轩扔到深渊中,美其名曰锻炼其能力。 那个深渊是原主无意中发现的地方,寻常人进入深渊只会觉得气温略低而已,原主进到深渊中却发现那里满是怨灵。 这半年来,步锦轩经常呆的地方便是那个深渊,深渊中存在的那些个怨灵所携带的负面气息早已浸透到了步锦轩的体内。 而那个图腾亦是被侵蚀的差不多了。 边际城城主抱着结交拉拢少年天才的想法,主动提出要帮助步锦轩报仇的事。 并许诺将城中一半的守卫交到步锦轩的手中,甚至还有意将自己的独女许配给步锦轩。 “步长老实乃少年豪杰,可惜步家人有眼不识泰山,本城主愿意借五万守卫给步长老,祝步长老早日完成复仇。” 第17章 恶魔的复仇(十五) 正如周瑜打黄盖,当边际城城主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步锦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伊娜破天荒的没有扔步锦轩去深渊,而是放了他一天的假期。 待到步锦轩从伊娜房间离开后,韩轻言从屏风后走出,给自己斟上一杯清茶品茗。 伊娜转身看到韩轻言的出现,只倚在门框边,两人一时相视无言。 良久,终究还是步锦轩先开的口,“你真的打算这样做?这样委实有些冒险。” 伊娜走到窗台边,此时已接近月半时分,窗外挂着一轮明月,月光虽是皎洁却带着些许逼人的寒意,犹如伊娜的言语。 “冒险?若这是一场冒险,那么从一开始便已是注定,即便是失败了又有何妨?不过是回到起点罢了。” 况且,我不会让它失败,血债还是得血偿不是吗? 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低垂着头,灯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深藏在眼眸中的那丝情绪。 “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的身份曝光,你又该如何?” “无妨,若是顺利,此事过后我便归隐山林,去一个你们谁也到达不了的地方,若是失败,不能逃脱,轻言记得到时要距离我远些,我可不想误伤了你。” 灯光之下,女子笑颜如花,男子静静听着女子的话。 “还有哟,待这件事过后,轻言可以在房间中准备些我爱吃的糕点什么的,没准我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待到伊娜说完,房间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纵然伊娜将这件事说的好像很简单,但也只是好像而已。 况且,韩轻言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世家公子。 早早便选择归隐的他,深知这个世界的险恶。 “我答应你。” 清风拂过,卷起轻纱做的床帘,轻言的身影早已不见,留下的只有一句答应而已。 翌日清晨,步锦轩带着城主给的半数守卫就杀上了步家。 步家大门处,一个与步锦轩年龄,容貌皆相仿的少年拦在大门口,在少年的身后是一群用鼻孔看人的半大少年。 少年拦在大门口,端的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对步锦轩的不屑与嘲讽。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哟,本少当是谁呢?这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少主大人吗?不过那也是曾经的事了。 步锦轩你现在就是一个丧家之犬罢了,只是一个野种,不过是你那浪荡的娘偷人生下的野种。 你今日来我步家又想生些什么事?莫不是恬不知耻的想要重回我步家不成?本少今天就确切的告诉你,门都没有。” 少年并非没有看到远处的那些个守卫,只不过在他的眼中,那些个侍卫不过是步锦轩想要重回步家的筹码罢了。 全然没有想到,那些侍卫是镇守在妖兽之森,抵御兽潮的侍卫,这才导致了步家接下来的悲剧。 而那个原本要去给长老传话的步家弟子亦早已被少年给拦了下来,此时步家大门处发生的事,步家高层,无一人知晓。 浑身上下都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步锦轩,看着少年的眼神中无悲无怒,就像是无视,不,准确的来说,在步锦轩的眼中,少年已是一个死人。 第18章 恶魔的复仇(十六) 步锦轩那双异常白皙的手高高举起,下令的声音虽不是很大,落在人群中在人群中却清晰无比。 “杀。” 随即,那些个守卫皆向着步家弟子发起攻击,步锦轩更是率先冲进人群中,双手不断结印,丝丝缕缕的黑色灵力自他的手中散开。 黑色灵力落入人群中,迅速窜入那个步家弟子的身体中,但凡是沾染上黑色灵力的步家弟子几乎都是在下一刻倒地不起。 在他们的眉心中都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双目无神,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那些个弟子一倒地就被步锦轩带来的守卫补上一刀,彻底的失去生命。 正在前方厮杀的步锦轩出招,招招狠辣,丝毫没有留情的打算。 站在大门口的少年见步锦轩距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脸上也满是惊恐的表情,就在步锦轩即将攻击到他的时候。 少年迅速往后退上一步,并且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少年给推了出去。 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那个被推出去的少年当场死在了步锦轩的面前。 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遍往步家内退去,临走时还不忘放下一两句狠话。 “步锦轩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闯上了步家还能全身而退,我告诉你,长老们马上就到,到时候,你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步锦轩丝毫没有搭理少年的打算,只是机械式的不断的屠杀着周围的步家弟子。 少年之前将同伴当挡箭牌的事,被不少步家弟子看的是一清二楚。 那些个原本还巴着少年的步家弟子,现在皆默默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成为了下一个挡箭牌。 伊娜隐在暗处看着步家家门口发生的一切,看着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一般的步锦轩。 此时的局面明明一切都朝着伊娜预想的方向发展,却不知为何,伊娜总是感觉不心安。 就像是什么环节被自己忽略了,甚至是失控了。 就在伊娜感到不心安的这段时间中,步锦轩已经打到了步家的议事厅。 伊娜看着步锦轩的速度,唇边勾出一个弧度。 看来这些日子在深渊的练习,成果还是不错的。 步家的那些个长老皆站在议事厅的大门前,面容严肃的看着面前的状况,这些个长老还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看不起现在的步锦轩。 一开口就是训斥,“步锦轩,当日我步家宽宏才没有将你与你那不知检点的母亲杀死,今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步家的吗?” 步锦轩一看到那些个长老就想到了当初母亲险些被他们活活打死的场景。 即便自己与母亲逃出来那个深渊,母亲……也未能保住性命,今日……就是你步家的死期。 步锦轩脚下步法转动,其移动速度让人难以捕捉,加之一身黑色长袍,更是让他形同鬼魅。 只在下一瞬间,站在最前方的那个老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只苍白的手就穿破胸膛。 鲜血从老者的胸膛喷涌而出,温热的鲜血溅在步锦轩的眉心,伊娜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图腾的破碎。 成了…… 第19章 恶魔的复仇(十七) 亦是在图腾彻底破碎的那一刻,在一个祠堂模样的大殿中,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 远远看去,老者颇有仙风道骨,老者当即便掐指卜算着什么。 不消片刻,老者就睁开了眼睛,双目中是隐隐约约的怒气。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坏我的好事,当年竟还留下了你这个祸害,来人。” 步锦轩眉间封印破碎后,潜藏在步锦轩身上的那些个阴暗气息便少了最大的阻碍,全面爆发开来。 步家的那些个长老原本就不是步锦轩的对手,现在步锦轩已经彻底入魔,此时的他更是无人可挡。 很快,步家的那些长老就死在了步锦轩的手中,以步锦轩为圆心,数十米的范围内,尸体堆积成山。 步锦轩那原本还尚存一丝清明的眼眸已经彻底被复仇的快感掩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就连跟着步锦轩前来的边际城中的那些个守卫都不由自主的惧怕着步锦轩。 因为…… 现在的他,实在是不像一个人,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恶魔。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步家的每一个角落,步家后院的小祠堂中,步家那些幸存的少爷小姐们都躲在这里祷告着什么。 “老祖宗,求老祖宗救命。”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手握着一张黄色符纸向步家的老祖宗求救。 “老祖宗,步锦轩那个小贱种竟然带着外人打上了步家,更是修炼了人人所谓不耻功法,现下已经入了魔,在我步家大开杀戒,长老们皆是死在步锦轩的手中,还请老祖宗出面。” 不消片刻,黄色的符纸就在妇人的手中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步家禁地中,一红衣妙龄女子缓缓抬眸。 鲜血顺着女子的指甲流下,在女子不远处的蒲团上,一个形如枯骨般的老者躺在血泊中。 女子回眸朝着半空中浮现的金色字迹嫣然一笑。 “可惜,求助失败了。” 红衣女子赫然就是伊娜。 此时的伊娜,双手的指甲已全部黑化,看着比平时艳丽了不少。 一颦一笑皆似罂粟。 步锦轩也找到了躲在小祠堂的众人,大门被他轻轻一推便打开了开来。 步家的人看着逆光站着的步锦轩,眸中除了恐惧再也找不出任何旁的情绪。 尤其是坐在之前那个拿着符纸的妇人身边的少男少女,此时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步锦轩一眼。 原因就是,当年自己没少羞辱步锦轩。 步锦轩的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过,最终将目光落在一个痴傻的少女身上。 少女蜷缩在角落中,原本算的上清秀的脸颊上布满疤痕,一看就是被发簪什么的尖锐物品刮花的。 若是说步锦轩此时已入魔,那么这个少女便是步锦轩心中仅存的光明。 步锦轩一步一步的往少女的方向走起,沿途坐着的步家人看到步锦轩过来皆低着头往一遍挪,身子在不断的颤抖着。 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没有一个人敢求饶。 他们怕开口了就会死的更快。 很快,步锦轩就来到了少女的面前,少女对于步锦轩的到来只是尖叫着往墙角缩去。 步锦轩像少女伸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脑海中是少女当年的话。 “哥,这个人好可怜呐,若是我有一天也变成了这样,待哥哥找到我的那一天,哥哥一定要结束了我的生命哟,我可死也不要这样子。” 第20章 恶魔的复仇(十八) 此时的少女俨然已经变成了她所讨厌的样子。 步锦轩毫不犹豫的将伊娜给自己的那把灵剑召唤了出来,就在下一刻,长剑出窍,没过少女的胸膛。 原本痴傻的少女在被长剑穿过的一瞬间,眸中不再浑浊,而是恢复了一片清明。 少女将头抬起,一张布满伤痕的小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微弱的话语声在步锦轩的耳边盘旋。 “哥哥……谢谢。” 少女微闭着双眼垂下手臂,算是了无心愿的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对于少女的死,步锦轩面上没有丝毫的触动,拔剑的手亦是没有丝毫的颤抖。 等哥哥杀了他们就来陪你。 少女被步锦轩抱在手中,阴寒的气息自步锦轩的身上散开,整个小祠堂中的温度顿时下降了许多。 祠堂内燃着的烛火尽数灭去,原本应该是祥和庄重的祠堂内,此时已是连天鬼嚎。 待到步锦轩走出祠堂的那一刻,那座屹立在步家百年不倒的祠堂轰然倒地,掩住了祠堂内的数具白骨。 于此同时,那个白发老者已经赶到了步家门口。 此时老者眼中的步家不再是那个百年望族,而是到处都沾满了鲜血的断肢残骸。 像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屠宰场一般。 步锦轩就站在步家主院前,看着面前的惨状仰天大笑。 “哈哈……死了,都死了,娘,轩儿给您报仇了,只是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走了,不过没关系,轩儿带着妹妹去找娘,这一次,轩儿有能力能够保护你们了。” 步锦轩的笑声将老者引到了主院前。 老者看着步锦轩面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便已知道他,入魔了。 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对步锦轩发动了攻击。 步锦轩虽察觉到身后有人到临,但一心求死的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任凭老者的攻击打在自己的身后。 一口鲜红的鲜血从步锦轩的口中喷出,溅在怀中抱着的少女身上。 步锦轩半跪在地上小心的给少女擦着脸上的鲜血,“抱歉呐,哥哥这就帮你擦干净。” 伊娜从密室中出来就看到了步锦轩倒下的一幕,脑海中嗡嗡作响。 契约,断了。 步锦轩,死了。 老者看到伊娜出现,连忙召出自己的武器,直直朝着伊娜攻击,下手之狠辣丝毫不亚于步锦轩对步家人那般。 “大胆妖孽,这里不是你西大陆,你竟敢毁了天命之人,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伊娜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老者的身上,身后乌发无风自动,双手指甲也慢慢渡上了如墨般的黑色。 “啧,杀了他的人可是你,真不要脸。” 伊娜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道貌岸然的老家伙。 老者听到伊娜的话,怒气更甚,一手拿着武器对伊娜进行着攻击,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枯瘦的手指不断翻飞着,掐着一个又一个的指法。 一个个灵力攻击不断的在伊娜的面前炸开,时不时还伴有老者的武器发动的攻击。 时间没过多久,伊娜就处于下风。 豆大的汗珠从伊娜的额头间滑落,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伊娜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不知道那个白发老者用了什么招数,伊娜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散发着黑色烟雾,久久不能愈合。 反观对面的老者,身上毫无伤口,只是有轻微的喘息罢了。 第21章 恶魔的复仇(十九) 老者接连不断的对着伊娜出招,且老者的招式似乎正好可以克制伊娜的能力。 伊娜几乎就在下一刻丧失还手的能力,只能被动的防御。 “恶魔,当年是老夫的疏忽,才将你这个祸害留在了东大陆,今日老夫就弥补了这个错误。” 老者清晰的叫出出一句,恶魔,并说出当年。 当即,伊娜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几乎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人。 大陆守护者…… 伊娜看着老者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当年若不是他联合那些人将两个大陆之间的通道封闭起来,原主也不会遇到步锦轩了吧。 若不是他们将伊娜从西大陆抢过来,今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了吧。 如今,步锦轩已经死了,天命之子已经死了,而自己,也快要死了吧。 这,算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吗? 老者手中的灵力越蓄越多,眼瞧着就要完成了法决的准备。 伊娜几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双手垂在两边。 只怕他就是守护者了,好在任务已经完成了,只待明天,步锦轩入魔的消息就该传遍整个修灵届了吧。 就在攻击即将到达伊娜面前的时候,原本还意气风发的老者突然捂着自己的颈部,面容痛苦不堪。 几乎就在老者落地的一瞬间,老者的双目便永远的闭了起来。 失去了主人控制的灵力依旧直直朝着伊娜的方向而去,此时再想进行什么防御已经为时已晚。 韩轻言眼见着伊娜将要被攻击,而自身最后的一丝灵力也消耗殆尽,就连身上的蛊毒都快压制不住了。 此时的他除了那个办法以外,再也没法子了…… 一袭白衣自伊娜的面前闪过,韩轻言那惊为天人的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伊娜的眼前。 眼中是他带笑的眉眼,很轻很淡,仿佛就是那天边的云烟,转瞬即逝。 老者的攻击打在韩轻言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险些让他站不稳。 后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燎燎黑气环绕在他的后背,灼烧着他那堪比女子的皮肤。 堪堪压在体内的蛊毒全面爆发开来,韩轻言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韩轻言将伊娜揽入怀中,轻描淡写的说着,“伊娜乖,不看,轻言丑了,不许看,不许哭,以后可不要一身犯险了,我不可能随时都在你身边。” 伊娜已被面前发生的一切吓懵,只呆呆的任由韩轻言将自己揽入怀中。 没过多久韩轻言就抱着伊娜跌坐在地面上,“本来还想领你去踏遍这千山万水,带你尝遍天下美食的,可惜,似乎做不到了。” 话语声毕,韩轻言的手臂就垂落了下去。 此时伊娜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断肢残骸,口中呢喃。 “呐,轻言,我没有看你哟,你快点整理好,我要看到一个帅气的轻言公子,要快点哟。” 只是,回应伊娜的只有一片沉寂,以及韩轻言渐渐冷去的身体。 伊娜将下巴搁在韩轻言的发顶,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轻言,你个骗子,说好的要领我去看万水千山,吃遍天下美食,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睡着了呢。 要知道我可是恶魔哟,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对你做些不好的事情哟。”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寂,伊娜紧紧的搂住韩轻言,嚎啕大哭。 “韩轻言,我是恶魔呀,不是天使,我救不活你,怎么办?韩轻言,我想哭,可是韩轻言,我没有眼泪怎么办?韩轻言,为什么不按套路走? “你可知,我宁愿你杀我以平众恨,宁愿你杀我给天下一个交代,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韩轻言,你知道吗?你是个大骗子,大傻瓜,我可是恶魔,你几时听说过恶魔会死的,你又何苦将灭神蛊下在自己的身上…… 韩轻言,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就一个人去浪迹江湖,吃遍天下美食,一点都不会给你留的,所以,你起来吧。” 第22章 长安月圆(一) 这一世,伊娜在这个位面足足呆了百年,在这百年时间中,伊娜踏遍了东大陆上的万水千山,尝遍了东大陆的一切美食。 无论伊娜走的多远,每个月的月初,伊娜都会回到书斋中呆上一整天。 或品茶,或抚琴,或独自对弈。 “轻言,我回来了,不过,真的没有给你带美食,一丝都没有,我等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天,不过,我的时间好像也不够了……” 百年之后,莫怜惜回到了最初的那一片星空之中,在她昏睡的期间。 星空之间似有一片白色的衣角飘过,似有一句轻叹。 “这样是否正确?” 待到莫怜惜醒来的那一刻,星空之中空无一人,剩下的只有空中的一串数据,以及一个不带感情的电子女音。 “欢迎宿主顺利完成任务,以下是任务奖励。” 当电子女音落下,浮在半空中的数据栏开始发生着变化。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50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0 精神力:60 (每一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40 (每完成一次任务可获得20点积分,1-5点精神点,精神点视任务完成度奖励。) “请宿主早些分配精神点,方便进入下一次任务。” 莫怜惜的目光在已经更新完毕的数据栏上扫过,毅然指着武力值那一栏。 “我要将精神点全部加在武力值上。” 莫怜惜的眼前又似看到了在自己面前被鲜血染黑的白色衣角,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若是当时武力值再大些,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轻言会不会不死…… 会不会?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请宿主稍后,数据正在更新中。”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50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5 精神力:60 (每一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40 (每完成一次任务可获得20点积分,1-5点精神点,精神点视任务完成度奖励。) “数据更新完成,请宿主做好进入剧情的准备。” 说是说让莫怜惜准备,但实际上,在电子女音落下的那一刻位面传送就已经开始了。 莫怜惜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意识。 待到莫怜惜有意识的时候,耳边是一片朗朗书声,稚嫩的童音不断在耳边响彻。 期间还夹着的一个温柔的声音,“求你,找到长安。” 莫怜惜被那个温柔的声音唤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坐满了小学生的课堂。 老师并没有在教室里面,教室中的每个孩子都捧着一本语文书在读着。 看来是在上早读课,而自己这一次来到的应该就是委托人的小学时代。 窗外阳光正好,莫怜惜低头看了桌面上放着的那本语文课本。 莫怜惜微微叹了口气,合上眼帘准备开始接收剧情。 重回小学时代呐! 第23章 长安月圆(二) 这一次任务的委托人是一个名叫乐缘的少女,而完成任务的背景是在委托人幼时的这个时间段。 乐缘有个一个青梅竹马,名字就叫做长安,而长安一直守护在乐缘的身边。 长安虽不怎么爱说话,但也接近小说中的男主角的形象了,那时的原主还在少女时期就喜欢上了长安。 甚至经常开着长安月圆的玩笑。 对于少女心思,长安并没有察觉到,时间就那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原主渐渐的失去了信心,对长安的信心,高中最后一年,原主开始像个迷恋不良少年的无知少女,和学校那些不安分的少年交往。 对此,长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对的意向,只是沉默着护着原主。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主渐渐和长安疏远了。 高三那一年,原主荒废了学业,最终去了一个偏远的城市上学。 而长安则去了一个繁华的城市。 长安与原主,一个南下,一个北上,从此两人之间就隔上了半个国土。 等到原主再次见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 也是原主见到长安的最后一面。 两人在当初就读的高中相遇,却是看着长安死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而死。 那一日,原主因为毕业前得罪了学校的不良少年,机缘巧合下被那些个不良追赶。 却冲上了学校门口的那条马路,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长安为了救原主死在了车轮下。 那也是长安第一次正面回应原主,“真傻,再见月圆,长安不再,可惜,不能娶你了。” 也是那一日,原主彻底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他。 长安月圆,可长安何在…… 失去了长安的乐缘,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原主的心愿就是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好好完成学业,跟在长安身边,要长安好好活着。 莫怜惜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又是这种剧情,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下课铃声响起,原本还在认真读书的孩子们都丢下课本到教室外面去玩耍了。 偌大的教室中只剩下乐缘一人。 下课铃声也将乐缘唤醒,乐缘扫了空荡荡的教室一眼,抬脚就往教室的后门走去。 她要去找长安。 长安自小就比原主聪明,而学校又分了优生班,因此,乐缘并没有和长安分在一个班。 乐缘走到长安班门口往教室内张望,即便是下课时间,长安班上竟然也没有几个人离开,每个人都在认真的看着书。 长安自小就长的精致,所以乐缘很快就找到了坐在窗边的长安,反着手悄悄的走到长安的身边。 长安虽低着头在看书,但乐缘来了这么久,长安不仅没有发现乐缘的到来,就连他面前放着的书也没有翻动过。 显然是在想着什么事。 乐缘干脆趴在长安的课桌上,白白嫩嫩的小手指着课桌上那本久久没有翻动过的课本。 “呐,长安,你没有在看书哟。” 长安似乎被突然出现的乐缘吓了一下,身子微微往后倾了一些。 “小缘,你什么时候来的?” 乐缘双手叉腰,活脱脱就是一个女汉子的模样,还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上挂着笑。 “来了很久哟,要是长安不好好看书,下一次考试就会被我给赶上了的。” 第24章 长安月圆(三) 乐缘的话似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一般,激起圈圈涟漪。 正如众多校园小说中一般,学霸总是要配一个学渣。 在这个世界观中,也是这样,长安是这个学校数一数二的天才级人物,而乐缘则是那个数一数二的渣渣。 可想而知,当乐缘说出要超过长安这句话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效果。 长安班上的几个女生首先就露出了讥笑的表情,嘲讽的话语接踵而至。 “啧,谁不知道你乐缘经常是学校垫底的存在,还想超过长安,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乐缘正要反头和那些个女生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长安就拉住了乐缘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平静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女孩子,那几个女孩立刻就禁声不语,看样子是有些怕长安。 少年的声音不大,却回荡在这个教室中的每一个角落。 “乐缘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她,何况只是超过我这种小事,你们与其花时间来长舌,不如去多做几道题,省的一下课就来问东问西,烦。” 那几个女生见长安已经开口说了这些,也没脸再说乐缘什么,只一个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拿眼睛瞪着乐缘。 对于长安来说维护乐缘已经是生活中很平常的一件事,丝毫没有想到这句话会对乐缘造成什么影响。 而乐缘则傻傻呆呆的盯着长安看,活像是看到了什么外星人一样,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什么情况?这和剧情里面的那个羞涩的小正太完全不同好吗? 这明明就是向着冰上男神发展的吧。 长安被乐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上都红了一圈,手指在自己的鼻头摸了摸,来掩饰尴尬。 “乐缘,加油,你一定会超过我的。” 乐缘看着长安这幅样子,眉眼弯弯,笑意直达眼底,“好,那长安可要小心咯,不许让我。” 这样的长安才像剧情中的那个孩子嘛。 乐缘也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乐缘了,内里可是个成年人了,小学的考试再怎么难也不需要别人让吧。 上课铃声在教室的上方响起,乐缘转身朝教室的大门跑去,背影看上去还挺欢快。 回到教室之后,乐缘没有再开什么小差了,认真的学习着小学的课程。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就到了考试那天。 早上乐缘和长安到学校的时候,刚好碰到长安班上的那个女生。 在她们脸上是满满的骄傲,在进入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乐缘还不忘去嘲讽两句。 “马上就要考试了,看你这个大话精到时候怎么办,要是被老师抓到考试作弊就好玩了,到时候你就哭着去请家长吧。” 长安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只不过,这一次换乐缘伸手拦住长安。 乐缘也不生气,只抱胸站在那个女孩的面前,由上而下的审视着面前的女孩,好半晌才开口。 “这位同学,看你对作弊的下场这么熟悉,看来你应该是没少因为作弊而叫家长了。” 女生涨红了脸,想要开口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乐缘给堵了回去。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用作弊这种旁门左道了,话说就算是用了,也不会像同学你这样蠢的。” 第25章 长安月圆(四) 乐缘的话句句不离考试作弊,在言语上一直逼着那个姑娘。 本来就是小孩子,那个姑娘自然是说不过乐缘的,最后也只是留下一句。 你等着…… 之后就哭着跑进了学校。 这一次换长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乐缘了,在长安的印象中,乐缘一直都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姑娘,而自己从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 对于长安的诧异,乐缘只是笑着露出一口平整的小白牙,那样子像极了想要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 “长安,要考试了,你就等着看你被我挤下去吧。” 上课铃响起,伴随着一张张雪白的试卷发到各个同学的手上,考试正式开始。 乐缘再一次见到那个被自己气哭的小姑娘的时候,已经是放榜的时候了。 因为小学重要的,会进行全年级排名的考试只有期中,期末,联考之类的大考了。 而乐缘这一次碰巧就撞上了期中考试,因此,乐缘的名字紧跟着长安的名字被贴在公告栏上。 长安第一,乐缘第二,虽然还是没有超过长安,但已经远远甩过了那个讽刺乐缘的小姑娘。 乐缘清楚的看到那个小姑娘生气的离开了公告栏。 半年后,乐缘和长安也升了一个年级,乐缘也被提到了长安班上,和长安做起来同桌。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了。 时间就这样平静的往前流淌,乐缘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学渣了。 两人的小学时代就像是剧情中一样平淡的度过,这样平静的生活到初三的时候被打破了。 剧情中,乐缘在高三的时候和学校的不良少年牵扯上关系,而这一剧情足足提前了三年。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乐缘主动与他们扯上关系。 乐缘和长安两人站在办公室后面的黑板两边听着班主任唠唠叨叨。 “乐缘同学,老师平时看着你是个乖巧的孩子,但老师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和那些个不良少年谈恋爱。 你知不知道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们即将面临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你们知不知道,你最好给老师一个解释……” 班主任巴拉巴拉一阵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扭开瓶盖喝了口水又继续念叨长安。 “长安同学,你和乐缘同学一直都是老师们的骄傲,可是你们昨天做了一件让老师们很痛心的事,老师现在对你很失望。 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不良少年打架,要是出了个好歹怎么办?要知道你面对的可都是些粗鲁的,打架不计后果的人。 不是老师贬低你,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个时候你就是文弱书生,你还敢拿铁管去打人。 你是不是要和他们一样堕落才甘心,你可知道,一旦把他们打出个好歹,你可是要进少管所的,你这一辈子就这样毁了,老师很痛心。” 乐缘低着头,长发垂下,掩住了她脸上的表情,肩膀不住的颤抖着。 长安用余光看到乐缘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在笑,笑的没心没肺,长安的眉目见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第26章 长安月圆(五) 班主任看到两人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新一轮的人生,思想教育接踵而至。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被放出办公室,临走时,看班主任那个架势,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时间了,他还能讲半天的感觉。 乐缘一出办公室就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清亮的大眼睛中盛满了笑意。 身后办公室的门发出转动的声音,长安赶紧将乐缘拉到楼梯口下面看着班主任离开才正视乐缘。 此时的乐缘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往长安的身上倒去。 长安赶忙伸手接住她,听着她压抑着的笑声,眉头微微皱起。 有那么好笑吗? 此时的长安远远比乐缘高出了一个半头,少年和少女正好达到了最萌身高差的标准。 少女的声音在自己的怀中响起,充满了坏心和狭猝。 “文弱书生。” 长安听到这四个字,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伸手轻轻的在乐缘的背后拍着,说话的声音中满是温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遇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土匪,我可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了。” 乐缘从长安怀中撤出,后退了两步背对着长安,双手反在身后。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回家了,文弱书生。” 夕阳下,少女反手走在前头,身后事一个高大帅气的拎着一个充满粉嫩少女心的背包的少年。 少女眉眼带笑,时不时的回头和少年说着什么,少年,少女与夕阳构成了一副温馨的画面。 关于两人之所以会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喝茶,顺便聊聊人生,谈谈理想的原因还要从上个星期讲起。 上个星期,乐缘和长安在放假回家的路上刚好就看到一个遭遇打劫的姑娘。 满怀一腔热血的乐小姐扔下书包就冲进了小巷子里面,与那些打劫的不良少年们开展了一个亲切友好的交谈。 却没有想到,乐小姐英勇的一面落在了本学校中最大的那个不良少年眼中。 少年看上了乐小姐的身手和胆量,认为乐小姐是最适合做自己女朋友的姑娘。 于是,不良少年就对乐缘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 因为当日,长安并没有出现在小巷子里面,所以不良少年也就没有发现长安的存在。 乐缘进行完亲切友好的交谈之后就潇洒离去,全然不知道她这为了三年后剧情中会发生的事而练就的身手,会给自己带来之后的一系列麻烦。 不良先是对学校里面的那些个小弟宣布乐缘的存在,在一众小弟的出谋划策下制造偶遇,在乐缘的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 前几次,不良在乐小姐面前打架确实吸引了乐小姐的目光,但是到了后面几天,乐小姐连看都不看不良一样。 不良将近一个星期的展示魅力都以失败告终,虽说没有追到乐缘,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不良知道了长安的存在,一个待在乐小姐身边的文弱书生。 经历失败之后的不良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越战越勇,决定从幕后转到台前,主动出现在乐缘的面前,进行告白。 每一次不良和小弟准备好浪漫场景,就等着女主角到来的时候,长安总是能不经意的出现,然后不经意的破坏场景,再说一句不走心的抱歉离开。 距离不良决定要追乐缘当女朋友已经有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呢,每一次的失败都让不良对长安的恨加上一分。 不良开始在校园中散布乐缘是自己女朋友,并不断的约战长安。 最后才有了长安和乐缘被请去办公室谈人生,聊理想的那一幕。 第27章 长安月圆(六) 长安也乐缘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或者说就从现在结束了。 两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不良并没有因为老师的介入而放弃。 只是将明面上的追求搬到了暗地。 从正面追求转变为从侧面追求,也就是铲除情敌。 平静的生活也仅仅只维持了三天,乐缘的生活虽依旧受到不良的影响。 比如说,走进教室被同班的女生用不还好意的目光看着,冷嘲热讽的说自己是不良的女朋友,走出门被人莫名其妙的喊大嫂之外。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不良原本以为乐缘会来找自己理论,甚至是带着长安来找自己干架。 但现实也理想总是背道而驰。 与不良想的恰恰相反,乐缘和长安丝毫没有介意这些,遇到那些叫大嫂的,冷嘲热讽的人,一律无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三天后,不良与长安在长廊上相遇,不良拦住长安的去路,面部扭曲出一种异样的高傲表情。 不良伸手往长安肩头一推,长安也没防着他会突然动手,也就就着这股推力往后退了两步。 长安的后退落在不良的眼中就是对自己的示弱,面上的也就表情扭曲的更厉害了。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不知由何而来的那股子高傲。 “喂,小子,老子警告你,离乐缘远一些,那是老子的女人。” 长安抬头看着不良,眼中露出少有的认真,说话都语气与平时相差无几,如果没有相熟的人在场,任凭谁也听不出长安的情绪。 “你得到她承认了?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而已。” 长安三言两语就把不良给激怒了。 不良似乎很在意长安口中“未成年”三个字,全然忘记了说自己未成年的长安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不良伸出手来想要再推长安一把,想要借此来羞辱长安,只是这一次却被早已有防备的长安躲了开来。 不良没有成功的羞辱到长安,反倒被长安羞辱了一顿,加上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良心中更是恼羞成怒。 当即再次给长安下战书。 “呵……只会躲躲闪闪算什么好汉,你也不过如此,有种就接下老子的战书。” 长安连看都没看不良一眼,从他的身旁走过。 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长安小声的留下一句。 “战书?你确定还要送上门被羞辱一次?” 不良听着长安的话,原本还算的上白皙的脸庞上绯红一片,赶忙转身指着长安的背影怒吼。 “上次是小弟下的战书,这一次是我上阵,擂台场上死伤勿论,你敢不敢接?” 长安往前迈动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有一丝轻笑从薄唇中溢出。 “呵呵……你与他,有区别?” 站在走廊两边的女生看着长安的身影,双手紧紧抱住身边的同伴,压抑着的尖叫声在走廊上此起彼伏。 “长安好帅,怎么办,更喜欢长安了。” “长安,长安……” “不愧是我男神,这算是解除了封印的长安吗?” 走廊上一时间充满了女生的议论声,在她们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对长安的欢喜。 第28章 长安月圆(七) 围在走廊上的那些个女生的表现更加刺激了他对长安的愤怒,原本还只是指着长安下战书。 现在却直接朝着长安攻击了,左手握拳直直朝着长安的后心打去。 拳头快速挥动带来的破空声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 长安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瞳孔的颜色看着也深了些,看上去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长安反身躲过不良的攻击,长臂往前一挥,也冲着不良的脸颊攻击过去。 不良能成为学校的不良少年的头头能力自然也是不差的,面对长安的攻击,不良表现出来的只有棋逢对手的兴奋。 不良只往后退了一步就躲过了长安的攻击,不良抬手在自己鼻下轻轻擦过。 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加上不良本身也算的上一枚帅哥,在两边围观的女生脸上再次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长安和不良这边还在打着架,走廊上的学生都自觉的让出一段空地。 男生们在评论着两人打架的姿势,看样子是打算借鉴一二。 女生之中或多或少的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腐女。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在某些个女生的眼中则冒着粉红泡泡,在她们眼中,长安和不良两人实在是有爱的很。 走廊上的人似乎都忘记还有劝架,拉架这么一档子事。 就算走廊上的人都忽视了这件事,学校还是有老师的存在的,两人正打在兴头上,长安和不良的班主任就一前一后的赶到了现场。 没有丝毫的意外,两人被拖开,然后被各自的班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 走廊上的女生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再次脑补出一个唯美的场景。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想让人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 乐缘作为引发这件事的女主角却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乐缘上节课的时候被乐父叫到校外谈话,等到回到学校的时候,耳边听到的都是长安和不良干架的事情,眼中看到的都是别人异样的目光。 乐缘听说这些事之后,只安静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写着数学习题,对长安安危没有丝毫的担忧。 乐缘自从来到了这个位面之后,就一直为剧情中的那件事做着准备。 而陪着乐缘一起做着准备就是长安,长安自小与乐缘一起练习跆拳道。 对于长安的安危,乐缘还是十分放心的。 上课铃声响起又落下,再到下课铃声的响动,周而复始几次,下午的课程已经结束。 乐缘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帮自己和长安将书本收拾妥当后,就走到办公室门口去等着还在喝茶中的长安。 隔着办公室的那一堵厚厚的大门,乐缘还能清晰的听到班主任的咆哮声。 乐缘背靠着办公室玻璃窗下的墙体,嘴角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 没过多久,长安就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来,偏头看到倚靠在墙面上的乐缘也微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回家了。” 乐缘自然的将自己手中的包包放到长安的手上,用着轻松的语气调笑着他。 “和不良打架了,赢了没有?” 第29章 长安月圆(八)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乐缘早在教室就听说过了。 平手。 长安没有回到她这个问题,只定定的看着巧笑嫣兮着的乐缘。 “看来,我家女孩真的长大了,看来,我以后还要更强势一点才行。” 乐缘听到长安的话微微一楞,随后也就回以微笑。 “那长安可要努力了。”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我家女孩表达的究竟是哪个意思,但是时间还长着不是嘛! 自这一次打架事件之后,不良再也没有出现在乐缘的面前,着件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没多久之后,长安和乐缘就迎来了中考,两人在考前一致决定要考市一中。 在剧情中,长安原本就是要考市一中的,但因为原主的关系,最终却到了二中上学。 那时的原主还天真的相信着长安口中的发挥失常的理由。 直到长安死前不久,原主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件事也就成了原主的一桩心事。 这一次,自己不会再让这件事再次发生,而且离开了那个学校,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份,两人顺利的到市一中报了到,只是没有在同一个班级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的问题,还是受到剧情的影响,亦或者是一中人才济济,不得否认的一件事就是乐缘的学习越来越差。 到了高三的时候,乐缘与长安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的很开了,两人的名字不再排在一起。 对于原主的心愿,乐缘只有奋力去拼搏,但效果并不是那么的尽人心意。 无论乐缘如何往前追赶,始终都没能赶上长安的脚步。 而且在高三的下学期的时候,长安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无论何事都能做到与长安并肩的女生。 并且,长安对这个女生的映像貌似还很不错,长安和乐缘走在回家的路上,长安有好几次都主动提起了这个女生,并且对她很是赞赏。 这个女生的出现让乐缘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就应该想到的,这一次的任务不会有那么简单。 这一日,窗外正好下着雨,而乐缘并没有带雨伞到教室,只好趴在桌子上等着长安过来。 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乐缘并没有等到长安的到来。 出现在乐缘面前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年,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面,走到乐缘的座位面前。 “乐小姐,好久不见,我是这个学期来的转校生。” 乐缘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帅气的面孔,下意识的说出一句,“你是?” 少年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兀自拉过课桌前面的凳子与乐缘面对面坐着。 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乐缘的眼睛中带了半丝哀怨。 “乐缘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我这三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吧,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点都认不出来,乐缘小姐你再想想,没准就想起来了也不一定。” 乐缘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有关三年前的人,自己以前班上的,长安班上的,无论如何也还是没有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也只好道歉了。 “额,抱歉呐,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少年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坚持,说话的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首先要感谢乐缘小姐改变了我的未来,当年你也没见过我几次,甚至正式见面也没有过,想不起来也很正常,你好,我是……” 第30章 长安月圆(九) “你好,我是当年的那个不良少年,名叫陆铭。” 乐缘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但是在陆铭的身上,岁月似乎是所整容院好吧? 当年的不良少年如今变成一个带着阴郁气质的男神级人物,认得出才怪。 陆铭似乎料到了乐缘的反应,扯开嘴角笑了笑,嘴边满是宠溺意味的笑容。 “这本就不怪你,当年是我鲁莽了,当年和长安那家伙打过一架之后我就随着我家老爹去了外地,现在才回来,不认识了也正常。” 乐缘也算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加上剧情中发生那件足以改变原主的事情发生时间也快到了,此时的乐缘不得不小心一些。 只好有些敷衍的回答陆铭,“嗯,不介意就好。” 在乐缘的心中始终惦记着长安现在在做些什么,偏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滴落。 乐缘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但要说是因为什么感到不安,却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铭看着乐缘心不在焉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在担忧该怎么回家的问题。 陆铭微笑着伸手指了指放在窗外的雨伞,对乐缘发出邀请。 “为了对我当年犯下的混账事道歉,乐缘同学,可否让我送你回家。” 乐缘听到陆铭的话,转头看着他微笑着的脸庞,眼中的诧异还未曾落去。 曾经的不良少年,现在竟然会让人产生一种觉得他恭敬优雅的感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陆铭也看见了乐缘眼中的诧异,决定趁热打铁,再一次发出邀请。 “乐缘同学,时间已经不早了,何况现在外面还在下雨,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作为道歉,我当乐缘同学的一次护花使者,希望乐缘同学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乐缘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刚想说自己在教室等长安一起回去的时候,放在抽屉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上写着长安月圆四个字。 这是乐缘和长安的约定,在彼此的手机上将对方的备注都标注成长安月圆。 直到……最后的最后。 乐缘对着陆铭微微一笑表示歉意,然后接听电话。 电话一接通,长安的声音就从电话的那端传了过来。 “乐缘,我今天还有点事没有弄完,你不用等我了,外面在下雨,带了雨伞吗?” 乐缘再次抬眸看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陆铭一眼,沉默了片刻,终究只是说了一句。 “带了,好。” “路上小心点。” “嗯,你……” 嘟嘟嘟……嘟嘟…… 乐缘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端句传来一阵忙音。 乐缘将手机装进口袋中,面对着陆铭站了起来,用着轻松的语气回答陆铭之前提出的邀请。 “好,那就麻烦你了。” 陆铭也跟着乐缘站了起来,面上笑意更甚。 “能护送美女回家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乐缘也被陆铭逗笑了,就像是和老朋友说话一样开起来玩笑。 “我要算的上美人话,护送可是要收费的哟。”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下了楼梯,向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第31章 长安月圆(十)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生迎面走来。 因为在校园中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情侣,所以乐缘特意多看了一眼。 因为女孩子手中的雨伞打的有点低,所以,乐缘并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子的面貌。 不知为何,乐缘总是觉得那个背着女生的男孩子的身影很眼熟。 陆铭看到乐缘看着面前那对正渐渐走进的情侣,以为乐缘也想被男朋友背着走,附身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 “乐缘同学如果也想被背着逛校园,我可以效劳。” 乐缘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陆铭那双带着些许深情又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 让人看着的第一眼就能感觉到他的轻浮,仿佛他眼中的那一丝深情就是放在陷阱旁边的美味饵料。 对面的那一对情侣已经走近,出于好奇,乐缘没有搭理陆铭,只将目光放在那对情侣的身上。 就在四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乐缘拉着陆铭的衣袖,示意他停下来。 对面的那个男孩子也停在了乐缘的面前。 伞下背着女孩的那个男孩子,赫然就是长安。 而他背着的女孩子就是那个无论干什么都能够与他并肩的女孩。 长安只看了一眼牵着陆铭衣袖的乐缘,眉宇间似有些许怒气。 “你的伞呢?” 长安一说出口的话就是对乐缘的质问。 丝毫没有要解释他为什么会背着一个女生逛校园的原因。 乐缘只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长安,以及那个将手横在长安胸前的女生。 以及那个女生面上的得意表情,以及长安身上那套从未见过的衣服。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只是乐缘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了。 四人在雨中停留了一两分钟后,乐缘突然对着长安微微一笑,很认真的回答着长安的问题。 顺带将站在自己身边的陆铭给介绍了一遍。 “忘了带了,对了,他是当年的那个不良,就这样,我们回家了,你玩的开心点。” 长安眉头微微皱起,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乐缘已经拉着陆铭往校门口的方向离去,留给长安的只有一个背影。 趴在长安背上的女孩子抱着长安的手臂紧了紧,“长安,我有点冷,可以走快点吗?” 听到女孩说冷,长安这才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沈兰,今天的事,很抱歉。” 女孩再次开口,“没事,这个只是一个意外,长安不要再介意了,今天还要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呢。” 一路上,长安也没有再说什么,女孩也没有再开口。 乐缘这边,两人已经走出了校门,虽然乐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直保持着微笑。 但陆铭一低头就可以看到自己在乐缘手下变得皱巴巴的衣袖。 只要是没瞎都应该知道乐缘现在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她之前接的那个电话八成就是长安的,她在教室要等的人八成也就是长安了。 任谁也想不到,当年为了乐缘宁愿与自己这个不良少年打架,败坏自己名声的学霸,在三年后竟然会干出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事。 也正是这个意外的相见,让陆铭更加的确认要继续追求乐缘的想法。 在他看来,乐缘现在就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可怜。 陆铭目送乐缘回到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家的乐缘抱着一只玩偶企鹅躺在床上想着对策,双手还不断的企鹅的肚子上揉着。 烦躁,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说被别人拱了就被人拱了……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委屈。 乐缘抱着企鹅在床上滚来滚去,面上满满的都是对这件事的气愤。 存在于遥远星空之中的一块雕着游龙戏凤的浮台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看着浮台面前的屏幕。 嘴边溢出些许微小的弧度,点点笑意沉在眉间。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转身离开浮台,只留下一个渐渐消失在星空之中的残影。 长安将沈兰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就转身离开了。 即使长安在女生寝室门口并没有和沈兰说过一句话,但长安背着一个女生到女生宿舍的事已经被不少的女生看的一清二楚。 沈兰一回到寝室,室友们就围了上来,将沈兰堵在门口,各个面上都闪着八卦的光辉。 “别藏着了,我们都看到了,长安那朵高岭之花都被你摘下来了,快交代,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对于室友的逼问与调笑,沈兰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娇羞的低下了头。 寝室中的女生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句意味深长的。 “哦……” 沈兰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她的室友眼中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至于沈兰不说话,则默认是害羞。 从此,沈兰成功摘下长安这朵高岭之花,成为长安的女朋友的事就在学校传开了。 当然,对于这件事,长安是毫不知晓的,此时的长安心中想着的只有。 乐缘为什么会和陆铭那个不良少年走在一起这件事。 长安心中想的乐缘自然是不知道了,此时的乐缘正在房间中抱着电脑登录恋爱论坛——发帖。 对于恋爱这件事,乐缘实在是没什么经验,生前只想着先完成学业再谈恋爱的事,结果却亲手把自己送离了世间。 唯一的一个好友也因为自己死去。 养了十多年的竹马要被人撬墙角了怎么办?急,在线等,跪求大神指导。 乐缘在论坛中留下这样一段话之后就守着电脑。 本来以为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得到回帖的,没想到,帖子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回复了。 参差荇菜:直接推倒他,霸气的告诉他,你是老娘养的白菜,不管是谁来挖,老娘马上拆了你。 包切黑:能撬走的就没必要留着了,能被撬走一次就能被撬走两次。 我是白莲花:接近那个撬墙角的,把她撬走。 哇咔咔:掰弯她,上了他。 时间很久很久:楼上说的没错。 抑郁症患者:+1 我是谁,这是哪:勾引他,上了他,下药。 …… 帖子下面的回帖越来越多,乐缘看着一个叫哇咔咔的说的话,仔细的想了想。 认为有一点可行的地方,准备再问一问详细的方法。 月满笙箫回复哇咔咔:具体要怎么做呢?请大神指导。 哇咔咔回复月满笙箫:(?_?)楼楼,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好吧,你要是真的这样干了,八成会被掰弯吧! 乐缘看到这句话之后就关上了电脑躺回床上,闭目想着自己该给他下什么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乐缘的房间中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声和时钟滴答滴答转动的声音。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想着对策的乐缘,此时早已卷着被子睡的香甜。 房间门中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长安拿着一杯牛奶从门外走进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乐缘,眸光也不复往日里的清冷,多出来的事些许柔情。 长安将手中的牛奶杯放在桌子上,而后从床上将电脑拿下,再将被子盖在乐缘的身上。 本来还想问一下她,为什么会和陆铭走在一起,陆铭有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什么的。 可惜现在问不了了。 第32章 长安月圆(十一) 长安将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准备开始准备乐缘下周要做的习题。 打开电脑的瞬间,一条条消息映入长安的眼底。 什么下药,什么杀了他…… 长安耐心的沿着帖子一点一点的往上看。 当长安看到那句“养了十多年的竹马要被人撬墙角了怎么办?急,在线等,跪求大神指导。”的时候,长安转头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乐缘。 在那双原本毫无波动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深意,任谁也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此刻,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却让人感觉经历了沧海桑田。 长安将电脑合上,转身离开了乐缘的房间。 当房间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本应该还在熟睡中的乐缘睁开了眼睛,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乐缘一向浅眠,早在长安给乐缘盖上被子的那一刻,乐缘就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长安看着电脑的时候,乐缘就悄悄的看着长安的背影,也看到了长安的反应。 对于长安的反应,乐缘实在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若是这一世的长安只将自己看成妹妹,此时又看到了自己在网上的问的问题。 乐缘似乎看到了自己这一次攻略任务失败的下场。 乐缘甚至在脑补着惩罚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会不会是成为女奴,然后像牲口一样被奴役一辈子,还是体验满清十大酷刑什么的。 无论是哪一个,乐缘都不想体会。 乐缘连忙从床上爬起,捧着电脑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 《追夫手册》 第一点,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ps:不会,直接放弃。) 第二点,下药。 (ps:可以考虑。) 第三点…… 笔记本上娟秀的字迹越来越多,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乐缘特意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好,等在长安的家门口。 十月的早上已经带着些许寒冷的气息,乐缘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两只耳朵都被耳机塞住。 长安站在二楼房间的落地窗前看到了乐缘的到来,脸上毫无表情,只转身离开窗户面前。 长安走到楼下玄关处,手放在门把手上一直都没有动作,从沉默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在门外等着的乐缘好几次抬起手腕来看时间,和平常比起来,现在不止晚了一点点。 乐缘实在是怀疑长安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然后自己先走了。 乐缘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楼上的长安的房间,随后将手伸进随身带着的小包包里面拿出一把挂着娘口三三的钥匙。 乐缘看着手中的钥匙走到长安家门前,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看看。 因为两人从小开始就是邻居,又因为两家的大人工作的原因,两家人时不时的出个差什么的。 所以从两人小时候开始,两人的父母一有事,就会将自己的孩子放到对方家中代为照顾。 久而久之,两人就有了对方家中的钥匙。 乐缘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这个时候再确定不了长安在不在家,自己就该迟到了。 手中的钥匙已经插到了门锁中,但乐缘握着那把钥匙无论如何都扭不下去,最终还是拔出了钥匙,老老实实的敲门。 敲门声响起,长安下意识的松开握着的门把手,低头看着金属制的把手,眸中是一片晦暗不明。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已经乐缘询问的声音。 “长安,你在家吗?” 这一次,长安终于将门把手扭开,原本冰凉的金属已是温热一片。 第33章 长安月圆(十二) 乐缘看着长安从门内走出,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直接往前走。 乐缘就愣愣的看着长安,不知道为什么,乐缘看到长安的第一面就觉得长安就像换了一个一般。 因为,在长安的身上好像多出了一股令人不禁想要亲近的感觉。 这是之前完全没有感觉过的气息。 就像是,他乡遇知己,或者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长安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乐缘正低着头慢悠悠的走着。 前方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前,一班公交正在将要到达。 如果错过这一趟车,那么两人到学校的时候肯定会迟到的。 长安转身快步走到乐缘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就拉着她往前跑,面上虽毫无表情,但乐缘总感觉他生气了。 此时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这一班公交经过的地方恰好是商业街那边。 乐缘被长安拉着跑上了公交,两人一上公交没有多久就被车上拥挤的人群挤散。 长安被人群带到车厢之后,乐缘则被留在公交的前面。 随着公交车的开动,因为惯性的原因,车上的人都往前倾着,乐缘踉跄着往前倒去。 就在乐缘以为自己会倒下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了自己拎着小包包的手。 随后,乐缘感受到了就是一股拉力,乐缘被拉着往后退着,直直撞入了一个不算宽阔的胸膛。 低迷的带着些许冰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待在着,别给别人添麻烦。” 乐缘鼻尖弥漫着的是熟悉的气息,是长安的气息。 乐缘的脸颊贴在长安的胸膛上,长安说话时,乐缘还能清晰的听到长安的胸膛震动的声音。 无论是前世还是上一个攻略剧情,乐缘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这么亲密过,脸颊上飘上一抹红晕。 相对于乐缘的不适,长安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长安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乐缘之前站的那个位置的那个男人,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警告。 那个男人目光对上长安,连忙将头撇开,一看就是在心虚着什么。 长安一直将手放在乐缘的背后,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没过多久,公交就开到了校门口的车站,长安又拉着乐缘下车,临下车的时候,长安还不忘瞪那个男人一眼。 乐缘发现了长安的眼神,目光在男人和长安的身上来回转动。 什么情况? 虽然那个男人长的文文弱弱还挺好看的,但是长安也是男的呀。 不会吧!我还没有把长安从她的手中抢回来,长安不会又要出柜了吧! 我的命不会那么苦吧。 乐缘试探性的扯了扯长安的衣袖,小声的问着他。 “你认识那个人?” 长安将目光转回到乐缘的身上,眸中还是没有转换过来的厌恶。 “不认识。” 乐缘被他眸中的厌恶情绪惊到,更加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了,整张小脸都白了几度。 活脱脱的就跟看了恐怖片出来的小姑娘一样。 公交已经开远,长安看着乐缘的脸上以为她不舒服,握着乐缘的手紧了紧。 “要是不舒服就说。” 乐缘抬头愣愣的看了眼长安道:“长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长安,你是正常的吧?” 长安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也想不通乐缘这句话是从何而来。 而长安的反应落在乐缘的眼底又是另外的一种意思。 乐缘将手放在自己随身带着小包包上,里面装着的是自己昨天整理出来的《追夫手册》。 此时的乐缘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原本面前只要再翻过一座山就能看到希望的田野。 而现在是,自己好不容易攀到了山顶却发现前面还有两座高山的绝望。 长安还在想着该怎么样回答她的问题。 第34章 长安月圆(十三) 乐缘看到长安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 “不用说了,我懂了。”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乐缘留下这句话就飞奔进入校园,丝毫没有要等等长安的意思。 长安听到乐缘的话则是一脸懵逼。 她明白什么了? 随后看着乐缘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像极了三月里绽开的桃花,灼灼其华。 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呐。 不过一会儿时间,长安脸上的笑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没出现过。 陆铭从校门的另一个方向走来看到长安站在校门口,脑海中浮现的就是昨天长安背着一个女人质问乐缘的模样。 看着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陆铭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走到长安的面前,面上的桀骜与三年前更甚。 “长安,当年老子算是看错你了,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事。” 长安转头瞥了陆铭一眼,“你谁?” 你谁? 谁? 长安说出的两个字一直盘旋在陆铭的脑海中,险些气的他半死。 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的无力感。 陆铭原本以为长安会和三年前一般和自己打一架,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说不认识自己,明明昨天才见过,他是有多重的健忘症? 陆铭还想喊着长安和他理论理论,但是说出这句“你谁?”的人早已进入了校园,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挂在教学楼上方的大钟指针指着十二的字样,八点整,上课铃声响起。 铃声之下,一个少年快步往学校内跑去,追着一个脚步不缓不急的背影。 在整个学校中最里面的一栋教学楼中的一个教室中,年轻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 “据老师所知,同学们的小道消息都很灵敏呐,想必同学们都知道了吧。” 坐在教室下方的同学都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老师,尤其是班上的女生,眼睛都在放光。 “老师,据说转学生是一个大帅哥。” 坐在教室后面的一个女生举手问着,班上的女生都点点头,甚至还有些女生转头对着那个女生竖起大拇指,表示她问出来自己的心声。 与女生不同的是,班上的男生则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哦,不,女生之中也有一个意外般的存在,那就是乐缘。 至于乐缘对转学生完全不感兴趣的原因,自然是她昨天就已经见过这个所谓的转学生了。 班主任对着教室中的学生笑了笑,“老师可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口中的帅哥,你们还是自己看好了。” 陆铭从教室外走到讲台上,先是对老师弯腰鞠了个躬,而后才抬起头来面对着同学们站着。 班上的那些个女孩子看到陆铭之后,相互拉着同桌的手,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教室中猛的响起一阵翻书声,有好几个妹子都从课本中拿出稿纸给同桌写起了小纸条。 这些个女生之中也包括了乐缘的同桌。 乐缘的同桌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说话从来不会说一半让人猜一半。 同桌递来的纸条上赫然写着这样的一行字。 咱班终于也有帅哥了,不仅是少见的阴郁型帅哥还是可以直接和长安比肩的帅哥。 在纸条的末端还画着两个流泪的表情以表示她的激动。 乐缘刚刚看完纸条,同桌就再次将纸条抽回去写下一句更雷人的话。 听说帅哥大多都会去搞基,你说长安会不会和咱班的这个转学生去搞基呐?还有,你觉得谁攻谁受? 乐缘再次拿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眉心周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拿着笔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看法。 不会吧!他和长安打过架,应该算是仇人吧。 讲台上,陆铭正在进行着自我介绍,讲台下,关于陆铭的小纸条满天飞。 第35章 长安月圆(十四) 关于这样一个现象,班主任并没有制止,高考在即,让学生适当的放松片刻也可以。 乐缘的纸条一递给同桌就招到了同桌怀疑的眼光,之后,同桌就在纸条上写下。 你不知道不打不相识这句话吗?男生之间的感情就是从打架中来的好吧,话说你怎么知道长安和他打过架? 两人专心致志的完成着小纸条大业,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所讨论的事情中的主人公之一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 陆铭顺着老师的指示准备到两人后座的空位坐下,没想到刚走过来就看到写着自己和长安那家伙的八卦的纸条。 讲台之上,班主任拍了拍手掌,眼睛看着那些个女孩子。 “好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就留到课后说,现在我们开始自习,别再让老师看到满天飞的小纸条了,不然老师就让你们上来读一读小纸条上的内容,放心,老师认识你们的字迹。” 教室中的学生陆续将手中的小纸条收起,翻开课本来看着书。 即使心中对转学生有再多的好奇也没有学习重要,还是留到课后再讨论。 一节课的时间往往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悄然流去,下课铃声清晰的印刻在同学们的耳中。 陆铭站起身来,往教室外的方向走去,临路过乐缘那一桌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纸条扔到乐缘同桌的桌面上。 之后,陆铭就离开了教室,连个背影都看不见。 乐缘拿过纸条展开,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 “我不是gay,ps:以后要是要传小纸条算我一个。” 乐缘的同桌拿着纸条愣了片刻,随后倒在乐缘的身上小声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转学生还挺可爱的,原本还以为他是阴郁类型的帅哥,没想到完全相反好吧?” 乐缘看着纸条上的字,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今天早上看到的事,全然没有听同桌在说些什么。 是了,陆铭不是gay,但是关我什么事呐,长安可能要出柜这件事才关我的事好吧。 要不要联合陆铭演一出戏呐,先让长安将目标放在陆铭的身上,然后自己再慢慢将长安带回来,曲线救国的说。 不过陆铭他会同意吗?要是陆铭也弯了怎么办?对方可是长安呐,在这个世界观中是男主的存在,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乐缘脑内想的事情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百转千回。 直接在脑内上演了一轮大戏。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乐缘都在想着这些,甚至看到陆铭的脸就能想到陆铭被长安压在身下的场景。 放学后,长安皱着眉头走出教室,在长安的身后跟着的就是沈兰。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沈兰总是拿着一下她完全会做的题目问东问西。 加上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乐缘还没有过来,长安看着沈兰就觉得烦躁。 干脆就离开教室,这两天正好是梅雨季节,天空中飘着雨丝,长安在教室门口停了一会。 心中想着乐缘有没有带伞来学校,现在会不会直接回家去了,毕竟她今天早上有些奇怪。 长安站在门口,恰好沈兰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去,这样的一幕落在沈兰的室友们的眼中就是在等着沈兰,更加坐实了沈兰将长安拿下的事。 关于两人的八卦虽早就在班上的女生中传开,但终究还是没有几个人相信,但就长安这两天的表现来看,这个八卦看来是跑不掉了。 第36章 长安月圆(十五) 等到长安走到乐缘教室中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站在教室门口的长安整个脸都黑了下来,跟锅底有的一拼。 教室中,乐缘趴在课桌上睡着觉,而陆铭就趴在乐缘的对面,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乐缘。 长安快步走进教室将手中的书立起放在两人中间,隔断陆铭的视线。 陆铭看到长安来了,一点让位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做出一副近水楼台好得月的姿态。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默契的没有发出声音,生怕吵到了还在睡觉的乐缘。 但事实总是会与理想背道而驰。 也许是乐缘浅眠的原因,或许两人之间的硝烟弥漫的原因,不管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乐缘已经醒了,并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的事实。 两人静静的相视而立,甚至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在其中。 这样的场景落在刚刚睡醒的乐缘眼中就仿佛是加了滤镜的照片一般,变了味道。 在乐缘的眼中,陆铭和长安正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今天上午不断的脑补着两人的八卦,现如今看着两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视。 乐缘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站起来拉着长安就往外面走。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万一陆铭看上了长安或者长安看上了陆铭,自己上哪哭去都不知道。 就在乐缘抱住长安的那一刻,长安眸中的冰雪在顷刻之间就消融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万般无奈。 乐缘一直抱着长安的手臂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心中不断的吐槽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从昨天下午发现沈兰这个情敌开始,一直到现在又出现公交柔弱男人和陆铭这两个“情敌”。 情敌都快能凑一桌麻将了,自己要是想要完成任务岂不是得整天想办法对付这情敌。 乐缘想想就觉得心塞。 只是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这一段短短的距离,长安周身的气息悄然发生着改变。 原本还有些冰冷的气息变得温润起来,就像是有双重人格一般的存在。 长安看着乐缘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宠溺,在这份宠溺中还带着些许怀念的感觉。 我的姑娘,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校门口,值班的保安大爷看着乐缘抱着长安的手臂往前拽着走,连连叹气。 “诶,现在的小孩子哟,还才高中就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大爷特意走到两人的面前,重重的咳嗽两声。 乐缘听到大爷的咳嗽,连忙红着脸放开长安的手臂,心有余悸的看着后方的广场。 死活不肯抬头看长安一眼,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离开学校。 因为明天周末了,并且下周一就要进行月考的原因,所以今天上完上午的课就可以回家。 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准备慢慢走路回家。 还没走出校门多久,长安就发现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闪到路边栽种的树后。 黑色衣服。 长安的嘴角微微勾起,长腿往前迈了几步就走到了乐缘的身边,附身在乐缘的耳边小声讲着。 “诶,我家的姑娘就是受欢迎呐,这可有点难办了。” 乐缘还在想着长安口中的我家的姑娘有没有什么深意的时候,长安就伸手将乐缘的手握在手中。 随后,乐缘诧异的看了长安一眼,又将目光放在身后的那段空空如也的小道上。 不明其意。 “要不要去吃冰淇淋?” 长安再次开口,并且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乐缘,直接带着她就往对面的那家奶茶店走。 躲在树后的某人看着两人相携而去,双手紧紧的握拳,一口银牙都险些被自己咬碎。 一丝低声的咒骂从牙间挤出。 “你个小贱人,你等着。” 第37章 长安月圆(十六) 陆铭看着两人走进奶茶店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原本只以为只有自己会跟在他们的身后。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奶茶店中,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愤愤的看着长安两人。 陆铭将目光转到她手中握着的奶茶杯上,塑料杯装着的奶茶估摸着喝了一半,不然那杯奶茶早就该被她捏爆了。 沈兰双目赤红着,一双美目泫然欲泣,贝齿轻咬着下唇,活像是被丈夫抛弃了的怨妇。 早在长安和乐缘进入奶茶店的时候,沈兰就和室友在奶茶店了,长安最先走进奶茶店的时候。 沈兰与她的室友都以为长安是来与沈兰约会的,毕竟他们是“男女朋友”嘛。 就连沈兰都以为长安是为了自己才会过来的,毕竟,自己所知道的长安从来不会进这种饮品店。 正当沈兰在室友的鼓励下准备和长安“约会”的时候,乐缘却低着头从店门外走来。 沈兰目光惊愕的看着乐缘,乐缘也诧异的看着沈兰,最终将两人都将目光放在长安的身上。 不过不同的是,沈兰看着长安的眼神就像是看负心汉一样,而乐缘看着长安的眼神则是莫名的安心。 若是长安真的惹出什么桃花债还好,毕竟性取向还是正常的,那今天上午的事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长安,你也来喝奶茶呐,这位是?” 长安只瞥了沈兰一眼,眼神中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厌恶,随后牵着乐缘的手就往柜台的方向走去。 沈兰的室友看到长安不仅不理沈兰,反而还牵着别的女孩,顿时,沈兰的室友就看不下去了。 从座位上站起,指着乐缘就大声喊着。 “长安,她是谁?沈兰才是你女朋友,你却当着她的面牵着这个狐狸精,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渣男。” 沈兰一听到室友的话,这个脸都白了下来,神情也变得有些僵硬,因为是背对着室友,故而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乐缘听着那个女孩的话,停下脚步,从长安的手心中挣开,踏着稳健的步伐就往沈兰的室友坐着的位置走去。 看着沈兰的眼神都带着不屑,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高傲,整个人就像是黑夜里的女王一般,霸气侧漏。 “你说谁是狐狸精?” 那个女孩子似乎被乐缘给吓到了,眼神中明显有了躲闪,但是还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你。” 乐缘对着那个女孩轻笑,嘴角流露出的讥讽与长安如出一辙。 “很好,既然你说了我是狐狸精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乐缘踏着高傲的步伐往长安站着的地方走去,像个女王一样命令着长安。 “低头。” 长安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长安还是按照乐缘说的去做了。 毕竟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自己遇见这样的她很幸运。 乐缘看着长安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心扑通扑通的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心一横就抬手勾着长安的脖子吻了下去。 奶茶店中的女孩差不多都是乐缘他们学校的,对于长安这号人物,她们也是知道的,现在,乐缘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了长安。 而且长安还没有反抗,而且长安传说中的女朋友沈兰还在一边杵着,不得不说这样一副戏剧化的场景,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沈兰看着面前的一幕,整个人都气的颤抖,泪水不断的在眼眶中转动,心中不断咒骂着乐缘。 乐缘放开长安的脖子,重新面对着沈兰站着。 “不知道我这样做,这位女朋友小姐可还满意?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就是长安的那个青梅,也是他的未婚妻,狐狸精这个词,我想更适合这位女朋友小姐吧。” 乐缘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样打在沈兰的心中,沈兰无言反驳,只将目光放在长安的身上,也是在期望着长安能够为自己说点什么。 而这一场戏的男主角始终站在乐缘的身后,进入奶茶店仅有的两句话就是。 “我家女孩终于开窍了,夫人能够答应为夫的求婚,为夫很是开心。” 乐缘听到长安的话诧异的转头看着他,因为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配合。 乐缘这一转头看到的确是长安脸上明媚的笑。 “校服到婚纱,我等着你。” 从始至终长安都没有搭理过沈兰一句,关于沈兰是长安女朋友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整出戏中,沈兰和她的室友就像跳梁小丑一样蹦哒。 所以,陆铭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以及收到长安的一句。 “你来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陆铭放弃了对乐缘的追求,原定剧情中的事也没有发生。 乐缘在二十三岁那年嫁给了长安,伴郎是陆铭。 这么多年了,终于娶到你了,我的姑娘。 第38章 灵画师(一) 莫怜惜回到星空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就是,站在小花园的那棵扶桑树下的身影。 只一眼,便是沧海桑田。 浩大的星空之中传来让莫怜惜感到万分熟悉的声音,那是许自己重生的那个声音。 而声音的主人正是站在扶桑树下的那个人。 “既然醒了就去分配一下精神点,准备进入下一个位面进行攻略任务。” 男子的话音将将落下,虚空之中就投影出了一串数据。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50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5 精神力:60 (每一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60 莫怜惜并没有将目光转移到那一串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数据上面,反而将视线胶着在树下的男子身上。 “你是人吗?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留下一句,“萧沉渊”之后就消失在了扶桑树下,好似从未出现过。 只有虚空之中那串闪着浮光的数据证明着他,萧沉渊曾来过。 莫怜惜将视线转回自己该关注的地方,仔细思量着该要怎么分配那五点来之不易的精神点。 对着虚空尝试性的说了句,“五点全部分配到气质上。” 因为萧沉渊的出现以及消失,莫怜惜不确定现在的系统是否还能正常的运转。 好在,在怜惜说完这句话之后,系统还正常的运转着,屏幕上的数据转眼间就进行了更新。 只不过与之前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原本承担着系统的解说员的电子女音消失不见。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55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5 精神力:60 (每一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60 银色的光圈再次出现在怜惜的面前,莫怜惜知道,自己又该踏上征程了。 莫怜惜深呼一口气之后就踏入了光圈之中,就在莫怜惜的身影消失在光圈中的时候,萧沉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那颗扶桑树下。 “你可满意?” 萧沉渊对着空无一人的星空轻声说了一句,待到莫怜惜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原本还有些压抑感的星空之中少了一丝沉闷多了一丝轻快。 莫怜惜在光圈之中就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古香古色的木床上。 雕花的木床散发着阵阵檀木香气,莫怜惜就是被这股檀木香唤醒。 此时莫怜惜虽穿一袭中规中矩的汉服,但衣裳的材质确实万分珍贵的,就连皓腕上所带着的配饰都是上好的羊脂玉雕刻成的镯子。 房间之中的布置也是完全按着古代女子闺房的格局来布置的,唯一与之不同的,大抵就是悬挂在床头的那把桃木剑了。 莫怜惜看着眼前的一幕,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一次进入的位面大概就是以古代为背景了。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从穿着以及房间的布置来看,这具身子的主人也是非富即贵的。 莫怜惜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不会有人打扰后,栓上房门又重新躺回雕花大床上。 开始接收剧情。 第39章 灵画师(二) 莫怜惜这次所到的位面并不是猜测中的古代背景,至于原主为什么会身穿古衣躺在床上,完全是因为原主的身份的原因。 原主名叫凤琉佳,是现代仅剩的一名灵画师,也是名门凤家的最后一脉。 灵画师的由来与茅山道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茅山道术中有一种能够窥探他人梦境的术法,俗称探灵术。 而早先的灵画师便是专门研究这一门术法的茅山道士,但因为这门术法能够随意窥探他人记忆,便也就被列为禁术。 凡事修习这一门术法的修士都遭到了修真界中的修士的打压,险些导致这一门术法消失人间。 直到末法时代到来之后,直到凤家先祖发现并改良了探灵术的用法。 这一门术法才得以重见光明,从而也就诞生了灵画师这一类特殊的修士。 灵画师能够以自身为媒介,沟通天地法则,将人心中所愿变为变现实。 也正是因为灵画师违背了天地法则,所以在灵画师在每次施术之后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加之,除了凤家人之外,能够成为灵画师的修士几乎没有,凤家也因此成为名门,并一直保持着末法时代的格局布置。 灵画师并不如寻常修士一般可以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加寿命。 灵画师不仅与俗世中人一样拥有相同的寿命。 在经过千百年的时代交替间,当年的名门凤家至今只留下原主一人。 虽然凤家也找到了能够在施术后免去天谴的法子,只是要达到那法子要求的条件,算是难于登天了。 千百年间,凤家也只有那位创造了灵画师这一类的修士的先祖到达了条件。 原主在二十三岁那年为一个有恩于自己的少年施术,饶是被誉为将来成就能与凤家先祖比肩的原主也没能逃过这一次的天谴。 原主在施术之后就感觉到自身的生命力缓缓流去,不过在病榻上缠绵乐余就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因此原主的愿望便是在二十三岁大劫到来之前找到并成为法子上说的,那一把神器的主人,借神器的力量对抗天劫。 而莫怜惜正是回到了原主十八岁的年纪,此时距离天劫只有五年的时间了。 莫怜惜接受完剧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叹息。 只要原主不帮那个少年造梦就不用死了吧!但原主却将这看做是天劫,可想而知,自己是不能避过这一劫了。 但是在末法时代都找不到的神器,琉佳可不认为能在这个空气中充满pm2.5的时代能找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琉佳还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世界上那些个著名的灵异场溜达溜达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慌乱的敲门声,并伴随着少女带着哭腔的叫喊声。 “小姐,小姐,小姐你快出来呀,你不要吓奴婢好不好。” 琉佳看了一眼没有丝毫晃动房门,一边感叹这扇门的质量不错,一边去开门。 琉佳一开门就看着一个满脸泪水的女孩蹲在房门边,女孩也穿着古装,她的手腕被一块蓝色的帕子包着,从帕子上还能看到丝丝血色。 女孩一看见琉佳安然无恙的从房门中走出来,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 “还好,小姐没事。” 女孩说完这件事之后就倒在了房门上,包着手腕的帕子飘落,露出里面还流着血的狰狞伤口。 第40章 灵画师(三) 琉佳看着女孩手腕的伤口,脑海中就跳出一个名词。 “血祭。” 这是属于原主的记忆,灵画师是个高危的工作,在灵画师的修行过程中亦是困难重重,几乎是一路与危险相伴。 死在修炼中的灵画师也不在少数,加上琉佳是如今额凤家最后一脉。 而倒在门框上的姑娘只是一个普通人,是琉佳的丫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准备随时为琉佳牺牲的祭品。 而从刚刚的情况来看,这个姑娘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并以为琉佳即将陨灭,这才将自己血祭了。 琉佳轻声叹了一口气,将女孩搬到自己的房间,用术法帮她止住了鲜血。 待到琉佳将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之后就往凤家的祠堂走去。 准备看看凤家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从接收到的剧情中几乎没有什么关于凤家老祖的介绍。 而这千百年间,也只有凤家老祖成功避开了天劫,所以,琉佳认为要想找到神器的关键就咋凤家老祖的身上。 琉佳一进入祠堂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视线再看到供桌上的一盏琉璃命灯后,叹息声再次响起。 “诶……” 琉璃命灯的上空漂浮着凤琉佳三个字,而在放着琉璃命灯的供桌上还残留着大量鲜血。 琉佳将琉璃命灯收起,转身就在摆在祠堂中间的蒲团上盘腿坐下。 一只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祠堂中供奉着的老祖的雕像自言自语。 “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怨你创造出灵画师这一行职业,其实我挺想说,成了灵画师败也灵画师的,如果没有灵画师这一职业,我们凤家也不会成为名门。” “但是,也正是因为灵画师只出现在凤家,凤家如今才会只剩下我一人,如今我还要去找什么神器,很苦逼的……” 空荡荡的祠堂中,只要琉佳一人在对着一个神态俊朗的雕像说着话。 祠堂外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琉佳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站起来拍拍裙子就抬脚往外走。 “琉佳明天还要去上课,今天就这样吧,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再来陪老祖聊聊天,估计这样的时间也不多了。” 等到琉佳走到饭堂的时候,饭堂中已经站着一排年轻的女孩,桌上摆着各类山珍海味。 今天那个倒在琉佳房门前女孩也站在人群之中。 虽然吃饭的只有琉佳一人,但是桌上的膳食却是比一桌上好的酒席的菜色还要多。 琉佳看了站在一边的那个女孩一眼,再将目光放在面前的饭菜上。 “以后不必准备的这么丰盛。” 站在首位的一个面容严肃的姑娘立刻跪在地上高声道:“小姐,礼不可废,凤家自古便是如此派头。” 为首的那个丫头一跪下,站在她身后的那些个女孩也跟着跪了下来,口中重复着。 “礼不可废。” 原本琉佳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个状况,视线放在为首的那个女孩身上,久久未言,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自从原主的哥哥去世之后,原主就整日只知道修炼,并没有再管过凤家的事。 更不知道凤家出了个敢公然违抗的丫头。 琉佳沉眸,嘴边却挂着明媚的笑。 “想来凤家这千百年间也攒下了不少的家当,这才会如此挥霍,只不过本小姐作为凤家家主却连本账本都没见到过,这是个什么理?劳烦你来说明一下。” 琉佳言语直指跪在首位的那个丫鬟,含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第41章 灵画师(四) 最先那个丫鬟听到琉佳突然提出这件事,惊出一身的冷汗,跪在原地不再言语,整颗心都在打着鼓。 往日里小姐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个东西,自打大少爷走了之后,凤家基本上就是由自己说了算的,这么些年来自己可没少从凤家往外拿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些个东西,自家的才能混得有头有脸,可现在。。。。。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跟大小姐提起这档子事,万一大小姐要查一查这些年的帐,那自家该怎么办,背叛凤家的酷刑自家又怎么承受得起。 琉佳还没打算问些什么,那个丫鬟就将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让人想不相信没有猫腻都不可能。 虽说是掌管了凤家财务的丫鬟,但到底是长在山里头,想什么都能被看出来,尤其是在做了亏心事之后,自己还没说什么就慌了起来。 即便自己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跟她们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是留下这么个隐患也不是个事,最迟下个星期自己就得离开这个凤家,留下几个老实本分的看家就好,自己还没有毁了凤家的那个打算。 琉佳的一双美眸蹙起,加上身为修士,身上总是带着一丝半缕的威严的感觉,此时的琉佳落在跪着的一众丫鬟的眼中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令人又惧又敬。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凤家的事,要想要本小姐不追究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你也别抱着那个想法了,本小姐一向信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想自己供认呢?还是想让本小姐逮你出来呢?" 当即那个丫鬟就跪着哭喊着,“小姐饶命,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会将念头打到凤家的上,还请小姐念在我家世世代代都侍奉凤家的份上,还请小姐饶命。” 琉佳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屏风上的雕花,随后又笑着看着那个丫鬟,就像是在看戏样的惬意。 明明是笑着的模样,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半毫的欢喜,有的只是如冬日寒风般的冷冽,彻骨的寒意直达心间。 “你若是觉得凤家这么些年来的家规都是闹着玩的,会这样想也不奇怪,只是本小姐就有点好奇了,你说你们家世代侍奉我凤家,而你却干出这种背主的事,委实让人感到寒心,不如,你以死谢罪好了。” 琉佳就在轻描淡写间就定下了一个人的生死,虽说这是21世纪,但是凤家到底是属于红尘世外,加上凤家的名望以及今日犯错的女人是属于凤家的家奴。 相较于这些,真正让这些个女人害怕的是琉佳本人,原本性格温婉的人只在一夜之间就变得这般不将人命当做一回事,实在是令人心惊。 趴在地面上磕头的那个女人一听到琉佳的话,原本就在颤抖着的身子现在抖得更厉害了,只一个劲的磕着头,说着饶命之类的话。 琉佳连看都没看那个趴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径直走出饭堂,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个女人必死无疑的时候,琉佳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还跪在饭堂中的那些个人。 “说到底我凤家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辈,本小姐限你在三天之内将从凤家拿走的东西尽数归还,若是还清了你便离开凤家,从此之后,你与凤家再无瓜葛,若是没有,就按凤家的规矩来办。” 第42章 灵画师(五) 琉佳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衣柜准备换一套简便点的衣服离开凤家,毕竟自己穿着的这套汉服实在是有些打眼,但是,当琉佳将衣柜打开的一瞬间,面上的表情都变了几变。 衣柜之中几乎全部都是一些繁复的衣裳,其中最明显的一件就是原主在剧情中为改变那人的天命的时候,穿着走上祭台的那一套、 当天晚上,凤家上下都在寻找着琉佳的踪迹,却不料当事人早已经下山去了。 若论21世纪消息最发达的地方要到哪里去寻,大概也就是电脑了,琉佳下山之后就找了一家金店去典当了两只赤金的镯子,凤家的好东西是不少,但是琉佳翻遍房间也没能找到rnb最后也只能顺了两只镯子来当盘缠了。 琉佳找了个网吧上网,本来准备查一查什么地方有灵异事件,没想到刚进网吧就听到两个网管在聊着本市的鬼屋。 琉佳也就没有开口打扰,只站在柜台前听着他妈的谈话。 “东郊的那间鬼屋又出事了,据说这次死的是一个小姑娘,啧啧啧,我听说那个小姑娘的死相可吓人了,真的是造孽呀。” “不是说只是一般的凶杀案吗?什么时候就开始和灵异事件挂钩的,你怕不是听那些个嘴碎的大妈瞎讲吧。” 最先说起这件事的那个网管白了同事一眼,眼中赤裸裸的写着“你怕不是傻了吧”。 “你还是不是a城的人了,城郊的那栋鬼屋都没听过,这发生在鬼屋中的事只用一个简单的凶杀案就搪塞过去,这明显只是警方的说辞而已,你什么时候见到警方将那边的事情结了个案。” 那个男人还想反驳什么,却在转头的时候看到琉佳站在柜台前,微笑的看着自己,猛地被吓了一下。 随后看清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连忙开始招呼起琉佳来了,甚至还不忘提醒琉佳要注意安全。 “上网呀,小姑娘,现在城里不太太平,你们小姑娘还是少在晚上出来的好。” 之前说着鬼屋的那个网管也将视线放到琉佳的面前,同样笑嘻嘻的叮嘱她,“他虽然啰嗦了些,但到底也没说错,女孩子比较容易遇到危险。” 琉佳对着两人笑了笑,先是道了一声谢,随后又向他们打听起来关于那个鬼屋的事情。 “谢谢两位的提醒,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点的,我站在这里也好一会了,听着两位讲起的城郊的那栋鬼屋,听着感觉挺好奇的,不知道那栋鬼屋是有什么故事吗?” 两个网管先是相视一眼,随后又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种释然,那个最先说起鬼屋的网管开口。 “原本我还以为这档子事a城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些,没想的还有你这么个迷糊的姑娘,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也就讲给你听了,只是这个故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可怕的,要说晚上做了什么噩梦可赖不着叔叔哟。” 琉佳原本还以为的什么秘密的东西,没想到这个网管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脸上的笑也就多了一丝真诚的感觉。 “诶,你说吧,做噩梦绝对不赖你。” 那个网管也就看着琉佳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这么喜欢听些这种故事,别的小姑娘避都避不及。” 琉佳尴尬的笑了两声,“或许吧。” 第43章 灵画师(六) 琉佳从那个网管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这一次攻略任务的第一个探查地点,就是城郊的那个鬼屋。 城郊的那个鬼屋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宅邸,那个富商生有一个堪称绝色的女儿,那一家人起先过得还算美满,曾一度是城里的人羡慕的对象,凡是有些家底的就想将富商的女儿娶回家。 富商家的那位小姐不仅人长得貌若天仙,更是富商唯一的一个女儿,要是能娶了她,就能得到钱财和美人,这才是人生赢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位小姐最后会在众多的追求者之中选一位当夫婿的时候,战乱爆发了。 敌军攻陷了这座城市,那个富商也被抓去了,原本富丽堂皇的城郊别墅在一夜之间化作了一堆废墟,大火整整烧了一晚上。 等到大火扑灭之后,曾经受到过富商帮助的人来到城郊的那栋别墅,想要看看那位小姐是否还幸存人间,但遗憾的是,那位小姐从那以后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踪迹。 城中也出现了两种说法,第一种是那位小姐被敌军的首领看上掳了回去,战乱结束后还有人说在街道上见过那位小姐的身影,还有一种说法是,那位小姐被侮辱之后被烧死在了这个别墅中。 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待到战争结束后,那个富商活着回到了这个城市,并命人在别墅的旧址上重新建了一栋一模一样的别墅,但是在别墅建成的那一天,富商离奇死亡。 从那以后凡是进入到别墅中的人都死于非命,城中这才有了鬼屋一说,在居民的眼中,这是那位死在了别墅的小姐化成了厉鬼徘徊不去。 琉佳出了网吧就往城郊的方向赶路,别墅的周围是一片沼泽地,只有一段快要腐朽了木桥延伸到别墅的门口,也许是因为沼泽地的原因周围的温度明显低了好几度。 但琉佳却能明显的看出从别墅中往外扩散的阴气,琉佳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在别墅的周围不仅有阴气,更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原主虽然是个灵画师,但是因为其天赋的原因,凤家遗留下来的那些个关于术法也学了一些皮毛。 如果只是单纯的厉鬼杀人应该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气,或许另外的那个网管说的也没错,这里可能真的发生了一件凶杀案,与灵异事件无关的凶杀案。 距离沼泽地不远处的半人高的草丛突然发生剧烈的摆动,琉佳连忙将视线放在草丛的方向,说话的语气中充满着警惕的意味。 “谁?” 一个拿着桃木剑的少年从草丛中走出,少年起先看到琉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就将手中的桃木剑收起,走到琉佳的面前拱手行了个平礼。 “这位道友你好,在下是茅山的第三百二十九代传人叶居羽,想必道友你也是为了这栋别墅里面的女鬼来的吧,在下看道友的道行虽不算浅,但是这栋房子里面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先是这栋房子建造的格局就有问题,助长阴气的滋生,不如道友与我一起进去怎么样?” 自从少年从草丛中走出,琉佳就一直看着少年的面容,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心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正是剧情中的那个少年,那个让原主丢了性命的少年。 说来也奇怪,早在琉佳接收剧情的时候就发现了剧情似乎并不完整,当时琉佳只以为是些不重要的剧情,也就没有在意什么,现在想来却发现,就连原主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欠少年人情都是一笔带过。 第44章 灵画师(七) 叶居羽直愣愣的看着琉佳,看到她一直看着自己,面上还一直保持着疑惑的表情。 “道友?怎么感觉道友认识我?” 琉佳被这句话唤回思绪,也将放在叶居羽身上的视线放到沼泽地对面的那栋已经有些破烂的别墅否定着叶居羽的话。 “并不,之前道友说这栋别墅另有玄机,请问方便说一说吗?”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只要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器才能获得安身立命的资本。 琉佳的话刚刚说出口,就惹来了叶居羽诧异的目光,似乎很不理解琉佳为什么会看不透其中的玄机。 “看道友的修为没道理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呀。” 听着叶居羽说的话,琉佳的耳朵尖上都染上了一丝红晕,显然是满身尴尬无处安放,偏偏叶居羽这个熊孩子还不知觉,还在不停的说着不应该呀。 “不应该呀,难道是我看错了。。。。” 琉佳连忙打断叶居羽,“不是你的问题,我偏科行不,大哥还去不去抓鬼了。” 叶居羽看着双手空空如也的琉佳,又一轮新的疑问说出口。 “你就这样去抓鬼吗?连件工具都不用带的吗?” 琉佳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这个罗里吧嗦的少年,眼中还有残留的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那个终结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灵画师的少年竟然是一个话痨。 “要准备什么工具?桃木剑还是黑狗血还是用朱砂画好了的符隶?” 叶居羽郑重的点了点头,并将自己手中的一把桃木剑递给琉佳,脸上还有着明显的肉痛的表情,显然是舍不得那把桃木剑。 即便舍不得,少年还是毅然将长剑递出,并将脑袋扭向一边,“呐,这个给你防身,以后来捉鬼一定要记得带武器。” 琉佳显然没有想到少年就这样就将防身的武器给了自己,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你呢?” 少年在夕阳下笑的灿烂,甚至还带着一丝傻气,但是那般的真诚。 “没事的,我还有呢,用来画符的这些个朱砂里面掺了我的血,威力比桃木剑还大呢,对了,这个你也拿几张。” 说着说着又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沓画好了的符隶。 少年笑着的模样像是用刀刻出的一样,直直刻在琉佳的心头,心中泛起一圈涟漪。 琉佳左手捂上自己的胸口,掌心下是心脏强烈的跳动。 这就是你执着的原因吗?这就是你拼着香消玉殒也要为他改命的原因吗?你的心愿中是否还有一个他的存在? 在这种时候将桃木剑让给自己,就和把生的机会让给自己差不多,更何况修士的每一滴血都与修士息息相关,用这种混着鲜血的朱砂画的符隶,换成任何一个修士都不会轻易的就给别人。 泪水毫无征兆的从左眼中流下,“我叫凤琉佳,你呢?” 一时间居羽看到琉佳的眼泪滑落就慌了手脚,笨拙的为琉佳擦去泪水,“哎呀,你别哭呀,我不应该说你的,大不了我以后跟着你去捉鬼,这样,就算你不准备捉鬼的工具也可以,我会准备的,师叔说了不可以惹女孩子生气的。” 琉佳被居羽逗笑,自己擦掉眼泪对着居羽展颜一笑,再问一遍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什么?” 居羽看着面前的一系列变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逼状态,听到琉佳问自己问题之后就赶忙回答了。 “叶居羽。” 第45章 灵画师(八) 天黑之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上的木桥,还没有等两人靠近别墅的时候,两人就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慎重,两人背靠着背一步步的往前走去,自打两人踏上这座木桥的那一刻,两人就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那个鬼小姐的地盘。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寒风,打在脸上就好似刀割般的疼,本就不算稳妥的木桥开始有了轻微的晃动。 琉佳一边往前走着一遍观察着木桥上的痕迹。 整座木桥上都布满了灰尘和枯叶,一看就是多年都未有人踏足,但是桥上却出现了一条带着血的拖痕,两边的落叶都被扫开,露出木桥地下的木料。 琉佳伸手扯了扯居羽的衣袖,示意他看一看地上的那些个痕迹,并开始说着自己在网吧内听到的事。 “今天我在一个网吧里面听说这边发生了一桩血案,说是有一个女孩子死在了这座木桥的尽头,也就是我们走上桥的这个地方。 但是从桥上遗落的痕迹来看,这个女孩很可能是和凶手一起到了她的地盘,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前方发生了争执,甚至有了肢体上的打斗。” 琉佳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块有着凌乱的脚步的木桥,随后又抬手指着自己脚下踩着的这段木桥分析着事情的始末。 “他们应该是为了某种目的去探险,但是在别墅中确实遇到了房子的主人,所以离开的脚步慌忙且脚步之间的间距大,这说明他们是跑着离开的,他们当时应该很恐慌。 然后在桥上发生了争执,女孩被同伴打倒后又别拖行了一段距离,最后应该是被抬着离开了木桥,你看我们后面那一串脚印比较深的脚步就能看出来,这里确实是发生命案的第一现场,但是凶手不一定是那位,反倒是女孩的同伴下手的几率要大些。” 居羽看着面前的这些个痕迹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尽量不破坏这些个痕迹贴着桥边将这一段路程走完。 当两人真正站在别墅的门口时,反而感受不到外头的那股阴寒气息,有的反而是宁静,这下就算居羽什么都没说,琉佳也知道这栋别墅另有玄机了。 两人面前的大门自动打开,显露出别墅里面的景象,这一座已经荒废了上百年的老别墅的里头不仅没有丝毫腐坏的痕迹,反而干净的就像是主人刚刚打扫了一遍一样。 原本这样的场景出现在任何一个家中都会让人感到舒适,但一想到这个房子已经荒废了上百年,里头却还像是新家一样整洁,给人的感觉就截然相反了,有的只有彻骨的寒意,令人汗毛耸立。 好在琉佳和居羽两人本身就是修士,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已是司空见惯,当下也没什么巨大的波动。 并且早在琉佳踏入这个大门的时候就发现这只是一个幻境而已,与其说是幻境,不如说是房子的主人做的一个梦罢了,而琉佳和居羽则是入梦者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身穿明清时期的衣裳的美人站在大厅里头的旋转楼梯上微笑着看着两人。 美人沿着楼梯走下,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派头。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小女子这里也没些个好物事可以招待你们,还请客人们见谅。” 第46章 灵画师(九) 任谁看到她的模样都不会将她和厉鬼联系在一起,因为她的身上不仅感觉不到戾气,反而让人感到心安。 琉佳示意居羽小心为上,并隐晦的表示自己这是在鬼小姐的梦中。 “既然她想玩,那我们就陪她唱上这一出戏,也好对她有个了解。” 琉佳的提议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了居羽的同意,两人也开始和鬼小姐攀谈了起来。 三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像是旅人和主人之间的交谈,不再是修士和鬼怪之间的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们二人路经此地特地进来歇一歇,还望小姐不要介意。” 鬼小姐掩唇娇笑,弯弯的眉眼间是直达心底的纯净,“无妨,相遇即是缘分,只是我这里并没有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奉上两杯清茶给两位解解渴。” 说着说着,鬼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杯水来递到琉佳和居羽的面前,两人接过水后并没有喝,只是继续和鬼小姐交谈。 居羽抬眼看着房子中的装潢,状似无意的问着一些小问题。 “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一片荒凉,像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这么会待在这样的一块地方呢?” 鬼小姐也不介意居羽的问题,反而笑着回答他的疑问。 “早些年间,我生了一场大病,需要静养,加上我本身性子就喜静,家父就在城郊给我建了这样一座房子。” 琉佳接过话头表达自己的疑惑,“既然小姐是来养病的,怎么没有见到随侍的小丫鬟呢?” 那鬼小姐一听到这话,美目中晕开一泡泪花将落不落,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真的让人感到疼惜,狠不得能够将美人揽入怀中呵护安慰。 只是两人知道眼前的美人已经与自己不在一个世界,心中除了警惕之外也找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了。 鬼小姐坐在沙发上说着自己这些年来遇到的事,一双美目还在居羽的身上转悠。 “小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一日,我出门散心回来之后,宅子里头就没了人,外头又正值战乱,我一个弱女子离开了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所以干脆就留在这里了,这一留便不知岁月,家中的下人也未曾回来过。” 琉佳看着鬼小姐不停的看着居羽,心中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从见到鬼小姐的那一刻,琉佳就运起了功法,渐渐的取得了这个梦境的主导权,因此也能知道这个鬼小姐此时在想着什么。 只是不知道,要是那个鬼小姐知道了自己看上的是个抓鬼的道士,心中还会不会有这种心思。 琉佳错步走到鬼小姐的身后,此时的鬼小姐满门心思都在居羽的身上,也就忽略了琉佳的存在。 在琉佳的示意下,居羽也开始配合着行动。 琉佳的口中不断的念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素手不断的翻转着,掐着一个又一个繁复的手印,在琉佳的术法下,鬼小姐的眼神渐渐涣散,最终化为一片空洞。 居羽诧异的看着琉佳,眼中是一片晦暗不明,最终只说出一句。 “你说你姓凤,你是凤家人,那个存在着世上最后一个灵画师的凤家。” 琉佳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轻易就听出了他的肯定,所以也不反驳他,只一心控制着鬼小姐。 第47章 灵画师(十) 居羽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琉佳身份的时候,所以只是在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鬼小姐的身上。 此时琉佳已经成功操纵了鬼小姐的意识,开始盘问些自己想要问的那些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林苏。”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因为什么才惨死在这里?” “在战乱中,父亲将重病之中的我丢下,后来我被一群官兵凌辱杀害,就连尸身都被他们砌进了墙里面,随着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我恨呐,奈何我的灵魂却离不开这个地方,不然我早就去杀了那帮丧尽天良的畜生。” 琉佳皱眉看着周围发生的变化,原本还富丽堂皇的大厅开始震动摇晃起来,周围的戾气也浓郁了起来,显然是因为林苏情绪的变化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居羽也拿出一张符隶,看了琉佳一眼,眼中满是纠结,最终还是拿着符隶站到了刘家的身边,一种守护的姿态待在她的身边。 琉佳看到居羽的动作,并没有表露什么,只专心致志的掐着法诀,双手快速翻动着,肉眼也只能看清一个残影,琉佳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在琉佳的努力下,林苏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双眼中也没了之前的愤怒,恢复成一片死寂,琉佳也开始继续询问接下来的问题。 “后来这房子又是怎么建起来的?你的父亲是不是你杀害的?前不久是不是有两个人来过你这。” 这一次,林苏没了之前的剧烈反应,用着呆滞的语气回答着琉佳的问题。 “父亲他想要将我练成厉鬼为他所用,所以才在这里重新建了房子,可惜呐,这件事最后终归是出了问题,那些个碎片成了我的养料,然后我就杀了那些个人,至于前些天的事,我并没有出手。” 从林苏的话中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始末,居羽还想问些什么,琉佳却皱着一张小脸朝他摇了摇头,无声的说着话。 “小心,真正的厉鬼醒来了,往后退。” 居羽也看出来事情的严重性,护着琉佳往后退了几步,琉佳缓缓撤下术法,并将居羽给自己的那把桃木剑横在自己的面前。 于此同时,在一个与别墅大厅摆设一模一样的大厅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面容狰狞的女子走下旋转楼梯,女子的裙角间还绣着几朵艳丽的红梅。 若说这个大厅与琉佳看到的大厅有所不同的话,则是陈旧,周围的一切都沾染着岁月遗留下的痕迹。 女子的手中端着一只精致的小瓷碗,里面还有红色的液体随着女子的走动轻轻晃动着。 失去琉佳操控的林苏双眼之间仍是一片空洞,就像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 琉佳伸手牵住居羽,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抓住自己。 在琉佳的手接触到自己的掌心的那一刻,一抹红晕迅速攀上脸颊,居羽本想甩开琉佳,但琉佳之前的那句提醒的话还不断的萦绕在心间,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 琉佳紧握手中的桃木剑,将灵力注入木剑之中,对着林苏站着的方向狠狠的劈了下去。 “尘归尘,土归土,万物皆有其归属,破梦。” 第48章 灵画师(十一) 两人醒来的那一刻,睁眼看到的就是破败的大厅以及一个穿着白衣的林苏。 此时的林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个盘踞在此地的厉鬼,林苏看着两人醒来之后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慢悠悠的扒开两边还沾染着血迹的发丝。 林苏说话的声音虽还算婉转动听,但抬头一看就能看到她那张不复梦境中绝色的脸,她的脸上布满鞭痕,这些痕迹都在诉说着她临死前的遭遇。 “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灵画师,有灵画师在的地方,我这点技艺也就是班门弄斧了。” 林苏一脸平静的对着琉佳说话,手中端着的血水还在不停的摇曳着,就像是装在高脚杯中的葡萄酒。 居羽一直看着林苏手中的瓷碗,心中思量着什么。 按照两人的修为轻易就能辨认出林苏手中的那碗鲜血只是狗血而已,虽不知道她端着一碗狗血是想要做些什么,但就凭着她手中的血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林苏不过一只百年的女鬼而已,修为却能达到这种地步,这委实让人感到心惊。 好在林苏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反倒像是一个安静等待着死亡的老人。 两人并没有回答林苏的话,只是警惕着看着她。 “说起来我的年纪不止大上你们两轮,本来还想用手中这碗黑狗血来了解自己这一世,却没想到临了了还能遇上个灵画师,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我这样也恰好有你想要的东西,想来是老天怜我孤苦,所以才会让我见到你,好能完成我的遗愿,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机遇?” 林苏娇笑着看着琉佳说着这话,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杀意,似乎只要琉佳没有答应自己,他们两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不得不说林苏的这一番话虽还含着杀机,但已经是出乎意料的结果了。 原本两人以为破梦而出之后就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这个隐藏在房子中的大boos却有了轻生的想法。 林苏的话牵动的不止是琉佳的心思,更牵动着居羽的心思。 关于灵画师的传闻一直都存在于江湖,灵画师千百年来都在寻找着足以避过天劫的神器,这已经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至于林苏为什么会知道琉佳在寻找着什么,这也在情理之中。 神器这种东西向来是被人争得头破血流,即便是那种大门派在神器的面前也会将风度,名誉这种东西抛掷一边,就算面上不会耍什么手段,但背地里如何如何又是何人能够知晓的。 林苏一说这话就很好的离间了两人之间的干系。 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琉佳和居羽两人都往对方看去,目光相接之处是一片平缓,并没有林苏想象中的刀光火影。 琉佳没有从居羽的眼中看出贪婪的情绪,心中仍是没有放下警惕。 “你以为用这样的离间小计就可以达到想要的目的?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再给我补上一刀再将居羽给囚禁在这里吧,梦境往往就是人心所想,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梦中你就对他垂涎三尺。” 第49章 灵画师(十二) 琉佳的话一说出口就成为了三人之间的焦点,只不过看着琉佳的两道目光都不相同。 一道是满满的诧异,另一道则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愤怒的那道目光的主人自然就是林苏,因为愤怒,林苏手中的那碗鲜血还洒出来两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迅速飘出一圈圈的黑烟,显然那碗黑狗血的威力不容小觑。 林苏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就连身上的裙子也在猎猎作响,琉佳清晰的看到了她裙角的那抹艳色根本就不是什么红梅而是鲜血染上的色彩。 “小娃娃别不知好歹,再这样瞎说话,就算你是灵画师又怎样,只要本小姐想杀了你,随时都能让你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着暴怒中的林苏,琉佳反而还吹了一声口哨,脸上挂着让人看了就想打一顿的欠扁的笑容,不仅如此还不断的说着一些挑衅林苏的话。 “哟哟哟,这就生气了,这个姐姐,额,不对,您自己说了要比我们大上两轮,叫姐姐终归还是不太好,不如这样吧,这位鬼奶奶,其实我只是想说你不要一个激动就将这碗血泼在自己的身上了,虽说是死不了,但看这腐蚀性,您这本就丑陋的脸可就更丑了,到时候你就是在垂涎他也会被嫌弃又老又丑的。” 琉佳的一张小嘴噼里啪啦的就像放连珠炮一样,不断的说着些挑衅的话,句句不离说林苏想老牛吃嫩草,直把林苏气得不行。 “你,你......” 林苏的双眼都快喷出火花来了,最终说了句,“你该死。” 之后,林苏就将手中的瓷碗一扔,五指成爪朝着琉佳攻击,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她的指尖溢出,琉佳冷笑着看着林苏朝自己攻击而来,脚下踏着未知的步伐躲开攻击。 “这就对了嘛,这样才像个厉鬼的样子嘛,好好地鬼不当,偏要学人家老牛吃嫩草,不过这也不怪你,要是我当鬼当成你这样早就去自杀了,你看看你打我都打这么久了偏偏连个影子都没打到,你也是够丢人的。” 居羽瞠目结舌的看着琉佳和林苏在这么个破败的地方开始追逐战,虽然不太明白琉佳为什么要激怒女鬼,但是居羽还是拿着符隶加入了战斗中。 一张张符隶在女鬼的身边炸开,琉佳抽空往居羽的方向看了一眼,送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随后又往自己的身上贴了两张加速度的符隶,继续辱骂大业。 随着琉佳的谩骂,林苏的攻击也越来越凌厉,即便是有居羽的帮忙,琉佳也渐渐感到了吃力,脚上躲闪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额头上也不断的流下汗珠。 林苏看到琉佳的速度越来越慢,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个猖狂的小贱人,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琉佳和居羽手中的符隶越用越少很快就将普通符隶给用了个精光,两人手上只剩下了几张掺了鲜血绘制成的符隶。 琉佳看着旋转楼梯的楼梯口闪过一丝白光,面上的慎重终于浅了半分,对着居羽大声喊着。 “全部都往楼梯的方向扔过去。” 居羽看了自己手中的符隶一眼,当即就将所有的符隶引爆,因为琉佳的话,林苏终于反应过来琉佳为什么要激怒自己的原因,心中也是发了狠,将剩余的力量全部压缩到自己手中的这一道攻击中,巨大的黑色能量球在琉佳的身后炸开。 第50章 灵画师(十三) 在能量球炸开的那一瞬间,林苏又转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赶去,居羽此时也知道了琉佳的目的,又怎么会让林苏赶过去。 居羽随手从楼梯旁拿过一把扫把注入灵力就冲上前去,拦下林苏,与她开始打斗起来。 不过转瞬之间,符隶就在眼前炸开,居羽听到爆炸声就侧身闪过,一阵耀眼的光芒间,林苏的惨叫声在耳边炸开。 “不。” 巨大的爆炸产生的能量直直把居羽往外推,这座屹立了百年之久的房子就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居羽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待到居羽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黎明时分,阳光透过云层打在居羽的身上。 居羽的眼睑轻微的颤动两下后睁了开来,眼前早已经没了房子的影子,常年来萦绕在周围的阴气也消散一空。 原本存在与这座房子中的厉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早晨的林子中不断的传来鸟儿的鸣叫声。 居羽将神识放出,神识不断的在废墟中寻找着生命,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无论居羽这么找都找不到琉佳的身影,房子的废墟中除了一具埋在楼梯口的尸首外再无它物。 即便如此,居羽还是在废墟的面前站了半天,直到日落西山才转身离开。 就在居羽离开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琉佳就从不远处的森林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裳被炸的破破烂烂的,只勉强能够蔽体。 琉佳的手中还拿着一块碎片,看样子是一块铜镜上的一部分。 琉佳看着居羽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复杂。 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成为仇敌。 在林苏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琉佳就怀疑这里可能会有神器的消息,要不是在偶然间看到林苏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琉佳说不定还会上了她的当。 在这之后,自己拼着被杀的危险还要激怒林苏的原因就是在林苏的梦中,林苏所说的,她的尸身被藏在了这里的某堵墙上。 所以才会猜想藏尸的地方就是这座房子的古怪之处,也是这座九阴大阵的阵眼,琉佳就在躲避间在房子中摆下另外一个用于探查的阵法。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作为dubo的筹码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好在这一场豪赌还是胜了的,不仅胜利了还获益匪浅。 原本以为林苏这里只是有神器下落的消息,但是任谁也想不到的是,神器忘川镜的一小块碎片就埋在林苏的尸身之下。 当夜琉佳带着满身伤痕回到凤家的时候将凤家的那些个下人吓了一大跳,个个看着琉佳都诚惶诚恐的,生怕大小姐迁怒自己。 琉佳回到房间后洗漱并换上了祭天时才会穿上的那身衣裳就奔着凤家的祠堂去了。 祠堂中的摆设与琉佳离开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供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贡品,供桌上被擦得干干净净,看来是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扫。 琉佳先是给原主的父母兄长上了一炷香,而后又走到供奉着老祖宗的大殿里头去,随手扯了一个蒲团丢在地上,一撩裙摆就盘着双腿坐在蒲团上,也没个正行。 琉佳从怀中拿出在鬼屋中得到的那块碎片放在自己的面前,左手手指曲着不断的在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沉着一张小脸,目光炯炯的盯着凤家老祖宗的雕像,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第51章 灵画师(十四) 江湖传闻,凤家老祖宗在飞升之后将得到的神器留在了凤家的祠堂中,也算是给凤家子孙留个念想以及留下一条生路。 但是这千百年间,从未有过凤家子弟找到这一把神器,凤家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凋零下来。 刚在凤家老祖宗飞升后没多久,凤家就不断的遭贼人拜访,可是所来之人最后终不过一个空手而归,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了这样一个传闻。 就连凤家子弟也仅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言而已,并没有太过当真。 琉佳却在剧情中看到这样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一个白发的美男子似乎将什么东西的藏进了这个祠堂中,加上刚刚在换衣裳的时候看到这个忘川镜的碎片上流过的光芒,再加上凤家世代相传的传说。 琉佳不得不多想,在剧情中看到的那个被藏进祠堂中的东西就是一个神器,亦或者是自己手中得到的这个神器的另外的那一部分碎片。 “诶呦我就纳闷了,都说你留下了神器,就连凤家的传世札记都记录了这一段,何况我在剧情中也似乎看到了这一段,这个祠堂也就这么大,你说你到底把神器丢哪了?” 琉佳看着眼前的这一块碎片,心中不断的盘算着如果只靠这一小块神器是否能挡下天劫。 能够得到这一块碎片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琉佳可没想过自己再出一次门就能得到一块碎片,为今之计也只有从凤家自身下手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琉佳看着眼前的碎片竟然进入睡眠状态,就在琉佳睡着后没多久,一道浅蓝色的光晕从雕像上飘落至琉佳的跟前。 一个白发的美男子从光晕中走出,手中拿着一块与琉佳面前摆着的这块碎片大上将近一半的碎片。 男子轻笑着半蹲在琉佳的面前,拾起被她放在地上的那块碎片,将两块碎片合在一起后轻笑。 “我若是再不出来,还不晓得会被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说成什么样呢。” 男子说完也不离开,伸出手去揉了揉琉佳的发顶,说话的声音温柔的好似春日里的阳光。 “小家伙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这样有什么意思。” 白发美男的声音将将落下,琉佳就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子的脸庞喃喃自语。 “啧啧......美人如斯实在是让人垂涎三尺,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凤家的老祖宗,不然我还真的想就这样扑倒你呢。” 美男听到琉佳的低估,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其实我也并不介意你来扑倒我,只是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小家伙可知道我唤何名?” 此时的琉佳眼中只有美男的盛世美颜以及美男手上那块还差一点就能补全的神器,全然没有听清美男在讲些什么,只木讷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琉佳本就生的好看,此时泛起迷糊的样子落在白发美男的眼中更是可爱了几分。 “小家伙,我可不是你们凤家的老祖宗,我姓风,叫风衍,你们凤家真正的老祖早在揭开探灵术的奥秘的那一刻就惨遭杀害,而我不过是应故人所托才扮演起了凤家老祖这么个角色,说到底,你们的控梦,画灵之术我是一窍不通的。” 第52章 灵画师(十五) 琉佳瞪大双眼看着风衍,脑中又是一片百转千回。 这算什么?假的凤家女,现在就连凤家老祖都是假的,这个世界是玄幻了吗? 我的脑容量有点小,转不过来的说...... 自家老祖宗是假的,自家老祖宗的这张面皮生的实在是好看的紧,莫名就是想要勾搭怎么办?急,在线等。 “额......我如果在这个时候说要去勾搭你会不会天打雷劈?” 风衍当即一愣随后又小声的笑了起来,斩钉截铁的回复这琉佳的问题。 “不会。” 琉佳将目光从风衍的脸上收回,伸手将那块已经补上了大半的神器接过。 “凤家老祖不是凤家真正的老祖,亦不是这世间第一个灵画师,甚至都不算是灵画师,那那个传说中的能够抵挡天劫的法子大抵也是存在的。” 琉佳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子绝望,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却发现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想完成此次任务,怕是要从头再来了。 风衍转身看着祠堂中供奉的自己的那尊雕像,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特意将这话讲给琉佳听。 “诶,当初我接手凤家的时候,你们凤家人曾经承诺过我,可以在凤家挑选一个姑娘为妻,可如今......凤家只剩下一个姑娘了,这该如何是好。” 琉佳的思绪猛地被风衍的这一番话打断,原先惆怅的心情也淡了几分,再次抬头看着风衍,就像是看着一个奇葩一样。 “我姑且叫你一声老祖吧,况且你还是凤家的守护者,凤家唯一的一脉都快要死了,你怎么还想着找媳妇的事呢?看你这样也不缺媳妇吧。” 风衍转过身来,神情认真,灼灼目光中似盛了一片似锦繁花。 “缺,很缺,不过我看你长得颇像凤家许我的媳妇儿,且凤家也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女儿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了吧。” 琉佳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兀自决定要接手自己的风衍,目光从风衍的身上转到他身后的雕像上,又转到雕像旁边刻着的凤家祖训,再将目光放回到风衍的身上。 最后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翻着白眼在风中凌乱。 怎么感觉他很不要脸呢?这和凤家的传世札记上写的不一样...... 正当琉佳想要念叨几句的时候,祠堂的大门被人敲响,一个温婉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正是那个用了血祭的女孩子。 “小姐,一个自称是茅山传人的少年来凤家拜访,说是小姐的故人,请奴婢来此通告一声。” 琉佳的脑海中浮现出居羽的模样,记得他曾经说过自己是茅山多少代的传人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过来了。 琉佳不急不缓的从蒲团上站起。 “知道了,你先去招待客人,本小姐随后就到。” “是。”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之后,琉佳才拱手对着风衍行礼。 不管怎么说,自己面前的这位都是守护了原主家族的人,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老祖,今日凤家来客,晚辈就先去招呼客人了,还请老祖见谅。” 风衍看着门外浮动的光影,笑着摆摆手。 “去吧。” 凤家的前厅,一个西装革履的少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随侍在两边的小丫鬟时不时的悄悄看上一眼,而后又低垂着头遮住一脸的娇羞。 等到琉佳到了前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与琉佳一起到前厅的还有风衍。 琉佳见到少年的时候心中还保持着疑惑,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你是?叶居羽?” 少年站了起来笑着证实着琉佳的疑问,“嗯,之前遇到的时候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今天是代表着茅山来拜访凤家,所以正式了一点。” 虽说居羽实在回答琉佳的问题,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站在琉佳身后的风衍身上。 “这是令兄?” 琉佳顺着居羽的目光转头看到站在自己的身后笑着如春风拂面般温润的风衍,本想直接顺着居羽的话承认,却没想到被风衍先开了口。 风衍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揽住琉佳的肩头。 “不是,我是小家伙的未婚夫。” 自打居羽看到风衍的那一刻就一直想要看清风衍的修为,可无论怎么看,风衍的身上都毫无波动,就像是一个从未修行过得普通人。 一般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原因只有三种,一是他确实是个没有修行过得凡人,第二是他修习了什么可以隐藏自己实力的功法,第三就是他的修为高出自己很多很多。 比起第一种和第三种猜想,居羽还是认为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些。 要知道能够成为凤家的女婿的人都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更不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其次在经历了末法时代之后,整个修真界已经没有人能够修到金丹的境界,而自己已经到了筑基巅峰,几乎已经站到了修真界的顶端,所以第三种可能性直接被居羽给排除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封为琉佳的未婚夫,更想不到他是末法时代之前就留了下来的修士。 “看来我茅山的情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呐,竟然连凤家小姐有了未婚夫都不知道,今日少带了一份贺礼,还请琉佳你莫要介意。” 居羽先是对着琉佳拱了拱手,而后又调了个方向对着风衍的方向,“在下叶居羽。” 风衍直接打横抱起琉佳往主位上一坐,再将琉佳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圈住琉佳的腰。 “风衍。” 琉佳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也不好戳穿风衍的谎言,更不敢反抗,更何况被美男抱着也不算吃亏,干脆就随他去了,自己毫不客气的靠着风衍的胸膛就开始了补眠,左右他也不能毁了自己守护了千百年的地方。 而且,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见到居羽的时候心中反倒是有些不安,总感觉他身上带着些让人感到压抑,不舒服的感觉,和上一次见到的时候相比变了很多,但仔细一看又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变了,索性也就将应付居羽的事交给了风衍。 居羽看到风衍的作为心中纵然有千般怨言,只因为自己还是别人的地盘上而不能发作,只得装作没看见,开始说着今天来凤家的目的。 “下月月中,我师父百年大寿希望能请修真界这些个修士一起来热闹热闹,还希望凤家到时能来参加。”说完,居羽又从袖子中拿出一本华美精致的请柬,“这是请柬,还请风兄收下。” 居羽话音刚刚落下,琉佳就猛地转了个身,将脑袋埋在风衍的胸膛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着,风衍似乎知道她在笑着什么,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与宠溺。 琉佳的举动也引来了居羽的关注,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下了逐客令。 “知道了,等到大寿之日,凤家必定到场,家中还有点琐事不就多送了。” 站在琉佳身边的那个女孩走到居羽的面前将他手中的请柬接下,而后再走到居羽的前方引路。 “请。” 大厅中其他的丫鬟自从风衍出现后都惊恐的低下了头,在风衍自称是琉佳的未婚夫的时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巴不得自己是个不存在的人。 整个大厅中唯有两个人不受风衍的影响,一个是刚刚去送客的小丫鬟,因为她刚刚才进入凤家,除了小姐之外就不认识任何人,另外一个就是刚刚来凤家拜访的叶居羽,看他的样子更是不可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但是自己这些人可知道的一清二楚,面前的这个男人和祠堂中供奉着的那尊雕像一模一样,加上凤家素有凤家老祖飞升之后曾回过凤家,那一次,凤家的旁系死了大半。 原因就是当时凤家旁系中的一个小姐看上了老祖的美貌,硬是要缠着老祖而引发的惨案,从那之后,凤家就将这件事彻底给封了口,要不是前些年又冒出来这些传言,自己这些人也不会知道这些的。 居羽离开后,琉佳就没忍住笑出声来,一只手紧紧拽着自己心口的衣服,一只手拽着风衍的衣裳,泪水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风衍,风衍,不行了,你的名字,哈哈哈哈......” 大厅中的那些个女孩听到自家小姐直呼老祖的名字,心都被揪到了半空,生怕老祖心中有所不快,导致当年的惨案再次发生。 原本就低着的头这下子更是闭着眼睛,生怕自家在什么时候就看到流了一地的鲜血。 虽然大小姐被老祖抱在怀中,但是难保不是为了做戏给外人看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大小姐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众女心中咯噔一下,惶恐不安。 等到再次抬头的时候,大厅之中已经没了大小姐和老祖的身影。 第53章 灵画师(十六) 转眼之间就到了月中,明天就是赴宴的时候,在这段时间中,风衍一直没有回到祠堂中去,反而一直待在凤家,凤家的那些个丫鬟看到风衍活像老鼠见到猫,跑都跑不赢。 琉佳不止一次的问过风衍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开天劫,可风衍每次都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直到出发那一天,琉佳还把自己关在凤家的藏书阁内,而风衍就侧卧在藏书阁的小榻上看着琉佳不停的翻阅着典籍。 直到侍女三番四次的来催两人动身,琉佳才皱着眉踏上了前往茅山的道路。 等到两人到达了茅山之后,大殿中已经开始了拜寿,守在门口的司仪看到琉佳两人拿出的请柬,连忙对着大殿中高声通告。 “凤家家主到。” 大殿之中的那些个人齐齐停下手上的事,转头向门外望去,神色各异。 这些个人对凤家可谓是又爱又恨,凤家已经隐世百年,除了偶尔会有关于凤家的消息传出,此外根本连见都见不到凤家的人,这一次茅山的老头子过寿,凤家的家主竟然出山了,也不知道凤家这一次出来会带来什么腥风血雨。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那个白发红衣的年轻男人的身上,只一眼就将风衍认为是凤家现任家主,至于被风衍牵在手中的琉佳则默认为凤家的媳妇。 毕竟在这百年间谁也没有见过凤家人。 站在高台上的居羽自然看到了挽着风衍的手臂入场的琉佳,作为主人的居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两人。 “感谢凤家主能来参加家师的寿宴,我代表茅山上下欢迎你们的到来。” 居羽一说完,大厅之中那些西装革履的修士也纷纷上前交谈,希望可以重新和凤家建立建交。 “凤家百年隐世不出,没想到这一任的家主竟然是这样的青年才俊,凤夫人也是美若天仙,实在是一对良配呐。” “不知道两位是何时大婚的,我们这连份贺礼都没有准备,改日定当上凤家祝贺。” 居羽看到大多数人都挤到了琉佳的身边,心中对那些个急不可耐的想要巴上凤家的修士嗤之以鼻,冷笑不止,端坐在高台上的今日的寿星,居羽的师尊看着台下的一幕冷笑着,脸上表情与居羽如出一辙。 等到时间过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对居羽秘密传音。 “差不多了,寿宴也该开始了。” 居羽先是往琉佳两人的方向看去,而后又对着坐在高台上的师尊点了点头,之后就走到了人群的面前。 双手拍着巴掌,先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再将琉佳和风衍引到凤家的席位上。 “诸位,寿宴即将开始了,还请诸位先安静一会。” 居羽的话就一字一句的敲在众人的心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在场的人看着居羽的身影或惶恐,或不安,或兴灾惹祸。 那些个急于向凤家示好的人心中多少也能猜到点居羽的心思,心中更是一片忐忑。 现在的修真界茅山独大,其余的小门派和散修多少都是要仰仗茅山过活,而隐世家族则是以凤家为尊,而门派和家族之间自古就是死对头,直到百年前凤家带头隐世之后才稍有缓解,而自己这些人在茅山的地盘上对凤家示好,实在是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先前琉佳一脸懵逼的听着这些个人说送贺礼的事,回到座位上后更是默默地低头从袖袋中掏出一面小镜子看着自己的外貌研究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大厅之中的情况。 琉佳对着镜子看了老半天之后扯着风衍的衣袖,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着,“我看着很老?我好像才刚刚成年吧。” 风衍看着她手中的镜子,心中便也就知道了她在想着什么,大概是被那声凤夫人给刺激的。 “不老,老的是为夫,只不过是那些个人眼瞎了罢了。” 琉佳被风衍的话闹了个红脸,一双美目死死的瞪着风衍,右手还爬上风衍的腰间死死拧了一把,咬牙切齿道。 “老不休,谁是你夫人,年纪一大把了还想老牛吃嫩草,还要不要脸了。” 风衍一愣,而后又将手放在琉佳的发顶上像是摸小狗一样轻轻抚摸着,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若是不要脸就可以把夫人娶回家,那就当为夫是个不要脸的吧。” 琉佳一时间被风衍的笑晃了眼,愣愣的看着他不再言语。 相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温情,大厅中的气氛可以说是很微妙了,拜寿已经开始了,司仪在唱着礼,居羽陪在之间的师尊的身边保持着温润阳光的笑。 底下等着拜寿的来宾却有些惶惶不安,生怕哪里再做的不和主人的心意,从而给自己招来祸端。 在众人的惶恐之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就结束了拜寿的阶段,进入了宴席,众人心中那点微妙的担忧早在茅山弟子献上的奇珍异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宴席上很快就恢复了该有的喧嚣和热闹。 琉佳和风衍被安排在距离寿星最近的一桌,不知为何,自打进了这茅山琉佳的心中就有些惶恐不安,此时这样感觉更是强上了不少,就像是行走在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口。 琉佳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摆设,尤其是在能够躲人的地方更是留了几分心,这个寿宴像极了鸿门宴,琉佳生怕从哪里就窜出来一个拿着刀枪的人。 风衍倒是没有左顾右看,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面前的这一桌美味的菜肴上,风衍每夹起一筷子菜眉头都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将菜肴吃下。 忽略这菜里面的内容,单是这个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风衍将一颗褐色的丹药放在自己手中捏着,而后借着宽大的广袖的遮掩将这颗丹药塞进了琉佳的嘴巴中,琉佳下意识的吞下了丹药,本想问着什么但一接触到风衍那写着慎重的眼眸,默默将口中的问题咽下。 不过只是转瞬之间,风衍又恢复成那幅谪仙般的模样,任谁也不能在他的脸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琉佳环顾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当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无意中将目光扫到了正在挨个敬酒的居羽身上,居羽似乎也察觉到了琉佳在看着自己,转头看向琉佳的方向,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接,居羽对着琉佳微微一笑。 而琉佳立刻将头转回,再也不看居羽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琉佳总觉得居羽变得比上一次在凤家见到的时候还要令人感到心凉,那脸上挂着的充满着虚伪的笑令人感到作呕,全然不似初见那般的天真纯洁,仿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琉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风衍说着话,慢慢的吃着桌面上自己感兴趣的菜肴。 远处还在敬酒的居羽偶尔偏过头看到琉佳正在吃着菜,脸上猛地展出一个冷笑。 中间空地上的舞姬换了一波又一波,也不知道宴会进行到了什么时候,突然之间一个体态臃肿的修士满脸痛苦的倒在了桌面上,被震下桌面的餐具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就在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又一个修士倒在了桌面上,与那个体态臃肿的修士一般,两人都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即是満张脸已经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还不放手,接二连三的,大厅之中来参加宴会的却急不可耐的想要巴上凤家的那些个修士都倒在了大殿中。 而其余的那些个修士虽没有出现这样的反应,但也瘫软在坐席上,浑身的灵力被化的一干二净,就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琉佳看着眼前的一幕哪里会不知道是茅山耍的手段,猛然间想起吃饭之前风衍给自己吃下的那颗丹药,一双美目下意识的看向了风衍。 “现在怎么办?” “装昏就好。” 听到风衍的话,琉佳连丝毫犹豫都不带的就往风衍的怀中倒下,“桌上太脏,地上太硬,就委屈你了。” 琉佳在装昏的那一刻还不忘对着风衍眨眨眼,带着脸上的狡黠就这样进入了装昏大计。 风衍也顺势拥着琉佳倒下,给琉佳做了垫背的那个。 坐在高台上的那人原本见凤家的两人还没有倒下心中暗暗发急,等到两人倒下后,面上再也掩饰不了那一股子贪婪的模样,一双眼睛看着倒下的琉佳都在冒着绿光。 叶居羽看着风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目光一接触到他们桌上的菜肴时,眼中的不安也就削弱了几分。 那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从末法时代遗留下来的药物,别说是现在的修士了,就算是末法时代的修士都不是它的对手,而且自己还在里面加大了剂量,任那个风衍再这么厉害也在劫难逃。 环顾整个大殿,除了茅山的人之外就没有人是站着的,尚有意识的人都用着一种惶恐的眼神看着坐在首位上的老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54章 灵画师(十七) 首位上的那个老人满意的看着大殿中的状况,毫不避讳的就将自己的意图公诸于世。 “居羽,那个女娃娃就是凤家如今唯一的传人了吧,快去准备好祭台,今天过后,我茅山将带领修真界的所有修士回到末法时代之前的时空,我茅山就是那些蝼蚁眼中的神殿。” 居羽当即转身对着老者单膝跪下,高声喊道:“恭喜师尊即将带领茅山上下走上巅峰,一统千秋。” 叶居羽以跪下,大殿之中的那些个茅山弟子也纷纷跪下,跟着喊着。 “一统千秋。” 老者从座位上站起,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张狂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 坐在距离凤家席位最近的一个修士转头看了眼风衍,哪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凤家的家主会出现在这里,八成就是茅山设下的陷阱,他茅山想要将时空转换到末法时代之前的那个时候虽说是一件好事,但是这毕竟是逆天之举,所要付出的代价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恐怕自己这些人就是他准备好的祭品。 装昏的琉佳和风衍自然也听到了老者的话,心中大惊。 按剧情所诉,原主是为了报恩才帮助叶居羽做逆天之事,最终经受不住反噬才香消玉殒的,自己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原主的身体不好的原因,毕竟凤家先前也有过帮人改命的修士,虽说也有反噬但也不至于会死,恐怕原主当时就是被叶居羽给骗了。 而自己一进入到剧情中就想着要怎么抵消天劫,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自己虽是个外来者但也知道变换时空的代价不是用一柄神器就能抵消的,若不是当日在凤家祠堂中遇到了风衍,自己现在恐怕就在那个有着幽灵传闻的雨林中,然后再一次走上原主覆灭的道路。 琉佳越想越觉得心惊,被广袖遮住的十指紧紧握拳,指甲扎入手心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风衍悄悄握住自己的手。 密语传入脑中,“乖,莫气,我既然过来了就不会让他们蹦跶太久,你只管看看好戏就好。” 琉佳听着这一声劝慰,眼眶有些发胀,好在是闭着的眼睛才没让眼泪落了下来。 “风衍,我恨呐,她死了我还险些走上她的老路,我恨自己的无能。” 风衍听到琉佳的传言先是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丫头这样的不谨慎,幸好是自己在她的身边,若是换了别人..... 一串脚步声渐近,叶居羽的师父在叶居羽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正往琉佳这边走来,两人听到脚步声也就停止了交谈,专心致志的开始装起了昏迷。 琉佳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头上的一只发簪被人拔下,那人拿着发簪顺着琉佳的脸颊一点一点的往下滑过,苍老的声音就在头顶不远处响起。 “哼,凤家的丫头果然都生的俏丽,只是也一样的不知好歹,当年一个凤允是这样,今天的这个女娃娃怕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个给脸不要脸的角色,要是把这张看着就碍眼的脸给划花是不是会很有趣呢。” 琉佳强忍着恶心不断的心中告诉自己要忍,到最后干脆悄悄将自己的触感给封闭了。 只是心中还在不断的想着有关凤允的事情。 在原主的记忆中,凤允是自己父亲的妹妹,也是凤家那一辈唯一的女孩子,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原主心中那个很温柔的姑姑在一次出门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从那以后,凤家就严禁谈论有关那位姑姑的事了,那时原主尚且年幼,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 现在看来,凤允的死八成和眼前这个糟老头子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害死的也有他的份。 琉佳这边封闭了触感之后就没了什么反应,反倒是风衍窝了满肚子的火,升上半空的神识看着老头的行为,风衍就干脆借着袖子的遮掩手指轻微的翻动着,掐着一个法诀。 一只一指长的小蝎子不知道从哪里爬了出来,顺着老者垂下的衣料爬到老者的脚边狠狠的哲上一口,因为小蝎子的体型委实小了些,再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琉佳的身上,所以当小蝎子咬伤了老者的时候,老者才发现小蝎子的存在。 这只小蝎子看似和山上普通的蝎子一般无二,但是却连金丹修士的防护罩都能轻易咬穿,更别说老者这点微末的修为了。 突如其来的尖锐痛感迫使老者丢掉手中的发簪,急忙后退了两步,叶居羽一发现老者这边的情况之后就掀开老者的袍子,就看到一只黑色的蝎子趴在老者的鞋面上,当即施法驱赶。 等到叶居羽将小蝎子处理完后,老者也就没了继续待在大殿的打算,带着茅山的弟子就往大殿外走去。 临走时,叶居羽还不止一次的回头将目光落在琉佳两人的身上,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大殿每日都会有杂役弟子来打扫,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蝎子,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透着怪异,但是当时的大殿上,凤家的那两个人又确实昏迷着,叶居羽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茅山大殿中的那扇厚重的雕琢着繁复图案的大门碰的一声被关了起来,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琉佳也就解开了自己的触感,从风衍的身上爬了起来,看着那扇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目光森冷,顺手将风衍的衣袖牵起不断地往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 “恶心巴拉的老东西,没准我姑姑的死也和他有关系,这种连路都走不稳的人还想一统千秋,他不如去超市买个枕头,这样还快些。” 风衍也从地上坐起,撑着身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插着腰的琉佳,充满着宠溺意味笑从眼底漫出,醉了一世桃花。 大殿之中尚有清醒的人都惊讶的看着琉佳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到现在的叉腰霸气的姿态,一个个都瞪大着双眼,心中暗喜。 只要这两位主还是清醒的,那茅山的阴谋八成就实现不了了,就算最后凤家家主还是被逼上了祭台,他茅山怎么就不知道人家能动点手脚呢。 琉佳看到那些人都在看着自己,美目转向那些个人一瞪,继续叉腰大吼。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发火吗?老子要是不把茅山给端了老子就不姓凤。” 琉佳的这一顿吼又斩获了一堆下巴。 除琉佳和风衍外,所有人都在风中凌乱着。 她说她姓凤...... 那她就不是凤家夫人...... 凤家家主是个女人,还是个看起来才刚刚成年的女娃娃,怪不得之前那个老匹夫说什么凤家的女娃娃,药丸药丸。 这样的一个意气用事的小屁孩能干嘛。 众人又将目光放在坐在席位的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身上,眼中饱含着期望与希望。 风衍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之后特别不要脸的说了一句。 “我只是个陪衬而已,并不是凤家的人,对吧,媳妇。” 原本要随着老者去祭台巡查的叶居羽走在路上,心中却一直装着琉佳这边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走到老者的面前抱拳行礼,神情肃穆。 “师尊,弟子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还请师尊先行祭台视察,弟子会尽快赶上师尊的。” 老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居羽,面上闪过一丝不快,随后又将其压下,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同意了他的请求。” 在现在的他看来,自己即将就会成为与茅山派创派祖师爷有着一样地位的人,至于自己的这个徒弟,最近他在茅山的名望越来越大,险些都要盖过了自己,若不是这次的事还有他的协助,自己早就把这个碍眼的徒弟逐出茅山了。 也就是因为自己深知这个徒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才会一再放任他长大,同时自己也在担心着自己的这个徒弟狼子野心,奈何一直抓不出他的错处,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叶居羽自然也能看出自己师尊这些年来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面对他现在的态度,叶居羽直接选择了无视。 “谢师尊成全。” 叶居羽离开老者身边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大殿的方向赶去,距离大殿的距离越短,叶居羽就越感到心慌。 等到打开大殿的大门的那一刻,叶居羽呆呆的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大殿之中,原本应该半死不活的,昏迷的,浑身乏力的人此刻都在大殿上跳着不伦不类的舞蹈,为首的那个人俨然就是凤琉佳,此时的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吉他,一只脚踏在桌上毫无节奏的乱弹着吉他,而那些派去看守大门的茅山弟子则被捆绑了丢在墙角。 大门一打开,在场的人都转身看着叶居羽,而后又集体将目光放在正在一小杯一小杯的喝着酒的风衍,见到他没有丝毫反应,再加上琉佳也没有停下波动,那些个人在次含泪开始了群魔乱舞,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一把扔掉吉他笑的猖狂。 带着少女清亮欢乐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徘徊不去,一词一句更是打在了叶居羽的心间。 “哟哟哟,你这药也不这么嘛,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吧,本小姐不嫌弃你丑。” 第55章 灵画师(十八) 叶居羽听到这句话之后就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双手不断的掐着法诀,用灵力催发的火焰在半空中转了个圈之后就直直的朝着琉佳的方向而去,幽蓝色的灵火的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就像是小说里面的冥火一样。 灵火以及其刁钻的角度直击琉佳的面门,所有人都以为琉佳肯定躲不过这一道攻击了,而坐在琉佳下方的风衍却还在慢悠悠的喝着酒水,丝毫没有想要去救琉佳的打算。 就在叶居羽以为琉佳这一次在劫难逃的时候,琉佳却只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形却像是鬼魅一般消失在灵火的攻击范围中,灵火一时间失去了攻击目标就打在了主位的座椅上,而琉佳却失去了身影。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叶居羽感觉耳边突然出现一阵呼啸的风声,带着熟悉的灵力波动以及少女的声音。 “你就这点本事吗?就这样还想一统千秋,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叶居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声音出现的那个方向,入目的只有群魔乱舞的那群老修士,全然没有琉佳的踪迹。 大殿之中再次响起琉佳嘲讽的话语,“别找了,左右也是白找,何必去打击自己呢?” “其实吧,你也蛮可怜的,依本小姐看呐,你那个师傅对你根本就不像是在对徒弟,反而像是在对待敌人一样,你说你可不可悲。” 叶居羽面色明显沉了下来,对着大殿喊着,“闭嘴,别说了。” 双手紧紧握拳垂在身体的两侧,手臂上还突着肉眼可见的青筋,淡淡的灵力弥漫在他拳头的两侧,包裹着他的拳头,似在诉说着自己主人的愤怒。 可惜,叶居羽的警告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却是正正中了下怀,少女笑的愈发猖狂。 “哟哟哟,恼羞成怒了不是,你不如来为我凤家效力好了,至少我凤家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 少女的话刚刚落地,大殿之中还在跳着不知道是什么舞的那些个修士集体看着叶居羽的方向哈哈大笑,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可怜呀!” “可怜呀.......” “可怜......” 一时间大殿上头都充斥着修士怜悯的声音,叶居羽双目赤红的盯着面前的人群,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无论他怎么捂着耳朵,那些声音总是能传到自己的耳中,叶居羽干脆就将手给放了下来,双手不断的掐诀大面积的释放着灵火,一时间幽蓝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大殿,大殿上的那些个人一旦沾上蓝色的火焰就惨叫着躺在地上翻滚着。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开始染上血色,惨叫声由盛转衰,最后再归于沉寂,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烧焦了的尸体,俨然就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模样,即是整个大殿之中已经没有一个还活着的人,叶居羽还在不断的释放着灵火,就算自己逐渐力竭也还在不断的释放着灵力。 叶居羽似乎在幽蓝色中看到了一个孤独的站在山道中的小孩子,原本紧绷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带着童真的笑。 自己本是一个孤儿,险些被乞讨集团抓去打断腿再扔到大街上乞讨,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就是师尊。 那一年,师尊将我带上茅山并收我为徒,传我茅山道术,为了不辜负师尊自己日夜修炼,只盼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师尊的骄傲,起先师尊总是喜欢摸着自己的头顶说,“居羽很棒,师父真的是捡到宝了。” 那一年,自己十四岁了,自己成为了茅山的少宗主,茅山的师叔们都笑着说自己很争气,是茅山的骄傲,将来接替了师尊的位置一定能将茅山发扬光大。 可是师尊那一天似乎有些不开心,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师尊为什么不开心,只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心中暗暗发誓要做的更好,要更努力。 从那以后,自己总是躲在茅山的后山修炼着,几乎没有到前山来看过一眼,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我成功突破,成为了筑基修士,也成为了整个修真界中的第一天才。 我匆匆下山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尊,但是却连师尊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回来。 我记得,茅山在为自己举办恭贺宴会的时候,自己在筑基之后见到了师尊,也是在这一天,自己发现了师尊真正不开心的原因。 人们都说我是千年难遇的天才,我的声望也越来越高,几乎成为了年青一代的榜样,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之所以努力修炼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师尊的夸奖。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得到的只是师尊的冷漠,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也许能让师尊对自己改变想法的机会。 师尊想要借助凤家的能力将茅山带回末法时代之前的时空,自己自动请命去抓捕凤家的家主,建造祭台,但是如今这件事也被自己搞砸了,师尊......会不会生气呢? 琉佳站在空荡的大殿中看着站在门口流着眼泪的叶居羽,默默的叹了口气,走到了他的身边,以手为刃在他的后颈上狠狠的劈了一下,最后再将他捆在了柱子上。 “没想到这一次控梦竟然知道了这样的一桩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 风衍从角落中走出,伸手在琉佳的脑袋上摸了两下,“乖,别想太多,先毁了那个祭台才是当务之急。” 琉佳转头看了风衍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写着坚定。 “那个祭台还有用,先把那个老家伙收拾了再说。”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完成原主想要好好活着的夙愿,这种平添杀孽的事还是不要去做的好,不过该杀之人自己却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起先在大殿之中中了毒的人现下大概都离开了茅山的地界,风衍给了他们解药后就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两人在路上顺手劫持了一个茅山弟子然后在他的带领下顺利的摸到了祭台的方向。 叶居羽的那个师傅正在祭台上视察,远远看着就能看到他那笑的像一朵老菊花一样的脸,在的周围还有一堆说着恭维他的话的人。 琉佳捏着下巴看着那个祭台,脑中不断的想着关于凤家祭台的资料,最终得出这么一句总结。 “他们这个祭台到是建的挺不错的,要是我在祭台上十有八九就能将整个茅山的人给催眠了。” 风衍并没有将心思放在祭台上,在他看来,那群蝼蚁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费那个神,反倒是让自己这个小姑娘玩够了才是能体现他们价值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在蹲守的这段时间中,琉佳开始问着风衍有关自己小姑姑的事。 风衍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拿出一本日记给了琉佳,那是叶居羽的那个师傅写下的,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他与自己姑姑相识并想要上凤家求娶姑姑的过程,只是因为姑姑当时早已芳心暗许,是断然不会答应嫁给那个老不休的。 叶居羽的师傅最后也就因爱生恨,趁着姑姑离开凤家找心上人的时候,将姑姑残忍杀害,就连尸骨都被烧的一干二净,就连原主的父母以及哥哥的死都与这个老不休脱不开干系。 也就是在这一刻,琉佳再次感受到了原主留下的情绪,那是一股滔天的恨意。 “我想杀了他。” 琉佳和风衍一直等到黄昏之时才等到了那个老不休一人独处的时间。 风衍抱着琉佳藏在房梁上,琉佳的手中拿着的武器正是那半面残缺的神器,就在神器拿出的那一瞬间,老者就发现了神器的存在,琉佳也就没有隐藏,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老者看到琉佳的出现,起先还是惊讶的表情,然后又化成一句低咒,最后在看到琉佳手中的神器的时候,那张令人作呕的老脸上又浮现出贪婪的神色。 “是你......,该死的叶居羽居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看在你是来给本尊送神器的份上,本尊等下就给你留条全尸。” 在老者看来,琉佳的出现就是在自寻死路,多年担任茅山掌门一职,已经让他的自信心过度的膨胀。 琉佳从未见过变脸这样快的人,更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恶心的人。 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运起凤家心法开始操纵着手中的神器。 手中的神器一经启动就开始散发出一阵幽香,一条两岸开满了曼珠沙华的长河从镜中流出,伴随这个长河流出的还有遍地尸骨。 老者看着面前的一切明显兴奋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从镜子中流出的长河已经流到了他的脚边,老者的脚下突然开始燃起火焰,长河水竟比烧得一干二净。 “哼,这神器放在你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还不如交给老夫好了。” 被火焰烧干的长河化成一团团雾气环绕在房间中,遮挡了老者的视线,琉佳就在这股雾气的遮挡下绕到了老者的身后,手中的半面铜镜化成一把尖锐的刀具狠狠的插进了老者的心脏。 “你错了,真正的杀招在着,一招制胜,只能说你太蠢了。” 风衍就在一旁看着老者心有不甘的死在琉佳的面前,伸手揽住琉佳的腰身将她带到祭台上。 “今天过后,我们就隐居吧,” 琉佳看着眼前的白发男子莞尔一笑。 “好。” 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穿着繁复而华丽的白色衣裙的少女在祭台上唱着晦涩的语句,淡色的灵力从少女的周围荡开。 第56章 男神保卫战(一) 莫怜惜在凤家的任务完成之后,就被召回了星空之中,站在自己面前的依旧是上一次在星空之中见到的那个男子。 只不过这一次的他,是以正面对着自己。 惊为天人的容颜落在莫怜惜的眼底,也印在了她的心间,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眼前这人。 莫怜惜就这样看着,他也就这样看着她。 “上次问的,名字,可以么?” 莫怜惜压着心中的悸动,努力扬起一个微笑,试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声音在颤抖着。 男子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祇,高不可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莫怜惜以为这一次又失败了的时候,男子终于开口。 “萧沉渊。” 短短三字就像是珍珠落在玉盘上一般好听,声清冷,意生寒。 莫怜惜愣了一会,之后就叉腰站在他的面前,神秘瑰丽的星云成了她身后的背景。 “我认得你的声音,你是和我签订契约的人。” 萧沉渊点头不语,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况且她还...... 莫怜惜见到沉渊没有否认,笑着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拍了两下,随后看着沉渊笑的像极了街边的小混混。 “嘿嘿嘿,此等美人不能辜负,所以......由我来接收你好了,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一个灵,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会帮我复活,到时候,美人你就嫁给我怎么样?” 沉渊并没有回答莫怜惜的话,只是抚手将莫怜惜的数据给调了出来。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55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已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80 特殊技能:幻术 莫怜惜疑惑的看着数据栏的最后一行,“这是?” 沉渊也跟着将目光放在最后一栏的特殊技能上。 “这是因为你在上一个世界中学习到的技能,当技能点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便你结束在那个世界的任务,这项技能也会跟着你,相对的,如果你不用这项技能,它也就会慢慢消失。” 显然莫怜惜的关注点不在关于特殊技能的解释上,而是在解释这项技能的人身上。 “这么好听的声音可不能浪费了,多少几句话也算是造福世界。” 莫怜惜要是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是否还笑的起来。 此时的沉渊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到底还是清清冷冷的性格占了上风,少说的还是好的,以免祸从口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分配精神点。” 莫怜惜转头对着沉渊做了个鬼脸,“好吧好吧,我要将点数全部放在气质上。” 莫怜惜的话刚刚落下,半空之中的那一串数据就开始发生着变化。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60 魅力:69 体力:35 武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已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80 特殊技能:幻术 点数分配完成之后,熟悉的银白色光圈再次出现在莫怜惜的面前。 莫怜惜就知道在分配完点数后就要去到下一个任务世界却完成任务,只是这次心中还是有点不舍的,毕竟在这里还有一个美人的说。 纵然不舍,莫怜惜还是记得只有完成了任务之后自己才能够重生这档子事,当即就三步一回头的往光圈中走去。 待到光圈消失之后,虚空之中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以及沉渊与那人的对话。 “你还是要去?” “嗯,你也能感觉的到,他距离我们很近了,你现在就是把我拘在身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放我去将他给找回来。” 沉渊不再言语,虚空之中那人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想必是已经离开了。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星空再一次的陷入了沉寂,一如百年前的那一日。 莫怜惜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只有一片黑暗,手指触碰到的是柔软丝滑的布料,身上盖着的也是同样质量的被子。 看来自己这一次晚上到来的。 莫怜惜坐了起来顺着墙壁摸索着寻找着开关,不知道为什么,莫怜惜觉得这床也委实太大了些,自己都跪着走了好几步了都没有摸到开关。 这个房间更是被遮的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就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莫怜惜心中想着事,一遍不断的找着开关,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爬到了床边。 “什么情况,搞这么大的床干什么,搞得我连个开关都找不到。”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莫怜惜一脚踏空直接跌下床,摔倒地面上,即便房间中的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莫怜惜还是疼的嘶牙。 “要摔死了,直接接受剧情算了,跟作死没什么区别了。” 莫怜惜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平躺着就开始接收剧情。 这一次任务的委托人有点特殊,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甚至还是一个痴儿。 女孩叫做萧白筠,是一个孤儿,出生后的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在一岁的时候被一个自称是原主小叔的少年找到。 少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就这样将原主给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少年的家人对原主并不好,在原主小叔上学的时候总是苛待原主,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了三年,直到原主的小叔成年后搬出这个家才算完。 就在原主以为日子能一直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想要嫁给原主小叔的女人将原主的存在视为眼中钉。 在原主十七岁那年制造了一起“意外”,原主也是在那一场意外中丧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原主听到了那个女人想要杀了自己的真正原因,那也是原主活了十七年第一次知道了恨是什么感觉。 少女的声音直接印在莫怜惜的脑海中。 “求你护好小叔,代我......留在小叔身边。” 莫怜惜默默的在心中应了一声。 “好。” 从此以后我就是萧白筠。 之后白筠就感到一阵晕眩,脑中一片昏昏沉沉,就这样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中,楼下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原主的小叔也就是萧黎回到房间后没有找到白筠的影子,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在他的面前站着两个高傲的女人,在她们的身后是一排佣人。 “你最好解释一下白筠在哪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领头的那个女人冷哼一声,似瞧不起少年口中的那个白筠。 “哼,大少爷真的是好威风呐,为了一个野种竟然跟你母亲大吼大叫。” 站在那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身边的少女也开始帮腔。 “就是,大哥这还没开始掌家呢就敢对母亲大吼大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萧家没有家教呢,对吧妈妈。” 萧黎的嘴角突然勾出一道小小的弧度,周身气场攀升,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样令人感到害怕。 “呵......母亲?你也配,不折手段也要爬上老头子床的女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那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气极,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指着萧黎的鼻头就开始喊叫,就连站在一边的那个少女都拖不动她。 “你管老娘用了什么手段,老娘现在嫁给了你爹,你萧大少爷就是再不服气,老娘现在也压了你一头,别以为你自己多尊贵,不过也是从外头带回来的一个野种,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来的。” 萧黎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女人的面前,漫不经心的说着,“你刚刚说了两句野种,本少爷给你记下了。” 两个人见到萧黎向自己走来,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面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面前的这位可不管你是不是长辈,直接一个巴掌就能打过去。 萧黎在两人的面前站定,猛地伸手掐住女人的咽喉,看着女人的面色慢慢的变得青紫,像是在欣赏一出好看的马戏一样。 少女看到萧黎掐着自己妈妈的喉咙,连忙抱住萧黎的另一条胳膊想要把萧黎拉开,只是...... 当萧黎的目光扫到少女的时候,少女吓得立刻将手放开,只站在一边掉眼泪,再也不敢上前了。 至于站在她们身后的那些个佣人哪里敢管萧黎的事,即便萧黎伸手掐住了女人的喉咙,也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就在女人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最后一刻,萧黎将女人往地上狠狠的一摔。 女人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就开始哇哇大叫,“萧黎你个杀人犯,你为了一个野.....” 女人猛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就将口中那个还没说出的野种给吞了下去,只坐在地上干嚎着。 原本还睡的香甜的白筠猛地听到一声和杀猪时有的一拼的惨叫声,吓得赶紧睁开了眼睛。 此时房间里头的窗帘已经被拉了开来,光线透过窗户照入房间。 这也是白筠第一次看到自己到的这个世界。 欧式的落地窗,厚重的有着繁复的刺绣工艺的窗帘,厚厚的粉色地毯还有粉色公主床。 白筠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而后又将目光落在那张公主床上,默默的叹了口气。 “诶,怪不得昨天找不到开关,就这个身高能找到开关才怪。” 楼下杀猪般的嚎叫声还在不断的传来。 白筠费力的爬回床上,找着自己能找到的物件往门上扔。 第57章 男神保卫战(二) 白筠也不知道自己扔了多久,只知道床头柜上除了一只相框之外就没东西可以扔了。 白筠看着那只玻璃相框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费力的将相框抱起往门上一扔。 相框正好砸到门上发出“砰”的一声,至于扔完相框的白筠则成一个大字瘫在床上,不断的喘着气。 累死了累死了,看着那个相框也没那么重呐,怎么抱起来却感觉那么重。 相框砸在门板上的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恰好被萧黎听到了这个声音。 楼下的那些个佣人诧异的看着萧黎急匆匆的往楼上跑,随后一个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急匆匆的跟着跑上楼去。 房间中,萧黎抱着一个小女孩,一只手不断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小白筠,你上哪去了,不知道小叔会担心吗?小叔和你说过这个地方多的是豺狼虎豹,你就不能让小叔省点心吗?” 白筠被萧黎说的一愣一愣的,愣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跟在那个佣人身后上来的还有楼下的那对母女,两人刚到就听到萧黎说这里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心中的怒火又被激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是不敢发泄出来了。 母女俩见到白筠被找到了之后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气,当即就沉着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幸好是把那个小杂种找到了,要不然再这样下去,自己还不得被那个疯子打死了。 当天晚上,萧黎就带着萧白筠离开了萧家。 白筠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到就将这一场剧情给提前了。 不过这样也好,左右原主在那个家待着也只是被欺负,离开萧家百利而无一害。 离开萧家后,白筠也不知道萧黎究竟是靠什么来养活自己的,这样惬意的日子一过就是十七年。 十七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十七年的时间里头,萧黎走上了荧屏成了国民男神也接手了萧氏。 因为原主是个痴儿的原因,白筠也一直扮演着痴儿的形态,萧黎并没有把白筠送去学校,而是专门请了家庭教师给萧黎上课。 十七这个数字对于白筠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数字,因为那个剧情正是在这一年发生的。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原主幼时就进入到剧情中的原因,系统给触的答复是看错了时间。 白筠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今天她是打定主意要跟萧黎公布自己已经好了的这件事,之后才可以跟在他的身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保护,从源头上杜绝他和那个人见面的机会。 直到半夜,白筠也没有等到萧黎,反而自己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 等到萧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萧黎一回来,白筠就苦着一张脸跑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手中的西装直嚷嚷着。 “完了完了。” 萧黎以为她今天又犯了什么错事,本来还想安慰几句的,一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小叔你这下肯定活不久了。” 萧黎好想问一句白筠,自己为什么就活不久了,自己平时也没有虐待她吧。 某人直接站在萧黎的面前,表情郑重的说,“小叔,我看了你刚刚接的一个剧本,里头还差一个女配吧,小叔,你看我怎么样。” 说完,某人还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萧黎惊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笑着将女孩抱起,“你......好了?” 天知道萧黎这些年看着白筠的模样是怎么的担忧,自己像养女儿一样养着这个侄女,生怕她受一点欺负,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样。 白筠像今天这样,流利的表达出自己的诉求,这是萧黎这些年来想也不敢想的事。 白筠默默的低下头,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愧疚的,欣喜的,要是好了的那个人是原主就好了,只是这个假设不会再成立了。 “嗯,好了,昨天突然就好了,以前是小叔一直保护着白筠,以后白筠就可以保护小叔了。” 泪水晕上了萧黎的眼角,萧黎转身望着电视机旁边放着的哪张照片。 大哥大嫂,小白筠她好了,你们可以安心了,我以后一定会给她挑一个如意郎君,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我萧黎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等到萧黎转身,立刻就看到了白筠哪张笑的灿烂的脸,顿时感觉到头痛。 这小姑娘是好了,但是这个要求......实在是那个角色不好演呐,虽然是演戏,但是吃的苦也多。 “小白筠,要知道拍戏是很苦的,你要不然在家歇一会,等到有合适的角色,小叔一定带你去。” 白筠依旧笑着,就连眼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白筠知道,小叔。” 萧黎还想说些什么,小姑娘就走到沙发边,直接从茶几地下抽出一只粉色的行李箱,继续微笑着站萧黎的面前。 “小叔,我明天叫你起床。” 随后,白筠就放下行李箱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留下一句。 “小叔别想扔掉我的行李箱,我还有,机票也一已经买好了,正好和小叔是一班。” 萧黎看着自己养着这么多年的姑娘,突然感觉有点懵逼。 小白筠病好了是好事,但是这么感觉长歪了,老萧家什么时候出过腹黑的姑娘。 萧黎纵然想要不带上白筠,但到底还是担心她偷偷跟过去会出什么意外,终究还是给自己经纪人打了个电话,问问能不能让那边临时给安排一场试镜。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萧黎打开房门就看到小姑娘拖着行李箱微笑着站在自己房门前。 萧黎下意识想要关门,结果,白筠将一只手放在门框上,“小叔早,小叔该去赶飞机了。” 两人寥寥吃了个早餐,经纪人就来萧家接人了,白筠跟在萧黎的身后走出家门,“经纪人叔叔早上好。” 经纪人起初看到白筠的时候还是有点小惊讶的。 对于萧黎家里有个小侄女的事自己早就知道,也知道她天生就带着缺陷,萧黎将那个小姑娘保护的很好,但是面前这位...... 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像一只笑面虎。 经纪人猛地想到昨天晚上萧黎打电话来说能不能加一场试镜的事,某人脑中闪过一道惊雷。 “你昨天不会就是因为她才让我去联系的吧。” 萧黎无奈的点了点头。 萧白筠继续微笑。 时间还在往前走,因为时间的原因,三人没有耽误多久就到了机场。 即便萧黎已经做了伪装,但是也难免会有些人能够认出他来,一些小姑娘尖叫着看着萧黎,甚至还想上前要张签名什么的。 机场中,有人认出萧黎,激动的告诉身边的同伴。 “萧黎唉,男神出没。”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就站在萧黎左手边的白筠自然也受到了些许关注。 几句夹杂在尖叫中的议论就像是燎原星火一样传开。 “那个女人谁呀,怎么站在男神的身边。” “会不会是新助理呀?” “什么呀,八成又是什么装可怜的小白莲,博取同情才站在男神的身边的。” 周围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等到话语声传到萧黎三人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对白筠的声讨。 经纪人原本以为白筠一定会受不了,然后再嚷嚷着要回家,毕竟这个时期的女孩子都有些敏感,更何况是被萧黎一直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小姑娘。 就连萧黎都险些压抑不住愤怒,人家小姑娘依旧笑眯眯的往前走,丝毫不把这些人当一回事。 与此同时,各个社交网络上开始发着相差无几的帖子。 “男神身边惊现小白莲,求人肉。” 再加上一张萧黎在机场牵着白筠的照片,照片中白筠微笑着看着镜头。 楼下的回帖起先是一直保持着对白筠的声讨,直到一个叫做萧家有个小姑娘的id发了一条消息并且放上一张萧黎笑着的照片。 萧家有个小姑娘:你不觉得她和萧黎很像吗? 机场这边,萧黎三人都将手机给关了机坐在飞机上静静等待着航班起飞。 经纪人和萧白筠对话,“小白筠,我听你小叔是这样叫你的,我可以也这样喊你吗?” 小姑娘一直保持着微笑:“您是小叔的朋友,当然可以了。” “你为什么要跟着去拍戏,要知道做演员很辛苦的。” 小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外头的妖艳贱货太多,我要保护我家小叔,给我未来婶婶守住我家小叔,嗯,没毛病。” 萧白筠的话在经纪人的心中敲下一扇警钟,看着正在补眠中的萧黎,莫名想到一颗被一群苍蝇给团团围住的臭蛋。 “是得好好防着。” 突然间,小姑娘看着自己又补上一句,“还有男的要防着。” “......”经纪人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姑娘的话。 伸手将萧黎拉醒,“你家姑娘怕是基因变异了吧。” 萧黎起来后看了经纪人一眼,再往自家小姑娘的方向看一眼,入目的果然是她的招牌笑脸,连笑起来的弧度基本上都一样。 萧黎默默地回答了好友的话,“相貌上,是我老萧家的基因,美人一个,性格上,大概是变异了,我萧家没出过笑面虎。” 萧白筠低头看着手中的小说,然后将书本竖起,纤长的手指头指着上头的一句。 竟敢在本公主面前妄议,当心本公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姑娘的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微笑。 第58章 男神保卫战(三) 三人到达目的地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制造了那场意外给原主的那个人,那个女人和一个有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白筠刚刚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清晰的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与嫉妒。 等到萧黎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女人又恢复了大方的笑意。 白筠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直接勾住萧黎的脖子凑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小叔,我有点困了,小叔牵着我吧,这样我就可以闭着眼睛走路了。” 萧黎二话没说就走在白筠的前面蹲下,双手反在身后,“小叔背你走。” 萧黎的动作落在那女人的眼中只剩下了诧异和愤怒。 谁都知道萧黎是娱乐圈中性格最古怪的人,除了他的经纪人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在他的身边,更不喜欢有人触碰到他,可是现在那个女的勾住他的脖子,萧黎不仅没有发火甚至还准备去背她,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古怪。 女人看到白筠的第一面就有预感,白筠是自己的一颗绊脚石。 白筠有意想要看看那个女人的反应,眼尖的看到了她紧握着的双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随后,白筠就趴到了萧黎的身上,“小叔,白筠长大了的说,小叔怕是背不起了。” 萧黎只是笑着站了起来,背着白筠稳稳当当的往前走了几步,“你就是再大些,小叔也是能抱得起的,安心睡吧。” “好。”,白筠就这样趴在萧黎的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垂在胸前,“小叔,遇上你是白筠的幸运。”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来接机的那个女人的情绪,此时此刻天地间也只剩下这一对叔侄。 白筠在飞机上并没有睡觉,此时也有点困了,就这样趴在萧黎的后背就睡着了。 上车的时候,萧黎生怕惊醒了白筠,在经纪人的帮助下小心将白筠放在座位上,而后又圈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的护着。 这样的一幕惹来了另外三人的侧目。 经纪人:“你对小白筠还真的是......没得说了,要是这样的一幕被你的那些个小迷妹看到还不得哭死。” 萧黎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给白筠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让她睡得舒服点。 另外的两个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在心中猜着白筠究竟是萧黎的谁。 而女人正通过后视镜等着白筠。 恰好,萧黎抬头也看到了后视镜,女人立刻将仇视的目光换下,转过头去对着萧黎微微一笑,并将自己的手往萧黎那边的方向伸了过去。 “你好,我是出演这部剧女主的苏宛珊,还请......” 苏宛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萧黎打断。 “小点声。” 苏宛珊的手就那样僵硬的放在半空中,放下又不是,可继续伸着,人家萧黎显然就没有想要和自己交谈的意思,一时间,狭小的车厢内尴尬不已。 经纪人瞧着这样的情况太过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握着苏宛珊的手。 “我们家萧黎脾气就那样,别介意哈,我是萧黎的经纪人何轩,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萧黎,来找我也可以。” 苏宛珊也就顺着楼梯往下走,车内的气氛也算是有了缓解,正在开着车的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也开始加入谈话当中,只是三人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 车窗外,道路两旁的树木倒退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车内再次陷入了安静,这一次没有人想要打破这一份安静。 白筠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酒店的房间里面了,萧黎坐在沙发上看着剧本,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打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种婉约的朦胧感。 白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叔是个美人,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的外貌,这一刻,白筠似乎看到自家小叔身后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一个与系统长得有点像的美人。 白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但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身后有的只是白色的纱帘而已。 八成是睡糊涂了,差点以为看到了背后灵。 “小叔,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试镜呐?妥妥的拿下这个角色,给你看看我们老萧家的强大基因。” 萧黎放下手中的剧本,笑着看着还有些睡眼朦胧的白筠,随后就走到她的身边,揉着她的发顶轻笑。 “哟,我们家小白筠这么有自信呐,那就全力以赴去干吧。” 萧黎的话刚刚说完,房门就被敲响,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砰砰砰,你好,请问萧白筠小姐在吗?请准备一下试镜,一个小时后请到3325房间进行试镜。” 叔侄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白筠就踩着拖鞋去开门。 “嗯,知道了,谢谢。” 门外的那个姑娘也对着白筠笑了笑,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好心的提醒。 “不要迟到了哟,记得小心那个副导演,怪恶心的。” “好的,谢谢。” 白筠在门口等了一会后,直到目送那个姑娘走进了电梯才关上房门,心中吐槽着那个所谓的副导演。 在准备试镜的这一个小时中,萧黎反复的给白筠讲着她即将要试镜的内容,直到白筠双手捂住耳朵强烈表示自己的不耐烦的时候,萧黎才一脸无奈的结束了自己的教学。 “别装了,小叔不讲了。” 白筠这才放下手冲着萧黎扮鬼脸,背着自己的书包往外走,“走了小叔,等我的好消息。” 白筠顺着门牌号顺利的找到了那个3325房间,与想象中的试镜不同,这里并没有什么摄影机,也没有多少人,因为是临时加上的试镜,以至于只有一个审核的人,就是之前来通知自己试镜的那个姑娘口中的副导演。 白筠一开始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个有着啤酒肚的男人手中就拿着一本剧本坐在床边,见到白筠进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像是普通的面试一样先问了下基本简历。 “萧白筠,十七岁,没有演艺经验对吧。” 白筠点头。 那人也没有再问别的什么了,“看过剧本了吗?” 小姑娘打着招牌式笑容继续点头,“看过了。” “那开始吧。” 白筠这一次需要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恶毒女配,在戏里的身份是女主的继妹,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白莲花,原本这样的角色也是很抢手的,但是因为这个白莲花性质太过恶心人的原因。 大牌的明星不屑于去演这样的一个角色,生怕在观众的眼中给自己留下一个污点,而那些小明星的演技又过不了关,所以才会让白筠捡了这个漏。 也正是因为这个角色太过白莲的原因,萧黎一开始才不太愿意让白筠去饰演这样的一个角色。 今天白筠要试镜的内容就是那个女配在男主面前陷害女主的一幕。 白筠直接侧身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一只手撑着地面,双目中几乎就在在一瞬间就蕴满了水汽,端的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姿态。 “姐姐,我错了,姐姐你放心我不会靠近前辈的,姐姐不要打我好不好。” 说完就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泪痕在清纯美丽的脸庞上交织,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白筠的这个模样怕都会以为她被人欺负惨了吧。 副导演看着白筠眼中闪起一抹亮光,白筠的表演还在继续,他没有喊停白筠就不能停止。 在以往三个任务中白筠就没少见到过白莲花这种生物,加上这几世的锻炼,早已经让白筠习惯了带上面具生活,演戏这种事虽说不上能够完全把握住,但是也算是游刃有余,更何况这一次的试镜早就让萧黎扒开来讲了个透。 没过多久,白筠就停了下来,等着中年男人宣布着面试的结果。 “你这孩子挺有天赋的嘛,面试过了,你可以走了。” 白筠弯腰鞠了个躬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还没走出几步,白筠就听到了房间中传来的谩骂声。 “真不懂事,要不是因为你是萧黎的人,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走出这个房间,没准就是戏里戏外一个样。” 直到他骂完的那一刻,白筠才再次抬脚离开,对于她来说这只是一桩小事,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地方。 就这样,白筠顺利的接下了这个角色,正式进入了剧组成为了一名演员。 等到白筠回到房间的时候,萧黎并不在房间里面,而自己也没有门卡,干脆就打算下楼去转转,看看这边的风景。 冬日的阳光不比夏日的炎热,但是却很温暖,带着细微的风拂过脸庞也是一种享受,花园中有不少人都和白筠一样出来晒晒太阳,看看风景。 白筠一时兴起,沿着一条狭小的鹅卵石往前走着,口中还哼着前世的歌曲。 这里和自己生前的时空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没有那些前世中的大明星以及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白筠一点一点的走在,就像生前一样,喜欢走在光滑的鹅卵石小道上。 暮色微起听一声叹息 女孩的童话书被重新合起 窗外的华灯衬一丝幽静 关上推开门走进夜的游戏...... 鹅卵石小道伸向人际荒凉的地方,就在面前的一座古风的小亭子中,一男一女站在小亭子里面说着什么,女人正是今天来接机的苏宛珊,此时她的脸上还洋溢着笑。 第59章 男神保卫战(四) 而那个背对着白筠这边站着的男人则是萧黎。 显然苏宛珊看到了白筠的到来,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白筠也能感觉到她眼中的挑衅和得意。 白筠也还了一个招牌式微笑给她,就像是看着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 也不知道苏宛珊和萧黎说了什么,苏宛珊就这样跌在萧黎的身上,突如而来的重力使得萧黎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后直接将苏宛珊给推了出去。 远远看过去两人就像是情侣一样,这样的一幕落在白筠的眼中是极度的不爽,脸上挂着的笑愈发的灿烂,也愈发的寒冷,一步一步都似乎踏着累累白骨。 “大姐姐,原来你的腿是假肢呐,怪不得站不稳,小叔,我们要关爱残疾人。” 白筠从萧黎的身后走出,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苏宛珊的那双腿,面上还挂着满满的惋惜,“啧啧啧,看起来你的这双腿做的还挺真的。” 苏宛珊一时间被白筠看的心里发寒,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姑娘,可心里偏偏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尊杀神,至于被她盯着的那双腿,不知为何,苏宛珊总感觉面前的这个人心里在琢磨着要怎么把它给弄下来。 不得不说,苏宛珊将白筠的心思给猜了十之八九,只是白筠想的不是怎么把它给弄下来,而是想着要怎么制造一场美丽的意外还给她。 萧黎看到自家小姑娘来了,干脆直接后退了两步把空间让给自己家这头即将爆发的小霸王龙。 苏宛珊此时心中纵然有万般火气,当着萧黎的面也不好发出来,只能干笑两声开始解释。 “姐姐没有残疾,这是真的腿。” 白筠了然的点了点头,扬起笑脸走到萧黎的身前,“怪不得这么真呢,原来你只是得了软骨症。” 随后,白筠又将自己的一只脚踩在横栏上,像个老爷们一样撑住自己的下巴冷笑,干脆就不装乖乖女了,直接端起了地痞流氓的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匪气。 “呵呵,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个人是老娘的人,老娘罩的,你要是敢再打他的主意一下,老娘就送你去见佛。” 白筠一边说着话还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而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子在手上旋转着,翻飞着,萧黎甚至担心自家的小屁孩会直接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削掉,但事实证明,小屁孩不仅会玩刀,而且玩的还挺不错的。 一时间在场的两人都被白筠的气势给吓到,苏宛珊看着她这个模样心中默默怀疑是不是道上的那个大小姐跑了出来,毕竟平常人身上也不会带着杀气。 至于萧黎,作为亲自抚养小屁孩长大的监护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小屁孩长成了土匪。 谁也不会知道,早在第一次任务的时候,白筠整日闲着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事就是玩刀子。 白筠说完之后也没等两人做出什么反应,就直接拉着萧黎离开。 苏宛珊站在小亭子中看着两人的背影出神,准确的来说是看着白筠的背影想着要怎么解决掉这样一个麻烦的垫脚石。 两人回到房间后,白筠就揪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巴巴的跪在了墙角,而萧黎则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头也不抬一下。 “长本事了呀,还知道送人去见佛,知道错了没。” 白筠连忙点头,“知道了。” “那好,既然知道了,那你就说说错哪了?” 白筠听到这话直接懵逼,两眼一翻无语望天。 这和以前不一样呐,小叔你又不按套路出牌。 萧黎久久没有听到白筠的回答,放下书来就看到小屁孩翻着白眼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强压着笑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还不说错哪里了。” 白筠歪着头,长发在从耳侧垂下,乘着长发的掩盖,白筠赶紧松手偷会懒,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了萧黎的眼底。 “咳咳。”萧黎咳嗽两声以示警告。 白筠立刻端正态度,就像是个小学生一样一板一眼的陈述着自己的错误。 “小叔,我不该说别人残疾。” “嗯,还有呢?” “还有?哦,还有,我应该早点出现解救小叔于水火之中,以免唐僧落入妖精的手里,我下次一定会快点的,小叔不用谢我。” “......” 萧黎默默扶额,心中感慨不已。 这么多年了,这臭不要脸的性格一直都改不掉,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你知道你刚刚和个流氓没区别吗?” 后者一脸笑意的点头,满满的都是沾沾自喜,“帅吧,帅吧,我就知道我最帅。” 就在这么一瞬间,萧黎强烈的感觉到了老萧家基因的变异。 大哥大嫂明明都是那样温柔的人,但怎么到了小屁孩的身上就一点都找不到了呢?平时笑的像只狐狸一样就算了,没事还学学土匪黑道,偏偏还学的挺像的,一时间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时间就在打打闹闹中过去了,开机仪式一搞完,就正式进入了拍摄时间。 