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工作室》 01 寂寞婚礼 陶紫菀身穿雪白婚纱,化着精致妆容,脸上洋溢着令人羡慕的幸福笑容。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打破“毕业就分手”的魔咒,并且顺利穿上婚纱,要和心爱的人生个崽打酱油,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正在她无限幻想美得冒泡的时候,好友许黎黎踩着高跟鞋磕哒磕哒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梳妆台上问她:“紫菀,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陶紫菀还盯着镜子里丑小鸭变白天鹅的自己看,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怎么?羡慕得你肝疼?” “去你的肝疼,”许黎黎弯腰凑近好友,一脸高深莫测的说,“我是说,闫瑾怪怪的。” “我看是你眼珠子有问题,我家闫瑾怎么就怪怪的了?长得一表人才,性子温润如玉,怎么就怪了?”听好友又开始数落自己的新郎,陶紫菀想不炸毛都不行,“你不拆散我们不甘心是吧?” 陶紫菀和闫瑾是高中校友,帝都念大学的时候恍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顿时觉得倍感亲切,没过几个月就修成正果,多好的事情。 可许黎黎就偏偏对闫瑾挑三拣四,横竖都是不顺眼,说两人长不来。然而他们毕业后顺利结婚,把许黎黎的脸打得啪啪啪倍儿响,都在喝她的喜酒了,还从中作梗。 陶紫菀愤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懂不懂啊! “凭着我阅男无数的慧眼,怎么可能看错?”许黎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陶紫菀不搭理她,伸出白嫩如葱的手指去捻蕾丝头纱,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模样。 许黎黎瞅她一眼,再瞅她一眼,最后负气似的从梳妆台上跳下来,踩着细跟鞋又磕哒磕哒地走到婚礼会场去。 陶紫菀听着她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莫名地心中一跳,有些慌神,见老娘从会场进来,就忙不迭的拽着她问:“妈妈妈,现场的气氛怎么样啊?” “自然是好,我的宝贝闺女要结婚了,虽然婚礼小点,但是情谊在,谁还不都笑盈盈的。”陶妈摸了紫菀的头,望着镜子中的孩子,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语重心长的说,“唉,这感觉还真怪,看着你嫁给好人家,我这心里啊,开心得不得了,也放心,可是……你说我怎么眼泪就止不住呢!”话还没说完,陶妈眼眶里涌动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都说女儿出嫁的时候,母亲会有种捧在掌心的宝贝被人抢走的别样情愫,陶紫菀自然是知道的,连忙搂着她轻拍后背,“妈,我和闫瑾会好好孝顺您的,我保证,三天一个电话,逢年过节绝对回家!” “就你嘴甜。”陶妈咧着嘴笑起来,捏了一下紫菀的腮帮子,随后又不着痕迹的重重舒一口气。 陶紫菀和闫瑾都是南方人,毕业后满身干劲,决定裸婚后在帝都大展拳脚,搅弄风云,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英雄侠侣!所以,逢年过节回家这个承诺,十有八九是空头支票,但是陶妈知道女儿孝顺,也不戳破,只要她好,怎样都好。 陶妈拽起紫菀的手放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紫菀,从小你就独立,没让妈