白筠一天到晚的都跟在萧黎的身边,一度让那些打着演戏实际上是想看男神的姑娘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加上白筠饰演的那个角色的原因,在剧组里头渐渐有了关于白筠的流言。 其中传的最开的不外乎就是白筠因为这出戏的几个角色爬上了谁谁谁的床,然后戏里戏外都是朵不择不扣的白莲花,等到这个谣言传到萧黎的耳中的时候,这部戏已经拍了将近一半。 当时萧黎就想要去抽死那些个乱嚼舌根的女人,再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布小屁孩的身份。 只是这些想法都还没有实施就被人拦了下来。 因为这部剧又萧黎的参演,本身就受到了观众的极大关注,剧中参演的那些个人也都放出了名字和他所饰演的角色。 而萧白筠又是这些演员中的奇葩,没有和任何经纪公司签约,甚至没有其他有关的信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拿到了一个重要的配角,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甚至有人推测这个萧白筠会不会是萧黎的什么人,但是回顾萧黎这些年来的事,这个萧白筠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时间,白筠在这部剧里的关注度还是挺高的。 不知道是谁的小号发了一张白筠在剧组中和萧黎一起吃饭的照片,然后某个明星在下面评论了一句,“咦,这不是那个小白莲吗?” 之后又出现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以及一个传说中的知情人,才导致这件事情开始在网上掀起全民抗白莲的热潮。 白筠也是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是这个时候,萧黎才知道这些事。 经纪人将萧黎拦下,希望他不要那么冲动,以至于毁了自己的名声又毁了白筠的名声。 两人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当事人正坐在他们的身边心无旁骛的看着这个季度新上映的番剧,时不时还笑了两声,直到经纪人走出房间的时候,白筠这才关掉电视机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家小叔。 “小叔,别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白筠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萧黎的房间,哼着小调去给旁边的那个房间开门。 此时距离晚上还有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中,白筠一直坐在床上打坐,修炼着上一个世界中学来的幻术,只打白筠能够活动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幻术,原本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中根本用不上,却根本没想到还是有要用上这一门手艺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要修炼幻术,一来是打发无聊的时间,而来是为了保持幻术这一项技能的熟练度,省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丢了。 入夜之后,白筠偷偷溜出酒店去了剧组,今天苏宛珊那个女人有一场夜戏,而这件事铁定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等到白筠到了剧组的时候,剧组里面的已经开始了拍摄,而苏宛珊则躺在休息区中的摇椅上补眠,在她的身边恰好没有人跟着。 就这样,白筠猫着腰从那堆道具的后面绕到休息区的附近,此时的白筠距离苏宛珊的距离不过三十米。 毕竟自己不是上一个任务中的凤家传人,若是她的话,就算是要控制住整个剧组的人都是小菜一碟,现在自己是没这么大能力了,只是在三十米内控梦的话还是有把握的。 白筠找好掩护之后,双手就不断的掐着法诀,口中念着祭词,开始控制着苏宛珊的意志。 第60章 男神保卫战(五) 苏宛珊感觉自己走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里面,在这里只有一条走不到尽头的小路,而在路的那端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 “过来吧,过来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停,往前走。” 苏宛珊的意识渐渐模糊,眼中只有那条望不见尽头的小路,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往前走,口中还不自主的重复着一句话。 “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时间仿佛在这个天空中停滞了下来,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一个有着漫天飞花的庭院,而庭院中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微笑着的女孩,这个女孩赫然就是白筠。 苏宛珊看间白没有丝毫反应,只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人。 白筠在苏宛珊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开门见山的询问着她关于这一次谣言的问题。 “这一次关于萧白筠的谣言,你参与了多少?” 苏宛珊几乎没有半刻的犹豫就开始回答这个问题,神情依旧呆滞着,就像不是她在回答一样。 “照片是我拍摄的,是我告诉她们的,萧白筠站着人位不干人事,她就应该得到这个结果。” 白筠的眉头微微皱着。 “还有谁参与?那个小号是谁创的?” “我的,有林兰,安天心......” 苏宛珊细数了几个名字之后,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似乎外界发生了什么干扰。 白筠双手掐诀查看外界的情况。 苏宛珊的助手已经回来了,看样子是轮到了苏宛珊开始拍摄的时间,聚光灯下已经站着好几个演员,他们正在等着苏宛珊,面上已经有了不耐的表情,一些女孩子看着苏宛珊这边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苏姐,苏姐醒醒,开始了,苏姐。” 白筠将意识拉回,看着还在挣扎中的苏宛珊,再次打了一个响指,结束了这一次的控梦。 白筠放轻步子悄悄的走到那群群演的中间,看着苏宛珊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她助理一脸焦急的和她解释着现在的情况。 苏宛珊醒来之后很快就投入了拍摄工作中,此时的白筠也已经离开了剧组,沿着下山的那一条小道慢悠悠的往酒店的方向晃荡而去。 在回酒店的路上,白筠满脑子中想着都是关于苏宛珊爆出来的这几个人的资料,还不忘掏出手机开始上网查询着,但能放在网上的资料,一般都是被经纪公司处理好了的,另外能找到的信息就是一些花边新闻了,这些资料对于白筠来说,几乎毫无用处。 白筠将手机放入口袋,顺手从路边拔了一个狗尾巴草放在手中甩着喃喃自语,“完全没有用呐,也不知道系统那里有没有她们的信息。” 想到这里,白筠干脆就一边走着一边尝试着联系系统。 “呼叫系统,呼叫,呼叫......” 黑夜依旧是黑夜,寂静依旧归于一片寂静。 白筠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咂咂嘴,继续碎碎念,“莫西莫西,在不在?美人系统呐喂,你到是出来一下呐,你说你不出来,你好歹吱一声证明你还在好吧,萧沉渊,你看我在这一个任务中也姓萧的说,这俗话说的好,五百年前是一家,你看着这个面上好歹也得出来一下吧。” 凉风夹带着夜晚的气息从白筠的身边拂过带走她喋喋不休的念叨声,待凉风过后...... “你现在是我boos的说,你就这样放任着你的下属在这个荒郊野外相关疯子一样自言自语,这样说出去也不好听呐,多损伤我们复仇系统的名声呐,而且你看哈,要是我就这样被当成神经病给抓起来了,那这个任务不就失败了吧,还有,我要是就这样挂在了这个任务中,你就等于在无形之中丢了你未来的媳......” “够了,找我有什么事?” 白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碎玉般的声音打断,硬生生的把即将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给咽了下去。 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人,眼中再一次闪过惊艳的神色,到了最后,那抹惊艳又变成了垂涎三尺,白筠默默的吞了口口水。 “萧沉渊,你好像又帅了不少的说,话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有点像我小叔呢?对,就是像我小叔,这没毛病。” 萧沉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心中再一次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人了,当初选人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找我何事?” 白筠将目光收回拍着自己的胸口,“嗯,我就是想问问你那里有没有这个世界上的人的资料,就像是我接收的剧情一样的那种。” 萧沉渊沉默了片刻,随后挥手直接在空中调出一本厚厚的,封面古朴大气的书,在书的下方还写着‘20’这个阿拉伯数字。 “有,20个积分,要吗?” 白筠撇了撇嘴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真贵,一个任务攒下的积分就这样没了。” 白筠将手伸到萧沉渊的面前,后者将漂浮在空中的那本书放到她的手中之后就直接消失在了白筠的面前。 白筠看着手中那本书默默的叹了口气,随手翻开见到的只有一大片的空白,而后白筠又往后翻了几页,结果都是一样,除却中间的那行,“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请念咒语,‘魔书魔书你最帅’召唤魔书精灵。” 一时间白筠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恶毒皇后对着一面镜子说着“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的画面,心中闪过一阵恶寒,看着这本书,总有种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反派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为了在施展控梦术的时候不被发现,白筠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此时的的她更是满门心思扑在魔书的身上,全然不知这时候的萧黎正在焦急的寻找着自己,口袋中那只无人问津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37条未接来电。 此时的酒店里头,萧黎坐在白筠的房间里的阳台上,手中还捻着一只点燃的香烟,地上则散落着大量的烟蒂,帅气的脸上是一阵阴霾,另一只手中拿着手机不断的打着白筠的电话。 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永远只有冰冷的电子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经纪人从房间外面走进,看着满地的烟蒂微微叹息,面上亦是一片愁容。 “先别急,小白筠也不是小孩子了,会回来的。” 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又沉默了下来,别人不知道情况,自己对于萧黎家的事情可是门清的很。 小白筠之前就是一个痴儿直到前不久才转好,现在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那孩子遇到了什么事。 萧黎掐灭手中的烟头,转身走到室内拿起床上的大衣就往外面走,经纪人一看萧黎的动作就知道他怕是要出门去找人了,连忙跟了上去。 “警方怎么说?”萧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询问着经纪人。 “没有,说是要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 “剧组那边呢?有没有人看到了白筠?” “也联系了,都说没有看到。”经纪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就怕是被人绑架了。” 对于经纪人的话,萧黎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往前迈动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不少。 若是有一些一心为了钱财的人知道了白筠与自己的关系,绑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此时剧组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拍摄,苏宛珊坐在椅子上听着助理说着萧白筠失踪的消息,脸上隐隐约约的挂着笑,助理一眼就能看出此时的她心情很不错,也就捡着自己听到的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告诉她。 苏宛珊听到萧黎为了去寻找萧白筠大晚上的还出门,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嫉妒,随后一想到萧白筠有可能被绑架的事,心情又变得飞跃起来。 看来那个小贱人平时得罪的人还不少呐,呸,也是她活该,连老天都看不过去,最好那个小贱人这一次就死在外面,看她还嘚瑟什么,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去找萧黎,她总是能冒出来插一脚,报应啊,报应啊。 苏宛珊看着剧组中的人一个个的都去寻找萧白筠,一时间心情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而白筠这边按照书上说的,对着书就开始召唤那个所谓的魔书精灵。 “魔书魔书你最帅。” 原本还放在白筠膝盖上的书散发出点点光晕,书页也自动翻开,一个长着绿色透明小翅膀的小精灵在光晕中出现,说话的声音虽然是奶声奶气的,但是说出的话却倨傲的可爱。 “喂,女人,找本精灵有何事?” 白筠看着这个小精灵长的实在是可爱,猛地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两遍,看她享受的样子就知道手感不错,小精灵拼了命的挣扎着,一双小短腿在空中胡乱的蹬着空气。 “女人,你想死吗?快放开本精灵。” 在小精灵的威胁下,白筠放下了手,撑着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人,“我就是想问下你关于苏宛珊和林兰这些人的资料,最好是那种背地里的资料。” 小精灵煽动着翅膀鼓着一张小脸冷哼一声就落在了书的封面上,淡淡的绿色将小精灵笼罩了起来,若是仔细看那些绿色便能发现,那就是一条条由绿色的文字组成的资料。 第61章 男神保卫战(六) 小精灵身上环绕着的绿色消失殆尽,双翅重新挥动,看着白筠的眼神都变成了嫌弃。 “怎么你让我查的人都差不多的德行,简直倒胃口,你自己看。” 白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绿色的光芒笼罩,眼前立刻就出现了三块浮在半空中的屏幕,屏幕中则上演着活生生的春光大戏,屏幕中的女主角赫然就是年轻时候的苏宛珊,但是三块屏幕中的男主角都不同。 还没有过多久,三块屏幕立刻合成一块,那是一个漆黑的雨夜,苏宛珊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从一家酒吧中走出来,看样子是喝醉了,苏宛珊跟着那个女人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然后两人间发生了争执,苏宛珊就从随身携带着的包里拿出了水果刀。 白筠就这样看着苏宛珊杀了那个女人之后慌忙逃出小巷子,雨水落在女人的脸颊上,雨水混着鲜血顺着倾斜的地面流入下水道,屏幕上的场景再次转换,这一次是出现在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看起来可能是在哪个拍摄点,苏宛珊带着手套将水果刀放进一个登山包里面。 画面的最后一幕则是一个年轻的长的和苏宛珊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拿着那把水果刀站在楼顶,在女孩的面前则是由苏宛珊领头的一行人,女孩的脸颊上满满的都是泪水,女孩不停的说着,“不是我,我没有。” 最后,女孩从楼顶纵身一跃,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眼前的画面结束,白筠一时间唏嘘不已,之前的活春宫的出现尚在白筠的接受范围里头,毕竟关于娱乐圈潜规则的事情自己还是经常能够听到的,但是白筠没有想到的是,苏宛珊还犯罪过,就这样送走了两条生命。 突然,萧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上山的路上,白筠下意识的从衣服袋子里面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53条未接电话和一系列的短信,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四十七。 白筠的心咯噔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拿着书就开始往山下跑。 可惜,还没等白筠跑到山下就被拉入一个满是烟草气息的的怀抱,萧黎饱含着怒气的声音在白筠的头顶响起。 “你去哪了。” 白筠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也知道自己这次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出来肯定让萧黎担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的影响,泪水猛地就从眼眶中滑落,哽咽出声。“小叔。” 萧黎听到白筠的声音连忙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划过,帮她擦干泪水柔声的问着,“2x2等于多少。” 白筠听到这个声音懵逼了一会,回答了一句,“知道,等于四。” 白筠万万没有想到等到自己回答完问题之后,换来的萧黎滔天的怒火。 耳朵被萧黎揪着,疼的嘶牙。 “小叔,疼,你这样是在谋杀亲侄女。” “还好,不傻,我就放心了。” “啊?” 白筠保持着懵逼的表情被萧黎带回来酒店,然后看着萧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搓衣板。 “听说跪搓衣板是个不错的办法,长记性。” 白筠看着那块搓衣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几乎就是在下一刻,白筠的想法就被萧黎的话给印证了。 白筠连忙跑到墙角拉着自己的耳朵跪好,可怜兮兮的为自己求着情。 “小叔,如果我知道错了还自觉的面壁思过了,你会不让我跪搓衣板吗?” 萧黎随手就将手中的搓衣板扔到了白筠的面前,寒着一张脸。 “会,但是你会听话吗?” 白筠一听到事情还有挽回的地步,忙不迭的点头,“会。” “那好。”,萧黎转身给自己端了一杯泡好的咖啡坐到椅子上,“那听话,乖乖去搓衣板上跪着。'' 当夜,经纪人知道白筠被找了回来之后,来房间看了一眼,就看到墙角处跪在搓衣板上打着瞌睡的白筠,以及坐在椅子上看着剧本的萧黎。 “这丫头?” 萧黎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说话的声音低了几分。 “偷偷跑出去,不仅不打招呼而且还不接电话,该罚。” 经纪人轻声笑了两下,看着白筠的眼神中也有了几分慈爱,“你不能这样要求小白筠,她虽然年纪有这么大,但之前总归是......人情世故上还是个孩子。” 这一次,萧黎放下手中的剧本往白筠的方向看过去,微微叹了口气,将白筠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小孩子都这么难养吗?” 经纪人也走到萧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时候看着你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也是蛮感慨的,加油吧,对了,今天去找小白筠的时候,碰巧听到林兰那几个人在讨论着白天的那件事,看来和她们脱不了干系了。” 萧黎听着经纪人的话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对于这件事他也是能猜到一点的。 “女星的是非总是比男星多些。” 经纪人听到萧黎的话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也没打算劝他什么,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就走了出去。 萧黎看了眼躺在床上睡觉的白筠也跟着离开了房间。 时间就像是回到了十七年前,那年,因为自己的不懂事,非要回到那个地方去看看,要不是因为这个,大哥大嫂也不会卷入萧家的阴暗面,也就不会死了。 那一天,自己与大哥大嫂离开家,那时的小白筠还是一个婴儿,也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小白筠已经不见了,被人扔到了孤儿院。 那一次,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让丫头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萧黎从衣兜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打过的电话,只有短短的一句和通知差不多的话。 “萧氏,我接下了。” 不再是一个挂名总裁,彻底将它拿到手上,萧氏早就该给丫头作为补偿了。 电话的那端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此时此刻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还在颤抖着,浑浊的眼中闪着泪花。 萧黎一离开房间,白筠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苦笑着看着紧闭着的房门,从床头柜上拿过那本用二十积分换回来的书。 这一次,任性了。 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解决,我的任务是替原主守好你,而不是让你照顾着。 小精灵从书本中钻出,抬头看了眼白筠,又看了眼关着的房门,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们人类真奇怪。” 白筠微微笑了笑,也跟着说了句,“嗯,是很奇怪,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人类才是人类。” 小精灵更加的疑惑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白筠这句话的意思,干脆就直接趴在书上不去想那么多了。 白筠将手指头放在封面的纹路上轻轻擦过,问着抱着试探的心情问着小精灵。 “你能将我昨天看到的那些个画面给具现化成现实的证据吗?” 小精灵思量了片刻,郑重的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要在这个时间拿出来的话,上头会有时间流逝带来的痕迹,很不好看的,而且你还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白筠听到小精灵说证据上还会带着时间留下的痕迹更是喜出望外,心中对于小精灵的要求又有些忐忑。 “你的要求,是什么?” 小精灵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名为哀愁的情绪。 “我是借助主人的灵力从这个世界的信息中诞生的精灵,也就意味着,一旦你任务完成后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我的要求就是不要再待在书里面了,我想亲眼去看看书中记载的那些个地方。” 面对这个要求,白筠心中也是感慨,原本还以为小精灵是早已存在的,等到任务完成后,最多也只是回到星空之中而已,没想到他的来历竟然是这样子的。 “好,任务完成后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只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出现在其他人类的面前,我怕会引起恐慌。” 白筠的话刚刚落地就听到了小精灵的喜悦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绝对不引起恐慌。” 说完这句话后的小精灵站在封面上,与上一次查找资料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小精灵的身上散发着的是代表着危险的红色。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白筠一直看着小精灵,直到次日初阳升起的那一刻,小精灵身上的光芒淡了下来,一张张照片和交卷出现在了白筠的床上,其中甚至还有一本日记本,那是哪个被苏宛珊逼着去跳了楼的小姑娘的日记本,上面记载着苏宛珊之前的一些犯罪记录。 待到红光消失之后,小精灵苍白着小脸无力的躺在书上笑着,小声的说着。 “说好的,不送我回书里。” 说完这句话后的小精灵就沉睡了过去,看来是花费了不少精神力,白筠将小精灵捧在手中轻声的对着已经睡着的小精灵说着,“说好的,不送,好梦,” 白筠一只手不断的掐着法诀,将身上仅剩不多的灵力尽数输入小精灵的身体里面,再给他找了个妥当的地方让他睡着,自己拿着那一堆证据就出了门。 第62章 男神保卫战(七) 当天早上,萧黎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放在床头上的一沓陈旧的照片,还有一本日记,在这些东西上面还放着一张白纸,上面是自家小屁孩的留下的字迹。 “小叔,这些原件就保存在你这里,我去去就回,这次可不是偷溜,小叔不能再罚我了。” 萧黎并没有看到照片的正面,第一反应就是小屁孩这是在打情亲牌,以为那些照片是她与他曾经拍下的照片,可是...... 当萧黎打开日记的那一刻就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的,这本日记根本就不是自己那个小屁孩写的,那个娟秀的字体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留下的,萧黎并没有继续翻开日记,而是将手伸向了那一沓反着的照片。 照片翻开的那一刻,萧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行凶现场,而行凶者与被害人自己都不算陌生。 虽说娱乐圈是一个肮脏的泥潭,但是看着这样的画面,萧黎的心中还是有震撼的。 三年前,娱乐圈死了一个老牌明星,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萧黎依稀还记得当时警方给出的结论是仇杀,杀人者畏罪自杀。 但是这张照片里面的行凶人则活的好好的,甚至还朝着大红大紫的路上走去,照片中拿着刀刺入女人胸口的那个人正是苏宛珊。 萧黎越往下看越是心惊,从照片的连贯性上来看,苏宛珊杀人时不仅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带着莫大的决然和狠心,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盯上了自家的小屁孩,萧黎的眉心突突的跳着,似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连忙打电话联系白筠。 此时的白筠正带着这本笔记本的复印件去了那个为了自证清白的女孩的家中的路上,白筠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一趟,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至少要将这一份证据带到那个女孩的家人的面前。 这一份证据白筠一共复印了三份,第一份发往了那个女星的家人所在的地方,第二份送到了当年接手这个案件的警察局中,至于这第三份则由白筠亲自送去女孩家。 不知道是不是女孩是因为苏宛珊而丧生的原因,白筠对于女孩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唤醒了沉思中的白筠,那是萧黎打来的电话。 “小叔,早上好。” 电话那端的萧黎默默的抽了抽嘴角,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捻着的那本日记,“这些是你放在我这里的?全部都是真的?” “是。” 对于这一点,白筠早在决定将东西放在萧黎房间的时候就没打算隐瞒下去,所以并没有否认。 而印证了这一点的萧黎则满心忧虑,比起能不能让苏宛珊绳之以法,他还是比较关心白筠的安全,好看的眉头在中间皱出一个川字。 “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白筠看了眼正在倒退着的群山,再次扬起自己的招牌式笑脸,“在去日记的主人的家中,安全着呢,小叔等着吧,欠下的总要换。” 萧黎从小屁孩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坚定,也知道自己挽回不了她的决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是你想要的,小叔这边就全力配合着你,放手去干吧,不过一有危险立刻放手。” 白筠答应了萧黎的要求之后就挂了电话,列车行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白筠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在女孩的日记本上的扉页中夹着一张来信,那是女孩的父母寄来的信件。 信件上写着的地点是一个山村,女孩是那个小山村中唯一的大学生,曾经一度是小山村中的人的骄傲,但是自从三年前的事情发生后,消息传回山村,女孩的母亲因为接受不了女孩已经死去的消息,卧床不起。 白筠照着信件上写着的那个地址找到了女孩所在的小山村。 与此同时,萧黎也赶回了萧氏,这位刚刚走马上任的董事长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萧氏的律师团队,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办公室里面谈了什么,只知道那些个律师在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个个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 在律师团队离开之后,下一个进入总裁办公室的就是萧黎的经纪人。 萧黎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微眯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沉静的面容上瞧不出什么旁的情绪。 在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照片,那是白筠留给萧黎的原件。 经纪人一进来就看着萧黎叹了口气,“诶,虽然知道你早晚都会接手萧氏的,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萧黎睁开眼睛看着来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面前的那几张照片往前面推了推。 经纪人好奇的看了萧黎一眼,将那几张照片接过一看,几乎就在下一瞬间,他就将照片反了过来,眼中的好奇也变成了震惊。 “这是真的?” 经纪人的问题换来萧黎的点头,瞬时间,办公室内就陷入了沉寂当中,两个相对而坐的老伙伴谁也没有说话。 谁都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只是两人考虑的事情并不一样。 经纪人想着的是这对于签了苏宛珊的那个经纪公司来说是一个重大的事物,一旦这件事被媒体披露了出来,就算苏宛珊没有进入监狱,这辈子的演艺生涯也一定会结束了。 而萧黎想着的则是白筠此时有没有顺利找到那个女孩的家人,有没有遇到危险,以及,还在剧组中拍摄的苏宛珊知不知道这件事。 经纪人再次翻开那几张照片,眼中闪着坚定,“我知道这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我也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与其你自己去找人披露,还不如给我拿回去立个功。” 这本来就是萧黎自己的打算,此时的他也没有拒绝,当即经纪人就离开了萧氏的总裁办公室。 小山村这边,白筠好不容易找打了女孩的家人,但女孩家中只剩下了两个老人,村里人对两个老人的态度可以称得上一个微妙了。 一开始小山村的人看到白筠的到来都显得是那样的诧异,白筠开始询问关于那个姑娘的家的时候,所以的人都用着一种嫌弃的眼神看着白筠,迫不及待的消失在白筠的面前。 这样的状况一直维持到白筠找到一个坐在自家院子里面编着竹筐的奶奶的时候为止。 奶奶告诉白筠,那姑娘走出山村自后就干起了戏子的工作,加上后来传回来的消息,村里人都认为她会给村里带来灾难,而证据就是那姑娘的妈妈瘫痪在床,哥哥和嫂嫂丢下家中老人一去不回。 从那以后,姑娘的父母就被赶出了山村,在山坳中建了个小土房住了下来。 白筠顺着老奶奶指的方向顺利找到了女孩的家中,女孩的父亲在小土房的门前侍弄着一只老母鸡,房子里面传来妇人的咳嗽声,白筠就这样看着男人跑进房间安慰着妇人,而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房间中传出。 “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回来?” 白筠将背着的包放下看了眼里面的那本日记,微微叹了口气。 当初原主死的时候,小叔是不是也会像这对夫妻一样? 白筠不禁在心中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只是这一点在剧情中并没有看到,也注定只是一个猜想了。 白筠在门口等着那个姑娘的父亲出来后,将女孩的日记本人递给了他,并向他说明了当年的情况,并希望他可以出堂作证。 男人拿到那本复印下来的日记本的时候,泪水顺着因为常年劳作而晒得黝黑的脸颊上划过,拿着日记本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我知道,我闺女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只是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就这样跳了下去,这叫她娘怎么活得下去呐。” 白筠只是沉默着,并没有搭话,还没等白筠想好说辞,男人就拒绝了白筠的邀请。 “谢谢你将这本日记送过来,但是我还要照顾老伴,如今确定了那孩子是被冤枉的就够了,你走吧。” 白筠再次看了眼前的这个土屋一眼,毅然转身。 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白筠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谢谢。” 那个声音,自己曾经在小精灵找出了影像中听过,是那个女孩的声音,随着女孩的声音的落下,白筠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灵魂在这一瞬间和身体的契合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白筠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走一趟的原因了。 身后的小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我们家闺女没事,她就要回来了,看这是她找人带回来的礼物,你可以安心了。” 当日,白筠踏上了返程的火车,与此同时,女星的家人也接到了那些证据的复印件,正式向法院提出了诉讼,送去警察局的那一份复印件也重新开启了当年尘封的卷宗,网络上,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苏宛珊杀人事件的宣传。 因为这些消息的广泛传播,一时间苏宛珊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剧组也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被强行停止拍摄。 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苏宛珊从高高在上的明星成了杀人犯,更有好事者扒出了几年前苏宛珊用小号写下的带着对那个女星的恨意的文字。 当地法院正式受理女星家人提出的申述,苏宛珊就在酒店中被检察官带走了。 一群围观群众守在酒店的门口,等着苏宛珊被带出来的那一刻。 苏宛珊沉着一张脸走在两位检察官中间,看着酒店外守着的人,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却因为这一举动,直接被围观群众进行了言语攻击,直到苏宛珊坐上了检察的车中。 开庭当天,萧黎和白筠带着那一份原件进入法庭陈诉证据的来历。 在白筠带来的铁证面前,法院很快就进行了判决,未来的十几年时间,苏宛珊都要在牢中度过。 在苏宛珊被带下庭的那一刻,经过白筠的面前,两人低声说了两句后,苏宛珊像个疯子一样冲着白筠喊着,你这个魔鬼。 “等我出来,让你不得好死。” “早在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苏宛珊入狱后,萧黎几次提出要将萧氏给自己,可是每一次白筠都很及时的带着小精灵去周游世界了,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搁浅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间就是十几年过去了,萧黎给白筠娶了个温柔贤惠的婶婶,还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夫妻俩对白筠都视如己出。 曾经说要让白筠不得好死的那人早已不知去向,这一世,白筠终生未嫁,与小精灵一起走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第63章 论一个太后的自我修养(一) 结束掉上一个世界之后,怜惜回到了星空之中,这一次星空之中没有了那一袭白衣,有关自己的数据直接显示在半空中。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77 气质:60 魅力:69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80 特殊技能:幻术 怜惜的目光略过那串数据直直望到星空之中的那颗扶桑树下,希望能看到那人的身影,只是这一次注定是失望的。 怜惜自顾的找了个长椅坐下,就这样看着扶桑树发呆。 你说,你会不会也是萧沉渊创造出来的呢?其实吧我挺喜欢那只小精灵的,可惜了,不能带过来。 星空之中并没有任何生物回答怜惜,就连随处不在的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星空之中响起了一阵钟鸣声,就是和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一样的钟鸣声。 怜惜知道留给自己滞留在空间中的时间不多了,当即就转身走到那串漂浮着的数据面前。 “所有点数都放在智力上面。”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0 魅力:69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80 特殊技能:幻术 数据刚刚分配完,怜惜就感觉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风,风卷起怜惜的发丝,模糊了视线,怜惜转身走进银色的光圈之中,就在转身的瞬间,怜惜似乎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衣角,只是还没有等到她回头,就已经进入两人传送之中,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事实证明这不是怜惜的错觉,就在传送光圈关闭的下一瞬间,萧沉渊就出现在了扶桑树下,在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白玉瓶子,惊为天人的脸上看不出他的丝毫情绪,眼角上闪过一丝淡紫色的纹路。 “本以为你要送她去德国骨科,没想到,你还要跟过去?” 虚空之中传来一阵笑声,“当然,你还会拦着?” 萧沉渊直接转身走进了星空之中。 星空下的那一块平台也陷入了宁静之中。 怜惜则正式进入了剧情之中,怜惜睁开眼看到的则是一张满脸关切的帅气的半大少年的脸。 怜惜看着少年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呆傻。 这是个什么情况? 少年看间怜惜醒来之后,喜悦的表情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太好了,姨母你终于醒了,要是姨母你今天还没醒,我就把这些个狗奴才全部杀死。” 怜惜猛地感觉到头部传来的刺痛,下意识的就要将手放到头上一探究竟。 还没等手碰到脑袋就被少年拽住了手,“姨母不要碰,太医说了要好好养着才不会留疤。” 怜惜这才顺着少年将手放下,特意压低说话的声音用着虚弱的语气说话,更显得悲切可怜。 “乖,姨母没事,姨母乏了,想要休息一会,你先回吧。” 少年点了点头,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继续看着怜惜,端的是一幅乖巧的模样。 “嗯,姨母安心休息便可,言儿就在这里守着姨母。” 怜惜看着少年坚定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闭上眼睛开始接收剧情。 原主名为欧阳雪,出生于欧阳家族,为欧阳家的嫡次女,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如今却身在后宫。 原主有一个姐姐早些年入宫为后,却惨死后宫,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子,原主的姐姐并不是真正因为难产才香消玉殒的,真正的死因是在生下皇子之后被产婆剪破下身从而大出血而死,而制造了这一场阴谋的正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在皇帝尚未继承大统的时候为了拉的原主母族的倾力相助,上门求娶原主的姐姐,并许下母仪天下的那个位置,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政局稳定下来之后,皇帝又畏惧皇后母族的势力,因此才设计了皇后的这一场难产。 皇帝忌惮皇后的母族,因为欧阳家桃李满天下,在文人的眼中是一个圣地一般的存在,只要欧阳家的人振臂一挥,天下文人墨士多数都会跟随着欧阳家,而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文人出身,对于皇帝来说,皇后的母族势力过于强大,在不久的将来就容易发生外戚干政的局面。 在皇后死后没多久,皇帝知道了欧阳家的家二小姐与轩王府世子情投意合,而轩王府掌控着国家的半数兵权,因此,皇帝就乘着边疆祸乱,轩王世子出征平乱的时候,借着原主姐姐留下的那个孩子,将原主弄进了后宫封为了贵妃,并将皇后留下的那个孩子放到了原主的膝下。 彼时原主将将及笄就入了这个后宫,就这样生生斩断了原主与轩王世子的一段姻缘。 说到皇后留下的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这个孩子并不是皇帝的血脉,而是那个常年住在后山上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的,当年原主的姐姐也是真心爱过皇帝的,但早已被皇帝伤透了心,在一次宫宴后因为一个意外才怀上了易言这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老皇帝对于后山上的那个人总是持有一种忌惮,即便那人从危机踏出过后山半步。 原主入宫本就是作为一个要挟欧阳家和轩王府的筹码,原主无心争宠,只偏居一偶将原主姐姐留下的那个孩子养大,皇帝也无意去做那个戏,因此原主这么些年来依旧守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随着易言的长大,皇帝又开始怀疑欧阳家觊觎自己的皇位,当即决定要找一个机会将易言给彻底留在这个后宫。 而皇帝的阴谋却被等在门外给皇帝端参汤的原主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易言进宫看望原主的时候,皇帝特意安排了一个后妃去到易言的身边,原本皇帝想要借着就这件事给易言扣上一顶调戏宫妃,图谋不轨的帽子,然后囚禁在这个后宫之中。 但是因为原主及时赶到,这一项阴谋才被打破,却不料老皇帝的真正目的就是自己,他想的就是那条一石二鸟之计,既想杀了原主,又想废了易言。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易言虽然没有被废,但是原主却因为被一个小宫妃推倒,尖锐的石头恰好插进了原主的太阳穴,原主正是因为这样的结果而香消玉殒了。 欧阳雪之所以能够进入这一具身体里面,正是因为系统对这具身体进行了修复,这样才能保证欧阳雪不会一进入剧情就撒手人寰。 原主用自己的灵魂和系统做下了一条交易,她的夙愿有三个。 第一:杀了老皇帝,为原主姐姐和自己报仇。 第二:将自己的侄子扶上位。 第三:如果有机会的话,与轩王世子安清破镜重圆。 欧阳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半大少年,保养的宛若少女一般的手放在少年的发顶,轻轻的拂过他束起的头发,一次又一次的来回抚动。 易言早在欧阳雪将手放在自己发顶的时候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是欧阳雪之后又闭上了眼睛,像是孩子一样继续趴着睡觉,装作没有醒来过的样子。 头顶是响起的歌声是欧阳雪给幼时的易言唱过的摇篮曲。 女子的声音温柔,看着少年的眸光中带着坚定。 既是她所愿之事,那我遵循了便是。 “言儿,这么些年来,姨母一直叫你不要惦记着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那是姨母怕你在夺嫡之战中丢了性命,现在姨母算是明白了,不争亦会被人惦记,暗杀,与其被动的防御不如主动的进攻,欧阳家也沉寂了太久了,俗话说,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闭目装睡的易言猛地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身子几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感到悲哀。 对于那个位置,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到手中,但是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想要护好自己与姨母的周全,就必须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所以这么些年来,易言也是暗中培植着自己的势力,只是这一切都不敢让欧阳雪知道而已。 对于欧阳雪这个姨母,易言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 易言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肮脏的后宫之中,姨母作为皇帝眼中的眼中钉能够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将自己安全的拉扯大,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况且姨母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姻缘进宫的原因,自己这些年也查的一清二楚。 欧阳雪感觉到了易言的颤抖,将手从易言的发顶拿来,“言儿,姨母知道你听见了,姨母也知道你在外面培植了自己的势力,姨母只想要你保持着现在的这个不堪大用的外表就行。” 既然自己装睡的事情已经被欧阳雪发现了,易言也就不再装着糊涂,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目光温柔的欧阳雪。 “姨母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雪笑着比划着易言幼时学走路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 “傻孩子,别忘了,你可是姨母一手带到的,你什么脾性,姨母又岂能不知,况且这么些年来,但凡我遇到什么事就立刻有暗卫会摆平,那些个从未出现过的暗卫是你派来保护我的吧。” 第64章 论一个太后的自我修养(二) 说完这句话后,欧阳雪不再说话,易言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传来侍女的说话声。 “三殿下,皇上派了太医来给娘娘问诊。” 欧阳雪笑着看了易言一眼,随后自己又重新躺在床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再比了个手刀的姿势。 易言心知姨母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替欧阳雪捻好被子之后,微微抬起她的头,一记手刀就打在了欧阳雪的后颈上,再将床上的床帘放下。 随后,易言就走到了门口,沉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寒气,死死盯着前来看诊的太医,出声威胁。 “混账东西,要是你们太医院还没有治好母妃的病,本王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太医院,再杀了你。 太医连看都不敢看易言一眼,哆哆嗦嗦的站在易言的面前弯腰保证,头顶的汗水不断的溢出。 “下官尽力,下官这就去给贵妃娘娘看诊。” 太医觉得自己今天来看诊遇到三皇子这尊杀神实在是太不走运了,宫中上下谁不知道这位三殿下是整座皇宫中唯一的嫡出皇子,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的一个孩子,皇上对于三殿下也是极其的纵容,别说烧了太医院了,就算是三殿下烧了妃子的宫殿,皇上都不见得能眨一下眼。 易言看着太医就像是逃一样的跑去给姨母看诊,深邃的一双眼眸中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室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那个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够了,你个庸医到底诊出什么来了。” 太医连忙跪在地上对着易言磕头,伏在地面上对易言说着诊断结果。 “贵妃娘娘的脉搏平缓,但是为什么还不醒的原因,请殿下再给臣一段时间,臣一定......” 易言一步一步的走到太医的面前,在床头拿过自己的佩剑,闪着寒光的长剑在太医的眼前出现,剑尖抵着太医的下巴。 “本王不想听这些,本王想知道什么,太医你应该很清楚吧,若是不能做到就去死吧。” 次日,皇帝就在朝堂之上看到了朝中众臣弹劾易言的折子。 当天中午,圣旨就已经下到了易言的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易言暴虐成性,残害良臣,念在其往日孝顺之名,特法外开恩,罚俸三月,禁足一月。” 易言拿着圣旨来到书房后随手一扔,“来人。” 房间的昏暗角落中走出一个身形与易言相仿的黑衣男子,男子蒙着面纱跪在易言的面前。 “主子。” 易言连头都没抬一下,从书桌上的一个小木匣子中拿出一张白色的东西扔到黑衣人的手中。 “本王有事外出,这些日子你就代本王坐镇王府。” 黑衣人将面具往自己的面上带上,书房中赫然再次出现一个易言。 后宫之中,欧阳雪此时正穿着夜行衣准备去老皇帝那里一探究竟。 时间倒回易言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后宫中的嫔妃也得到了消息,几个宫女就在门外谈论着这件事,在寝殿中假装昏迷的欧阳雪恰好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转身就花了5积分去向系统兑换了三次隐身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穿上夜行衣,完全是因为......情怀。 就在欧阳雪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从窗边翻入寝殿中,看着穿着同款衣服的欧阳雪,露出的一双眼睛中满是狭促。 欧阳雪被猛地翻窗出现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就想要找个东西防身。 黑衣人扯下面罩看着手忙脚乱的某人,兀自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等到欧阳雪找到防身工具——一只很尖很尖的簪子的时候,却看到坐在桌边的那人赫然就是原主守身如玉的对象,轩王世子。 男子看着欧阳雪笑的宠溺。 “我的阿雪什么时候学会了......”轩王世子的眼睛在欧阳雪身上来回扫着。 看的欧阳雪都不好意识了。 “你怎么来了?” “边关战事停歇,回京述职,听说你出事了,就先行一步了,大军大概在三日后就会进京。” 欧阳雪看着这个穿着一身白衣,笑的像只老狐狸一样的人,心中默默吐槽。 人家都把你老婆抢走了,你还笑嘻嘻的帮人守江山。 坐在桌边的那人似乎知道欧阳雪的想法,直接站了起来奖了她一个炒栗子,“看看,有胡思乱想了不是,老子可不是在替那个老不休的守江山,老子是在替你养的那个小屁孩守江山。” 欧阳雪捂着头,瞪了他一眼,按照剧情的交代,这个容倾不仅一心恨着老皇帝,还掌握着京郊与边疆大军,外界甚至传闻他还拥有一支私军。 欧阳雪看着容倾猛地蹦出一句,“太后养成第一步,搞死老皇帝。” 容倾看着欧阳雪的眼中迸出一抹亮光,既不反驳也不说赞同。 “噢?那阿雪你想怎么样?” 欧阳雪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撑在桌面上,手指头还不停的在敲击着桌面。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家言儿不堪重任,其中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也很激烈,四皇子养在二皇子的母妃膝下,也是站在二皇子这边的,但是四皇子的外族势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他本人却掌握了经济。 大皇子的军事才能据说还挺不错的,虽说母族的势力比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母族势力大,但是到底也还是落了下风,这个时候若是你回京述职,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拉拢你的机会,他迫切的想要用军功来增加他登位的筹码。” 容倾默默的某人倒上一杯水,以免她说着说着就口渴了,喝杯水之后就可以继续说。 欧阳雪说完之后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然后继续说。 “你这个时候可以假意答应他,然后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等到他们两个斗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给老皇帝下药,就是下那种慢性毒药,再等到老皇帝的那些个儿子斗死了一个两个的,我们再牵手去他面前,带上我家言儿气死他,怎么样怎么样?” 容倾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越过她看到你站在窗边的那个半大少年。 “你听到你姨母说的了,觉得怎么样?” 易言从窗子里面翻了进来,苦笑着看着坐在桌边的一对璧人。 “我原本还以为我被禁足的事传到姨母这里来,怕她会担心干出什么傻事来,结果没想到却听到了姨母的太后养成计划,还有,姨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告诉言儿一声,言儿也好去接接姨夫。” 对于易言的出现,最懵逼的那个不过是欧阳雪了,默默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欧阳雪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刚反应过来就又被易言的那句姨夫给闹了个大红脸。 容倾则与之相反,对于易言叫的那句姨夫,他到是受用的很。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闲呐,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 听到这句话的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一个调笑着她。 “若是我们今天没有过来,又怎么能知道阿雪你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为了你的太后养成计划,我和言儿可要好好努力了。” 两人离开后,已经到了夜半时分,欧阳雪也就停下了要去夜探皇帝寝宫的打算,默默的换下夜行衣。 谁也不知道,从今天晚上过后,京中发生的一串局势的变化都与深宫之中的一个女人有关。 三天过后,大军班师回朝,容倾一身戎装坐在高头大马上从南门进入京城,道路两边都是夹道欢迎的百姓,欢呼声,鞭炮声交织成了一幅胜利的华章。 就在今天,一辆低调普通的马车从北门出城。 容倾此战成就战神之名,在朝堂之上被封为震国将军,赏下美姬十名。 人人皆道轩王世子事业美人双收,成了这个纸醉金迷的京城中最有福气的男子,众多千金对其翘首以盼。 皇帝的任命圣旨到达轩王府时,这个接收圣旨的主人公却在皇帝的后宫之中向心上人不停的做着解释。 “阿雪,你听我说,这十个美姬是那个老不休弄来的,跟我没关系。” 后者专心看着自己的指甲,琢磨着到底是哪里没有弄好,对于容倾说了什么,则是完全的不知道。 “嗯,我知道。” 容倾默。 一看你就没听,还知道,知道个鬼,这个臭脾气都几世了还没有改过。 门外再次响起婢女的声音,“娘娘,刚才皇上派人来说,晚上要来陪娘娘吃饭。” 守在门外的这个宫女是易言送过来的,所以也算得上是原主的心腹。 欧阳雪转过头就看到容倾一张哀怨的脸,哀怨又哀怨着,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 “阿雪,你都没陪我吃过饭,怎么就要陪老皇帝吃饭呢?” 欧阳雪将手放在容倾的发顶,像摸着小狗一样的摸头。 “乖,摸摸头,等我们什么时候搞死他了,你就不会像这样哀怨了。” 第65章 论一个太后的自我修养(三) 等到容倾走了之后,欧阳雪转头就去找了系统兑换慢性毒药。 当晚原主宫中的每一道菜都被加了料。 宫门外,太监独有的尖锐的公鸭嗓子响起,欧阳雪假装昏迷着坐在一架软轿上,由宫人抬到门前接驾。 “皇上驾到。” 宫中的人齐齐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入宫门的那一刻就看到一个活死人模样的欧阳雪,下意识的转头询问着身边的太监。 “这怎么回事?” 那太监小声的在皇帝的耳边说了两句。 “皇上你忘了,贵妃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三殿下被罚禁足的时候,连太医都被撤了。” 皇帝显然忘记了这件事,只记得今天轩王世子班师回朝,为了敲打敲打他,自己才会来这个死气沉沉的宫殿。 往日里,欧阳雪的宫殿中就是死气沉沉的,就算是来了也让人忍不住想走,今天,欧阳雪本人就和一具尸体一样被人抬着放在门前,此时的皇帝更觉得这里像是一座死宫了,转身就想要离开。 偏生身边的太监还在提醒着自己,“皇上,贵妃娘娘她说到底也是欧阳家的女儿,更何况还和轩王世子有牵扯呀。” 太监的话一出口,皇帝就想到了今天白天容倾在朝中接受的赞扬和京中百姓对他的欢迎,还有今天礼部官员去轩王府宣旨时找不到人的尴尬,转头看了眼毫无生气的欧阳雪。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入宫殿,对着一个活死人吃了一顿不甚美味的饭菜。 很快,皇帝今夜留在欧阳雪宫中用膳的事情就传到了整个后宫,所有人都在猜想着欧阳雪是不是要得宠了,毕竟皇帝好几年都没有去过她宫里。 等到消息传到容倾和易言的耳中,两人就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容倾开始和大皇子接触,而易言则秘密下到江南,开始打压四皇子的生意。 时间没过多久,细心的人就能发现,大皇子一脉的这些个官员行事越来越张扬放肆,而四皇子旗下的店铺也屡次爆出产品有问题的事。 而在这段时间中,皇帝每天晚上就和报道一样要往欧阳雪的宫中走上一趟,完成任务式的吃上一餐加料的晚餐。 欧阳家的人则过起了避世一样的生活,文人墨客之间开始流传出欧阳家被皇帝打压是因为皇帝崇尚武力,想要打压天下文人的想法,所以才拿了欧阳家开刀。 加上宫中不断流出皇帝想要大皇子登位的消息,多方人士开始打探得出的消息都是欧阳雪那边流出来的,外界中人包括后妃之中都没几个人知道欧阳雪已经是个“活死人”的事情。 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装作不知道,因为在他看来,欧阳雪就是一个用来牵制欧阳家和容倾的“死人”,翻不出什么风浪,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但是皇帝的不作为落在大皇子党和二皇子党的眼中就是默认。 京中局势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恰逢此时江南洪灾爆发,江南一带本是由四皇子统管,当洪灾的消息传到京中,朝堂中的那些个官员又开始了新一波的争斗。 江南洪灾对于两位皇子来说就是一把双刃剑,处理得当就是一大政绩,若是处理不当,距离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更远了,甚至难以登顶。 而江南这一场洪灾,淹没良田万顷,淹没房屋无数,此次洪灾涉及江南九州,其中以南阳、汝南两州受灾最深,百姓流离失所,再加上此时江南依旧暴雨不歇,洪灾的程度依旧在加深。 受灾面积之广可谓是前所未有,两位皇子与各自幕僚的商议结果就是将三皇子易言推出去。 其中说辞就是——三殿下是皇帝嫡子,能更好的代表君上,前往江南赈灾定能振奋民心。 皇帝听到这个说辞心中也就下了决心,若是能利用这次洪灾除去易言,断了欧阳家觊觎皇位的心思,先行拖延一会灾情也无妨。 在皇帝心中天下子民都是愚民只要糊弄过去了就行,现下对自己的皇位最大的威胁就是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欧阳家,只要除去了欧阳家,皇位无虞。 当天下朝之后,圣旨就到了三皇子府,此时在王府接旨的正是那天晚上奉命假扮易言的侍卫,而真正的三皇子正在江南。 同时,一封圣旨也传到了轩王府中,皇帝想让容倾也下江南。 皇帝的意思是想要借着这一次洪灾将这一个两个的对自己的皇位有威胁的人全部除去。 也是因为皇帝对这一次水灾能够顺利除掉对自己皇位最有威胁的两人的自信。 自从容倾回京后的例行往欧阳雪宫中走一趟的行动也就停了下来。 欧阳雪也省的装植物人,安心待在寝宫中想着要怎么搞死老皇帝。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下毒去害残他,然后再气死他要解气的多。 轩王府这边,容倾接到圣旨之后就到书房中给大皇子去了一封信。 狡黠如狐狸般的笑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消退过。 容倾在书房中一直待到半夜才离开。 现在是时候去见见那个没良心的家伙了,看来追妻之路遥遥无期呐。 书房中烛光摇曳,但是要照亮的那个主人早已不知去处。 皇宫中,欧阳雪坐在窗边摆弄着面前燃烧着红烛,口中念念有词。 “手机……电脑,电脑,手机……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看着红烛的目光中满满当当的都是思念。 恰好在这个时候,容倾刚翻墙进来就听到某人在不断的念叨着手机。 脚下一个踉跄就险些摔在摆放在窗台旁边的那张美人榻上。 即便没有摔倒,也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欧阳雪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盯着面前的红烛去了。 “幸好我家言儿留下的那个宫女机灵,早早的就把这宫里的人散的差不多,要不然,本宫就要背负一个和大将军私通的罪名了。” 容倾直接走到欧阳雪的身后,打了个哈欠毫无形象的依靠在桌子的对面。 “那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是我媳妇,要不是那个老不休的从中作梗,言儿都有一个两个表妹了。” 话说到一半,容倾看到欧阳雪依旧在看着烛火,伸手在他的面前晃过。 “本世子怎么说曾经也是京中第一美男,要不是早早的折在你的手上,说不准现在还在风流呢,话说,阿雪不觉得为夫比那红烛好看的多吗?” 欧阳雪抬起头看着正在臭美的某人,没良心的笑了起来。 诚然时光还在不断的流逝,眼前这人却好似被时光遗忘,依旧是当年模样。 只不过褪去了一分青涩,连年战场的洗礼,让如今的他变得更加的引人注目。 着实晃了欧阳雪的眼。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支红烛静坐着,直到外头的天开始有了蒙蒙亮。 欧阳雪才起身从床头拿出两只包裹交到了容倾的手中。 “我这几天查过了我朝水患的处理方式,不过都是一些围堵之法,这里写着有关应对水患的一些小法子,你给言儿,想来会有些帮助。 还有,现在虽然暴雨还没有停歇,但是一旦等到暴雨停下后,必定会经历暴晒,瘟疫怕也是会接踵而至的。 你们在处理水患的时候一定要将那些死者的尸身焚烧干净,尽可能的带上大夫和药草,后宫这边你们放心,我会料理好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容倾的嘴角含笑直勾勾的看着欧阳雪手中的包裹,“那为夫呢?对于为夫,阿雪就没有什么想要嘱咐的?” 欧阳雪将手中的包裹交到容倾的手上,却被那人反手握着皓腕。 “这一趟不仅有洪灾,更有老不休的埋伏,阿雪就不为为夫担心担心?” 欧阳雪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转身抬脚,一脚踏上桌边的绣凳,样子颇为豪放。 “安心,等你走后,京城必乱。” 容倾看着这样的欧阳雪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才一会没见,这丫头就学了这个做派,要是下次再去个……岂不是纠正不过来了。 只是今天怕是没时间了,罢了,只要他还在她身边,丫头就出不了什么大事。 “我要走了。” 欧阳雪点了点头,随后就一直低着脑袋不再言语,直到白色的衣袍从身边掠过。 “另一只包裹里面放着些吃食,我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那种味道。” 从窗子里面翻出的那人拎着包裹的手紧了紧,随后身影就消失在了欧阳雪的视线中。 欧阳雪看着窗外已经看得出轮廓的花朵,心中闪过一个疑问。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容倾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准确的来说,从那人开始,貌似自己遇上的,要攻略的人几乎都有了一个影子,一个属于星空中那人的身影。 曾经自己也怀疑过,是不是那人过来了,只是每一次想要验证的时候,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久而久之,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感觉还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 欧阳雪甩了甩头,脱下披上身上半宿的披风,钻进已经凉透了的被子中。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第66章 论一个太后的自我修养(四) 当天午时,宫女进来给欧阳雪“喂药”的时候,将从外界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给了欧阳雪。 此时的欧阳雪披着一件披风倚靠在美人塌上,精致的指甲在眼前划过,嘴角一直勾着一抹邪魅的笑。 就这样看过去亦不像是三十好几的女子,反倒像是一个狡黠的少女。 宫女站在美人塌的一边打着扇子。 “夫人,将军带了一万士兵已经出发了,二皇子代替皇帝送将军出城。” 欧阳雪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对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只懒懒的问着小宫女一些琐碎的话。 “我记得言儿曾经说过,你们这一班人是他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可有错?” 小宫女显然有些错愕,但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主上尚在年幼时期就助我等逃出生天,还传授我等本领。” 欧阳雪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小宫女看着欧阳雪总觉得她的眼睛中充满了算计与八卦。 总让人的心中有些发毛。 至于欧阳雪这边,她对小宫女的话是没有半点怀疑。 那人虽不知道言儿就是他的孩子,但是这么些年来,背着皇帝和世人教言儿本领的事自己倒是从剧情中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就是想问问,在言儿的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女孩?” 宫女有些诧异的看着欧阳雪,眼中写满了赤裸裸的不理解。 什么情况这是?主人跟夫人说身边有女孩了? 看着少女的表情,欧阳雪心中稍稍有些失望,按照这种剧情发展,自己不是该有一个穿越老乡来当儿媳妇嘛! 欧阳雪冲着小宫女摆摆手,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 “你方才说二皇子代皇帝送将军出城了,大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小宫女这头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到了欧阳雪问的另一个问题,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朝中左相换成了大皇子党的人,大皇子正在忙着要迎娶左相家的嫡女为王妃,皇帝也已经答应了,近日正在筹备着婚事。” 欧阳雪微微抬眸,乘着自己的下巴轻笑,“看来大皇子倒是挺心急呐,不过左相急着把女儿嫁过去到也不奇怪。 毕竟现在的局面可不是势均力敌而是倒向大皇子,嫁个未来皇后进老大府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不知道新娘子的嫁妆中都有些什么?” 少女听着欧阳雪的话,心中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心中暗喜夫人与主上想到一起去了。 “奴婢明白,主上也吩咐了下来,那边正加紧干着活呢,夫人安心等待即可。” 欧阳雪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将少女打发了出去,并嘱咐她到明日早上为止谁也不能进入寝殿。 入夜之后,欧阳雪就使用了从系统哪里兑换来的临时技能,踩着美人塌就翻墙出了这座“冷宫”。 这座皇宫依山而建,据说是为了镇住龙脉,而在山上则建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但是自打宫殿建成之后就成了一个禁地,至于禁地中有些什么,只怕只有皇帝和那人知道了。 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后山中藏着关于这个王朝中最大的辛密,但是对于这一点也只是世人的揣测而已。 但关于这座后山中所不争的事实就是,自后山的宫殿建成以来,已有百年时间,而在这百年间,唯有那人在二十年前成为了那座宫殿的主人。 也唯有那人成为了这个王朝中,唯一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人。 而欧阳雪上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居住在后山的那人。 欧阳雪若无旁人的从巡逻的侍卫身边走过,直奔后山。 半个时辰后,欧阳雪才来到了后山山脚,看着眼前那道高耸入云的青石台阶,某人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随后抬脚就往山上走去,还没等走到半山腰就被一堵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欧阳雪摸着那堵屏障沿着它的阻碍走了一会,随后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若是换了其它的阵法自己确实是没辙,但是坏就坏在这是一道幻阵。” 即便欧阳雪在这一世并没有修习幻术,但仅凭前两世的理解,对于幻的了解也说得上“精通”两字。 虽然这是两种不同的致幻手段,但归根结底也是在一个幻字上头。 欧阳雪脚下步伐旋转,前行,曲折,倒退,就像是在山林中跳舞的精灵一般。 没过多久人就消失在了原地,没有惊起丝毫波澜,除了那人再没有人知道她已破阵而入。 幻境的背后才是真正的宫殿,再也没了之前高耸入云的青石阶梯,汉白玉的宫殿在月光下濯濯生辉。 欧阳雪没有贸然前进,只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赏着头顶的华月,神情惬意的不得了。 欧阳雪自己心中有数,单从幻阵本身来说,欧阳雪可以说若是自己没有两世的积累与理解怕是今天连这个门都进不来。 谁知道幻阵的后头有些什么,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比较安全,况且那人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到来了,自己也就没了再次闯阵的必要了。 事实也确实如欧阳雪料想的那般,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悄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张冰块脸和星空中的那位有的一拼。 纵然也是俊美无双,但是单单看着就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心思,哪怕就是靠近那么一点点也怕是要被冻死了。 “何人擅闯禁地,若是早些离去不究其责。” 欧阳雪后退了一步,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来人一眼。 “啧啧,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眼前的男子与自家小言儿极像,两人若是站在一起也是像极了父子的。 看着他,欧阳雪当下心中就放了一百个心。 至少这身材,这皮囊,自家那小子将来怎么也不会长的差了。 欧阳雪满意的笑了笑,乘着对面那人面色彻底沉了下来,行了一个江湖上的礼,开始自爆家门。 “欧阳世家嫡次女,特上山来寻一负心汉。” 男子听到欧阳雪说出欧阳家三个字微微一愣,脑中闪过一个恬静的女子。 还没有等男子说话,欧阳雪就开了口。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家姐,不知道收了我家言儿中有没有家姐的原因。” 男子没有否定,看着欧阳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转身往汉白玉的宫殿中走了进去。 “你回去吧,念在你是她妹妹的份上饶你一命,入山时我便发下誓言,此身不再参与皇权斗争。” 欧阳雪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就乐了,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林中,久久不歇。 “需要给你点个赞吗?你怎就知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皇位。” 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欧阳雪的眼中充满了复杂。 “你与你姐姐一点都不一样,你眼中的争权夺利的想法就没有掩饰过。” 欧阳雪点头,对于这一点,自己从未否认过,只徐徐开口。 “我说过上山只为寻一负心汉,当年家姐深陷囫囵,惨死后宫,你却躲入后山,实为不义,后来虽收我家言儿为徒,是因你想将他带上后山替你守山。 皇权之争我还不屑让你插手,唯一要求就是打消你那让我家言儿来给你守山的打算,这江山我言儿自会拿下,到时是称帝还是丢弃了它都由臭小子自己决定,你无权插手。” 在欧阳雪说完这句话之后,男子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只正在浴火的凤凰,而在凤凰的怀中却依偎着一条小金龙。 凤凰带着金龙一起涅槃重生,以男子的能力自然能看出这代表着什么。 或许从某天开始,这女人的到来也连带着改变了易言那孩子的命。 早在自己见到易言那孩子的第一面就看出他身后的戾气,正是预料到他在成年之后就会踏上胡乱天下的结局,自己才会收他为徒,只待他成年之后带上山来,终生就在这里守护着他“父亲”手中的这一片江山。 却没能料到,这个女人的改变竟然连带着改了那孩子的天命,自己也就只能权当没有收过那个徒弟了。 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宫殿之中。 而欧阳雪心中始终悬着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若是没有他的点头,只怕是打下了江山也是无用,那人才是真正掌管着王朝更迭的那个。 欧阳雪沿着进来的那条路原路返回,在进入幻阵的时候,欧阳雪就已经解除了隐身,此时正乘着夜色还未完全消失偷偷摸回了原主的宫殿。 恰巧第二天一大早的,听到“贵妃似乎出逃”这个消息的皇帝到了原主宫中。 而所看到的已经出逃江南的棋子正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皇帝也没有细看就转身走出了宫殿。 “看紧点,若是容倾和老三死在了江南就好,若是没有,里面这女人就有大作用了。” 那个伪装成宫女的少女走进欧阳雪的寝殿之中,寸步不离的守着欧阳雪。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主上要照顾好夫人。 等到欧阳雪醒来已经到了黄昏之时。 少女纹丝不动的站在欧阳雪的床边,硬是没有让一个人进来过。 少女一看到欧阳雪醒来就将一封信递到欧阳雪的面前。 “夫人,这是主上从江南寄过来的信。” 第67章 论一个太后的自我修养(五) 欧阳雪从少女的手中接过那封被石蜡封好了口的信,打开看着其中的内容。 “姨母,言儿已经安全到达江南,江南洪灾爆发,言儿暂时留在江南赈灾,还请姨母放心,言儿一切安好,宫中嫔妃居心叵测,姨母近日待在寝宫即可,若有事要找言儿,姨母只可将房檐下的苍鹰放飞即可。” 易言送来的信及其简单,但是欧阳雪从这短短的只字片语中轻易就能看出他对原主的关心。 欧阳雪放下手中的信封起身坐在书桌前,拿着一张宣纸开始写写画画。 时间就在其中缓缓流逝。 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尽是不同往日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 江南那边,等到容倾快马赶到到了江南的时候,暴雨依旧保持着倾斜而下的事态,江南受灾地区民不聊生,随处可见蜷缩在一起的灾民,哭闹声混夹着雨水下落的声音交织成了人间浮屠的声音。 容倾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关得严严实实,城楼上站着一排排拿着弓箭的士兵,弓箭的箭头在暴雨中闪着寒光,那一只只箭羽对着的不是敌人而是城外的难民,是自己要守护的这片国土上生活的百姓。 跟随着容倾前行赶往江南的副将也看到了城墙上的一幕幕场景,将头转向容倾这边,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充满着怒容的俊脸,在心中默默为城墙上的那些个士兵点上一盏灯。 策马走到容倾的身边,开始禀报着关于临城的事情。 “将军,临城也属于受灾范围之中,但是因为地势较高,受灾面积不大,所以江南地区距离临城近的几个城池中的百姓都往临城这边赶来,原临城府尹在这次水灾中因为私自放粮,锒铛入狱,现在镇守临城的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容倾沉着一张脸坐在马背上,“去叫门。” 副将驱马上前,停在城门下面,“镇国将军奉命前往江南赈灾,尔等速速开门。” 城门上面的那些个将士听到副将的话,面面相觑,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下来给容倾开门。 城门外的难民原先还空洞无神的眼睛中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抬头看着骑着高头大马衣着精致的容倾。 起先那些个难民还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时间过了没多久,城门上的将士还没有做出反应,城门口的难民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开始聚集在容倾的身边。 妇女,老人与孩子相拥在一起,跪在容倾的面前在雨中瑟瑟发抖,脸上的水珠早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将军,您是将军,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孩子好不好,孩子,孩子快不行可,我求求您了。” 一个怀中抱着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孩子的女人跑到容倾的马下,对着容倾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抱着孩子不断的磕着头。 连日来的暴雨淹没了城市,他们只能流离在外,孩子和妇女身上的衣裳几乎没有一点干的地方,就这样跑到容倾的马下。 容倾牵着缰绳控制着脚下的战马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战马受惊踩到了那对母子。 以容倾为中心,周围跪满了对着他磕头的难民,容倾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翻身下马,将身上披着的蓑衣解下,披在那对母子的身上。 就在容倾给那对母子披上蓑衣的那一刻,容倾才真正看到了那个被母亲紧紧抱在怀中的孩子,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奄奄一息的躺在母亲的怀中,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母亲胸前的衣裳。 不仅是这一对母子,容倾站在人群中看着一个又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其中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 而城门上驻守的士兵不仅冷眼看着这一切,还将箭羽对着他们,容倾穿过低头叩拜着的人群走到副将的身边,冷声下令。 “传令左翼大军加快行军速度护送赈灾粮,到达城外后立刻搭建帐篷避雨。” 说完,容倾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副将的面前,在场的人只看到一抹白色跃上城墙,以及在雨中喷射而出的鲜血。 副将从战马上放出一只关在牢笼中的苍鹰,苍鹰飞入雨帘之中,几乎就在转瞬之间就飞入两人云层消失不见。 副将也将身上的蓑衣解了下来,顺手给身边的一个老人,开始完成容倾走之前交代下来的任务。 此时临城府尹衙门中,容倾持剑站在大堂之上,雨水顺着剑尖落在干燥的地面上,而在长剑所指的地方着站着一个身穿戎装的中年男子,男子站在容倾的面前,面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恭敬,有的反而是倨傲,还不忘用二皇子来威胁威胁容倾。 “世子可要想清楚了,下官可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在此镇守,世子为了城外的那群刁明就这样拿着剑指着下官,难道世子就不怕回京后面对二皇子的责罚吗?” 容倾看着那个将领嘴角微微勾出一个笑,手腕转动将伸出的剑收回剑鞘。 站在大堂上的那个将领看见容倾的动作,以为他已经妥协,心中知是难掩的得意,看来自己跟对了主子,威慑力竟如此之大! 也是在这一刻看着容倾挂在嘴边的笑心痒难耐,在心中暗暗发下一个不怕死的誓言,一定要将这个传说中的战神世子压在身下。 看着他那张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脸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 看着冷笑着的容倾,那个将领的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猥琐的笑。 只是这一切终究也指什么他的臆想而已,几乎就在下一瞬间,容倾手中的长剑就划破了他的喉咙。 他脸上的表情也就定格在了临死前的惊恐,耳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既然你对你家主子是如此的忠心,不如先去地狱给他探路以表忠心。” 大唐的衙役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自己在这个城市当差已久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使是派别不同的官员,也不能说杀就是杀呀。 他们也知道现在大势已去,连忙放下手中长枪跪在地上高喊,“属下见过将军。” 容倾指着地上的那滩血迹,“清理干净。”随后就转身走出了大堂,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谁也不敢问他想要去干什么。 容倾换了衣服就去了临城的街道,两边店铺早已紧紧关着门板,唯有雨中米店前的排起了长龙的队伍以及旁边挂着的写着价钱的招牌最为显目。 这一场洪灾已经让米粮的价格节节攀升,容倾没有继续在逛下去,而是打道回府。 回到府尹衙门之后,容倾没有选择打开城门,而是将镇守城市中的将士尽数派出城外救灾。 而那些个衙役则去了城墙上守城门。 等到易言得到有关容倾的消息时,他已经在赶往临城的路上,背后背着一个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包裹,里头是好些已经拆开的纸条。 一个锦衣少年与他并驾齐驱禀报着关于临城这几天的消息。 “主上,将军已经拿下临城,物资已经在运往临城的路上,现在的临城已经成为了难民的聚集地,城外的那片空地上住满了难民。” 易言眉头微微蹙着,抬头望天,此时天空之中只剩下了毛毛细雨,“这一场洪灾就要过去了,你赶紧通知在各处赈灾的人,让他们赶在这几天将死者的尸体尽数烧掉,将患病的灾民隔离开来,另外多去采购的药草,再多找些大夫出城。” “是。” 临城的城墙近在眼前,城墙下的灾民搭着的,数量庞大的帐篷,就在城门口支着一口大锅,易言还没有走进就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药味。 走近之后,易言才发现城门口的地上铺着大量的油纸,在地面上还挖出了条条沟渠,雨水从帐篷上滑落进沟渠之中,灾民住的地方虽很简陋,但是还算干爽,并且在这里,易言也没有看到有灾民的尸体,驻地外还有来回巡逻的军队。 易言走到城门口就按看到了站在城门下等着自己的容倾,易言赶紧翻身下马走到容倾的面前,“姨夫。” 容倾看着面前这个比在京城消瘦了不少的少年点了点头,“使河流改道的做法不错,不仅解了洪灾,往年灌溉不到的地方以后也能灌溉到了。” 易言献宝似的将身后的包裹拿下,眼中的依赖怎么也掩饰不住,“原本我是想要将决堤了的堤坝再补起来,好在姨母让姨夫送来了这个,才会有了这个分流的想法,以后就算是爆发洪灾,也不会像这次一样生灵涂炭了。” 容倾转身往城中走去,提醒着易言之后的事情,“走吧,暴雨过后往往都是暴晒,要防着瘟疫的蔓延,回去多补补,你可不能在瘟疫中倒下,你要是倒下了,保不准你姨母就会设计毁了这个世界。” 容倾自己说完兀自叹了一口气,心中突然有了一丝酸涩的感觉。 只要是她想要的,那人应该就不会拒绝,以那人的难耐覆灭了这个天下只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 第68章 论一个太后的自我修养(六) 江南水患受到控制的事情传入京城,在朝堂之上再一次掀起腥风血雨,欧阳家的那些个门生就开始闹腾起来了。 “皇上,三皇子治理江南水患有功,并且改建河道杜绝水患的频发性,实在是为我朝第一功臣,其功绩臣等有目共睹。” 并且不断的有朝臣站在金銮殿中间的大道中念叨着,“臣附议。” 皇帝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看到了当年尚是皇子的自己,当年的自己也是在欧阳家的门生的鼎力相助下才登上了皇位。 眼前的一幕与当年又是何其的相似,皇帝甚至能想到在自己百年之后,自己那个最不喜的儿子在这些人的帮助下登上这把龙椅。 一想到这里,皇帝就不由得感到心慌,心中更是萌生了迫切的想要杀了还在江南的易言,只要易言还存在一天,就是在提醒着自己欧阳家的势力,以及自己当年就是在欧阳家的相助下才登上皇位的这件事。 在易言去到江南的这些日子中,皇帝不是没有下过杀手,只是那些被派去杀了易言的人都犹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别说是活人了,就连尸骨都找不到。 也正是因为这些杀手的失败才让皇帝在这么些年中真正注意了一次自己厌恶的这个孩子。 皇帝在朝堂上的沉默落在大皇子的眼中,俨然已经成为了想要重用老三的信号。 下朝后,大皇子去了左相府中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而第二天就是左相嫡女出嫁大皇子府的日子。 这一夜时间似乎很长,也似乎很慢,在这座偌大的京城中有很多人一夜未眠。 半夜的深宫中总显得有了那么几分荒凉,欧阳雪在自己宫中斜卧在美人榻上,一手拿着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一手还不忘从旁边的矮桌上捻起一颗葡萄丢入自己的口中,看起来神情惬意的很。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欧阳雪这种看戏的心态的,譬如同在后宫之中的大皇子的母妃,萧妃;譬如远在宫外的二皇子以及二皇子派别的那些个官员;譬如左相府中那个即将将嫡女嫁给大皇子的左相大人。 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若是有心人上街定能发现两边驻守的将士已经换了一波人。 左相府与大皇子府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挂在门口,下人们皆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喜宴所需要的物件。 傍晚时分,大皇子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花轿就开始前往左相府迎娶新娘。 左相府中亦是热闹非凡,新娘子由左相嫡子从闺房中背到大堂中,对着左相及左相夫人行礼,大皇子站在新娘子的旁边,视线却放在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左相,两人目光相交,左相的眼中闪着些许不明的狠辣。 大皇子将新娘子接往大皇子府,与之前去的时候相比,回皇子府的那一段路更是热闹非凡,新娘子从娘家带出来的嫁妆足足有百抬,花轿所过之处随时都有下人将准备好的小锦袋子抛向两边引起百姓的哄抢,俨然就是十里红妆的赶脚。 混在人群中的欧阳雪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从身边抬过的花轿,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队伍后面的那些个嫁妆,问着将自己带出宫的那个小宫女。 “你说说,左相家是都有钱呐,硬生生是给他整出个十里红妆的阵仗,都来猜猜那些个红木箱子里头都放着些什么,看着也怪沉的。” 小宫女默默抬头看了正在行进中的队伍一眼,“回夫人,除了前面十抬,其余的都装着武器。” 欧阳雪看着队伍最后的那两抬红木箱子,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去二皇子府悄悄告诉他,大皇子蓄意谋反。” “是。” 欧阳雪在小宫女离开后就回了茶楼的包间,从窗台上俯视着整个队伍的行进。 果然,没过多久街道上就出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醉汉,‘醉汉’虚晃着脚步竟破开了官兵们为了维持秩序而建造的人墙,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精准的倒在了一个装满了兵器的红木箱子上,箱子滚落在地,里面装着的兵器散落一地。 ‘醉汉’打了个饱嗝后就瘫在红木箱子上呼呼大睡,街道两边观礼的百姓见到原本应该装着嫁妆的箱子里头竟然掉出一大堆的兵器,当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走在前头的大皇子迁怒自己。 大皇子几乎就在事情发生后的下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件事,原本想一剑砍了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醉汉’,却被突然出现的二皇子给碰了个正着。 二皇子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大陆中央,在他的身后站着大批御林军。 “皇兄,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你未过门的正妃的嫁妆中有大批武器的事。” 大皇子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醉汉,双手紧紧握住,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将那个人个杀了。 大皇子的片刻迟疑已经失去了解释的机会,二皇子单手一挥,身后的御林军就包围了街道的两边。 “拿下,既然皇兄不肯说明原因,那么只好让我们来亲自验证一下那些箱子里头都有些什么。” 大皇子怒吼一声,“你敢。” 二皇子只轻轻瞥了他一眼,走到嫁妆箱子的面前挑开盖子,又是一箱武器。 随着箱子的打开,一箱箱兵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就在距离新娘子最近的那抬红木描金漆的箱子中竟然出现了一件做工精致的龙袍。 大皇子一看到龙袍的出现,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二皇子乘着这个空档将箱子中的龙袍拿到自己的手中邪笑。 “左相千金嫁妆中搜出武器与龙袍,大皇子与左相已有谋逆,还不快速速将二人拿下,送至陛下所在处。” 大皇子当街被人发现藏有龙袍,与左相家的嫡女在新婚第一天就进了皇宫中的地牢里面,随后左相一家也铃铛入狱。 因为,大皇子这件事发现的及时,以至于大皇子党的人什么部署都来不及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千挑万选选中的主子锒铛入狱,等到皇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一早,二皇子一早就进了皇宫等在皇帝寝宫外头。 昨天夜里欧阳雪干脆也就没有回宫,坐在茶馆中听着说书人讲着有关昨天大皇子妃带着龙袍出嫁的事,说书人一拍板,底下坐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错过了精彩的地方。 直到说书人讲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后,欧阳雪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伸手从袖袋中拿出一包粉末交到小宫女的手中,“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如今皇帝周围都是二皇子的人吧。” 小宫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恭敬的回答着她的话,“夫人猜的一点没错,二皇子本欲昨日夜里起事,但因为大皇子的事而搁浅了下来,现在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部署,” “那大皇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欧阳雪点了点头,继续询问着有关昨天那件事的情况。 依照那人的性格,皇位才是他心中的唯一,任何人都不得觊觎,对于胆敢觊觎他皇位的人可谓是赶尽杀绝,即是那人是他的骨肉。 “午时三刻问斩于校场,监斩官是二皇子。” 对于皇帝的这个决定,欧阳雪没有表示出半点意外,只淡淡的叹了口气,与此同时心中也在庆幸着。 皇家无亲情,好在自家言儿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欧阳雪走到包间的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既然二皇子没能成功起事,那我们就帮他一把,等到大皇子人头落地之后,将这包粉末撒到二皇子的身上。” 小宫女看着欧阳雪之前放在自己手中的那包粉末心中疑惑不已,“这是?毒。” 欧阳雪摇了摇头,扬起一个笑,“不是,药引子而已,对了,另外顺便给驻守在皇宫的御林军的饭食中加点料。” 小宫女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立刻就想到了皇帝那几天到寝宫中用餐时,欧阳雪让自己加到饭菜中的东西。 欧阳雪似乎知道小宫女在想着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宫女了然,当即就离开了包间。 当天晚上,二皇子陪着皇子在书房下棋,就在一局过后,皇帝突然倒地,看着二皇子的眼睛中充满了不信任。 “你竟然向朕下毒。” 在一旁伺候的太监一听到皇帝的喊声就赶紧往门外叫喊着,“来人,宣太医。” 二皇子看着皇帝连问都没问自己几句就认定是自己下的毒,原本还对皇帝存了一丝幻想的心瞬间就寒了下来,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就被冤枉。 二皇子当即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神情严肃的解释着,“儿臣冤枉,还请父皇明察。” 若是皇帝未曾中毒确实能够分辨的出来自己是否是被二皇子所害,但是如今却是怎么也办不到了。 欧阳雪给皇帝下的毒来自系统,即是神经毒素又能对身体造成严重的损伤,下毒后几乎不能被发现,只有与药引相处一刻钟后才会毒发,此时的皇帝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眼中所看到的都是幻觉。 二皇子的解释落在皇帝的眼中只是挑衅,说出的话也不是原本的意思,而是成了要杀了自己谋取皇位。 “来人,来人,给朕杀了这个谋反的逆子,杀了他。” 二皇子在皇帝的面前站了起来,心中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人算计了,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皇帝,脸上除了冷漠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父皇,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皇,既然你这般的希望我谋取你这个皇位,那么我就夺了它给你看看,给我包围了这座皇宫,任何人都不得出宫,哪怕是一只鸟都给本王给他射下来。” 随着二皇子一声令下,整个皇宫就陷入了暴动之中,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城门口捧着一捧糖炒栗子吃的欢快。 等到皇宫落入二皇子的手中的时候,城门口也就传来了马蹄声,关上的城门再次被打开,易言与容倾两人并驾齐驱进了城门,看着笑盈盈的站在城门口吃着炒栗子的那个女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两人处理完江南事宜之后就准备着回京,在路上却接到了欧阳雪传来的家书,上头写着让他们两人尽快带着最精锐的军队火速赶往京城,这里即将要发生宫变。 两人害怕欧阳雪一人身处后宫会受到关联,但等到看到她的那一刻也就放下心来。 反观欧阳雪,某人将那袋子糖炒栗子收了起来,走到少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去皇宫将那堆叛贼给杀了,太后的宝座在朝着我招手哟。” 等大军到达皇宫的时候,守着城门的御林军竟就这样昏睡在宫墙上,各个宫殿都被上了锁,守在外面的御林军亦倒在了墙角,唯有皇帝寝宫之外的将士还在驻守着,二皇子也在皇帝寝宫中。 大军轻而易举就踏破了二皇子的布防,易言进入皇帝寝宫的时候,皇帝已经死在了床榻上,身上还插着数把尖刀,二皇子被压在了墙角处。 一场宫变几乎就在兵不血刃中落下了帷幕,第二日一早,易言就站在了朝堂之上宣布着老皇帝的死讯以及二皇子宫变。 并拿出遗诏,确定三皇子易言于本月十五祭天称帝。 同年年初,太后欧阳氏‘香消玉殒’,镇国将军‘战死沙场’。 第69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一) 上一个剧情结束后,怜惜没有立刻就回到星空之中,而是在上一个世界中逗留了很久,直到原主应有的寿命终结的那一刻,怜惜在上一个世界中与容倾走遍万水千山,看着国家渐渐走向繁华,看着易言娶妻生子,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明君。 怜惜这一次回到星空之后并没有陷入昏睡之中,直接从传送门走出,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白色身影,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一个个熟悉的背影,那些背影是自己的剧情中攻略过的男子,却在此时,不知为何重叠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怜惜呆愣了片刻,再一次看向那人的时候已经没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依旧与以前一样,屹立在云巅纤尘不染,仿佛就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仙人。 “我回来了。” 沉渊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杯清水递给怜惜,用着依旧冰冷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语,“辛苦了,喝口水歇息一下。” 怜惜有些诧异的看着沉渊,僵硬的接过他手中的水,在他的注目礼下机械化的将水给喝了下去。 就在杯中水尽数入喉的那一瞬间,怜惜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瘫软下去,手中杯子还未掉落在地就化成一缕烟雾消失在星空之中。 沉渊看着即将倒在地上的怜惜,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伊人带入怀中,犹如万年寒冰一般清澈冰寒的眉眼中竟出现一丝温情。 沉渊将她安置在床榻上,自己走到那棵扶桑树下,“你逾越了,按照约定,你知道该怎么的。” 扶桑花簌簌落下,星辉笼罩下出现了一个与沉渊长相一般无二的男子,只不过,他不似他清冷无双。 男子开口便是漫天忧伤气息,“我心知你是为何,动手便好,何须再过问我的意思。” 沉渊双手不断结印,随着沉渊的动作,扶桑花瓣漫天飞舞,男子就在这漫天扶桑中消失不见。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唯美又让人感到心痛。 怜惜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却无论如何都未能捕捉到,眼睛看着那个穿着古装的背影眨巴了两下,最终成功聚焦在那一人身上。 怜惜翻身下床绕到那人的面前,瞬时被那人的容貌惊艳,视线直勾勾的盯在沉渊的身上,只把沉渊瞧的都有些不知所措。 “美男,男神,你是?谁?我瞧你面皮生的甚好,甚是符合我的心意,不如,不如留个电话,qq或者微信也行呐,我们做个好朋友吧。” 沉渊诧异的看着她,只见某人微眯着眼睛笑的开怀可爱,犹如当初。 “萧沉渊,也是你们所说的系统。” 怜惜听到沉渊的话,笑的更加开心了,眉眼间甚至还能看出一点猥琐的模样,小声的说着。 “近水楼台先得月。” 沉渊没有再说什么,拂袖将她的数据给调了出来。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0 魅力:69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70 特殊技能:幻术 “你准备将点数加在哪里?” 沉渊转身面对着屏幕,也借此躲避某人的炽热的目光。 面对着这一串数据,怜惜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却最终又被美男的话打消了心思,欢欢喜喜的开始了选择。 “全部放在魅力上面。” 萧沉渊瞥了某人一眼,最后拂袖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串数据给更新了一下。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0 魅力:74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70 特殊技能:幻术 数据更新完成后,银色光圈再一次出现在怜惜的身后,分别的时间再一次来临,怜惜对着沉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沉渊,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还会在这里吧,嗯,说好了的,要是我没看到你小心我回来后把这里给拆了。” 怜惜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进了传送圈中,丝毫没有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怜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似乎站在半空之中,不对,准确的来说是飘在半空中。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中,黑夜中的风肆虐着,呼啸着,像极了鬼怪的私语,在怜惜脚下的正是一块竖着一片片墓碑的墓地,夜行的小动物在墓碑之间穿行,怜惜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阴风阵阵。 心中冒出的第一个答案就是。 我怕不是又死了一次吧。 怜惜抬起手看着眼,果不其然,视线穿过自己的掌心能够一目了然的看到底下的东西,怜惜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对,是整个灵都不好了。 这一时半会的,怜惜也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大晚上的在墓地待着也怪慎得慌的,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个鬼,想到这,怜惜干脆就飘出了墓地,找了个公园藏在滑滑梯的小屋子里面开始接收剧情。 原主名叫邹小玉,是个莫名其妙被车撞死的学生,这一段剧情与原主的生前没有半毛钱关系,而恰恰相反的是,原主的想要实现的愿望就是在死后。 原主死后第七天,地府的黑鬼使就找上了门想要将原主缉拿回去,但是原主却在见到这个名叫明希的黑鬼使的第一面就对人家一见钟情,屁颠颠的跟着他去了地府,由于原主是车祸而亡,肇事者将原主的尸身抛下后就逃之夭夭,由于原主的尸身未能入土为安,地狱不予原主办理转生手续。 原主就这样成了三不管的孤魂野鬼,原主想要再见一次明希,却因为自己进不了酆都与鬼使的工作实在是繁忙的点,以至于原主在酆都城外守了半年都没能见到黑鬼使明希。 在一次偶然间,原主得到了一本恶鬼修炼手册,而黑鬼使的日常工作不止有勾魂还有驱除恶鬼这一项,于是乎原主就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踏上了成为恶鬼的道路。 最终的最终因为恶贯满盈,死在了明希的手中。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原主就是为了美色而牺牲的。 所以在这一次任务中,原主所要完成的心愿就是,成功拿下明希,过上幸福生活。 邹小玉接受完剧情之后,抬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一段时间的前来完成勾魂任务的黑鬼使,开始了颠倒黑白的控诉。 “别的小朋友都已经回家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 黑鬼使猛地听到这样一句话,呆愣了一会,脑子一会转不大过来。 往日里勾魂遇到的尽是些不愿离开阳间的鬼魂,这么面前的这只神情语气以及话语,貌似都在控诉着自己来晚了,莫名的黑鬼使的心中升上一抹不知从何而起的愧疚,再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疑似道歉的话语。 “今天工作太多,来晚了,见谅。” 邹小玉听到黑鬼使的声音,心中默默点了点头,为他的声音默默的点了个赞,因为路边灯光以及上仰的原因,邹小玉看到的黑鬼使是逆光而站,并没有看到他的相貌。 等到被黑鬼使带出小房子里面的时候,邹小玉才看到眼前的这位鬼使大人竟然与那位那般的相似,心中暗喜得了一个好差事,高高兴兴的就挽住黑鬼使的手臂拖着人家就往公园外面飘。 黑鬼使全程处在懵逼的状态,游荡在公园周围的那些个孤魂野鬼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默默的吞了口口水。 我了个亲娘乖乖,当了这么多年的鬼还没见过有什么鬼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拖着鬼使往前飘,而且看起来还飘得很是欢快。 这件事在孤魂圈子里面开始传播开来,几乎本市的孤魂野鬼都知道了,这天晚上有个新魂是个姑娘,不仅不害怕鬼使还拖着鬼使飘得欢快的战绩。 自此,邹小玉再此一战成名。 邹小玉被明希‘带’回了地府之后,后续事情的一切发展都朝着剧情所述的发展,端坐在大堂上的判官端着一本封面看不懂是什么书的书,宣布着不能给邹小玉办理转生手续。 后者将目光投在明希的身上,早已知道结果的她也早已不在乎这个结果,在听到判决之后,学着电视剧中的行礼方式对着判官行了个礼。 “请问判官大人,我是不是找不到尸身就不能去投胎了?” 判官点头。 后者微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笑着,“判官大人,人间有一句话说的甚好,有的人的死轻于鸿毛,有的人的死却重于泰山,判官大人,我的死便是前者,但是我是有个有理想有最求的好灵,虽然我死了,但是我的心还活着,我想为地府的建设贡献上我的一份绵薄之力,还请判官大人成全了我这颗赤子之心。” 判官上下打量着站在大堂上的这个姑娘,心中大为感动。 建设文明和谐,美好互助,自由平等的优质地府就是需要这种满怀着青春与热血的少年们的努力。 “所以,你想要如何?” 邹小玉将两只手平伸到胸前,一张小脸扬起,挂着明媚阳光的笑,“第一步,首先请英明神武且富有爱心的判官大人给我颁发一张酆都永久居住证,让我能够加入酆都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判官默默的点了点头,大笔一挥就给了邹小玉一张酆都居民证,一本蓝色的小本本里头写着一个寻常人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字的‘居’字。 就这样,邹小玉成功落户酆都城。 第70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二) 审判结束后,明希就领着邹小玉往阎罗殿外头走去,原本明希想的是将这只灵领到大街上就算了,凭着她这张能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嘴也不会饿死在这里。 但是事情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出了阎罗殿后,那原本还保持着一本正经模样的灵马上就原形毕露,一双手立刻就搂上了明希的手臂。 明希一低头就看到一张笑露八齿的脸,沉着脸对那灵说话的语气中似淬了寒冰一般,“松开。” 后者听到这句话,抱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当街耍起了赖皮,“我不,是你把我带到酆都城来的,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明希一张俊脸黑的都要和锅底有的一拼,未被邹小玉抱住的手扬起,指尖微动掐出一个法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从他的指尖冒出。 邹小玉虽然不认识那究竟是什么,但是看到那团火焰本能的就感到了害怕,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提醒着。 快离开,快离开,危险,会飞灰湮灭的。 邹小玉看着他指尖的火焰,默默地咽了口口水,闭着眼睛整个人都爬到明希的身上,“说不放就不放,你有本事就烧死我呀。” 等到邹小玉喊完这句话后,大街上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来来往往的鬼魂都看着两人这边,再看到明希的脸色之后默默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找好一个安全的地方看戏。 邹小玉原本以为明希会妥协,但是原本喧闹的大街似乎消失不见,世界就在这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邹小玉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来,就看到了在明希的身后的有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跳的活跃欢快的冥火。 周围的商贩好像都跑光了,一个鬼影都看不到,邹小玉再将头往上瞄了一眼,又吓得赶紧将脑袋埋入明希的胸前,心中不断的念叨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就是想安静的撩个汉,我还没有活够的说。 不知从何时开始,明希手中的小火苗已经变成了一个足球大小,而且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声声淬着肃杀,句句含着怒意。 “若是再不放手,你就做好飞灰湮灭的准备如何。” 邹小玉心中不断流着宽面条一样的泪水,面上还是摆出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如何,我就是要跟着你。” 话音还没有落地,邹小玉就看着那个足球大的火焰开始下落,可是她依旧没有放手,依旧紧紧抱着他,死活不撒手。 她在赌,赌他的心,赌他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心。 幽蓝色的火焰落在皮肤上传来灼烧的感觉,可是肉眼看去,手臂上的皮肤却没有丝毫的损伤,就在火焰落在皮肤上的那一刻,邹小玉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这一团火焰灼烧的灵魂。 邹小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力正在一点点的燃烧,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她知道,如果这次赌输了,自己这一次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邹小玉费力的对着明希扬起一个笑容,小嘴张开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仅此而已。” 刚说完,邹小玉的手臂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邹小玉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往前伸着。 邹小玉知道。 自己赌赢了。 就在邹小玉的手臂离开自己的那一刻,看着她在火焰中努力笑着的脸,明希的心中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丝的不舍,赶紧将围绕在邹小玉身上的火焰召回,伸手将已经昏迷的人儿拦腰抱起,大步轻抬就离开了大街上。 等到明希走了之后,大街上的那些个鬼魂才从角落中飘了起来,看着明希离开的方向,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一只中年男鬼看着明希离开的方向,端的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啧啧,那姑娘也是生猛,虽然那主长的比那些个明星好看的多,但是也犯不着拿命去博吧,这年头的孩子呀。” 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头钻出来的一只眉清目秀的小鬼也有模有样的点了个头,“是呀是呀,但是你去议论大人,就不怕被带去拔舌吗?” 男鬼转头看了眼那只飘在半空中的小鬼,顿时就像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的飘走了,大街上那些原本还想议论两句的鬼魂也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开始忙起来自己的事。 小鬼扫视了大街上的那些个鬼魂一眼,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诶,看来该通知王该去准备好聘礼了。 邹小玉被带到了一间全部都是暗色系色调的房间中,厚重的窗帘阻隔了酆都城中的红色天空,成成叠叠的床幔垂下,遮掩住躺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的人儿。 壁挂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直到时针转到十二的时候,邹小玉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就像是整个人被放到大货车下来回碾压了一般,整个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忍着疼痛看着头顶的床罩。 不知道是身体太过疼痛的原因还是眼睛睁开太久发酸的原因,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而邹小玉连擦擦眼泪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了,明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邹小玉躺在床上,眼泪不断的往下流着。 明希下意识的就想要帮他将眼泪擦干,冰冷的手指放在邹小玉的眼底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珠,难得柔情了一次。 “何苦呢,你可知你差一点就死了。” 邹小玉面对着这样的明希眼睛又开始发酸,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心中还有一丝深埋心底的欣喜,那是原主遗留下的最后一抹意识。 “知道,比起死我更想待在你的身边。” 这一次,明希没有再替她檫干眼泪,转身背对着她走到窗帘的前头,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露出外面红色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与天空连成一线的曼珠沙华。 “为什么?” 明希望着窗外的曼珠沙华出神,问着她。 邹小玉也努力的想要转过头去看一眼窗外的景色,却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就像是彻底瘫痪了一样,到最后,邹小玉干脆就放弃了要看窗外风景的打算,反问着他。 “那你呢?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停手?” 明希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是开始和她谈论起她的归属问题。 “这一次算是我的错,你伤好了之后就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邹小玉轻声咳嗽了一声,苦笑出声,“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被你的火烧着。” “你想如何?” 邹小玉一听到事情还有回转的地步,脸上立刻带出一丝喜悦的表情。 有的商量就好,就怕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想留下,留在你的身边。” 明希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景象,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也就向邹小玉提出留下来所要达到的条件。 “要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身边不养闲人,你必须在酆都考上鬼使。” 邹小玉眼珠子转了转,整个人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心中关注的重点却是。 地狱的鬼使竟然是考上去的,666666666...... “像高考那样的考吗?” 明希转身,嘴角轻轻勾起,其嘴边的着一抹笑在半昏暗的幻境中显得尤为魅惑。 “是,只不过,要想参加鬼使考试必须有个已经入土为安了的,不会被其他鬼魂借用的尸身,而你,没有。” 邹小玉本来想放个大话说自己一定能考上鬼使的,但是听到明希后面的话,默默的将即将说出口的大话吞下。 别说考上鬼使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自己连考鬼使的资格都没有,这就特别扎心了。 原主在死去的时候,灵魂还没有离开肉体是属于无意识的状态,等到灵魂有了意识的时候,原主就已经在墓地了,可是环顾整个墓地都找不到原主的尸身,所以,自己想要去考鬼使的第一步就是得去找到自己的尸身。 邹小玉在脑海中默默的想着原主尸身可能遇到的情况,顿时觉得头大。 如果是被抛尸了还好,万一要是被分尸了,自己还不得满大街去找断肢呐。 “想好了?确定还要留下来,你的尸身可是连地府都找不到。” 邹小玉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斩钉截铁的下了一个决定,“我找,只不过说好了,在我考鬼使的这段时间中,你不准接触任何女性生物,尤其是那些个女鬼。” 某人挑眉表示无所谓,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 这一点对他来说没有一点难度,左右鬼使的工作不去做也行,至于地府中的那些个女鬼想要走到这里来,不死也要脱层皮,更别说还有精力来勾搭人了,至于他自己,面对着面前的这位都觉得应付不来,是万万不会再去找女鬼这种生物的。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共识,按照之前的约定,邹小玉在养伤期间可以待在明希的身边,直到伤好之后就返回阳间去寻找自己的尸身。 在一间破烂的仓库之中,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双手不断的上下搓着,猥琐的笑着看着地上的一具头部沾满鲜血,但依旧能看出美貌的女尸。 猥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仓库之中,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惊悚,令人后背发寒。 第71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三) 在邹小玉养伤期间,明希也没有再去做鬼使工作的打算。 因为确定不了等到自己回家之后会不会见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毕竟现在家中住着一个不安分的灵。 就在达成协议的第二天,明希将一块通身都泛着淡紫色光芒的玉佩给了邹小玉,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邹小玉在得到玉佩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因为在明希拿着玉佩靠近自己的那一刻邹小玉就察觉到了玉佩中旺盛的生命力,以及在星空中的那人身上所感受到了强大力量。 佩戴上玉佩不过片刻时间,邹小玉就觉得自己身上的筋骨都开始被修补了起来,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种看起来就觉得很温暖的光芒之中,身上灼烧的感觉也得到了缓解。 到了晚上的时候,走邹小玉就能下地走到窗边看看窗外的一直想要看的景象。 邹小玉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心中却默默的想着。 这大概就是地狱景观房了吧。 许是窗外的景色太过迷人,邹小玉连明希什么时候进了房间也不知道,直到身后人开口说话。 “喜欢曼珠沙华?” 邹小玉转头看着他,两个眼睛中盛满了笑意,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名为欢喜的气息。 “嗯,很喜欢,打小就喜欢。” 看着这样的邹小玉,明希竟然也对这每日都能看到的景象生出一抹期待来,主动对邹小玉发出邀请。 “要去楼下看看吗?” 邹小玉惊喜的看着他,忙不迭的点头,只是刚想要挪动身体的时候却直接栽倒在地。 此时的邹小玉虽说可以活动,但是终究还是有些勉强,哪怕是那块玉佩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就能将她的身体修复好。 邹小玉有些尴尬的看着明希,“那个,貌似站久了就没力气,能抱......” 明希冷着一张脸弯腰将某人抱在怀中就往楼下走去,邹小玉悄悄将脑袋靠在他的怀中。 虽然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却很有安全感。 等到明希抱着邹小玉走出庭院的时候,邹小玉才看到这座房子的全貌,就像是中世纪的古堡那样,坐落在一片树林的前面,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明希将邹小玉放到河边的一棵桃树下,自己也靠着树干坐在树下,此时的他收起了身上的冷漠,但是孤寂却不小心跑了出来。 就像是一个与父母走散的小孩一样,令人心疼,却又无法走进。 “你知道曼珠沙华的传说吗?” 邹小玉将视线从明希的身上转移到遍地的曼珠沙华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回答着明希的话。 “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曼珠沙华,出自法华经:本名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又叫做彼岸花、天涯花、舍子花,它盛开在阴历七月,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它还有另外一个传说是这样的,我继续讲给你听哈, 从前从前,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鬼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正因为他丑,姑娘并不爱他,出于爱恋,他只有把姑娘囚禁起来,后来,来了一个武士,他救出了姑娘并与她相爱,而同时,武士用剑斩杀了鬼。鬼的血溅在乱草丛中,一种红黑相间的花从此便在那里绚丽地绽放开来,这种花的名字叫做彼岸花,从那以后,彼岸花便开在了地狱中叫忘川的地方,那里是死去的人忘却今生情缘,转身投胎来世的地方…… 爱情,大概也是如此,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却很多很多。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黑暗的爱情使者,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嗯,就是这样的,我说的对不对?” 邹小玉顶着一脸邀功表情盯着明希,亮晶晶的眼睛中写满了戏,倒是将明希逗笑了。 明希微微咳嗽了一声,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义正言辞的否决了她,“不对,都是瞎扯。” “好吧,好吧,管他那么多呢,好看不就好了。” 明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伸手在邹小玉的头顶上摸了两下,后者直接顺势倒在他的身上。 时间也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两人静静的看着河中的流水,自从之后,在邹小玉的养伤期间,两人总是不约而同的会到这颗桃树下看着日升月落,直到邹小玉伤好为止。 那一日,邹小玉即将踏上寻找尸身的路途,明希也就站在桃树下送她一程。 原本已经走出十几步的她转身看着他,猛地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撞入他的怀中,用着哽咽的语气说着,“我走了,要记得我们的约定,你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某灵指着身边的那颗桃树撇了撇嘴,“等我回来之后,别忘了告诉我它的来历。”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门看日升时许下的约定,她问他,这里为什么会有桃花树,他说等她回来之后告诉她。 邹小玉沿着河畔前往往生台,她必须通过那里才能回到阳间。 在邹小玉走后,明希独自一人回到古堡中,若大的古堡再次只剩他一人,少了那人的聒(guo)噪,古堡就冷了下来,明希都有些不适应这个环境了。 阳间这边,邹小玉刚走出往生台的通道就看到了自己与明希初见的那个公园,当时自己尚是一个新魂,对周围的环境的感知能力有些差,如今故地重游却发现了一个算不上秘密的小秘密。 在这个公园中聚集的阿飘的数量委实多了些,而且都还挺八卦的。 邹小玉刚刚出现不久,就有阿飘认出了她,当即就围在她的身边开始问东问西。 “闺女呀,婆婆见过你,就在前几天,你把鬼使都给拖走了,闺女呀,鬼使是很可怕的存在,轻易就能让我们这些小鬼魂灰飞烟灭,虽然这次是平安脱险了,但是下一次可不准胡乱就去招惹鬼使呀。” “女娃娃,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样了呢?诶,现在的这个社会哟。” “孩子,你生前由男朋友吗?其实现在说有也是阴阳两隔,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长相俊俏的男鬼,孩子,你们就去见一面对对眼,看看能不能找到喜欢的。” 邹小玉被围在中间听着她们的问题,有关心的,有好奇的,甚至还有问姻缘的,感觉整个脑门上都快要炸了,苦笑着认真的回答着她们的问题。 默默地为明希做着辩解,“其实他很好的,是个很好的鬼差。” 几个大妈的脸上立刻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在她们看来鬼差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而能为一个鬼差说话的鬼想必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周围的那几个鬼看着邹小玉的表情上都带着同情。 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邹小玉也就没了去纠正她们想法的必要性,只开始询问着她们是否知道自己尸身的下落。 邹小玉站在众鬼中间,拿出一本小本子来准备记录,表情严肃认真,像极了电视剧里面办案的女警察。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父老乡亲们,请问你们谁经常到后山的那片墓地去做客?” 鬼群中有两个小孩子怯生生的举起了手,小鬼刚刚将手举起来,周围的鬼就担忧的看着他们,有的性子急的还沉着脸就地开展教育事业。 “不是和你们说过吗,不准去后山,不准去后山,你们为什么偏偏不听,当时答应老婆子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就不听,是不是不把老婆子的话当回事,你们谁再敢去后山,老婆子就打断你们的腿。” 两个小鬼眼泪汪汪的往其他的鬼身后躲去,看样子是怕极了。 邹小玉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突然有些泪目的感觉。 原主是一个孤儿,独自一人来到与收养她的孤儿院相距甚远的城市读书,如今身死都没人知道,更是没有享受到有人管束的感觉,在孤儿院一切都要靠自觉,毕竟那里的孤儿有那么多。 同时,邹小玉还深深的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毕竟现在在人家眼中就是一个带坏小孩的鬼,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再尴尬也得硬着头皮上。 按理来说,人在死后过了一段时间就会灵魂出窍,在灵魂出窍后灵魂会有一小段意识缺失的时间,一般来说灵魂醒来之后都能在自己的尸身的旁边,但是自己却找不到尸身,这只能说明两个可能性。 第一,在自己死亡后还没有灵魂出窍的那段时间,尸体就被人偷走了,灵魂被驱逐出来后被带到后山。 第二的可能就是,肇事司机在撞了自己之后就将尸体扔在了后山的墓地中,然后在灵魂丧失意识的那个空档中,被人偷走了尸身。 可是根据剧情提供的信息来看,肇事司机应该在事发当时就急急忙忙的去抛尸了,根本没有时间,而且邹小玉并不认为那个肇事司机有那样的能耐。 如果不是第一种可能的话,现在那两个小孩就是邹小玉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额,那个,婶子,我可以问问这两个孩子几个问题吗?” 第72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四) 正在教育小鬼的那个老人家转过头来轻声叹息,眼中的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化为了一抹狠心。 “女娃子,不是我们不肯帮你,实在是那后山太过凶险,这两孩子能够活着回来都已经是老天开眼了,要是被山上的人知道了他们曾经去过,就算是在场的鬼一起抵抗那人都不见得能够保下这两孩子,你就别问了吧。” 周围的那些个鬼魂明显和老人家是一个意思,纷纷躲避着,装作没有看到邹小玉投来的带着恳求的目光。 大家虽没有说些什么,但大抵也让邹小玉知道了后山有猫腻,而自己的尸身极有可能就被藏在后山的某个角落。 邹小玉眼神复杂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鬼魂,苦笑着飘到那两个小鬼的面前,伸手在他们的头顶揉了揉。 “好吧,姐姐不问了,不过你们也要听奶奶的话哟,不准再上后山去了,知道吗?” 说完,邹小玉就转身往后山的方向飘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有一丝可能都不能放过,万一就藏在哪里了呢。 老人家一手牵着一个小鬼,眼神复杂的看着邹小玉的背影,微微叹息。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这个执拗的孩子,一定要平安。” 邹小玉再此回到这个墓地的时间亦是在晚上,她苦笑着望着脚下的一切,心中默默发毛。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里的问题,现在故地重游一眼便看出了这个地方的凶恶。 这里明明是一片墓地,却连半个灵魂体都没有看到,实在是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加上公园中遇见的那几个鬼的反应,邹小玉的心中头一次出现了退缩的想法。 在星空之中待着无聊的某人坐在摇椅上看着什么,在他的眼前是邹小玉这边传来的影像,某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中的人,一双眸子中似乎淬进了漫天星尘,清澈又深沉,令人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邹小玉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讥笑着的熟悉的声音,那是属于星空中那人的声音。 “怎么?就这样就害怕了,想退缩了不成。” 邹小玉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反驳那人,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你也不过尔尔,改日我还是找过一个人来接替你得了。” 邹小玉气的鼓起一张小脸,双手环胸漂浮在半空中转着圈子。 “呵,这么浅显的激将法也好意思用,你难不成以为我会上当,搞笑,姐不仅识破了你的小心思,而且姐今天就是要往激将法里面钻,气死你气死你。” 邹小玉说完这句话后就往地面上飘落下,这一幕转变看的在星空中的沉渊都有些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是该说她蠢呢?还是该说她聪明呢? 沉渊没有再说话,躺回摇椅上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就像是在看电视一般惬意,身下的摇椅上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 不得不说,沉渊一出来搅局之后,邹小玉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之前想的那般可怕了。 一是因为转移了注意力,二是因为某人刚刚的出现。 老板都不怕搞出人命来,自己还慌个鬼呐,大不了就是任务失败而已,下次重来就好了。 抱着这个想法,邹小玉孤身就进入两人墓地中,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灵魂总是能通过哪怕一丝丝的联系就能感应到自己尸身的,邹小玉放空神识一步一步的踏在这片土地上,希望能够凭借这一点特殊的感应将她找回来。 就在邹小玉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在深入地底的一个像极了破旧工厂的建筑中,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警惕的走到一个装置的面前探查着外界的情况。 见到邹小玉独自一灵在外头飘荡着,嘴角溢出一丝同样猥琐的笑,转头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具与邹小玉有着一模一样面庞的女尸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呐,得来全不费功夫,上天入地遍寻不到你的踪迹,原本都要放弃了,却没想到呀,没想到你竟然送羊入虎口。” 与其说手术台上躺着的那具女尸有着与邹小玉一模一样的面庞,不如说她就是邹小玉遍寻不到的尸身。 此时,邹小玉的肉体上插着一根根不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导管,而在导管的另一端则连接着一些由玻璃罐子装着的同样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那些液体大多数都是像油脂一样的黄色,小部分是一些透明液体。 中年男子走到邹小玉的肉体的面前,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浑浊的眼睛中也有了一丝亮光。 “宝贝儿,等着我,等将你的灵魂带到你的身边,我就能成功将你复活了,你将会成为我成功的最大功臣,你知道吗?只要将你成功复活,这将是医学界中的一大突破,长生不老,死而复生将不是梦,到那时,什么诺贝尔得奖者都不及我的成就的百分之一。” 中年男子近乎癫狂的看着面前的尸体,就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专注的令人作呕。 地面上,邹小玉还在围在整座墓地转悠,可是得到的都是否定,就在她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方向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那是灵魂与肉体的固有联系,邹小玉循着这一丝微弱夫人联系就开始往前飘着,心中虽有防备,但是也被找到肉体的喜悦冲散的七七八八,全然没有注意到空气中传来的一声声震动,也没有注意到挂在腰间的紫玉正在闪着鲜红的光芒。 地底中的那人通过特殊镜头兴奋的看着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设下的圈套的邹小玉,心中是说不出的激动,他似乎都能看到胜利女神在对着自己招手。 几乎就在邹小玉与肉体建立了联系的那一刻,身处地狱的那人就察觉到了,原本还想置之不理,但是怀中的那块与邹小玉的腰间挂着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开始发热,并闪着代表着危险的红色光芒。 明希看着从怀中拿出的那块正欢快的闪着红光的玉佩,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构成狂风暴雨前的沉闷。 明希将玉佩垂在腰间,方便随时都能够掌握住那个不省心的邹某人的行踪。 这两块玉佩是当年那人送给母亲的信物,说是两块玉佩是一对,一块在母亲的身上,一块在那人的身上,那人说,两块玉佩相生相伴,若其中一块的佩戴者遇到了危险,两块玉佩就会同时发出警告,那人却在留下一块玉佩后就离开了母亲。 自己幼时见到最多的画面就是母亲手中紧握着那块玉佩眺望着远方期盼着那人的回归,但是直到那块玉佩发出了警告,直到母亲临死,那人都没有出现。 等到那人出现后,却已经是在母亲的衣冠冢的面前,那人留下了另一块玉佩之后就转身再次离开,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玉佩有修复灵魂生机的奇效,若不是自己太想要邹小玉伤好离开自己身边,此刻邹小玉怕是要再一次连死了都没人知道了,只不过这一次再死了却是连灵魂都找不到了,彻底的消散在人世间。 明希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到了往生台,连看都没看站在往生台上值班的鬼差一眼就纵身跳了下去,此刻他的眼前不断地回放着母亲死前的不舍与遗憾,心中在不断的叫嚣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当差的鬼差只见到一道影子从自己身边穿过就跳进了往生台中,本想跟着跳下往生台捉拿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却被身边的伙伴给拉住了,同伴对着他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表情。 “别追了,这位主别说擅自跳个往生台了,就算是他把酆都城给搅个天翻地覆,王都不见得会眨一下眼睛。” 邹小玉顺着心中的联系一步一步的飘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邹小玉就进了一个黝黑的地道中,尽管地道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邹小玉还是能分辨的出来,自己正在走着下坡路,正在往地面的深处走去。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邹小玉心中的警惕也多了几分,尽可能的忽视心中的那一丝羁绊,前进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现在的她虽然知道自己处在地底,但是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即将接近实验室。 空气中原本细微的震动在这条深入地底的道路中一点一点的加深,一点一点的开始控制着邹小玉的心思。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一点的将水加热,在水中的青蛙却悠然不知,直到知道烫的时候却丧失了跳出开水的力气,这里明明比地面上能感受到的震动大得多,可是邹小玉却偏偏察觉不到,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地下实验室的所在飘去。 腰间垂挂着的玉佩发出红光的面积越来越大,发光的频率也越来越大,可是这一切除了刚刚出往生台传送门的明希外无人知晓。 终于,邹小玉踏入了这个藏着她心心念念想要寻回的肉身的地方,却在进入这个地下实验室的那一刻,大脑突然听到翁的一声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73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五) 中年男子搓着手掌走到实验室门口的半透明魂体的面前,从身上的白大褂上的袋子里面拿出一个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仪器,男子将仪器放在半透明的魂体上面,仪器上面的灯立刻就开始发出蓝色的光。 男子转头看向还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尸,想要将邹小玉的灵魂搬到手术台上。 就在这个时候,挂在邹小玉腰上的玉佩就完全变了一个颜色,通身变成了赤红色,并且有一道冲天的赤色火焰将邹小玉紧紧护在里面。 男子被这突然出现的火焰给吓了一跳,心中弥漫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本想将邹小玉的灵魂拘到肉体的旁边,但是却没想到眼前的这团火竟然如此厉害,无论男子怎么努力,都不能靠近邹小玉半分。 男子看着眼前的状况也没有多大的慌张,只是走回操控台上将实验室中的声波再加强了几分。 万物皆有终时,就算是像这块紫玉一样的通灵之物也不会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能够供他这样挥霍,而且既然这块玉佩能够佩戴在灵魂身上,那就说明它与灵魂息息相关,加大声波频率干扰灵魂平衡力。 现在,他只要静静等到这块玉佩消耗完能量就好。 此时的公园之中,一大群鬼魂再一次聚在一起,看着后山的方向,眼中有的都是愁绪。 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那孩子不会有事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没有遇上那个人,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寻找着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已经一天了。” 一声苍老的叹息从站在周围的一个老人的口中发出,“诶,要是我们当时拦住女娃娃该多好,就算是让那两孩子扯个谎也是好的,都怪老婆子偏偏要插上一脚。” 公园中的某块空地上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帅气男人从空气中,半透明的身子落在地面上,走动时鞋跟和地面敲击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突出。 这人就是在黄泉中发现玉佩异常,赶来救人的明希。 明希刚刚走到公园的入口,就发现玉佩之间的联系被断了开来,自己腰间的那块紫玉静静的垂在那里,周身魂力内敛,显然是将自己这边储存的魂力通过特殊的羁绊传输到了另一块玉佩上。 围在一圈谈论着邹小玉的那群鬼怪完全没有发现一个鬼差正在自己身后,一步一步的向这边走来,周身散发着的戾气直冲云霄。 直到他的声音在她们的身后响起。 “她在哪?” 面对着明希站着那个鬼原本惨白一片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白色,浮在半空中的脚不断的打着颤,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而背对着明希站着的那些鬼纷纷感到背脊发凉,下意识的就想要四散逃开。 几乎就在下一刻,明希面前的鬼魂就犹如惊弓之鸟逃得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不知道是附身在什么东西上面,连一丝丝魂力都不敢放出来,生怕自己就这样被勾了魂带到地狱里头去了。 明希看着这个公园蹙眉,修长的手指接连打了两个手诀,心中了然。 这里之所以会聚集这么多的灵魂,是因为在这个公园旁边的一处弯道处经常发生车祸,也是因为这里是往生台延伸到人间的一个通道的原因,在弯道处车祸而死的这些人的灵魂就成了缚地灵,除了这个公园的范围之外就哪里都去不了。 经过日积月累,这里的缚地灵才会聚集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个数目。 若是换成往日,明希看到这些个缚地灵肯定是直接略过的,但是今天他们可能会成为寻找邹小玉的线索,所以...... 明希站在刚刚那群缚地灵站在的地方,双手不断的掐着法诀,指尖上蔓延出一根根幽蓝色细丝,万千细丝以明希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响起声声惨叫。 细丝继续向外延伸,直到听到第一百零三声惨叫,明希才再次掐动法诀,那些细丝的末端都绑着一个灵魂体,一步一步的往明希这边拖。 不消片刻,刚刚逃离开来的那些个缚地灵都被拖到了明希的面前,有的惶恐,有的低头不语,有些胆大的则直接瞪着明希,其中最过冲动的就是之前到过后山的两只小鬼了。 其余的缚地灵都不敢挣脱身上的细丝,但是那两只小鬼却不断的挣扎着,身上绑着的细丝也越勒越紧,小鬼惨白的脸上都出现了其他的颜色,越是难受,小鬼也就越是挣扎。 “哼,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放了我。” 其中一个小鬼撅着嘴巴,就像是瞪着杀父仇人一样瞪着明希,另一个小鬼也开始附和。 “混蛋,小人,鬼使了不起呀。” 鬼群中的一个老者,也就是之前呵斥两个小鬼的那个老人担忧的看着两个小鬼,不断的无声的说着,让他们闭嘴。 两个小鬼看到老人的举动也就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死死瞪着站在中间的明希,那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明希自然察觉到了两个小鬼的变化是因为那个老人的原因,脚步迈动,走到老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着上位者的语气对着她说话。 “本使看你这鬼龄也不算小了,有些事也应该明白,今日本使可以当做没有见过你们,但是相应的,你们得将你们知道的一丝不漏的告诉本使,若有半丝欺瞒,本使今日就赐你们再死一次,想要如何,你们可想好了。” 此时此刻某人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在干着自己平日里最不屑的威胁,心中无时无刻都在回放着当年因为那人的迟来,母亲飞灰湮灭时的不甘与遗憾,今日的自己与当日的那人一样的恶心。 老者看了眼从眉宇间还能看出一丝焦急的黑鬼使,深呼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好,鬼使大人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希从自己腰间撤下玉佩举到老人的面前,“本使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带着一块与这块玉佩一样的女孩。” 老者在心中不断的想着这件天见过的女孩,最终确定了下来,昨天上了后山的那个女娃娃似乎就带着这样的一块玉佩。 “见过。” 明希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连自己都发觉不了的笑,心中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询问,“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明希问出这个问题后,那些个缚地灵都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有个不小心就会受到牵连,就连那两个小鬼都被身边的缚地灵给藏到了身后。 老者此时心中也忐忑不安着,犹豫着要不要将邹小玉的下落告诉他。 若是那女娃娃还活着倒还好说,如果那个女娃娃死在了后山,再被这位鬼使知道了,自己这些人又不能离开这个公园的范围,就算是这位鬼使今天放过了自己,但是以后呢? 但是要是女娃娃还活着,但是处在危险的境地,告诉了这位鬼使,没准还真的能救下她一条性命。 明希看着这群缚地灵的反应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事在瞒着自己,手指微动,缚在老人身上的细丝又紧了几分,老人难受的反应落在小鬼的眼中,立刻就激起了小鬼的愤怒。 “要是再不说,本使叫她立刻飞灰湮灭。” 小鬼从一个女性缚地灵的身后跑出,双目中闪着泪花。 “我知道,她去了后山,她的尸身被后山的老妖怪给带走了,她去找老妖怪了。” 明希听到这句话后,当即就散去了对所有缚地灵的束缚,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的,随后将小鬼抓到身边询问。 “具体位置。” 小鬼看到他脸上的焦急,一时间发楞,呆呆的爆出一个地点。 “后山墓地的最中线的一颗大树下有一个密道,那里就是去老妖怪的巢穴的路。 明希放下小鬼,双手掐诀,三朵幽蓝色的紫莲飘入两个小鬼以及老者的身上,留下一句,“早些投胎去吧。”之后就消失在了众灵的面前。 后山地底的实验室中,邹小玉悠悠转醒看到身边围着的火焰渐渐变小,此时的火焰已经转变成了幽蓝色,散发出彻骨的寒意,像极了明希那日释放出来的火焰。 邹小玉下意识就想到了明希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果不其然,那些火焰就是从玉佩中释放出来的,邹小玉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连忙用魂力给自己幻化出一根将近两米的鞭子。 此时实验室中那台能够释放出干扰灵魂的能量的仪器已经花光了储存着的所有能量,邹小玉将手掌放在玉佩上,试图让玉佩停止释放火焰。 玉佩也是通灵的宝物,在邹小玉手掌放上去的那一刻熄灭了围在她身边的火焰,开始恢复和另一块玉佩之间的联系。 谢谢你的保护,接下来就是我一人的战斗了。 火焰撤下后,邹小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手术台旁边的中年男子,以及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具女尸。 邹小玉想过千千万万种和自己的尸身相见的场景,可是最没有想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邹小玉看着自己的尸身躺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弥漫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还没等到感慨完,邹小玉就看到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似乎是准备给自己的尸身‘手术’,当即就感觉到一种恶心。 手中的灵力鞭一甩就甩到中年男子的身上,卷起一片血肉。 中年男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灵魂体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中醒了过来,大意之下才受了她一鞭子。 连忙从怀中拿出一沓黄符,对着邹小玉念念有词。 第74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六) 男子在幼年时期就能看到鬼魂,在从事医疗事业后,男子在医院中总是能见到一些鬼魂,或良善,或凶恶,而在医生手上逝去的人命也不在少数,手上沾染的鲜血更是数不胜数。 医院中那些看不见灵魂存在的医生到是没受到多大的影响,但是他不一样,那些灵魂知道他能看到自己,有很长一段的时间中,男子在梦中都能看到白天徘徊在医院上空不愿离去的灵魂。 有的是来‘索命’,有的则是来求他将自己复活的,但不管是哪种,对于男子来说造成的影响都是不可磨灭的,甚至有一次,一只灵魂竟然在男子手术时飘进手术室,导致男子手术失误,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医疗生涯。 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从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刽子手,被送上了法庭,进了监狱服刑。 这样的心理落差实在太大,这才造就了现在的他。 男子出狱后依旧能看到鬼魂,家人以及朋友都离他而去,原本说好要等他出狱就结婚的女朋友也已经陪在别人的身边。 从那以后,男子就一心扑倒灵魂的研究上头,甚至几度寻找传说中的修真者,学习驱逐灵魂的术法。 如果说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必定会给你开一扇窗的话,那个男子的机遇就是这样。 千百年来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过的修真者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想要学的术法传授给了他。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鬼才,即便失去了医生的职业生涯,但是他就凭借着道人交于自己的皮毛术法研究出了能够克制灵魂的仪器。 男子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用朱砂画好了术法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手中夹着的黄符开始燃烧了起来,黄符就在他的指尖燃烧殆尽,然后被他扔到了邹小玉的脚下。 邹小玉反手就想要给男子一鞭,奈何他躲避的速度太快,只在刹那间,鞭子就落在地上,一接触到黄符化成的纸灰时,身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手中握着的魂鞭因为落在了纸灰中化成点点墨光飘向天空的方向。 邹小玉知道,这样的黄符对于鬼怪的危害有多大。一次试探吃了苦头后就再也不肯随便行动了。 男子知道鬼魂的缺点,但是相应的邹小玉也清楚符隶的厉害,两人都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敢太过靠近对方。 悬挂在邹小玉腰间的玉佩轻微的闪了一道蓝色的光芒,但是邹小玉和那男子都没有注意到。 两块玉佩也在这一刻正式再次取得了联系。 此时此刻,明希已经到了小鬼口中所说的大树下面,猛然间明希察觉到腰间的玉佩的异样。 原本还周身透着淡紫色的玉佩现此时正不断的闪着光,明希能够轻易的感觉到他的兴奋。 看来那个小鬼真没有给自己找错地方,顺着紫玉之间的羁绊,明希找到了一条镶着白色钢材的地洞。 明希刚进入地道就发现里面弥漫着一种能够影响鬼魂的声波,好看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心中对邹小玉的担心不减反增。 即便两块灵玉之间的羁绊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这也只能证明她还将活着,并且还有意识,但是也仅此而已。 想到这,明希就加快了赶路的速度,恨不得在下一秒就出现在邹小玉的身边,告诉她。 “鬼使考试其实不用检查尸身是否已经入土为安,告诉她,其实这一切都是他瞎说的,告诉她,他不会再赶她走了。” 此时的邹小玉手中握着的魂鞭已经变得几近透明,身上的魂力也所剩无几,原本就半透明的身子又淡了几分,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样子,像极了在风中落下额一片枯叶。 即便邹小玉再三小心,也架不住男子如雨点一样落下的黄符,还是会有小部分的黄符落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灼烧着灵魂。 若是给邹小玉一具肉身,这种程度的黄符怎么会让她如此狼狈,只是现在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灵魂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受了伤的新魂,就算邹小玉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反观中年男子那边,他虽然占了上风,但是也撑在手术台上喘着气,手中还拿着一叠黄符,盯着邹小玉的眼睛中充满了仇恨,其中似乎还夹带着些许无力,压着恨意开始劝说着邹小玉。 “你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和我作对,难道你不想复活吗?现在就有一个复生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配合我完成实验,我可以保证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成功复活的人。” 邹小玉看着中年男子的眼睛中多了一丝的震惊。 复活是多少人的梦想,当初自己也是因为复活两字才会成为复仇系统的执行使者,从古到今上位者都在研究着长生与复活的方法,但是从没有人能够成功过,就连现代最先进的医疗系统都不能做到这一点,难道在这个小世界中,会实现吗? 邹小玉不由的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男子信誓旦旦的表情看起来又像他确实掌握了复生的技术一样。 邹小玉的反应落在中年男子的眼中,不由的激起了他的自豪感。 敢问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掌握死而复生的技术,中年男子以为邹小玉就动心了,更是不留余力的开始劝说着她。 “小姑娘,我看你还年轻的很,想必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完吧,我是医生,我知道你是因为车祸才失去了生命的,你就不想去找找肇事人,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也不容易,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邹小玉听着中年男子的劝解,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面上也是一片赞成的表现。 就在中年男子以为她会妥协的时候,邹小玉开口就说出了否定的答案。 “我拒绝。” 男子错愕不已,似乎理解不了邹小玉的决定,面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了,心中的愤怒毫不掩饰,手中的黄符被他抛到半空之中,双手掐诀准备激发符隶中蕴含的能量。 “不知好歹的家伙,那就别怪我往你的身体里面放入别人的灵魂了。” 与此同时,浮在半空中的符隶开始发出道道金芒,整个地下实验室都被笼罩在这光芒之中,无所遁形。 中年男子对这道符隶有着十分的信心,这是他手中最高级的一张符隶,虽然对于人类来说可以算的上驱除邪气的好东西,正如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对于鬼怪来说,这东西就是最好的催命符。 事实也正是这样,邹小玉在金芒中用仅剩的魂力撑起的那层防护罩意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芒消融,而邹小玉暴露在金光之下的魂体都开始往上冒着青烟。 就像是硫酸腐蚀地面一样,直接作用于灵魂。 就在邹小玉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宣布任务失败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男人从大门走了进来。 瞟了飘在空中的那张符隶一眼,放在身后的那只手捏了一个法诀,实验室中就凭空出现了几朵幽蓝色火焰组成的莲花,其中一朵就飘到了邹小玉的头顶,替她挡去了金光的照射。 进入实验室的男人就是明希。 明希用余光扫了蜷缩在墙角中的邹小玉一眼,原本就如墨般深沉般的眼眸更是沉了几分,像是一潭充满着危险的黑水。 中年男子看到明希竟然就这样轻易的闯入了自己的地下实验室,又这样轻易的就将自己的符隶给挡了下来,脸上也就有了一丝郑重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阁下是?这里是我的地方,还请阁下早些离去。” 明希的嘴角微微扯起一道弧度,单手打了一个响指,原本还围在符隶周边的那些个火莲只在顷刻间就将那张将邹小玉折腾的半死的符隶烧的连灰都不剩。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慌乱惶恐快速的爬上了脸上,双腿再也没了气力,一下子就瘫软在手术台旁边。 自小就能看到鬼怪的他怎么可能没听过这句话呢,这句话代表着一个身份,一个可以随时取走人姓名的身份,他们就是来自地狱的鬼使。 忽而又似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又化成了欣喜,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距离他不过三米之外的控制台,双手触摸和控制台上的一根摇杆,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肯撒手,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鬼使又怎么样,鬼使也是鬼,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男子将手中的摇杆扳到最后,实验室的空气再次发生着震动,邹小玉在这样的环境中再次感受到了昏昏欲睡的感觉,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反复的上下点着。 反观明希这边,某人只轻轻抬手,幽蓝色的火焰就将控制台上的摇杆焚烧殆尽,空气也停止了震动,邹小玉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 控制台被毁,中年男子再次跌坐在地上,像个神经病一样不断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 “不可能呀,不可能,鬼使也是鬼,为什么会没有用了,为什么......” 邹小玉虚弱的靠在墙角看着被明希吓得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男子,再将视线转到明希的身上,眼中弥漫上一种莫名的苦涩。 敌我差距太大,硬上很有难度。 第75章 这个鬼使有点帅(七) 邹小玉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明希,没过多久就丧失了意识。 因为魂力的大量丧失加上又被金芒照射腐蚀的原因,邹小玉的灵魂体此时已经接近了透明,甚至还有些许星光从她的身上飘出,看样子就要接近魂飞魄散了。 明希收拾完那个中年男人之后就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挂在邹小玉的胸前,抬手将已经昏迷了的人抱起,两块玉佩上流光转动,在少女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光圈,将少女身上溢出的星光笼罩住。 少年抱着少女离开墓地后,整片墓地就淹没在幽蓝色的火焰之中。 邹小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明希的家中,入目的依旧是暗色系色调的房间,眼珠在眼睛中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 抬抬手指,没有知觉;摇摇脑袋,没有反应。 邹小玉默默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又......负伤严重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呵呵......必有后福呵。 一个俊秀男子的脸出现在了邹小玉的眼前,依旧是一张冰块脸,依旧是冷言冷语。 “死里逃生,好好养着,三个月后就去参加鬼使考试,至于考的上还是考不上就看你自己的气运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明希就转身走出了房间,邹小玉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而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泛起一阵感动,现在自己可以肯定的说他心中有了自己的位置,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若是自己也走进了那人的心该有多好。 某人深呼吸一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脖颈上的冰凉无声的告诉着邹小玉玉佩的存在。 现在距离鬼使考试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时间可不会等人。 邹小玉闭着眼睛,尝试着调动身上仅剩的魂力,魂力随着邹小玉的意念运行在经脉之中,脖颈上挂着的两块紫玉中不断的向邹小玉的体内传送着一种能够治愈灵魂的能量,那股能量随着魂力一起在经脉中绕着循环,一点一点的修复着破损的经脉。 时间就在邹小玉运行魂力的这段时间中悄然离逝,不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短短三天后,邹小玉就站在了庭院中伸着懒腰,踢着腿,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受过重伤的人。 庭院外面的大片曼珠沙华中,背对着邹小玉的一块地方,有一小块地方的曼珠沙华正在缓缓移动着,向着庭院的方向移动着。 就在不经意间,庭院的树下就多了一小块地方的曼珠沙华,邹小玉转身想要坐下休息会,却猛然间看到了一片火红,心中充满了疑惑。 什么情况?这里原来开了曼珠沙华吗?我记错了不成? 邹小玉走到那一小簇曼珠沙华的面前,想到房间中空着的花瓶,想要摘上几朵回去装饰。 手还没有伸到曼珠沙华的面前,就被躲开,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丛花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还挺谦逊有礼。 “你好,我是王上座下的审判官。” 某人呆滞了一秒,脑中不断的转过几个人,最终锁定在了整个地府的最高领导人身上,试探着说出一个称号。 “阎君?” 小鬼郑重的点了点头,确定了邹小玉的猜测。 “正是。” 邹小玉下意识就想到了明希,今天早上明希沉着一张脸就出门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难道是他出事了? 慌乱的心情蔓延上心头,邹小玉紧接着就将心中的担忧问出。 “是不是明希出事了?他怎么样了?是否还安全?有没有受伤?” 这一句话落在审判的耳中,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放了下来,看着邹小玉的眼睛中也多了几分真心和赞赏,开口打消她的担忧。 之所以自己今天会到大人这里来就是奉了阎君的命令,来考察考察这个姑娘对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当看到邹小玉对大人的关心,也就放下了心来。 “姑娘放心,大人他只是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不会出事的,本官今天是特地来找姑娘的。” 某人懵逼的指着自己的鼻头,“找我?为什么?” 审判笑着点了点头开始解释阎君要找她的原因。 “姑娘,大人是王上唯一的孩子,现在整个酆都城中都在传着大人爱上了一个新魂的消息,所以阎君让本官来大人的宅子中看看虚实。” 邹小玉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也就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默念,应该的,万一是个贪图美男钱财与权势的白莲花绿茶婊,不考察一下岂不是毁了美男的一生,还好自己只是贪图他的美貌而已,只是没想到他还是个官二代的说。 审判见到邹小玉虽然吃惊,但是眼眸中却没有贪婪的表情,心中再次对她多了一分肯定,见考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就开始像她告辞。 “本官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走一步了。” 邹小玉微微一笑,本想将审判送出庭院的时候,抬头间却无意看到远处河畔边的那株桃花树,连忙开口喊着本欲离开的小审判。 “判官大人请留步,请问冥府之中也到处都能看到桃树吗?” 判官显然也是知道这一段事的,只抬头看着河畔边的那株桃树,微微叹了一口气,再将视线放到邹小玉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又化为一片释然。 眼前的这个姑娘最终还是会成为大人的妻子,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她。 “并不,你眼前的这颗桃树是整个冥府中唯一的一颗,桃树与王上的魂力相连,只要王上存在一天,桃树不灭,那是大人出生的那年,王上与王妃一同种下的,但是王妃却......从那以后,大人就开始恨着王上。” 判官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庭院,邹小玉也跟着离开了庭院,顺着河畔走着,一直走到那颗桃花树下,看着桃树周围的青草地面,似乎看到了在离开冥府前,与明希一起看着忘川的自己。 邹小玉走到桃树下坐下,看着忘川水不断的从自己的面前流过,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判官的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终于,邹小玉从桃树下站了起来,决定要化解明希和阎君之间的矛盾。 还没有等到她走回庭院,沉渊的声音就破开虚空传到邹小玉的耳中。 “这种事不必你费心,恩怨早已解开,考上鬼使才是你该做的。” 原来在判官来到庭院和邹小玉说话的这段时间中,明希就已经来到了阎君的身边,对着阎君下了挑战。 擂台上,明希不断的阎君攻击,而阎君则一味的躲闪,生怕伤害到他,也正是这样的阎君顺利的激怒了明希。 “若你还是这个冥府的主人就拿出你的气势来,否则就别怪我将你这个不中用的赶下王座了。” 也正是因为明希的这句话,阎君心中也就明白了,这个恨了自己近千年的儿子终于不恨自己了,当下也就不再一味的退让了,攻击的招式也开始使出。 其实早在明希跳下往生台的那一刻,他也就能体会到阎君当年的绝望与自责,也明白了过来,当年最难受的那个人其实就是阎君自己。 一个大男人承受了丧妻之痛却只能放在心间已经是很可怜的一件事,作为他唯一子嗣的自己却恨了,怨了他近千年,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从那一刻开始,明希也就不在恨着他了,这一次找上门来挑战也是为了告诉他,他原谅他了,他也不用自责了。 想必,这也是母亲的心愿了。 邹小玉在沉渊那里免费看了一场美大叔与美少年之间的比试,也就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在回到庭院后看见明希的那一刻,心中也就决定了要将看到的那一场比试放在心底,装作不知道。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参加鬼使考试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间,邹小玉一直跟着明希的身边,美其名曰,实习。 就在鬼使考试的那天,一抬华美的花轿抬到了考场的外面,粉雕玉琢的审判就站在花轿的旁边,逢鬼就给上一个红包,“大人大婚,这是大人给你们的红包。” 至于这一场婚礼的新郎官正在冥府最高的一座山上的一座衣冠冢的面前,手中拿着一罐桃花酒依靠在衣冠冢的墓碑上头。 “母亲,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今天是鬼使考试,孩儿还记得母亲说过,当年母亲就是在鬼使考试上揭发了老头子作弊,后来才被老头子用一块玉佩锁在了身边,母亲说起老头子的时候总是带着笑的,当年孩儿不明白,母亲想必也是喜欢老头子的吧。 今天孩儿也给一个女孩许下了诺言,孩儿对她承诺,只要她通过了鬼使考试,孩儿就答应让她跟在孩儿的身边,母亲可知道,她是一个很笨很笨的女孩,笨的让人放心不下,只能随时盯着她。” 此时的明希还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与自己长的很是相似的男人正准备对自己下黑手,并且在不久的将来还得手了。 考场这边,邹小玉一结束考试就被人打昏,换上了新娘子的装束,真真正正的当了一次传说中的鬼新娘。 花轿被抬到了阎君居住的宫殿面前,阎君就站在城门上对着冥界的臣民宣布退位。 从今天开始,阎君由皇子明希继承,即可开始与王妃拜堂成亲。 第76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一) 在上一个世界的任务结束后,怜惜并没有在哪个世界中继续待下去,而是被抽取了记忆和情感创造了一个傀儡代替她在那个世界中生存。 怜惜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是漫天星辰,以及一个侧躺在美人榻上浅眠的白衣男子。 闭着眼睛的他,似乎卸去了往日的冷漠与高不可攀,多了一丝温润与邪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容词一起用在他的身上却是恰当极了,像极了落入凡尘之中的谪仙,又像是魅惑人心的妖魔 墨色长发落在白衣上形成鲜明对比,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能够轻易的看到白皙诱人的锁骨,再往下是好看的胸膛,莫怜惜瞧着这一幅春光,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美人如斯,美色难挡。 怜惜翻身下榻,蹑手蹑脚的走到沉渊的面前蹲下,撑着脑袋看着睡着的他,弯起的眉眼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其主人的好心情。 谁也没有发现,那个原本应该睡着的人的反着的手指微微勾动。 半空之中的漂浮着属于怜惜的数据,那一串数据飘到怜惜的面前,这才将看美男看到入迷的那人唤回了神。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0 魅力:74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90 特殊技能:幻术 怜惜看着面前的那一串数据苦笑,在特殊技能那一栏的‘幻术’两个字的字体颜色比起上一次看到的淡了很多,脑海中关于这一项技能的知识似乎也淡忘了一些。 怜惜立刻就想到了刚刚得到这个技能的时候似乎有个人曾经说过,只要自己不再修习这一项技能,技能就会慢慢消失,只是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怜惜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好在她没有再纠结下去了,看着自己的那些个数据想着要怎么分配那些个点数。 “将精神点全部放在身材上,不对不对,全部放在气质上面,嗯,就是这样,全部放在气质上面。” 等到怜惜话音落下之后,半空之中的那串数据开始了更新。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5 魅力:74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90 特殊技能:幻术 数据更新完成之后,银白色的传送门再次出现在怜惜的面前,怜惜在踏入传送门的那一刻将目光放在了还在美人榻上浅眠的某人身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心思踏入了传送门。 就在传送门关上的那一刻,沉渊立刻从美人榻上坐起,一本线装的小本子从衣袍间落在地上。 沉渊弯腰将那本小本子捡起,看着封面上的几个字发楞,俊美不凡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随后又将手中的那本小本子往桌子上一扔。 自己转身往星空深处的方向离去,再不见身影。 孤独的躺在桌子上的那本小本子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这样的字样。 《追妻三十六计》。 怜惜在离开传送门后,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一个中世纪的大教堂,在教堂下的座位上坐着许许多多的神情激动的男女,看他们的衣着像极了电视剧中的中世纪贵族。 而自己单膝跪着的地方应该是教堂的圣母像的正下方,一个衣着繁复的老人家杵着一根华丽的权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遮挡着了怜惜的视线。 怜惜看着老者的模样以及他手中的皇冠脑中想到了高中历史课本中的一副插图,以及几个名词。 教皇,加冕。 在教皇拿起皇冠的那一刻,教堂中的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偌大的教堂中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声。 怜惜就这样看着教皇拿起皇冠说着祝词,再将皇冠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皇冠落下的时候,整个教堂被一片欢呼声淹没。 怜惜一到这个世界就被加冕为王。 正对应后世网络中经常说的一句话,帅不过三秒,就在教堂中的人还在欢呼国家有了新女王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教堂之中就少了那个刚刚加冕成王的少女。 怜惜在刚刚完成了加冕的时候就被人打横抱起,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带离了教堂中,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怜惜一手捂着自己脑袋上的皇冠,一边抽空看了眼这个掳走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 银白色的长发被黑色的丝带束在脑后,犹如刀刻的轮廓,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男主角,修长浓密的睫毛下是赤红色的眼瞳,嘴角始终噬着一抹邪魅的笑,两边的嘴角还露出了两颗小小的尖牙,这个人显然就是小说与漫画中经常出现的吸血鬼。 那个被神所抛弃,也抛弃了神的种族,那个游离在黑暗的边缘的种族。 怜惜被带到了一个开满了玫瑰的古堡中,而将怜惜带到这个古堡中的那只吸血鬼则再也没有出现在怜惜的面前。 房间中有一张大大的粉色公主床,而怜惜就被绑住手脚放在了公主床上,头上的王冠早已掉落在旁边的被子上,怜惜转眸打量了这个房间一眼后,就开始接收剧情。 原主的名字叫做安娜,是中世纪西方的一个国家中的女王陛下,还是一个萝莉的安娜就背负上了一个国家的命运,但是在女王的加冕典礼结束后,安娜却被一只叫做费里德.巴特利的吸血鬼给绑架到了吸血鬼的王国。 原主所在的国家在经过三个月的寻找之后都没有新上任的女王之后,再次从皇室中找了一个公主,再次进行了加冕典礼,并在典礼上宣布上任女王安娜辞世。 原主在被带到吸血鬼的世界之后就被锁在一个房间之中,虽说每日三餐都会有人送进来以保证原主不会被饿死,但是却怎么都逃不出去,而将原主带来的这个世界的费里德却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命令,离开了古堡。 有一次,原主乘着来送午餐的吸血鬼不注意的时候逃出了古堡,但是还没有等到原主逃出这个世界,就被守卫给押送到了吸血鬼的宴会上面,在吸血鬼的宴会上头,有吸血鬼认出了原主,并起哄说要尝尝女王大人的血液是什么滋味。 就在一群吸血鬼的哄闹中,原主被绑上了十字架一点一点的放掉鲜血,原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出,被接在高脚杯中,一杯一杯的分到那些吸血鬼的手中,被当成饮料喝掉。 在大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鲜血从体内流出的恐惧和看着自己的血液被分食的无力感中死去。 原主在死后因为灵魂力的强大被复仇系统选定,拥有一个复仇的机会,所以怜惜才会进入到这个世界中执行任务。 原主的心愿就是成为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的掌权者,向那些分食了她的血液的那些人复仇,并且回到人类世界看看自己的国家,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可以。 安娜刚刚接收完剧情,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性吸血鬼端着一个托盘进入房间,托盘上面放着一些人类该吃的食物。 那个拿着托盘的吸血鬼看着被绑在床上的安娜的眼神中充满了高傲和不屑,看着安娜就像是看着一只家畜一样,仿佛安娜的存在在她的眼中只是主人养着的一个储存着鲜血的器皿一样。 安娜被她的眼神瞧的烦躁极了,这种事情不被自己掌控的局面,这种被人像是瞧着家畜一样瞧着的眼神,原主残留下的高傲不允许安娜平静的对待这种状况。 安娜心知这种时候不适合和任何吸血鬼硬碰硬,现在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吸血鬼的傲慢以及对专属的占有欲,而这份傲慢与占有欲的主人现在并不不在这座古堡之中。 安娜索性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幻术的心诀,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现在的她迫切的需要自己能够忽视那一份高傲,也只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好在那个吸血鬼并没有搭理安娜的打算,就算是看着她倒在床上不言不语也当做没有看见,放下托盘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 黑暗中,落锁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响,这一个声音也似乎是落在安娜的心中,给她带来一丝的宁静和平缓。 时间就这样的流逝着,每天到了时间就会有吸血鬼将食物送来,安娜手脚上绑着的绳索早在被绑来古堡的第二天就被一只从窗台外飞进来的小蝙蝠咬断,那些前来送饭的吸血鬼也装作没有看到。 与其说是装作没有看到,不如说是不放在眼中,因为在她们看来,安娜只是一个卑微弱小的人类而已。 在这段时间中,安娜只安静的待在房间中修习着幻术,心中没有丝毫的想要逃跑的冲动,要想逃出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依仗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如果贸然逃离,运气好顶多是被抓回古堡,要是运气不好,就怕是要重蹈原主的覆辙了。 于此同时的人类世界,一些老者正坐在一起讨论着关于安娜的失踪该要怎么处理。 一国女王在加冕典礼中被人掳走,简直就是在打着整个国家的脸,若是处理不好则民心动荡。 第77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二) 费里德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管家报告关于安娜的事情,费里德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扔到管家的手中,再从侍女端着的托盘中拿起一个装着鲜红色为液体的高脚杯。 费里德将高脚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随后就找了把椅子坐下,只喝了一口就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一看就能知道他对今天的鲜血不是很满意。 吸血鬼管家就站在他的身边,恭敬的半弯着腰,手执一杯红茶放到费里德的面前。 “主人,主人带回来的那个人类女孩并没有想要逃走的想法,这些日子也只是安静的待在房间中,只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着。” 费里德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嘴角亦挂着一丝邪气的笑,将那杯几乎没动的红茶放到茶几上,起身往往安置安娜的房间中走去,步履间竟还带着一丝急切。 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安娜还以为是来送饭的吸血鬼,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继续修习幻术的功法。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小世界也有一个奇特的世界观的原因,还是原主本身就具有修习幻术的天分,安娜在这个世界中的修行成果远比之前那几个小世界中的进度要快,其天赋以及修行速度直逼当初的凤琉佳。 费里德也不在乎就这样被自己抓来的这个人类少女给忽视了,反倒一反常态的在房间中找了个凳子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书,就这样在灯光下看着书。 心中则在盘算着这个房间中还要添置什么家具,还有床幔也该换一换了,她曾经好像说过不喜欢粉色。 而另一边,安娜虽说还是在修习着功法,但是毕竟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怎么可能会全身心的陷入修行之中,久久没有听到关门声的安娜忍不住结束了修习,睁开眼睛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进入两人这个房间。 安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费里德,刚巧他似乎察觉到安娜在看自己,也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 两人目光相接不过片刻时间,安娜就首先在他的笑中败下阵来,连忙将头低下,抱元守一再次修行着幻术的功法。 左右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着急的样子,那就让他等着吧,况且自己还不清楚要怎么面对着他。 费里德看着这个样子的安娜,心中知晓她是在逃避,嘴角微微勾起,再次捧起手中的那本书开始看了起来,丝毫没有要阻止她的打算。 费里德这边倒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安娜的举动,但是特意不理费里德的某人却先有些沉不住气了,灵力在体内勉强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就停下了修行,只是闭目假装修习,一双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安娜除了翻书声之外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就在她听着听着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啊哈......你要是实在是想知道我的存在,不妨睁开眼睛,我也不介意将你变成吸血鬼。” 费里德的声音与他的外貌很是相配,贴在耳边响起,就像是有电流通过身体一般,怎是一个酥字了得。 听到这个声音,安娜仿佛被惊雷炸到一般连忙往后头缩了缩,耳朵尖上都弥漫上半边红晕,连忙睁开眼睛看着费里德所在的地方。 只见他站在床边弯腰看着自己,嘴角边依旧挂着邪气的笑,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脑后,还有几缕长发垂在粉色的床榻上。 费里德站直身子后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电视剧中看到的绅士一样一手反在身后,另一只手则向安娜所在的方向伸出,“这位美丽的女士,晚餐时间已经到了,是否可以同我一起去楼下用餐。” 安娜看着突然变得绅士的费里德,眼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提防就这样落在了一直看着安娜的费里德的眼中,安娜本来还在想着借口准备拒绝这人,但是费里德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安娜的眼前飘过几根银色发丝,安娜就落到了费里德的怀中,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费里德嘴角的獠牙抵在安娜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立刻就让安娜住嘴了,干脆闭上眼睛再次装起了鸵鸟。 这个时候还是识时务的好,谁能保证这只吸血鬼会不会突然抽风,就把獠牙刺进自己的动脉中,然后吸干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再然后还没等自己开始任务就宣布任务失败了。 就在安娜被动的配合之下,在满餐厅的血腥味中,两人完成了一餐跨种族的早餐,主要是费里德看着安娜进食。 晚餐过后,费里德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而安娜也被锁在了费里德的房间,就像是一顿为主人随时准备着的夜宵一样。 费里德回到房间之后,自己就到棺材里面睡觉了,至于安娜的存在似乎被他主动忽略了,不过安娜也乐得自在。 作为一个人类,白天才是正常的作息时间,安娜并没有被绑住手脚,除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之外差不多就没有什么束缚了。 安娜在房间中转了一圈,最终在角落中找到一面镜子,还是一面全身镜。 安娜早就从剧情中知道了原主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是一个萝莉,安娜费力的从角落中把那面全身镜给拖了出来,摆在房间的一边,拖动镜子的时候,镜架在地上拖动着发出尖锐的声音。 安娜听到这股声音后也被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就想看看有没有把那只吸血鬼给吵醒,待看到棺材中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呼......还好,还好,没有吵醒他。” 镜子就放在正对着费里德的棺材的地方,安娜将镜子上蒙着的黑布掀开,往靠在墙壁上的那块棺材板上一扔就站到了镜子的面前。 安娜拎着自己身上的红色短裙,随后又在镜子的面前转了一圈,再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再将脑袋上的那顶华美的小皇冠扶好,最终十分满意的点头。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安娜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看着镜子中软萌可爱的哥特萝莉,安娜还是非常满意这具身体的。 安娜在镜子面前臭美了许久,却不知道有一个人透过棺材板看的欢快,甚至还在想着要不要把她也变成吸血鬼,就让她的身体定格在这个年纪,然后再准备一堆漂亮的哥特洋装。 费里德直到看着安娜将镜子拖回角落中,然后又爬上书架上找着自己喜欢的书后才停止施展自己的天赋技能,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进入了睡眠之中。 转眼间费里德回到古堡已经到了三天的时间,古堡中的那些个吸血鬼都在猜测着主人饲养这个人类是为了什么,就算是饲养血缘,这三天来主人却连一滴血都没有喝,更没有在那个人类的身上找到被吸血后留下的牙印,这一切似乎都透着诡异,就连跟着费里德身边最久的执事都猜不到现在的费里德的心思。 现在整个古堡中都在流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费里德准备将这个人类女孩养大,等到她成年之后再将她变成吸血鬼,然后再成为主人的女奴。 费里德和安娜当然也听到了这些留言,但是一个乐得这些流言传播,另一个则是根本无权反驳,就这样安娜在古堡中的地位就在这种默认下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连称呼都从喂或者家畜变成了安娜小姐,自然也没有遭到异样的眼光了。 时间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距离安娜被掳到古堡中已经有了三个月的时间,安娜越是和费里德相处越是摸不透他的想法。 这个吸血鬼的行事太过诡异,他的心思简直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却立马阴云遍布,转变的没有丝毫的前兆。 安娜有好几次都险些被他活活掐死,但是每一次以为自己就要任务失败的时候,他却又松了手,自己落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一只任人摆弄的玩偶一样。 在这段时间中,安娜总是被费里德带在身边,每次他办公的时候旁边都会有一个小凳子,这就是安娜坐着的位置,书桌上也总是是摆着基本有关吸血鬼的书籍,上面甚至记录了吸血鬼的弱点,以及吸血鬼的每项天赋技能的缺失处。 起先安娜总是以为这是费里德在试探自己,但是最初的那段时间都是费里德在为安娜讲述着有关吸血鬼的历史,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甚至有些皇室辛秘都会一一摊开告诉自己。 桌上的书籍也是一本换着一本,也亏了这些书和费里德的讲解,安娜才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中完成对吸血鬼近万年的历史的修习,也知道了不少有关吸血鬼的辛秘。 虽然安娜在古堡中的日子过得颇为舒坦,但是这段时间中也难免有些浮躁,因为马上就要到了新任女王加冕的时候,此时的安娜虽然可以在古堡中自由活动,但是独自一人回到人类世界还是算了吧。 自己有几斤几两安娜还是清楚的,现在的幻术虽然修习的还算不错,但是安娜现在也只能控制一两只低等吸血鬼而已,而根据剧情显示的内容来看,在出口处值班的吸血鬼至少都有六只,就自己这小身板送上去连塞牙缝都不够。 第78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三) 费里德看到安娜心神不宁的样子,也知道安娜此时正在惦念着任务,她这副模样可不常见也委实有趣的紧,所以费里德也很好奇她为了出去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这样借着看书的名目看起了面前的哥特萝莉,似乎要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入心间,毕竟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待的时间也不多了。 小姑娘一只手放在书本上,食指不自主的在书上划拉着,剑尖在书页上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尖锐声响,直到书页的空白处被她的手指甲划破,安娜才回过神来,看到书本上的破洞,连忙将书本合上。 典型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安娜抬头就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安娜刚刚想到被自己划破的书大概是本孤本,当下连看费里德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了却又害怕家长责罚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安娜每次看到费里德的那双眼睛,总觉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一样,无论什么秘密都好像被他知道了一样,更是感到莫名的心虚。 细若蚊吟的声音在费里德身侧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费里德没有搭理她,只将手从她的身后绕到桌面上,身子微微往安娜的方向偏移。 从两人的身后看过去就像是费里德将小姑娘圈在了怀中,安娜纤细的身子被挡去了大半,能看到的只有红色的裙摆,冰冷的獠牙再次抵到安娜的脖子上,说话的语气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狼外婆。 “所以,你想要怎么补偿我呢?” 安娜再次感觉到脖颈上的冰冷,并没有开口说话,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个时候不搭话反倒没什么危险。 就如安娜所想,费里德并没有为安娜的沉默生气,只自言自语的答着自己之前提出的问题。 “不如,你就将你的血作为报答怎么样,处子的鲜血可是异常的美味的。” 费里德的似乎给了安娜启发,安娜红色的眼眸微微转动,嘴角也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倒像是一个种和吸血鬼一样隐居在黑暗中的传说中的生物。 小姑娘几乎就在费里德说完的下一刻就回答他的话,“好呀,作为交换,你得带我出去。” 费里德听到这句话心中错愕,连张开的口也忘了合上,随后看着小姑娘的头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她是不知道答应被一个吸血鬼吸血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还是心中有相当的把握觉得自己不会伤害她。 费里德将将小姑娘抱到自己的腿上,再将她的脑袋正对着自己,认真的看着她这一次的容貌。 不得不说,这副容貌到是像极了自己,就算是自己对外人说她是自己的子嗣恐怕都不会有人怀疑,银白色的发丝在吸血鬼的这个世界中也只有自己有了,现在又多了个安娜,这双赤色的眼瞳与吸血鬼的瞳色也是一般无二了,只是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太过浓重了些。 安娜在这段时间中经常被费里德放在腿上,就像是抱小孩被抱着,此时也就习惯了费里德时不时的抽风,赤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费里德看着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就选择了妥协,左右自己在这里待着的时间也不多,能用着这具身体给她行些方便也好,带她到人类世界中转了一圈之后,时间恐怕也差不多了。 “嗯,那就带你出去一趟。” 风卷起白纱的帘子露出古堡外的圆月,房间中再也没有一红一白的身影。 安娜还没有说自己想要去哪里,费里德就将她带到一个恢弘的教堂外。 费里德将她放在教堂外的草地上,此时的教堂还沉睡在黑暗中,月光透过印着圣母像的玻璃窗打在地上,打下阵阵斑驳,竖立在教堂外的两只四翼天使雕像在黑暗中却像极了恶魔。 在费里德的陪同下,安娜进入了教堂之中,这里就是自己进入小世界中见到的第一个场景,也是原主加冕为王的地方。 安娜看了教堂中的神像一样,又将目光放在费里德的身上,眼中中写满了疑惑。 “你......不害怕这些神像?” 费里德追逐着她的目光看着这些造型华丽的神像,嘴角再次勾起一个笑,似戏谑,似不屑,似嘲讽。 “神像而已。” 况且这些神像背后的原型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安娜也没有追问下去,反倒拉着费里德的手兴致勃勃的逛起了教堂来了。 无论是在生前还是在之前任务的小世界中,安娜都没有见过教堂的事物,左右下任女王的加冕仪式还要等到第二天,现在也是无聊,不如好好看看中世纪的教堂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权当旅游了。 两人一直逛到下半夜,安娜虽然这些日子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但到底还是一个人类,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困得不行了,被费里德抱到怀中睡着了。 费里德看着怀中抱着的人儿,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不舍。 次日,安娜被教堂外喧闹的礼乐声,安娜抬头眼神朦胧的看了费里德一眼,只见后者点了点头,眼中也就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知道,女王的加冕典礼已经快要开始了,仪仗队都已经到了教堂的门口,而自己出场的时候也改到了。 安娜从费里德的怀中跳下就要往外面跑去,但是还没等到她走出几步就被费里德一把拉到怀中,小小的身子直接嵌进了费里德怀中,到是难得的温柔。 “你就准备这样出去吗?” 安娜看了自己的裙摆一眼,并未发现不妥,但是还没等到她回答,费里德将将她抱起转身往教堂的里头走去。 等到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安娜已经换了一套礼服,正是代表着女王身份的正装,加冕时的那顶小皇冠也端端正正的被戴在安娜的头上,手中执着的是费里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象征着皇权的权杖。 此时的安娜软萌可爱的小脸上端着的是属于一个女王的霸气与尊贵,站在教堂的正中间与一个君临天下多年的皇帝也没什么区别。 费里德看着严肃的安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像是一个中世纪的骑士一样绕到安娜的面前对她单膝下跪,小声的说着,“去吧,我的女王陛下。” 随后,费里德的身影就在安娜的眼前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惊起。 安娜皱眉看着眼前的空荡,心中却有一丝不安,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今天的费里德很不对劲,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教堂紧闭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刺目的光亮落在安娜的眼底,留给安娜伤感的时间没有了,现在站着这里的这个人只是被这个国家抛弃了的女王而已。 安娜手执权杖坐在这个教堂中摆在至高处的那个位置,冷眼看着进入教堂的这些个人,看着托盘中充满赶制出来的王冠与权杖。 进入教堂中的人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王座上的火红色的身影,众人的心中都倒吸一口气,坐在王座上的那个小女孩不正是那个传闻中已经遇害的小女王吗? 那些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相同的疑问。 女王不是已经死了吗?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在一众贵族的簇拥下走进了教堂之中,当看到坐在王座上的目光冰冷的人时,小女孩的脸上立刻爬满了惊恐,下意识就往大人的身边躲,口中还不断的叫着。 “有鬼,侍卫,快赶走她。” 若是一个寻常的女孩这样叫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这个小女孩毕竟不是寻常的女孩而是一个即将接受加冕的准女王。 拿与她年岁相同的安静坐在王座上俯视众生的安娜相比,显然是安娜更有女王的气势,两人还未站到一起就已经分出了高低,与其要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孩当女王,国民还是比较想要一个冷静有气势的女王。 安娜看着这些人的表情,也学着费里德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眼眸中不断闪现出肃杀与冰冷。 原本自己就在怀疑,就算是吸血鬼把原主劫走了,但是偌大的一个国家又怎么会连劫走自己女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若真的是这样,这个国家的人岂不是无能的很。 但是安娜今天看到那个小女孩以及护着小女孩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贵妇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恐怕还有暗箱操作的成分存在,而且这成分还不少的样子。 安娜站起,从王座上走下,脚下小巧可爱的水晶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步步一声声都似乎落到在这些人的心底,手中的权杖上镶嵌着的宝石即便是在斑驳落下的阳光中也散发着令人心惊的璀璨。 就在安娜从王座上走下这一小段时间,安娜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好几张扭曲的老脸,眼中的贪婪怎么也掩饰不住,看着安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杀父仇人一样。 安娜对这样的目光也表示理解,无论是谁就在即将见证自己成功的那一刻被人破坏,都毫无疑问会用这种眼光来看那个人。 第79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四) 安娜直接无视那两个,也装作不知道他们对各自属下下的命令,只一心端着女王的架势走着。 还没等到安娜走到那个小女孩的身边,人群中就突然冲出几个骑士打扮的男子,将安娜团团围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杵着拐杖走到人前,苍老的剩下满脸褶子的脸上端的是严肃的模样。 “还不快将这个冒充女王的人拿下,要是耽误了新女王的加冕,你们吃罪的起吗?” 老者的话音将落,骑士手中的长枪就指着安娜所在的方向,只有她在往前头走上一步,就会被银色长枪刺破喉咙。 安娜轻扬着小脸,冰冷的目光划过人群,最终落到发号施令的那个老者身上,嘴角突然挑起一丝轻笑,握着权杖的手指在权杖上有规律的敲击着。 每当安娜的指尖落在权杖上的那一刻都像是叩击在了在场人的心间,而老者本想直接用气势压倒这个小女孩的,但是却发觉自己在她的手上根本就讨不到半点好,自己甚至还有些怕触及到他的目光。 “冒充?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戚也可以干预我国的加冕仪式。” 说完,安娜就再次将目光放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嘴角噬着的那一抹笑始终都没有放下,“本王还当你们是些得力的,却不曾想只是些草包罢了。” 老者恼羞成怒一声令下就要包围着安娜的骑士取下安娜的首级。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刁民就地正法。” 安娜收回目光,径直往前面走去,原本应该听着老者的话的那些个骑士在老者一声令下之后,反倒将枪头倒转着对着老者。 意外往往都能将人打个措手不及,老者就在骑士调转枪头的一瞬间不知道被站在他身后的谁给推到枪头上,银色长枪几乎就在瞬间刺穿老者的脖颈,大量的鲜血喷涌出来。 在场的那些个贵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就大声喊叫了起来,教堂之中顿时陷入两人一片混乱,那些个贵族在生命未能得到保障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礼仪与矜贵,一个个都在往外面冲着。 而安娜则站在那些个骑士的中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个骑士都在安娜的操控之中,此时就像是一队傀儡一样,没有主人的命令则不会行动,而他们的主人早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中的长枪下。 几乎不到三分钟,偌大的教堂中只剩下了安娜和那个已经死去的老者,那些个骑士几乎就在人群撤离后的那一瞬间,在安娜的操控下集体跑出了教堂。 “啪啪啪......”掌声从身后的方向传来,安娜转身看着费里德拍着手掌从神像的后面走出,脸上依旧挂着邪气的笑,“这算是捍卫了你女王的地位,只不过,你终究还是得随我回到古堡中去。” 安娜挑眉颇为得意的看了费里德一眼,眼中还带着些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就像小孩子向大人邀功时的撒娇意味。 随后,费里德打横将安娜抱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个昏暗的房间中,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一个红色的法阵,房间中充满着鲜血的甜腻气息,安娜就躺在法阵的中间,身上披着费里德的上衣。 而这件衣裳的主人正满脸痛苦的坐在墙角处,等到身体实在好些了的时候,费里德长腿一迈缓缓走到法阵的中间,轻柔的抱起尚在昏迷的少女,伸手拂过她的眉眼。 “我就要走了,以后的路就该你自己走了,要记得快点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费里德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当即空气中又多了一分甜的不像话的气息,费里德将唇贴到安娜的嘴唇上,将自己的鲜血送到她的空中。 尚在昏迷中的安娜本能将口中的甜腻吞下,费里德察觉到安娜将自己的鲜血喝下之后才将头给抬了起来。 不过片刻的时间,费里德就倒在了安娜的身旁。 与此同时,悬浮在星空中的祭台上盘腿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天空之中一颗流星划过,端坐的祭台上的男子猛然睁开眼,嫣红的鲜血自他的嘴边溢出。 黑暗中,阵图散发着阵阵红色光晕,鲜血画成的图阵随着红光的闪动渐渐被地面吞噬。 躺在阵图中间的哥特萝莉的身上则开始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两颗尖牙慢慢从小巧的嘴角长出,脸色也渐渐少了一分苍白,原本平稳的心跳也逐渐归为了平静。 安娜醒来的时候,心中第一个感觉就是渴,对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有着极度的渴望,随后就是感觉到了上颌两处的尖牙特别想咬东西,就和幼儿换牙时一样的感受。 安娜将手放在自己的两侧的尖牙处,却在两边的嘴角处摸到了尖牙,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安娜的脑海中形成。 自己似乎被变成了吸血鬼。 随后安娜就将左手手指按在右手肱动脉处为自己把脉,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脉搏,手指再次放到自己的鼻尖下头,呼吸也已经没有了。 安娜进一步确认了这个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已经确实已经丧失了活着的生理特征,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就在安娜在给自己诊脉的时候,费里德就已经醒了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哥特萝莉正在摸着自己的手腕,而在这个哥特萝莉的身上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息。 费里德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到是也知道坐在地上的这个小姑娘是自己第一个子嗣,而且看样子也能猜出她是刚刚变成的吸血鬼。 因为吸血鬼要想将一个人类变成同类的条件比较苛刻,首先能赋予人类变成吸血鬼这个特权的只有吸血鬼本人,而且也只有贵族能够做到这一点,再者,将人类变成吸血鬼需要法阵的辅助,而这个法阵也只有贵族知道,并且要贵族吸血鬼亲手用自己身上流出的新鲜血液画出法阵才行。 所以费里德并不认为是这个人类女孩算计自己才成为了吸血鬼的,况且自己记得这个小女孩,她就是自己前段时间中从教堂里面劫回来的那个小女王。 费里德看着安娜双眼无神,坐在地面上不吭不响的可怜模样,心中微微有所触动,伸出黑色的指甲将自己的手腕划破。 鲜血从他腕间流出,空气中再次多了一丝香甜的气息,安娜鼻尖微动,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一只手紧紧拽着自己那早已经没了心跳却依旧能感觉到刺痛的心脏,一双眼眸中瞬间充满了泪花,急忙寻找着这股香甜气息的来源地。 只见费里德举着正在往地上滴着血的手腕向自己靠近,再愣愣的看着他蹲在自己的面前,将手腕凑到她的嘴边。 “你且安心,我虽不知你是为何成为了我的子嗣,但是我还是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 费里德的手一伸到安娜的嘴边,安娜下意识的想要一口咬下去吸食他手腕间的香甜,但是看着此时的费里德,安娜总觉得陌生,急忙将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就咬了上去。 费里德看着她这种戒备的样子,心中微怒,红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本想出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孩儿,但一看到她因为忍住吸血的本能的样子,心中某处又软了下来,到底念着她是他第一个子嗣。 费里德不断的心中告诫着自己。 要忍住,要和蔼,要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费里德再次将自己的手腕往前头凑了凑,温声安慰着面前的小姑娘,真的算是拿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耐心,“乖,父亲知道你叫安娜对不对,听父亲跟你说,新生吸血鬼若是一直忍着不吸血的话,就会快速衰老,在三天之中会面临死亡。” 费里德说完,直接将自己还在滴着血的手腕贴上的小姑娘的手背。 此时的安娜几乎已经猜到了一丝真相。 之前的费里德和现在的费里德貌似不是一个人,至少内里的灵魂不一样了,只是不知道之前的那个他是真正的费里德,还是现在的这个是。 甜腻的气味不断的冒进安娜的鼻腔,心脏处传来的揪痛不断的加深,安娜看着费里德手腕间滴下的血已经染湿了安娜的裙摆。 安娜再也忍不住了,在极度缺失血液的情况下,安娜再也无法维持心中残存的那一丝理智,松开了紧紧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捧着费里德的手就往嘴边凑,两颗刚刚长出的尖牙顺着费里德手腕上的伤口刺入费里德的血管之中,鲜血顺着尖牙中的空洞将鲜血吸到安娜的口腔中。 费里德听着耳边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长臂一勾就将正在吸着血的安娜带入自己的怀中,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心中又是一片感慨。 看来自己要当一个好父亲的道路还是很艰难的。 狭小的房间中,穿着红裙的小女孩依偎在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的怀中睡的香甜,两人同样是银白色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平白让人看出几分温馨。 第80章 吸血鬼女王是女王(五) 费里德将女孩带回古堡,就在费里德出现在古堡的大门处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坐在古堡的庭院中,在她的身侧站着的正是古堡中的执事和仆人们。 女人一见到费里德出现立刻就笑着提起裙摆向着费里德的方向跑去,“费里德,你回来了,听执事说你去人类世界了,你有没有......” 女人刚跑到费里德的身边就看到了被他打横抱在怀中的安娜,身上还盖着他的披风在他的怀中睡的香甜,女人当即就开始质问费里德。 “她是谁?” 并伸手就想要将安娜扯下来,可惜费里德早就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抱着安娜往后面退了一步就躲开了女人的攻击。 女人看着费里德不仅不搭理自己还护着他怀中这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小贱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安娜的脸,“费里德,你要记住了,你不过只是一个伯爵而已,而我却是下任女王的候选人,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贱人而跟我作对。” 费里德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安娜,恰好看到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生怕她突然就这样醒了过来,保证不了新生吸血鬼发育所需要的睡眠,快步往古堡中走。 “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挡道,我这里庙小,以后还是请公主殿下不要再踏足这个上不了档次的地方,请回吧。” 女人看着费里德说出这样的话,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希望可以留住他,只是换来的只有费里德冰冷的眼神。 女人就这样站在庭院中看着费里德走进古堡的背影,视线再次转到庭院中随行伺候的低着头生怕殃及池鱼的仆人,心中就升起一股恼怒,一甩衣袖就转身走出了古堡的庭院中。 自此,女人就将安娜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除了她。 等到女人走后,老执事端着放着糕点的托盘走到费里德的房间外头。 “叩叩叩......主人。” 费里德听见老执事的声音也就准许他进来,自己依旧是坐在棺材外头看着躺在棺材中休息的安娜。 安娜的肤色本就白皙,现在成了吸血鬼更是白了几分此时此刻穿着小洋装躺在棺材中,像极了一个完美的娃娃,令人看了就觉得欢喜。 老执事进入房间后就将托盘放在书桌上,而后走到费里德的身边弯腰行礼。 “主人,公主殿下已经离开了。” 费里德轻声应了一句就继续看着躺在棺材中的安娜,显然对这件事是持了一个满不在乎的态度。 老执事也看到了躺在棺材中的安娜,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丝不知从何起的轻松,“主人终究还是将安娜小姐变成了吸血鬼,这样也挺好的。” 费里德转头看了一脸轻松的执事,怀疑的目光很好的被掩饰在了他的眼眸中。 这一次,费里德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而且忘记的这些事,貌似执事他们都知道。 明明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将小孩带回来,但是执事却知道小孩的名字。 费里德挥手吩咐执事可以离开了,自己走回书桌的旁边,书桌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小凳子,费里德看着那个小凳子就想到了安娜,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道弧度。 原本只想看一看野史,但是刚翻开桌面上自己经常看的那本书,一封写着费里德亲启的封着蜡的信封就掉落在桌面上。 费里德看着信封上的字迹却是自己的,但是费里德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写下这一封信的。 信封就这样躺在书桌上,没过多久,费里德就放弃了挣扎,将信给拆了开来。 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写给不久后的自己: 在遇见安娜之后的一段时间,在无意中涉及到了禁书,却被禁书中的禁制所伤,后来我翻阅古籍找到了禁制的记载,在不久的将来我将会失去一段记忆,我不知道会忘记什么,在失去记忆的最后一刻,我将会把安娜变成吸血鬼,她将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子嗣,希望你在未来能看到这一封信...... 信件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是已经完全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费里德放下手中的信,倒在椅子的靠背上双眸紧紧的闭着,心中想着却是这一封虽只有只字片语,但是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不放心的信件,而后睁开眼睛看着房间正中间的那口棺材。 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费里德走到窗边,拉开厚重且古朴华丽的窗帘,看着外面的即将落下的月亮,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直到感受到阳光带来的灼烧感之后才将窗帘放下。 房间中猛地飞出两只蝙蝠,而原本应该还站在窗边的费里德已经消失了在了房间之中。 费里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费里德一进门就将一本红色的小本本交给了在门口等着自己的执事,随后就赶往了自己的房间中。 执事拿着手中的红色小本本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到了心惊。 有了这本小本本之后,那位刚刚成为吸血鬼的安娜小姐就正式成了主人的子嗣,也成为了吸血鬼的贵族成员之一。 执事心惊的原因则是,一个人类变成的吸血鬼成为了贵族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是开了祖制的,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个小姑娘对于费里德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另外也不知道主人答应了长老会什么条件才把这本小本本给换回来的。 费里德拿着一本书坐在安娜的身边守着,时光静静流淌着。 费里德这一次出去先是调查了之前在信件上述说着的事的真实性,在得到验证之后就转到去了长老会,给安娜定下了一个名分。 费里德作为吸血鬼贵族,自然是知道吸血鬼许多苛刻的制度对后天变成的吸血鬼有多么残酷,就算安娜是自己的子嗣,也避免不了这个问题,而且自己也不会经常将她带在身边,一旦她遇上了其他的贵族,尤其是自己的政敌,极有可能会受到他们的迫害。 现在唯一能够改变安娜在这个世界的地位的途径,就是通过长老会颁布的小吸血鬼的出生证明,有了这张证明,就没有人会怀疑安娜之前只是一个人类,只要自己再编出一个由头说,她是自己遗落人间的孩子就差不多了。 恰好这个时候,安娜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看到费里德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棺材里面,只是这个棺材比床还软些。 费里德看到安娜醒来就将手伸进棺材中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安娜乖,饿不饿?父亲让人去给你准备吃食。” 安娜转头看着费里德的侧脸,一脸懵逼。 这什么情况,这货怎么又变了一个样子。 费里德久久没有等到安娜的回答,以为她还在埋怨自己将她变成了吸血鬼,用着无奈的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安娜如果不想在古堡里面生活,等你的身体稳定下来之后,你想去哪里父亲就带你去哪里,好不好?” 安娜听到这句话,心中大喜,乖巧的点了点头。 如果一直被拘在古堡中,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呐,所以要完成任务的第一步就是走出古堡,既然费里德现在那么想当爹,那自己就装一个乖巧的小萝莉就好了。 费里德看见安娜点头了之后,心中升起一种当爹的自豪感,越看着安娜的样子就越觉得自己的这个闺女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 两人用过晚餐之后,安娜自己就往书架上面爬,将离开古堡之前还没看完的那本书给找了出来,然后又乖巧的爬上了自己专属的小凳子上,翻开书本就开始看了起来。 费里德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回到了卧室中,刚进房间就看到小姑娘端正的坐在书桌旁看着书,费里德又满意的笑了笑。 等到走到安娜的身边看到她拿着的那一本书上的内容后,神情严肃的问了安娜一个问题。 “小安娜为什么看这些。” 安娜合起书,赤色的眼瞳在眸中转了两圈,平白的增添了一份灵动与狡黠,猛然间对着费里德笑了一下。 “因为,安娜是女王。” 安娜承认之所以会直接的说出自己的目标是存了一分试探费里德的心思,若是他生气了,自己就可以用童言无忌来搪塞,若是没有什么反应,那么自己之后的行动就会好很多,没准还能将他拉成队友。 费里德听着安娜的话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随后费里德伸手摸了摸安娜的头顶,对着她还以一笑,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的宠溺。 “小安娜还想当女王吗?” 安娜将怀疑压在心底,面上依旧是装出一副小孩子不懂世事的样子。 “想,因为当女王很酷,父亲不觉得吗?” 费里德转身走到自己的凳子上面,再将安娜抱到自己的身上,小小软软的女孩子抱在怀中,很容易就让费里德感觉到一种温暖,尤其是在听到安娜喊父亲的时候,还有一份责任与欢喜夹杂在心间。 “嗯,父亲也是这样觉得,安娜想要的话,父亲就帮你拿来。” 第81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六) 在费里德说完这句话之后,安娜心中猛地升上一股歉意,对于自己来说,这句话只是一个刺探,但是对于费里德来说却可能是对自己子女做出的一个重要的承诺,并且还可能会因为这个承诺陷入险地。 安娜抬头只看到他的下巴,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安娜在内心安慰着自己。 没事,没事,若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做,那自己以后也将他当成父亲孝敬就好了,绝对不让任何一个人将他欺负了去,虽然他并不需要。 剧情中虽然没有详细交代费里德的身份,但是安娜总觉得他不会只是普通的一个贵族那么简单。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吸血鬼贵族,但是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吸血鬼在神像的面前多少都会受些伤,但是费里德之前陪自己逛教堂的时候,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还说出,‘神像而已’这样的话,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费里德的实力似乎比那些神像的实力还要大,而拥有这样的能力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呢? 自打安娜醒来之后,费里德待在古堡中的时间就一天比一天少,有时候几乎见不到人,安娜有好几次开口询问执事,问他知不知道费里德的下落,可总是被执事带到礼仪教师的面前学习吸血鬼的礼仪。 原本原主就出生在皇室之中,这些礼仪修养自小就熟的不能再熟,都要要成为本能反应了,所以安娜只要将原主的这些的本能发挥好就可以了。 不过几天的时间,教习的老师就找到了执事,“小姐很是聪慧,已经将这些个礼仪完全学会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 安娜就站在教习老师的身边,软萌的小脸上挂着适当得体的笑容,扮演着教习老师口中的聪慧的孩子。 安娜结束了学习之后也就安静的待在书房中修炼着幻术,以及等待着自己的吸血鬼异能开启的时候,也没有打算再去询问有关费里德的行程。 时间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在这些日子中安娜就没有见过费里德。 安娜再一次见到费里德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月后,安娜刚从修炼中退出,内视自己的修为后满意的睁开了眼睛。 变成吸血鬼之后,幻术的程度已经逼近了在凤家的时候,安娜现在有十足的信心在现在这个时候至少能控制住二十个左右的吸血鬼。 费里德拎着一套华丽的洛丽塔礼服走进房间,径直将衣服挂在书房的衣架上,而后看到向自己跑来的安娜,蹲下张开手臂将心爱的闺女抱入怀中。 两人亲昵的将额头抵在一起,白色的发丝交缠在一起,费里德将安娜抱起。 “听执事说安娜总是在找着父亲,是不是想父亲了?” 安娜猛地点着头。 费里德将安娜抱到镜子的面前,放下她之后,伸手就动用异能将挂在衣架上的那套礼服拿到手中,放在安娜的身前比划着。 镜子中倒映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两颗雪白的牙齿从嘴角露出,衬着嫣红的唇显得更加的可爱,宽大的裙摆一直蜿蜒在安娜的脚下,宽大的姬袖上面层层叠叠的点缀着有着繁复花纹的手工蕾丝,腰间则是一朵漂亮的蝴蝶结,裙摆的大片大片的蕾丝上零星的缀着几只振翅的蝴蝶。 费里德的嘴角微微弯起,看起来对这件衣服挺满意的,随后费里德就将衣服拿下。 “安娜穿这件衣服真好看,看来父亲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今天晚上和父亲一起出席宴会的时候就闯进这件衣服吧。” 安娜接过衣裳发现这套华丽的衣裳还挺重的,随后抬头对上费里德的眼睛,乖巧的笑着点头,“好,安娜这就去换给父亲看。” 费里德点了点头就看着安娜抱着衣服离开的背影,一脸的表情似乎都在说着一句,有女万事足。 等到安娜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费里德已经喝完了半杯红茶。 安娜在换衣间将这套lolita换上着实花了一点时间,顺便还将自己的小皇冠斜戴在头上,大大的鱼骨裙撑将裙摆撑开,上面的点缀的轻纱制的小蝴蝶就像是活了一般灵动美丽,此时的安娜就像是一个被遗落在人间的天使公主,若不是还能看到她嘴角处露出的小尖牙,几乎没有人能够想到面前这个几乎是美好的代名词的女孩竟然是一只吸血鬼。 从安娜走出的那一刻,费里德就放下手中的茶杯,毫不吝啬的鼓起了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更是单膝半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小人儿发出邀请。 “我尊贵的安娜小公主,你将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现在准备好了和父亲一起出席宴会了吗?” 安娜笑着将自己戴着细纱手套的手放到费里德的手中,另一只手拎起一边的裙摆,“准备好了,我最帅气的父亲大人。” 一辆马车从古堡中出发,马车中坐着一对衣着华丽的父女,费里德坐在安娜的对面,拿出一只试管,随后就当着安娜的面划破自己的手腕装了满满一试管的鲜血。 鲜血的香甜在马车中不算大的空间中弥漫开来,安娜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喉头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费里德将试管装满之后就在手腕上轻轻拂过,原本还在流着血的手腕上的伤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马车上的气息都消失不见了。 费里德将手中的试管递给安娜,并嘱咐她,“这支试管你就放在身边,等到了宴会的时候找个空杯子将这罐鲜血倒进去,千万不要喝宴会上的血液。” 虽然自己给安娜安了一个比较尊贵的身份,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危险的身份。 费里德无法保证在自己离开后,会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在安娜的身上,虽然这孩子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聪慧的多,但毕竟还是刚刚成为一只小吸血鬼,对于血液的分辨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费里德才会担心她会不会在宴会上着了人家的道。 毕竟还有一个视她为仇敌的女人存在,所以还是防范于未然要好些,更何况自己还存了一分私心,那就是自家闺女自打成了吸血鬼之后所食用的鲜血都是自己的,突然间就要去喝一些来路不明的鲜血,作为女儿控的费里德还是有些接受无能的。 安娜收下试管之后,小心翼翼的将试管收进了藏在宽大的姬袖中的一个小袋子中。 虽然觉得费里德是有些担心过度了,但是安娜还是决定当一个乖巧的孩子,听父亲的话,不闯祸,在外当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费里德看到安娜的动作,眸光也转向了窗外。 时间没过多久,马车就行驶到了一个华丽的城堡,安娜透过马车上的玻璃看到这座城堡的样子,心猛地一颤,一股害怕的情绪从安娜的心底升起。 安娜知道这个就是原主当初被放干鲜血的地方,不过一瞬间,那种害怕的情绪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安娜知道这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在遇到一些特定夫人场地才会勾起的恐惧。 费里德看出了安娜的愣神,以为她是害怕,所以伸手将安娜小小的手包裹起来牵着下马车,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不怕,父亲在呢,一旦有事就让佣人来找我。” 马车的旁边站着两个从古堡中带过来的女佣,她们就恭敬的站在距离安娜三步距离的后方。 安娜偏头看了眼这两个女佣,其中就有一个是在自己第一次到这个世界中见到的那个用着看牲口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婢女,她虽然是低着头,但是安娜依旧用她的身上感觉出了不友好,不过安娜倒也不是很在意。 当日自己还是一个人类,在她们的世界观中只是卑微的存在,但是并不代表今天的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必须忍着她的安娜,而且自己也不会与她有什么过多的关注,所以也就不在乎。 换句话说就是,‘我就是喜欢看着你想杀了我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安娜收回目光乖巧的牵着费里德的手往前走着,小巧的高跟鞋落在白玉制的台阶上,倒映出如玉般美丽的脚踝,敲击出的声音就像是弹奏着音谱上的音节,清脆又好听。 守在门口处的两个吸血鬼看到费里德竟然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惊讶,随后立刻恭敬的打开大门,弯腰行礼,“伯爵请。” 带到费里德牵着安娜走进礼堂的时候,两个吸血鬼才惊讶的看着对方,仿佛无声的在交谈着。 “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呀。” “我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有点怀疑我的人生是不是出现了错位。” 费里德当然也看到了两个接待眼中的惊艳,牵着安娜的手也紧了紧,仿佛手中拽着的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个时候的费里德俨然是自豪的,因为在他的眼中,他人加注在安娜身上的惊艳就是自己的荣光,因为,自己捡到了一个最最乖巧可爱的女儿。 第82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七) 费里德牵着安娜径直就往主桌旁边的位置走去,但凡是这对父女走过的地方,周围的吸血鬼差不多都会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安娜的目光更是饱含了惊艳与嫉妒,尤其是那些个女吸血鬼一双眼珠子都要胶在费里德的身上了。 连带着安娜也抬头看着牵着自己往前面走着的这个吸血鬼,仔细的打量着他的容貌,默默的在心中再一次肯定了自家便宜父亲的容貌。 费里德带着安娜走到一个年轻女性吸血鬼的面前跪下行礼问好,“女王陛下,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安娜跟着跪下,带着还未脱干净稚气的声音向女王问好,“女王陛下安康,我是安娜。” 没多久,安娜的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以及绣着代表着皇权图案的裙摆,随后就是一双细腻的手将自己托了起来,礼堂中的舞曲还在播放着,舞池的中央满是沉浸在舞蹈中的男男女女,安娜知道托着自己的那双手是女王的,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女王看着面前这个乖巧的粉雕玉琢的女孩,安娜也看着这个完全看不出已经有将近万年年龄的女王。 女王摸着安娜的头顶笑着对费里德打趣道,“这孩子就是你之前从人类世界中带回来的孩子吧,难得我们吸血鬼中添了一个如此可爱软萌的孩子,你竟然还给藏了这么久,你说说,本王该怎么罚你呢?” 费里德当即也就将手横在胸前赔礼,顺着女王的话接了下去。 “那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女王笑着嗔道,“那就算了吧,别以为本王不管事就不知道你现在在长老会干事,要是把你留在了宴会上,等本王回宫之后还不得天天听长老会的那几个老不死的念叨,依本王看呐,不如你就将你这个闺女留在宫中给本王做个伴好了,费里德,你意下如何?” 安娜抬头看着两人说话,就像是不知道他们在谈论着自己一样,只安安静静的站在女王的身边,看似乖巧实则在寻找着原主的那些个仇人。 安娜乖巧呆萌的样子落在女王的眼中,更是添了一分可爱,直接引得女王半蹲下来,素手轻轻捏着她还有着婴儿肥的小脸蛋上,直呼可爱。 说到底,女王之所以会这样喜欢安娜是因为女王本身并没有生下小孩,再加上吸血鬼的生育能力不是一般的低,纯种吸血鬼更是少之又少,而有着能见到女王的尊贵身份的小吸血鬼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女王从安娜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因着安娜从人类转化从吸血鬼的时候几乎是把全身的血液都给换了一遍,再加上大阵中还加上了一种隐匿气息的阵法,也正是因为这个阵法,费里德才会在见到已经变成吸血鬼的安娜的那一刻就没有怀疑是旁人将她变成吸血鬼。 现在的安娜已经有了那一本证明是新生吸血鬼的小本本,即便是在女王的面前也没有被发现在短短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人类的事实。 费里德看了看安娜本想委婉的拒绝了女王,但是突然想到了那一日安娜对自己说的话,强压着心中的不舍终于同意了女王的要求。 虽说小安娜在人类世纪中也是女王,但到底物种,社会制度都不同,这个时候跟在女王的身边多学点也好,至少这样在将来领她继位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反对的声音。 “可以是可以,但是女王可不要欺负我家闺女。” 女王连头也没有转一下,欢喜的直接在安娜的脸上吧唧一口,眼中的欣喜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放心,就咱俩这关系,你闺女就跟我闺女一样,害怕我能亏待了她不成,话说你也该再努力努力了,你是不知道长老会的那群老不死的又来瞎逼逼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烦。” 起初女王还是正经的说着安娜的事情,到了后来就开始向费里德大倒苦水,通过女王说的话,安娜差不多就猜着给两人组了两种关系。 一种是潜在性cp,另一种就是就是死党。 无论是哪种,都不能忽视的那个事实就是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与女王的关系还真的挺不错的。 就在安娜想着两人之间的猫腻的时候,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女拎着裙摆满脸怒容的走到了女王的身边,指着被女王牵着的安娜就就是谩骂。 “姨母,我不同意这个不洁的贱人进入皇宫之中,她会将不洁带入皇宫,这将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侮辱。” 虽说宴会上还在放着舞曲,但是少女说话的声音委实算不上小,站在距离女王与费里德不算远的吸血鬼都能清楚的听到少女说的话,更何况费里德本人了。 当即费里德原本还挂着笑的脸就沉了下来,看着少女的眼神都有了浓厚的杀气,女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安娜是她主动邀请去皇宫中陪自己的人,可是她现在却说安娜是个不洁之人,这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的脸还是什么? 女王冷着脸就开始教训着来人,“放肆,埃莉诺,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和气度,连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都不如,你若是再这样屡教不改,就别怪本王剥了你的名号。” 埃莉诺听到女王这样说话也就将说话的声调降了下来,多了一分软气,但是依旧没有放过安娜的打算,一想到那天因为安娜自己被费里德赶出宅邸的事情,埃莉诺就恨不得将安娜给剥皮抽骨一泄心头之恨。 “姨母,埃莉诺并不是瞎说,她的的确确是不洁之身,姨母可知她是肮脏的人类,并不是纯种的吸血鬼。” 安娜抬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所谓公主,脑海中搜索着有关她的信息,却怎么也想不出她是哪一位,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开罪她了。 费里德听到她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上这里是在宴会上,顾不上自己就在女王的眼皮子底下更顾不上埃莉诺的公主身份,直接伸手就掐住埃莉诺的脖子举起。 女王看到费里德的举动本想阻止他,却被费里德的一个像是淬了寒冰的眼神给成功镇住,想着埃莉诺平时的行为也就干脆不理了,抱去安娜就往王座的方向走去,在场的人看到了女王的举动也没有打算从费里德的手中将埃莉诺救下。 即便吸血鬼并不需要呼吸来维持生命,更有着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尽管费里德的行为并不会给埃莉诺的身体造成太大的损伤,但是任何一个吸血鬼被人掐着脖子被提起都是一个耻辱,更何况是埃莉诺这种金枝玉叶的从小就被人娇惯着长大的公主。 此时此刻埃莉诺对安娜的恨达到了一个巅峰,在众人的眼中如此夫人被伤及自尊的恨意毫不迟疑的被她加注在了安娜的身上,本抱着以后一定要加倍报复回去的想法埃莉诺,几乎就在下一刻被费里德的话剥去了遮挡过往的华服。 “你以为你很尊贵?不过是一个小小公爵的女儿抱到女王的身边教养成为了公主,我的安娜是始祖之女,身上流着的乃是始祖之血,你却说她不是纯种吸血鬼,那本祖到是要问问你了,你算什么东西。” 费里德的话一说出口埃莉诺的小脸上就是一片惨白,恨不得这里能有一个地洞能够给自己藏身,埃莉诺甚至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一眼。 在场的人也因为费里德的话想起了眼前这位邪气的伯爵其实也是始祖之一,只是平日里太过低调,加上女王上位之后就只叫他伯爵的原因,这些吸血鬼也纷纷忘记了他真实的身份,更别提埃莉诺这种小辈了,更是连知道都不知道,还一心垂涎着这位。 在她们的心中也有了计量,吸血鬼却是注重血统,但是被埃莉诺公主说为不洁的那个小姑娘的血统却是在场除了女王以及费里德伯爵外最高的了,反倒是埃莉诺公主自身的血统虽也不算低,但在放在那个小姑娘的面前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这样子的她反倒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 乖乖跟在女王身边观战的安娜看着费里德,在心中疯狂为便宜父亲打call,虽然之前也猜测过他的身份会很高,但是也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始祖级别的人物,现在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活了多少年了。 埃莉诺将求救的目光投到女王的身上本想让女王救救自己,但是看到的却是安娜那个小贱人在给女王喂着小点心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场景,看到这一幕的埃莉诺干脆心一横就是要将安娜的身份给揭穿开来,一定要让这个不洁的贱人暴露在大家鄙夷的目光之下。 女王自然也察觉到了埃莉诺的求救目光,但是自小与费里德一起长大的她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是费里德对她的法外开恩,如果换在千年之前,埃莉诺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也当做没看到。 埃莉诺猛地睁开眼睛用余光看着安娜,也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傲慢与尊贵。 “呵呵,好一个始祖,你以为你能够瞒过天下人吗?我有证人可以证明她的不洁。” 第83章 吸血鬼女王是人类(八) 随着埃莉诺的话音落下,安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宴会的角落中走出,那个人正是今天跟随自己和费里德参加宴会的那个女佣,也是安娜在古堡中见到的第一个人。 女佣低着头快步从角落中走出似乎还带着些惶惶不安,一走到埃莉诺的面前就连忙跪下还没等人开始询问就急忙说着证明的话语,“女王陛下,公主殿下说的确实是实话,安娜之前的确是人类,而且就住在古堡里面。” 在场的人对女佣的话并未发表意见,只静静的观察着女王和费里德的反应,希望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但偏偏两人都淡定的很,就连那个被称为不洁的女孩都是乖巧的坐在女王的身边,只是看着那个女佣的眼睛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嘲弄。 不过埃莉诺倒是在女佣说完之后有些得意,也顾不上自己还被费里德掐住了脖子,抬手指着周围那些个围观的吸血鬼指了一圈,脸上表情早已扭曲,“你们这些愚昧的家伙,现在总该看清真相了吧,这就是你们以为血统高贵的那个贱人。” 说完,埃莉诺又将视线转向费里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往常藏着的爱恋,有的只是傲慢与对他的可怜,“费里德伯爵,你的谎言已经被拆穿,该结束你自导自演的可笑闹剧了吧,要知道证人可是出自你自己的宅邸。” 这时候的埃莉诺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女王看着这样的埃莉诺心中不由的弥漫上一种失望的情绪,已经在考虑着是否要将她从女王候选的位置上剔除,即便她说的是真的,她也不该在人前闹出这样一出闹剧,更不该直接对上费里德,再怎么说,费里德始祖的地位还摆在那里。 费里德是没工夫听她再说下去了,直接就将她甩到了宴会厅的旋转楼梯上,转头像看个死人一样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佣。 女佣似乎也察觉到了费里德的目光,即便是趴在地上也还是打了一个寒颤,她知道一旦没有将安娜扳到自己回到宅邸之后就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就在这个时候,安娜从女王的身边站了起来,软萌的小脸上是一本正经的严肃,一步一步的走向被摔在旋转楼梯上面的埃莉诺,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安娜走到埃莉诺的身边之后先是微微提起裙摆和她见礼,“埃莉诺公主初次见面,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另外请允许我为自己的血统做出一个辩解。”小女孩从站起到说话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高贵,这样的感觉落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竟让人生不出一丝违和感,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样的。 安娜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面向众人,抬手用着尖锐修长的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从小女孩的手腕流出,红色与她白皙的手腕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众人都心疼起这个坚强的孩子。 安娜抬起手任凭鲜血往下低落,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些个贵族们,“安娜觉得要验证安娜的血统这样就可以了,通过血液分辨血统的能力是每个吸血鬼的本能,所以埃莉诺公主请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平白丢了自己的气度。” 安娜划破手腕的那一刻,费里德心中猛地抽痛,几乎就在一瞬间就到了安娜的身边将她手腕上的伤口治愈了,费里德看着安娜的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责备,在治疗她伤口的时候费里德清楚的摸到了她藏在袖子中的那个口袋的碎玻璃,费里德才安心了。 虽然安娜的手腕几乎就在下一刻就被费里德治愈好了,但是空气中早已经染上了纯净的鲜血气息,在场的吸血鬼中除了女王和费里德之外,所有的人都像是看着一块令人垂涎的佳肴一样。 这就是是吸血鬼之间的血统的差距,血统越纯净的吸血鬼其血液对血统低的吸血鬼来说是致命的吸引,跌坐在旋转楼梯上的埃莉诺距离安娜的距离最近,受到的影响自然也就是最大的,原本还写满了憎恨的眼睛已经变的一片迷蒙,双手挣扎的想要抓住安娜。 “给我血,给我血。” 只是还没等到她碰到安娜的衣角就被费里德一脚踹开,端坐在王位上的女王看着那两父女站着的地方,脸上蔓延出一丝苦笑,从袖袋中拿出一瓶香水模样的小瓶子,对着空气中猛地喷了几下,当即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些个眼神迷离的吸血鬼也恢复了神智,面面相觑,心中就有了计较。 埃莉诺也在血腥味消失的时候醒了过来,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扇死自己的,与此相比心中更多的情绪就是不相信已经害怕。 埃莉诺不断的往后退着,不断的摇着头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会有了这样的结果,我不相信。” 安娜转身微笑着看着她,面上虽没有什么举动,在心中却在不停的赞同着她的说法。 嗯,自己却是是用了阴谋诡计,第一流出来的鲜血大部分是费里德的,第二,自己在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布下了幻阵,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吸血鬼虽和人类有些不同但到底还是有思想的生物,自己的幻术虽说不能控制住这么多的吸血鬼,但是借助幻阵的力量稍稍误导他们一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即便安娜知道埃莉诺是真的愿望,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拆自己的台呢。 女王在驱除了血腥味之后就一直将目光放在了埃莉诺的身上,就是想看一看她会不会知错悔改,却不料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时间心中失望就在这一瞬间达到的顶点,并确定了剥夺她的候选。 反倒是安娜这个小姑娘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打破谣言,证明自己的血统,虽然引起了一点点小动乱但是本质上处理事情的方法倒是挺符合自己的胃口的,况且小姑娘的血统在如今的王国之中是除了自己和费里德之外最高的,女王相信将安娜放到自己的手上调教两年,绝对能接下自己的这个位置。 因为埃莉诺和安娜之间的矛盾导致了这场宴会提前结束了,埃莉诺和安娜都被吸血鬼女王带回了皇宫,只不过一个是被带回去秘密处理,另一个则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安娜被带回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女王,每日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所要学习的功课比在古堡中要学习的多了数倍,好在安娜不是原主,她的灵魂经过次次任务的历练早已练就了过目不忘的学习本领,才没有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中垮下来。 费里德倒是每天都会来见安娜一面,但是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久。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安娜进入皇宫两个月后终于见到了女王。 安娜早上用完早餐之后就被女佣带到了女王的书房中,在女王面前跪着一个血淋淋的勉强能认出是谁的吸血鬼,那个人就是背主的那个女佣。 安娜进入房间后第一眼就认出了跪在地上的那人,随后立刻收起眼中的诧异继续保持着乖巧向书桌后面的女王行礼,“安娜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唤安娜来有何事?” 女王对于安娜进入房间之后的反应还算满意,虽在低头看着书桌上平铺着的一本书,但是嘴角上还留有勾起的嘴角,“你认不认识跪着的这个人。” 安娜没有再将视线移到那人的身上,斩钉截铁的承认,“安娜认识,她就是说安娜血统不纯的人。” 女王点头,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是在漫不经心中掩盖的是不易被人发觉的期待,女王将书本合上看着安娜,“认识就好,现在本王就将她交给你处理,安娜你来说说本王该怎么处理她这背主的家伙。” 安娜一时间不太确定女王的意思,恭敬委婉的推脱着,“安娜不敢,安娜尚且年幼看法尚还稚气,不敢妄下诽论。” 女王再一次开口,“本王让你说你说了便是,没有什么不敢的说法。” 安娜点头,小手稳稳当当的贴放在腹部,脸上还挂着点点笑意,颇有一副宠辱不的模样,“安娜认为这种背主之徒就算是是给她机会了也只会恩将仇报,安娜不喜欢给自己留下潜在的危险。” 女王听到安娜的这句话之后确实有些诧异,随后就掩唇笑了起来,看起来甚是满意,安娜也知道自己这一趟赌对了。 原本以为像安娜这样的小孩子看见惨兮兮的人就会优柔寡断,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果断,该说是血统的原因呢还是该说是费里德教的好呢。 王座不该由一个畏手畏脚的人来做,狠心是君主的权利,而女王很清楚面前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就是目前发现的最好的继承人。 女王纤手一挥,跪在地上神智不清的那人就被侍卫给拖了出去,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安娜一直留在女王的身边长大,直到成年的那天。 女王在议会宣布退位,而新继位的女王在接受完加冕典礼之后就在礼堂中甩出一沓写着一些贵族罪行的本子,在确凿的证据之下,新女王以雷霆之势将那些个贵族全部锒铛下狱,史称加冕事变。 第84章 王妃会验尸(1) 莫怜惜回到星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满世界的找人,现在的她迫切的想要找到萧沉渊。 任务中遇到的两个费里德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怜惜相信,他们内里的灵魂根本就是两个人,而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就是萧沉渊。 终于怜惜在围着星空中的这一块悬浮的平台走了一圈后才在一处山崖边找到了沉渊,这个地方是怜惜从未来过的地方,在这片的山崖地下并没有郁郁葱葱的森林也没有波浪滔天的大海,有的只有一片瑰丽的星海。 而沉渊就盘腿坐在山崖边上弹奏着古琴,绕梁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出,声声动人心弦,富有磁性的声音唱出古风的小曲,句句撩人。 怜惜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生怕打扰了他,惊扰了这一时的袅袅余音。 他的琴声里面似乎有着能安抚人心的魔力,怜惜心中的焦灼在琴声中渐渐消散的一干二净,直到琴音停下后怜惜才回过神来。 “怎么停了?很好听。” 看着远方星海的某人的嘴角轻轻勾起一道弧度,不过一瞬间之后又变成了面瘫脸,因这这一抹笑转瞬即逝反倒显得更加的动人心魄,沉渊再次将十指放在琴弦上轻轻拨弄着。 “你找我有什么事?” 怜惜将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沉渊的脸上,生怕错过一丝蛛丝马迹,“费里德之前的那个灵魂是谁?是不是你?” 怜惜在说出这句话后耳朵尖上还是带上了一丝红晕,对沉渊的回答充满了期待又有些害怕他否定的回答,一颗心在胸膛中跳的欢快。 “是。” 沉渊肯定的声音就在怜惜的耳边炸开,却又好像是从天边传来般的令人听不真切,怜惜的脑中轰的一声似乎炸开了一个惊雷,想起在任务中还没有变成吸血鬼的时候与费里德的相处,想起他将自己变成吸血鬼的哪一刻,两边的耳朵猛地爆红,怜惜只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有两团火在燃烧着,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的。 “你......你......是你把我变成吸血鬼的。” 沉渊转过头看了一眼两颊绯红的怜惜,强压下眼底的笑意,偏生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连语调都没一丝波动,依旧的透着冰冷的感觉,“怎么?有问题?” 怜惜立刻收回盯着沉渊看着的眼睛低着头不知所措,此时此刻怜惜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一个单词。 kiss.......kiss...... 诶......肿么办?和男神在不知道的情况下kiss了,肿么办?在线求?小鹿乱撞都快要撞死了,肿么办? 沉渊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戳怜惜的脸颊,后者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着告辞的话。 “我,我去执行任务了,就告辞了。” 沉渊看着怜惜跑着离开的背影,而后将视线放在自己的刚刚戳了怜惜的脸的手指。 烫的。 怜惜回到最初出现的那个地方,悬浮在空中的数据已经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上面写着‘幻术’两字的字体的颜色果然已经深了许多,怜惜开始转头查看着自己的那一串数据。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5 魅力:74 体力:1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110 特殊技能:幻术 不过须臾时间,怜惜就分配好了精神点,全部分布在体力的上面。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5 魅力:74 体力:20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110 特殊技能:幻术 银白色的传送光圈依旧是出现在了怜惜的身后,只不过这一次怜惜进入光圈没了以往的犹豫,观其背影反倒有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怜惜进入任务中见到的就是一片晃动的金色与红色,自己也被绳子给绑住了身体,所处的环境很是喧哗,自己似乎在轿子一类的古代交通工具上面。 怜惜再次闭起眼睛再睁开,终于看清了面前晃着的金色与红色是什么,垂下来的金色是纯金打造的凤冠的遮面部分,而红色则是红色的盖头,透过盖头怜惜还可以看到自己穿着的红色为底上头用金线绣着鸾鸟的鞋子,以及绣着同样花样的衣服。 这下怜惜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显然自己就在婚礼上,恰好还是婚礼的主角之一,一个新娘子。 看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就要被抬到男方的家门口了,怜惜一时间也不敢贸然开始接收剧情,毕竟接收剧情的时候的自己完全处在无意识状态,万一被打断剧情的接收导致未能完成任务的话,自己该找谁哭去。 花轿在吹吹打打的中一路前行,街道的两边人声鼎沸,怜惜甚至还能听到王爷,煞星,绿帽之类字眼,按理来说在这个时候人们谈论的对象往往就是新郎和新娘,所以怜惜不自觉就脑补出了原主要嫁的人可能就是一个王爷。 毕竟就原主出嫁时头上戴着的凤冠的重量和金子的成色来看,原主的家中必定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家中,就算不是官家小姐也有可能是什么富可敌国的人家中的小姐。 花轿持续的颠着,没过多少时间,怜惜就察觉到花轿停了下来,迎亲的喜乐也停了下来,花轿外面传来小跑的声音,随后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在响起,“王爷现在正在刑部办案,还请王妃先入洞房。” 怜惜一听到这话就乐了,这话的意思妥妥的就是原主这个王妃不受待见呗,随便找一个老妇人出来就想把原主稀里糊涂的给抬到洞房中,连一个仪式都没有的王妃还算个屁呀。 花轿的外面陷入一片沉静,怜惜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直接开口,“都说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本王妃虽是个新嫁娘到也是懂得这个理的,既然王爷在大婚之际还在刑部衙门中办案,那么本王妃更该陪在王爷的身边了,来人,给本王妃将花轿抬到刑部衙门去。” 怜惜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都陷入了一片雅雀无声,尤其是跟在花轿两边的那两个陪嫁丫鬟都要怀疑轿子里面坐着的这个还是不是自家小姐了,这么强势不合礼数的事确实不像自家温婉的小姐能做出来的事。 前来传话的那个老妇人当即就不快,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维护了,直接下令,“将王妃押入洞房。” 老妇人虽依旧叫原主王妃,但从她的话中也只能听出嘲讽,丝毫没有下人对主子的恭敬。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怜惜干脆直接一低头就将头上的盖头飘下走下花轿。 怜惜的心中此时还在庆幸当时并没有人绑住自己的脚,只是绑了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怜惜淡定的从花轿上走下,左右扫了一眼,最终走到一个拿着武器的侍卫的面前,伸出自己被绳子绑住的手,抬头看了那个侍卫一眼,一双美眸中仿若淬着万年的寒冰。 “割开。” 侍卫看着面前的这个穿着嫁衣美艳少女,眉宇间还封着万年化不开的冰,给人一种就像是面对另一个王爷的感觉。 怜惜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对侍卫的呆愣不满意,再一次出声,声音中更是多了几分冷意,轻易就能让人听出她的怒火。 “本王妃说割开,你的耳朵只是摆设吗?” 在场的人也被怜惜这句嚣张的不得了的话给吓醒了,可是这个时候,侍卫已经下意识拔出刀将绑着怜惜双手的绳子割开,而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人转身用着冰冷的眼神看着站在花轿旁边的那些个人,嘴边噬着一丝让人莫名感到害怕的笑。 怜惜十指交叉着放在胸前上下扭动着,指骨间发出咔嚓咔擦的骨头错位的声音,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在裙子的遮掩下踮起,绕着地面转着圈,活脱脱就是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本王妃怎么觉得你们需要调教一二了,恰好今日本王妃闲得很,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老妇人看到这个样子的怜惜,怒从心起,直接就吩咐婆子上前,“来人,还不快将王妃带进府中。” “是。” 老妇人身边的几个嬷嬷绷着一张脸就要往怜惜的方向走去,想要将这个狂妄的王妃拿下。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怜惜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模样,但经过了在上一个世界中女王的训练,即便是没有异能和功夫,但学习的那些个格斗术用来应对面前的这些只有蛮力的大妈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就有了面前的一幕,那些个在王府后院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嬷嬷们在穿着繁复嫁衣的少女面前,只一个来回就被打在地上,哀嚎不止。 两个陪嫁丫鬟看着少女吧,眼中充满着不敢相信。 怜惜丝毫没有在意在场的那些个人的呆滞眼神,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裙摆,而后又淡定的走回花轿中盖上盖头。 “现在可以去刑部衙门了吧?” 众人再一次被这个彪悍的少女唤回神,几个轿夫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胆怯,连忙将花轿抬起,乐队也重新奏起喜乐,迎亲队伍改道刑部衙门。 就这样,王府的门口只剩下还在风中凌乱的侍卫和躺在地上哀嚎的嬷嬷们。 第85章 王妃会验尸(2) 花轿刚刚改道没多久,刑部衙门后面的休息室内就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纱的暗卫模样的男子跪在坐在桌案后头的一个华服男子的面前。 “主子,那个女人没有进入王府而是让迎亲队伍改道来了刑部衙门,她说,现在和王爷成了夫妻就该其利断金,要来刑部衙门帮主子破案,现在花轿还在路上走着,约莫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桌案后的那个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冷锐的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只不过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寒冷和戾气,让他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竖起的衣襟将他的脖子包裹住大半,配上他的表情,生生的有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本王记得这一次发现的尸体格外的恶心,你去后头搬一具放到大堂中,再多拿上一份白骨,既然她想要和本王一起办案,那就让她去看看办案都要碰些什么。” 暗卫低着头说了一声,“是。” 心中默默的吐槽着,其实王爷和王妃还挺像的,一样的强势冰冷。 花轿刚刚抬出王府的地界,怜惜就开始接收剧情,至于外头跟随的那些个人,怜惜量他们也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 这一次的任务是在一个架空的古代背景,原主是左相嫡女,名叫杨亦竹,原本与太子定下过婚约却不知道怎么的却被嫁给了辰王,也就是今日剧情中到达的那个王府。 在出嫁那天,原主因为不愿意作为一个政治工具被嫁给辰王而反抗,最终却被绑上花轿。 在花轿抬往辰王府的那一小段时间,原主释然,只是将临出家门时左相的叮嘱给抛之脑后,在原主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而且自己也算是嫁给了心上人,一心想要保护着她未来的丈夫。 只是没有想到在婚礼当天,原主就被辰王府中的嬷嬷给弄到洞房中去了,连一个拜堂的仪式都没有,还未进门就失了宠,从此短暂的一生就陷在了这个不将原主当成主子的后院中,早先原主还抱着只是因为辰王不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他的原因,才会在后院中过着比丫鬟还不如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原主的梦才醒了过来,在原主嫁给辰王的半年后,辰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恍若仙子一般的人物,辰王将那个女子带回王府之后就宣布要将那个女子封为王妃,因为那个女子不仅是一朵温婉的解语花,而且还在辰王幼时救过辰王一次。 只是,辰王年幼时的那一次遇难遇到的并不是那个姑娘而是原主,当年原主跟着母亲回江南外祖家,因为贪玩经常偷偷溜出去玩耍,却偶然间救下了被人刺杀的小辰王,原主拖着昏迷的小辰王从小院的狗洞中偷偷的将其带回外祖家,再将人藏到柜子里面,自己也陪他钻进了柜子里面,直到小辰王醒来之后。 当年辰王见到原主的时候就是在黑漆漆的柜子中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那个时候的辰王虽身无长物却还记得要知恩图报,若不是原主碰巧将他拖着藏了起来,现在的辰王八成已经是不存在的了。 当时辰王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就许下了一生的约定,“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带报答不了你,不如这样吧,等你长大了,我娶你为妻好了。” 怜惜看到剧情中的原主歪着头拍着掌问,“是不是话本子上面的以身相许。” 就这样,辰王从原主的头上取下了一根丝带说是定情信物之后就离开了,而原主在回京后的一次宫宴上面发现了辰王,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发现原主,再到后来,原主的母亲去世,左相又娶了一位新夫人,原主就再没有进过宫。 这一错过就是到了花轿上门的这一天,所以当原主听到辰王要将那个弄虚作假的女人封为王妃的时候,原主就黑化了,竭尽全力的想要将那个女人赶走,却一次次的失败。 每一次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实施就被那个女人倒打一耙,最终落得个惨死王府的下场。 所以原主的心愿就是要夺回辰王的爱,并将那个女人彻底的挡在门外,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亦竹看完剧情之后心中猛然间庆幸自己刚刚在王府门前闹得那一出,要不然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还没个仪式的进入了辰王府,往后还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同时,亦竹也明白了之前在花轿上为什么会听到绿帽这个词的原因了,先是与太子有过婚约的女人再被赐给辰王,还是正妃之位,这赤裸裸的打脸无论换成谁都不会对这个女人有个好脸色了。 亦竹刚接受完剧情没多久,花轿就停在了刑部衙门的门口,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花轿外头响起,“小姐,刑部到了。” 亦竹听到声音之后就直接走出了花轿,在陪嫁丫鬟的搀扶下进入衙门的大堂中。 此时的大堂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两个陪嫁丫鬟一看到大堂中地面上的尸体,连自己的主子也顾不上了,直接捂着嘴巴跑出去扶着树吐了起来。 亦竹虽然被红盖头给遮住了视线,但是一进入大堂就闻到了一股腐尸的臭味,在察觉到搀扶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的离开之后直接将头上的盖头掀了下来,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的就往前走着。 视线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一具腐烂的连辨认都难以辨认的尸体以及一具白骨,视线再往上移就看到了一个浑身上下透着寒冷与禁欲气息的男子,只一眼,亦竹就认出了坐在大堂上头的带着面巾的那人就是今天这场婚礼上缺席的辰王。 亦竹收回自己看着辰王的视线,一边向他走去,一边干练的将盖头做成一个简易的口罩遮住口鼻,稍稍遮挡住了一些腐臭的气味。 亦竹直接走到辰王坐着的哪张桌子的面前就开始面无表情的拆着头上繁复沉重的凤冠以及珠钗首饰,辰王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做着这些于理不合的事情,心中充满了讥笑。 呵,虽说是比一般的女孩儿胆大些,但也不过尔尔,左相生的就是恶心。 亦竹似乎感觉到了他在想着什么,将手中的凤冠等首饰碰的丢到桌面上,直接对着辰王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指示起他来了,“即墨辰,想看本王妃就直说,要说于理不合什么的话就闭嘴,你见过验尸还带着满头朱钗的人吗?” 即墨辰听到面前这个已经将三千黑丝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红色绸带缚在脑后的少女,心中有片刻发楞,她说她要验尸...... 亦竹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在知道他还是不相信,也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光,早在自己生前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就是填的法医专业,也顺利的读了两年法医,最后被家人逼着换了专业,却把自己给送到了萧沉渊的手上当使者,严格说起来,法医才算是她的老本行。 亦竹也不管他了,将自己宽大的袖子绑起来之后就满脸嫌弃的拿了他早早就放在桌子上面的验尸工具。 亦竹先是走到那一具白骨的面前蹲下看了几眼,随后就用手帕拿起两个长骨说,“死者男性,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白骨上还留有咬痕,应该是被抛尸荒野最后野狼之类的动物啃食了,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月前,骨头的缝隙中还夹杂着一些红色土壤,另外,从这两根骨头的形态,大小以及死亡时间的推断来看,这明显不是一具尸体上面的,你最好还是再去抛尸现场查看一下,没准还能在野狼等动物的巢穴中有点意外发现。” 即墨辰眸光深远的看着拿着两根白骨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亦竹心中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眼光中充满了探究,“继续。” 亦竹听到这句话之后,非但没有继续验尸反倒是将手中的两根白骨放下,拍了拍手掌走到即墨辰的身边,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要继续也可以,我们来谈谈吧,左右那具腐尸还没有仵作检查过,想来你也不急,先叫你的暗卫给本王妃打盆清水来,本王妃得净手。” 即墨辰的眉头微微一皱,盯着亦竹的眼睛中出现了戒备和危险,“你到底是谁?连这里有暗卫都知道。” 亦竹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你至于吗?我,杨亦竹,左相亡妻所生,今加入辰王府为正妃,不过现在还没有举行仪式,至于暗卫,猜的,话本子里面写的清清楚楚,王爷出行身边必有暗卫,还要我说的再清楚一些吗?”末了亦竹还不忘再翻一个漂亮的白眼。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即墨辰的眼前提起话本子的女孩子,一个是当年许下婚约的那个姑娘,另一个就是杨亦竹了。 即墨辰一挥手,就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端了一盆水放在桌子上面,临走时还瞄了地面上放着的这一堆白骨一眼,仿佛是在确认亦竹说的话。 亦竹看到水之后眼睛都亮了,缓缓将手浸入水盆中细细的洗了起来,即墨辰看着从容不迫的她,率先开口。 “你要谈什么?” 亦竹丝毫不意外他会同意谈判,因为自己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 “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劳烦王爷回府之后将婚礼的仪式补一补,再将本王妃的院子重新收拾收拾,莫要叫外人看了热闹,要是我一不小心就丢了王府的脸面那多不好。” 亦竹将这话说的就像是为王府着想的样子,但是里里外外都在申述着对这场婚礼的不满,每一句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 第86章 王妃会验尸(3) 即墨辰抬头用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询问着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后者抬头看了即墨辰一眼,随手从嫁衣上面再扯了一条绸带下来,当做擦手的手巾,“别问我是怎么知道打,任凭谁的脑袋上被人扣上一个绿帽,谁还能有那么大的胸襟给那个女人相应的地位和尊重,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个男人怕就是个傻得了,不过本王妃首先声明一下,本王妃和那个什么什么太子的没什么关系,如果硬是要扯上点什么关系的话,可能就是他在暗恋我吧,再说了左相的嫡女又不止本王妃一个。” 亦竹自顾自的说完话之后毫不客气的就在大堂上找了一个可以坐着的地方,靠着身后的柱子假寐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上打下一层暗晕,看起来都是甚是惬意。 即墨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心中对她唯一的看法就是,聒噪,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话多还自恋的女人,但是即墨辰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女人得出的验尸结果比一些老仵作还要详细,得出的结论也要精确的多,只是一具白骨就能让她看出这么多弯弯道道来,如果将地上的那一具腐尸给验一验会不会得到更多的线索。 即墨辰对于属下的性别并没有多大的偏见,在他这里只要是有能力的就能得到重视,显然,亦竹的验尸能力已经入了他的法眼。 没过多久,即墨辰就同意了亦竹的要求,在亦竹还在浅眠的那一小段时间中就已经让暗卫回王府重新布置院子与置办嫁衣了,看那个女人不把身上这件嫁衣的当做一回事的样子,就算是让她就这样穿着这件沾染了尸臭的衣裳去拜堂对她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但是即墨辰自己可受不了。 在朦朦胧胧之间,亦竹就在丫鬟的帮助之下换好了新嫁衣梳好了发髻,重新坐上了花轿,原本因为两方人的不在意,原主出嫁的时间本就不是什么吉时,在亦竹这一通闹腾之下到是刚巧赶上了吉时,花轿从刑部衙门出发,作为交换,即墨辰给了亦竹应有的体面。 即墨辰穿着红色的喜服跨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华丽的八抬花轿,脑中闪过的却是换好了喜服之后依旧处在朦胧之中的亦竹在自己的耳边小声的说的一句,“看不出冰块王爷还是有贴心的一面的呵。” 等到花轿抬到辰王府的时候,左相府上的人已经堵在辰王府的门口说要讨着公道,说是辰王府将左相府的嫡小姐给弄丢了,等到花轿到达的时候委实给站在辰王府中寻事的人一个脆生生的巴掌。 即墨辰将亦竹从花轿中抱下,特意路过那群左相府的仆人的面前还停了几步,亦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表态,在辰王府和左相府中选一个。 亦竹被红盖头遮住的绝色上染上一丝讥笑,嚣张的声音从盖头下传出,“左相府的奴才都好生厉害,都能跑到别人的宅邸外头闹事。” 即墨辰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看着自己怀中抱着的这个人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笑意。 她倒是会审视夺度,若不是做戏给自己看,当一个属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人欢喜自然会有人忧愁,那些个左相府中派过来的奴才的脸色个个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一个十七芳华的少女厌恶的看着被即墨辰抱着的亦竹,句句都饱含着教训的意味,最后还将目光放在了俊美无双的即墨辰的身上,那眼神就像恨不得要将他即可分拆入腹似的。 “大小姐这句话要是被相爷听到该多伤相爷的心呐,大小姐可别忘了你也是左相府的一员,你这样踩着左相府讨好他人,实为不忠不孝不义,王爷,你看看大小姐这个样子,以后定会负了王爷的。” 说完,那个丫鬟还不忘了给即墨辰抛上一个媚眼,显然即墨辰不仅不想接受这个媚眼反倒是暗中用了内力将亦竹头上的红盖头给吹了开来。 红色的盖头瞬时间从亦竹的头上飘下露出一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蛋,金色的流苏后头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亦竹的冷笑。 盖头落地的那一瞬间,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到了一张美艳与冰寒完美的交织在一起的脸蛋,淡淡的妆容给这副脸蛋的主人平添了一份庄严,只一眼惊艳了世人。 亦竹抬头看了即墨辰一眼,很显然她看到了那个丫鬟的眉眼,至于那个丫鬟的身份毫无意外就是亦竹的两个陪嫁丫鬟之一,今天在刑部衙门上看到那些东西之后就逃了出去,现在看来是去左相府搬救兵去了。 亦竹冷眼看着那个丫鬟,嘴角噬着的冷笑落在那个丫鬟的眼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了上去,不过片刻时间,陪嫁丫鬟的意图就被亦竹当众掀开。 “你这是准备勾引王爷从此飞上枝头当凤尾?还是想男人想疯了,不管什么人都敢勾搭,依本王妃看你这段数似乎还不够看,没瞧见王爷连点反应都没给吗?这样吧,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本王妃就送你一个进修的机会。” 亦竹说完之后再次抬头对着即墨辰说着,嘴角依旧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如就将她送进青楼楚馆中学习学习,王爷觉得如何?” 那个丫鬟听到亦竹的话说出口,小脸煞白的就连胭脂都遮不住她的惊恐与惨白,连忙跪了下来半爬着到即墨辰的脚下磕头哭诉,“王爷救命呐,王爷。” 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呐,加上小丫鬟的面皮生的也算精致,这样一下到是听让人心动的。 即墨辰后退了一步,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确定她是特意这样说的,但也不准备买账,直接开始拆起了台,“看来王妃很有经验呐。” 亦竹听到他这句话一愣,随后娇笑起来,面不改色的说着不要脸的话,“本王妃天生丽质,有着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相貌,用不着学这些。” 即墨辰一哽,瞬时间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对她的认知再一次刷新。 她,杨亦竹,不仅聒噪,而且自恋的很。 “就按王妃说的办,顺便将王妃带来的另一个陪嫁丫鬟也送去学习好了,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即墨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抱着亦竹跨过火盆,直到走大大堂举行仪式的时候才将人给放了下来,等到仪式完成之后也没有摆酒,两人就入了洞房。 顿时间辰王府就变了风声,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王妃还没进门就失了宠,但是从被打脸再到王爷亲口承认她的地位,左右不过半天的时间,一时间辰王府中得罪了亦竹的人忐忑不安,因为在这个辰王府中没有女主人,然后突然有了一个女主人,自己却给她下面子,这委实和打着灯笼找茅坑没差别。 当天洞房花烛夜,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正坐在桌子边吃着菜肴,边分析着今天检测的那一具白骨,过着传说中的‘改则棉被纯聊天’。 房间中燃着的那一对刻着龙凤的喜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喜房中的书桌上凌乱的散着三四张写满了簪花小楷的宣纸,在桌子上的还趴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绝色女子,在女子的广袖上还沾着点点墨汁。 即墨辰走到桌子旁边看到这样的场景,小心的将被女子压在手下的宣纸抽出坐下来细细看着。 宣纸的上面写着的都是亦竹对那一具白骨的分析,甚至还画出了几张白骨的图,并写明了为什么会下这些判断的依据,即墨辰看完这些宣纸之后再将目光放在了亦竹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探究。 她一个闺阁小姐竟然会接触只有为了生存才会去做的人们眼中的低贱工作,并且掌握的知识显然比那些个仵作还有庞大且精细,显然对人体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人能达的地步,这件事无论从哪里看都透着怪异。 若是被亦竹听到这句话只会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虽说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但是和华国古代的制度甚是相似,对尸体的管控还是很严重的,在这个世界上能接触到尸体的也只有仵作这一个职业的人,但是即便是仵作也不会将人体解剖到极致,这就导致了解剖科学在这个时代根本发展不起来。 即墨辰拿着手中的宣纸就准备离开房间,刚走出房门就想到了趴在书桌上面睡觉的亦竹,再想到手中的宣纸,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种不忍心,又重新走回房间。 即墨辰走到亦竹的身边将她抱到床边再小心的帮她脱掉外衣放在床上,最后盖上被子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隐藏在房梁上的两个暗卫看着房间中的一切,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小声的和同伴的交流着。 “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很厉害?” “有,你觉不觉得王爷会被王妃给征服了。” “嗯,要不要赌一下王妃用多上时间将王爷拿到手。” “我赌五两银子,赌半年。” “我也出五两,赌三个月。” 第87章 王妃会验尸(4) 第二天早上,亦竹刚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堪比制冷器的男人,亦竹瞟了那个男人一眼又翻身继续睡着回笼觉,“错觉,还可以再睡会。” 即墨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抽风,脸上的寒气越来越深,死盯着被窝中拱起来的一小块地方,眼眸中一片深沉,令人看不真切。 即墨辰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再一次改观。 不仅聒噪,自恋还懒惰,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依旧沉浸在被窝的温暖中的亦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寒冷的气息,身子拱了拱,就在即墨辰以为她有起床的自觉的时候,某人眯着眼睛扯了扯被窝,只剩下了一个脑袋伸出被窝外面。 在一声大吼中窗外驻足的麻雀惊起三两只,房间中出现了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不过一刻钟后。 即墨辰就黑着脸走出房间,显然是生气了,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睡眼朦胧的美人,美人的梳着一个代表着妇人的发髻,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走着,让人看着就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摔倒在路边,或者会撞到什么东西,但偏偏那人走的很稳。 “我想吃豆浆和包子,如果再能来碗粥加一碟小菜就更好了。” 暗卫们听到自家新晋王妃说完这句话之后都下意识的看了自家王爷一眼,果不其然,他们在王爷的脸上看到了愤怒,赤裸裸的愤怒。 自打即墨辰懂事以来面上几乎都看不出什么表情,永远都是一个沉静的冰块脸,但是在王妃刚刚进门不到两天的时间中,自己等人在王爷的脸上看到了好几个表情,有愤怒,有惊讶,甚至还有错愕,这些表情出现在即墨辰的脸上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令人惊喜。 随后他们就看见这样的一幕,自家王爷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自家王妃拎着往前面走,而自家王妃在被拎起的那一瞬间脸上还有一丝惊慌,不过一瞬之后,她就找了个相对着舒适的姿势低垂着头继续睡着觉,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 “即墨辰你不能虐待祖国的花朵,路上记得买点包子来。” 几个暗卫看见自己主子已经走了之后急忙跟上。 辰王府外,即墨辰将像极了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的亦竹扔到马车上,因着马车上铺了一场地毯,亦竹虽然醒来倒也没摔痛,只哀怨的看了即墨辰一样,死死的瞪着他就像是是一个点燃的炮仗,倒是有了几分率真的可爱。 “你烦不烦呐,这不是还没到验尸的时候吗?我就是想睡会有这么难?昨天晚上帮你分析资料都快要分析到了天明了吧,你自己看看现在才什么时辰,还不给饭吃,你比周扒皮还扒皮,即墨辰你不是人。” 即墨辰沉着脸看着瞪着眼睛嚷嚷个不停的亦竹,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转身就走出了马车,从侍从的手中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马,此时的即墨辰的身上充满着暴虐的气息。 他不能保证自己再和那个女人待下去会不会忍不住杀了她,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女人,不仅直呼自己的名字还对着自己发她的大小姐脾气,昨天还说着什么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今天才新婚第二天就翻脸,都是满嘴的谎言。 就这样夫妻两个一个黑着脸在外面骑马,一个趴在马车上放置的桌子上呼呼大睡,没过多久两人就到达了刑部衙门中。 刑部衙门的后堂中,一个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尸体被放在地上,亦竹跟在即墨辰的身后走进后堂看见尸体之后,直接伸手抓住即墨辰的手。 嗯,冰的,正好可以醒神。 还没等即墨辰将手抽出,亦竹就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面,即墨辰一时间也被她这动作弄懵了,也忘记了要将手给抽出来。 没过多久,亦竹就毫不犹豫的松开了他的手,抬腿就走到一边开始做着验尸的准备,刑部衙门中只准备了生姜,连个口罩都没有,只有些简单的用具。 亦竹将生姜含在口中之后再将随身带着的手帕勉强做了一个口罩,此时的亦竹早已褪去懒散,周身除了弥漫着认真的气息,今日她穿着本就是绑袖的衣裳,倒是免去了像昨天一样的繁复。 亦竹蹲在那具腐尸的身边先是观察体表伤害,一边检查一边将得出的结果说出,坐在桌案边的即墨辰则拿起纸笔开始做起来记录。 “死者男,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除腹部刀伤外无明显外伤,看他衣着应该是农户家的孩子,左手虎口有明显的老茧,指关节粗大,是个左撇子,不排除有樵夫的可能性。”亦竹将视线放在死者的面容上,在已经有些腐烂的皮肤上面看到一丝不明显的青紫痕迹,连忙将带着羊肠手套的手伸到死者的脑摸索着。 面上表情出现一丝惊喜,随后又赶紧去检查了死者的耳道以及鼻腔,最后又将手指放到死者腹部刀伤的位置查看,“脑部曾遭受剧烈打击,颅内骨折并压迫视神经,碎骨扎破颅内血管导致颅内高压致死,证据就是耳道与鼻道中残留下来的血迹以及脑液的痕迹,在死者的眼眶周围有一圈青紫的痕迹。” 即墨辰诧异的看了眼蹲在尸体面前面不改色的亦竹,“你的意思是,死者的致命伤并不是腹部的刀伤。” “对,腹部的刀伤虽然很深,至少划破了小肠,但是在死者腹部伤口并没有发现大量血液流过的痕迹,所以我推断,这一刀是在死者死后被人补上的,腹部伤口是利器所致,这个长度的伤口应是一把长7.5寸,宽2.7寸,匕首的刀刃有些奇特,有些弯曲的地方。” 即墨辰刚想问她是这么知道的,一抬起头就看见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王妃正拿着工具去扒拉着死者身上的伤口,自己甚至能从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看出一丝兴奋的意味,这样的一幕成功让即墨辰口中即将问出的话变成了旁的,“你能将它给画出来吗?” 后者头也不抬继续验着尸,“可以,用早餐来换。” 即墨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她验着尸还惦记着要吃早餐,这心里抗压能力还真不错。 没过多久,亦竹就掰开死者的眼皮观察瞳孔,“瞳孔在涣散之前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啧啧,这是妥妥的死不瞑目呐,还有从腹部伤口的进刀角度是左侧,握刀的手是右手,进刀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应该是个老手。” 突然死者衣裳的一个角落中有一块与周围衣料颜色格格不入的色斑,亦竹将手指放到那一块色斑的上面,羊肠手套上就沾染上一丝嫣红,亦竹似乎知道了什么,连忙在死者的衣裳上面寻找着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最终在死者的鞋尖上头发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色斑,还有在衣裳的暗袋中找到了一个破碎的小盒子以及一张绣着玉兰花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手帕。 亦竹从暗袋中抽出手帕,猛地站了起来喊着即墨辰的名字,“即墨辰,即墨辰,您快过来。” 亦竹转身看着从桌案边站起来的即墨辰,献宝似的将手中的手帕和指尖上沾染的胭脂给即墨辰看。 “即墨辰,我知道这种香料,这种香料里面掺杂着少量的麝香与大量的红花,麝香有着下胎的作用,一般花楼中的姑娘都会用这种香料。” 即墨辰看着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亦竹,心中猛地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听着她接下来的话,心中的惊艳即刻就被怀疑给驱散了。 “麝香这种香料怎么会是花楼姑娘用得起的,又怎么是死者一个樵夫买得起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这点。” 亦竹白了某人一眼,手指捻着指尖的哪一点嫣红,嘟囔着,“又不是全部都是麝香,只是掺了一点点的话应该也是买的起的,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买不起的,这万一是哪个花魁级别的姑娘买的呢,万一是死者去偷得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即墨辰笑了笑没有和她争辩,看着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再走到桌案边净手,最后再像抓小鸡仔一样将人拎起走出刑部衙门,待到两人离开之后,后堂中出现一群官差开始保存证物,情理现场。 马车上,亦竹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即墨辰就坐在她的身边。 “你一个大家闺秀为什么会学这个。” 某人继续翻着白眼有气无力的说话,“大家闺秀?你怕是在说笑吧,但凡你有心去调查我一下就该知道,在我娘死后我顶着左相嫡长女的头衔在左相府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说完,亦竹兀自露出了一个苦笑,“你不觉得死人很可怜吗?就算是有满肚子的冤屈都无法开口述说,就算是有人为他主持公道可是往往也只是无济于事,我觉得吧,仵作可以成为死者的转述者,将他的冤屈述说出来,帮助破案,这样不是很帅吗?” “就这样?没有什么私心?” 即墨辰自然也是调查过面前的这个女人的,诚然如她所说的,在她母亲死后的那三年时间中,尚且年幼的她就被送到了陵园去为她母亲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她回到京城却被表面慈善的继母虐待,好几次都险些死在自己的家中,他自然是知道她过得很不好。 但是这些话从亦竹的口中用着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来,即便即墨辰早就知道了,即墨辰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小小刺痛了一下。 “当然有,我想找出我娘真正的死因,再将害死她的那些人送到阎王爷的面前。” 亦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中掩饰不了的是愤怒与仇恨。 即墨辰看着这样子的亦竹,竟莫名感觉到了几分熟悉感。 当年的自己怕也是这样吧,若不是遇到了她,现在也只想着复仇了。 第88章 王妃会验尸(5) 马车停在一家酒楼的前头,即墨辰率先从马车中上来走进酒楼之后直接就往楼上走去,酒楼的包间中已经放着一顿丰盛的早餐,一个穿着黑衣掩盖的严严实实的暗卫站在饭桌的旁边,手中还拿着一碗热腾腾的豆浆。 即墨辰看着面前的暗卫,眼中写满了质疑,“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暗卫将手中的热豆浆放下,抱拳,单膝对着即墨辰跪下,“这是王妃要喝的豆浆,属下告退。” 暗卫刚刚消失没多久,亦竹就走进了包间中看见满桌子的食物之后,原本还阴霾遍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灿烂的阳光,毫不客气的坐到桌子的旁边端起豆浆小小喝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更甚,甚至还开始招呼起即墨辰来了。 “即墨辰,这里的豆浆挺好喝的,你也来尝尝。” 即墨辰坐到左边也拿起一碗豆浆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心中肯定了亦竹的话。 豆浆的醇香弥漫在这个口腔中,细腻的滑入了咽喉。 “杨亦竹,以后别这么不知尊卑,要叫我王爷。” 亦竹猛地听到这句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将口中嚼着的包子吞下,“得了吧,若是我与我自己的夫君之间还要这样子称呼,那还不如不嫁,这样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了。” 即墨辰也没有说话,只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早餐,亦竹的话却勾起了他心中潜藏着的那个小小人儿。 当年自己落难江南,却被小自己三岁的一一给拖回了家,即墨辰还记得在那个时候他曾经问过一一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当时那个小小的人儿的回答和杨亦竹的话很像。 她说,“我要嫁一个能给我温暖的感觉的夫君,至少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不要像爹爹娘亲一样,冷冷冰冰的叫着老爷。” 即墨辰看着面前的这个只顾着吃的少女,试图在她的身上找出当年一一的感觉,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她,一一也只是一一。 很快,亦竹就扫荡干净了,满足的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享受的眯起了双眼,口中轻轻的哼着,“就这个feel倍爽feelfeel倍爽......” 如果忽略了她口中哼着的难登大雅之堂曲子的话,这个时候的她还是比较像一只优雅的猫咪。 两人在这里歇了一刻钟后了,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就在酒楼的外面一个穿着白衣头上只用一只银簪挽住三千青丝的女子,梨花带雨的往即墨辰的怀中扑去,即墨辰原本下意识就想躲开,但是却被女子娇柔的声音成功打断,并将女子拥入怀中。 “王爷,我是一一,一一终于见到你了。” 亦竹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刚刚踏出酒楼的门槛,随后就看到即墨辰将这个女人抱在怀中,女人不断的自称着一一。 亦竹干脆后退一步,倚靠在酒楼的门框上看着这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嘴角始终噬着一抹嘲讽,甚至是拍起了手。 啪......啪......啪...... “美人就是不一样哈,这哭的梨花带雨的真真是好看的紧,本王妃常年待在深闺之中竟然不知道现在的民风竟开放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长见识了哈。” 那美人一听到亦竹的声音就赶紧从即墨辰的怀中退去,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裙摆,泪水不断的低落在裙摆上,晕染出一圈圈深色痕迹,“一一不是的,一一,一一。” 小美人眼泪不断的落下,到后来也解释不清的样子直接直直的对着亦竹的方向就要跪下来。 亦竹见到一这样的情况就赶紧闪身站到一边去了,而即墨辰自然也不会让她就这样跪下了,连忙将她托起。 原本即墨辰在听到亦竹的声音的那一刻,心中还莫名的有了一丝慌张与愧疚感,但仅有的这一丝愧疚也随着亦竹的话以及小美人的下跪跪的烟消云散。 在众多的吃瓜群众的眼中,虽然那个女人和亦竹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小美人的美在温婉惹人怜惜,而亦竹的美则是如火般张扬的,尤其是在小美人向亦竹站着的方向跪下的时候,那群围观群众心中的天平已经往小美人的方向偏去。 亦竹像是没有发现这些人的态度,脸上挂着笑,一改常态,就像是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一样走到即墨辰的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夫君,若是夫君喜欢这位美人妹妹,去酒楼的包间中详谈就好,何必站在这门口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呢。” 即墨辰看着这个的亦竹心中只感觉到了恶寒,她不适合这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亦竹是在示弱试图挽回丈夫的心的时候,亦竹却从即墨辰的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比划着,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一看就是被鲜血浸染过的好东西。 即墨辰伸手就要去抢亦竹手中的匕首,但是后者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这匕首倒是个好东西。”说完亦竹就快步走到马车的旁边反手就将连接马车和马匹之间的绳子割断,翻身上马就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京中百姓看着这个明媚的女子翻身上马的身影,自动脑补出这样那样的一出出三角恋剧情。 版本一:辰王在成婚之前还养了一个外室,在辰王成婚之后,那个外室就坐不住了,大清早的就拦在酒楼的外面就是为了给新王妃添堵,在两人的交锋之下,王妃战败被那个外室赶出了京城,王妃在一气之下就翻身上马去了城外的寺庙中出了家。 版本二:辰王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但是那个青梅竹马家道中落从此失去了踪迹,但是辰王始终没有忘记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而那个女孩也在思念着辰王,在得知辰王成亲之后,才跑来见辰王一面,也是这一面让辰王查出了害了那个女孩的人正是自己新娶的王妃,所以才会有今天早上看到的场景,新王妃是被辰王给赶走的。 而这件事情的主人公早已经带着那个小美人离开了酒楼,就连酒楼前面停放着的已经被亦竹顺跑了马的马车都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亦竹骑在马上一步未停的就往城外跑去,顺着原主留下的记忆去到了一个风景如画的湖边,这是原主幼时经常和原主母亲来的一个地方。 亦竹从一开始就知道在自己的身后跟着几个暗卫,但是到底有多少人还是不知道的,毕竟现在即墨辰还将自己当敌人来看待着,亦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演着一场只属于自己的独角戏,而那些看戏的人就是王府中的那些个暗卫。 亦竹直挺挺的倒在柔然的草地上,任凭泪水从自己的眼角流下,而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通身透亮的玉佩放在眼前,太阳光透过玉佩在亦竹的脸上打下一个阴影,小小的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辰字,这块玉佩是原主一直藏在身上的,亦是当年的定情信物。 “即墨辰你个混蛋,即墨辰你个负心汉。” 那些个暗卫只敢远远的跟在亦竹的身后,因此也看不到玉佩的样子,更别说上面写着的字了。 亦竹这边还在不断的骂着即墨辰,“说什么一生不负都是假象,转眼间就找了其他的女人,还打着老娘的名头,老娘明天就要阉了你,即墨辰,王八蛋。” 说完,亦竹从地上摸块大石头站了起来,用匕首在石头上面刻上即墨辰,等着老娘给你验尸12个字,再将石头往身后的地方一扔之后再次翻身上马。 跟在亦竹身后的那些个暗卫听着彪悍的王妃嚷嚷着要将王爷给阉了的时候,脑子中集体想到了今天早上在刑部衙门中看到的,王妃笑的一脸灿烂的拿着一把刀蹲在地上验尸的场景,浑身猛地一颤。 其中一个暗卫在亦竹离开之后掠到石头落下的地方找着那块石头,他看到王妃似乎在石头上刻了什么字,万一是在向左相传递信息怎么办。 当他捡起石头的时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被刻下的字,猛地转身对身后的人说,“不好了,王妃要刺杀王爷,快回去。” 等到亦竹回到王府的时候,那个小美人已经住进了王府,而且就被安排在距离主院不远的地方,辰王府的下人看着亦竹的眼中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些可怜的意味,但是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亦竹也不在意她们的眼神,转身就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因为昨晚即墨辰几乎一晚上都是待在亦竹的院子中,今天一早又带着她出了门,所以府上的下人就自作主张的将即墨辰的一部分衣裳搬到了亦竹的院子里面,这也方便了亦竹的犯案。 此时即墨辰并不在王府之中,所以亦竹猜测他很可能出去办案了。 在王府下人的眼中这位新晋王妃已经独自哭晕在房间,所以才一整天都没有出过房门,但是亦竹的所有动作都落在暗卫的眼中,还没等她出门多久,就有暗卫到了即墨辰的身边。 “王爷,王妃换上了您的衣裳悄悄翻墙出去了。” 不过一刻钟之后,又一个暗卫跑到了即墨辰的身边,“王爷,王妃在街边自称辰王并为您强抢了一个民女。” 桌案后的某人握笔的手似乎紧了紧。 时间再过了一刻钟,又一个黑衣人翻窗进入房间跪下。 “王爷,王妃进了花楼,叫了一个清倌。” 这个黑衣人还没有离开房间,又一个暗卫翻窗进了房间,并呈上一块石头,“王爷,王妃似乎想杀了你。” 某人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从桌案后走出,“你去查一查今天冒出来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第89章 王妃会验尸(6) 京中最大的花楼中,衣着暴露的女子娇笑着行走在人群之中,明明已是深秋时分却依旧穿着两三层轻纱,行走间轻纱飘过留下阵阵脂粉香气,一楼的大厅中搭建了一个莲花舞台,上面还有三两美人在跳着婀娜的舞蹈。 二楼临窗的包间中,一个俊秀的公子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放在桌面上,指尖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眼睛微微闭着,看起来甚是惬意。 这个俊秀的公子哥正是女扮男装的亦竹,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唱着小曲的小倌,小倌一边唱着小曲一边悄悄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公子哥,面上还带着些许娇羞的姿态,看上去到是比好些个女子还要惹人怜爱,唱着小曲的声音弱弱的,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是一只禁不起惊吓的小鸟。 经过上一个剧情长时间的训练,亦竹已经掌握了与幻术类似的一种催眠方法,这种手法虽也是通过声音来迷惑对手达到催眠的效果,但是却比催眠能更完整的引导并控制住他人的思维,并且更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 亦竹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就是在催眠着面前的这个人,没过多久,站在亦竹面前的小倌的眼神就开始迷离起来,不过一瞬间之后又恢复了清明,明明就被催眠了,但还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口中还在唱着之前唱着的小曲,人却已经坐在桌子的旁边。 亦竹从怀中掏出纸和炭笔放在他的面前。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经常来送柴的樵夫,但是最近却又消失不见了。” 那个小倌拿起炭笔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就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是。” 小倌唱起的小曲声掩盖住了亦竹的话语声。 “他叫什么名字?” “王有钱。” “年龄?” “十八九岁的样子。”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小倌有一瞬间的挣扎,随后还是屈服在亦竹的催眠之中,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我喜欢他,他妹妹年前被他母亲买到花楼里面,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到这里来。” 亦竹看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龙阳之癖,那个朝代都有,只不过在古代少了点而已,只不过碰巧被自己撞见了而已。 “那他妹妹呢?” “一个月前被妈妈查出怀有身孕,强行打胎不顺利,死在了楼子里面。” “尸体呢?” “不知道。” “那他妹妹可是叫玉兰?” “是。” 亦竹还打算问些旁的什么就发现有人站在来到了门外,便没有再问什么,只默默的将桌面上的纸笔收起,指尖再次敲打的桌面上,在不知不觉中解除了对小倌的催眠。 从始至终,小倌的歌声就没有停下,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而亦竹依旧靠着椅子惬意的听着小曲,房门被粗暴的推开,发出‘砰’的一声,来人看着她和一个涂满了胭脂的男人靠的甚近,心中就升起一把无名火,心中充满了暴虐的感觉。 即墨辰将那个还在唱着小曲的小倌一脚踹开,附身撑住亦竹身后靠着的那把椅子的椅背,整个脸都写满了生气与愤怒。 后者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即墨辰的脸,随后又闭上眼睛,说话的声音带着滚滚寒意。 “继续唱。” 那个小倌猛地被亦竹的声音吓到,开口唱出的小曲都多了好几个抖音,还没等到他唱出一句又听到另外一个充满了杀意的声音。 “滚。” 那个小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急急忙忙就往外头跑,就像是房间中有两个魔鬼一样。 “杨亦竹,你想干什么?” 亦竹睁开眼睛来看着即墨辰,眼中写满了嘲讽,“干一个王妃应该干的本分事情,给王爷你多找几个貌美如花的妾侍而已,王爷不是很喜欢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墨辰看着亦竹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样的眼神,甚至自己在她的眼中连一具尸体都不如,至少她在验尸的时候还是专注的认真的,但是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只有满满的嘲讽的时候,即墨辰就感到了强烈的愤怒感。 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气人了,甚至还在石头上刻下要给自己验尸的话语,她知不知道她这样有种想要谋杀亲夫的嫌疑。 “那你现在在干嘛?还来逛花楼,找小倌,左相就是这样教你的?” 某人直接闭上眼睛连眼神都懒得给某人一个了,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找不出丝毫的情绪,“左相教没教我,你心里还没点数。” 即墨辰一时无语,左相却是没有教过她,但是自己现在是她的丈夫,左相没教的他教。 “我是你夫,现在,我教你,教你三从四德,教你相夫教子。” 亦竹终于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眼睛中的嘲讽不减反增,“我们之间不过是一个形式婚姻而已,你有资格?” 亦竹的话直接在即墨辰的脸上打了响亮的两巴掌,瞬间将即墨辰心中的火花点到了极点。 从出生开始自己的身上就顶着一个旁人只能仰望的光环,虽在幼时经历了万千波澜,但就凭自己的本事和身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现在的即墨辰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但是心底的某一处却又藏着一块柔软,每次在自己想要杀了她的时候,心底总有一块地方揪痛着,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一样,注定她是他的克星。 即墨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怒气冲冲的拎起面前的这个人就往王府的方向掠去。 此时的星空之中的一个隐藏着的祭台上面盘腿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点点星光从祭台的下方飘起进入白衣男子的身体中,没过多久白衣男子就睁开了眼睛,张开手掌看着掌心闪现出来的八道光芒,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喃喃。 “还差一魄,只要找到这最后一魄就能回去了。” 怜惜,你可想去我的时空? 此时小位面中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即墨辰将亦竹从花楼回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书桌上面发现了一张写着线索的纸条。 从那之后,即墨辰干脆就住到了刑部衙门中,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回过王府,而亦竹这半个月也只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中,什么事都没有干,娴静的就不像是她。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自家王爷和王妃又闹矛盾了,只不过奇怪的是,王爷带回府中的绝色姑娘也没能见到王爷。 半个月后,京城中发生了两件大事,先是有樵夫上山砍柴却在山上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祭坛,而在祭坛的背后还有一个埋在万人尸骨的大坑,第二件事就是太子党派折损过半,皇帝大怒却没有人知道那些官员被处死的真正原因,众人都在猜测着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消失了半个月终于回到了王府的辰王在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妃的院子中。 此时的亦竹正捧着一本医术斜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身上,晕出一丝柔情,在她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即墨辰进入房间后第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她腰间的这一块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哑然,随后想到暗卫这些天在江南调查到的事情,嘴角挂上一丝苦笑。 这还是真真应了那句老话。 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原来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甚至都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却没有认出。 即墨辰走到桌边给亦竹倒了一小杯花茶捧到她的面前,“阿竹,先歇歇吧。” 后者抬头看了神情淡然的即墨辰一眼,随后将手中的医书放下,转了个身将背后对着他,从自己的腰间扯下玉佩举起。 “你查到了,也看到了,所以,才会有今天,我说的可有错?” 即墨辰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叹了一口气。 “是。” “万人坑的事查出来了?” 即墨辰虽诧异她为什么会问这件事,多少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嗯,是太子党的人干出来的,为的就是建造古书上的祭坛,再达到长生不老的虚幻梦想,万人坑中的尸骨有些是被抓来建造祭坛的工人,但更多的还是用来献祭的百姓,其中还有大部分的少女都是花楼送过来的,他们都是被活活放干了鲜血死的,你验的那具尸体就是看到了放活人鲜血才会被杀了的,但是为了不污染祭坛才会被捅上一刀草草埋了。” 亦竹点头,随后就没了下文,既不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看法,也没有对即墨辰表示过半点关心。 这件事的结果自己在剧情之中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不过自己的到来促进这一切的发生。 房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最后还是即墨辰打破了僵局。 “阿竹,我已经将那个人给处理了,她也是太子的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将她派来迷惑我的,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阿竹可不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即墨辰一脸真诚的说着这些话,脑中不断的想着自己的那些个暗卫给自己还说了什么来着。 追妻就是不要脸,坚持不要脸,还是不要脸。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不要脸? 第90章 王妃会验尸(7) 亦竹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即墨辰的眼睛,认真的说着,“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后者点头顺势在美人榻上坐下,“洗耳恭听。” “从前有一个女孩子出生在一个官宦家庭,是嫡长女,是从小被人羡慕的千金小姐,有着尊贵的身份和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羡慕嫉妒的存在。 但是女孩子的生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光鲜亮丽,女孩的父亲并不喜欢女孩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了,女孩的母亲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娇媚的女人,也知道那个女人给自己的孩子下毒,女孩的母亲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女孩的父亲指使的,所以,女孩的母亲就带着女孩回了女孩的外祖家。 彼时的女孩尚是个被母亲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天真的姑娘,女孩很调皮每天都会偷偷溜出去玩耍,对于女孩来说在外祖家的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女孩没了无情的父亲的拘束,不用看母亲每日以泪洗面。 女孩还在外祖家捡到过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女孩把他给藏了起来,因为女孩见过自己的表哥将一个女孩子藏了起来,表哥对女孩儿说要保密,还给了女孩儿一本话本子。 当时女孩儿已经能识的不少字,自然也是能看的懂那些个话本子上的字,只不过不是很懂那些意思而已。 后来女孩儿要离开外租家了,男孩也要离开了,男孩对女孩儿说以身相许,女孩儿问是不是话本子上面的以身相许,男孩子说是,就这样两个孩子就私定终身了。 再后来,女孩子回了自己家中在一次巧合的机会下,女孩跟着母亲去了一个宴会,女孩儿再一次见到了男孩,女孩想要去找他却被人拦住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女孩儿知道了男孩的身份。 没过多久,女孩儿的母亲就病入膏肓了,女孩儿才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将毒给吃了,这才会生病的。 女孩儿的母亲没死多久,女孩儿就被父亲送到陵墓里头去为母亲守孝了,在那三年中女孩儿不再像是一个千金小姐一样,过的生活和一个农家小姑娘都不如,前几个月女孩儿差点死在了山上。 三年后,女孩儿被父亲接回了府中,这个时候中间的家早就不是女孩的家了,父亲娶了那个毒死了女孩母亲的女人,他们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儿。 女孩回到家中之后顶着嫡小姐的名头过的却是连丫鬟都不如的生活,在府中,女孩儿成了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女儿的玩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个时候女孩唯一的念想就是手中的那一块玉佩,那块男孩留下的玉佩。 女孩期盼着男孩能够找到自己并将自己带出这个深渊。 女孩好不容易等来了及笄的时候,女孩的父亲说,让女孩嫁给男孩,然后再窃取男孩的机密。 女孩自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伤害男孩,女孩在府中闹着自杀希望能够迷惑父亲,最终女孩被绑上了花轿,女孩的心中就像是怀揣了一只乱撞的兔子。 你知道吗?女孩以为这是男孩找到了自己来接自己了。 但是女孩在来到男孩的家中的时候,男孩却连一个仪式都没有给女孩,女孩以为男孩是真的有事。 时间一点一点得过去了,女孩没能等到男孩来找自己,却等到男孩带着另一个女人进入府中的时候,男孩将那个女人捧在心间。 而女孩原以为的天堂其实是另一个地狱,在等男孩的这段时间中,男孩给女孩的玉佩被人给抢了去,就挂在那个被男孩带回来的女人的腰间。 女孩去找男孩解释,但是男孩对女孩的只有绝情,看着女孩的眼睛中就充满了仇恨,女孩以为只要将玉佩拿回来,男孩就能够相信自己。 所以女孩就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但是每一次都没能成功得手,男孩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女人的身边,男孩已经不止一次为了女人惩罚女孩了。 渐渐的,女孩明白了,男孩是怎样都不会相信自己了,女孩没有再踏出过自己待的那个破院子。 但是女人却不放过女孩,女人在一个晚上进入了女孩的房间,将女孩杀死。 女孩临死前从女人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女孩从总角之时开始的梦想在最好看的年纪破灭了,女孩知道男孩会被女人杀死,女孩还想去救男孩,但是女孩已经死了,连自己都救不了。” 亦竹说完之后将手放在窗台上,阳光照在女孩的手上,衬的女孩的手想玉石雕琢的一般美丽,但是她的眼睛中却写满了惋惜。 “你可明白。” 即墨辰点头,“我知道,你也知道,她不是你,我也不是他。” 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悲伤气息被即墨辰的话冲的一干二净。 亦竹也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他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说完亦竹又转过头来猛地抱住即墨辰,“你怎么会来?而且还进入了他的躯体中。” 即墨辰笑着推开了她,“自然是无聊而已。” “我不会像原主一样。” 亦竹再次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院子里,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对即墨辰说话。 “我知道。” 花园中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说着私语,花枝上头静静立着三两只花苞。 ---------- 云启三年,云启与天刹开战,云启战败,他作为云启帝王的第五子被送往天刹为质子。 那一年他八岁,时隔三月,他已在天刹皇宫内住下,作为质子的他被严密监控起来,即使他还小,他的活动范围被局限于那一座在天刹富丽堂皇的皇宫中显得尤为破烂的宫殿中。 他是一个战败国送来的质子,在天刹皇宫中他不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开始沦为天刹众皇子的欺辱对象,天刹的宫人待他亦是尤为散漫敷衍。 他表现是丝毫不似一个八岁的孩童,无论遭遇了怎样的屈辱,他的眼中永远都是一片死寂,或许他早在知道自己要被送往天刹的那一刻便已心死。 他尤记得,当初他被父皇选为质子时,母妃眼中的那一抹失望和厌恶,他哭闹着求母妃不要让他离开,母妃只厌恶的踢开了他,口中说着“废物”,自那一刻开始,他便坠入了黑暗之中。 他被送入天刹的第二个年头,传闻天刹的太子殿下游学归来,宫中一片欢腾,他静静的躺在单薄的破棉被上,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头顶横梁处的雕花,眼中浮现的却是母妃厌恶的眼神。 夜悄悄的来临,宫中比往日更加的喧腾,游学归来的太子殿下在宴席中听到弟弟妹妹们正在讨论云启送来的那个质子,他忽然来了兴致,想去看看那质子究竟是何模样,遂他偷偷溜出宴席,让一宫人带他去了那个质子居住的那个宫殿。 他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真的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吗? 宫殿内并没有掌灯,他放轻脚步进入宫殿之中,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份放在桌子上的饭食,空气中还散发着霉味,他想象不到他竟然吃着这样的食物,住在这样的宫殿,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丝怒火。 他顺着月光来到他的床榻边,却不料竟踢翻了一个凳子,发出声响。 床上的人猛地坐起,在黑暗中睁着一双沉寂无神的眼睛看向来人。 他看着坐在残破不堪的木床上的他,宛若这世间最精致的玉雕般美的令人惊心,但他也犹如玉雕般没有丝毫灵魂,沉寂无神的眸子中是一片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他看着他,他亦看着他。 他看着毫无生气的他心中漫过一丝痛楚。 他看着突然闯入的他,心中未有丝毫波澜。 不知为何,他再无勇气看着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他只道,本宫走错了随后,他便转身离去。 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殿门关上的那一刻重新躺下,毫不在意来人是谁。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流逝。 他在东宫时常会想到他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一日,他下学后特意绕去质子殿,本想偷偷见他一眼便离去,不料却见他正被人欺凌。 他上前赶走欺负他的那些王子皇孙。 他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心中的痛楚更甚,他未说一句便转身离去。 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斥着疑惑。 他寻了个机会问天刹帝王将他讨要了过来,在得到父皇应允后,即刻回到东宫为他布置寝殿。 天刹帝王派遣宫人前去质子殿喂他剧毒,并言,只要他老实呆在东宫,不危害太子安全,每半月会给予解药。 他被送入他的东宫,他入住东宫还不到半日时光,皇宫中的众人便已知晓了此事,皆道,他成了太子殿下的禁脔。 那一年,他十岁,他十四岁。 他每每下学后必将在第一时间回到东宫,他唤他出来,他将他带去书房,他将太傅所教的知识都尽数教授于他,因为他发现他只有在学习这些时眼中才会有一丝光彩。 宫人说他是他禁脔的事终被他知晓,他将那些乱嚼舌根的宫人全部处死,他急忙回到东宫对他解释,他道,我从未将你当做禁脔。 他仍是毫无表情,他只道, 我知道。 他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储君,看着他成为天刹的少年帝王,他带着他踏上天刹皇宫中的最高建筑,他指着脚下的的大地说,这是他的江山,他会护他一生。 他静默不语。 那一年,他十六岁,他二十岁。 这一年,天刹下过了第一场雪,云启传来消息说,云启皇帝病危,召他回云启侍疾。 他看着如同冰雪般冰冷的他收拾着行囊,他拦住他,他道。 你当真要回去,当真要让自己陷入那一场血雨腥风的皇位之争中去,留在天刹,有我护你一生不好吗? 他沉默着,只绕过他毅然踏上了回云启的车撵,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于他,他道,解药。 他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入掌心,毫不犹豫便吞了下去。 他笑道,你不怕这是毒药。 他只道,你不会。 他放他离开,他登上高台看着载着他的那辆车撵离开宫门,当夜,他醉倒东宫。 他回到云启不出半年便娶了当朝大将军的独女为妻,消息传回天刹,他又一夜枯坐东宫,他的嘴角一直嗜着笑。 随后的一年内,他便在云启秘密建立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以及一只足以以一当百的血字军。 两年后,在云启老皇帝的弥留之际,他带兵闯入皇宫夺取了帝位,那一夜皇宫之中血流成河,他的母妃被逼自尽于宫闱之中,他的父皇在看着他到达他身边的那一刻,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而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逼宫之后,他在先帝的枕边发现了一封遗召,原来先帝早有打算将帝位传于他,并给他留了一只秘密军队。 藩王的反抗被他以铁血手腕迅速镇压了下去,一时间,帝都再无人敢说他的帝位来路不正。 他端坐在天刹皇宫中听着探子的回禀的消息,这一日他又站上了天刹皇宫中的至高处。 他看着云启的方向笑着说,不愧是他,语气中是满满的骄傲。 那一年,他十九,他二十三。 随着他登上帝位,云启国力日渐强盛,云启与天刹再度开战,两位帝王均御驾亲征。 天刹节节败退。 他坐在云启主帅的帐篷。 面对着军队胜利在望,他却丝毫不曾开心,反倒忧心忡忡,原本平静的眸子中竟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血字军统领来报,他们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天刹帝王被打下断崖,定无生还的可能性。 他听着这个消息,耳畔是一阵轰鸣,手中握着的那根朱笔被生生折断,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策马而出。 他沉寂了十五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他急切的赶往他坠落的那处崖底。 我不要江山了,求你别离开,我要你好好活着,我随你回天刹。 他发了疯的在崖底找寻着他的踪迹,两天后,他终于找到了浑身献血,奄奄一息的他。 他抱起他。 他说,我随你回天刹,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艰难的抬起手,他想要触碰到他,他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他气若游丝,只最后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他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抱着他的尸体轻声述说这属于他们的过去与将来。 那一年,他二十三,他二十七。 第91章 你是我的唯一(1) 因为沉渊在剧情后期去到了小世界的原因,从他的口中,怜惜知道了自己任务已经成功了,也是因为即墨辰的动摇才会被沉渊找到空处。 两人双双回到星空之后,怜惜就急急忙忙查看了自己的数据。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5 魅力:74 体力:20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130 特殊技能:幻术 经过上一次剧情的进程,怜惜还是觉得体力值升上去了会比较好执行任务,这一次依旧选择将精神点放到体力值上面。 “五点,体力值。” 半空之中的数值开始更新。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5 魅力:74 体力:2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130 特殊技能:幻术 传送门出现在怜惜的面前,这一次在踏入传送门的那一刻转身看了沉渊一眼。 “不许再跟过来了。” 传送门后的空间不断的扭曲着,最终将怜惜带到了这一次的剧情中。 怜惜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是宿舍,此时应该是周末或者是上课时间,寝室中除了原主之外就没有别人的存在。 寝室的墙壁上全部贴上了淡蓝色与白色相间的条纹墙壁,在寝室中还装饰了不少漂亮且充满少女心的物事,看起来就是一个温馨的小窝。 怜惜再次闭上眼睛开始接收这一次的剧情。 原主名叫尹萱,是一个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巧合的是原主也是一个医学生,与怜惜生前是一样的。 原主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子,在班级上基本上不说话,因为外貌的原因,原主一直很自卑,就算是在寝室人的关怀中也不敢敞开心扉。 室友起初对这个性格内向的原主很是照顾,原主一开始也有敞开心扉的打算,后来在一次意外下原主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的名字叫做苏佑,是医学系的系草,不仅是长的帅而且学习成绩好,就连人缘也是没得说。 当然,喜欢苏佑的女孩子肯定不止原主一个,原主也因为自卑的原因,原主并没有去追苏佑,而是在身后默默的守护着他。 这一份爱恋也从来都没有让苏佑知道,原主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但是有一天,原主的这一份爱恋却被人给知道了,并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原本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因为这件事的男女主角的差异,却导致原主最后选择从教学楼上一纵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如果将苏佑比作天边的云彩的话,那尹萱就是地面上的尘埃。 在原主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个月,原主已经换上了重度抑郁症,每次出门原主都能感觉到来自周围的鄙视与嘲讽。 也可以说导致原主离开人世的原因就是这些语言暴力。 原主的心愿就是向苏佑表明自己的心意,成为能够站在苏佑身边的女孩子。 尹萱从床上坐起,赤着脚走到寝室的全身镜的面前。 镜子中穿着睡衣的少女脸色暗沉,脸上还长着雀斑,看起来就是一副颓废样,尹萱看着镜中的少女的五官并不算丑,只是不会好好料理自己而已,才会导致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丑。 尹萱再走到床铺下面的那个衣柜的面前,想要换身衣裳再出去上课,结果,当尹萱打开衣柜的那一刻几乎是傻眼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原主这审美也是绝了,清一色的幼稚中还带着土气的衣裳,完全将原主姣好的身材给遮的严严实实,而且衣服的颜色也不衬原主的肤色。 尹萱看着面前的这些个衣服扶额,默默地叹了口气,原主的家境并不算差,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好,原主的父母亲早些年离开了家乡,原主就由爷爷奶奶带大,等到原主的父母在外头创出了一片天地的时候,原主就已经养成了一个自卑的性格,她相信原主如果打扮起来绝对会比一些所谓的美女还要漂亮,但是原主的这些个美全部都被她自己给糟蹋的一干二净。 皮肤暗沉,差的原因是原主喜欢吃一些垃圾食品,并且作息时间不规律导致的,只要好好的调理一下也不至于会到丑女的地步。 尹萱从衣柜中拿了一件不那么幼稚的衣服走进洗漱间,将自己给收拾妥当了之后带上钱包就出门了。 今天是星期一,下午没课,估计室友们也出去玩了,尹萱也没有继续待在寝室长草的打算,她决定出门shopping,买一些适合这个年纪穿的衣服,再将这些头发打理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直到傍晚时刻尹萱才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回到了寝室中,购物袋里面的东西都是尹萱今天下午的战利品,此时室友们还没有回来,尹萱洗漱后给自己贴上了一个面膜就躺到了床上想着今后的计划。 原本长的足以遮住眼睛的长发已经被打理的漂漂亮亮的,露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手机中已经储存了好几条信息,与未接电话,那是原主的妈妈打给尹萱的,说是让尹萱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回家一趟,他们一家人也可以一起回老家吃顿饭。 原主妈妈发来的短信很长,其中大多数都是对原主的关心,在最后的问题中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感觉。 尹萱打开日历看了看日期,现在距离原主遇上苏佑的时间还有一个月,而这个周末正是元旦,学校正好放三天假。 尹萱立刻回了一个电话给原主妈妈,话筒中不断传来的忙音竟让尹萱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尹萱知道这个情绪是属于原主的,在原主的心中对父母始终有一种怨恨,她想他们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们不在,一离开就长达十年。 也是在这十年的时间中,原主不断的被人说成没爹没妈的孩子,起初原主还会和那些说自己的孩子打架,但是时间久了,原主也就慢慢放弃了,对于别人的话无动于衷,也是在这十年的时间中,原主在这些语言中越来越自卑。 胆小鬼,丑女,废柴这些词才会加注在原主的身上。 即便后来原主的父母回来了,想要将这么些年对原主的愧疚补上都没有办法,才落得个明明是亲生子女却比旁人还要生疏的结果。 尹萱就在这一段忙音中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没过多久,电话就接通了,电话的那端传来了温柔的但是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女声,“喂,萱萱,是不是没钱了?妈妈马上给你打过去。” 尹萱听着对面温柔的声音,眼眶猛地一阵湿润,生前自己是一个孤儿,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就离开了,在后来的任务中也没有遇到一个温柔的母亲,此时的尹萱明明知道电话那端的女人是在关心着原主,尹萱的心中还是不免泛起一圈涟漪。 “妈妈,不是就是有点想你和爸爸了。” 尹萱平稳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到原主母亲的耳朵中却像是一个平地惊雷,原主妈妈有些不相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萱萱,再喊一次好不好?” “妈妈。” 电话那端传来了轻微抽泣的声音,尹萱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 尹萱的喊声真真切切的落在她的心间,激起千层浪花。 自从自己离开女儿十年后,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自己这个母亲了,从她六岁开始,自己就不在她的身边,等到她长大十六岁了,自己才能回家看看孩子,自己已经有十八年没有听到自己女儿喊自己了。 “诶,诶。” 原主妈妈连连应了两声之后才平复下心情,忙问尹萱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萱萱,打电话来是怎么了?” 尹萱闭上眼睛还是决定休学一段时间,不需要太久只要三个月就够了,至于学业这边尹萱并不担心,原主和自己的专业相同,而且高一都是打基础的时候,并不会有太多的差异。 “妈妈,我想这次回家之后就休学半年。” “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你告诉妈妈,妈妈去找老师沟通。” 尹萱笑着回答,“妈妈,我没事的,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想休息休息,妈妈,你就答应我嘛。” 面对女儿久违的撒娇,原主妈妈心中也有了些许动摇,她虽然不希望自己女儿在学校过的太压抑,但是也担心女儿会不会因为休学而影响学习进度,毕竟她当年为了能考上医学院花了多大的心血与努力,自己作为母亲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妈妈担心你会影响学习。” “不会的,妈妈放心。” “好。” 尹萱和原主妈妈商量完这件事之后就挂掉了电话,这个时候室友也已经回来了。 她们抬头看了尹萱的床铺一眼,确定了她已经睡着了之后才聚在一起轻声说话。 “她今天不会又在寝室呆了一天吧。” “八成是,唉,别管了,话说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苏佑学长竟然会出现,真的好帅呐。” “别说了,今天都丢死人了,都是因为她,害的我们寝室都出名了。” 尹萱闭着眼睛听着室友们小声说着的话,这些是在剧情中没有的,也是原主不知道的,尹萱就在这些话语声中陷入了睡眠之中。 第92章 你是我的唯一(2) 周末假期的时候,尹萱早早就拖着行李到了校门口等着尹父尹母,这一日的尹萱放下了常年佩戴的有着厚重镜片的眼睛,而是戴上了隐形眼睛,一双美眸露在空气中灼灼生辉,也换上了那一日扫荡商场的成品。 周围经过的那些个同学看到尹萱之后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面前这位就是学校赫赫有名的丑女。 没过多久尹父尹母就驱车来到了尹萱就读的医学院门口,车子将将挺稳,尹母就从副驾驶中走了下来,急急忙忙的在人群中找着自己女儿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心底的那个身影,面上难免带上一点焦急的神色。 尹萱则绕到尹母的身后,对坐在车中的尹父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双手蒙上了尹母的眼睛,用着撒娇的声音说着,“猜猜我是谁?” 尹母将自己的手放在尹萱的手上,而后转身抱住少女,“是我女儿萱萱。” 尹萱跟着父母亲去到了老家,一个星期之后,尹父尹母就离开了小山村,这里也只有尹萱留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在这三个月中,尹萱与快节奏的现代化生活隔离开来,也没有再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加上这里虽然是小山村,但是好在山上的药草种类比较丰富,尹萱连灌了三个月的中药之后总算是把脸上的雀斑消除的干干净净,现在的尹萱可以说是一个大美人了。 之所以还留在这个小山村的原因就是,苏佑。 根据剧情的提示,在这个月,苏佑将会和学校登山队的人一起来到原主的老家登山,而原主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遇上的苏佑,以及有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所以,尹萱并不打算规避这个偶然,而是决定顺水推舟,在半个月后,这里将会突发强降雨,到那个时候苏佑所登的那座山会有山体滑坡,泥石流将会将登山队困在山上,而苏佑却和登山队走散,独自被困在一个山洞里面。 尹萱一直都认为英雄救美是一桩美谈,但是美女救英雄也不是不可以的。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中,尹萱每次上山采药都会绕到未来将会发生泥石流的山上去转转,为的就是熟悉地形,然后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迅速找到一条上山的路来个美女救英雄。 时间一点一点的就这样过去了,苏佑跟着的登山队也快要到了山里头,尹萱坐在自家门口远远看着门外的天空一点一点的变黑,最后转身进入老房子里面,她的嘴边始终勾着一丝笑容。 老房子的厨房中火光印着少女的的脸庞,竟有了一丝令人惧怕的感觉,老灶台上的放着一袋已经烤好了并散发出点点焦香的烧饼。 老房子外的天空中已经不断的在打着闪电,轰隆雷声落在少女的耳中,竟好似天籁一般的好听。 此时的深山中,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手中握着一罐冰啤酒正和周围的同伴们说着话,耳边听着轰隆的雷声,心中不自觉的就感到了心慌。 “学长,你们以前登山也遇到过这样的雷雨天吗?” 少年开口便是如同碎玉一般的声音。 身边另外的一个少年知道他心中的担忧,笑着安慰他,“没事没事,虽然没有遇到过雷雨天,但是我们这个营地建在被风坡,依山靠水的好地方,就算是遇到了泥石流也不会有事的。” 少年一把话说出来立刻就有人来附和,“与其在这里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喝酒聊天,放心吧苏佑,没事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苏佑被身边的学长带到帐篷里面去喝酒,帐篷外面依旧是雷声不断,没过多久就开始下起了暴雨。 这一场雨一下就是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苏佑久久没有看到雨水冲到营地上面来,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放下了一点半,没准就像之前的那个学长说的一样,并不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的帐篷中,几个人男神正聚在一起说着关于这座山的传说,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伸手指着身后的那座山说。 “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吧,我跟你们讲哈,这座山原本是一座专门用来祭祀山鬼的祭台,整座山对当地人来说都是禁地,说到那个山鬼吧,从老人们的口中听说,山鬼原本是一个国家的公主,在和亲的路上却被人劫到这座山上来了,公主的禁卫军为了救回公主却全部死在了这座山上,那个去劫了公主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就是来自九幽的鬼兵。 公主的护卫全部死了之后,鬼兵就将公主献给了一个鬼王,据说公主在最后时刻从鬼兵的手中逃了出去,最后就是从这座上最高的那处陡崖上面跳了上去,那个公主是穿着一身白衣死的,公主死后因为怨气实在是强大就化成了山鬼,在公主死了没多久,这座山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那些掳了公主的鬼兵全部魂飞破散了,就连那个鬼王也没能逃出公主的报复。 原本都以为公主在杀了那些个鬼之后就会安静下来,但是事情并不是人们想的那么好,公主好像失去了神智,每天晚上都在山上徘徊着,一旦发现有人存在,公主就会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所有见过公主的人都会被杀掉。 直到十来年后,一个道士路过这里,才将一整座山建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台,就是为了祭奠公主,将宫公主当做山神一样供奉起来,虽说公主最后有了神位,但是还是没有人再敢往山上去,这里也就成了一个禁地,后来改革开放,主张要发展经济,这座山上才有了人烟,据说现在公主还在山上徘徊着,只不过没有人遇到过而已。” 同在一个帐篷中的一个女孩子抱住身边的女孩子弱弱的问,“那现在,公主究竟是神还是山鬼?”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谁知道呢,万一成神只是当初的那个道士的谎言呢,虽说现在还没有人遇到过公主,但是没准我们就人品大爆发呢也不一定,人家公主还是一个大美人的说。”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说完,就有一双拳头落在他的肩头,笑着说,“好了,别装神弄鬼的了都是医学生还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那你还要不要上实验课了。” 说完,那个男生又转身对着那个被吓到的妹子安慰道,“没事没事,他就是爱吓唬你们这些小姑娘,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返回学校呢。” 来人是登山队的队长,也是医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明年就要去医院实习了,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组织登山活动了,不得不说,队长的及时出现打断了这一夜的喧嚣,帐篷中学生都相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帐篷中去了。 帐篷外头的暴雨就没有停歇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夜就会在雷雨声中度过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整个营地中的人都被这一声尖叫声惊醒,这一句尖叫是从女生帐篷中传出来的,队长带着几个人跑到帐篷的外面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短发女生拎着一条已经被小刀杀死的蛇走了出来,素来冷漠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焦急的表情,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短发女生手中拿着的那条青色的蛇的身上,帐篷中女生的哭声萦绕在营地的上空。 短发女生将手中的蛇随手往营地的外面一扔,开始解释着这件事,“被蛇咬了,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血清,是血循毒。” 看来是因为大雨的原因,周围撒着的防蛇虫的药都被冲了个干净才会有蛇进入营地。 女生的话落在队伍中人的心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焦急的情绪,苏佑恰好从帐篷中走出来听到了这句话,默默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是什么蛇?” “竹叶青。” 苏佑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中多少也有点诧异,随后就开口,“立刻联系医院求援,看看能不能下山,一般毒蛇出没的地方附近都会有克制它的毒素的草药,我们先去附近找找七叶一枝花,这种草药可以治蛇虫咬伤,植株高35-100cm,无毛,外面棕褐色,茎带紫红色,总之药学系的先去找找吧。” 说完,苏佑也转身往营地外面走去,看样子就是去找草药去了。 在苏佑走后,队长也站了出来,将人分成两批,药学系的队员就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草药,而其余人则开始排查营地内是不是还有蛇。 “药学系的去找找草药,剩下的人找下营地上还有没有安全隐患。”队长说完之后就转身对着那个一脸冷漠表情的女声说,“你去联系一下医院和消防队,另外,你们都要注意安全。” 就在大家还在排查安全隐患的时候,天上的雨下的更大了,几个去寻找草药的男生都回来了,“队长,不好了,前面发生了泥石流,山道全部都被封住了,我们下不了山。” 而那个被分配到联系外界的女声也拿着电话走了出来,“山道被封住了,急救车和消防车都进不来。” 队长的脸完全沉了下来,队员们的面上也染上了一丝疲倦与绝望的情绪,队长看着面前的一班人询问,“草药找到了吗?” “找到了。”,一个男孩子拿着一株草从营地的边缘跑来。 队长终于松了一口气,“先给她用药,然后回到帐篷中等待救援,查查有没有人没到。” 不过片刻的时间,之前讲鬼故事的那个男孩子就满脸焦急的走到队长的身边小声的说着,“苏佑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现在就处在一个失联的状态。” 第93章 你是我的唯一(3) 此时的苏佑正躲在一个漆黑的山洞中躲着雨,在离开营地后没多久雨势再次变大,伴随着雨水的还有泥石流,而苏佑恰好就处在泥石流的爆发的地段。 苏佑险些在这一场泥石流中丧生,当时他身后的土地皆开始发生了滑动,苏佑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的潜在,此时回营地的路已经变的不是那么的安全了,苏佑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下山,还没有等到他找到安全的地方,泥石流就爆发了。 苏佑在这一场泥石流中被石头砸中小腿,最终在半山腰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山洞,手机早就在泥石流发生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苏佑靠着山洞的山壁撕开外套里面的衬衫给自己的伤腿包扎,因为泥石流的原因,现在外面很危险,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苏佑只有待在山洞中等待救援。 此时的对面山脚下的尹萱自然也听到了泥石流爆发的动静,少女笑着转身回到老房子里面拿出一件雨衣披到自己的身上,拿上晚上煎好的烧饼就往对面的山脚走去。 暴雨虽然只是从今天晚上开始下的,但是雨势已经导致了这一片地方的泥石流,没有被泥石流波及到的地方也是泥泞不堪。 即便尹萱早三个月就开始探路了,此时要想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也是比较艰难的,黑夜中,暴雨不断的冲刷着地面,雨水顺着山地上的沟壑不断的汇成一条条小沟渠,尹萱脚上的登山鞋早已湿透,被打湿的黑发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在闪电的映照下倒也像极了鬼故事中的山鬼公主。 雨天里的山路并没有那么的好走,此时的尹萱双手并用,抓着两边的树给自己借力一点一点的往前前进着。 等到尹萱到达苏佑藏身的山洞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苏佑靠着山洞的洞口看着外面的的黑夜,强打起精神防着会不会有什么猛兽突然出现。 一声惊雷过后,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少女就站在山洞的门口,长长的黑发完全被雨水打湿,顺着她的长发还不断的水珠往下掉,闪电照亮这一方天空,少女的眼睛中盛满了冰冷的气息。 苏佑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今天听到的那个精怪故事中的山鬼,少女美则美,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出现荒郊野岭中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下意识的就想要从身边抓一点防身的东西,苏佑抓了块石头在手中。 闪电过后,少女的身影被隐藏在黑暗之中,尹萱从身后背着的书包中拿出一个准备好的手电筒打开,霎时间漆黑一片的山洞就被照亮了,尹萱举着手电就走到了苏佑的身边。 她自然是看到了他手中的石头,只一眼之后就将身上的雨衣给脱了下来丢在一旁,然后就在苏佑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是人。” 随后伸手抱住苏佑的腰身,“暖的,是人。” 属于少女的温馨投入怀中,苏佑被尹萱的动作惊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轻轻推开她。 尹萱被苏佑推开之后也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谁也不曾说话,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最终这一个僵局还是由苏佑打破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会被困在山上?” 尹萱低头看了他用衬衫绑住的伤腿一眼,直接放弃再次包扎的想法,一是因为他已经处理的很好了,没有再次处理的必要,二是没那么时间再去磨蹭了。 “尹萱,来找你的,你的腿,受伤了。” 苏佑听到尹萱的话第一反应就是登山队已经成功和外界取得了联系,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就是来救援的,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又是这般的弱不禁风,谁能放心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独自上山。 “你是救援队的?” “不是,我是来救你的。” 春日里的温度向来是低的,加上现在又是凌晨时分,山洞外头还不断的下着雨,尹萱穿着衣裳也不算多,此时她的嘴角已经被冻成了紫红色,但是脸上依旧是一片坚毅,让苏佑多少看的有些于心不忍。 “你的意思是?” 少女偏头从身后的包裹中拿出尚有余温的烧饼递到苏佑的面前,“晚上做好的,你吃一点,然后我们下山,这里很危险。” 苏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对于一个半夜出现在这么个地方的女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在她掏出一个烧饼之后,“你到底是谁?” 少女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而后又抬起头来望着苏佑,用着极其平静的声音说着自己的学校和名字,“a大医学院尹萱,喜欢苏佑,还有什么?我记不起来了怎么办?” 少女望着苏佑的眼睛如婴儿般纯净,不停的重复着,“尹萱,喜欢苏佑,要救苏佑。” 苏佑看着面前的尹萱似乎就在自己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女孩子说话。 此时的尹萱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在遥远的星空之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站在扶桑树下面,手中还捻着一片扶桑树叶,口中念念有词,“还差一魄,但是他没有出现,想去找她,但是她不准跟过去,媳妇没人看着怎么办?” 一道流光过后,男子手中的扶桑树叶碎成了十几片,落入底下的星尘之中,那些个树叶上面似乎闪过一个个美丽的面孔。 白衣男子低头看着这些飘入星尘的树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随后就转身离开。 尹萱最终还是没有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只巴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再看了自己手中的这个烧饼一眼,将手给递了过去,“吃,然后我们回家。” 苏佑看着面前的少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伸手接过尹萱手中的烧饼咬了一口之后就开始看着尹萱的眼睛,不出所料的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的眼睛中依旧是如同水晶一样的纯净。 苏佑相信一个人就算再会伪装,眼睛还是伪装不了的,而面前的这个女孩的眼睛中除了真诚与纯净之外别的就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来了,也证明了苏佑心中的猜测。 这个女孩子虽然不是弱智,但情商绝对也高不到哪里去,显然就是不经常和人交谈,纯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尹萱看着苏佑吃完了两个烧饼之后就将贴心的把放在地上的那件雨衣披到苏佑的身上,还没等到苏佑将雨衣放下,尹萱直接就抱住了苏佑的腰,抬头笑着看着苏佑,“这样就可以了,我带你下山。” 苏佑本想拒绝,但是怀中的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力气并不像是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娇小,半抱半拖的就将苏佑往山洞外面拖。 此时的天空中依旧下着大暴雨,好在泥石流已经停了下来,外面几乎没有可以下山的山道了,有的只有一个个缓坡,而在这些缓坡中还嵌着几棵被泥石流冲断的大树,原本还比较茂密的树叶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片挂在树枝上,在地面上多是被泥石流掩埋了一半的树枝和树叶。 尹萱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缓坡,天空之中还不断的在打着响雷,看起来足以撕裂天空的闪电不断的在天空中玩着捉迷藏,时不时的调皮的露个面将这一方天空都照了个透亮。 苏佑清晰的感觉到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纤细的手臂越来越凉,闪电照亮了怀中女孩的表情,苏佑看到了她紧皱着的眉头和抿住的嘴唇。 闪电再次隐入乌黑的云层之中,天地再一次恢复了一片黑暗,腰间的那只手迅速的抽离了开来,苏佑手中的手电是这一片天地之间唯一的光亮,尹萱毅然走上了斜坡,一点一点的从周围拾取着已经断掉了的树枝,再一点一点的将树枝嵌入柔软的土地中。 苏佑紧张的看着那个忙碌着的小小身影,一颗心紧紧的为她悬起,他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造出一条能够安全通过的小道。 尹萱身上的衣裳已经彻底被雨水淋湿了,原本就白皙的小脸上开始出现苷紫色,那是体温过低的表现,尹萱的动作也一点一点的慢了下来,苏佑慢慢的蹲了下来,想要将尹萱拉回来。 “尹萱,回来,你再这样下去会冷死的。” 尹萱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苏佑的方向却发现自己除了一片刺眼的光晕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尹萱能够清楚的察觉到低温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只是心底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迫使这具小小的身体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尹萱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缓坡上面的那个人喊着,“不要过来,再等一会,只要一小会就好,我马上就可以弄好的。” 说完,尹萱就没有再开过口,黑夜中只能听到树枝相撞的声音,苏佑想要沿着尹萱铺好的那一条小路下去,但是已经骨折了的腿却使不上一点力,还没有走上几步就摔倒在缓坡上,眼看就要顺着缓坡滚下山去。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苏佑的面前,紧紧抱住了苏佑,用自己的身体给苏佑当了缓冲垫,才避免了苏佑的伤腿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第94章 你是我的唯一(4) 一声属于少女的闷哼过后,两人才停止了翻滚,平躺在泥泞的山地中,苏佑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尹萱,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尹萱睁开眼睛,一双清澈的饱含着满满的关怀的眼睛撞入他的眼底,天地似乎归为了一片平静,苏佑的眼中只有少女关切的眼神,耳边也只有少女稍带着痛苦的声音。 “苏佑,你怎么样了?腿,怎么样了?” 恰逢这个时候,山上再一次传来轰隆声,泥石流再一次爆发,苏佑当即就将尹萱抱入怀中,伸手护住她的眼睛,耳边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和轰隆的滑坡的声音。 没过多久,耳边的声音就停止了下来,两人再一次逃过一劫。 尹萱连忙从苏佑的身下钻了出来,此时她的小脸上只剩下了一片红晕,好在是处在黑暗中,并没有人发现,尹萱将苏佑扶起,往剩下的在两场泥石流的浩劫之中存活下来的山道上摸索着走着。 许是因为这一场泥石流的规模并没有上一次的泥石流大,也许是在缓坡上面看到的那颗横着的大树挡住了泥石流的原因,总之尹萱和苏佑成功活了下来。 两人唯一的手电在这一次的泥石流中早已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所以两人现在只能贴着山壁走,一路上尹萱的体温都是处于低温的状态,整个人的意识都是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而苏佑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雨衣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尹萱抱着苏佑腰身的那只手不断的在抖动着,两人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直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尹萱才看到村落的存在,而苏佑已经陷入了高热之中,几乎没了意识。 尹萱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娇小的身躯中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强大的力气,硬是半扶半抱的将苏佑运到前来救援的那些人的面前。 此时的救援队正在和当地的村民沟通着有关这里的地形的问题,突然间一个满身泥泞的女孩子半抱着一个比自己还有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就出现在远处还有些狭窄的山道上。 救援人员一看到他们就赶紧跑了过去将苏佑从尹萱的手中接过,再打横抱起那个看起来已经虚脱来的女孩子,尹萱一手紧紧的抓住苏佑的衣裳不肯放手,一手抓住眼前模糊的军绿色,说出的声音比刚出生的小猫还要小,“救他,他左腿受伤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尹萱就陷入两人彻底的黑暗之中。 等到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片白色,鼻尖嗅到的也是属于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温婉的中年妇女,女人的脸庞上还挂着眼泪,不断的说着话,“我的萱萱呐,妈妈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老家了,要是你真的出了事可叫妈妈怎么办,都怪我,都怪我。” 尹萱听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满怀懊悔的声音,眼睛中感到一片酸涩,将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轻轻的帮女人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别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尹母紧紧握住尹萱的手,生怕一松手就再也看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一样,“好,好,妈妈不哭,萱萱想吃点什么吗?还是想要休息。” 尹萱转头,眼中闪过一片迷茫,开口,“妈妈是你的名字吗?” 尹萱的这句话对尹母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看着尹萱不断的掉着眼泪,而后在尹萱充满了疑惑的眼神中慌乱的打通了尹父的电话。 “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的那端响起了尹父无力的声音,“喂。” 电话中,尹母不断的哭着,断断续续的将尹萱这边的状况告诉尹父。 “萱萱她,萱萱不记得我们了,怎么办呐,你快去把医生找回来,你去找医生来看看萱萱这到底是怎么了?” 尹萱侧着脑袋看着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这个女人,心脏所在的位置不断的传来了抽痛的感觉,一双秀气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白皙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小声的说着,“痛,为什么?不哭好不好?” 尹父挂了电话后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一张脑部ct的片子,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一样,期盼的目光落在医生身上。 脑海中不断想起之前医生说的话,“患者的脑部受到过剧烈撞击,可能会导致失忆。” “医生,我女儿她还能想起来吗?” 医生只是叹了一口气之后,领着尹父就往尹萱的病房走去。 尹父走进病房之后就看到妻子坐在女儿的身边不断的说着以前的事情,“萱萱,我是妈妈呀,萱萱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总是爱看小猴子,然后爷爷和奶奶就会带着你上山,你还记得吗?” 可是半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眼中除了迷茫之外就没了别的什么,开门声将尹萱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少女的目光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上停留片刻之后就定格在了跟在医生身后进门的尹父身上,少女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在相对安静的病房中显得很清晰。 “你认识妈妈对吗?你不可不可以让妈妈不哭?”尹萱又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难受,我不想让她哭。” 尹萱的反应落在尹父的眼底落下了一丝希望,连忙应着她,“好,好。” 医生走到尹萱的面前,又是用听诊器观察她的心跳,又是查看瞳孔的反光程度等一系列检查过后就站在尹萱的身边问着她问题。 “你认识他们吗?”医生指着正在哭泣中的尹母和安慰着尹母的尹父。 少女认真的看着他们,而后摇了摇头,眼眸中依旧只剩下迷茫,“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多大年纪了。” “我叫……”尹萱刚要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却突然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在一片黑暗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女对着一个少年说话,尹萱也跟着少女一起说了起来,“我叫尹萱,和你一样是医学生,是来救你的。” 医生听到尹萱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丝期待的感觉,她的这句话显然是在和某个人对话,也许能顺着这一条线让她恢复自己的记忆,医生小心翼翼的问着关于那个尹萱话中的那个‘你’。 “你是要去救谁?” 这一次少女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答案说了出来,“救苏佑,一定要救苏佑。” 尹萱眼中的迷茫似乎在一瞬间驱散了开来,一只手抓住医生的袖子,一手捂着自己脑袋,不断的重复着,“要救苏佑,他腿断了,在山上。” 病房中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名字,医生朝身后的那个护士看了一眼,护士就走出了病房,看起来是要去找找那个苏佑,而医生连忙开始稳定起尹萱的情绪,而后还在继续的问着尹萱问题。 “先不要急,苏佑已经安全了,已经安全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救苏佑。” 在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之后,尹萱的眼中又恢复了迷茫,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不记得了,有人说,一定要救苏佑。” 在这之后,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甚至还问了一个有关医学类的问题,最终确定了尹萱现在的一个情况。 只要是属于昨天以前的有关人的记忆尹萱统统都不记得,可偏偏记得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昨天以前的记忆不完全,而她还记得的东西都是从昨天的那场泥石流开始的。 没过多久,护士就回到了病房,身后还带着一个帅气的少年,来人正是苏佑。 苏佑一进到病房看到正在掉泪的尹母和尹父就猜到了两人的身份,开口就是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昨天如果不是因为我,尹萱也不会撞到头部,也不会失忆,真的对不起。” 尹母看了苏佑一眼后就转过身子去,不断的掉着眼泪,尹父也跟着尹母转过了身,面对这个男孩子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怪罪他,这本来就是一场天灾,结局会怎么样谁也想不到。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尹萱看着苏佑,似乎又看到山洞中的那个少女,尝试着叫着少年的名字,“苏佑?” 而后对着医生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起来了,你的问题,答案就是,尹萱要保护苏佑,而我就是尹萱。” 病房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谁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有些不符合常理的话。 苏佑也愣了一会,随后就想到了她昨天晚上她突然出现在山洞之后说的话。 “尹萱,喜欢苏佑,要救苏佑。” 而她确实也做到了。 苏佑杵着拐杖走到尹萱的病床旁边,嘴角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将手放在尹萱的脑袋上轻轻摸了两下,“嗯,尹萱成功保护了苏佑,尹萱是最厉害的女孩子。” 在苏佑说完这句话后,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子脸上挂着的笑更加的灿烂了。 第95章 你是我的唯一(5) 一天后,被困在山上的那些人也都被救了下来,那个被蛇咬了的女生最后也成功注射的血清,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反观尹萱这边,失去记忆之后的尹萱就像是一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雏鸟,而苏佑就是她看到的第一个生物,现在的尹萱只认识苏佑,也只对苏佑有着依赖性。 为了能够早一点治好尹萱的失忆症,医生建议让苏佑经常来陪陪尹萱。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在之后的一个月的时间中苏佑经常会到医院来看望尹萱,而尹萱始终都记不起以前的记忆,好在平常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干扰。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尹萱的身体已经没了什么隐患,并且也做了智力测试,一切正常,甚至智力还高于别人。 这一天苏佑来看望尹萱的时候,尹母正在房间中帮尹萱收拾着东西,尹母听到开门声后转头看到苏佑的身影,对着这个经常出现的男孩子笑了笑,然后继续回头继续收拾着东西。 苏佑中规中矩的喊了一声之后,“阿姨,萱萱这是要出院?” “是呀,萱萱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每次看着她坐在窗边看着你带来的那些个书,都觉得心酸,跟她爸爸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还是出院吧,将萱萱送回学校,让她去学她想学的东西。” 说完,尹母停下手中的动作,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衣裳,笑着说,“苏佑,萱萱从小就是一个人,我和她爸爸亏欠了她很多,现在她又失忆了,说实话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去学校,我和她爸爸也不放心,苏佑,阿姨可以请你帮忙照顾一下萱萱吗?别让别人欺负了她去。” 苏佑也低头看着尹母手中的衣裳,那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当时在山洞中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没有尹萱的出现,或许自己现在已经被泥石流掩埋在那个山洞里面了吧。 “阿姨你放心,萱萱救了我的性命,我会像照顾亲生妹妹一样照顾萱萱的。” 尹母听到这句话之后,眉宇间的忧愁也散了些许,走到窗户的旁边,苏佑也跟着走到了窗边,“萱萱的爸爸呐,现在就像是带小孩一样带着萱萱,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回对萱萱的亏欠,等一下你就直接把萱萱带回学校吧,周末就一起回家吃个饭。” 苏佑应了一声之后就转身下了楼,尹母无声的笑了笑,思绪飘回三天前的一个晚上。 三天前,尹母坐在尹萱的病床边给她削着苹果,尹萱则一本正经的看着苏佑带来的专业书,尹母问她,“萱萱是不是喜欢苏佑。” 尹萱将书本合上转头看着尹母,眼中写满了认真,“喜欢。” “那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知道,喜欢就是一直和苏佑在一起,保护苏佑。” 尹母每次听到尹萱的回答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女儿失忆后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要保护苏佑,而医生给出的答案则是当时在泥石流发生的时候尹萱心中的这个念头特别深刻才会导致现在这个状况,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只能听之任之。 起初尹母很是害怕自己女儿口中苏佑是一个伪君子,但是在经过这一个月的调查和观察下,尹母和尹父都认为这个苏佑是个好孩子,这才导致了苏佑今天来医院听到的这些话。 甚至在尹母的心中还有一个要将苏佑收为义子的想法,就是怕太过唐突才没有提出来。 a大医学院的大门口,苏佑左手拉着一只粉色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拉着还有些胆怯的尹萱往校内走去,苏佑在这个学校的新生中算是一个名人了,几乎是刚刚入学的学生几乎都知道在自己同届的新生中有一个宛若天才的存在,就连高年级的学生对他都有些耳闻。 由此可想而知,当苏佑牵着一个长相乖巧甜美的女孩子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会有什么反应,一路上他们没少遇到一些准备出校门的人。 有些八卦的人甚至还拿起手机偷偷将苏佑和尹萱拍下来,传到校园网上面去。 【八卦】出校门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刚刚和室友一起出去的时候,我竟然看到苏佑牵着一个女孩子,看起来还宠溺的很,单身狗的一万点暴击,发问,你们谁认识这个拿下了天边的浮云的妹子?求人肉呀。 在帖子上的配图正是在校门口拍下的图片。 照片上,尹萱的脸上还有些慌乱,一只手被苏佑牵着,另一只手还扯着苏佑的衣袖,满满的都是手足无措的感觉,而苏佑转头看着尹萱,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温情与宠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像是在安慰着这个紧张的女孩子。 帖子一发出来就有人来评论了。 身骑白马的云彩:这个妹子略萌呐,我们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吗?这么现在才曝光出来。 惺惺作态:我觉得苏佑八成是动了凡心了,你们看看这表情,虽然以前也会关心人,但是总感觉隔着一层冷漠,但是这个里面是没有的。 卑微的毒药:我还是很好奇这个妹子是哪方豪杰,竟然这么轻易就俘获了浮云。 是风动:我的男神呐…… 勇气:我想哭,垂涎已久的男神呐。 琉璃灯回复身骑白马的云彩:同求 白首之约:楼主是来报复社会的吗? 卸去人间妆红:其实我也在校门口看到了,妹子真人比照片可爱。 折心沐火:我看到他们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那个id叫折心沐火的人一说完,楼下就一群人在讨论着尹萱的身份,校园网上一时间乱做一团。 而这件事的两个主人公正站在医学系教学管办的门口,尹萱死死拉着苏佑的手臂死命的摇着头,“苏佑,不去。” 苏佑将手放在尹萱的发顶轻轻摸着,安慰着她,“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呢,等下你只要站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教专业课的老师走到了办公室的面前,老师认出了苏佑,看着他们在办公室面前纠结着,好心上前问了一句,“苏佑,你这是?” 老师一开口,尹萱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到了苏佑的身后,看到老师一阵无语。 最后苏佑还是带着尹萱进入了学管办,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档案,老师就看着上面的照片再看了看站在苏佑身后的尹萱,默默的问了一句,“这是一个人吧?” 苏佑有些奇怪老师为什么要这么问,得到老师的允许之后拿着档案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少女穿着的衣裳都偏幼稚,畏畏缩缩的充满了自卑的眼睛,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乍一看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不是一个人,但仔细一看照片上少女的五官与尹萱却是如出一辙。 苏佑向老师解释了一下尹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后,老师犹豫了一会最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试卷放在苏佑的面前,“既然尹萱同学经历的失忆,虽然智力方面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你也不能保证她还记得这些医学知识,要知道我们学医可是容不得半分马虎的,你拿这张试卷给她试试。” 苏佑接过试卷看了一眼确定了并没有什么超纲的内容之后就带着尹萱到了另外的一张桌子的面前,“萱萱,你先在这里做一会题目,我和老师说两句话就来。” 尹萱拿到试卷之后就开始写着,而苏佑那边也和老师小声的交流着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苏佑就从老师那里就拿到了一张字条。 因为尹萱在失忆后还很怕生的情况,所以尹母托人在学校周围租了一套房子给尹萱居住,苏佑把尹萱安顿了之后,就带着尹萱回了学校。 其实不用尹母说,他也能看出来,尹萱是真的喜欢医学,但是老师的话又一直徘徊在苏佑的耳边。 在这个学期结束的那个时候,如果尹萱还不能和周围的人接触好,那么她还是不能继续在这里学下去。 而现在距离学期结束只有三个月了,所以苏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好在两人的课表也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今天的专业课,两人就在一个教室上课,苏佑早早的就带着尹萱去了教室。 但凡教室中进来一个女生都会好奇的往尹萱和苏佑坐着的这个地方看一眼,有的女生直接开始讨论了起来,有的胆子大点的女孩子则直接走到尹萱的身边,“你好,同学,你这里可以坐吗?” 每当这个时候,尹萱就会下意识的看苏佑一眼,但是每次都得不到答案,尹萱也从一开始的低头默不作声到最后的应答,“好。” 一个女孩子成功之后,又会有几个女孩子坐到苏佑的身边,因为按照往常的苏佑的习惯,他绝对不会坐在女孩子的旁边,但是这一次却是一个意外。 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苏佑周围的座位就坐满了女孩子,这个时候的尹萱似乎也忘却了胆怯,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不要苏佑和别的女孩子靠近。 尹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下了一个什么决定,死死的抓住苏佑的手不说话。 苏佑转头看了一眼尹萱,以为她是害怕,也没有多在意什么,也握住了尹萱的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她一丝勇气。 第96章 你是我的唯一(6) 整个课时坐在苏佑身边的那些个小女生都没怎么认真听课,反倒是尹萱听得很是认真,因为这一堂讲的是药物对人体的危害。 下课后还有很多女生没有离开远远的看着苏佑,而尹萱直接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开口,“同学请让一下好吗?我需要离开。”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上课的时候还一直很乖巧的女孩子突然间会变成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那些个看热闹的人自然也想到了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凶的原因,但是之前看到她在一整节课的时间中都没有发作,就以为她肯定是那种软弱可欺的那种的女孩子。 现在看着这样的她到是有种看着小绵羊秒变大灰狼的赶脚,确实挺有意思的。 有好事者将这样的画面拍下,再次在校园网中再开了一个帖子,将这幅图放了上去,标题就是小女朋友怒视‘妖艳jian货’ 快离我男票远些。 当然这一切尹萱都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脑中,心中想的都是要将这些个人赶走。 那个女生在尹萱的眼神下一愣,下意识的给她让开了座位。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从这个柔弱的小女生的眼中看到了骇人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个凶手一样的危险。 尹萱见到有人把位置给让开了之后,冷着一张脸拉着苏佑就往校外的方向走去。 尹萱租住的房子中,尹萱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等到了家还是这样并没有一丝的好转,苏佑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只不过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 等到有想说的话的时候,尹萱已经进入了厨房,用着仅有的那些个食材开始做饭。 此时的校园网已经炸了,几乎大半的人都在帖子里面讨论着有关尹萱的身份,一个id叫做初心不忘的人,在帖子下面留言,‘这个妹子似乎有点像我室友。’并甩了一张照片出来。 照片中的女孩实在是算不上美女,而且这个女孩在这个学校也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而已。 女孩的照片一甩出来就引出了不少的质疑声。 省略号:楼上是什么情况,一个是美女,一个是丑女,哪里像了? 最初:这个妹子的身份扑朔迷离呐。 有图有真相:你们不觉得她们的五官有点像吗? 初心不忘回复有图有真相:感谢老兄理解,你们仔细看看吧。 …… 没过多久,尹萱就从厨房里面出来了,手中还端着一小盘西红柿炒鸡蛋,看了苏佑一眼之后又继续折返回去,再次端了两盘菜出来。 此时的苏佑已经走到了尹萱的身边,面对着这样一个既像是小孩子又不像是小孩子的女生,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好在尹萱开口了,她将手中的盘子放下之后盯着苏佑的眼睛看,“苏佑,你讨厌我吗?” 苏佑摇头,“不讨厌。” 尹萱点头。 “那苏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苏佑以为她是因为今天在学校受了刺激之后没有安全感才会问这个问题,再次点头,宠溺的对着她笑着说,“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会永远的站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会尽好一个哥哥的义务。 得到苏佑的保证之后,尹萱感觉今天下午那些个负面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恢复成了一个可爱腼腆的小孩子,两人的谈话也变成了唠家常。 这件事就在两人心中揭了过去。 在校园论坛上,一个只有两张照片的帖子被重新顶了上来。 笑话vs校花 在这个帖子下面则是另外一个帖子,也是两张照片,只不过这个帖子中的两张照片的主人都是一个人,那就是尹萱,一张是之前被人偷拍的,另一张就是今天和苏佑进入校园的时候被人拍下的。 当丑女变成美女成功拿下浮云的时候。 a大的一个女生寝室中,一个长相同样甜美的女孩子正贴着一张面膜在刷着手机,突然就看到论坛上面的这两个帖子,点进去一看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叫寝室里面的其他妹子过来。 “你们过来看看,这不是尹萱吗?她现在怎么现在变的这么漂亮,你们说她前段时间休学是不是就是去整容两人?” 宿舍中另外的几个妹子都围在说话的人面前,看着她手中的手机。 “其实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也看到了她,只不过我以为她只是别的学校的女孩子,你们想想哈,我们学医的女孩子本来就少,更何况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还成了苏佑的女朋友的菇凉,如果是我们学校的怎么可能会没人知道,更何况她和尹萱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他们怕是看错了。” “不对呀,你们再仔细看看,我也觉得她的五官很像呐?” 另外手中拿着一盒酸奶的妹子看了眼手机中的照片默默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无论他是谁,我觉得她都树敌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敌人。” 妹子的话顺利将宿舍的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你怎么知道?” 妹子翻了一个白眼之后,按了下退回键,指着第一个帖子说,“你们是不是傻?没看到上一个帖子是什么吗?笑话vs校花哟。” “我们学校谁不知道校花喜欢苏佑吗?连公开的告白都三次了,私底下的告白也不知道有多少次的,你们想想尹萱现在拿下了苏佑,而校花还没有,校花会怎么想?” 另一个妹子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随手拿起一对娃娃就开始摆弄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着,“不就是长的漂亮点吗?哪里来那么多的麻烦,你们怕不是看多小说吧。” 话音将落,立刻就有人把话头给接了过去,“这还真的是小说情节,人家校花是真正的白富美,要不怎么说艺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呢?” 宿舍里的话题从站在苏佑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尹萱变成了研究校花的家境到底有多好,再到苏佑的情史。 夜似乎就在平静中过去了。 平静的生活也维持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苏佑都应着对尹母的承诺,和尹萱一起住在小区里面,为的就是防止尹萱突然想起点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尹萱对苏佑并没有一开始那么依赖,偶尔也能自己去学校上课。 这一天,尹萱有课,而苏佑没有,苏佑就待在家中,尹萱刚走到教室中就看到一个大美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倨傲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小公主一样。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确认,班上的人也都知道了其实面前的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就是曾经的丑女尹萱,一看到校花到自己教室的时候多少也能猜到点什么,都想看看尹萱会怎么面对这个强势的校花,也就装作没有看到。 而校花一个月前的时间中还在进行着环球旅行,等到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论坛上面的那两个帖子,当初嘲讽尹萱的两个字现在就像是在嘲讽着自己一样,所以在回到学校的第一时间,校花就到了医学院来等着这个传说中的苏佑的女朋友。 尹萱面无表情的走到校花的身边,“请让一下,这是我的位置。” 其实在上课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固定的位置,只是在第一次上这个课的时候坐在什么位置,一般在这之后也会坐在什么位子。 校花连看都没看尹萱一眼,“这里写你的位置了吗?” 尹萱想想校花说的也挺有道理,也就转身往教室最前面的地方走去,找了一个在记忆中没有人坐的位置坐下,打开课本,乖巧的等着老师来上课。‘ 苏佑说过,上课一定要认真。 校花看到尹萱直接就换了位置,总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火气立刻就上来了,也跟着坐到了尹萱的身边。 “喂,让一下,我需要过去。” 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上课的老师也走到了教室看到站着的校花之后轻声咳嗽了两下,“咳咳,这位同学先坐下,别挡住后面的同学。” 校花坐下之后,教授就开始上课了,尹萱也就捧着课本认真的听着课,手中的笔不断的做着记录。 校花则写下了一张又一张的纸条递给尹萱,只是每一张纸条都被当事人给忽略的彻底。 直到校花递过去的最后一张写着你再敢不回我信息的话,我就让你滚出这个学校。 尹萱瞄了眼字体上面的字,脑中响起苏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萱萱,你一定要认真上课,好好和同学相处,不要被人抓到空处让你被迫转了专业或者退学。’认真的想了想之后就伸手将字条拿了过来,写下一句话。 “苏佑说过,上课一定要认真,所以,好好上课,不然会被退学的。” 就是这样的一行充满了稚气的字落在校花的眼中就成了挑衅。 用她和苏佑的关系挑衅着她。 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个兴致昂昂的看着尹萱和校花坐在一起的男生,手中拿着手机编辑着一行字。 “苏佑,快过来吧,你家小媳妇要被吃了。” 第97章 你是我的唯一(7) 教授早就看到尹萱和校花两人的动作了,面上也显出不愉快的表情,直接就将校花叫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女孩子,穿红色衣服的,起来回答一下问题,地中海贫血的病因,有什么临床症状和会导致失眠危害?” 校花诧异的看了站在讲台上的教授一眼,最后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解释,“抱歉,教授,我并不是医学系的学生,我只是过来旁听的。” 教授挑眉,又将目光放在尹萱的身上,“旁边的那个同学总是医学系的学生了吧,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教室中的学生大多数都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现在都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悄悄围观,大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尹萱站起来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教授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开始回答着问题,“病因,因为遗传缺陷珠蛋白链合成缺如或不足导致本病,临床症状表现为,贫血,肝脾大进行性加重,黄疸(dan),发育不良等,危害是,珠蛋白生成障碍性贫血,多导致甲状腺、肾上腺等功能下降,严重者多因激发感染,心力衰竭而死亡。” 少女独有的嗓音在教室上空回旋着,温暖且流利。 教授听到尹萱的回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的问了下去,“那它的并发症有什么?” “血色病,甲状腺功能减低,肾上腺功能不全等。” 尹萱直到回答完问题之后才睁开了眼睛,教授反倒好奇她为什么会闭上眼睛回答问题,但显然不会在课堂上提出,只是例行问了一下尹萱的名字。 “很好,很少有学生能将这些症状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你平时还是没少看书呐,你的名字,叫什么?” 尹萱对着教授微微一笑,深深呼出一口气,显然是放松了下来,“我叫尹萱。” 教授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先是有过一会子的诧异,而后又笑着让她坐下,“尹萱同学坐下吧,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子也坐下吧,你虽然不是我们系的,但是既然选择来听这一堂课,就不要影响其他人听课了。” 教授的话刚刚落下没有多久,教室中就有了细微的笑声,这些笑声落到校花的耳中则是赤裸裸的嘲讽,现在的她巴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从她入学到现在,这个尹萱是第二个害的自己沦为笑料的人,简直可恶。 校花的眼中立刻露出凶狠的眼光,死死的盯着旁边的门,前所未有想要从这个教室中离开。 时间就像沙漏中的沙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铃的响起,教授宣布下课之后,教室中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可是校花还站在原地等着正在收拾着桌面的尹萱,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喂,你究竟要怎么样才答应离开苏佑,开条件吧。” 而尹萱就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将还没有完成的笔记完成,最后再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校花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她的面前。 谁也不知道在教室虚掩着的门后,苏佑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其实早在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苏佑就到了教室门的外面,准备着等到教室中的人离开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把尹萱带回家,但是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突然听到那个找尹萱麻烦的女孩子的话,也就是这句话成功的阻止了苏佑的脚步,继续站在门外听着墙角。 苏佑在和尹萱相处的这两个月的时间中,这个叫做尹萱的女孩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功住进了苏佑的心中,或许是在山洞中的突然出现,又或许是在她失忆后的依赖,在今天收到同学发来的信息的时候,当自己看到小媳妇那三个字之后,自己心中不仅没有反驳的念头甚至还有一丝窃喜,欢喜着别人的误会。 那个女生问着的问题就像是特意为了苏佑而问的,此时的苏佑的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既希望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 教室中,校花也在等着尹萱的回答,终于等到尹萱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尹萱转身面对着校花,眼睛中写满了认真,“不开条件,我的,不给你,我喜欢苏佑,苏佑也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校花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一瞬间的呆滞,言语中充满了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你说,苏佑自己说过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他说过。” 就在这个时候,得到自己心中一直期盼着的答案的苏佑从教室外走了进来,伸手接过尹萱手中的书,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有没有认真听课?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校花看着突然进入教室的苏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两拍,满脑子都想着苏佑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自己今天的形象怎么样,妆有没有花,他会不会在意自己。 可是等到苏佑走到面前的时候却猛然间发现,他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给自己,他的目光,他的柔情都给了面前的这个像是小孩一样的女孩子。 尹萱伸手拉住苏佑的手,眉头微微蹙起,她不喜欢苏佑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就像是对小孩子一样,只闷闷的说,“我想要吃糖醋排骨。” 苏佑低声笑了一下之后就牵着尹萱的手离开了教室。 校花看着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不是一般的可悲。 自己在乎的人并没有在乎过自己,而自己却因为一心的想要得到他的注意力而做出这些荒唐的事情,不止一次的丢掉了自己打高傲。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去年九月份的那个时候。 自己是在校园的小路上遇到苏佑的,那个时候自己拉着大大的行李箱却迷失在了校园中,在小路上遇上了穿着白衬衫坐在小树林外头的长椅上的他,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打在他的脸上,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柔和。 那时候的自己想着这个少年一定很温柔,树荫下面一定很凉快,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他的面前,她相信以自己的美貌一定能成功拿到他的联系方式,他发现了光线的变化之后摘下耳机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就收起耳机,想要离开这里。 当时的自己虽然诧异他的冷漠,但还是喊住了他,“学长请等一等,我迷路了,请问可不可以给我指条路。” 他停下了脚步找自己拿了学校的地图和笔,“要去哪?” 夏末的知了在树上不断的叫着,少年的声音却好听的不像话,迷迷糊糊中自己说出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传媒,女生宿舍。” 我就这样看着他拿着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线路,当时我心中唯一的情感就是,喜欢。 夏天似乎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从拐角中走出来一个男生,他喊他,“苏佑。” 从那之后,我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开学后我疯狂的向高年级的人打听着苏佑这个名字,可是他们都说没有印象,就在我以为他不是这个学校的时候,一场篮球赛让我重新看到了他。 知道了他是医学系的新生。 开学没多久之后,我突然发现走在校园中似乎总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到宿舍之后我才从室友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和一个医学系的一个女生被放在校园网的论坛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有了校花这个头衔的。 我以为被称为校花之后,苏佑多少都会对自己有点印象,于是乎,我向他告白了,三次,都是失败了。 我将他的拒绝当成了温柔,坚信着失败是成功之母。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不是温柔,是冷漠,他真正的温柔给了曾经和我一起被放在帖子中的那个女孩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放弃了,或许,他并不是我一定要得到的人。 苏佑带着尹萱回到家中之后,一把将尹萱抱入怀中,吓得尹萱手中的那些书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抬头看着苏佑的眼睛,满满的都是不解。 耳边是苏佑好听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尹萱总感觉苏佑现在的声音带着丝丝酥酥的感觉。 他说,“我喜欢你,你呢?” “喜欢。” 尹萱默默的点头说着,苏佑又继续问着。 “是哪一种喜欢?” 苏佑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尹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空白过后不断的有着一个声音在重复着。 喜欢,要保护苏佑,是想要一直一直和苏佑在一起的喜欢,就像爸爸妈妈一样的喜欢。 尹萱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脑海中听到的那个声音所说出来的话,“想要一直在一起的喜欢,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的喜欢。” 尹萱认真的看着苏佑,看着他笑了,耳边是他的声音。 “那等我来娶你好不好?” 伴随着苏佑这句话的响起,尹萱的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过往记忆像是潮水一样向着尹萱袭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比苏佑的声音还要好听的男音,“恭喜,完成任务。” 尹萱接收完这些记忆之后全部都想了起来,也知道自己在这一个小世界中的任务已经在稀里糊涂中的完成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失去这些记忆。 尹萱抬头看着眼中含着深情的苏佑,微微一笑,代替原主说了一声。 “好。” 第98章 少将有点冷(1) 怜惜回到星空之后本想找到沉渊问清楚自己这一次在任务中的失忆是什么原因,但是还没等她开始找人,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那一串数据就化为了实质拦在了怜惜的身边,不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拦在她的面前。 怜惜看着面前的那串数据,心中多少也能猜到这事十有八九和萧沉渊脱不了干系,干脆也就放弃了去找人的面头,心中开始思量着这一次要将数据加在哪里?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65 魅力:74 体力:2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5 积分:150 特殊技能:幻术 星空之中传出少女的声音,“全部放在气质上面。” 面前的那一串数据就在话音落下没多久之后就开始了更新。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70 魅力:74 体力:2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150 特殊技能:幻术 几乎就在数据完成更新的同时,传送光圈就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 少女转身踏入光圈之中,没有丝毫的留恋,等到光圈消失之后,扶桑树下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风轻轻拂过扶桑树叶,卷下一片飘然而至,属下那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这一次,怜惜在光圈之中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就看着一个房间的影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房间中坐着一个长相比较娇小的女孩子,看她的穿着与房间的装潢倒是像极了电视剧中的民国场景,她还听到有一个人老妇人站在女孩的面前喊着,“夫人,少将现在还在军部,今天不会回来了,让夫人早点休息。” 不过须臾时间,怜惜再一次感觉到了眩晕的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视角已经变了,成了坐在床边的那个娇小的女孩。 怜惜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老妇人就让她离开了房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直到听到房间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怜惜才闭上眼睛躺到床上去了,准备开始接收剧情。 这个一个与民国时期背景差不多的世界,原主名字叫做邹语柔,是这个国家最大的黑道老大的千金,年方十八,在刚刚成年的时候就嫁给了军阀少将湛逸。 原主早年一直生活在国外,直到成年之后才回国,在一次宴会上面,这位刚刚回国的黑道千金就看上了湛逸,回到家之后更是不顾一切的要嫁给湛逸,原主的父亲只有原主这么一个女儿,妻子又在对手的一次寻仇中去世了,所以只要是原主想要的,他都会竭尽全力的去满足原主。 原主的父亲自然知道原主看上的人并不是一般的人,湛逸,军阀少将,还在少年时期就随军立下汗马功劳,不到五年时间就从一个小小的士兵爬上了少将的地位,深受首领的赏识。 从那之后在军界大多数人都知道有了一个世上最年轻的少将,不仅军事能力强而且一张面皮生的也甚是好看,穿上军装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不知道成为了多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当然拥有这样杰出的能力的人又岂会是任人宰割的存在,谁都知道湛逸的脾气不太好。 原主的父亲起先是奉劝原主放弃湛逸,明确的告诉过原主,他不是原主的良人,他把原主关在房间中不准外出,但是原主的父亲似乎低估了原主的执念,原主顺着二楼的落水管逃了出去,就是为了再见湛逸一眼。 再到后来,原主为了威胁自己父亲想办法将自己嫁给湛逸,三番四次的上演着自杀大戏。 原主的父亲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原主,以放弃手中大片的势力为条件去和湛逸谈判,最终达成了原主的心愿,只是这一切原主都不知道罢了。 在新婚当天,原主完全沉浸在即将就要嫁给湛逸的喜悦之中,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父亲在这个时候的担忧和悲伤,跟不知道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之后自己的父亲就会离开这个城市。 婚后原主心心念念着要为湛逸成为一个贤妻良母,每天都在家中等着他的回来,就像是一只被圈养在金丝笼中的金丝雀一样等着主人的归来,只是结婚三个月来,原主除了新婚那天见过湛逸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等待着她的却是自己父亲的死讯,而杀了原主父亲的那个人就是湛逸,听闻这个信息之后的原主在当天晚上终于见到了湛逸,原主冲到湛逸的面前去质问他,问他,为什么他要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没等到原主跑到他的身边就被他一枪打中腹部。 耳边存在的最后的声音就是他唯一对自己说的话。 “恶心。” 这一个世界中的原主的愿望就是要救下自己的父亲,与……与湛逸一刀两断。 邹语柔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日历,从刚刚进入剧情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时候的原主已经和湛逸结婚了,但到底还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还是一个未知数。 最终邹语柔在房间中的一个小抽屉中找到一本台历,上面用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计划,上面写着的内容无非全部都是关于湛逸的,看着台历上面的这些小字,邹语柔心中猛然间生出一抹淡淡的哀伤。 台历上面打着小小的红勾,而红勾就停在了今天的时候,现在显然距离两人结婚的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此时原主的父亲正在做着撤离的准备。 邹语柔看着这本小台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的唤着沉渊的名字。 “沉渊,萧沉渊在不在?” 没过多久一道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还有些许鼻音,似乎是刚刚睡醒还没有开嗓的样子。 “有事?” “我想要兑换道具。” “要兑换什么?” 邹语柔沉默了一会最终开口,“能兑换神枪手的能力吗?” 虚空之中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一丝惊讶,“可以,但是需要的积分有点多,50积分,一次性消耗用品,这个能力在你离开这个小世界之后就会消失。” “好。” 等到邹语柔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湛蓝色的湖泊,一个少女就躺在湖泊的中央,一团浅色的光球从高空之中飘下,最终消失在少女的眉心处,随后眼前的湖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更新过的数据。 姓名:莫怜惜 年龄:20 身高:167cm 体重:49kg 外貌:80 身材:73 智力:82 气质:70 魅力:74 体力:25 精神力:60 (每项数据皆以一百为满分) 精神点:0 积分:100 特殊技能:幻术 邹语柔睁开眼睛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自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看着自己的双手叹了一声气。 “诶……” 或许只有等拿到枪的时候才会有感觉吧,不过这个能力还真的是贵,立刻就有种即将要家徒四壁的赶脚。 邹语柔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依旧是之前那个站在原主面前的那个老妇人。 叩叩…… “夫人,晚餐时间到了,请夫人下楼用餐。” 邹语柔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紧闭的门,浑身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知道了,你先下去。” 烦躁,现在自己还被关在这个金丝笼中,要想成功救下原主的父亲,至少得搞一些装备来确保自己能够成功逃出。 门外再一次传来老妇的声音,“是。” 邹语柔在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才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眉头微微皱起。 等到她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在十五分钟之后,此时的邹语柔已经换了一套比较居家舒适的连衣裙,毕竟她不是原主,现在也不需要讨好湛逸,自己舒服才是真的好。 邹语柔低着头想着要怎么逃出这个地方,没多久就走到了餐桌所在的地方,入目的却是一双黑色的军靴,视线再往上移就是就是穿着军装的一个帅气的不得了的男人。 他就冷着一张脸看着邹语柔,虽然从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他的眼睛中除了冷漠之外别的就什么都没了。 邹语柔诧异的看着这个人,不过在瞬间之后邹语柔的脸上也没有旁的什么情绪,始终挂着一个清浅的笑,与参加宴会的时候的名媛没有任何区别,邹语柔落座后兀自吃了自己盘子里面的食物。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了不会回来的吗?看来要从这里找些装备的事情要往后面推一推了。 长方形的餐桌上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都在吃着自己盘子里面的食物,没有丝毫的交流,似乎在他们的眼中对方都是不存在的,论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一对男女却是夫妻。 湛逸虽然看起来是专心致志的在用餐,若是有心的话就不难发现他有时候正在观察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这个花尽一切代价也要嫁给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今天的她,很不正常。 这是现在的湛逸对邹语柔唯一的感觉。 自己虽然没有经常和这个女人相处,但是每一次和她相处,她的眼睛都死死的盯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现在除了漠视之外,她再也没了别的情绪,这不得不让湛逸重新思考这个女人一定要嫁给自己的目的是否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第99章 少将有点冷(2) 晚餐时间就在两人的相互漠视下平静的悄然流逝着,邹语柔吃完晚餐之后就回到了房间中,而湛逸则带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年进入了书房里面。 在湛逸的书房中并没有所谓的两三排排满了书籍的大书柜,除了一些必要的办公用品,这里的装潢算上的是一览无余了,简单让人不敢相信。 而湛逸就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两只手十指相扣撑在桌面上,在他的手肘压着的地方是一封短短的资料,上面仅有的几行介绍就让湛逸失去了继续翻阅下去的欲望,这份资料是属于邹语柔的,资料上附着的照片明显是偷拍出来的,似乎还能看出属于少女的天真与烂漫。 湛逸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书房中的那个少年,食指有规律的敲击在桌面上面,一声声都好像敲进了人心底隐藏的那根弦上,终于他开口了。 “进展怎么样了?” 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少年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已经在加紧部署中了,就等邹家撤离的那一天了,只要少将一声命令,立刻就能接下邹家的这些地盘。” 办公桌后的那个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就再也没了动静,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疑惑的抬头却看到湛逸的那双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的眼眸时,立刻就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心中更是有一种莫名的忐忑,此时的他连看都不敢看面前这人一眼,更别说是揣测他的意思了。 此时的湛逸在想着邹家的那些事的时候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到今天看见的那个邹语柔,冷漠的不像是一个人,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她的反常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之后的计划,几乎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那一刻,湛逸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你去查一查邹语柔的资料,越详细越好。”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自己手肘压住的那封资料甩到少年的面前,寒着一张脸说,“不要再交这种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来,我要的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 “是。”少年从地上捡起那一份资料之后就转身走出了书房。 此时的卧房中,邹语柔正坐在梳妆台的面前看着一本书,任谁也想不到在宽大的洋装袖子里面的那只看起来柔若无骨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这是邹语柔刚刚在床底下翻出来的东西。 因为湛逸要打消原主父亲的疑心,原主现在住着的这件房间就是湛逸自己的主卧室,后来因为湛逸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所以这间房间也就一直给了原主居住。 但是今天湛逸突然间就回了家,为了避免之后又发生什么超出剧情控制的事情来,邹语柔认为自己有必要做好自保的准备。 所以在吃过晚饭之后就在房间中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了,不知要说是苍天眷顾好呢还是别的什么,邹语柔竟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暗格,而那个暗格中放着一把匕首。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湛逸一直在书房中待到凌晨才准备回房间休息,而邹语柔却等着等着就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 湛逸一打开房门,邹语柔就被惊醒,猛地从凳子上面站起,转身看着房门的方向,看到是湛逸过来之后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戒备,握着匕首的手又紧了紧。 湛逸在看到邹语柔的存在的时候也被小小吓到一下,随后又想起了之前将这个房间分给了她,原本他还想直接离开的,但是在看到邹语柔脸上的戒备之后,心底竟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个想要逗弄她的念头。 湛逸走进房间之后就顺手把房门关上,自己靠在房门上,饶有意思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如果为夫没有记错的话,夫人应该是自愿嫁给为夫的吧,怎么现在看到为夫倒像是看到敌人一样呢?” 湛逸一步一步的往邹语柔的方向走进,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心中竟升起一种莫名的笑意。 湛逸一步一步的靠近,而邹语柔则一步一步的后退着,本来她就是站在梳妆的前面,还没等到她退两步就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只好瞪着一双美目看着他,眼中的冰霜与厌恶更是藏都不藏一下,心中默默的吐槽着湛逸的话。 他都要杀她的父亲了,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这样还不算是仇人吗?就算不是仇人也是未来的仇人,更何况对于他这种既然没有感情还要娶人家姑娘的渣男,任谁都不会有个好脸色,在说了,自己又不是原主那个引狼入室的傻姑娘,现在的自己巴不得一刀捅死他。 想归这样想,但是邹语柔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先不说就自己这小身板能不能把他给捅死了,就算侥幸捅死了他,那自己也走不出这个宅子,而原主的父亲没准今天晚上就会遭到这个渣男的手下的报复,很有可能就会将死亡时间往前推。 如果没有顺利杀掉湛逸,自己在今天晚上就会被干掉,然后历史再次重演,到时候自己的任务将会受到失败,不仅拿不到几分和灵魂点,还要接受惩罚。 邹语柔想着的这些不过就在转瞬之间,而湛逸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的样子像极了不良少年,再配上他现在的这一幅表情,只怕换做原主现在差不多就快要沦陷了,只是邹语柔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嘲讽与玩弄,根本就没有他面上表现出来的半分柔情。 邹语柔看着湛逸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就感觉到一阵恶心,想要将头偏转过去,但是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捏着下巴的手越发用力了。 “怎么?你想逃?” 邹语柔中感觉到一阵钝痛,却是无力偏转躲避那人的眼睛了,只好闭起眼睛尽力无视他。 不知为何,邹语柔下意识就想躲避他,不想看他的那双眼睛,或许是他觉得他有些像他的原因,或许是原主尚且残留的意识导致的原因,她也想不明白解释不清了。 湛逸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干脆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的邹语柔,心中升起一阵没由来的烦躁,竟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她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讶,他亦是诧异自己竟然会轻薄了她,只是他藏得比她深罢了。 她拿着匕首的手下意识的就想要往他的身上扎去,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最终还是快速的收了回去。 她以为他没有看到。 湛逸又怎么会没有看到,早在匕首出现的那一刻带来的那一丝细微的光线变化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匕首的存在,他认出了她手中的匕首是自己藏在暗格中的那把匕首,但是湛逸还是决定不拆穿她。 他决定要看看她到是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从刚刚匕首出现的角度和速度来看,在那一刻她想杀了自己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而杀了自己的几率却是十分渺小的,湛逸不知道她为什么几乎是在最后一刻停了手,他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不忍心,湛逸想知道原因,所以他决定将这个炸弹放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再一点一点的拆除了她。 湛逸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中不再是完全的嘲讽,似乎还多了些许邹语柔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湛逸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邹语柔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几乎就在他刚刚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就将房门落了锁。 邹语柔背靠在房门上,像是失了全身力气一样滑坐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早就落在地面上发出‘哐当’的声音,邹语柔双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自己似乎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属于那人的气息,若不是自己没多久前刚和那人联系过,自己都快怀疑他就是那人了。 湛逸就站在门口听着房门的落锁声和匕首落地的声音,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湛逸就在黑暗中站了许久许久才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黑暗中站那么长的时间。 只知道这一夜,书房的灯亮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邹语柔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湛逸的身影了,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才知道,湛逸几乎就在凌晨的时候就出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邹语柔几乎在一用完早餐就带着一本书籍直奔小花园,脸上还带着丝丝窃喜的姿态。 这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静静的悬挂在空中,此时已经是深秋时分,小花园中并没有太多的花,好在院子里面有一颗挺大的银杏树,此时的银杏叶几乎已经全部变成了金黄色,时不时的有一阵风吹过,卷下大片金黄,煞是好看。 邹语柔看着这颗高大的银杏树心中盘算着自己从这里逃出去的几率大概是多少,全然没有发现在身后的小楼中,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站在窗口看着自己。 第100章 少将有点冷(3) 站在窗边的那人正是湛逸无疑,在他的身侧的一张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把手枪,湛逸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手枪,最终头也不回的走进黑暗之中。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几乎就在刹那之间就到了晚餐时间,这一次邹语柔依旧在餐桌上看到了湛逸的存在,疑惑的情绪在眼眶中一闪而过,这一次邹语柔依旧没有搭理面前这个人的打算,机械式的将食物吃了下去,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间中将房门栓的严严实实。 湛逸看着她的举动也没多大的反映,对她,不知是放任还是无视的态度。 这一夜,湛逸没有再走错房间,邹语柔也枕着一把匕首睡的香甜。 这原本应该平静的一夜,此时的湛家书房中,湛逸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面的那颗银杏树,在他的身后站着的少年依旧是昨天被他吩咐去调查邹语柔的人,昏黄的灯光打在窗边那人的身上留下一道纤细的的影子。 “今天吩咐你的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抬起头问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少将不觉得这样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吗?” 湛逸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丝邪笑,看起来既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祇,又像是来自地狱的魔王,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很好的融合在了他的身上。 “大吗?”,湛逸缓缓说出这两个字,似在问着自己又似在问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不,再安排一个狙击手,若她活下来了是她的本事,若是活不下来,即刻发丧就好。” 少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大约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邹语柔就听到楼下慌乱的声音,甚至依稀能够听到着火,打仗等字眼。 几乎是在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邹语柔就从枕头下抽出匕首走到窗边,外头的光亮透过窗帘在房间中投上一团橘红,邹语柔拉开窗帘之后就看到一个火树,那是自己今天看到的那棵巨大的银杏树,此时已经沐浴在一片火光之中,靠近银杏树的建筑已经能看的到火光了。 佣人们正用着水桶一点一点的接水灭火,但是火势依旧得不到控制,大有要向主楼这边蔓延而来的趋势,语柔却在这团杂乱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不过片刻她就想到了那是什么的声音。 那是枪声,或许是向系统换来的能力的问题,即便这声音很小很小,但依旧被语柔捕捉到了。 几乎是在同时,房门就被一个少年粗暴的踹开。 语柔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少年端着一杆枪站在门口的位置,而那杆枪黑黝黝的枪口对着的就是语柔,“你是谁?” “夫人,敌人摸到了家里来了,是少将让我来接您的。” 少年的脸上层层叠叠的裹上了厚厚的面巾,声音透过面巾多少已经改变了些许声线,让语柔根本辨认不出来来人是谁。 语柔的嘴角微微勾起,就像是一个终于等到救援人员的受难者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少年的方向走去,看起来没有起丝毫的疑心。 少年看着语柔的动作,心中一阵不屑,原本还有的试探心理都不知道被他丢到哪个角落里面去了。 就在少年以为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够完成任务的时候,面前的那个女人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很多,少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贴上了一道薄薄的冰冷的触感。 语柔一手死死勒住少年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少年的脖子上。 少年的耳边是女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少将?湛逸吗?如果说他会派人来救我,你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愚蠢的借口。” 在说完这句话后,少年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钝痛,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在距离湛家不远的一辆隐藏在森林里面的汽车中,湛逸寒着一张脸坐在汽车的后座上面,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个不停的指着湛逸笑的不停的男人,男人的手上还拿着一只头戴式耳机。 “哈哈哈……哈哈……你在你的小媳妇的心中是有多么不可靠?母猪会上树,哈哈,可怜了你的那个警卫员了,听着最后那一下,啧啧,想想都能知道你的小媳妇干了什么。” 湛逸转头看了眼那个笑的前仰后合的男人,“萧和昶,我看你也挺闲的,听说最近总是会有一个女孩来军部找你,我看那个女孩子也挺可怜的,不如我就帮你们牵牵线搭搭桥如何。” 萧和昶一听到湛逸开口,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还是不是兄弟了,有你这么坑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那个老头子巴不得我天天去和那些所谓的名媛约会,话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你就不怕你家小媳妇生气吗?” 湛逸冷哼一声,“正因为是兄弟才看不惯你单着。” 萧和昶也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了,只看着窗外被火光染红的天空,“你这一次是不是玩大了?又是火,又是狙击手的,就不怕她真的死了?” 这一次湛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默默的看向窗外染着火光的方向,心中默默说着一句。 游戏开始了。 宅子这边,语柔将少年一脚踹出房间之后就从衣柜中找了一件方便活动的衣服换上,刚走出房间,她就察觉出来异常,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语柔连忙趴在了地上,几乎就在下一刻,在语柔的上空就传来一声破空声。 “咻……” 在语柔身侧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语柔偏头往墙壁上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的升起一阵庆幸。 幸亏早早的就跟沉渊兑换了狙击手的能力,自己才能凭感觉躲过一劫。 依子弹打在墙上的高度及深度来看,这绝对是有狙击手的存在的,刚刚那一枪绝对是瞄准着自己的脑袋。 语柔一边趴在地面上匍匐前进着,一边不禁在心中骂起湛逸来。 还说什么最强的少将,连自己的老巢都这么容易就被人打了进来,就是一只纸老虎,混蛋呐,混蛋。 正对着主楼的那一片山坡上面趴着的一个男人通过狙击枪上带着的望远镜清楚的看到了子弹打在了墙壁上,自然也看到了语柔的躲避,默默的在心中佩服起她的警觉性来了,实际上只要她再慢上那么一两秒的,子弹都不会打在墙壁上。 狙击手按下耳边的那只耳机向湛逸汇报,“少将,很抱歉,任务失败。” 狙击手的声音通过耳麦清晰的传到湛逸和萧和昶的耳中,萧和昶诧异的看着湛逸,连忙对着耳麦问,“你说你没有狙击成功?” “嗯,不仅没有取下她的性命,甚至还很有可能被她发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她的警觉性很高。” 这一次,萧和昶没有在说话了,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湛逸,你媳妇貌似挺强大的。” 湛逸坐在车厢的黑暗中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黑暗将他的表情隐藏了起来。 湛逸书房的桌面上还放着一把手枪和一张信纸。 他在等,等着那个女人拿着那把枪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 “转移阵地,继续等待狙击命令。”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湛逸的预料的一样,此时的语柔正趴在地面上匍匐前行着,目标就是湛逸那间明令禁止不准人进去的书房。 一般来说,书房中总是会藏着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语柔在赌。 赌自己能在他的书房中找到关于他谋害原主父亲的计划。 宅子里面的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现在整个宅子中只剩下了语柔一个人,等到火势就要蔓延到书房之前,语柔顺利的到达了书房,书房并没有落锁,看到了湛逸特意留在桌子上面的手枪和记录着要他要怎么侵吞邹家势力的计划。 这一切顺利的就像是在拍电影一样,而这封计划和手枪的出现以及书房的房门的打开都显得是那么的刻意,但是狙击手的射杀又是那么的真实,自己刚刚距离死神不过有点短短一两秒的时间而已。 语柔不禁怀疑这一场火灾,这一场刺杀到底是不是真的敌对势力寻仇还是……还是他湛逸的自导自演,那目的呢?又是什么? 语柔在拿到手枪的那一刻,脑海中急窜出一串数据,那是这把手枪的信息,语柔卸下弹夹,将信纸叠起来之后往口袋里面一放就转身走向了门口的方向。 一共有六颗子弹。 外头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书房门口,大门早就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下,语柔干脆打开书房的窗户看了眼底下的土地,随后毅然跳了下去,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这栋房子算是彻底丧失在火灾中了,若是敌人寻仇,最好把他的那些什么机密资料都给烧个干净,若只是他自己的自导自演,那么他这次付出的代价可真的让人欢喜。 语柔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顺利的落到地面之后就往房子后面的那片森林跑去。 现在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原主的父亲就够了。 第101章 少将有点冷(4) 在森林的一个高地上面一个身上覆盖了大量树枝的男人通过望远镜看着书房的窗口,另外一只手小心的按住耳边的耳麦,“少将,夫人从书房的窗户上跳了下来,现在正往森林这边的方向赶来,是否要进行狙击。” 湛逸听着耳麦中传来的声音,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膝头轻轻敲打着,手指上还缠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扯过来的丝带,那是他刚刚在自己的口袋中发现的。 萧和昶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这个人,目光聚集在他手指上绕着的丝带,“我就不相信你会随身携带这么女性化的东西,还不快老实交代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你这可是有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打算。” 湛逸没有回答好友的话,直接对连着耳麦的那边的狙击手下令,“一旦找到机会即刻击毙,不必汇报。” 埋伏在高地上的那个狙击手一愣,自己只是按照萧副官吩咐的试探一下,想着这个从房子里面跳下来的女人到底也是少将的夫人,再怎么样也不会下杀手的吧,但是湛逸的决定到是让他大吃一惊。 湛逸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摘下耳机倒在汽车后座的座椅上,闭着眼睛对着好友说话,“我睡会,你替我盯着,只要她没走到我身边来就不用叫醒我。”湛逸在说完这句话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之后就继续说,“若是她再躲过两次狙击之后,所以人全部把真弹换掉。” 萧和昶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张扬的笑着什么也没有说,清逸好听的声音在车厢中飘着。 湛逸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要说让湛逸发出卸掉实弹的命令的原因是因为邹语柔是个女人的话,打死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若是他有了这个同情心的话,当年就不会在康庄杀尽伪装成村名的敌军家眷了,更不会有了冷血少将的名头了。 若是因为邹语柔的天赋的话,也完全没有必要,放过邹语柔的原因肯定不会简单了,只怕这一场所谓的演戏都是某人想要和自家妻子玩的情趣而已,否则他怎么会说女主角不来就不要叫醒他这样的话呢。 萧和昶看了湛逸手中捏着的耳麦一眼,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看起来竟像是一只笑的奸诈的老狐狸。 可是你自己把指挥权交到我的手上的哟,那就让兄弟我帮你一把,顺利追到你家小媳妇,不用感谢我。 随后,萧和昶立刻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开始自己的指挥大业。 “现在你们全部听我指挥,立刻把实弹换掉,一旦发现你们家少将的小媳妇,就尽力把她往指挥部这边引来。” 耳麦的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副官,你确定要换掉实弹?狙击那个女人不是少将亲自发的命令吗?要知道少将今天可带了好几个狙击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的。” 说话的是,今天在湛家狙击失败的那个狙击手。 萧和昶冷笑两声,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倒像是一个指挥的样子了,“只要你还是一个兵,你就得听从上级的命令,立刻换子弹。” 这一次回答萧和昶的只有一个字。 “是。” 萧和昶抬头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初阳,笑的花枝乱颤,心中的小得意压都压不住。 此时的森林中,语柔正潜行在两颗大树之间,不过一个瞬间,语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往地上一滚,一颗子弹就落在了她身边的土地上面,松软的土地上面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弹坑。 刚刚开枪的那个狙击手看着镜头下的那个女人再一次躲过了自己狙击,内心从惊讶再到平静,再到再激不起半丝波澜。 语柔立刻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在移动着,那是狙击手打完之后开始换位置,再次找一个高地隐藏射击。 从离开湛家的那一刻到现在,短短三个小时间自己已经躲过不下十次的狙击了,而且每一个狙击的方向都不相同,甚至有的狙击之间相差的时间很短很短,依语柔看来,这些狙击手恐怕都是特意针对自己的,并且人数还不下四个。 射击的角度和力度都似乎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由此语柔心中彻底排除了仇家寻仇这一点。 因为,若是仇家寻仇的话,活捉自己一定比击毙自己的利益大,湛逸这个人在外面惯会做戏了,在外人看来,自己和湛逸之间可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更何况就现在的这个状况,再敌人的眼中,活捉了自己不仅可以威胁湛逸,还可以威胁原主的父亲,运用的好的话,甚至可以打破湛逸和原主的父亲之间的联盟。 而且语柔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在被引往某一个特定的方向。 车厢中,闭着眼睛的湛逸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睡梦中,湛逸处在一个满目只有白色的空间之中,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生物。 湛逸沉着一张脸看着这一方天地,耳畔边不断的传来呼唤的声音,可是左右看去并没有旁人的存在,耳畔的声音不近不远,那一声声呼唤连声调都没有变过。 “往前走,过来吧……往前走……” 那一声声的呼唤似乎有魔力一般,湛逸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不过一瞬间的时间,湛逸混沌的意识就回归了清明。 耳边的呼唤已经没有说明白变化,湛逸看着眼前苍茫的天地,随后直接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的像极了古代衣裳的男子,在男子的脚下似乎踩着的是一个法阵,这个法阵的轮廓还在不断的发着光,昭示着法阵正处在运行之中的状态。 站在祭台上的男子转过身来,男子虽生了一张好面皮,但绷着的脸让人感到高不可攀,尤其是他的那双犹如淬了寒冰一般的眼眸,深邃的让人看不到边际。 湛逸看着男子,心中竟然生出一种熟悉感,似乎有种在照着镜子的错觉。 男子转过身之后,这个祭台化为一片乌有,原本还弥漫在四周的白色雾气消散的一干二净,直到这个时候湛逸才看到自己脚下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地面,而是不断的泛起波澜的水面,涟漪一圈圈的从白衣男子的脚下散开。 湛逸低头看了眼脚下踩着的水面,却看到了水中倒影的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仔细看,这张脸庞在眉宇间与自己还有几分相似。 湛逸诧异的抬起头,原本站在祭台上的男子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男子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华丽的衣裳从他的身上逶迤而下,落在湖面上不断的惊起涟漪。 湛逸就这样看着男子用着审视的目光看自己,就像是在看着被摆在菜市场的桌案上任凭挑选的大白菜一样。 湛逸寒着脸问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你是谁?” 男人的嘴角翘起一抹讥笑,笑而不语的飘回祭台之上,只轻轻一挥袖,原本消散的白雾再次聚拢在一起,湛逸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处于一种急速倒退的状态,风不断的在耳边呼啸着。 在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湛逸似乎听到一声缥缈的叹息。 “诶,你终归是要回来的。” 湛逸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看着汽车的顶棚,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时的眼神与在梦中看到的那个白衣男子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点,他是不会发现了。 湛逸重新端正的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有了一片湿濡,湛逸皱了皱眉头之后就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一件军装外套穿上。 这时湛逸才发现萧和昶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车子里面指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之后就看到自己手下的那些个兵正和一个少女对峙的场面。 少女衣衫褴褛,手持匕首放在男人的脖颈上,刀刃就抵着他,男子则是一脸轻松的开着玩笑,套着近乎,看起来丝毫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做一回事。 “小嫂子,你这样子不太好,万一你手抖了,你家老公就会少去一个有力的左膀右臂,然后一怒之下可能还会做出什么不言而喻的冲动事情,比如跳崖什么的,还有呀,小嫂子,就咱们俩这身高差,你举着刀也挺累的不是吗?不如我自己举着吧,嫂子,你看怎么样?” 而少女则一脸烦躁的表情,握着匕首的手指指节隐隐泛白,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说话的声音多少还带着几分冰冷。 “闭嘴,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啰嗦的男人,湛逸要去跳崖殉情就让他去吧,我刚好可以继承了他的遗产了。” 正在对峙的男女正是萧和昶和邹语柔。 湛逸就站了车门口的方向,或许是因为萧和昶的聒噪,语柔并没有发现湛逸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而湛逸听着她口中的那句,‘要去跳崖殉情就让他去吧,她刚好可以继承自己的遗产。’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又重新挂起了冰冷的笑。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在意起那个女人的言语了。 第102章 少将有点冷(5) 湛逸信步走到语柔的身后,一只手枪直接对着语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准备让你有继承遗产的机会。” 听着身后的声音,语柔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要转头看过去,但是萧和昶一把抓住语柔的手笑着说,“小嫂子你可不能动,要知道你一动,我的小命就没有了。” 语柔感受到手腕间传来的痛楚,手中的匕首也掉在脚边,心下也知道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之前之所以会被自己抓住,完全是因为好玩而已,而自己在他和湛逸的面前就是一只被玩的团团转的小白鼠。 语柔当即从腰间抽出那把在书房中拿到的手枪,朝着湛逸的胸口就开了一枪。 子弹从枪膛中喷射出去,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打在湛逸的胸口,枪声来的太过于突然,打了在手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以为湛逸会被杀了,但是枪声响起之后,湛逸还是活生生的站在众人的面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湛逸只拍了拍胸前的衣裳,满脸嘲弄的看着语柔,就像是看着马戏团中表演的猴子一样。 “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会把真枪给你?天真。” 在湛逸的这句话落下之后,语柔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两个字。 无赖。 语柔下意识的想要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但是有一双修长的手指早就触上了匕首上,那双手的主人赫然就是像极了一只笑面虎的萧和昶,“小嫂子,这匕首可锋利的很,不太适合你用哟。” 说完他就拿着匕首带着周围拿着枪的那些个士兵离开了这一片空地。 这里也只剩下了她和湛逸两个人,湛逸看着语柔,不知为何总是能感到一种莫名熟悉感,似乎是对面前的这个人,又似乎不是对面前的这个人,莫名的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乖,别闹,我们回家。” 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人同时愣了愣,藏在山坡后面的萧和昶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一手死死捂着自己身旁的那个小战士的嘴,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笑声溢出来。 小战士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树,不断的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副将又抽风了,没事,没事,我要习惯,加油,我一定行的。 语柔则用着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怕是有毒吧…… 随后又将手中的哪一张信纸拿出来放在湛逸的眼前,“这也是你放的?” 后者挑眉,显然也是承认了这件事的,这样看着到是有了几分与他丝毫搭不上边的稚气,却偏生又是那般的和谐。 “今天所谓的刺杀也是你搞的?” 后者再次点头,脸上只挂着浅浅的笑。 语柔怒了,即使早就知道他正在准备着要去刺杀原主的父亲,但今天得到他本人的承认之后,心中总是还有几分不得劲,尤其是听到今天这场刺杀也是他搞出来的事情,仅剩的那些理智也不知道被她丢到哪个旮旯里面去了。 剩下的也只有满腔的愤怒了,当即就朝着湛逸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远处的山坡上,某人再次紧紧勒住身边的小士兵,脸上闪烁着名为八卦的光芒,口中不断的念着,“抱一起,抱一起。” 在某人的身后,那些个士兵看着被某人死死勒住的同伴都是一脸的无奈和同情,同时也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男女主角即将抱在一起的时候,女主角猛地抬起手肘往男主角的腹部撞去,当即,两人就顺着倾斜的山坡上滚了下去。 就这样,语柔第一次出逃以失败告终,此时的她正躺在病床上面,而在她的身侧还坐着一个脸阴沉的能和锅底灰有的一拼的湛逸。 语柔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鼻腔中所闻到的都是满满的消毒水的气味。 头再稍稍一偏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看报纸的湛逸,看着他的背影,语柔想起从山坡上滚下去的那天,他本来可以不管自己的,但是他却紧紧将自己护入怀中,耳畔似乎还回荡着他的那句。 “蠢到这种地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湛逸看着报纸上面放在版头这个位置的这一则新闻。 少将与其夫人宅中遇险,老丈人直接南下。 在下面的配图就是湛家宅子在火灾后的样子。 湛逸放下了报纸之后就走到了语柔的身边,微微俯下身子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左手放在语柔的下巴上轻轻摩擦着,温柔的就像是一对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语柔全身上下都被绑满了纱布,连动一动都做不到,也只能死死瞪着眼前的这个人。 突然,湛逸的手就死死的掐住语柔的下巴,抬起,逼迫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巨大的力道立刻就让语柔娇嫩的皮肤上面出现了一圈红肿。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枪的?你嫁给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语柔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湛逸给捏碎了,不得不再次怀疑之前会护着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也正式确认了一点,自己之所以几乎没受什么伤但还是被绑成木乃伊的原因绝对是面前这个人的报复。 在充满了阳光的病房之中有了眼前的一幕,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正站在一个甜美的少女的身边,一手轻轻的抚着少女的下巴,口中还在说着什么话,少女则满脸欢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其间只有一股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两人。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蹲点守在病房外面的萧和昶鼓着掌像一个小流氓一样走了进来,“哟哟哟,这大早上的两位的精神看起来都还挺不错的,你们纯属就是为了刺激单身的我哟。” 湛逸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才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重新走回窗边,而萧和昶也跟着走到了窗边,用着极小的声音告诉他现在的情况。 “湛逸,邹家的那个老家伙已经离开了,你确定真的要放虎归山?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站在窗边的那人一句不吭,只让萧和昶说完就离开。 萧和昶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还朝着语柔的方向微微一笑,眼中有着与湛逸如出一辙的笑。 湛逸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医院楼下人来人往的花园,心中却在思量着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情。 从邹语柔将自己撞下山崖的那一刻开始,直到今天早上,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中做些了什么,就好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占领了自己的灵魂一样。 而自己醒来之后却感觉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男子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但每次都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男子的存在又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邹语柔似乎和那个男人之间存在着某些必要的联系,否则自己所忘记的没有意识的事又怎么会和邹语柔相关。 只短短三天时间过去了,连报纸上都刊登出了有关邹家产业转移的消息,而自己所部署下来的这些个计划也全部都被取消了。 湛逸再次走回室内看着躺在床上的邹语柔,原本还是满怀怀疑和审视的眼睛,在视线略过她下巴上那道被自己捏出的红痕的时候,眼中竟莫名的出现了一抹歉意。 随后湛逸就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面,而在病床的桌子上面还放着一沓文件以及一堆慰问品。 湛逸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腿似乎已经断了,而邹语柔则笑盈盈的坐在自己的身边,拿着一颗苹果仔细的削着。 她似乎也看到了湛逸已经醒了过来,专注的盯着自己看了一会之后,又专注的削起了苹果,嘴角一直噬着一抹得意的笑,没过多久,她就将手中削好了的苹果转了过来,上面被她用刀具刻了一个猪头。 湛逸看着苹果上的猪头,从来没有过的想要打死这个女人,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是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比较好,湛逸直接开口就问邹语柔。 “现在是时候?” 语柔笑着转动着手中的水果刀,刀片在阳光的映照下围着一只白净的手指转动着,视线直接略过湛逸落在床头柜上的文件上。 “你是想知道分秒呢,还是想知道日期呢?” 湛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急忙翻看床头柜上的那些个文件,这一下湛逸的心算是沉到了谷底。 若是这些公文没有批注的话他还安心些,但是现在,这些个公文上面都签好了字,而且连字迹都是一模一样的,若不是自己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批过这些公文的话,就怕连自己都认不出这些字究竟是自己写的还是他人写的。 站在一边的语柔看着湛逸这张阴晴不定的脸心中不知道笑的有多欢,就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湛逸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湛逸用的是肯定句,语柔也没有反驳,思绪飘回萧和昶来到病房探视的那一天。 第103章 少将有点冷(6) 那一天,语柔坐在病床上看着湛逸沉着一张脸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端的是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杀了的姿态,就在语柔以为自己难逃一劫的时候,湛逸脸上的表情猛然间就变了,虽还是寒着一张脸,但是身上弥漫着的气息早已变了一番。 湛逸走到语柔的床边坐下,看着她被绷带紧紧缚的手脚,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抱歉,让我先笑一会,真丑。” 语柔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会,最终确认了心中的猜想,虽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进入到这一次的任务人物的身体里面的,语柔先前紧张的心情还是放松了下来,眼中冒出一丝火花。 “丑?你再说一遍?”默默的闭上眼睛再次开口,“你这一次怎么又来了?之前明明都没有看到你人的。” 湛逸笑了笑,站了起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这一次的任务顺利结束,你就可以复活了。” 语柔愣了一会,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病房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生前的一幕幕犹还记在语柔的心间,记忆中那些事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实验室中纯白的墙壁,掉落在地上的托盘,还有那只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导致了自己死亡的那只药瓶,以及托盘底下贴着的标签。 闭上眼睛,经历的一个个剧情都还在眼前回放着,自己经历的那些个任务对象的面孔也一点一点的在语柔的脑海中浮现着,他们不断的重叠着,或眼睛,或眉宇,或嘴唇,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地方会与在星空之中的那人重合。 在这一刻,语柔默默的睁开了眼睛,狐疑的打探着这一个剧情中的任务对象的面皮,果不其然,他的眉宇与他的如出一辙。 “他们是都是你?” 湛逸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一个人,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最终都只是憋出一句,“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说清楚来?” “我曾经与他人斗法却被人暗害了去,险些保不住三魂七魄,最后还是被本命法宝护着到了一个一个未知的地方,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彼时我的主魂尚且微弱,于是我就在你们的那个世界中漂浮着,最终我发现了我的那些个散落的魂灵落进了三千小世界中。 而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却意外打通了三千小世界的通道,并且还不断的构筑着新的小世界,我循着灵魂的痕迹追到了你们构筑的那些小世界中,发现小世界中的魂灵可以通过与我交易的法子将灵魂献祭成为我修复魂灵的能量,于是在近百年的时间中,我都在不断的挑选着能够帮我去完成交易的灵魂,但是他们都失败了。 直到你的出现,那些迟迟都找不回的魂灵不断的被你遇上,在你完成任务的时候我也会去到剧情里面去将那些丢失的灵魂回收,所以说星空中的我才是我的主魂,剩下的两魂七魄在任务中被你遇到了,说是我也不亏。“ 湛逸说完之后就站在床边,再一次恢复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 语柔保证今天听到的这一段话是自己认识他以来唯一听过的字数多的话,但是听到这一大段的话,语柔心中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面前的这个人。 往日种种落在心头满满的都是羞耻。 “我所面对的那些个攻略对象都是你,我在星空之中面对你的时候,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会尴尬吗?” 后者静默不语,转身再次走回窗边。 风卷起窗户边挂着的白色纱制窗帘,隐隐约约的缀着男人的声音。 “抱歉,再等我一段时间,你的任务拘可以结束了,这个世界的任务我会帮你,就当做是我对你的隐瞒的赔偿。” 语柔就这样看着他从窗户上一跃而下,连句阻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女孩子的尖叫声,语柔想要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被绷带绑成一个‘木乃伊’一样的她连动都动不了。 直到护士急匆匆的从病房外面跑过来让自己去签手术协议的时候,语柔才恢复了自由,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湛逸被推入了手术室,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毫无厘头的事情,另外一个一个让语柔担忧的事情就是,手术后醒来之后的那个灵魂,到底是萧沉渊还是湛逸。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在语柔的那两个选择之中,而是一个择中的结果,醒来的那个既不是萧沉渊也不是湛逸,而是一个有着湛逸的记忆和处事方法的躯壳。 语柔不知道最后回来的那个是湛逸还是萧沉渊,接连一个月的是时间,无论是他们两人的谁都没有回来,直到今天,湛逸回来了,在盛怒中质问着自己。 而语柔给出的回答则是,“离婚之后我并不介意把一切都告诉你。” 原本湛逸就黑的和锅底有的一拼的脸黑的更惨了,冰冷的眼神死死瞪着语柔,“不同意。” 语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为什么。” 昔日两人的站位此时已经彻底颠覆了,如今语柔的大部分任务已经完成了,仅剩下的一项就是身家性命了,胆子比起之前也大了很多。 “离婚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了。” 湛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她提出的这个问题,说实话,早在结婚的时候自己就有想过一旦等到杀了邹家的那个老家伙之后,就一定要把这个娇小姐给休了,这就是一定要拖自己下水的后果。 但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娇小姐已经变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变,之前看到的怕只是她的伪装了吧。 语柔自然是不知道湛逸是怎么想的了,只是看着这样的他莫名的感觉像是小言情中的傲娇。 语柔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拿着苹果就咬了一口站在窗边外下面看去,现在的这个时候就快到萧和昶来医院探视的时间了,果不其然,她刚走到窗户旁边就看到了抱着一沓文件走入医院大门的萧和昶。 湛逸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也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高冷的少将,拿着放在床头柜上的资料认真看着,一条一条的看着上面的批注。 没过多久,萧和昶就拿着文件走了上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看着文件的湛逸,默默的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准备放下文件就走,反正他也只是个木头人了。 但是湛逸却叫住了他,“站住,你就是这样子工作的?” 萧和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看着文件的男人,面上露出一丝讥笑。 “呵,平常不是这样工作的?湛逸湛少将这些天不都不准我们在病房中多待一秒的吗?不这样工作怎么工作?” 萧和昶对着湛逸说话,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不爽。 湛逸看着这样子的兄弟,面上虽不显什么,但是心中的暴躁不比萧和昶少多少。 自己这几天的状况就连萧和昶都不知道,看来所知道的人也只有那个女人了,只是,那个女人要求的离婚。 想都别想。 湛逸没有再说什么,只伸手指了指床头的那一堆已经批完的公文。 “把这堆东西带走,另外邹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萧和昶也没有半分客气的样子,搬了个凳子就坐在湛逸的病床旁边翘着二郎腿,惬意的不得了,可偏偏就是不说话,脸上的倨傲仿佛在说着。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湛逸看着这人欠揍的表情,强忍着想把他扔回军部的念头,只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萧和昶,你三岁吗?快说。” 某人低声哼了一句。 “哼,谁让你忽略老子这么多天了,听好了,现在本少爷就告诉你,你家老丈人现在正在闽南一带活的滋润着呢,一到闽南就把水路运输给抓到了手里头,说了你就是在放虎归山,你还偏偏不听,这下好了,等着上头给你的恩宠吧。” 湛逸没有说话,只挥手让萧和昶回去。 “你先回军部,我下午出院后会留在家修养一段时间,闽南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水路那边,他吃多少,我就让他吐出多少来。” 萧和昶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拿了文件后就转身离开病房。 湛逸醒来的这段时间,自己也都仔细的看过已经批阅过的这些个公文,除了邹家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事情,命令就如自己下的一般,毫无偏差,这也就是他会让萧和昶拿走那一堆文件的原因。 萧和昶走了没多久,邹语柔就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了病房,面上表情依旧是一副碍眼的死人脸。 湛逸就算没看到文件的内容也知道那是份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 一想到这里,湛逸心中就升起一阵没由来的烦躁。 这个女人,就真的那么想要离开自己吗?当初赖死赖活的要嫁给自己的又是谁。 诚然,就如湛逸所想的那样,语柔手中抱着的确实就是离婚协议。 邹语柔直接将协议翻到最后一夜,再贴心的递上一支笔。 “签了吧,你与我结婚本就不情不愿,现在我也已经看开了,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湛逸看着离婚协议上头已经签好的三个簪花小楷,面上冷笑连连。 “呵,你这么有本事,公文上的签字都能签,怎么结婚协议上的签字不也自己签了算了,还是说,你当我湛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那你也未免也太小看我湛逸了。” 邹语柔沉默,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面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心中却在泪流满面。 你以为我不想自己签了呀?还有签你公文的又不是我,不是我。 随后,邹语柔就转身往病房外头走去。 可是身后那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正站在邹语柔的身后,一只大手拽住邹语柔的手腕,就像是一把铁钳一样,紧紧禁锢着让人动弹不得。 此时邹语柔骂娘的心都要有了,因为手腕上传来的疼痛,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一双眸子中更是写着厌恶。 湛逸看着怀中人厌恶的眼神,心底微微一愣,但不过一瞬之后另一只手就伸到了邹语柔的后腰处,直接将她藏起的手枪给卸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厌恶自己? 似乎是从喜欢到害怕再到厌恶,明明自己与她结婚不到一月时间。 是不是自己真的做的过分了。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湛少将才意识到自己对小妻子的态度出了问题。 语柔看到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枪都被人给卸了,再次挣扎着。 “湛逸,你这样有意思吗?” 湛逸看着怀中几乎要炸毛的人,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阵的愉悦。 “有啊,软玉在怀,自然是特别有意思。” 语柔开始看着天花板流着宽面条,内心的后悔是怎么也数不清了。 早知道就将离婚协议混进文件中,让萧沉渊顺便给签了好了。 就这样,怜惜一直被禁锢在病房中,看着湛逸将病号服给换回军装,内心再感叹一把身材真好。 再到被人半托半抱的抱上车,再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倒退着,直到车子停在湛家另一栋别墅外。 这一次,邹语柔并没有受到佣人们的冷眼,更没有冷嘲热讽,一直到用完一餐惊心动魄的晚餐。 餐桌上,语柔就坐在湛逸的身边,原本设定是冰山少将的某人人设崩坏,开始给语柔夹菜。 “夫人,多吃些,你还太瘦了。” 搞得语柔心中一阵惶恐,连连怀疑自己在吃完这一顿饭之后就能直接过清明。 什么情况?人设崩了喂,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菜里下药了?不,我拒绝吃这盘菜。 事实证明,这只是语柔的臆想,因为事实是,某人在湛少将温柔的能腻死人的目光中还找到了一丝威胁。 于是乎,一切行动以保住小命为主的某人拿起了筷子,以壮士就义的速度将这一份食物给吃了个干净。 湛逸算着时间和分量不断地给自己的小妻子投食,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脸颊,在成年后头一次感觉到了烟火气。 如果自己的小妻子不厌恶,不害怕自己的话,这样的日子才是生活。 湛逸看着吃的差不多的邹语柔,面上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温情即刻变成了冰冷。 “吃完了?” 邹语柔连忙放下碗筷,连连点头,等到嘴里的食物尽数吞咽下之后,才开口说话。 “吃完了。” 湛逸点头,走到语柔的身边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就往楼上的方向走去。 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心中的防备也松懈了不少,就这样,语柔在迷迷糊糊中就被人给牵走了。 随着二楼主卧的门被人哐的一声关上,邹语柔此时才记得要防备起面前的这个人来了,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邹语柔被人一把推在门板上,身后是冰冷的门板,身前是某人灼热的身躯,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近,语柔甚至能感受到他喷在自己脖子上的温热气息。 慌忙之中,语柔一时脑抽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想干什么?” 后者则轻笑一声。 “自然是做些正常夫妻之间该做的饭后消食活动。” 一听到着,邹语柔又怎么会意识不到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呢,连忙就开始反抗着。 但是湛逸又怎么会是邹语柔这个小弱鸡能够抗衡过的,不过短短三分钟之后,邹语柔就被扔到柔软的大床上头了。 语柔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凉了。 之后语柔也放弃挣扎了,反正也挣扎不过,于是乎,某人在心底呼唤着。 萧沉渊,救命呀。 不过一瞬之后,怜惜眼中看到的人不再是湛逸了,而是坐在扶桑树下品着茶的白衣男子,大片的扶桑花都成了白衣男子的背影。 之后的半个月时间中,怜惜都感觉自己成为了湛逸的禁脔,白天进入宿主的身体里面和湛逸谈判,虽然最后的谈判结果逗死失败,晚上则会被萧沉渊召回星空喝茶。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直到那天早餐湛逸拎着邹语柔早起被老中医给把了个脉。 随后原本应该在闽南的原主父亲出现在了邹语柔的面前,拿出一纸合同郑重的交到邹语柔的手中。 “这是我这个外公给小外孙攒下来的资产,你可要要好好收着。” 再到三天后报纸上刊登出来的。 “军阀湛逸少将再度与其夫人举办世纪婚礼。” 直到这个世界的结束,邹语柔都一直没有成功和湛逸成功离婚。 而湛家的两个双胞胎,一个接手了其外公打下的天下成为了黑帮老大,另一个则进入了军政界成了继他老爹之后的又一个铁血将军。 第104章 最初的看开始 怜惜完成任务之后就进入两人光圈之中,在银白色的传送光圈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男子,男子柔柔的笑着,“一定,要等我来找你。” 随着光圈的关闭,萧沉渊的声音也归为混沌之中,怜惜的眼角下落下一滴泪水,眼中最后剩下的景色只有满目的星尘。 怜惜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片星空之中漂浮了多久,周围的星尘不断的往后倒退着令人忘却时间的流逝,怜惜就闭着眼睛在这一片星尘中漂浮着,面容平静。 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脑海中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开始混沌了起来,脑海中一直存在的那个白色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令人看不真切,怜惜感觉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最终意识归为了一片混沌中。 在浩瀚星海之中漂浮着一个汉白玉砌成祭台,在祭台上面躺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袭白色衣裳,裙摆上还沾着一圈白色的羽毛,面容安详的躺在祭台上,三千青丝自脑后蜿蜒着散落在祭台上,就像是传说中的洛神一样美丽。 怜惜的灵魂顺着星空中星尘的转动来到了祭台的中央,围着女子的身侧转了两圈之后进入了女子的身体之中,底下的汉白玉祭台开始散发着柔柔的光,周围的星尘似为她而转动,最终白玉祭台带着女子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在一个昏暗的墓穴之中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掠过,落在少女的鼻翼。 与其说那只蝴蝶的羽翼是白色,不如说是透明更为贴切,蝴蝶停驻在少女的身上丝丝微弱的荧光打在少女的脸颊上,映照出其姣好倾城的容颜。 少女禁闭着双眼,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之中,在其身下立着的是一把把散发着浓烈剑气的古剑。 空气中传来一丝波动停驻在少女鼻翼的蝴蝶震翅飞起,绕着微弱的荧光光柱渐行渐远,直至再也无法捕捉到它蹁跹的身影。 这里显然是一座剑冢,在这里埋藏着太多泣血椎心的英雄过往,漂浮着的少女与这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古老的剑冢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在他的声音中透着的是厚重的年代感,以及岁月流过留下的沧桑感。 “吾以在此等候了上千年,却未想到等到的守护之人竟然是汝这么个小女娃,也罢,吾等大限将至,既然汝已经出现,吾等也就能安心离开。“ 凭空出现的老者的声音显然是在对浮在众古剑之上的少女只是少女依旧禁闭着双眼,并没有回答老者的话。 与其说是不回答,不如说少女无法回答,因为……此时的她还在昏迷之中。 老者也不介意少女又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只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该说的话说完。 “今日吾就将吾等的传承悉数交于汝,往后的大陆就靠你这个小女娃与天命之子一起守护了。“ 老者的话音将落,少女身下的众多长剑齐齐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阵阵剑光之中似有许多的人,不断地持剑演示着剑招。 但只在刹那之间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一个错觉罢了。 阵阵耀眼的剑光凝聚成了一道细小的流光没入少女的眉心,悬浮在空中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似遭受到了什么苦楚。 而后,少女的身子发出了一阵白光,墓穴之中刮起狂风卷起少女白色的衣角四下飘飞。 与此同时,在少女的身后投影出一个角色女子的光影,女子与少女生的一般无二,若是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的话,那便是那个被投影出来的女子显得更加的高贵,令人忍不住臣服于她,就像远古的神祗一般。 原本消失的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多了慢慢的惊讶。 “没想到汝竟是……罢了罢了今日吾将汝的记忆,本领悉数封印,待到缘至之日便会渐渐解开封印。“ 少女周身的光芒渐收,在其身后的虚影也消失不见,待到剑冢之中的光芒散尽时,少女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句包涵沧桑的叹息…… 缘至缘尽由天定,逆天改命神祗陨。 莫怜惜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上,莫怜惜抬手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白色的罗裙,满脸懵逼。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莫怜惜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片段就是自己在实验室的时候,悲剧的将新药当成葡萄糖给自己注射了,然后就这样成功作死了。 莫怜惜抬手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条裙子上摸了摸。 得出结论——质量挺好的,摸着冰冰凉凉的,还舒服。 随后,莫怜惜就顺着树干往下爬,虽然这颗古树是长得高了点,但是还是有挺多的地方可以供莫怜惜攀爬使用的。 远远看去,正在爬树的莫怜惜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猴子,正在试探着前行的路。 莫怜惜落到地面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拍裙子上面沾着的尘土和树叶,然后…… 原地转了两个圈,笑着说着,“哇靠,赚翻了,虽然被车撞死的时候比较疼,但是吧,老天爷你竟然送我穿越重生的买卖,就这衣服质地,原主肯定出身富贵,美男呐美男,本少来了……” 随后莫怜惜就找了根树枝当拐杖,慢悠悠的往远处走去。 与此同时,远在修真界的某个俊美少年睁开了双眼,在其眼中是一片流光溢彩。 “终于过来了,只是这地方有些远呐,也不知道她那个没良心的会不会忘了自己。” 少年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大师兄,在吗?师父唤师兄去议事厅。” 原本盘腿打坐的少年脸上仅存的那丝笑意,顿时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冰冷的气息在房间中转动。 少年走下蒲团,他每往前走一步,地面上就会结出一朵冰莲,待到少年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站在门外的那个弟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就往旁边站了过去,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这么多,肯定是大师兄已经出来了。 少年打开房门后连看都没看那个前来唤自己的那个弟子一眼,只径直踏着冰莲往议事殿的方向而去。 若他没有弄错,现在正是下山招收弟子的时候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把那个没良心的带回来了。 那个弟子远远的看着自家大师兄离去的背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艳羡,并小声呢喃着。 “诶……要是我也能有大师兄的那个境界就好了……” 此时远在某个不知名的深山老林中的莫怜惜猛地打了一个哈欠。 “准时又小人在背后骂我,也不知道寝室那几个没良心的会不会记得给我收个尸什么的,算了,不管了,话说……我怎么就重生到这么一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了,老天爷,你为什么不再对我好那么一丢丢,都重生了,为毛不把我放在一个繁华的街道上,这样,我就能大吃大喝,大鱼大肉,欺男霸女……” 恰好此时,莫怜惜的五脏庙开始打起来鼓…… “咕……咕……咕……” 莫怜惜哀怨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用着哀怨的语气说着流氓说的话语。 “你叫呀,你叫呀,你就是叫破肚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随后,莫怜惜就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个找食物的任务。 没过多久,莫怜惜就瘫倒在地,望着头顶被树叶遮住,只留下点点缝隙的天空。 莫怜惜抬手放到眼前,丝丝微弱的阳光透过她的手指落在莫怜惜的眼中,本是一副比较唯美的场景,却被莫怜惜自己给打破了。 “这样的天空,活像一个将脱未脱的美男,犹抱琵琶半遮面,朦朦胧胧的美,只能看不能吃,我饿……” 随后莫怜惜就将手给放了下来,闭着眼睛,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莫怜惜陷入了睡眠之中。 在莫怜惜不知道的时候,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两个小正太的对话声。 “看起来,她已经忘了大人的存在,我们还要保护她吗?” “……” “你说大人为什么会在最后那个时候将我们给了这个女人呢。” “……” 虚空之中的声音再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字白色的小兽和一把铮亮的长剑出现在了莫怜惜的面前。 长剑直直插入地面,一个熟悉的小正太的声音从长剑中发出,准确的说,是那把长剑说话了。 “你是不是傻?要是那个混蛋饿死了,大人肯定会难受的,她要是死了,我们岂不是又要整天面对冷若冰霜的大人了。” 白色小兽在地面上踏着步转了两圈,而后,点了点那可爱的小脑袋,远远看着,竟能看出几分郑重的意味。 “嗯,你说的对,要是她饿死了,大人就会不开心的,可是……” 我又不会做饭呐…… 长剑飞起,绕着莫怜惜飞了两圈,随后就往深处的树林中飞去。 “你在这里守着她。” 白色小兽继续点头,并在莫怜惜的身边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把头轻轻的靠着莫怜惜的手臂。 “莫怜惜,你不会就做了这个修真界第一个饿死的人吧。” 此时的莫怜惜对外界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完全不知晓。 此时的她,在梦中只一味的追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而去,却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反而与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按照莫怜惜的个性,越是得不到的,看不清的东西,就越要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终于,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莫怜惜终于追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当那个白色的身影回头的那一刻,莫怜惜看着男子的一张惊为天人的容貌,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莫怜惜的心头,一时间,莫怜惜以前那些手到擒来的调戏美男的句子在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惊艳的感觉。 美男突然对着莫怜惜展颜一笑,温声说着,“你来了。” 顿时,莫怜惜就被美人的那一笑晃了眼,三魂去了气魄。 只看着美男“嘿嘿嘿嘿”的笑着,十足的一个花痴模样。 几乎就在下一瞬,美男就消失在了莫怜惜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饥饿感和鼻尖似有若无的烤肉香味。 可以说,莫怜惜是被食物的香味给唤醒的。 莫怜惜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第105章 白炎 一只白色小兽不写满了生无可断的对着地面上的一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喷着火,它那毛茸茸的兽脸上满满的都写满了生无可恋,在小兽的身边还堆着一堆已经烤成了一堆已经烧焦了的肉块。 怜惜看着小兽又喷了一口火,原本面前就快要熟了的烤肉再一次化为了一堆焦炭,怜惜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是饿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被这样的味道香醒。 白色小兽似乎也发现怜惜已经清醒了起来,调转头来,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小表情委屈的不得了,白色小兽往怜惜的身边走了几圈,伸出自己的蹄子指了指地上的焦炭又指了指怜惜,示意怜惜自己去烧食物吃,他不会。 怜惜看了小兽一眼,试探着说,面容上还有一丝慎重,“你是想让我帮你烤肉?” 毕竟自己还不知道是重生在了一个怎样的世界,面前的这只白色小兽生的煞是好看,且又是这般的通人意,远远比自己之前那个世界中最聪明的动物,大猩猩还要聪明的多,而且地上这堆并未经过处理的焦炭还能看出一个雏形,他们分明不是同一种动物,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体型都很大。 面前的小兽以及地上的那堆焦炭,从未见过的奇异花草在这里随处可见,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颠覆自己认知的东西了,怜惜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 小兽歪着头想了一会怜惜的话,最终点了点头。 虽然并不是帮自己烤肉,但是基本上还是没有理解错自己的意思的。 怜惜看到白色小兽点了头之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当即就走到那堆焦炭中找着还有没有能够食用的部分,全然没有发现,身边的小兽已经跑得没影了。 在一堆被烧成焦炭的肉块中,一个穿着华丽白衣的女子蹲在一堆焦炭中认真的找着什么,没过多久,一只通身都是白色皮毛的小兽就拖着一只体型不知道比自己大了多少倍的长的像是一只狼的动物回到了女子的身后,歪着脑袋看了女子一眼。 随后白色小兽放下自己捕获回来的猎物绕到女子的身边去,叼着女子垂下的衣袖,微微扯动。 怜惜转头看着小兽叼着自己的衣袖似乎想要拖着自己往回走,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一转头就看到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平地上躺着一只还在浑身染满了鲜血的像狼一样的生物。 怜惜诧异的看着小兽,“这是,你抓来的?” 小兽抬起头,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似乎还有着和人类小孩一样,在做了好事之后希望得到家长表扬的眼神,怜惜对着小兽微微一笑,缓缓伸手放在小兽的头顶上,见小兽没有反抗之后也就放开了些许胆子,来回抚摸着小兽的头顶,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它,“真棒。” 小兽似乎很享受有人抚摸自己头顶的感觉,身后的小尾巴都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怜惜跟着小兽走到了那只死狼的身边,一道流光从小兽的身上飞出落在地面上变成了一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匕首,匕首上面还刻着繁复古朴的纹路。 怜惜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心中虽是惊讶,面上倒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之前也看到了小兽喷火的模样,只弯腰捡起那把匕首就开始处理起小兽带来的猎物了。 心中默默想着,这里似乎和自己那个世界中满大街都是的玄幻小说一样了,充满着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话语。 好在在附近还有一条小河流,清洗倒是挺方便的,不知道是不是小兽在这里大肆猎杀猎物的原因,这一处水源周围竟然看不到一只动物。 直到夜幕落下,怜惜才处理完所有的肉块,白色小兽也一直坐在怜惜的身边等着她,面上竟没有一丝不耐烦。 怜惜看着面前的这堆肉块,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小兽说话,“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去附近拾点柴火过来,你就在这里看着肉块不要被别的动物拖走,好吗?” 小兽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在怜惜转身往树木多的地方走去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威压就从小兽的身边散发了出去。 一时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森林变得寂静无声,森林中靠近这一片水源的方向的动物都趴在自己的巢穴中瑟瑟发抖,全然不敢踏出巢穴一步。 小兽做完这一切之后才乖巧的趴在肉块的旁边瞪着女子的回来。 怜惜听着森林中的声音就在一瞬间的时间消失了,一时间也意识到了反常,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就在周围捡了一些柴火之后就匆匆回了水源旁边。 在森林的外围部分,一只小队护着两个衣着鲜亮的少女在森林中转悠着,突然,走在小队最前头的一只花斑豹子趴在地上,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两个少女其中的一个看到豹子趴在地上之后急忙走到花豹的身边,一边把手放在花豹的头顶轻轻抚摸着,一边安慰着花豹,花豹在少女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个中年男人和另外一个少女一起走到少女的身边询问着情况。 “梦雪姐姐,错骨豹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前面好像有危险。” 正在安慰着错骨豹的少女抬起头来看着水源的方向,眸光幽深,其中还有一种狠厉流转着,“错骨豹已经是三级魔兽了,而从错骨豹这反应来看,前面至少出现了五阶魔兽,你快去通知爹爹,是否要召集人手捕捉五阶魔兽。” 中年男人一听到吕梦雪这样说,脸上猛地出现了欣喜的表情,再次向吕梦雪确认,“大小姐可有把握。” 吕梦雪转头看着中年男人,眼中写满了认真,中年男人立刻转身对着天空发射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要知道整个小镇中顶了天也就是王家有一只四阶魔兽,这也就是王家为什么会成为小镇中的第一家族的原因,若是自己家族捕获了一头五级魔兽,并成功将其驯化,他相信,自己家族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取代王家成为第一家族了。 到那个时候,还看王家的那些个弟子还敢不敢随便欺负自己家族的弟子了。 吕梦雪的话,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少女自然也是听到了的,此时她也开始兴奋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能看到‘五阶魔兽’被驯化带回家族的场景了。 自己也是吕家的嫡女,天赋也不差于吕梦雪,在吕梦雪被素女门收为弟子之后,自己更是成为了吕家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吕梦雪已经有了一只错骨豹,那这只‘五阶魔兽’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只要自己能够得到那只‘五阶魔兽’的话,自己一定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吕家第一人,到了那个时候看谁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提自己不如吕梦雪这样的话。 吕梦雪一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吕梦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于自己的这个堂妹,自己可是清楚的不得了,本事没有多大,一声坏脾气倒是不少,恨不得每个人都应该绕着她转。 她对自己的态度更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显然她这个时候八九不离十就是在打那头‘五阶魔兽’的算盘,若不是他哥哥命换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并留下遗言让自己照顾一下他的妹妹,自己又怎么会搭理这个蠢货,当即就开始喊了她一句。 “梦瑶,等下你就先回吕家,不要参与捕获魔兽。” 吕梦雪的提醒落在吕梦瑶的耳中就成了害怕自己契约了这头‘五阶魔兽’才会让自己离开的,为的就是自己再拿下一头‘五阶魔兽’,想到这,吕梦瑶又怎么会就这样离开呢,当即就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吕梦雪发起了大小姐脾气。 “我不,为什么你可以去,我就得回吕家,明明我的境界也没比你差到那里去,不过只有一个境界而已。” 吕梦雪听到吕梦瑶的话,直接转过头去没有再搭理她,心中却对她口中的一个境界嗤之以鼻。 确实,筑基初期和练气十层只有一个境界的差别,但是这一个差别带来的效果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炼气期的修士只是比凡人的体魄要强壮一点,感知力要强一点,只会几个简单的法诀而已,但是筑基期的修士不仅可以修习术法,还可以驾驭法宝和契约魔兽。 既然吕梦瑶自己要去作死,而自己也已经提醒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有句话就是这样说的。 人要作死挡都挡不住。 小镇上的吕家驻地,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急急忙忙走进了吕家,脸上表情喜忧参半,一走进去之后就对着坐在首位上的家主跪了下来。 “家主,大小姐带着的那只小队在梦幻森林外围发现了一只五阶魔兽,希望我们能够派人前往捕捉。” 坐在首位的吕家家主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满满的都是急切与欣喜,“消息可确定了,王家知道这个消息吗?” 书生模样的男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大小姐那边发了三次信号弹,王家现在正是家族大比的时候,应当还不知道的。” 吕家家主脸上的笑意往回收了收,取而代之的是严谨的慎重,“你即刻去请大长老和二长老来议事厅。” “是。” 此时的梦幻森林中,怜惜还不知道现在白色小兽散发出来的威压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遭到一场劫难,现在的她正坐在火堆旁边和身边的那只白色小兽分食着烤好的食物。 怜惜一边将烤好的肉切下来给白色小兽,一边问着它一些问题。 “你有名字吗?” 小兽摇头,表示没有,大人将自己捡回家没多久就将遭了小人的暗害,自己也跟着大人险些经历了一次死亡,直到大人在引天地星尘之力为她捏造身躯的时候,自己才刚刚转醒,一出生就被大人安排在了她的身边。 怜惜看着小兽的身上出现了一种名为落寞的情绪,再次给它喂了一块肉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小兽抬起头看着她,连送到嘴边的那块肉块都没有吃,眼睛中冒出了一种欢喜的情绪,站起来围着怜惜的身边转悠了两圈,以表达它现在的心情。 怜惜也笑着看着它,“那我想想哈,不如就叫白炎吧,小名就叫做白白吧。” 第106章 凡人是大能 白炎得到名字之后明显开心了很多,不停的围着怜惜绕圈圈,还直接跳进怜惜的怀中把她扑倒在地。 怜惜也就陪着白炎开始玩了一会,没过多久,吕梦雪等人就接近了怜惜和白炎所在的位置,吕梦雪所带的一个小队的人远远的就听到了一个少女开怀的笑声,顺着声音寻来就看到在一块空地上面,一个身着白衣貌似神女的女子抱着一只同样通身雪白的小兽在玩耍着。 吕梦雪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着很大的自信,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比自己要美的女人,就算是王家的那个嫡小姐和素女门的那个人也顶多是和自己平分秋色罢了,就连吕梦雪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可她又怎会知道,怜惜的这一具身体是引九天星尘加上某个道法堪比大能的人的半生修为锤炼而成,本身就顺利的沟通了天地,就算从未有过修习亦不会像平常女子那般空有一副皮囊,却撑不起这份空灵之美。 她所看到的不止有怜惜的容貌,还有在怜惜身边堆积成山的魔兽尸体,在这些个魔兽中不乏有吕梦瑶心心念念的五阶魔兽,甚至连六阶魔兽都不在少数了,虽然那些个魔兽都化成了一堆焦炭,仅仅这样又怎么能挡住每日研习魔兽的吕梦雪呢。 吕梦瑶也跟在队伍里面,只不过是走在最后的位置而已,等到她潜藏在灌木丛的时候也看到了怜惜的容貌,看着女子脸上娇媚的容颜,吕梦瑶的心中除了想毁了它的想法之外便也没了什么旁的。 “梦雪姐姐,这个女人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却敢一个人进入梦幻森林,身上肯定带了什么法宝,像这样的凡人又怎么配使用这种能够在梦幻森林中自由穿梭的法宝呢,若是我们将法宝拿了过来,以后我们家族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都死在梦幻森林了。” 吕梦雪当然知道如果这个女人的身上藏着什么强大的法宝,一旦被家族得到,那么自己家族肯定能得到一大笔助力,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中超越王家,但是她也不会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面前的这个少女她本身的修为比在场的人谁的修为都要高出一大截,所以现在才在自己这些人的眼中被当成一个凡人。 比起前者,吕梦雪还是比较相信后一种。 早在吕梦雪等人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白炎就发现了这一行人的出现,咬着怜惜的衣角提醒着她。 在这不长不短的这一小段的时间中,怜惜不敢说能够完全理解白炎想表达的意思,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白炎刚提醒往自己,怜惜心中就有了答案,假装和白炎玩耍转头就看到在不远处的灌木中有一处反光,显然是女子头顶带着的宝石发饰反射出来的光芒。 怜惜此时可不认为藏在灌木丛中的那些人会是好人,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那群人的目标是不是自己,仅此而已。 怜惜站了起来往前走着,脚步不快也不慢,一边还不忘喊上白炎,悠闲地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眼。 吕梦瑶看到怜惜带着那头白色的漂亮小兽就要走了,一时间也就没忍住,站了起来对着怜惜的背影叫喊着。 “站住,还不快把你身上的法宝和这头小兽让出来,这样的话,本小姐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吕梦雪皱着眉的看着吕梦瑶,心中暗骂着,“蠢货。” 但表面上依旧没有叫住吕梦瑶的动作,因为她自己也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若是修为高深的修士的话,自己再去道个歉并将吕梦瑶交给她处置就可以了,若只是一个凡人的话,每年死在梦幻森林外围的凡人还少吗? 吕梦瑶的声音一传到白炎的耳中,白炎就将直接转身拦在怜惜的身后,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轻蔑。 怜惜也跟着转过身来,脸上表情与白炎如出一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站在顶端的修士的姿态。 低低的兽吼声从白炎的口中传出,一张愤怒的兽脸就出现在了吕梦雪这一队人的面前,只见面前的白色小兽摆出一副攻击的状态,小兽的身上开始浮现出团团火焰,加上小兽身上散发出的威压的感,任谁都不敢忽视这只小兽的攻击力。 似乎是为了威慑,白炎张口就吐出一团火焰,火焰来的太过于突然,吕梦雪队伍中的一个少年没有丝毫防备的就被火焰团团包裹住了,不消须臾时间,少年就被火焰吞噬了个干净,竟是连一声叫喊声都未曾来得及发出。 吕梦瑶看到白炎这个样子心中也开始升起一种害怕的情绪,在白炎的威压之下,吕梦瑶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不断的把求救的眼神往吕梦雪投去,希望她能够救救自己。 但是她的这一场希望始终都只能化为失望,吕梦雪根本就没有搭理吕梦瑶的打算,反倒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怜惜行了一个礼,“晚辈乃是素女门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海涵。” 怜惜连看都没看吕梦雪一眼,只蹲了下来一点一点的抚摸着白炎的脑袋,等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怜惜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害怕的是白炎,也猜到她们兴许正觉得自己是一个比白炎还要强大的多的存在才没用动手,怜惜也正是抓着她们的这个心理将戏给演了下去,才不管吕梦雪口中的素女门是什么东西呢。 “呵……你们这些人好生大胆,竟敢将主意打到本尊的身上,莫不是以为本尊好欺负不成?” 吕梦雪一听到怜惜开口就是自称本尊,当下心中便咯噔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尊者饶命,由此不敬想法的乃是吕梦瑶一人,我等愿意将吕梦瑶奉上,还请尊者放过我等。” 在原梦大陆上,能够自称本尊的人都是在元婴期以上,就连自己的师父和门主都不敢自称尊者,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开口就是如此自称,看来修为定不会下于元婴境了,这也怨不得自己不能看出她的修为,而跟在她身边的这个白色小兽明显就是一只幼兽,可展现出来的攻击力丝毫不比五阶魔兽差,只怕不是一般的魔兽了。 吕梦瑶一听到吕梦雪的话立刻面如死灰,再转头看着身后这些人,一个个都躲开她的目光,不敢看她,显然都同意吕梦雪的话,准备放弃她了。 吕梦瑶当即就冲着这些人吼,“你们敢,我是吕家的嫡系小姐,你们要是敢把本小姐推出去挡灾,就不怕我父亲把你们都给杀了吗?吕梦雪你个毒妇,我可是你妹妹,你就这样舍弃我。”说完,吕梦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趴在地上对着怜惜不停的磕头。 “尊者,尊者,请尊者放过我,我是清河吕家的嫡女,只要尊者放了我,再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我父亲一定会报答尊者的。” 怜惜看着两个少女各执一词,心中冷笑连连。 从后面说话的那个少女的口中,这两个人就是一对姐妹,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丝毫没有兄友弟恭的姿态,反倒是把对方给推出去,可见这家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况且此时的怜惜只想赶紧脱身。 怜惜转头讥笑着看着吕梦雪,“若是本尊没有听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吕梦雪了,对于你妹妹说的话,你可是听清楚了?本尊今日且来问问你,你对你这个如花般娇媚的妹妹是个什么看法。” 吕梦雪纵然心中不明白怜惜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一看到正围着她身边的那只白色小兽,再想到之前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来的及就死了的那个弟子,吕梦雪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客观的回复着怜惜的问话,就是希望能在她的面前留下个好的印象,没准自己还能为自己的以后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尊者,吕梦瑶这人自私且自大,恨不得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另外,还很自以为是,心性狭义并反复无常。” 吕梦雪说完这些之后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周围的那些个少年也低着头,可见她说的也是事实。 怜惜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而后将目光转回吕梦瑶的身上,“你姐姐似乎是这样说的,你们两姐妹的对话让本尊听得甚是欢喜,不如本尊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的生死不如就交由你的姐姐来处置好了,若你们委实想要本尊动手,本尊亦是不介意血染了这片林子,想必血染的土地上,想必明年也能开出更美的花了吧。” 吕梦瑶一听自己的生死又掌握在了吕梦雪的手中,心下便多了一阵寒意,想到自己先前所说的那些,心中定是不指望吕梦雪能够救自己一命了,亦或者说,打从最初开始,她吕梦雪就打着要把自己给推出去的这个念头,即是如此,她那个毒妇又怎会放过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换着法子逼死自己罢了。 吕梦雪心中也是诧异她为什么会将吕梦瑶的生杀大权交给自己,若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手杀了吕梦瑶是因为不想得罪清河吕家的话,那就凭她自己的修为,区区一个清河吕家又怎么会影响到她,吕梦雪委实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在此时,得到怜惜的示意的白炎转身就往吕家的那一队人的反面走去,怜惜也顺势转了个身,留下一句,“本尊且给你一个机会,待到本尊一个时辰后回来,你们若是再拿不出来一个做法,就别怪本尊手下无情了,还有就是,不要指望你们家族的那些个人能够将你们给救出生天,本尊既然敢放你们带着这里,自然是不介意多杀几个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怜惜就跟着白炎一步一步的往林子里面走去,娉婷的婉约背影让人看了便陡然升起一阵寒气。 第107章 顺我者昌 怜惜带着白炎在走出这一块地方之后就赶紧抓紧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还不忘招呼着白炎,“白白,快一点,小心被后面的那些个人最上来了。” 白炎跟在怜惜的身后跑着,眼中满满的都是疑惑不解,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的修为都是那般的低,自己一口灵火喷过去就可以让他们集体升天,为什么怜惜还是要带着自己跑那么远呢?她之前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吗?他们难道不是玩具吗? 怜惜要是知道白炎的想法不知道还会不会跑的这么辛苦了,毕竟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就跟着一尊杀神,在这里唯一能够听到白炎的声音的那只,正在沉睡着呢。 一人一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就跑进了梦幻森林的内外围交替的地方。 此时吕家的那一小队人还待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等着自家大小姐会准备处理二小姐,一直等到属于白炎的威压彻底消失在了这一片天地的时候,吕梦雪终于开了口,看着吕梦瑶的眼睛中又是一片令人看不懂的深沉。 “还不将二小姐扶起来,秘密送回本家。” 吕梦瑶诧异的看着吕梦雪红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老老实实的跟着两个侍卫往梦幻森林外走去。 带到吕梦瑶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眼中之后,吕梦雪才再次下令,“关于二小姐的事,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在尊者的面前就当做她已经死了,尸体也丢进了魔兽窝里面被魔兽给啃了个干净。” “是。” 剩下的那些个弟子异口同声的说着,看起来竟是吕家小辈中前所未有的团结。 其实吕梦雪并不是不想将吕梦瑶的命留在这里,今天她已经将自己的异心摆到了明面上,这一次放她回去也只能是放虎归山,但她的父亲毕竟还是吕家旁支重要的掌舵人,自己还是要顾及一下自家那个二叔会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所以自己就是再不想放了她也还是得给二叔一个交代,而最好的交代就是完好无损的吕梦瑶。 时间须臾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吕家弟子支支吾吾的走到吕梦雪的身边,却生生的问了她一个问题,“大小姐,尊者不是有急事才会走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走路,直接飞不是更快吗?” 吕梦雪听着这个吕家弟子提出的这个问题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不直接御空而走呢,那完全是因为她就是一个凡人而已,而自小就被誉为天之骄女的自己竟然会被这样的一个凡人给欺骗了,而她身边那只白色小兽恐怕也根本没有契约,只怕那只小兽就是自己之前要寻找的‘五阶魔兽’。 一想到这,吕梦雪就怒火中烧,自己竟然被一个凡人给骗的团团转,简直丢人。 吕梦雪看着怜惜离开的方向,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连忙将自己的错骨豹召唤出来,骑上豹子就往怜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留下两个人在这里接应家族的人,告诉他们情报有误,出现的并不是五阶魔兽而是神兽,我会在两边的树上留下记号,你们等下就按着记号将族人带来与我们回合,剩下的人全部跟我走,要最快的速度。” 不过一会子的时间,吕家那一小队的人就只剩下两人坐在火堆旁边等着族人的到来,其余人都急匆匆的跟在错骨豹的身后往前跑着。 此时的怜惜已经带着白炎来到了梦幻森林的内围,吕梦雪一行人纷纷运起灵力追赶着怜惜,此时已经看到了怜惜的背影,吕梦雪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贱人,还不快快站住,竟敢戏耍本小姐,本小姐看你是不想活了。” 怜惜回头一看就看到吕梦雪那张原本娇美的脸蛋已经扭曲到看不出丝毫美感,骑在豹子上的她就像是准备去干架的泼妇一样,怜惜只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的带着白炎加快速度往前面跑着,口中还不断的念着。 “糟糕糟糕,要死了,蛇蝎美人呀这是,白白,我们快点跑,万一被她给抓住了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白炎加快脚步跑到怜惜的前头去为她引路,丝毫没有一丝逃亡的感觉,或许在它看来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毕竟身后的那群人的修为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吕梦雪看着怜惜只转头看了自己一眼就加快速度跑了起来,竟是这般的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禁在心中原本就烧得旺盛的火上再添了一把柴,微眯着的眼眸中写满了杀意,一双玉手不断在胸前翻着手诀,口中还念念有词。 一团不大的火球猛然在吕梦雪的指尖升起,随着她的指法越来越快,火球也从乒乓球大小变成了一个苹果大小,最后又分成了两个大小一般的火球。 怜惜再次转头就看到了吕梦雪指尖上立着的两团火球,心中猛然间凉了一截。 凉了,凉了,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不过刹那的时间,吕梦雪指尖的火球就被发射了出来,急速的飘忽着怜惜的方向而来,怜惜凝眸看着两颗火球飞来的轨迹,心中判断着火球即将到来的轨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怜惜这一次一定会死在火球术下的时候,怜惜的身子猛地往后一翻,再一个转身之后就躲过了两个火球的袭击。 在场的人都被怜惜这一手吓到,在他们的认知中,从来没有一个凡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躲过仙家的攻击,亦或者说,在修仙者的面前,凡人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是怜惜今天却打翻了他们的这个认知。 就连怜惜自己都被自己吓到,自己尚还没有判断火球的轨迹,火球就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以为至少都会重度烫伤的时候,身体却自己做出了一个判断往后转身躲过了这一记攻击,怜惜似乎都能清晰的看到火球擦着自己的眼前飞过,只差一点自己就被攻击到了,这一准确的躲避就像是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有的。 怜惜心中一阵窃喜,随后乘着身后的那些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往面前那片被树木彻底挡住了阳光的林子里面跑去。 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去研究这具身体的主人经历了什么,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走到吕梦雪的身边问着,“大小姐,那个凡人已经跑进了梦幻森林的内围,我们还要追吗?” 吕梦雪看着面前的那片黝黑的森林笑了一下,下令,“追,为何不追,不杀了那个贱人,难消本小姐心头之恨。” 在场的人都被吕梦雪的决定吓到,梦幻森林的内围就是一个死亡之地,自己这些个人进去还不够被生活在里面的那个些个魔兽塞牙缝,吕梦雪下这个决定不就是逼着人去死吗? 吕梦雪队伍中一个吕家弟子看着自家大小姐阴沉着的脸,默默的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小步。 原本以为大小姐即便身为吕家的骄傲,为人也是谦卑和煦的,一度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但是今天的大小姐却陌生的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充满着暴虐的气息,若是硬是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就是‘蛇蝎美人’,陌生的让人害怕。 也正是少年的退后的这一小步顺利的让吕梦雪将目光投在了少年的身上,吕梦雪自然也看到了少年的害怕,嘴边立即勾出一个邪笑,“你退后什么?” 少年立刻低下头来,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不断的摇着头,“没有,没有。” 吕梦雪的视线从身后的这些个人的身上扫过,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个娇笑,“你们说,既然那个凡人贱人都敢跑进梦幻森林的内围,那你们这些修士为什么不敢呢,不如本小姐就给你们这一个机会。”吕梦雪说完又将目光重新放回那个后退了的少年身上,“不如,你就去当个先驱吧。” 少年自然是知道梦幻森林的可怕,就自己这种练气修为的人只能在外围的周边转一转,今天追着那个凡人女子跑到这里来都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事,若是进入了内围,自己肯定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少年几乎是在吕梦雪的命令一下来,就转身往来时的那条路上跑。 吕梦雪就这样娇笑的看着少年跑了两步之后,翻身从错骨豹的身上下来,纤手轻轻抚摸着豹子的头,柔声在它的耳边说着,“今天给你加餐,看到那个逃兵了没有?杀了他。” 原本还乖巧的待在吕梦雪身边的那头错骨豹在顷刻之间就从吕梦雪的身边窜了出去,奔跑时身躯在丛林中画出一条优美的线条,没跑几步就将少年扑倒在地,一口咬断少年的喉咙。 鲜血不断的从少年的血管中流出,染了一地的嫣红,少年凌厉的哀嚎声在林子中惊起万千飞鸟,而吕梦雪‘咯咯’的娇笑声随着飞鸟的惊起回旋在这一片天空下。 没过一会,少年就彻底断了气息,而错骨豹就趴在少年的身边大快朵颐,站在吕梦雪身后的几个吕家少年看着前不久还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同伴,现在竟然躺在地上当了大小姐的兽宠的食物,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他。 唯有一个少年用着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站在最前方的吕梦雪,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和怨恨,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握着,指骨处隐隐泛白,身边的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同伴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拉着他低下了脑袋,在他的手中中写下一行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吕梦雪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些个少年,错骨豹已经带着满身的血腥回到了吕梦雪的身边。嘴边还未清洗的血迹昭示着它刚刚的行为。 “你们记住了,在吕家,我才是本家的大小姐,若是你们不想听话也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108章 抱元守一 早已经进入梦幻森林中的怜惜远远的就听到了吕梦雪的咆哮声,心中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成功逃了出去,要不然自己今天可就死路一条了。 怜惜又接连跑了两步才停了下来,依靠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下想要休息片刻。 白炎也察觉到了怜惜的意图,乖巧的走到她的身边,睁着一双水露露的眼睛看着她。 怜惜靠在树下,将手伸出放在白炎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这个时候她才有时间去打量自己究竟处在一个什么地方。 眼前的这片林子不同于之前看到的树林那般还会有些许阳光从树冠中透下来,这里的光线几乎没有,空气中还透着一股子潮湿的气息。 怜惜微微闭起眼睛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睛来看着白炎所在的方向。 “白白,我们好像……”怜惜一转头就看到了白炎的爪子下面似乎按着个什么白色的东西,待到白炎将爪子下面的东西转了个之后,白色的球形东西上面还有一口深深白牙以及一双空洞,那是一个人骨头。 怜惜默默的犯了个白眼,继续将自己还未讲完的话讲完,“好像已经踏入了一个死胡同……” 白炎抬起头来看了怜惜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要说的,再次转头玩着爪子下面的人骨。 远处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恶鬼一样。 危险的气息不断的弥漫在怜惜的周围,黑暗中的眼睛也越来越多,白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接近,毫不留恋的将爪子下面的人头给丢了出去。 转身拦在怜惜的身前,浑身上下再次开始散发着幽蓝色的火焰,这一次,怜惜似乎从白炎的架势中看出来紧张感。 对面黑暗中的眼睛越来越多,最终从灌木从中走了出来,它们的主人是一只只像狼一样的生物。 它们有着狼一样的外型,但是皮毛上却镌刻出一个火一样的图腾,它们也像狼一样有着群聚的习惯。 随着对面的狼一步步往怜惜逼近,白炎也一点一点的后退着,怜惜也就跟着白炎往后面退着。 没走两步,怜惜的后背就靠在了树干上,随着咔嚓的一声声响,在这一片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恰好怜惜就站在这个大洞上面,几乎是在大洞一打开的那个时候,怜惜就掉了下去。 怜惜顿时感觉到了失重的感觉,急忙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扒着,最终抓到了一条毛茸茸的柔软。 原本还站在地面上的白炎猛的感受到了来自尾巴上的一阵拉力,然后……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黑黝黝的一片。 在怜惜和白炎落下后的那一刹那,原本应该存在于大树的根源旁边的那个大洞消失不见了。 极速下落造成的风吹起怜惜的衣裳,连白炎身上的皮毛也被吹的看不出他的形象。 这个深深的洞穴似乎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怜惜只感觉到了失重感,随后便没了旁的什么。 在下落的过程中,怜惜的意识渐渐模糊,原本应该被自己拽下来的白炎也不知道在下落的过程中去了哪里,就在怜惜即将丧失意识的时候,脑海中猛的响起“叮”的一声。 怜惜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似有流光划过。 眼前的失重感早已不在,自己就坐在一个蒲团上,而白炎还是乖乖的坐在自己的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像是一只在啄米的小鸡仔。 怜惜抬头看了眼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的高度,可惜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里唯一的亮光就是贴着山洞的周围一圈荧光,而白炎的身边也堆着一圈。 怜惜拿起白炎身边散发着荧光的东西仔细看着,才发现这竟然是一种植物。 怜惜再次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穿越过来不过半天的时间都经历了的那些个事。 除了用一句“有惊无险”之外,便再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词了。 就在怜惜准备起身去山壁周围看看的时候,在一块山洞中突然传出一个童子的声音。 “莫怜惜……” 这声音似乎是从不远的地方传来的,但是怜惜将周围都给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这周围有什么人的存在。 显然,白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不过它倒是与怜惜的反应不同,白炎连忙站了起来绕着怜惜转折圈圈,宣誓着属于自己的欢喜。 童子的声音不断惊醒了白炎,还有原本隐藏在沿山壁生长的那些个植物上的发着同色光芒的蝴蝶。 不知是那些个蝴蝶沾染了那草的荧光还是草上沾染了蝴蝶的鳞粉,此时已无人探究。 蝴蝶挥舞着翅膀飞上半空与地上的植株相互辉映着,将整个山洞点亮。 直到此时,怜惜才看清了山壁的穹顶上面竟还刻画着一副壁画,怜惜不知道这一副壁画在这里存在了多久,只知道,它上面绘着的一个如天仙一般的女子。 女子的面庞上还挂着一滴泪珠,脸上表情安详,但不知为何,怜惜却从中看出了不舍与慈悲。 女子虽是壁画上的人物,身上的衣裳绫罗飘飞,在女子的身后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无数星辰璀璨着形成一副磅礴。 蝴蝶依旧扇着翅膀在半空中盘旋着,只是不在接近穹顶的那个地方,童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怜惜,你竟然险些被一个修为如此微弱的人置于死地,你简直太丢……” 那个童子一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闭了嘴,将话题引到旁的什么上。 “为了防止你再次被人追杀,在这里你必须踏入修仙的行列中。” 怜惜听着这个声音,也不再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了,只兀自闭着眼睛发问,声音凛冽:“你是谁?” 白炎安静的趴在怜惜的脚边,头还仰着看着半空,在漫天飞蝶中,一把通身散发着阵阵寒意的长剑停在了怜惜的面前,与她在水平面持平着。 怜惜感到耳边刮过一阵寒意,似乎周围的空气也迅速的下降了几度。 睁开眼就看到一把在剑柄上刻着霜花的长剑停在自己的面前,随后一团光晕从白炎的身上窜出,光团像羽毛一般飘到了怜惜的手中,退却光芒之后变成了一本同样透着古朴气息的书籍。 上面简单的写着“星辰诀”三字,除此之外,书面上再无一丝旁的。 怜惜低头看着手中的这本书,翻开一页……不认识,再翻开一页……还是不认识。 整本书翻过去之后,怜惜发现自己除了封面上的那三个字之外其余的都不认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盲了。 童子的声音再次从长剑中发出,“回答你上一个问题,吾名重重,山居剑剑灵,现在作为你的入门导师。” 怜惜将整本书翻开,让那些既不像汉字,亦不像英文,更不像是象形文字的文字对着那把长剑脸上再是一片坦然。 从穿越到这里之后,自己除了半路上“捡了”一只小兽,知道自己到了一个拥有着奇特的世界观的世界之外就没别的了,怜惜可以坦然的说,无论再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再感到惊讶了,因为……短短半天时间自己的记忆中就填了不少光怪陆离的事情。 重重透过山居剑看着星辰诀上面的文字,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怎么和你脚下的那只一样蠢?” 怜惜默…… 低头看了一眼正扑着蝴蝶的白炎,然后再把脑袋撇了过去。 现在的它确实有点辣眼睛,但是也不能说人家蠢吧。 白炎这边没有丝毫反应,重重那边又开始了讲解。 “听好了,这些话我只会讲一遍的,正如你所见,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这里是原梦大陆,在这个大陆上还是存在着大部分的凡人的。 在这里有灵根的人只要自己有意愿有实力都可以加入修仙的行列,修仙者被称为修士,有着自己修炼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则被称为修真界。 修真界的修士又分成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大乘六个阶段,修士若是修习到了大乘期便有可能能够划破虚空飞升成仙。 而灵根也分了五行,灵根越是纯净的人修仙的天赋越高,灵根斑驳的人若无奇遇便是耗尽寿元死在这漫漫修仙路上。 而在修真界关键的不仅是自己的努力,还有法宝和功法的辅助,一部好的功法能让一个修士的实力强大起来,像你手中拿着的这本星辰变就是多少人毕生连见都见不到的天极功法,你还一脸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怜惜听着重重的讲解,心中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继续问着之前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空中传来童子故作老成的声音,“天机不可泄露,如今我只能依着你才能找到我的主人,你只肖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成。” 怜惜点头,认真的听着重重接下来的话。 “你盘腿坐回那个蒲团上去,将星辰诀放在自己的面前,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守心神,抱元守一。” 第109章 属于他们的荣耀 山洞中怜惜正在修习着那本星辰诀,怜惜闭上眼睛后,一个小正太从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把长剑中走了出来,随即长剑掉落下来,小正太并没有往长剑的方向看一眼,反倒是白炎纵身一跃将长剑接住。 “纯则粹阳则刚,天行健两仪遵道恒长,故有长久者不自生方长生之讲,百丈峰松如浪,地势坤厚德载物之像……” 耳边传来重重的声音,顺着这个声音的引导,怜惜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了一个浩瀚的星空之中,眼前是无穷无尽的宇宙,低头看去,自己却踩在了一个祭台的上面,无数的星光顺着祭台上面刻着的纹路到达怜惜的脚下,最终汇入她的眉心之中。 怜惜顿时感觉自己的脑中多了很多内容,那些似乎就是星辰诀上记载的心法。 山洞再一次恢复了幽暗,连贴着山壁生长的那些个莹草都没了光亮,在这一方天地间只剩下两道微弱的呼吸声,其一是怜惜的呼吸声,另外的一道就是安静趴在重重身边的白炎了。 时间似乎就在黑暗中一点点的流逝着,重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玉佩放在手中,对着玉佩说着什么,但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什么。 突然,山洞间开始出现一阵大风,白炎被这阵风惊醒下意识的就想要找到怜惜的所在,重重自然也发现了这一阵狂风的袭来,只静静的立在一旁拦着慌忙找人的白炎,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 总算是没有辜负主人的辛苦。 无数的星光从山顶之上的穹顶蜿蜒而下,最终在怜惜的头顶混着狂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星光化成一束源泉从怜惜的眉心进入她的体内。 怜惜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只知道从那一抹星光进入身体之后,就感到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不仅是今天逃离追杀是身体上的疲劳还是心理上的无助与紧张,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重重就激动看着那一阵星光进入怜惜的身体之后,紧接着汇入她体内的就是五彩的五行灵力。 虽然重重早就知道怜惜的灵根不会差了,经过星尘之力锤炼过的她怎么也会拥有一个三灵根吧,没想到现在她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此时的极东之地的一座常年被风雪覆盖的大山上,穿过山上的那一座屏障,映入眼帘的却是仙境一般的地方,亭台楼阁间隐隐还有白色的雾气流转其间,在一座宏伟的大殿面前是一块面积广大的广场,而广场上面站着一个个正在练习的弟子。 一行一动间,衣带飘飞,这些个弟子的容貌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比怜惜遇到的吕家姐妹要好看的多。 就在大殿中,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大殿上,少年的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少年周围的一小块地方上就开满了朵朵冰莲,而在白衣少年的面前坐着四男一女,他们分别是门派中五峰的峰主,而在五人中间还空处一个位置来。 不多时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老者就从大殿的外面走了进来,在经过白衣少年的时候还特意停了下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着少年甚是欣慰的模样。 “回来了,回来就好,只是这一身的寒气也该收一收了。” 待到老者再次将手放在少年的肩膀处拍了拍的时候,地上大部分的冰莲也就消散了开来,只剩下少年脚边一小圈的冰莲还屹立在这里。 少年抬起头来看了老者一眼,眉眼之处依旧是一片冰冷,惊为天人的容颜上除却寒意再无其他。 “师尊。” 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后走到了五人之间空缺的那个位置上坐下,其余五人见到老者皆站起问好。 “师兄。” 老者点头示意之后,这一堂议事才正式开始。 “沉渊前些年在秘境中失去了踪迹,你师妹说你被一个黑色的漩涡给卷了进去,加上你的魂灯已灭,门派上下都以为你陨落了,若不是掌门执意要将你的魂灯留下,一年前你的魂灯重新燃起的时候,我们也不会知道你还活着,现在回来委实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你这修为……” 坐在上方的那个女子开口说话,眼眸中毫不掩饰的都是对沉渊的惋惜,但这件事的主人公的脸上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 她是玄真门五峰中唯一的女峰主,倪慕秋,掌管着丹峰,虽然修为只是元婴境界,比不上其他几峰的峰主,但是在玄真门也没人敢欺负她。 老者看了女子一眼,出言打断女子的话,“能回来就是好事,沉渊的年纪尚小,以他的天分,修为之事自是水到渠成,不必挂心,今日我找你们来是为了今年我玄真门招收新弟子的事情。” 坐在老者左侧第一个中年男人开口,“弟子招收十年一次,上一次弟子招收后不久人人都说我玄真门的首席弟子已经死了,如今沉渊回来了,是该好好办一办了。” 说完,中年男子就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可见他是真的为了沉渊的回归而感到开心。 在沉渊还没有离开玄真门的时候,他就经常去器峰看自己炼器,并且这孩子的炼器天赋也高,明明没有火属性灵根却偏偏收复了天地异火,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就能练出灵器,从另一种程度来讲,沉渊也算得上自己的半个徒弟。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赞同这一个决定。 坐在丹峰峰主倪慕秋身边的一个男子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快,“招收新弟子一事本就郑重,如今却成为一个弟子的舞台,为的就是将这个弟子给推出去,我承认萧沉渊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弟子,但是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弟子而已,掌门不觉得太过小题大做了吗?” 在男子刚刚说完又一人开口附和,“柳巍然说的没错,若他日我剑峰和他符峰出了个天才弟子,掌门也会让他出去吗?” 一时间大殿之上几位长老都开始争论着要不要让沉渊去主持这一次的弟子招收,五位长老两位支持两位反对,还有一位始终都没有讲话,反倒是看着站在下首的萧沉渊,他是掌管刑罚堂的长老,当年萧沉渊入门的时候他还在闭关之中,等到出关之后就发现门派中大多数人都在讨论着萧沉渊。 而这个时候的萧沉渊却已经达到了金丹境界,此时刚好出门历练了去,本来想等到他历练归来再来看看玄真门的这一届的首席弟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是天公不作美,历练归来的弟子却带来了萧沉渊陨落的消息,原本自己的那份好奇心也随着萧沉渊的陨落深藏了起来。 但是一年前却听闻他的魂灯又燃了起来,这一份好奇又再次被他勾了起来,自一年前起自己就开始盼着这位所谓的天才弟子的庐山真面目,直到今天,自己才看到了他。 从他进入议事厅的那一刻之后,自己就开始观察着他,或许是因为他自身灵根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所修炼的功法的原因,从他进入议事厅开始温度就降了几度,在他站着的地方不断的开出朵朵冰莲,传闻中他所拥有的变异冰灵根的纯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而沉渊自从进了这个议事厅开始就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或许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些个长老的存在。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或许是沉渊再也不想忍下去,萧沉渊抬起头来看着高台上的他,眼中写满了冰冷与警告。 刑罚堂长老看到沉渊眼中的警告之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打断了其余四人的讨论声,随后他就径直走下了高台,往议事厅的外面走去,丝毫不理会剩下的那些个人,口中不断的说着。 “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委实有意思,自己担任刑罚堂长老一职千年,从来没有一个弟子敢直视自己,跟别说眼神中还带着威胁了。 高台上的讨论被打断之后,没有人再决定继续讨论下去了。 掌门站了起来,目光越过众长老落在沉渊的脸上,“沉渊,今年的弟子招收就由你负责,如何?” 站在下方的那个少年抬头,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只半跪着说,“弟子领命。” 随后,沉渊也就径直走出了议事厅,留下的唯有地上的那一圈冰莲。 广场上的弟子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从议事大厅中走出的沉渊,与沉渊同一批进入玄真门的那些个修士看着从门口走出的少年愣住,眼中似乎还闪着些许泪花,轻声呢喃出声。 “师兄?” 当年自己那一代弟子中有了一个惊才绝绝的人物,他对人虽然一直都是冷冰冷的存在,但是在这当中有多少人是被他从历练中救了出来的,当年的所有门派中的那些个弟子都知道玄真派的新弟子有个强大到几乎是变态的师兄,那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而十年前进入玄真门的那些个弟子则乘着教导师兄的愣神的时候,与同伴讨论着,他是谁? 从来没有在门派中见过的人,即便只是穿着内门弟子的衣裳也像是谪仙一般,只站在那里便让人感到压力与尊重。 110章 果然还是吃土的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而去,正应了山中无岁月的那句老话,等到怜惜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重重总是会拿出辟谷丹来投喂怜惜。 一个月后,怜惜也达到了练气六层的境界,明明身负灵力却和没有修行过得凡人一样,也算是在修真界创下了一个奇迹了,原本密闭的山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天梯,明亮的光芒从天梯的顶端照下,而在穹顶之上绘着的星空连带着那个美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岩石旁的那些个莹草也不见了,之前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怜惜的一场错觉一样。 怜惜刚站起身来,原本还垫在她身下的蒲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团灰烬,怜惜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白炎,之前出现过的那把长剑现在已经不在这一片天地了,怜惜走到它的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摩擦着,柔声的呼唤着。 “白白,白白醒醒,该起床了。” 趴在地上的那只小兽眨了眨,露出一双朦胧的眼睛,晃了晃小脑袋之后站了起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怜惜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怜惜,你醒了呀?” 怜惜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色小兽,眼中满满的都是惊喜与探究,连忙开口询问,“白白,你会讲话?” 随后白色小兽认真的看了怜惜一眼再摇了摇头,“唔,应该是不会的,这是我的天赋技能,只有我想对她开口的人能听到,还有对方也得有灵力才行的说。” 怜惜点了点头之后也就站了起来,“重重呢?离开了吗?” “嗯,大人叫重重回家了,怜惜,我们也回家吗?” 听到白炎的话,怜惜到是对它口中的那个大人感兴趣呢,毕竟那个剑灵明显是来帮自己的,至于那个大人到底是敌是友呢? 怜惜收起心神对着白炎笑了笑,“嗯,我们也回家。” 白炎对着怜惜纵身一跃化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窝在怜惜的怀中拱了拱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着,“怜惜,怜惜,我们走吧。” 怜惜低头看了眼怀中像极了一只小小的宠物的白炎,随即转身走上了天梯。 或许从那里,自己可以离开这个山洞。 事实证明怜惜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没过多长时间,怜惜就抱着白炎出现了一处山崖上,而他们上来的那架天梯的出口就是在身后的大岩石的背面,被茂密的草丛给遮挡了个严实。 怜惜手中还拿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玉珠子,早先在山洞中看到的光芒就是由这个白玉珠子发出来的,怜惜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用来照明还是很不错的。 怜惜就站在山崖上看着底下的景色,在自己的左边是生长的异常茂密的森林,从上往下看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缝隙,自己跌下去的那个山洞八成就是处在那片林子中,就算是自己站在山崖上远远的看着那片林子都能感受到一阵浓浓的危险。 在怜惜的右手边的森林并不算是很茂盛,其间还能看到一两条小路,显然是有人长期从中经过留下的痕迹,而在这条小路上,怜惜还看到好几个穿着熟悉衣裳的人,那是吕家的弟子,若是自己贸然从小道上走的话,一旦被他们抓到肯定会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更别说还会被人抢了白白。 窝在怜惜怀中的小狐狸滴溜溜的转着一双眼睛来看着底下的路,“怜惜,我记下这条路了。” 怜惜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白白真厉害,然后,我们现在要怎么走呢?” “下山,下山。” 属于小孩子的欢喜的声音在怜惜的脑海中响起。 一路上,怜惜都跟着白炎慢悠悠的走着,路上时不时的还会遇上些许认识的草药,年份至少都是百年往上的,其中还夹杂着些白炎一定要怜惜采下来的草药。 小路旁的树林中,怜惜抱着白炎小心的躲避着吕家的那些个巡查的弟子,希望能够躲过这一次的灾难。 两个并排走着的弟子正在说着吕家本家最近发生的事,怜惜就躲在他们不远处的那片林子里面,刚好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 “最近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自从大小姐被家主训斥过后就变得喜怒无常了,尤其是我们这些个守在梦幻森林入口处的弟子,大小姐每来一次都会发一次火。” 另一个弟子干脆就停下了脚步,寻了个地方坐下,“谁说不是呢,一个月前大小姐说在梦幻森林中找到了五阶魔兽,到现在损失了大批弟子却连那只五阶魔兽的踪影都没有看到,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的凡人女子,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家主可不止一次训斥过大小姐了。” “加上王家的家族大比一举成功,家族实力更上一程,我们吕家要想超过王家就更难了。” 怜惜听到这些之后就转身往反方向走去,还没等怜惜走出多远,其中一个吕家弟子就发现了怜惜的踪迹。 他指着不远处颤动的树叶说着,“看到了,那个女人果然还没有死,快点,抓住她就可以去向大小姐邀赏了。” 随即在梦幻森林的小路上就有了这样的一幕,一个抱着白色小狐狸的少女在前面不断的跑着,身后则跟着两个持剑的少年,口中不断的喊着,“站住。” 怜惜一边费力的跑着,一边还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看看追在自己后面的那两个少年,一场拉锯战就此展开。 因为三人都是处于炼气期,并没有学过任何的术法,所以怜惜现在还算是处于一个安全的状态,只是气力不断的在消耗着。 就在怜惜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这些人抓住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车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的女孩儿,在车队的中间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怜惜再次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人,最后毅然选择了加速往车队的方向跑去。 领头的那个女孩子也看到了怜惜的存在,停了下来,走到马车的外面轻轻叩击了两下车壁。 “小姐,前面有个姑娘似乎正被吕家人追杀着,要不要把她救下来?” 没过多久,马车中就响起了一个俏生生的少女声音,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恶作剧的意味,“据说吕梦雪最近在全力追杀一个女孩,没准就是眼前的这个呢,当然是要救的了。” 女孩得到坐在马车上的少女的答复之后径直走到了车队的最前方,从自己的腰间将长剑抽出,直指怜惜跑来的那个方向。 “王家的好儿郎们,随我上前将落入追杀的可怜少女救回,好好教训教训吕家的那群渣渣。” 女孩的话音将落,原本站在车队边的那些个弟子纷纷抽出佩剑跟着女孩儿一起往那边跑去,口中还不断的嚷着,“杀。” 事实上,他们对于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并不是那么的热衷,但是若是因为随手救下一个女孩这件事能够好好教训吕家那些人,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怜惜远远的就看着面前那个车队的人举着刀就往自己这边的方向跑来,而身后追着自己的王家弟子也在那两人的叫喊声中聚集了起来,俨然就是一片混战的前兆。 怜惜并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和吕家一伙的,只依稀听到他们说着要杀了他们。 眼看着两队人就要遇到一起了,吕家的那些个弟子一看到王家的人也往这边冲了过来,下意识的就以为怜惜一定是王家派来羞辱吕家的细作,连日来压在心中的愤怒一下就燃了起来,全然记不得王家实力大增的事情。 有一句话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也有一句话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两句用在这个时候再是合适不过的了。 两队人马一经相遇就像是越好了一般忽略了怜惜的存在,而怜惜也逮着机会就往外面溜去,直到逃出约莫百来米的时候才敢回头看一眼现在的情况。 两队人此时都打得火热,丝毫没有意识到怜惜已经逃了出去的事情,只一心想要将对方的性命留在这里。 这一日阳光明媚,怜惜在进城前用一根比较常见的草药和一户农家换了一身农家少女的装扮,随后就往城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在去往城门口的时候,怜惜颠着手上的两颗小珠子问着白炎。 “白白,你们这里的货币就是这种小珠子吗?” 这是怜惜在即将走出农家的时候,那一户家的老奶奶追了上来,说是要和自己等价交换那一株草药,自己才会有了掌心的这两颗小珠子。 白炎睁开眼睛,微微抬起头往怜惜的掌心看了一眼,随后又将鼻子放到她的掌心嗅了嗅。 “我知道在修真界货币是灵石,这种小珠子好像也是这个世界中的钱,但是里面蕴含的灵力压根就没有多少,根本没有大人曾经给我吃的石头有灵气,我虽然不识的它,但是我知道再哪里能搞到灵石,在拍卖行,将我让你扒出来的那些个草药就可以换灵石了。 怜惜转头看了天空一眼,“灵石吗?我好像一个都没有的说。” 果然,还是要去吃土了…… 第111章 升灵果 城门口,怜惜站在进城的小队后面排着队,看着眼前的那些个进城的人都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两个与老妇人之前给自己的珠子一样的东西,而在箱子的旁边还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进城两颗灵珠” 等到怜惜进城之后,手中唯一的两个灵珠也进了城门口的那个大箱子里面,怜惜现在总是是知道那个老妇人为什么会给自己两个灵珠的原因了,原来没有这种东西自己连城门都进不来。 怜惜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景象,一道尴尬的声音从自己的怀中传出,白色小狐狸抬头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怜惜。 “我饿了。” 怜惜的嘴角挂起一个苦笑,一手轻轻的放在白炎的头顶缓缓的摸着,小声的安慰着白炎。 “乖,再忍忍,你先吃点补药垫垫,等下就去拍卖行。” 说完这句话之后,怜惜就抱着白炎在这条街上逛了起来,终于在街角的一个位置上找到了一家药材铺子,怜惜顺道走进一条小巷子里面,调动着灵力将两根近千年的人参从储物戒指中拿了出来,随手拿了一根放到白炎的嘴边,另外一根则小心放到了袖袋中了。 这枚储物戒指早先是挂在白炎的脖子上面的,在重重离开之后,白炎就将这枚储物戒指给了怜惜,好在里面还放着不少玉盒,所以怜惜才能在白炎的指示下顺利采到了那些个药材。 白炎得到两根人参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将它给吞了下去,随后就趴在怜惜的怀中睡大觉了。 怜惜从巷子中走出之后直奔街角的哪家药店。 里面的那个小伙计看到怜惜身上穿着的衣裳,眉宇间还带着些许不屑,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赶怜惜离开,因为这里靠近梦幻森林,也是有不少穷人家的小孩子在山上找到些许药材拿到这里来卖的。 伙计此时手中拿着扫把毫无形象的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怜惜,“来买药还是卖药?要是买药就别来了,你就是把自己给卖了都买不起这里的药的。” 原本伙计以为怜惜就算不会急切的回答自己也会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可全然没有想到,怜惜连搭理都能没有搭理自己,径直就往药房的大堂中走了过去。 伙计看她这个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扫把往前跑着想要拦住怜惜,可惜还没等到他顺利将扫把横在怜惜的面前的时候,一个老者就从后方的慕帘后面走了进来,皱着眉头看着少年手中拿着的那一把扫把,二话不说就将伙计给呵斥了下去。 “还不把你手上的扫把放下,拿着扫把对着客人成何体统,没规没矩的。”老者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对着怜惜开口,说话的语气不再严厉,“小姑娘,你来着药店是买药呀还是卖药呀?要不要老夫帮你讲一讲这些个药草?” 老者出来就看到小二竟然拿着一把扫把对着一个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虽然身上穿着的是农家小姑娘才会穿的旧衣裙,但是从露出袖口的手和她怀中抱着的那只小白狐,以及她本身就不像是农家女子的气质来看,眼前的这个少女肯定不会是什么农家小姑娘,所以自己才会出言打断小二的举动。 怜惜对着老者报以一笑,毫不客气的指着放在橱窗的半透明玉盒中的那一株五百年年份的人参说着,“老伯这里的药材的种类到是挺全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个仙草。” 老者顺着怜惜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那一株人参笑呵呵的回答着她,“姑娘怕是说笑了,在这小城中我家的药草确实是最多的,但是也仅限于一些普通的品种,但是仙草都长在梦幻森林的几个地方而已,我们的药童又都是凡人怎么能采得到那些个仙草呢。” 怜惜听着这话之后也就顺着老者的花啊问了下去,“不知老伯是否是识得仙草的?” 说着说着,怜惜又从借着袖子的遮掩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放在老者的面前。 玉盒上面还缠绕着星星点点稀薄的灵气,衬的玉盒中的那个小果子讨喜极了。 果不其然,在怜惜将玉盒拿出来之后,老者的脸色立刻变了几变,先是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随后又转身拉着怜惜进了内室。 “姑娘,你盒子里面的这个果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着老者慎重的样子,怜惜心中也开始有些好奇自己手中的这个自己觉得灵力最弱的果子是什么来头了,不过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老者重新打量了怜惜一眼,再三确认之后,还是认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只是没有修行过的凡人而已,但是从她随手就能拿出一颗升灵果的行为来看,她的身份又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老者最终选择了闭嘴,因为目前有比知道女孩身份和仙果来源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要争取将那枚升灵果给买下来,从年少到现在,自己已经离开家族将近百年了,如今自己寿元将尽,若是拿到了这颗升灵果的话,自己没准还能回家族看一眼那个孩子。 抱着这个想法,老者对着怜惜开口提出要收购这枚升灵果。 “小姑娘,老朽有一个请求,希望姑娘能听我说一说。” 怜惜心中猜测是因为自己手中的这一枚果子的事,也就点了点头,示意老者可以说了。 “老伯,请讲。” 老者的目光一直落在白玉盒子上面,犹豫的说着,“就是,姑娘这升灵果是否可以卖给老朽?我可以出三十块下品灵石,比市价还要高出一块下品灵石。” 老者将视线转移到怜惜的脸上,生怕错过她的一丝表情,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期许的神色。 怜惜默默的在心中念着‘升灵果’。 看来这个老者是真的认识这些草药的吧,若是能拿到一本类似《本草纲目》的书籍就好了。 “老伯,这丹药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老者听到怜惜有了松口的意愿,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掉了一半下来。 只要能见到那个孩子,自己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是值得的。 “小姑娘,你说吧,什么条件。” “老伯,我想要一些关于介绍这些个药草的书籍,不知道老者是否能够答应?” 怜惜的话刚刚说完,老者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犹豫的说着,“你,不认识这些草药?” 怜惜对着老者微微一笑,面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自然不是,只是大人让我自己来俗世找一本书而已。” 怜惜毫不犹豫的用了白炎口中的那个‘大人’当借口。 此时还远在极东之地的某人抬头望了殿外飘过的云彩,问着面前的一个白衣小正太,“重重,你说我们时候去把那家伙给接回来呢?” 重重翻了个白眼之后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某人手中的长剑中,属于小正太的声音从长剑中传出。 “主人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站在殿中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却又在片刻间消散的不见踪影。 怜惜这边,老者转身走到一处书架上转动一个开关,随即书架就转了个面,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一个密室来了,老者什么话也没说就钻进了密室中,不过片刻时间就拿着一本看起来就很古朴厚重的书籍走了出来。 老者将书放在桌面上,怜惜也学着老者将白玉盒子放在桌面上。 老者看着这本书籍,眼中还有些不舍的,最终释然一笑,“这本书是我在幼时买回来的,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炼药师,但是。”老者说到这里也就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中也弥漫上一种沉闷的气息。 “直到现在我寿元将尽,草药到是认了不少,就是没能成为炼丹师,现在也只能在凡世中守着一个小小的药铺过日子了,现在我用这本书瞒住姑娘你的条件,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它。” 怜惜看着这本书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郑重的点了点头,再将老者开出的价位往下压了压,左右储物戒中的这些个药草的得来也是一个意外之财,就算是这样给出去也不算可惜。 “多谢老伯割爱,既然老伯愿意将这本书拿出来,我也该有点表示才对,不如老伯就给个半价吧,我收十五个下品灵石就可以了。” 最后怜惜从药材店走出去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披风没入人群之中,好在现在是在晚上倒也不算扎眼。 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节日还是这里一直都如此繁华,大街上少男少女们不在少数,其中还有不少的穿着一样的盔甲的少年在街上巡视着,看起来像是城主府派出来的卫兵。 怜惜在城中找了个客栈住下之就沉下心来不断的修习着,若是得了空闲还会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城中之所以戒备的原因也被怜惜给打探了清楚,现在正是城中第一家族王家的家族大比的最后关头,这是一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比赛,说是为了选出王家下一任的家主继承人。 而拍卖会则是放在王家家族大比的最后一天的晚上,距离现在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现在周边几个小城中的人都纷纷往城中赶,城中客栈早在昨日就处在一种爆满的状态。 每到饭点就是各种信息爆炸混合的时间,也正是这些信息,让怜惜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这个世界上有修真者和凡人,他们分别有自己生活的环境和地方的事自己早就听说过了,但是在修真者中还有三个最受欢迎的职业,它们分别是。 炼丹师,炼器师和制符师。 因为灵草和灵果中所以蕴含的灵力过于狂暴,若是修真者直接吞食这些灵草灵果的话,极易爆体而亡,并且单一的灵果和灵草的药力不能很好的被修真者吸收,所以就诞生出了炼丹师,炼丹师就像是人类世界的医生一样,只不过他们所练出的丹药可不止治病救人那么单一。 但是要成为炼丹师的条件也是极其的苛刻,首先必须要拥有火木灵根,并且还得有足够的悟性以及能够熟练的掌握灵力的变化才行,正是因为这些条件,所以能成为炼丹师更是凤毛菱角,而丹药在修真界的地位又是不可替代的地位,所以炼丹师也就成为了修真界最尊贵的职业。 其次就是炼器师和制符师了,炼器师能够将金属炼制成为武器,越是高级的材料越难练成,一旦练成一把有品级的灵器都会引起修真界的轰动,制符师亦是如此,制符师能够利用朱砂和符纸制作出杀伤力强大的符隶,并且只要还残留一丝灵力,就可以激发出储存在符隶中的攻击或者防御,往往在生死关头,一张高级的符隶就能够扭转败局,实在不济也能够保住自己一命。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在各式各样的生灵,魔兽是最常见的一种具有强大攻击力的生物,只要修士有那个实力能够捕获到魔兽的话,也是可以和魔兽签订契约的,让魔兽成为自己的助力。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修真门派,在这些门派中有三个门派站在最顶端的地位,第一个就是位于极东之地的玄真门,第二个就是位于极北之地的御灵宗,第三个门派就是药宗。 玄真门的综合实力完全凌驾于另外的两个门派,但依旧是和那两个门派呈三足鼎立之势,御灵宗,顾名思义多多少少也能知道她是个什么门派,御灵宗主要以能收服灵兽的实力闻名天下,而药宗则是天下炼丹师的天堂,药宗的实力虽然不及前面两个门派,但是只要药宗振臂一呼就能唤来多数强者为其效力。 而怜惜在梦幻森林中遇到的那个吕家大小姐所在的素女门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可见一定不会是什么大门派,即便如此,就算是一个小门派也不是现在的怜惜能够轻易招惹的。 也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的通用货币就是灵石,而灵石按照其中蕴藏的灵力多少与纯净度分极,上,中,下四品,每一块极品灵石等于一千块上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千块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等于一千块下品灵石,而一块下品灵石就等于一千颗灵珠,只是据说极品灵石已经有上万年没有出现过了。 在这个灵力稀薄的小城中,老者开出的三十个下品灵石的价格几乎就是富贵人家一辈子的积蓄了,在这个小城中一般使用灵珠消费即可。 怜惜怀揣的那十五个下品灵石也算是一笔巨款了,若是一直生活在这个城镇中也能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了。 怜惜在客栈中再呆了三天时间,在王家族比的最后一天,穿上斗篷就随着人流往拍卖场的所在走去。 第112章 拍卖会 怜惜随着人流到了拍卖行的门口,守在门口的侍者看了怜惜一眼后随即将要弯成九十度,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小姐晚上好,请问小姐是想要在一楼大厅中参加拍卖会还是要去二楼的雅间。” 怜惜只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的人山人海,此时大厅的座位已经没有了,甚至还有好些人是站在过道中的,此时白炎也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从怜惜的怀中探出了一个头。 怜惜低头看了白炎一眼问,“二楼雅间。” 就在怜惜的话音将将落下没多久,侍者再次对着怜惜鞠了一个躬,“小姐,楼上雅间一个下品灵石即可,请问需要有侍者引路吗?” 怜惜心中微微惊讶只二楼一个雅间的位置就要一个下品灵石,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也是,拍卖行可不就是一个消金窟吗。 怜惜随手从袖袋中就拿出了一个下品灵石放在侍者手中那个铺着红色绸缎的托盘中,“是的。” 侍者将装着灵石的托盘放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之后就走到了怜惜的左前侧,单手伸出做指引状。 “请。” 侍者将怜惜引到了一个包间门口,并将门推开,“小姐,请。” 怜惜看着包间外的这一条曲曲折折的走廊,而白炎一进入了包间就跃到了包间的沙发上团成一团,走进包间之后,侍者就将门给关了起来,有关外界的这些个声音就随着大门的关上被一并阻隔在了外面,侍者又走到窗边的将帘子打开,露出一扇就像是磨砂玻璃一样窗户,以及在窗户边还有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侍者就站在窗户的旁边为怜惜坐着介绍,“小姐,这里的窗户是由玄晶制作而成,能从雅间内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外面的人却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这里还有一个小铃铛,当小姐看到有什么想要竞拍的物品的时候,小姐可以摇响铃铛打开玄晶窗上的机关,让声音可以传过来,一旦小姐成功拍到某物之后,我们拍卖行就会有侍者拿着物品来雅间和小姐完成交易。” 怜惜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侍者也就对着怜惜再次鞠了一个躬,“若是小姐无事了,小的告退,若是小姐有事要找小的,可按下门边的按钮,小的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小姐的身边。” 说罢,侍者就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转身离开包间,就在他还没有完成转身那个动作的时候,怜惜就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侍者转身面对着怜惜,脸上虽还有些诧异,但不过一瞬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重新笑着看着怜惜。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怜惜不急不缓的走到沙发的前面将窝在上面的白炎抱起,随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再将白炎放在自己的膝头上,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白炎头顶的皮毛,白炎则眯起眼睛懒洋洋的享受着怜惜的抚摸,开口问着。 “你们拍卖行现在还接收寄卖吗?” 侍者脸上的笑再往上扬了扬,“请问小姐要拍卖什么物品?” “草药。” 经过怜惜这几天在客栈中翻阅的那本从药店老者那里得来的书籍,她得知了自己和白炎在当初离开梦幻森林的时候带下来的草药都是些什么草药,尤其是白炎硬是要挖下来的那几株更是价值连城。 侍者收起脸上的微笑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客气的对怜惜说着。 “请问,可以先给我看一看吗?” 怜惜点头,伸手在桌面上拂过,将三个玉盒从储物戒指中给拿了出来。 三个玉盒一字排开,再将玉盒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还散发着阵阵灵力和芬芳的药草。 侍者起初看到玉盒的时候就想着这些应该不会是什么很常见的药草,但是在玉盒的盖子一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灵气已经让侍者感到万分诧异,脸上还挂着呆滞的情绪。 不过片刻时间,怜惜就已经将三个玉盒全部关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边逗弄着白炎。 怜惜知道,那几株价值连城的药草就算是拿了出来,在这个小地方也卖不出去什么高价值,索性就拿了三株并不算太突出,也不会太平凡的草药出来。 侍者也在玉盒关上后不久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对着怜惜道歉。 “很抱歉,小的失态了,还请小姐在这里等待片刻,小的立刻去请拍卖行中的鉴定师来进行鉴定。” 说完,侍者也就连忙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从他出门的步伐不难看出他急切的心情。 等到包间的那扇门被关上之后,怜惜就将白炎轻轻举起打趣着它。 “白白哟,你总算是醒了,你可知道你整整睡了七天的说,要不是因为的呼吸还平稳着,我都要急死了,对了,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白炎看着怜惜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怜惜的脑海中响起,“饿,我想吃药草,那个好吃。” 说完,白炎还不忘伸出自己粉色的小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嘴边,小馋猫的形象立刻就树立了起来。 怜惜看着这样的白炎,失声笑了起来,并从储物戒指中拿了好几根药草出来,每一根药草上面附着着的灵气都比桌子上面的药草上面的灵气多的多。 而白炎一看到草药的出现就抱在怀中啃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白炎就将怜惜拿出来的那些个草药都吃了个干净,只剩下放在桌上的玉盒里面的那三株了,白炎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眯着眼睛倒在了怜惜的怀中。 恰好,前去找鉴定师的那个侍者也带着鉴定师走到了门外。 叩叩叩…… 一阵有序的敲门声之后,侍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姐,小的已经将鉴定师请了过来,请问现在方便进来吗?” 怜惜抱着白炎从沙发上站起起来,说了一声,“请进。” 随着大门的被推开,怜惜看到了跟在侍者身后的那个老者,眼中出现一丝诧异之后随即微微弯起嘴角笑了笑,对着老者问好。 “老伯,又见面了。” 来者倒是一个熟人,跟在侍者身后的那个老者就是怜惜在药店中遇见的那个老伯。 老伯看着怜惜也笑了笑,“是呀,又见面了,我在后堂听说有个小姑娘来拍卖行卖药的时候,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丫头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看来丫头你那天还有藏私呐。” 怜惜对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静静的笑着看着老者。 反倒是站在一边的侍者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的交谈,随后也笑着插了一句,“原来齐老和这位小姐认识呐,这倒是缘分。” 齐老笑着往桌面的方向走去,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像是放大镜一般的镜子,打开玉盒之后就把镜子放在了药草的上面,仔细的观察着。 在场的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齐老鉴定完这三株草药的药性保留以及品相。 等到齐老将镜子收了起来之后,笑着看着怜惜。 “丫头这药处理的挺不错的,但是天竺草还是有些瑕疵,他有一支根系断了一小节,影响了一丝药效,以后要小心点。”等到对怜惜说完之后,齐老又对着侍者继续说了起来,“这三株分别是,天竺草,玲珑根和七色花,其中除了天竺草有些许瑕疵之外,其余都是极品药草,一共能拍到六万下品灵石,接下来按照拍卖行的规矩来办就可以了。” 齐老说完,自己就在包间中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兀自在桌面上倒了一杯茶水喝,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 怜惜和侍者齐齐看了齐老一眼,后者也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看着老朽干什么,还不快走完流程,老朽还要回去侍弄院子里的那些花草呢。” 怜惜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就转身看着侍者问,“你们拍卖行是怎么收取报酬的。” 侍者看着桌上的那三个玉盒犹豫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我们拍卖行对于药草的拍卖,一般都会收取成交价的三成作为报酬,但是看在小姐与齐老是旧识的份上,我们拍卖行可以只收取两成,这是掌柜的出的价位,小姐可还满意?” 怜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齐老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旁的反应。 随后侍者又从袖袋中拿出一张协议书放在怜惜的面前,并从包间中找出一只硬笔双手递给怜惜。 “只要小姐在这纸协议上面签个字就代表着协议达成,随后就可以去安排这三株药材的拍卖。” 怜惜将协议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就爽快的签好了字。 侍者将笔放回原位之后就抱着三个玉盒对着怜惜鞠了一个躬,“小姐留着这一纸协议便可,等到拍卖结束之后,自有人会来和小姐结算,其间,若是小姐看上了什么拍卖品并把它拍下来的话,一并与这三株药材结算。” 说完,侍者就和齐老走出了雅间,房门关上之后,这里又只剩下怜惜和白炎一人一兽。 没过多久,随着看台上安置的那架铜钟被敲响,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第113章 音梦 一个穿着大红色罗裙的妙龄女子端着一个被红布完全盖住的托盘摇曳着走到了拍卖台前,女子纤腰细腿,纤腰不堪盈盈一握,露出衣裳的肌肤若上好的羊脂玉,修长的玉腿笔直而上直到快要到大腿根的地方被垂下的飘带和丝條遮住,若隐若现的更添上了几分风情。 女子站在台上对着大厅中的人盈盈一拜,朱唇轻启。 “欢迎大家光临临城拍卖会,对于大家的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音梦,是这一场拍卖会的主持者。” 女子的声音娇媚不已,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委实是一个人间尤物。 看台底下的那些个男人看着站在台上的女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尤其是在音梦走动时饰带飘动的瞬间。 音梦出场仅仅一句话就调动了大厅中的气氛,尤其是有些好色之人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可人儿。 “各位,今日,我们拍卖场还有惊喜为大家准备着,请大家不要心急哟。” 音梦的话一说出口,底下立刻就有人开始起哄。 “音梦仙子,不知仙子口中的惊喜可是仙子?” 这是坐在大厅的西南角的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说出的,在男子刚说完,底下就开始响起一片哄笑。 “哈哈哈……” “这惊喜该不是能与仙子春风一度吧。” 怜惜看着底下的情况,到是很想知道这个主持者会怎样面对,目光也就放在了音梦的身上。 只见台上那个女子对着底下的人盈盈一笑,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慢悠悠的放在红唇前面,眼睛还微微眨了一下,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虚……各位可不要着急嘛,既然是惊喜就万万没有透露的道理哟,好了,现在请让我们进入主题,请出第一件拍卖品。” 怜惜看着音梦虽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但是她也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一个侍从打扮的少年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台前,与音梦并肩站在一起,音梦也在少年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将盖在少年端着的那个托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托盘中装着的东西来。 托盘的正中央放着一柄短剑,短剑的剑身泛着青色的光芒,看起来似乎是青铜,但又不像是铜器的感觉。 音梦带上一双白丝手套将短剑放在早先就立在台上的一个有着一定的倾斜角度的台子上面,台子倾斜的角度刚好能让拍卖场中坐着的每一个人都能看清台上的物品,而后自己就站在展示台的一侧为这把短剑做着解释。 “好了,这就是我们今天这一场拍卖的第一件拍品,前任,如大家所见,这是一把一阶法器,并且在这把剑上还有一个机关。”说着,音梦就将短剑拿在手上,淡青色的灵力徘徊在短剑上,不消片刻,这一柄短剑在灵力注入之后剑身的长度突然间就往前延伸了三寸之长,随后,音梦又将灵力收回,长剑又变回来短剑。 怜惜本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直到音梦将这一柄短剑的名字说出来之后,口中含着的那口水猛地喷了出来,随后怜惜就看着站在台上的音梦演示者短剑的使用,一手扶着玄晶窗,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这个制作人也是666666,给双击的赞,这绝对是见前任的必备神器了喂,还能往前延伸,比前男友面膜还要带劲的感觉,哈哈哈……他绝对是故意的……” 白炎猛地被怜惜的声音惊醒,坐起来看着扶着玄晶窗笑着的她,一脸懵逼,听着她口中的话想着。 大人算不算是怜惜的前任?她好像要杀了前任的说,要不要告诉大人呢? 楼下的大厅中的拍卖还在继续,音梦还在做着解说,“在注入灵力之后,前任剑就可以往前伸长三寸,将灵力撤回之后就可以收回了,正是因为它的这一特点,它的制造者才会以前任二字为其命名,向前冲击任意任性,所谓的兵器一寸长一寸险,大家可以试想一下,若是在与人决斗的时候,手中兵刃却在突然之间伸长三寸,会造成什么后果呢?底价一百个下品灵石。” 音梦的话将将落下,底下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不说,音梦这个人不仅仅是长的美丽,口才也确实不错。 况且她说的还是事实。 若是在决斗的时候,对手看着自己手中只拿着一把短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这把短剑还能延长,却是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过片刻之后,大厅之中立即就有人开始喊价了。 “一百颗下品灵石。” 有了第一个人的喊价之后,有一个中年大叔站起起来高声喊道,“一百一十颗下品灵石。” 在这之后,喊价声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一百一十五颗下品灵石。” “一百二十颗下品灵石。” “一百三十颗下品灵石。” “……” 起初的喊价都咬的很紧,之间相差也都是五颗下品灵石。 在场的不少人虽然都对这一把一阶法器感兴趣,但是却对一百颗下品灵石的价格望而却步,加上法器的使用得在筑基期之后才能驾驭的了,在场的有大多数都还是炼气期的散修,所以一楼大厅中参与竞价的人根本没有多少。 直到楼上的雅间中坐着的人开了口,直接就将这把短剑的价格提上了两百颗下品灵石。 “两百颗下品灵石。” 这个价格一喊出来,大厅中就没人再继续跟价了,毕竟都是一些散修,而楼上的包间中不是坐着一些家族的代表人就是像是怜惜这样的花灵石进去的人,而肯花灵石进入雅间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几百下品灵石呢。 怜惜看着自己对面雅间的那扇玄晶窗外挂着的灯笼亮着,而其他雅间中的玄晶窗外的灯笼还是处于暗淡的状态,心中也就明白了这一次的叫价就是坐在那个雅间中的人叫的。 音梦见二楼雅间中喊出两百颗下品灵石的价位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大厅中的那些人,脸上依旧挂着娇柔的笑。 “天字三号房喊价两百颗下品灵石的价位,还有人要跟价吗?” 回答音梦的只有大厅中的窃窃私语以及几张写满了不甘心的脸,音梦心中虽希望价位能再往上一点,但是没有的话也算不上失望,毕竟两百颗下品灵石买一把一阶法器,也算是给拍卖行开了一个好头。 音梦脸上的笑又扬了扬,拿起手边的小锤子敲击着。 “两百下品灵石一次,两百下品灵石两次,两百下品灵石三次……成交。” 这一把短剑的拍卖就随着音梦手中锤子的落下进入了尾声。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齐老站在雅间外面敲响门环,喊着怜惜,“丫头,开开门。” 怜惜心中虽诧异齐老为什么会过来,到底还是过去开了门,因为从认识齐老开始,这个老者对自己就没有过恶意。 怜惜一打开门就看到齐老拎着两个大大的油纸包站在门口,油纸包中似乎还散发着烤鸭的香气,齐老进入房间之后就走到了玄晶窗的面前,笑呵呵的看着楼下的光景。 “原来是音梦着丫头来主持,看着没,底下那些人中有的可要倒大霉了,就比如坐在最前排的那个看着就不正经的小子,一双眼珠子都快要黏在音梦丫头的身上了,丫头,等下你出去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这种人给瞧上了,看着就觉得恶心。” 怜惜也跟着走到玄晶窗的面前看着齐老指着的那个人,确实,一双眼睛看着的地方都不在拍卖品上,以那个角度来看,八成是在窥视着这个音梦。 “齐老,你和音梦很熟吗?” 听到怜惜的声音,齐老也就转过身来笑呵呵的将手中的油纸包拆开。 “那丫头打小就皮,长大了就成了这里的金牌拍卖师,但是三年前被素女门的人给看上了,收为了弟子,这才离开了拍卖场,谁知道她这次回来竟然又主持了拍卖,你们两个娃娃的脾气都差不多,等到拍卖结束后,你们两个见一见没准还能成为朋友呢。” 说完,齐老也将油纸包给拆了开来,招呼怜惜过来吃东西。 “丫头,来尝尝,老周家的烤鸭那味道,是临城一绝呐,老朽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怜惜听着齐老说音梦是素女门的弟子,脸上有点讪讪的,磨蹭了一会才走到桌边,心中默默的吐槽着。 自己似乎在不久前就得罪过素女门的弟子的说,貌似和音梦成为好朋友的几率几乎是没有呀,没有呀…… 想到这,怜惜又往楼下的方向看了一眼,展示台上的物品又换了一样。 看来拍卖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 楼下的拍卖依旧在进行着,虽然气氛没有一开始那么热烈,叫价也没有那么高了,但是总体来说,整个拍卖场中的气氛还是能高昂的,由此可见齐老口中说的,音梦是一个金牌拍卖师的话是没错了。 楼上,怜惜和齐老一起解决了一只烤鸭。 此时拍卖已经到了中场的时候。 音梦并没有继续让侍从端来拍卖品了,而是自己走到了之前拿上来的那个盖着红色绸缎的托盘面前,手指在绸布上轻轻划过。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托盘中的是什么了吧?这就是我们拍卖行准备的第一个惊喜哟。” 第114章 吕家二三事 只见音梦将盖在托盘上的红色绸缎掀开,露出里面的白玉托盘和托盘上面放着的那个质地一样的白玉盒子,丝丝缕缕的灵力不断的从白玉盒中溢出,顿时在整个拍卖场中就弥漫着属于清淡的药香味。 底下的人闻到这个香气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的都瞪着眼睛看着展示台上面放着的那个白玉盒子。 音梦扫视了这些人一眼之后,微笑着将白玉盒子打开,就在白玉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浓郁的草药香气立刻就弥漫开来,就连楼上雅间中的几个家族的人也将目光锁定在那个白玉盒子上面。 接着音梦就开始对那白玉盒中的药草开始讲解了。 “诚然,如大家所见,在盒子里面的这一株是三阶灵草,天竺草,天竺草是炼制复原丹的必要药材,如果在座的有炼丹师的话,应当是知道天竺草的价值,但凡灵草在三阶之上必有伴生兽守护在其周围,更何况这一株天竺草生长于梦幻森林深处,由此便可知天竺草采摘之艰辛,况且这一株天竺草年份已有百年之久,虽在采摘时稍稍损了一条根系,但还是保留了大部分的药力。” 说完,音梦停下了话语,一双美目在底下的人群中扫过,看着底下人贪婪的眼神满意的笑了笑,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因此……这一株天竺草的起拍价便是,一万五千下品灵石。”音梦看着底下人瞬间变得灰败的眼睛,纤手高举着拍卖槌,轻纱从腕间掉落下来,随着音梦将锤子砸下去的那一刻,拍卖场中的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 “现在,拍卖开始。” 这一株天竺草一下子就就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些个土豪给炸了出来,最初的起价就将灵石往上提了一千。 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摇着折扇的少年旁边的侍从模样的人立刻就站了起来,“一万六千下品灵石。” 一楼大厅中的竞价一只跟着往上加着,而音梦就站在台上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人竞价,一双妩媚的眼睛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欢喜。 钱呀钱呀,都是钱呀。 “一万七千下品灵石。” “一万八千下品灵石。” “……” 楼下的竞价依旧在继续着,此时楼上的几个雅间中坐着的人都看着台上的那一株药材,眼中满满的都是贪婪。 天字一号房间中坐着一个穿着一袭暗金色衣裳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手上还捏着两个玄铁制的色子,在男人手指的转动下,色子不断在男人的手中旋转着,相撞着,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在男人的身边还坐着两个如花一般年纪的少女。 其中一个闭目养神着,面上是一片平静之色,另外一个少女则是满脸的倨傲,尤其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少女的时候,眉目间总是不经意的带出些许仇恨的意味。 两个对面而坐的少女正是吕家的两位小姐——吕梦雪和吕梦瑶,而那个穿着暗金色衣裳的男人则与吕梦瑶的五官生的有些许相似,男人正是吕梦瑶的父亲,吕梦雪的二叔,吕征。 雅间中的气氛算不得和乐,男人静静的听着楼下的竞价声,一言不发,心中盘算着自己这次带出来的灵石够不够将这一株药材拍下。 突然间,男人转身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缓缓开口,“梦雪,二叔记得你似乎认识一个炼丹师,若是二叔将这株三阶灵草拍下,你可有把握能请那位炼丹师出山将灵草给练成复原丹。” 吕梦雪睁开眼睛之后首先是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吕梦瑶一眼,随后又将眼睛闭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没有说话。 而吕梦瑶自然也看到了吕梦雪就像是看小丑一样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立马就不痛快了,转头就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我们为什么要求吕梦雪这个女人,要知道她之前在梦幻森林中差点将我害死了,况且我们家族中不也供奉了炼丹师吗?” 吕征狠狠的瞪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一眼,其眼中包含着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还是失望,当即就出声训斥了吕梦瑶。 “住嘴,还不快向你大姐道歉,若不是你大姐在梦幻森林中以退为进给你上了一课,你这种性格早晚都会出事。” 吕梦瑶听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为了吕梦雪这个女人训斥自己,眼泪立刻弥漫上眼眶,指着坐在一旁的吕梦雪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父亲,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你对的起母亲吗?” 说完,吕梦瑶就推开门跑了出去。 吕梦雪在门被重重甩上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看着吕征。 “二叔,不去追吗?万一梦瑶妹妹出事了怎么办?” 吕征现在也在气头上,并没有追过去的打算,“不必了,自然会有侍卫跟着她,更何况这里是临城,谁敢对她下手,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自从吕梦瑶的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对吕梦瑶姐弟就一直很是包容,只要是她想要的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满足她,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她现在的这个骄纵的性子,若是只在临城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一旦出了自己的羽翼保护范围内,她这性子迟早会出事的,趁现在让她收收性子也是好的。 吕梦雪的目光越过玄晶窗看着站在台上的那个红衣女子,眼中蕴含着的愤怒被她很好的藏在风轻云淡下面。 “二叔可是为了远航弟弟?他还尚在人间对否?” 吕征看着这个侄女的眼睛中多了一丝讶然,随后想到她自小就被素女门带回门中培养,心中也就了然,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吕梦雪的话,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吕梦雪见到吕征一直没有言语,也识相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继续回答了吕征之前的问题。 “复原丹是三级丹药,他应该能够炼制的出来,只是侄女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将他请出山。” “有几分把握?” “七成。” 吕征听到这个答复之后,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足以。” 就在吕征和吕梦雪谈话的时候,天字二号房间种坐着的人看到了从拍卖场中跑出去的吕梦瑶。 坐在天字二号房间中的一个少年正端着一杯清茶慢悠悠的喝着,看着窗外跑出去的吕梦瑶,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侍从。 “你说,吕征那个老狐狸会不会为了他的那个废人儿子而拍下这一株天竺草呢?” 站在他身边的侍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就在这个时候,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粉色骑装的少女走了进来。 “哥哥自是说笑了,为了一个已经废了十年的人谁还会花如此代价去救他,就算他们是父子。” 少年连看都没有看少女一眼,只默默的从桌面上拿起一只干净的茶杯给少女倒了一杯清茶,温热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升起袅袅热气。 少女大大咧咧的坐在少年对面的那个位置,伸手拿过茶杯微微茗了一小口,“哥哥的茶,果真不错,只是能喝到的机会甚少。” 少年对着少女微微一笑,“你都是这么大的女孩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形象。” 少女讪讪的笑着,“哥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少年只伸手将代表着参与拍卖的装置按下。 “非也,吕征要的是吕家家主之位,吕家现家主膝下只有嫡女一位,并无子嗣,但是吕征的那个废柴儿子虽然已经废了,但也算是平安长大了,若是吕征那儿子恢复了,吕家的情况又会如何?” 少女并不是养在深闺之中不问世事的闺阁小姐,对自家哥哥说的话自然也是能想个清楚的,面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又是犹豫的说着,“只是吕家并没有能炼制三品丹药的炼丹师,而据我所知,吕征也没有结识三品炼丹师的机会,虽说吕梦雪所在的素女门中供奉了一位炼丹师,但是吕梦雪又怎么会帮助吕征来篡夺自己父亲的位置呢?” 少年又笑而不语,只静静的听着楼下的竞价声。 此时的竞价已经没有那么多人参与了,只剩下两个人还在胶着着,不过从他们面上的表情来看,似乎也要到极限了,现在这株天竺草的价格已经到了两万六千下品灵石的价格。 就在这个时候吕征终于开始了喊价,“三万下品灵石。” 少年对着少女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后就跟着喊价,“四万下品灵石。” 少女也看着底下的白玉盒子中的那一株草药笑了笑。 “之前拍卖的那些个东西和这个一比,却是连垃圾都比不上了。” 吕征和少年一出口就直接将坐在大厅中的那两人比下,当下整个大厅中的人的脑海中都只剩下四个字。 ‘财大气粗’ 对于这个价格乐见于此的有两个人,一是同样坐在二楼雅间中的怜惜,另一个就是站在高台上主持拍卖的音梦了,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看着楼上的那两盏亮着的灯笼,眼睛都在发光。 齐老看了眼两个丫头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面上也跟着乐了起来。 第115章 玄真选拔的条件 吕征自然能听出与自己竞价的人来自哪里,在这个小城中,整个二楼除了王家的人和城主府的人之外,就是自己吕家的人了,而今天城主并没有来参加这一场拍卖会,所以会坐在二楼的人就只剩下王家人了。 “王家的小子你确定要与我竞价。” 几乎就在少年跟价之后没有多久,吕征带着威胁意味的声音就从二楼的雅间中传出,底下的人纷纷抬头看着二楼的那两个燃着灯笼的厢房,摆出一副赤裸裸的吃瓜群众的姿态。 少年轻笑,毫不犹豫的便回了他一句,“这天竺草委实是味好药材,若是练成丹药让小妹带着,我这个做哥哥的好歹也能放些心不是。” 吕征听着的对面雅间中传来的声音,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种愤怒的气氛中,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愤怒。 “五万下品灵石。” 少年再次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六万下品灵石。” 吕征听着少年风轻云淡般的报价,握着玄铁色子的手紧了紧,两个玄铁制成的色子在吕征的手中化成了齑粉,再次开口也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吕梦雪听到玄铁色子炸裂的声音,往吕征的方向看了一,而后又恢复成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自己这一次来拍卖会的目的和吕征的目的可不一样,在这一次的拍卖会中有一本棋书的残书,据说那一本残书中蕴含着不少已经失传了的丹方。 若是能将这一张丹方拿下并呈给师尊的话,那少门主的位置距离自己还会远吗?自己就可以狠狠的将音梦那个贱人踩在脚下了。 “六万五千个下品灵石。” 只是吕征的咬牙切齿也只能换来少年轻飘飘的一句,“六万六千个下品灵石。” 包间中的少女转头看着自己哥哥,小声的问着,“哥哥,你又拿我当挡箭牌。” 少年笑着再给少女斟了一杯茶赔礼,“等这次拍卖会结束了,哥哥带你去凤凰阁,随你挑一件法器当做赔罪好了吧。” 少女立即站了起来笑的和一只小狐狸一样,“这可是哥哥说的呀,要知道凤凰阁的法器都被做成了饰品的模样,我都垂涎好久了,就是灵石不够。” 楼上的三个包间中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气氛,怜惜所在的这个雅间则是这么个情况。 怜惜和齐老坐在桌边吃着水果,对于外面的这个竞价的情况,齐老正在做着解说。 “现在想要拍下天竺草的那个中年男人是吕家的二老爷,吕征,也是前任家主的嫡子,现在在吕家也算是掌了半边天,而那个说要给她妹妹准备丹药的少年是王家的少主,王子轩,他口中的妹妹八成就是她的嫡妹王颖依。 王家和吕家早先实力不相上下,但是一切都从十年前开始改变了,十年前王家的王子轩被修真界的顶级门派玄真门收为了弟子,而吕家只有吕梦雪被素女门给收为了弟子,素女门本就是一个二流门派,相对于玄真门来比是拍马也追不上的,就这一点,两家就分了一个高低。 而后,不过五年的时间就成为了玄真门的内门弟子,更在第七年的时候带了不少物资回了王家,更是为王家培养了一批优秀弟子,等到王子轩回了宗门之后,吕梦雪才回了吕家,但是吕家人却把这一切都怪在了吕梦雪的头上,在吕梦雪进入素女门的时候并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到后来她回到吕家的时候,吕家家主差点就要将她下嫁给隔壁城的一个金丹修士当续弦,就是为了给家族换取修炼资源,后来,若不是吕梦雪的师尊赶到,怕现在就没有这个吕家大小姐了。 自此之后,吕家人心散,而王家人心聚,两家之间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隔阂和矛盾更是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会出现抢夺一株药材的情况倒也不算稀奇,丫头你这也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怜惜转头看着窗外的那两盏亮着的灯笼点了点头,眼中划过一道流光,片刻之后脸上又噬起一道弧度。 此时的拍卖已经陷入两人胶着状态,价格也已经飙到了八万个下品灵石,早已经超过了天竺草本身的价格跟价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了,王子轩的目的也渐渐显得清晰了,这下就算是没带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像之前说的为了自家妹妹才出手的。 “八万下品灵石。” 吕征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玄晶窗外的那盏亮着的灯,周身散发着团团戾气,而同吕征坐着同一个包间中的吕梦雪则依旧保持着冰美人的姿态,慢悠悠的喝着自己杯子里面的茶水。 “八万零一下品灵石。” “八万五千下品灵石。” 吕征双目都快要冒出火花来了,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满满的威胁“王家小子,你要是有本事就继续跟着。” 吕征再一次报价之后,王子轩也就没有再跟价了,只拿着一本账本仔细的看着,随后又笑着将账本放下,“我放弃……真可惜,小子并没有那么多的灵石来和您老争,小子就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王子轩刚说完没多久,王颖依的声音埋怨的声音也就传来出来,似惋惜,实嘲讽。 “哥哥也真是的,哥哥手中既没有百家铺子亦没有掌一族之命脉,怎么比得过人家吕家一族之力呢,早先就不该出手的嘛。” 吕征听着王子轩的放弃之后,眼睛都直了,耳边是音梦宣布拍卖结果的声音。 “八万五千下品灵石一次。” “八万五千下品灵石两次。” “八万五千下品灵石三次。” “成交,恭喜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拍下这一株天竺草。” 音梦脸上的笑容久久未能消散,看着坐在天字一号房的眼睛都在闪着光。 心中满满的都是一句,吕家果真是人傻钱多。 而‘顺利’拍下这一株药材的吕征则是两眼发懵,倒不是自己没有这么多的下品灵石,只是在这其中还包括了请炼丹师的价钱,更何况自己这样明显是被王家的这两个小崽子给算计了,这让自己怎么能够咽的下这一口气。 就在吕征发蒙的这一小会时间,对面王家的包厢中再次传来少年的声音,“怎么?唐唐吕家长老竟然连这一点小钱都没有吗?” 王子轩的话音将将落下,坐在一楼大厅中的众人的脸上也挂着一抹了然,纷纷用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盯着二楼吕征所在的那个包间的窗户上,生怕错过点什么劲爆的消息。 平日里吕征做人就比较嚣张跋扈,现在有关于他的笑话可以看,更何况现在还是和王家的这个少主之间的笑话。 大厅中的人的目光以及王子轩的话就像是一串炮仗一样落在吕征的心中,愤怒完全驱散了吕征心中仅剩的一点理智,当即就按下了传唤器。 “还不把药材给本长老拿上来,你们拍卖行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站在高台上的音梦连忙吩咐侍者将展示台上的药材拿到吕家的包厢之中。 吕家包厢中,吕梦雪看着自家二叔颤抖着手将储物袋中的灵石尽数拿出,换回一株在素女门中并不是那么难得的药材,心中就一阵嗤笑。 枉他活了这半辈子竟还是这般的蠢笨如猪,也怪不得他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也没有将家主之位拿到手了,这样的人不仅蠢笨还很贪财,自以为将私底下的那些个勾当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还不是漏洞百出,若不是自己在背后给他收拾烂摊子,若不是自己要利用这个蠢货上位…… 于此同时王家的包厢之中,王子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家这个跳脱的妹子。 “颖依,你知道哥哥这次为什么会回来的原因吗?” 王颖依诧异的看着自家兄长,“不是因为家族大比,哥哥才会告假回来的吗?” 王子轩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刻着玄字的令牌放在桌面,“距离哥哥进入玄真门已经十年之久,哥哥这一次下山有一方面是为了陪同长老过来招收新弟子,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在招收新弟子之后就留在外面历练,家族大比只是刚巧碰上了才会回来看一看的,所以,颖依,你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吗?” 少女面上扬起一阵喜悦,顿时感觉自家哥哥的脸比灵石还要闪耀几分,试探着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哥哥的意思是,我这一次还有能够进入玄真门的机会。” 王子轩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还没有给王颖依开心的时间,王子轩就生生将一盆冷水泼在了王颖依的头上。 “玄真门这次虽然将年龄放宽到了十七岁,但是对灵力的要求也会有相应的提高,而你现在的灵力还远远不够。” 少女脸上的笑意僵住,取而代之的则是焦急,“那……怎么办?” 王子轩看着自家妹子笑而不语。 在怜惜的包厢之中,之前还站在高台上进行拍卖的音梦却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比起在远远的看上一眼,怜惜这一次近距离的看到音梦,心中不由的再一次感慨。 修真界的美人还真是多,虽然自己的这一幅皮囊和前世的自己的五官也没差太多,却也是一个美人皮囊…… 高台之上的尤物拍卖师此时正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吃着齐老带来的烤鸭,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感觉,而在拍卖台上正站着一个俊秀的少年在主持着接下来的拍卖事宜。 而音梦早在半刻钟前端着高冷的态度敲响了怜惜所在的这一间包厢的门,原本还很高冷的一个姑娘在看到齐老和桌上的烤鸭之后就丢了矜持。 齐老看到音梦的到来之后,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诧异,只微微的笑着看着她,就像是一个等待着晚辈来看望自己的长辈一样的招呼起音梦来了,“怜惜丫头,音梦这个皮猴回来了,没准还真的是闻着香跑过来的也不一定。” 音梦听到齐老叫怜惜丫头之后,心中也肯定了齐老和面前的这个姑娘,也就是拿出这一株天竺草的雇主是认识的,也没多拘束,主动向怜惜开始打招呼。 “怜惜,你好呀,我就是齐爷爷口中的皮猴,不过这都是他瞎说的,别听齐爷爷的。” 怜惜看着活泼的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的音梦,实在是没办法将她同刚刚站在拍卖台上的女神相怜惜,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好,音梦……皮猴儿。” 两人都不是什么内向的人,加上有齐老在身边的原因,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熟悉了起来,也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齐老和怜惜都在看着外面的情况,没过多久,音梦就解决了油纸包中的那些个食物,洗了手之后就走到了玄晶窗的面前同怜惜说这一次之所以会来找她的原因。 “怜惜,先别看外面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怜惜转头看着音梦,脸上的疑惑与迷茫一闪而过,“什么事?” “没多久之前,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说,玄真门的修士会到这个小城中招收弟子,届时周围好几个城市中的人都会往这边赶,而且玄真门的修士一来,其他两个超级大门派和那些个大、中等门派势必也会蜂拥而来,到时候的人流量肯定比现在多的多,所以,我们拍卖行的意思是剩下的那两株药材先不要拍卖出去,等下一场拍卖会的召开,到时候肯定会卖出更高的价钱,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怜惜看了音梦一样就低下了头开始思索着这件事。 这些药材虽很珍贵,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时间若是长了,会不会有人知道这三株药材都是出自自己的手,那样的话…… 就算知道那又如何,若是自己的实力足够碾压这些人的话,还有何可惧…… 音梦将怜惜似乎在想着什么也没有再开口,等到怜惜再次抬头之后,微笑着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同意。” 包厢之中,两个个性几乎是两个极端的少女相视一笑。 第116章 无功不受禄 就在怜惜和音梦刚刚约好过几天要在什么地方见面一起去逛坊市的时候,雅间的房门被人敲响,怜惜和音梦对视一秒后,音梦板着脸坐在怜惜的对面,又恢复成了一个冰山美人的姿态,怜惜这才去开了门。 来人穿着属于侍者的衣裳,手中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侍者毕恭毕敬的站在怜惜的面前,将手中托盘往怜惜的方向送了送。 “这位仙子,这是天子二号房的客人送给您的物品,请收下。” 怜惜听着侍者说着天地二号房间,心中想起齐老之前说的关于王家和吕家的恩怨纠纷,而这王家恰好就坐在了天字二号房间,而自己刚刚来到临城,与这一位王家少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交集的,他又怎么会送东西来。 怜惜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询问着侍者,“东西是指明要送给我的吗?” 侍者默默想了想,最终回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王家少主说将这一份礼物送给天字三号房的客人。” 听到侍者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怜惜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或许这一位王家少主并不知道天字三号房间中坐着谁,但是他却知道天字三号房间还有人在,至于是什么人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也就是说,问题出现在这件东西上头了。 “请问,你是否知道托盘中的是什么。” 侍者微笑着回答了怜惜的这一个问题,“似乎是上上场拍卖的物品,一本书籍的残篇,在王家少主拿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小角。” 怜惜猛然间想起之前和音梦在看拍卖的时候,音梦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王家的那位少主和吕梦雪掐起来的场景,怜惜记得吕梦雪和王子轩争夺的东西中似乎就有这一本残书,这样说起来,这一本残书在拍卖的时候,吕梦雪似乎还带着一份势在必得的气势,只是可惜在最后还是被王子轩压了一头,怜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本书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手中,而且还是王子轩让人送过来的。 不过,怜惜始终相信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怜惜打小就知道,看见狗打架就要一边走,这样才会避免被狗咬,更何况这还是两个大佬之间相互争夺的东西…… “抱歉,我并不认识天字二号房的客人,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请待我转达谢意,并将东西还给那位客人。”怜惜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关上了房门,走到玄晶窗的面前看着天字三号房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音梦本想问问她是怎么招惹上王子轩那个人的,还没等她开口,房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这一次来的人依旧是一个侍者,侍者进入房间之后就将一个储物袋交给了音梦,“刚好大人在这里,这是这位仙子拍卖的天竺草所得的灵石,请大人与仙子进行交接。” 侍者在看到音梦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刚才在过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刚刚从天字三号房间离开的侍者,随便问了几句就知道这一位客人似乎有些难伺候,而自己还在实习阶段,幸好在这里看到了音梦大人。 侍者在将储物袋交给音梦之后就连忙告辞,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人逮住一样。 好在房间中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侍者的动作,才没有出现什么尴尬的气氛。 音梦打开储物袋看了一眼之后就走到了怜惜的身边,“一共是六万八千枚灵石,没错。” 怜惜点了点头之后就没有再说话,音梦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 怜惜的身上一直没有灵力波动的迹象,应该只是一个凡人吧。 “怜惜,你能用储物袋吗?” 怜惜笑着把储物袋拿到手中问,“能到是能用,只是,你也是看得到的,我没有储物袋,所以,我刚刚在想一个问题,你们这里应该也是有储物袋的吧。” 怜惜的话一说出口,音梦莫名松了一口气,也就笑着回答她的问题,“你手上那个储物袋就是一个还没有认主的储物袋,只有十平方的大小,你若是想要的话,八千下品灵石,怎么样。” “好。” 怜惜从储物口袋中划出八千灵石之后,音梦才相信了怜惜是真的拥有灵力,当下也开始啧啧称奇。 “我之前有听我师父说过,世界上有一些人的手中掌握着可以隐藏自身灵力的功法,但是说是引隐藏,实际上也只是将灵力等级给往下降了几个层次,倒是还没有见过能把自己完全伪装成一个凡人的。 怜惜听着音梦的话笑而不语。 自己除了那本星辰诀之外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功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像一个没有修炼过的人一样没有灵力波动。 两人在办理完交接之后,音梦就随着齐老离开了包间,此时拍卖会也已经到了尾声。 天字一号房中,吕梦雪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扇灯,就像是把它当做王子轩一样,恨不得能将那个屡次坏自己好事的家伙给结果了,可自己偏偏又动不了那个人。 吕征也察觉到了吕梦雪心中的不快,嗤笑一声之后就转身走出了包间。 左右接下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拍卖的,与其留下来看吕梦雪这张死人脸,倒还不如早些离去的好,万一要是被她看出点什么,若是因为这点事而耽误了远航的治疗,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梦雪呀,族中还有些事,二叔就先行一步了,就就继续代表吕家在这里坐镇吧。” 说完这句之后,吕征就离开了。 吕梦雪连看都没有往吕征那边的方向看一眼。 此时王家的包间中,侍者将手中的托盘奉上,并恭敬的对着王子轩说,“这位客人,不好意思,天字三号房的客人并没有接收这一份礼物,并让我转达一声谢意。” 王子轩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差异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挥手示意侍者将托盘放到桌面上,最后还颇有兴趣的问着侍者。 “那她可还说了什么。” “无功不受禄。” 王子轩听到这句话之后手中的折扇再次摇了起来,一抹笑意自唇边缓缓升起,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一只正在算计着什么的狐狸。 随后,王子轩就让侍者从房间中退了出去,坐在王子轩对面的王颖依诧异的看着自己哥哥。 “哥哥,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你说吧,你要是为了博美人一笑才从吕梦雪那个毒妇的手中抢了这本破书那还说的过去,但是现在这本书被直接给退了回来,哥哥你就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王子轩并没有说些什么,只笑着用折扇敲打了王颖依的头一下,只留下一句话就走出了包间之中。 “你与其有时间来关注哥哥的这些个事还不如早些去提升提升实力,要知道玄真门马上就要到了。” 王子轩带着自己的侍从走到楼下大厅后,从侧边径直飞上拍卖的高台上,直接从储物口袋中拿出被怜惜拒绝了的那本古书。 此时的拍卖会将将结束,会场中的人还没有走出太多,见王子轩飞上高台之后更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这个刚刚回到王家的王家少主,就像是等着看好戏的观众一般。 王子轩摇着折扇一点一点的走到高台上的那架铜钟的面前,白衣转动,衣袖便直接代替了敲钟的锤子打在了铜钟上,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咚……咚……咚…… 恰逢此时,带着围帽的怜惜和吕梦雪几乎是同时从两次的楼梯上面走下,那一声钟声顺利的将两人的目光汇集到了一处。 怜惜一看到吕梦雪就认出了她,不动声色的将围帽往下拉了拉并走到了人群中,隐藏了起来。 吕梦雪此时一心都在站在高台之上的王子轩身上,到是没有发现怜惜也在这一处拍卖场,原本平静无波的一双眼睛在看着王子轩的时候便是充满着重重怒火。 王子轩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两位的存在,嘴角的笑意再度勾起,拿着那本古书的手不住的扬了扬。 “大家对于这本书应该都不算陌生了吧,本少主呢,今天恰好心情不错,这本书就当做礼物赠给一个人吧。” 话音将落,大家就看到王子轩将这本古书往人群众一扔,而他自己则大笑着从众人的头顶略过。 还没等这本书落入人群之中的时候,一截白练就从空中跨过,眼看着就要将那本古书给缠住,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有人偷袭。” 之后大厅中的人的目光都中王子轩的身影转到了那一节白练上头,顿时间,拍卖场的大厅中的人就乱作一团。 也正是因为这一阵混乱,怜惜这才顺势离开了拍卖场。 等到怜惜离开拍卖场最终到达了落脚的酒楼之后,一个摇着折扇的白衣少年从角落中走出,望着怜惜的背影默默的笑了笑。 “任务完成。” 那人正是王子轩,此时的他看着怜惜的背影猛然间想起自家妹子说的那句,为博美人一笑。 王子轩的嘴角微微勾起,摇着折扇又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为博美人一笑吗?也算是吧,冰山美人也是美人不是吗。 距离拍卖会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在这三天中,怜惜在酒楼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那一株天竺草和吕家大小姐的事。 据说,当日在拍卖行抢到了那一本古书的人正是吕家大小姐,但是却不知为何,吕家大小姐在拿到那本书之后反倒在家中大发脾气,房间中的摆设都碎了一地了。 这一日恰好是怜惜和音梦约定好去见面的时间。 谁曾想,怜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前,熟悉的让人有些莫名的泪目。 怜惜默默的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再转了个身,嘀咕着。 “又是梦,你要是什么时候能从我的梦中走出就好了,要是我能看清你的模样就好了。” 说完这句之后,怜惜又闭上了眼睛,不在言语。 而背对着床榻站着的那个白衣男子的身躯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原本犹如万年寒冰席卷了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些许融化的痕迹,转身看着卷着被子睡觉的人。 “你,”还记得我吗…… 怜惜在床上躺了片刻之后始终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眼前的那一片阴影始终都存在着,就像是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站在自己的床前。 怜惜猛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匕首坐起,拿着匕首对着站在床边的那人,面上满满的都是谨慎。 “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站着的男人嘴边微微翘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确实不认识了呀,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男人转过身来,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庞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在男人的嘴边还挂着一丝苦涩的笑。 不知为何,怜惜在看到男人嘴角的笑时,心中莫名有了一种闷闷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心被人紧紧拽住。 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格外的适合白衣,一双眼眸宛若浩瀚的星际一般让人看不到尽头却又不自觉的想要沉迷其中,他冰冷的就像是从九天之上落下的谪仙,亦像是遥挂在天边的浮云,可望而不可及。 他的周身气度亦是如同他的这张美人皮一般,透着终日不散的严寒,只静静站在那里就成了一道不应在人间出现的风景,美好的让怜惜忍不住生起要将这个人偷偷藏起,再也不叫任何人瞧见的想法,正如汉武帝的金屋藏娇一般将他给藏起来。 不知不觉的怜惜心中的警惕在看着这张美人皮的时候就消散的所剩无几,直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待到话将将说出口的时候,怜惜就缓过神来了,下意识的就将头给低了下去,暗暗唾弃自己。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自己竟然用了这么老旧的撩妹说法,这下子肯定会被当成色狼了,肿么办,在线等呀。 比起怜惜此时只顾着娇羞唾弃自己,萧沉渊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喜忧参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的这幅德行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喜的是自己的这张面皮能引起她的注意,忧的是她若是在与旁人交战的时候突然犯个花痴什么的,岂不是性命堪忧。 此时的沉渊倒是没有想过如果面前的这个姑娘喜欢上别的长的帅的人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与其说没有想过,倒不如说沉渊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对于自己的容貌,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更何况唯一能够和自己并肩的那人此时已经在闭关之中,没有个十来年他是丝毫不担心怜惜能够见到他的。 第117章 美色当道 正在怜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哥哥的时候,躺在床榻内侧的白炎悠悠转醒,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沉渊,惊喜出声唤道。 “大人,你终于来了,白白还以为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呢。” 白炎从床榻内侧纵身一跃就站在了怜惜的身边仰望着逆光站在窗前的这个白衣男人,眼中的信任和崇拜依稀可见。 白炎的话一说口稍微冲淡了怜惜的尴尬,只伸手将白炎抱入怀中,抬头看了沉渊一眼之后猛地摇了摇头,不断地在心中暗示着自己。 加油,你行的,色字头上一把刀,加油,不要被美色迷惑了,你可以的。 沉渊看着她的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弯起,轻笑声从嘴边溢出。 “哈哈哈……” 这一声轻笑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怜惜的心理暗示败下战来。 怜惜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仿佛看到了自己脑中的小人都快打的不可开交了。 天使打扮的小人不断的说着,“不可以被美色诱惑,越美的男人就越危险。” 恶魔小人拿着叉子就往天使小人的脸上捅了捅,“没听见白白喊他大人吗……” “那,还是不行,万一他迷惑了白白呢,毕竟……”毕竟他的容貌是主人喜欢的类型。 天使小人犹豫的说了一句之后就被恶魔小人一脚踹飞。 “youcanyouup,自己也是个不坚定的货,别听他的。” 沉渊伸手将白炎从她的怀中拉出,随手就往地上一丢,自己就坐在床沿上看着还在发着呆的某人,伸手就将某人的下巴捏起。 自下巴上传来的冰冷将怜惜唤醒,目光重新聚焦就看到了一张放大得俊脸和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你可知道,不分场合的犯花痴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沉渊的话一说出,怜惜猛地一愣,不过片刻,她便又扬起一个明媚如火的笑,反手也捏着沉渊的下巴,说着轻佻的话语。 “那你可知,能让我犯花痴的人可不多,并且,我可是很惜命的。” 怜惜一边说着话,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攀到了沉渊的脸颊上面游离着,一路下滑到沉渊耳下一寸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一根不算细的银针正抵在了沉渊的颈总动脉上方,怜惜的脸上依旧是一片迷离的表情,眼睛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惋惜。 “美人儿可知,若是我手中这根针扎了进入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吗?” 沉渊只笑着看着面前久违的人儿,看起来丝毫没有担心自己性命的意思,“那你说说会有什么景象?” 沉渊满不在乎的反应确实也在怜惜的意料之中,左右也没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任何杀意,再加上那日在洞窟中见到的长剑此时也绕着白白飞着,索性也就继续玩了下去。 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 不是吗? “据说这血可以射到两三尺的高度呢,你可想看看?不过像你这般的美人死了岂不是怪可惜的,不如……” “不如?你想如何?又如何?” 沉渊将话头截了过来,眼中笑意更甚。 怜惜一时间竟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的发慌,急急忙忙的就将话往外说。 “不如,不如将你自己卖给我好了,对,就是以身相许,我自认为我的面皮生的亦不算差,虽距你还有一定的差距,但……” “好,我同意。” 还在怜惜不断的说着自己的好话的时候,他的同意来的是那般的猝不及防,怜惜直接呆愣在原地了。 “诶?” 什么情况这是,就这样同意了?这年头美人都是这样容易搞定的吗?同意来的猝不及防,我有点懵怎么办。 被重重绕着的白炎懵懂的看着床边的两人,问着自己身边的重重。 “大哥,大人和怜惜是怎么了?” 银色长剑在半空中划下一条剑风,直接在两人的身后建了一道屏障,语重心长的对着白色小兽。 “小白乖,不要学他们抽风。” “嗯,大哥说的都对。” 客栈的房间中只是温馨一片,客栈外的一个小摊面前,王子轩已经拿着一只拨浪鼓发了不下一刻钟的呆。 楼上什么情况了,大师兄怎么还没有被打出来? 小摊贩一脸为难的看着王子轩,周围的几个小摊贩也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个卖拨浪鼓的小摊贩。 “王,王少主。” 王子轩听到小摊贩的声音回过神来,看着他,“怎么了?” 小摊贩默默的看了周围的人群一眼,苦着一张脸说,“王少主,您站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旁人还以为我这小摊上有什么东西恼了您,都不敢来我这小摊子上买东西了。” 王子轩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转头往周围一看,周围果然围了一圈的人,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下品灵石就往小摊子上一放,人抬脚就往旁边的客栈走了去。 等到王子轩一走,周围的人就围到小摊贩的面前来了,皆叽叽喳喳的问着,王家少主是来干什么的。 王子轩刚走进客栈没多久就看到自家师兄带着一个莫怜惜走了下来,两人时不时的还会交谈两句。 王子轩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家大师兄。 要知道大师兄在玄真门可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冰块,连走过的路上也会留下几朵未来得及消散的冰莲,多少名门闺秀和灵力高深的师姐师妹想要靠近大师兄,可都会被他冻成个冰坨子扔到人群中供人围观的,若不是自己的家乡是在这个地方,怕是怎么也不会和大师兄扯上关系。 而现在,大师兄不仅会和一个女人说话了,而且感觉还是带着宠溺的说话,脸上的笑是怎么回事…… 王子轩表示,这个世界玄幻了,自己需要去静静。 沉渊和怜惜自然也看到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王子轩了,两人都默契的选择无视,径直走出门往梦幻森林中前进。 不过是前后脚的时间,王子轩就收到了沉渊发来的传音符。 “长老们快要到达,你留下。” 只一句话就切断了王子轩想要去看看热闹的心。 此时距离玄真门在临城定下的招收时间还有三天,此次前来招收弟子的虽说是外门长老,但是因为有大师兄的存在,阵仗也算的上是近百年来最重大的一次了,而此时大师兄已经离开了,自己这个时候再走,确实不合情理,更何况本家就在这里。 想到着,王子轩也就放弃了要跟过去八卦八卦的念头。 半个时辰后,怜惜再次看到漆黑一片的景象,这一次却没了上一次来的恐慌。 许是因为这一次自己不再是个凡人,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没有人在追杀自己,亦或者是,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原因。 怜惜看着面前漆黑的森林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上次,我来过着。” “我知道。” “这一次带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历练。” “据我所知了,我的修炼速度已算不得慢。” “不够。” 怜惜诧异的看了眼沉渊,“为什么?” 沉渊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在手中凝结出一朵流光溢彩的冰莲,不过转瞬之间,冰莲就被他送上了高空之中,挂在一颗树上。 怜惜看不清笼罩在冰莲上的流光究竟是什么,只觉得环绕在透明的莲花周围煞是好看,就像是他的主人一般的感觉。 沉渊没有说话,怜惜亦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功夫再开口。 在冰莲被挂上高空的那一刻,怜惜清晰的看到了隐藏在周围的森林中的那些虎视眈眈的身影,在幽蓝色的光芒中,那些个身影无所遁形,且是在这么一小圈的范围之中,怜惜便看到如此多的妖兽,那整个森林岂不是…… 怜惜转身看了沉渊一眼,后者直接将两把水蓝色的长剑丢给了怜惜。 “杀了他们,我再告诉你理由。” “你可信?” “可。” 怜惜接过长剑后当即转身防备着那些个身影。 就在怜惜拿上双剑之后没多久,藏匿在草丛中的那些个身影一跃而出,竟都是些归元狼。 归元狼不仅和平常的狼群一般群居且记仇的很,一旦发现猎物绝不会让猎物活着离开,并异常的睚眦必报,若是侥幸让猎物逃脱了,也必会千里追击。 这些还不是归元狼最难缠的地方,他们最难缠的却是他们的天赋技能,万物归元。 顾名思义就是将世间的这些个能量什么的尽数归为混沌,这也代表着那些个法术攻击对于这些个归元狼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要对付他们只有物理攻击了。 而在这个世界中单修物理攻击的修士根本没有几个,更别说还物法双修的修士了,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也就是归元狼明明只是三阶妖兽却能列为梦幻森林中一霸的原因。 虽说三阶魔兽就和练气九层的修士差不多,但归元狼又是其中的一个例外之一。 怜惜虽在两个月的时间就练到了练气九层的修为,却依旧不敢正面杠上这些个归元狼的原因。 不过片刻时间,一头归元狼就长着嘴露出一副凶狠模样朝着怜惜冲了过来,怜惜连忙将双剑交叠在一起挡在胸前,归元狼的两只前爪虽卡在了双剑的夹击中,但怜惜也往后倒了下去。 随着一声重物的落地声响起,地面上的灰尘扬起半丈之高,令人看不清被灰尘笼盖住的一人一兽的情况。 站在一边的沉渊目光死死的胶着在灰尘之后的那个影子上,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面上看上去虽还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模样,若仔细观察也并不难发现他此时的紧张。 灰尘终将散去,少女被归元狼死死按在身下,不得动弹,饶是如此,那头归元狼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归元狼张开的口被少女手中交叠着的长剑死死卡住,不断的往下滴着血。 就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少女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一股能量,手中双剑猛地一抽出,就像是手持一把锋利的剪刀一样,将那头归元狼的头颅一分为二。 鲜血从少女的上方炸开,少女的脸上染上不少鲜血,怜惜将自己身上那具瘫软下去的尸体推到一边站在起来,手中双剑一甩,地面就多了两条血线。 鲜血浸染了少女的白衣,远远看去竟像是在上面绣了朵朵红梅,衬的怜惜更显几分英气。 许是同伴鲜血刺激了蛰伏在归元狼,此时竟然一下出现了三头归元狼,且每一头都来势汹汹。 怜惜看着从自己身前三个方位一拥而上的归元狼,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握着双剑的手再次紧了紧,周身运行的灵气的重点不再是丹田,而集中到了双手,再由双手导入了长剑之中。 不过须臾时间,少女便与三头归元狼战在一起,起初少女只是凭着一身本能躲避着归元狼的攻击,随着时间的流逝,怜惜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手中长剑挥舞的有有了章法,脚下也不再是乱窜着躲避,时不时的还会往前攻击着。 就在打斗的过程中,怜惜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光影在练着什么剑招,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怜惜一边躲避着这些个归元狼的攻击,一边学着光影中那人的剑招比划着,竟渐渐觉得并没有那么吃力。 战斗依旧在继续着,而怜惜的体力似乎用不完似的,手上动作一点一点的变得熟练起来,三头正在打斗的归元狼身上也被长剑割出一道道的伤口,周围围观着的归元狼也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三头归元狼从三个方位一起向怜惜发动着攻击。 怜惜手中双剑就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八字,三头归元狼的脖颈处皆出现一道血痕,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自己胸前白色的狼毛。 怜惜在杀完三头归元狼之后也半跪在地面上,不住的喘着粗气,握剑的手还在不断的颤抖着,白裳已被鲜血染就,早已分不清哪里是少女的鲜血,哪里是归元狼的鲜血了。 沉渊远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压下心中的冲动,只站在一边为她警备着周围的环境,也因着沉渊气息的释放,那些个归元狼也没有再贸然冲上前去。 第118章 行云流水 怜惜自己也知道这些个归元狼没有冲上来的原因怕是与他有关,心中也默默的感激着,干脆也就坐下来调息,恢复自己的体力。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怜惜从地面站站起,手持双剑对着沉渊的方向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将气息收回了。 沉渊勾唇一笑,随后自己也就退出了战场。 没了萧沉渊的压制,加上地面上血液和同伴的尸身的刺激,那些个归元狼一个个都赤红着眼冲向了怜惜的方向,怜惜这一次也不在闪躲,直接从正面迎上。 灵力尽数覆盖于自己的长剑之中,两把水蓝色的长剑也开始发出阵阵颤鸣。 怜惜纵身躲过一只归元狼的攻击之后就落入了狼群的包围圈内,握着双剑的手略紧了紧。 一招招剑招从怜惜的手中使出,长剑所指之处无不划出一道血痕,带走一条性命,动作从之前的晦暗生涩到行云流水,怜惜游离在狼群的进攻之中,就像是在跳着一只优雅美丽的圆舞曲。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怜惜脚下的那一块地方就躺满了归元狼的尸首,剩下的几只归元狼躲在草丛之中伺机而动,怜惜自然也发现了这几只归元狼的存在,再次抬起长剑。 还未等到怜惜跃到那些个归元狼的身边,那些个归元狼就转身逃入森林的黑暗之中。 此时的怜惜已是强弩之末,看到归元狼的离开,心中也大松了一口气,当即跌坐在地面上喘着粗气。 双剑也直直插入地面之中。 沉渊远处走来,站在怜惜的身后,“打坐。” 怜惜自然知道萧沉渊的用意,此时的自己灵力尽无,这个时候再去打坐似乎也有种破而后立的意味。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着,怜惜盘腿坐在地面上打坐,萧沉渊也将送上高空的那一朵冰莲击碎,森林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片刻时间过后,黑暗再度被驱散。 无数的光点从天空各处飞来,其中不止有代表着无形之力的五色光点,其中还夹杂着少量的紫色和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的数量虽然是最少的,但沉渊在看到这些光点的出现时脸上的笑意是怎样也挡不住的。 也正是这些个光亮将黑暗驱逐,此时的怜惜只一心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也没有注意到外界的情况,今日发生的情况虽没有那日在山洞中的那般壮观,但也不容小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怜惜身边的灵气几乎达到了雾化的程度,沉渊站在一边并没有进行修炼,仍有许多的水蓝色的光点绕着他飞舞着,争先恐后的就要往他的身体里面钻去。 三个时辰之后,空气中那些个雾化的灵力方才消散了个干净,怜惜也从修炼中醒了过来。 因为梦幻森林的内围常年被一片黑暗笼罩,倒也看不出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怜惜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只站起看着倚靠在一颗古树上的沉渊。 “你说的,我做到了。” 沉渊颔首拍掌,“不错,练气十二层,恭喜,你做到了。” 怜惜蹙眉死死盯着沉渊,“我想知道的答案,可以说了吧。” 沉渊笑着走到怜惜的身边,轻轻捏起怜惜的下巴,声音似乎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你说呢?”在说完这句之后,沉渊还不忘捏了捏怜惜的脸颊,似乎这样非常好玩似的。 “你的实力太弱,弱到连第一关都过不去,你不是说了让我以身相许吗?就你这样的实力怎么守护的住我呢?” 怜惜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这样的,自恋。。 即便他的容貌确实可以说的上是惊为天人,看起来又是那样的惊才绝绝,但是也不能这样说吧,就好像是,神仙的身上突然沾上了尘土一样的别扭。 沉渊假装没有看到怜惜的诧异,只继续将该说的话说完。 “星辰诀的练气阶层中一共有十二层,可惜在我得到这一部功法的时候我已经是结丹修为了,只能将功法传给你练习了,还好你没有辜负这一本功法和这具身体。” 沉渊在看着面前的这一具身体的时候,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欣慰的意味。 这是自己宁自毁万年修为违背天道伦理为心爱之人创造出来的一具身体,当初明明知道她已经到了自己所在的大陆,自己却死活找不到她的踪迹的悲切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幸好,幸好能将她带来,带回到自己的身边。 怜惜听着沉渊的话,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双美目瞪的大大的。 “你说,我的功法是你给的?你为什么要将这种功法给我?我虽是修真小白,但也知道一般的功法在炼气期只能修炼到第十层就要筑基,而这本功法却可以修炼到十二层,还有这具身体,你是谁?你认识我?” 萧沉渊放开捏着怜惜的手,转身就往梦幻森林的外围走去,“问题这么多,你叫我先回答哪一个比较好呢。” “无论先后,都要回答。”,怜惜连忙跟在沉渊的身后往前走着。 男子醇厚磁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认识,自是认识的,因为,你是我萧沉渊的小媳妇,不给你我该给谁?” 任谁猛然间听到一个美男说出这样一句话都不会淡定了,更何况莫怜惜这个色中饿狼。 此时的莫怜惜看着眼前的沉渊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长的帅就算了,长得帅还这么会说情话就没的挑了。 莫怜惜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少女心都要搭热气球飞上了天。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走着,一路无言。 就在两人都以为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的时候,一个少女带着一行人拦在了怜惜的面前,二话不说就要来抓人。 怜惜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顿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前的这一群正是吕家的人,而带头的那个少女就是吕梦瑶。 沉渊看到这一群人冲上前,立刻将怜惜护在自己的身后,吕梦瑶在看到冷着一张脸的沉渊时,浑身气势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立刻从一个凶悍的母老虎变成了温柔善解人意的娇小姐。 “这位公子莫要被身后那人给蒙蔽了,她是一个骗子,当初就是骗了我们吕家。” 沉渊并没有搭理吕梦瑶,只转头看了怜惜一眼。 后者顶着一脸尴尬的表情笑着。 沉渊自是知道她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看到她的这个样子。 怜惜顶着沉渊的目光,心中也稍稍感到有些不好意识,只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只是一个偶然而已,为了保命呀。” 沉渊转头将在场的人的实力都给看了一遍就走到了旁边,将空位给让了出来。 这些人的实力委实都太低了些,都是些炼气期的小杂碎,给怜惜练练手尚可。 沉渊的举动落在吕梦瑶的眼中就是自己已经说动了这个好看的男人,心底忍不住为自己的魅力得意着,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这个男人会这么轻易的就让开吗? “上。” 随着吕梦瑶一声令下,在场的吕家弟子都拿着武器冲了上去,而自己则扭着腰往沉渊的方向走去,脸上的痴迷更是连掩饰都没有掩饰一下。 怜惜往萧沉渊的方向走去,只见吕梦瑶千娇百媚的走到他的身边搔首弄姿,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立刻唤出双剑就冲入了吕家弟子中,水蓝色的双剑不断的挥舞着,带起一片片的惨叫声和四溢的鲜血。 那些个吕家弟子的动作落在怜惜的眼中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怜惜虽有能力将那些个人一招致命,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专挑着这些个人的关节处攻击,只将一个个人废掉。 吕家弟子的惨叫声并没有换来自家二小姐的关注,得到的只有一句,“废物。” 吕梦瑶还在竭尽全力的想要讨得面前的这个冰山美人的欢心,全然没有注意到怜惜的逼近。 这一端,怜惜转身将那些个吕家弟子尽数放倒之后拖着双剑就往吕梦瑶这边走去,沉渊看着怜惜的目光中还带着笑,怜惜只瞪了她一眼就将长剑搁到吕梦瑶的脖子上。 直到这个时候,吕梦瑶才反应过来,自己带来的弟子已经尽数折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而自己的小命也握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即便如此,吕梦瑶也没有太过慌张,依旧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搬出自己老爹。 “本小姐警告你,你最好把你手上的剑放下来,我可是吕家的小姐,你就不怕我爹来找你算账吗?” 怜惜抬起另一把长剑架在吕梦瑶的另一边肩膀上面,两把长剑交叉着,像极了一把剪刀。 “你要再啰嗦一下,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剪下来喂妖兽。”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 话音还未落地,怜惜就稍稍将长剑靠近了一点,吕梦瑶的脖子上立刻就出现了两道血痕。 尖锐的刺痛立刻将吕梦瑶的神智唤了回来,此时的她也开始意识到威胁这个女人并没有用,立刻有摆出一副柔弱的模样看着沉渊。 “公子,救命呀,公子。” 吕梦瑶呼唤沉渊的声音落在怜惜的耳中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换来的结果就是怜惜恶狠狠的警告和脖颈处的刺痛。 怜惜再将手中长剑往里靠了靠,恶狠狠的警告着吕梦瑶,“你要是活得不自在就说一句,免费送你去见佛祖,叫叫叫,叫魂吗?那是老子的男人,也是你可以叫的。” 沉渊听着怜惜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双带笑的凤眸认真的看着怜惜。 怜惜恶狠狠的再瞪了沉渊一眼,“你笑什么笑,还不知道去反省。” 沉渊连忙告饶,“是是,媳妇儿说的都对。”继而走到怜惜的身后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吕梦瑶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和那个贱人一伙的,又怎么会帮自己,只怕现在把自己当一个笑话看吧。 想到这,吕梦瑶心中就是一片怒火,但还没等发作,那一阵火气就自己烟消云散了。 怜惜看到吕梦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就知道她这是接受自己已经成为俘虏的事实了,便也就开口问着,“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守着我的?” 一提到这个,吕梦瑶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立刻复活了起来,连忙回答,“是吕梦雪,不仅是这里,只要你们进城了,吕梦雪立刻就会带人来抓你们,她才是幕后主使,你们不如去抓了她呀,她还是素女门的弟子身上的宝贝定然不少,杀了她,你们不仅可以报仇还可以得到宝贝,多好。” 怜惜蹙眉,手中长剑翻到剑柄的位置,猛地在吕梦瑶的脖子上面敲了一下。 吕梦瑶当即昏迷了过去,怜惜也就放开了手,继续朝着城中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不忘对着沉渊碎碎念。 “萧沉渊,你给我记住了,既然成了我的人,就算你外面有一片果林都要给我砍得连个渣都不剩,不然,不然你小心我让你后悔终生。” 风吹过树林呼啸着又远去,森林中沉寂一片,没过多久,萧沉渊开口。 “你打不过我。” 这句话顺利的让怜惜停下了脚步,双手叉腰站在沉渊的面前,手中又是一片流光溢彩,娇俏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肃杀的意味。 “你说什么?” 沉渊看到她这个样子强忍住笑意举起双手,“没什么,没什么。” 怜惜将长剑唤出,剑尖抵在地面上缓缓写下一个‘杀’字。 “看到没有。” “看到了。” “既然成了我的人,就要遵守我的规矩,记好了,家规第一条,媳妇永远是正确的,家规第二条,媳妇生气了,得哄着,打不还手骂不能还口,家规第三条,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沉渊看着地上那个杀字出神,问了一句。 “家规中怎的没有偷吃这一条?” 怜惜转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沉渊,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句,‘你怕是傻了吧’ “翻了家规罪不至死,要是你犯了这条,你猜猜当如何?” “如何?” “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沉渊的嘴角微微勾起,长臂一伸便将怜惜捞入怀中,“放心,我不会。” 第119章 垂涎已久 怜惜和沉渊回到客栈的时候,白炎正和重重嬉闹着,看着两人回来之后急忙蹦到两人身边拱着两人的手。 “大人,怜惜,你们有没有给白白带吃的来呢?” 沉渊笑着看着怜惜问,“白白这个名字是你取得?很好听。” 怜惜微微颔首,也将手放在白炎的头顶上面摸着,“我瞧他浑身雪白,就做主取了这个名字。” 沉渊坐在桌边为两人倒了杯水,并伸手将白炎招到身边。 “白白是一只上古异兽,很通人性,今日我看他也很依赖你,不如我就将契约之法传授与你,如何?” 怜惜微微一愣,看着白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便也就答应了。 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就带着白白从客栈的后门悄悄出去了。 一处山林之中,沉渊站在一块刚刚辟出来的空地上,在他的指尖上还浮现出一个令人看不懂的阵法,只见沉渊将这个阵法往怜惜的眉间一点,一阵华光闪过,天上竟开始聚集起大朵的乌云。 怜惜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心道,今日可能会有雷雨天气,不知道城中的那些个人来不来得及收衣裳。 随后,怜惜便照着阵法开开始念着法诀,一个个复杂的图案从怜惜的指尖溢出,不过片刻时间,那些个图案一经成熟就落在了地面上,随着落下的图案越来越多,那些个图案便开始化作一个复杂的阵法开始运行着。 天上的那些个乌云则越来越深厚,随着最后一个图案的落下,地面上的图阵开始闪着华光,天上也开始隆隆作响,显然那些个雷就快要来到了。 沉渊皱着眉站在怜惜的身边催促着,“快点进入法阵。” 此时的法阵中,白白正站在其中动也不动一下,怜惜顾忌的往天上看了一眼,转头往沉渊的方向看去。 “这雷,不是奔着我来的吧?” 沉渊只是转头别过脸,就在这么一瞬间,怜惜看到了地面上开满了冰莲,而这些冰莲就是从沉渊的脚下散开的,伴随着这些冰莲的还有漫天的寒气。 冰莲虽只在这么一瞬间出现,怜惜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冰天雪地般的严寒。 立马哭丧着脸,幽怨的看着站在阵外的沉渊,“你别不搭话,这明明就是来劈我的。” 此时阵法已经启动,怜惜连忙拿小刀划破自己的手,将一滴精血逼入白白的眉心,不过须臾时间,那一滴精血就被白白吸收了个干净。 一个缩小的阵法从怜惜和白白之间升起,直至半空,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就在阵法消失的那一刻,怜惜在自己的神识中感受到了另一股亲昵的气息,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的那道天雷也终于落了下来。 拇指粗的雷电笔直的往怜惜这边砸下,还带着几分长驱直入的气势。 就在雷电即将劈在怜惜的身上的时候,沉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朵朵冰莲层层叠叠的铺满雷电的这一处范围。 就在雷电接触到冰莲的那一刻,漫天冰莲与雷电一起消失,只余下几块飘落的小碎片。 沉渊转身对着怜惜说,“快点,下一道天雷自己挡住,之后的交给我就好了。” 怜惜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一道身影,眼眶中似乎突然间有了些许湿润夫人感觉,当即一把将萧沉渊推出自己的身边,这一推便是用了十层的气力。 萧沉渊一时不妨竟没有想到怜惜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推出,落地之后本想在赶在天雷到来前站在她的面前,可眼中看到的却是这一道天雷携雷霆之势,直直的砸在怜惜的头顶。 周围的土地都被劈出了一个深坑,在土坑的周围则是尘土飞扬的一片,令人看不真切其中的景象。 天空之中的雷霆也将将歇了片刻,一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女子手持双剑从尘土中站了起来。 沉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中那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她还没死。 自己也算是关心而乱了,她的这一具身躯是引星辰之力加上天雷之威锻造而成,又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就被天道给抹杀了呢。 怜惜从坑中走出就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衣裳,就连那一只储物袋都被天雷劈成了飞灰,地上掉满了下品灵石。 某女看着地上的那些个灵石,眼中的怒火都快化成实质了,慢悠悠的给自己罩上一件衣裳,蹙着眉抬起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臂相互的揉着,长剑被插入地面上,口中还在嘀嘀咕咕的。 “你丫的,不就是把白白给契约了吗?至于这样下狠手吗?我看根本就不是考验,而是要抹杀。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怜惜再次将双剑紧紧握在手中,长剑直指天空中的劫雷高声喊着,“你们要抹杀老子,老子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我命有我不由天,天道,你丫是不是头顶青青大草原就把火气发到老子头上。” 怜惜的举动所换来的只有天道的怒火,原本还只是手指粗细的劫雷陡然间变成了手腕粗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怜惜留下。 怜惜连忙在自己的周身撑起一道灵力护罩,几乎是在劫雷触碰到灵力罩的那一刻,灵力罩上立刻就布满了雷电之力,甚至连一息的时间又没有为怜惜争取到就化成了齑粉。 这一次,雷电直晃晃的从怜惜的眉心进入了身体之中。 几乎是在一瞬间,怜惜就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开始断裂,甚至还有一丝雷电之力跑进了怜惜的识海之中,怜惜立刻就陷入两人昏迷之中。 天空之中的雷云不知是知道怜惜已经快要到强弩之末还是又得到了点什么旁的指示,竟在怜惜的周围连连劈下好几道雷,那些个雷电之力竟在怜惜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防御罩。 防御罩外的沉渊看着怜惜倒下去的那一刻,急忙想要冲到她的身边,但却猛然间被这一道防御罩给挡去去路,只得唤出自己的武器开始攻击着,脸上的焦急更是做不得半分虚假。 被天雷直直打中的怜惜不过在昏迷后一息之内再次恢复了意识,虽已有意识,但依旧不能支配自己的身躯。 不过片刻之后,怜惜就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而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飘在半空中,并还在不断的升高着。 怜惜看着面前的一幕,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总感觉自己曾经似乎也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 淡紫色的雷光还在不断的闪耀着,怜惜的眉心猛地出现一朵不知是什么花的图腾,那图腾亦是淡淡的紫色,加之只出现一瞬就消失不见,在布满身躯的雷光的掩饰下,竟也没人发现。 只这图腾的出现后,怜惜就感觉到一阵拉力在把自己往身体内拉去。 清醒之后的怜惜竟看到自己体内蕴藏着的经脉,雷光在这一条条经脉之中胡乱冲撞着,将原本完整的经脉冲的支离破碎,直到,怜惜看到束与雷光稍有些差异的紫色光束的加入,那些个光束竟将胡乱冲击着筋脉的雷光束缚在了一起,并往丹田处输送着。 紫色光束经过的地方,筋脉竟开始重新粘合在了一起,并在不断的拓宽着,重塑后的经脉远远比摧毁掉的那些个经脉要来的坚韧。 雷光到达丹田之后,丹田中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只是雾化的灵气竟开始慢慢凝结成了水滴,从最初的一滴变成最后的一片汪洋,且在这些个水滴之中还不断的夹杂着婉若游龙般的雷电。 随着最后一滴水滴的落下,怜惜猛地睁开了眼睛,似有一道淡色流光从中划过。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雷云也渐渐被阳光驱赶,刺穿。 两只鸾鸟竟从霞光中飞出,绕着一株不知名的花朵飞着,盘旋在怜惜的上空,撒下点点甘露。 那些个雷光罩在一接触到甘露的那一刻就化为了虚无,就连怜惜身上的那些个伤口也被在淋到甘露的那一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只余下地面上的焦黑与血迹还有一个巨大的坑洞在诉说着之前发生的惨烈,其中还掺杂着灵石的闪耀。 沉渊看着沐浴在甘露中的怜惜,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脸上静静的挂着一抹微笑,他就站在原地对着怜惜招手。 “过来。” 怜惜转头过就看到了对着自己张开怀抱的沉渊,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遮挡不住,因着长裙被雷电劈的所剩无几,这下连裙摆都不用提着了,直接就往沉渊的怀中扑了过去。 怜惜原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并听到美人的道歉与担忧的声音。 却没有想到,拥抱是得到了,但是温言软语却是不存在的。 萧沉渊将跑向自己的怜惜抱了个满怀之后,原本还是布满着笑意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手中还拿着一件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的长衫披在了怜惜的身上。 “莫怜惜,长本事了是不是?怎么这么能耐呢,还敢把我给推出去,三天不打就像上房揭瓦是不是,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抗雷就扛雷,你去骂什么天道,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怜惜此时还挂在沉渊身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以防止自己掉下去,空出另外一只手去扯了扯沉渊的脸蛋,不断的控诉着。 “你的意思是怪我啰,是我硬是要去契约白白的吗?是我吗?还有你在契约前竟然还没有告诉我会引来雷劫,这样怪我吗?” 怜惜说着说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干脆两只手都空了出来,将沉渊的脸掰到自己的面前,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骂了天道,你到底是谁?还有之前的彩旗飘飘……” 沉渊的俊脸猛地僵了一下,心中默默的想着要怎么向她解释。 好在,沉渊还没有开口,怜惜就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是几零后?” 沉渊想了一下,以前在在三千小世界中做任务的时候,她似乎说过自己是什么90后,加上那些个小世界中的地名差不多和怜惜的那个世界相似,这样回答应该不会出错。 “90后。” 怜惜的眼睛中猛地闪过一阵惊喜,她的问题也开始接踵而来。 “多大了?” 沉渊此刻只能努力的想着那些个小世界中的东西,争取能将这个谎言给圆过去,若是直接告诉她真相,没准她并不会相信。 “21。” 某女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嗯,应该是在读大学诶,在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沉渊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回答她的问题。 自己哪里知道她的那个世界中有什么大学,只依稀记得她所在的学校的名字。 “a大医学院,临床专业的。” 怜惜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两只手就摸上了沉渊的脸,不断的揉搓着。 “和我一个学校的,话说,你刚见到我就说我是你的媳妇儿,是不是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我啊。” 某人在这一方面不会有丝毫的不好意识,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点。 沉渊眼见着这个话题越来越容易暴露自己,连忙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修炼上面。 沉渊将怜惜放了下来,再次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套女装放在她的手上。 “你先去把衣服换一下,然后我和你详细说一下这个玄真门招收弟子的过程。” 好在怜惜这一次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接过衣裳就往灌木丛中走去。 等到她洗漱结束之后,沉渊看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某人,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怜惜连蹦带跳的来到了沉渊的身边,顺带还转了个圈圈,询问起他的意见来了。 “怎么样?” “很合适,也很好看。”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夸赞,但是经过怜惜的一加工,立刻就显得是那般的不要脸。 “我也这么觉得,没办法,我天生丽质怎么穿都好看,而且呀,这件衣服都在说明你已经垂涎我很久了。” 第120章 时间不多了 怜惜和沉渊回到城中的时候就看到一队穿着和沉渊衣裳差不多的少年,这些个少年一看到沉渊的出现两忙对着他拱手行礼。 “大师兄,长老们正在城主府等大师兄。” 怜惜扭头看了沉渊一眼之后,就对着他拱手行一礼,就像是萍水相逢的人一般无二。 “萧道长,后会有期。” 随后,怜惜就转身踏入两人城中。 在场的玄真弟子心中虽好奇这个女子怎么会与自家大师兄认识,但见听到她语气中的疏离和端正,便将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当做了自家大师兄新遇上的小迷妹,便也没有问过什么。 沉渊看着怜惜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再面对这些个玄真弟子之后又恢复了一幅生人莫近的冰块脸。 “带路。” “是。” 一行人簇拥着沉渊浩浩荡荡的就往城主府的方向走了过去,路边的商贩看着这一队人的经过,连生意都顾不上做了,直和身边的人讨论着关于这些人的事。 “听见了吗?他们叫那个少年大师兄呢,那通身的气度,啧啧……。” “可真的是英雄出少年。” 一个卖灯笼的小摊贩笑着问刚刚说话的这个卖脂粉的老婆婆。 “婆婆,你怎的就知道是英雄出少年呐。” 那个婆婆看着沉渊的背影喃喃道,“怎么不知道,你可知道刚刚走过的那一队人是那个宗门的?” 婆婆的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纷纷对着婆婆问着。 “婆婆你知道?” “婆婆,你就别再这里吊大家的胃口了,快快说了吧。” 那个婆婆转头看了一圈周围好奇的人,悠悠开口。 “我呀,我当初为王家的那位嫡小姐送过胭脂水粉,曾有幸见到刚刚回家的王家少主,他的身上可就穿着这样的一件衣裳,这些个小伙都是玄真弟子呀,尤其是被围在中间的那位少年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弟子,身份呀,肯定是最最尊贵的哪一位。” 大家见到婆婆这样说了,心中都一阵唏嘘,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继续等着生意,也不参合下去了。 谁不知道在这小小的临城吕家视玄真门为禁忌,玄真门的弟子就算再杰出再优秀终究还是会离开这个小城的,到那时候自己这些人还不是随着吕家处置,王家不会管了,城主更不会为了几个平头老百姓去得罪吕家,索性在这个时候便不要去讨论那人的好。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刚刚从梦幻森林中逃出生天的吕梦瑶正站在人群中听着他们说完了全部,待到老婆婆讲完之后又转身往吕家的方向走去。 独自一人回到客栈的怜惜连忙开始稳固自己的修为。 怜惜内视自己的丹田,看着那一小块布满了雷光的水面,猛地想到了直接导致自己昏迷的那一缕进入两人神识中的雷光,连忙往自己的神识中探去。 只可惜入目的只有一片无休无尽的黑暗,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东西,更别说雷光了。 怜惜围着自己的神识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房间中,白白还趴在床角处呼呼大睡,自从今天遭受了天雷之后,白白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怜惜转身走到窗边的椅子边坐下,靠在窗口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似乎是因为玄真弟子的到来,街道上竟然增加了几组巡逻的卫兵,这是往常怎么也看不到的。 不过怜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个卫兵的身上,而是还在想着那一丝进入两人神识的雷光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或者消失在了那里。 人身上的要害之处并不算少数,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这些要害并不算是最棘手的,对于修真者来说周身最为脆弱的不过于,灵台方寸间。 也就是神识了,若是一个修士的神识受到了损伤,轻者修为倒退,虚弱不堪,重者则直接导致丧命。 怜惜是在是做不到放任这一丝雷光潜伏在自己的神识之中。 当时自己明明察觉到了雷光的侵入,神识也开始剧痛才会导致后来的昏迷,但是现在不仅神识没有受到损伤,就连这一丝雷光都死活找不到踪影。 至于沉渊这边,沉渊在玄真弟子的带领之下来到城主府之后,就看见这一次负责来凡世招收新弟子几个外门长老和王子轩都坐在大堂中等着自己,而在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沉渊走进大厅之后,原本坐在位置上面的那些个外门长老皆站了起来。 一个稍年长一点的老者率先开口为双方引荐,“城主,这位是我们玄真门的首席弟子萧沉渊,沉渊,这位是临城城主,今日我们来到临城招收弟子还请城主协助。” 沉渊对着城主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坐在首位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临城城主连忙站了起来对着沉渊拱手。 “萧道友年纪轻轻的不仅长得是一表人才,就连造诣都早已达到了我等仰望的高度,今日有幸相识,实在是在下只幸事。” 沉渊并不搭话,直接无视了临城城主,走到王子轩的面前开口道,“出来。” 当场,临城城主的面上就有些挂不住,站在一旁的那个弟子默默的对着同伴说了一声。 “大师兄这次竟然没有直接走人,看来以后肯定,肯定不会这么难接触了,到那个时候,我肯定就能和大师兄说上一句话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弟子则把视线放在跟在萧沉渊身后出去的王子轩身上,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满脸憧憬的好友,也不忍心打击他。 好友的梦想只怕最终还是得破裂,大师兄从未变过,从前是,现在是,将来,恐怕也是。 长老们看着萧沉渊带着王子轩离开的背影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对着临城城主解释。 “沉渊这孩子打小就不爱说话,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借贵地一用的事好了。” 临城城主心中纵有千般愤怒此时也必须将这口怒气咽下,因为自己若是能将儿子送到玄真门门下学艺,到时可就轮不到王家的人在自己的头上耀武扬威了,到时候,不管王家还是吕家,都得仰着自己的鼻息过活。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临城城主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城主府的一处假山旁,沉渊依靠在假山上不言语,而王子轩就站在他的面前。 王子轩抬头偷偷往沉渊身后的假山上瞄了一眼,心中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好家伙,半刻钟的时间都没到,假山就被冻成了一个冰坨子,而自己这里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寒气,这就是大师兄的实力吗? 沉渊不开口,王子轩也不开口。 终于,沉渊抬起手来带起漫天的的寒气,手中更是开出了一朵精致剔透的冰莲,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蓝色的脉络状物质。 “吕家,什么来路?” “啊?”王子轩心中诧异大师兄为什么会问到吕家,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手中的冰莲,心中猛地想到了客栈中的那位,试探着问了一句,“吕家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又?” 沉渊身上的气息再次寒冷恐怖了几分,王子轩两忙打了个寒颤。 “吕家之前在梦幻森林中围追堵截一个女子,听说要将那个女子给碎尸万段,不过吕家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费什么事,若是她的话,自己也能解决。” 萧沉渊没有说话,直接绕过王子轩就往外头走去。 等到萧沉渊走后,王子轩再次打开折扇想要为自己扇扇风压压惊,才扇了一下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看到面前的假山,连忙转身离开,口中不断的嘀咕着。 “要命啰,吕家八成要完了。” 当初大师兄回到玄真的时候只有练气修为,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修为就恢复到了金丹时期,看来,再过不久就要冲击元婴了,修真界的天才人物又要重新崛起了。 沉渊到客栈的时候,怜惜正趴在桌上睡的香甜,自己一推开房门她就醒了过来。 怜惜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的这人,“你来了。” “嗯,吵醒你了,要继续睡会吗?” 怜惜对着他摆摆手,“不用了,既然来了,那就将明天的试炼内容说一说,我好先做个准备。” 沉渊看着她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来,脸上也稍稍挂起了一丝笑意。 “嗯,好。” “明天的试炼共分为三关,第一关也就是测资质的那一关,长老会让你们将手放到测灵石上,只要输入灵力,测灵石上就可以出现测试之人的灵根以及修为,这一关对你来说并不是问题,但是还是要注意点,因为你的灵根委实有些特殊,明天你最多只能放出四系灵根,这就要求你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灵力,这一点,我们等下就回进行训练。 第二关,是幻境,所谓相由心生,幻境亦是如此,它能呈现出你最不想面对的或者最沉迷的景象,就连你自己记不起的事情,在幻境中也有可能能够看到,这一关测的便是修士的坚韧以及道心,没能在规定时间中走出幻境的人一律以失败论处。 第三关,就是考验你对灵力的运用与掌握度,你可能会和修士对决,也可能会和妖兽对决,只要你以正当途径胜出,就视为通过。” 沉渊说完这些之后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了下去。 “完成了这三关就能成为玄真的外门弟子,说实话,玄真外门中的灵气却是比俗世中好了不止十倍,而内门中的蕴含着的灵力更是外门的百倍,成为外门弟子,只能在一年后的门派大比中胜出才能获得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但是这一年的时间委实属于浪费。” 关键是,自从虚空之中回来之后,自己的灵力增长速度比之前快了近百倍,只怕照这个势头下去,没几年就会飞升,那时候,自己与她又不知何时能够相见了。 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提升她的修为,争取能在飞升不久后就见到她。 一想到这,沉渊心中又是一片沉重。 她这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只要是没遇上什么大问题就不会想到要尽快提升实力这个问题,若想要她按部就班的修炼,恐怕还是得找点事比较好。 沉渊这边想着事,怜惜却被他口中的外门所吸引,忙开口询问。 “外门是什么样的,和寻常话本子的一样的那种,没事种种灵蔬,灵果什么的,还可以组队出门打怪的那种?” 沉渊听着她的问话默默的叹了口气,只得回答她的问题,“是也不是,要看分配给你的任务。” 怜惜一张小脸上满是憧憬,也想着自己能和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在外门交上一堆的好友,然后一起打怪升级什么的。 “我决定了,明天的灵力测试控制在三灵根就可以了,我要去外门,打怪升级,先不要空降,空降多不公平呐,据说外门的后山还有很多的灵兽,没事就去打打猎,烤烤灵兽肉多好。” “……” 萧沉渊听着她的这些话,抬眼看着窗外飘过的几朵云彩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刚刚还不如不和她说有关外门的事,直接在测试后将她空降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了,省的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但是现在这么的情况,自己又不能反驳了她去,只得先将隐藏灵根的法子交给她。 萧沉渊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只玉扳指放在掌心递给怜惜。 “这是隐灵戒指,因为你的体质原因,目前只有我能看到你的灵力,但是在测灵之后,你的灵力状态就会公之于众,但你还不够强大,这个年纪又是在俗世中有这样的灵力委实有点扎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戒指可以隐藏灵力等级,于你正好合适。” 怜惜看着眼前的这枚戒指,笑眯眯的拿了起来,并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根红绳将这只戒指串起来递给沉渊。 “帮我挂在脖子上,你三次送我礼物,两次都是戒指,萧沉渊道友,你这是准备求婚还是咋的,看来我也得开始准备自己的聘礼了。” 第121章 试炼 时间很快就到了玄真考核弟子的那一天,这一天沉渊因为要坐镇现场,所以并没有来找怜惜。 这日一大早的,广场上就聚满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临城本地人,其中还有一大部分人是已经超过了审核年龄的成人,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全都是因为想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玄真门选入门下的那一刻。 怜惜来到广场的时候,第一关考核已经开始了,那些个成人皆一脸紧张的看着高台上的那块水晶,两个穿着玄真门衣裳的弟子一左一右的站在水晶的两边,在广场上排起了一条长龙,他们的终点就是高台之上的考核。 其中一个玄真弟子手中拿着纸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另一个玄真弟子则担任着指导测灵的是。 怜惜在广场上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转身离开,好在和怜惜有着一样选择的人并不在少数,她也不算打眼。 怜惜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一个人在身后喊住自己。 “前面的那个姑娘等一等,别走那么快嘛,等一等。” 怜惜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身穿一袭红衣,手执长鞭的姑娘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怜惜下意识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那姑娘可劲的点着头,拎着裙摆就跑到怜惜的身边站定,原本就弯弯的眉眼笑起来就更添了几分甜美的感觉,但又似乎令人看到了一只笑着的狐狸。 “我认得你,就是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你就是在梦幻森林中被吕梦雪那个女人追杀的人吧,那天你到我们王家的马车边求救,还记得吗?” 怜惜默默的摇了摇头,自己那一日却是去向一个人求救了,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印象。 少女听到怜惜否认也没有什么伤心的意思,只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将话头接了下去。 “可惜我当时还在马车里面没有下来,要不然你就该记得我了,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是王颖依。” 怜惜瞬间就被少女的话给逗乐了。 王子轩的这个妹妹到是挺有意思的。 “莫怜惜,多谢救命之恩。” 两人莫名相视一笑。 美好的时光往往都是短暂的,换句话说,应该是在美好的时光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不长眼的出来搞乱。 吕梦瑶推着一辆轮椅满脸倨傲的走到了怜惜和王颖依的身边,轮椅上则坐着一个面容俊秀,和吕梦瑶生的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子,男孩的肤色很白,不同于常人的那种白,而是苍白的没有血色,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卧病在床。 少年脸上也有着与吕梦瑶如出一辙的倨傲,眉宇间甚至能看出几分狠厉。 “贱人,本小姐怎么说你敢进城呢,原来是和王家的这个贱人勾搭在了一起。” 王颖依走进怜惜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现在的吕家可不是吕梦雪的父亲掌家了,而是吕梦瑶的父亲,你还记得前阵子在拍卖行中拍出去的一天竺草吗?吕征那个老王八蛋和吕梦雪那个女人联合起来害了吕家家主,然后吕梦雪又不知道从哪里给他们请了一个炼丹师来了,现在吕梦瑶的那个弟弟的腿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加上吕征的陷害,现在吕家就落到了吕征的手里,就连我爷爷现在都让我们小心一些,不要招惹到吕家的疯狗,小心被咬到了。” 怜惜听着王颖依的解释,面上虽不显什么,心中却在想着当初在拍卖行的时候听齐老曾经提过有关吕家的事,虽不知道吕梦雪拉自己父亲下位是为了什么,但是吕梦雪对吕家的恨却是毋庸置疑的。 王颖依显然没有搭理吕梦瑶的打算,只当做没有看见她,也当做没有听见那些话亲亲热热的挽着怜惜的手就欲转身离去。 怜惜心中虽有些在意吕家的事,但是王颖依她爷爷说的确实也没有错,当心疯狗乱咬人。 吕家姐弟看着这两人连理都不理自己,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是旺盛了几分。 吕家的那位小少爷阴沉着脸从轮椅上的暗格中拿出一把鞭子就想往两人身上甩,口中还在说着污言秽语。 “都是些贱人,连本少爷的姐姐你们都敢无视,小爷立刻就将你们杀了扒光了挂在城墙上,供人观赏,至于王家的那群垃圾,男的本少爷全部都要拿来当奴隶再活活打死,女的全部送到青楼楚馆里头去。” 长鞭甩动带来的破空声传到怜惜的耳边,原本想唤出长剑斩断长鞭的怜惜却看见王颖依先一步拿起了自己腰间的长鞭往回甩去。 两只长鞭在半空之中交缠在了一起,王颖依低着头身上散发出浓浓戾气,低声说着。 “论玩鞭子,本小姐才是祖宗,你个杂碎从哪来就死到哪里去。” 随后,王颖依只将手臂往后面一甩,吕家小少爷手中的长鞭就往王颖依那边倒飞了过去。 因着力量敌不过王颖依的原因,坐在轮椅上头的少年立刻就翻到在地,连带着吕梦瑶也被带倒。 王颖依嘲讽的看着吕家姐弟二人。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装的那么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些废物点心。” 怜惜走到王颖依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了面前的吕家姐弟一眼之后,视线直接忽略过他们,对着王颖依说道。 “排队吧,早些报上名我们也能早些回去。” 王颖依往人山人海的报名现场看了一眼,苦着一张脸,不过片刻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张可爱的包子脸上露出了点点光彩,神秘兮兮的拉着怜惜就往广场外头跑了去。 一边跑着,一边还不忘和怜惜解释。 “这里人太多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简单快捷还省事。” 看着小姑娘一脸积极的模样,怜惜也没有说些什么,只任由小姑娘掐着往前头跑去。 权当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陪她玩玩吧。 王颖依拉着怜惜离开之后,吕家两姐弟还在用着怨恨的眼神看着两人的背影。 而萦绕在两人耳边的还有路人小声的议论和指点。 这一刻,吕家两姐弟将受到的屈辱尽数算在怜惜的头上。 如果没有她,自己就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羞辱,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用仰仗这个弟弟活着。 此时此刻在广场的上空,一道黑影流窜而过,并发出细微的噗噗笑声,只不过并没有发现而已。 王颖依将怜惜直接带到了城主府中,拿出一块白玉令牌之后就被守在门口的那些个玄真弟子给带进去了。 此时城主府的会客厅中,两个年轻那人正相对而坐,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在两人面前的是一盘纵横棋局。 进入会客厅的那个玄真弟子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人对弈的这一幕,连忙将门给重新关上了去。 小声的对着怜惜和王颖依说着。 “两位师兄正在对弈,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说完,那个玄真弟子就转身离开,临走时,怜惜无意转头看了朝入口处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个玄真弟子用着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边,全然没了之前认真的表情。 王颖依有些尴尬的看了怜惜一眼,提议。 “我看在这外头有个小亭子,我们就在那里歇歇吧,实在是不好意思呀,我不太敢去打扰他们的师兄,会出人命的。” 怜惜笑着看着门扉,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他们师兄是会吃人吗?看你害怕的模样。” 一说到这,怜惜就不由的想到之前进城的时候看到的玄真弟子对着沉渊喊大师兄,当时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敢接近,难道玄真净出些高岭之巅的吗? 王颖依拉着怜惜走到亭子里面坐下,再不慌不忙的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盘瓜果和一盘瓜子,俨然就是一个吃瓜看戏,谈天说地的架势。 “他们大师兄虽说不会吃人,但是吧,会把人给冻成冰坨子。” 怜惜刚拿起一个瓜子就要往嘴里送,猛的听到冰坨子三个字,吃瓜子的动作都给停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里头那个不好惹的师兄就是萧沉渊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坐在小亭子里面的两个少女也相互熟悉了起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加上两人都是音梦好友的缘故。 促使两人当场就做出一个决定来了。 等报名结束之后,就去找音梦,然后,结拜。 房间中的两人也已经结束了棋局,黑子败落,王子轩苦着一张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我觉得师兄你下次可以让你师弟一棋半子的。” 王子轩找这番话并没有换啦对面那人的任何表情,他给他的只有一句。 “收拾好棋子。” 等到两人打开房门离开会客厅所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两个少女坐在庭前亭内的如花笑颜,随后就是桌子上快要堆成山的瓜子果皮。 房门打卡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少女的耳中,两人转头看着大门的方向,只看到俩个熟悉的穿着玄真道服的修士,一平静无波,一呆若木鸡。 怜惜一脸尴尬的看着萧沉渊的身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前桌子上的那一堆瓜子壳,第二反应就是,那个能够把人冻成冰坨子的师兄果然就是他。 而王颖依给出的反应就比较机智了,连忙转身将桌面收拾干净,速度之快让人膛目结舌,就像是经常这样干一样。 收拾完桌面,王颖依还不忘对着自家兄长露出一个优雅可爱的表情,以示自己很乖。 王颖依悄悄在怜惜耳边说了句。 “见谅,在家里是个惯犯。” 怜惜默。 怪不得会随身带着这些个吃食,怪不得收拾残局这么的快速,原来是惯犯呀,惯犯。 不过,这姑娘倒是真的可爱的紧,也不知道王家是怎么养出来的。 沉渊看到怜惜和王子轩的这个妹妹站在一起,抬脚就往亭子所在的方向走了去。 王子轩看着自家师兄过去了,心中忐忑他会不会直接把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妹子给冻成冰坨子,届时自己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王子轩连忙跟在沉渊的身后,准备去当个和事佬,将这件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化了过去。 只是,王子轩一想到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一桌子的瓜子壳,心中就没有多少底。 王颖依见到两人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行礼。 “师兄好,我来找我哥哥测试灵根。” 怜惜就站在一旁讪笑着也不吭声。 萧沉渊也不看怜惜这边的状况,直接问王颖依,问话一如既往的简短。 “有事?” 王颖依偷偷转头看了怜惜一眼,再偷偷看了自家正在不断眨着眼睛的哥哥,心中瞬间就有了底。 王子轩不断地对着自家妹子打眼色。 好好回答,悠着点,挑正经的说,最好是别说,让你身后那位说,抱好你的保命符。 而消息传到王颖依这边则是。 师兄心情现在很好,放心大胆的说。 于是乎,王颖依对着自家兄长点了点头。 放心,我知道,不会让哥哥你失望的。 少女张口就将目的给说了出来。 “嗯,有事,外头人山人海的难排队,我想走个后门。” 王颖依一说完还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家兄长。 求表扬,完美完成任务。 王颖依的话一说出来,王子轩就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自家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妹子。 怜惜看着王家兄妹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好不到哪里去,若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情况,那就是。 确认过眼神,你不是对的人。 事实证明,眼神交流是行不通的。 萧沉渊听到王家这小孩的回答,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只在次问了怜惜一句。 “你也是这样想的?” 怜惜与他对视一秒之后,怂了,连忙点了点头。 随后,萧沉渊直接转身离开。 “王子轩,你去将测试石带过来。” 第122章 诛心 王子轩看着自家大师兄离去的背影,若不是大师兄今天对自己依旧是冰冷冷的,自家都要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仅没有把自家这个胡言乱语还把他视线范围内的东西弄的乱七八糟的妹子给冻成冰坨子,而且还在听完她一本正经的偷懒要求之后,还决定满足她的愿望。 最终,王子轩将视线停留在同样一脸懵逼的怜惜身上,此时心中才有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一切都是因为有她的存在,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没过多久,王子轩就将两人带到了玄真的两个外门长老的面前,并将玄真另一块测验石给带了过来。 作为临时考核官的这两位长老都不是剑峰峰主手下的外门长老,行事也算公正。 而萧沉渊此时也端坐在会客厅中的主位上看着这一场测验的进行。 王颖依站在怜惜的身边,暗搓搓的说了一句。 “我们虽然走了个后门,避免了在烈日炎炎之下曝尸荒野的命运,但是等着我们的却是冰山的审核,我们是不是亏了?” 在等待着测试石拿来的那段时间中,王子轩好心给自家这个还不知道自己刚刚死里逃生一次的妹子科普了一下。 这会子,王颖依也明白了,自己之前在萧沉渊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还没有死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自然对坐在首位上面无表情的沉渊要有多胆怯就有多胆怯了。 最先上去测验的就是王颖依。 坐在审核位置的外门长老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对王颖依讲解测试石的测试方式。 “测试很简单,只要将你的灵力输入进去就行,能输多少就输多少,莫要有藏拙的想法,对你没有半丝好处,测试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 王颖依往站在一旁的兄长看了一眼,只见他一接触到自己的眼神就连忙转头,似乎和自己对视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就这一躲闪,王颖依的怒火就被激发了起来。 单手按在测试石上头,灵力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往里面扔着,丝毫没哟保留一说,甚至灵力还在顺着怒气的增长不断地加大着输出。 测试石上头开始闪现着火木两种元素属性的光芒,并且光芒还愈来愈盛,直到稳定在一个强度上头。 在测试石的上头开始浮现出一行镂空的金色字。 王颖依,女,十六岁,火木灵根,筑基中期。 负责给王颖依测试的那个外门长老看到这个结果,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恭喜通过初试,三日后,去之前的那个广场上等待着最后一关试炼考核,小姑娘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最后的这一个测试难度可是往年两个试验的综合。” 随后就轮到怜惜上场测验了。 萧沉渊的面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怜惜走到那个长老的面前,那长老依旧是把规矩给怜惜讲了一遍之后,就让怜惜开始试炼。 就如同之前说好的一样,怜惜尽量将灵根控制在三灵根的地界上。 因着还没有完全熟练隐灵戒指的原因,怜惜并没有一次成功。 而是在试炼石上显示出了双灵根,水木灵根,而至于代表着修为的光芒则一直在闪烁着,看的审核长老一阵摇头。 最后等到怜惜将手从测验球上拿开的时候,测验球上头的浮空字也开始浮现了出来。 莫怜惜,女,十九岁,水木灵根,筑基初期。 长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点了点头。 “双灵根是你永远的资,但是你还要努力修炼呐,别忘了,三日后,广场上试炼。” 怜惜对着审核长老点头,致谢之后就转身回到了王颖依的身边,两人一起离开。 两人相约来到拍卖阁中找到了正在鉴定着法器的音梦提出结拜之事。 毫无意外的,这件事情得到了音梦的赞同。 不过区区半个时辰之后,城外灼灼十里的桃花林中的某一处高坡上就摆上了一组桌案。 三个少女站在桌案前,手执长香诉说着生死不离的誓言。 “今日我莫怜惜/王颖依/音梦再此义结金兰,自此往后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结拜之后三个少女就开始在林间嬉闹了起来。 因着音梦明日就要回到素女门中去,并不能看着怜惜和王颖依的试炼,所以在这一次的相聚过后,三人彼此道别,再下约定。 来年桃花十里时便是三人再聚时。 此时已经夕阳渐垂,少女彼此之间的誓言就像是刻在这一片竹林中,经久不散。 广场上的选拔已经结束,吕家三人也已经通过了初试,不知吕征为一双儿女找来了什么灵丹,硬生生的就将两人练气修为给拉上了筑基。 此时吕家小少爷的房间中漆黑一片,仆人门都低着头站在房间外头。 并非是房间中无人,相反的是,吕家小少爷正坐在床榻上,在他的脚下是一大片瓷器碎片。 脸上满满的都是阴测测的表情,显然是刚刚发过一阵脾气。 一道黑影出现在吕家小少爷的房顶处,黑影中隐隐约约的露出一张狐狸额面孔。 那黑影似乎找到了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竟弯出了一个笑容。 不过须臾时间,黑影就消失在了屋顶。 对于黑影进入房间这件事,吕家的这些个仆人没有丝毫的察觉,就连他已经到了吕家小少爷的面前都不知。 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带着魅惑的声音凭空出现。 “我亲爱的孩子,你在为什么而烦恼呢?只要将烦恼告诉我,我就能帮助你去驱除这一份烦恼。” 吕家小少爷听到这个声音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黑暗,试图想要穿透这片黑暗看清什么,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到一丝轮廓。 黑暗正如他所经历的一样,看不到尽头。 “你是谁?”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是来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的人。” 邹家少年冷哼一声。 “呵,口口声声说是来帮助我实现愿望的,却连个面都不敢露出来吗?” 忽然,房间中的蜡烛在一瞬之间尽数亮起,而守在外头的仆人依旧没有发现异常。 男人浑身笼在黑色袍子中,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有着一双狐狸眼的脸。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邹家少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底的那一股子怨恨再次蠢蠢欲动起来,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这一股子怒火,脸上的笑意更甚。 “愤怒吧,只要你选择了我吧,接受我吧,我能成为你手中的剑,将你心中的不甘,怨恨尽数平息,让你恨的人生不如死。” 男人带着蛊惑的声音不断地在少年的耳边盘旋着,渐渐卷走了少年仅剩的哪一点子神智。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我会实现你在此时此刻所有的愿望,将你的怨恨,你的希望,你的复仇都告诉我吧。” 少年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最终归位一片沉寂,机械式的说着。 “我恨今天出现的那个女人,我想要她死,我也恨我的姐姐,我知道她一直都厌恶着自己,这一次对我好也是在利用我自己,我要杀了她们,杀了。” 男人听着少年的话,脸上出现一片莫测的笑。 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轻柔起来,男人虚空从碎掉的瓷器上头走过,将坐在床榻上的少年揽入怀中,在他两边的嘴角边长出两颗獠牙。 “我会满足你,相应的,在我实现了你的愿望之后,你的肉体就是我的了,我将会代替你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 随后,男子的獠牙就抵在了少年的脖颈上狠狠地刺进血肉之中。 因为疼痛,少年的面上出现一丝痛苦,不过在这一丝苦痛之后,少年又恢复了一片麻木表情。 房间中的灯火又在瞬间尽数熄灭,男人吞咽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的清晰了。 只一转眼的时间,三天之后的试炼就到了。 这一天,怜惜和王颖依早早的就到了广场上准备参加试炼。 不知是因为两人来的时间比较早,还是因为参加这一次试炼的修士没有多少的原因,此时的广场上只有寥寥几人。 王颖依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怜惜的手心。 “要吃吗?等下进入试炼之地i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怜惜接过瓜子本想提醒她现在还在试炼场的外头,不要这么肆无忌惮的当一个吃瓜群众。 就在这个时候,吕家的三个小辈就出现在了广场上。 吕梦瑶和吕梦雪就跟在前天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的身。 怜惜转头看着少年的模样,心中猛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为何,怜惜总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年与三日前有着天差地别的改变,三日前少年给人的感觉还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小鬼,但是现在,怜惜却在小鬼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杀。 就在怜惜想要探清这股子杀气的由来时,少年突然对着怜惜的方向扯出一个笑,莫名让人感受到胆颤心惊。 危险。 这是怜惜此时对这个少年唯一的评价。 好在在这个时候,玄真负责这最后一轮考核的长老已经出现在广场上头了,吕家少年也将视线转移到了考核长老的身上。 考核长老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玄真道服的弟,其中一人就是王子轩,此时他的手中持着一个古朴的阵盘。 考核长老则开始对这一次的考核内容做着说明。 “这一次的考核内容如下,希望你们都提起耳朵来好好听着。 我们玄真在这一次的考核之中会拿出芥子空间,试炼将为小组制,两个人为一组,你们自己需要自己去找寻搭档。 在这个芥子空间中生长着一种神秘的花朵,而这种花朵在外界是没有的,你们的任务就是将这种花朵找到。 另外,我玄真弟子还在其中放置了众多令牌,花朵和令牌获取最多的前三组将通过试炼,其余则视为失败。 我们长老也会通过水镜观察你们的行事举动,若有我们这些长老觉得不妥的行事,即便是你获得了最多的花和令牌,我玄真亦不招收。 芥子空间中只能进入半日时间,也就是六个时辰,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我们会给每个人都发一颗水珠,只要捏爆水珠就能从空间中出来,但是相应的也会失去试炼资格。 若你们其中有想要退出的,现在可以离开,如果没有,那么,试炼开始。” 说完,王子轩也将手中的阵盘丢出,阵盘就在半空中化为了一道进入空间的门,有修士会在门口发放水珠和花的标本。 审核长老就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些个人的表现。 怜惜自然是和王颖依一组,两人在进试炼之地不久,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灵兽袋中的白炎硬是闹着要出来。 怜惜一将白炎放出来,他就朝着远方跑去,怜惜和王颖依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他在一片悬崖下头停了下来,还没等怜惜发,白炎的传音就过来了。 “主人,上头。” 怜惜和王颖依往悬崖上一看就看到了一大片的花长在半山腰的那倾斜的平台上,若不是白炎,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 只这一次,怜惜她们就采到了五十七株花朵。 而在剩下的那一段时间中,怜惜和王颖依在白炎的带领下,几乎就和开了挂一样的顺利。 可怜惜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终于,怜惜和王颖依在一片花海中遇到了吕家三人,而吕家少年一上来就是一顿攻击。 眼瞧着那道攻击躲不开来,怜惜此时也只好转身给王颖依挡下攻击。 还没等王颖依反应过来,怜惜就已经将王颖依个打昏了交给白炎,让他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此时吕家三人的攻击接踵而至,怜惜双拳难敌四脚,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吕梦雪。 没过多久怜惜就一边身负重伤的被她们追杀着,一边等着白炎的归来。 第123章 离殇 小轩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在蜿蜒曲折的长廊外是一口不大也不小的池塘,此时正是江南的六月时分,池塘中到是种满了莲花,虽说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壮观,雨幕中的莲池也别有一番韵味。 莲叶上蓄着不少的雨珠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有的莲叶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终于倾斜了下去,将头顶的雨珠尽数倒入水中,随后又直挺挺的立了起来,继续为莲池中那寥寥无几的荷叶遮风挡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靠近长廊的这一边,有一块小小的缺失,甚至还有些被压断了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莲叶耷拉着。 而在长廊这边,两个婢女打扮的少女坐在长廊的横栏上嗑着瓜子,聊着家常,而在她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女童。 “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原本以为三小姐落水之后我们最多就是受一顿罚,之后就能如愿的被调离三小姐的身边,可谁想的到,竟然还会被留在这里,真的是个不受宠的,活该落水了也没个大夫来看。” 那丫鬟说完之后还对着小女娃的那边吐了一嘴的瓜子壳,甚至有两三片瓜子壳落在了女童的鞋面上,丫鬟看到了也假装没有见到,转头又继续和同伴聊着天。 那女童只管将自己瘦弱还算得上白皙的手伸到长廊外去接着檐下低落的小水珠,动了动脚丫子将瓜子壳抖落了便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雨中的莲池不知在想着什么,耳边依旧是丫鬟骂骂咧咧的声音。 “也是个贱命,连病都不敢病一下,昨天方落的水,今个就有闲情跑出来玩水。” “姐姐快别这样说,仔细被人听见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这苏府的三小姐,说不得,说不得。” 长廊外的雨似乎开始小了下来,小女童终于将手给收了回来,只不过依旧静静的站在长廊外,不言语。 丫鬟们口中说的苏三小姐正是站在她们身边的这个小小女童。 苏爱看着面前的池塘,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那一处缺损的位置,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短暂的证明。 她们口中说的这个苏三小姐既是自己也不是自己,因为真正的自己早已经死在了寒冰之下了。 落水前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出门前和室友说的笑话似乎还在耳边盘旋着。 周日,自己坐在宿舍看着小说,室友们说起哈尔冰的冰雕,而自己却想到了查干湖的冬捕,在心血来潮的时候就像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远赴吉林。 在南方还是阴雨连绵的时候,北方就已经是一幅银装素裹的模样,而苏爱在踏上冰层没多久就开始拿着相机拍摄着风景,却在无意间踏入了薄冰区。 苏爱记得,在落入冰层的时刻,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立刻浸满了水,像是在身上绑了一块石头一般,将苏爱带入湖底,冰冷在落水的那一刻席卷了苏爱,挣扎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都说人在临死前能在那一瞬间看到自己过往人生中经历的事情,俗称走马灯,而苏爱的走马灯在最后一刻看到的却只有一片空白。 昨日,真正的苏三小姐已经魂断于面前的这个池塘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苏爱这一抹异世幽魂。 苏家是书香世家,而苏爱的母亲只是一个商户之女,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便是在最底层的,若不是苏爱的母亲生的貌美也不会嫁入苏家。 苏爱只是一个庶女,而苏爱的母亲也在生产的时候香消玉殒了,自那之后,苏爱就被丢在了一座破败的小院中,只留下一个婢女照料着她,世人也只知道苏家有两位小姐,对于苏三小姐却是丝毫不知的。 苏爱在接管这一具身体的时候曾经听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姐姐,带我离开好不好?” “饿了,绿芜,回去。” 苏爱转身对着那个还在嗑着瓜子的丫鬟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往自己居住的那个小院走了去。 丫鬟看着苏爱小小的背影,又向地面淬了一口,直说苏爱娇气,却又不敢不跟上去,只得骂骂咧咧的和另一个丫鬟告别,小跑着跟了上去。 此后苏爱安静的在苏府中呆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中苏爱除了去给主母请安之外也没有闲着,也算是彻底弄清了原主在这个家中是个什么地位了。 因为生母是商户之女的原因,不仅祖母和主母不喜自己之外,自己的那个便宜父亲也觉得自己是个祸害,若不是为了保全名声,是万万不会将苏爱养大的,也正是因为这三人的态度,苏爱在府中的日子委实难过了些。 此时苏爱也总算知道原主一个小萝卜头为什么在临死前还要惦记着离开的原因了。全因了家不像家。 这一日,绿芜出去找府中的小丫鬟玩去啦,苏爱悄悄从衣柜中拿出一块布开始为自己打包着出逃的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苏爱看着自己打包的这一个比自己的身量还要高上些许的大包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掰着胖乎乎的小手数着。 “春装,冬装,还有几件夏装就这么一大包,可惜银子到是没有多少,只有三十两,还是从原主故去的妈妈手中留下来的,而银票自己又用不了,委实是有些穷。” 窗外传来了一个小姑娘娇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绿芜掐媚的奉承声,苏爱猛地一惊,连忙将包裹给塞到床底下,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趴着。 “二小姐,那个小贱人这个时候还在房间睡着呢,您看,您今天下午还要玩些什么呢?” 小女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上次本小姐瞧着她在水中挣扎的样子甚是有趣,不如今日就借着泛舟的由头将她给带到湖中去,这一次本小姐要好好看看她扑腾的小模样。” 小女孩的话刚刚落地,房门就被人给推了开来。 苏爱假装惊醒的模样看着来人,怯生生的喊了一句,“二姐姐。” 那个被一众丫鬟婆子围在中间的粉衣小姑娘就是苏家的嫡女二小姐,长的粉雕玉琢的倒是可爱极了,比起原主这一幅营养不良的蜡黄小脸来确实要好上很多。 “小,三妹妹,今天天气很是不错,姐姐带你去采莲子吃好不好?” 粉衣小姑娘口中说着的话虽像是一个好姐姐的模样,但是面上的鄙夷和嘲弄却是连掩饰都不曾掩饰一下。 苏爱看着她的脸,再往那些个丫鬟婆子的脸上扫过,看到的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也权当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甜甜的对粉衣小姑娘应了一句好。 就这样,苏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莲池边,因着是临时想到要去泛舟采莲,府中并没有备下小船,几个丫鬟去催了管事。苏爱就和苏二小姐站在湖边看莲,苏二小姐指着已经被填平的那一处莲池笑着说,“三妹妹可还记得那一处。” 苏爱顺着她手指指着的地方望过去,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并不说话。 记得,如何会不记得,那是原主魂断之处,亦是自己活过来的地方。 换而言之,自己的这一条命是一个三岁孩童换回来的。 苏二小姐见苏爱没有搭话心中得意的不得了,要知道那一次落水,父亲就是知道了是自己害了她,终究不过一句淘气而已。 “你知道吗?其实父亲知道是我推你的,但是父亲并没有说过我哟,你说我要是再把你推下去,父亲这一次会不会有反应呢?” 苏二小姐身子微微一转就走到苏爱的身后,直直朝着苏爱撞了过来。 如今的苏爱已经换了个灵魂,怎会再让她得手,只在她快要撞上自己的那一刻躲了开来,苏二小姐就因为惯性的原因冲进了水中。 两人周围的丫鬟婆子亦早已被苏二小姐打发开来,她们也没有想到苏二小姐会在怯懦的苏爱的手上吃亏。 落水声响起之后,苏爱站在岸上冷眼看了她一样,留下一句“那又如何”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一处是非之地。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坐在长廊上的丫鬟,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之后假装焦急的模样大喊着,“不好了,二小姐落水了。” 这句话喊出没有多久,但凡听到的人都大喊着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往莲塘的方向跑去。 苏爱看着这样的景象默默的笑了一下之后,捡着人少的小路就往自己的小院跑去。时间,没有多少…… 苏爱回到房间之后,就将梳妆盒中早早写好的一封‘绑架信’放在桌面上,并将房间中的架子弄倒之后就从床榻下拖出大包裹就往几日前发现的出口那里跑去。 一座荒废的小院围墙下,半人高的草丛中总有一处在摇动着,一个小姑娘正趴在一个狗洞的面前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并将一个白色的物什给扔了出去。 “乡愁就是你在墙外,我在墙内,墙外面的狗大爷,或者狗大娘,肉包子是给你的,看在我们如此有缘的份上,小的从你家路过一下,不要咬我哦……” 说完之后,小姑娘就尝试的将头往外探了探,发现并眉宇危险之后迅速的爬了出去。 狗洞的大小对于小姑娘来说并不是问题,但是她的那个大包裹却是花了好一番气力才拔了出来。 这个苏家外的一条小巷子,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裳的小姑娘将手放在额头上看着天空,露出一口白牙,小手顺势往脸上一抹就将比她自己还高些的大包裹背上就往外走。 此时的苏家尚还不知苏爱的离开,整个苏家都围在苏二小姐的身边。 “母亲,母亲,都是苏爱那个小贱人推我下水的,母亲为我做主。” 苏家主母听到女儿这般说自是怒不可遏,连忙带来丫鬟婆子就往苏爱住的小院中去了,入目所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只剩下了一封‘绑架信’。 苏家家主后脚也赶到了苏爱的小院中,从发妻的手中拿过‘绑架信’看了两眼之后转身就将之撕毁。 “传令下去,苏三小姐暴毙而亡,即日发丧。” 花三万两白银去赎一个并无大用的女儿,还是一个流着低贱的商人之血的女儿,不可能。 此时‘暴病而亡’的苏三小姐正坐在一辆往城外驶去的马车上,左手一块糕点,右手一串糖葫芦吃的开心。 刚出城门没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马车夫在外面说着,“小姐,这……马车坏了,没法前进了,不如我们先回城,明天再出发去扬州。” 坐在马车中的苏爱眉头微微皱了皱,赶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我不回城,你回去,明天这个时候来接我就好了。” 马车夫看着苏爱小小一个,况且这里又是城郊,据说最近这一片地方晚上还会闹鬼,不免有些担心,再次出声劝阻。 “小姐,这片地方可是闹鬼的,小姐还是回去吧。” 苏爱对着马车夫摆摆手之后就背上自己的小包裹往山上走去。 “无事,你且回吧,别忘了明天来接我。” 苏爱早已打听好了,这里的山林并没有豺狼虎豹之类的动物,至于那个鬼娃娃的故事更是当个饭后谈资尚可的笑话而已,加上苏爱上一世也经常会参加些户外求生活动,并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 一座荒废的小院围墙下,半人高的草丛中总有一处在摇动着,一个小姑娘正趴在一个狗洞的面前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并将一个白色的物什给扔了出去。 “乡愁就是你在墙外,我在墙内,墙外面的狗大爷,或者狗大娘,肉包子是给你的,看在我们如此有缘的份上,小的从你家路过一下,不要咬我哦……” 说完之后,小姑娘就尝试的将头往外探了探,发现并眉宇危险之后迅速的爬了出去。 狗洞的大小对于小姑娘来说并不是问题,但是她的那个大包裹却是花了好一番气力才拔了出来。 这个苏家外的一条小巷子,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裳的小姑娘将手放在额头上看着天空,露出一口白牙。 弟124章 不再正道 高台之上一个白衣男子端坐其上,眉宇如刀刻般深邃,一双眼眸中似淬了日月星辰,令人看不真切。 萧沉渊的周围坐着几个中年男人,他们笑着看着高台前的一个水蓝色光圈讨论着些什么,看起来甚是满意的样子。 他们似乎有意将萧沉渊排除在外,拉上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穿着玄真门衣裳的少年一起讨论着。 “王子轩,你也来看看,今年的孩子都很不错,没准你师父还能从中给你挑出一个师弟师妹来。” 少年面上露出些微为难,转头看着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的少年,原想开口拒绝了这些个长老。 王子轩对着那些个外门长老微微拱手,说话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一人一样平淡无波。 “还请长老们放我一马,这些弟子如何还需大师兄掌眼,弟子的这点微末见解实在是拿不出手。” 那些个外门长老将视线转到主位上那人的身上,不知是谁轻哼一声过后,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裳的阴柔男人就将话头接了过去。 “人家即便是离开了这么些年,可回来依旧玄真的下任掌门,这些个微末小事怎么能劳烦下任掌门出手。” 王子轩听到这句话,面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心中暗自懊悔,看着主位上的大师兄,默默的摇起折扇,却是再也不敢开口了。 阴柔男子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自然也传到了沉渊的耳中,可他偏偏没有半分反应,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中。 他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镜中投影出来的影像,似乎哪里承受了他的一切。 只有看到水镜中呈现出来的红色衣角的那一刻,他周身冷冽的气息才稍稍有了些缓和。 此时的水镜中,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正弯着腰半蹲在一片花海中,在她身前还站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兽。 若是忽略少女嘴角流下的鲜血以及龇牙咧嘴呈现出一副保护姿态的小兽的话,倒不失为一副瑰丽的风景。 花海中的少女正是怜惜,白色小兽正是白炎无疑。 西南方向飞来一到火光,直接击中少女,怜惜被这一道攻击直接打退几步。 “哈哈哈……贱人,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一个张扬的笑声从花海的入口处传来,吕梦瑶和吕梦雪一前一后的从入口处走来,在她们的中间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浑身充满了暴虐气息的少年。 少年的手中还不断的冒着火光,显然刚才这一道攻击就是由这个少年发出。 吕梦瑶那张被仇恨扭曲的脸出现在怜惜的面前,兀自笑了一会之后就走到少年的身后环住少年的肩膀。 “贱人,你陷害我,想要我的命也就算了,一边勾着王家的王子轩一边还扯着萧师兄,真真是不要脸,我想你更想不到的是我还有一个天才弟弟,你今天落在我的手中,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少年听到吕梦瑶的话也抬了抬头,眼中的桀骜更是连掩饰都没有掩饰一下。 怜惜偏头吐掉一口鲜血,撑着白炎靠坐起来,身上更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一双美目看着面前的三人满满的都是不屑与嘲讽。 早在三天之前,怜惜和王颖依在报名广场上遇到吕家的这三个人的时候,当时吕家那个少年不过才炼气期而已。 只三天的时间再次遇上,刚打一个照面自己就被这个少年下了毒,加上少年如今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的实力,自己对上他更是没了丝毫的还手之力。 而白炎自从和自己完成契约后醒来,实力就被封印了一部分,而少年也不是什么妖兽,更不会受到白炎的血脉压制。 甚至可以说,此时的怜惜就是一块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了。 水镜之外的沉渊看到这一幕,放在膝头上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时间久了甚至还能看到上面暴露的青筋。 王子轩就站在沉渊的身边,自然也发现了他的这一变化,更是对怜惜在大师兄心中的重量有了几分了解。 沉渊微微闭眼,不再看水镜中的景象。 按照昨天晚上的卦象,今天怜惜遇上的事情正是自己改天命将她带来这个世界的劫数之一。 一旦将这些个劫数熬了过去就是另一片天地,万一没有熬过去,等待着她的也只有……烟消云散。 不过到那时,自己就是再一次违背天道也绝不会放她离去了。 虽然这一次自己并不能插手。 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里看着她了。 花田之中,相比于吕梦瑶的癫狂,吕梦雪则没有丝毫的反应,平静的和一尊人偶一般。 怜惜将目光转到吕梦雪的身上,眼中满满的都是警惕。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吕梦雪才是自己的最最应该提防的人。 怜惜一边看着吕梦瑶一个人站在那里“表演”着,一边调动着身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顺着经脉运行。 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支离破碎的经脉又怎么经得起怜惜狂暴的雷系灵力冲刷,不过片刻时间,怜惜光洁的额头上就不断的沁出痘大的汗珠来了。 吕梦瑶看着这样子的怜惜似乎也不急着杀她,反倒是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些许吃食来放在少年的手上。 大有一边看戏一边吃东西的意思。 怜惜对此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白炎也只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继续守护着怜惜。 它能感觉到,自己被主人靠着的那一部分毛发已经被鲜血染湿,此时大人也不能进入试炼场地中,能保护主人的只有自己一个,所以自己一定要保留住体力来保护主人。 怜惜闭着眼睛引导着灵力通过破败的筋脉到达丹田,灵力所到之处都似带来千万片的利刃。 时时刻刻都在不断的施行着剐刑,怜惜不得不咬住自己的下唇,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死去,还没有……还没有…… 嫣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顺着下巴的弧度低落在地面上,浸入土地中消失不见。 而在怜惜的体内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一点变化,被打进怜惜体内的哪一丝毒素正顺着灵力的流动前往丹田之中。 怜惜只感觉到了细微的轻松,等到发现的时候,那些个黑气已经进入了丹田之中并慢慢扩散了开来,最终与原本的灵气形成一个太极图的形状。 怜惜的脸色也越来越好,周身的疼痛也被丹田中运行的太极图尽数吸走。 还来不及探查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怜惜就感觉自己的识海之中传来的剧烈疼痛。 这一股疼痛竟比先前的疼痛还要来的深刻,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要逃出来了…… 面对这样的疼痛,此时的怜惜心中警铃大作。 只是,那个“危险”的东西并没有给怜惜做出任何应对的时间。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整个天空被永久的黑暗笼罩了去。 于此同时,高台上的水镜就在一瞬之间化为须有。 沉渊看着水镜在自己的面前凭空消失,一抹诧异隐在眸中,心中更加的担心怜惜此时的情况。 那些个外门长老自然是连忙开始施术,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样做都不能重新将水镜召唤出来。 萧沉渊就坐在哪里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起身离开。 只余一串寒冷的气息在半空中漂浮起荡着。 那些个外门长老看到萧沉渊离去,面上立刻显出不悦的表情,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王子轩看了眼那些个还在忙碌着的外门长老再往沉渊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些个外门长老都是剑峰长老旗下的人,大师兄直接这样走了,回去多少又会被剑峰长老针对了。 不过就算是大师兄什么都不做,应该也会被他视为眼中钉吧。 王子轩想到这里,心中微微苦笑一声。 世人皆道,玄真修真,人间仙境。 却不知道玄真中的“仙人”并没有比俗世中的权欲之人好到哪里去,亦或者说,有过之而不及。 试炼场中,吕家三人看到遮天蔽日的黑暗就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三人都趴倒在了地上不得动弹,尤其是吕家少年身下坐着的轮椅都被压的粉碎,不止的口吐鲜血。 黑暗渐渐散去,一个穿着血红色衣裳的美艳女子从怜惜的身上飘出。 女子的朱唇上也点着嫣红的口脂,一身血色衣裳都快开在了大腿上,行走时一双玉腿在红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更为她添了一分魅惑。 整个就是一个魅惑天成的人间尤物,就算是音梦站在她的面前也会黯然失色,连面前这女人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但是没有人会将她当成那种出卖色相的女子,皆因她身上化之不去的戾气,以及上位者的气势。 这些都在默默诉说着自己主人的不凡。 女子落在地面上,激起漫天花瓣飘飞。 白炎几乎在瞬时间就察觉到了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龇牙咧嘴的对着,血色衣裳的女子。 女子一双美目微微上扬看着躺在白炎身上的怜惜,眼中划过一丝审视,最终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看起来还算满意的样子。 女子弯腰想要碰一碰怜惜,这一动作直接刺激到了白炎,当即,白炎就伸出一只爪子呈守护姿态。 直到这是,女子才注意到白炎,脸上划过一丝讥笑,显然是没有把白炎放在眼中。 女子也没有再将手伸向怜惜,站起身子来看了眼白炎,只伸手往白炎身上甩去一到黑气,当即白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只冰火麒麟,倒是少见,不过,太弱。” 女子一开口就说出了白炎的身份,甚至毫不避讳的指出它的劣势。 距离两人一兽不远的地方还趴在地上的吕家三姐弟,吕梦瑶姐弟俩皆用一种畏惧的眼神看着女子的背影。 而吕梦雪的面上则毫无波动,她的心里完全清楚,面前的这个人是比玄真的首席弟子萧沉渊还要恐怖的存在,更何况此人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现在的自己只要能活着进入玄真就够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也要自己能够有命活下来才能一一实现。 此时的吕梦雪恨不得自己就是这片秘境中的空气,好叫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女人发现不了自己。 好在女子也没有将目光停留在其他人的身上,依旧审视着昏迷着的怜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突然间女子看着怜惜娇笑连连,口中还不断的说着。 “有意思,有意思,真不知道他们那群老古董看到本尊的这个继承人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说完,女子就将一丝黑色的灵力打入怜惜的体内,或许这一抹黑色已经不能称之为灵力,与之更贴切的一个名词就是魔气了。 那一丝源源不断的魔气进入了怜惜体内之后就开始顺着周身各经脉开始运行着,随着那些个魔气的运行,怜惜体内破碎的经脉尽数修复,甚至还拓宽和坚韧了不知多少。 只不过重塑的经脉比起先前多了丝丝缕缕黑色的印记。 待到经脉完成了修复之后,女子脸上的笑意更甚,接连打了几个手印进入怜惜的体内。 女子收回指甲溢出的灵力之后,身姿都淡了几分,但是女子丝毫不介意自己力量的减弱,依旧笑着看着血泊之中的这个少女。 “本尊已将你体内那丝卑微的魔种给替换成了本尊的专属印记,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正道中人,而是本尊的亲传弟子。” 只是这些,怜惜都不知道罢了。 女子做完这些之后又转身看着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吕家三姐弟,眼中的笑意尽数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肃杀。 女子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涂着嫣红丹蔻的指甲,朱唇亲启。 “本尊这个人最是护短了,你们方才可是在欺负本尊的弟子?” 吕家三姐弟现下连动弹一下都动弹不得,更别说敢直接回答女子的话了。 女子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回答她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直接抬手就将半空中的威压给撤了去,纤手直指吕梦雪。 “你来说说看。” 第125章 云雾状的不安 吕梦雪猛然间感到一阵轻松,也知道了是这个女子撤回了威压,心中更是诧异她为什么会让自己回答问题。 即便如此她面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只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的事情尽数说出,就连自己和莫怜惜之间的恩怨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回尊者,令徒身上中的毒是吕梁下的,三日前他还只是凡人,但是从三日前的那个晚上开始,他就成了筑基后期修士……” 在诉说的途中,吕梦雪的眼中还是露出了些许仇恨,不过转瞬即逝,至少吕家的那对姐弟是不知道的。 女子讥笑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脸上再次划过一丝讥笑,挥手将一道魔气打入吕梦雪的身上,轻启朱唇。 “毒?无知小儿,本尊这就让你尝尝着毒的滋味。” 随着女子话音的落下,吕梦雪立即捂着自己的心脏的地方倒在花田上,不过片刻时间,吕家姐弟连她面上的痛苦表情都没有看清,吕梦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处理完吕梦雪之后,女子才将目光放在吕梦瑶和吕梁的身上,只一眼,女子就厌恶的转过了头,省的看着两姐弟畏畏缩缩的样子。 “不过是低微的魅魔也敢将主意打在本尊的弟子身上,你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女子抬起手,魔气直接化作一只手掌向吕梁抓去。 手掌在碰到吕梁的身体那一刻就化成青烟飘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不知名阵法图,一道道凄零的惨叫声从吕梁的口中传出。 女子看着他的眼中微微一笑转身就消失在了这一方天地之中。 女子的消失也带走了铺天盖地的黑暗。,与此同时试炼台上的水镜也终于被召唤了出来。 那些个外门长老围在水镜的面前查看着试炼场现在的情况。 其他的那些个考生哪里都是一片正常的场景,他们也在正常的进行着考核,似乎完全不知道水镜被切断的情况。 就在这些个外门长老心中暗暗输出一口气的时候,状况再次发生。 水镜转到了怜惜她们所在的哪一处花海,水镜中显示着一个正在魔化的少年。 少年一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发出痛苦不已的不似人类叫声的惨叫,一手还掐着一个与他自己生的有几分相似的少女的脖子。 少女两手死死抓着少年的手,一双腿还在地面上不断蹬着,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是换来的只有少年更大的手劲。 两眼开始涣散着,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了,眼看着,少女就要不行了。 而在距离少年不远处地方还躺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少女的嘴角留着不少嫣红的鲜血,在她躺着的那一块地方的鲜花上也有着大片的鲜血。 王子轩刚好走到水镜的面前想要查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谁曾想一眼就看到怜惜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心中立刻响起一道惊雷。 救人,救人,要是…… 要是她死了,大师兄岂不是要把整个玄真给拆了。 而自己只是一个内门弟子那些个外门长老肯定不会让自己下决定的为今之计只有将大师兄找来主持大局了。 当即,王子轩就从储物戒指中找出一张传声符用灵力写下了一个句子。 “莫危险,速来。” 那些个外门长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当即就慌了神,几人叽叽呱呱的商量着却怎么也商量不出一个章程。 一个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的长者提出中断测试。 “依我看,现在我们就应该中断试炼现在在试炼场中出现了一只魔物,只凭水镜的显示我们谁也不能断定试炼场中的这一只魔物的实力,而试炼场中参加试炼的都是年轻一代,若是叫这个魔物得逞了我们修真界的未来可如何是好?”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当即就站出来反对老者的提议。 “不行若是就因为一个小小魔物就终止我玄真的弟子大选,这将我玄真的威严置于何处,更何况,你说他们是修真界的未来,他们就是了吗?多少弟子在下山试炼中死于非命,我们修真修的就是一个与天为争,若是他们连这么个小小的试炼都做不到,他们即便是进入两人玄真,将来也会给我玄真羞辱。” 这个中年人的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一串附和之声剩下几个没有开口的外门长老都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那个老者还想争取着说些什么,试图让他们同意打开试炼场,让自己进入将那些个孩子都给救出来。 但任凭老者怎么说,那些个人都不为所动,沉默的依旧是沉默,反对的依旧是反对,并且态度也越来越恶劣。 老者将目光放在那些个沉默者的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个个回避的头颅,王子轩就站在老者的身后看着这些个外门长老的表现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剑锋长老这时候还不是掌教就能将外门近半数的长老都给收服了,若是照这个势头下去,若是大师兄没有及时回来,那在掌教飞升之后,玄真危矣。 老者渐渐也不再抱希望在这些个人的身上,只甩袖转身往高台之下走去。 因为王子轩自从老者站出来说是要打开试炼场景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老者,所以才能没有错过他将桌面上的一枚令牌卷走的小动作。 王子轩心中多少也能猜到老者接下来是想干些什么,错身往前走了一步将老者拉住。 老者拿了令牌心中也有些发虚一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之后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王子轩清晰的察觉到了他的僵硬,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害怕的原因,心中再次泛起一阵苦涩。 他知道,邱长老虽然是外门长老但是他的实力却连一个内门弟子都比不上,之所以能当上外门长老也是因为早些年在与魔物的战斗中伤了根基,以再也不能进阶的代价,潜入魔族为修真界驱除魔物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这一次,邱长老之所以会离开宗门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为一个长老却需要弟子的保护已经成了邱长老心中永远的一道伤疤。 王子轩连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邱长老安静,并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着。 “长老莫急,大师兄正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这句话邱长老心中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放了下来,转头看着王子轩说着。 “那些孩子,一定要救下他们。” 王子轩看到了邱长老有些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的水波和颤抖着的双手,沉着脸点了点头,许下承诺。 “会的,大师兄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王子轩从邱长老的手中接过令牌放回桌面上,那些个人现下还都围在水镜的面前讨论着这件事情,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正当令牌放回去没多久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令牌你们收好了没有莫要叫那个姓邱的给偷了去。” 男子的话音将将落下,另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放心吧,我在哪块令牌上下了点料,要是姓邱的偷拿了令牌还好死不死的去开了结界,那等着他的只有一个下场了你们都懂得。” 男人的话说完人群中默契的响起一阵笑声。 就站在距离这些人不远处的王子轩和邱长老面面相觑,心中更是对这些人警惕了不少。 就在高台之上额讨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极速冷了下来。 天空之中甚至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而那些个雪花飘落在那些个外门长老的身上立刻带起来一条血痕。 几乎是在受伤的那一刻众人都惊恐的反过头来看着从半空中缓缓走下的那人。 随着那人的走动,在半空之中不断地绽放着朵朵冰莲,在距离那人几步远的身后的那些个冰莲又幻化成了多多雪花从半空中飘落。 真真是如天上谪仙一般的绝代风华,但是在站在高台的那些个人的眼中,这样的一幅画面与催命符没有丝毫的差别。 王子轩站在台下看着自家大师兄的到来,心中默默叹了一句。 大师兄这进阶的速度真的不是人可以比的。 当初大师兄回到玄真的时候一身修为跌至筑基期,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就恢复到了金丹后期,而现在看这样子,明显就是到了元婴期了。 御空而来,美则美矣,委实太要命了些。 萧沉渊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在爆发的边缘游走了。 就连那些个早早就进入了元婴期的外门长老看到现在的萧沉渊心中也只剩下了畏惧。 此时,他就像是谪仙一样站在空中,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就让那些个外门长老争先恐后的去打开结界。 “救人。” 不过半刻时间,原本坐在高台上扮演着高高在上的角色的那些个外门长老现在皆挤着往试炼场中跑去。 怜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吕家姐弟反目的场景,还没等怜惜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识海中级开始冒出一些隐隐约约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站在喜堂上,但是这个喜堂并不是热闹的。 女子头上还盖着秀着戏水鸳鸯的红盖头,但是喜堂之上并没有一个人的存在,新娘就像是被人抛弃一般。 怜惜清晰的看到了新娘的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怜惜不知道女子站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她手中匕首上的鲜血到底是谁的,只能静静地当着一个旁观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终于,女子有了动作,她将自己头上的盖头掀开,转身就往喜堂外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怜惜才清楚的看到了女子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 怜惜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她的美,在这个世界上仿佛也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能够去形容她的容貌。 在喜堂外也没有满堂的宾客有的反倒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的众多的尸体。 女子手中捻着的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随着风飘落在一道血泊之中。 她说。 “宁我负天下人亦不叫天下人负我,你尚等着我,我定会找到你。” 这一刻,怜惜在女子的身上似乎看到了那传说的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又似乎看到了一朵正在怒放着的高贵的玫瑰。 9生与死在女子的身上交汇着,碰撞着你却意外的和谐。 女子的身影渐渐淡了下去,怜惜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又多了些什么,还没功夫细看,她便看到了瞪得嗔圆的双眼。 她已经死了。 而杀了她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亲弟弟。 吕梁似乎也发现了怜惜的存在,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怜惜,当即就发出一阵似野兽一般的吼叫声,就朝着怜惜的方向扑了上去。 怜惜虽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怎么突然间就好了起来,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怜惜当即从储物戒指中召出双剑拿在手中,星辰诀在体内运转开来,一道道代表着雷属性的紫色灵力顺着长剑的剑锋朝着吕梁攻击而去。 直奔而去的剑招并不算难躲,但是吕梁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道攻击,号称灵力之最的雷灵力攻击落在吕梁的身上只换来一身不痛不痒的叫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怜惜又接连转换了几种属性的灵力攻击吕梁,最后的结果更是连一道惨叫声都得不到了。 随着吕梁的靠近怜惜发现吕梁的动作越来越迅速。 现下自己的攻击对于他来说几乎就是不痛不痒,连他的护身灵力罩都打不破,怜惜也只能不断地往后逃离。 吕梁也不断地跟在怜惜的身后,就算是在路途中遇到了其他的修士也没有露出丝毫转换目标的意思,只追着怜惜,似乎认定了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这个念头。 怜惜识海中的那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云雾状东西不断地旋转着,不安的躁动着。 就像是一条迫切的希望主人带自己出去放风的哈士奇。 第126章 逆行 凝聚 就在逃离的那些个时间中,怜惜识海中的那一团迷雾终于激起了主人的注意。 脑中传来的阵阵刺痛迫使怜惜不得不找了个山洞躲着,去寻找自己识海中多出来的那一串东西。 怜惜的神识一接触雾团一个模糊的影像就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面容虽看不清晰,但是其身上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红衣女子正站在半空之中,她手中不断地掐着一个个的发诀,口中还在念着什么,一把把黑色的飞刀模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女子的手中。 与女子相对而立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颇有仙风道骨的道士,从那个道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他很有可能是站在这个修真世界顶端的修士。 但是女子只轻轻一挥手,手中的墨色飞刀就尽数朝着那个道士攻击而去。 无数道墨色飞刀一接触到道士就像是硫酸一样腐蚀掉了道士的护体灵力,不消片刻时间又将那个道士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怜惜就用旁观者的目光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道士不是寻常的道士,但是这个女子却能在一招之内将他拿下,女子的实力和那一个招式的威力可想而知。 末了,女子转身朝着怜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问着她。 有没有看明白。 怜惜心惊,看着女子的影像在半空中消失,又化成一排排发着淡淡红色光芒的小字。 化物诀。 这就是那串小字最前的三个字。 剩下的那部分内容应该是这个招式的心法和发动方式。 此时山洞外面已经传来了野兽般的阵阵咆哮,怜惜结束了内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口中还在念着剩下的那一段小字。 “聚气于掌,心放物外,万物皆无,无中生有。” 怜惜闭上眼睛,世界顿时陷入两人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漂浮着许许多多的光点,那些个光点正是怜惜所熟知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灵力。 代表着这属性的灵力越来越多渐渐地聚在了一起,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即便如此,怜惜所看到的更多的还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耳边的咆哮声越来越近,甚至还有好几声似乎就是在山洞外面响起的,好在怜惜进入这个山洞的时候催发了山洞周围的植物,将山洞掩藏了起来,这才没有叫吕梁这么快找到这里。 怜惜看着这一大片的黑暗口中喃喃。 “万物皆无,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 是了,在黑暗中万物都失去了自己原有的颜色,可不就是万物皆无吗?每当黎明到来的时候,阳光驱走黑暗,万物都露出来自己原本的颜色。 已经变成了太极图一样的丹田开始缓缓运转了起来,黑色白色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一颗黑色的珠子从太极图的中心缓缓飘出,最终悬浮在太极图的上空。 丹田之中的太极图还在不断地旋转着,但是颜色却越来越淡,一缕缕如丝线般的黑色从太极图上延伸在上空的黑色珠子。 黑珠子的色泽渐渐地开始变得内敛了起来,并且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淡,到了后来怜惜甚至看不到这个黑色珠子的存在,但是偏偏又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等到丹田之中的那一片灵力海恢复成白色模样的时候,灵力海上的太极图彻底没了踪影,就连悬浮在上空的那颗珠子也消去了身形。 一切都似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怜惜清晰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红衣女子,就是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 就在这个时候,山洞开始摇晃了起来,一块块碎石不断地从山洞上掉落下来,伴随着碎石掉落的轰隆声之外还夹杂着咆哮声。 怜惜睁开眼睛看着山洞入口的方向,撑起灵力罩就往山洞外跑去。 有不少的碎石掉在灵力罩上都被弹开,但是灵力罩的光芒也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暗淡了起来。 终于,在灵力罩破碎的前一刻,怜惜顺利从山洞中跑了出来。 怜惜一转眼就看到因为找不到山洞入口就一直在攻击着山洞的吕梁。 而吕梁也发现了怜惜的出现,立刻停下了攻击,转过身来面对着怜惜的这个方向。 吕梁一转身,怜惜就看到了他脸上爬满了黑色的奇异纹路,不仅没有半分美感,还为吕梁凭添了几分狰狞。 吕梁一见到怜惜就再次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双脚竟慢慢站了起来,全然不像之前用灵力漂浮在半空中代替双腿。 怜惜也召出双剑持于手中。 虽不知道吕梁为什么突然能站起来,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模样,但想来也与他脸上的这些个纹路脱不了干系。 一道道凌厉的攻击不断从吕梁的手中释放出来,怜惜只能被动地将这些个攻击挡下。 这些个攻击打在双剑上,震的怜惜的虎口发麻。 怜惜抬眼看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吕梁一眼,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无论是攻击的速度还是力度甚至是章法都比之前不知强了不知多少。 突然吕梁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在后面。 怜惜连忙转身将长剑挡在身前,长剑哄的一声发出嗡鸣,竟是将将挡住吕梁的攻击,吕梁一击不中之后,连忙又再加一掌打在了怜惜的双剑上。 这一次双剑并没有完全挡住攻击,两把水蓝色的长剑当场就断成了两节掉在了地上。 怜惜连忙往后飞掠而过才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吕梁的下一式攻。 此时她手中长剑已断,白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昏睡在了灵宠袋中,没了白炎和长剑的加持,就怜惜的这点灵力凝聚出来的攻击连吕梁的皮毛都触碰不到,更别说想要伤到她了。 怜惜猛然间想到自己在识海中看到的影像,想到了红衣女子手中凝聚的那些个黑色小刀。 怜惜不禁想到,若是自己也能发出那样子的攻击,即便只是一两把小刀打中了吕梁,自己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狼狈了。 怜惜努力回想着女子打出的手势和法诀,心中不断地念着那些个小字心法。 聚气于掌,心放物外,万物皆无,无中生有。 丹田之中的灵力海随着心法的运转不断地掀起惊涛骇浪,但却怎么也抽调不出一丝半厘的灵力来。 而吕梁的攻击又接踵而至,丝毫不给怜惜喘息的机会。 怜惜只得一边躲避吕梁的攻击一边分心去想着影像中的红衣女子的全部动作,一遍一遍的确认着,尝试着想将这个招式还原出来。 在一遍一遍的实验中怜惜的身上逐渐的挂了彩,身上的红衣也出现了好几处破洞,在这段时间中,怜惜可以说自己并没有错过女子所掐出的任何一个法诀,也没有记错任何一个字的口诀和心法。 但是,怜惜依旧不能成功复制出这一招,加上在躲避的中,体力和灵力渐渐地消耗的所剩无几了,再加上吕梁就像是一台杀人机器一样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甚至还越战越勇。 面对这样的情况,怜惜怎么能感受不到一丝压力。 她清楚的知道。 自己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的灵力,若是还没有悟出这一个招式,自己八成会和吕梦瑶一样,死在吕梁的手上。 玄真的那些个长老,她是不抱有任何幻想了,如果他们要进来救援早就来了,又怎么会到了这个时候还看不见一个人影。 至于萧沉渊,这个时候自己倒是不希望他出现了…… 眼见着最后的一丝灵力都化成了一道不痛不痒的攻击,怜惜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被取出来了所有水果的水果罐头,空有一个修士的名头。 越是在灵力缺失的时候,丹田之中的那颗已经看不见身形的珠子的存在就越发的明显,明显到怜惜再也没有办法忽视它。 一道黑色的风刃划过,怜惜的左臂再次添了一条伤痕,红色的衣袖落在地面上,刺目的紧。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掉落在地面上,惊不起一丝变化,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想怜惜这边的状况并没有被那些个进入试炼地的外门长老的注意一样。 怜惜想到那颗珠子出现之前的太极图,那些个黑色与白色的灵力混合在了一起。 是不是代表着那些个黑色也是灵力的一种呢? 怜惜的心中不禁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只是,这颗珠子里面的力量要怎么调动呢?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而现在的怜惜就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小白。 除了满心的糟心感觉再无其他。 不远处的吕梁看着怜惜的目光就像一匹饿了几个月的狼盯着猎物的感觉,粗糙的像是被人划破声带一样的声音从吕梁的喉咙中溢出。 “给我,魔气,给我。” 低沉破碎的声音并没有人能够听清,包括就在现场的怜惜。 此时的怜惜一半的精力都在该如何御使丹田内的这一颗黑珠子上,另一半的精力则是死死的盯着吕梁生怕他什么时候就又发动了攻击。 两人就站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僵持着,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而在这个时候,进入了这个试炼场地的那些个外门长老正拿着罗盘到处的走走看看,完全没有个来救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组团出门春游。 说说笑笑的声音时不时地从这些人的口中溢出。 “你们说这个传说中的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呀?” 另一个人笑着回答了他的话。 “谁知道呢,摸这种东西都消失几百年了,那个时候我们不都是还在洞府之中修炼嘛。” 一个透着担忧的声音响起。 “那个邱老头不是见过魔族吗?” 那人的话只换来一阵哄笑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 “他说是就是了吗?依我看,那个考生就是吃错了什么灵药才会失去神智,要不然还真的会把他自己的亲姐姐给杀了。” 此时的的高台之上只剩沉渊一个人的存在,其余的那些玄真弟子都被他派出去救人了。 沉渊凝眸看着水镜中显示出来的景象,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任谁也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手一直紧紧拽着一个茶杯,在茶杯的外围隐隐约约的都能看出满布其上的裂痕,但是茶杯中的水却连动都没动一下,更别说漏下几滴了。 沉渊将水镜放到怜惜所在的地方,几乎是在吕梁每攻击怜惜的那个时候茶杯上的裂痕就要多上一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水镜中的这个红衣少女的紧张,但是他本人却连丝毫的表情都没有,更别说亲入试炼场地救人了。 与此同时,怜惜这边还在不断地尝试着调动体内的黑色珠子。 怜惜试着用星辰诀的运行方式去调动这颗黑珠子,但是换来的事黑珠子的纹丝不动。 怜惜又接连尝试了好几种运行方式都不能令它有丝毫的移动。 突然之间,吕梁的头顶长出了一对牛角一般的犄角,好似最后的意识都已完全泯灭。 铺天盖地的杀意直直的冲着怜惜,此时的吕梁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就像是一只灵智未开的野兽一般只知道攻击。 就在吕梁的攻击到达怜惜周围的时候,怜惜还没有及时退出内视,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道攻击。 也正是这一道攻击上面附着的黑色气息打在怜惜的身上,竟让怜惜看到了另外一条灵力通行的经脉。 这条经脉就在依附在灵气运行的那条经脉的后头,就像是静脉和动脉一样相伴相行。 这条经脉虽然也开口在丹田中,但是却有一条似有若无的黑色丝线链接在了那颗已经隐匿了身形的黑珠子上。 就这一下,怜惜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世界。 连忙念着在识海中看到的那一串心法,将黑色珠子里面的力量往那根经脉中输送。 这一次,黑珠子不断地吐出黑色的灵力,往相连的那根经脉中输送着。 而那些个进入了经脉中的的黑色自动运行了起来,确是逆向运行了一个周天,最终到达了怜惜的指尖上。 怜惜开始掐着法诀,口中念着一个个的口诀,渐渐的,那些个黑色的气息在怜惜的手中凝聚。 第127章 私通魔族 吕梁看到怜惜指尖凝聚出来的这些个黑色的小团雾状,脸上闪过一丝明晃晃的贪婪,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畏惧。 站在地面上的双腿开始打着颤,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天敌一般,对于怜惜手中的那一团团东西既有垂涎又有发至灵魂的害怕。 怜惜也发现这一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更加专注的凝聚着手中的东西。 贪婪最终战胜了恐惧,乘着怜惜还在凝聚出小刀的时候,吕梁猛的朝着怜惜扑了上去,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怜惜的手的样子。 怜惜即便是修魔的天赋再鬼才,第一次凝聚攻击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生疏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存在。 还没等怜惜凝聚好小刀,手中的那个雾团就下意识的被怜惜当武器给扔了出去。 黑色的雾团在吕梁的身上炸开,虽也将吕梁炸的血肉模糊,但是他的脸上更多的还是满足。 怜惜知道是自己并没有完全将这些个黑色雾团转换成攻击。 吕梁的这个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自己没有转换成攻击的那一部分力量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难求的补品。 因为吕梁在吸收完这些个雾气之后,身上的伤口都尽数愈合,也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声。 吕梁在低吼之后,一双眼睛中更是满满的贪婪,怜惜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微微蹙眉。 不好,若是不能完美的将这些气息转换成完全的攻击,那攻击就等于饲养。 怜惜不断地想着红衣女子的动作,希望从中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最终,在怜惜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新的想法。 自己对小刀的形态并不算了解,故而在凝聚武器的时候总是要想着短刀的构造,若是将凝聚之物换一换会不会好些。 怜惜沉眸看着面前的吕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再次调动体内的黑色魔气。 在雾团再次出现在怜惜指尖的时候,吕梁盯着怜惜的目光都亮了几分,眼中的贪婪都要溢了出来。 张牙舞爪的朝着怜惜的方向攻击而来,完全没有将怜惜放在眼中。 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供应魔气的容器。 怜惜看着吕梁的攻击,嘴角默默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极了站在高山之巅的神女。 就在吕梁就要接触到怜惜的手指的时候,掌心的那一团雾气就在瞬时间化为一个个的羽毛,直直扎进了吕梁的心脏中。 吕梁面上的表情定格在了贪婪与惊讶之上,黑色的火焰自他的身上燃起,吕梁虽整个人被火焰包裹住了,但真真燃烧的地方却只有头顶的那一对犄角。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深林中传来男子的调笑声。 怜惜转头往深林中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身玩出口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瞎晃荡的人也只有玄真的那些个弟子和长老了,看来他们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现在才过来处理有什么用? 虚伪。 这些个的做派落在怜惜的眼中,也只有虚伪两字。 怜惜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坍塌的山洞旁传来的惊呼声。 想来是吕梁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也是,吕梁的尸体上还燃着黑色火焰,这都发现不了的话,怕都是些瞎子了。 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怜惜连脚步都没有停过一步。 试炼场出口的位置上,王颖依站在自家兄长的身边,神情焦急的向试炼地里面张望着。 在秘籍中遇到吕家那三个人的时候,若不是怜惜主动现身引走了他们,现在自己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而试炼还没有结束,自己就被带了出来,一出试炼地就被兄长告知吕梁已入魔,并杀了吕梦瑶,先下应该在追杀着怜惜的消息。 王颖依这一颗本就高悬着的心这下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进入试炼地中的人一个个都回来了,可是怜惜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王颖依的眼中糊上了一层水雾,紧紧拽着自家兄长的衣袖。 “哥哥,现在怎么办呐,怜惜还没有出来,音梦又回了素女门,哥哥,要不你进去把怜惜找回来吧,她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 说着说着,王颖依的泪珠就跟不要钱的一样往下掉,说到最后更是哽咽着要往试炼地里面闯。 若不是王子轩及时拉住了她,这会儿,她还不知道会被试炼地的结界伤成什么样子了呢。 王子轩看着自家妹子的样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愁容并不比她少。 谁都不希望她出事,若是她出事了,大师兄一定会疯魔的,到那时,玄真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王子轩能做的也只有安慰王颖依了。 “没事的,她会活着出来的,你们不是还约好了要一起进入玄真的吗?” 嗯,会吧。 王颖依眼看着试炼地的大门就要关上,只呆呆的说着。 “会吗?” 心里却怎么都做不到就呆在这里等待。 趁着王子轩发愣的这么点时间,王颖依又要往试炼地内冲。 而怜惜一走出试炼地,还没来得及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被一个身影给扑翻在地。 王颖依抬头看着怜惜的脸就开始嚎啕大哭,哽咽着说着。 “回来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担心这么久。” 怜惜看着面前哭的像个泪包一样的好友,心中划过一丝温暖,也不着急着起来了,就这样将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着,调笑着。 “嗯,我错了,还要不要当高傲的大小姐了,都哭成个泪包。” 王颖依听到这句话,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任凭衣袖被泪水粘湿,等到眼泪擦干的那一刻又恢复成了一个高傲的大小姐姿态。 “要不是你久久不回,本小姐又怎会沦落至此,你记得赔我,本小姐的眼泪可是贵的很的。” 王子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女孩之间的互动,心中也松了一口大气。 总算不用想着玄真被大师兄毁掉的场景了。 在怜惜带着无奈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王子轩对她报以一笑,随后就转身朝着高台的方向走去了。 这种好事应该去通知通知大师兄。 至于,两个女孩之间的打闹,那不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吗?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丝毫的问题。 所以,我什么都没看到。 王子轩好心情的再次打开折扇,摆出一副人模狗样的纨绔子弟姿态,就去找他的大师兄去了。 等到王子轩到达了城主府的大堂的时候,萧沉渊的面前摆放着两具尸体,吕征就跪在一双儿女的尸体的面前哭诉着。 一看到王子轩从门外走进来,立刻指着王子轩控诉着。 “仙师,吾儿之所以会死于非命,这一切一定是王子轩干的,仙师你是不知道,他们王家一直都觊觎我们吕家,这一次,肯定是他们王家下的黑手,求仙师为我们做主呀。” 王子轩膛目结舌的看着吕征,脸上的错愕是怎么也挡不住了。 虽然早先就听家里长辈说了吕家的吕征是怎么的无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说话倒脏水也倒的这么顺手。 王子轩默默的将目光放在自家大师兄的身上,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萧沉渊则端坐在主位上只是审视着这些个进入了试炼地中的外门长老,并不说话。 王子轩也不说话,收起脸上的惊讶继续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堂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悠闲地喝着侍女奉上的茶水。 那些个外门长老看到王子轩的这个做派,有带着心惊看了眼坐在首位的那个人。 纵然心中在想帮着吕征去诬陷诬陷王子轩,好打压打压这边这位不知好歹的首席弟子。 但是,当萧沉渊的视线扫来的那一刻开始,这些人就默默的选择了闭嘴。 若是能够成功打压了这位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自己等人可不认为大人能够为了保住自己这些人和掌教撕破脸。 当吕征说完之后,左右看下去就能发现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用着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 尤其是接触到王子轩似笑非笑的表情,吕征感觉自己在这里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除了满满的羞辱再无其他。 自己的一双儿女在参加他们玄真门的选拔中双双丧生,而现在他们玄真门也只通知人前来收尸,便再无其他。 吕征到底是做过家主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傲气,眼见着自己在玄真这里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一改之前恭敬哭诉的姿态。 吕征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的泪水也收了起来,他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萧沉渊。 “你们玄真仗着家大业大就可以随意草菅人命,我吕征就不信其他两大宗门能够任你们为所欲为。” 说完,吕征就准备带走自己一双儿女的尸身,往外走去。 坐在大堂两边的那些个外门长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萧沉渊的身上。 就在吕征即将踏出大堂的那一刻,萧沉渊终于开口说话了。 “站住,谁允许你将他们的尸身带走了?” 吕征听到这个少年开口,脸上闪过一丝的诧异,缓缓的转过身来,准备和这位年纪轻轻的门派首席弟子好好的对质对质,以免让这两个孩子白死。 “怎么,堂堂仙门大宗还不准我将自己的孩子的尸身带回去安葬了?你们如此可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沉渊从座位上站起,径直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一个命令就消失了踪迹。 “邱长老你留下和这位吕家主处理一下私通魔族的下场,子轩你也留下,其余人全部离开。” 小流氓也出来了吧,现在时候去找找她了。 “是。” “是。” 沉渊的话落在吕征的耳朵中只剩下了震撼。 私通魔族,这是和整个大陆的修士为敌,是要牵连九族的大罪。 不过片刻,吕征的心中就有了另一个想法。 不,自己的两个孩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莫说是私通魔族这样的大事了,就连让她们单独出门狩猎妖兽都是不敢的,这一定是这些人的诬陷。 一想到这里,吕征的心中莫名就生出了一种底气,连忙挺起胸膛。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诬陷,莫要以为你们是大宗门就可以随意栽赃陷害,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来城主府是来见你们玄真的修士,再过不久,其他两大宗门的人都会过来,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们就等着世人的谴责吧。” 那些个外门长老意味深长的看了吕征一眼,最后默默叹了口气往门外走了出去。 若是自己等人想要处置一个小家族还会害怕他在外头找人吗? 真真是看不清形式。 邱长老严肃的看着不知道持着从哪里来的勇气的吕征,也默默地叹了口气。 王子轩则摇着折扇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中则苦哈哈的想着。 大师兄绝对是风花雪月去了,然后就把这档子差事放在自己的手上,自己也想去找找姑娘喝喝小酒的。 沉渊来到怜惜身边的时候,怜惜正站在在铜镜的面前脱下中衣看着自己后腰上的那个多出来的图案,口中还不断地嘀咕着。 “这个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洗都洗不掉,还有这种铜镜一点都不清晰。” 沉渊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片香艳的场景,急忙转身的动作又带倒了放在门口的盆栽。 盆栽跌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碎成了两半。 怜惜被这一声响惊到,连忙将褪到腰际的衣裳穿上,沉声道。 “谁。” 手中立即聚集了一圈暴躁的火灵力,房间中的温度陡然间上升。 沉渊沉声回答。 “我。” 虽只有短短的一字,但是声音中却带上了一丝沙哑。 怜惜转身看到沉渊站在门口的方向,视线又转到地上那盆被打碎的盆栽,立刻笑了起来。 慢悠悠的走到沉渊的身后,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哎呦呦,这不是沉渊哥哥吗?怎么?这是害羞了?” 怜惜又将他的身子扳了过来,看着他一张绯红的俊脸笑的前仰后合。 “原来沉渊哥哥这么纯情呀?以前在大街上没有见过穿吊带衫的小姑娘吗?脸红的样子可真可爱。” 第128章 针芒在背 沉渊立刻低头不肯看她,对她口中的满是穿着吊带衫的姑娘的场景还是觉得有些不敢恭维,毕竟自己不是那个时代的人。 就在沉渊以为怜惜还会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怜惜人就又站在屏风后面去换衣裳出来了。 此时的怜惜穿着一袭正红色的衣裙从屏风后走出,尚有些长的裙摆因为怜惜的走动在地面上逶迤而过。 沉渊看着这样子的怜惜,眼中闪过一丝惊。 “最近,怎的喜欢上了穿红衣。” 怜惜笑着走到铜镜的面前开始为自己细细的描眉。 “好看吗?” 沉渊也走到梳妆台前,怜惜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将手中的青黛交给他。 沉渊接过青黛就开始为怜惜描眉,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描绘一副精致的画卷,行云流水的样子煞是好看。 怜惜看着镜子中的沉渊,心中猛然间传过一丝刺痛,脑海中再次闪过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喜堂上兀自笑着的模样。 凄凉。 沉渊也察觉到了怜惜的异常,停下了手中动作,凝眸看着她的脸。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怜惜对着他微微一笑,继而从妆匣中拿出一只通身血红的玉簪子,放在自己的头发上笔画着。 “嗯,想着你以后日日为我画眉的样子,若是遇上了下雪天,你替我描好眉,我们再一起出门,不打伞的那种,任凭大雪落满我们的头发,你想想看,我们像不像是白头到老。” 沉渊原本想要碰一碰怜惜的鬓角的动作一顿,也不言语。 怜惜也装作不知道他的愣神,继续说了下去。 “你觉不觉得我穿红衣特别好看?就像是新娘子一样,世人都说女子最美的那一天就是穿上嫁衣的那一天。 可我偏偏要每天都穿上红衣,像个新娘子一样,这样就不怕你被那些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百联,青莲什么的给勾搭走了,你看,我是不是最机智的娃子。” 怜惜已经尽力将话语说的诙谐,就像是平常在开玩笑一般。 但是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悲切感觉,怜惜总觉得自己在识海中看到的那一副影像与自己的未来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 沉渊心中猛的一顿,抬眸看着笑颜如花的心上人,心底的那一丝不安依旧被他压到了角落之中。 在自己回去之前,自己会给她安排最好的修炼资源,就凭怜惜的资质,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沉渊不断地在心中告诉着自己。 就像是在掩耳盗铃一样。 “傻瓜在想着什么呢?我们当然会白头偕老,不仅这样,我们还会有一群小萝卜头。” 怜惜微微闭着眼睛去想象那样的场景。 自己和沉渊坐在一个小院子里面,院子里面还种着好些个葡萄藤,阳光就这样柔柔的撒下来,两个小萝卜头在葡萄架上玩耍。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好。 怜惜不自觉的轻笑出声。 时间似乎就停在了这一刻,沉渊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此时此刻,两人就像是绝美画卷中的神仙眷侣。 好半晌,怜惜才开口说话,脸上带着些许郁闷。 “沉渊,我跟你说一件奇怪的事哈,我跟你讲,我这一次在试炼场中差点死掉了,但是醒来的时候却毫发无损,我还看见了一个大美人在喜堂上无声垂泪……” 就在怜惜还想继续讲下去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王颖依的开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 “怜惜,怜惜在不在?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怜惜看了沉渊一眼,就走到房门口去开门,而沉渊则走到桌边坐下恢复成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冷的只掉冰渣子的那种。 王颖依一打怜惜开门就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见到怜惜开始抱怨。 “你穿红色真好看,等我们三个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都穿上红衣出去晃荡一圈,绝对养眼,话说你在房间里面放了冰坨子吗?怎么这么……冷。” 王颖依刚说到一半就跟着怜惜进入两人房间之中,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萧沉渊,脸上的嫌弃转成了尴尬,又硬生生的被她掰出了一个笑脸,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僵硬的抬起手对着他摆了摆。 “萧师兄早上好,萧师兄中午好,萧师兄晚上好,萧师兄拜拜。” 说完,王颖依忙不迭的就要往门外走去,那速度就像是有一只厉鬼追在她的身后一样。 怜惜无奈的看了沉渊一眼,后者接受到目光之后立刻就从窗户中出了房间。 怜惜倚靠在梳妆台旁边出声对着王颖依的背影喊着。 “回来,他已经走了,顺便给我关个门。” 听到这句话的王颖依立刻转过身来,一张包子脸上写满了警惕,待真的没有看到萧沉渊的时候,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搓着自己的臂膀走了进来。 “我道你房间怎么这么冷呢,原来冰山师兄到了你的房间,这可比冰坨子冷多了,真不知道你和我哥哥是怎么忍受的。” 王颖依一说完,就见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来人赫然是萧沉渊那张脸。 当即,王颖依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一双大眼睛中出了恐惧就再也找不出什么来了。 沉渊看了这个在背后说自己比冰坨子还要冷的女孩子一眼之后,就将一块令牌放在了怜惜的手上,交代。 “三天后,我们就会回门派,你好好准备准备。” 怜惜点头。 而后,萧沉渊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王颖依一个箭步就冲到窗户口,啪的一声就将窗户打了下来。 转过身就苦着一张脸看着怜惜。 “小惜惜,你说冰,萧师兄他听到了刚才的话没有?” 怜惜看着她这幅生怕被恶鬼盯上的模样哈哈大笑。 “八成是听见了,怎么,你害怕他吃了你不成?” 后者猛的摇头。 “不,虽然被萧师兄杀了的人都是被直接冻死的,算不得丑,但是我还不想死呀,你看看哈,音梦没有当上素女门地掌教,我还没有吃遍天下美食,至于你,你害没有和萧师兄结成道侣呢,我就这样子死了岂不是亏死了。” 王颖依义正言辞的说着这些话,脸上写满了认真。 怜惜看着她这样子,心中又软了一块,默默地将话题引了回去。 虽然王颖依是一个家族中的刁蛮小姐的样子,但是王子轩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没有让那些个肮脏的事情接触到她,所以在三个人中,她才是真正的不谙世事的那个。 “你之前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是什么?” 经过怜惜一提醒,王颖依才想起自己来找怜惜的初衷来了。 “我们通过玄真的测试了,虽然在测试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但是我们之前猎到的那些个妖兽元丹就远远超过了玄真的考核标准。” 怜惜点头,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王颖依的眼前。 “然后呢?” 王颖依接过水一口灌下,全然没有大家小姐的做派,倒显得像是江湖女侠。 “你是不知道,这一次玄真只选了五个人,真真是历来选弟子选的最少得一次,名额放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又考不上了呢,幸好幸好,我们的元丹数量够了。 然后我哥哥他们说,三天后让我们三天后去城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坐玄真的飞船回宗门,临时的身份玉牌刚刚萧师兄已经给你了。” 怜惜低头看了自己手中的这块淡青色的玉牌一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说完正事之后,王颖依又在怜惜的房间中赖了一会才离开。 三天时间一闪而过,这三天沉渊也没有再过来,在这三天中,怜惜研究了腰际的那个图案,最终确认那时一朵罂粟,但是这朵罂粟有什么意义还是不知道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自己在这三天的修炼的时候,总是会吸收进一些黑色的灵力,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 这些个黑色的灵力与平时吸收的五行灵力走的也不是同一条经脉,五行灵力混杂在一起形成白色的灵力顺着平常运行的那条经脉进入丹田之海。 而黑色灵力则顺着在试炼地中发现的那条经脉逆行进入丹田之中,最终顺着那条黑色的丝线进入那颗隐匿了的黑色珠子里面。 怜惜原本想乘着这三天的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些黑色灵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黑色的灵力一进入身体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入黑珠,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自己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的感觉,就这样,怜惜决定暂时放着不管,等到了玄真再去找找原因。 据说那种大宗门中都有大图书馆,据说在图书馆中什么都都能找到。 怜惜想着,既然玄真是那种站在顶端的宗门,那其图书馆中的书肯定也是包罗万象的。 然后,这件事就被她淡然的抛之脑后。 车到山前必有路,急什么。 这天一早,怜惜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一脸兴奋的王颖依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 王颖依一见门打开了之后,就笑着说,“早上好,今天就要去玄真了,开心不,开心不,据说玄真那里盛产美男。” 怜惜就这样被王颖依半拖半抱的给扯到了城门口。 她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一辆飞船也刚好到达城门口,沉渊和王子轩就站在玄真弟子的首位。 没过多久,飞船就在众人的面前降落了下来,一个穿着玄真校服的女孩子直接御剑从飞船上下来,降落在沉渊的身边。 连丝毫的停顿都没有就往沉渊的身上扑了过去,眼中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口中还软软糯糯的喊着。 “沉渊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师兄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沉渊就往王子轩那边退了一步,当即女子就扑了一个空,脸上的泪水也更加多了起来。 站在周围的那些个外门长老皆用着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口中还不住的为那个女子说着好话。 “沉渊呀,你这样子对你的师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更何况她还是你的未婚妻呢。” 沉渊听到这话,似淬了冰的眼神往那个开口说话的外门长老那里看了一眼。 那个外门长老一看到沉渊的眼神就立刻禁声。 那女子一见到沉渊没有搭理她就默默地站到王子轩的身边低低的垂泪。 怜惜就在人群后看着这个女子的出现,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了。 心中则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去找个练器大师打造一套手术刀呢。 最好是那种能破开修士的防御的那种,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而王颖依则死死盯着站在人群前的两个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王子轩的身上,一张包子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愤怒。 一张小嘴不停的碎碎念,碎碎念。 “坏女人,离我哥哥远一点,不要站在我哥哥旁边,坏女人,坏女人,坏女人……” 王颖依默默的在心中喊着。 我答应过爹爹娘亲的,绝对不会让坏女人接近哥哥的,坏女人,快离我哥哥远些。 自从水瑶这个女人到了自己的身边之后,王子轩就感觉身后多了一道要杀人的目光,默默的转了个头之后就看到自家妹子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一只手还放在腰间挂着的那条小鞭子上。 王子轩转头之后就默默的往后推了两步,站在弟子堆中,这才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有了些收敛。 此时沉渊不不敢转头去看怜惜的脸色,只板着一张脸上了飞船。 飞船上,一个少年闭眼坐在一个蒲团上,男子的面前还燃着一柱香,整个房间中慢慢的都是檀香味。 沉渊一进入房间就皱了皱眉头,出声对着坐在蒲团上的那个少年。 “你又在作什么妖?” 少年一听到沉渊的声音,就转身用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小师叔……” 第129章 水妍 少年哇的一声就扑到沉渊的身边将人给扑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活像是有人要灭了他全家一样。 沉渊也不管他,抬脚就往主位上走去,那少年也就被他拖了过去。 “你不好好待在宗门跟出来干什么。” 少年猛的擦了擦自己莫须有的眼泪,委屈巴巴的说。 “小师叔,我要告诉你的可是一个大事,特别特别大的大事,但是我有点不确定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要不还是让我犹豫一下吧。” 更何况,现在的就算是知道了这件事也处理不来了…… 沉渊看到他又犯老毛病,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那你是想说还是不想说?要是不想说就回寒谭呆上三个月。” 顿时少年脸上就出现呆楞的表情,看着沉渊你了半天。 “你,你,你……想起来了?” 沉渊继续黑着脸点头。 原本还抱着沉渊的腿不放的少年立刻转身就逃,直躲到香炉的后面,尝试着露出一个头,然后又缩了回去,再伸出来,弱弱的说着。 “那个……那个,小师叔,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可以不打我呀?” “……” 沉渊一个眼神扫过来,少年立刻苦着一张脸从香炉后面走了出来。 “小师叔,上头急着让你你回去呢,你在这边的试炼剩不了多少时间了。” 坐在首位上的那人面上虽然依旧没有半丝表情,但是少年明显感觉到了房间中下降的温度。 “原因?” 少年打了一个寒颤,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数着。 “天剑冢里面的剑魂都消失不见了,还有……” 少年又犹豫了一会,最后闭着眼睛说了出来。 “还有,魔尊应该是逃出来了,天剑冢里面除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尸体之外,什么都没了。” 沉渊猛的坐直了身子,看着少年的眼神中也不再是平静无波,反倒是添了几抹郑重。 沉渊没有说话,少年也不敢说话,房间中陷入了一片寂静,只余渺渺青烟缓缓上升着,消散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好半晌,沉渊才开口说话。 “我苏醒的事情,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我唯你是问。” 少年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 忍不住在心中抱怨着。 不过十年不见,怎么感觉小师叔比之前还要恐怖的多呢,要死了,要死了,以后再被师父抓到犯错,然后送到小师叔那里接受教训。 然后就是剥龙皮,抽龙筋…… 少年越想越觉得恐怖,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站在角落中不敢吭声。 沉渊再次扫了这个不省心的孩子一眼。 “上头给了多少时间?” 小朋友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开口回答,倒是颇有几分抢答的资质。 “三个月,上头准备在三个月之后强行唤醒小师叔你,然后立刻撒下接引之光。” 沉渊听到这个答案,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但是这一细微的变化还是被小朋友捕捉到了,忙不迭的开口解释。 “这三个月还是因为司命弄错了小师叔的命格,然后师父争取来的额外时间……本来……” 小孩说话的声音最后越来越小,几乎都成了嘟囔。 “本来他们是准备立刻唤醒你的……” 少年声音虽然少但是以沉渊的修为又怎么会听不清呢。 沉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转身就往房间外走去。 临出门时,沉渊留下一句,“你快些准备飞升的事。” 之后,房间中就只留下了个苦着一张小脸的小孩,以及满屋子的檀香气息。 此时的飞船外,王颖依正站在怜惜的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眼睛却一直盯着飞船的大门处。 “惜惜,你猜冰山师兄怎么进去这么久了,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怜惜也抬头看了眼飞船,回了一句。 “可能吧。” 然后就继续闭着眼睛,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却是在听着刚刚从飞船上跳下来的那个少女那边的声音。 就沉渊去了飞船的那些个时间,怜惜就将少女的身世给听了个大概。 少女是这边的一个修仙世家的大小姐,姓水,水家和萧家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十年前,萧家和水家都有小辈进入了玄真门,之后两家就开始准备联姻的事情。 而联姻的人选就是水家的这位大小姐,至于萧家的八成就是萧沉渊的原主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天造之合的一对,准备向两家恭贺的时候。 萧沉渊消失在了一个秘境之中,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水家的这位大小姐却一直以萧沉渊未过门妻子的身份自居。 宗门的人也因为水家大小姐的重情重义,加上人又乖巧可爱,所以在宗门中还是比较受优待的。 或者说是众星拱月也不为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萧沉渊消失的那十年之中,玄真掌门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对萧沉渊情深义重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他和几个举足轻重的长老都对水妍很好,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的亲传弟子都比不过她。 十年后,萧沉渊回来了,但是性子却更加的冷淡了,加上在宗门中没待到多少时间,恰好那个时候水妍又在闭关中。 所以今天的这个时候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众人对于沉渊的冷淡态度多少都有些许的不满,加上水妍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模样。 就在沉渊上了飞船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中,沉渊就成了众人口中的负心汉,而水妍就成了一个心心念念的等着的心上人回来,却又莫名被抛弃的可怜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沉渊就从飞船上走了下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底下的那些个弟子看到老者的出现皆对他低头行礼,口中喊着。 “恭迎师叔祖。” 怜惜也跟着人群行礼,等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就已经离开。 之后的这几天时间,怜惜都是在飞船上分给自己的房间度过。 自己这一批弟子是玄真招收的最后一批弟子了,因着是要和玄真派出门的那些长老弟子一起回宗门的原因,自己这些人才不会像之前招收的弟子一样自行赶到玄真,也算是省了一桩事。 王颖依在这三天中偶尔也会来找怜惜出去走走看看,起先怜惜也会陪同出门,但是每一次总能看到水妍黏着萧沉渊的场景,心中看了自是不爽利。 每每见上一回怜惜总是想着要早些将她的手术刀给打造出来,好叫他尝尝刀刀见血但是刀刀不致命的滋味。 王颖依自然也知道怜惜不出门的原因,接下来的时间,她也待在自己的房间中不出门,准备学着怜惜也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么一来,苦了的那个人就成了沉渊。 这三天来,沉渊总是想着要找怜惜解释解释,但是这个水妍总是缠在自己的身边,而见到怜惜的时候偏偏都会让她看到令人误会的一幕。 但是见不到的时候,她又是待在自己的房间中,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这艘飞船上面又设了禁制,若是自己贸然前去找,必定会被人发觉,这样一来,还等不到飞船到达玄真,水妍就会开始向她下手。 可偏偏自己现在不能去动水妍,既然这一世还在继续,那自己只能尽量在不改变司命定下的命格的情况下将怜惜的存在瞒过天道。 就这样,两人这几天便一句话都没有说。 飞船到达玄真的时候,之前招收到的那些个弟子也纷纷赶到了玄真。 沉渊一下飞船就直奔主峰而去。 原本自己的计划是,尽力压制修为的增长,拖个三五年之后就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迫使沉渊不得不改变改变计划了。 而怜惜等人一下飞船就被安排到了外门宿舍。 怜惜站在外门宿舍的门口,双眼紧紧闭着,天空再一次恢复成一片黑暗,无数的光亮混合成白色的星光争先恐后的挤进怜惜的身体中。 怜惜明显的感觉的到,即便这里是玄真门中环境最差的外门,这里蕴含的灵力远远比临城的灵力多的多。 真不知道内门和亲传弟子居住的山峰上面的灵力的浓度是这样的惊人。 怜惜和王颖依分在一个宿舍,却不知道是王子轩的手笔还是沉渊的安排。 领着两人到宿舍的人是一个外门女弟子,但是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和善的师姐。 那个外门女弟子虽然对怜惜和王颖依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是都说了一遍。 “你们就住在这边的宿舍,下午去长歌大殿中将你们临时玉牌中的身份核实一下,有人会给你们输入贡献点,三餐在山脚下的膳堂中吃,不过这里的一米一水都是需要贡献点来换的,还有,明日上午去议事大殿前的广场集合。” 说完,那个女弟子就反手将自己的飞剑祭起,就这样往山脚下飞了去。 王颖依站在宿舍的门口看着本还想对那个女弟子的背影说一声谢谢来着,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那个女弟子的低咒声。 “真是晦气,没想到碰到水妍师姐看不顺眼的人,回去得用柚叶洗洗晦气。” 王颖依立刻僵在了原地,转头看了闭着眼睛的怜惜一眼,沉默了片刻开口说到。 “水妍,是谁?我们得罪他了?” 怜惜睁开眼,隐隐感觉到丹田中白色灵力的躁动,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再将王颖依拉进了宿舍。 等到两人在宿舍里面布下一道禁制之后才开口和她解释。 “水妍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坏女人,至于是怎么得罪她的,我想,得罪她的人是我不是你。” 王颖依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看着怜惜。 坏女人就是坏女人,这个我懂。 但是得罪她的人不是自己,这个有些懵。 怜惜一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没明白,只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王子轩将王颖依保护的太好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把她染黑,不知道也好,左右自己和王子轩都在她的身边,慢慢教也还来的急。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出现在怜惜两人的宿舍前,在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那个女人正是水妍,而少年则是和沉渊一同下山招收新弟子的一个内门弟子,在这个弟子的脸上写满了讨好之意。 水妍看房门紧闭的外门弟子宿舍,说话的声音不再含有柔情蜜意,反倒是多了一丝丝恶意。 “你说的全是真的。” 那个外门弟子立刻竖起自己的三根手指指着天空的方向。 “师姐,我敢发心魔誓,这个叫做莫怜惜的新弟子和大师兄之间绝对有事,我先前在临城的城门口还看到了大师兄与她一同回城,看上去还甚是亲密。” 水妍转头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内门弟子一眼,开口。 “后天早上你就来剑锋报道吧。” 水妍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着内门的方向走了去。 那个内门弟子则对着水妍的背影千恩万谢。 “谢谢师姐。” 待到看不见水妍的身影的时候,那个内门弟子又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么货色,整天就知道到处装可怜,啧,谁让剑锋长老偏偏吃她这一套呢,瞧瞧这纤腰细腿的……”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脖子就被人无情的割开,鲜血猛的往前喷射而去,染红了从远处延伸至他面前的一根原本透明的丝线上。 丝线上挂着血珠,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灼灼生华。 而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瘫软咋地面上的内门弟子的脖子上除了一条细小的伤痕之外再无其他内伤。 显然,杀了他的正是面前的这根丝线。 一个穿着白衣的背影从树林中走来,只见他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地上的尸体倾斜。 透明的散发着清香的水从瓶口滴下,落在那个已经死了的外门弟子身上就腐蚀出了一个大坑洞。 不过一息时间,地面上的尸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绿草以及旺盛的生长着,除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熏香气息之外再无其他。 第130章 论公正之事 下午怜惜和王颖依刚刚走出宿舍就看到有一群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说着什么,他们个个脸上是愁眉不展的。 看他们身上穿着的各式衣裳,八成和自己一样是这一批的新弟子,因为玄真弟子都穿着统一的门派服装。 怜惜和王颖依走到他们的身边问了一句。 “你们不去长歌大殿中领取点数吗?” 那些个的少年少女们都将目光放在新加入的两人,其中一个女孩子皱着眉头开口。 “你们好,我叫洛声,和你们一样是新弟子。” 少女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说明状况来了。 “我们不是没有去长歌大殿,而是在大殿中工作的师兄说,我们新弟子还没有正式加入玄真,要兑换点数的话就得拿灵石来换,所以我们就在犹豫是否要拿灵石出来兑换点数。” 王颖依有意将目光往他们的身上划过,心中多少也信了几分。 王颖依将手反到身后轻轻捏了捏怜惜的手,缓缓的在她的手心写下一句。 他们应该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能修炼到这个程度完全是靠着自身的天赋,身上应当没有多少灵石。 怜惜仔细辨认着王颖依写下的字,心中也赞同她的看法,只默默出声。 “那诸位可知道要上交多少灵石才能换的多少点数?而我们的身份玉牌又在什么时候会更换?” 怜惜刚刚说完,一个叼着糖葫芦的少年开口。 “这个我知道,一个下品灵石一个贡献点,但是要筹够一百颗下品灵石才能兑换贡献点,而膳堂中最便宜的一顿也要五个贡献点,而更换身份玉牌最早还要到七天后。” 那个少年一说完就将糖葫芦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含了一会之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还忽略了什么,连忙又往回跑进了宿舍里面。 等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个青布大包裹。 少年走到众人的面前打开大包裹,露出里面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来来来,别客气,都吃点,我叫杨尚,我家是卖糖葫芦的,不是我自夸,我爹娘做的糖葫芦在我家那边都是出了名的好吃,这一次我离家,我娘就给我做了一大包,只是……” 说到这里,杨尚的眼睛中开始泛起了水花,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纷纷想起自己临出门时,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一个个的眼中都泛着泪花。 最终还是王颖依带头从他的包裹中拿了一根糖葫芦出来,道谢之后就咬下一口,脸上洋溢着欢笑。 “好吃,杨尚你爹娘手艺真棒,等以后我们有机会下山历练的时候可不可以去你家做客?” 杨尚听到王颖依的话,才想起想起现在不是思乡的时候,脸上再次攀上了笑脸,爽快的答应了王颖依。 “嗯,好,以后下山,欢迎你们去我家做客。” 随后,怜惜也从他手中的大包裹中拿出一串糖葫芦放进嘴边吃了一口。 “谢了,确实很好吃。” 有了王颖依和怜惜的带头之后,这些个少年纷纷都拿了一串糖葫芦,道谢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这些个少年少女们倒是忘了长歌殿那边的糟心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穿着华丽的人从膳堂的方向走来,看到怜惜tm一群人聚在一起啃着糖葫芦,哄笑声立刻响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群死穷鬼都在吃着什么?糖葫芦?凡间一文钱的小玩意也好意思在仙门大宗中吃,怕是两年长歌殿的那一点点的手续费都交不起吧,真的是飞上了枝头还变不成假凤凰的一群渣渣。” 在这个声音只后就是大声的哄笑声以及起哄的生意。 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少年朝着站在人群中的怜惜开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好色。 “喂,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妞,本少爷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过来给本少爷暖床,以后你修炼的开销本少爷就给你包了。” 那人的话刚说完,又再次引来了一片笑声,还有不少人开始起哄。 “这女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难的水家少爷看上你了,还不快快从了他。” 那个说话的少年得意洋洋的抬起自己的下巴看着怜惜,附和出声。 “就是,跟了本少爷,本少爷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可知道,本少爷的嫡姐可是水妍,姐夫就是玄真的首席弟子萧沉渊,跟着本少爷,玄真外门随你横着走。” 一说到这,那个少年就感觉到了一种身为水家人的优越感级突突升起。 怜惜抬头看了那个少年一眼,面上突然扬起一抹微笑,缓步朝着少年所在的方向走去。 少年那边站着的人一看到怜惜迈动脚步笑着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脸上纷纷露出一种果不其然的笑,其中还有些人都露出了些许鄙视的眼神。 而杨尚和洛身都担忧的朝着怜惜看去,虽然他们与怜惜认识没多久,但是怜惜身上的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尊贵气息却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相信着站在人前的这个红衣少女。 至于王颖依,她的脸上更是看不到丝毫的担忧了,有的也只是看好戏的八卦表情。 怜惜走到水家的那个少年眼前,柔柔的笑着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确定要罩着我吗?” 少年一听怜惜这样发问,心中立刻就知道了,这件事八成是要成了。 少年骄傲的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走到人前还特意的打开折扇摇了摇,之后面对着自己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大声的喊着。 “挺好了,本少爷姓水名恒,这小妞今天从了本少爷,在场的诸位都是个见证。” 水恒的那些个朋友则像是个市井混混一样欢呼着,但是杨尚那边除了王颖依之外都是一片惋惜。 就在水恒想要揽住怜惜纤细腰肢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一道紫色的雷电突然从天空中劈下,原本还意气风发的少年立刻就躺倒在了地面上,头顶的头发尽数化为了一缕尘埃。 怜惜还是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个人,抬脚就踩在了水恒的手指上,直直将水恒给痛醒了来。 惨叫声立刻从水恒的口中溢出。 “啊……” 就是这一丝变化落在众人的眼中,就像是和水恒一样被雷电劈住,呆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怜惜故作惊讶的看了躺在地上的水恒一眼,再将脚给挪了开来。 “不好意思,踩错地方了,我还以为是一块焦炭呢。” 随后怜惜就转身朝着王颖依走去,口中还念着,“啧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可见这种非分的想法还是不可有的,要遭天谴呐。” 就在怜惜刚刚踩住水恒的那一会时间,怜惜就从丹田中抽调了一丝魔气输入进了水恒的体内。 怜惜虽然不知道这些黑色的灵力输入进别人的体内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但是怜惜却能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作用。 王颖依笑嘻嘻的跟在怜惜的身后,还不忘了招呼大家去自己的宿舍。 “这里的景色都被破坏了,癞蛤蟆多影响胃口呀,要不我们回去继续聊聊天怎么样呀?” 王颖依的话就像是一架摆放在高台上的梯子,有些寒门弟子也就笑吟吟的顺着梯子下来,也跟在怜惜的身后。 还有些寒门弟子看了看权贵这边,最终还是选择自己离开,以免被认为和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是一起的。 水恒的咆哮还在身后响起。 “贱人,我姐姐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水恒还没有说完话,天空中再次聚起一小片乌云,一道紫色的雷电再次打到了水恒的身上。 这一道雷直接就让水恒闭了嘴,他的那些个朋友往天空中看了一眼之后,见着头顶的那片乌云还没有散开,也不言语,只默默的抬着水恒就往剑锋的方向走了去。 于此同时,玄真的弟子往天空中看了一眼,而后又继续沉默的往自己准备赶去的方向前进,只是心中默默的念了一句。 打雷了,要下雨了,该收一收衣裳了。 玄真藏书楼中,之前出现在飞船上的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从半空中还未消散的雷云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像是雷劈一样不好了。 老者默默的往藏书楼中的密室走去,口中默默的嘟嘟囔囔着什么,整张脸都皱成了一朵老菊花。 主峰上的一个房间中,萧沉渊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窗外一眼,嘴角翘起一道弧度。 眼中慢慢的都是宠溺和无奈。 剑锋上的一间偏殿,水妍寒这一张脸死死的盯着正在帮水恒治疗的炼丹师,再转头看着送水恒来的那几个少年。 “谁伤的他?” 其中一个少年哆哆嗦嗦的回答。 “水师姐,是,是天雷。” 水妍再次看了那个少年一眼,眼中除了怀疑还有质问。 少年猛的一抬头就对上了水瑶一双快要吃人的眼睛,连忙闭上眼睛说出怜惜的名字。 “是莫怜惜,那个从临城来的乡巴佬。” 水妍没有搭理少年,径直往门外的方向走去,一双美目中都快要喷出火来。 没过多久,水恒就被抬到了主峰上,沉渊和玄真掌教正坐在大厅中细细品着香茗。 掌教一见到水妍红着眼眶走了进来,心中立刻升起一种想躲的念头,但念头始终害死念头而已,掌教仍老神常在的坐在座位上。 至于沉渊,更是连眼睛都不曾眨过,就像是大厅中只有他一个人一样,散发着焦味的水恒和哭的梨花带雨的水妍,任谁都不能走进他的眼睛。 水妍走进大厅中,首先是看了萧沉渊一眼,再看到他平静无波的姿态,心中再次凉了一凉,也不在看他了。 那几个抬着水恒来的少年对着掌教行礼一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大厅。 水妍一把跪在水恒的身边开始哭诉。 “弟子求师伯做主。” 掌教默默朝着坐在一边喝着茶的徒弟一眼,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对着半空中虚扶一把。 “站起来说话,跟师伯说说,你受什么委屈了?” 水妍看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水恒一眼,贝齿轻咬自己的下唇,眼中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着转。 “师伯,弟子的弟弟今日刚刚进入宗门却被人打成了重伤,打人则就是今天刚刚进入宗门的莫怜惜,弟子,弟子已经找了炼丹师来看,但是无论弟子的弟弟吃下什么丹药都没有效果。 所以,弟子斗胆跑来请师伯做主,莫怜惜此女心思歹毒,刚刚进入宗门第一日就敢伤人至此,委实是对我玄真不敬,视我玄真戒律为无物。 况且此女伤人之后伤势还如此蹊跷,据弟子所知,此女先前在试炼中与魔族有过接触,所以弟子怀疑她和魔族勾结,弟子斗胆,请求师伯除掉这颗毒瘤,废除修为丢出玄真。” 水妍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只静静跪在大厅之中。 莫怜惜那个贱人和他之间绝对有首尾,而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却偏袒那个贱人,今日自己就是要将那个贱人给打入不复之地。 掌教再次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茗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后,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最终,掌教抬眸看了沉渊一眼,开口询问。 “沉渊,你怎么看这件事。” 萧沉渊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回师尊,弟子听说是水师妹的这位弟弟先去调戏人家的,水师妹未通过调查就但妄下断言,本事委实不算小。” 萧沉渊说完停顿了一会之后,再次开口。 “魔族再现之事,我已经下令禁制泄露,但是水师妹似乎对这件事比我还要清楚,弟子以为不可放过任何一个魔族,但也不可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水妍听着这句话,心都猛的跳了一下。 他这是知道了什么?平时他对这种事都是忽视的。 掌教听着沉渊说完,点了点头。 “沉渊说的对,我玄真是公正之地,做不来偏听偏信之事,那这样吧;沉渊,为师就派你去处理这件事,切莫让你水师妹受了委屈。” 沉渊从座位上站起,对着掌教行以一礼。 “弟子领命。” 第131章 师夫 当天夜里,王颖依去给洛声他们送些吃食去了,宿舍中只剩下了怜惜一个。 薄薄的门板上传来了敲门声,怜惜停下手中动作走到门边笑着说。 “怎么?这么快回来的吗?我还以为,……” 怜惜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宿舍前的萧沉渊,当即也就想到了今天下午自己干的事情。 沉渊背对着月光站着,显得他更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祗,只是月光打下的阴影将他脸上的表情挡住,令人看不真切。 怜惜倚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看着站在门前他,嘲讽技能全开。 “这大晚上的,不知萧师兄造访是有何要事,若是为了您那未来小舅子的事,弟子无话可。” 沉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无奈的说了声。 “莫师妹,不请师兄进去坐坐吗?” 怜惜的视线越过沉渊看向他身后的那片林子,无声的笑了笑,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给沉渊留了一条通行的路。 就在沉渊进入房间之后,怜惜就抬手在房间周围布下了一个禁制。 禁制布下之后,林子中的一颗古树轰然倒塌,其中还夹杂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待到林子中的尘土散去,被黑暗笼罩的林子又恢复了一片沉静。 沉渊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怜惜给他倒了杯茶水之后,自顾自的拿了一张图纸坐在沉渊的身边细细描绘着。 图纸上面用毛笔描绘下来的赫然就是怜惜那个时代的产物。 一种既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的工具。 但是此时此刻,怜惜将它绘制出来,明显不会是为了救人。 沉渊往图纸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大。 就在这个时候,怜惜放下手中的画笔,目光灼灼的看着沉渊,夸奖的话毫不吝啬的从她的口中蹦出。 “沉渊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俊美又禁欲。” 沉渊默。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说,自己准备将她收为弟子的事情。 怜惜说到这里,语气又猛的降了几度。 “诶,可惜呀,就是太遭小妖精的惦记了。” 沉渊抬头看了眼怜惜,猛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沉渊将头搁在怜惜的颈窝中,小声的说着。 “你别动,让我靠会。” 怜惜默。 过了一会才轻声说着,“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妍那个小妖精强迫你了,竟敢对老娘的男人动手动脚,等着老娘去捅她个十七八刀,再把她塞进福尔马林里面泡她十天八天的。” 沉渊听到她说这话,不禁失笑,大掌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怜惜听到他的笑声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既然还笑得出来,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了?” 沉渊起身走到怜惜的身前,一只手勾住她的下巴,轻轻将脸伏下,两人嘴唇贴在一起。 怜惜感受到嘴唇上传来的柔软温热的触感,一双大眼睛不断地眨着。 心中却在想着。 原来,他的嘴唇不是冰的,软软的还带着清凉的气息。 怜惜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多找些机会去吃豆腐。 怜惜此时此刻心中就像是灌了蜜一样,之前的那些个嘲讽顿时都化成了云雾,不知道飘到了那个角落中。 沉渊依旧没有放开捂住怜惜的眼睛,在怜惜所看不到的他的脸上写满了愁容。 他轻声说着,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陈述着别人的故事。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好。” 房间中烛火不断地摇曳着,投下一个又一个不稳定的,摇晃着的影子。 而在烛火的面前坐着一对男女,男子穿着一身白色衣裳,在衣袖和衣摆的地方又有银色的暗纹绣于其上,女子则穿着一袭红色衣裳,三千青丝垂落下来,与男子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男子清冷的声音在房间中缓缓响起,将人带入一个原本应该凄美,却因为男子的讲述而变得清冷的故事中。 “在遥远的天之巅,有一对男女相爱了,他们私定终身,后来因为一场意外,男子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女子,他并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就这样消失在了天之巅。 女子就独自一人等在了天之巅,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女子变成了一个老婆婆,女子没有成婚,她一直在等着男子回来。 后来,男子终于回来了,但是男子回来见到的却不是女子的倩影,等着他的只有一座新坟。 男子听说开在黄泉边的彼岸花可以存住死者的情绪,男子去了黄泉,从千万朵彼岸花中找到了有女子记忆的那一朵。 男子又在凡间等了一百年,终于等到了女子的转世,男子欣喜若狂的将女子收了徒,自此女子转世成的孩子就跟在了男子的身边。 男子一直在等着,等着女子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因为他准备在他和女子成亲的那天将女子前世的记忆还给女子。 但是事情往往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顺利,女子渐渐长大也喜欢上了男子,但是两人头上还顶着师徒的名义。 女子终在一天晚上偷偷遛了出去,等到男子找到他的时候,女子已经死了,在女子的手上拽着一封书信。 上面写着女子的烦恼,她为了斩断这份不该有的执念选择了轻生,故事到这里就断了,谁也不知道男子最后没有再次找到女子的转世,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未来。” 沉渊说完了之后才将手从怜惜的脸上移下,露出怜惜那张写满了懵逼的脸。 怜惜猛的见到光亮,眨了眨眼睛之后才睁开眼睛来看着沉渊,犹豫了一会发问。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沉渊愣了一会,开口回答。 “若我收你为徒,你……” 沉渊剩下来的话虽没有说出来,但是结合他之前说的那个故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怜惜抬手往自己的额头上碰了碰,再将另外一只手放到沉渊的额头上。 “你怕是个理科生吧。” 沉渊默。 理科生是什么梗?我怎么好像没有听说过。 怜惜再次拿起画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师,徒。 等到墨在子上干透了之后,怜惜将整张宣纸都拿了起来,放在灯光下看了一会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身就把宣纸放到了沉渊的怀中,自己则像是一个女王一样坐在椅子上,凤眼微微眯着。 “师生恋吗?倒是挺有意思的,准了。” 沉渊看着手中的两个字,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以她的个性,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回头了,这一点沉渊是很清楚的。 原本他的心中还在盘算着其他的办法,甚至想着能不能让自己这一世在修真界的师尊,也就是玄真掌教收怜惜为徒,却没有想到她立刻就同意了。 沉渊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跳都漏了半拍,沉默了一会开口提醒。 “若是你成了我徒弟,若是日后你与我在一起,势必会遭到世人的指指点点,你可怕?” 怜惜看了沉渊一眼,手指勾起自己垂在肩头的一缕长发轻轻绕着,脸上的笑容也带上来一丝勾魂夺魄。 “你呢?你也与世人一般吗?” 沉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自然不会。” “那便好,师夫,师夫,是师亦是夫,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说完,怜惜有走到了沉渊的身边,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一样,一只手捏住沉渊的下巴,另一只手勾着沉渊的背,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亲爱的师父,就让当徒弟的来教教你什么才叫做吻。” 当即,怜惜就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小舌顺着齿缝滑进沉渊的口腔中,纠缠着他那不断躲闪着的柔软。 怜惜微眯着眼睛看着沉渊,眼底的笑意挡都挡不住,活像一只正在偷腥的小狐狸,狡黠又有些可爱。 此时怜惜的心中就像是放了一头撒了欢的哈士奇,不断的叫嚣着。 此时沉渊的心中除了无奈与宠溺之外再无其他,也就这样放任着。 沉渊生怕她站不稳,一双手一直扶着怜惜的腰间。 两人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对方,眼底除了笑意之外再无其他。 没过多久,沉渊就放开了怜惜,抬手轻轻往怜惜的额头弹了弹,就开始笑话她。 “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明明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还敢夸下海口说教我,真是不知羞。” 怜惜有些尴尬的看了沉渊一眼,嘟囔着,“不是我的错,小黄书上是这样写的,我只是照做了而已。” 沉渊没有接她这句话,只开口提了提今天下午的事情,说到这件事,沉渊的脸上难的出现了一丝怒容。 “你以后遇上那种人,不必靠的那么近才下手,离他远些,若是打死了,我自然会给你收拾残局。” 怜惜点头,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 沉渊看了她一眼之后再继续说了下去,“明天在拜师大殿上,我会借这件事为借口收你为徒,乖,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安分些。” 怜惜瞪着沉渊,“按照师父大人你的意思,我很会惹事咯?” 沉渊没有说话,只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搁在她头顶的发旋上,一下一下的像是哄着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这一刻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因着两人的内心都有种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分离的预感,所以这会子都特别珍惜与彼此相处的时间。 直到沉渊回到主峰,怜惜始终都没有问过他。 他虽然是玄真的首席弟子,但是也只是个弟子罢了,如何能收自己为徒这个问题。 与其说是忘了问他,不如说怜惜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失败,似乎只有他想去做的事情,最终都会取得成功。 不过两个时辰之后,主峰后山上就开始聚集了大片的灵气,好似整个玄真中能调用的灵气全部聚集到了主峰上。 那些个修士纷纷从自己的洞府中走了出来,看着主峰后山上形成的那个灵力漩涡,纷纷猜测这一次是玄真的哪一位长老正在冲击化神。 就连玄真掌教和剩下的那几个峰主都聚到了议事大殿中。 药峰峰主看着掌教身边空出来的那个座位,问了一句。 “沉渊师侄呢?” 坐在她身边的器峰峰主开口问着。 “不知今天是哪位太上长老冲击化神?” 玄真掌教笑盈盈的看着坐在大厅中的这些个师弟师妹,一张老脸都快笑出褶子来了,一边还不忘谦虚两句。 “今天冲击化神的可不是什么太上长老,正是沉渊呐,这孩子在外头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晋升到了元婴,这下回来没几天就又开始冲击化神期,若是成功晋升的话,我们玄真将会拥有修真史上最年轻的化神大能了。” 那些个峰主可不像玄真掌教那样开心,一个个脸上虽然都端着欢喜的笑容,但是仔细查看的话就不难发现,在他们的眼角等细微之处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们的真实情绪。 尽管他们此刻都在感叹着现在的修真世界将会让给小辈。 “从上古开始,我们原梦大陆上的灵力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减弱着,从上古时期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太久没有修士能够成功飞升成功了,若是换成沉渊的话,飞升的希望应该还是有的。” 剑锋峰主突然笑着开口。 “沉渊师侄若是成功晋升之后,我们是不是应该给沉渊一个长老的位分?” 剑锋峰主一将这句话说过之后,在场的几位峰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连附和。 “所有门派的化神修士都是太上长老,届时,沉渊也应该成为我们门派中的太上长老才符合制度,也不会让沉渊寒心,更可以激励门中弟子。” 只要沉渊成为了太上长老,那他弟子的身份也就不存在了,身份地位都会相应的提高,下一任玄真掌教继承人的身份就不存在了。 这种有着巨大利益的事情这些峰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又怎么会不去施行。 第132章 虚无 主峰的后峰中的一个洞府中,沉渊端坐在洞府中央的蒲团上,在他的头顶是一个深深的灵气漩涡,这些漩涡中并不是单一的冰属性灵力,其中中更多的是一种金色的灵气。 与此同时,剑锋上,水妍的房间中,水恒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心脏,面上不断地有黑色的气息往他的眉心聚集着。 在他身下的床单都渐渐地被黑色的物质浸湿,房间中开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些浸湿了床单的就是水恒身上的鲜血。 就像是流汗一样,明明身上没有伤口,但是那些个黑血流出的速度却不亚于在身上开一个大口子。 水恒躺在床上,清晰的察觉到自己正在流逝的生命力,但是身体却动不了一分一毫,灼烧的刺痛感就像是刻印在血脉之间,驱除不得,令人生不如死。 而在外门宿舍中,怜惜猛的从黑暗中睁开眼睛,识海中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不消片刻,怜惜就像是刚刚从水中捞起来的人一样,浑身都被汗湿了。 但是王颖依就睡在一个屏风之外的另一个床铺上,怜惜不敢让王颖依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况。 皓齿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意思苦痛的声音,一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轻轻重重的按揉着,企图让自己能够舒服些。 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在投射进屋子里面的月光中一览无遗。 明明没有开始冥想也没有开始修炼,但是怜惜却能够清楚的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属性灵力,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金色光点。 那些个的光点虽不如黑暗的光点数量那么庞大,但耀眼极了,那些个金色光点死死的克制着黑暗光点的行动。 怜惜虽不知道那些黑色与金色的光点代表着什么,但是冥冥之中却总感觉自己现在的状况与这些黑色和金色的灵力脱不开干系。 随着空中的金色光点越来越多,怜惜识海中的疼痛就越发的剧烈。 丹田中的那颗黑色的珠子也开始显现出了身形,黑色珠子慢慢的在丹田中运行着。 疼痛中,怜惜恍惚又见到了之前的梦中的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 起先女子的身影还是若隐若现的,但是随着丹田中黑色珠子的自我运行速度的加快。 女子的身影渐渐地凝实起来,就连她身边的那些个场景也从空白中走了出来。 怜惜清晰的看到了女子正在做的事情,以及切身的感受了一把,女子的美丽。 这一次,女子身上依旧是一袭红衣,只不过款式由嫁衣变成了庄重严肃的祭祀礼服。 女子站在高台上,只留下一个孤高的背影,而在祭台之上还竖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像俨然就是女子的样貌。 怜惜看到女子转过身来,这一次,她脸上的妆容更显妩媚,但是也更加的威严,令人不敢与她对视。 在祭台的下面则跪着一个个身穿黑色袍子的人,他们的对着女子的脸上无不是敬畏与期望。 女子再次转过身去,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袍子的侍女端过一个铺着黑色绒布的托盘,在托盘上面只放着两件东西。 第一样就是是一碗暗红色的,散发着浓厚血腥味的人血,而第二样东西则是三根长香。 女子先是拿起了长香点燃,口中念着祷告词。 “逐鹿之原,射日之巅,今日吾暮芷率三万魔人在此界成立魔族,今日,吾族必出世颠覆了这天下,斩尽天下义者。” 女子的声音算不上大,但是极其的有穿透力,就连站在千布之外的人都能够听到她的声音。 这些人用着热切的目光看着祭台上那人的衣角,心中除了尊崇再无其他。 说完之后,女子再次从托盘中取出那一碗鲜血撒在了魔女像的脚下。 就在血被撒下之后,祭台之下站着的那些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都对着女子跪了下来,就连站在女子身边的那个端着托盘的侍女也跪了下去。 女子没有转头,也没有说出任何话,但是祭台上下的人都整齐划一的说着同一句话,就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样。 “谨遵魔主旨意,踏平天下正义。” 虽只有这干巴巴的两句话,虽只有这区区数万人,虽在这数万人之中又有近六成的人都是些老弱妇孺,但是他们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必各大门派中的那些个精英弟子差,甚至比他们还要好。 怜惜就在一个角落中听着这些震耳发聩的声音,心中不知为何也有了一种澎湃的心怀。 怜惜听到的并不只有这些东西,更多的还是一对爷孙俩之间的对话。 小男孩也穿着小小的黑色斗篷,他就站在老人的身边,微微仰着头时而看着自己爷爷,时而将目光放在石像上。 小男孩的问题总是天真无邪的,但是往往又能直指人的内心。 “爷爷,我们为什么要被称为魔人呀?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血是黑色的呀?爹爹和娘亲怎么还不回来,红衣姐姐好像很温柔的样子,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叫姐姐魔主呀?” 小男孩一连问出的问题却在无意间刺激了周围的几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老人的眼中闪着泪花,看着小男孩的时候,心中总是一抽一抽的疼痛着。 老人总是叹着气,却无法回答小男孩的问题。 小男孩身边的一对夫妻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哀愁,男人走到了老者的身边,轻声说着。 “叔,我们有了魔主,以后的日子会好的,那些自诩正义却干着滥杀无辜的败类终有一天会死在我们的受伤的,到那个时候,这孩子父母的仇也能报了。” 老人只得一边擦着眼中的浑浊,一边连连应答。 而女人则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拨浪鼓放到小孩的面前。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带着复苏万物的仁慈与包容,就像是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的耐心,她细细的回答着小男孩的问题,却又小心的维护着小男孩心中的那点期望。 她说。 “这是我的小孩曾经玩过的玩具,我记得他很喜欢,现在姨姨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将希望与请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爷爷。 老者看了孩子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孩子欣喜的眼睛都放了光,从女人的手中接过那只拨浪鼓,两边的脸颊上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可爱极了。 “谢谢姨姨。” 女人摸了摸小男孩头顶的发旋,语气依旧轻柔。 “现在和姨姨来玩个游戏吧,姨姨会回答你之前提出的问题,如果你觉得姨姨说的不好,就摇一摇拨浪鼓,然后,你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姨姨,怎么样?”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只手假装握着一只拨浪鼓,轻轻的摇着。 小男孩也跟着女人一起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听着拨浪鼓两边的珠子敲打在鼓面发出的咚咚声,眸中星光璀璨。 “好。” 女人无声的笑了。 “那听好了,第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被称为魔人,姨姨想告诉你,那是因为外头的那些人对我们的畏惧和误解,我们虽被称为魔人,但是魔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可是我们并不会滥杀无辜对不对?” 孩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拨浪鼓,再次看了看女人,最终点了点头。 女人又继续说了下去。 “黑色可是一种尊贵的颜色哟,我们体内流淌着的黑色血脉是祖先的恩赐,那是我们的荣耀,那是流淌在血脉中独有的高傲,不必自卑,即便我们体内流着的鲜血与他人不同,那又何妨,我们的心可是鲜红色的呀,我们依旧行的正坐得端对不对?” 小男孩继续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肉肉的小手坚定的握成一个小拳头。 “姨姨,我也是个小男子汉,我的身体里面流着的也是黑色的血,那也是我的荣。” 女子笑着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个问题,爹爹和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姨姨跟你说,姨姨之前遇到过你的爹爹和娘亲哟,他们很了不起的,你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还说,很想家里的宝宝;只是他们现在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虽然花费的时间会比较多,但是你会等着他们回来对不对?” 小男孩的目光微微红了一点,情绪也低沉了下来。 “爷爷说,娘亲在离家之前也是喊我宝宝的,我以为爷爷是骗我的,我以为爹爹和娘亲不要我了,再也不会回来找我了。” 女人的眼中也开始泛着点点晶莹,她将小孩揽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会呢,他们呀正在回家的路上呢,我们只要等着他们回来就好了。” 说着,女人握住小男孩的手,轻轻的带着他将手中拨浪鼓敲响。 咚咚……咚咚…… 在持续不断地咚咚声中,怜惜听到了小男孩和女人开始模糊的声音。 “姨姨的宝宝呢?” “他呀,也是姨姨的骄傲呢,他和你的爹爹和娘亲一样,在回家的路上呢。” 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的模糊着,小孩和女人的面孔已经看不正切了,就连周围的那些个黑衣人和祭台也开始化为一片空白。 最后只剩下红衣女子的背影,她转过身来看着怜惜,眼中执着和冰冷交织着,直直望进怜惜的内心。 女子的身影也消失了,怜惜的眼前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王颖依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清晰可听,半空中激荡的元素灵力也归为了平静,那些个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丹田里的黑色珠子也停下了运转,再次消失不见。 怜惜突然感觉鬓角传来湿润的感觉,伸出手去一碰就感觉到了指尖传来的冰凉,怜惜微微闭眼,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幕。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看到有关那个女子的事情了。 第一次应该是她入魔的时候,这一次则直接是魔族的祭祀典礼。 怜惜不禁的在心中对那个红衣女子再次发问。 “你是谁?” 怜惜又忍不住在想着,若是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那那个小男孩长大之后得知了真相会选择一条怎样的道路。 只是这一切现在都无法核实了,就在这个时候。 天空轰轰作响,怜惜躺在宿舍中都似乎听到了欢呼声。 王颖依也被这一阵雷声吵醒,两人干脆换好衣裳准备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一推开宿舍门就看到天空被雷电破开一道大口子,直直的朝着主峰的方向劈下。 还没等两人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一道又一道雷光接连落下,主峰那边的天空被雷光照亮,如白昼一般。 怜惜沉默的看着主峰的方向,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整颗心就像是用一根即将断裂的绳子拴住,再被吊在了悬崖边上的树上。 悬崖上还不断地挂着风,那颗被栓起来的心还颤颤巍巍的在打着转。 一旦绳子断裂,就将掉入山崖中,万劫不复。 怜惜紧绷着心弦,就连王颖依的呼唤也没有听见,眼中只剩下了漫天的雷光,耳中也只剩下了轰隆不断地雷声。 一双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握着两侧的裙摆,没过多久,两侧的裙摆就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王颖依就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更多的还是担忧。 直到天空中的雷劫结束,撒下漫天甘霖,怜惜的这颗小心脏才晃悠悠的从悬崖边爬了回来。 玄真的那些个修士都被雷劫吵醒,此时都沐浴在天空中浮现出来的玉清异像撒下的甘霖中。 盘腿坐在地上感受着天道留下的这一丝气息,吸收着异像撒下的甘霖。 就连在议事大殿中商讨的那几位峰主也没有例外。 主峰后山中,沉渊端坐的蒲团上,不仅是身上的衣裳没有丝毫的损伤,就连头发丝都没有一丝的凌乱。 若不是在沉渊的周围还凝固着一层一层的碎冰,以及头顶的洞府中被天雷破开的那个大洞。 还真的看不出刚刚遭受了一场劫难的样子。 寒冰之中,沉渊睁开眼睛,一丝金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眸中转过,霎时间,整个洞府中就弥漫着一阵恐怖的威压。 将沉渊包围其中的冰块应声而裂,掉落在地面上,不过一瞬时间就消失在了空中。 沉渊没有在着急起来,依旧盘腿坐在蒲团上将洞府中弥漫着的威压尽数收回。 等到外头的甘霖落尽,坐在议事大厅中的几位峰主和掌教纷纷睁开了眼睛,除了剑峰峰主和掌教之外,其余的几个峰主的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他们纷纷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若是换做以前,掌教肯定是不会让这几位峰主阴谋得逞了,但是这一次,沉渊一回来就和掌教挑明了说。 他自己并不会接手玄真,但他也给掌教推了一个接班人。 掌教也看出了他心不在此,便也就随了他的心愿。 这一次,既可以圆了他的心愿,又可以为他保住一个比较尊贵的地位,更何况还能把自己和他给摘的干干净净,掌教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更何况,只要这时候给沉渊一个长老的位分,他隐形继承人的身份就没了,自己的那些个师弟师妹们八成就可着劲的斗着要将玄真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届时,自己就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培养下一任的继承人,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众峰主就看着掌教纠结的表,最终又看着他迫于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样办吧,弟子的拜师仪式往后压,明天先为沉渊这孩子办一办这晋升典礼。” 第133章 踩点呀 王颖依尴尬的笑了笑,内心却像是被刚刚的天雷击中一般,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什么仇什么怨,天哪,你这是不想让我安全的活下来是不是,如果是,你就直说。 “萧师兄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更不该在惜惜的面前说你的坏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怪我了,若是一定要怪我就去怪我哥哥吧,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样子的,都是我哥没教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哥呀,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与此同时浸泡在一口寒谭之中的王子轩猛的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真的冷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的说。 怜惜笑着看着王颖依那一脸的生无可恋,默默地帮她转了个话题。 “窗外是谁?” 沉渊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毫不客气的坐在怜惜的身边倒了一杯水闻了闻,眉头微微皱起。 随后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壶茶水来,温润的花香从茶水中溢出。 “喝这个吧。” 怜惜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花茶呀,想不到你还会准备这个。” 沉渊给自己和怜惜倒了一杯花茶之后方才开口。 “水妍。” 怜惜点头,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一丝的遗憾。 王颖依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啧,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呀,大半夜的不去睡觉也不去修炼,偏偏跑到我们这里来玩偷窥,就这样子的人还号称玄真第一女神,真不知道,你们玄真的人有没有长眼睛。” 怜惜好心提醒。 “貌似,你现在也是玄真的一员。” 王颖依默。 而后,怜惜转头对着沉渊问,“这大晚上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沉渊再次从储物袋中的拿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对着怜惜叮嘱。 “明天我将会出门一段时间,后日的拜师典礼,我并不会出席,我已经和师尊说过了,届时并不会有人敢收你为徒,等我回来的时候,你直接随我搬入主峰就,只是没有拜师典礼,你可介意?” 怜惜伸出左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有节奏的敲击着,发出的声音直直穿透进人的心间。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吗?” 沉渊一愣,随后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站起身来走到怜惜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说着。 “等我回来。” 肆无忌惮的样子,完全将王颖依这个一千五百瓦的电灯泡给忽视了个干净。 随后,沉渊就再次走到了窗边,直接无视怜惜设下的结界,就这样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王颖依转头惊讶的看着怜惜。 “惜惜,你说萧师兄现在是什么修为?直接就无视了我们的禁制,应该不是元婴吧。” 怜惜往窗边看了一眼之后就躺回了自己床上,说话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困顿。 “明天就知道了,不是吗?” “是。” 谈话结束之后,两个少女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闭目休息。 自从认识了怜惜之后,王颖依又回到了像还未开始修炼的幼年一样,到了晚上就开始躺下休息,并不像以前一般,总是坐在蒲团上打坐修炼。 虽然修士打坐修炼之后也不会感受到困顿,但是再怎么说,打坐依旧是修炼,就算修炼结束之后再怎么神清气爽也没有睡觉休息那般的舒服。 时间就在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中悄悄溜走。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沉渊一出洞府就去了主峰上的宫殿,而玄真掌教就坐在主位上等着沉渊的到来。 玄真掌教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欢喜与欣慰,但是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忧愁。 他一看到沉渊踏入宫殿就开口招呼,“来了,师尊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想要先听那一呢?” 沉渊沉默了一会,开口回答。 “坏。” 玄真掌教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桌子上摸出一本明黄色封面的小本本丢给沉渊,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担忧。 “坏消息就是,你明天晚上就得离开玄真,去原梦的众多的凶险之地走上一遭,这本小本本上指定了你需要去的地方,为了证明你去过这些地方,你还需要将上面指定的东西带回玄真。” 沉渊皱眉,伸手接住玄真掌教丢下来的那本小本子,只粗略扫过一眼,眉心处的皱就更深了,显然是对这本小本子有着极度的不满。 随后,沉渊就将小本子给收了起来,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 “嗯,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取回上面的物品,但是还请师尊答应我一件事。” 玄真掌教点头。 “嗯,你说。” “这一次的新弟子中我看了一个人,想要收她为徒,还请师尊答应了弟子的请求。” 玄真掌教原本还想八卦八卦到底是那个新弟子能让自己这个冰山徒儿记挂在心,但话还没有问出口,变故就发生了。 空中弥漫着的灵力开始发生颤动,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黑暗元素。 虽然这一点点的波动不易被修士察觉,但是沉渊和玄真掌教又怎么会是普通修士。 玄真掌教凝神感受着空气中灵力的颤动,脸上的嬉笑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和郑重。 “沉渊,你察觉到了吗?” 沉渊张开自己的手掌,一缕淡蓝色的火焰从手掌中生起,火焰在半空中跳跃着,似乎在燃烧着什么,在火焰的最上方出现了丝丝毫毫的黑色,且火焰上的黑色开始偏向剑锋的方向。 沉渊转手收起火焰,对着玄真掌教点了点头。 “玄真中出现了妖魔,似乎并不是什么强大的妖魔,现在正是在剑峰上。” 玄真掌教当机立断,“走,去剑峰看一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就这样师徒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赶往了剑峰上,沉渊还未说完的请求也就搁浅了。 没一会,师徒两人就到了剑峰上,以两人此时的修为,剑峰上包括剑峰峰主,并没有人发现了两人的到来。 两人一路寻着魔气的方向前进,片刻时间不到,两人就到了水妍的房间外,浓厚的魔气就是从水妍的房间中散发出来的。 师徒两相视一眼之后就破开了门上的禁制进入了房间之中。 但是水妍并不在房间中,躺在她床上的是一个少年。 此时少年的头顶竟生出来一对牛角,脸上也是显现出了灰败色,身下的床榻却被黑色的血液浸湿,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阵阵恶臭气息。 依稀师徒两还是认出来面前躺着的已经没了气息的这个少年就是水妍的弟弟水恒。 看他这个样子,很可能是因为白天的天雷受了重伤,最后又因为沉渊晋升时的祥瑞给一下打回了原型。 玄真掌教看了一眼之后,沉眸挥手将空中的魔气给驱逐了个干净,寒着一张脸就往主峰的方向御剑而去,沉渊也跟着离开。 两人就在主峰上的宫殿职中分析着水恒的死因。 玄真掌教冷冷的说着,“这个水恒还真的是死有余辜,明明是名门弟子却要去沾染那种魔物,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魔种种入体内的时间不会少于一年了,可恶那个水妍还有脸来本尊这里哭诉,要本尊说,那个叫莫怜惜的小娃娃倒是不错。” 沉渊没有接他的话,只等到他说完之后,才转身离开了主峰。 第二天,怜惜和王颖依一大早就来到了广场上,虽然广场上依旧会举行典礼,只是这一次并不是拜师典礼,而是沉渊的晋升典礼。 昨天夜里,各大宗门的高层都接到了玄真送来的观礼请柬。 不过须臾两个时辰的时间,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玄真的首席弟子萧沉渊已经先其他门派的首席弟子一步进入了化神期,并远远超过了上一辈的大多数修士。 一时间,萧沉渊在修真界的知名度几乎是达到了顶峰。 怜惜和王颖依等新弟子就站在玄真弟子的外围看着这些个人的到来。 因着昨天晚上那些个玄真女修不断说着萧沉渊和水妍之间的“恋爱故事”现下一到玄真的那些个门派弟子看到水妍多多少少都会想到今天听到的事情。 那些个弟子纷纷对着水妍道喜,水妍的眼底虽是一片淤青,看起来就是没睡好的结果,但是她的脸上还挂着点点笑意,与那些个门派弟子相谈甚欢,看起来俨然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水妍的这幅姿态加上眼底的淤青,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想差了去。 水妍自然也能看出他们在想着什么,但是她对此却是乐于见成的,甚至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加大这一点误。 好让萧沉渊碍于言论将自己给娶了回去。 只是…… 现在有件事不能让这些个人发现。 于此同时的主峰上的一座宫殿里头,穿着白色的庄重礼服的沉渊单膝跪在玄真掌教的面前。 “师尊,弟子有一事相求,请师尊恩准。” 玄真掌教伸手召出一面水镜,而水镜中显示的画面正是此时的玄真广场之上,水镜中的内容随着玄真掌教的手势不断的转换着,放大着。 最终定格在了新弟子中,那一片水镜开始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站在新弟子中沉眸看着手中书籍的怜惜。 于此同时,怜惜抬头望主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丝危险从她的眼中闪过,却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东西,随后,她又再次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 心中却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看似在漫不经心的看着书,实际上早早就用神识在自己的周围设下一层屏障。 玄真掌教通过水镜看着怜惜突然望过来的眼睛,心中微微一惊,而后更是欢喜起来。 “好个心思缜密,反应敏捷的孩子,若不是本尊的修为高过她不止一层,没准就被她发现了。” 沉渊抬头就站在看到水镜中怜惜的模样,听着自家师尊对她的夸赞,心中满满的都是自豪感。 玄真掌教看了自家徒儿那有了微微弧度的嘴角,心中了然,想来昨天晚上,这小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人收了那孩子为弟子收弟子,并让自己一定要将人留到他回来的原因就出在了这。 想来这臭小子老早就看上了人家小姑娘,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就去冲击化神,巴巴的想要将人收了徒。 这一次也算他好运,若是换了其他人,刚刚晋升元婴没有多久,恐怕现在还在忙着巩固修为,哪像他还敢冒冒失失的去冲击化神。 只是他这一条路选的委实算不上好。 虽说将那孩子收了徒可以将那孩子带在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看得到,但是师徒终归还是一个束缚,若是等到他想要和那孩子结为道侣的时候,那麻烦就大了。 也不知道那孩子最后愿不愿意陪着这个臭小子接受万人指点了。 玄真掌教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水镜中的影像。 “你要说的事情大抵是与那孩子有关吧。” 沉渊点头,常年冰封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丝暖意。 “是,还请师尊在弟子回来之前替弟子护着她。” 玄真掌教点了点头,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徒弟,眼中燃烧着的俨然是熊熊不熄的八卦之火。 “徒儿呀,能否告诉我,我的徒孙叫什么名字?” 沉渊抬头看了自己师父一眼,看到他那八卦的眼神,眉头微微皱了皱,并不开口。 这师徒两,一个偏偏什么都不说,另一个偏偏又想要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就这样僵持着。 最终还是沉渊败下了阵来,老老实实的将怜惜的名字给奉上去了。 “莫怜惜。” 玄真掌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之后就开始赶人了。 “沉渊徒儿,今日你可是我们玄真的主角,虽说你不愿继承玄真,但是你也要拿出一个主人样子。” 沉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满满的都是无奈。 沉渊总有种预感,自己在凡间的这一世,唯二的两个拉不下脸来的两个人会凑到一起。 自己这一世的这个师父虽贵为一派之尊,但是私底下的行事委实算不上靠谱,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当上玄真掌教的这个位置的,再加上一个同样不着调的怜惜。 沉渊总觉得自己在凡间剩下的这三个月的时间不会过得太平静。 “所以?” 玄真掌教默默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盘子糕点,一个一个的往口中丢去,含糊不清道。 “所以?你不该出去招呼客人吗?难不成你还真的默认了那些个个疯言疯语?” 沉渊自然知道师尊口中所说的疯言疯语指的是什么,也想着必须得在自己离开之前处理好这档子事,就算那人做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些言语也是怪膈应人的。 自己可不会忘记了昨天在怜惜房间中看到的那一套手术刀的图纸。 第134章 不干净的东西 没过多久,沉渊就出现在了玄真的广场上在场的人都看着这位被誉为修真界第一天才,也是修真界中最年轻的化神修士。 尤其是那些相信萧沉渊之所以这么快突破化神期的原因,就是站在高台上等着她的如意郎君的水妍的那些个女修士。 一个个都用着痴迷的眼神看着从半空中御剑而下的沉渊,视线就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上高台,往水妍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爱慕疯狂眼神与目光在接触到水妍的那一刻立刻就变成了嫉妒,怨恨与艳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沉渊会走到水妍的身边,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对水妍请求成为道侣。 除了怜惜和王颖依之外,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的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看着水妍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娇艳。 但是,事实却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水妍就站在红毯的中央,像个新娘子一样等着意中人来牵自己的手。 萧沉渊也顺利的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开口说着。 “让道。” 只短短两个字,却充满了恶意和冰凉,完全没有传闻中的对水妍情有独钟的样子,反倒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就在沉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水妍端着微笑的脸瞬时间就白了几分,只依旧强撑着挂着笑罢了。 即便如此,水妍的脚步也没有挪动半步,她的眼睑上还挂着两滴将落未落的泪水。 她在赌,赌萧沉渊会不会因为顾及玄真的颜面,顾及自己的声望,退一步将这件事默认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水妍生的确实很美,她不像是怜惜那样清冷与黑暗交织的美,令人看着心中虽会夸赞,但却又害怕着。 她的美是那种长在温室中的美丽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不让她经历一丝一毫的风雨的脆弱的美丽。 况且一个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确实能够触动不少汉子心中的那一丝丝的保护欲,更何况这个美人本身看起来还是属于邻家小妹妹的那种。 高台之下的人也听到了他的这句话,但是因为一进入玄真就听闻两人如何恩爱,先下虽看到这样一副场面,大多数人都还以为这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拌嘴。 也默默的在心中指责着萧沉渊的不是,不断的为水妍感到委屈,恨不得上台去教训教训萧沉渊这个“渣男”,但是又碍于自己实力比人家落后了不止一大截,委实打不过的尴尬,遂也只敢在心中发发牢骚了。 在场观礼的人并不是只有那些普通弟子,其中还包括了其他大门派的首席弟子以及精英弟子。 这些人那个不是费劲心思才能爬上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的人精,心中或多或少的都猜出来些许内幕。 没准十年前萧沉渊消失在修真界的时候,水妍没有和萧沉渊完成真正的订婚仪式,也没有和萧沉渊划清界限,并以萧沉渊未婚妻子的名义自居,恐怕是因为想要得到原本属于萧沉渊的那一份资源吧。 毕竟,萧沉渊当年可是因公“陨落”,且又是玄真这么个顶尖门派的首席弟子,他“陨落”了,门派又怎么会草草了事,多少都会给上一笔不小的愧疚资源,而水妍装作情深的模样可不是为了这一份资源吗? 说到底,水妍这个女人似乎从未爱过萧沉渊,恐怕今天的这一个局面,以及自己来到玄真听到的“爱情故事”都是这个女人一手策划的。 没准目标就是为了利用这一次典礼,逼着萧沉渊与她绑定。 沉渊只看了水妍一眼之后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給她,一开口就是更为难听的话。 “恶心的东西,出去别说是我玄真的人,我玄真丢不起这个脸。” 只可惜水妍的算盘算是打空了。 那些个门派首席这会子看着沉渊说出这样一句话,或多或少的都在笑着,只是有些人的表情并不是那么明显而已,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们眼底的笑意。 作为各个门派的首席弟子,他们见的不比沉渊少,甚至在送上门的桃花见得是他的百倍,但是沉渊刚刚说出的这句话赤裸裸的就是对这种女人的羞耻,可以说是大块人心了。 俗话说得好,真相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的眼中,在场的人能够看明白的并不是那一大部分,在每一场美人落泪的戏码之中,往往总是会出来那么一个两个想要当骑士的男子,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玄真的那些个弟子就算是心中有对沉渊的不满也会那么的不知轻重,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萧沉渊。 毕竟,这两个无论哪个都是玄真的人,无论自己怎么说话都会給玄真抹黑,况且这个时候,萧师兄的分量怎么也要比水师姐重的多。 但是外门的那些个弟子可就并不是那么理智了,当美人带着委屈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就有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少年跳了出来。 从少年手中的那个储物戒指和腰间的佩剑来看,这个少年八成就是出自什么大家族的不经世事的小少爷。 少年猛的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萧沉渊的方向,义正言辞的说着。 “你怎么可以欺负羞辱女子呢?人家明明对你是这般的深情,就连在你生死未卜的十年中都没有放弃过你,你怎么可以辜负这样的一个好姑娘呢,亏得玄真上下都在说着你们的爱情故事,依我看,没准就是你骗到这个姐姐的手段,无耻。” 少年顺利将沉渊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沉渊抬眸看了看少年,随后就走到了少年的身边端详着什么。 怜惜就站在人群之中小声的与王颖依咬耳朵,说着悄悄话,从如花般的笑颜上就能看出这个少年的出现顺利的取悦了她。 “你可要看好你家哥哥哟,只要掉掉眼泪就可以圈粉的手段也是厉害了。” 王颖依转头看了她一眼。 懵,圈粉,什么意思? 但是,怜惜说的看好自家那傻了吧唧的老哥还是很有必要的,娘亲叮嘱了,嫂子的出生修为不要求,但是人一定要长得漂亮性子又好,娘亲求的是一个家宅安宁。 若是笨蛋老哥被水妍这样的坏女人给勾搭住了,自己都会被她给赶出家门,然后半路上在找人把自己给杀了,再和哥哥说我已经失踪之类的话,想想就觉得恐怖。 王颖依往水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圆溜溜的可爱眼眸中写满了警惕。 “放心,我不会让哥哥被这些个妖艳贱货给迷住了的。” 若是让怜惜知道了这孩子的脑子中竟然脑补了这么多内容,也只能默默说补上一句。 脑洞这么大,去写小说得了,我一定回去捧场的。 就在王颖依说完没多久,一声“噗呲”的笑声就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裳的男子和满脸尴尬表情王子轩并肩而来,这一笑声正是这个穿着紫色衣裳的男子发出来的。 王颖依一见到这个脸上带着笑意的男子,立刻鼓起脸来对着他哼了一下,显然是不开心。 “怎么?本小姐说的有问题?” 紫衣男子连忙对着王颖依作了一个揖,告饶道。 “没有没有,小师妹说的极是,是在下唐突了小师妹,在下凌崇,改日请小师妹去山下喝酒,还请小师妹原谅。” 王颖依默默翻了个白眼,对着凌崇摆了摆手,大度道。 “既然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更何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小姐可是个大度的人,就原谅你了,不过你的名字可真有意思,凌崇,灵宠,待本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来收了你。” 王子轩无奈的看了自家妹子一眼,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已经改变了。 明明在接触到怜惜这个人之前,自家妹子好歹是会装一装大小姐的,虽然现在活泼了些,但是怎么现在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小流氓的说。 凌崇微微笑着问着。 “那请问,小姐口中的妖艳贱货是什么意思呢?” 王颖依默默的往怜惜的方向看了一眼,而怜惜则转头躲过了她的视线,内心默默的祷告着。 千万别说是我教的,这种教坏小孩的事情在人家家长的面前说出来,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结果,王颖依的顺利的将怜惜不希望听到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嗯,让我想想,这是惜惜教的,好像是调侃讽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比较出格的、博人眼球的行为现象或者是事物,等等。” 怜惜用着意味不明的眼神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该赞扬她呢,还是该表示无奈呢?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一字不落了。 于此同时,沉渊那边的状况还是比较的引人注目的。 沉渊就站在那个少年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而那个少年看着从高台上走下来的沉渊,默默的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半步。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高阶修士去欺负一个低阶修士,可是很……” 沉渊顺势接了一句。 “可是什么?” 面对着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的沉渊,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连站着的双腿还在不住地打着颤。 与少年同行的另一个少年正是与玄真教实力差不离的门派中的一个精英弟子,早在十年之前就与萧沉渊有过交集。 与少年相比,他倒是自在多了,连少年频频投来的求救眼神都直接无视了去。 以萧沉渊的行事,他不会有半点事情,安心就好了。 少年眼见着求助无望,原本想直接怼上去。 但是沉渊突然间又转过身子,朝着高台上的走去。 “算了,你开心就好,这女人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少年惊讶的看了沉渊一眼,又转头起看着自家师兄,满眼的都是劫后余生。 “哈?师兄,他就这样走了?”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挑眉。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少年看了眼沉渊的背影,小声嘀咕着。 “我以为他至少要打我一顿,然后再把我拎去师父那里开始新一轮的思想教育。” 站在他身边的少年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之后,就拖着自家这个似乎天真过头了些的师弟往回走去。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门派的首席弟子都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头对着身后跟着的师弟师妹们叮嘱着什么。 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这是把刚刚那个少年当了反面教材,就地开始思想教育了。 站在高台之上的水妍听着沉渊对着那个少年说的最后一句话,整个脸上都毫无血色,看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她给吹跑了。 沉渊再次走上高台,直接绕过了水妍,莫说是说话了,就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底下沉渊的那些个小迷妹看着水妍的样子,面上虽然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可心中都笑翻了。 沉渊刚坐在主次位上的时候,天空中就传来了阵阵鹤鸣声,几个老者从踩在仙鹤的背上徐徐降落。 打头的那个就是玄真掌教,其后跟着的都是其他的几个门派的掌教,显然他们这次都是来恭贺萧沉渊的晋升典礼的。 就在区区几个时辰中,就能有这么多的修士来参加这一次的典礼,可以说这个阵容是很给力了。 紧随在玄真掌教身后的剑峰长老看着自己的徒儿一副失魂的模样跌坐在高台上,暴脾气立刻就压不住了。 视线再次转到做在次主位上的沉渊,心中的熊熊火焰就找到发泄的地方,对着沉渊直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教。 “萧沉渊,你还当不当自己是玄真人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师妹这样坐在这里吗?你是否还记得门规第七三条。” 萧沉渊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降落高台上的众位掌教,拱手对他们行了一个平辈礼。 反倒是对着他说教的剑锋峰主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玄真掌教眼看着他的行为,也没说任何不是,反倒是笑呵呵将沉渊介绍给这些个掌教。 第135章 魔种 剑峰峰主和他的好弟子水妍则被忽视了个彻底,直接被沉渊师徒两晾在一边,其他的那些个掌教看到现在的这个状况,心中或多或少的也都有些明了。 显然这位在玄真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峰主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的受尊敬,反倒是还得罪了如今修真界的新贵。 剑峰峰主看到这些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了万丈怒火,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玄真的掌教一位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在其他人那里没有刷到存在感的剑峰峰主往自家徒弟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 而水妍怯生生看了自己师尊一眼,心中却开始打起来了鼓。 在她看来,师尊并不会为了今天发生的小事责怪自己,但昨天水恒蹊跷的死在自己房间事情可说不定了。 师尊之所以会收自己为徒,并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完全是因为想要拉拢水家,这些水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水恒却不一样,水恒虽不是自己嫡亲的弟弟,但却是水家唯一的男孩子了,若是让师父知道水恒死在了剑峰上。 届时自己一定会成为师尊拿捏住水家的一个筹码,只不过自己在水家的地位偏生又不是那般的重要,没了和萧沉渊的婚约,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嫡女罢了。 水妍几乎可以预见自己将来落到剑峰峰主手上的时候会有什么下场。 一想到这里,水妍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怜惜等人就站在高台之下看着水妍的脸色变了又变,反倒是将这一次典礼的主角给抛到脑后了。 怜惜微微皱眉,盯着水妍看了一眼之后,幽幽开口。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似乎在害怕?她害怕的那个人应该是她的师尊没错吧?” 对于怜惜猛的说出来的这句话,站在一边的王子轩和凌崇微微一愣,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典礼正式开始了。 从东边的天空中立刻飞来八十一只仙鹤,它们的口中衔着一个个用绳子吊着的白玉瓶子,其中好似装着什么晶莹露珠。 而沉渊就站在高台的正中间,初晨的阳光倾落,撒在沉渊身上的白色衣袍,像是在他的衣裳上镀了一层金光。 看起来,沉渊就像是一个高贵又不可触碰到的远古神祗。 天空中,八十一只仙鹤盘旋着飞在沉渊的身边,并将口中衔着的露水撒在沉渊的身边,那些个露珠一离开白玉瓶子就变成了一个个白色的光点围绕着沉渊上下飞舞,就像是一个个美丽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这一刻,怜惜看着正在进行仪式的沉渊,脑海中浮现除了一副场景。 在实验室中,怜惜看到了一个散发着柔和白色光芒的光圈,而在光圈之中伸出了一只漂亮的手。 还有一个冰冷的声音。 “汝是否愿意与吾缔结契约。” 怜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跟着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回答。 “我愿意。” 王颖依听到怜惜猛的蹦出来的一句话,关心的问了一句。 “惜惜,你说什么?” 怜惜猛的醒过神来,看着只静静站在高台上的沉渊,准确的来说是看着他隐在袖子里面的那双手,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回着王颖依的关心。 “没事,走神了而已。” 王颖依看她这个样子也只当只是累了,交代了两句之后又转头和王子轩他们聊着天去了。 “哥哥说了,若是不想听了可以稍稍闭目养神,我们在前头替你挡着,没事的。” 怜惜依旧点头,看着高台上那人的目光如炬。 之前看到的那个地方,像是自己的记忆,但自己又完完全全想不起来丝毫。 怜惜能确定的也只有实验室的摆设和窗外的风景了。 那里确实是自己所就读的a大医学院中的一间实验室,可是,光圈中伸出来的那只手的主人是谁?缔结的契约又是什么? 沉渊似乎也察觉到了怜惜这边的情况,在仪式举行中抽空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不得不继续着手中的仪式。 时间似乎没有给两人解释的机会。 就在仪式结束的那一刻,天空之中突然变成黑色,一个穿着穿着一身黑色衣裳的男子就隐在半空之中。 当即,在场之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魔气,只一勾唇的一个微笑便足以诉尽其主的邪妄。 但看他身上弥漫着的魔气就可以轻易辩出此人并不是什么妖魔那种段位的存在,甚至他身上流着的可能是纯种的魔血。 万幸的是那人似乎只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并没发动攻击。 怜惜一抬头就看到男子的眼睑处生了一朵小小的罂粟,竟与自己之前在铜镜中所看到的罂粟一摸一样,就连一侧的叶子也是生的丝毫不差,唯一的区别怕就是男子眼睑处的罂粟比怜惜腰间的罂粟要小些罢了。 怜惜心惊,突然间有种这人怕是要找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感觉,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与自己在梦中所看到那个红衣女子身上的气息相似。 几乎在那人出现的那一刻,沉渊就认出来来人是谁,一双眉头微微蹙起。 若是自己没有认错的话,这人就是当你被镇压在剑冢之中的魔主身边的得力干将,魔使灭穹。 只是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人间?是为了找寻破开封印的魔主的那一缕残魂?还是为了别的? 沉渊也发现了他在找寻着什么,若是没有找到就这样离开了倒还是好事一桩。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是如何也不能对战灭穹的,但若是自己不压制住修为,接引之光怕是马上就会下来了,到那时,自己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了。 可偏偏…… 今日聚集在玄真这边的人大多都是原梦大陆上的佼佼者,长期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的他们,身上的傲气在此时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般。 那些个修士的手中都拿着武器,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发动了攻击,之间无数的攻击就像是放烟花一样冲着天空中的那人攻击,连连炸开。 恰好这个时候,灭穹似乎找到了他想找的人,一双竖瞳之中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沉寂一片,反倒是升起了点点星光。 怜惜也在这一刻与灭穹视线相对,后腰上的罂粟图案处竟来了一阵温热,就在这么一瞬,怜惜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欢喜与真诚。 战斗也在这一刻开始了,站在怜惜和王颖依身边的王子轩和凌崇就担任起了保护师弟师妹和疏散低阶修士的人物。 高台之下站着的大多数都是些低阶弟子,如此大的阵仗却是万万没有见过的,天空中还有好些攻击并没有打到灭穹反倒是落在了地面上,打了这些个低阶修士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高台之上的天空不断有修士跳了上去释放着技能,但是也有不少的修士像下饺子一样掉了下来。 高台之下,鲜血迸溅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尖叫声,恐惧声,与求助不断的响起,现在高台之下倒是像极了一个人间炼狱。 沉渊往半空中看了一眼之后就跳下高台,在人群中找了怜惜的身影,释放自身灵力覆盖到了广场的大部分地方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罩。 那些个掉落下来的攻击打在灵力罩上就像是石沉大海,惊不起任何波澜,嘈杂的环境下,沉渊的声音穿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撑起灵力罩,高阶修士护好低阶修士,进入大殿中避难,王子轩,凌崇快去开启阵法。” 各个门派的那些个首席弟子都开始组织了起来,倒是把自己门派的人尽数给护了个周全。 “是。” “是。” 远处传来两声应答,只见原本忙着护送低阶修士的两人收到命令之后连忙将人送到了萧沉渊所撑起来的灵力罩中,而后就往大殿的方向赶了去。 王颖依看着自家兄长就这样离去,头顶依旧是不断的爆炸声,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只一手紧紧拽住怜惜的衣袖。 那些个寒门弟子也纷纷抱团躲进了沉渊的灵力罩内。 这一次是萧沉渊第一次在人前动用自己的灵力,几乎在这一瞬间,那些个首席弟子的心中都凉了半截。 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门中化神长老用过灵力,但是他们甚至连萧沉渊的一半都及不上。 爆炸声宛若天雷来袭,阵阵巨响不断的耳边炸开。 怜惜就和那些个弟子一起们被带往了大殿之中,好在防御阵法在爆炸声还未散尽的的时刻就已经升了起来。 而萧沉渊和那些个个首席弟子纷纷都出了大殿前往支援那些个修士。 玄真这边也只剩下了一个王子轩在照看着这些师弟师妹们。 怜惜抱着王颖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在这些个弟子中并没有水妍的身影,怜惜连忙将这件事告诉了王子轩。 王子轩环顾四周也确实没有看到水妍的身影,此时大殿中的众弟子差不多也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好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 王子轩原本想要出去找找她,但是凌崇已经随着大师兄出去支援了,此时的大殿中也只有自己一人能够掌控这个防御阵法,若是就这样贸然出去,恐会生事。 思此,王子轩干脆拿出一张传声符说了些什么之后就将这一张符隶给放了出去。 于此同时的外围天空,灭穹刚刚找到自己要寻找的人就遭受到来一阵猛烈的攻击,虽然原梦这个地方的修士的能力算不上强,但是蚁多咬死象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一开始,灭穹就没有压制自己的修为,将那些个修士打的落花流水,终于爆炸声停止了,但是广场上也只剩下了一修为算不得高深的修士的尸体,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的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萧沉渊又带着一波修士出现在了战场之中,灭穹几乎是在看到萧沉渊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仇恨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萧沉渊……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天助我也。” 灭穹直接无视那些个修士,将自己的武器召唤了出来,朝着沉渊就是一顿攻击。 火力全开的灭穹此时再也不是那些个修士能够近的了身的,他们也只能在半空中帮沉渊骚扰骚扰灭穹。 两人交手的那一刻,玄真广场上铺就的那些个白玉地板立刻被掀了开来,又在攻击的余波之中化为了齑粉。 起先两人之间还算是势均力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沉渊体内储藏的灵力就开始面临枯竭,虽说对面的灭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沉渊还是处于下风…… 毕竟此时的他并没有回归本位,而灭穹降临原梦的虽是分身,但也不是这个时候的沉渊可以抵挡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魔人灭穹在这一战中会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天空之中开始传来阵阵天雷声。 原本就暗沉的天空此时更是如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亮也就是那些破开苍穹的雷电。 此时众人心中只剩下一种喜悦与绝望的交织。 玄真怎么又有人要晋升了……往后还有自己这些门派立足的地方吗? 而玄真掌教看着天雷的雷光往藏书楼的方向走去,整个老脸上都写满了惶恐。 连忙御剑跌跌撞撞往藏书楼的方向奔去,还一边毫无形象的大喊着。 “师叔……出来晋级,别又烧了我的图书馆。” 众人默…… 现在是在乎这个的时候吗? 灭穹看了天空一眼,多少也猜到了些许,朝着萧沉渊的方向狠狠的放了一招之后就离开了原梦大陆。 “萧沉渊,你给老子记好了,老子一定会摘了你的人头来祭奠姐姐的。” 灭穹留下的这句话落在还清醒着的人的耳朵中立刻就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没准萧沉渊是负了人家姐姐才招惹了这么一个大魔头,要不然人家为什么偏偏要找这个时候来寻仇呢,自己这些人怕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但是一想到萧沉渊之前和那魔头之间的战斗,那些个心中怨恨着萧沉渊的人就歇了菜。 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是不要上赶着挨揍了,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道天雷打了下来,伴随着玄真掌教撕心裂肺的哭喊,玄真的藏书楼又起了熊熊大火。 “你个杀千刀的……你赔我书……” 第136章 你开心就好 天空中雷声阵阵,众人看着几乎接近歇斯底里的玄真掌教,心中浮上了这么一句话。 你们师徒都是这种调调的吗? 灭穹已经离开,大殿之中的防御阵法也撤了下来,各个门派的那些个低阶弟子都已经在自家师兄师姐的带领下回到了各自门派所在的方位了。 而怜惜就一直看着广场上面的那些个尸体,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烦躁。 但是烦躁的原因并不是看到了这么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是在为自己竟然内心毫无波动而感到烦躁。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人命看的如此清楚的? 先前王子轩放出的那只传声符早在出门没多久之后就被天空中的雷云击中,化为了一片齑粉。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收到这一段内容了。 此时的藏书楼只剩下了还在燃烧着的断壁残垣,而玄真掌教就像是一个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却又无力阻止的父亲一样,浓厚的悲愤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而沉渊则站在掌教的身边,看着坐在那堆断壁残垣中修炼着的一个老者。 一道道紫色的天雷直直的落在老者的身上,只一瞬的时间,那些个天雷就被老者吸收了个干净。 并且,每砸下一道天雷,老者就年轻了一点,虽说修士的感知力比常人敏锐的多,但是这些个变化委实细微了些,加上天雷的掩饰下,这一点变化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了。 等到那些个人发现的时候,坐在废墟之中的那人已经不能称之为老者了,而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一幕,在场的修士再次被玄真的变态刷新了三观。 一个桃花遍天下又修为早成,一个不着边际又万人之上,一个无惧天雷又返老还童。 这三人在玄真的身份又偏偏是站在顶端的存在。 从来都没有听过谁在晋升的时候还会附带返老还童的福利呀。 玄真是不知专出奇葩呀? 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的推移,天空中的劫雷已经打下了七十二道,还剩下了十三道雷。 而九九之数向来都代表着飞升之劫,众人心中都清楚的知道,玄真在多了一个化神长老之后不过相隔一天的时间,又会有一个修士飞升上界。 起初那些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废墟中的那人陨落在劫雷之下,但是随着劫雷的落下,下头的那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虚弱,反倒是看着越来越精神的样子。 底下那些个观看飞升的人,有的打坐着似乎想要乘着这个时候去好好的沟通天地,有些则一边打着瞌睡钓着鱼,另一些则和周围的人开始聊着天,就差手中抓上一把瓜子磕着。 广场上的那些个尸身已经被自家同门给收了起来,就连地面上的那些坑洞也已经有土系弟子整理好了。 在最短的时间中,玄真广场又恢复成了最初古朴庄严的模样,就像是没有经历过之前的那一场灾难。 远在玄真门山下的一个小镇中,水妍满身是伤的被人吊在房梁上,在她的腰上还横着一条正在滴着血的新鲜鞭痕。 水妍紧闭着眼睛,并不说话,即便是被吊了起来,身子还在不断地打着颤,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并不敢睁开眼睛。 一个冷冽的男声猛的在水妍的耳边响起,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在耳边就像是有一条条细碎的闪电游走着,用现在的话语来形容大抵就是那种苏到耳朵怀孕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道声音说出来的话并不是那么的温柔,反倒是有些让人胆颤,尤其是落在水妍的耳朵中,更是比催命符还要可怕。 “宝贝儿,据说你弟弟死在了你的房间中,不准备和本尊解释解释吗?宝贝儿,这条专门为你而炼制出来的鞭子,你可还喜欢?” 水妍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两颤,猛的睁开眼睛来看着面前这个容貌足以艳绝天下的男人,深深的恐惧都要由她的眼睛中渗透出来。 男子也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裳,但与凌崇不同的是,凌崇像极了正人君子,而他穿着的这一袭紫衣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甚至还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男子的紫色眼睛几乎是妖化后的产物,伴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满是倒刺且正在滴着血的鞭子,男子将鞭子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就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着要夺人魂魄的邪祟。 “宝贝儿,你可知道,你身上的鲜血比上一次还要香甜的多?” 制造出水妍伤口的正是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他虽口口声声的喊着水妍宝贝儿,但是做出来的事情却比审问犯人时用的刑法还要恐怖。 长鞭抽在身上,水妍凄惨的叫声又响了起来,待到长鞭被男子抽出的时候再次带出一堆的碎肉,此时的水妍疼的几乎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只用着游丝般细微的声音求饶着,眼泪不断低落在脚底的血泊中,滴答一声之后就融入了血泊之中,再找不出丝毫踪迹。 “哥,哥哥……求你,求你……” 男人听着水妍虚弱的声,脸上的笑意更甚,越发的显得吓人。 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水妍,抬手捏起水妍的下巴。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水妍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身上的温度更是降到了极度,更显得虚弱不堪,但是男人的指尖的温度却比水妍的体温还要低了几度。 冰凉的手指紧紧捏住水妍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但水妍在冰凉指尖落在自己下巴上的那一刻就惊恐的闭上了眼。 男人看到水妍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的时候,脸上的笑瞬间冰冻,却依旧用着温柔的声音说着话。 “宝贝儿,你口口声声叫本尊哥哥,可天底下有那个妹妹会不敢看自己的哥哥呢?” 男人说着说着就将一股力量顺着自己的指尖侵入到水妍的识海中,迫使她睁开眼睛了,露出那可悲的恐惧。 “睁开你的眼睛,否则为兄可不能保证它不会将你的神识尽数吞了。” 男子看着水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的长鞭也掉落在了血泊中。 男子猛的将水瑶身上已经接近于是破布的衣裳一把撕下,露出伤痕交织的身躯。 雪白的肌肤上面遍布着道道破碎的伤口,而在伤口的周围又是条条的红肿,在那些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更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而水妍猛的感受到了一阵冰凉,待到她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起来的时候,却因为被吊在半空之中而感受到只有无止境的羞耻,绝望与恐惧。 男子看着面前想躲着自己的这个人,嘴角微微勾起,但是她的笑从未到达过眼底,其中更多的还是羞辱。 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通体晶莹紫色瓶子,在半透明的瓶子中,可惜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液体。 男人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水妍的伤口上,并伸手将那些个液体推入伤口之中。 水妍在那些液体渗入伤口的时候,清凉的快感与似有千万蚂蚁啃咬的疼痛交织在了一起,令水妍忍不住呻吟出声。 男人听着这一道道呻吟脸上的笑意更是极尽的冰冷,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 那些个液体在进入伤口之后,几乎在三息中就将水妍身上的那些个伤口都给修复了完全,晶莹雪白的肌肤上就连一道红痕都找不出来了。 男人用着遗憾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具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身躯。 “没了那些伤口,倒是平白无奇的很。” 水妍就听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恶魔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对他的恨意几乎就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端。 于此同时,她恨的不只是面前的这个人,更有水家的现任家主。 当初若不是他将这人丢到了封印妖魔的地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这个恶魔,自己又怎么会落在他的手中,任其羞辱,若是,若是他当年直接杀了他,若是…… 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水妍这一张乖巧到几乎是毫无表情的脸,脑海中接受到的却是这人自己心中对自己的仇恨。 心中止不住连连冷笑。 水家的人呀,各个都是演戏的高手,真不愧是戏子无情。 但,若是将这样的人给踩到泥潭的深渊之中,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一想到这里,男子心中的想法又改变了。 他肆无忌惮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具身体,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就确认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 水妍被他放了下来,并将一件只有青楼女子才会穿的纱衣丢给了她。 此时的水妍在接到衣裳的那一刻,无尽的屈辱就从心底窜出。 只是,水妍现在清楚的明白,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水妍抱着这堆衣裳就往屏风的后面走去。 男子则用着戏谑的眼神看着顺从的水妍,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毁了她,看着她在泥潭中挣扎。 就在水妍去到屏风后面换衣裳的那个时间中,男子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被扔进深渊的记忆。 那时,自己方还是个十岁稚子,而自己的母亲是水家家主,也就是自己这个好妹妹的爹,但是水家家主在母亲生下了自己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那一年,母亲去世了,她的遗愿就是让自己去找到水家家主,想让自己认祖归宗,那个可怜又悲哀的女人天真的以为等着自己儿子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以为那个冷血的男人心中对她还有些情分。 但是她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 他找到了水家家主,那时的他对扮演着父亲这个角色的人还是怀有万分的期望的,但是等着他的并不是父亲的笑容与慈爱。 水家家主在他出现的时候,就将他带去了一个充满着黑色气息,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的地方。 他把他扔进了那个深渊,之后口中说着晦气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年的自己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任凭自己如何哭喊都没有换得他的一个回首,而他也被一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那是自己第一次知道仇恨是个什么滋味。 想杀了他,不,想要他生不如死。 从此这个念头就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从不曾散去。 待到自己回头的那一刻,自己看到的只有遍地的尸骨以及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一个个鬼脸。 那些个鬼脸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想要吞噬了自己,却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只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即便如此,十岁的稚子在面对这些的时候,除了害怕还能剩下些什么? 最初的两天自己都是蜷缩在一个角落中瑟瑟发抖,并不敢踏出一步,直到寒冷与饥饿将自己吞噬。 腹部传来的饥饿感不得不迫使着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去克服恐惧与寒冷,他从一具尸体上拔下一件衣裳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开始在这个永不见光的人间地狱中开始走动着,寻找着一切能够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而支持着他对抗这些的力量只有一个。 那就是仇恨。 不知是不是该说一句天无绝人之路。 他在这个深渊中找到了一种黑色的蘑菇,他活了下来。 因为长期吸收着囤积在这里的怨气与魔气,他的性情一点点的发生着改变,他的体质也开始发生着变化。 最后,他顺利的在深渊中长大成人,并将那些个想要将他吞噬的鬼脸给吸收成了自己的能力。 即便在这些时间中,他并没有修习过任何的心法,但是他却在这个人人畏惧的地方成了一个远远超过水家家主的强者。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砸深渊中呆了多久,他每日都会到那人抛弃了他的地方去,一拳一拳的攻击着自己的结界。 那一日,他终于成功了,他逃出了深渊。 他后来才知道。 自己在深渊之中一呆就是十年。 那一年,他正好到了而立之年。 也是那一年,水家家主大办宴席宣布。 水家大小姐和萧家少主萧沉渊即将订婚。 而自己,却完全被他遗忘。 也是在那一天,自己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妹妹,也就是水家的大小姐。 只一眼,他就看清了这少女的本质。 她与他的父亲无异…… 第137章 已改 水妍出来的时候,男子抬头看了眼她那身只遮住了重点部分的衣裳,眼中划过一丝冷笑,对着水妍招了招手。 “过来。” 水妍看到男人抬起手来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往后推来两步,但是偏偏理智又清醒的很,只能让自己表现的温驯点。 因为,自己面对的那个并不是人,而是恶魔。 自己的灵力又被牢牢封住,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水妍生生停下后退的脚步,乖觉的顺从着男人的命令,迈着属于大家闺秀的脚步,小心的维持着自己仅剩的那些个高傲。 水妍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哥哥。” 男人微微点头,开始询问着她关于水恒的死因。 “水恒的死,解释。” 水妍抬眸,虽只有这么一瞬,眼中的嫉妒和仇恨一闪而过。 但是还是被男人精准的捕捉到了。 他微眯着眼睛似一只享受的看着猎物无力的扑腾着想要逃离的狐狸。 水妍开始向男子诉说着自己怀疑的事情。 即便水妍客观的分析了这件事情,也小心的想要隐藏自己的那些个情绪,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拙劣的表演也可以成为一种调剂。 “哥哥,我怀疑是新晋弟子莫怜惜下的黑手,只有她和水恒发生了争执,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水恒就死在了房间,且死状又是这般的离奇,基本上可以认为是魔人重出江湖所留下的痕迹。 但是,鉴于水恒先前进入玄真并没有收敛,也不排除在玄真中有人怀恨在心,或许这个门派中有魔人隐藏其中,这就是我的看法,哥哥,相信我,我没有杀水恒。” 水妍说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开口了,只像个普通的婢女一样站在他的身边。 男子只是笑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自己亲眼见过水恒的尸体,尸体虽然被人做过了净化,但是凭着自己待在深渊中十年的经历,又怎么会辨认不出来水恒的真正死因呢? 恐怕是他在玄真中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人家直接将魔种种入了他的身体里面,只是这个家伙也委实倒霉了些。 被刚刚种下的魔种还处于危险脆弱的状态,却又偏偏遇上了玄真的那家伙的晋升,狂暴的灵力潮直接对水恒体内的魔种进行了碾压式的摧毁。 以自己对那东西的了解,它并不会甘心赴死,等待着水恒的也只有全面爆发的魔气的冲刷,在这两股能量的冲击下,水恒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他房间被净化后留下的痕迹来看,最先发现他的尸体的应该就是玄真的掌教,或许其中还有萧沉渊的手笔,只怕他现在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毕竟那两人可不是会姑息魔物的人。 只是,给水恒种下了魔种的那个人是谁? 男子现在的心中还是对这个给他种下魔种的人比较感兴趣。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人与今天出现在玄真的那个魔界大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想到今天出现在玄真的那个魔界大能,男人的心中就忍不住的升起一种寒冷,他给他的感觉只有强大与尊贵。 只一眼,灭穹就成为了男人心中最渴望达到的存在。 男人可以肯定自己在带走水妍的时候就已经被悬浮在空中的那个男人给发现了,只是,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屑于。 自从自己从深渊中出来之后,自己再未被人如此忽视过,总有一天,自己要让那个男人正视自己。 站在男人身边的水妍看着男人的脸沉的越来越低,就连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 水妍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忍着等到男子的心情好些的时候。 男子转头看着站在自己的身边的水妍,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是需要解决的。 男人起身往门外的方向走去,水妍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脸猛的一白,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但是男人留在自己识海中的那一团黑色的东西不断地在自己的神识中游走着,似一个面对着食物却在考虑该从哪里开始下口的野兽。 神识传来的刺痛感,令水妍不得不跟在男人的身后走了出去。 因为玄真门中有人正在遭受着雷劫的愿意,小镇中的人纷纷都跑了出来看着这一次的天地异像。 而水妍就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几乎在走出客栈的那一刻,小镇上的人都认出了她。 指指点点的声音,与鄙夷,差异,意淫的目光不断地交集在水妍的身上。 屈辱与羞耻让水妍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以免让更多的人认出了自己。 但是耳边的言语声则不断地告诉着水妍此时的绝望。 “这不是玄真的第一仙子水家大小姐吗?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出门,简直就是伤风败。” “真不知道她这第一仙子的名头是怎样传出来的,啧啧啧。” “平日里看着她穿着玄真道袍的时候就觉得她是那般的圣洁,若是能压在身下该是何等的景致,但今日一见就知道玄真的道袍美则美矣,就是太无风情了些。” “你不要命了吗?别忘了她的师父可是一峰之主。” 这个声音过后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其中讥笑的意味更是连丝毫掩饰都没有。 “师父?平日里看剑峰峰主对她这个徒弟宝贝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是师不是夫呢?” 一句句羞辱的话语声不断的穿破着水妍的耳膜,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起,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 就在这个时候,玄真图书馆的上方,此次雷劫的最后一道天雷降下,没过多久接应之光就落了下来。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玄真的时候,水妍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往前跑着。 于此同时,玄真的藏书楼的废墟之中,一个少年端坐在废墟的正中央,而接应之光就落在了他的头顶。 少年睁开眼睛,微微的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看起来邻家极了,完全没有什么飞升大能的样子。 若是当初有人看到了沉渊在飞船上与那少年的对话便不难发现,废墟中的这个少年与在飞船上的那个少年生的一般无二。 少年被接引之光拉到了半空中,看着底下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藏书楼,再看到玄真掌教一脸杀人的表情。 猛的反应过了什么,连忙把手指上的那一个储物戒指往玄真掌教的怀里扔了去。 “掌教大人,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师叔的心里怪是怕怕的,你的那些个宝贝书,师叔都给你收起来了,一本没少,真的。” 玄真掌教接过半空中的那一枚储物戒指,往里面看了一眼,才确认自己的那些的书都在哪里,储物戒指中还有不少堆积成山的灵石,符隶,灵宝等物质。 脸上才有了个笑脸,继而才太头给了少年一个笑脸。 “恭贺师叔飞升。” 底下的那些个玄真弟子听到自家掌教都开始发话了,也异口同声的说着。 “恭贺师叔祖飞升。” 其余的那些个修士心中惦念着玄真掌教手中的那一个储物戒指,但想到自家门派和玄真的差距,还是默默的歇了这个想法。 也跟着喊着。 “恭贺前辈飞升。” 就在这些话语落下的时候,接引之光中的那人已经几乎看不清脸庞了,但是他在凡间的最后一句话,却被在场的所以人都记了个清楚。 他说。 “老子还是少年时期最帅。” 底下的人看着空中的那个逐渐看不出身形的少年,心中又是一片百感交集。 玄真的怪人当真那么多的吗?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修真界对于玄真又有了新的评论,修真界三大门派三足鼎立的形式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另外两个顶尖宗门对于玄真的忌惮之心愈发的深了些,而那些个中小门派都在费尽心思的想要和玄真靠上一点关系。 萧沉渊在少年飞升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游粒生活。 三天之后,玄真新弟子的拜师典礼顺利进行着。 王颖依被药峰峰主给收为了亲传弟子准备开始朝着炼丹师的方向前进着。 那些个寒门弟子也纷纷找到了愿意收自己为徒的师父,至于那些个世家子弟早在没进宗门前家中就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了,在这一批弟子中唯一一个没有拜师的人就只剩下了怜惜一人,只是她也被掌教带上了主峰。 只是玄真中出了三件怪事,且这三件怪事也都偏偏出现在了剑峰上。 第一件事情就是剑峰峰主突然闭关,第二件怪事就是他座下的亲传弟子水妍消失在了玄真,第三件怪事,就是水家少爷水恒离奇死在了剑峰上,据说死相极为的残忍水家所有进入了玄真的修士都与剑峰峰主刀剑相向。 一时间玄真上下惶恐不安,有人说是厉鬼当道,有人说是剑峰峰主触怒天道这才降下了天谴,也有人说这是因为魔人复出才引发的状况。 灭穹的分身回到魔界之后,刚刚走出房间就被一个老者拦住。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老者一看到灭穹就哆哆嗦嗦的往他这边走来,面上的紧张与期待与他身后的一堆人无异。 灭穹快步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老者扶住,带着他往祭台的方向走去。 “叔,我们边走边说吧。” 老者一听到他的话,连连应答。 “诶诶。” 灭穹太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族人,脸上不再是在玄真时的冰冷,而是温情。 “我们去祭台吧,都不要急,等我把事情一件件的都告诉你们。” 灭穹带着老者走在人群的最前端,一个笑着的正在和小伙伴嬉闹着的小孩子一头就撞在了灭穹的身上。 灭穹连忙伸手拽住小孩,以免他摔倒,一边半严肃,半认真的教育起了小孩。 “别乱跑了,要是摔倒了怎么?在要是撞到了老人家又怎么办?” 小孩怯生生的朝着灭穹看去,眼中还蓄着两泡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奶狗一样。 小孩正不知所措着,另一个年龄稍微大些的男孩子也跑到了灭穹的面前,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小手绢替小孩擦了擦眼泪,一本正经的对着小孩说。 “别哭了,像是一个小哭包一样,要记住了,我们的身体里面可是流着高贵的黑色血脉,而且我们可是守礼懂礼的一族,在自己撞人之后要道歉的,知道了吗?” 小孩抬头看了自己面前的灭穹,再看了一脸慈祥的笑着的长老爷爷,再往小伙伴的方向看了一眼,猛的眨巴眨巴眼睛。 肉乎乎的小手握起一个小拳头横在胸前,一张小脸蛋上满满的都是郑重,奶声奶气的说着。 “我才不是小哭包,我是有着黑色血脉的高贵的战士,灭穹叔叔,长老爷爷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些的。” 小男孩看到这样的一幕,微微昂起头来看着灭穹和老者,眼中写满了。 求表扬,求夸奖。 灭穹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孩子,猛然间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抬手就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两个拨浪鼓放在小孩的面前。 小一些的那个孩子拿着拨浪鼓,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脸,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灭穹,小声的说着。 “谢谢叔叔。” 而大一些的那个孩子拿到拨浪鼓的时候,虽然也说了谢谢,但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句吐槽。 “灭穹叔叔,你够了,又是拨浪鼓,我房间的桌子上都快放不下了。” 小孩子的话立刻引起了族人们的笑声,年纪稍长的几个族人都知道这个拨浪鼓对于自己这位护法代表着什么。 也想起了当年魔主还在族内的场景,那时,族内并没有这般的好,自己缺失的这些东西都是魔主教给族人的,也是魔主对我们说的。 “不必自卑,魔人只是外人对我们的误解,只是因为对我们的恐惧,害怕我们崛起才要把那些个罪名栽赃在我们的身上。 我们身体里面的黑色血液是高贵的象征,没有人比我们还要懂得和平和礼仪的重要对不对?” 也是魔主告诉自己这些人的,要强起来就得靠自己。 但是魔主却在一次讨伐中陨落了,魔人一族也退居魔界,设下结界并约束族人不准外出,以免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给追杀。 第138章 杀千刀的 没过多久,魔人一族就来到了当初的祭台上,灭穹看着祭台上的那一尊神完美无缺的女神像,嘴角微微勾起。 自从姐姐寂灭之后,神女像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痕,从左眼蜿蜒而下,几乎是将整个石像都给一分为二了。 但是就在昨天,石像的左眼中开始流出了泪水,那些个泪水顺着裂缝而下,整个石像都被强烈的白光覆盖住了。 在这一串白光之中,灭穹似乎感觉到了姐姐的存在,她似乎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笑着摸着自己的头说。 灭穹乖。 而在白光过后,原本是按照姐姐的样貌铸造的石像在白光过后就呈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的样貌,一个有着与姐姐既然不同气质的女子。 随后,一串影像浮现在石像的前方,那里似乎是下界的一个地方,灭穹从那上面看到了玄真二字。 随后出现的就是石像样貌改变之后的那个女子。 灭穹就一直看着那一段影像,直到长老的到来。 长老一进入祭台就看到了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石像,惊的手中的拐杖都掉在了地上,连忙询问灭穹。 “这是怎么回事?魔主的石像怎么就变了一个样子,是谁换的?石像上的这个女子是谁?灭穹你给我解释解释。” 灭穹看着石像并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将手掌置于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 “姐姐,这是你的旨意吗?” 长老听着他口中说的那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走到石像的左脚边看着那一双绣鞋最前段的一个不算大的坑洞。 长老看着那个坑洞依旧存在着,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猛的崩了开来。 这个空洞是在建造这一尊石像的时候无意磕破的,因此魔主亲自在这个坑洞的周围施下一个术法。 她当时还笑着说。 “我可是在这尊石像中摄入了一丝神魂呢,看看像不像我,若是我以后选了继承人,没准这一尊石像还能变成我的继承人的样子呢。” 当时知道这件事几乎没有几个,而如今活着的也只剩下了自己一个,如今这个小小的缺口更是成了自己辨认这一尊石像的一个标志。 长老将手附在缺口处,感受着那已经差不多消失的温暖气息。 那是属于魔主的气息,也是她对族人的温柔。 这一尊石像虽然已经改变了相貌,但是属于魔主的气息却没有变过。 长老的心中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耳边传来灭穹解释的声音。 “叔,并没有人换过石像,姐姐的左眼流下了泪水,之后整个石像都被白光罩住了,等到白光消失的时候就变了一个样子。” 长老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已经确认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 “就在一年前,神界传来消息,说是封印了魔主的万剑冢中的封印不知怎么了就被破了开来,其中的万剑与魔主的残魂尽数消失,无人知其去向。” 灭穹立刻走到长老的身边问了起来。 “叔,你的意思是?姐姐还没有死?姐姐还能回来对不对?” 长老微微叹了一口气,只伸手轻轻拍了拍灭穹的手,压着心中化不开的悲哀。 “魔主她,怕是回不来了,没想到当初的戏言此时竟也成了真,魔主她呀,这是给我们选了一个新领袖了。” 灭穹听着长老的话,抬头看着这尊已经不复姐姐容颜的雕像,似乎要将现在石像上的这个人刻在心底。 “姐姐,你刚刚有回来对不对?” 他那轻轻的询问声被风吹走,支离破碎在半空中。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或许他问的那个人听到了却根本无法回答他。 或许问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听到。 灭穹跟着长老回到了家中,没过多久那些个人就开撕召集族人进行会议。 灭穹当着族人的面宣布,自己要去凡间将这个人找回来。 这一次他回来了,人,他也已经找到了。 灭穹和长老站在祭台上,面对着族人站着,背后则是已经改变了样貌的雕像。 “我见到了她,姐姐的继承人,只是她现在还很弱小,但是我相信姐姐不会挑一个无能之人,我会前往人界守护她成长,再将她带回来。” 魔族族人则抬头看着石像,不知是对魔主完全信任还是对灭穹的信任,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由一个外族人来担任自己的魔主。 而是。 担心她一人在外会不会被那些道貌岸然的自诩正道的虚伪小人给伤害了。 刚刚撞到了灭穹的一个孩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拿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灭穹。 “灭穹叔叔,我也想去保护姐姐。” 灭穹有些诧异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萌生这样的想法,蹲了下来将小孩抱在怀中。 “为什么?”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还很纠结的样子,下意识的想把手指放到嘴巴里面咬,但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尴尬的把手放了下来。 灭穹也不急着小孩回答,就让他慢慢想着,自己也在心中想着若是带上小孩,又能否护得小孩周全。 终于小孩的眼中不再是迷茫了,他望着灭穹终于开了口。 他说。 “生命的意义在守护,而我,想要守护族人,想要守护姐姐。” 小孩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手指着灭穹身后的雕像。 就在小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小孩的父母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看着小孩坚定的眼神,对视一眼,而后朝着灭穹的方向跪了下来,左手放在胸口处。 “护法,请护法成全这个孩子,若是死在外面也是死得其所,我族之辈从不惧死。” 小孩听到父母的话,也握起自己的小拳头放在胸口,庄重的说着。 “我族之辈从不惧死。” 灭穹将小孩放在地面上,转头看了长老一眼,小孩也转头看着长老。 长老看着这一大一下的两人,心中猛的想起灭穹幼时也是这么一副模样,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长老将一个白色的散发着点点荧光的小珠子用一根绳子穿了起来,挂在小孩的脖子上面叮嘱他。 “这个东西,一定不能放下来,记住了,若是遇到了危险就捏住珠子,它会带你回来的。” 小孩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面的那颗珠子,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往自己父母的身边走去。 “爹爹,娘亲,我一定会守住我们一族的荣耀,守住姐姐的。” 孩子的父母笑着摸了摸自己孩子的脑袋,鼓励着他。 “嗯,宝宝可要帮我们一起保护姐姐哟。” 小孩点了点头,之后就朝着灭穹的方向走了去,他问他。 “灭穹叔叔,我们走吧。” 就在小孩转身的那一刻,原本还在笑着的母亲,脸上突然出现了泪水。 孩子还是那样的小,而外界又是这般的危险,即便是有护法护在身边,但是危险也是存在的。 但是我族之人不会安于平庸,这是流淌在血脉中的传承,若找到守护之人,穷其一生,我辈之人都会守在那人的身边。 天底下又有那个母亲明知道前方充满了危险还让孩子往前走的呢,她做的选择无非是尊重孩子的选择,即便,孩子还小。 灭穹看了小孩一眼,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对着小孩的父母下了一个无声的承诺。 我灭穹定会护他周全。 长老挥动自己手中的拐杖,一个黑色的法阵出现在了他的拐杖下,长老将拐杖往地面锤动一下。 拐杖下的那个阵法图就出现在了地面,灭穹抱着小孩走进了阵法之中。 待到黑色的光芒冲上天际的那一刻,两人的身影才消失在了这一方天地。 直到这个时候,孩子的母亲才跌坐在地面上失声痛哭。 于此同时,正在玄真主峰上的一个炼丹房中。 怜惜坐在炼丹炉的面前,看着炉底散发着的熊熊烈火,人却有了那么一瞬的失神。 也正是因为这一瞬的失神,炼丹炉炸炉了。 情急之下,怜惜连忙给自己套了一个防御术,这才幸免于难。 怜惜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刚刚在那么一瞬间所看到的东西,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待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怜惜看到的却是被炸的狼藉一片的炼丹房,怜惜几乎能想到待会看到玄真掌教时,他的呼天抢地。 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怜惜开始用着清洁术收拾着这个丹房起来。 此时距离沉渊外出游离已经过了半年的时间,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原梦大陆,就如十年前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本命魂灯还亮着。 不知为何,怜惜这一次心中并没有半丝的担心,就像是早早就知道他会消失一样。 而自己的修为也在前几天冲破了元婴,这件事在玄真除了掌教也就没人知道了。 在玄真的这半年,怜惜除了修炼也就是泡在藏书楼看书了。 也明白了自己身体里面的另外的那一条经脉是什么东西,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黑色光点是什么了。 那些就是人人谈声色变的魔气。 按照自己找到的一本古籍上的记载,自己怕就是传说中的体质了。 也就是说,自己不仅能修仙,也能修魔。 只是在进入玄真的这半年,除了沉渊晋升的那一天,魔气的储量并没有增加过。 藏书楼中并没有记载着魔修等级划分的书籍,或许是为了防止门下弟子踏入修魔道路,又或许是因为原梦大陆上已经几乎找不到魔修的原因,藏书楼中也就没有这一类的书籍。 因此,怜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段位,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面生出的那颗黑珠子是不是像修仙会有金丹一样是正常现象。 怜惜转身离开丹房,一打开门级看到满脸哀怨的掌教站在门口,痛心疾首的看着已经被整理干净的丹房。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月已经炸三次炉了,以你的炼丹水平,这是不应该的事情呀,你知不知道师祖我的心中甚痛呀,你知不知道……” 怜惜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站在丹房门口听着玄真掌教的念经。 不听不听,掌教念经。 除了偶尔翻个白眼之外,面前这人几乎也找不出什么表情了。 玄真掌教也念叨累了,终于板着个脸开始说着正事。 “听好了,明天你就要下山去历练了,这一届弟子中就属你的修为最高,自然也不能一堆筑基修士的标准来衡量,所以我这里有一份为你量身定做的历练计划,在这次历练中,我给你半年时间。 半年之后,我要的结果不是你的修为增长到了什么境界,而是你在修真界中做出的事情,师祖半年后要坐在玄真都能听到从旁的人口中所说出的你的名号。” 怜惜转头盯着玄真掌教,沉默了一会后最终开口说着。 “需要化名吗?” 玄真掌教眼前一亮,也抬头看着她。 “比如呢?” “我想霸气一点。” “我觉得没毛病。” 怜惜点头,也重复了一句。 “我也觉得没毛病,所以叫什么?” 玄真掌教出了个主意,“要不叫凌虚?” 怜惜摇头拒绝。 “不好,我觉得像个男人的名字。” 玄真掌教反问。 “那你觉的叫什么名字好呢?” 怜惜继续沉默,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就在玄真掌教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怜惜猛的开口说道。 “东方不败。” 玄真掌教诧异的看着她,表示自己有点懵。 “啥?” 可是怜惜并没有给他解释,而是笑的一脸猥琐,不,是烂漫的说。 “化名就叫东方不败,等到我成名的那一刻我就留下一本秘籍,叫做葵花宝典。” 玄真掌教默。 “……” 东方不败,这名字霸气是霸气,只不过这不是更男人了,还是那个葵花宝典,那是啥,以自己的阅历都从未听闻过的东西,这个小徒孙怎么总是爱搞些这种东西呀。 等到玄真掌教抬头来准备详细问问情况的时候,怜惜的身影早早的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玄真掌教继续沉默。 徒弟是这样的,不打个招呼就跑了,怎么徒孙也是这么的德行,还有没有人懂得尊老爱幼了? 第139章 暂定 这一天,怜惜早早的就来到了广场上等着王颖依的到来,准备一起下山。 怜惜靠在广场上的一根柱子上看着自家师祖给出的历练计划。 历练计划是这样子的。 徒孙,师祖这份计划可是通过深思熟虑才制定出来的,你可一定要按照它执行呀,至少前面几条一定一定要执行,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份计划,师祖的头发都愁白了。 咳咳,现在开始说正事。 第一,去破荒州,顾名思义,哪里是个乱糟糟的地方,开荒如果做出成效来了总是会被人记住的。 另外,在破荒州的南边有个瑶光城,哪里的莲子糕甚是美味,徒孙,师祖觉得你能顺道去瑶光城给师祖买个一二三四五车的莲子糕,放心放在储物戒指中不会坏的。 第二,去络耀城,那里有个青楼,青楼的正后方有个破庙,在那里住着的都是些乞丐,师祖觉得那里是最能体会人间疾苦的地方,也是信息交汇的地方。 还有,在络耀城中师祖并没有发现什么美食,不过师祖觉得徒孙你可以去游历游历,一个优秀的修士要有着一双能够发现美食的眼睛…… 看到这里,怜惜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太头看着主峰的方向,咬牙切齿。 一个站在顶端的修真门派的掌舵人这么贪吃真的好吗?说好的仙风道骨,都被你自己给吃了吧。 怜惜看着手中的这一份历练计划,心中默默地想着,这人年轻时下山历练的时候怕不是都记着吃了吧。 看看他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除了一个青楼有点子兴趣之外,其余的自己完全不想去的说,还有你说破庙就可以了嘛,为什么一定要在前面加个青楼。 你知不知道这样一份计划表要是被人看到了,不用我打出东方不败的名头,你自己就又会在修真界火一把的说。 怜惜直接将这一份写满了吃的计划表给扔进了储物戒指中,专心等着王颖依的出现。 时间没过多久,王颖依就出现在了怜惜的视线范围中。 “惜惜,我们现在下山吧。” 王颖依气喘吁吁的站在怜惜的面前,并献宝似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递给怜惜。 “惜惜,你看,这是我练出来的三阶丹药,连师父都说我很适合炼丹,第一瓶三阶丹药送给你。” 怜惜接过王颖依手中的白玉瓶子,仔细看了她的修为一眼。 筑基后期。 半年之间能够达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直接去到了山下的小镇中,在哪里,玄真设立了一个传送阵。 怜惜和王颖依就准备通过这个传送阵回临城。 就在玄真山下的集市中,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坐在一个茶馆的二楼正吃着糕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机灵极了。 怜惜和王颖依从楼下走过,小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糕点。 就在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小孩爬上了窗台,纵身一跃,人就消失在了茶馆中。 正上楼为客人添茶的小二则正好目睹了这一个场景,手中端着的茶水就这样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小二惊慌的喊着。 “救命啊。” 怜惜听到楼上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看到一个孩子从窗台上掉落了下来。 怜惜连忙跃起跳到半空中,伸出手将小孩接入怀中,最终缓缓的落在地面上。 怜惜抱着小孩,总是能从小孩的身上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就像是发自灵魂中的感觉。 而趴在怜惜怀中的那个孩子久久不吭声,怜惜以为他被吓坏了,也就一下一下的拍着小孩的后背。 “乖,不怕了,已经安全了。” 这个时候,目睹了惊险一刻的王颖依也小跑上来了,看着被怜惜抱在怀中的这个小孩,脸上还停留着的是惊魂未定。 “惜惜,孩子没事吧?” 怜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孩子没事之后才抬头去看着小孩掉落下来的那个窗口,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正趴在窗口处。 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就像是刚刚坠楼的人是他一样。 怜惜的手还在不断地拍着小孩的后背,而小孩则伸手紧紧拽住怜惜的衣裳,奶声奶气的喊着。 “姐姐,我终于找到姐姐了?” 怜惜低头和自己怀中的这只小团子四目相对,脑中不断地想着自己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小团子弟弟,甚至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弟弟。 但是小团子接下来的话则打消了怜惜心中的疑问。 小团子满脸为难的掰着自己的手指,软软糯糯的声音环绕在怜惜的耳边。 “姐姐还不认识我呢,我应该自我介绍的,我叫陌离,是要成为一个能够守护姐姐的小战士的人。” 怜惜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团子,表示,懵…… 所以……自己这是在路上捡到了一个表忠心的骑士小团子了吗? 怜惜愣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问一问小孩掉下来的原因。 “你爹爹和娘亲呢?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 小孩一脸自豪的看着怜惜,圆溜溜的眼中写满了,求表扬,求夸奖。 “我自己跳下来的。” 王颖依诧异的看着小孩,用手指了指旁边茶馆的窗台。 这少说也有一丈多高吧,这孩子顶多也就三尺吧,这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跳下来。 怜惜扶额,默默地想着。 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为什么要跳下来,万一没有人接住你怎么办?你可是会摔断腿的。” 陌离用着一种嫉妒自信的眼睛看着怜惜,那是对她的信任。 “我才不怕呢,反正姐姐会接住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男子从空中降落在怜惜的面前。 周围再次响起一阵喧哗,看样子也是一个跳窗的。 怜惜默。 这年头怎么跳窗的这么多。 等到男子抬起头的时候,怜惜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惊的往后退了两步。 眼前这人赫然就是当初出现在玄真,并导致了一场灾难的那个魔族。 此时,男子眉目带笑,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惊喜,看起来与当日更是天差地别。 王颖依看着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子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反倒是有些痴迷的看着这人。 “又一个不亚于萧师兄的帅哥出现呐,流年大利哇。” 被怜惜抱在怀中的陌离扭过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灭穹叔叔,是陌离先找到姐姐的哟,陌离是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小孩的声音将灭穹的思绪拉了回来,不再盯着自己找了半年多的这人看,伸手往陌离的脑袋上揉了揉,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是的,陌离是个小男子汉了,真厉害。” 怜惜默默的看着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又怎么会不明白怀中的这个小娃娃的来历。 小陌离怕也是魔族中人了,难怪不像寻常孩子一样会害怕这点高度,只是奇怪的是,自己并不能察觉到小孩身上魔气流动。 若不是灭穹的出现,自己恐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了。 只是怜惜不知道的是,此时大街上三人的组合却像极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看起来温馨极了,就连王颖依都是这样想着。 茶楼二楼的一个人包间中,怜惜和灭穹面对面坐着,小陌离则被王颖依带出去买吃的去了。 就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灭穹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怜惜,猛的对着怜惜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放在心口。 “属下魔族左护法见过少主。” 半年前,自己带着小孩从魔界直接降临在了这个世界,实力直接被压制到了真魔境界,虽然小孩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 自己和小孩就隐藏身份在这个小镇中呆了半年,就是为了能够在少主离开玄真的时候见到少主,这一等也就是半年。 怜惜被突然跪下行礼的灭穹吓到,连忙将人扶起,她可不会忘记这人当初出现在玄真造成的灾难。 “我不是什么魔族少主,我连你们魔主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是你们的少主呢,前辈你怕是认错人了。” 听到怜惜否定的话,灭穹执意不肯起来,执着的说着。 “属下灭穹见过少主,少主是我主选择的继承人,属下是不会认错的。” 说完,灭穹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块留影石,一股黑色的魔气在留影石上环绕着。 灭穹一边向怜惜解释,一边对着留影石施术。 “这是我魔族专有的留影石,可以记录下想记录下的一切影像,只要将魔气覆盖在留影石上面就可以启动了。” 怜惜在心中默默点头。 嗯嗯,我知道的,摄像机嘛。 灭穹的话刚说完没多久,手中的留影石上头就出现了一个红色女子的影像。 怜惜膛目结舌的看着影像中的红衣女子,看着女子那熟悉的眉眼,心中自是掀起一片波澜。 她就是魔主吗?那我为什么会看到她?我的师父真的是她吗? 对了,自己发现能吸收魔气的时候,在梦境中看到的正是这个女子。 突然,识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一道影像出现在了怜惜的眼前。 影像中的场景正是玄真试炼场中的花海。 那一日风云巨变,黑云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而自己却看到了当时的自己。 一道白光从自己的眉心跃出,一个红衣女子的魂体出现在了花海之上,女子裸着的脚尖悬浮在半空之中。 红色的花钿在她的眉间,伊人如斯,灼灼其华。 怜惜就看着女子轻松就将白炎给逼到昏迷的地步,而吕家的那两姐弟也算是间接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说。 “有意思,这就是本尊的继承人吗,以后的魔族就交到你的手中了。” 她看着红衣女子将魔种打入自己的体内,再将仅剩的那些个魔气都传给了自己,等到魂体都变成虚弱不堪的时候方才回到了自己的眉心灵台之中。 直到这一刻,怜惜才总算知道自己体内的魔气是怎么来的了,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面前的这人为什么会说自己是魔族的少主了。 原来自己早早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接收了这一个身份。 怜惜不知道红衣女子,也就是魔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灵台中,但是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若是她想要夺舍的话,早在花田中的那一次,她就可以成功了。 客观来讲,十个自己都不是魔主的对手。 怜惜只知道,她并不排斥魔族。 怜惜抬头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也算是接受了这件事的存在。 怜惜一手扶额,一手扶起灭穹。 “我想起来了,当初,师父确实是将我收了弟子,只是……” 怜惜说到这里,脸上的无奈变成了认真。 “我不确定我一定会回你们魔族去当你们的少主,但是我并不排斥你们魔族人,我见过你们宣誓仪式,那大概是师父的记忆,若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师父说的并无错处。 魔族若真的是被人误解的存在,那崛起反抗也无错误,因为你们也有你们要维护的尊贵与尊严。 如你所见,我尚还是一个弱小的存在,现在的我并不能做些什么,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 怜惜语无伦次的说了一些话,可见心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灭穹自然也能察觉到她的犹豫,也能感受到她并没有说谎,心中也是理解,他本也没有觉得自己说一次,对面那人就会答应成为魔族少主。 虽说魔族是被人误解的存在这一点是毫无质疑的,但是在世人的眼中魔就是黑暗与破坏的存在,成为魔主少主无疑就意味着她需要抛弃在正道这里的身份。 灭穹站了起来,再次对着怜惜行了一个礼,开口提出一个中和的提议。 “请少主准许属下以少主远方表兄的身份待在少主的身边,属下保证不会暴露身份给少主带来麻烦的,也保证不会干扰少主的决定,时间就到少主飞升的那一刻。” 怜惜低垂着脑袋,一双美目被阴影遮住,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纠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怜惜终于开口回答。 “好。” 第140章 东方不败 就这样,怜惜一行两人变成了一行四人,还带着一个小孩,看起来到不像是下山历练的,反倒是一家几个姊妹出门踏青的样子。 三人手上都不会缺灵石了,因此也没有多少顾及,直接进入了传送阵内,从这条便捷之路去到了临城。 临城的传送阵设在城主府外头的一间小衙门中,时时刻刻都有几个守卫在哪里站岗,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从传送阵中出来了什么敌人,另一方面也是以免有什么大人物出现,而临城人还被瞒在鼓低。 毕竟在这个时候,传送阵的启动还是需要两颗上品灵石的,而丝毫不在乎这两块上品灵石的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炼丹师或者炼器师这种的土豪。 而这两种人比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还要恐怖,因为只要他们拿出什么高阶的丹药就能让不少高手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卖命。 恰好不巧的是,王颖依和怜惜现在虽不是什么高阶炼丹师,但是这点子闲钱还是有的,而灭穹就更不用说,古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现在站在怜惜两人身边的这个人可是比天子还要恐怖的存在。 可想而知,当四人从传送阵中走出来的时候,会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况。 临城守在传送阵守卫正在和同伴玩着色子,等着换班的时候的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临城中的那一个少说也有十多年没有过动静的传送阵突然冒出了万丈光芒。 这是有人正通过传送阵即将到达临城的象征。 这一幕变化直接惊的守卫手中拿着的筹码掉落在地,随后立刻跑到墙边拿着自己的武器守在传送阵的面前。 如果仔细观察则不难发现,守卫握着红缨枪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这个传送阵几乎在自己当值的时候从未开启过,对于这个传送阵链接的地方是哪里,守卫心中也没底,传送阵的究竟是敌是友也是一个未知数。 守卫能做的只有静静地在这里等着传送阵打开的那一刻。 没过多久,冲天的光芒渐渐淡了下来,传送阵中出现了三大一小的身影。 待到传送阵中的光芒停了下来的时候,守卫只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快速跑过,等到自己将目光投去的时刻,身后的那一大块地方根本没有人的存在。 此时传送阵中的白雾还没有散个干净,守卫只能继续看着传送阵中仅剩的两大一小的三个身影。 守卫的心中即可凉了一半。 自己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小伙伴都已经守在了外面的说,万一真的是鬼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白雾尚未消散,怜惜就伸手牵着小陌离往传送阵外踏去,而灭穹自然是紧跟其上。 守着传送阵的这个小侍卫一见到薄雾中的人影开始动作之后,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口中默默的念着。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怜惜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心中按照笑了笑。 古人诚不欺我。 掩耳盗铃还盗的如此行云流水的也是存在的。 怜惜没有搭理面前的这个少年,反倒是直接越过他,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怜惜没有搭理少年,灭穹自然也不会去主动和一个人类说话了,也只是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传送阵所在的地方。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了之后,守卫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在法阵的几个角上出现的废墟。 也似乎只有这么三个小堆的齑粉才能够证明自己刚刚确实在这里看到有四个人从传送阵中出现过。 怜惜她们一路走来除了守在传送阵外头的那个守卫之外,倒是再没有见到有其他守卫的存在。 直接走出小衙门后,在拐角处看到了正吐的醉生梦死的王颖依。 王颖依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自己的腰,眼泪巴巴的趴在墙角下,等到看到怜惜等人的到来的时候,抬头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怜惜和被怜惜牵着的小陌离。 “惜惜,小陌离,我觉得我很委屈。” 怜惜看到她的样子原本还想笑,最后在王颖依可怜巴巴的眼神下强忍着笑意,眉眼微微弯起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忍着笑。 王颖依一抬头就看到了怜惜的这幅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惜惜,你还不如笑出声来吧,太假了,要不要这么敷衍的……” 怜惜猛的一愣,回答着她。 “诶?有这么明显的吗?别气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一个修士竟然会晕传送阵,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哈哈……” 说完,怜惜还真的没有掩饰一下就开始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灭穹则不着痕迹的绕到了怜惜的身后站着,以免她笑的太欢导致没站稳。 反倒是小陌离看到她这个样子,乖巧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着王颖依的后背,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着怜惜。 “姐姐,娘亲说了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应该去帮助他。”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小陌离又转头看着王颖依,开始关心关爱她起来了。 “颖依姐姐,陌离摸摸你,不疼不疼。” 小陌离这一开口可把王颖依给开心坏了,当即她也就转身双手环住小陌离,颇为嘚瑟的往怜惜这边看过去。 “听到没有?连人家小陌离一个小孩都比你们会安慰人,惜惜,你羞不羞。” 怜惜也笑着看着被颖依环住的小陌离,满脸的都是骄傲。 不觉得,我家只要小陌离会安慰人就够了,你就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王颖依气结,默默的在心中诽谤着。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惜惜竟然是这样的不要脸的呢? 不过也好,这半年来,因为大师兄再次消失的事情,惜惜已经太久没有露出过这种笑容了。 虽然在这半年中,惜惜表现的和一个没事人一样,但是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的担忧呢。 这样也好,笑了就好。 灭穹看着两人就在这大路旁边闹着,看着远比姐姐开朗的少主,心中多少也有些宽慰。 魔族有一个不开心的魔主就已经够了。 灭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好心提醒着她们。 “你们确定要在大街上笑成这样吗?” 两个少女几乎是同时转头往大街打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行人对自己这边投来的目光后,两人又相视一笑。 怜惜对着墙角施了一个清洁术之后就开口说着。 “走吧。” 王颖依牵着小陌离走在两人前面,怜惜和灭穹并肩走在后头,听着王颖依向小陌离介绍临城的美食时欢快的声音。 “小陌离呀,颖依姐姐告诉你,我们临城什么东西都算不上好,但是我敢保证,临城的美食乃是一绝,尤其是我娘亲做的酸枣糕可好吃了,等下姐姐就带着你去吃好不好……” 时间就在打打闹闹中过去了,临城算不上大,也就在这么些时间中,怜惜一行人就到了王家。 只是此时的王家和自己等人离开时所见到的王家又有些许异常,虽然在表面上王家依旧还是那个世家大族的样子。 这一点,怜惜和灭穹刚刚走到王家大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织着,确认着彼此眼中所传达出来的信息。 有魔气…… 怜惜看着盘旋在王家大院上空的那一团黑气,眉头微微皱起,再将视线放到满脸都是归家欢喜王颖依身上,显然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变化。 怜惜伸手在半空中写下一个魔字。 这里有魔族的存在? 灭穹看着王家宅院的上空,对着怜惜摇了摇头。 并没有,我们没有族人流落在外,更何况这些魔气都很斑驳,并不纯正。 怜惜点了点头,抬脚跟着王颖依就往王家大门的方向走了去。 是不是魔,进去一探便知。 灭穹多少也能猜到怜惜的心思,什么话都没说也跟着往王家走去。 王颖依牵着小陌离,一边走着,一边大声的喊着。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越发没有一个大小姐该有的样子了。 原本,王颖依以为自己这一嗓子喊了出去,怎么都会有人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尤其是自家娘亲更是会出来的。 但是现实并不如王颖依预想中的这样,偌大个宅院中竟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也找不出任何一个人影。 反倒是有一阵风从自己的身边吹过,带来阵阵阴寒的感觉。 这一下就算王颖依再迟钝也该意识到不对静了。 怜惜抬头看着空中的黑色魔气越聚越深厚,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被王颖依惊醒。 于此同时,在王家西苑中的一个房间中,王夫人猛的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泪水刷的从眼眶中流下。 李夫人转身对着自家夫君问着。 “你有没有听到小依的声音,是不是小依回来了。” 李家主并没有回答李夫人的问话,只抬头看着被窗户,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什么,随后,李家主又转身看着那些个蜷缩在房间中的族人。 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外面,但是此时此刻自己也做不到去救她,也只能狠下心来否定李夫人,他安慰着李夫人。 “夫人,小依现在还在玄真学艺呢,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能回来呢,想想当初轩儿进入玄真后,第三年才回了一趟家,你这是幻听罢了。” 李夫人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无奈自己的修为不如丈夫,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下也探查不到外头的情况,加上确实也没有再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姑且相信了丈夫。 李家主将发妻抱在怀中,眼睛微微闭起,心中就好像是被插入了一把尖刀,再狠狠地转动着想要把这一颗心都给剜了下去。 小依,我的女儿,不要怪为父狠心,只是为父背负着全族的命运,若是开了这道门,恐怕我李家一族今日都要折在外头的那个魔头手中了。 若是怨恨,都冲着为父来吧,这都是为父造下的孽呀,吾儿颖依,一定要活下去。 一滴泪水从李家主的脸庞上滑下,落入李夫人的发髻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夫妻二十载,李夫人又怎么会不了解面前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呢。 在感受到头顶的那一点冰凉的时候,李夫人就已经明白了。 自己的女儿已经回家了,那是女儿的呼唤,自己并没有听错,只是丈夫咋族人和女儿之间选择了前者。 李夫人心中也知道丈夫背负着的东西,也想理解丈夫的做法,只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恨。 她恨这些个只能寻求保护的族人,更恨那个招惹了外头那个魔物的人,即便他已经死了。 她甚至在恨着自己的丈夫,恨他肩上的责任,恨着自己的女儿,恨她为什么要回家。 李夫人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落着。 她渴望听到女儿的声音,因为那样代表女儿还活着,但是她也害怕听到女儿的声音,因为那魔物会盯上她的女儿,她希望女儿已经逃了出去,并且再也不要回来了。 事实上,王夫人再也没有听到王颖依的声音,并不是因为王颖依已经遇害了,也不是因为她已经逃了出去。 在前院,半空中的那团不纯正的魔气已经降落到了地面上,化成了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 蛇身怪物在落下半空的时候直接就朝着王颖依所在的方向攻击而去,好在灭穹眼疾手快将她给拉了回来。 怜惜沉眸看着面前这个既不能称之为妖物亦不能称之为魔物的东西,心中升起一股子疑问。 她也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毕竟身边跟着一个魔族人,身为护法的灭穹对于魔族懂得很多,都相当于一本魔界百科全书的存在。 “现在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灭穹听到问题后,仔细研究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东西,猜测着它的来历,不过区区一刻钟的时间,灭穹就将猜测的答案给说了出来。 “应该是魔主率领我们与神族大战的时候,在战场上死了很多的族人,他们身上的魔气就被永远的留在了战场,当年的战场如今已经沉到了原梦大陆上,想来这只妖是误入了战场,再那里沾染了不少的魔气最终变异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第141章 魔主少主 面前的那个人脸蛇身的怪物不断在游走在两人的身边,在怜惜看来,他现在的行为就像是人与自然中的蟒蛇卷住猎物,好等到猎物窒息之后再一口吞下的狩猎没有两样。 就在这个怪物游走了两圈之后发现并不能突破灭穹布下的禁制,加上之前灭穹将自己的来历说的差不离,这会儿,怪物突然开口说话。 “无知小儿,今日你们当着本座的面包庇李家孽畜但是本座向来宽宏大量,现在本座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你们将李家的这个人交出来,本座就放你们一马。” 说完,这个怪物还小小嘚瑟一下,自认为自己的做法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尊很是宽容大度,是不是很心动?若是你们委实迷恋本尊舍不得离去,那也没有办法,毕竟本尊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误入战场中的蛇妖,本座可是生在战场中的魔神。” 蛇身怪物说完之后,怜惜转头看了灭穹眼中写满了疑惑。 你们魔族都这么……自信过头的吗? 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灭穹对着怜惜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中的苦楚是怎么也说不出了。 这个锅我们魔族不背。 虽然我们魔族人确实是热情自信的,那是因为我们有能够自信的资本,毕竟我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可是三界最强,只是我们的族人比较少而已。 灭穹再次看着正沉溺在自己的“无限魅力”中的蛇身怪物,再一次的做下判定。 “他只是沾染了魔气的一个小妖而已,还称不上是魔族。” 说完,灭穹就在心中慢慢想着。 再说了,在这个大陆中,唯二的魔族都在你的面前了,那就是自己和陌离,至于其余的被你们本土修士称之为魔族的那些个都是沾染了魔气的杂碎而已。 请不要将杂碎说成是魔族,这是对魔族的侮辱,而且你自己都是魔族少主,能多想想魔族的面子问题吗? 被王颖依牵着的小陌离看着面前的这只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毫不客气的就开启了怼人模式,可以说是火力十足了。 “哈?魔族?还魔神?你怕是没出生的时候就被被你妈妈察觉出来是个傻了吧,等到生下你的时候就直接抛弃你。 然后就是出生的时候脑袋怕是被你卡在蛋壳里面差点憋死你自己吧,看你自大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没带脑子出门,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应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再说了,谁给你的勇气,他怕是瞎了吧。” 王颖依膛目结舌的看着一张可爱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嘲讽和不屑,一张小嘴开开合合讽刺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样从他的口中蹦了出来,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话说眼前的这个小正太莫名就让人想到二十一世纪中一种特别受人们喜爱的犬科动物。 妥妥的就是一只吵架没输过,打架没赢过的哈士奇的既视感好吧。 小正太面前的人面蛇身的这位显然被这个连自己半截子尾巴高都没有的小孩气的不轻。 身上斑驳的魔气开始不断地升腾着,再次往王家大院上空汇集着。 浓厚的斑驳魔气更是不断地往四周扩散着,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其主人的愤怒。 人面蛇身的那个怪物似乎已经把怒气的目标转向了站在保护圈中的陌离。 “可恶,可恨,无知小儿,今日本座就让你死这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本座要让你知道,本座不是好惹的,你可以无视本座的能力,但是不能侮辱本座的智商。” 说完,半空中混杂着其他的一些不明气息的魔气就开始冲着灭穹架起的这个防御罩开始攻击。 黑色的魔气攻击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只有在这个位面还算得上强悍的力量,在防御罩上不断地轰砸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面蛇身这位的攻击越来越弱了,他自己明显也知道了这件事,也就停下了攻击,只盘旋在半空中怒视着小陌离。 而王颖依早在他开始攻击的那一刻就将小陌离紧紧护在了怀中,直到攻击停下的那一刻。 等到小陌离被王颖依放开之后,小陌离又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的拍打着王颖依的后背,就像是大人安慰小孩一样。 “依依姐姐,别害怕,不会又是的,陌离叔叔可是很强大的,外面那个就算再攻击一百年也是打不破那个防御的,就算防御破了,我也会保护你和姐姐的。” 王颖依眼见着小仙童又恢复成了小仙童的模样,刚想回答他的安慰,再夸一夸小仙童,还没有等到王颖依开口,某人再次刷下她的三观。 奶声奶气的童声再次在耳边响起,这一次还带着些许迷惑。 “可是,我们一直防御也不太好吧,该怎么办呢。”没过多久,小孩继续开口。 “我想到了。” “飞在半空中的那个,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会飞哟,你猜猜你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这个世界上怕是都找不到一个长成这样的了,你觉的你找的女朋友到吗? 妥妥的是不存在的,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想去辨认你是一只公的母的了,虽然声音听着挺像个公的,但是长得却那么像是缺了什么,你自己不觉得吗?人家鲤鱼越个龙门都能成龙,你觉得你能过龙门吗?爬进去的吧。” 天上盘旋着那只,整个人脸都被气绿了,身上的魔气不断地涌现着,又不断地攻击着防御屏障。 但是他的攻击总是被弹了回去,总是咋做着无用功。 “你……” 人面蛇身的这位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陌离又给怼了回去。 “你什么你?哟,差点忘了,你是个连化形都不会渣渣,我不该用这种高要求去衡量你,我为之前的话道歉,我不该说你是爬过龙门的,因为以你的智商来看,就算是龙门就落在你的面前,你都找不到门地方向去爬吧。 还有哦,你看看你自己的脸,那个绿呀,纯天然的小绿帽有没有,不好意思,又忘了,单凡有个姑娘看到你都会绕道走开的,你长成啥样子,你自己怕是还不知道的吧,其实我们都是开明的人。 大家都知道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长得丑还自以为是个美男子,还出门张扬,一看你要是吓到了别人多不好,其实吧,我觉得你可能意识不到美丑,毕竟你还没长脑子嘛。” 小陌离的话,直接将他给彻底激怒了,现在在他的心中也只剩下了陌离一个人的身影,完全顾不上还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更意识不到现场还有一个李家的人。 “我要杀了你。” 因着他不断地抽调着半空中弥漫着额魔气用于发动着攻击。 怜惜抬头看着外头斑驳的魔气不断地他抽调开来,最后又在攻击中消散着,心中默默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个很强大的专门拉仇恨还拉的妥妥的队友。 可以说是很棒棒了。 灭穹一脸不想发表任何看法的表情看着天空,对奶声奶气但是说话毫不留手的声音充耳不闻。 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等回到族里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对小孩的父母交代。 该说些什么呢,说自己也不知道小孩在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的,火力十足。 王颖依沉默着看着面前的这个刚刚到自己腰际的小孩,心中又是一片百转千回,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一样的,新奇。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战斗方式。 终于浮在半空中的那只人面蛇身的怪物身上已经没有事多少魔气了,灭穹确定他确实是耗尽了魔气的时候,转身对着怜惜说。 “我还需要维护保护罩,陌离不好出手,他还压制不住魔气,做不到丝毫不露,最后的这一剑,你与王颖依,谁去?” 怜惜抬头看着已经几乎到脱力掉落在地面上的这一只,确定它的处理范围在王颖依的能力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王颖依的身边。 “颖依,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拯救族人的时候到了。” 王颖依看着防御罩外头的那只,心中也明白怜惜的用意,也没有再推迟什么。 王颖依从储物戒指中将自己的武器给召唤出来之后就走到了那只人面蛇身的半魔身边,直直的朝着它捅了过去。 就在这件事发生没多久之前,王家家主发现窗外笼罩的魔气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前院有传来了阵阵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 几乎就在下一瞬,王家家主就想到了之前听到的女儿的声音。 窗外的魔气散去,这下就连王夫人都可以将神识外放出去查看现在的情况。 如今的西苑外头风平浪静,王夫人走到窗边准备打开一丝窗户缝去看看外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房间中的那写个族人看到王夫人的动作纷纷大喊出声。 “夫人,请以大局为重,请夫人三思。” 王夫人准备开窗的手停在了原地,她将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温婉的脸庞上重新端起了主母该有的气场。 王夫人转身看着这些个族人,视线在这些人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蹲在角落的一个少年的身上,王夫人冷哼一声。 “哼,你们可是对本夫人的行事有意见?今日我王家之危解决后,本夫人希望有些人能够主动站出来将这件事给本夫人说清楚。” 墙角处的一个少年的视线接触到 说完,王夫人也没有去打开窗户的心情,反倒是直接走到大门口去将大门拉开。 王家主也没有去阻止发妻的打算,就算外头的魔气没有散尽,自己也不能一直带着族人蜗居在西苑的阵法中。 待到维系阵法的那一股子能量耗尽,届时我们也只有等死了。 就在王夫人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房间里面的族人立刻相互抱在你一起,恐惧无声的在人群中传播。 王夫人看着风平浪静的门外,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王家主也走到了王夫人的身边,他执起发妻的手。 “走吧,躲避已经够了。”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携手走出了西苑之中。 无论前方有些什么,就算自己与妻子会死在前院,至少自己与妻子已经无悔了。 原本两人以为等到自己走到前院的时候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血雨腥风确实有,但是却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王家夫妇俩呆楞着看着面前划过一道鲜血,一颗硕大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将那张人脸面对着王家夫妇。 而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的手中正拿着一把长剑站在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魔物的身边,手起刀落。 随着一道鲜血的喷出,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 地面上的蛇尸开始化成点点墨光消失在了半空中,而天空中的阴霾也终于散去了。 王颖依利落干脆的收起长剑,就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就看到自己的爹爹娘亲都站在自己的面前。 王颖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与久别重逢的父母团聚,而转身就往自己的院落中跑了去。 王颖依离开之后,王家家主和夫人才注意到怜惜的存在。 怜惜站在原地微微的笑着,对着两位打着招呼。 “叔叔,姨姨,再次打扰了。” 王夫人热情的走到怜惜的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闺女一样。 “惜惜来了就来了,说什么打扰,跟回自己家一样,等收拾好了,姨姨就给你做好吃的。”说完,王夫人又转头看着站在怜惜身边的一大一小,脸上满是疑惑。 “惜惜呀,这两位是?” 怜惜笑着将小陌离牵到王夫人的身边,最先介绍他。 “姨姨,这陌离,与他哥哥一同出门历练的。” 等到怜惜介绍完,小陌离就扬起一个笑脸对着王夫人,乖巧的开口喊人。 “姨姨和颖依姐姐一样漂亮。” 王夫人看到这个孩子嘴甜的样子委实讨喜的紧。 怜惜又走到了灭穹的身边将他介绍了一遍,“这是灭穹,陌离的哥哥。” “晚辈见过家主,夫人,贸然登门,还请家主和夫人恕罪。” 听到怜惜这话之后,小陌离抬头疑惑的看着怜惜一眼,心中默默的想着。 灭穹叔叔什么时候成了哥哥了?好奇怪呀。 第142章 人头蛇身 此时此刻远在天边的那人沉眸坐在一座冰冷华贵的宫殿中,一手支着头看着窗外云卷云舒。 之前玄真飞升的那个少年正站在大殿的中间看着坐在首位上的那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快步走来一个武将打扮的俊秀男子,男子走到大殿中先是对少年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礼之后,单膝跪在主位上那人的面前。 “仙尊,万剑冢中外的封印不知为何突然再次张开,现下我们还有不少将士被封印咋万剑冢,属下特奉命前来请仙君相助,打开万剑冢中的封印。” 坐在主位上的那人只是将视线移到了来人的身上,抛下轻飘飘的一句。 “是谁强行把本尊召回来的。” 只这么轻飘飘的的一句,却像是一块巨石砸在来人的身上,几乎就在话语声落下没有多久的时候,那人的额头上就开始冒出豆大的汗水。 自己只知道仙尊回归,但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呀,这下子自己岂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武将只得将硬着头皮说一声。 “属下不知。” 而少年正一脸尴尬的站在大殿中,看着自家师叔越来越阴沉的脸,他想,自己应该能想到师叔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个样子的。 虽然这件事确实不是自己干的,若是把这件事情给掰开了说的话,这件事又确实和自己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自己在这件事中是起了一个很棒的推力。 少年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忍不住想要脑补自家师叔把自己冻成冰坨子再往天山上的那个池子里面自然解冻的场景。 真的是想想就觉得酸爽,美丽的人生将在天山天池中看着又冷又容易审美疲劳的雪。 半日前,自己刚刚归位就暴露了师叔已经醒来了的事情,然后自家师父愉快的选择了大义灭亲,屁颠颠的就去了昆仑山上将师叔给召了回来。 因为师叔是被强行召回,所以神魂会陷入半日的休眠之中,等到师叔醒来之后已经是半日之后的事情了。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就在师叔沉睡的这段不算长的时间中,原梦已经过了几乎半年的时间。 师叔和那人的三月之约自己多少也听到了点风声,只是自家师父来这么一手,师叔就直接回来了,在原梦大陆也就算是消失了。 换个说法来说,怕就是话本子里面的负心汉了,要是被抓到的话没准会被万剑砍死的说。 首位上那人从座位上站起,一步一步的朝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武将走去。 他每踏出一步都似夹带着天山上终年不化的雪,凉进了骨头里去。 武将低头看着地面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寒冰,心中不断地叫喊着。 救命呀,这份差事会有生命危险的。 就在武将以为自己至少会被逼问是谁派自己来的时候,仙君却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 “走吧,万剑冢。” 随后,那人就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 武将带着死里逃生的幸运跟在仙君的身后往万剑冢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的万剑冢,一个白眉白须的老者愁眉不展的站在一座巨大的坟墓外头,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寒气之后,欢喜的转了身过来,直接忽视他那一脸的不开心,亲亲热热的喊了声。 “师弟,你终于来了,师兄可等你等得花都要凉了,你可来了,你是不知道,就在前不久这剑冢里面的封印又重新打开了来,我们的好些个将士都被困在里面。 这个剑冢的封印如今也只有你能打开了,里面凶险万分的,要是那些个小娃娃折在里面,我们神界可又要再等他们来个轮回了。” 那个被老者称为师弟的年轻人正是沉渊,此时的他脸上早已褪去凡间中尚能看出些许稚嫩的少年脸庞,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青年人的沉稳。 他没有搭理老者,直接越过他的身子走到了古墓的墓门面前,双手不断地翻动着打出一道道繁复古朴的手印。 单看他手指的翻动,肉眼则完全捕捉不到他的动作。 随着沉渊手中的动作,在古墓的上空的结界开始出现一阵一阵的波澜,就像是有一颗石头投到了水面上惊起来的圈圈涟漪。 随着时间的过去,结界上的波纹越来越大,最终从顶上开始慢慢的消融着。 没过多久,困扰了众人许久的结界就被人给打破了来。 此时远在原梦李家厢房中的怜惜正在喝着茶水,但就在结界被破开的那么一瞬间,怜惜的心口猛的传来一阵抽痛。 手中的茶杯猛的掉在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碎成几片残渣,此时已经是原梦的深夜。 怜惜紧紧握住心口的衣裳,整个人摔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疼痛迅速的从心口顺着经脉蔓延到了识海,怜惜在剧烈的疼痛中清晰的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识海中横冲直撞,像是要从中出来一般。 豆大的汗珠从怜惜的额头沁出再顺着鬓角处滑落下来。 怜惜从地面上撑着盘腿坐了起来,不断地运着心法,调动起丹田之中的灵力,期望能够缓解这会子的疼痛。 但怜惜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存在的任务,因为随着灵力的运行,丹田中盘腿坐着的元婴身上猛的窜出一阵火焰,而怜惜的元婴就在丹田之中苦苦挣扎着。 怜惜猛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地面喷出一大口鲜血,待到这一口鲜血被吐出之后,心口和识海中的疼痛愈发的剧烈了起来。 怜惜这些便是连再次运功的力气都没有了。 怜惜闭上眼睛,心中再一次生出一股子濒死的感觉。 重活一世怎么感觉并不是老天给我开了金手指,而是因为他无聊了,怕是只想找找乐子了吧。 好在住在隔壁院子里面的灭穹发现了空气中开始异常暴动的灵气,这才发现了怜惜这边的异常。 灭穹来到怜惜的房间,立刻就在房间中设下了一个禁制。 “少主,你怎么了?” 怜惜气若游丝的声音在灭穹的耳边响起。 “识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灭穹沉眸,转头看着她走到怜惜的身后。 “得罪了,少主。” 说完,灭穹就将手掌贴在怜惜的背后,将自身的魔气输入进怜惜的身体中,试图引导怜惜丹田中的魔气运行周天。 “少主,我现在先领着你的魔气运行一个周天,请少主不要反抗,属下好帮少主找出原因。” 怜惜微微点头,随后也就跟着灭穹投入体内的魔气开始顺着身体内的另一条经脉开始运行着。 等到两人的魔气都运行至灵台附近时,灭穹突然在怜惜的识海周围探查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此时怜惜的神识也触及到了这一抹温暖的气息,顿时间,怜惜只感觉灵台一阵清明。 随后,灭穹输入怜惜体内的魔气被尽数吞灭。 灭穹几乎就在下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只再次将自身魔气不断地输入进少主的体内。 随着大量的魔气被怜惜识海中的那团气息吸收殆尽,怜惜也渐渐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这下,怜惜也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了。 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怕是要出现了。 怜惜沉声对灭穹下令。 “停下来,剩下的魔气已经够了。” 事实也确实就像是怜惜的预料一样,在灭穹的魔气撤走之后,尽管怜惜将大部分的魔气都往灵台周围输送都险些不够供应,好在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随后,怜惜就清晰的看到了红衣女子伸手从自己的识海中一把抓出不知道几乎是密密麻麻一大堆的剑,那些长剑在她的手中却不断地压缩着,最终凝结成了一把长剑从怜惜的眉心飞了出去。 待到怜惜感觉飞剑离开自己的神识之海的时候,她看到了魔主转过来的脸,远远比记忆中要来的明艳多了。 红衣女子对着怜惜微微一笑,伸手做出一个指着飞剑离开的方向的动作,两只手开始不断捏着法诀。 怜惜心中明白,她怕是也要出来了,刚刚的法诀怕是就是为了教导自己应该如何召唤她出去,也就闭上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手势。 “灭穹,再在房间中设下一层禁制。” 灭穹依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阵盘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手中开始打出一个繁复的手诀。 等到灭穹将阵法布置完成之后,怜惜也刚将这一段法诀给学了个清楚。 怜惜睁开眼睛看了灭穹一样,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开始调动着身体里面的魔气,配合着手势开始尝试着召唤魔主。 起先怜惜的法诀打的并不是那么的熟练,虽说没有错处,但是速度却完全没有红衣女子打出的手诀那般的快速。 随着怜惜一遍一遍的练习着,在第三遍的时候,打出的法诀已经近乎是最完美的状态。 若是有人能看清并记住怜惜和远在天宫之中的沉渊的所打出的法诀就不难发现,两人所打出的法诀竟有八成额相似度。 灭穹诧异的看着怜惜那宛若鬼才一般的学习能力,似乎有些理解姐姐为什么要选择她成为魔族的下一任魔族的用意了。 从最先似乎只是看过一遍就开始模仿着打出的法诀到第二遍不能完全的将魔气灌注在法诀中,再到最后一遍,也就是第三遍就能完全的将这份法诀完美的打出。 就这样的学习能力,何愁我魔族后继无人,何愁我魔族无一强大之主。 等到怜惜完全将这一次的法诀打完的时候,一道红光开始在她的灵台处开始闪烁着,最后化成一个灵体出现在了怜惜和灭穹的面前。 那就是怜惜传说中的便宜师父,魔族的立族之主。 这一次再见女子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虽然怜惜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终归是件好事,因为仇恨会将人心吞灭。 红衣女子的心情似乎很好,她微笑着站在两人的对面,美好的就像是画中的仙子一般,只是她的魂体开始越来越淡了。 灭穹看着女子的魂体,眼中也开始有了些许晶莹,就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颤抖。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红衣女子微微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已经长大了男子,眼中弥漫着都是欢喜和小骄傲。 “姐姐的小穹儿都长这么大了,族人们还好吗?” “好,族人们都很好,姐姐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出来还带了一个小孩,他和我小时候很像的。” 女子脸上的笑更欢快了些,她笑着说。 “姐姐好久没有见到族中的小孩了,可以把那孩子领来给姐姐看看吗?” “嗯,姐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几乎就在这句话刚刚说完,灭穹就打开了一小道缝隙离开了房间。 在目送灭穹离开之后,红衣女子转身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 “徒儿,你可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为师?” 怜惜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跪在红衣女子的面前磕了三个头,算是全了这份拜师礼。 “师尊在上,弟子莫怜惜拜见是师尊。” 魔主抬头微笑着看着她,并不言语。 怜惜知她是特意支开灭穹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为自己解惑的机会,也知灭穹也是故意给自己创造这个机会,当下,怜惜也不顾及什么,只将自己想问之事尽数道出。 “师尊是何时进入我的识海中去的,还有我又为何能够灵魔双修,身体里面的那两条逆行的经脉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初见时师尊身上的戾气很大,但是灵魂也很强大,为何现在?以及,刚刚的近万把飞剑……” 怜惜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小声的说着,“还有太多太多没有问清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个时候,怜惜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一抬头就看到自己那个今日才算是正式见面的师尊正环着自己。 她正轻轻的在自己的后背拍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小孩儿一样。 “徒儿不怕,师父一定会帮你解答了这些疑问的。”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魔头,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才见过的魔头,怜惜却为对方的温柔感到泪目。 魔,不都还是充满着暴虐气息的吗?为什么你们都不是? 第143章 人设崩坏 怜惜就被暮芷抱在怀中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怜惜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不应该吐槽一下。 自己终于知道魔族这种安慰人的手法是怎么来的了。 “为师名为暮芷,之前只是凡间一小国的郡主,原本应该与自己的夫君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但是变故却发生在大婚那天,夫君死在了宫变中,而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记得独自一人拜过了堂之后就将在场的人都给杀了个干净。 后来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一名魔修,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上流淌着魔血,也正是因为在修真界见到的那些事,在后来找到魔族的那一刻才决定要给那些个所谓的正道修士一个事实。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在玄真的藏书楼中见过,事实虽然与那些记载有些出入,除去正道过度美化自己之外,其余记载的倒也相差无几。 我们败了,败在了神族的手上,为师也在那一场战争中被毁去了身躯,当时为师身上的戾气尚比你最初见到为师时要重的多,那些个神族害怕为师的残魂会找人夺舍后,再回来找他们复仇。 神族就建造了一个万剑冢,万剑冢中藏着万把古剑,那些个古剑多是人三界中所出大能所用过的佩剑,每一把古剑中都孕育出了一个剑灵。 为师就被封印在了万剑冢中,神族期望万把古剑中剑灵的气息能够净化掉为师的残魂,起初的那段时间为师身上的戾气确实被化去了一小部分,若是继续待在万剑冢的时候,为师此时怕是早已经消散在了三界之中。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为师在万剑冢中找到了一把并没有剑灵的古剑,恰巧那把古剑也是雷火属性,为师成为了那把古剑的剑灵,进入了千百年的沉睡。 刚刚为师从你识海中扔出去的那些个古剑就是在万剑冢中镇压着为师的那些古剑,如今他们应该是回到了万剑冢中。 只不过为师也不知道万剑冢的那些个古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识海中,为师初见你时也刚刚苏醒不久,为师知道的只是一件,徒儿你是天生神体无疑,但是身上却又流淌着一种连为师也不知道的血脉。 为师能当时能够确定的是,你的体内流着的这一丝血脉所带给你的确是修魔的最佳体质,当日你被一个低劣的魅魔种下魔种,为师看着也觉得委实是浪费了这一具身躯,干脆也就帮你开启了魔修一途,这也就是你能够灵魔双修的原因。 至于为师魂体的问题,灵魂终究还是一种脆弱的东西,为师之前强大的原因无非是放不下对族人的执念,一心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代替自己守护他们的人,也正是这一份不甘心让为师能够坚持到现在。” 暮芷说完,怜惜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了然与惆怅,几乎是下意识的,怜惜就开口询问着她。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不死吗?” 暮芷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抬头看着房间中开始波动着的禁制,笑着说。 “为师收的这个徒儿怎么有些傻呢,为师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抱着你的只是一个灵魂罢了,只是因为特殊才能触碰到现世之物罢了。” 暮芷的这句话刚刚落下,灭穹就牵着小陌离出现在了房间之中,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开口否认着。 “不,还有一个办法,找到那柄古剑,姐姐不是成为剑灵了吗?那只要找到古剑,姐姐就能继续活下来,只是用着另一种方式而已。” 暮芷和怜惜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只见灭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目光胶着在暮芷的身上。 就像,就像只要他一眨眼,暮芷就会消失一样。 暮芷看着这个自己几乎是亲手拉扯长大的孩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反倒是将话题转到了满目都是疑惑的欣喜交织的小陌离的身上。 “这就是,你要带给我看的那个孩子?” 灭穹点头,只能回答她的话。 “是,他叫陌离。” 陌离一听自己被面前的这个长的和族中祭坛上的那个石像生的一般无二漂亮姐姐喊到了,可爱的大眼睛都弯出了一轮弯月。 “陌离见过魔主姐姐,魔主姐姐终于要回族中了吗?族人们都好想魔主姐姐。” 暮芷听到陌离说出的话跟摸了蜂蜜一样,开始打趣着灭穹。 “这孩子可不像你小时候,倒是活泼可爱的紧,那像你小时候就是一言不发的那个沉默样子。” 随后,暮芷又蹲了下来,伸手捏了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陌离,同样笑着对他说。 “可不是姐姐哟,我可比你爹爹和娘亲都要大的说。” 说完,暮芷又伸手往自己的怀中掏了过去,似乎想找些什么东西,但是手还没接触到胸前的衣襟又生生的停了下来,脸上又闪过一丝落寞。 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是个残魂了,身上又怎么会带着送给小孩的玩具呢。 暮芷继而又想到了千年之前,自己初初见到灭穹这个孩子的时候。 那时正是一场战争的结束,暮芷还记得,那一场战争魔族虽取得了胜利,但是也有不少族人永远的留在了那一场战争中。 而小小的灭穹就站在战场外等着什么人的回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已经有些破旧的拨浪鼓。 那时自己心中诧异,这个凡间小孩几乎是人手皆有的玩具竟然会出现在魔族。 自己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本想问问他是在等谁,但是小孩似乎有些怕自己,只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拨浪鼓僵硬的摇晃着,似乎是想要从拨浪鼓敲响的声音中得到勇气。 后来自己终于知道他是在等谁了,也知道了他手中的拨浪鼓的来历,小孩唯一的亲人逝世之后,抚养他的就是送他拨浪鼓的那一对夫妇,只是他等的人却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因为自己主张的以武力打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也就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开始有了随身带着准备送给小孩的玩具,因为在魔族,这样的孩子真的还有太多太多了。 就是这短短一闪而逝的落幕却早已被一瞬不眨盯着暮芷的灭穹看的个清晰,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灭穹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拨浪鼓递给蹲在小陌离身边的暮芷手中。 “姐姐。” 暮芷看着这只从小孩脑袋上伸出来的拨浪鼓,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拨浪鼓接在手中再递给小陌离。 “今日,我没有带小礼物来,这个给你,日后再补好不好?” 小陌离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接过暮芷手中的波浪鼓。 “谢谢魔主姐……”小孩说到一半又愁眉不展,纠结的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魔主,问着,“不能叫魔主姐姐,那我应该怎么叫?” 暮芷抬头看了看灭穹,笑着问,“你叫他什么?” 小陌离也跟着转头看了灭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也就展开了一个可爱的笑颜。 “陌离知道了,谢谢姨姨。” 怜惜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梦中见到的祭祀仪式上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口中所说的那句谢谢姨姨与现在的场景重合到了一起,就连小男孩早已模糊的容颜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小男孩的轮廓渐渐与面前的灭穹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怜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笑着看着灭穹并不说话。 此时结界外头已经到了黎明时分,结界内,暮芷的残魂越发的透明了。 就在阳光从窗台照入房间的那一刻,暮芷回到了怜惜的灵台之海中修养去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怜惜在原梦与暮芷彻夜长谈的时间在天界不过只是是一眨眼的时间罢了。 沉渊面前的结界也将将落在地面上,彻底消失不见了。 就在沉渊打开结界之后刚刚转身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巨大古朴的长剑,那些个长剑就咋万剑冢的门口化成千万把古剑飞入来剑冢之中。 古剑在半空中划过,划开空气将呼啸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在场的所有将士,包括沉渊的师兄和那个同样不着调的师侄,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有沉渊脸上依旧是化不开的冰冷。 就在近万把长剑呼啸而来的时候,白发老者连忙在周围布下了一个禁制,以避免这些个古剑入冢时给在场之人带来的误伤。 老者走到沉渊的身边,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万剑冢中的长剑怎么都回来了。” 沉渊并没有回答老者的话,只是闭上眼睛更加认真的辨认着万剑入冢时带来的那一丝微弱的气息。 若是自己没有感知错误的话,之前似乎是有一把古剑的身上传来了属于怜惜的气息。 老者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他是在做些什么,瞬时也不说哈,只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判断结果。 论对万剑冢中万剑,整个神界除了当年的那人之外,就数自己的这个师弟最清楚了。 诚然,正如老者心中所想,沉渊是在感知这些古剑上携带着的气息没错,是为了找人不错,只是唯一的不同就是。 某人现在妥妥的就是在假公济私。 在场的所以人都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沉渊,没有人敢出声打断仙君的感知,直到最后一把古剑入冢,沉渊这才睁开了眼睛。 所得结果是,一喜一悲。 欢喜的是,沉渊在最后的那把古剑上感知到了属于魔主的气息,她的残魂还存在于世间,但如今却已经很虚弱。 遗憾的是,沉渊再也没有在剩下的那些个古剑的身上感知到属于怜惜的气息,并且万剑冢的万把古剑中还缺失了一把离火剑没有回归。 沉渊几乎可以肯定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把古剑从离开万剑冢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没有分开过,但是怜惜和魔主的气息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古剑中,这是不是代表着怜惜现在和魔主之间有联系。 不过,那又如何,她若入魔,自己就再次将她给引回正道,若是引不回来,自己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沉渊自然不会把这一发现说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属于怜惜的讯息给隐瞒了下来。 “万剑中还有一把离火剑没有归位,最后一把归位的古剑是断肠,也就是将其余的那些个古剑蕴纳其中的具有空间之力的那把古剑上面,有属于魔主的气息。 魔主暮芷已经到了凡间,只是她现在的魂体尚处在虚弱状态,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她身上的戾气似乎消散的所剩无几了。” 在场的人听到沉渊的话,脸上表情各异,有欣喜,有安心,有诧异,但更多的也还是欣喜。 一个士兵打扮的少年脸上洋溢着化不开的笑颜,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说着。 “太好了,魔主身上戾气全散,这就代表着我们能够轻松获胜,彻底将这个祸害给除了。” 少年额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不少的将士都在欢呼着,就像是胜利的曙光就在自己的眼前一般。 白发老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低声问着沉渊。 “能知道魔主戾气消散的原因吗?” 沉渊沉眸,摇头。 表示自己并不能知道原因。 沉渊没有再在剑冢的外面待着的必要了,因为万剑冢的封印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援救有师兄在就够了。 自己现在既然回到了天界那就再无回到玄真的可能性了,现下唯一能确定怜惜现在状况的方式只有通过昆仑镜。 而昆仑镜现在还被当做一个阵眼被安放在昆仑山上的轮回阵法上。 自己要取得昆仑镜还需要好好筹划筹划,必须得找一个能够完全代替昆仑镜成为轮回阵阵眼的法器,还得不让那几个人知道。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怜惜,你与魔主暮芷究竟有什么联系? 第144章 徒儿不怕 第三天的清晨,怜惜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王颖依一脸纠结的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进门去找怜惜。 恰好在这个时候怜惜将房门打了开来。 “怎么了?不进去坐坐?” 王颖依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怜惜。 “惜惜,我,我想在家里多留一会,再去试炼,惜惜,我想,我想我们大概要分开了。” 怜惜听到这句话,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唇角勾起一道弧度。 显然对这件事心中早有预料。 怜惜将手覆在储物戒指上,从中掉出一个令牌放在王颖依的面前,只为了让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显得那么的有说服力。 一个通身雪白的令牌出现在了怜惜的手中,在令牌上面还刻着一个萧字。 很显然,怜惜拿出来的这块令牌原本是属于萧沉渊的。 “沉渊在离开准备收我为徒的事情你也知道,只是后来他失踪了罢了,而我被掌教带回主峰上代为教导,这一次我与你们下山历练的目的本就不一样,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你这一次早一步提出来了罢了。” 王颖依看到怜惜手中的那块令牌,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也出现了一抹子释然。 还好,惜惜能提前走,这些腌臜事委实不适合让惜惜看见。 恰好这个时候,灭穹带着小陌离也收拾好了包裹出现在了怜惜住的院子里面。 小陌离看到怜惜就松开了灭穹的手跑到怜惜的身边。 “颖依姐姐,早上好。” 说完,小孩又拉着怜惜的衣裳,示意她蹲下来一点,一大一小两个小人级开始咬起了耳朵。 至于灭穹,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到了中午,王家夫妇在花厅设宴为怜惜和灭穹践行之后,怜惜他们直接御剑离开了临城,直奔第一个试炼点破荒州而去。 王颖依看着消失在半空中的那两把飞剑,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父母。 “爹爹,娘亲,我们去书房吧,现在也是时候去处理处理这些腌臜事了。” 此时,已经飞出临城城外的怜惜和灭穹御剑停在半空中,看着远处临城王家的宅邸。 “灭穹,我们回去,不要被颖依发现就行,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结束。” 对于怜惜所下的决定,只要没有涉及到暮芷的方面,灭穹都不会否定她。 “嗯。” 没过多久,怜惜和灭穹就通过秘法悄悄越过了城防潜入了临城中,三人找了间靠近王家的客栈住下。 通过客栈房间的窗户,怜惜就能看到王家大门那边的状况。 据自己以往对王家的了解,王家的大门在白日并不会像凡间中的那些官家宅邸一样大门紧闭。 而现在,自己才刚刚出没多久回来,就看到王家原本大开的大门现在却牢牢紧闭着,加上这几天王家夫妇和颖依的表现都乖乖的。 怜惜不难猜出王家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的好解决,不然,颖依也不会特意将自己支开。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的房门被人敲响,怜惜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原本以为开门看到的必定是灭穹的那张脸,却完全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他。 怜惜侧身将那人让进房间中,现在她心中只期盼灭穹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并带着陌离离开临城。 灭穹掩饰真容与魔气的术法在颖依的身上完全没有问题,但是面前这人就不一定了。 怜惜可不会忘了此时的灭穹是真身来到了原梦,所受到的位面压制也更加的厉害。 来人正是王颖依的嫡亲哥哥王子轩。 他进入房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不该回来的,王家的这摊水是她必须经历的。” 王子轩平日里虽然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能成为继沉渊之后的玄真继承候选人之一的他,并不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从王子轩的话中,怜惜的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沉眸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 “你知道王家会发生什么?所以你才会回来。” 后者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这一次回来的目的。 “是,那又如何,该来的总会来的,躲避也是没有用的。” 怜惜被王子轩越绕越糊涂,原本抓取到的哪一丝灵光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究竟怎么回事?” 王子轩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突然对她出手。 因着王子轩本身实力就比怜惜还要高上那么一大截,加上怜惜也没有防备他会对自己动手。 就这样,怜惜轻而易举的就被王子轩一记手刃打昏。 王子轩接住怜惜往后倒下的身体,小心把她抱起放在床上,自己站在床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师兄,别怪我打昏怜惜了,这件事卫视不适合让她插手。 做完这些之后,王子轩就转身对着房门的方向开口。 “阁下,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了。” 站在门外的灭穹牵着小陌离伸手推开房门就看到怜惜躺在床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而王子轩则站在床边。 王子轩自怜惜和王颖依一下山就紧赶慢赶的追上了他们,自然也知道灭穹的存在。 只是怜惜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因为灭穹施下的术法并没有被王子轩识破。 他也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人在玄真广场上,造成那一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不然,他现在对灭穹也不只是语气不好这样而已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与怜惜师妹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她似乎很信任你,我王家之事,我并不希望怜惜师妹参与进来,你似乎也知道怜惜师妹所要前去历练的地方。 今日,你将我手中的这颗毒药吃下,我且将怜惜师妹交到你的手中,若是怜惜师妹半年后能够安然回到玄真,我再将解药给你。” 说完,王子轩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丹药放在指尖,等着灭穹来取。 这是大师兄在离开玄真给自己留下的丹药,虽说不是什么要人姓名的丹药,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确实不得了的毒药。 因为它能让修真者体内的灵力维持在一个水平,若是没有解药,那么他这一辈子永远都是停留在这个水平了。 灭穹自然能看出眼前的这个丹药是个什么作用了,心中虽有些不屑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的做法,但是为了少主如今的处境,现在自己是万万不能暴露出来的。 况且这枚丹药只是针对原梦大陆上的修士罢了,对于自己这种的魔头,只要稍稍放出点魔气将丹药吞噬了倒也没多大的问题。 灭穹抬头看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随后就牵着陌离走到男人的面前将那颗丹药给吞入腹中。 直到这一刻,王子轩面上的敌意才微微放下些许,他走到房间中的书桌给怜惜留下一封书信之后也就离开了房间。 王子轩没有说他要去哪里,灭穹自然也没有兴趣去问他的行踪。 既然他是王颖依那孩子的哥哥,王家的事情他心中也应该有数,自己和少主待在这里恐怕也没有多大的作用,离开或许也挺好的。 思及,灭穹也就抱起尚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怜惜往破荒州的方向前进。 而王子轩并没有在留下书信之后就离开了,而是一直悄悄的跟在灭穹的身后,看着他是真的离开了临城之后才转身回城。 此时的王家大院中,王颖依和王家夫妇正在书房中商量着什么。 书房内除了这三人之外再无他人,王家的那些个奴仆都守在书房外的院子入口处,一个泛着波纹的结界静静地罩在书房外头。 看起来倒也是个密不透风的环境,约摸在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就离开了书房,王家上下除了家主一家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一场谈话的内容。 而王子轩则回到自己家中做了一会梁上君子,听着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正在商量着该怎么避开自己来解决这一次的问题。 没过多久,王颖依就在王家夫妇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厢房中。 在这间厢房的梁柱上面正绑着一个十七八岁大小的少年,少年倒是和王颖依一般大小,只是此时正双目赤红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在少年的脸颊上还爬满了血红色的纹路,在这些个纹路下头的皮肤中还有好些鼓起,并还在不断地蠕动着,就像是皮肤的下头生了虫子一般,少年脸上还有好些抓痕,甚至有些抓痕已经破开皮肤不断的流着血水,但是少年却毫无察觉。 随着那些鼓起的蠕动,少年的眼睛不断地充血着,手还拼命的往上扬,似乎是想要伸手绕自己的脸。 只是少年的双手被绑住了,只能不断的咆哮着。 王颖依听着少年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喊声,眉头紧锁,她转身问着自己父母。 “爹爹,娘亲,他这样有多久?” 王家主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始为颖依解释起来。 “他就是那个招来了前几天你们斩杀了的那个孽畜的弟子,半个月前,那个孽畜就到了王家,说来也是为父疏忽了,竟然没有发现那只孽畜。 害得它在我王家接连吞噬了好几个弟子才被人发现,等到发现他的时候,这个弟子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哪个畜生是不是吞噬了好些个修士的原因,我们家中的法宝都对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反倒是激怒了那头孽畜。 他在空中释放魔气,直到我们整个王家都被魔气笼罩,为父也只能将族人聚集到西厢房,至少那里还有祖上留下的结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开始出现这些东西了。 原本为父以为那头孽畜已经被除掉之后,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就会消失,但就在昨天,他却将前来给他送饭的那副弟子给咬死了,这下为父也只能将他给绑了起来,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王颖依默默的点头。 之后的事情自己确实已经知道了,因为被他咬过的那个弟子也会得这种怪病,一个传一个,先下整个西厢房的结界中锁着的都是已经得了这种怪病的人。 三人都没有察觉到,王子轩就在房顶上看着那个少年的样子。 王子轩的脑海中闪现自己在外出历练时所无意得到的王家本家大能留下的传承中的一个画面。 那是属于那个大能的记忆,在他少年时代的时候也曾有族人召唤出了一只魔物,那时与现在的状况又是何其的相似。 那一次王家弟子死伤大半,整个王家变得支离破碎,散落在原梦大陆的各个角落,曾经的一个大家族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但是当时还有另外一个说法。 那就是,当年王家召唤来的那个魔物是天道降下灾祸,并且在那个魔物临死前还对王家下了一个诅咒。 那就是,每过百年,王家就会再一次重复当年的噩梦。 当时王子轩也没有在意,毕竟临城王家已经存在两三百年,一直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也只当个传闻听听便罢了。 但是,当年的王子轩却没有想到一个问题。 当年的王家已经支离破碎,临城王家没有经历这件事只能说还没有轮到。 但这件事带来的也并不完全都是灾难,据记载所诉,屠杀了魔物的那个王家弟子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方大能,带领王家走上一个巅峰,但与此同时,王家也会经历一次人间地狱。 而现在,临城王家确实是在重蹈覆辙,只是不知,王颖依能否把这个使命给抗下来,而自己能留在临城的时间也不多了。 厢房中,王家夫妇和王颖依已经离开了房间,王子轩也跟着离开了。 谁也没有发现,有那么一瞬间,原本被绑在梁柱上的少年的眼睛中赤红突然变回了黑色,在少年的脸上的皮肤上面生出一层黑色的鳞片,他嘴角还翘起了一道弧度。 就在那么一瞬少年不再像是人类,反倒像是被王颖依斩杀的魔蛇。 不过那一瞬快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第145章 万剑归一 怜惜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破荒州的的地界上头了,而以灭穹的速度来看,自己至少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小陌离级坐在怜惜的床边,支着脑袋正打着瞌睡,怜惜睁眼看着这里的摆设不难猜出,这里就是破荒州的客栈了,因为在这里的摆件上头都清清楚楚的刻上了破荒州这三个字样。 怜惜小心掀开被子从床上翻身穿鞋,再将趴在床头睡着的小陌离给抱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后就走到了窗边。 也不知道颖依那边是个什么状况,但是看王子轩已经过去了,问题应该不大吧,毕竟他可是玄真的下一任继承人。 一想到这里,怜惜心中就似吃了一颗定心丸。 毕竟王子轩出自王家,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家族出事的。 怜惜原本想要开窗看看自己能看到些什么,至少也得了解了解破荒州这边是个什么情况。 在一触碰到客栈的窗户时,怜惜就感受到了一阵禁制波动,那是属于魔气的范畴了。 怜惜瞬间就想到了灭穹,也就歇了开窗的那个打算。 一是自己破不开灭穹布下的禁制,二是灭穹不会无语无辜宁愿暴露身份也要用魔气布下这个禁制。 怜惜坐回客栈的床边看着呼吸均匀的小陌离,拿出蒲团就开始打坐修炼了起来。 怜惜一闭上眼睛运转起心法就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从下了玄真就几乎没怎么增长过,反倒是魔气的修为像是坐火箭一般往上头窜,尤其是在王家见到师父的那一天,识海中就多了很多关于魔族术法的资料。 这一次怜惜闭眼所看到的灵气波动与在玄真中所看到的可以说是完全是两个极端了。 在玄真的时候自己所看到魔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现在,在破荒州,这里空气中的灵气几乎是微乎甚微了。 怜惜体内的两条经脉同时运转着,大量的魔气在怜惜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再从灵台出汇入体内。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则不难发现,在魔气汇聚成的漩涡中还夹杂着些许斑斓的灵气,这些灵气与魔气一同汇入体内,本应该相互排斥的两种能量,在怜惜这里此时却异常的和谐。 随着那些个魔气流入丹田之中后再在体内运行一个大周天,最后再流入丹田中的那颗黑色的珠子中,消失不见。 怜惜发现魔气在运行大周天的时候,有一部分的魔气流入了灵台之中被暮芷的残魂给吸收了些。 但是那些能够被暮芷吸收的魔气委实算不得多,几乎是自己吸收的魔气中的千分之一,而且也不是每次吸收的魔气都能有一部分会被暮芷吸收。 躺在床上的小陌离被房间中浓厚的魔气唤醒,小孩坐在床上眼神朦胧的看着坐在蒲团上的怜惜。 在怜惜的头顶汇聚着一个魔气漩涡,而在漩涡的中央,小陌离似乎看到了魔主,待到小孩揉了揉眼睛之后,魔主的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破荒州中的一座深山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修炼中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破荒州中最大的那座城市荒城,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等了你半年多,你终于来了,希望你够资格让我奉你为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怜惜终于退出了修炼,一睁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打坐的小陌离也睁开了眼睛。 小孩一看到怜惜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饿。” 怜惜看着小孩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玩心大起,一手捏着小孩可爱的小脸蛋,一边还不忘去逗一逗他。 “小陌离,给姐姐捏捏脸,姐姐就带你去买吃的好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中的结界禁制被人打开,灭穹拎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食物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怜惜和小孩几乎是同时看向房门的方向。 小孩的眼中蓄起了两泡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怜惜则是讪讪的松开了蹂躏小孩的手,满脸的都是尴尬。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姐姐欺负我。” “回来了。” 灭穹给出的反应就是,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径直就走到桌子的旁边将手中的食物放到桌面。 “听说荒城中的烤乳猪挺不错,你们洗完手过来吃饭。” 怜惜和小陌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食物的欲望,于是乎,两人欢欢喜喜的就走到梳妆台旁边放着的那盆清水的旁边,洗手。 半个时辰之后,小陌离吃完饭就去午睡了,怜惜和灭穹则坐在桌子上开始讨论着关于破荒州和王家的事情。 怜惜凝眸,看着灭穹询问着他关于王家的事情。 “你见到了王子轩,他没有认出你来吧?” 灭穹摇头。 “没有,当时我就在门外,王子轩把你打昏之后就让我把你带到破荒州,一直跟到临城外头还守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回的王家,少主,可要返回临城。” 怜惜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否定灭穹的这个提议。 “不用了,既然王子轩执意赶我们走,或许这件事,我确实不好插手,与其执意留在临城不如在破荒州先完成历练之后再回临城看一看是个什么情况,你出去了半天,应该对破荒州有了一点了解了吧,说说看。” 灭穹早知怜惜会问起这件事,当即就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张地图。 在这张地图上所指出的城市只有三个,而其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就是荒城了。 “破荒州不同于原梦的其他地方,这里既不属于凡间也不属于修真界,在这里,是千年前的战场。” 灭穹伸手在地图上面一个画着骷髅的地方指了指,面上还闪过一丝痛楚。 “战场原本是位于神界的一块荒地,在发生战争之后,因为姐姐和仙界的一个仙尊两人对战时产生的巨大能量,最后导致这一块地方从神界掉落了下来,最终就落在破荒州这个地界上。 因着在这个战场上死去的将士委实太多了些,加上神族在战场中设下的封印,使得我们的族人并不能在战死之后进入轮回,所以在这块战场上,魔气经久不散。 也正是因为这一股子魔气的影响,破荒州中的灵气浓郁度逐渐降到了原梦最低,也渐渐没有修士原因停留在这里,随着时间的变迁,这里也就成为了修士放逐罪人的放逐之地。” 怜惜一边听着灭穹的解释,心中对破荒州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也没有人比怜惜要了解当魔气和灵气碰撞,混杂后进入体内所产生的后果。 最初,怜惜也曾将魔气和灵气混杂在一起吸收,但没有特意将两种力量分开,反倒是混在在了一起,这样所产生的后果就是怜惜体内的金丹险些破裂。 若不是混杂其中的魔气委实少了些,若不是怜惜的体质特殊,现在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也就是说,在这块地方上基本上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但是这里的灵气含量根本不够修士的日常修炼,那些个放逐之人又是怎么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呢? 怜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猜测,并将这个猜想说了出来。 “灭穹,这里的人是不是大部分都是魔修。” 怜惜盯着灭穹看着,生怕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灭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怜惜的猜想对了。 “少主,这里的人确实大部分都是魔修,但是绝无飞升的可能性。” 怜惜差异的看着灭穹,心中不解。 迄今为止,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在二十一世纪中看到的修真小说相差无几,在那些个小说中,魔修也是能够飞升的,只不过在飞升的时候所经历的雷劫的威力要比正道修士要强大的多。 所飞升的地方也是魔界,再者同一个境界的魔修和灵修对战,魔修对灵修有着压制作用,所以,往往在对战中都是魔修胜利,在原梦大陆上,这一条规则也是存在的。 “为什么?雷劫?” 灭穹摇头否定怜惜的猜测,并为她解释着。 “并不是因为雷劫,在这里我所看到额魔修虽说修习的功法都不一样,但说到底都是换汤不换药,最根本的事情还在他们所修习的功法注定着他们连雷劫到来的那一刻都熬不到。 他们所修习的功法都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和灵气的运行的方式一般,因为魔气的暴虐性,必须逆向运行魔气。 虽正向运转魔气在平时也不会出现问题,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没有问题,这些个问题都堆积了下来,一旦在进阶的时候,这些个问题就会暴露出来,届时,这些个魔修怕是只能通过燃烧寿元之类的方式保证着经脉不被魔气冲破。 平时这种方式固然能行,但是越到最后,修为越深相对应的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所以属下才会说他们根本熬不到雷劫到临的那一刻。” 怜惜听到这句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撑开。 入目对的便是一片苍凉,原本应该是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只有寥寥几人。 此时灭穹也走到了窗边,伸手指着窗外的一个小巷中。 “少主,看那。” 怜惜将目光投去就看到几个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刀疤的中年人拦着一个少年,将少年逼到墙角,准备对少年上下其手。 少年不断地向外人求救着,但是并没有人回应少年的求救。 并不是在那条小巷子外面没人,反倒是还有不少人路过,他们都没有对少年伸出援助之手,一个个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凉薄的令人害怕。 少年的呼喊并没有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反倒是让那些个人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怜惜原本想要下去将那个少年救回,却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 因为,少年的眼神并不是一个弱者该有的眼神,在他的“怯弱”中隐藏着的事戏谑与暴虐。 显然,事实很快就证实了怜惜心中所想。 就在小巷中人已稀少的时候,少年的手中燃气了一朵黑色的火焰,那些个火焰落在那些个中年大汉的身。 瞬时间,那些个的火焰就将那些个中年男人包裹其中,原本还是小羊羔的少年瞬时间变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男人在火焰中挣扎着,看着那些个诡异的火焰将自己身上的皮肉一点一点的烧了个干净,衣裳却还是最初模样。 疼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迫使着男人对着少年跪下求饶,期望少年能够放过自己,即便知道这一切的可能性不大。 “求你,放过我,少爷,我错了,求求你……” 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余的两个中年男人也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着。 少年看着那些个跪在中年男子,就像是看着路边的蝼蚁一样,少年没有搭理他们的祈求,只站在原地笑着,像个孩子一样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直到那些个中年男人已经彻底化为一堆齑粉之后,少年才蹲下身子捡起那些个人的储物袋扬长而去。 怜惜看完这一幕之后关上窗子,微微闭上眼睛。 看来自己确实不能小看了这破荒州的人,原本看起来是处于弱者地位上的少年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原本以为站在强者地位上的中年人确只是少年手中的猎物罢了。 怜惜倒不是同情那些个中年人,他们的死在怜惜看来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他们对少年有着非分之想也不会落在这个地步。 不仅这样,怜惜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 荒城中的女子委实是少…… 自己在窗边站了这么久了,除了在大街上看到的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戾气的姑娘之外就没有再见到女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在家里,没有出门。 怜惜伸出双手开始在指尖上凝聚火焰,在怜惜的左手上出现的是由灵力凝聚成的灵火,而右手上的确实由魔气凝聚而成的黑色火焰。 怜惜看着两只手上凝出的火焰,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最终,怜惜还是选择了熄灭魔火。 灭穹知她这一次选择了正道,也没有说些什么,只像当初许下的承诺一样。 无论少主做出何种选择,属下都不会加以干涉。 第146章 诅咒 远在昆仑之巅天池的旁边,一个白衣男子手持一柄长扇站在天池边男子沉眸看着池中漂浮着的一个正散发着点点白光的阵法。 在阵法的中央还躺着一面古朴的铜镜,天池水上冒着袅袅白烟,空中还不断地有雪花落下,在还没有接触到天池水面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并不是因为天池水的温度高的原因,反倒是因为天池水链接了黄泉之水,水中的阴寒之气反所造成的现象。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天池中才会有这么一个阵法,用至纯至阳的神器作为阵眼去镇压这一股子阴寒之气。 来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折扇,瞬时间,在他的脚下出现千万朵冰莲,那些个冰莲一直蔓延到了天池水面中央。 奇怪的是,那些个冰莲并没有受到天池水的影响,反到是变得更加凝实了起来。 白衣男子托着折扇踏在冰莲上进入天池的水面中央,一直走到那个阵法的面前。 白衣男子正是沉渊无疑,他手中折扇原是天宫一神女所持之物,但那神女因为触犯天规魂飞魄散。 而她的这柄法器虽是冰属性,但是在其中却蕴含了一丝天地之威,也正是因为这一丝天地之威刚好能够取代昆仑镜的浩然正气成为阵眼。 沉渊才会花费上百年的修为去重新淬炼这一柄神器,好让它成为真正的神器更好的取代昆仑镜。 沉渊一手破阵,一手持扇进入阵中进行替换。 只是一个替换阵眼之物的事,对于沉渊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没过多久,沉渊就带着被天池水浸泡了上万年的昆仑镜离开了昆仑之巅。 但在他离开阵法之后的,一道黑色从阵法中飘出,在黑气中一张凶恶的鬼脸若隐若现,就连沉渊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鬼脸并没有咋昆仑之巅停留太久,而是直接顺着昆仑山往下飞去。 在昆仑山中藏着一个通往下界三千大世界的通道,显然鬼脸也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 此时原梦大陆这边,怜惜牵着小陌离的手走在大街上,两人一红衣绝色倾城,一蓝衣精致可爱,加上两人在荒城花起灵石来绝不含糊。 很快,两人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一般的存在,不少的人都盯上了两人。 怜惜自然也发现了这一个问题,即便是发现了,怜惜也当不知道只加快速度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在荒城最稀缺的是什么? 这是怜惜临出门问灭穹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丹药,武器和灵石。 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曾经的强者。 荒城荒城,顾名思义,这里是荒凉的流放之地,除了一些前来历练的弟子之外,这里基本上都是被流放之人。 在原梦大陆上最尊贵的三种人就是,强者,炼丹师和炼器师。 而被流放在这里人有不少数是曾经为祸一方的强者,被各大修真门派群起而攻之后菲去修为被流放到了这个地方。 在破荒州的外头就是一条由各大门派共同构建起的防御线,这些个人想要出去也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而灭穹则是直接带着自己越过了这一层防御进入的破荒州。 炼丹师和炼器师一旦开始违背正道道义所得到的下场只有两个,一是直接被抹杀,二是被人圈禁起来,没有人会蠢到给这边的人送来助力。 没过多久,两人还没有走到客栈,怜惜和小陌离就被人给拦在了大街上。 一个纨绔少爷打扮的少年走到两人的面前,脸上还带着邪笑,伸手想要用手中的折扇挑住怜惜的下巴。 “哟,这不是大美人带着小美人嘛,你们说,这是不是送给大哥的最佳礼物。” 纨绔转头问着自己的那些个手下。 站在纨绔身后的那些个人都乐呵呵的奉承迎合着纨绔的话。 “当然,二少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是将这个小孩给送到大少手中,届时大少肯定会欢喜的,至于这个大美人,嘿嘿嘿……” 纨绔听到属下的话,面上更加是肆无忌惮的邪笑,眼瞧折扇就要碰到怜惜的时候,怜惜带着小陌离往后退了一步。 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此时怜惜的心中只剩下恶心和愤怒。 怜惜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恋童癖的存在。 “把嘴巴放干净些。” 至于小陌离倒是没有听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只紧紧拽住怜惜的手,准备随时站在怜惜的身前,保护她。 那纨绔见到自己的调戏并没有成功,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笑的更欢了。 “这大美人还有脾气哟,本少为什么要听你的?若是你从了本少,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 纨绔一说完,在他身后的那些个人立刻就开始起哄了起来。 “大美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了我们二少,想听什么好话没有。” 说完,那个纨绔又准备上前去搂住怜惜的腰,只不过这一次,怜惜不再是躲避,而是直接对着纨绔发出一道火球攻击。 纨绔躲避不及,准备去揽着怜惜的那只手直接被火球打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如注。 纨绔身后站着的那些个人一看到纨绔负伤,心中咯噔一下,脸都给吓白了。 若是被大少知道,自己还不得死在周家。 那纨绔一看到自己负伤,心中的那些个心思早就被重重怒火所取代,连忙对着身后的那些个手下下令。 “上,给本少杀了这个贱人。” 所以,那些个人一听到命令,连忙往前冲着,毫不留余力的就开始攻击着怜惜,在他们看来,只有将这个罪魁祸首的杀了,自己才能够将功赎罪。 周围原本还在看戏的人,一看到这个场面,连忙躲了起来,不到三息的时间,原本就没有那么多人的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 怜惜一手抱起小陌离,伸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块防御灵器放在小陌离的身上,在他的身边设下一个禁制之后,就没有丝毫停顿的就朝着那些个小喽啰攻击着。 怜惜的手中不断地掐着法诀,所发出的攻击都是一些单一的术法,基本上都是筑基时期修士能够学到的基本术法。 加上怜惜身上的灵气波动并不大,那些个人也就将怜惜当做一个火系筑基修士,心中警惕也就放下了不少。 只当收拾面前这个女人就像是砍菜切瓜一样轻松。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人可不是什么筑基修士,而是一个实打实的元婴修士。 修士一旦踏入元婴境界,就算是最基本的术法在他们的手中运行着,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挡住的。 怜惜的双手不断地结印,一个个并不算是复杂的手印从她的手中打出,令人看不清她的手法。 怜惜有心要在这里打出东方不败的名头,自然是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扬名机会,自然是想要争取一招致胜。 原本只能是一个一个发出的火球术在这一刻却达到了铺天盖地的效果,在那么一瞬间怜惜的身后凝结出漫天的火球。 那些个修士还没有走到怜惜的身边就被漫天火球攻击着,密集的火球让人连躲都没什么地方可以躲。 结果自然是怜惜这边拥有压倒性的胜利。 纨绔看着自己的侍从就这样倒在了漫天的火球中,往后踉跄一步就跌倒在地,看着怜惜就像是看着一个噩梦一样。 在纨绔身下的地面上被浸湿一片,怜惜只往他身上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身走回小陌离的身边将孩子带走。 那个纨绔见到怜惜走了之后也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连自己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那些个的手下看都不看一眼就往家里跑去。 怜惜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条小巷子中,一个少年走了出来,看着怜惜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找到了…… 若是怜惜或者灭穹在场就不难发现,这个少年就是自己昨天在客栈中看到的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少年。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罢了。 怜惜带着小陌离回到了客栈中就听到了不少食客在说着今天的事情。 “知道吗?今天一个带着小孩的红衣女子在大街上就将周家的二少打的险些去了半条命。” 另一个人立刻搭腔说着。 “那周家岂能善罢甘休,我猜那个红衣女子应是活不了多久了。” 又一个原本坐在邻座上的男子开口。 “我觉得不会,我当时就躲起来看了两眼,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真的凶残,那漫天的火球哟,还是瞬发的,可惜我只拿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影,只知道那身段是没得说了,就是不知道脸蛋怎么样。” “诶,能被周家的二少看上的姑娘,怎么都不会差吧。” 就在这个时候,怜惜带着小陌离就从他们的身后经过,那些个人连忙闭嘴,纷纷拿起筷子夹着桌上的菜吃。 等到怜惜走过,那些个人才聚在一起继续小声的说。 “刚刚这个女人就穿着红衣还带着一个小孩,不会就是她吧。” 这个时候,之前搭腔的那个人接话。 “不会吧,我可听说周家二少喊那个小孩是小美人,刚刚那个小孩可是个男娃娃。” 怜惜带着小陌离回到房间之后就看到灭穹正坐在桌上喝着茶水,而暮芷的残魂就坐在他的对面,两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悠闲的很。 暮芷看到怜惜回来了之后,就笑着对着小陌离招了招手。 “回来了,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你身上的灵气波动还没平静下来。” 怜惜心中虽有些诧异暮芷为什么连这个都看得出来,但一想到她曾好歹还当了上万年的魔主,也就释然了。 怜惜看了一眼正窝在灭穹怀中啃着糕点的小孩,微微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的说着。 “诶,我们家小孩长得委实可爱了些。” 魔主一听到这个,也笑了起来,言语中还带着满满的自豪。 “我族之人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怜惜想想自己所见到的那些个魔人,心中默默点。 确实不得不承认,魔族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各个都可爱的紧,长大了也都是些俊男美女。 之后,怜惜就将今天在外面遇到的那些个事情都给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 “刚刚在楼下听到几个食客说起周家回来报复,这事八成也是跑不了的,小陌离我就不带在身边了,以免被那些个事情给污了眼睛。” 暮芷对这些事情倒是没什么看法,只问了一句。 “徒儿,需不需要为师跟去帮你掠阵,这里魔气虽比不上魔族充裕,但是维持为师的现行还是绰绰有余的。” 怜惜微微点头。 “但是,师父,我这次过来是来历练的,你和灭穹能不插手就别插手吧,说好的只是掠阵,你到时候不要自己忍不住想要清理清理门户。” 暮芷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家徒弟,其实自己这一次跟过去确实有点子先要清理门户的味道。 毕竟这些人打着魔修的招牌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自己和族人们才会受到那么多的误解,才会真正的向着魔发展。 虽然现在族人们已经在占领了一片天地生存,但是若不解开这些个问题的话,自己的族人就算有魔界那又怎样?总归还是在闭门造车。 怜惜看着暮芷脸上的尴尬就知道自己又猜到了,早在玄真的时候,自己多多少少就猜到了自己这位师父的三分脾气。 虽然与她真正相处的时间算不得多,但是怜惜所看到的这点子脾性倒是没有改过。 暮芷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了之后就化成一道光点自怜惜的眉心进入了灵台之海中。 怜惜打开灵宠袋看了一眼自从遇到暮芷那天就陷入了沉睡之中的白炎,看到它依旧呼吸平稳的躺在灵兽袋中,就知道这孩子的晋级还没有完成。 怜惜早在玄真的时候就将白炎拿出来给玄真掌教看过,所得出的结论就是白炎正在晋级中,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而自己在王家得到暮芷的传承的那一刻也知道了暮芷当初打进白炎体内的是另一头成年麒麟的精纯能量,是能够帮助白炎进阶的东西,之后自己也没有多问了。 只是从它沉睡到现在已经半年的世间了,他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第147章 破荒州 此时的荒城周家书房中,刚刚在大街上的额那个纨绔此时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对着一个中年男人哭诉着。 “大哥,我的手要废了,刚刚在大街上有个女人用火球烧了我的手,然后还将阿大他们给全部打趴在地,现在还生死不明,大哥帮我报仇。” 书房中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原本还在宣纸上写着什么,听完自家小弟说完之后抬起头就看到自家小弟那只被火焰烧伤的手,顿时怒从心生。 手中毛笔被男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扔,男人冷哼一声后,从怀中的白玉瓶子内拿出一颗丹药。 “放肆,还有人竟敢如此大胆,在这荒城中竟敢对我周家二少下手,怕是活腻味了,吃了这颗丹药,大哥带你去报仇雪恨。” 于此同时,在荒城的几个有头有脸的家族的管事者都接到了这样的一个报告。 在荒城中来了一个带小孩的红衣女子,而周家的那个周潇当街调戏不成反被那个女子给收拾了一顿。 这个红衣女子的修为应该是在金丹期,但是这个女子却能做到火球术的瞬发,实力远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此时的白家大厅中,白家少主正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人的报告。 此时已是七月酷暑十分,白家少虽主面若冠玉,但面上唇色近乎全无,一身如雪白裳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坐在主位上没隔多久就咳嗽不停,美则美矣,但实则是个病美人。 底下的汇报之人没说多久都要抬头看看自家少主的脸色,直到白家少主的咳嗽声越来越大,就像是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少主,要不要回房歇息?属下晚些再去汇报。” 白家少主虚弱的摆了摆手,示意下属继续汇报,而自己也端起了桌边放着的茶水喝了一口润喉。 “不用,你继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终于那个侍从禀报结束。 白家少主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秀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看起来又犯了偏头痛的毛病。 “去将那女子来历背景给查查清楚,若不是什么罪恶滔天的人,就开始拉拢她。” 那个侍从听着自家少主的决定,心中大骇连忙出声反对。 “少主,对方可得罪了周家,若是我们将那个女子给拉入白家,那我白家岂不是公然与周家为敌吗?” 坐在首位上的白家少主面上攀上一抹不羁与轻蔑。 “难道他周家还不够明目张胆吗?难道我白家会怕他周家吗?” 站在堂前的那个下属听到自家少主所说,心中一愣,而后抱拳单膝下跪。 “是,属下领命。” 是了,自己怎么能忘了呢,自家少主并不是什么纸糊的。 其他的那些个家族听到周家家主这时候已经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周家,准备要去找那个女子报仇,纷纷都派出了眼线去关注这件事,自然,白家也没有例外。 此时正在客栈中修炼的怜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上午这一下攻击差不多就将荒城的大部分家族给惊动了。 就算是怜惜知道了自己上午揍的那个人渣是周家的二少,会惊动荒城中的大部分家族,只怕怜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以周家的势力,在荒城中找出一个带小孩的红衣女子委实不算什么事。 没过多久,周家的人就找到了客栈中,此时客栈楼下,店小二正殷勤的给周家家主指路。 “周家主,您说的那个红衣女子就住在楼上,但是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她竟敢伤了二少,要是小的知道了,是万万不会让她入住小店的,还请周家主明鉴。” 可是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搭理他,只一直提着剑沉着脸往前走着。 而周家的纨绔周潇据一直跟在王家主的身后,此时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又恢复了一片趾高气昂的样子,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只斗鸡一般可笑。 灭穹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面上虽毫无表情,心中却在冷笑。 上赶着找死。 此时房间中正在修炼的怜惜将将睁开眼睛,听着来自门外的声音,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来了。 周家纨绔申脚想要踹开房门,却被房间中设下的禁制的反作用力给弹倒在地。 周家家主面上一沉,伸手挡住周潇往下倒的趋势。 对着房门的方向运转着功法,看样子是想要强行破开禁制。 就在周家家主的手掌放在房门上的那一刻,房门突然间就被打开了,露出怜惜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周家家主的那一掌完全没有打在房门上,直接化成一道风往对门的窗户那边打去,隔空将窗户给击落在街道。 怜惜转头看了那扇已经只剩下窗柩的窗户。 “啧……这位大叔,好大的威风呀,你这可是在破坏他人财产,不如看看你身后的店家那一脸肉痛的表情。” 怜惜说的这里,周家家主当真转头看了掌柜的一样,且刚好看到掌柜的那一脸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肉痛表情。 周家家主的脸色更加的黑了。 那个店家看到周家主往自己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心中更是对怜惜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他也忘记了一点。 今天是他将怜惜的行踪告诉了周家人。 周家纨绔看到自家大哥被怜惜激怒,赶紧再在这一把火上添了一把柴。 “贱人,你少要得意,今日我大哥就是来取你狗命的。” 怜惜沉眸看着面前的这个纨绔,面上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 “啧,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打了小狗来了老狗呀,你们还真的不嫌丢人,可见是真的没带脸出门。” 周家家主黑着一张脸,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朝着怜惜攻击。 “找死。” 一道黑色的风刃从周家主额手中凝结而出,黑色风刃直接朝着怜惜攻击而去。 怜惜微微侧身将将躲过这一道攻击,就在怜惜躲避攻击的这个空挡中,周家家主就召出了一对弯刀。 在周家主手中的那把弯刀上隐隐还有一丝血色流转,整把武器都散发着阴寒的气息,显然已经有不少人死在这把刀下了。 怜惜看着这把弯刀,脑海中蹦出四个字。 “以血祭刀。” 周家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只在一瞬之后,错愕被冷笑取代。 “知道又如何,等下就拿你的血来祭刀。” 说完,周家家主就不断地持刀对怜惜展开攻击,刀刀都朝着怜惜的命门攻击,入刀角度也是刁钻。 怜惜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就从一个凡人成为了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进阶的速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但是也正是这样的进阶速度也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缺点。 怜惜的实战经验实在少的可怜,而面前的对手则是生活在破荒州的修士,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地方,他的实战经验可不是怜惜这种菜鸟可以比的。 没过多久,怜惜就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自己虽有满身修为却无实战经验,委实就像是一个身怀宝藏却无法守护的小孩。 怜惜也总算知道玄真掌教为什么要安排自己来这么个地方历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怜惜身上的伤口也就越来越多。 怜惜看着自己的鲜血滴在对方的弯刀上,不过瞬息的时间,鲜血就被那一柄弯刀给吸收了。 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怜惜的行动也越来越缓慢,因为自己的武器已经断裂,现在还没有重新去找武器,因此怜惜只能不断地释放着火球术去干扰,攻击面前的这个人。 就在怜惜即将被逼到角落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耳边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就在那么一瞬间,怜惜似乎都要以为面前这人是已经消失了半年之久的沉渊。 但是这种错觉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罢了,男子虽穿着一身白衣,身上也传来冰寒的气息,但他确实不是萧沉渊。 因为他身上的寒气并不是因为灵根或者修炼的功法导致的,而是因为他本身体质和所生之疾。 挡在怜惜身前的少年轻轻咳嗽了两声,一股寒冷的白气从少年的口腔中溢出。 “咳咳,周家主,此人你教训也教训了,之后还请收手。” 周家家主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交手的病殃殃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白家的病秧子怎么会插手这件事。 “凭什么你觉得你白陌羽说收手,本家主就要收手。” 这句话落下之后,白陌羽周身气势在这一刻陡然间就变了几变。 不再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而是就像是一个站在高岭之巅的世外高人一般的尊贵孤傲。 白陌羽伸手就将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怜惜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错愕的表情。 “就凭你欺压的这个人是我白家未来的少夫人,我白陌羽的未婚妻,若周家主硬是清算的话,那我们就来清算清算灵弟做的好事。” 白陌羽的话一说出,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像见了鬼一样,除了惊讶就是后怕。 当然,这也包括了怜惜本人,只不过他被白陌羽揽进了怀中,旁人看不真切她的表情罢了。 旁人看到怜惜并没有反抗也就真的以为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白陌羽的未婚妻。 可以说在场之人除了白陌羽本人之外都被炸的七荤八素。 就在这个时候,白陌羽再次开口。 “周家主还有意见吗?我白陌羽现在就带着未婚妻回白家,若是周家家主有异议的话,白某在府中恭候大驾。” 就这样,怜惜在迷迷糊糊中就被白陌羽给带上了停在客栈外面的白家马车上。 站在距离怜惜所住房间不远处的灭穹看着自家少主被一个白衣男子带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而被迫穿上一身女童装的小陌离抬头看着灭穹。 “姐姐被那个好看的哥哥抓走了。” 灭穹低头看了一眼被魔主和少主联手打扮出来的伪小萝莉,一本正经的说着。 “依我看,少主这不是被抓走了,而是红鸾星动了。” 小陌离微微蹙着眉头,眼中是一片懵懂。 “什么事红鸾星动?” 灭穹并没有回答小孩的问题,而是看着马车额方向,自己并没有从那人身上感觉到对少主的敌意。 所以他在犹豫着自己是带着小孩出去玩一圈再回来呢,还是带着小孩出去玩一圈呢。 白陌羽一上马车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这下就变得更加惨白了。 怜惜看着面前的这人,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问句。 怕不是得了肺结核了吧。 怜惜当即就伸手握住白陌羽的手,准备开始切脉,白陌羽最初对面前这个女子的行动还是惊讶的,不过他也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当即也就伸出手去配合着她。 在切脉的这段时间中,白陌羽有好几次想要咳嗽,但都生怕因为自己剧烈的咳嗽会影响怜惜切脉都默默忍受了下来。 白陌羽就这样看着怜惜为自己切脉时认真的脸庞,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岁月静好,举案齐眉说的怕也就这样的场景吧。 若面前这女子真是自己的未婚妻倒也不错,只是……自己的这副身子怕是会拖累人家了。 想到这,白陌羽的心中就没由来的升起一阵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恰好怜惜这个时候也切完脉,正巧也看到了白陌羽眼中尚未来的急藏起的那一抹失落,也只当他是在忧心自己的病症。 之前怜惜见他咳嗽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众多的小说,电视剧中的主角配角们的肺结核,事实证明,在这个修真世界中,肺结核这种病貌似已经消失匿迹了。 面前的这人咳嗽确实是因为伤了肺部,但是又不止是肺部,更多的还是心脉。 怜惜抬头看着少年的眼睛,准备把诊断结果告诉他。 而白陌羽也抬起头看着怜惜的眼睛,似乎也想说些什么。 恰巧,马车中,两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我……” “你……” 第148章 病美人 尴尬的气氛在马车中蔓延开来,怜惜这次没有开口。 白陌羽苍白的脸上攀上一丝红晕,看起来比刚刚苍白脸色的样子要好看的多。 “你先说吧。” 怜惜点头,也不矫情,张开就将准备说的那些话给尽数说出。 “你身上的病是病也不是病,乃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毒,虽看似寒毒实则又不是寒毒。 而且我怀疑在你幼时又被人下了一次毒,恰巧那次的毒与你体内的毒起到了一个抗衡的作用,不然你也不会活到现在,这些个情况你知道吗?” 白陌羽看着怜惜愣了一会,自己小时候中毒的事情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旁的什么家族派来的间谍的想法从白陌羽的脑海中升起,不过一瞬之间,这个念头就被白陌羽给拍了下去。 “你知道?” 怜惜听着白陌羽的问题,笑着指了指白陌羽的手腕。 “诺,你的脉搏告诉我的呀。” “你是炼丹师?” 怜惜点头,原本也没想要瞒着面前的这个人,在自己给他把脉的那一刻,怜惜就想着如果能的话,就一定要治好他。 毕竟,帅气的小哥哥即是王道,看着也是养眼的很。 “你之前想说的是什么?” 怜惜一问到这个问题,病美人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平静无波的,但是怜惜却眼尖的看到了病美人红红的耳朵尖。 “方才在客栈,在下本无意冒犯,只是想要尽快将姑娘带走,毕竟在下的身子骨委实弱了些,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怜惜一听这话,心中仅有的那些不快也顿时烟消云散。 怜惜也知道面前这人当时是为了帮自己,首先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者病美人什么的最有爱了。 “没事没事。” 说完,怜惜又似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白陌羽拱手道谢。 “小女子莫怜惜谢公子救命之恩。” 白陌羽的耳朵尖上更加的红了些。 而此时的白家,一个生的年轻大气的夫人急匆匆的从身后的府邸中走出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若是仔细看看就不难发现,追出来的那个中年男子的脸庞生的与白陌羽有近八分相似,看起来这个中年男子年少时也是个美男子。 此时,中年男子的脸上还带着焦急,他对着前面的那个妇人喊着。 “夫人,走慢些,莫要着急,你身子骨弱,见不得风,陌羽那孩子这个时候还在路上,没这么快回来的。” 走在前头的那个妇人已经到了白家的大门口,才有功夫停下来搭理自己的丈夫。 “陌羽那孩子总算开了个窍,好不容易拐了个女孩子回家,而且是当着周家和那些个家族的探子承认的未婚妻,我怎么能不着急,我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可都在那辆马车上呢。” 白夫人还没说,白家家主就从侍女的手上接过一件薄披风给妻子系上,忍不住埋怨着自己儿子。 “他又不是不认得路,还要你这么巴巴的跑来大门口接他吗?在说了,臭小子带着媳妇回来,你这个当婆婆的也不用站在大门口接人呀。” 就在这个档口,一辆马车就从远处的街道上向着白家的方向行驶而来。 站在大门口的一个小丫鬟远远的就看到马车的靠近,欣喜的对着白夫人汇报。 “夫人,少主和少主夫人回来了。”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怜惜心中还在盘算着要用着什么办法才可以治好白陌羽的病,完全没有想到此时白家的众人已经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名分。 马车缓缓停在了白家的大门口,白陌羽最先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自家父母似笑非笑的站在大门口处,以及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个下属,心中就明白了八成。 白陌羽对着父母微微弯腰一拜,白夫人则对着白陌羽挥手,示意他转身去将马车上的人扶下来。 白家大门口除了白家夫妇和白家仆人之外,还有一部分是不近不远的跟着的那些各家派出来的探子。 此时,马车上挂着的珠帘被掀开,伸出一直如极品羊脂玉般美丽的皓腕,一个穿着红衣的明艳美从马车上弯腰走出。 少女一出马车就看到了站在白家门口的那一对挂着和蔼微笑的夫妇,和一大群吃瓜群众,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但只在一瞬之间,错愕被端庄大方的微笑所代替。 怜惜心中诧异。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有种见公婆的错觉,这是什么神开展。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马车下面的白陌羽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怜惜也就顺手搭着他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就在怜惜脚尖落地的那一刻,怜惜的耳边传来了病美人的轻声细语。 “外头还有很多探子,请继续扮演我的未婚妻,回去之后我会解释的。” 怜惜抬头看了病美人一眼,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回配合演出的。 神识微微放开就发现马车周围的那些个探子都是之前在客栈的那一批,可见他们是一直跟在自己和病美人的身后了。 怜惜跟在病美人的身边走到白家家主与夫人的身边,将手交叠着放在身侧对着两人盈盈一拜。 “东方见过伯父伯母。” 白陌羽听到怜惜开口自称东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虽不解她为何要自称东方,但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怜惜的礼还没有行完就被白夫人给搀了起来。 在白夫人接触到怜惜的手的那一刻,怜惜就感受到了一阵冰凉,而且无意间碰到白夫人的脉搏,怜惜心中也就有了个数。 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的才是寒毒,恐怕白家的水也是蛮深的,不然怎么会连一家主母都被人给暗算了呢。 “好孩子,来了就好。” 说完,白夫人就要将自己手中的那个白玉镯子往怜惜的手上套。 此时正在各个眼线的监视下,怜惜也不好推脱,也只得收下白夫人的那个镯子,等到进去之后再还给白夫人。 当下,怜惜也就搀着白夫人,跟着往白家的院子里面走去。 而白家家主和病美人则一前一后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就这样,白家的大门被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些个探查的眼线。 白家花厅中,白夫人和白家家主并排坐在主位上,怜惜和白陌羽就站在两人的身边,花厅中的那些个侍女在奉上茶水之后就离开了花厅中。 白夫人拉着怜惜的手,刚一接触到怜惜温热的手背就想到了什么,缓缓将手缩了回去。 怜惜看着白夫人也想到了什么,伸手主动握着白夫人的手。 “我帮您暖暖手吧。” 白夫人连连应声。 “哎,乖孩子,伯母手凉莫要冷着你了。” 怜惜对着白夫人微微笑了笑,而后也就走到他们的面前再次行了一个礼。 这一次不是在白家大门中家中小辈向长辈行的那种礼,而是依着江湖规矩拜见前辈的那种礼,并将白夫人给出的那个玉镯子双手奉上。 “晚辈莫怜惜感谢令公子救命之恩,还请两位前辈原谅先前的欺瞒,晚辈并不是令公子的未婚妻,这玉镯如今物归原主。” 说完,怜惜就站在两人的面前动也不动一下,静静的等着下文。 白家夫妇还没有开口说话,病美人也站了出来对这件事情进行一个澄清。 “爹,娘,莫姑娘说的确实句句属实,是儿子强行以未婚妻之名将莫姑娘给来回来的,还请爹娘恕罪。” 白家家主早就知道会发生现在的情况,毕竟之前在书房就听到了属下原原本本的汇报。 先下他所疑惑的只是这个姑娘为什么要来到破荒州这么个地方,又怎么会取了个假名出来行走江湖呢。 而白夫人则有些头昏脑涨了,先前她也只是在书房外头听到下属禀报,自家儿子在客栈中找了个姑娘当媳妇,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一时间,白夫人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了。 怜惜赶忙走到白夫人的身边帮她把脉,顺气。 白夫人缓过来之后看到还在忙碌着的怜惜,心中的那丝惊讶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本就是自己只听到一半信息产生的误会,还险些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人家姑娘没有当场反驳自己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现在又还在为自己忙碌着,自己又什么好意思怪人家姑娘呢。 白家主和病美人也紧张的看着白夫人,但并不敢上前,只得这样看着怜惜帮她顺气。 白夫人伸手拉着怜惜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孩子,是伯母误会了,你别怪伯母和臭小子就成。” 怜惜转头看着白陌羽,心中默默念着。 不怪不怪,都是小事,可况病美人生的标致,颜值即正义嘛。 白夫人见怜惜也没什么反应,只看着自家臭小子,心中的那点子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白夫人对于自家儿子的这张面皮还是很有自信的,若不是这孩子的身子骨弱又性情冷淡,这会子想嫁给臭小子的姑娘都要从白家排到城门口了。 “孩子,你觉得我家臭小子怎么样?” 站在一边的白家两个男人听到这句话,心都揪了起来,一个担心自家媳妇会乱点鸳鸯谱,另一个的耳朵尖上则渡上了一层粉红,生怕自己会听到点什么不好的。 怜惜乍一听到白夫人的问话,也没多想,嘴一溜就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病美人生的标致着呢,娇弱易推倒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怜惜说完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转眸看着已经接近石化的白家三人。 默默的在心中唱起来凉凉。 凉了凉了,在人家家里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人家是个病美人,生娇体弱易推倒什么的,赤裸裸的寿星公上吊,找死了喂。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白夫人,她默默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因患病白陌羽的脸上常年缺少血色,加上又经常穿着一身白色衣裳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 仔细一看,确实是个生娇体弱易推倒的病美人。 这孩子说的也没错呀。 至于白家家主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妻奴,只要自己媳妇开心了就一切好商量,至于儿子,他已经长大了。 就在怜惜以为自己彻底凉了的时候,白夫人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笑而不语。 唯独病美人一人站在原地石化,持续不断的怀疑人生。 身娇体弱易推倒……病美人…… 而白家主则将视线转到怜惜的身上,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怜惜腰间的那个莲花状的玉牌,当即端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沉声问着怜惜。 “你与玄真的萧沉渊有什么干系。” 怜惜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 “你是何人?” 白家家主也不解释直接朝着怜惜攻击,就连白夫人的呼唤都阻止不了他。 此时的白家主虽是赤手空拳,但是其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远拿着那把魔武的周家家主还要强横几分。 怜惜在他的手上莫说是有还手之力,就连抵挡防御都是勉勉强强。 病美人一看到自家父亲对怜惜出手,原本想要上去分开两人,却被白夫人伸手拦住。 “别急,你爹只是在试探那孩子,不会伤着你媳妇的。” 白陌羽猛的自家娘亲用着调笑的语气说着怜惜是自己的媳妇,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这一次别说是耳朵尖了,就连脸颊上都爬上了淡淡的红晕。 此时怜惜也猜到了白家家主的意图,在他的招招式式中除了最初的那几下根本就没有杀气,到了后来更完全是在给自己喂招陪练。 时间约摸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家家主终于停下了攻击,而怜惜也气喘吁吁的站在花厅中。 怜惜抬起手对着白家家主拱手行礼。 “晚辈谢前辈赐教。” 只是下次赐教的时候能不能打声招呼。 第149章 身娇体弱易推倒 白家家主试探完怜惜之后,显然心情不错的模样,满意的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摸上了自己手指上的储物戒指,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似的。 怜惜看着他拿出一块气息与自己手中的这块玉佩想差无几的玉佩,只不过上面的造型和刻字不同罢了。 白家家主所拿出的那块玉佩是一只仙鹤的造型,并在仙鹤的腹部刻上了一个篆刻的白字。 怜惜看着他手中的玉佩,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咋玄真所听到的另一桩传闻。 传闻十年前在玄真首席弟子萧沉渊消失之后,玄真也有一位化神长老离开了玄真,但是这件事一直没有得到玄真掌教的承认。 加上化神期的长老大多数都是在后山闭关,就算是几十年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也不算什么怪事,渐渐的这件事也就是被萧沉渊的失踪给盖了过去。 而沉渊给自己的令牌中封印着一道防御,据说是每一位长老在晋升的那一刻都会由掌教封进去一道防御,这道防御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就所持之人一命,也正是因为这一道防御,玄真的玉牌才会带有有一种独特的气息,令人无法模仿。 而白家家主拿出来的这块玉牌中封着的那一道气息与沉渊给自己的玉牌中的气息一般无二。 所以照这样看来,面前的这个人八成就是十年前离开玄真的那位化神修士了。 白家家主看着怜惜,对着她招了招手,将怜惜的情况说了个差不离。 “我虽不知你与萧沉渊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的招式是玄真掌教亲手教出的吧。” 怜惜一听,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是,晚辈敢问前辈是不是十年前离开玄真的白敬长老?” 白家主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想不到,我白敬此生还能见到玄真晚辈,也不知道掌教怎么样了。” 站在一旁的病美人此时也惊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想不到她竟是玄真的人,那她是自己的师妹还是师侄? 怜惜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被白夫人给打断了。 “孩子,既然你是由玄真掌教亲自教出,不管有没有拜师也算他的半个徒弟,如今我这个老人家就在这里问你一件事。” “伯母请说。” 当即白夫人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怜惜心中猛然间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只听到白夫人张口问着。 “惜惜呀,还没有道侣吧,你看,现在也证实了彼此的身份,我们也有那个保护晚辈的义务,既然我家臭小子已经在外头给你安了个白家少夫人的头衔,而我们两个老的膝下又没个闺女,不如惜惜你就以这个身份在家里住下吧。” 说完,白夫人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内宅的方向走了去,而白家家主也跟在妻子的身边离开了花厅。 显然这两口子根本就没有给怜惜拒绝的机会。 偌大的花厅中当即也只剩下了怜惜和病美人四目相对。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某个人看在眼底。 清清冷冷的宫殿之中,沉渊就歪歪靠在小榻上看着手中昆仑镜显示出来的画面。 在他手中昆仑镜中,一个红衣女子和一个病态的男子相对而立。 整个大殿中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息。 终究还是遇到了这个煞星,都转世成了一个病秧子还不安分些。 身娇体弱易推倒,呵,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女人,你竟然还喜欢这个调调。 显然,沉渊是认识昆仑镜显现出来的哪个男子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头传来女子盛气凌人与守卫强硬的声音。 “仙尊今日不见客,还请仙子请回。”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仙君的谁,你今日敢拦我道,等见到沉渊哥哥,你就等着打入凡间受一受着轮回之苦吧。” 沉渊沉眸将手中的昆仑镜收起,而后对着门外吩咐。 “让她进来。” 守卫听到命令,也不和女子废话,只收回拦着女子的手,重新站回自己的岗位上头去。 那女子一听到沉渊的准许,身后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去,进入大殿的时候还不忘瞪那个刚刚拦着自己的守卫一眼。 女子端着一盅汤踏着婀娜的步态走到沉渊的书桌面前,娇娇柔柔的将手中的汤放下,全然没有在外头面对侍卫的那一股子的盛气凌人姿态。 “沉渊哥哥,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去了下界轮回了呢,若不是这次万剑冢出了意外,人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沉渊哥哥呢。” 女子说完又拿起了汤匙开始给沉渊盛着汤。 “沉渊哥哥,这次回来之后就待在九重天不走了吧,” 萧沉渊连头都不抬一下就直接赶人。 “你可以走了。” 女子听到萧沉渊冰冷的驱赶声,盛汤的手都停了下来,女子之前还保持着微笑的脸微微僵硬着。 “沉渊哥哥,我才刚见到你,你就让我走?要不,我看着你把汤喝完再走也不迟。” 萧沉渊依旧没有搭理女子,只是将桌案上的一本杂记拿起专心看着,就似他的面前并无人存在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女子脸上的笑也终于挂不住了,她放下汤碗目光哀怨的看着萧沉渊。 “沉渊哥哥,我等了你这么久,从上古之时等到现在,陪你一起征战上万年,你却只说一句,可以走了,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绝情吗?” 萧沉渊这才肯抬头看她一眼。 “那又如何。” 女子往后退了半步,微微闭起了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女子的眼中又恢复了高傲。 “萧沉渊,你可别忘了,你的命定之人是我楚纤雅,不是那个已经死了万年的女人,你可是还要准备违抗一次天尊的旨意。” 女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跑出了大殿。 司命携着一个少年正往沉渊这边走来,少年正是沉渊的那个便宜师侄落尘。 两人还没有走到仙尊府的大门口就看到楚纤雅从仙尊府中哭着跑了出来,就连看到两人也当做没有看到。 司命指着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楚纤雅,脸上写满了诧异。 “这是个什么状况?她和仙尊又怎么了?” 落尘耸肩,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我们不是找师叔有事嘛,走吧。” 落尘口中虽说着不知道,但是心里却门清的很。 八成是这位姑奶奶见到师叔回来了,然后又屁颠颠的跑来刷存在感呢,又说些什么陪伴万年,命定之人什么的,然后再次被师叔给赶出来了吧。 两人一走到大殿外头就听到了萧沉渊那万年无波的声音。 沉渊看着桌面上的那只汤碗唤来侍从。 “将她带来的东西丢出去。” 落尘侍从端着一盅还没有动过的汤从大殿中退了出来,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看看,看看,我就说了吧。 沉渊继续拿起手边的那本杂记继续翻页看了下去。 “你们来做什么?” 司命恭敬的对着萧沉渊弯腰拱手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始说着今天来找他的事。 “仙尊,今日小仙发现前去凡尘中历练的玉衡命数发生了变化,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但是小仙却窥探不了那个存在的身份,特来请仙君明示。” 沉渊抬头将视线放在站在司命身边的落尘身上。 “那你呢?” 相对于司命正正经经的汇报着关于玉衡的事情,落尘则要随意的多。 落尘伸手指了指上方,整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师尊今日去了极北之地,那边已经融化出了一片绿地,那位怕是要醒了。” 司命一听到这个,心中咯噔一下,思绪就飘到了万年之前。 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刚刚飞升仙界的小小修士,那时的仙尊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永远也触不到的存在。 但是有一人比端坐于九天之上的仙尊还要神秘的存在,那就是常年待在几杯之地的神女怜音。 据说那位神女所代表着的是极致的黑暗与极致的光明的交织,这在神界是独一份的存在,也就是说那位是亦正亦邪的存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位会永远留在极北之地,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位和仙君竟然走到了一起。 再到后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位神女突然就创造出了魔族,仙君则带领着神界之人与魔族对抗,那一战揭开了大战的序幕。 神女也堕了魔,成为了他们魔族唯一的保护神,当年魔族一直打到神界的西边,而那位又突然以身殉道将魔族封印在了魔界中,并将魔族中人的记忆给通通封印了起来。 自那以后,神女所在的极北之地就冰封万里,三界之中能够有那个实力踏足那个地方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沉渊仙尊也在那次大战后进入了闭关,直到千年后的魔主暮芷带领着魔族再次打上神界。 司命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桌案后的萧沉渊,见他脸上依旧是冰封般的平静,心中也就微微安心了些。 毕竟当年在神女死后,眼前的这位仙尊就险些杀了楚纤雅。 司命试探的说了一句。 “可是怜音神女?可她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落尘摇了摇头。 “当年她用自己的天魂,神血与极北之地的墨莲创造出了魔族,又用自己的地魂献祭了出去,至于的她最后的人魂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才会有她已经魂飞魄散的说法。” 沉渊静静地听着落尘说着当年的事,实际上没有人比自己还要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包括她为什么要创造出魔族,又为什么要去献祭的原因。 司命了然的点了点头,加上今天发现的玉衡命数改变的事情,司命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出现在玉衡身边的那个强大的存在会不会就是怜音。”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就遭到落尘的反对,因为…… “若是怜音神女出现了的话没道理会出现在玉衡的身边,玉衡与她之间又没有因果,更何况现在玉衡还在凡间历练,若是她回来的话最应该出现的两个地方就是神界与魔界。” 司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卷小竹简与一只朱笔记录着什么,期间还不忘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落尘伸过头去想要看看司命在记些什么,却被司命给死命的捂住怀中的小竹简,死活不肯让落尘看到。 “这个可不能给你看,我怕你泄露天机。” 落尘默。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刻,落尘绕到司命的身后,小声的问着。 “你到底记了什么呀,连我也不能说?司命你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吗?” 司命迅速转身瞪了落尘一眼,显然是不打算去搭理他了。 落尘也只能摆出一个放弃的态度了。 “算了,不看就不看。” 眼瞧着司命因为这句话放松了下来,落尘猛的将小竹简从司命的怀中给抽了出来,在一个瞬移术就到了沉渊的身后。 落尘打开竹简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就将竹简丢回了司命手上。 “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怎么都是这些东西呀,狗血的不得了,怪不得凡间净出些坟头化蝶,孔雀东南风的事情。” 司命气的直想脱鞋去砸死落尘。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这些东西,什么叫狗血的不得了。 “你不知道写命格有多辛苦,以为上嘴巴皮磕一下下嘴巴皮就能写完吗?天真,再说了,什么叫净出些孔雀东南飞的事情,不就只有一件吗?” 沉渊就坐在桌案后面看着这两人在自己的府邸中肆无忌惮的闹着,眉头皱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面前的两人还在不断的闹着,主要是落尘还没有注意到自家师叔周围越来越冷的气氛。 若是此时怜惜在场八成会对这样的一幕做出这样的一番总结。 司命和落尘两人现在的行为无疑就是老年迪士科外加坟头蹦迪,就差再来个灵车漂移了。 妥妥的找死。 嘚瑟的时间往往不会有多少,就在下一刻,落尘和司命就被沉渊用术发给封住了嘴巴,而蹦的最欢的那个则被倒吊着悬浮在半空。 “呜呜呜……” 师叔,我错了…… 可惜,注定不会有人搭理他的。 第150章 坟头蹦迪 相较于九天之上仙尊殿的鸡飞狗跳,现下还在原梦的怜惜这边则显得要安逸许多。 此时已经是原梦的夜间,因为白陌羽白日里在客栈中说出的那一句话,怜惜被安排在了白陌羽隔壁的院子里面。 侍女将床榻铺好之后就走到了怜惜的身边,行礼,告辞。 “少夫人,床榻已经铺好,奴婢就先退下了,若是少夫人有事吩咐的话,只要叫奴婢一声,奴婢就会过来的。” 怜惜满脸黑线的看着侍女离开的背影,抬头望着头顶镶着萤石的房梁,就感觉在自己的头顶上有一串的乌鸦飞过。 呀……呀……呀……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中的窗台处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怜惜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短腿娃娃正趴在窗台上挣扎着,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蛋紧紧皱着,直直的戳到怜惜的萌点。 卡在窗台上面的那个小娃娃正是小陌离。 怜惜笑着走到窗边,双手穿过小孩的腋下就将人给抱了进来。 小陌离两只手抱着怜惜的脖子,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着房间中的摆设,机灵讨喜极了。 “姐姐,我来保护你,灭穹叔叔回族里去了。” 怜惜将孩子放在床榻上问着他。 “怎么突然就回去了?族里出什么事了?” 小孩歪着头想了一会,确定自己的答案没有问题之后才说了出来。 “族里并没有出事呀,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要把魔主的踪迹告诉族人,然后大家都能一起去找救活魔主的方法了。” 怜惜听着小孩的答案,默默的在心中补了一句。 怕是救活了人之后就他又要忙着去筹备婚礼了吧,就他的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安无事的度过这万把年的。 “你是怎么过来的?饿不饿?” “灭穹叔叔把我带进来的,他说了姐姐就在这里之后就回去了。” 怜惜默。 我是该说他对小孩有多放心,还是该说他心真大呢。 就算白家不是破荒州中那一部分中的流放之一,但是白家可是从玄真出来的正道好吧,而小孩是魔族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危险的好吧。 怜惜再次问着小孩。 “晚餐,吃了没有,饿不饿?” 小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窗台处又传来一阵响动,只见白陌羽从窗台外翻进房间。 怜惜继续沉默。 以后还是关门的比较好。 白陌羽一到房间就看到床榻上坐着的那个小孩,微微一愣之后就当做没有看到看到小陌离一般。 怜惜看着这个白陌羽,心中已经做好了被询问的准备,也想好了说辞,但是出人意料的是。 白陌羽貌似并没有那个兴趣去询问这件事,反倒是直接开口。 “来人。” 刚刚出去没多久的侍女猛的听到自家少主的声音,还以为是发生了幻听,结果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还不快进来把这个娃娃拎出去。” 侍女心中一惊,急急忙忙的就往房门的方向走了去。 心中就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少主怎么会出现在少夫人的房间,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等到侍女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少夫人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而房间中,自家少主正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奶娃娃僵持着。 奶娃娃抿着唇角死死瞪着自家少主,而自家少主则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奶娃娃。 侍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白陌羽的命令就再次传来。 “把他拎出去,随便找个客房安置,男女七岁不同席,让他一个人睡。” 侍女低眉快步走到小孩的身边一把抱起小孩就准备往外头走去。 小陌离本不喜欢旁的人碰到自己,再加上面前的这只也是翻窗的,灭穹叔叔说了翻窗进女孩子闺房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要留下来保护姐姐。 小陌离按住侍女的肩膀猛的一推就将侍女退的后退了几步,强大的推力迫使侍女不得不放开抱住小孩的手。 怜惜就看着小孩从侍女的怀抱中掉了下去,本想去接住小孩,还没等她踏出一步就被白陌羽伸手拉住带入怀中,任凭怜惜怎样挣扎都于事无补。 任凭怜惜这下再怎么迟钝也能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和白天的病美人之间的区别了,若不是他们身上的气息没有变化,怜惜都要以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是两个人,就像是古籍上记载的夺舍一样。 “放开我。” 白陌羽并没有搭理怜惜,也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好在小孩一个翻身就完美的落在地上,并没有受伤,小孩双手叉腰,学着前几天在菜市场中看到的一个卖猪肉的大妈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说着。 “我才不会离开呢,你个采花贼休想得手。” 怜惜猛的听到这么一句话,立刻石化…… 我,这特么又是谁在带坏小孩呢。 被小陌离一把推开的侍女正用着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小孩。 自己虽只是白家的一个侍女,但是在没进入流放之地的时候也是个元婴强者,就算现在自己的实力有所下降,但也不至于会连个孩子都抓不住。 唯一的解释就是,面前的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一般的修真世家能养出来的。 自己唯一知道的两个,能在这个年龄就能达到这个修为的就是玄真那位刚刚飞升的萧沉渊,还有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少主。 侍女心中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孩子的身份来历。 于此同时,白陌羽也在看着小陌离,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 “有意思。” 白陌羽一手制住怜惜,另一手则拿出一张定身符隶往怜惜的身上拍了下去。 随后,怜惜就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之外,根本动不了,就连说话都说不了。 只一个闪身,白陌羽就到了小孩的身边,伸手拽住小孩脖子后的衣裳,伸手掐诀封住小孩的经脉之后就把小孩往站在一边的侍女身上丢去。 “抱好了,上厨房去给他找些吃的再带去房间,只要他不出门,其余随便他。” 侍女有些后怕的接住被自家少主制住的这个有些凶残小萌物,连忙往房间外头走去。 被封印了经脉的小陌离现在和一个凡人小孩没有半丝区别,就算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只得大声喊着。 “采花贼,有本事就把小爷放下来,放开我……” 小孩的叫喊声越来越远,怜惜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孩被一招制服,然后被带了出去,怜惜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呀……这特么和白天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还是一个人吗? 白陌羽处理完那个闹事的孩子,才有空来看着今天白天说自己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女人。 白陌羽似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怜惜的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侧身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 “女人,你说本君身娇体弱易推倒,可是要本君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身娇体弱易推倒吗?” 怜惜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连忙摇头。 大佬,我错了行不行,你一点都不身娇体弱,也特别难推到行不行。 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怜惜只感觉一股子酥麻的感觉从耳朵边窜过,酥的不得了…… “嗯?” 不过一秒钟后,白陌羽就坐在了桌凳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敲打着,嘴边还噬着一抹邪笑。 没过多久这人又似想到了什么,将怜惜身上的那一张定身符给撕了下来,符隶一离开怜惜就开始自燃了起来。 符纸一被揭开,怜惜就感觉到了自己又能自由行动了。 怜惜取回身体的支配权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对着面前的这人攻击,眼中写满了认真。 “你是谁?病美人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他的身子可活不了多久,你若是夺舍了他必会死在白家。” 面前的人也不回手,只不断的闪身躲避着,嘴角一直勾着笑。 “呵,夺舍,他即我,我即他,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白陌羽呢还是你的病美人呢?” 怜惜猛的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脑海中猛的想到一个词。 人格分裂…… 一愣神,怜惜手中的攻击也就停了下来,就在这么一个空档中,怜惜的双手就被白陌羽给反制在身后。 此时怜惜完全可以确定了,面前这人的实力必白天见到的病美人的实力还要要高出那么一大截。 怜惜猛的闭上眼睛,本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在闭上眼睛的这么一瞬间,怜惜却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个场景。 在一片黑暗中,浮现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而在这些金色光点的身边还依偎着点点白光,在不远处的还有不少的金色光点组成的一个人形,只是这一次的金色光点没有怜惜曾经在玄真看到的那般清晰罢了。 怜惜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那些个金色光点也就消失不见,而那些个光点组成的人形的位置就是白陌羽站着的地方。 怜惜心中猛的一惊,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那是一片雪白的天地,怜惜似捕捉到了什么。 那一丝片段消失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头部传来的阵阵抽痛,怜惜只得一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轻轻按揉着。 是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光点的时候就是在沉渊进阶的时候,面前的这个人与沉渊又什么关系吗? “你究竟是谁?与萧沉渊有什么干系?” 白陌羽听到萧沉渊的名字从怜惜的口中蹦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又转瞬即逝,嘴边的哪一丝微笑又重新挂了起来。 “上古之后第一个飞升的修士萧沉渊,谁不知道,说到干系,倒是算不上。” “你明知我指的不是这个。” 白陌羽没有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怜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空气中的金色光点也越来越浓郁,已经要到了怜惜无法忽视的地步,房间中的人形不止白陌羽一个。 怜惜一手捂着脑袋,此时白陌羽也察觉到了不对,想要上前去查看查看面前这个女人的状况。 可是怜惜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甩手就将白陌羽给打开,在她的心中猛的窜出一个念头。 似乎,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够控制这些金色的光点。 怜惜一抬手,一缕金色的火苗就从她的手中窜出,于此同时,怜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此时她的眼瞳变为了一金一赤。 白陌羽看着怜惜眼瞳的变化,眼中惊讶与紧张几乎要从眼中溢出。 是她。 “你回来了……” 白陌羽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怜惜就突然昏迷了过去,手中金色光芒也消失在了半空中,那一双异色瞳也消失不见。 白陌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怜惜抱在怀中。 此时怜惜的灵台之海中突然云潮翻涌,原本还在灵台中修炼的暮芷被这一阵变化给惊醒。 原本还是风平浪静的灵台之海上猛的窜出金色,墨色两种光点如潮水般涌来,暮芷所在的那一小部分形成了一个鸟笼状的笼子,暮芷就被关在笼子里面。 暮芷看着灵台之海中涌入那两股子星光,不挺的呼唤着怜惜的神识,企图将她给唤醒。 但是无论暮芷如何呼唤,该平静无波的还是平静无波,不该风起云涌的依旧风起云涌。 无论暮芷使出什么样的法子,她都无法联系到怜惜,自己也无法离开徒儿的灵台之海。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着,原本蔚蓝一片的灵台之海中被三个颜色分割出了三个区域。 一个是原本就存在于灵台之海中的灵气,此时被压缩在了最角落的地方。 一个是漆黑神秘的魔气,它占据着灵台之海的三分之一,暮芷在灵台之海平静后就被带到了这一块区域。 最后一个就是金色的神力,那是神明的象征,此时他们也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灵台之海。 暮芷看着此时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多少都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体质,怎么会有那么多个呢?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一个上古神祗怜音是这种体质吧。 第151章 金色神力 白陌羽一直在怜惜的房间中待到了凌晨才离开了去。 第二天早上,怜惜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坐在自己床边的魔主暮芷,她正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 怜惜揉了揉自己眼睛与暮芷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开口。 这一幕不管怎么看怎么怪异好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怜惜没有说话,暮芷亦没有说话,最终暮芷的身影消失在了怜惜的眼前,直接回了灵台之海中。 怜惜将自己的神识探入灵台之海,只见蔚蓝色一片的灵台之海上,暮芷双腿盘坐着修炼着。 怜惜看着她修炼,也没有打扰,直接将神识给退了出去。 怜惜依稀记得昨晚,小孩溜了进来,然后病美人也来了,但小孩好像被病美人给扔了出去,似乎病美人变了一个人的模样。 房门被人敲响,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夫人,起了吗,奴婢进来了。” 怜惜听着这个依旧雷人的称呼,也懒得反驳了,左右也没人会听。 “嗯,进来吧。” 得到应允之后,侍女端着一盆水进了房间,放下水盆之后就往已经放下了床帘的床榻上看了看。 怜惜不知她在看着什么,也跟着将目光投了过去。 “床上有什么吗?” 那侍女连忙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少夫人,家主和夫人在前厅中等着您过去用餐,小少爷也在前厅” 怜惜微微一愣,下意识想到了病美人。 “白陌羽呢?小少爷是谁?” 侍女微微一愣,带着些许诧异回答怜惜的问题。 “少夫人都不记得了吗?少主昨夜将小少爷交给奴婢带下去,昨夜,奴婢带着小少爷去厢房的时候遇到了夫人,夫人就将小少爷带走了,至于少主,奴婢不知。” 昨夜少主不是在少夫人的房中度过的吗?怎么今日少夫人还来询问自己有关少主的行踪,少主不在内室吗? 怜惜看着那侍女不断的往房间内室中看的眼神,加上昨天晚上病美人翻墙进来的事情,想不让人想歪都不行。 约摸一炷香之后,怜惜的身影出现在前厅之中。 此时的前厅中,小陌离正坐在白夫人的怀中,口中还鼓鼓囊囊的嚼着白夫人喂过来的糕点。 而白家主也坐在白夫人的身边替白夫人将远处的菜肴夹在碗里。 坐在餐桌旁边的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似的。 白家主远远的就看到怜惜走了过来,伸手对她招了招手。 “师侄,过来一下。” 怜惜课程一愣,随后想到白家主的身份,莞尔一笑。 确实,玄真掌教的小师弟,叫声师侄没有任何毛病,但是自己却并不是玄真掌教的徒弟,而是徒孙。 怜惜开口纠正白家主的称呼。 “师叔祖,我的师父是萧沉渊,师祖只是代为教导。” 白家家主也不在意,只大笑了一声。 “无碍,今日我有一事要交于你和臭小子去办。” 白家家主刚刚说完,前厅的屏风后面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咳嗽声。 原本还在专心致志的逗弄着小孩的白夫人听到着咳嗽声,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转头看着屏风后面走出的那个人。 一袭白衣搭在他的身上看着却比昨日要消瘦多了,仿佛衣裳下头盖着的只有一具骨架罢了。 怜惜看着面前这人,心中怀疑他是不是自己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怜惜望进白陌羽的那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只看到了干净的气息,比不同昨日那人的邪气。 一个人的演技就算是再高超,但是也不能完全伪装到眼睛中。 这一刻,怜惜几乎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病美人了。 白夫人将怀中小孩放在地面上,急急忙忙的走到白陌羽的身边,围着白陌羽转了两圈,脸上的担忧看着都令人心碎。 “怎么会突然间憔悴了这么多?都怪为娘的没有给你一副好身体。” 白陌羽咳嗽了两声之后,伸手将白夫人身上的薄披风拢了拢,连忙安慰着她。 “娘亲莫要担忧,我只是昨夜有些没睡好罢了,没什么大事,怜惜不还是个炼丹师吗?让怜惜给看看,你就放心了。” 白陌羽一说完,怜惜就走到了他的身边,执起他的手来给他切脉。 只是这脉象并不如白陌羽说的那么好,甚至跟昨日比起来,还要亏损的多。 怜惜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下子若是要治愈的话,就不如之前那么容易了。 白夫人一看到怜惜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询问出声。 “惜惜,臭小子的症状是不是……” 白夫人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实在是不忍将不好两个字说出口。 怜惜看着白夫人的模样,暗道坏了,只得想办法把这个谎给延下去。 于是乎,怜惜斩钉截铁的否决了白夫人的话,并顺带撤了一个谎 “不是,白少主之所以会面色苍白憔悴是恢复带来的后遗症,会越来越好的,师叔祖母不用担心。” 对,确实不用太担心,能治,只要找到上古时期的那种洗髓丹,再调理个个把月就可以了,虽然治病的药草难找了些,虽然丹药难练了些,但总归是有希望的。 至于另外一种方式,则直接别怜惜忽视了过去。 找到一个有着神力的人帮助病美人洗筋筏髓,将筋脉中的毒素给尽数洗出体外。 原梦数万年间才出了两个仙,现在还不知道上那个旮旯里面去找他们,至于神,怕是在做梦吧。 白夫人迟疑,看着微笑着的怜惜和站在旁边的,脸色已经不那么惨白一片的儿子,心中虽然还有怀疑,但也只有相信他们了。 怜惜对着站在白夫人身后的小孩使了个眼色。 小陌离接收到怜惜使来的眼神,心中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虽然自己确实挺讨厌这个采花贼的,但是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这个会抱着自己,喂自己吃东西的女人的,更何况她昨天还帮自己解开了采花贼封印的经脉。 小陌离走到白夫人的身边,伸手扯了扯白夫人的衣袖,抬头看着她,奶声奶气的说着。 “姐姐医术很好的,她说了哥哥没事就是没事。” 怜惜听到小陌离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样子,没有任何的毛病。 至于不会看病,唔……那是西医不会,这里的炼丹体系自己还是明白的,至于医术很好,我可以假装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白夫人低下头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自己家的小孩,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嗯,我相信你姐姐。” 这一餐就在这一场风波过后平静的过去了。 用过餐后,怜惜和白陌羽就被白家主给叫到了书房里头。 白家的书房建在东院中,怜惜进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就有在书房外头种着的这些树木花草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都是依照这五行八卦来栽种的。 从书房的窗户看过去就是一片已经爬上了花架上,长成一道圆拱门似的长廊的藤蔓,远远看去煞是欢喜。 白家家主转身走到桌案旁从里面抽出一封信件放在怜惜和病美人的面前。 “在距离荒城不算远的一处森林中发现了一个古墓,根据推断,那可能是是个上古时期的大墓,一般来说,在这种墓中都会留有上古修士的传承。 今天我找你们两个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原本我打算白家退出此次机遇,虽说臭小子的修为算不得低,但臭小子的身体毕竟还是有些欠缺,没个信得过的人同行,我委实不放心,毕竟这一墓机遇与危险并存。 我这样讲,你们两个应该明白我的打算了吧,若是你们两个都没有异议,明日你们就带一队人前往传承之地。” 怜惜诧异的看着白家主,弱弱的举了个手。 病美人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家主看了她一眼。 “你有什么问题?” 怜惜连忙点头。 “有的,就是,师叔祖呀,我才刚来的说,你确定就这样放我出去的吗?” 不会太草率了吗? 白家主没有搭理怜惜,只转眸看着自家儿子,用着略带诧异的语气说着。 “什么师叔祖,你不是我白家少主的未婚妻吗?夫唱妇随不知道吗?” 怜惜默。 夫唱妇随……呵呵,别逗了,你知不知道你儿砸会变身大灰狼呀,我怕就是那只小红帽的说。 白陌羽依旧沉默,耳朵尖尖上弥漫着一丝小小的红晕。 小师侄是我未婚妻…… 时间就像是玻璃沙漏中的沙,一不经意间就流逝了。 怜惜和白陌羽在白家家主的书房中待了一整天,等到两人出门的时候只互道了一声。 “明日见。” 怜惜晚上回到房间中就开始盘腿修炼,大量的魔气源源不断的进入经脉之中,再次开始运行着周天。 只是,这一次那些个魔气并没有进入到丹田上空漂浮着的那颗黑色珠子中,倒是也开始慢慢凝结出一个黑色的小人。 这个小人与怜惜生的一般无二,也和丹田中怜惜用灵气凝出的元婴生的相似,只是在她的额头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支曼珠沙华,而白色元婴的额头上则是一朵莲花。 相对于凡间来说,这一夜相安无事。 而此时的九天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天君大殿中,跪着一个正在抹着泪水的粉裳美人,而坐在美人面前的则是一个满脸愁容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着哭哭啼啼的楚纤雅,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若不是因为自己与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天君都想要把她给丢到极北之地去醒醒脑子。 天上地下除了最初的那几年,有人记得你与沉渊仙尊的天命之事,后来谁还当真过,人家沉渊仙尊明摆着对你没有兴趣,只有你巴巴的以为是他的天命之人,别忘了,就连说出这段话的天尊都身归混沌了。 可自家的这个傻姐姐偏偏还就认真了,都怪父君先前把她宠的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自然这一段话,天尊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他可不想自己的天君殿被泪水给淹了。 上一次见她跑来自己这里哭诉的时候是一年前,那是因为九天上的那位不声不响的就去了凡间历劫,等到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他的行踪了。 那时自己的天君殿就被大水给淹了一次。 明明是一个爱哭包,却还偏偏是个水神,掌管着的水时不时就来我这天君殿淹上一回。 这回天君也不说话,只等着她哭完,再听她把事情给讲出来,然后自己再安慰两句,这个灾难也就这样过去了。 终于,楚纤雅止住了泪水,抽噎着说着自己在仙尊殿遭遇的事情。 “我今天听说沉渊哥哥回来了,正在万剑冢那边打开封印,然后就煮了汤准备去给他补补身子,毕竟是从凡间那种遍地都是肮脏的地方回来,我都没有嫌弃他,他却冷冰冰的对我。 以往不说话也就是罢了,可是,可是这次他竟然叫我出去,冷冰冰的样子就像是我站在那里脏了他的地一样,你说他过不过分。 依我瞧着,天河边上那些嘴碎的小仙说的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事情,我甚至,甚至还听说他去了昆仑之巅将昆仑镜给取了出来,他就是想要找到那个贱人的残魂……” 楚纤雅还没有说完,两片唇瓣就被天君用术法封住,此时天君的眼中不再是无奈与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甚至还有些怒气。 “你不知她是这九重天上的一个禁忌吗?若是被她当年的那些个属下听见你这般说她,即便我是天君也保不住你,你可明白。” 楚纤雅一听到自家弟弟也因为那个女人指责自己,眼神越发的怨恨了起来。 天君看着她眼中的怨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了起来。 “我知你气她恼她,甚至怨她将原属于你的姻缘给强抢了去,但她也已魂飞魄散,你又何苦拘着自己去和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去比较呢。” 说完,天君也就将她身上的术法给解了开来。 只听见两行清泪落地的声响,以及楚纤雅的轻声呢喃。 “凭什么我连说都说不得。” 天君自然也听到了这句呢喃,只微微感叹了一句。 “她是鸿蒙初开时天生地蕴的神,终究与我们不一样。” 第152章 鸿蒙神祗 此时原梦破荒州荒城城门外,集聚着一大群的修士,虽然其中也有散修,但其中大部分都是荒城中的那些个家族中的修士。 想要在破荒州这么个流放之地中生存下去,强者自然是没有太多的顾虑,但是弱者自然就会想要去抱团的。 怜惜和病美人带着白家的那些修士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恰好周家的纨绔也带着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出现在了这里。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家比白家来到荒城的时间要早的多,但是白家家主来到荒城的时候还带来了不少的玄真修士,这些个修士放在修真界都可以说是佼佼者,更何况在荒城这么个偏远的地方呢。 周家自然是在短暂的时间中就被白家的人给赶超上了,并隐隐有种即将凌驾其上的感觉。 再加上前不久,白陌羽借着怜惜的事情直接和周家撕破脸,这下早早就到了城门口的那些个修士都伸长个脖子去看着这两队人的到来。 周家纨绔一看到怜惜和白陌羽走在一起,心中的怨恨就怎么也压不住。 从出生到现在,谁对自己不是供着哄着,此生唯二被人教训的就是面前的这两个人。 “白家的病秧子也准备去传承之地呀,你就不怕还没进去墓门就死在了门口吗?贱人与病秧子,你们白家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了你们这两个废物点心出来。” 白陌羽直接无视周家纨绔的挑衅,带着队就往传承之地的方向前进。 至于怜惜,是更不想搭理这种人了。 是不是废物点心,到了传承之地不就一目了然了吗?现在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思。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但当人不断地将脸送上来给你拍的时候,再不成全他就有些不符合道义了。 “喂,病秧子,装什么装,本少和你讲话,你竟敢无视本少爷。” 白家的队伍中已经有几个人面上有些难看了,白陌羽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的那些个修士。 “不用搭理他,继续前进。” 这个时候,怜惜也笑着搭腔。 “你家少主说的没错,如果路边随便一只狗朝你吼你都去搭理的话,那得浪费多少时间,走吧。” 在场的人听到怜惜的话,大部分人都底下了脑袋,只留下一耸一耸的肩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在笑话周家的那个纨绔。 人群中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男人嘴边噬着笑。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说话这么损呢。 一个拿剑的少年从喧衣男子的身前走过,只一眨眼的时间,那个玄衣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 周家的纨绔转眸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笑话着自己,恼羞成怒的从腰际抽出佩剑就往白陌羽的方向刺去。 “去死。” 一张本就算不得好看的脸此时更是扭曲到面目狰狞。 怜惜看到纨绔手中的长剑,面上也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目间隐隐有几分煞气流动。 怜惜反手就将病美人身上的佩剑抽出,对准纨绔的握剑的手往上一挑,就将纨绔手中的剑给挑落在地,长剑剑锋微颤,几乎就在电光火石见,长剑就落在了纨绔的脖颈处。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了,那就是如果那条狗要咬人的话,就宰了。” 变故来的太快,在场的又都是些小辈,委实没有几个人能看清怜惜的动作。 一丝诧异落在白陌羽的眼底,只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再看时,眼底依旧是一片平静。 怜惜收回长剑的时候,有意在纨绔的身前画了两下。 就在长剑入鞘的那一刻,周家纨绔才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与温热,伸手碰上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此时周家的那些个下属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从怀中拿出药粉给纨绔撒上。 在场之人皆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人。 荒城之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怜惜冷笑一声看着作死的纨绔。 “老娘的男人也是你这种喽啰能动的。” 怜惜此话一出,白陌羽面上的平静微微有些破损,白玉般的脸庞上爬上一丝红晕,头也不回的就拉着怜惜往前方走去。 只留下身后那一堆满脸震惊的人。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豪放的吗?颜好才高,实力还没得挑。 在场的那些个男修心中都默默地喊着。 怎么这样的妹子没有让自己遇上。 这件事也就以怜惜将周家纨绔刺伤结束,周家的那些侍从一看到自家二少想要报复的模样,连忙拦住他不让他再去自寻死路。 明显这个女人的实力比昨日要高上许多,单手使出的剑招中竟然还夹带着一丝天地之威。 没过多久,荒城的修士就到了传承之地。 在传承之地的外头驻扎着许多的帐篷,显然这些个修士已经来了几天了。 而荒城是破荒州中距离传承之地最近的一个城池,但是消息确实最迟缓的那一个。 传承之地外头还笼罩着一层几近透明的结界,而距离结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群修士正不断的用着自己的法宝攻击着结界。 他们虽然看似都在攻击着结界,但实际上连三分力气都没有使出,他们都在防范着彼此,都想要在结界打开的那一刻最先进入传承之地,毕竟最先进去的人所占的优势也要大些。 即便如此,也架不住攻击结界的修士数量众多,不难看出,传承之地外头的结界正在产生着波纹,颜色也越来越淡。 若是再给他们一天的时间,这个结界就能被破开了。 事实上,这些人并不会放任荒城的人站在一边看戏,反倒是希望将攻击结界的任务交给新来。 人群中有人发现了荒城修士的到来,并停手收回法宝神情倨傲的走到了荒城修士的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为师令人恶心。 那修士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上来就直接用着命令的口吻说着。 “你们站到那里去,用你们的法宝攻击结界,虽然你们荒城修士的法宝都是些破烂,但是也聊胜于无,听明白了去吧。” 当即那些个修士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不少人都低声的说着。 “拽什么拽,你自己的修为还不如我们呢。” 就这么一句戏语传到那修士的耳中,当即就露出了一丝讥笑,用着看奴隶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些个修士。 “呵,即便我修为不如你又如何,我出自曲家,就凭这个身份御使你们这些个渣渣有何不可。” 不得不说,修士的这一句话已经完美的引起了公愤,当即就有修士气不过悄悄施下了术法。 在那个趾高气昂的修士的脚下突然长出一根根的金刺,那些个金刺直接扎破他的防御屏障,不过一瞬的时间,那个修士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正在攻击着防御结界的哪些个曲家修士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动,只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脚躺在地面上鬼哭狼嚎。 连忙走了过来,各个脸上都带着愤怒与不屑。 其中一个领事模样的男人站了出来,连看都没看躺在底下的那个人一眼,直接对着荒城的修士训斥。 说话虽不如之前那个修士那般刻薄难听,但是他眼中的轻视与不屑还是在不断的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汝等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曲家的人下手,自己站起来自刎,尚能留个全尸,本少还能绕过汝等一命,如若不然,就拿你们的血去祭祭这片埋骨之地。” 白陌羽看着这边的情况也不准备插手,毕竟在这个时候少些是非终归是好的,只挥手对着身后的那些个弟子示意不要轻举乱动。 有时候就算你想要躲过一些事,但是那些糟心事也会找上门来,尤其是在有一个居心不良的猪队友的情况下。 本来在这件事情上,只要自己这边咬定没有人下黑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个曲家的人还不会太过的肆无忌惮,毕竟现场有这么多的人,又没有证据。 但是偏偏有人想要借着这件事来报复白陌羽和怜惜。 周家的那个纨绔就这样跳了出来,指着怜惜的方向说着,面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就是他们动的手,那个女人出的主意,那个男人出的手,就是他们。” 纨绔的这一嗓子彻底将曲家的那个管事修士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怜惜的身上。 纨绔身后的哪些个手下看着白家的方向满满的都是得意。 显然,这个主意就是那些个手下出的。 曲家的哪些修士立刻就将白家的人给团团围住,手中长剑围成了一个圈。 白家的那些个修士也纷纷将自己佩剑抽出将怜惜和白陌羽护在中间。 人群中大多数人都用着一种义愤填膺的眼神看着周家的那些个人,眼中多多少少都带着些鄙夷。 有的女修看着被长剑指着的白陌羽,心都要揪起来了。 白家少主生的面若冠玉,用一句陌上公子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更何况他还不想其他的那些个世家公子一样妻妾成群。 在这些个女修的心中所占的重量委实算不上轻,若不是因为白家少主身子不好的原因,还不知有多少女修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呢。 当即就有女修说了一句。 “周家人就是卑鄙,在场之人谁不知道白少主是土属性灵力,而那人明明就是被金属性术法所伤,你们周家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要不要脸了。” 女修的话刚刚落下,当下就有不少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曲家的那个管事模样的修士目光阴蛰的看着一袭白衣无风自动的少年。 “看来你在这些人中的名气还算不错,既然真正伤人的不愿意出来,正好拿你来杀鸡儆猴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你死后可要向阎王爷问清楚害死你的那个究竟是谁。” 白陌羽听着对面那人的话,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无波。 曲家人完全没有想到的事,自己在白陌羽的心中的评价只有一句。 跳梁小丑罢了,无需理会。 那人见着白陌羽没有说话,心中还以为白陌羽是害怕了自己,面上的得意是怎么挡也挡不住。 白家的那些个修士看着曲家那人持剑攻来,不慌不忙的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只是还没等到自己与那人的长剑接触到的时候。 身后就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美人,长剑借我使使。” 之后一道红色的身影就从白家修士的防御圈中跳了出去。 少女手中长剑与对面那人手中之剑相交发出锐利的金属撞击声,一阵火光从长剑的剑锋上闪过。 强大的力道震得两人纷纷后退了半步,怜惜伸手碰了碰自己发麻的虎口,嘴角勾出一丝邪笑。 而对面那人只觉得在两剑相交的那一刻,自己险些都要拿不住手中长剑了。 面前的少女看似纤弱,但是一招一式都带有雷霆之力,令人难以招教。 怜惜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长剑,抽空转头对着病美人说了一句。 “你的剑,质量真不错。” 白陌羽看着手中握剑挡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个女战神一样的少女,心中微微升起一阵苦涩。 他伸手对着怜惜身后的指了指,示意对手已经开始进攻了。 怜惜这才转身继续这一场未完成的较量。 两方已经开战,曲家的那些个修士看着局势并不是那么的理想,自家师兄几乎是被那个红衣少女吊打,自然不肯就这样任凭事态发生下去。 曲家修士开始加入这一场战斗中,白家的修士也自然不会让自家少夫人被人欺负,只留下两个修士保护少主,其余的人也加入了这一次战斗中。 战场之上术法漫天飞,不知是谁有意还是无意将一个术法扔到了吃瓜群众中间。 随着一声震山吼之后,一场大混战拉来了序幕。 “谁打老子的,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打爆头。” 战圈几乎就在这样的谩骂中渐渐扩大,发展到了最后,两个城池中的修士几乎都加入了战斗。 其中被揍的最惨的还要数周家的那些个人,毕竟这把火的燎原,他们出了不少力。 若是那修士用商量的语气说着这件事,也不会造成现在混战的场景,可他偏偏要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头去命令着这些个人。 第153章 大混战 这一场大混战直到破荒州三城中最后一城回都中人的到来,此时已经将近傍晚时分。 破荒三城皆以到齐,第三方的存在让双方都默契的停下了攻击,各自回到各自的驻地调养生息。 因为双方都不想发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 白家的修士纷纷回到了白陌羽的身边,其中一个修士在帐篷的外头设下了阵法,所以怜惜他们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白家的那些个修士是曲家修士的重点打击对象,另外还要加上防备周家的那些人在背后下黑手。 饶是他们的修为在破荒州都是排的上号的,但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脚,负伤也是最多的。 好在白陌羽还是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步。 今日,怜惜长剑在手就像是一只护崽的母老虎,也算是给在场的这些个人立了个威,临了还剑时候,怜惜还笑嘻嘻的夸了一句。 “这剑真不错,可惜我用的没有你用的好看。” 白陌羽接过长剑哭笑不得的说了句。 “若是被铸造这柄玉衡的人知道你把它用成了重剑,不知这时候残魂会不会跳出来找你算账。” 怜惜一愣。 “有吗?” “没有吗?” 回想自己刚刚的战斗,发现确实无法反驳,于是乎,怜惜默默的闭了嘴。 怜惜特意坐到病美人的对面,借着广袖的遮掩将储物戒指中的战略储备药给拿了出来。 病美人看着她不断的从储物戒指中拿着丹药,却还要借着衣袖挡住动作,心中知晓她必定不想让他人知晓。 直到两人身影之间的那些个地方都放不下丹药了之后才停止了动作。 怜惜看着病美人并没有想要询问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拿出丹药,心中甚是满意。 “你发给他们吧。” 白陌羽什么都没有问,给了怜惜足够的信任,只伸手从那些个丹药上拂过,将他们尽数收入储物戒指中,也没有仔细看那些都是什么丹药。 怜惜对着坐在帐篷中调息的那些个修士开口。 “大家都停一停,你们少主有话要说。” 说完,白家的那些个修士都转过头来看着这边,只见白陌羽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十三瓶散发着点点清香的白玉瓷瓶。 能用这种瓶子装着的一般都是丹药,而面前的这些个瓶子中还散发出点点清香,更是从侧面应证了大家心中的想法。 在破荒州最稀缺的就是丹药了,一瓶在外头只要一百下品灵石的三阶疗伤药放在破荒州随随便便都能卖出一个中品灵石的价格。 由此可见,破荒州中资源的稀缺。 更何况从这些瓷瓶中散发出来的清香就不难判断出这些个丹药远远不止三阶而已。 此时徘徊在大家心中的只有一句。 这到底要用了多少灵石呀。 白陌羽看着大家惊讶的目光,只是微微笑着。 “这些个丹药你们一人带上一瓶,这结界明日就该破了,记住,若是在威胁到你们性命的情况下,你们能脱身就尽快脱身,不能脱身也要想办法脱身,本少主希望在离开的时候你们一个不少的出现在本少主的面前。” 白陌羽说完,这些个修士的眼中或多或少的都闪现出点点泪花。 若是换成其他的家族在宝藏与家族弟子之中,若遇险的不是主力弟子的话,必选的就是宝藏了,万没有白家这种要人不要财的说法。 这些个修士多数都是从外界带进来的玄真修士,有不少都是怜惜的师兄师姐,另外剩下的三个人也是白家初到荒城就从小培养的。 若是他们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这是白陌羽所不希望看到了,这也是怜惜之所以要将丹药拿出的原因。 那些个修士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少主,少夫人。” 怜惜也笑着看着他们,而后脸上就出现了严肃的表情。 “听到了吗?这是命令,必须执行的命令。” 此时远在荒城的白家大院中,小陌离正站在书房的椅子上,白白胖胖犹如发面一样的小手中正握着一只同样小小的狼毫,小脸蛋上写满了严肃。 小孩面前的桌案上平铺着一张空白的宣纸,而在空白宣纸的旁边还放着一副穹劲有力的字。 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也不知道是谁的字。 而小孩现在要做的事情似乎就是要临摹这一副字。 站在他的两侧还有一对中年夫妻,那对中年夫妻正是白家家主与家主夫人。 白夫人手执墨条细细研磨着,而白家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小孩。 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终于。 小孩下笔了…… 笔落宣纸之上,转动,勾勒,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 但在小孩手中狼毫离开宣纸的时候,留下的只有一团软趴趴的墨渍,完全看不出来小孩写了什么。 当即,小孩皱起一张脸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团已经不能称之为字的东西,犹豫了一会,眼泪汪汪的看着站在自己左侧的白家主。 “坏了。” 白家主默。 视线飘到书桌前几乎铺满地面的宣纸,上面或大或小的有着众多的墨团,这些都是小孩一下午的杰作。 白夫人笑着看着郁闷的小脸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问着他。 “饿不饿?” 小孩听到这句话,猛的眼睛发亮,以极快的速度点了点头。 而白家家主立刻在小孩的面前重新铺上了一张新的宣纸。 “今天写不出自己的名字不让吃饭。” 小孩皱眉,抽抽搭搭的问着。 “你是认真的吗?” 那小表情委屈的不行,看着让白夫人直想到自家儿子小时候面无表情的一遍一遍的练着剑的模样。 简直是,太不可爱了。 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面去回炉重造一下。 此时远在传承之地的某人还不知道,自己只是离家一天不到的时间,自己就被小孩给成功分宠了。 白家家主瞥了一眼正委屈巴巴的小孩。 你觉得呢? 小孩沉默了一会,默默地拿起了狼毫在纸上比划着。 我觉得不行,说好的要给姐姐一个惊喜。 若时间倒流到今天早上,怜惜他们出发的时候,小孩被留了下来,幽怨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活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娃子。 白夫人也是在哪个时候知道了小孩对自家儿子的成见。 白家主又顺势说了一句。 “我家臭小子生的俊俏,修为高深,五艺具精,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和他抢。” 于是乎就有了书房中的这一幕。 书房紧闭的大门被人敲响,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家主,老奴有事禀报。” “进。” 话音将落,一个苍老的身影就推门而入,老管家看着站在书房的座椅上拿着狼毫的小孩以及满地的墨团,毫不吝啬的夸了夸某个正处在崩溃边缘的娃。 “小少爷这么努力,将来一定会成为少主那样的天之骄子。” 谁也不知道,就白家家主与管家两人的话使得未来的魔界中多了一个玉面狐狸。 小孩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扬起头来给了管家一个腼腆的笑,随后又低下了,继续研究着纸上的那两个字了。 此时管家也开始汇报起事情了。 “破荒三城中的大部分修士都已经到了传承之地,因为周家人从中作梗,少主他们与环城曲家发生了冲突,最终引发了一场大混战。” 白家主似乎并不是很担心自家儿子的状况,只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 “死了没?” 管家知道他问的是少主的生死,默默地往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本以为这时候夫人肯定会和家主翻脸,但是这个时候,夫人额注意力都在小少爷的身上,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家主说了什么。 管家的嘴角抽了抽。 怪不得家主敢说这种话,感情是小少爷成功分宠了。 “少主并没有受伤。” 管家说完之后顿了顿之后再度开口补充了一句。 “老奴觉得少夫人似乎少了一柄剑。” 白家家主挑眉,转身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回答。 “没死就成,少了剑?与我何干,他们不是刚好去的就是传承之地吗?哪里什么好东西没有,缺什么自己找不就行了,再说了,她还可以用臭小子的剑,慌什么。” 管家沉默,想到今天下属回呈上来的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 是不是玄真出来的人都是这种的……随性。 少夫人确实特别顺手的就从少主的腰间拿出长剑就开始干架,而且还是两次。 之后管家汇报的都是一些有关家族事务的问题,白家主在这些问题上面倒是认认真真的回答着。 时间就在话语声中渐渐流逝,直到小孩举起一张字迹端正的宣纸。 此时窗外玄月已升上半空,在地面上投下银灰色的光芒,看起来甚是美丽。 翌日清晨,三大城的人经过商议之后分别站在三个方位对着结界进行着攻击。 而白家修士所负责的区域就是西南方。 这天早晨,怜惜从修炼中退出之后就发现灵宠袋中发生的异常,打开一看就看见白炎的体积和形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他已经有了麒麟该有的特征和模样,在它的背脊上还不断的轮番闪现着红色蓝色两种颜色的火焰状光芒。 看来它也快醒了。 这一波攻击直到申时才结束,此时传承之地的结界也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只要最后一丝攻击就能够将之彻底打破。 怜惜他们也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中打坐调戏,静待第二天的到来。 怜惜再次将神识探入灵宠袋中,白炎依旧在沉睡着。 这一晚,营地的戒备明显要比昨天晚上严的多,各个家族都派出了修士轮番巡逻,以免发生意外。 这一夜是漫长的,同时也是短暂的。 无论是有家族的修士还是散修,这个时候都在清点自己手中的物质,以保证自己能够从这个地方拿到点东西再安全返回,白家自然也不例外。 怜惜来到病美人的营帐中时,他正斜靠在床榻上,原本简陋的营地被他给布置上了软玉温塌,手中还端着一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清酒,惬意的就像是春游一般。 怜惜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中立刻就闪出一张邪魅的面孔。 得了,病娇潜质白陌羽出来了,病美人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面睡着呢。 白陌羽看着走入营帐中的怜惜,伸手在桌案上拂过,一杯散发着醇厚香气的酒出现在了桌案上。 “来了,需要喝一杯吗?” 算是第一次算不上愉快的相处,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却熟稔的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怜惜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怜惜只感觉一股子温热的能量从喉头划过,最终流入丹田之中消失不见。 对面那人先是一愣,而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酒壶给怜惜再次倒满。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过来的仙酒,你这般牛饮委实有些浪费。” 怜惜也笑着回答他。 “我读书少别诓我,我可没有古书上记载的那种喝了仙酒之后,灵力充沛的感觉。” 白陌羽也只是笑着回应她。 “那怕不是什么正经书,那上头写的你也信?” 书上记载的确实没错,对于那些个凡夫俗子来说,仙酒确实能够增长修为,但是对于身负神力的你来说,怕也就是喝喝味道罢了。 怜惜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是在一本游记看到的关于这一段的记载。 “我倒是好奇你这酒和摆饰是怎么瞒过病美人带进来的。” 白陌羽伸手指了指搁在一边的玉衡。 “这把玉衡有储物功能,他不知道罢了,玉衡有主,是我非他。” 怜惜看着被他随意丢在桌案上桌案的玉衡沉默。 自己确实也没有发现这把剑还有这个功能。 怜惜将话题扯回重点。 “你怎么出来了?” 后者端着已经空了的酒杯把玩着,眼中有的只是慵懒。 “自然是为了来见你了。” 怜惜嘴角微微一撇,面上赤裸裸的写着不相信。 “你觉得我会信?” “不会。” “是因为这一次的传承之地?” 白陌羽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转着手中酒杯。 第154章 我读书少别骗我 怜惜没有说话,心中多少也知道自己猜了个差不离。 白陌羽又往自己酒杯中斟满清酒,一仰脖子就将酒杯中的水给喝了下去。 等到他在度看着怜惜的时,口中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的那只麒麟快醒了吧。” 怜惜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腰间的灵宠袋,满脑黑线垂下。 怎么感觉谁都知道白炎的存在呀,说好的灵兽袋可以隔绝灵宠的气息的呢。 侧卧在塌上的那人伸手打了个哈欠,轻笑着说。 “别在那里怀疑你的灵兽袋质量问题了,只是你之前打开灵兽袋的时候刚好我就从旁边路过罢了,旁人还是不知道的。” 怜惜听着白陌羽的解释,心才微微放了下来,白炎现在可是自己的底牌,要是就这样被人给抖落了出去,自己坟头草还不得长到一米高了。 “这次的传承之地是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吗?” 后者则继续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回答着怜惜的问题。 “里头呀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小爬虫还是有几条的,小心点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的?” 白陌羽直接赏了怜惜一个白眼。 “这是我的……我的秘密,小孩管那么多干什么,爷我要走了,换病秧子出来陪你玩会。” 说完白陌羽就闭上了眼睛,还没到一息的时间,塌上那人再度睁开眼睛,迅速站了起来将帐篷恢复原状,最后看着目瞪口呆的怜惜说了一句。 “病秧子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希望你能够保密,其实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今日就且当没见过我吧,相应的,我告诉你一件事,在传承之地主室的壁画后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这人再次闭上了眼睛,怜惜就站在白陌羽的面前等着病美人的归来。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这货出来是为了干什么的,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去欣赏美人睡姿。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白陌羽终于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怜惜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只不过一瞬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过了来了?” 怜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把将他的手拉过,扣脉。 白陌羽本就是处在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下,被怜惜这猛的一拉整个人都往前倾到,眼瞧着两人就要倒在地上的时候。 白陌羽转身将自己垫在怜惜的身后倒在地面上,衣袖将放在桌上的茶杯打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 守在门外的修士猛的听到帐篷内传来的声音,以为是曲家的那些人不要脸的夜袭少主,连忙冲进帐篷中,拔剑。 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看的并不是什么敌军来袭的场景,而是少主夫人趴在少主的身上,而少主则面色潮红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只碎掉了的茶杯。 那个修士愣了一会,随后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对着两人行了一个礼。 “打扰了,属下,告退。” 怜惜和白陌羽也看着那个修士离去的背影,张口就喊着。 “不是……你。” 你听我解释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想把个脉而已。 只是没想到扯过头了…… 还没等两人解释,那人就只留下个背影已经被关上的门帘。 怜惜连忙从病美人的身上爬了起来,往帐篷外头追去。 内心还在不断的哀嚎着。 我的清誉呀…… 只是等到怜惜追出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知道跑到那个角落中去了。 怜惜找不到人也只好无力的返回帐篷去看看病美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在病美人回来之后,怜惜看到在他的身后有一丝金光进入了他的丹田部位,怜惜这才会想都没想就要去扯病美人的手。 此时的帐篷中,白陌羽已经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细细的拍去身上的尘土,再准备换去身上衣裳。 在换完衣裳之后,病美人就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阵法书静静的看着,若不是面上的绯红始终未退,阵法书也已经有半晌的时间没有翻动的话,或许真的会让人以为他是在钻研阵法。 白陌羽闭上眼睛将手中书籍合上,刚刚那一幕总是在脑海中徘徊着,她的眉眼弯弯,似江南女子的温婉,但眼中总是带着不正经的光芒,又像极了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 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释的样子看着呆呆的,却是意外的可爱,好看,属下叫她少夫人的时候,喜欢。 一想到这些白陌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乍一看就像是看到了三月里的满城樱花盛开,炫目,惊艳。 怜惜重新进入帐篷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怜惜默默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小哥哥笑起来美过花魁,赛过西施。 白陌羽也看到了掀开帘子来的怜惜,嘴角的笑也给收了起来。 “来了,刚刚是发现了什么?” 怜惜伸手在脸上拍了拍,点头。 稳住,你是有家室的人,虽然现在家室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头。 “嗯,我本想给你把脉看看的,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发现。” 白陌羽配合的伸出手来。 “嗯,你看吧。” 约摸半盏茶时间后,怜惜皱着眉头坐在病美人的身前,口中还在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不可能呀,没有用药调理,这些个亏损是怎么突然间就给补上去的,莫非是哪金光,只是那究竟是什么?要是自己一开始就开始诊脉的话。” 一想到这里,怜惜心中就一团子懊悔,若是刚刚没有出去的话说不准就能发现这一道金光是什么了。 白陌羽似乎看出来怜惜在愁什么,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事,有一便有二,不急,会找到的。” 白家营帐的角落中蹲着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拔着草的修士,口中还不断的念叨着。 “完了完了,打扰少主好事,我会被打死的,为什么今天是我守门。” 此时的曲家的营地中,白日里与怜惜对战的那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眉眼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戾气。 在男人下方的地面上还单膝跪着一个黑衣人,除了一双眼睛之外,此人整个隐在黑暗之中,令人看不清晰。 “那个贱人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回都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半跪在地面上的那个黑衣人并不说话,只双手奉上一张被卷住的纸。 男人看了黑衣人一眼,挥手命令下属去把那张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的纸拿过来。 与其说黑衣人不说话,不如说,他根本说不了话。 这些个黑衣人还有很多,他们都是曲家培养出来的死士,自小就被下了哑药和足矣要命的毒药,这些药物是曲家掌舵者为了能过控制这些个死士所倚仗的东西。 男人看着纸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挥手就示意黑衣人退下。 夜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阳光穿透黑暗给世界带来光明。 这一天三城中人都早早的到了传承之地结界的外头,等待着结界被破开的那一刻。 这一次出手攻击的人并没有多少,只有三大城中的几个实力家族。 荒城的白家,周家,回都的云家,净城的曲家,只有这三家的修士站在防御阵法的最前端去攻击。 没过多久,这一层薄薄的结界就在空中化为泡影。 就在结界破开的那一刻,在场的大部分修士都没了之前说好的章程,直接往前冲的去就是。 白家的那些个修士看到这样的一幕本也想抓紧时间进入传承之地,但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白陌羽给伸手拦住。 只见他看着前方人挤人的场景,摇了摇头,最后伸手示意他们看另外的两家。 三城中除了周家之外,白家,曲家,云家都站在原地观望着。 果然,没过多长的时间变故就发生了,在传承之地的入口处,一大群修士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往回撤。 跑在前头的那些个修士发现了异常也想往回撤,而后面的那些个修士又拼了命的往前冲,这就直接导致在传承之地的入口处发生了一波惨剧。 怜惜看着前方发生的踩踏事件,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些个最早进入传承之地的修士只跑出来了三分之一不到。 而且就在这三分之一中全须全尾的回来的更没几个。 “你知道?” 白陌羽偏头在怜惜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嗯,一般在传承之地的入口都会设些小机关,就是为了对付那些个心急的修士,虽然机关算不上高明,但是胜在出其不意。” 半刻钟后,白陌羽直接带着白家的那群修士跟在云家队伍的后头进入了传承之地。 在进入那道门的时候,白陌羽伸手握住怜惜的手,小声说着。 “前头云家的修士不见了,这里有空间阵法,跟紧我。” 怜惜点头,也没在意这一点。 走在两人身后的那个修士正是昨天守夜的那位,此时他一脸纠结的看着前面的身影,就差给他的一个小手绢搅着了。 怜惜和白陌羽走进传承之地后所看见的只有一篇黑暗。 在黑暗中怜惜只能听到两道呼吸声,一道是自己的,另一道则是站在自己身侧的那人的。 忽而,一盏火光在两人面前出现,紧随其后的就是自两人身侧开始不断向两端蔓延的火光。 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而在这一天甬道中除了自己与病美人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活物。 怜惜松开了白陌羽的手,走到甬道一侧的墙壁上敲了敲。 叩叩…… 怜惜皱眉,转身看着前后幽长的甬道。 “墙是实心的,前后两条路,往哪里走?” 白陌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扯出一抹子笑,伸手张开五指闭上眼睛感受着甬道内的一丝丝微弱变化。 “有风,自身后而来,可信我?” 怜惜点头,顺着白陌羽所指的方向往前走着,“你说呢。”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甬道中走着,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虽说两人在甬道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这一条甬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无论两人走了多久也走不到尽头。 突然,白陌羽停下步子停在原地。 “到了。” 怜惜转身,走到白陌羽的身边站定。 “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出手了呢。” 怜惜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匕首,只向前一推便将这把匕首齐根没入白陌羽的腹部。 白陌羽脸上还停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的这般狠心。” 怜惜只冷笑一声之后就将手中匕首给猛的拔出,鲜血顺着伤口喷射出来,溅在怜惜身上红色的衣裙上,看不出个踪迹。 “可笑,早在半途,真正的病美人就已经与我分开了吧,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幻境而已。” 对面的白陌羽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就出现在怜惜的面前,虽与病美人生的一般无二,若仔细看,便不难发现他不是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和你讲过话。” 怜惜从怀中拿出一匹小帕子细细的插着上头的血迹。 “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是,你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足矣完美扮演他的人,但你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便是,你昨夜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说,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你今日且当没见过我吧,也正是你的这段话让我今天提了这一份防备之心。” 怜惜又伸出自己的手指,指尖上沾染着些许白色粉末。 “你出现的时候怕就是这些白色粉末沾染上我指尖的时候了吧。” 那人看着怜惜的手指突然大笑了起来,伸手打出一个手印,再将这一道手印推入怜惜的眉心处的灵台方寸间。 “哈哈哈……多年未见你亦未变,期待与你真正见面的那一天,我相信不会远的。” 怜惜只感觉眉心多出一丝温热,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甬道上的火光从远至近一点一点的消失着,直到整个世界回归一篇黑暗。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出现的是一间墓室。 第155章 眼见不为实 而站在墓室前头的那个男人正是病美人,只是他现在正闭着眼睛,身上还环绕着一圈金色光芒。 气息平缓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危险,怜惜也没去打扰,没准他正是接受传承呢。 自己在墓室中转了两圈。 在这间墓室中,怜惜也看到了自己最初到达这个世界中看到的那幅壁画差不多的壁画,上面都出现了之前见到过的那个女子。 只是在这里,壁画的内容更加丰富了。 不难看出,壁画上面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神话故事。 天地伊始,鸿蒙初开,在这个这个时代产生了第一批神明,但是这些神祗之前并不和平,随着时间的演变,远古神祗一个个的陨落。 最后在这些最古老的神祗之中只留下了一男一女,男人是一个慈祥的老者,端坐在金莲上笑着,平端让人觉得安宁。 而女人则是之前在山洞中看到那个神女,神女手持长剑站在一场冰原上,上次没有看清楚的眼瞳此时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怜惜的眼底,女神的眼瞳一金一赤,看着耀眼极了。 只是神女眼神落寞,犹如她身后的冰原一般。 故事到了中间部分,神女身后的冰原开始融化,并开出来一朵朵鲜红如血的花,就像是神女的赤瞳一般的瑰丽。 神女和一个身量修长的白衣男人站在了一起,男人背对着,让人看不清脸,而神女露出了微笑,这是她在壁画中出现的唯一的一个笑容。 故事再到后来,壁画却缺损了一部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女又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神女在冰原上割破自己的手腕,用自身血肉和冰原上的墨莲创造出了一批人。 神女创造了他们之后就将他们带到一个山谷中休养生息,神女的身体日渐虚弱,赤色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彩。 终于,那个民族强大了起来,他们跟随着神女回到了神界,将天上的那些个神都打退。 这个时候,曾与神女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出现在了神女的面前,这一次他露出了脸。 怜惜看着壁画上的那个熟悉的轮廓,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心痛的滋味不断的心口蔓延开来,怜惜就连弯曲一下指尖都做不到。 壁画上的那个男人不仅生的与萧沉渊一般无二,就连攻击时身边盘旋着的冰莲也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冰莲的数量。 不过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不知为何,怜惜看着壁画上的男人只感觉那人,就是萧沉渊,而神女带领着的那个民族怕就是魔族了。 他不知道和神女说了什么,神女带领着那个民族回到了山谷中。 等到神女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明艳好看的少女,少女紧紧依偎着他。 神女一怒之下提剑就要去杀了他,只是这一次神女被老者拦了下来,老者让神女看下界民不聊生的场景。 因为这一场战争,凡间受到了影响,连年大旱,尸寰遍野,随处可见饿死的人,无数的阴魂徘徊在大地上。 神女手中长剑掉落,眼角还有一滴晶莹。 壁画的最后一幕就是神女将自己亲手创造的那个民族给永远封印在了山谷之中,画面定格在了怜惜最初看到的壁画。 一个女神飘在半空中,眼泪顺着脸颊垂落。 神女死了。 怜惜跌坐在地面上,身上不断的交换着红色,金色两种光芒。 灵台之海中又开始掀起了惊涛骇浪,暮芷从修炼中惊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微微叹了一口气,显然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这一次灵台之海上头并没有出现什么用来保护暮芷的平台,而暮芷此时虚空的站在翻腾的灵台之海上头看着底下黑色的魔气变成赤红色,再不断的和金色的神力冲撞着。 而代表着灵力的蔚蓝早已不知道被挤到了那个角落中。 暮芷双手不断打着法诀,试图唤醒怜惜的神识。 “徒儿,徒儿,醒醒,醒醒……” 此时的怜惜只感觉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已经看不清楚,眼睛上似乎蒙上了一层血色。 此时的怜惜就像是一叶行驶在海上却遇上暴风雨的扁舟,不断被风浪拍打着,神智也逐渐变得模糊。 暴风雨中,怜惜不断的听到一个轻丽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就像是在黑暗中亮起来一座灯塔。 “徒儿,醒醒,抱元守一。” 怜惜迷迷糊糊听到这个声音,勉强响起还有暮芷的存在,双手不断的掐着法诀。 没过多久暮芷的残魂就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 而怜惜此时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身边的温度一会子像是油锅一般灼热,一会子又似地狱般冰冷。 暮芷连靠进都难以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墓室中的暗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浑身都被包裹在黑袍中的男人出现在墓室中。 男人将头顶的兜帽放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来人正是灭穹,他将暮芷的残魂收进自己这一次带来的阴玉中。 “姐姐,我来晚了,事情已经和长老他们说明了,现在祭台正在改造中,只要再抓一个神族就可以让少主醒过来了。” 说完,灭穹就走到正坐在旁边墓室中的白陌羽的身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神族独有的融神果打进白陌羽的身上。 漆黑的融神果在白陌羽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变小,最终所以得药力都顺着他身上的金光渗入体内。 等到融神果彻底消失没多久,原本端坐在蒲团上头的男人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 白陌羽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灭穹,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魔族护法特地回魔族取回融神果这么煞费苦心的助我融合,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人吧。” 灭穹丝毫不意外在这么个地方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亦或者说,灭穹就是特意想要唤醒那人。 “玉衡星君可以猜猜本护法的目的。” 白陌羽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身上莫须有的尘土。 “可是为了神女?不,应该说是你们的魔祖。” 灭穹也不和他多嘴,直接转身就往旁边墓室走了去,对着躺在地上的怜惜连续打了几个法诀,将她身上的能量给隔绝了起来。 灭穹将怜惜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就往自己用蛮力打出来的那道通道走了去。 白陌羽就跟在他的身后,在看到怜惜的那一刻,心底猛的一阵抽痛,但面上却依旧是一片清冷。 他也不忙着离开,反而是走到墓室中的壁画后头,攻击,再将里头埋藏着的一把长剑给取了出来。 白陌羽取出长剑之后,抬头往旁边壁画上头,神女手中握着的那一把长剑看了一眼,手上不断地掐着几个法诀。 除了玉衡之外,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堵墙的后头还藏有一个房间,而在房间中又藏着些什么希望被某人看见的东西。 等到白陌羽的背影离开墓室之后,这个传承之地都犹如发生了地震一般摇晃着,震动着。 只是这些东西在随着传承之地的坍塌都被尽数掩埋,再也不会有人发现它们的存在,就连创造出它们的那人都不记得。 里面的那些个修士都急忙往外头撤退,而白家的修士则在出口处等着自家少主和少夫人的出现。 此时的白陌羽和灭穹正站在两条蛟龙的尸体面前。 “这就是你对她说的两条小爬虫?为什么要唤醒她?” 白陌羽凉薄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两条为自己守了上百年墓地的蛟龙。 “是呀,只可惜被你给收拾了,本想给她历练历练的,不过现在貌似也不需要了,你不觉得她被那人骗了千百年很可怜吗?难道现在唤醒她不好吗?护法该不会不知道天命姻缘的事情吧?天上三天,凡间三年,等到她自己醒来的那一刻,所看到会是什么?你可知晓。” 灭穹没有说话,只重新迈开双腿往前方出口走出。 白陌羽也没有说话,只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并不是从传承之地被发现的那个入口出来的,而是直接到了传承之地的正上方。 白陌羽张开五指,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只正准备展翅高飞的纸蝴蝶,那是一张传讯符。 白陌羽将纸蝴蝶放飞之后喃喃自语。 “可别说我忍心,你们虽是我在凡间中的父母,但还是玄真的修士,不要怨我就此离去,要怨就怨我这一世身在局中吧。” 灭穹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只带着人就打开了通往魔族的道路。 三人的身影就在这坍塌的传承之巅消失不见。 那些个跟出来的白家修士原本还想等着少主出来,但是却看到了少主的纸蝴蝶往白家的方向飞去,连忙御剑跟上纸蝴蝶的速度。 等到那些个白家修士到达白家的时候,就看到白夫人抱着小少爷默默催泪着,而家主的手中还拿着那张传讯符,脸上满满的都是沉重。 白家主看到那些个修士一个不少的都回来了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若是有想随我会玄真的,就去收拾行李,即日动身。” 此时的白家门外的茶馆中出现了一对年轻男女。 女子开口问着身边少年。 “你确定,她成了这白家的少夫人。” 少年脸上出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这件事整个荒城的人都知晓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据说白家少主与少夫人已经葬身传承之地。” 女子看着少年笑着的容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似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锦囊拆开。 锦囊内只有一张纸条。 而纸条上头也只有一句,保护陌离。 女子看过之后把纸条递给了身边的少年,眼中满是疑惑。 “陌离是谁?主人怎么会给我们下达这样的命令。” 少年看着上头的游龙般的字迹,伸手就将纸团烧成一团灰烬,而后抬头看着白家门口正在整理行装的人。 视线定格在被白夫人牵着的小人儿,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那里,就是我们以后的新主子。” 少女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立刻就看到了小人儿。 “看来我们得跟着白家的车队走了。” 而在此时的九天之上,沉渊沉眸看着四处张灯结彩的宫殿,浑身气息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那些个布置宫殿的宫人们都不敢出现往这位仙君的身边靠近半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犯了他的禁忌。 很快,宫殿各处就挂满了装饰品,唯独萧沉渊坐着的那块地方还是空空如也。 负责这一块的主管看了仙君一眼,最终压住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气,鼓起胆子来走到沉渊的身边。 “仙君,我们还差最后的这一块地方。” 沉渊抬头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主管一眼,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就达到冰点之,在场的人连呼吸都想要放慢步调,深怕自己今天走不出这个殿门口。 直到沉渊离开之后,在场的人才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两个正在整理着彩带的宫人凑在一起悄悄细语。 “仙君他看起来并不高兴呀,他对这一桩婚事很反感的样子。” “嗯,我和你说一件事,但是你不能往外说。” 之前说话的那个宫人连忙点头。 “嗯嗯,我保证不说。” 之后就到了那个宫人讲述神界仅存不多的风月时间了。 “据说仙君喜欢的人在最早的一次大战中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而纤雅帝姬也是那个时间中出现在仙君身边,加上当时天尊寂灭时对仙君心仪的那人说。 仙君的命定之人是纤雅帝姬,而不是她,就这样,这两人之间就有了天命姻缘,而一日前,天尊殿突然出现了谕旨,天尊下令,仙君与明日必须与纤雅帝姬完成婚礼。” 此时主管也走到两人的身边呵斥着。 “在这里嚼什么舌根,还不赶紧去把大殿装饰好了,若是耽误了仙君和帝姬的大事,信不信天君把你们打入凡间。” 第156章 万人祷告 沉渊顺着星河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走到了当初与某人相遇的那个地方。 当年自己也是顺着星河走着就遇到了她,只不过当时自己与她的相遇是自己一手设计的罢了,为的也只是一个师门任务。 最初与她相见时,她只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算后来,她对你自己会有一两个好脸色,也是对小辈的关怀,而自己却在哪个时候惦记上了这位女战神。 自己随她去了她的极北之地,第一次见了万里冰原上极致的美丽,也见到了冰原上的孤寂。 许是上苍垂怜自己这一份不该有的绮念,她终于回应了自己的这一份感情。 但是这份感情带给她的却是万劫不复,因为自己她走下了极北之颠,也因为自己走下了神坛,从一个人人尊敬的神女成了一个令人惧怕的魔神。 沉渊看着熟悉的河岸,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人一金一赤的眸子深深烙在心底。 回眸一下,顾盼生姿,巧笑嫣兮。 沉渊伸出手去想要去挽留住那一抹玲珑身姿,入手的却只有一片虚幻。 萧沉渊呆楞着看着空空如也得怀抱,嘴角勾起一道苦笑。 好在自己找到了她,谁也不知道他的女神又回来了。 第一见她只觉得她身上的灵性难能可贵,想着这样一个魂灵的存在也能早日为自己积攒够回大千世界的阶梯。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与她再次的相遇,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她将散落在三千小世界中的气魄找回,自己才从她的灵魂深处找的一丝微弱的熟悉气息。 那个时候,自己就想着一定要为她重新铸造出创世神该有的身躯。 一切顺利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自己成功将她从异世界带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原本以为事情会一直顺利下去。 但是她却将自己给忘却。 她不记得九天之上的苦难,亦不记得在星空之中的相处。 等萧沉渊到达极北之地的时候,万里冰原重现在自己的眼前,就连山巅中的那座原本被摧毁了的宫殿也恢复原样了。 这万里冰原就像是察觉到主人的回归一般。 沉渊走进大殿坐在王座下的阶梯上,眼神落寞。 这里虽然已经恢复原样了,但是失去的依旧还是失去,这里的存在不过是掩耳盗铃的粉饰太平罢了。 沉渊从袖袋中拿出昆仑镜想要看看怜惜现在的情况,但是此时的原梦又怎么能找到她的踪影呢。 原本一打开昆仑镜就能出现的人儿,现在无论萧沉渊怎么施法都找不到她。 萧沉渊的脸上表情最初出现的只是一丝癫狂,最后又转变为颓废。 喃喃自语道。 “她是不想我见到她了吗?还是说我这一去是又抛弃了她一次吗?” 一道苍老的叹息声从后殿的门口传来,沉渊已无暇去看来人是谁。 “唉……,你果然还是把昆仑镜给带了出来,也不知当年的师尊有没有算到他的得意弟子现在这幅颓废的样子。” 来人正是萧沉渊的师兄,天尊的大弟子。 “我昨日看到天尊殿中的谕旨时就猜到你一定会到这万里冰原上来看一看,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萧沉渊苦笑着碰着地面上的雕花地砖。 “这里,是你重建起来的吗?” 老者听到这个问题一愣,随后开始回答起他的问题来了。 “我还以为这事是你默认的,当年大战过后,玉衡就住进了这万里冰原,这座宫殿也是他一砖一瓦慢慢复原出来的,只是这冰原上的寒气又怎么是他能够受得起的,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几乎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沉渊听到这番话,只在心中笑着。 当年对她有着心思的也不止自己一个呀,倒是还没有看出玉衡…… 玉衡…… 一提到玉衡,沉渊就想到了上一次自己在昆仑镜中所看到的场景,在她身边的那人正是玉衡无疑。 那玉衡呢,现在他又在哪里? 萧沉渊连忙将昆仑镜再次打开,再将玉衡的信息打入昆仑镜中,结果果然不出沉渊所料。 玉衡也不在原梦大陆中。 这也就是说玉衡他现在和怜惜在一起。 萧沉渊不断地往昆仑镜中输入神力,直接将搜寻范围扩大到三千小世界。 但是结果依旧是无。 萧沉渊看着手中的昆仑镜,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地方。 那里是昆仑镜所找不到的地方。 魔界,在魔界的外头有着怜音之前设下的结界,昆仑镜的力量还不足以穿透创世神祗的结界。 沉渊连忙从大殿中跑了出去。 老者看着萧沉渊的背影,而后又看着自己的右手。 老者右手张开,上面是一条断了的红绳。 老者看着红绳叹了一口气。 “原本还想告诉他天命姻缘的真相的,这下子也只能等到他回来之后了。” 此时的魔界中。 怜惜正躺在一个祭坛的中间,一个拄着权杖的白发老者站在怜惜的身侧,而坐在怜惜两侧的分别是灭穹和白陌羽。 在怜惜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那座已经变成了自己模样的石像,而暮芷就站在石像下头看着这边仪式的进行。 暮芷只是一个残魂,在这种唤灵阵法中会被吸收太多的能量,所以不得不站在阵法外头看着。 而在祭坛下头是跪满整个广场的魔族,甚至在广场外头的街道上也跪满了魔族,在他们的手上纷纷托着一盏莲花灯,莲心处的蜡烛已经点燃,点点橘黄色的火光在昏暗的魔界中显得是那般的耀眼,就如同星海一般美丽。 偌大的一座魔城中各处都闪耀着莲花灯火,小孩和老人跪在年轻人的身边,大家都相互扶持着,看着祭台的方向,吟诵的祷告词充斥着每一条的大街小巷。 “愿天佑吾祖,涅槃重生。” 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但在这里却经久不散,每个魔族多年念着这两句话,其中承载了他们的期望。 这一句句的祷告汇集在空中,相互纠缠着,形成言灵汇入祭台上的阵法凹槽中。 大长老举起手中权杖口中念着更加繁复的祷词,盘腿坐在怜惜身边的两人几乎是同时的均衡的向怜惜身体中输送着力量。 两股力量迅速在怜惜的灵台之海中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 阵法外头的祷告还在继续。 长老对着怜惜不断地说着。 “吾祖,请聆听吾族对吾祖的思念,请吾祖回应吾等的期待。” 此时的怜惜依旧躺在阵法的中央不省人事。 只不过她的神识却不知飘去了天地间的那一个角落中。 此时的怜惜能看到的起初只有一片黑暗,黑暗中没有一丝的声响,这里孤寂,安静到令人恐惧。 怜惜蜷缩着不敢动弹半步,在这黑暗中充满着各种看不见的危险,只要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怜惜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两天;又或者是一两个月,更或者只有短短几分钟。 直到一声细微的声音穿透黑暗出现在怜惜的耳边,虽然只是一丝轻到几乎听不见内容的呓语,但却犹如给怜惜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华灯。 怜惜顺着声音的方向走着,不断地走着。 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地多了,清晰了起来。 那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是一群人,或者是人山人海,他们每个人的声音都很微弱,都很细小。 但是却汇集在了一起,真真切切的传到了怜惜的耳中。 他们在祷告着。 他们在说。 “天佑吾祖,涅槃重生。” 怜惜听着这样整齐的声音,心中竟然有些羡慕那些人口中的那个人了,因为这样的声音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温暖。 其中有希望的汇聚,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有家的温暖,就像是家人的呼唤一般。 随后,在黑暗中,怜惜看到了点点火光,怜惜不断地朝着火光的方向跑着。 光亮不断地变多了,从星星点点的光辉到足矣照亮一方天地的明亮炽热。 就在这样一片烛光中,怜惜看到了一个微笑着的女子,女子就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怜惜的到来。 女子的容貌更是怜惜所熟悉的,那是自己三番两次所看到的壁画上的神女,就这样,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谁?” 神女并没有回答怜惜的话,只是抬起手指来对着怜惜的方向点了点。 随后,神女就在怜惜的面前化成了光点聚拢在一起,萦绕在怜惜的身边,盘旋着飞舞着不肯离去。 怜惜的耳边不断地响着各种声音。 有战场上的悲壮。 有河边的风花雪月。 还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怜惜的脸颊上滑落,怜惜抬手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声音还在不断地响着,她们讲述着一个神女的生平,等到最后一声叹息落幕之后,怜惜的耳边响起了神女的一句迟来的回答。 “我即是你。” 怜惜伸手放在身前,一盏烛火从远处飘来,落在怜惜的手心中。 那是一盏粉色的莲花灯,做工不是很精致,只有一个莲花的雏形,不难看出应该是自己做的小灯,莲花灯中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天佑吾祖,涅槃重生。” 此时的怜惜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轻声呢喃。 “是呢,我即是你,你即是我,前因后果,天道轮回,我究竟是莫怜惜还是神女怜音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何时起,莲花灯中不再传来天佑吾主的祷告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吾祖,请聆听吾族之音,请回到吾族身边。” 怜惜微微闭上眼睛,耳边老者与小孩的声音愈发地清晰了,怜惜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吾愿回到汝等身边。” 待到怜惜说完这一句之后,周围黑暗被尽数打破,金色的光芒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于此同时的祭台之上,又魔族众人的祷告汇集而成的阵法开始散发出点点星光,最终光芒直逼天际。 怜惜的身体随着阵法光芒的升起而飘到半空之中,原本漆黑一片的三千青丝,一瞬白头。 魔都中魔族众人手中承载了他们的希望与温暖的莲花灯一盏一盏的漂浮在半空之中,不断地往祭台的方向聚集着,它们环绕在怜惜的身边。 那些个魔族看着自己手中莲花灯围住的少女,眼中满是欣喜,即便没了莲花灯的承载,那些祷词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更加的响亮了,一声声祷告汇集成为一句直冲云霄的惊雷。 “天佑吾祖,涅槃重生。” 随着这一声声的祷告,被莲花灯围住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一金一赤的眸子在白色的睫毛下散发着足以夺人心魄的美丽。 原本防止在神女像手中的古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醒来,咻的一声,长剑出鞘,带着点点流光稳稳的停在女子的手边。 原本应该待在灵宠袋中的冰火麒麟白炎也冲灵宠袋中出来,脚踏虚空的停在了女子的身边。 神女伸手在冰火麒麟的头上碰了碰,眼中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亲昵。 神女坐在冰火麒麟的后背上缓缓降落在祭台的中央。 原本还在输送着力量的灭穹和白陌羽也站在神女的身边,暮芷的残魂就和大长老站在后方看着面前耀眼的少女。 神女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底下的魔族看着站在祭台上的神女以及她身后的神女像,异口同声道。 “吾等恭迎吾祖回归。” 神女依旧微笑的站在祭台上。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魔祖回归的喜悦之中。 神女转身看着站在身旁少年熟悉的容颜,伸手想要去碰一碰他的头顶,就像是在他幼时一般。 奈何少年现在已不是当年小童,神女已触不到他的高度。 “玉衡长高了,我都碰不到你了。” 说完,少年就半跪在神女的面前,主动执起神女的手往头顶一放。 “你终于回来了,极北之巅上的宫殿我给你修好了,与你离开之前一般无二,我去给你搬回魔界如何?” 神女微微笑着将手从少年的头上放下来。 “不用了。” 第157章 刺头中的刺头 沉渊到达魔族驻地外的那一层结界外时就看到了升上天空之中的那些个花灯,即便是隔着一层结界,沉渊也能感觉的到。 附着其上的那一股子熟悉气息。 一个念头从沉渊的心头窜出。 她,醒了过来。 当年的事情怕是也尽数想了起来了吧。 此时的九重天上的仙尊殿中已经闹起来了,落尘正在四处寻找着哪位已经失踪找不到的小师叔,而同样满脸焦急的站在他身前的还有一个穿着喜庆的年轻女子。 女子转头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以及托盘上头的红色衣裳,眉头愁云不散。 “仙君大人,这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仙尊的喜服还没有赶出来,现在就连仙尊人都不见了,我等不知道尺码可怎么去做这一身喜服,还请落尘仙君能够早些将仙尊大人寻回。” 落尘转头陪着笑,口中说着应承的话。 “仙子安心,仙尊会回来的,还请仙子再等等。” 内心却在不断的掉着金豆子,欲哭无泪了喂。 别人家的师叔都是各种的护犊子,别人家的师傅都是将徒弟捧在手心中深怕有个磕着碰着。 但是自己的这个师尊和师叔完全就不是这样的好吗? 打小自己就被师尊扔到活似座冰山一样的师叔身边,当起了小厮一样的存在。 现在更好了,还要管着自家师叔的婚姻大事,整个仙尊殿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这种事让自己一个小辈来干真的合适吗? 就在落尘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他的那个绝对不是别人家的师傅的师尊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忙里忙外的徒弟。 “干的不错嘛,以后你自己的婚礼都不用我和你师叔操心了,你完全可以一手包办。” 落尘看着他,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屑。 呵呵,这话说得和你们管过我一样,我被师叔丢在昆仑山上的天泉中的时候,你在那里? 我长这么大容易吗?我敢说三界中就没有一条童年有我悲惨的龙。 那个穿着喜庆的仙子和身后的侍女看到落尘师尊的到来,连忙屈膝行礼。 “小仙见过尊者,不知尊者可知道仙尊的行踪?” 这时落尘也想起这件先下比较重要的事情来了,也跟着追问。 “师尊,你可知师叔现在何处?这里还有一堆喜服等着他来挑个样式呢。” 老者抬头朝着西南的方向看了一样,意思不明而欲。 落尘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仙尊殿。 等到落尘到达魔界入口的时候,果不其然,他在结界的外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师叔。 魔界本就没多光亮,萧沉渊身上的白衣显眼至极,此时他正抬头看着那一片天空。 落尘走进,他忽然开口问他。 “你可知阳光为何照不进这魔界中。” 落尘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心中实在是想不透他又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 就在落尘以为他会和自己解释一下的时候,沉渊就已经转身踏上了云彩往九重天上飞了去。 全然没有搭理落尘的样子。 落尘转身往萧沉渊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反头看着被结界笼罩的魔界,微微叹了一口气后也跟着沉渊离开。 天空之中两道流光划过,直至不见踪影,而恰巧此时魔界结界被人打开。 一个身穿红衣,双眸异色的女子走在前头,而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则跟在她的身后。 女子看着天边流光,眼中划过一丝落寞,终是被她很好的压在眼底。 原来你来过? 不过走了也好,自此往后,你做你的九天神尊,我当我的魔界之祖先,井水不犯河水。 打开了魔界结界的正是怜惜和白陌羽。 怜惜伸手指了指东方天空的方向,对着身边的少年道。 “你终归还是一个神,呆在魔界也不是个办法,你该归位了。” 白陌羽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时间似乎停滞在了这一刻,山谷中除了虫鸣声之外再无其他。 终于,白衣少年开口回答。 白陌羽从袖袋中拿出一柄古剑递给面前的人。 “这剑该物归原主了,只是剑灵,我没能保住它,现在被关在了万剑冢中。” 白陌羽说完之后,伸手便召了一朵祥云踩上。 他原就是接受了自己的传承,直接便跳过了飞升那一段,只要回到天宫中将自己的肉身换回来就算是彻底归位了。 这会子,倒是也能直接踩着云回去。 对这一点,怜惜倒是没有多少担忧。 怜惜在结界这里站了好一会,直到确认少年确实已经离开之后才转身回了魔界。 怜惜回到魔族所颁布的唯一的一个命令就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斩草除根。” 对此,魔界中人虽心有疑惑,但总归还是没有人开口询问原因,或许是对怜惜尊崇,又或许是天性使然。 无论那种对于怜惜来说都是乐得清闲。 至于魔界中的那些个琐事也尽数落到了灭穹和暮芷的手中,魔界的物产虽算不上丰饶,但胜在一个独一无二。 重塑残魂和肉身的天灵地宝虽算不上多,但倾尽全族之力去找寻的话倒也够用。 不过怜惜去送白陌羽离开的这么点时间中,暮芷的肉身就已经铸好,只需再将养个两年就会稳住神魂。 这也就是神界的那些个神明一定要将暮芷的神魂镇压住的原因之一。 此时九天之上的仙尊殿,众人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将仙尊给盼了回来,但是即便他回来了也没有半点配合的意思,只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 落尘就这样看着自家小师叔,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小师叔他在看着托盘上的那一堆红色衣物时有一种细微的杀意。 但是等他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一丝杀气已经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踪迹,就像是一场虚幻。 难道是我看错了? 落尘不由生出一股子怀疑来。 与仙尊殿中的清冷和压抑气氛相比,坐落在九重天上另一端的暮雪殿中则是一片欢腾。 不少仙子都围绕在楚纤雅的身边说着讨喜的话,无非都是在恭喜着她,多年心愿终得实现。 唯有坐在房间中的一个做武将打扮的女子面上只有讥笑。 “不知这强抢来的姻缘有什么好庆祝的,端着是高高在上的做派,行事却和凡间的那些个市井小人一般,真是叫人恶心。” 这一番话在充满着赞美的房间中本就算是突兀,再加上说这话的人声音也算不得小。 只这么一句就足以让这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房间回归安静。 在场的那些个仙子都下意思的将视线投向坐在角落中的女人身上,面上都是尴尬的神情。 站在武将打扮的女子身边的一个仙子则焦急的看着这些人的目光,不断地扯着女子的衣袖,很小声的对她说着。 “瑶光,大哥说了不得起事的。” 楚纤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提着裙摆就走到了瑶光和天璇的身边,面上的笑也终于端不住了,对着瑶光的面孔因着愤怒而扭曲。 “瑶光星君,称你一声星君是给你七个人的面子,别拎不清自己的站位,以下犯上污蔑帝姬罪加一等,可别忘了你那在凡间历劫的玉衡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女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上讥讽未减分毫,就连看着楚纤雅的眼睛中都写满了可悲。 “无所谓,凭你这个废物点心还想找玉衡的麻烦,你还是先去照照镜子。” 说完,武将就反手牵着天璇的手往暮雪殿外头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教着天璇。 “以后这种腌臜地方不管是谁喊你都别来了,免得污了眼,回去得闹着让我帮你洗眼睛。” 楚纤雅看着玉衡口中说的那些个话,面上面容更是扭曲了几分,所剩不多的那几分美感都被她给破坏殆尽。 她对着守在门外的那些个天兵下令。 “给我拦下瑶光和天璇者,重重有赏。” 只是即便守在大殿外头的那些个天兵群而攻之也并不能给瑶光带来一星半点的伤害。 倒地的尽数那些天兵。 而瑶光和天璇早已离开。 原本还聚在楚纤雅身边的那些个仙子们看着这样一幕,面上纷纷挂不住,接连寻了由头跟楚纤雅道别。 不多时,原本还人声鼎沸的暮雪殿中只剩下了楚纤雅和两个侍女。 不多时,瑶光大闹暮雪殿的事情就传到了仙尊殿中。 此时的仙尊殿内那些个碍眼的绸带已经被下令尽数拆除,而明日的新郎官正坐在桌案后细细的擦拭着手中佩剑。 听到手下的禀报,擦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最后还是落尘挥手示意他退下的。 落尘坐在下首的座位上抿了一小口茶水,开始分析着。 “其实这个楚纤雅也是个蠢笨的,北斗七星虽然是飞升上来的神明,但是实力要远远甩这些个神族后裔百倍,她还让人家拎拎清楚。 尤其是玉衡,巨阳,瑶光这三个更是刺中的刺头,多少老牌神族都不敢惹他们几个。” 这一次落尘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封住。 坐在上首的那人只轻轻说了一句。 “吵。” 第158章 给自己一个交代 时间很快就流逝了大半,整个九重天上都弥漫着欢声笑语,尤其是在仙尊殿和暮雪殿之间的那一条路上更是张灯结彩,不少的仙僚都在那条道路上站着,或闲聊或道贺,都在等着新娘子的花轿从此经过。 此时的仙尊殿中依旧是一片沉寂。 从昨日萧沉渊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桌案后面擦着长剑,似乎今日要成婚的那人并不是他似的,在他身前的桌案上还放置着一件喜服,仪官正一脸愁容的看着萧沉渊。 这会子,新娘子都已经在暮雪殿等着仙尊去迎亲了,可仙尊这里却连喜服都还没有换上,再耽搁下去,吉时怕就要错过了。 仪官往前走了两步,再次开口提醒着沉渊。 “仙尊,吉时就要到了,我们该去迎亲了。” 原本仪官以为自己的这一次提醒也只是白说。 可沉渊却真的从桌案后站了起来,抬脚就往殿外走去。 仪官连忙追在沉渊的身后,犹豫着问着。 “仙尊这要要去哪里?喜服还没有换呢。” 就在这个时候,桌案上的那一件由绣娘连夜赶出来的喜服霎时间就化为了一片灰烬。 守在仙尊殿门口的那些个仙侍一看到一身冰凉气息的仙尊出来之后,皆呆愣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他一个迁怒就把自己给打到魂飞魄散。 沉渊抬眸看了这些个人一眼,沉声道。 “迎亲。” 随后众人就看到沉渊提着剑就往暮雪殿的方向走了去。 落尘听说这件事之后急急忙忙从大殿中冲了出来,看着前方提着剑的那个白色身影,心中自是一片胆战。 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其中还有着一台漂浮在浮云上的花轿,显然那是为新娘子准备的。 这种古怪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暮雪殿外。 此时的魔都皇宫之中,怜惜躺在床榻上头辗转反侧,金赤两色瞳孔中一片沉寂。 只在一门之隔的长廊上,暮芷担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在她的身边站着的是魔族长老。 长老抬头看了长廊外头的天空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变天了,魔界中的一切变化都与魔祖息息相关,我虽不知道魔祖这边发生什么,但是再这么下去,魔界东边恐会生变。” 暮芷苦笑着将长老打发了回去。 “我知道了,魔祖这边,我会想办法的。” 长老再次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叹了一口气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长廊。 山雨欲来风满楼…… 暮芷敲响房门,对怜惜说了一句之后就静默无言站在门外等着她。 “魔祖,属下有事要与你商谈,还请魔祖开门一见。” 暮芷跟在怜惜的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虽不知道前世怜音与萧沉渊之间的爱恨情仇,但是今生的她作为莫怜惜重回这世上,她对他的信,自己也是看在眼中的。 房间之中,怜惜听到暮芷的声音,以为她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商谈,便也强打起精神来,拢了拢身上衣裳之后便也就去开门。 “何时?” 怜惜见到暮芷之后便说了这么一句。 暮芷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心中没由来泛起一股子伤感,眼中的这个少女,眉眼虽已发生了变化,但依稀也能看出几分当初风采,只是这金赤眼眸中却淬进了悲伤,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何等的清晰,宛若当年的自己。 暮芷也不把怜惜当做魔祖来看待了,只拉了她的手就往魔界的出口走去。 怜惜面上流出诧异的神情。 “去哪?” 暮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女子,在一次意外下,女子被一个将军给救了,为了报恩,也是为了少女那初开的情怀,少女背着父母偷偷去了战场,混进了军营中。 少女本就是虎门将女,自小也习了一身武艺,虽算不上精通,但在一群并无武艺的士兵中还是属于一个特别的存在的,少女假扮的士兵第一次上战场就拿下了一个不算小的军功,将军召见少女,想要提拔重用她,却在见到少女的那一刻就认出少女的真实身份。 军营中明令禁止不能出现军妓之外的女子,而眼前的少女显然就是偷跑出来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衣料,头上发饰都在无声的述说着少女高贵的身份,但是现在的她却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但是此时已经是在战场边疆,此时将少女送回京东显然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将军已经知道了少女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让少女回到士兵居住的大棚之中,将军只得将少女留了下来,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一个侍从。 当天晚上,将军就和少女摊牌了,他问少女为什么要偷偷跑到战场中,少女没有说话,只直勾勾的看着将军,将军没能明白少女的心思,只想着等战况稳定一点之后就派人将少女给送回京都。 就这样,少女和将军同处一个屋檐下长达半年,战争一直没能结束,少女也一直没有被送回去,偶尔,少女也会带着一柄长枪随将军一起上阵杀敌,名声也渐渐的在军营中传播了开来,两人之间也渐渐生出情愫。 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两人相携回到京都,将军和女子已经私定终身,将军也知道了女子的身份,正准备回到京都之后就前去女子家提亲。 回到京都之后,女子与将军分开了,一个回到自己家中向父母请罪,另外一个则直接去金銮殿中向皇帝复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女子在家中闺房中等待着前厅传来有关将军的消息,终于,女子的父亲来到了女子的房间之中,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满脸愁容的母亲。 女子原本以为自己父亲告诉自己的会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等待着女子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女子的父亲早在进府就听到女儿回来了,这本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夫人接下来的那一句,女儿与这一次得胜回朝的少年将军私定终生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他看来,若是往常自己女儿与他和在一起的话,自己倒不会反对,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是不容许自己明明知道摆在她的面前的是个火坑还看着她往里面跳了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女子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打她,因为就在不久前的那一段时间中,将军就已经被皇帝指婚给了公主,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如此大怒。 她并不是什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子,她很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局面。 率土之滨,莫为王土。 而那人的掌上明珠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自己只是一个武将之女,虽说也是贵族女子,但终究还是不能与之相比的, 女子有女子的骄傲,宁为平民妻,不为贵族妾。 女子最终选择了放弃爱情。 她明白自己与将军终归是走不到一起的。 将军大婚的那一天,女子站在百姓中看着公主的鸾轿从人群中路过,将军鲜衣怒马少年时,正是风采时,只是他脸上的笑不达眼底。 时间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一年,就在女子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之后,公主知道了女子的存在。 公主找上门来羞辱着女子,用着一卷赐婚圣旨给女子配了一门冥婚,对象是左丞相家中死去的大公子,用一只公鸡来代替大公子与女子行礼。 在女子杀了丞相家满门之后,将军出现了,只是他出现的太晚了,此时的女子已经入了魔,早已杀红了眼,将军告诉她,他在成婚的那天看到了她,她布下了部署,只等女子来到喜堂上,他们就私奔,最后,将军死了。” 暮芷说完之后,两人也已经来到了魔界的出口哪里,暮芷望着东方的天空微微笑着。 “有时候,我会想着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当初女子跟着鸾轿去了喜堂,截了这一桩婚事,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只是那是女子的顾虑太多了,或许拼上一把他们就都能圆满了。” 怜惜没有说话。 她知道暮芷口中的女子是谁,她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暮芷双手不断地掐着一个个繁复的法决,怜惜认得,那是自己前世设下的打开结界的法决。 一个三米高的古朴的石雕大门出现在了怜惜的面前,这一扇大门自己昨天送走玉衡的时候才见过。 暮芷收回手,看着门那边的风景。 “现在的情况不觉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吗?当年发生了什么,或许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真相,现在你所看到的又是否是真的,不想知道吗? 就拿我们魔族来说吧,现在的魔族和上古时期的魔族是纯良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一个问题,但是魔族真的没有一点问题吗?事实并非这样,热情是我们的天性不错,但是好斗也是,没人约束的魔族就是一个混乱的地方,这也是真相之一。 恕属下斗胆,魔祖你还是遂了自己的心,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第159章 冰原之上 等怜惜顺利到达暮雪殿外时,所见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十里红妆,白玉制的地砖被鲜血燃就,尸横遍野。 而暮雪殿中空无一人,只余下一场狼藉。 倒在地面上的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一招致命,咽喉处,心脏等要害位置被长剑刺中,夺取了一条条性命。 怜惜站在暮雪殿前的长廊中看着这里的狼藉,一缕疑惑攀上,眉头。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沉渊呢?那个女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长廊边的一个角落中忽而窜出一个蓝色的身影。 怜惜自然也发现了蓝色身影的存在,只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那个身影的身后,两指轻轻捏住她的喉咙,背对着她使她看不清晰来者何人。 那人身上穿着的衣裳就是天宫中侍女千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的统一衣裳。 侍女一看到自己的性命就在这么一个呼吸间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脸都吓白了两分,连说话都有些子说不利索。 “你……你是谁?可知这是天宫,不容放肆。” 怜惜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异色双眸中除却冰凉之外再无其他,从上古时期开始就独自一人居住在极北之地的那个神女已经回来。 “不过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聚集的地方罢了,说什么不可侵犯,恶心至极。”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怜惜再度开口。 “迎亲的那些个人去哪了?” 那侍女听着怜惜口出狂言,心中自是万般愤怒,更是认定了身后这人就是魔族的孽障,奈何自己的小命还握在人家的手上,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沉默不语。 怜惜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风景,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 “你莫不是以为不说话就能让本尊放过你,天真。” 那小侍女的脸色立刻因为缺氧变成了绛紫色,连呼吸都有几分艰难,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些个人的行踪,依旧威胁着怜惜。 “你,若是,若是在这里杀了我,我天界将士即刻就到,届时……” 小侍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怜惜打晕,清冷的眸子中写满了烦躁。 于此同时,侍女口中的那些个士兵才姗姗来迟,站在那一群士兵前头的那人正是司命。 怜惜转头看着司命手中的那一只法器,虽不认识面前这人是谁,但多少也能猜个大概。 司命看到怜惜的那一双异色瞳,几乎就在下一秒就明白了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天上地下,唯有一人拥有着这一双异色瞳,天上地下也唯有她一人此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果然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神?还是魔? 司命看着怜惜身边瘫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侍女,心中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伸手将身后的那些个将士拦下,生怕他们做出些什么惹怒面前这人的事情来。 毕竟面前这人的事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而她的性情,更是无人知晓。 司命对着怜惜弯腰实打实的行了一个大礼,司命的形象本就是一个儒雅书生,此时脸上带笑的样子并不算令人讨厌。 “小神天宫现任司命恭迎神尊。” 司命的话一说出口,怜惜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个将士都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怜惜惊讶的是,在天宫的这些个小辈中竟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存在。 而站在司命神后的那些个士兵则惊讶的是,在这偌大的天宫之中唯一能够称得上神尊的只有已经身归混沌的天尊,而面前这个看起来根本没多大年纪的少女怎么会是与天尊齐称的存在。 当即就有士兵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此时司命还弯着腰等着怜惜的回答。 士兵们的窃窃私语怜惜自然也是知晓的,眸中的冰冷丝毫未变。 记不起自己的存在才是天界中人的秉性,眼前这个书生倒是个八卦的。 弯着腰等着回答的司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怜惜的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八卦的妇女之友一般的存在。 怜惜微微朝着司命的方向走了几步,司命到是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个士兵则纷纷拿起了长枪指着怜惜。 “放肆。” 司命连忙对着士兵下令。 怜惜倒不是怕这些乌合之众,但被人用武器指着多少都会有些不爽。只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司命的头顶响起。 “本尊当不起你这一句神尊,你且起身回答本尊一个问题。” 司命一听到回答之后就端端正正的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那些个士兵下令。 “退后,放下武器。” 等到转身对着怜惜的时候,脸上的严肃早已敛去,端着一张笑脸。 “神尊尽管问,小神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沉渊在哪?” 司命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就开始回答怜惜的问题。 “神尊若想要找仙尊的话,小神可以为神尊带路。” 怜惜抬头看了面前书生一眼,眼中写满了怀疑。 引狼入室还是监视? 只是还没等怜惜开口说些什么,司命就转身开始安排起那些个士兵了。 “你们留在帝姬宫中收拾残局……” 怜惜就站在原地看着司命井井有条的安排着那些士兵的去处,心中难得的升起一阵要将面前这个书生挖到魔界去的想法,这样暮芷和灭穹应当就有时间去约会什么的了。 只是这个想法没升起多久就被怜惜给狠狠的掐了去。 “你的目的。” 在去往星河的路上,怜惜走在后头冷声问着在前面带路的司命。 司命停了下来,转身直视着怜惜的眼睛,口中说着与这件事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在他的眼中闪着粼粼波光。 “神尊的眼睛很美丽,可惜小神无缘得见万年前神尊的绝世风采,只能从旁人口中听说,委实可惜,今日小神有幸得见神尊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绝好机会。” 怜惜默。 “……” 直到这一刻怜惜才大概猜到了面前这人兴奋了一路的原因,以及他眼中的波光名为八卦之光。 这很可能是个八婆,而我是来抢亲的,谨慎,要谨慎。 “我现在是魔。” 司命原本还想说下去,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神尊的眼睛中并没有杀戮,在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况且魔不一定就是坏的,至少神尊现在的样子比神还要像神。” 怜惜再次沉默。 听到一个神说出‘魔不一定就是坏的’这句话,不得不说,怜惜此时的心情很是微妙。 “而且,小神还希望能够从神尊这里得到些新思路呢,神尊是不知道小神这些年的苦呀,这人间有如此多的凡人,而每一个凡人都要为其写上一本命格,小神心里苦呀,神尊你可务必给小神提供一些素材呐。” 怜惜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哭诉的司命,低头望了望旁边的天河水,心中的那点子伤感与犹豫竟在司命的不着调中消散了一两分。 “本尊与你不算熟,闭嘴,带路,不然本尊将你丢进天河中喂鱼。” 这一下,司命才算闭上了嘴,目光悄悄看了怜惜一眼,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两人一路上再没有说上一句话。 直到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司命才开口。 “神尊,到了。” 怜惜看着面前的万里冰原,嘴角微微牵起一个苦笑。 早在半路上怜惜多少就已经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这个原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踏足的地方,但是在这一刻,真正踩在了这冰原上,心中有的也只是平静无波。 到了这里,即便不用司命带路,怜惜大抵也知道他们会在哪里。 这万里冰原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的回归,原本呼啸着的风雪霎时间停了下来,给怜惜开出了一条通完山巅的路。 风雪柔柔的围在怜惜身边,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般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司命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风雪吹起怜惜身上的红色裙摆,缱绻着就像是在风中翩飞的凤尾蝶,美的惊心。 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少年从冰原旁边走到司命的身边,看着面前的前进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宫之中唯一的一个神尊终于归位,当年的事情也该有个交代了,只是没有想到……” 白衣少年正是落尘,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司命就接着话头问了下去。 “没想到什么?快说快说。” 落尘并没有回答司命的话,只是笑而不语。 只是没想到神尊在回归本位之前与师叔在凡间又缱绻一世。 三世别离尽,今生绕指线。 “司命,我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该去看看热闹了,这一出唱了万年的戏也该落幕了。” 司命转头看着身边好友,手中司命笔转动,嘴角勾勒出一个笑。 “我这一次去接近神尊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你该不该补偿我些什么?” “你想要些什么?” 司命见落尘松口,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 “我要你……” 冰原上上风雪霎起,呼啸着卷走了司命口中的那点子破碎声音。 第160章 我愿意 此时冰原之巅上的那一座千百年来都鲜有人踏足的宫殿,此时正迎来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时刻。 穿着华美嫁衣的新娘子正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一个白衣男子,而在新娘子的脖颈上还横着一把长剑。 “萧沉渊,今日他可是要杀我,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温润男子赤红着双目持剑,嘴角始终都勾着一丝嘲弄。 “萧沉渊,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的仙尊,真是好奇现今的你又会做出什么决断呢?” 长剑在手的那人正是玉衡无疑。 萧沉渊看着玉衡赤色的眸子,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清冷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宫殿之中响起。 “你入魔了。” 对于那个被玉衡挟持的新娘子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 两个女子刚刚从大殿外赶来就猛地听到萧沉渊这么一句话,连忙走到玉衡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而大殿中其他的那些个人一看到七星中的天璇和瑶光到场后,几乎都松了一口气。 七星对于魔族的态度一直都是斩尽杀绝,而七星的战斗力一直都是天宫中排的上号的,若是玉衡真的想要动手,恐怕这里也只有天君和仙尊能够阻挡他。 但天君顾忌着被玉衡制约着的帝姬,而仙尊又是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在这里安全委实没有什么保障。 而这两人一进入大殿中,就像是给众人喂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在他们的理解中瑶光是绝对不会让玉衡就这样成为魔族的一员。 天璇看着玉衡赤红的眸子,面上露出苦痛的表情,二话不说就召出自己的武器对着玉衡就是一道凌厉攻击。 除了萧沉渊和瑶光之外,其余人都用着围观看热闹的眼神看着天璇。 只是事情并不像是他们所料想的那般,天璇确实是对玉衡攻击了,只是这一道攻击却被一柄长剑拦下。 一个红衣女子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嘲讽的语气与玉衡如出一辙。 “诸位神官齐齐出现在我这万里冰原上,倒是热闹的紧。” 女子说了一半之后就没有说话,只伸手将长剑召回,只静静立在原地就无端的给在场之人平添了三分的压迫。 怜惜接下了天璇的那一招攻击,自然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最多也就是家中姐姐对弟弟的一个恨铁不成钢罢了,故而,怜惜对这一位并没有表达出一丝的恶意。 反倒是收剑的时候在这位还穿着喜服的帝姬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其中还有几个的神官看到女子的那一双异色瞳,面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们无一不是神二代。 或多或少的都从家中长辈的闲聊中知道了这一双异色瞳主人的事,也知道了面前的这一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自怜惜进入大殿开始,沉渊的目光就胶着在怜惜的身上,只是这一次,他被忽视了个彻底。 这是自强行飞升之后,沉渊与怜惜的第一次见面,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相隔多少时间,即便是换成原梦的时间也不过两年,对于修士来说,两年时间不过只是一个小闭关的时间罢了。 但也偏偏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中,在两人面前横着的那一条天河显露了出来,掀去了用来粉饰太平的遮羞布的两人,连路人都称不上。 沉渊张口欲语的模样落在楚纤雅的眼中自然就是眉目传情,就算现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别人的手上也不能阻止她对沉渊深深的怨念。 一双美目含着点点泪花,哀怨的看着萧沉渊,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的人心都要揪到嗓子眼,加上楚纤雅帝姬的身份,若是换了旁的仙官怕是早上去哄着呢。 奈何今日委实不是什么好时机,楚纤雅这眼泪也算是白流的了。 怜惜看着美人含泪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不可不承认,楚纤雅不管是与上古时期的怜音还是今生的莫怜惜,几乎都是处于两个极端的人。 上古时期的怜音是三界中唯一的一个女战神,而战争又是最容不得人软弱的,也就养成了一副冰冷的样子,连露出笑容的时间都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眼泪了。 莫怜惜自小就被亲生父母所丢弃,在孤儿院长大,也早早的就知道了眼泪这种东西只是软弱的象征。 而楚纤雅则不同,她是上代天君的掌上明珠,整个天宫中都算的上尊贵的女人,幼时有父母疼爱,长大后又有继任了天君位的胞弟护着,除却爱上了萧沉渊这件事之外,这个女孩子就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不如意。 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一个个都希望自己这一刻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以免被波及进这个战圈中。 此时也唯有天君的心思在楚纤雅的身上,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面对着怜惜丝毫不露怯,虽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自居,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让步的事情来。 “不知前辈今日回到这极北之地是用了什么个身份,我天族神尊还是魔族魔祖?” 怜惜看了面前的这个少年模样的天君一眼,漫不经心的甩动这手中已经缩小了的长剑上头的剑穗,在这缩小版的银色古剑上头,代表着神族的紫色天雷与代表着魔族的血色雷光交替闪现着。 交替,神格未落,亦正亦邪。 “有何区别?” “自然是有的,若是前辈是以我神族神尊归来,并将家姐放回,晚辈自然是得好生恭迎,重新奉前辈为尊;若是前辈以魔祖的身份而来,晚辈可容不得心怀不轨之人在我神族的地界上晃荡。” 面对天君的回答,怜惜所给出的答复则是。 怜惜走到玉衡的身边,看着他赤色瞳孔微微一笑,道一句。 “不值。” 随后,怜惜就趁着玉衡的不防备,一记手刃打在玉衡的后颈处,一手接管了玉衡的佩剑,一手将他体内的魔气拔除后推向了瑶光的方向。 怜惜这一手来的太过突然,除了萧沉渊之外便在无人反应过来,等到有了救人的意识之后,玉衡已经被推到了瑶光的面前。 风轻云淡的对着瑶光说起了玩笑话。 “当年的七个小孩都长大了,年少飞升不易,若是你们在这天宫之中呆的腻歪了,我那魔界也算是个景色别致的地方,只可惜呀,玉衡这孩子还是当神的样子好看。” 瑶光与天璇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玉衡离开了大殿。 等到这三人离开,怜惜将长剑收起,盘算着在什么时间还个玉衡。 就在收剑的那一刻,早早就准备好了救人的天君就攻了上来,怜惜看着少年模样的天君逼近,毫不犹豫的就将楚纤雅往自己的身前一挡。 她是神女怜音不错,但她也是莫怜惜,没那些个普度众生的想法,更何况面前这个可以说是宿世情敌了,拿她去挡招怜惜是没有半分负担。 对于天君来说,面对楚纤雅终于知道惊恐害怕的面容,自己只得收手。 “前辈这般可是与魔族同流合污,竟能做出这般阴险之事。” 天君的质问落在怜惜的耳底只剩下了嘲讽。 “这一声前辈,本尊担不起,本尊本就是魔,何来同流合污一说。” 怜惜伸手掐住楚纤雅纤细的脖子,仿佛只要她轻轻一用力就可以结束了她的性命,她的脸上还挂着怜音不会有的笑。 实际上,事实也正是这样。 “尔等也用不着紧张,本尊今日来天宫不过是为问一件事罢了,只是奈何遇上你们这么大阵仗的时刻,说起来也是本尊不走运。” 天君看着楚纤雅脖子上流下的血液,殷红的血顺着白皙优美的脖颈流下,反倒让天君冷静了下来。 “你想问什么?” 怜惜低头牵起楚纤雅身上垂着的一条络子,毫不吝啬的夸着。 “这件嫁衣的款式委实喜庆,萧沉渊,我只问你一遍,当年你弃我,对我族赶尽杀绝,是否是你本愿。” 沉渊看着她的眼眸,似乎想要透过怜惜看到另外一个人一般,但也只一瞬,他便移开了眼,不再看怜惜一眼。 “是。” 他的肯定清晰的落在怜惜的耳中,没有一丝的意外。 怜惜的嘴角再次勾勒出一个几乎完美的笑容,只是双眸中的冰凉更甚。 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再次失落一遍的呢。 “为什么?” 这一个问题沉渊并没有回答,亦或者说他回答不了。 面前这个女子,他爱了两次,但终究都是一场空,自己又这么能告诉她。 接近她只是为了任务,弃她时便已知道她的死局。 上古神祗的存在都是创造,每一个神祗的离去天地都会更趋向完整,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却是被自己亲手推上死亡之路的。 她的回归对于天地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神尊归位,天地动荡,瘟疫遍地,妖孽横行,天界从昆仑之巅开始崩塌。 “我无话可说。”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怜惜听着自己说出口的声音发涩,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怜惜不由得在内心狠狠的唾弃着自己。 竟还会因为这么一个问题而惶惶不安。 不仅是怜惜一人,大殿中的人都在等着萧沉渊的回答。 极北之地上的冰雪肆虐着,一如万年前一般,怜惜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魔界的,只觉得四肢冰凉的好似那一日的冰原。 他的答案是,否定。 他说,“不曾。” 怜惜只知道在她离开之时,天宫中传来的锣鼓声难听极了,难听到想要将那些个乐师尽数杀了。 此时昆仑山上,沉渊的师兄站在天池旁边,看着他将昆仑镜放回天池中央的阵法上。 两人的耳边只有呼啸风声。 “你这又是何必呢,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你只要将事实告诉神尊便可,她又怎么会不理解呢。” 沉渊没有回答,只静静的站在天池的阵法中,在他的脚下静静绽放着一朵巨大的冰莲。 好半晌,沉渊才开口。 “师兄你回吧,师弟就先走一步了。” 白发老者看着冰莲上的男人身上的神力一点一点的被身下阵法吸取掉,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就离开了这一方天地。 神的诞生与消亡都是应运而行的必然,就如同沉渊说的,他只是先走一步罢了。 沉渊看着搁置在水面上的昆仑镜,抚手调出一个女子微笑的面容。 镜中女子穿着一件白大褂正一本正经的站在试验台前。 沉渊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这一场,只当是梦吧。 “她只需恨我一人便成。” 一瞬间风雪模糊了视线,遮挡了站在阵法中那一人的身影,等到风雪散去,昆仑之巅,天池阵法中再无一人身影,只剩一朵冰莲渐渐消散于天地之中。 这一日,怜惜看到了站在实验室的自己,还有对自己伸出来的一只手。 “你可愿意?” “我愿意。” 等到怜惜醒来的那一刻,泪水模糊了视线,跌跌撞撞的去了他所在的地方,只为说一句。 骗子。 可是沉渊并没有给这个机会给她,怜惜见到的只有司命和落尘,他们将怜惜带去了昆仑之巅。 此时的昆仑冰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混淆了天池上阵法的痕迹,只有一面昆仑镜还静静的漂浮着。 怜惜看着昆仑镜中的女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耳畔是司命的声音,他说。 “仙尊他已魂归天地,三千小世界已逐渐安定。” 昆仑山上的雪还在下着,翩然而下,令人捕捉不到轨迹。 不知具体是哪一天,天族一孩童跑去昆仑之巅玩耍却带回了一个消息。 昆仑山上的雪化了,通往三千小世界的通道已经消失。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魔族再次打上天界。 只是他们身上不再有魔气,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纯净的神之气。 至于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起源的两人,三界中再无人知其踪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日月轮转,沧海桑田。 凡间姑苏城外绿林中,一长相清雅的少女手持长剑指着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干着与外貌截然相反的事情。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马车帘子被一只干净如上好羊脂玉,指骨分明的调开,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你想劫什么?” 少女的目光紧紧锁定这一只手,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劫你,劫色,你可愿意。” 马车上传出男人磁性撩人的笑声。 “我愿意。” 第161章 番外篇 恶魔(一) 我叫伊娜,是一只恶魔。 我不知道你们对恶魔的定义是什么? 传说恶魔是只能躲藏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一种拥有着强大力量的邪恶存在,恶魔以鲜血和恶意为生存的养料,是一种不应存在的生物。 传说恶魔没有情感,他们垂涎人类的血液,吞噬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 传说恶魔个个生的是极致的貌美,他们善用这种美貌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传说恶魔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 虽说传说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 在我的记忆中,我还是一只年幼的小恶魔的时候,是族中千年来唯一诞生的一条生命,是的,恶魔是拥有无穷的生命,但是一个恶魔的成长也是极其缓慢的,恶魔的出生率也是极其的低的。 族人们偶尔会与人类结成契约,待到替人类完成愿望之后再将人类的灵魂当做食物,当然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恶魔帮人类完成愿望,人类将灵魂作为报酬给恶魔。 我的母亲是个优雅的贵妇,父亲则是一个绅士,他们非常的疼爱我。 族人们也是一样,或许是因为我是那时候唯一的小恶魔,我也却是当得起这个称呼。 因为我在族中无法无天。 那时,族人总是告诉我,人类才是最可怕的生物,可是我总是不信,因为我族掌握着的力量在西方大陆上是仅次神的,而人类对于我族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只蝼蚁。 但是我的认知很快就被推翻了。 就在我以为这样的幸福生活能够一直延续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一日,古堡外头亮起了璀璨的烟火,我以为那是族中正在庆祝我所不知道的庆典,但是烟火过后并不是族人的欢声笑语,而是悲惨的嚎叫声。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族人的死亡。 我看见昨日还陪我一起荡秋千的一个小姐姐在我的面前化成一堆齑粉消散,风一吹过就连一丝踪迹都没有留下过。 窗外白色的蔷薇还在怒放着,可是却染上了族人的血液。 也是那一日,我看见一直都是以优雅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母亲不复往日的高贵,反倒是有些狼狈,在她华贵的衣裙上不但沾染了灰尘,还有族人的鲜血,往日里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发丝凌乱的贴在她的面上,慌乱取代了往日的平静。 我看着她背后的双翅上有了灼烧的痕迹,不复往日的美丽。 我站在床边看着母亲,猛然间也有些慌张,我想告诉她。 告诉她。 昨天的那个小姐姐死了。 告诉她。 你的翅膀受伤了。 可是,母亲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母亲把我抱起来就往外头飞去。 在高空中我看见了曾经美丽的家园变得满目疮痍的模样,我看见了那些绚丽的烟火并不是真正的烟火,而是人类对我们的攻击,我看见了族人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为我们筑起的一道防线。 和我们一起逃离家园的还有其他的还比较弱小的恶魔们,但是等母亲与我重新踏上陆地的时候,我的身边只剩母亲一个。 母亲身上的伤口变得更多了,就连气息都微弱到了几不可查的地步,母亲说。 “小心人类,躲藏起来,在没有得到强大的力量之前不要被人类发现你的存在,不要相信人类。” 说完这些之后,母亲就闭上了她那琉璃一般美丽的眼睛,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堆飞灰。 是的,母亲死了。 只留下了我一个恶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这一天,我似乎明白了族人们说的话,人类才是最可怕的生物。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恶魔也这么容易死去的吗? 我听从母亲大人的遗嘱一直在山上躲藏着,我原本以为我活不过多久的,毕竟恶魔是一种靠着天地间的负面能量作为养料的生物,但是在这里,我不仅没有死去,反倒随着时间的变迁变得越来越强大。 等到我离开这片山林的时候已经有百年时光了,这时的我才直到,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是东大陆,与自己的家乡是相反的方向,当年出现在家乡中屠杀的就是这片大陆上的修士。 他们在他们的大陆上宣扬着那一场战争,他们说这是替天行道。 可是,天是什么?道又是什么? 他们说,我族中人肆意夺取他人灵魂,可是我族对灵魂的获取都是通过与人类的交易,是人类心甘情愿奉上的。 我想回到我的故乡,但是这片大陆却被设下了强大的封印,这一堵封印对我来说就像是浮游难以撼动的大树,是我难以企及的存在。 据说这一结界是当年杀入我族的那些人设下的,是为了保护这片大陆上的人不再被恶魔蛊惑,而设下结界的人都随着结界的落成以身殉道了。 我是在茶馆中听到的这个话题。 对此,我自然是不屑一顾。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际上,他们是怕我族回来报复吧。 没了这些个人我在现在的东大陆也算的上一个强者,我也就没有再继续回到山林中躲藏,而是幻化成凡人的模样潜藏在东大陆上。 这一游荡就是近千年之久。 诚然,这千年的时间对于恶魔来说只是能够供一个孩子长成少女,在这几百年时间中,我走遍了东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进入过每一个曾经入侵我族的修真门派,令人好笑的是这些个总能找出些冠冕堂皇的名门正派中总是有不少的人充斥着这样,那样的欲望,我与其中不少人都做过交易,我帮他们达成心愿,帮助他们踏上权利的巅峰,他们将灵魂交换给我。 这是我再一次想起族人叮嘱的时刻。 人类呀总是有着些不该有的欲望,被这些欲望支配着,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明知道我是这个大陆‘人人当诛’的恶魔,却忍不住内心的欲望。 我看着这些个修真门派一个个的在我的手中接连败落下去,也渐渐失去了报仇的想法,重新回到山上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当年那些修士布下的结界也越来越弱了,没准我一觉醒来之后便也就可以打破结界离开这个大陆,回到自己的家乡。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睡了百年之久。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东大陆上的灵气已经衰微了不止一星半点,空气中流窜着的恶意更是日益剧增,正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这一觉睡醒,自己已经能够稍稍触碰到这边的法则了,虽说距离打破结界还差那么点距离,但到底还是有了很大的进步的。 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不过千年时间,东大陆的人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往死路上推。 只是百年的沉睡让我对人类掉以轻心了,这一点,我在不远的未来成功的证实了自己犯下的愚蠢。 我本想继续在人间溜达溜达,但是在下山的路上我却遇上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少年怀揣着仇恨的眼睛和那一身不知为何却还保持着赤诚的灵魂。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吸引了我,就他的这一身灵魂散发的香气就足够让我对他升起兴趣了,更别说他那叫嚣着要复仇的欲望和召唤的邪恶咒语了。 从少年的伤势和气息状况来看,我认为他这是被仇家追杀,只要稍加引诱便可以成功与他缔结契约了,只待完成了他的愿望我便可以好好享用这个纯净的灵魂了,这是一顿值得期待的美餐。 我出现在了少年的身边,不,准确的来说是降临。 我对少年伸出了复仇的橄榄枝。 “少年,只要汝和本尊契约,将汝的灵魂献祭给本尊,本尊能够达汝所愿。” 没有旁的什么多余的话,原本还被吊起的少年抬起头来露出的他的那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 “你是谁?” “恶魔。” 是的,就是这样,让我看到你的仇恨,看到你双手沾满同族鲜血的模样,这才是你们修士该有的模样。 内心肮脏却又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可怜模样。 几乎没有迟疑的,少年就回答了我。 “好。” 我与少年缔结了契约,他承诺他,帮他报仇雪恨,他将灵魂给我。 我出现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仔细看看还算俊俏的少年。 我问他。 “喂,少年汝唤何名?” 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步锦轩。” 诚然这个名字是个听上去还比较顺心的名字,我也是满意的,毕竟将来在食用这个灵魂的时候不用再想菜名了。 我还记得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你就是我召唤来的恶魔?” 对于这种的白痴问题我想来是嗤之以鼻的,只留给了他一个高傲的背影。 我还记得他的第三句话。 “你真好看。” 那时我尚还不知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便已经开始布局等着我的踏入。 彼时我内心是欢喜的,毕竟这千年来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话,即便我知道身为恶魔,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但我自己认为,偶尔也是需要得到一声赞赏的。 当即,少年在我的印象中便落了个嘴甜的印记。 第162章 番外篇 恶魔(二) 我同步锦轩在山上只呆了不到半月,待他伤势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便提出了下山的要求。 是的,对于这个要求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在我看来,能够早些吃到这个美味的灵魂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在山上的半个月时间中,我看到步锦轩的努力。 我挑着这千年来寻来的功法中算是顶尖的功法给他,而他确实也没有辜负我的信任,每日都会进入深山中与山上的那些弱不禁风的小可爱们打斗,每日都会带着一身伤回到我的身边。 只是我一直忽略了一点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我越来越看不清楚少年的心思。 我跟着少年去了山下市集,我虽不是第一次去市集,但却是第一次感受这个千夫所指的耻辱。 步锦轩的容貌出众,这一点早在结契的时候便已知晓,我未曾料想到的是山下的那些群蝼蚁竟有这般的欢喜他的这张面皮。 我与他走在一处,坊市里头便有些蝼蚁在说着叽叽喳喳的闲话,委实连山林中的麻雀都要不如,至少蝼蚁的声音比起鸟雀来说要难听的多。 她们说着。 “一看就是那种傍着强者招摇过市的贱货,跟自己没手没脚一样,看着就恶心。” “看她的衣服,窑子里头的姐儿都比她穿的多,真不害臊。” “诶,各位,她这个样子简直有碍市容,不如将她带去执法部好好学习学习吧。” “送什么执法部呐,依我看呐,送会春楼得了。” 人群中开始充斥着各种娇笑声,委实是恶心的很。 这是属于恶魔的尊严,属于贵族的尊贵,岂能容许这些个蝼蚁诋毁放肆。 我本想将这些个蝼蚁尽数送到她们所信奉的神面前,让她看看她创造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 就在我即将出手的时候,步锦轩挡在了我的面前,本着不浪费一个美味灵魂的原则,我警告他。 “让开,让本尊杀了这群蝼蚁。”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步锦轩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抓住了我正在聚气的手。 他执着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说服我放弃,他开口,也却是是为这些蝼蚁求情。 “伊娜,她们只是不明真相的无知少女,我们少惩大戒便可以,你可以交给我处理吗?我,不想让你的手粘上血腥。” 最后的那一句话,我从这个蝼蚁的面前看到了一种化不开的情绪,彼时的我尚不知那抹子化不开的究竟是什么,但不得不承认,他最后的那句话取悦了我。 看在他是我契约者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他,毕竟这么多年来不怕我的人类,他还是第一个,若是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太可惜了些。 我就看着他走到那群人类的面前,三下五除二的就卸掉了那些个说了自己坏话的女人的胳膊。 也是那一日,我换掉了身上的这一套唯一与我生长的地方有些许联系的裙装,换上了他们这个大陆上女性的服饰。 步锦轩在打完架之后和我说。 “我不希望你在我的身后守护着我,我想保护你,带你走遍这大好河山,尝遍大陆上的所有美食。” 听着这句话,我感觉有点反应不过来,蝼蚁的意思是要以浮游之姿保护大树?他确定他的脑子没有被人挖掉吗?那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好呀。” 我答应了他,左右闲着无聊也是无聊,找点乐子玩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将我带去了坊市中的成衣店,我坐在凳子上吃着掌柜的用来待客的算不上的点心,看着步锦轩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为我挑着衣裳。 至今还记得,成衣店老板说过一句话,“仙师对您道侣可真好。” 我停下了进食,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道侣?那是什么?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过。 往日的几百年时间中,伊娜从未寸步不离的守在契约者的身边,更多的是独自一人回到山林中去逗那些小可爱玩。 步锦轩既没有反驳店主的话也没有表示赞同,只是笑着将挑选好的衣裳递给我,询问着我的意见。 他给我选的是一条极其粉嫩的长裙,这种衣裳一向不符合我的审美。 可是他却很坚持。 或许是漫长的生命中少了些能够重视的东西,我这一刻竟然觉得偶尔满足一下食物的审美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个保持食物心情愉悦会令食物更加美味的说法。 我大手一挥,准了食物的要求。 换好衣裳之后,步锦轩说。 “真好看,果然适合你。” 我看着琉璃镜中的自己微微敛眉,表示心情并不是很愉悦,因为镜中的自己像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平民少女,毫无我族的贵族气质,这令我很是惆怅。 是换掉还是保持食物的愉快心情?我还是决定保持我族贵族少女的气质。 拒绝食物的请求。 “本尊觉得不好看。”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并没有看到琉璃镜中倒影出来的少年阴沉狠厉的样子。 等到从坊市出来的时候,我还是穿着我族的传统服饰,但那件衣裳依旧被少年给买了回来,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这种做法有什么意义。 之后的一年时间中,我与少年去到了各种险地采集天灵地宝为步锦轩提升修为和炼制本命法宝,在这一年的时间中,步锦轩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俨然成为了这一代修士之中的领头羊。 其中在一个秘境中,我和步锦轩遇到了当年参与封印大陆的太玄宗现任的天之骄女,一见面,我就感觉到了她的那股子恶意。 她在步锦轩面前是一个样子,在我的面前又是另外的一个样子,在步锦轩面前温柔似水的少女在我的面前便成了刁蛮任性的存在。 并且我很不满少年的行为,作为我的契约者他应该以我为中心,但是这个少女的到来却令步锦轩忽略了我的存在,甚至还敢为了她呵斥我的行为。 若不是与步锦轩缔结的契约迫使我不能伤害他,那时的我真想将他给丢进兽窝里头与小可爱们生死搏斗。 就在我有着这样念头的时刻,危险发生了。 太玄的那个女人偏要跑去抓什么神兽,步锦轩也跟着她跑进了那个深渊之中。 我自然是跟在两人的身后,当时的我也在气头上,也打着让深渊里头的那只小可爱教训教训他的意思,左右只要把他的性命留着,便不会激发契约。 是的,我的预想的确实现了,步锦轩为了救那个女人被打的奄奄一息。 就在这个时候,我出现在了步锦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想要他道歉。 “哼,蝼蚁,只要你求饶,本尊就救你一次。” 步锦轩躺在地上不言语,在距离他不远处昏迷着的是那个太玄的女人,她被他护的好好的,除了一点擦伤之外便没什么大事。 我本以为他会求饶,甚至都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但这一次,事情并没有顺着我的预想发展下去。 在我的身后是那只神兽,它正一爪子往我的背后拍去。 原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先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步锦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我抱住。 那只神兽的爪子落在了步锦轩的后背,步锦轩也反手给了那神兽一剑,一人一兽拼了个两败俱伤,鲜血自他的后背喷涌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抱住步锦轩跌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什么贵族礼仪,更想不起来我还是个恶魔这件刻入骨中的事情,我像是个凡人少女一样抱着他不知所措,就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看着小姐姐在自己面前死去的那一刻。 我是恶魔,天生便没有眼泪,我只呆呆的喊着步锦轩的名字,仿佛这样子就可以留住他一样。 “步锦轩,步锦轩,你不要死呀,我还没有帮你报仇呢。” 步锦轩的手抚上我的面颊,最后滑落了下去,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我至今还记得他昏迷之前说的那一句话。 “你没事就好。” 太玄的那个女人醒来之后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将步锦轩的性命给保了下来,她救了我的契约者,于情于理,当谢之。 步锦轩是在半年后醒来的,我守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睁开眼睛,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没事就好。” 那一刻,我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那一抹情绪,其名曰,情深与共。 突然,我觉得我不想他死,我想让他活着。 我忘却了母亲与族人们的警告,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用人间话本子上的话语来说,我爱上了我的食物。 我与他说过不要复仇的事情,但他对这件事却是执着的紧,执意要去复仇。 我想拒绝他,但又总是不经意的想到他的那一句。 “你没事就好。” 眼下能够两全其美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要放弃无限的生命与属于恶魔的力量,这件事,一直被我藏在心中,谁也没有告诉。 步锦轩醒来之后,对我是愈发的好了,他对我愈好,我便愈是亏欠,放弃力量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刻在我的心间。 时间很快就流逝到了复仇的那一刻,步锦轩亲手将步家送上了灭亡之路,那一刻,我也知道了,契约以及完全完成。 我问步锦轩,“若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可还会陪在我身边。” 他笑着点头,说我傻。 那一瞬间,我觉得放弃是正确的。 我告诉他,再给他十二个时辰,我便会将他的灵魂取出,实际上我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设下血阵,想要收回这个契约。 我终归是成功了,步锦轩不用死了。 我看着翅膀从我的身上消失,伸手触碰着身上的这件染血的洋装,脑海中回想起的却是步锦轩给我买的那一件粉裳。 我换上衣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去找步锦轩,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惊讶,虽然其中还有一点是我没有看懂的,但我并不在意。 失去能力的我比普通凡人还要脆弱几分,平日里都是在昏睡,这期间我不知步锦轩有没有来过这里。 约莫半个月后,我终于见到了步锦轩,他笑着将匕首送入我的腹中。 他告诉我,太玄的那个女人不希望我打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生活。 我问他,“为什么?” 他的回答是,“因为你是恶魔。” 毫无疑问,我带着怨恨消散人间,我的灵魂顺着牵引飘到了一片瑰丽的星空。 我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他与我做了一个交易。 他将派人达成我的愿望,让步锦轩身败名裂。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我答应了他,没有一丝犹豫。 我唯一没有想到的事情便是,生为恶魔的我竟也会有一日将自身灵魂交由他人。 但我…… 无悔。 第163章 长安可否月圆 长安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乐缘,但从有记忆开始,这个爱笑的姑娘就一直在长安的身边。 长安和乐缘是一对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长安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比女孩子都要漂亮,加上在幼儿园又是各个老师表扬的对象,所以一直是妈妈们心中的完美小孩,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和长安一直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行为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名字叫做乐缘,相比起长安,乐缘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孩子了,如果不是一直跟在长安的身边,基本上没有多少人能够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存在。 但是那时的长安就觉得,乐缘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长大后要娶了当媳妇的人。 长安在幼儿园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讲话,经常是坐在安静的房间中看着小人书,而乐缘就坐在他的身边玩着玩具,时不时,小姑娘抬起手中玩具,瘪着嘴将哭未哭的看着长安,长安都会放下手中的书,将手放在乐缘的头顶揉一揉,安慰着小姑娘,再将她手上的玩具弄好,直到逗的小姑娘笑了才会重新看书,从未厌烦。 如果老师硬是要长安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做游戏,长安则全程都拉着乐缘的手,坚决不会碰别的小朋友一下。 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知道乐缘是何长安混的,所以乐缘在幼儿园里头的人缘好的诡异,仿佛都是为了能够和长安一起玩才来和乐缘交朋友一般。 乐缘小朋友幼时性格一向绵软,加上平日里只跟在长安的身后,对于别的小朋友也没多大的经验,只迷迷糊糊的应了下来。 每到什么节日的时候,乐缘总是能够收到一堆小零食。 女孩子将小零食给乐缘,说,“你可以帮我给长安吗?长安不收别人的礼物。” 男孩子将小零食送给乐缘,说,“我给零食给你,你别和长安玩,我保护你好不好。” 有一次节日过后,幼儿园中的气氛都会诡异一阵子。 有的小朋友看见长安一直盯着一个男孩子看,就像是他抢了长安心爱的玩具一样,直到把那个男孩子吓哭,跑出去找老师告状才罢手。 从那以后,基本上就没有男孩子敢去找乐缘玩。 乐缘对此表示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也只和长安一起玩。 幼儿园放学后,长安和乐缘家住的近,所以家长也很少过来接小孩,每当没有家长来接的时候,长安总是将乐缘的小书包背到自己的肩膀上头,牵着小姑娘的手,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时候在乐缘的心中,长安是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最厉害的人。 后来,长安和乐缘都上了小学。 长安的成绩一直是在全年级第一,第二名徘徊,而乐缘的成绩却不怎么好,甚至是到了倒数的份上。 五年级前,乐缘与长安都在一个班级上,等到了五年级的时候,长安和乐缘所在的学校突然弄了一个冲刺班,长安被分到了冲刺班,而乐缘还是在原来的班级。 冲刺班下午比乐缘她们要多上一节课,以往乐缘与长安都是一同回家,现在自然也是。 长安多上一节课,乐缘就在自己班上写着作业,等着长安放学来找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安每次放学后去找乐缘,总是能看到以前班上的一个男孩子的身影,以往只有乐缘一个人的教室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长安站在班级门口对着乐缘招了招手。 “乐缘,走了。” 乐缘看到长安也就收起作业背上书包走到他的身边,长安顺手拿过乐缘的书包走在她的前头。 乐缘就走在他的身后。 长安回头,果不其然,教室里头的那个男孩子也走了出来,就跟在乐缘的身后。 长安猛地停了下来,乐缘看着他停下来的身影也跟着停了下来,询问着他。 “怎么了?” 长安笑着说,“想吃冰淇淋吗?哥哥带你去,怎么样?” 男孩子就在这个时候从两人的身边走过,长安看到了他捏着书包带子的手,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长安以为这件事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在期中考试结束没多久的时候,长安从乐缘的书包中看到了一封情书,长安看了里头的内容,是那个留在教室的男孩子写的,长安将这封语句不通,故作文艺的情书喂了垃圾桶,没有让乐缘知道过。 没过多久,上学的时候长安又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以前班上的两个女孩子在走廊上说着那个男孩子喜欢乐缘的事情,教室里的黑板上都画了写着乐缘和那个男孩子名字的爱心。 长安连忙往乐缘教室的方向走去,果然就和那两个女孩子说的一样,乐缘站在黑板的面前擦着什么,从教室外面,长安看到了乐缘校服上的暗色。 长安走进教室,从乐缘的手中拿过黑板擦,擦着乐缘擦不到的地方。 乐缘看到长安的到来,面上一阵慌乱,甚至有想躲着长安的想法。 教室中的同学看着已经去了冲刺班半个学期从未到过班上的长安出现,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长安一直坐在乐缘同桌的位置上看着乐缘写着作业,也看到作业本被浸湿的痕迹。 敢情今天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乐缘的同桌一到教室就看到这么一座大神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忙转道往已经到了教室的同学的座位上走去,悄咪咪的询问着情况。 “什么情况这是?长安怎么回来了?我同桌怎么好像被欺负了?” 那个同学忌惮长安就在现场也没敢搭话,拉过一张纸写下这么一行话。 “邵平在黑板上写了自己和乐缘的名字,还画了颗爱心,被长安看到了。” 乐缘同桌沉默了片刻,偷偷往自己的座位上瞄了一眼,随后就在纸上幸灾乐祸。 “都说了,乐缘是人家长安的,他还偏偏要往上碰,现在好了,还被人家原主抓了个正着,我觉得我们班上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长安在乐缘班上一直等到了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才看到那个男孩子出现在班级门口。 长安偏头对着乐缘说了一句‘好好上课,周末带你去游乐园’之后就站了起来走到那个男孩子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上一句。 “跟我出来。” 那个男孩子看到班上人一副不敢言语的样子,也看到有人悄悄指了指黑板的动作,那个男孩子也就明白过来是是个什么情况,丢下书包转身就跟在了长安的身后。 学校小树林里头,压抑着怒火的长安倚靠在一颗树上看着手表,表现出来的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看了无端火大。 那个男孩子最先开口,也没有拐弯,直接就将话给挑明了说。 “你是因为乐缘的事情来找我的吧,我喜欢她,想追她,这就是我的态度。” 长安抬头冷笑一声,面上表情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屑,“呵,奉劝你一句,放弃是你唯一的出路。” 随后,长安又接了一句,“黑板上的字是你写的吧。” 男孩没有否认,“是,那是我追求乐缘的方式碍着你了?” 长安听着这样的一句话,直接就给了男孩一拳。 原来在他的眼中,这就是追我家女孩的方式,这种将乐缘沦为笑谈的幼稚理由,简直让人火大。 那男孩子也不是个怯懦的,反应过来了也对着长安攻击,一边攻击,一边还骂骂咧咧。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等老子把乐缘追到手就把她给甩了,这是你导致的后果。” 当即,两人就扭打到了一起。 有迟到的同学路过小树林看到正在打架的两人,连忙撒腿就往教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老师,不好了,长安和邵平在小树林里头打架。” 乐缘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的人,等乐缘赶到小树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长安鼻青脸肿的踩着邵平,身上衣裳沾满了尘土。 “想追我家的小姑娘,你也配。” 事后,长安和邵平都被老师带到了办公室,老师在了解到前因后果之后让双方都叫了家长,这件事也就这样算是揭过去了,长安因为成绩好的原因,老师也没怎么为难他。 只是老师看着长安的眼神有些慎重了些,甚至单独将长安的妈妈留了下来询问长安与乐缘之间的关系。 对此,长安妈妈对于长安‘一怒冲冠为红颜’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反感,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赞同,只是这样告诉老师。 “我与乐缘的妈妈是同学,后来也成了邻居,我们两家人工作都挺忙的,乐缘小时候便是由长安带着的,都要当了半个监护人,这回听到有人欺负妹妹,做哥哥的出来打架,我这个做家长虽然感到很抱歉,但也在能够理解的范围中。 下午放学后,乐缘也没有在教室中等着长安,而是一个人走到了学校的人工湖边上坐着,脑海中都是今天下午同桌的问话的声音。 “你和长安是不是情侣呀?” 第164章 长安可否月圆(二) 怀揣着一个少女心思的乐缘就这般懵懵懂懂的度过了小学与初中,中考前的一年前发了狠的学习,好不容易能够与长安考到同一个学校,只不过,一个依旧是名列前茅,另一个依旧是吊车尾的存在。 高中不比小学初中,课业繁重,乐缘与长安的班级又不在同一栋教学楼,加上是寄宿制学校,乐缘也不可能一直跟在长安的身后了,今天是周六,可以回家的时间,仔细算下来,乐缘这个星期隔了五天都没有见过长安一次。 但耳边却又不停的听到班上女生在讨论着有关长安的事情。 乐缘一直都知道长安长的帅气,在外人看来脾气虽算不上好,甚至不怎么搭理人,在女生心目中却又刚好是个冰山男主角的模样,从小到大,乐缘就少见女生给长安送情书的事情,甚至还有的时候,情书都是送到了自己的手中。 每当这个时候,乐缘都会纠结是否要向长安表明心意,偷偷将自己的情书夹带进里头,不署名的那种。 步入高中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但是长安的名头在本年级中似乎人人皆知,尤其是在女生之中。 耳边是班上女生的讨论,乐缘也不参与,只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有时班上同学也会拉上乐缘一起讨论。 “我打听到了,一班的长安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同学们,你们有机会了。” 嗯,我知道,不仅现在没有女朋友,以前也没有过。 另外一个短发女生反过头来插上一句。 “可是人家长安有个青梅竹马,乐缘,你说是吧。” 乐缘认得这个女孩子,在小学与自己是一个班的,没有想到在高中两人又成了同班同学,还是前后桌的关系。 乐缘扯出一个笑,感觉有些尴尬,只得应承下来。 “嗯,应该吧。” 短发女生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乐缘一眼。 正在讨论着长安青梅竹马应该是个怎样的人的同学们将目光都聚集在了短发妹子的身上,倒也没发现乐缘的不自在。 “长安的青梅,应当也是个学霸吧,平日里相处应该是坐在一起看看书,聊聊时事政治,文学创作之类的。” 另一个姑娘接茬否认这个观点,“那可不一定,没准是个学渣呢,小说里都这样,学霸配上个学渣,有反差萌,最好还是那种软软弱弱的妹子,你说是吧。” 那姑娘拍了拍乐缘前桌的短发妹子的肩膀,寻求着她的小道消息的赞同。 乐缘前桌转过头来看着这一双双充斥着八卦热焰的眼睛,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谁知道呢。” 这是周六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下了这节课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当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班上的女生们都开始背上自己的小书包踏着欢快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赶去。 乐缘也在座位上整理这自己的课桌,周围的那些女生在经过乐缘身边都会说上一句。 “走了哈。” “下星期见。” “拜拜。” 这个时候乐缘也是一个一个的说着道别的话语。 很快,教室里头就剩下乐缘一个人了,估摸着校园里头的同学也都能走了个遍,乐缘这才背上书包慢慢走到与长安约定好的地方。 乐缘到的时候,长安还没有到。 乐缘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看着面前零星走过的三两个同学,脚尖不停的在地面上画着圈圈,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 没过多久,一串鲜艳的糖葫芦就出现在了乐缘的面前,顺着捻着糖葫芦的那只袖长的手看过去,是长安笑着的脸。 “今天跟着篮球队外训去了,刚回来,赔礼道歉接受不接受?” 乐缘伸手接过糖葫芦,视线却看到了长安外衣口袋中露出来的一个粉色信封的衣角,面上笑容僵住。 两人并肩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学校,乐缘手中拿着糖葫芦并不吃,只是转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以往长安当面收到情书都会直接转身离开,就算有女生将情书夹在书中被长安带回家,也会进了垃圾桶,今天这样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面对这样的情况,乐缘有些慌,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直接问长安的话,会不会当做居心不良,虽然自己待长安的这一颗心就有些不正经,但乐缘并不想让长安知晓。 晚上,乐缘吃过晚餐之后按照惯例拎着书包去了对门,也就是长安家。 这是自小就养成的习惯,两家家长都认为长安学习好,乐缘在他旁边写作业,遇到不会的也可以问问,加上那时候乐缘父母也都在忙着工作,长安也就担下了照看乐缘的任务。 长安不在房间里面,今天换下来的外衣就挂在衣架上头,乐缘走了过去将那封粉色信封看了个清楚。 上面的字迹很娟秀,应当是个温婉的姑娘,署名也在静静的述说着其主人的存在。 乐缘认识那个女生,她也是新生中的风云人物之一。 成绩好,长相好,一道学校就被称为校花,据说她的言行举止就像是古时候从画里头走下来的人,是个大小姐教科书一样的存在。 乐缘没敢打开信封,只是呆呆站在那里。 房门推开,长安端着牛奶走了进来,看到乐缘手中的粉色信封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信封给抽了走,随手放进抽屉里头之后,回头唤乐缘回来写作业。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这个星期就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乐缘的视线一直放在刚刚的那个抽屉上,心中想着事,整个晚上都是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作业还没写几页,乐缘就感觉自己在这个房间待不下去了,拿着桌上的课本就往外头走。 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拿对书,拿了几本书。 长安看着乐缘的背影,摇了摇头之后便从抽屉里头拿出那封粉色的信封。 这是今天下午在校门口的时候,班上女生给自己的,说是让自己帮忙转交给篮球队的队长,当时自己急着去找乐缘,也就随手往口袋里头一塞带了回来,等到下星期回学校的时候自己还得去帮人转交这东西。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周末乐缘没有再去找过一次长安,长安倒是来过一次,但乐缘就是装作不在家的样子躲在房间中不肯见他。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周一上学,一路上乐缘都没有和长安说一句话,弄的长安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又不敢随便找乐缘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惹乐缘生气。 两人在学校前头的公交站就分开来走了,乐缘小跑着往校门口跑去,长安本想去追,却又遇到了球队的同学,被拉住说话,长安也顺便让他把那封信转交给了队长。 上课铃声响起,早读课上,不少同学都到处问着有没有写完作业,乐缘同桌也不例外,一到教室就问着乐缘借作业。 “同桌同桌,数学写了没?借我抄抄。” 此时的乐缘正趴在桌上写着其他的作业,也就让同桌自己去拿了。 “在书包里,你拿吧。” 乐缘同桌找到数学课本一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上面写着长安两个字,小声嘀咕了两句之后也没太在意,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作业搞定。 “没想到同桌你也喜欢长安,你这字也好看不少。” 乐缘没有听清同桌说的话,也没有追问。 此时高一一班教室中,长安打开书包本想将数学课本拿出,却发现自己这里并没有数学课本,物理倒是有两本,一翻开两本物理课本,其中一本果不其然写着乐缘的名字。 看来是周五的时候拿错了,自己也没有发现,现在又上课了,只好等下课的时候把书给她送过去了。 乐缘周一的第一节课刚好就是物理,找遍了书包也没有发现课本,怀疑是落在家里头了,也就和同桌共用一本课本将就着平安度过这一节物理课。 下课没多久,乐缘趴在桌上和同桌说着话,班级外头一个男孩子就喊了一句。 “乐缘,有人找。” 乐缘一抬头就看到长安站在班级门口,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乐缘,出来一下。” 抬头看着班门口的不止乐缘一个,还有好几个女生,当即乐缘就盯着众人的注目礼走到了班级门口,面色苍白,用着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长安将手中的书递给她,又伸手用手背贴上乐缘的额头,吓得乐缘猛地后退了两步。 “给你送书,生病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乐缘不用回头几乎都能想象到班上的那群女生正在用着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着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没有。” 乐缘同桌看着门外的两人,脑中瞬间回想起今天早上从乐缘书包里头拿出来的那本数学书,还有乐缘在上课的时候说的那一句‘物理课本好像是落家里了。’ 乐缘同桌从自己的桌肚中抽出课本,看着扉页上头长安这两个字,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明明上个星期都还在讨论着长安的那位青梅,没曾想人家正主就在自己身边坐着。 第165章 长安可否月圆(三) 等到长安离开,乐缘回到座位上,乐缘就被一群女孩子围住,有生气的,有担忧的,围观吃瓜的则更多。 “老实交代。” 开口说话的是乐缘的同桌,前桌的那个短发女孩也转过来笑着看着她,眼中明晃晃的写着‘暴露了吧。’ 乐缘也不知道自己该交代些什么,只是茫然的看着的看着自己桌面上放着的那本物理课本。 自己是与长安一起长大,可是,他现在好像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乐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群吃瓜群众中逃离生天的,也也不清楚自己这个星期究竟做了些什么,恍惚着走在小院中,似乎都能看到旁人异样的眼光。 无论在什么年代,八卦的传播速度都是难以想象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乐缘的身上好像就打上了长安的印记。 乐缘与长安是有体育课在同一个时间段上课的,每当这个时候,乐缘的那些个女同学们都会聚集在篮球场上,看着班上男生与长安他们班的男生打篮球,虽然话题在长安身上居多一些。 这一次的体育课也不例外。 班上女生好心提醒着乐缘。 “我和你讲,就在上个月,校花在校门口给你家长安递情书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你是不知道,外头那些人说的有多过分,什么校花和长安才是一对,什么青梅抵不过天降,听着就过分,你可得看好了长安。” 乐缘听着这些话,心思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呆呆的点了点头。 “嗯。” 我知道,从一个月前就知道,而且他们……说的不假。 场上篮球赛正好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乐缘的手中被同桌塞了一瓶水之后就被推下了看台,在给水的时候,乐缘同桌还在乐缘的耳边小声说着加油。 乐缘拿着水转身,看到长安和队友往这边走了过来。 长安看到乐缘站在这边,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意外,很平常的从她的手中接过水。 旁边是他队友的调笑声。 “长安,她就是你的童养媳青梅。” 长安微蹙着眉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纠正了一下队友的说法。 “嗯,我家女孩。” 听到这番话的队友都笑了起来,心中多少都明白长安这话内里含着的意思。 这八成是说将这个女孩子当做妹妹来看待了。 不仅队友‘听懂了’,乐缘也明白了。 乐缘小声对长安说了一句要回教室看书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篮球场,长安看到有一个女孩子追上了乐缘和她一道离开,心中也放心,便继续和班上同学打起了球。 或许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或许是更早一些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乐缘对长安疏远了。 不再是幼时那个一心依赖着长安的那个小姑娘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年,两人双双到了高三,长安与乐缘之间的关系依旧僵持着,没有个进程。 长安不知为什么乐缘会突然与自己疏远,也选择尊重乐缘,只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这个姑娘,与幼时一样,只是这一次从明面上转到了暗地中。 长安发现,乐缘最近与一些个不良混到了一起,开始学起了逃课。 长安在网吧找到了翘课出来的乐缘。 当年的那个软萌的娇俏少女的模样在现在的乐缘身上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乐缘穿着破洞牛仔裤,耳朵上还带着夸张的耳环,身上的衣裳上更是挂着几条金属链条,坐在网吧的卡座中打着游戏,妥妥的一副不良少女的装扮。 “跟我回学校,上课。” 乐缘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心沉浸在游戏中。 “我不。” 长安看着这样的乐缘,一下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扇在了乐缘白皙的脸上,瞬间一道巴掌印就出现在了乐缘脸上。 乐缘捂着脸,眼中还泛着泪花,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长安,打了也打了,骂了也骂了,你可以走了。” 长安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其实从打了乐缘的下一秒开始,长安就后悔了,后悔亲手伤害这个自己护了十几年的姑娘,长安说话的语气突然多了几分无力,他依旧在坚持着。 “小缘,我们回去吧。” 乐缘听到这个称呼后,忍着疼痛,嘴角扯出一个说不上灿烂的笑容。 “怎么,你不会还以为我是以前的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吧,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我就会屁颠颠的跟在你的身后,别天真了。” 长安看着她嘴角的青肿,想要问问她疼不疼,话语还未说出就被她嘴角牵起的笑给刺痛。 长安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走出了网吧。 乐缘看着长安离去的背影,眼中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乐缘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露出一丝声响,长安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好像是带着刀尖踩在了乐缘的心头。 长安离开网吧之后并没有回到学校,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 此时已经接近夏日,街上已经有穿着短袖的行人,烧烤摊上坐着不少人围着桌子说着家常,气氛很是欢乐。 长安抬头看着天空,微微闭上眼睛。 或许,我真的错了。 高考的日子就在六月,从六月六日开始,到六月八日结束,带着‘录取吧’这样的美好祝愿,应届考生踏进了考场,面对着这人生中的一道分水岭。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乐缘和长安坐在小区的长椅上,那一天,乐缘还记得是六月里难得的晴天,夜晚的月亮也圆的美丽。 “你,准备去哪里读书?” 这是长安询问乐缘的问题。 乐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呢?” “从军。” 乐缘点头,也回答了他之前的问话。 “我去姑苏。” 乐缘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起身回家,小区道路旁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 去姑苏的这个想法也是刚刚定下来的,为了,离他远些,自小,长安就说过要从军,这是他自小的愿望,怕是不会放弃了,国内顶尖的军校都是北方,所以自己去南方。 这是这个暑假长安与乐缘唯一一次的交集。 长安离家北上的那一天站在乐缘家门口,一站就是两个小时,直到乐缘母亲回来之后才回到了自己家。 而乐缘母亲一开门就看见自家女儿坐在玄关门口看着大门出神。 两人闹矛盾的事情,乐缘母亲并不知道,刚想问她为什么不让长安进家门的时候,乐缘就转身走进了房间。 乐缘站在房间窗户旁看着长安从楼道里头走出,看着长安拖着行李箱的样子,看着长安父亲将车子开出视线范围内。 这一刻,乐缘仿佛是失了所有气力,呆呆的坐在地板上,面上无悲无喜。 三天后,乐缘也踏上了姑苏的土地,耳边是姑苏人家的吴侬软语,学校来车站迎接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生的也是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精致的可爱,乐缘跟着一个学姐去到了学校,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没有长安存在的生活。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打听过对方所在的大学。 长安只从同学的只字片语中知道,乐缘选了英语专业,那是她最擅长的科目,长安记得乐缘讲英语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淡淡的烟嗓音,是长安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这一别,就是四年时间,这四年间,乐缘仿佛是特意避开长安一般,就算是春节,两人都没有见过。 长安回家的时候,乐缘则留在姑苏打寒假工,长安若是有事留在学校,乐缘则会回家。 直到四年后,两人纷纷大学毕业。 乐缘选择回到家乡工作,因为她知道了长安将会留在部队,并不会回这个偏远小城。 乐缘将自己的行李安置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两人的高中,去了当年的那个篮球场。 这四年,就算乐缘回来了也不会来这里。 高中篮球场与记忆中一样,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维新。 乐缘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体育课。 乐缘伸出手,透过指缝看着当年长安站着的那个球场,当年球赛时的景象就像是电影回放一般出现在乐缘的眼前,那时候的长安是那般的耀眼。 可惜,自己再也触碰不到。 乐缘原以为到了一个没有长安存在的地方就可以将那人淡忘,可那人却像是印刻在了骨子里头,怎么也驱除不了。 这四年间不是没有男孩子追求过乐缘,只是都被乐缘给拒绝了,至于原因,乐缘自己也不清楚。 乐缘出了校门,本想回家准备简历往学校应聘英语教室这个职业,但在校门口却碰上了当年的那群不良。 乐缘被他们拦在学校门口,校门口年迈的保安看到这样的一幕缩在保安室中报警。 带头的那人指着乐缘身上的休闲装吹了声口哨。 “这不是当年的乐缘小妹妹吗?怎么,四年不见,你还是回到了这边呀,看看如今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当年我就说了你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后来,你是真的背叛了我们,怎么,老熟人见面,你就没点表示?” 乐缘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了校门口的围墙上,低着头并不讲话,反着的手摸索着想要拨打报警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空出现。 熟悉的就像是昨天还曾听到,熟悉到似乎是从梦中传来的救赎。 乐缘抬头,看到长安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与四年前相比多了刚毅,少了书生的书卷气息,个头也窜高了好多。 乐缘呆愣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就这样看着长安一拳一拳的和这些人打架,他的身影又仿佛和当年的那个小学生重叠在了一起。 长安将人打退,走到乐缘的身边,对着她伸出手,语气与四年前一般温柔。 “我带你回家。” 乐缘看着长安,脑中满满的都是当年的那句‘我家女孩’,乐缘摇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像是离弦之箭一般不管不顾的往前头跑着。 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校门口的拐角处冲了出来,乐缘看清了坐在驾驶室一脸狠厉的人,却无法避开。 在最后关头,乐缘的心中竟生出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不存在,不,不是不存在,而是有人替她受了这份疼痛。 长安抱住了她,将她护在怀中,保护的好好的。 乐缘睁开眼睛看着鲜血不断的从长安的身上涌出,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着,口中不断的喊着长安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有一丝勇气。 “长安,长安。” 乐缘抱着长安,伸手不断的按着已经被摔坏屏幕的手机,“为什么,开机呀,快点呀,120,求你了,快一点,求你。” 长安抬手触碰上了乐缘还在颤抖着的手,努力腾出一抹微笑。 “不怕,我在呢。” 救护车在学校保安的报警下开了过来,乐缘一路上紧紧握着长安的手,说着胡话。 “长安,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不会再害你了,长安你好好的,要好好的。” 长安笑着,伸手想要像是小时候安慰她的时候一样,揉一揉她的发顶,可发现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之后,无力的放下了手。 他说。 “真傻,再见月圆,长安不再,可惜,不能娶你了。” 救护车上的心电仪发出滴的一声。 波澜消失,只剩一片平静。 在医生护士的焦急抢救中,乐缘坐在救护车上低头不语。 长安,走了。 若能从来一次,我来找你,好不好? 第166章 灵画师(一) 相传在古老的大山深处住着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掌握着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能够帮助人们实现自己的愿望。 几个少年聚在一家咖啡厅里头,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的页面停留在转世还愿的这个页面,上面显示出来的网站则是,‘都市奇谈。” 少年们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个页面上面的东西,话题却扯到了另外一件事上头去了。 “要是真的能够转世还愿什么的真的存在就好了。” 一个少年单手支着头,念叨着。 另一个少年则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往刚刚念叨着的少年脸上贴了去,刚从冰箱里头拿出来的矿泉水还带着些许浮冰,突然贴在面上那叫一个酸爽。 “虽然这是大白天,但是爸爸还是容许你做个白日梦,睡吧,孩子,梦里啥都有。” 笔记本正对着的那个男孩子将笔记本电脑网正在打闹的两人推去,并细心的将屏幕对着他们。 “别闹了,来看看这个。” 两人停止打闹看着‘都市奇谈’这个网站上显示出来的这个点梦为真的页面。 “我滴乖乖呀,还真的有个梦里啥都有。” “这年头的都市传闻都这么齐全的吗?” 就在这群少年的里头还有一个只坐着喝果汁,并没有说几句话的少年的存在,少年扭着头看着窗外风景,一转眼就看到一个穿着华丽汉服就像是古时候的大家小姐的女孩子,拿着一个只有在博物馆才能看到的那种罗盘走在大街上。 少女抬头,视线从罗盘中撤离,落在了咖啡厅的少年身上。 两人隔着玻璃对视。 少年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同伴的注意。 “杨枫,你在看……”坐在杨枫对面的那个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美艳的汉服小姐姐站在咖啡店外头,连忙招呼着小伙伴,“别玩了,外头有个漂亮的汉服小姐姐,杨枫,你也忒不道义了,早该通知我们来看看了。” 站在玻璃窗外头的身穿汉服的少女正是凤琉佳,凤家家主,也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个灵画师。 凤琉佳看着玻璃橱窗里头的那个少年,手中罗盘的温度不断的传入掌心。 “找到了。” 正如《白蛇传》这类的经典故事一样,凤琉佳的出现也就是为了报恩。 在十年前,凤琉佳第一次离开凤家去到了俗世中,却无意和下人走散,彼时的她还没有多少修为,加上一直长在山上,并不是很了解俗世中的事情。 凤琉佳循着河道往前头走着,本想要顺着河流去到这个城市中最高的山上去看看凤家究竟是在哪个方向,可是事情如果这么顺利就不会有后续发展了。 那个年代,正好是人贩子猖獗的年代,多少与父母走散的小孩都被人贩子给掳走了去,凤琉佳就刚好遇到了这样的两个男人。 凤琉佳清楚的看到在他们的左耳后头冒着的黑气,那是功德笔记下的痕迹,红为正,黑为负,即便那两人说是警察,可以带她找到家人,凤琉佳心中清楚,那并不是真的。 那时的凤琉佳满心以为自己是一个修士,虽说灵力有些低微,但应该也打得过面前的这两个人。 事实却是,凤琉佳即便是个修士,但终归也是个孩子,她并没有在人贩子的手上走过几招就被被抓住了,那时的河道边还是有不少的人在散步,凤琉佳闹出的动静自然会有人注意到这边,只每次有人来问,都会被两个人贩子借口,“小孩子闹脾气”而打发走。 凤琉佳被带上了面包车就这样被运离了河道这边。 就在凤琉佳以为自己就这样被带离的时候,一个小孩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小孩带着警察拦住了面包车。 原来,早在凤琉佳与仆人走失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就发现了自己这边遇到的危险。 所以,在那两个人贩子出现的时刻便开始了报警。 凤琉佳就因着这件事被小男孩给救了一次,此后在真正的警察的帮助下,凤琉佳被仆人带回了凤家,这一过就是十年之久。 这一次下山完全是因为凤琉佳在闭关冲击元婴的时候,接着溯梦法决触碰到了一丝天道的规矩,也明白了自己在二十三岁的时候还需要渡过一场天劫。 而这场天劫刚好就与当年帮助过自己的那个小男孩有关,所以,凤琉佳下了山,势要找到这个男孩。 好在,现在终于让她给找到了。 凤琉佳收起手中罗盘就往咖啡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咖啡厅中的少年们看着汉服小姐姐一步一步的往咖啡厅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心中颇为激动。 最终,凤琉佳站在了少年们的那一桌旁边,美艳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的冰冷,凤琉佳伸手指着坐在窗边的杨枫开口。 “找到你了,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杨枫面上表情还停留在诧异上,本想拒绝掉凤琉佳这这一句带有几分命令意味的话。 最后却被自己的同伴们给推了出来。 两人就顺便在咖啡厅中再次开了一张桌子,在尽量距离小伙伴们远些的桌子。 杨枫顶着小伙伴们羡慕嫉妒的眼神,头皮感觉发麻,忙问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你好,请问,我们认识吗?” 凤琉佳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当年在警察局中照下的。 照片的背景还是十年的警局门口,照片上的人物则是两个小孩。 凤琉佳指了指照片上头的女孩子,开口解释。 “这是我,十年前,你救过我一次。” 杨枫试探着问了一句,对于十年前的事情自己委实没有什么记忆,但是这张照片上的小屁孩又却是当年的自己。 “所以?” 风向晚接着说了下去。 “所以,我来报恩。” 杨枫看了看少女身上穿着的衣裳,心中推断她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自己家也不算差呀,就算自己当年救了她,应该也不是贪图哪一点报答,更何况自己还一点都不记得,万一这个套路怎么办。 杨枫义正言辞的开口拒绝了凤琉佳,并且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我虽不知道你想用什么方法报答我,但是我不接受,我虽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但是施恩不求报,我还是明白的,小姐姐,你还是走吧。” 对的,你走吧,别来整蛊我了,万一照片是ps的我也认吗? 凤琉佳听到拒绝的话语也不着急,反倒站了起来从袖袋中拿出一张散发着淡淡花香的纸条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只要你早二十三岁之前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实现你的愿望,这就是我的报答。” 说完这话之后,凤琉佳就离开了咖啡厅。 杨枫拿起桌面上的纸条,看着凤琉佳远去的背影呆愣着。 莫名其妙。 小伙伴们聚了过来看着杨枫手中的纸条打听着有关凤琉佳的事情。 “兄弟,刚刚那个汉服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呀?上面的小纸条是她的联系方式吗?” “兄弟,就咱两这关系,小姐姐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杨枫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纸条,随手就把它给塞进了衣服口袋中,张口就说完了一句。 “莫名其妙。” 时间就这样转眼过去了四年,这四年间,杨枫与凤琉佳一直没有过任何联系,现在的杨枫二十三岁,大学毕业。 按照家里先前安排的事情,杨枫现在应该进入自家公司中从底层开始了解公司,为以后出任ceo做出准备,但是现在,杨枫却呆呆的坐在法庭中旁听。 站在被告席上的男人是自己看了整整二十三年的脸,那是杨枫的父亲。 被告罪名是经济犯罪。 原本在杨枫心中无比美满的家庭随着父亲的入狱瞬间支离破碎。 公司破产,背负了上亿的欠债,父亲入狱,母亲自杀,以往的一切繁华都像是泡沫一般化为虚影。 杨枫也在一夜之间从富家公子变成了丧家之犬,昨天还一起喝酒的兄弟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杨家原先在这个城市还算的上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但是随着杨枫父亲的入狱,杨枫连找份工作都办不到,并非是杨枫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那些个公司一听到是杨枫就说什么也不录用。 给出的理由是,当年的杨公子,自己庙小,容不下杨公子这尊大佛。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峰依旧没有放弃,在别人看来他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但在杨枫自己看来,自己还有在学校学到的这些,还有一个肯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朋友。 然后杨枫没有想到的是,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自己的女朋友。 那一夜,杨枫从应聘的公司中走出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 杨枫以为的是,女朋友的出现是为了接自己,为了安慰自己。 可是就在下一秒看到的事情便直接打破了杨枫的幻想。 女朋友等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以前的一个‘兄弟’。 杨枫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绿了。 他上去质问却换来一顿毒打和分手两字。 这一夜,杨枫没有回到出租屋中,而是躺在广场上喝了一夜的酒。 就在这个时候,杨枫突然想到了四年前自己在咖啡厅遇到的那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子。 她说,“二十三岁之前可以实现自己的任何愿望。” 第167章 庄周梦蝶 风家家主书房中,凤琉佳正坐在小榻上,面前摆放着一盘残局,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无端勾勒出一番肃杀。 门外侍女敲响房门,甜美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与主人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小姐,小姐当年所寻之人有消息了。” 凤琉佳将手中白子落入棋盘,开口,“讲。” “是,那人约小姐去四年前的咖啡店中一续。” 房间中,凤琉佳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满腹心思都在这纵横之间,“知道了,退下吧。” 杨枫打完电话没多久之后就得到了回应,怀着五分忐忑,五分期许的心情再次坐到了当年坐着的那个位置,等着当年惊鸿一瞥的那一人的出现。 咖啡厅就算过去了四年,老板依旧还是那个老板,装潢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当年潮流的装潢在这个年代看来,都有些老土了,但店里头的生意与当年相比却没有半分下降,杨枫看着面前这杯散发着醇厚香气的咖啡,思绪早已飞回了四年前。 当年自己还和同伴在这里谈论这都市怪谈,聊着日后的人生规划,但谁也没能想到四年之后自己与他们早已四散各方,更是断了联系。 杨枫没等多久就看到了凤琉佳的到来,时光无情的在世间万物上都留下了印刻的痕迹,却唯独凤琉佳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样子,依旧是一声华贵美丽的汉服,面容依旧精致与四年前的惊鸿毫无差别。 这一刻,杨枫的心中的五分期盼陡然间升成了八分,就冲她这毫无变化的容貌,与这一身出尘如仙的气质,这件事或许是真的能够完成。 凤琉佳走到杨枫的面前坐下,看着面前这张与年少时明显颓废了不少的面庞,眼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只将稍有些凌乱的衣裳理好。 “许久未见。” 杨枫点头,由衷的赞美了她两句,“多年未见,小姐风采依旧。” 凤琉佳也点了点头,随后便将事情拐入正题。 “你今日找我,可是想好了要许下什么愿望,金钱?地位?佳人?还是复仇?什么都行。” 显然,凤琉佳看出了这人的狼狈,也估测猜到了他想要些什么,甚至将选项给摆在了他的身边,在凤琉佳的预想之中,他必定会从中选取一样,因为这不都是他失去了的嘛。 凤琉佳的话道破了杨枫的尴尬,也像是撤下了最后的那一层遮羞布,虽说她在说这话时,并没有带上半分的轻蔑和恩赐的语气,但也改变不了在杨枫的伤疤上撒盐的事实,杨枫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前的情况在来之前就已经在自己的预想之中了,甚至比自己的预想还要客气两分。 凤琉佳还在等着杨枫的选择,在服务生端来果汁之后也不着急,气定神悠的做派像极了傲慢的大小姐。 只是她等来的答案与凤琉佳的预想相悖。 “你的身份?” 他问。 凤琉佳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幽深,最终还是没有想要瞒着他的打算,因着在凤琉佳的心中,面前的这个人在这之后就是毫无交集的存在,就算告诉了他也无妨。 “凤家。” 杨枫口中不断的念着凤这个字,脑中却在不断的搜寻这有关凤家的事情,待思虑半日之后,唯一与之相对应的只有一个传说,一个在上流社会中经久不衰的传说。 “凤家,凤家,凤,凤……” 相传在相传在古老的大山深处住着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掌握着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能够帮助人们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们刚好便是姓——凤。 据说是一个传承了千万年的尊贵而神秘的家族,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的存在是否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见到凤家人,更别说是求凤家人帮自己实现愿望了。 杨枫心中念着这个传说中的凤家,口中试探着问着。 “可是传说的那个凤家。” 凤琉佳一愣,看着杨枫带着怀疑和激动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什么传说?” 这世间还有很多个凤家吗?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凤家。 杨枫带着些许颓废的陷入卡座之中,自嘲似的念了两句,“怎么可能,就那样遇上凤家的人。” 凤琉佳眉头微蹙,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再次询问了一句,“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杨枫嘴角勾出一个轻蔑的笑,“如果我说是回到四年前与你相遇的那一天呢。” 听到这个答案的凤琉佳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手指在装着果汁的玻璃杯上轻轻敲打了两下,似在思量些什么,没多久,她就站了起来,自顾自的从杨枫的头顶拔下了两根头发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半月后,你将实现你的愿望。” 杨枫看着一如当年的那个毫不犹豫便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着的笑更加深了几分,原本八分的期望一分不剩,却又不断的惦念着,万一成功了呢,独自一人在咖啡厅中坐到快要打烊了才离开咖啡厅。 天方夜谭的愿望,果然将人给吓走了。 凤琉佳回到凤家之后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卧房,不得她的传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房间,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由丫鬟放在门口。 这些日子,凤琉佳不断的在修炼着凤家的功法,争取能够在半月后多给自己一分活命的机会,在凤琉佳的预想中,回转时光自己并非不能做到,只是所要付出的代价有些重大,但其中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而答应了他人的事情必须做到,言而有信是凤家家训,更何况,这个愿望就是自己的天劫,若是跨过去了就是一帆风顺,若是不能,便还有身死道消的可能性,但是修真一道本就是逆天行事。 凤琉佳不禁总是在想着,万一,自己真的能够成功呢。 半月后,抱着这分侥幸的凤琉佳换上了祭祀天地时的那一身祭司礼服走到了凤家的祠堂中,对着祠堂最中间的那一尊雕像郑重的磕着头。 “老祖宗在上,弟子凤琉佳今日上祭台,了天劫一场,特来禀告老祖宗一场,若是弟子此去不回,凤家自此散尽家财,彻底归隐山林,世间再无凤家一族,若弟子吃去归来,顺利度了天劫,日后定将凤家重新带上昔日巅峰。” 随后,凤琉佳便挨个在祠堂中为先人焚香,待到祠堂外头等候的婢女提醒,这才转身出了凤家祠堂,一步一步的踏上了祭台之上。 就在凤琉佳转身离开祠堂的那一刻,摆放在祠堂正中的那一尊雕像上破开一条裂缝,正好将整个雕像一分为二。 这一日的俗世中,杨枫依旧是待在家中借酒浇愁,却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茧而出一般。 凤家祭台中,身穿代表着圣洁的白色祭司服的少女手中举着一盏古朴的灯笼,灯笼上还系着万千红绳,这些红绳垂落在地面上像是连接着灯笼和地面,也像是连接着这世间的一切因果。 少女划破手腕用血做灯油,点燃了这一盏灯笼,瞬时间,整个天地都愈发昏暗了起来,唯有少女手中灯笼还在散发着莹莹光芒,照亮了少女愈发苍白的脸。 少女口中念着同样古老而晦涩难懂的祷词,举着灯笼翩然而动,踏出的每一步步伐都暗和着天地法则,像是在万人舞台面前舞动的明星一般,耀眼,夺目。 若不是少女的脸色随着步伐的迈动而愈发的苍白,这样的画面委实是赏心悦目的。 守在祭台之下的侍女泪眼模糊。 待到凤琉佳从祭台上下来的时候,还没等她踏出祭台多久就昏了过去。 于此同时的杨枫则感觉有什么力量正在将自己的灵魂抽取出去,等到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杨枫眼前看到的是自己高中时候的同伴,他们正在打闹着,其中一个一边劝阻着打闹的两人,一边将电脑上头的页面给他们看。 原本还在打闹着的两人看着电脑页面感叹着。 “我滴乖乖呀,还真的有个梦里啥都有。” “这年头的都市传闻都这么齐全的吗?” 眼前是熟悉的画面,耳旁是熟悉的话语,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杨枫连忙将电脑转向自己看着上面的那个页面。 “以吾魂灵,奉汝心愿”在首页的这么两句话的背景是一只正在浴火的凤凰。 杨枫看着这个页面愣住,口中念叨着,“凤家人……” 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窗外,却没有在见到应该出现的那个汉服小姐姐。 杨枫将视线转回,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愣住,喃喃道。 “这是,事实?还是,庄周梦蝶?” 凤琉佳在下了祭台后的几个月中一直都缠绵病榻,她心中知晓自己这一场劫终究还是没有渡过,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用生命将他送回了过去的那个少年如今过的怎样。 这一日,凤琉佳感觉自己已时日无多,这一夜她看到了自己送回去的那个少年。 少年的命运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变,她看见他依旧狼狈不堪的躺在废墟之中喝着酒,完全就是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模样,这一刻,凤琉佳的心中生出一抹怨恨。 原来注定了的命运就算是重来一次依旧会发生,自己死的何其不值。 第168章 明鉴善恶 萧白筠在有名字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孤儿院里头,那时只有两岁多一点的萧白筠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中看着别的小朋友们玩,她想要和那些个哥哥姐姐们一起玩,但总是被排斥着,哭闹着的时候也只有一个老师会在她的身边敷衍似的安慰两句,因为萧白筠是个痴儿。 直到有一天,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出现在了孤儿院,他一点都没有嫌弃萧白筠的意思,萧白筠还记得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小哥哥抱着自己,还会给零食和玩具给自己,从那以后,男孩子每一天都会来孤儿院陪着萧白筠,那时候萧白筠还记得男孩子说,这是他和自己的约定。 那个男孩子就是萧黎,萧黎找到萧白筠的时候,她正独自一人坐在小板凳上穿着又脏又破的衣裳在啃着同样脏兮兮的手指,笑着的模样却像是个天使一样的纯净,萧黎快步走到萧白筠的身旁将小孩给包了起来,他说着。 “对不起,小叔来晚了。” 萧白筠则睁着一双有些无神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也不知道害怕,张嘴就是一句,“漂亮的。” 萧黎抱着小孩眼中都带着泪花,他问她,“你知道什么是漂亮的吗?” 萧白筠自然是没法回答他的问题,或许就连他在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一句,“漂亮的。” 此后的每一天,萧黎都会来陪着萧白筠,他告诉萧白筠要叫他,“小叔叔。”,可是萧白筠总是喊着,“漂亮的。”,似乎这个词就成了萧黎的名字一样,知道半年后,萧白筠才记得喊他一声,“小叔。” 也是半年后,萧白筠生日的那一天,萧黎找到了孤儿院的院长,将萧白筠给带了离开。 那时,萧白筠被萧黎抱在怀中坐在车子中看着外头倒退着的孤儿院,无声的眼中也有了一丝生气,她趴在萧黎的身上不断的喊着他,想让他去看看窗外已经快要消失的孤儿院。 “小叔,小叔……” 小孩儿的口水顺着下颚流下来,但是萧黎一点都不嫌弃,拿了纸巾仔细的给小孩给擦了起来,他一边帮萧白筠擦着口水,一边回应着小孩,“诶,小叔看到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萧家,萧黎抱着萧白筠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老的呢则一门心思的扮嫩,小的呢则打扮的像是一个成年人那样,行为举止更是与年龄不符,萧黎看着她们也当做没看到,抱着小孩就要往楼上走去。 可是坐在大厅里的老女人却不想放过萧黎,尤其是看到他怀中抱着的萧白筠,说话更是阴阳怪气的。 “站住,见了我都不知道要叫声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萧家苛待了你,连礼貌都没有教过你这堂堂萧大少。”女人的视线转到萧白筠的身上,看着她嘴角挂着的傻笑和口水,嫌弃的话语就像是连珠炮一样蹦了出来,“这是从哪里抱来的野种,这么大个人了连口水都收不住,这么脏的东西,亏你也往家里带,你给我把她扔出去,别脏了我萧家的地。” 女人刚一说完,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少女也开始说了起来,“妈,依我看,他就是带了个傻子回来,看我哥宝贝的那个样子,怕不是他在外头和什么女人生下的野种。” 许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许是小孩子对他人的恶意异常敏感的原因,萧白筠虽然是个傻的,但也知道这两个女人不喜欢自己,吓得萧白筠紧紧抱着萧黎不撒手,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新奇。 萧黎寒着一张脸看着楼下的两个女人的视线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加上萧白筠这边表现出来的异样,萧黎没有和这两个女人计较些什么,只是抱着小孩上了楼去了自己的卧室。 而楼下的两个人则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孔雀,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萧黎将萧白筠给抱到了房间,在他的房间中除了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之外,在大床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可爱的公主床,原是简洁装饰的房间中也多了很多小女孩喜欢的东西,窗台上,床上,桌面上都放着不少的毛绒玩偶,衣柜里头更是清出了大半的位置来挂着三四岁的小女孩该穿着的衣裳。 萧黎将萧白筠放在床上,自己则蹲在小孩的面前,面上早已没了在楼下的冷肃,而是小心翼翼的温柔,他说。 “以后你就叫萧白筠,和小叔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孩的心思早就被房间中的玩具给吸引了去,无论萧黎说了什么都只会是一句好,毕竟在小孩的心中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萧黎带着萧白筠就在房间中给小孩庆祝三岁的生日,此后的三年中萧白筠的起居生活都是由萧黎亲手照料,除了不在家中的日子会由管家代为照顾之外,从不假手于人。 萧白筠在这三年中虽依旧痴傻,但也能够分辨了些是非黑白了,至少从不会靠近那对母女,只是有些人从不懂得收敛,在这三年中萧黎离开的日子算不上多,即便如此,她们一旦等到了萧黎不在家的时候都会找着机会,变着法的虐待打骂年幼的萧白筠,并不厌其烦的警告这她,不准将这件事情告诉萧黎。 就算是无意被萧黎发现了萧白筠身上的伤痕,也会借口是小孩自己调皮摔的,问萧白筠自己也问不出个东西来,每一次萧黎要出门,萧白筠都会拉着他的衣袖哭闹老半天,一个人呆在房间也不停哭闹,萧黎也没想到是这对母女对小孩做了些什么。 这种情况在第三年的愈发的严重了起来,而萧白筠又不是那种爱闹腾的孩子,直到实在放心不下的萧黎在家里偷偷的装了几个针孔shexiangtou头,这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萧黎看着视频中自己一心想要捧着的孩子被这对母女的打骂着,专门挑着那些被衣服挡住的嫩肉去掐,去打,小孩蜷缩在门旁想哭不敢哭的样子,对这对母女的忍耐已经破了极限。 萧黎在看到视频的那一刻就紧赶慢赶的往家里赶去,一路上连闯了几个红灯,等赶到家里的时候,小孩正无助的蹲在家门外淋着雨,偌大的一个家里,就没有人带小孩回屋,甚至连把伞都不给小孩撑。 萧黎连忙将小孩给抱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那对正在喝着下午茶的母女看到萧黎回来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待看到她怀中浑身湿透了的萧白筠,一颗心更是突突的跳,开口就是责怪。 “这孩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到外头去的,笨到下雨了也不知道回家……” 萧黎没空听这对母女的鬼话,火速将小孩带回房间给她洗澡,换衣服,吹头发,每看到小孩身上一处淤青,眸子里头的怒火就更深了一分,萧白筠极没有安全感的抱着萧黎的手,就是不肯睡觉,生怕一觉睡醒萧黎又不在了,自己就又要挨打了。 好不容易等到萧黎将小孩给哄着睡着了,萧黎则下了楼,楼下的那对母女则以为这一次又是风声大雨点下,继续喝着她们的下午茶,有说有笑的样子不断的刺痛着萧黎的心。 一想到小孩被这两个人欺负成那样,她们还没有半分愧疚,依旧喝着下午茶,萧黎的心里就憋着一团火。 萧黎下楼走到她们的面前,也不顾这个女人是自家花心老头子在自己母亲去世之后养在家里的小三,也顾不得这个同样心思恶毒的少女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事,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掐住脖子给叉了起来。 “你们,该死。” 两个女人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看着面前盛怒的这个人,她们也开始知道害怕了,可是无论她们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周围的仆人也不敢阻止萧黎,很快缺氧就使得两人眼睛充血,就在两人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冰冷声音就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救赎。 “萧黎,你在干什么。” 萧黎听到老头子的声音,回头对他冷笑了一下,随即松手将两个人甩在地上,自己头也不回的就上了楼。 “管好你的女人和这个野种,下次再敢碰白筠一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她们。”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冷哼一声之后也转身去了书房,看起来并没有想管她们的意思。 整个萧家大厅中,只剩下了两个狼狈的女人心有余悸的看着楼上紧闭着的那个房间,哭闹叫喊着的声音就没停过。 萧白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萧家了,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萧黎和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就站在床边说着什么,随后朦朦胧胧之间,萧白筠看着萧黎将那个人带出了房间,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被那两个女人打骂之后被关进清洁间的记忆就浮现在了萧白筠的脑海之中,小孩当即就哭闹了起来。 “小叔,怕……” 萧黎和医生就站在房间门口,医生刚说完,小孩有可能得了幽闭恐惧症的时候,萧白筠带着恐惧的哭声就隔着房门传到了萧黎的耳中,萧黎匆忙对医生说了一句慢走之后就赶紧冲进了房间,抱着小孩安慰。 “不怕,不怕,小叔在呢,小叔不走了,小叔就在你身边,小白筠不怕,不怕……” 萧黎在房间中一直待着,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孩身边,日后更是连上课也是将小孩待在身边,好在因着萧家的权势,加上萧白筠本身就是个安静的孩子,从不在上课的时候哭闹,学校的那些个女老师和同学对这个孩子的宽容度都特别高,时不时的还会给小孩带些零食。 第169章 绊脚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萧黎毕业,之后的日子里,萧白筠的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偶尔也会跟着萧黎去公司上班,就算自己一个人呆着也乖巧的可爱。 萧白筠一直都知道,萧黎待她好,所以她也将萧黎当做自己最信任亲近之人,萧白筠以为自己会在萧黎的身边呆一辈子,但在这个时候,萧黎突然回到了家中,看着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小人书的萧白筠,问着她。 “小叔如果离开一个月,萧白筠会不会害怕?” 彼时,萧白筠十五岁,智力却依旧停留在三岁。 萧白筠依旧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小人书,笑吟吟的指着上面的插画给萧黎看,“小叔看。”,随后萧白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往自己的房间中跑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抱着一堆商业杂志跑了出来,坐在萧黎的身边一页一页的翻找着,直到从上面找到了萧黎的照片,笑的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 “小叔,这里也有小叔,小叔从画里面出来了。” 萧黎摸着萧白筠的头顶,面上是带着柔情的笑,他附和着她。 “对,小叔从画里头走出来了。” 萧黎还在想着要不要将小孩带在身边,但是娱乐圈的那个地方实在是鱼龙混杂了些,对小孩的成长弊大于利,但是就这样放着小孩一个人在家中,自己根本就不能放心。 萧白筠随后打开电视,熟练的按下了一个数字,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坐着,似乎在等着什么,萧黎也没有多问,只是陪在小孩的身边一起等着,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电视上播报的依旧是些无聊的新闻,坐在萧黎身边的小孩面上也出现了焦急,看着电视机急的眼泪都要往下掉个不停。 “小叔不见了,小叔……” 萧黎坐在小孩的身边听的一塌糊涂,硬着头皮安慰这小孩,“小叔在呢,就在你身边呢,不信小白筠可以抱抱小叔呀。” 萧白筠看了看身边的萧黎,又转头看着电视机,指着电视剧还是哭着说“小叔不见了。” 萧黎只好找来管家询问昨天萧白筠究竟看了些什么,年迈的管家走到沙发后面小心的指了指电视机解释。 “昨日,小姐看见少爷参加节目,一直看了很久,现在恐怕是想要少爷看看吧。” 萧黎点头,看着身边的小孩叹了一口气之后挥手放管家去准备晚饭了,自己笑着问萧白筠,“如果小叔可以让你看到小叔出现在电视上面,萧白筠会不会乖乖的。” 萧白筠低头擦干眼泪,澄澈的眼睛中倒映着萧黎的面孔,眼中还带着些迷茫,似乎并没有想明白小叔为什么可以出现在电视机里面,但还是点了点头。 “会,白筠一直都很乖。” 萧黎笑着逗着小孩,“是吗?那小叔问你,你记得小叔叫什么名字吗?” 萧白筠挺起胸膛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大声的回答着他,“小叔叫萧黎,我叫萧白筠。” “那小白筠知道小叔和管家的电话吗?” 这个问题依旧没有难倒萧白筠,从善如流的将两串数字给报了出来,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小叔每天晚上回来都会让自己背电话号码。 这天晚上过后,萧黎消失了一个月的时间,等到萧黎再次出现在萧白筠的面前的时候明显黑了不少,却填了几分硬朗的美。 第二天,萧黎哪里也没去,坐在家中陪着小孩,两人看着荧幕上头出现的人物,萧白筠看着萧黎又出现在了电视上头,惊奇的看了看电视又转头看着萧黎,少女的脸上满是可爱的笑。 “小叔又出来了。” 之后的事情,萧黎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就在这部电影播出的第二天,铺天盖地的都是‘萧家大少放弃亿万家产,进入娱乐圈,这究竟是豪门争斗,还是萧家准备进军演艺界的信号’之类标题的新闻。 当天晚上萧黎就带着萧白筠回了一次萧家,这是萧白筠自从八岁那年离开之后第一次回到萧家,当初欺凌萧白筠的那对母女早已不在萧家,但是当年关着萧白筠的那间清洁间依旧存在,萧白筠从一踏入萧家大门就开始发抖,仿佛是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段日子。 萧家老爷子对着萧黎大发雷霆,斥责他进入娱乐圈,萧白筠就坐在萧黎的对面瑟瑟发抖,萧家老爷子也看到了萧白筠的状况,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愧疚,说话的语气也降了几分,“这孩子还是没有好转?” 萧黎点头,对着小孩招手,示意小孩坐到自己身边来,萧白筠抬头看了萧家老爷子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之后,赶紧跑到了萧黎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裳不撒手,显然,她对萧家老爷子还是害怕的。 萧家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之间生出了许多无奈,“算了,算了,看在这孩子的面上,今日之事就算了,真的是造孽呀,日后若是有时间就把孩子带回来,你要是出去拍戏也可以将孩子送过来,从此之后,萧白筠便是入了族谱的正经萧家小小姐了,无人敢欺,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贴心人了。” 萧黎没有回答他的话,带着萧白筠就转头往门外走去,领走前,萧白筠还转头看了萧家老爷子一眼,眼神懵懂澄澈。 萧白筠很奇怪,这一刻突然感觉这个一直很凶的爷爷今天对自己似乎并不凶。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两年,萧黎已成了荧幕男神并半退出娱乐圈正式接手了萧氏,今天是萧白筠的十七岁生日,宴席在萧家老宅举办,宴请了各家名门,来宾大多都听说过今日的寿星是萧家多年前找回来的那个小小姐,是个痴儿,即便如此,人家依旧是萧家人,头上不说萧家老爷子的态度,就是她那小叔,待她的态度怕是连日后的亲生女儿都比不上了。 萧黎出现在宴席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萧白筠认识她,在电视上,名字叫做苏宛珊,所有人都说她会成为自己的婶婶,可是萧白筠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很假。 萧家老爷子看着两人一起走来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心中还是安心的,无论对方是谁,什么目的,只要他萧黎看上了都不是什么问题,萧家也从来不是女人能够左右的。 苏宛珊跟在萧黎的身边,笑着将手中包装好的礼盒放到萧白筠的面前,笑着就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 “小白筠,我可以这样喊你吗?这是姐姐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欢吗?” 萧黎示意萧白筠接过礼物并且道歉,但是萧白筠看到这个女人就想到了当年打骂自己的那对母女,因为她们也总是这般笑着,很恐怖。 萧白筠后退了几步,拉着萧黎的衣裳,将自己藏在萧黎的身后,别说接礼物了,就连话都不肯说一句,那态度简直就是避如蛇蝎。 萧白筠本就是这一次宴会的主要人物,加上萧黎的出现,这一行三人自然而然就成了整个宴会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组合了,苏宛珊给萧白筠送生日礼物,却被人家避开的样子自然是落在了这些人的眼底,一时间小声的议论蜂拥四起,落进苏宛珊的耳中,字字诛心。 “真是不自量力……” “依我看,这个苏宛珊和萧大少之间准时要玩完,萧大少对萧家的这个小小姐的重视那可是出了名的,这个苏宛珊得不到萧家小小姐的喜欢,想进萧家的门怕是难了。” 苏宛珊面上的笑僵着,显然是挂不住了,暗中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萧黎也没空管她现在的情况,只一心的照看着小孩,毕竟按照萧白筠的性格,无论对谁都是笑嘻嘻的,事出突然,萧黎怕小孩是有什么不舒服。 苏宛珊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见萧白筠不待见自己,面上的笑依旧端着,为自己打着圆场,“我们小白筠定然是害羞了,没事的,日后和姐姐多接触接触就好了。” 那些人说的话,自己自然是清楚的,而且清楚的不得了,不管多少次就要和萧黎生米煮成熟饭,但凡这个萧白筠出了什么事,无论多晚,无论路程多远,萧黎都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赶回去,哪怕只是她摔了一跤。 只要一日不除了这个傻子,自己就一日进不去萧家的大门,自己处心积虑这么久,又怎么甘心让一个傻子破坏了去。 生日宴过去,苏宛珊就成了上流社会中的饭后谈资,多少次进出一些会所的时候,苏宛珊都能听到一些贵妇在笑话着自己,每听到一次,苏宛珊心中对萧白筠的恨就多了一分,愈是恨萧白筠,苏宛珊就在萧黎的面前装的对萧白筠愈发的好,直到那一日。 苏宛珊待在家中看着下一部戏的剧本,萧黎打来电话约她出去,苏宛珊以为她这一次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能够顺利嫁入萧家,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黎打电话来并不是说些结婚的事情,而是分手。苏宛珊问他原因,他没有半丝犹豫的说,‘小白筠不喜欢你,我找妻子也是为了她能够代替我好好照顾着孩子。’ 萧黎的话不断的徘徊在苏宛珊的耳旁,就像是魔咒一样,无法驱除,这一刻她心中对萧白筠的恨达到了一个顶峰。 她花了半年的时间与萧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也不断的在讨好着萧白筠,终于在半年后的一日,她找到了机会,策划了一场意外。 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萧白筠乘坐的那一辆汽车发生车祸,她看着萧白筠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样子,面上是癫狂的笑,“我终于杀了你这个傻子,终于,这下我看还有谁能拦着我进入萧家的门。” 苏宛珊看着萧白筠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之后才佯装焦急的打电话给了120急救。 萧白筠一直都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也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真的喜欢小叔,萧白筠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她看到的是一个笑的很温柔的姐姐,萧白筠知道那是真的笑容,她开口对着那个姐姐说,将自己最后的希望都交给了她。 她说。 “求你护好小叔,代我......留在小叔身边。” 第170章 双姝(一) 京中欧阳家族百年书香门庭,朝中大部分肱股之臣或是出自欧阳家,或是欧阳家的门生,欧阳家是天下书生心中的圣地,但欧阳家还有一对嫡女享誉天下,被称为欧阳双姝,不仅容貌倾城,就连才情与脾性都是当代大家闺秀之间的楷模,是为天下女子的榜样。 嫡长女嫁与皇帝,贵为国母,嫡次女与轩王世子自小便定下了婚约,亦是两情相悦的很,欧阳雪正是这欧阳家的嫡次女,现今年方十五,只消再过两年便可嫁入轩王府,与轩王世子过上举案齐眉的日子。 这这一年也是欧阳皇后生下三皇子易言的时间,皇后却因为难产香消玉殒,留下年幼的三皇子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彼时的欧阳家虽对欧阳皇后的死去保佑怀疑的态度,欧阳皇后本身就是女子中的楷模,更是精通骑射,自小到大就未曾生过几次病,突然难产死亡的消息传回欧阳家,欧阳皇后的母亲便缠绵了病榻。 国母逝世,举国同哀,皇帝下令天下百姓为皇后守祭一月,一月内不准见任何炊烟,天下之人皆道,皇帝对欧阳皇后情深意重,除了欧阳皇后的母族之外,无人将欧阳皇后的逝世与皇帝联系在了一起。 也是这一年,轩王世子奉命出征北伐,欧阳皇后丧期未过百日,一道明黄圣旨却在此降临欧阳家。 皇帝全然不过欧阳家与轩王府之间的婚约,以不放心后宫嫔妃照看年幼的三皇子为由,下旨命欧阳家嫡次女欧阳雪入宫为妃,代先皇后照看三皇子,时间就定在了三日后。 与其说是不顾及这一段婚约,不如说是忌惮轩王府与欧阳家的联姻,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当今皇帝的胸襟算不上宽广,轩王府世代执掌天下半数兵权,轩王世子年少拜将,早已是边疆臣民,军中士兵心目中的守护神,而欧阳家桃李遍布整个朝野,若是任凭两家联姻,日后若是轩王府有意要反,江山定难保全。 欧阳雪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并未像是寻常女子那般寻死觅活,更不似那些期盼进入后宫的女子一般欣喜若狂,反倒冷静的像是看破红尘的山寺僧人,提笔给轩王世子写下了最后一封书信。 “世子容倾,见信如面,今日写下这最后一封书信,你便勿回,我认为长姐逝世并非自然,其中定有蹊跷,陛下特下圣旨召我入宫照看三皇子,此入宫门,永世难见,宫中腌臜,人心叵测,阿言不可无人照料,三日之后我便入宫为妃,容倾保重,切莫令皇帝寻着错处,轩王府拥兵甚重,皇帝疑心,此事怕也有毁欧阳与轩王府联姻之意,还望轩王世子保重,他日早些觅得世子妃。” 欧阳雪在写完书信之后再用蜡封好,将信封紧紧捂在胸口位置,清婉面容上是刚毅决绝。 侍女站在欧阳雪的书房外,敲响房门,“小姐,老爷来了。” 欧阳雪连忙唤出暗卫将信交给他,并叮嘱一定要亲自送到轩王世子的手中。 暗卫前脚离开,欧阳家主后脚便进了欧阳雪的房间,此时此刻的欧阳家主并不像在外头那般的君子如风,端着大儒该有的风范,而是就像是寻常百姓家为儿女发愁的寻常父亲,欧阳家主一见到欧阳雪就忍不住叹气。 “女儿见过爹爹。” 欧阳雪面色一如往常,平静无波,至少是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圣旨的影响。 欧阳雪愈平静,欧阳家主就愈发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但君命难违,只要欧阳家一日为臣,便得听令一日。 欧阳家主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小女儿的性格自小就沉稳的很,比她姐姐还要能藏的住事,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些年也只有和轩王世子在一起才会露出些许小女儿姿态,欧阳家主心中明镜似的,她对轩王世子是有情的,只是如今的这个情况,说什么欧阳家位高权重,门庭高洁都是虚的,自己保不住大女儿,转眼间又要将小女儿给送进虎穴。 “为父,对不起你。” 欧阳雪面上端着的依旧是标准的笑容,就像是印刻在她的面上一样,不会消失,“父亲母亲待阿雪事事巨细,关爱倍至,长姐尚还在家中时待阿雪更是极好的,自小便护着阿雪,如今阿雪入宫只是为了照看三殿下,何来对不起一说。” 欧阳家主还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便被欧阳雪给拦了下来,“日后阿雪不在父亲母亲身边,还望父亲母亲多多保重身子,阿雪还要准备入宫事宜,父亲还是去陪陪母亲吧。”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欧阳雪随着宫中来人一道入了宫,见过了皇帝之后便搬去了距离欧阳皇后寝宫不远的一处宫殿,欧阳雪身为欧阳家的嫡次女,先皇后的嫡妹,入宫又是为了照看三皇子,就算是为了在表面上做的好看,皇帝也不会让后宫嫔妃压到她的头上,至少在先皇后的三年丧期中。 三皇子早早的便被宫女抱到了这座寝宫之中,欧阳雪还未走进寝宫就听到了婴孩的哭泣声,宫中的宫女嬷嬷算不上少,三皇子独自一人躺在襁褓之中嚎啕大哭,却无一人上去安抚。 欧阳雪听到婴儿哭声,脚步加快,面上虽看着并无什么表情变化,但从欧阳家跟过来的侍女却能看到欧阳雪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下代表着的盛怒。 这是欧阳雪见到三皇子的第一面,小小孩童躺在襁褓之中,看到欧阳雪的到来停止哭泣,睁着一双咕噜噜的澄澈眼睛看着她,挥舞着双手咿咿呀呀的叫唤着,面上的笑容更是直达欧阳雪的心底。 这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侄儿。 欧阳雪将手伸到摇篮之中,放在小孩儿的手旁,手指被柔软的小手紧紧握住,小孩儿看着她笑着,仿佛知道她是自己的亲人一样,欧阳雪看着小孩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旁边随侍的奶妈看见欧阳雪有想要抱一抱三皇子的意愿,眼力见的连忙将三皇子给抱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三皇子放进了欧阳雪的怀中,教着欧阳雪怎样抱小孩。 欧阳雪面上再如何老成,终究还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怀中抱着这一团软绵绵的小孩,就像是拥抱住了整个世界,拥抱住了在这个昏暗腌臜的皇宫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孩子,阿言,姨母就算是死也会护着你长大成人的,长姐,我定会护住阿言。 与此同时的北漠战场,这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家书也终于送到了轩王世子容倾的手中,送信的暗卫是世子派去守护心上人的,暗卫半跪在地面上告罪,感受着营帐中看信的世子逐渐攀升的怒火,冷汗浸湿后背的衣裳,暗卫依旧不敢有丝毫动弹,知道轩王世子将他遣出营帐。 暗卫走出营帐后更是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件事对轩王世子的打击太大,一时间令他难以接受,心中生出些莽撞念头来,可他终归是轩王世子,于情于理,无论何时,他都将会是最理智的那一个。 主帅营帐之中,轩王世子小心翼翼的将书信叠起,再放进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中,盒子里头已经放了小半部分的书信,这些书信都是欧阳雪写给容倾的家书,一封一封被叠的整整齐齐,欧阳雪的声音似乎依旧在耳边徘徊。 “这个盒子给你,等到书信装满了盒子,你也该征战结束了,那时,我在家中等你的十里红妆。” 往事历历在目,只是说这话的人却已身陷囹圄,被一个囚禁在深宫之中。 容倾低头看着手旁的檀木盒子,手指从上头的雕花上缓缓拂过,敛下的眼睑遮盖住他的悲寂与深藏其中的柔情,“阿雪,你叫我如何另娶他人?再等我一会,如何?” 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方才那个愤怒而落寞的男子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他依旧是战场之上杀伐决断的那个睿智世子。 “传我军令,大军整休三日,三日后攻城。” 入夜后的皇宫即使灯火通明,往来宫女穿梭不断,欧阳雪依旧觉得这个巨大的牢笼阴冷的很,只坐在主位上抱着小孩专心致志的唱着长姐在幼时为自己唱着的童谣,哄着小孩入睡。 皇帝端坐在尚书房中听着下属的禀报,捏着毛笔的手不断在宣纸上写着字,嘴角的笑意便是从未断过,底下之人所禀告之事便是有关欧阳雪的事情。 “回禀陛下,贵妃娘娘今日见到三皇子殿下在摇篮中哭闹无人去哄,到了晚宴期间抬手打碎了一盏琉璃盏,将贵妃宫中所有的宫女,奴才都叫到了跟前立规矩,更是借着三殿下这事发作了几个大宫女,将自己带来的人顶了上去,那些个照看三殿下不力的宫女,嬷嬷们此刻都在贵妃宫中的院角便跪着。” 回禀之人讲话说完之后依旧半跪在地上等待着皇帝,皇帝将手中毛笔随意一扔,勾着唇角看着跪在地上的侍从。 “很好,传闻欧阳皇后幺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如今一进皇宫就摆出如此大的架子,当真贤良淑德的紧,当真是好得很呐,就这般看着她,朕的后宫之中能人亦是不少,就看看这位贵妃能不能护得住那个孽子了。” 第171章 双姝(二) 须臾三年时间已过,三皇子已长到三岁,便已能识文断字,在翰林院先生的眼中便是完美继承了欧阳家的书香之名,年纪虽小,但却已被外界称为神童,就连在礼数方面都比年长他不少的孩子要做的好多了,加上乃先皇后嫡出之子,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外头的人都以为再过不了多久,这位三皇子殿下就能够入主东宫成为太子,随着三皇子神童的名号传开,朝堂上提出册立太子的人也越发的多。 欧阳雪坐在宫殿中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认真临摹字帖的孩子,眼中满是愁绪,若是换在别家,孩子能够这般的勤奋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件事情一放在阿言的身上便不是好事,皇帝本就担心欧阳家会影响了他的江山,又怎会见得欧阳家的好,更不会将拥有着欧阳家血脉的皇子推上太子之位。 这孩子,只怕是未来的路还难走着呢。 许是欧阳雪的目光太多明显,许是这孩子本就心思细腻,没多久就抬起头来看着欧阳雪,一双像极了先皇后的眼睛中满是疑惑,“母妃,你可是有事?” 欧阳雪看着小孩,伸手在他的头顶摸了摸,笑着答他。 “无事,想不想吃母妃给你做的奶糕呀?母妃这就去给你做奶糕吃好不好?” 易言笑着点头,眼中疑惑早已换成垂涎,“嗯,阿言想吃,谢谢母妃。” 欧阳雪离开书房往厨房的方向走了去,自从入宫以来,皇帝面上虽给自己放权,但欧阳雪也从未有一刻掉以轻心过,但凡自己与三皇子的吃食都是由心腹丫鬟单独在宫中小厨房里头做的,就是深怕自己一个疏忽就没能保住这个孩子。 从三年前开始,这明里暗里的,自己这宫中就没少过皇帝的眼线,就连孩子多在自己这里待了个一时片刻都会有人禀报到了皇帝那边,欧阳雪可以想到,若是自己真的生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只怕是自己和这孩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雪前脚刚走,皇帝后脚就派人来将易言给带走了,美其名曰是要校考这孩子近日的功课,随着欧阳雪进宫来的那些个侍女拦不住这些人,只得任凭他们将孩子带走,并赶紧派人去厨房通知欧阳雪。 “娘娘,不好了娘娘,三皇子他被带去尚书房校检功课去了。” 此时的厨房中,欧阳雪还守在锅边将刚出炉的奶糕仔细装盘,还没等到盛出几块,糕点就打翻在地,骨瓷碗碎成几瓣,原本。洁白还冒着热气的糕点上沾满了灰尘。 欧阳雪低头,吩咐侍女将锅里的糕点盛起来,自己则匆匆往寝宫的方向赶去。 “留两个人将这些糕点给仔细盛好,待会我要送去尚书房,剩下的随我回去,梳妆,我要去面见皇上。” “是。” 欧阳家的那些个侍女们齐声应答之后便井然有序的忙活了起来,看样子在这三年中没有少遇到过这种事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欧阳雪带着侍女就出现在了尚书房的门外,隔着门,欧阳雪还能听见幼童的朗朗书声,但也只有这朗朗书声,欧阳雪心中虽是着急但面上的礼数依旧还是做了下来,她对着守在门外的内侍颔首,无论面对的是谁,说话的语气从未像是其他宫妃那般趾高气昂,从来都是端着高雅,行事待人也带着尊重,面上看着与先皇后的脾性是一般无二。 “本宫亲手做了些糕点来,还望公公给皇上通传一声,有劳公公了。” 那守在门外的只是这尚书房的一个小太监,也算不上是皇帝跟前的名人,面对着客客气气的欧阳雪也不好拒绝,加上皇帝也未曾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当即也就转身进了尚书房回禀皇帝。 没过多久内侍就开门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对着欧阳雪回话。 “贵妃娘娘,皇上唤您进去呢。” 欧阳雪点了点头之后就亲自端着奶糕走进了尚书房中,却没曾想在这里却见到了他。 他回来了。 欧阳雪差点就端不稳手上的骨瓷盘子,好在快速将自己的情绪给调转了回来,一旦自己现在露出丝毫不妥的表情便会被皇帝给抓到把柄,这对自己带着孩子在后宫的生活很不利,欧阳雪可不想皇帝连明面上的伪装都给撕破了去。 欧阳雪装作与容倾不熟的模样,只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喊了一声,“轩王世子”全了这份礼数,随后便将奶糕放到了皇帝的桌上,面上亦是毫无表情,“臣妾做了点糕点,擅自做主送了些糕点过来,还请皇上见谅。” 当着轩王世子的面,皇帝自然是不会落欧阳雪的面子,心中也明白她只是借着送糕点这个由头来找那个孽子的,但是此刻他并不介意在容倾的面前装出一副举案齐眉的姿态。 皇帝面上挂着笑,嘴边说着从未对欧阳雪说过的甜言蜜语,委实令欧阳雪恶心了一顿。 “爱妃说的哪的话,只要是爱妃做的东西,哪怕是毒药,朕也甘之如饴。” 果不其然,坐在一旁的轩王世子面上的笑虽还勉强挂着,但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看到了他想到的场面的皇帝显然心情不错,连带着也夸了三皇子两句,比平日里早些放小孩休息。 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欧阳雪和隐忍不发的轩王世子,心中更是暗叹自己当年的那个决定就是一石三鸟之计,将欧阳雪纳入后宫首当其冲的便是毁去了轩王府和欧阳家的联姻,其次欧阳雪和那个孽子在宫中还能牵制住欧阳家,现在看来,就连轩王世子都能够牵制住了。 欧阳雪在皇帝应允三皇子可以回宫的时候,欧阳雪便也起身告辞,带着小孩走出尚书房时更是连看都没有看轩王世子一眼。 在还未踏出尚书房之前,欧阳雪还听到皇帝说要为轩王世子赐婚的事情,欧阳雪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只牵着小孩,一步未错的踏出了尚书房, 许是皇帝对今天的事情很满意,或许是认为欧阳雪已经没有监视的必要了,或许是今日的暗卫躲藏的更深了几分,今日从尚书房回到寝宫,欧阳雪的侍女说并没有察觉到暗卫的存在。 欧阳家尚儒,族中弟子更是个个不爱沾武,因此为了保护欧阳家人的安全,在他们出生的时候欧阳家就会找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开始训练他们,命令他们以丫鬟,小厮的身份待在欧阳家人的身边保护着他们,这是独属于欧阳家的秘密,也不准任何一个欧阳弟子将此事告诉他人,这也是欧阳雪一直以来知道有暗卫监视自己的原因。 欧阳雪一回到寝宫,藏在宽大广袖中的手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眼周红了一圈,原清冷的面容上出现悲喜交加的表情,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颤抖。 “他回来了……安全,回来了。” 小小的易言看着一直都是以万事不惊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母妃,今日从尚书房出来之后神情奇怪,低声喊了一句。 “母妃。” 欧阳雪将小孩抱在怀中,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那般,泪水顺着欧阳雪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最终落进了小孩的衣领中,易言虽不知母妃为何会哭泣,为何会颤抖的不停,但他知道,在母妃哭的时候,他一定要承担起男孩子的责任,他要为母妃扛起一片天,即使他现在还小。 小小的,柔软的手抚上了欧阳雪的面颊,小孩软糯的声音落在耳畔就像是清风化雪那般的美好。 “母妃不哭,孩儿会一直在母妃的身边。” 欧阳雪看着面前的这张写满了认真与执著的稚嫩脸庞,破涕为笑,答应着小孩。 “好,母妃等你。” 当夜,房间中灯火已歇,欧阳雪坐在小孩的床边看着窗外摇曳着的漆黑树影,手中还在不断的为小孩打着扇,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欧阳雪本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娇小姐,就连三年前突然被宣入宫都是冷静对待,更别说是在后宫见到的这些阴谋手段了,但今日她好似是把这三年来的泪水都积攒到了现在,一并给哭了出来。 但一想到他已平安归来,一想到今日之后,他便要择日娶上一房娇妻,心中就像是刀剜一般的疼。 诚然,她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诚然,她还爱着他,诚然,她现在已没有资格去爱他。 因为,早在三年前,她便负了他。 欧阳雪一想到这些,一想到这些便多恨皇帝一些,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与他举案齐眉的恶心模样,一是因为长姐的死因还未能查清楚,二来是因为,易言还未长大。 “阿雪。”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欧阳雪猛地转身却未曾看到什么,眼中落寞便隐藏在了这片黑暗之中,自嘲的笑了笑。 “我还在期待着什么,呵……是我负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期待?” 房间中呼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久别重逢的欢喜,也带着错失的悔恨。 “阿雪,我回来了。” 第172章 双姝 床榻上,易言睁开了眼睛看到黑暗中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影,易言年纪虽小,但却认得出,抱着自己母妃的那个人就是今天在尚书房看到的那个帅叔叔,易言重新闭上眼睛,没有惊动任何人,耳边是母妃轻声啜泣的声音。 易言自小便知道自己终日喊着母妃,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在母亲死后特意进宫照顾自己的小姨。 许是因为小孩子的精力不够的原因,眼睛闭着闭着,易言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易言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往母妃那边赶去,脚刚刚踏入欧阳雪的房间,易言便看到母妃坐在梳妆镜面前,眉目含笑,彼时的易言并不知道这一丝笑对于母妃来说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这样子的母妃很漂亮。 易言将踏进一半的脚又给收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往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去。 只不过母妃面上的笑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因为那个帅叔叔又离开了京城去了边疆。 时光如流水,转瞬之间就到了易言七岁那年,自古便有七岁之后男女不同席的说法,易言也到了该从母妃的寝宫中搬出去的时候了,易言还记得,那一天,母妃将自己拉到了内间,看着自己不断的叮嘱着,没有经过检查的东西不要随意去碰,尤其是食物,还有,不要对宫中的那些个侍从,宫女太过信任,或许从表面上看他们是你的手下,但实际上却是他人派来的眼线。 也是那一天,易言听到了欧阳雪对他离开之后的第一个要求,她说。 “姨母不求你登上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姨母只求你能够平平安安的,阿言,你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万要仔细身边之人。” 易言知道姨母的意思是让自己莫要表现的中庸一些,就像是姨母讲的那个伤仲永中的仲永一般,变得平庸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自己的性命。 幼时自己还会想要讨那个根本就不欢喜自己的皇帝父亲的欢心而努力着,但现在的他早已看清,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成了皇帝眼中的眼中钉,即便他还是个孩子,即便他身上还留着他一半的骨血。 渐渐地,易言也就放弃了这番想法,他从未将自己当过血脉骨肉,无论自己做了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反倒是一旦生出丝毫逾越的想法就立刻会招来他的打压。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朝堂之上对于立三皇子为储君的呼声愈来愈小,不因旁的什么,只因为三皇子身上的那一抹子灵气消失不见,更是因为他不再好学,反倒是向着京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发展去了,成年出宫建府之后更是荒唐。 人人都道世间谁人最风流,唯有先后子,说的就是三皇子日日流连青楼,夜夜笙歌,莫说是发展自己的羽翼了,就是连日常上朝都不曾去过几次,与幼时的他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久居宫闱之中的欧阳雪只打三皇子长大成人之后便是将偏安一偶的原则给贯彻的彻彻底底,除了三皇子回宫看她的时候尚能在御花园中看到她的身影之外,其余便是再也见不到她出没了。 昔日风光大圣的欧阳家如今在皇帝的有意打压下已是门厅惨淡,轩王府中轩王迟暮,轩王世子依旧未能娶妻,更是没有旁的什么子嗣,且轩王世子常年驻守北漠,至少从明面上看来,三皇子的羽翼已被摘除的一干二净,即便如此,皇帝心中依旧没有放下对欧阳家的担忧。 在他看来轩王世子多年不娶定是为了还在后宫中的欧阳雪,只要欧阳雪和那个孽子一日不死,自己便一日如鲠在喉,便是一日不得舒坦,生怕一个不经意间就将这万里河山拱手送给了欧阳家。 终于,皇帝准备动手了。 他派人去欧阳贵妃宫中宣贵妃前来觐见,自己则和下属算着时间在尚书房中商量着对付三皇子的方法,只为能够让欧阳雪听到。 事情也却是像皇帝预料的这般,欧阳雪端着汤品站在尚书房的门口,里头就是皇帝和一个内侍商谈的声音。 “陛下,若要除去三皇子亦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条计谋有损陛下您的英明,还请陛下先恕老奴无罪。” “哦?你到是说说看,朕恕你无罪。” “三皇子沉迷美色之事世人皆知,只消陛下将三皇子唤来宫中将三皇子灌醉再随意扔到一个陛下想要除掉的后妃宫中,届时陛下带着御林军前往那后妃的宫殿之中,便能拿个人赃俱获。” 内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皇帝心中也知道他接来来想说的是什么,为了能够让站在外头的欧阳雪听个清楚,他就顺着话题给接了下去。 “到那时,即便欧阳家出面保他亦是于事无补,调戏后妃,对朕大不敬,足矣将他给囚禁一辈子,只要再过两年时间就可以对外宣称三皇子暴毙即可。” 欧阳雪就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面上虽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早已掀起千层巨浪,更是恨不得立刻回到易言的身边将那孩子严密保护起来,心中恨皇帝的绝情,明明已经离那个位置远远的,却还是不肯放过那孩子,更是恨自己当初示意孩子放弃争夺那个位置,这才会导致如今就是连反抗的力量都几乎全无。 欧阳雪一直在门口站到那内侍从尚书房中走了出来,看着那内侍面上端着若无其事的笑唤自己赶紧进去,说着,莫要让陛下等的着急的话语,欧阳雪的面上勉强挂着笑,从宫女的手中接过汤品的时候更是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刻将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用他的命去换取那孩子的一世平安。 欧阳雪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她以为她没有表现任何破绽的样子,在皇帝的眼中便是对她听到了这件事的最好证明,皇帝在放欧阳雪离开之前和她说了一声,三日后在宫中举办晚宴,让她将三皇子唤回宫中住上几日,就不要再在外头惹是生非了。 就在欧阳雪走了没多久,皇帝就从书桌后头站了起来,看着桌面上放着的那盅汤,冷笑。 “来人。” 没一会,一个内侍就弓着背从外间走了进来,跪在皇帝的面前。 “陛下。” “把这碗汤给倒了,然后叫几个人过来收拾一下屋子,欧阳家的女人站过的地方就是恶心。” “是。” 没一会时间,内侍就喊了几个宫女进了尚书房开始一点一点的擦着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皇帝就坐在首位上看着这些人忙碌的样子,嘴角一直都勾着笑。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晚宴,欧阳雪心事重重,吃的并不安宁,在宴席进行到了一半就借故让易言送自己回寝宫,皇帝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面上装作一副不悦,却又不得不顾及着宴会这边的颜面的样子。 易言搀着欧阳雪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欧阳雪一直沉默不语,就在距离寝宫不远的地方,欧阳雪看到了一个宫妃正站在树下,虽看不清脸,但身上的衣裳却不会错了,心中警铃大作,脑中都是那一日在尚书房听到的事情,欧阳雪停了下来。 易言询问着她缘由,“姨母,为何停下来?” 欧阳雪抬头看着这个越长与皇帝愈发不像的孩子,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去,“阿言,碰姨母去亭子里头吹吹风,醒醒酒。” 易言自然是不会拒绝欧阳雪的提议,搀着她就往宫中最近的亭子中给走了过去,欧阳雪忍不住念了一句,“幸而阿言生的可比皇帝好看多了,像姐姐,真好。” 易泽偏头看着欧阳雪,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总归还是没有说出口。 欧阳雪拉着这孩子在亭子中坐了许久,约摸着宴席也该结束了,便遣了三皇子出宫回府,叮嘱这些日子不要再去青楼这种腌臜地方,在牵着孩子的手交代事情的时候,手中纸条便放到了三皇子的手中。 “好了,你回吧,改日进宫再来看看姨母。” “是,那阿言便先走了,母妃保重。”易言知道欧阳雪定是有什么要交代自己的,也不在这边耽误,果断告辞之后便离了宫。 至于欧阳雪这边,因着要和易言说几句话,欧阳雪的身边也只剩下一个丫鬟,为了让皇帝放心,带在身边的这个丫鬟还是皇帝的眼线。 回宫的时候,原本就站在树下的那个宫妃依旧还站在了那里,一见欧阳雪过来了便似特意的撞了上来,口中说着风言风语,将人往湖畔铺着鹅卵石的边缘嗑去。 “妖孽,我看见你了,待本仙人将你个妖孽给收了去,受死吧妖孽。” 这一刻,欧阳雪才看了清楚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前些年的那个在冷宫中疯了的宫妃,可此时她的眼睛分明清明的很,一点都不像是个疯了的,站在欧阳雪身边的那个宫女也没个动作,只站在欧阳雪的面前冷眼旁观着,这时候,欧阳雪才知道,皇帝真正的目标竟是自己,若不是自己的吃食用武一向查的严,加上不怎么出去,只怕自己早早的便被杀了去。 欧阳雪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庆幸自己将纸条给了易言,让他去找轩王世子。 第173章 鬼差鬼差(一) 邹小玉对自己生前的生活并没有多少的留念,对那个开车撞死自己,然后又将自己给曝尸荒野的肇事司机也没多大的怨念,对于导致自己死去的那一场车祸更是抱着一种乐见于成的诡异态度。 邹小玉是个孤儿,死前还在上大学,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个没存在感的人,以前邹小玉就想过,就自己这样子的人就算是失踪个把月都不一定会有人发现,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给杀了都不知道,顶多也就被当个失踪人口来算。 邹小玉对生前的最后一丝记忆就是天桥下猛地向自己撞来的卡车,以及司机陀红的面颊和睁不开的眼睛,显然就是一副喝了酒的模样,而对死后的第一缕记忆就是自己在墓地中醒来的时候因为害怕而蜷缩在一个角落中,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帅气小哥哥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小哥哥的腰间还挂着一块令牌,上头写着的是,黑鬼使。 “邹小玉。” 传说,人在死后,灵魂会变成此生最美丽的样子,邹小玉看到面前的明希便觉得这句话一定是对的,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网上的那些个网红小哥哥和男明星之中就没有一个有他的半分风采。 那是邹小玉第一次听到明希的声音,冰冷的,公事公办的语气,但邹小玉却觉得是这个时候唯一的倚靠,在常年行走在黑暗的人中看到的唯一的光亮。 她抬头看着他,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泪眼汪汪的样子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我怕。” 是的,邹小玉自小便怕黑,怕鬼,只是从未有人知道罢了,在孤儿院的时候,邹小玉的床铺在窗边,若是碰上有月光的日子尚能睡的好些,若是没有月光,也只是闭着眼睛一夜无眠。 明希不是第一次出任务拘魂,但是却是第一次遇上不但不怕鬼差还往鬼差身上扑的鬼魂,面对少女几乎是下意识的依赖,明希除却惊讶之外并没有其他情绪,出于能够平稳拘魂的目的,明希将邹小玉给带出了墓地,去到了一个公园中。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鬼了吗? 邹小玉看着自己飘在半空中平稳前行,月光之下不在有自己的影子,路过街道上的反视镜时也不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入目之中自己能够触碰到的也只有明希一人。 邹小玉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自己先前看到的强烈光芒,低头看着地面,面上表情低落着。 原来,自己是真的已经死了吗? 其实早在见到明希的那一刻,邹小玉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毕竟那个活人还能见到鬼差,但是心中总还怀揣着一抹希望,万一,万一这只是一个梦了。 明希看见少女落寞的表情,兀自低头看了手上的腕表一眼,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不知从哪拿出个罗盘来,开口提醒着邹小玉。 时间不多了。 “邹小玉,将你的手放在罗盘上。” 邹小玉顺从的将手给附在罗盘上空,罗盘上指针轮转一圈最终定格,罗盘的上空则出现一排排小字,那是邹小玉的生平,从出生开始的被父母抛弃再到昨夜的车祸死亡,事无巨细。 明希看完上头的信息之后,眼神复杂的看了邹小玉一眼,随后便将罗盘给收了起来,叮嘱着她一些事情。 竟没有丝毫怨气,这倒也是件好事。 “你死后无人收敛尸身,暂不入轮回,待你寻回尸身可去酆都登记,届时会有鬼差给你安排轮回,期间你可徘徊人间亦可搬去幽冥住,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你都要切记一点,不能生事。” 说完这话,明希就转身往公园的出口走去,邹小玉抬手想要喊住他,话还未出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在面前消失,邹小玉小声说着话,语气中含着低落。 “你叫什么名字?我,还能见到你吗?” 回到幽冥中的明希并没有太在意今天夜里遇到的这个少女,更不知道,就在今日,自己被人放在心尖小心翼翼的珍藏着,只在人间徘徊的孤魂中填上了邹小玉的信息之后便去忙别的事情了。 于此同时的公园中不在是邹小玉一鬼,后半夜的公园中甚是热闹。 这热闹自然不是有人半夜出来活动了,而是在这个公园中聚集了大量的鬼魂,此刻他们现在正聚集在邹小玉的身边,集体打量着这个孤零零的新魂。 小鬼在大鬼的带领下走到了邹小玉的身边,转着圈圈的玩耍着,还时不时的做着鬼脸,带着他们来的那个大鬼是个老婆婆的形象,她一到现场,周围的那些个鬼都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邹小玉自然是知道自己身边聚集了大量的鬼的,忙闭上眼睛将头埋在膝盖上蜷缩起来瑟瑟发抖,不肯说话,有一次想要睁开眼睛,刚打开一条缝就看到一只凑的极近的小鬼,吓得邹小玉立刻闭上眼睛往后头挪了几步。 那老婆婆形象的鬼走到邹小玉的面前,伸出有些粗粝的手掌放在她的头发上轻轻的摸着,就像是奶奶在哄着年幼的孙女一样,口中还说着劝慰的话语。 “孩子不怕,不怕哈,那鬼差已经走了,不怕,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奶奶讲。” 她看着蜷缩着的孩子以为是被鬼差给吓的,毕竟在她的认知中,鬼见了鬼差都是应该躲着的。 邹小玉感受着头顶的那只冰冷的手,心中的紧张慢慢放了下来。 心中估摸着,这个老婆婆怕生前就是做居委会大妈的。 虽没有温度,但却像极了幼时在孤儿院被老师安慰的感觉。 邹小玉再次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慈祥的脸,周围的鬼魂的面上也挂着善意,唯有两只小鬼还在贪玩着想要吓唬吓唬邹小玉,但最终又被周围的大鬼给提着耳朵教育了一顿,这样的场景倒不像是邹小玉在鬼片中看到的那般吓人,倒像是在左邻右舍之间的家常,有些诡异的温暖。 邹小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切,没过一会就听到了好几个鬼大婶带着笑意的夸奖,那是邹小玉在成年后从未听到过的夸奖。 “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就跟明星似的,性子也文静。” “这闺女日后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鬼呢。” “是了,若是我在还活着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姑娘肯定是要找来给我儿子做媳妇的了。” 邹小玉苍白的面上虽做不出羞涩的表情,但低着头不肯说话的样子也足以说明一切。 邹小玉一直都知道自己生的清秀,幼时就经常得老师的夸奖,只是一直都自卑了些,一张好的容貌都被自己个遮了起来,加上在班级中也一直都是半透明人的待遇,自然是不会听到这些的。 那老婆婆也笑了起来,拉着邹小玉的手笑着说着,“孩子,你应该也是不能入轮回吧,我们这些个鬼呀都是些入不了轮回的,暂时就在人间住着,只要不犯事基本上鬼差大人也不会管,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来,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们问,只是这两个调皮鬼还请孩子你多担待些,还没个定性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老婆婆说的那样,两个正在嬉闹着的小鬼一左一右的窜到了邹小玉的身边,挠着她的腰际,试图想要看看她被捉弄的样子。 自此之后,邹小玉算是就这样在这边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直到这附近出现了一件凶杀案的那一日。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邹小玉知道他们对鬼差的害怕,也不敢明着去问那一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鬼差是谁。 那一日,邹小玉再一次见到了明希,这一次是以嫌疑人的方式。 附近出了命案,那两个小鬼拉着邹小玉去看过一次现场,尸体上有明显的黑气,就连那具尸体的灵魂都没有见到过,显然不是正常的凶杀案,邹小玉当时还在猜测着是不是什么厉鬼犯下的案子,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鬼差找上了门。 来人正是邹小玉心心念念的明希。 这一次的案件确是厉鬼所为,明希此番过来找这个公园聚集的鬼魂也是为了询问他们,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鬼魂。 因着这群鬼魂都不太愿意与鬼差接触,即便只是问话而已,最后这个任务落在了主动请缨的邹小玉的身上。 明希看了邹小玉一眼,说了一句,“是你。”,显然还是记得邹小玉的,之后便开始了公式化的问话。 “你可曾在附近见过有什么厉鬼出没?” 邹小玉仔细想着这一个月来见到过的鬼魂,最终确认并没有见到过什么厉鬼,只是在凶杀案发生那晚有察觉到一丝异常,她没有丝毫隐瞒的便将这件事给告诉了明希。 询问也顺利结束了,了解了情况之后的明希准备离开,这一次却被邹小玉给拉住了衣袖,一如初见的那一晚。 只听见少女细若蚊吟的声音询问着自己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还可以见到你吗?” 明希转头看了眼少女,也只能看到少女乌黑亮丽的发顶,心中想着这一次少女还算配合,日后可能还会有接触,便也将名字给告诉了她。 “明希。” 第174章 鬼差鬼差(二) 这一次,邹小玉知道了他的名字也不准备继续留在这边了,而是在送走明希之后的一个星期后便和在一起住了一个多月的众鬼道别,前往酆都。 在邹小玉的设想中,只要自己去了酆都就一定能够经常遇上明希,这样,就算是不能靠近他,至少也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只能靠运气似的在这里等着。 事实证明,设想永远是设想,因为…… 想入住酆都的鬼魂并不算少数,酆都城外的准入考核摊前日日都排着长龙般的队伍,排队想要通过考核进入酆都的鬼魂一直从酆都城门口排到了忘川河畔,而一只鬼的考核时间又长短不一,在有鬼考核的期间,其他的鬼也只能排着队等待前面的考核完成,这效率可以说是龟速了。 邹小玉在酆都城外这一等便是半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接受考核的时间,这接受的第一个问题便将邹小玉给拒之门外了。 负责考核的鬼差看了邹小玉一眼之后便拿出一个有些简易粗糙的罗盘给放到了邹小玉的面前,这样的罗盘邹小玉先前也见过,就在明希的手中,故而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自觉的将手给放了上去。 鬼差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目光定格在邹小玉的身上两三秒之后,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罗盘上,似乎有些诧异她为何会知道罗盘的使用方式,终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着她一些问题。 “你可知自己尸身被安置何处?” 邹小玉一听到这个问题,面上表情便显露些许紧张,若是先前遇到明希的时候他问自己这句话,自己肯定是不会在乎的,毕竟自己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曝尸荒野,只是现在,自己以前没有和明希一道进入酆都,这会子却是不能进去了,因为自己是只孤魂野鬼。 那鬼差看着邹小玉支支吾吾的表现,自己便耐不住性子探查了起来,这一探查便直接就将邹小玉给拒绝在外了。 这半年时间中邹小玉是一次也没有见过明希,只得灰溜溜的回了人间,孤魂上路,开始找着自己的尸身。 时间又过去了半年之久,邹小玉自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按理说自己死去的那个地段是车祸多发地段,出过不少人命,缚地灵也应该不少,但是等到邹小玉找过去的时候却是干净的不得了,后山的那片墓地却又不知为何再也上不去了,这唯一的线索便也给断了。 邹小玉只能四处游荡着,期望那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尸身,期间,邹小玉见到了不少的事情,兄弟阋墙,家长里短,以及阴谋诡计之类的从未少见,直到有一日,邹小玉游荡到了一家公司。 在这家公司的玄关门口摆放着一缸金鱼,公司中一些有关风水的地方也放置些串挂着的铜钱,一看便知道是有意用来防鬼的,而且防的还是厉鬼。 在这里,邹小玉遇到了一只快要魂飞魄散的厉鬼,邹小玉也就是在这一天第三次看到明希的身影,邹小玉想要喊住正抓完了厉鬼的明希,后者却好似没有听到邹小玉的呼唤,带着厉鬼便踏着虚空消失在了眼前。 邹小玉面上的笑意僵住,怅然的看着虚空之下的万家灯火,神情落寞,正准备继续去寻找着自己的尸身的邹小玉在天台楼梯的角落中看到了一本古老的功法一样的书籍,上面用着冥文写着修阴决。 做鬼的可以不知道阎王爷的名讳,但是也不会不知道这世间第一厉鬼的名讳,这只厉鬼最终虽被冥府的人给制服了,但是也几乎耗尽了整个冥府的大半兵力,甚至连当任冥王都殉职了,这只厉鬼留下的功法便是叫做《修阴决》。 这一点,是邹小玉在酆都城门口排队的那半年听说的,当日的情形邹小玉也看了个清楚,当那几个鬼在八卦这件事没有多久之后,冥府就派兵将那几个八卦的鬼给带走了,那件事吓得那些在排队的鬼好几天都没鬼敢说一句话。 邹小玉弯腰将《修阴决》捡起的手都在瑟瑟发抖着,心中更是在想着这一本是不是就是当年的第一厉鬼留下来的那本,原本邹小玉是打算将这本书给收起来,等到下一次见到明希的时候便可以将这本书交给明希。 可是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了,邹小玉始终没能见到过明希,更没能找到自己的尸身,反倒是从捡到这本《修阴决》开始,每日子时都能听到一个声音,一个诱惑和邹小玉去修习这本功法的声音,年复一年的下来,邹小玉便不敢将这本书待在身上,原本以为只要不再将书带在身边就可以不用听到这个声音的邹小玉却依旧每日都在受着这道声音的折磨。 “翻开他,修习他,他能够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只要你成为了第一厉鬼任何鬼差都不是你的对手,届时,你想留在黑鬼使的身边便可留在黑鬼使的身边,没有人能够阻拦你,翻开他吧,孩子,修习他把。” 与此同时的酆都早有一道传言充斥着整个大街小巷,说的是,在凡间有一只游魂在觊觎黑鬼使,每日都跟在黑鬼使的身后,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只叫做邹小玉的游魂虽一直追在鬼使的身后却一直被鬼使避而不见。 最终,这声话语还是传到了邹小玉的耳中,此时的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之中,灵魂不再是当年初初成魂时的那般澄澈,而是日渐污浊了起来,即便是身上从未背负过一丝鲜血,给旁的灵魂的感觉却不亚于一下常年杀人如麻的厉鬼。 终于,有一日,邹小玉还是没有抵挡住这个诱惑,开始休息了《修阴决》。 不知是否是邹小玉自身体质的问题,这一本《修阴决》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不过月余时间,邹小玉身上的戾气就不亚于那些臭名昭著的厉鬼。 《修阴决》的再次开启,冥府那边也得到了警示,只是不知是何人在修习的一般。 地府的办事效率一向的慢,等到鬼差找到邹小玉的时候,已是一年之后,此时的邹小玉已经成了一方鬼王的存在,带领着一票厉鬼占领了一间老房子,也算是占山为王了。 这一次被派出去的鬼差再也没有回到地府中去,而是就在古宅中魂飞魄散了去。 而邹小玉就坐在古宅的主位上笑着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魂飞魄散,就像是看着一件逗乐的事情。 起初,鬼差消失的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冥府的重视,直到第七个鬼差消失之后,冥府才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怕是那个得到了《修阴决》的鬼已经成为了一个恐怖的存在,这一次,冥府派出去的便是黑鬼使明希。 这是邹小玉第四次见到明希。 或许四这个字便含着死的意义,或许是邹小玉根本没有想要对付明希的想法,这一次的见面,成了邹小玉最后一次见到明希的那一次。 明希顺着罗盘的指引来到了邹小玉盘踞着的那间古宅外,这件宅子古老的建筑风格和已经历经风霜的墙体无一不在诉说自己历经的时光,这是一栋明清时期的房子,三进三出的大院默默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只是此时,宅子中冒出的阵阵阴风诉说着的则是今时的狼狈。 明希还没有推开大门便能看到许多的熟面孔,那是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些厉鬼,其中不乏臭名昭著之辈。 明希有些难以相信,当年遇到的那个灵魂干净的柔弱女孩会待在这样的地方。 不复清明的少女声音从宅子内传了出来,带着丝丝慵懒与妩媚。 “贵客至,何不进门一续。” 随后,原本紧闭着的大门猛地从两边打开,露出破败的庭院,那些个厉鬼张牙舞爪的站在庭院的两边,想要扑上前去撕咬一番,却又明显的是在畏惧这什么,并不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明希险些认不出这道声音,这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并不相似。 穿过破败的庭院,明希很轻易的便看到了坐在首位上的少女,此时的她身上戾气缭绕,却依旧还做一身少女打扮,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与她的声音倒是截然不同,但是明希还是能够看到她的变化,虽说依旧是少女打扮,眉眼之间流露出的妩媚却格格不入,违和的难受。 她似乎在等着明希,邹小玉再次开口便是。 “终于见到你了,真好。” 可是我并没有守住自己,成了一方祸害的我已无颜见你了不是?可是我呀,还有一丝心愿未了。 明希蹙眉看着她,本就不善与人交谈,更别谈与现在的邹小玉说话了,他抬手拿出罗盘。 “出手吧。” 周遭的那些个厉鬼一看到明希拿出罗盘都想要扑上去攻击,却被一道冷呵声阻止。 “住手,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随后,邹小玉又敛起面上的冷酷,笑吟吟的看着明希,“还请黑鬼使赐教。” 此时的老宅中只剩下了邹小玉与明希两人,两人同时出招。 两人一出手的这个阵仗,便是未有留手的打算,古宅上空的风云好似凝住了一般,压抑的不得喘息,整个宅子中鬼哭狼嚎之声起此彼伏未有停歇。 就在两人即将交手的那一刻,邹小玉突然往前踏出一步,硬生生的将明希的攻击给接了下来,并同时强行将自己的功法给收了回来,再受了一波反噬之痛。 邹小玉在两股力量的攻击下当即便有些魂体不稳,像快破布一样给飞了出去。 此时在她的面前还带着笑,从未笑的这般开怀过那般。 “为什么不还手?”明希的面上带着诧异与震惊,面对面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委实有些接受不来。 邹小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提了一个要求。 “可以抱抱我吗?” 鬼使神差的,明希想到了初见她时被她牵着的那一片衣袖,以及少年眼中闪着的泪珠,明希走到了邹小玉的身边将人给抱了起来,再次问了一句。 “为什么?” 这一次,邹小玉回答了他,面上依旧带着笑。 “因为,我喜欢你呀。”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想见你,可是我见不到你,听说成了厉鬼就能见到你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要与你动手的打算呀。 邹小玉在回答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灵体便一点一点的消散在了空中,宅子中的阴气也消失不见,阳光重新照入了院子中,明希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万把年来间,那颗从未跳动过的心脏第一次传来疼痛的感觉。 可你,为何不告诉我? 第175章 女王(一) 自安娜有记忆开始,自己便是生在封闭的古堡之中,旁的小孩能够做的事情自己却完全不能触碰,只自己记事开始,安娜便不经常能够见到母亲,而没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就不断的跟自己强调着一件事。 “你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女王。” 安娜从始至终也都记得母亲的这一句话,但是安娜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的认知中,母亲才是这个国家的女王,而且母亲还很年轻,至少在自己成年之前,自己都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除了每天还要学习大量的礼仪以及治国策之外。 安娜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娶了母亲之后便成了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但是安娜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至少在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安娜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公爵。 安娜一直都想要见一见父亲,想让母亲和父亲带着自己离开古堡,像古堡外的小孩一样无忧无虑的玩耍,哪怕只有一天。 安娜的这个愿望终究还是没有实现,十三年间,从未有一次离开过古堡,直到,那一日的到来。 母亲去世,自称父亲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带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和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儿,他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分别是自己的继母,以及继妹,这一切来的都是那般的猝不及防,安娜被囚禁在了古堡的塔尖上,每日都会有女仆来抽走自己一管鲜血,那是不容自己反抗的强硬。 就像是一只居住在华丽的笼子中却无论如何都飞不出囚笼的金丝雀,安娜透过塔尖的窗户看到了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人带着那个女孩儿就在古堡的庭院中玩耍着,那是安娜从未享受过的玩乐。 也看到了城堡中的守卫军突破城堡的防护的身影,他们冲破万难到达了自己的面前,带着自己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旨意。 那是关于安娜继承王位的旨意。 安娜看着身穿银色胃甲的骑士手持长枪单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行着古老而代表着最崇高敬意的礼,领头的骑士手中是安娜母亲留下的那封旨意,骑士长将旨意念了出来,其中说了很多,就是没有任何有关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人的半点关系,他们齐声喊着。 “恭请女王继位。” 那一刻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可以任性的时间已经离开了,如今的自己正像是母亲经常说的那一句一样。 “你终将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女王。” 安娜想,或许自己的母亲早早的便知道了父亲在外头还养着一个女人的事情,或许只是碍于女王的情感问题会对王朝造成什么影响的面上,才会将这件事给隐瞒了下来,才会让自己与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安娜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有没有想到这个人竟敢将自己拘禁在古堡之中,还妄想继位。 或许前任女王正是想到了这些,才会留下一只神武的骑士队给自己,就是为了将自己救出,辅助自己重整河山。 安娜没有半丝犹豫的便将那道留着母亲最后字迹的信纸给收了起来,眼中悲痛落寞被长翘睫毛投下的阴影遮挡,待到她再一次抬头,面上便是沉静与庄严。 那是安娜在自己母亲,也就是前任女王身上经常见到的表情。 安娜接过旨意的动作便代表着这个国家将要迎来他最年轻的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各位贵族都开始打着年幼君主的算盘来了,期望能够给自家多捞一些好处。 就在这样的密谋下,属于女王的礼服正在赶制着,也派人去了教会与教皇商量新王登基的事宜,很快,新王登基的日子便确认了下来,就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是足够一个有野心的人去布下一个串谋王位的棋局。 自称是安娜父亲的男人带着那两个女人灰溜溜的被骑士队给赶出了古堡,那是属于女王一个人的地方,不准有人打扰,尤其是这种阴谋小辈。 男人回到家中之后更是是怒火中烧,更是恨不得立刻马上便将安娜给杀了去,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保证自己的宝贝女儿顺利的踏上王座,让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看看自己的孩子也能够继承了这万里河山,成为这个国家中最高贵的存在。 男人或许已经忘记了安娜也是自己的女儿,或许在他的心中,他的女儿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捧在手心的那一个,至于安娜,恐怕就是那最大的那块绊脚石。 经过今日的事情,男人心中清楚,这个国家被前任女王完全掌握在手中,没有一个贵族会明着违背着女王的命令去攘助自己,但,若只要那个孩子沾染上了不详,或者,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届时,仪仗着妻子与自己家中的血统,自己女儿便是拥有与王室血脉最相近血脉的女孩,便是下一任女王的不二之选。 他知道自己能去找什么人,也知道什么人能够帮助自己。 他知道在这个国家的黑暗中生存着的一种生物,也知道他们钟情之物便是王室少女的鲜血,只是王室少女在成年之前都会一直呆在设有结界,吸血鬼进不去的古堡之中。 早在还在古堡中囚禁安娜的时候,男人就想到了这条后路,只是当时他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准备,却没想到女王对这个国家的掌控,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是真的要用着这个方式去与黑暗中的那个种族接触。 万家灯火泯灭时,男人推开了落地窗将一管鲜血的盖子给打了开了,就放在书桌上面,而自己就故作镇静的坐在桌子后头等待着那个种族中的人的到来,不肖片刻,整个书房中便充斥着甜腻的鲜血气息,落地窗旁边的窗帘也不断的被风吹起。 不多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便背着夜光出现在了窗户边,赤红的眼眸无声的诉说着来人的身份——吸血鬼。 男人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经来了,连忙将书桌上的鲜血封上,不再让鲜血的气味溢出,面上只是淡定之极,只不过他紧握着的放在双腿之上的颤抖着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 来人自然也看到了男人颤抖的手,但他并不在意,目光锁定在男人握在手中的那管子鲜血上头,鲜红的眼瞳中闪过光芒,伸出舌头舔舐着嘴角两边的尖牙,显然是对男人手中的那管子鲜血垂涎至极。 “王室之血……还真的是好运气。” 说完这句,那吸血鬼便作势要将男人手中的鲜血拿着,但是男人又怎会就这般甘心的便将手中筹码给他,“等等,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便将拥有着这股血脉的那个女孩送你做食物,这里只有一点点的鲜血,但是若是你饲养的好,那个女孩能够给你提供无穷无尽的鲜血,这些不比现在还要划算吗。” 那吸血鬼也极少见到有这么不怕死的人类,笑着从他的手中抽出那管子鲜血,打开盖子轻轻嗅了嗅甜腻芳香的鲜血,但又似怕被其他吸血鬼给闻到这一股气息,连忙将盖子给紧紧盖住,显然是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品尝的样子,吸血鬼再次将视线放回男人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放心,我不杀你,只要你把拥有着鲜血的人交给我便好。” 将王室女交由自己做了血奴之后,你也该死了,人类不愧是最恶心的生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王室女就是下一任的女王,也是你的女儿。 男人将半月后的加冕典礼告诉了他,并将这一次加冕典礼行走的路线以及王宫届时安排的守卫都告诉了他,最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要你将女王掳走,无论你对她做出什么,都无所谓。” 吸血鬼笑着看着面前的男人,黑暗中那双红瞳之中再次闪过一丝光芒,只见他抬手对着空气轻轻挥动,似在道别,待到黑色身影再次从窗户口离开的时候,书房中血腥气息愈发浓烈。男人面色苍白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阻止鲜血的喷涌,但终归是于事无补,耳边是刚刚那人在耳边说下的话。 “肮脏的人类,我会为你完成心愿的。” 最终,男人睁大着双眼看着天花板没了气息,死不瞑目,算是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一句。 与虎谋皮。 费里德从黑暗中走出看着死在书房的男人一眼,嘴角一直噬着一丝笑,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直接拉开一个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三管鲜血之后转身便出了这个书房。 真有意思,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的一出好戏,接下来…… 此时的古堡之中,安娜穿着柔软的睡衣坐在公主床上捧着先女王的遗像发愣,柔软可爱的脸庞上是还未干涸的两行泪,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白色身影。 安娜立刻放下相框往窗外看去,“谁?出来。” 只是等到安娜走到窗边的时候,窗外除却黑暗之外便无其他,更别说是什么人影了。 守在门外的骑士听到了安娜的声音,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连忙敲响了房门,“女王,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安娜转头应了一句无事之后便转身将窗户给关了起来。 “无事。”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转头的那一瞬间,那人便进了房间之中。 第176章 女王(二) 费里德一直就站在窗边看着小公主将头顶的小皇冠给放了下来,收好前女王的照片,乖乖的睡觉,少女身上血液的馨香不断的刺激着费里德的感官,像是红色琉璃般的眼睛中划过暗芒。 眼前的这个小公主也拥有着一头白发,人类中少见的红眸更是与自己如出一辙,这一刻,费里德突然生出了要将小公主给带回去的想法,带回去,藏起来,将她变成自己的子嗣…… 费里德一直在房间中站到太阳微微露出个影子之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此时的安娜依旧在睡梦之中。 这一日的夜晚,有吸血鬼外出寻找食物的时候发现了有同伴死在了人类的世界,就像是吸血鬼猎人出没导致的后果一般,就在费里德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吸血鬼女王连夜颁布一条法令。 “日后,实力弱的吸血鬼必须结伴外出。” 费里德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对于女王颁布的法令没有半分看法,在他的面前的书桌上头摆放着的是四管鲜血,书房的角落中的一扇全身镜突然绽放出了华丽光彩,一个身穿象征着王权华服,长相美艳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子中,费里德一察觉到光芒之后便抬手将面前的这四管鲜血给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身对着镜子的方向。 镜子中显现出来的那个女人便是吸血鬼女王,亦是吸血鬼始祖之一,自小便与费里德·巴特利一起长大,只是后来两人一人做了女王,另一人则成了臣属伯爵,两人之间的来往这才少了些。 吸血鬼女王自然是看到了费里德藏东西的动作,只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她需要问一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你去了人类皇宫,还杀了他。” 费里德知道女王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也没打算否认这件事,当下便承认了下来。 “是我杀的。” 女王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面上并无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了些许的放松,随后便开始询问起其他的事情来了。 昨天夜里死去的那个吸血鬼只要不是吸血鬼猎人杀的便没什么大事,更何况只是一个血统斑驳的吸血鬼,以费里德的身份杀了也就是杀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他为什么要去皇宫,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 “为什么去皇宫?” 在这个问题上,费里德并没有做出什么否认但也没说出真相,只是打了个马虎眼。 “突然想去看看而已,难道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女王看他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样子,便也不准备追究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之后,身影便从镜中消失了去。 “你自己日后小心些。” 日子就像是流水一般,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这半个月中,除了新女王的父亲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之外便再无其他变故,因着这件事,新女王在众人的眼中也就成了不好惹的存在,也算是达到了杀鸡儆猴,至少大部分的贵族都打消了要从女王这里为自己家族捞些好处的想法。 这一日便是安娜加冕的日子,华丽的礼服早早的送到了房间里头,安娜在太还未亮的时候便坐在车撵中往教堂的方向走去,这也是安娜有记忆来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先前,除了古堡中的人之外,这个国家的臣民都只是知道在山顶的那座王宫之中还有个年幼的女王,至于女王的长相便是个秘密。 这一次,安娜坐在车撵中,面容沉静,宽大广袖中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并不能让人看出她的慌张与害怕。 女王的车撵在城中广场绕行一圈最后去到了教堂,这一次,国民都看到女王的模样。 白发,红眸。 这是王族的象征,也是这个国家的传说中不可缺失的一环,传闻在很久以前这个国家曾经天灾不断,人祸不歇,后来出现了一个白发红眸的魔女,魔女守护着这片土地,平息天灾,消去人祸,将这个国家带向繁荣,人民为了感谢魔女的贡献,便将魔女奉为了君主。 显然,安娜的形象与传说中的魔女相似,她一出现就获得了人民的欢呼,即便她还是个小孩。 教堂之中,教皇站在神像的下面微笑着等着小女王的到来,为女王加冕。 直到这里,一切都还很顺利,在场观礼的除了先前出现在皇宫之中的那一对母女之外便无一人面上流露出怨恨或不满的表情,就在教皇完成加冕,将权杖放入新女王的手中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教堂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那人众目睽睽之下将刚完成了加冕典礼的小女王给带走了,连面孔都没有被人看清。 安娜知道自己被人打横给抱出了教堂,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也知道掳走自己的这个人是谁,虽不是具体的名字,但那人嘴角的尖牙却出卖了他,是吸血鬼,那个在传说中背叛了神的种族。 安娜不知道自己被抱着飞了多久,只知道等自己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被绑住了手脚扔在了一间低调的房间之中,以安娜长期生活在王宫之中没少见奇珍异宝的眼光来看,就在这个房间中就有许多的小摆件是王室都得不到的东西,虽说有些低调,但确实是珍贵之物,安娜也猜到绑架了自己的那只吸血鬼并不是什么普通吸血鬼。 此时坐在床榻上的身穿华美礼服的安娜,衣裳已不再整洁,头顶上刚刚戴上的象征着王权的小皇冠也歪在了一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没等多久,房间就被人给打开,安娜以为是费里德回来了,却没有想到,进入房间的是一只穿着女仆衣裳的吸血鬼,那傲慢的语气与看着安娜就像是看着牲畜一样的眼神无不让安娜感到不适。 “家畜,午餐。” 那吸血鬼将手中托盘中的简易食物放在了房间的桌面上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也不管安娜被绑住手脚,无法进食的现世。 安娜也没有去吃午餐的打算,只躺在床榻上闭眼休息,不知不觉的便也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吸血鬼的世界,更是不知道费里德此时已经不在家中,满脑子的除了一歌逃跑之外便再无其他。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安娜依旧是被关在了房间之中,因为安娜还是个小孩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原因,便也就没有再被绑上手脚,在这三个月的时间中,安娜虽未受到任何责打,一日三餐也有人送到房间中,但心中的怒火却早已酝酿成了一摊决心,每日都被吸血鬼叫做家畜,这是作为尊贵的女王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三个月来虽未能让安娜找到逃脱的机会,但安娜清楚了这个宅子中巡护的间断时间以及这些吸血鬼的作息时间。 终于,安娜还是找到了机会。 这一次给安娜送饭的吸血鬼在将食物拿到房间之后好似听到了什么传话,急急忙忙的就往房间外头跑去,也忘记了锁上房门的事情。 这一日,安娜乘着吸血鬼都在休息的这个时间,一路上避开守卫悄悄溜出来费里德的宅邸。 安娜离开宅邸之后,完全不认识自己现在处在个什么地方,只能小心控制着自己的行动与呼吸,一路躲躲藏藏的摸索潜行。 很快,太阳就落下了山去,那些个吸血鬼也开始了活动。 费里德宅邸中的那些个吸血鬼也发现了安娜失踪的事情,老执事从宅邸中的监控中到了安娜逃脱的身影,抬手之间便已经带着几只吸血鬼往前往人类世界的几个出口的方向分头跑了去,就是为了在安娜被其他吸血鬼给发现之前将人给带回宅邸,以免无法对费里德交差。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几个出口那里也于事无补,因为安娜早在老执事发现安娜消失的时候便被一只贵族吸血鬼给抓住了。 三月前的加冕典礼使得不少隐藏在人类世界的吸血鬼都认得了安娜的相貌,这一次将安娜带去宴会的那只吸血鬼贵族在见到安娜的时候,面上的吃惊却是做不得假,显然也是知道安娜的身份,便喊了一句。 “三月前失踪的人类小女王,真是可惜,再过两天你就不是女王了,据说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被封了公主,再过些日子便也就是前女王了,你那妹妹会继任了你的王位。” 初初听闻这个消息的安娜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最终,安娜被绑在了十字架上带去了一个宴会之中。 这是吸血鬼之间的宴会,来参加的都是些贵族,对于人类世界的东西知道也比较多,自然也是能够认得安娜的,更别说她还顶着这一头的白发。 将安娜绑来的吸血鬼吩咐侍从将小刀给拿了过来,直接就在安娜被绑住的手腕上划下一刀,鲜血顺着伤口低落在吸血鬼手中的高脚杯中,身体被一刀一刀的割开,安娜就看着自己的鲜血流淌而出,成为了这群吸血鬼酒杯中的饮品,成就着这一场饕餮盛宴。 安娜看着面前的一切只感觉到了寒冷,鲜血的流逝使得安娜的身上的温度逐渐下降,意识也逐渐消散,就在最后一刻,安娜眼中似乎看到了那个把自己绑架来这个世界的人,只是自己却不恨他。 若是能够重来一次,自己一定要将家国夺回,杀了这些分食自己身上血液的这些个吸血鬼。 费里德回来得到安娜被绑来宴会的时候,安娜的意识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他一进入宴会厅便看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放血的安娜,以及闻到的充斥着整个宴会厅的甜腻鲜血气息。 费里德想要杀了这满室不知好歹的吸血鬼,让他们明白敢动自己的玩具的下场,只是女王的到来无声的熄灭了他的这一场怒火,最后费里德带着安娜的尸体离开了这个宴会厅。 这一日的这一件事情也自从封存,女王下令,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第177章 初遇之人 京城向来是文人墨客实现自己远大抱负的地方,在这里英才齐聚,美人亦是如过江之卿,身份尊贵的美人更是不在少数。 在这么个环境之下,杨亦竹的身份也算的上是尊贵的,可以说,杨亦竹是京中贵女中的贵女。 杨亦竹的亲生父亲是当朝左相位极人臣,母亲是淮南王的掌上明珠,以郡主之躯下嫁与当年的左相大人,更是与皇后为闺中密友,两人曾许下下一代秦晋之好的誓言。 若是淮南郡主生下女儿,便嫁与皇后之子,若生下男孩,便入宫与皇后之子伴读。 这也导致了杨亦竹一出生身上就打上了太子的印记。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亦竹尚未及笄,淮南郡主便病逝了,只不过隔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左相便娶了新夫人入府,新夫人原是左相养在外头的外室,膝下还有一个比亦竹大上一岁的女儿,尚且年幼的亦竹便无人看护,淮南王远在封地照料不到这个外孙女,这也就导致了杨亦竹的被左相遗忘,被继母虐待的情况。 没过多久,新夫人便给左相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这一次,亦竹也因为“蓄意谋害”新夫人的罪名给搬到了左相府中最破败的小院里头,再无人问津。 新夫人一直视杨亦竹为心腹大患,但奈何她身上还背负着与太子的婚约,不好让人死去。 杨亦竹就这样在新夫人的打压之下磕磕绊绊的长到了十五岁,及笄那年。 这一年,杨亦竹的及笄礼由皇后亲自主持,世人才想起这左相府中还有这么个小姐的存在。 同年年底,皇帝宴请群臣,皇后特派人前去左相府中传达懿旨,说是许久未见亦竹,借此宫宴叮嘱左相夫人要将这孩子带来宫中与她瞧瞧。 也是在这一场宴会上,杨亦竹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那人是自己幼时在外祖家小住时遇到的,此时他早已长大,只不过眉宇间还有那么丝毫幼时的模样,杨亦竹几乎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便将他给认了出来,她听到有人唤他,辰王。 宴会上,杨亦竹悄悄关注着他,想要知道他近来的状况,想问他,还记不记得幼时在淮南遇上的那个小女孩,记不记得当年许下的诺言。 杨亦竹还记得,当年母亲带着自己去到了外祖家。 自己幼时尚皮的很,又找到了一个狗洞,仗着人小,经常甩掉身边的丫鬟偷偷顺着那个狗洞溜出淮南王府出去玩耍,那一日的午后,幼年的亦竹照常偷偷溜了出去,去街上找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些小糖人。 原本杨亦竹的想法很简单,买完糖人就偷偷回去,保管叫说那些丫鬟发现不了,更加不会让母亲他们发现。 但这一日,亦竹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一个身穿华服但却鲜血淋漓的小男孩躺在了巷口,那时的亦竹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只看到小男孩那张未被鲜血染指多少的可爱脸蛋便升起了要将人给带回去的念头,也不管这个人为什么会浑身是血的躺在这样的小巷子里头。 亦竹幼时还是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孩子,心中自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当即便费力的将人给拖回了淮南王府,也顾不上自己偷偷溜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许是辰王命不该绝,亦竹将人带回去的时候还是被人看到了,那人便是亦竹的大表哥,淮南王府的小世子,因着亦竹是淮南王府中唯一的女孩子,一般只要是她说的话都会被大人们允诺,这个大人便也包括了还未到弱冠的小世子。 亦竹哭着闹着说这个人是她捡回来的就是自己的,就是不能告诉别人,还威胁小世子,说若是小世子说了,就偷偷的去书房把他藏起来的书给拿到外祖父的面前去。 小世子没法,见幼时的辰王也不是坏人的样子,心中就生出了将这个孩子救活之后给自己家这个闹腾的祖宗一个玩伴的念头,也就答应帮亦竹隐瞒。 小世子帮亦竹将人带回她的房间之后,便出了府偷偷带了大夫到了亦竹那边帮小男孩治伤。 这件事就算是有小世子帮忙也没能瞒住多久,不过三四日的时间,听到了风声的淮南郡主去房间中找亦竹,她一慌张就将尚在昏迷之中辰王给藏在了衣柜里头,为了将自己也给藏起来,便也一起躲在了衣柜里头,听着外头小世子给自己打圆场。 这便是自己与辰王幼时相遇的情景,想到这,亦竹的面上就多了一丝笑意,想来那时的自己也是蠢笨的好笑。 也是这一场宴会却将杨亦竹推到了众人的眼前。 皇后在宴会上将杨亦竹给唤到了自己的身边,当着众多臣子家眷的面拉着杨亦竹的手,话着家常,对待杨亦竹比对待自小养在皇后身边的公主还要亲切两分,随后又唤来太子,让太子带杨亦竹出去休息。 “太子,本宫看亦竹这面上也有了些醉意,你且带着这孩子找个宫殿休息休息,莫要因几杯酒水伤了身体才好,不然本宫可不好向左相大人交代。” 坐在一边的太子往皇帝那边看了一眼,得到了皇帝的赞同之后才走到了亦竹的身边回答皇后的建议。 “是。” 就这样,杨亦竹稀里糊涂的就被太子给带出了宫殿,太子在大殿上虽对皇后应的好好的,对待杨亦竹也是呵护备至,但一旦出了这个宫殿便又变成了冷淡的模样,随意找了个偏殿将人给放下之后就自己走了,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对亦竹的不屑更是没有掩饰过。 好在亦竹也不在乎太子的态度,因着自己在喝了酒之后亦是有些困顿便在偏殿中小睡片刻,等到醒来的时候,宴会也结束了,皇后就坐在自己的床边,杨亦竹一看到皇后,连忙就要行礼,但身子还未弯下就被皇后给托住了。 杨亦竹对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也是有印象的,毕竟在自己的母亲生前便经常会带着自己来宫中拜见这一位,之后后来母亲去世,自己也被拘在府中不得外出,这联系方才断了。 在杨亦竹的印象中,皇后一直是温柔的,直到这一刻,杨亦竹才看到了皇后的另一面。 皇后的面上一直都挂着大度的笑,但口中说出的话语却令人后背生凉,她说。 “亦竹可想嫁给太子,只要你按照姨母说的,先嫁给辰王,待到洞房那一日将这包东西给辰王吃下去,姨母就会让太子娶了你,亦竹以为如何?” 说完,皇后还从袖袋中拿出一包药粉塞到了亦竹的手中,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亦竹听着皇后说这话,面色苍白,拿着药粉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最后,亦竹也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皇宫,只知道皇后这是在将自己往火坑里头推,且不论自己是不是愿意嫁给太子,愿不愿意当她的枪手。 亦竹随这些年被拘在院中不得外出,也没有先生来叫亦竹琴棋书画,但淮南郡主生前可没少将亦竹带在身边言传身教,这个简单的事情,亦竹还是能够想的清楚的。 若是自己真的应下了皇后的要求,那才是万劫不复,且不说自己曾与太子有过婚约,最后却嫁与辰王,这对于辰王来说是一场如何的羞辱,就是自己给辰王下毒这件事也是万万做不到的,自己好不容易知道了辰王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又怎会让他就这样死去。 更何况,亦竹不知道的是,辰王母妃的死与自己的父亲脱不开干系,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父亲一手促成的。 似乎是因为皇后对亦竹表现出来的关心,新夫人这些日子也没有折腾过亦竹,反倒是将她的院子给小小整修了一下,也算是令亦竹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 原以为只要自己这边做出拒绝之后,皇后便会放弃这个想法。 事实上,在亦竹将手中的药粉还给了皇后之后,皇后便借着太子的名头立即便将左相召来了东宫,亦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却没有想到的是,两道圣旨一前一后相差不过半月的便到了左相府。 前头一道圣旨说的是。 “兹闻左相嫡女,娴熟大方,贤良淑德,品貌出众,皇后与朕闻之甚悦,今太子已至适婚之际,当择贤女配之,左相嫡女待字闺中,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特将左相嫡女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这一道圣旨下的模棱两可,并没有说出亦竹的名字,但是配合着宴会上皇后与太子对亦竹的态度,这个太子妃的名头便就这般落在亦竹的头上,人人都道贺左相生了一个好女儿。 亦竹也以为圣旨上说的左相嫡女就是自己,庆幸自己算是从皇后的算计中脱离了出来。 但变故来的总是那般的突然。 半个月后的那封除了换了主角名字之外,几乎一模一样的圣旨将亦竹当做了羞辱丢给了辰王。 原本都被确定是太子妃的杨亦竹成了辰王妃,而太子妃的名头就落在了左相的另一个女儿的头上。 当夜,左相便将杨亦竹给唤到了书房,只瞧了她那张生的和淮南郡主极为相似的面庞一眼,连一句话都没有就唤人将亦竹给带到了地牢之中。 第178章 废物 亦竹这一关就在地牢中关到了成亲的前一天,这一天,府中锣鼓喧天,就连杨亦竹的那个小破院子中都张灯结彩的,好一片欢乐的场景,只是这一场婚礼的两个新人都不甚欢喜。 若是换了平日,用正常的方式嫁入辰王府,亦竹恐怕欢喜都欢喜不来,只是现在,自己不但是杀害辰王母亲的左相之女,本身还是皇后和太子强加给辰王的一个羞辱,身上更肩负着毒害辰王的任务,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压在亦竹头顶的大石头,叫她如何欢喜的起来。 亦竹知晓,自己之所以会被皇后和太子当成羞辱丢给辰王是因为自己的外祖家已经受到了皇帝的猜忌,多年来的打压使得这时候的淮南王府不似往日那般门庭若市,当年的小世子如今已经被迫弃武从文,成了一个空有淮南王虚衔的文人,这种情况下,自己嫁与太不仅不能给太子带来任何的助力,还会给太子带来皇帝的猜忌之心,皇后如何会允许自己真的嫁与太子。 这一日的清晨,亦竹被迫换上嫁衣被绑上了花轿,新夫人和她所生长女就站在自己的闺房中像是看着可怜虫一样看着自己,言语更是不留半分余地,而自己父亲就站在门口看着这对母女对自己的辱骂,他对这些视若无睹。 面对这些,亦竹也只当没看到,在她心中早早的便对这个父亲没了幻想,或许在他的眼中,他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新夫人的长女,或许在他看来,娶自己母亲只是为了平步青云,新夫人才是他心间的那一抹白月光。 花轿外,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将亦竹给送到了辰王府的门口,辰王并未前来迎亲,只来了个侍卫引路,整个京城都在看着这一场笑话。 等到花轿抬到了陈王府,亦竹并没有受到任何王妃该有的待遇,甚至是连普通人家娶亲的仪式都未有。 这一场婚礼,就像是一场笑话一般,没有新郎,没有拜过天地,没有洞房花烛,在辰王府等待着亦竹的只有一间僻远的小院,只稍稍比自己在左相府的院子好上一些。 亦竹这些年表现出来的向来是个温吞性子,身边陪嫁的丫鬟还是左相送到自己身边的眼线,她也没想去改变现状,甚至对于辰王冷落自己的事情还带着点乐见于成。 在亦竹的心中,辰王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若是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的话,亦竹相信那时候,自己与他一定能够冰释前嫌。 就连新婚第二日进宫回禀皇后都是亦竹一人前去的,算是坐实了这一个空头王妃的头衔。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左相送来的陪嫁丫鬟终于忍不住的和正在浣洗着自己的衣服的亦竹说了这件事。 “王妃,王妃嫁入王府已有月余时间,如今王爷一次都未曾踏入王妃这里一步,虽说王爷洁身自好,但府中丫鬟个个都想要往王爷的床上爬,王妃你就该好好关心关心王爷,多往王爷那边走动走动,只要王妃生下小世子,届时母凭子贵,在这个王府中就没有人能够给王妃脸色看了。” 丫鬟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自是一片情真意切,若不是自己心中知晓她是自己那个威严的父亲送来的眼线,怕都是要相信了她的鬼话。 诚然自己此时在王府中过的日子连丫鬟都不如,但往后的日子还长,只要能让皇后和自己父亲认定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之后,只要在这之后见到了辰王,将当年的事情说出,自己自然就不用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亦竹放下手中的湿衣裳,抬头看着面前的丫鬟,眼中自是朦胧一片,泪珠将落未落的,杨亦竹本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此时这番模样也委实让人觉得心疼,至少是落在丫鬟的眼中是这样子的,她想不明白的是,杨亦竹这样的美人即便是不付与真感情,就是带在身边也能起到的花瓶的作用,辰王却连见都不曾见上一面。 “这样,恐怕是会惹王爷生气吧,若是王爷想见我了,自然会来见我,若是不想,我便是上赶着过去也是惹人嫌弃。” 那丫鬟一时也不做声,只是低头看着自怨自怜的杨亦竹,最终还是卖力的鼓动亦竹,想要让她去讨好辰王。 心中亦是在怀疑相爷是不是选错了人来执行这项任务,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人委实是怯懦了些,有时连做个花瓶都当不稳当。 “王妃生的这般貌美,现下只是因着王爷未曾见着王妃,这才冷落了王妃,若是王妃去找一找王爷,没准王爷一见到王妃就欢喜王妃呢,届时王妃便能与王爷举案齐眉,相守一生了。” 破败小院这边,亦竹面上还是露着犹豫的姿态,另一边被辰王派来看守着亦竹会不会做些小动作的暗卫便已经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了辰王。 此时的辰王正坐在书房中等着他那新娶进门的王妃上门。 他倒是要瞧瞧,左相教出来的女儿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没过多久,辰王就听到了书房外头喧闹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少女婉转的声音。 没过一会,在辰王的假意授权之下,亦竹便“顺利”的通过了书房门口守卫的阻拦,站到了辰王的面前。 “王爷,这是妾身为王爷准备的一点汤药,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希望王爷能够身体康健。” 亦竹一进入书房就将手中的汤药给放到了辰王的桌面上,口中说着关心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碗汤药,眉头紧蹙的样子倒不像是在紧张,而是在表达些旁的什么,像是在提醒辰王不要去碰那碗汤药。 辰王知道在这碗汤药之中被亦竹身边的那个丫鬟给给加了料,想来也是左相那个老狐狸一手策划的事情,原本自己是不打算去碰这碗汤药的,但此时见着自己这个新王妃的表现,辰王倒生出了几分想要试探试探她的意思。 传言,左相家的二小姐在左相元妻死后,一直与左相关系不好,如今看来或许是真的也未可知。 辰王端起桌边的瓷碗,看着亦竹面无表情,作势要将那一碗汤药给喝下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亦竹猛地冲到辰王的面前见药碗打翻,再跪在了摔碎的药碗上,就连被瓷片扎进膝盖也不管不顾,一串动作做下来那叫做一个一气呵成,叫辰王自己看的都有些意外。 真叫人看不出这是真情流露呢,还是苦肉计呢。 总之,门外的书房内的这一声响动直接令守在门外的那些个护卫给冲进了书房之中,连带着亦竹的那个丫鬟也冲了进来。 所有人一进门就看到王爷一副盛怒的模样站在书桌旁边,而王妃则跪在破碎的碗上昏迷不醒,鲜血染透了王妃膝盖旁的衣裙,光是看着就觉得她的这双腿八成是保不住了,这不得不让人遐想在这个书房中究竟发生了点什么,才会导致这样一个情况。 辰王在看到侍卫进入书房的第一句话就是。 “王妃蓄意谋害本王,将其拉到柴房里去,本王这就休妻。” 一听到这话,原本还站在门口的丫鬟赶忙悄悄退了出去,她以为自己离开这件事悄无声息,却不了一直被辰王看在眼底。 尚在昏迷之中的亦竹很快就被拉到了柴房之中,地面上一路都是从她膝盖上滴落的鲜血,看上去碍眼极了。 在所有侍卫撤出之后,辰王便将暗卫给唤了出啦。 “去查一查杨亦竹这个人,从小到大,务必要给查清楚了。” 辰王看着地面上的碎片,上头还沾染着亦竹腿上的鲜血。 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柴房中,奉辰王命令偷偷前去给王妃治伤的大夫已经被暗卫送到了柴房中,为王妃做了些许简易的治疗,在确定亦竹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失去双腿之后便也就这样离开了。 而左相府书房那边,从辰王府逃出来的那个丫鬟正跪在了左相的面前。 “相爷,二小姐已经暴露了,辰王废了二小姐双腿,丢进了柴房里头,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进宫与皇上说这件事,届时还请相爷早些想好对策。” 左相听到这件事之后大骂了一声废物,之后便负手站在窗边,说着接来下的部署。 “废物,既然她已经暴露了,你也就不用回到她身边去,就让她自生自灭,今日之后,我杨家与杨亦竹再无任何瓜葛,你去到大小姐的身边,记住,大小姐不是那个废物,你好生看顾着,莫要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日后是要嫁与太子,登上国母之位的人,你得好生护着。” 跪在左相面前的丫鬟点头称是,她心中清楚左相行事原则,也知他的那句废物说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左相府二小姐,只是心中对左相六亲不认的性格又多了一份了解,多了一份日后行事也要更加小心的警惕。 “是,属下明白。” 第179章 苦心孤诣终成空 不过一月时间,被即墨辰派去江南的暗卫回来了,暗卫调查的结果就放在了即墨辰的桌面上,即墨辰看着上头的资料本应该面部表情的脸上多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 惊讶,痛苦,怅然,隐忍在他的面上交织着,像是一记重锤落在了心头。 原来是因为这样…… 桌面上的那一张宣纸上头记载了这么一句。 杨亦竹,淮南王表妹,幼时曾与淮南王一起救过一男孩,后此男孩不知所踪,此后,杨亦竹被禁足三月。 是了,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却不自知,当年自己便是从哪个狗洞中被送了出去,而后又被当年的淮南王世子给送出了城,却不知道竟然是她。 只是她……终究是左相之女,叫自己该怎样对她。 即墨辰将桌面上的放置的那张宣纸焚烧殆尽了之后才乘着夜色到了亦竹在王府居住着的那个小院中,若不是今日自己来了这一趟,即墨辰都不知道在自己的王府中还有这般破旧的院子,只有一间能够勉强遮风挡雨,院子里头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想也想得到屋子里头应该是个什么情况。 屋子里头只点着一盏灯,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坐在灯光的旁边应当是在缝补着什么,被烛火映照出来的影子令人看着便觉着心酸,这般下去,如何不会被熬坏了眼睛。 没过多久,一个侍女便拎着一个食篮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应该是来给她送饭的。 “里头那个,快出来把你的晚饭端走了,真的是,还要我来给你送饭,你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左相府中的嫡小姐了吧,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与左相已经断绝关系了,怎么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干嘛呢,真的是,晦气。” 站在暗处的即墨辰将侍女眼中的厌恶与不屑看了个真切,将她口中骂骂咧咧的对她的侮也给听了个真切,也将食篮中的食物给看了个清楚,清汤寡水还有一碗看起来并不是很新鲜的米饭。 即墨辰险些控制不住想出去将这个侍女一掌打死,垂在两边的手紧紧握拳,隐忍着。 原来,原来自己想要好好护着的人竟就这样被自己给推入了自己亲手挖的火坑之中。 没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了来,亦竹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了小院中,提着食篮的背影是那般的无奈。 即墨辰看着她将房门关上,看着屋内灯火熄灭,一直在小院中守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方才离开。 第二日早晨即墨辰从朝中下朝回来便吩咐管家给王妃换个院子,再挑上几个伶俐的丫鬟伺候着。 这一条命令下来,王府中人都以为王妃要重新得宠了,但是即墨辰并没有去过亦竹的院子里头,仿佛是像是养闲人一般养着她,这一下又将亦竹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地位上。 府中人人都知道王妃不得宠,但那一日王爷又偏偏给王妃给正了名,并下了不能亏待王妃的命令,可又从未来看过王妃。 就连亦竹自己都没想明白,辰王的这番举动是因为什么。 这样的时间不过只是持续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府中的格局再次被打破了去。 因为,辰王带了一个娇俏的少女进了王府,并将她给安排到了距离主院最近的那个院子里头,一应吃食用度更是按照王妃的规格来安排的,委实比亦竹这个正牌王妃还要好的多,更别提王爷对她的百依百顺与柔情了。 而且这个总是在王爷面前自称一一的女孩子天真烂漫的样子也很得府中人的欢喜,一时间王府中人人都在说着,这位一一姑娘最终会嫁与王爷成为新的辰王妃。 此时的辰王书房中,辰王坐在椅子上,手中执笔不断的写着什么,待到墨水干涸之后便将信给装进了信封里头,用上了代表着最高机密的火蜡给封住,最后唤来暗卫将这份信给松了出去。 做完这些之后的即墨辰沉默了片刻,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说了一句。 “近来王妃过的可还好?” 即墨辰话音将落,书房中就出现了一个暗卫打扮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单膝跪在辰王的面前,一五一十的说着有关亦竹的事情。 “王妃最近用食减半,整日愁眉,想来是因为王爷将那探子给带进府中的原因。” 辰王听到这话,眉头微蹙,张口便问了暗卫另外一个问题。 “王妃幼时在江南的这件事可扫干净了尾巴?” “回王爷,干净了,保证太子查不到王妃身上,只不过在这件事上,太子给那个探子冒充王妃身份的证据我等还要去搜寻吗?” “搜,不仅要搜还得做出一副十万加急的模样。” “是。” 暗卫点头行礼之后便再次消失在了书房中。 即墨辰清楚暗卫依旧还在房间中,便补充了一句。 “护好了王妃,只要没危及到王妃的性命,便不要轻易现身,以免被太子的人发现。” 这一次,并没有回答即墨辰,但即墨辰知道暗卫听到了,也会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这一夜,即墨辰再次来到了亦竹的院子里头,依旧未能露面,依旧是窗外守了一夜。 希望这件事牵扯不到你的头上,待到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会还你一个盛世婚礼,这段时间还是需要委屈你了,我的小姑娘。 只是这一切,亦竹都不知道罢了。 自从知道辰王带回来的那少女自称一一的时候,亦竹面前再也没了平时不动如山的平静,就连觉都睡不安稳。 这一夜,亦竹再次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在梦中她看到了那个少女与辰王紧紧相拥,而自己则被绑在了柱子上看着他们,自己不断的解释自己就是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小女孩,自己身上还有刻着他名字的信物,可是辰王怀中的那个女人也拿出了一块玉佩,说自己是偷偷仿照了她的玉佩,根本就是骗人的,而辰王连问都不问自己,就将自己给杀了。 亦竹坐在床榻上,一想起这一次的梦境便浑身冒汗,更是忍不住的将自己的头埋在臂膀中小声啜泣着,似要安慰着自己什么,口中不断的带着哭腔念着。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只是……只是被人蒙蔽了而已。” 这一夜,亦竹再未安睡,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即墨辰的耳中,奈何他此时也只能装作没听到,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事情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的安全。 不过两日时间,即墨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尚在书房中就听到暗卫前来汇报。 “探子挑衅王妃,最后与王妃发生冲突,探子假意落水,正在冤枉王妃。” 就在暗卫说完没多久,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丫鬟在门外哭喊着,坐着恶人先告状的事情。 “王爷,姑娘被王妃推下了水,姑娘生死未卜,求王爷为姑娘做主呀。” 即墨辰朝暗卫看了一眼,暗卫便再次隐藏了起来,即墨辰打开书房的门沉着脸走到丫鬟的面前,叱问着她。 “怎么回事,还不快带本王过去。” “是。” 在两人往事发地点赶去的时候,丫鬟已经将自己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若不是即墨辰早早的便从暗卫那边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恐怕这个时候就被蒙蔽过去了。 等到即墨辰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原本说是“性命堪忧”的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被府中的这些丫鬟呵护的无微不至,摆出的一副模样也是恶心到了极点,而自己的王妃则一个人坐在地面上,膝盖附近的裙摆再次染血,应该是被人给推到地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才是真真的受害者。 即墨辰看着自家的小姑娘从看到自己出现眼中迸发出的光芒,再到自己无视她去关怀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时眼中的失望,这一丝失望就像是落在即墨辰的心间,令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即墨辰没有询问亦竹任何事情,到了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探子抱了起来,第二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小姑娘再次给扔去了柴房。 柴房之中,即墨辰到的时候,小姑娘眼中含泪,腿上的伤也还没有处理,一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信我,好不好?我才是一一,你忘了吗?” 即墨辰看着她这个样子,多想将人给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是他只能对他冷眼相待。 这件事之后,亦竹被罚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头,而府中则传出那女人要与辰王成亲的消息,这成了压到亦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要休了自己,去取那个假货,这……怎么可以。 不知该说是太子技高一筹呢还是该说辰王老谋深算,那探子发现了亦竹身上带着那块真正的信物的事情,连夜出现在了亦竹的院子中将亦竹手中的玉佩给抢了去。 “真没想到真正的正主竟然就在府中,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从今以后,我才是真正的一一。” 暗卫就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并不打算去阻止,任由那个女人往王爷设下的圈套中钻去。 原本按照辰王的预料,只等这个女人回到太子身边将玉佩上交给太子时便能知晓太子的密室所在,日后也好拿到太子手上的犯罪的证据,只是他没有想到的变故便发生在了亦竹的身上。 就在辰王与探子假意成亲的前一天,亦竹来找了即墨辰,再次说着自己便是一一的话,这一次在场的不只是即墨辰一人,还有那个探子,为了骗过探子,即墨辰命人将亦竹给绑回了院子里头。 这一切让亦竹感觉梦境成真,就在辰王成亲当天,亦竹自尽于房中,因着要去太子府拿证据的原因,原本派去保护王妃的暗卫去了太子府,直到辰王拿到证据,杀了那个暗卫的时候才发现,王妃已经死去。 伊人已逝,这下就算辰王谋划再多也成了一场空。 此后,辰王一生未娶,守着王妃的灵牌归隐了山林。 第180章 自闭少女 在尹萱的记忆中,自己的童年并算不上美好,在自己还没有多少记忆的时候,父母就为了生活背井离乡去了外头拼搏,这一去便是十年之久。 尹萱对于童年记忆最深的便是山村里的那些同龄人都嘲笑着自己没有父母,是爷爷奶奶从山沟沟里头捡来的,尹萱最开始每次听到他们这样说自己没有父母,都会冲上前去打架,无论对方是否是比自己年长的男孩子还是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因为在尹萱的心中,这就是自己的禁忌。 可是每次打完架的后果都是爷爷奶奶领着自己去别人家道歉,听着那些人对爷爷奶奶的冷嘲热讽。无论是自己有理或没理。 回到家后,奶奶都会偷偷躲起来抹眼泪,爷爷则是蹲在土房子前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那些小孩依旧说着尹萱没有父母的事情,渐渐的尹萱也不做任何反抗了,受了他们的打骂也不还手,尽管奶奶总是对尹萱说她有父母,只是她的父母正在外面赚钱,为了能够给尹萱以后更好的生活。 可是尹萱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们,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听过,他们似乎只存在于奶奶述说的故事中,在奶奶的故事里,父母是很爱自己的,但尹萱知道的现实却是相反的。 山村的条件不算好,距离尹萱所在那个村子最近的乡镇卫生所需要翻过半座山头,大多数人生病了都选择拖着,若是拖得过便好,拖不过也只能认命。 尹萱的奶奶因为染了一场感冒没有去治,最后拖着拖着便撒手人寰了。 尹萱守在奶奶的床边,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掉过,周围的亲戚看到尹萱的这个模样都悄悄说着尹萱的闲话。 “这个女孩子真的是没良心,可怜她奶奶从小把她拉扯大,这人死了连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尹萱的爷爷就在旁边听到了这几个亲戚说的闲话,当即就操起了拐杖开始赶人。。 “滚,我家不欢迎你,滚出去。” 那些个女人一看到尹萱爷爷开始赶人,面上的假意悲伤也不演了,直接就走出了尹萱的家门口,其中有一个大妈还不忘回头对着尹萱的家门口啐口水。 “啊呸,你当别人稀罕来你家这么个穷地方,走了更好,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来日等你那个宝贝孙女把你给克死了,可别怪没人给你收尸。” 这一夜,尹萱一直一直守在了奶奶的身边,整日来,她只说了一句话。 “爸爸妈妈呢?” 尹萱爷爷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现在在哪里,知不道到尹萱她奶奶离世的消息,他无法回答尹萱这个问题。 尹萱看到爷爷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猜到了,即便奶奶走了,爸爸妈妈还是不会回来了。 尹萱的心中陡然间生出一股子对父母的怨恨,以往,爸爸妈妈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经常会出现在奶奶故事里的陌生人,但是现在,在尹萱认为,他们不再是陌生人,而是仇人。 这一年,尹萱十四岁。 也是这一年,尹萱对爷爷说。 “我想学医。” 是了,在尹萱的认知中,若是自己会医术,奶奶或许就不会死了。 自此之后,尹萱每日上课都无比的认真,回到家也尽力帮助爷爷做些家务,成绩也渐渐上去了。 很快,尹萱就即将初中毕业了,在山里并没有高中,要想去读高中不仅要有优异的成绩,也需要一大笔钱。 而这个时候,爷爷也终于熬不住了。 在一日晚上,尹萱放学回家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爷爷,在邻居的帮助下,尹萱将爷爷带去了县里的医院,可等到送到的时候,医生也只能说安排转院,乡镇卫生所的条件无法支持为尹萱爷爷动手术。 只是,这一次,尹萱爷爷最后也没能熬到送去市医院的时候,他死在了救护车上。 这一年,尹萱16岁。 她没有对自己坚信的事情产生动摇,反倒是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还是小孩,为什么没有守在爷爷的伸手,怨恨父母为什么会出去,为什么不在自己和爷爷奶奶的身边。 这一次,尹萱的父母回来了。 离家十年,他们一回来面对的就是自己父亲的葬礼,以及一个用着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 尹家父母在操办玩完尹萱爷爷的后事之后便将尹萱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尹家父母在外拼搏十年,成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家小公司,也有了房有了车,算是衣锦还乡了。 尹萱也在城里读了高中,只是一直不曾直面自己的父母。 刚将尹萱接到身边的尹家父母就发现了自己女儿与其他小孩的不同。 尹萱不爱说话,只一个人呆在房间中看着书的时候才能偶尔从她的面上看到一丝笑容,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只夹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菜,其余的更是碰都不碰一下,在学校的时候更是不曾与任何一个同学说话,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起初,尹家父母还以为这是孩子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的表现,过段时间便好了,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尹家父母才敢猜测自己的女儿不是得了自闭症。 两人偷偷的请了心理辅导师才将尹萱的病症给确诊了,并悄悄开展着治疗。 尹萱转到城里的学校,对城中少男少女的攀比无视了个彻底,身上穿着的衣裳也多是自己从山村里头给带出来的,至于尹母给她买的那些时尚的衣裳更是碰都不碰一下。 之后,尹萱是在超级无敌大丑女加村姑的传闻就在尹萱所在的高中传了开来,自此之后,尹萱仿佛没了自己的名字,但凡有了碰到她都是一句“丑女”概括了去,而老师也因为尹萱‘怪脾气’的原因不曾在课堂上点过尹萱的名字,好在尹萱自身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老师也没有太过约束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高中三年的结束,这三年间,尹萱从未和尹家父母说过这件事,他们也不知道尹萱在学校中的情况,他们唯一了解尹萱的方式便只有在家中吃饭的那么一小段时间和心理辅导师的述说的情况。 两人知道尹萱想要学医的这个志愿的时候还是在高考查分之后。 高考查分的时候,尹萱坐在电脑的面前看着自己查出来的分数,第一次和自己的父母提了一个要求。 “我要学医。” 尹家父母面对自己女儿第一次对自己提出的要求面面相觑,后面的一个动作便是纷纷拿起自己的手机给相熟的人打电话,问问有关学医方面的事情,包括学医在哪个学校会比较好一点,那个地方的环境好一些,以后的考研问题以及就业问题等。 等到两人回来之后,已是一个小时过后,尹萱依旧是乖乖坐在电脑桌的面前等着两人,就连电脑上头的页面都依旧停留在自己查到的分数上头。 尹家父母权衡再三并没有驳回尹萱的提议,只是在这上面加注了一个条件。 “学医可以,只不过,你必须在本市的医学院校就读。” 尹父刚才就打听好了在本市的a大附属医学院是一个在国内排名较为靠前的医学院,办学时间也有些年头,关键是距离家进,对于尹萱这样的情况来说,让她一个人去外市甚至是外省读书,这是尹家父母绝对接受不了的,而a大附属医学院就是尹萱目前最好的选择。 尹萱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尹家父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同意这个要求之后便回了楼上。 期间,尹母问过尹萱暑假需不需要出去旅游之类的问题,但都被尹萱给拒绝了去。 很快时间就到了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在尹家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尹萱被两人送到了学校,亲自带着开学,布置寝室,因着尹萱的家就在本市,距离学校也不算远,此时到了寝室也是第一个的。 尹母看着上床下桌的四人寝,空调,独卫什么的都配置好了,也就放下了那颗坚持要尹萱回家住的心,帮着给尹萱整理好了床铺之后便在尹父的劝解下一步三回头的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尹萱看了这个宿舍一眼之后便锁上了门转身离开了去,等一会就会有其他的室友到达寝室,尹萱并不想和她人打交道,就选择了出门,等到晚上再回来。 新生报到一一共有两天的时间,尹萱所在的这个宿舍的姑娘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到齐了,尹萱回来的这会子,其他的三个室友都已经打成一片了,一看到尹萱回来,三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都放到了尹萱的身上,有一个姑娘热情的和尹萱打招呼,一时间尹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得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自己去洗漱,然后睡觉。 这一天就这样也算平静的度过了。 尹萱所录取的专业是临床医学,在开学前还有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尹萱也成了大一新生中的一号名人。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坏事,尹萱‘古怪’的性格,和幼稚的穿衣,以及丝毫不加打扮的形象成功被大一新生戏称‘笑话’,绵延了高中的那个称号,成了a大医学系的丑女。 第181章 我想站在阳光下 今天尹萱也是一个人走在校园中,依然没有交到伙伴,尹萱认为这样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自己并不需要与那些虚伪的人打交道,一个人默默学习就可以了,成为医生就可以了。 直到这个午后,秋日里的午后阳光并不是那般炽热,夹杂着细微的秋风,打在身上舒适的很,在这样的天气中,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背书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至少尹萱是这样认为的。 很多人都会问一个有关爱情的问题,什么是一见钟情? 网络上对这个问题的解释有很多,其中最受人欢迎的便是这一句。 “在一个你喜欢的午后刚好就看到了少年穿着你所喜欢的白衬衫,恰好少年长的是你喜欢的类型,还挂着你喜欢的笑容。” 尹萱想,自己无意间看到的这一句话或许是正确的。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男孩子坐在阳光下看着书的模样,安静的就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那般,少年的同伴在远处看到了少年与他打着招呼,“苏佑,一起出去吃饭吧。” 少年嘴角勾起的弧度落在尹萱的眼中却像极了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的很。 尹萱想,若是要有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样一个被无数次用在小说中的形容词。 尹萱知道苏佑这个名字,在自己的宿舍中,三个室友经常会提到这个名字,尹萱也知道他是这一届新生中特别的存在,今日过后,少女心中便住进了一个少年,一个不能公之于众的少年。 尹萱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正在聊着天,一见到尹萱进来,原本还聊的热火朝天的场面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别管她。”之后,室友们的聊天又继续了下去。 尹萱不在意室友们对自己的态度,只是今天,洗漱完了的尹萱躺在床榻上并没有带上耳机想要隔离掉她们的喧闹,而是安静的倾听着她们的谈话,不参与,不吭声,像是小偷一样,偷着旁人的小秘密。 “今天有个女生对苏佑表白了,你们猜猜结果怎么样?” 宿舍里头另外的几个女生的积极性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其中便包括了尹萱。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被拒绝了?” “是的,没有错,人家苏佑用着要好好学习的借口拒绝着人,现在都大学了,这明显就是一个借口好不好,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个女生的脸色呀,当场就挂不住了,真的是可怜呀,说句公道话,我觉得那个女生长得确实很好看呀。” “话说,你们就不好奇今天表白的那位女主角是那个系的人吗?” “你知道?” “你知道?” 原本还在对话的两人听到另外一个室友的话,异口同声的询问着她,眼中闪着的都是八卦的光芒。 只见那个室友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拿出手机摇了摇,“你们消息落后了很,人家有人都把现场给拍了下来直接给发到了校园网上了,这会子帖子都盖起了高楼大厦。”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没多久,宿舍里头的几个女孩子都拿出手机开始刷起了学校论坛,时不时的还来一句感慨,即便在床榻上还有床帘隔绝视线,尹萱也偷偷侧过身子去悄悄爬上了学校论坛,找到了那个据说是腥风血雨的帖子。 用来镇楼的那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是苏佑,看着照片的光线,应该也是一个晴天,照片中的苏佑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模样,尹萱悄悄把苏佑的照片给保存了下来,嘴角一直含着笑,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一夜,一直到尹萱固定的睡眠时间之前,尹萱都在论坛里头逛着,只要一见到苏佑的照片便把他给保存了起来。 尹萱以为,自己的这个秘密会一直随着自己进入坟墓,不被任何人知道。 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那般的不尽人意,尹萱自以为将心中的这个秘密给隐瞒的好好的,可是在期中考试结束之后还是被披露了出来,尹萱走在路上总是会发现有人用着那种嘲笑一般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着终年躲避在黑暗中的生物一样。 “她就是医学系的那个丑女吧?” “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不自量力罢了。” 这是尹萱早上去食堂买早餐的时候听到粮给人才能够自己身边走过时说的话。 尹萱一直都知道自己被学校的人称为丑女,虽说一直都不在乎,在尹萱终归是个女孩子,而世间哪个女孩子会不爱美,那时尹萱便再次低了低头。 尹萱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还在睡觉,尹萱也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准备看书,可在回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两个人说的话就像是一根鱼刺噎在了喉咙中,鬼使神差的,尹萱拿起手机开始看着摄像头拍摄下来的自己。 而室友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醒来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她一向与尹萱不和,就连面上的关系也不曾做过,这时候看着尹萱拿手机当镜子用的时候,更是直接就冷嘲热讽了起来。 “呵呵……你就是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可惜长的丑还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真的是恶心,” 尹萱慌忙收起手机茫然的看了室友一眼,那室友立刻就开始下一轮的嘲讽。 “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别恶心了,卖萌也要在长得好看才行,你看看你自己,你可是a大出了名的丑女,你知道我们一说自己在哪个寝室,别人就回一句什么吗?‘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和医学系丑女是在一个宿舍呐’,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个寝室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她的说话声把另外的两个室友也给吵醒了,其中一个从床帘中伸出头来看着她,小声的劝着她。 “你少说两句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个室友一看到有人出来劝架更加的起劲了起来,大有要将肚子里头的委屈全部说出来的感觉。 “是,长的丑确实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只是,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她觊觎苏佑,还被人给发现了,你知道现在论坛上是个什么情况吗?你知道别人都在说,我们身为她的室友,是不是也打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 那个女生的话一说出来,寝室中便再没人吭声,尹萱坐在床榻上像是遭受雷击一般,整个都傻掉了。 慌张的情绪不断的涌上心头,一时间尹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像是有人掐着了自己的咽喉,不让自己喘息一般。 尹萱下意识便想要躲起来,逃离这个世界,等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为止。 尹萱慌忙的逃出了寝室,她不知道在这个学校该怎样面对他人,不知不觉的尹萱就跑到了最初见多苏佑的那个地方,尹萱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会遇到苏佑。 他早晨似乎也在这里看书,看到尹萱慌慌张张的样子,关切的问了她一句。 “同学,你没事吧。” 这是尹萱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苏佑的模样,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听到苏佑的声音,这一刻,尹萱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按照本能的想要躲起来,尹萱一句话都没有回复过苏佑,就这样跑了。 这一天,尹萱第一次没有去上课,而是逃课回了家,把自己锁在熟悉的房间中,蜷缩在角落里,似乎这样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尹萱想要知道现在的学校论坛上是个什么情况,理智告诉尹萱,这时候不应该去看这些,可是尹萱却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论坛上,到处都是尹萱和苏佑的照片,当然尹萱是属于那种被拍的丑出天际的那种。 上面还有这样的一篇帖子,标题很直接的就是“云泥之别” 楼主在发帖的时候就附上了尹萱和苏佑的照片,并说明了,尹萱就是这池塘底下的腐泥,而苏佑则就天边的浮云,丑女爱是校草,你以为这是言情剧吗? 在楼主发完这个帖子之后,底下跟帖的人很多。 1楼:哇塞,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丑人多做怪? 2楼:心疼苏佑一秒。 3楼:我就来凑个热闹,感觉像是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32楼:楼主分析的不错,云泥之别23333333。 33楼:新闻系系花都没拿下的天边浮云,丑女竟然还敢肖想,这年头是怎么了?苏佑看起来眼很瞎吗? 34楼:附议,楼上说的对。 …… 76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77楼:啦蛤蟆想吃天鹅肉+1 78楼:+100086 79楼:+身份证号码。 尹萱自残似的从一楼看到了最后一楼,从最新的一个帖子看到了最后的一个帖子。 尹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苏佑他知道吗?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恶心呢? 这一切尹萱都不知道,想来今天早上他能关切自己,哪怕只有一句,‘同学,你没事吧’尹萱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尹家父母回家之后就看到自己女儿的房门紧闭,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头,两人深怕她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一人打电话去学校询问指导员尹萱最近的情况,一人去喊了心理医生过来。 只是这一次,心理医生也没法成功的开导尹萱从房间中走出来,只隐约的对尹家父母说,孩子可能患上了抑郁症。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中,尹萱不肯说话,比刚刚被父母接来这个城市的那个时候的情况还要差,就在一个月后的这一天,尹萱乘着妈妈出去买菜的时候回到了学校。 再次听到那些同学的指指点点,这一次,尹萱自己走到了学校的天台上头,纵身跃下的那一刻,尹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只是心中还有些遗憾。 若是能够从来一次的话,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第182章 喜欢的少年 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也是一个风雨飘零的年代,国家处于内忧外患的地步,对外,他国侵略者在国土之上肆意妄为,屠杀百姓,对内,军阀割据,黑道横行。 在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是不幸的,或许对于邹语柔来说,在自己的十八岁以前并未感受过这种风餐露宿的不幸,纵使母亲在自己幼年时期就已经死去,但父亲给与的爱将十八岁以前的邹语柔给牢牢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在邹语柔的记忆中,十八岁以前的多数记忆都是玫瑰国度的美丽景色,十八岁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邹语柔是这个国家数一数二的黑道大佬家的千金,幼时,因为邹语柔的母亲死在了仇家的一场寻仇之中,父亲害怕唯一的女儿日后也会遭受毒手便将人给送出了国,虽不常见面,但他每年都会去女儿所在的那个国家看她一次,父女之间的感情也并没有因为空间的距离而产生生疏。 反倒是因为妻子的死,父亲加倍珍惜这个妻子留下的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一年,邹语柔十八岁,正是成年的时候,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邹语柔向父亲提出回国的要求。 父亲考虑到当下的国内情况还算是安稳,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就在邹语柔回国的那一天,父亲为了能够给邹语柔找些在国内的玩伴,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社会上的名门以及军阀势力,打算正式将这个女儿给推到了大众的眼前,让所有人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按照邹语柔父亲的预想那般,邹语柔或许会在宴会上找到一两个性格纯良的名媛作为玩伴,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看上的却是一个不该看上的人。 来参加宴会的人多多少少都曾听说过邹语柔的存在,知道在他有个掌上明珠给送到了国外,原以为作为黑道千金的邹语柔也会如同她的父亲一般掌握一身本领,行事果断,杀伐太重。 可当邹语柔穿着小礼服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来,黑道千金也可以柔弱的像是一株菟丝花,穿着小礼服的她就像是一个理应被摆在橱窗中精致的洋娃娃。 邹语柔很享受楼下这些人的目光,这是她在国内第一次走在聚光灯下,面对的大多数都是军政的要员,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却场,挽着父亲的手背穿梭在宴会的人群中,像是从中世纪走出的贵族少女,优雅而高贵。 直到,父亲将她引到了一个穿着军装却坐在角落的青年旁边。 父亲在介绍着自己与青年。 “湛少将,这是小女语柔,语柔呀,这是我们军阀中最年前的少将,湛逸,湛少将。” 邹语柔顺从的对着湛逸行礼,是延续着玫瑰国度的礼仪,也是现下国内上流社会流行的礼仪,邹语柔做起来很好看,至少她在国外的礼仪老师是这样夸奖过的。 “见过湛少将。” 湛逸看着面前的少女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说话,他虽比邹语柔年长不了多少,但却可以算得上长辈的身份,只点一下头也是说得过去的,更何况人人都知,少将湛逸是座出了名的冰山,唯有在打仗的时候才有可能能够出现点别的表情。 邹语柔的视线一直未从湛逸的身上移开,年前的青年面容冷峻,虽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却依旧是帅气的,身上的杀伐气息比自己父亲身上的还要重些,齐整的军装一直扣到了最上头的一颗扣子,邹语柔想,那被遮住了的喉结定是性感至极,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闲散的模样,但邹语柔想象,若是现场发生点什么情况,他定然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 他……与那些酒囊饭袋不同。 而自己,也看上他了。 邹父并没有在此处停留多少时间,甚至是在看到自己女儿眼中的痴迷之后,有些急切的将人给带走了。 这湛逸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少将的位置,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反倒是只隐藏在森林深处伺机而动的狐狸,狡猾的很,自己女儿若是对上他,定然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邹父心中唯一希望就是,希望自己女儿只是对他的外貌产生了点暂时的兴趣,等到过了这阵子就会忘了他的存在。 在宴会结束之后,邹语柔特意端着茶点跑到了邹父的书房中,旁敲侧击的打探着有关湛逸的消息,自然,她从邹父这边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中,邹语柔总是会参加一些名流宴会,对于这一切邹父是表示赞同的,因为在这种宴会上头,自己女儿能够找到玩伴,能够见到更多的青年才俊,这样她就能把湛逸给忘掉了。 只是邹父不知道的是,自己女儿虽确实和一些名媛有了交情,但是参加宴会却不是因为想去玩,而是在各个宴会上头蹲守这湛逸。 这件事直到半年后才被暴露了出来。 时隔半年,邹语柔再次站到了父亲的办公室中,这一次依旧是因为湛逸。 邹语柔说。 “我要嫁给湛逸。” 语气很坚定,就像是当初一定要回国那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这一次,邹父决定拒绝她的要求,因为湛逸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邹语柔被邹父给关进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保镖24小时看护,就是为了不让她有任何走出家门的机会。 原本因为只要多关她一些日子,她心里这些不该有的想法就能够打消,可是邹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脾气竟然这般的倔强。 下人上午报告上来小姐失踪的消息,邹父还以为又是有仇家来寻仇,可是等她到现场一看就明白了,自己原本文文弱弱的女儿竟然利用床单从二楼跑了下去,离家出走。 当日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将路上的踪迹都给冲散了去,邹父一时间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只能派人往她素日里教好的那些个女孩子家中去问问。 就在下午的时候,一辆军车驶入邹家的大院中,邹父认得,那是湛逸的车。 湛逸迈出车门,立刻有人给他打着伞,而走在他身后的一名士兵的怀中则横抱着一名少女,邹家的人都认得出来,那是自家小姐,邹父一看到现在的这幅场景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浑身湿漉漉,还陷入了昏迷之中的邹语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得呵斥着让下人把小姐送回房间去换身衣裳。 湛逸看着邹家的下人把邹语柔带走了之后,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便就离开了。 “邹小姐是在我去军部的时候发现的,她被一群小混混给拦住了,我顺手便把她给送了回来,人无事。” 邹父只好再次对他道谢。 “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湛少将了,等小女无事之后,定然让她当面道谢。” “邹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等到邹语柔醒来的时候,发现邹父正坐在自己的床边,面上满是怒容。 邹语柔小声喊了一句。 “父亲。” 邹父看到她就来气,可是现在她又偏偏发着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样子,面对唯一的女儿这幅可怜模样,邹父心中更是心疼多出生气只是这孩子不教难保日后又会做出点旁的什么出格的事情,害了别人还是小事,若是害了自己,可叫他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妻子交代。 “你还敢叫我父亲,邹语柔啊邹语柔,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还有翻墙的这个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险些就死在了外面,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邹语柔立刻就对父亲认错,态度诚恳,加上正在发烧中,邹父也原谅了她这一次的过错,临走时邹父说了她一句。 “日后你就别和湛逸有任何牵扯了。” 就这么一句,又将邹语柔的反骨给激了出来,当场就开始反驳邹父。 “为什么呀,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 邹父一听这话顿时便气的脑仁疼,一把将门给摔上走了出去。 “不可能。”随后邹语柔又听到了父亲在门外与保镖说话的声音,“从现在开始,若是发现小姐又跑了,我毙了你们。” 这一次事情过后,邹语柔便处在了监视之下,不仅是门外,就连窗外,院子里头都增加了不少用来监视看守邹语柔的人。 离家出走不曾,邹语柔便在家中闹起了绝食,自杀等事情,虽然最后还是被人给发现了没有自杀成功,但是一时间整个邹家都处在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但凡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动静,老爷就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自己这些当下人的更是好几次都受到的迁怒。 一连几天的绝食让邹语柔整个人都饿脱了形,就算是邹父命人生生给她灌了些食物进去,她也要自己催吐,直到把胃液都要吐出来才肯罢休。 邹父再次见到邹语柔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邹语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微弱的很。 邹父再次劝她一句,“湛逸并非你的良人,你还是放弃吧。” 可是邹语柔依旧只有一句。 “我喜欢他,想嫁给他。” 邹父最终叹息着走出了房间,这一瞬,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第183章 斩草除根 这一日,邹父将湛给约了出来,一开口便是询问一些有关湛逸私生活的一些问题,大有要为湛逸做媒的架势。 “湛少将,年少有成,可有想过要找一贴心人共度一生?” 湛逸一开始面对邹家的这只老狐狸会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诧异,但一想到前阵子在军部那边看到她女儿的场景,心中或多或少都能猜想到些许他的想法。 “现下山河破碎,好男儿自然奔赴战场孝忠国家,在下也是如此,尚无心寻家室,邹家主若是没事,就此别过吧。” 说完这话,湛逸也没等邹父回答,直接就走出了茶馆的包间。 军车上,副官坐在湛逸的身边问着邹父将湛逸叫去茶楼的事情。 “少将,那老狐狸将你约出去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湛逸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隐瞒的打算,“给我说媒。” 副官一听到这话也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这是个什么操作?这年头还有要给对手做媒的打算?什么新战术。 副官这边还晕着,湛逸又不慌不忙的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怕做的还是他家的那个娇小姐的媒。” “那少将打算怎么办?”副官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真的活着了,尝试的问出自己的问题,提出一些意见,“难不成真的要娶那个邹小姐,依属下看,邹小姐纵然生的挺好看的,但是那副绵软的性子委实不适合待在少将的身边,只怕是风大点都能够把她给吹了,就前段时间我们送她回家,我站在楼下都听到他们家的下人那副紧张的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个用玻璃做成的人一样,还有一点,属下似乎记得邹家的那个瓷娃娃今年才刚刚成年吧,老狐狸都不准备把他女儿多留在身边两年的吗?” 副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之后,湛逸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一般,“我说了要娶她吗?” 怕这件事也不是老狐狸愿意的,恐怕是他家的那个闺女一心要嫁自己,才会有了现在的这么个情况。 倒不是说湛逸自恋,只是自从那个邹语柔回国之后,总是在周围打探着自己的消息,闹出的动静还挺大的,先前自己也以为这是邹家的老狐狸安排的,但是今天看他的态度和听到自己无心娶妻之后的松懈就可以看出,这一切怕就是那个娇小姐自作主张的成果。 就这么一句便将副官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都给安了下去,这才有开始好好分析这件事情的理智。 “也不知道那老狐狸是安的什么心,不过,他若是真的要嫁女怕是手上的半壁江山都要给拱手相让做了嫁妆,若是在将女儿嫁给了仇家,两家人不和睦,那时候可是老狐狸元气大伤的时候了。” 湛逸也不回答副官的话,就当这件事已经翻过页去了。 此时的邹家,邹父将事情都和邹语柔说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了湛逸的原话,但听到这话的邹语柔也没有消停下来,更是拼了命的要往外头跑,大有要亲自找湛逸说一说这告白的事情了。 邹父见不得女儿这幅更丢了魂一样的样子,只将硬是要嫁给湛逸德邦后果给说了一遍,其中也包括了死亡,被湛逸亲手给杀掉,但此时的邹语柔铁了心的要嫁给他,不管不顾的姿态看着就令邹父头疼,只说让邹语柔自己好好想想。 最终,邹语柔还是嫁给了湛逸,婚礼当天,邹语柔感觉自己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了,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用了什么换回来了这一场婚礼。 婚礼很盛大,请来的都是军政商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数人心中都在诧异为什么湛逸会和邹家的人牵扯上关系,还娶了邹家的小姐,少数看穿真相的人看着这一场盛世婚礼就像是在看着一场笑话一般,只是这些心思都没有人会表现出来,来参加婚礼的都端着一张笑脸。 邹父牵着邹语柔的手走上了红毯,在红毯的另一端是穿着军装的湛逸,邹父要做的便是将身边的女儿交到湛逸的手上。 底下观礼的名媛多数都是羡慕嫉妒着邹语柔的,因为在她们的心中,嫁人当嫁湛逸,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罢了。 邹父将邹语柔的手给放到了湛逸的手心中,却迟迟不肯松手,因为他知道,这一松手之后便不知此生是否还有能够见到自己女儿的机会,只是目光接触到面纱下笑的幸福的女儿,邹父还是松开了邹语柔的手,转身走出红毯。 这场婚礼过后,邹家在这个地方的话语权就将全部交到湛逸的手中,邹家也从此离开这一座城市,全部产业也都尽数交到了湛逸的手中,不留任何退路。 只是,这一切,邹语柔都不知道。 邹父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赌了下去。 这场婚礼之后邹语柔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湛逸,每日都待在湛家的宅院之中,却不得外出,就像是被困在华美笼子里头的金丝雀,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湛逸偶尔也是会回家的,两人也会坐在一张餐桌前头吃饭,只是长长的餐桌彻底将两人隔开,全然不像是一对新婚夫妇。 湛逸对邹语柔很温柔,只是邹语柔是这样认为的,温柔的就像是对待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姑娘那般。 邹语柔的床头有本小小的台历上头标注这每天应该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条理分明,桩桩件件都和湛逸有关,邹语柔也曾问过有关邹父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湛逸从来都是耐心的回答着她,为她编造出一个个合理的借口。 而不是将现实的事情告诉她。 邹语柔更不知道就在距离自己房间距离不过一个走廊的书房中有一分有关湛逸是如何一步步打压,蚕丝邹家产业的文件就毫不设防的放在书桌的桌面上。 而常年更在湛逸身边的副官不见了的原因便是因为他要去执行少将制定的这个计划。 此时的邹家已不是先前如日中天的模样,几个堂主长老都聚集在邹家等着邹父做出一个有关日后的计划,此时坐在首位上的邹父的头上已经大多数都是白发,就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其实在邹语柔嫁过去的第二天,邹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赌输了。 “老爷,湛逸把我们左街那边的赌坊给端了,场子里头的弟兄现在都被他给丢进了大牢里头。” “今天刚到港口的那批货也已经被湛逸给扣押了下来。” “昨天夜里,几个弟兄在租界那边火拼,也被湛逸给尽数枪杀了去。” “现在,我们在东边已经完全被湛逸钳制住了,这样的情况若是再持续一段时间,不用他湛逸再出手,我们这些人也得……” 说这话的那个堂主并没有将话说完,但在场的人对于他想说的都心知肚明,知道有个人直接抱怨了一句。 “老爷就不该把小姐嫁给湛逸。”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厅的人更是连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被迁怒了去。 邹父放在梨花木制成的太师椅上的手握起,只要视力不是很差的都能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血管和青筋,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原本想要走到邹父面前的一个侍女突然瘫软在了地上,鲜血从脑袋中流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这是做了邹父的替死鬼。 顿时整个大堂都慌乱了起来,人人都开始找着遮掩物,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有狙击手,是湛逸。” 邹家百米之外的一个塔楼上,狙击手看一击不中也没有打算继续开枪,而是隐蔽了起来,以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报告长官,一击不中,此时邹家人已经往南方那边撤离了。” 此时的邹父已经开始安排人准备撤离的事情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湛逸这边,副官将前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湛逸对着他挥了挥手,随后便下了后面的那一条命令。 “现在立刻封锁关卡,设下火力点,务必要将邹家人全部留在这边,一个都不许剩。” “是。”副官立刻对着湛逸行了个军礼,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询问,“少将,那少奶奶那边怎么办?” “你认为我做的出养虎为患的事吗?自然是杀了。”这一次湛逸有了片刻的迟疑,但终归还是下了命令,在说完这句之后,湛逸看着副官准备离开的背影补上了一句,“我亲自动手。” “是。” 副官虽并不觉得那个绵软的娇小姐是只虎,但对湛逸说的话便是绝对的服从。 于此同时,本应该在家中学做煲汤的邹语柔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就像是心脏被挖去了一块那边的疼,手中杯子落在地面摔成碎片,邹语柔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喃喃换了一声,“爹。”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掉在玻璃杯子的碎片上,邹语柔想要去拾起地上的碎片,但一个没注意,手指就被玻璃划破,鲜血溢出。 就在这个时候湛逸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手枪所指的地方便是蹲在地上的邹语柔的身上。 邹语柔仿佛没有看到手枪一般,只是站起来问着他,“我父亲呢?” “死了,我杀的。”这一次湛逸并没有再骗她,也没有骗她的那个必要了,手中扳机扣动,子弹便打在了邹语柔的腹部,看着鲜血染红她身上的白色纱裙。 邹语柔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一句,“恶心。”,她认得,那是属于湛逸的声音。 第184章 不该的仇恨 今天是清河吕家中嫡系的第一个小孩出生的日子,清河吕家在修真界虽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在这一方小小的地界上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吕家家主夫人生下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将受到全城修士的瞩目。 吕家家主守在其夫人的产房外头焦急的转着圈,产房内,女子因分娩时的痛楚尖叫出声,一盆盆血水不断地从房间中端了出来,每个从产房中出来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受到守在外头的吕家家主的迁怒。 凡人女子生子不亚于从鬼门关走上一遭,但修士因为身负修为的原因一般不会这般艰难,修士的身体比凡人要好得多,但是现在正在分娩的吕夫人却并非如此,看此时的这个情况,吕夫人和她肚子里头的那个孩子怕是只能活一个了。 产婆连忙从产房中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出门就跪在了吕家主的面前,将现在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家主,夫人要坚持不住,若是保夫人,现在就要以夫人的性命为先,但是此后夫人怕是再难生育了,若是保孩子,我等现在就全力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还请家主定夺,是保夫人还是保孩子。” 耳边萦绕不散的是吕夫人的惨叫声,保大保小的问题一直盘旋在了吕家主的心间,一边是自己的钟爱的道侣,另一边是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最终吕家主还是选择了保孩子。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的吕家主蹲在了产房前头,泪水从眼角滑落,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这个孩子必须活下来,无论男女,只要有他在,我这家主之位才能坐得稳,才能不被说出后继无人的闲话。 躺在床榻上的吕夫人将自己夫君说的话尽数都听了个清楚,纵然她先前就猜到了他的决定,纵使吕夫人早已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血脉给留在这世间,但此时听到终归还是忍不住心凉,自己与他少年夫妻,一路相互扶持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他就这般放弃了额自己,已然不是自己当年所倾心的那个少年了。 一滴珠露自吕夫人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最终没入浸湿的鬓发之中,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吕夫人看见产婆走进产房时脸上的沉默,她也开口说了一句,只不过此时的吕夫人已没有多少气力,说出的话语声亦是若游丝般难以分辨,只依稀能够从嘴形中看出这么一句。 “保孩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声婴孩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亦是传到了房外,躺在床榻上的吕夫人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生命的流逝,只是还强撑这调动着这仅有的一丝灵气暂时维持着自己的性命,只为看她那刚刚出世的孩子一眼。 产婆将以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放在了吕夫人的床边,说着,“夫人,是个女孩。” 许是母女连心,尚还为睁眼的孩子一躺在吕夫人的身边便停止了哭闹,吕夫人也看到了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女儿,嘴角嗜着一丝笑。 “真好。” 孩子,你要好好的,娘亲怕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这孩子并不似其它婴孩那般,一出生便是水灵灵的模样,不难看出将来定然是个美人。 吕夫人挣扎的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戒指放到了孩子的襁褓之中,与这孩子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就这般去了。 “日后,便唤你阿雪吧。” 吕夫人的手从小小婴孩的身边滑落,于此通身躺在她身边的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嚎啕大哭了起来。 吕家主一进入房间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满屋子的人都对着床榻的方向给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 “家主,夫人给小姐取了乳名,唤做阿雪。” 吕家主看了躺在死去的妻子身边的这个孩子一眼,并未有太多的关切,只应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产房之中,更别提抱一抱这位吕家的大小姐了。 不过片刻时间,整个城中便知道了吕夫人诞下一个女婴之后便撒手人寰了,吕家主对这个女婴也不是很满意。 转眼五年时间已过,直打吕家大小姐吕梦雪出生之后,五年之中吕家便再填了一位二小姐,只不过并不是家主所生,而是吕家嫡系中的吕二爷的掌上明珠。 吕梦雪只打有记忆开始,便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喜欢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甚至带着恨意,只是那时的吕梦雪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对亲生骨肉怀揣着森森恨意。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犯错就必定会被自己父亲扔到祠堂对着娘亲的灵位罚跪,视错误的大小决定关在祠堂几天,以及需不需要接受家法和断食几日。 这一日,是仙门仙师在城中招收弟子的时候,亦是城中孩童的一个分水岭。 在修真界,一个孩子是否身具灵根便是从五岁时便能看到,像是玄真这样的大门派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且鲜有到边陲小城的时候,而像是一些小一点的门派则是每个三四年便会来招收一次弟子,即便是三流开外的小门派放在这个小城人的眼中也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在小城人的心中只要是拜入了这些仙门,日后便也会变成仙人,即便在这个城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筑基。 筑基修士一日千里,无惧水火,这些在小城人的心中便已算得上是仙家手段了。 今日,便是那素女门前来招收弟子的时候,此时本应该在祠堂中罚跪至后日的吕梦雪也因这件事被提前给放了出来,被待到了吕家家主的书房中,见了将近有一年未见的父亲。 吕梦雪虽有着吕家嫡系大小姐的头衔,但一年见到自己的父亲的次数便是屈指可数,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便不会见面,就算是要罚跪祠堂,吕梦雪也没有机会在自己的父亲的面前为自己辩解一声。、 “今日就是素女门招收弟子的时间,你当知晓有多少双眼睛都盯在了你的身上,万不可出现任何差池,你可知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吕家主依旧是坐在书桌后头看着账本,并没有看一眼这个站在自己面前还没有桌子高的女孩子。 吕梦雪也不指望能够从父亲这边得到呵护,大抵是从四岁那年的落水开始吧。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冷的连院子里的梅花都不肯开了,二叔家的那个女孩只比自己小上几个月,自己顶着着嫡姐着名头,又屡次听到自己父亲差人来说,要让着二叔家的妹妹,说来也是丢脸,自己那时竟被二叔家的妹妹给推到了湖中。 吕梦雪对于那时的记忆只有一个冷,就像是最后的一点希望之火被自己所期许之人亲手浇灭。 吕梦雪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自己被丫鬟给救了出来,但还是未能避免的伤寒了,可父亲却只听到了二叔家的吕梦瑶被吓到的事情,差人来唤自己去给吕梦瑶道歉。 自己曾也反抗过,换来的结果不过是一顿家法外加罚跪祠堂半月有余。 吕梦雪也未曾抬头看他一眼,便像是一个下属那般单腿下跪行礼。 “是。” 孩童尚小,稚龄不过方五,面上表情却老成的可怕,全然没了这个时候额小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 “下去吧。” “是。” 吕梦雪从家主的书房出来便有侍女为她系上披风,告诉她接下来她的行程,“大小姐,接下来便是与二小姐一同去广场参加素女门的甄选。” “嗯,待会赶了马车去将二小姐接来。” 侍女听到吕梦雪的吩咐也没有异议,“是。” 不过在将要走出这个院子的时候,吕梦雪面上的表情立刻便变回了五岁小姑娘该有的表情,牵着丫鬟的手在新雪上踩下一个一个的小脚印,乐呵呵的看着红梅落在地面上,和侍女开始打着雪仗。 只是陪着吕梦雪的那个侍女心中知晓,她此时的心中定然不好受,自家小姐的个性自小便养成了谨言慎行的模样,这样的神态动作不过是为了遵从家主的吩咐用来迷惑二爷的罢了。 果真,没过多久二爷家的二小姐吕梦瑶便被乳母给抱了来,一见到吕梦雪便要吵着下地玩雪。 那丫鬟自然是不敢放二小姐出去玩雪的,好在吕梦雪也是个知事的,找了借口便领着吕梦瑶上了前去广场的马车。 两人不都常出门,吕梦瑶毫不顾忌的将帘子掀开看着外头的景色,吕梦雪心中亦是对这些好奇,便也顺着车帘的缝隙看着外头,街道上的积雪早已被人铲除,许是因为素女门甄选弟子的原因,即便是这样的天气,街道的两旁仍有小贩沿街叫卖,看起来倒是热闹的很。 吕梦雪看了一会之后便不再去看,顺着也将吕梦瑶那边的车帘给放了下来,又惹了吕梦瑶的不快,当即就在马车上哭闹了起来,随性的丫鬟婆子多数都是来照顾吕梦瑶的,这会子一听到她的哭声连忙停车去查看车内的情况。 吕梦雪应对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有经验了,面对着吕梦瑶的哭诉,自己也开始掉起了眼泪先人一步说了自己怕二妹妹着凉,才放下的车帘。 如此一般的先入为主,又加上今天是去参加甄选,吕梦瑶的乳母哄了她几句,这件事便也就是这样作罢了去。 第185章 摆脱枷锁 此时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几个素女门的长老此时正坐在广场上修建的一个高台上,在她们的面前是一块巨大的石头,那是用来测试甄选灵根属性,已经灵根纯净度的测灵石,来参加这一次甄选的都是一些女童,这不过是全因为素女门只招收女弟子的原因。 此次前来参加甄选的还有与吕家势力相差不远的王家小姐,这几年王家的势力逐渐开始超过吕家,俨然有了要成了这城中第一大家的趋势,这全因王家的少主在出门历练的时候被仙师看中被带了去的原因,而吕梦雪也清楚自己这一战决不能失败,尤其是不能败给王家。 王家和吕家相互不对付,两家的小姐一出现就免不了让人看出点硝烟气息,两位小姐都是五岁,实属同龄,王家小姐如火,吕家小姐则如水,加上两家之间的相互攀比,这便导致两人的年岁虽都不大,但在城中却有着不小的名声。 即便是两家不和,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做到的,尤其是到了这么个地方,有了素女门的长老在上方看着,两人都深知此时不是开掐的时候,只是明白人固然还是少的,比如这吕家的二小姐吕梦瑶便是那个不明事理的。 她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之下走到了王家大小姐王颖依的面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火气委实重的很,这幅派头也比吕家嫡系中的嫡系小姐还要大了几分。 “王颖依你来这里干什么?别以为你家的人将你吹成什么天才,你就是那什么天才,也不看看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你也好意思来。” 王颖依也不愿与吕梦瑶说话,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只偏头看着站在人群之中吕梦雪。 “你们吕家是要挑事吗?” 早在吕梦瑶走向王颖依的时候,吕梦雪便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表情,这会子一看到吕梦瑶去挑衅人家再装作没看到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尤其还是在王颖依点出自己的时候。 围观群众也默默为两边让出了片空地来,吕王两家可都带了不少护卫来,自己只是送小孩来甄选拜师的,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被殃及池鱼。 吕梦雪向前走了几步拉住吕梦瑶的衣袖将人护在自己的身后,随后便与王颖依交谈了起来。 “自是不是,幼妹年纪尚轻,年少不更事,还请王大小姐将方才言论看做童言无忌罢了,今日回去,我定会好好教导幼妹,来日再备上礼物登门致歉,还望王小姐海涵。” 吕梦雪已经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颖依本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便也就轻松翻过了篇,吕梦雪便看着王颖依带着王家的侍卫去了前方高台,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吕梦瑶的时候,一片晦暗从眼中划过。 蠢货。 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吕梦瑶还没有察觉到了吕梦雪已经动怒,更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自小父亲便说了,‘我们吕家和王家是仇敌。若是遇上王家的人不要怕,出了事爹给你兜着。’偏生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只是被自己这个胆小怕事的堂姐给破坏了,便也就将自己心中的火气给尽数撒在了吕梦雪的身上。 “吕梦雪,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吕家的小姐不是她王颖依手底下的奴才,你方才的样子丢尽了我吕家的脸,我要将这事告诉父亲和大伯,让他们罚你跪……”祠堂。 吕梦雪抬头看着喋喋不休吕梦瑶没有说话,只是那一双常年温柔的眸子突然间冷的像是今日的天气,一时间便也将吕梦瑶给吓到不敢说话,以至于后头的那个祠堂都没有说出来,呆愣在原地任由这吕梦雪牵住自己的手腕往高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才的事情闹出的阵仗并不算小,至少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上空出的这么一大片的空地就很引人注目了,坐在高台上的几位长老便将方才的事情都看了个清晰,当下倒是对之前说话的两个女孩儿生出了几分期待。 “没想到在这种偏远山城中还能看到两个好苗子,年龄倒是不大,身上气度倒是比一般的大家小姐要强了几分,她们什么时候过来测验?叫什么名字?” 坐在主位上的那个长老看着吕梦雪和王颖依的眼中生出了几分期待,问着立在身边的那个侍者。 侍者连忙翻动着手上的花名册,心中也庆幸尊者所要查的两个女娃娃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会子到也记得她们的名字,很快,侍者便将写了两人测试的顺序牌的那一页呈到了她的面前。 “尊者,找到了,穿火红色衣裳的是王家的嫡小姐,名唤王颖依,白色衣裳的则是吕家的嫡小姐,唤做吕梦雪,只是……”侍者说到这里便有些犹豫,他是城主派来协助素女门尊者进行测试的人,心中对两家的纠葛还是清楚的,但一想到王吕两家的恩怨,再者两位小姐都入两人尊者的法眼,又害怕对方介意家世纠葛,再对上了对方探究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话给说了出来,“只是两家有些不太对付,两家小姐也经常被放在一起比对。” 坐在首位的长老听完沉吟片刻,“无事,日后若是两人都进了素女门也好相互竞争,与道法精进有益。” 很快就轮到了王颖依的测验,坐在首位上的长老也将注意力给收回了来。 王颖依按照指导者的指示将手放在了测灵石的上头,将全身注意力都放在了测灵石上头,很快,测灵石上头便生出了红色的光芒,并有几行字浮现在了灭灵石的上头。 中品火灵根。 长老的眼中生出了一丝惊喜,最终又被自己给压了回去。 随后便是紧跟其后的吕梦雪,正如她的名字那般,测灵石上浮现的是纯净的蓝色光芒,就在光芒出现的那一刻,长老嘴角瘪着的笑已经憋不住了,笑着看着她。 中品水灵根,正好和掌门想收的弟子的要求一样,看来这一次能够把素女门的继承人都给带回去了。 相较于前头两人的优秀,吕梦瑶的灵根测试便是那般的难看了,金木土火四系灵根,灵根不仅斑驳且品质还不算好,唯一看的眼下的便是金系灵根了,但也只是看的下去的地步。 一测完灵根,吕梦瑶就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场就要发作,要求再测一次,差点没直接惹怒素女门的那个引导者,好早吕梦雪先前展现出来的天赋足矣令面前的这些见风使舵的奴仆听自己的话,这下更是冷着脸对着引导者告罪,并强行将吕梦瑶给绑回了吕家。 两人回到吕家还没有一刻钟,吕梦雪的那个二叔便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此时的吕梦雪正在吕家家主的书房中汇报今天遇到的事情,已经说明了自己与吕梦瑶还有王颖依的灵根情况。 吕梦雪忍不住的心中再次升起一丝期待,这一次自己是否能够得到父亲的一丝夸奖呢,哪怕是这一丝的期待都超越了吕梦雪心中对知晓了自己是单灵根的欢喜。 只是自己等到的并不是父亲的夸奖而是责骂与二叔的兴师问罪,此时的吕家主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灵根无论是品质还是属性都比不上这个年幼的女儿的事实,他所在意的是为什么吕梦雪只是和王颖依打了个平手,而没有超过她,加上吕家二叔的告状,吕梦雪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中。 吕梦雪自己父亲的决定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在嘲笑着自己为什么还会对这样的人心生期待。 这一件事过后,便是素女门的长老登门要求吕梦雪拜入素女门的事情,吕家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一次素女门只在这个小城中招收了两名弟子,王颖依终究还是没有去素女门,按照传闻说应该是她那个被仙师收了弟子的哥哥发来的信息,不准她此时拜师,另外一人便是在测试最后一日突然出现在现场的一个女童,亦是火灵根,据说是某个拍卖行的鉴定师的孙女。 吕梦雪并不在乎王颖依没有去素女门的原因,也不在乎音梦的出现,她所在乎的是自己终于能从这个家中出去了,摆脱掉这个空有着大小姐名衔却只是表面过的光鲜的身份。 在吕梦雪随着长老踏出吕家大门的那一刻,吕梦雪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就像是身上所背负的枷锁终于卸掉了一般,脸上的笑也真实了不少。 很快,这一期招收的弟子都到了素女门之中,吕梦雪因着可爱的外表和绵软的性格一进入门中就受到了门中师姐的格外疼爱,小小的个子常常跟在一群少女的后面,挥舞着一把小剑的样子认真极了。 不过是在外门呆了一年之后,吕梦雪就被门主给收了亲传弟子,在素女门一时间更是成了炙手可热的存在,一旦出门身边便能够围上一圈又一圈的女弟子,可谓是风光无限,所以人都以为吕梦雪最终会成了素女门的圣女,也就是掌门继承人,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吕梦雪及笄那年。 圣女的人选确认了,就是与吕梦雪一道前来的音梦。 第186章 回家 圣女册封典礼过后便是素女门这一代的弟子下山历练的时候了,师门所提出的历练地点便就包括了吕梦雪家所在的那个山城附近的梦幻森林了,梦幻森林是原梦大陆上算是比较危险的一片森林了,因为他的幅员辽阔,横跨了好几条山脉,林中妖兽种类繁多,其中更有不少的九阶妖兽就住在了梦幻森林的中心地带。 但也因着梦幻森林的物种多样性,在森林中也生长着各种灵药,更是传说生长着能够令修士死而复生,重塑经脉之类的灵药,这就使得即使人人都知道梦幻森林的危险,也会忍不住想要进入其中,但凡只有得到了其中一两样珍稀药草,至少一两年都不用为修炼物资发愁了。 就在素女门弟子外出历练的前一天,掌门将吕梦雪给叫到了自己的房中为她下达另外一项任务。 素女门并不是修真界中顶好的那种门派,充其量也只排在末流之中,但素女门每隔十年将能够选出一名弟子送入修真界的三大门派之中其中的一个进行为期五年的修行,在这五年中,三大门会对这些门派中送来的弟子公平相待,与本门弟子一般的待遇,也就是说只要这些弟子本身的实力足够强大,能够赚到足够的积分,他们也能够进入三大门中的藏书阁,那里头的功法大多都是这些小门派所涉及不到的存在,对于这些小门派弟子的修行来说是个不容错过的机遇。 素女门门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亲传弟子,心中自是越看越满意。 在这一届的弟子中,自己这个亲传弟子俨然要成为了弟子中的第一人,虽没有让她成为圣女一直都是自己心中的一个遗憾,但这也正好考验了自己这个弟子的心性,此时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不骄不躁,无怨无恨,且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的样子,心中自是愈发的不理解为什么老祖会让音梦成为圣女。 也不是说音梦不好,自是两人之间,自己更欣赏自己的这个弟子,音梦在处理事情上雷厉风行,而自己弟子在处理事情上却是春风化雨,素女门门主与老祖的想法显然不一样,她倒是认为门主都是些女弟子,若是太严厉了也不好。 “待你这次历练回来,为师便送你去玄真修行。” 素女门门主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仔细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子的反应,心中想着若是真的将她送去了玄真,她却又贪恋上了玄真的繁华似锦不肯回门派便是门中的一桩损失,毕竟她并非门中圣女,她若不愿,便无法将她带回;若是真的如此,素女门门主倒不想让她就这般离开素女门。 好在此时的吕梦雪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虽有大喜,但更多的还是怀疑这是不是师尊为自己设下的一个幻境选择,若是一步选错,只怕今后与师尊便生了嫌隙,自己在素女门中也待不下去了,因此,吕梦雪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 这也恰恰合上了素女门门主心中所想,便也就将后头的要求给继续说了下去,心中更加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对这个弟子也是更加的赞赏了。 “只是在这此下山历练中,本尊另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你在山城中的家族现如今对你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个助力,只是据本尊所知,你与你父亲面和心不和,他必定不会全力支持你,本尊要你做的便是,将你自己的家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吕梦雪一听到素女门门主提及这件事心中便有了计较,这怕只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一套说辞,只怕自己的这个家族要助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被自己的师尊给看上了。 吕家虽也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但是在黄白之物的经营上还是小有名气的,自己的师尊怕就是看上了这些个黄白之物了。 吕梦雪看着坐在首位上的那个保养得体的女子一眼,面露犹豫,素女门门主也不着急就让她给出答案,反倒是有些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物事。 那是自己准备在吕梦雪答应下这件事之后,打算赐给她的一块防御玉牌,其中封入了她的一道攻击,能够在替她抵挡一次元婴修士的攻击,也算的上是给她准备的一个底牌,只要她没有遇上那种大人物,保命是足够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吕梦雪遇上的并不是金丹期的修士,而是比她的境界直接高了不知道几倍的一个甚至不能被称为修士的存在。 约莫在一炷香之后,吕梦雪单膝跪在了素女门门主的面前,对她许下了定将吕家掌握在自己手心的誓言。 素女门门主这才满意的将吕梦雪给放了回去。 在回山城的途中,吕梦雪和音梦是一道下的山门,即便她两人是死对头,相看两相厌,但两人的情商都不低,至少在人群前还是同门师姐妹该有的姿态,只是一道私底下必定是水火不相容,经常躲在后山之中约战,只是除了两人之外,谁都不知道这件事罢了。 两人一离开素女门的地界上便各奔东西,吕梦雪自然是直奔山城了,毕竟在她的身上还带着任务,但音梦却并不着急回去,而是转道去了别的城镇,她即便是进了素女门也与之前所在的拍卖行还保持着联系,甚至在成年之后还经常去客串拍卖师,多少也混到了金牌拍卖师的名头,在下山的前几天,她便知道过几天在山城中会有一场拍卖会,那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素女门距离山城并算不上远,加上先前素女门门主赐给吕梦雪一头错骨豹,是一只三阶妖兽,速度也算不上慢,没过几天,吕梦雪就站在了阔别多年的城门口。 吕梦雪站在城门口看着城中的人来人往出神。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没想到师尊却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任务,看来这便是命运了。 吕梦雪生的本就精致美丽,加上这么些年也算是踏入了修真的地界上,加上又是水系灵根,样貌更是没得挑了,吕梦雪对自己的修为或许并不算满意,但是对这一副皮囊还是算的上满意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副像极了已故母亲的容貌,使得吕梦雪一出现在城门口没多久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以及吕家下人的注意,还没到一盏茶的时间,吕家的老管家便从城中跑了出来,带着一群下人前来迎接。 “大小姐是何时回来的?也不告诉家里一声,老奴好早早的来接大小姐,大小姐这么些年没有回家,家主也是想小姐想的紧呢。” 吕梦雪看着在站在自己面前算是卑躬屈膝,说话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老管家,心中想的却是当年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父亲传达这一些事情,替父亲监督自己的刑罚的模样,与现在真的是可以说是天上地下了。 至于他口中的那人还会惦念自己的事情,吕梦雪是一点都不愿相信的,若是自己死在了外头,他怕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应该说,他会埋怨,发愁,愁着自己的家主位置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有些不稳定,毕竟一个家主不能毫无子嗣不是吗?或许他连忧虑都没有,或许他这时候便已经娶上了一房娇妻,为他诞下麟儿,那自己的死活更是一点都与他无关了。 吕梦雪笑着回答了他的话,至少在表面上还是当年的那个弱小女娃的模样。 “回来的突然,就没有告诉管家了,还劳烦管家费心了。” 老管家一看到吕梦雪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在素女门那样的仙门中学艺会变得心高气傲并开始报复当年的人,但是现在看到她依旧是一副柔柔弱弱凡人样子便也就松了口气。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怎么能说是麻烦了。” 老管家的松懈,吕梦雪也看在眼中,心中也知晓他是怕自己纠察以前的那些事。 此时的吕家二房中,吕梦瑶在自己的房间中不断的砸着东西,最终房间中也只有床榻上和梳妆镜的面前算的上齐整,其余的地方早东一块西一块的布满了碎片,房间中能摔的摆饰都被她给摔了个遍。 今日一早自己便听到了吕梦雪回来的消息,此时怕是管家都已经出门去接她了,心中更是一想到吕梦雪就来气。 “若不是她十年前假惺惺的在人前做戏,自己怎的会在那个时候别城中的那些贱民看作是泼妇,又怎么会进不去素女门,这一切都怪吕梦雪,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自己现在肯定就成了天之骄女,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天之骄子了,她害我如斯,怎么还有脸回来。” 房间中,侍女站在吕梦瑶的身后瑟瑟发抖,不肯出声,巴不得自己消失在这个房间中,这样才不会被二小姐迁怒。 吕梦瑶说完这些时候一直没有听到侍女的应和回答,一转头便看到侍女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模样,扬手便将腰间的长剑给拔了出来指着身边的那个侍女的喉咙。 “本小姐问你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 那侍女立刻后退了两步扑通一下就跪在满是瓷片渣的地面上不住的磕头,口中还在不断的求饶。 “小姐饶命,小姐才是真的的天之骄女,都是大小姐挡了小姐的道,小姐饶命。” 吕梦瑶看了侍女一眼,冷笑着将剑收起,转身便出了房门,留那个侍女还跪在碎片上磕头。 第187章 凡人女子 吕梦雪回到吕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被管家待到父亲的书房中等着吕家家主看完账本,吕梦雪知道他们这是怕自己外出多年,心中早已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从而要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吕梦雪也承受下来了这个下马威,至少是表现出来的模样与当年的孩童并无一二。 终于等到吕家主看完账本的时候,他抬头看到吕梦雪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与你的母亲长的很像,这是你的荣幸,也是她的耻辱。” 第二句话便是,“二妹妹想要一只妖兽做坐骑,你既然回来了,过两日便由你带着你二妹妹去梦幻森林里头捕捉妖兽,此时不许失败。” 第三句话就是,“你先下去吧。” 只吕梦雪进入书房之后,吕家家主只对她说了这三句话,没有一句是对吕梦雪的关怀,甚至连她在素女门中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也没有问过,就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吕梦雪也只回答了一句,“是。”之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有丝毫的留恋,吕梦雪自嘲的想着,自己在他的心中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 也是,从自己出生开始见到他的次数拢共不超过十次,就连府中丫鬟都比自己见他见得多,这样的父女关系便也就是陌路了。 很快,吕梦雪过几日就要带着吕梦瑶进入梦幻森林中捕捉妖兽的事情就传到了吕梦瑶的耳中,此时她房间中的瓷器摆设已经换了一批新的,而早上跪在瓷片上伤了腿的那个侍女此时正站在房门边上,身上衣裙虽已经换了一套,但此时膝盖的周围还是有了一圈的粉色,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是疼痛至极,但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露出什么令二小姐不满的表情,等待自己的将是新一轮的酷刑,站在房门另一边的那个侍女看着同伴受罚之后依旧要站在门口等待着二小姐的模样,心中就为她感到委屈,即便是生气也是敢怒不敢言。 吕梦雪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就往吕梦瑶这边走了过来,一进院门就看到了站在左边的那个侍女强忍着伤痛站在门口的样子,心中便已知晓这定然是吕梦瑶的手笔,在路过这个侍女身边的时候,顺手将一颗清元丹放到了那个侍女的手中。 另一个侍女一看的吕梦雪的到来连忙往房间中传递着信息。 “大小姐到。” 一个大丫鬟急急忙忙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说是要迎接吕梦雪。 吕梦雪也没和她多客气,径直就走进了吕梦瑶的房间中,一进去,吕梦雪就看到穿着打扮皆是粉嫩的吕梦瑶正在对镜梳妆,自己也不着急,端着一副温柔似水的姿态走到了吕梦瑶的身后,从她的侍女手中接过一只发钗替她插进发髻之中。 “多年未见,二妹妹愈发出落的标志了。” 面对吕梦雪的赞美,吕梦瑶的心中一般是得意,另一半则是对镜中所倒影的吕梦雪的模样的气愤,这么些年来自己在城中一只都是第二美人的名称,而吕梦雪今日一回来便直接将自己挤到了第三的位置上,就连王家的那个贱女人也给排到了她的身后。 而吕梦雪看着镜子中的吕梦瑶心中却在冷笑不止。 同时吕家嫡小姐,两人的待遇还真的是不同呢,若是换了不知情的人看到吕家主对自己和吕梦瑶的态度,只要不瞎的都多半会认为吕梦瑶才是吕家主的千金,而她吕梦雪则是什么从日边捡来的孩子,一想到今日吕家主说的那叫,“长得像娘亲,是自己的荣幸,也是娘亲的耻辱。”吕梦雪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若不是在自己幼时,唯一对自己有些恩德的那个小孩是吕梦瑶的义兄,若不是他为了救自己而死,自己也不会忍受她这般的久。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父亲就被外界誉为真正的绝情种了,就算是当年的吕夫人早已死去十多年之久,吕家主也未能再娶她人,落在旁人的眼中可不就是情深款款吗。可是他在私底下对于唯一伴侣留给自己的女儿却是与他表现出来的深情截然相反,像是她不是他的女儿,而只是他捡来的一般。 吕梦瑶没有回答吕梦雪的话,只是坐在梳妆镜前静静的笑着,吕梦雪也不是个爱管闲事耐不住寂寞的人,当下便说了具体出发的时间之后便就这样离开了吕梦瑶的院子。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吕家准备进入梦幻森林的护卫队已经在吕家的校场集合完毕,只等着两位嫡小姐的到来。 吕梦雪早早的便到了校场之中,一是为了评估这些护卫的实力,二是借机要给吕梦瑶一个下马威,和杀杀她那不管不顾的大小姐脾气,省的进入两人梦幻森林还给自己惹祸。 吕梦雪特意在吕梦瑶到了校场外头的时候从这些个护卫之中挑选了一个修为比较高出来。 “你,出来与我比试比试。” 被点名的那个侍卫左右看了看最后确认了大小姐指的是自己之后,才犹犹豫豫的走到了演武台上去,对着大小姐鞠躬行礼。 “属下见过大小姐,只是大小姐确定要与属下比试?属下……”的境界比大小姐稍微要高上那么一个小境界,是筑基中期。 吕梦雪再次点了点头之后,便笑着看着他,温柔的眸光中是坚定的光芒,“嗯,不必留手。” “是。” 那侍卫年纪便比吕梦雪要大上不少的样子,长相又是凶悍的类型,平日里为人比较较真,这些在侍卫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以筑基前期对战筑基中期,这一场战斗,无疑点燃了校场中弟子的热血,而打着看热闹的态度的人也不是没有,其中便包括了站在校场门口围观了全部过程的吕梦瑶。 而站在吕梦瑶身边的那个侍女看着演武台这边则是隐晦的担忧,因为她正是吕梦雪当日赠药的那个侍女。 原本众弟子以为今天能看到一场精彩比试,却没有想到这场比试这么快就已经结束了,这场比试说精彩却是精彩但更多的还是经验。 因为在那是被点名上去比试的侍卫与大小姐之间的比试刚刚开始没多久,他便已经被大小姐给打下了擂台,就连从她的手下三招都没有走到。 吕梦瑶站在校场门口便直接目睹了这样的一幕,瞬间巨大的恐惧便笼罩全身,自己不过是练气十层的修为,在城中已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天才,可是这吕梦瑶此时竟然已经达到了筑基初期,这是自己从未想到的事情,吕梦瑶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校场,毕竟她一回来自己就各种的不给她面子,若是她一个记仇,在梦幻森林中还不是想把自己怎样,就把自己怎样了吗? 还没等吕梦瑶转身,吕梦雪的视线就已经放到了吕梦瑶的身上。 “既然二妹妹已经来了,那我们此时便也不做耽误了,现在就出发吧。” 吕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来到了梦幻森林的外围,当然这一次围捕妖兽也只是在相对安全的外围进行,虽说是梦幻森林的外围,吕家也不可能让小辈就这样单独进去,随行的还有一位客卿长老,修为在筑基后期大圆满。 吕梦雪原以为只是简单的来梦幻森林中走一趟,给她带回去一只观赏性妖兽便可,却没想到此行却遇上了一个变故,那便是突然出现在梦幻森林中的一个凡人女子,而在这个凡人女子的身边还有一头四阶妖兽,若是能将这只五阶妖兽得到,日后对自己也是一个助力,若是自己契约不了它,献入宗门也能给自己换取不少的资源。 显然打这一头妖兽的不止自己一个,还有吕梦瑶,她惦念着的可不止是五阶妖兽,还有那凡人女子身上的护身法宝。 原本自己准备好的计划都被吕梦瑶轻易打断,还使得那个凡人女子转身便逃进了梦幻森林深处,吕家也被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关键是五阶妖兽的消息传回了吕家,这一次,自己只能回到吕家大小姐的位置上去安排这件事情的后续。 一连好几日的时间,吕家弟子都没有在梦幻森林的出路见到过那个凡人女子的身影,想来她怕是已经葬身于此了吧,原本吕梦雪心中还有所惋惜,但一想到对方那远超自己的容貌便也将这一丝惋惜之情给压了下去。 只是自己这么些年来悄悄在吕家埋下的那些个旗子也该动上一动了。 吕梦雪一回到吕家就被传唤去了吕家家主的书房,刚进入书房便是迎面飞来的一个砚台,砚台直接砸在自己的身上,修士的周身虽有护体灵力的保护,但也只能保护修士不受伤罢了,砚台中残留的墨汁便顺着脸颊低落在衣裙上头。 “废物,送你去了素女门修行,你就是这般回报与我的吗?五阶妖兽说放跑就放跑了,你二叔家的那个二妹妹也是你能动的?” 面对着劈头盖脸的责骂,吕梦雪只是抬手擦干净脸上的墨汁,抬头看着盛怒中的父亲依旧是一副温婉的模样,只是那一双被投下阴影所掩盖的眸子中是不为人知的野心和怒火罢了。 便就任你猖狂一段时间,不过一月之后,吕家,定要改朝换代。 吕家主见吕梦雪没有什么反应,便再次开口。 “你守好梦幻森林,若是一日没有将妖兽抓来,你便一日别回吕家。” 第188章 选拔在即 吕梦雪自然不会亲自蹲守在梦幻森林中等着那个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凡人女子出现,只呆在城中骗过吕家家主的那些个眼线就可以了。 这一日也是照常坐在茶馆中临窗的位置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在这座小城中修士算不得多,其中凡人还是占了大多数的,凡人在修士的手中讨生活,赚取灵石,期盼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能够鱼跃龙门,也能踏上求仙问道的道路,想来也是好笑,灵根这种东西多于家族之间的遗传,祖上从未有过修士的凡人拥有灵根的几率便是几乎为零。 今日稍与往日有些不同,因着一人的回来。 王家的那个少主今日回到了这个小城之中,随着玄真的修士一同回来的,走在那些个玄真弟子的中间,想来也是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当真是风光的很。 楼下叽叽喳喳的凡人说的便是,王家少主如何如何,玄真这一次来城中招收弟子其中便有王家少爷的一分力,吕梦雪低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王子轩恰巧也抬头看到了坐在茶楼之上的吕梦雪,两人相视一笑。 只此一面,两人都对对方都有了个忌惮,知晓对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 王子轩的走神很快便引来了身边修士的注意,他顺着王子轩收回的目光看向窗台那边,便看到一个美人倚在窗边,慵懒的很,也勾人的很,当即便开始打趣着他。 “师兄,你竟认得如此美人,虽说修为是低了点,不过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能筑基也还算不错,日后若是有机会便为我等引荐引荐?” 王子轩笑着看着身边的同门师弟,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眉眼,“好说好说。” 美人生的是美,只怕也是一朵食人花,就看你承不承受的起了。 得了王子轩承诺的那个弟子再次往楼上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默默在脑海中想着日后该如何接触这位美人并让她答应做自己的侍妾的事情。 王子轩则目光直视走在前头的弟子的后脑勺,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 这一场小插曲便就这般过去了,两人都多少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没过多久,守在梦幻森林中的弟子就找了过来汇报,说是发现了那个凡人女子,她从梦幻森林中出来了,这件事情,吕梦雪只是转头便让人去找了吕梦瑶。 自己则打算坐在一边看戏,自己已经拦住了那个凡人女子,至于五阶妖兽能不能抓到,全看吕家的二小姐的表现了。 许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很快便到了拍卖会进行的时候,据说这一场的拍卖会将会是有音梦主持,听说在这一场拍卖会上会有能够治愈吕征的那个废物儿子的天竺草,届时自己说可以请师门的炼丹师为他炼制丹药救一救他那废物儿子的腿,之后便是借着他的手一并将吕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拍卖会那天,自己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个凡人女子进入拍卖行,便也知道吕梦瑶果然失败了,心中亦是欢喜的很,只当是没有见到她,直接去了吕家的包间准备看一场戏码。 吕梦雪一直都觉得在拍卖会谈论事情是一个很好的场地,因为在这里自己那个受不得刺激的二叔肯定特别容易受到刺激。 事情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包括王家的王子轩抬价的事情,吕梦雪也是乐见于成,只是唯一的变故便是那个凡人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一次,自己便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一个修士,分明几日前遇到的时候还是一个凡人,这样看来她身上确实有什么重宝也不一定,若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与音梦的关系看起来倒是一见如故,不过没关系,自己现在对她开始有了些兴趣。 这件事之后,吕梦雪开始让自己的心腹开始查找着她的消息。 可是下属汇报上来的便只有一个名字,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莫怜惜之外旁的便再无了其它,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 一般自己查不到身份的人不是什么隐世的大家子弟便是些高门弟子,无论哪个都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即便此时的她修为比自己要低,好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真的恨她的人存在,也恰巧,那人蠢得很。 拍卖会刚结束的第二天,吕梦雪的二叔便找到了吕梦雪,将昨日了散尽家财换来的这一株天竺草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等着自己传书回师门去找寻炼丹师将丹药给炼制成功。 吕梦雪将药草收起之后并没有将这株药草送回素女门,反倒是随意丢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打算过几日便将自己从素女门中得到了一颗续筋丹拿给他,左右这颗丹药也能够使得他的废物儿子站起来,这是自己早先知道吕征的儿子废了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一颗丹药,拿到丹药之后自己便将它放到了素女门中的一处险地的边境里头,直到前些日子才拿出来。 这是自己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按照上头记载的内容,将丹药放到那一处险地之中能够增强丹药的药性,但是相对的,这一颗丹药也不再是那般的无害了,他带来的副作用便是会增加服食丹药的人心中的心魔。 这些日子以来,吕家的店铺多被打压,尤其是吕征手下的那些个谱子,其中大多数的利润都到了自己的手中。 为了这件事,吕家家主再次召见了吕梦雪一次,一开口便是询问这件事是不是吕梦雪所为。 “孽障,打压吕家的铺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身上还流着吕家的血脉。” 吕梦雪心知他并没有找到就是自己打压吕家铺子的证据,这次召自己过来便是存了试探的心思,若是他真的找到了证据,此时自己就不该是站在这个地方听训了,而是早早的便被上了家法,罚跪祠堂去了。 吕梦雪扑通一声跪在地面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便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声悲切。 “父亲,你就这般不信任女儿吗?” 吕家家主看着吕梦雪那张酷似自己妻子的脸蛋,眼中闪过妻子死去时的模样,心头一丝不忍,忍不住的想着若是妻子还活着,自己对待这个女儿肯定是不一样的态度,可是事实偏偏是妻子为了生下这个孽障反倒是命上黄泉,一想到是因为她的出生而导致妻子的死亡,吕家家主就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仇人。 只是他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那边是当时选择了保住吕梦雪的是他自己,亲手断送了妻子性命的是他自己,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忘记,只是不愿面对,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别人的头上罢了。 总之这一丝的恻隐之心动了便是动了,且看着吕梦雪的这模样也不想是她动的手,只是自己现在怀疑的最深的便是她,毕竟只打她从素女门回来之后,吕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若说是巧合也太过于巧合了。 吕家家主看着跪在地上默默垂泪的吕梦雪,这件事情终还是就这般翻过了页去,开口便提及另外的一件事情。 “梦幻森林的事情怎么样?那只五阶妖兽为何还未抓到?” 吕梦雪知道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依旧没有从地上起来,只是低着头抽抽搭搭的说着梦幻森林的事情,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回家向父亲哭诉的小孩。 “还请父亲责罚,女儿无能,至今未能找到那头五阶妖兽,还请父亲宽恕些日子,女儿一定能够找到它的。” 听到吕梦雪这般回答,吕家家主心中便也知晓恐怕想靠着捕捉一头五阶妖兽壮大吕家实力的计划也是要搁浅了,五阶妖兽可遇不可求,委实抓不到也不能怪吕梦雪,但是吕家家主还是忍不住埋怨,若是她能够在第一次遇上五阶妖兽的时候便将妖兽给带回来,这也就少了后头的那些事情。 可眼下玄真准备在小城中招收弟子,这是千百年都难得遇上一次的盛事,如今吕家的小辈之中能担事的只有吕梦雪一人,这一点是吕家家主不得不承认的事情,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她给罚了,吕家小辈去参加玄真的选拔可就少了一人的护卫。 “五阶妖兽可遇不可求,眼线玄真选拔迫在眉睫,你且将驻守在梦幻森林的弟子都召回来准备参加玄真的选拔赛,另外王家的族比之时,王子轩力压全场的事情你可知道?” 不得不说这件事,吕梦雪还真的不知道。 “回禀父亲,女儿这几日都驻扎在梦幻森林中,委实不知,还请父亲告知。” 吕家主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也做不得假,倒是没多想,将王子轩十年前便拜入玄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之后便让吕梦雪回去了,这件事便也就这般过去了。 吕梦雪出来书房之后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枚续筋丹给拿了出来,吩咐心腹将其送去给吕征。 刚刚吕家家主确实提醒了自己一件事,那便是,玄真选拔在即,自己的计划怕是要提前了。 第189章 家主保重 吕梦雪承认自己打算将这枚丹药给吕征的时候就没想要真正的治好了他的那个废物儿子,但是吕梦雪也没有想到这颗丹药反倒成了自己全盘计划中的一个变数。 原本计划好了的便是吕梦瑶和她弟弟在参加玄真选拔的时候身上爆发出魔气,那个时候吕征也该将吕家彻底拿到手中了才对,届时,吕征必定会被玄真的人当做魔族宁可错杀了去。 只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是,真正会有魔族附着在那颗丹药上,而吕梦瑶姐弟的心智要对抗魔族的诱惑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这一夜,吕梦雪站在吕梦瑶的院子外头将吕梦瑶的那个弟弟入魔的过程给看了个全部,吕梦雪并不知道潜藏在吕远航身上的那只魔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更是自己所看不透的,吕梦雪看到吕远航从轮椅上站起来之后身上的气势便节节攀升,瞬时之间便从一个从未修行过的普通人成了修为远超过自己的修士。 吕远航的脾性向来便因为自己腿伤的原因而暴躁易怒,如今被魔头附身之后更是多了一分阴冷,就像是一条隐藏在黑暗之中盯着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令人胆寒。 吕梦雪不知道吕梦瑶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她面上那个兴奋劲便能猜到她大概是想着要让吕远航成为自己的打手,也不估量估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总之,这样一来,吕梦雪便决定暂避锋芒,一切都等到玄真选拔之后再筹谋。 吕梦雪最后再看了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的吕家两姐弟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院子中,这一夜,府中人除了觉得二少爷的脾气见长之外再无别的其他,至于吕征则完全沉溺在了儿子不仅能够站起来还有了修为以及能够光明正大的做上吕家家主位置上的巨大喜悦之中,对于脾性的变化更是毫不在意。 第二日,吕梦雪就被再次召到了吕家家主的书房之中,不过一夜不见,吕家家主的头上便多了许多的白发,想来怕也是吕远航的复原带来的压力的问题。 不过这些对于吕梦雪来说,乐见于成。 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不知父亲唤女儿前来是有何要事?” 这一次吕家家主没有对着吕梦雪发火,反倒是少有的和颜悦色。 “为父要你参加玄真的弟子选拔。” 吕梦雪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虽然进入玄真确实是自己的愿望,但是也不是用这种背叛师门的方式进入玄真,自己在素女门中已经点燃了魂灯,一旦进入玄真轻易便会露馅了去,届时自己面对的可是整个修真界的不耻,以及玄真,素女两门的打压,届时自己在这里更是无法生存。 “可是,女儿已经有了师门。” “无妨,玄真是修真界最顶尖的门派,而素女门只是一个三流小门派,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吕梦雪看着这十多年来唯一一次用着一副为父是为了你好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吕梦雪原本以为自己这颗不会再因为他吕家家主的任何行动有着任何反应的心还是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清楚,自己当真清楚的很,条条框框,丝丝缕缕,自己从未将素女门的门规和修真界的规矩记得这般清楚过,幼时的记忆自己也一刻不敢忘记,面前人的本性,真真是清楚的很。 突然,吕梦雪很想去祠堂中对着自己母亲的灵位问一问她。 你有没有看清你枕边人的本质?你可曾后悔嫁与他为妻? 吕梦雪再次抬头看着吕家家主的那一副义正言辞的严父嘴脸,头一次不知该作何反应。 当年在家主之位与挚爱的妻子之间,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选择的便是家主之位,而十七年后,他再度面临这个选择,在女儿与家主之位之间做个选择。 若是自己真的有幸进入了玄真,那么这一次,他的危机又会相对减轻不少,给他带来的将是稳固他的家主之位的时间和转圜的余地,用自己的前途来换。 吕梦雪看着吕家家主猛然间大笑出声,一改往日的温婉模样,这一笑似乎要将自己多年的悲哀都转化成笑声,她笑的很癫狂,笑出了眼泪。 吕家家主则看着吕梦雪的模样,脸上不解,气愤,羞辱等情绪交织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块调色盘一样。 “你笑什么。” 吕梦雪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面上用蚕丝线绣的那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说话的语气悲切。 “我笑什么?父亲,你可知,若女儿真的背弃师门,一经发现,将来就算是有缘大道也活不到那一日,父亲你可知,女儿会有什么下场?” 吕家家主看着吕梦雪,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年产婆慌慌张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问着自己是想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模样,似乎看到自己的夫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用着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模样,吕家家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额头上也隐隐有着青筋凸起,猛地转过身子去,不愿再看吕梦雪一眼。 “这件事,没有商量,那你便祈祷不会被人发现。” 吕家家主终究还是决定了放弃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即便她是亡妻留给自己的唯一血脉,也毫不留情的将她往火坑里头推了进去。 吕梦雪也没想过他会回心转意,这个结果是自己能够预见的,这一刻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母亲当时在生下自己的时候的哪一种绝望,只是自己终究不是母亲,与他,吕梦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吕梦雪对着吕家家主的背影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一如前几日一般,只是这一次便是自己最后一次跪他。 日后她吕梦雪跪天跪地跪君王。 “既然父亲执意如此,女儿也只有遵从,今日过后,女儿不再是吕家大小姐,父亲也不再将是吕梦雪的父亲。”三个响头磕完,吕梦雪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便走出了书房之中,“还望吕家家主保重,晚辈告辞。” 吕梦雪走出吕家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轻甲的女子出现吕梦雪的身边,“大小姐……” 只是女子的这一句话还没开始说,就被吕梦雪给打断了去,“大小姐这个称呼以后不必叫了,我与他已经决裂,你是母亲留下的人,是留在吕家还是跟着我,随你。” 女子听到这话连忙单膝跪下行礼表忠心,“属下誓死追随主上,当年先主将主上托付我等,我等苟活至今就是为了等到主上崛起之时。” 吕梦雪听到这个女子说的这些面上也没有旁的什么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兀自坐在窗边握着一杯清茶喝着。 “说吧,你此行有何收获?” 女子站了起来将一封信双手呈到了吕梦雪的面前,“主上,这是罗雀传来的消息,是关于主上让我等先去寻找的那个凡人女子的消息,据罗雀她们的调查,莫怜惜似乎是凭空出现在修真界中的。 但她与玄真那个失踪了十年之久被众人一致认为已经陨落的玄真大师兄萧沉渊之间关系匪浅,莫怜惜身边带着的那柄匕首便是萧沉渊的本命灵气化形而成,她与此次的玄真选拔也脱不开干系,这一次的选拔赛便是由萧沉渊主持,并坚持要来这个小城的也是萧沉渊。” 吕梦雪耳畔听着属下的汇报,心中却在盘算着莫怜惜这人的背景,目前除了下了一个暂时收手的决定之外便也没了其他,就在这个时候一向以风流面貌出现在世人眼前的王子轩出现在了茶楼之下,手中折扇闪动,看到了坐在楼上的吕梦雪非但没有因为两家的关系避开,反而是出言调戏,就像是面对着多年的老友一般随意。 “楼上的美人往下看一眼,本公子瞧着你甚是面熟,吕家大小姐还是笑着好看,不知在下可有幸能够与小姐一道品茗。” 王子轩口中虽说着询问的话,但是说这话时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很,仿佛知道吕梦雪一定会答应他一般。 房间中的穿着蓝色轻甲的女子眉头微蹙,从开口说出的话便能够知道她对王子轩的印象好不到那里去,“主上,需不需要属下将这个浪荡子给打一顿。” 吕梦雪伸手拦住了女子,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看了楼下还在摇着折扇的王子轩一眼之后便将女子给打发了去,“无妨,你去干些旁的便好,他,怕只是闲得无聊罢了。” “是。” 女子的面上虽还有着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再阻拦吕梦雪,而是听从命令离开了房间。 吕梦雪开口回应王子轩,“承蒙王家少主不嫌弃,那边上来吧。” 王子轩得到答复之后也不客气,连门都没走,直接御风而起踏在了二楼的楼面上,从窗户进去了房间,此时的房间之中早早就泡好了茶,袅袅青烟自茶杯上蜿蜒而上,王子轩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之后习惯性的想要扇着折扇,却被吕梦雪给伸手将折扇给拿了过去。 “现已入秋,早早的便过了招蜂引蝶的季节,天气凉的很,难为王少主拿着折扇也不嫌弃冷的慌。” 第190章 死去 王子轩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便就这般停在了半空中,继续扇着扇子也不是,放下扇子也不是,可谓是不得不说是尴尬至极,最终还是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扇子。 “美人这般说话,可知本少委实尴尬了些,不过,美人不觉得本少这般扇着扇子的模样很像你们女子爱看的那种话本子里头的陌上公子吗?” 吕梦雪的视线停在他身上两秒之后决定实诚的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看这种话本子,假的很。” 王子轩:“……”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这般的的不好说话岂不是和你在外界塑造出来的形象相违背吗?这样真的好吗? 吕梦雪不准备继续和王子轩在这里扯西皮下去,她不认为自己与王子轩之间真的能这般平稳的相处,便直接开口问了他的真实来意。 “你来找我有何事?” 王子轩也收起面上的风流模样正襟危坐起来,常握着扇子的手煽动两下便发现扇子已经被自己给收了起来,一时间还不习惯手中没有东西的样子,抬手便从桌面上拈起一个茶杯,放在手中转着圈。 “我只是来警告你一下,不要招惹莫怜惜,她不是你能够碰的存在。” 即便吕梦雪已经知道了莫怜惜的身后站着的人就是萧沉渊,但此时听到王子轩这般直接的说了这句话,心中免不得好奇莫怜惜与玄真的那位天之骄子之间是个什么关系,以至于还要劳烦王子轩亲自走上这一遭来警告自己。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莫怜惜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王子轩放下茶杯,微微眯着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吕梦雪,嘴角含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隐藏在森林中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算计着自己的猎物的狐狸。 “你可以猜猜看?” 吕梦雪倒是没有想到王子轩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一想到这人能够在深秋的季节打着扇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又好像并不是那般的突兀。 “……,你,挺无聊的。” 王子轩笑着给吕梦雪添茶,大有几分要赔礼道歉的样子,“我记得你年幼时拜入素女门,如今更是弟子中的第一人,想必这一次进入玄真修行的名额定是落在你的头上,我很期待你进入玄真的那一天,届时你便什么都知道了,你只需知道你现在不得伤害莫怜惜便可,莫要将自己的前程毁在一件不必要的事情上头。” “你在威胁我?”吕梦雪伸手接过王子轩手中的茶杯放在唇下小小抿了一口,不怒反笑,“我这一生讨厌之事甚多,但其中当属之最的还是别人的威胁了。” 王子轩也不急着说话,只看着她目光灼灼,一时间房间中的气氛算是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好似只要一个契机两人便会不顾一切的战在一起。 只是这一场战斗终究还是没有发生,王子轩开口便是否认。 “自然不是,你与莫怜惜现在站在对立面上,此事我知晓,也不认为此事完全不好,这件事情还有个度,在尺度之中便是历练,若是到了尺度之外,想必我不说,美人你也是清楚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子轩便翻身从来时的那个窗户口给翻了出去。 吕梦雪看着已落在地面上的那一抹穿着玄真弟子道服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尺度吗?” 不过第二日便到了玄真选拔弟子的那一日,此时的吕梦雪回到吕家便看到了已经等在了吕家家门口的那姐弟两人,吕远航这一次并没有坐在轮椅上头,吕梦瑶趾高气昂的站在吕远航的身边,周围的丫鬟身上都似有如无的弥漫着一丝属于吕远航的灵力波动,想来是这一天之中没少受吕远航的打骂。 吕梦瑶一看到吕梦雪姗姗来迟的样子,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挑衅着她,左右便是仗着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靠山。 “哟哟哟,这不是大姐吗?这从吕家外头回来的样子真的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听闻你昨日在书房与大伯断绝了父女关系,主动放弃了吕家大小姐的身份,怎么?大姐不是看不上我们吕家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莫不是也想要仗着我吕家的势背叛师门加入玄真吧。” 吕梦雪没有搭理吕梦瑶,直接在吕远航的面前站定,已经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首先开口便将自己的姿态给放低了,给足了吕远航面子,不叫他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二弟,家主命我护送你参加比试,这一次的玄真选拔我将与你们一同参加。” 吕远航点了点头之后看着吕梦瑶,似乎在等着自己亲姐姐的答案,吕梦瑶也知道这一次的选拔不必多年前的那一场,这一次的选拔更加的隆重,自己可不能像当年那样给前来招收弟子的长老们坏印象,更何况自己也想要早一点见到心心念念想要见得那个人,当下也就决定要暂时放过吕梦雪。 “嗯,那还在等着什么,出发吧。” 这一次并不是报名,而是真正的进入玄真设置的幻境之中,在幻境中所产生的伤害都是真实的,同样的为了能够观察到弟子的试炼情况,在高台之上会有玄真长老设立水镜去观察在幻境中参与试炼的人的表现。 吕梦雪在得知是这样的试炼的时候心中也忍不住小小的惊讶一番,毕竟像这样的可以供人在里头试炼的幻境至少是玄级灵宝,在素女门这样的玄级灵宝都掌握在长老的手中,并且数量绝对不超过三个,珍贵的很,但是在玄真,这样的灵宝却只作为测试弟子心性的存在,不得不令人惊讶玄真的底蕴。 每个今日幻境中的人的手上都会有一个水晶球,这个水晶球是求生的法宝,亦是评判成绩的存在,若是捏爆了水晶球,试炼之人便会从幻境之中弹出,同时在水晶球中积攒的分数相应的也会清零,而试炼中作为评判的分数来源便是幻境之中的妖兽已经灵草什么的。 吕梦雪一抬头便看到同样是坐在高台之上的王子轩,只是他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面上惊讶错愕的表情都忘了掩饰,吕梦雪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周围的环境。 先前已经有不少参加试炼的人都进去了,当下吕家三姐弟也没有多做纠缠直接便进去了幻境之中,只不过这一次,吕梦瑶的目标并不是分数,而是同是进入两人幻境之中的莫怜惜。 说起她这般仇视莫怜惜的原因,其中还要记上玄真的那个天之骄子的一笔风流账。 玄真大弟子萧沉渊的一副相貌便是生的丰神俊朗,加上修为高深不爱说话的样子,落在女子的眼中便是标准的天人之姿,梦中情人,似乎是理所当然的那般,吕梦瑶对萧沉渊一见钟情了。 若是一般的女子喜欢上了萧沉渊最多也是藏在心中想着念着,只盼能有个邂逅便好,只是吕梦瑶并非是寻常女子,她自认为自己便是那数一数二的存在,真正的天之骄女,之所以现在没有凤舞九天的原因便是因为小城的这个大环境的原因,在她的心中,像她这般的女子是应该被天之骄子深爱着的,就想萧沉渊这样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萧沉渊欢喜的是莫怜惜,且看起来便是一往情深,插不进任何人;这送上门的吕梦瑶自然是被人家当做秋风扫落叶那般无情的推开了,原本这样她也应该明白自己是没有机会的,但她却认为只是因为莫怜惜的蛊惑而已,一门心思的觉得只要铲除掉了莫怜惜之后,萧沉渊自然会爱上自己。 吕梦雪自然是不会拦着他们的作死行为了,自己也打算跟在他们的身边,若是出现了要威胁到莫怜惜生命的时候便打算好了出手相救,因为在吕梦雪的脑中。 这个界限便是生死,只要没死,一切都只是历练不是吗?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一进入幻境没多久,就真的被她找到了莫怜惜的下落,一行三人便直接在半道上拦住了正在采摘着草药的莫怜惜,吕远航在吕梦瑶的指示之下,不惜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将人困到花海之中后便将魔种给打进了莫怜惜的身体之中。 且看吕梦瑶的这个样子像是要将她给置于死地,就在吕梦雪准备出手阻止的时候,天地忽然变色,整个秘境之中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威压,这一股威压的出现便直接将吕梦瑶等人压到地面上不得动弹。 吕梦雪微眯着眼睛看着躺在那头五阶妖兽身上的莫怜惜,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一股子威压便是从莫怜惜的身上传出来的。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正好证明了吕梦雪的猜测,一个远比音梦那女人还要妖娆美貌的女子的幻象出现在了倒下的莫怜惜的上空,无疑,女子是强大的,即便只有一道魂体,女子赤脚踏在虚空之中,周身弥漫着的气息是不容冒犯的,由犹如深渊那般的神秘寒冷。 女子显然是站在莫怜惜这个方向的存在,她向自己逼问了一些事情。 自己本就没打算隐瞒,更何况是在这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 吕梦雪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但没有想到的是,女子还是动手了。 吕梦雪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便是落在了女子的面上,落在了她面上的那一丝诧异,也不知是对何事的诧异。 第191章 欢迎回来 吕梦雪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走在这一刻算是已经到了尽头之中,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吕梦雪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这个不公的世界,并没有那么恨那个抛弃了自己父亲。 反倒是有种解脱了感觉,甚至对杀了自己的那个美艳强大的女人也没有多少的恨意,生命尽头的那些想法都与自己先前的想法全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人的思想一般。 吕梦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守在自己的身边,一看到自己醒来之后,小男孩便笑着往屋子外头跑了出去。 “爷爷,姐姐醒了,爷爷。” 吕梦雪没有去管那个孩子的去处,反倒是坐起来看着面前这个算得上是简陋的房子,房屋中并没有什么华美的摆饰,就连地面都是光溜溜的泥土,周围也没有灵气,简朴的就像是一个被天地隔绝开来的世外桃源。 吕梦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些,忙闭上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一切依旧未能改变,明明自己死前的记忆就在脑海中存着,就像是上一刻那般的清晰。 一个猜测在吕梦雪的脑海中成型。 “我这是?夺舍了?” 可是这一具身体却又实实在在的是自己的。 没过多久一个老人家就端着一碗米粥从房子外头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刚刚跑出去了的那个小孩,小孩看到吕梦雪坐起来了之后,连忙小跑着上前扶着吕梦雪,语气带着埋怨。 “姐姐快躺下,爷爷说了你伤了本源,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将养着,姐姐要听话。” 吕梦雪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被小孩子给扶着躺在床上看着老者,此时她才回复了一点灵力,依稀能看到老者和小男孩周身萦绕着的魔气,但这一股子魔气似乎又与自己先前看到的魔气有些不同,这种气息给自己的是深藏在骨子之中的战意以及欢喜。 是的,就是欢喜。 吕梦雪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气息感到亲近与欢喜,目前也只得将这种感觉深埋进心底。 老者将小米粥放在桌子上之后便走到了吕梦雪的床边坐下,伸手为吕梦雪扣脉,面上端着的是严肃认真的表情,最后老者将手拿开,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你恢复的不错,你可以随着这孩子一起唤我一声爷爷,爷爷问你,你怎么会修了灵?又怎么会流落到外头的世界去了,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若不是这一次魔主发现了你的异常,只怕现在也将你给错杀了去。” 吕梦雪看着老者关切的样子,脑子一时转过太过来。 孩子?是在说自己吗?我是灵修不修灵难道修魔吗?我不是死了吗? “我这是在哪里?” 这个问题,老者并没有回答,回答的是守在他旁边的那个小男孩,“这里是魔界,我们是在祭台发现姐姐的,姐姐是不是见到了魔主?魔主生的是不是和雕像一模一样?” 吕梦雪心中大骇,当下心中便生出了一股子害怕,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满脸的都是防备。 “魔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长相算的上是妖艳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只看了面露害怕表情的吕梦雪一眼之后便将目光移开,对着守在床边的一老一少开口,“长老,陌离,你们先离开,我和她谈谈。” 小男孩一看到男子的出现当即就笑的开怀,甚至开口问他讨要起礼物来了,“灭穹叔叔,你什么时候去凡间,记得给我带礼物来呀。” 老人家当即便牵着小男孩往门外走去,期间还不忘要叮嘱他一句,“莫要吓着她了。” 男子只得应着,将人送出了房间之后便关上了门,自己也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让吕梦雪不要害怕。 “你莫要害怕,我名灭穹,是魔族护法,我们也算得上是你的族人,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敛去了周身气息出生在了凡间,但你既然已经回到了族中便好生在这里养伤就好,若是你想要回到凡尘之中去,届时等你的伤好了,修为也上去了再说,为问你,前不久你是不是遇上了一个穿着红衣白发的美艳女子?” 吕梦雪的记忆瞬间便回到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所看到的那个红衣女子面上的惊讶,她仔细看了灭穹一眼之后便也点了点头。 “嗯。” 男子一听到吕梦雪说自己看到了红衣女子之后,面上当即便有了笑模样,询问的语气也急切的很。 “那魔主现在如何?” 吕梦雪微微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话。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魔主。 “不太好,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魂体,在玄真的选拔弟子的环境之中,似乎是寄宿在了莫怜惜的身上。”吕梦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她先前对着昏迷的莫怜惜说的一句话,“我记得,魔主曾经说过,莫怜惜就是她的继承人。” 这一日,魔族中人只知道自己族中多了个知礼美丽的女娃娃,叫做阿雪,很得族中的小孩子的欢心,也会教着族中的孩子们东西,护法在房中与女娃娃谈了很久之后,便去了凡尘之中,魔族也盼来了少主。 吕梦雪在魔族中养了半个月的伤才被允许下床走动,身上的灵力修为已经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远高与曾经的修为,虽说在魔族中还算的上是个脆弱的小孩子,但放在修真界便已经相当于元婴修士了。 吕梦雪跟着那个叫做陌离的小孩子到了自己被发现的那个祭台,在祭台上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在族中的这半个月,在凡间的吕梦雪好似已经死在了那个花海之中,现在活着的却是魔族少女阿雪。 是自己母亲临死前给自己取下的那个名字。 这半个月中,吕梦雪知道了很多,原本自己拘泥的那些都是些算不的大事的东西,魔族也不是全部都是坏的,但魔修却是没有魔族血脉硬要修魔所导致的良莠不齐的产物,没有魔族血脉却修魔,只能被魔气侵染,导致心性大变,真正的魔族都不愿承认他们是自己中的一部分,真正的魔族人数算不得多。 而自己,也只是身负半数的血脉而已,只不过因为凡血在遭遇魔主的时候被无意剔除了干净,此时才能够回到族中。 只不过,吕梦雪还是想要离开族中,想要出去看看母亲在离世前留给自己的那些人,想要照看他们周全。 这一个想法,吕梦雪和长老说了之后,当夜灭穹就找到了吕梦雪。 “长老说,你现在就想要出去?” “嗯。” 灭穹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不说拒绝但也不说同意。 “你的修为还很弱,出去就是送死。” 吕梦雪:“……” 我知道,不过你能不能不这么直接的就说出来。 吕梦雪:“我知道,但是我想出去。” 灭穹看着她坚持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须弥空间中拿出了一块令牌放到了吕梦雪的手中,“这是族中秘境的令牌,你这修为就算是出去了还得找人看护着你,麻烦,秘境之中是魔祖曾经开辟的,里头的时间是外界的百倍,你在秘境之中修炼两年,若是两年之后你能够达到化神后期,那再离开吧,只不过秘境之中九死一生,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吕梦雪接过令牌之后还没有说话,灭穹就已经离开了房间之中。 第二日一早,长老便带着吕梦雪到了秘境的外头并给她准备好了一应灵药以防万一之后才将人给送了进去。 吕梦雪站在秘境的门口看着前来送自己的这一老一少,突然眼眶发热,也对着长老喊了一声,“爷爷,小陌离保重。”随后吕梦雪便转身笑着走进了秘境之中。 做了十几年的灵修,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其实是个魔,盼了十几年的亲情呵护,却在这里被几乎是陌生人给温暖着,这一生好像期盼的东西都圆满了。 魔族的秘境之中修炼的不仅是修为,就连心智,对战全部都囊括其中,与在外头历练也差不了多少,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修炼着,练心,练修为,稍有丝毫的松懈便是万劫不复,长老给的灵药在进入秘境之后没过多久就用了半数之多,剩下的灵药,吕梦雪也不敢乱用,不到生死关头,不再借用任何外力。 很快,外界的两年时间已经过去,吕梦雪在秘境之中却呆了整整两百年,两百年之间除了在练心之时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话,两百年之间不断的战斗与修炼,等到时间到了的那一刻,吕梦雪还手握长剑斩杀了一只魔狼,鲜血再次染湿衣裳。 待到长剑放下的那一刻,吕梦雪被传送到了秘境的入口,身上衣裳恢复原有的整洁,长老早早的便站在秘境的外头等着吕梦雪出关。 吕梦雪看到长老的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了归属,原本被杀戮浸染的心在这一刻宁静下来,她收起长剑走到长老的身边笑着,“爷爷,我回来了。” 藏在山石后头的陌离带着不知从哪里带来的一束野花跑了出来,一股脑的将花塞到了吕梦雪的怀中。 “阿雪姐姐欢迎回来,花花给你,你去了凡间可别忘了给我带好玩的呀。” 吕梦雪回到了凡尘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到小城,此时的吕家已经覆灭了去,母亲留给自己的那些人早早的便知道了自己身世,此时正等在小城之中,吕梦雪带着她们,接下了暗中护卫魔族少主的任务。 吕梦雪回到修真界之后才知道自己所要守护的少主就是自己曾经想要打压过的莫怜惜,此时再见故人心中却早已没了那份子羡慕与妒忌,反倒像是看开了一切。 站在玄真的大门口,吕梦雪看着自己以前憧憬的门派心中亦是平静无波,所有人都以为清河吕家的大小姐已经死了,不仅是吕家大小姐,而是整个吕家都已经覆灭了,当年师尊承诺自己要给的名额如今给的却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弟子,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音梦去了门中圣地闭关,已经有一年多未曾出现了。 身后的虚空被人徒手撕裂,扭曲的空间传出的是那头的吕梦雪所亲近的气息,灭穹从虚空中走出,站在了吕梦雪的身边,虚空的另一头连接着的正是真正的魔界。 “护法。” “走吧,我带你去少主的住处。” “是。” 自从萧沉渊回来之后,接连两人的飞升使得玄真成了原梦修真界的隐形第一大派,凌驾于其他两大派之上,此时,萧沉渊已经飞升,莫怜惜由玄真掌教,也就是萧沉渊的师父代为教导,自然也是随着掌教一同住在主峰之上。 魔族准确来说属于上界,与仙平阶,灭穹与吕梦雪两人,一人生而为魔,降生上界;一人百年秘境,雷劫伐髓,便也相当于此届飞升上的修士,进入玄真主峰如入无人之境。 在主峰的后峰是莫怜惜的练功之处,此时她正站在玄真掌教的面前,因玄真掌教心知莫怜惜她已经修炼了其它的心法秘籍,且等级不比玄真心法低,是以玄真掌教只传授她玄真剑法,如果不是顾忌日后走下山门,身为玄真弟子连玄真剑法都不会,会说不过去,玄真掌教还真的想什么都不管。 “她就是少主?” 虽然吕梦雪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向灭穹确认一下。 “是。”,吕梦雪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你似乎以前认识少主。” 吕梦雪也没想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况且这事魔主已经知道了,再多一个人知道也无所谓,即便自己可能会因为这桩恩怨被赶回魔界,“嗯,我以前与少主有过节。” 灭穹在得知了这件事后反应可以说是平静的不行,只有一句。 “哦。” 惹得吕梦雪不得不再问上一句。 “你不怕我趁机杀了少主。” 后者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撕裂空间离开,最后的那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入流的笑话一般,无所谓。 灭穹走后,吕梦雪就在这玄真后山之中安下了家,方便随时保护少主,直到那一个人的到来。 这一日,莫怜惜依旧在后山练习着玄真剑法,王子轩奉命来后上唤怜惜回到前殿去,却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还能再见的人。 王子轩看见穿着一身黑衣,打扮的英姿飒爽的吕梦雪站在林子里头看着怜惜练剑,像是在伺机而动,但又更像是在默默守护,王子轩还在为自己心中生出的‘吕梦雪在守护莫怜惜’这个念头而纠结的时候,吕梦雪已经发现了王子轩的存在。 吕梦雪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似乎并不想和他产生什么纠葛。 但王子轩又岂会让她就这样离开,当日在选拔的时候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好不容易看到人了…… 王子轩连掌教交代的事情都抛到了一边,直接冲着吕梦雪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这一追便是长达十年之久的一场纠葛。 吕梦雪站在原地看着王子轩追着自己的幻影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便将其抛之脑后。 管他呢,可能是扇扇子扇久了,连脑子都给冻坏了。自己还是守着少主比较好。 王子轩没有追到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回到了玄真的大殿上头,心不在焉的领着玄真的那些个弟子进行操练,因着十一年前大师兄萧沉渊的失踪,自己这些个弟子就开始分担大师兄的任务,直到一年前大师兄回来之后才好些,但是现在大师兄又不知所踪,自己又偏偏被掌教抓了劳力。 底下的那些个弟子看到王子轩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都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样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了玄真新一届的弟子该下山历练的时候,那一日的历练,众弟子都看到阴郁了大半个月的师兄脸上重新挂上了阴恻恻的笑容,私底下的流言蜚语更是止都止不住。 “子轩师兄怕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先前估摸着是没有追到人家姑娘,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很,但是今天却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又不是开了秘境得到了什么宝贝,也不是掌教赐下了什么丹药,更不是修为突破元婴,想来除了一个找到了心上人之外,便再也没了其他的解释了吧。” 那个弟子在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正好心情不错的王子轩从他的身后路过,听到师弟们在议论自己也就停下来听了一会,听到后头整个人都像是见了鬼似的,用着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往了主峰的后山上。 和那个弟子一起八卦的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小声说了一句。 “刚刚那个是,子轩师兄吧?” 王子轩背靠着树抬头看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打下来的光柱,脑海中都是自己当初在水镜中见到吕梦雪出现在秘境中的样子,以及秘境名单中消失了的她的名字,王子轩抬手用手背放在自己的眼睛上,遮挡住光柱。 原来,自己喜欢她吗?好像没什么道理呀…… 自从上一次再次被王子轩发现吕梦雪的时候,他上下打量着吕梦雪本想问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吕梦雪的身上萦绕着的气息不再是纯净的仙灵之气,取而代之的是魔气之后,王子轩不顾吕梦雪的意愿,一股脑的将人给拉到自己的院子里头连忙去设下了阵法,生怕被人给发现了吕梦雪的存在。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修了魔?我明日便悄悄送你下山,莫要被掌教发现了才好。” 而吕梦雪则是用着一种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的修为比玄真的掌教还要高些吗?莫不是真的扇多了扇子把脑子都给扇坏了? “你……脑子进水了?” 吕梦雪开口便是这么一句,随后自己也不客气的往桌子旁边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喝着,一如上一次王子轩在茶楼中见到自己的那副作态。 站外头那么久了,有点渴。 嗯,王子轩这边的茶还算不错,就是有点凉了,走的时候问他讨点。 在吕梦雪的心中对自己与王子轩之间的关系便定义在了亦敌亦友上,自己和王子轩相互欣赏,但下手的时候亦是不会留手。 王子轩先前刚刚发现吕梦雪修魔之后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修为,此时她坐在桌边喝茶自己才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 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而已,怎的她修了魔之后反倒一日千里了,想来他此时或许比掌教的修为都要高深,如此一来自己也确实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全,难道她真的是修魔的天才? “你……当年没死?去了哪里?不是和你说了别去玄真选拔的秘境吗?你为什么不听呀。” 吕梦雪看着面露焦急的王子轩,心中不解,自己与王子轩的关系以前有这么好的吗? 在这个问题上,吕梦雪表示可以告诉他,虽然自己与他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从某些方面上来看,王子轩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况且自己有修为傍身,若是真的被泄露了出去,杀了那些人不就好了,在自己受到伤害的前提下,嗯,爷爷说过魔族有自己的骄傲,不准胡乱伤人,就是这样。 吕梦雪表示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按照着顺序一个一个的回答了下去。 “我当年差点死了,但是被人送回家了,对了,我是魔族,还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王子轩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开口,“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玄真?” “半个月前。” “住在哪?” “你们玄真后山的山洞里头。” 王子轩继续沉默,随后便开口向吕梦雪发出邀请,“山洞中住的不舒服,那以后便来我这边住吧,放心,不会被掌教发现的。我会护你周全。” 吕梦雪:“……” 面对王子轩真挚的眼神,吕梦雪也就答应了下来,左右他说的也没错,山洞中住的却是不舒服。 “好。” 自那次会面之后,吕梦雪白日里在后山看护着少主,晚上则回到王子轩的住处去修习。 是以,王子轩跑到后山来的样子,吕梦雪恰好看到之后便走了过来。 “你脑子又进水了?” 王子轩听着耳边响起的熟悉的声音,放下手便看到了一张清冷的美丽脸蛋,是吕梦雪,看到她的那一刻,王子轩突然觉得自己的那几个小师弟似乎真的没有说错,看着她安好无恙自己便觉得欢喜。 他笑了笑开口唤她名字,“阿雪。” 吕梦雪听到这个称呼扭头就走,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搞点丹药回来,他怕是脑子真的进水了,最好是多搞点,药不能停。 王子轩跟在她的身后,继续说着。 “阿雪,我年方二十八,以前虽混了些,但是我是真的只是面上风流,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家里的家产你肯定是看不上的,但是你放心,我会给你买最漂亮的灵器首饰……” 吕梦雪停下脚步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二傻子,“除了最后一条,其余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用灵器就能简单的收买我。” 药不能停呀,绝对不能停。 王子轩拉住吕梦雪的衣袖收起脸上的笑,反倒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阿雪,你做我媳妇吧。” 此后吕梦雪在原梦的这百年时间中便是过的鸡飞狗跳的,除了每年得抽时间会族里一趟之外,吕梦雪便是得了护法的准许留在了原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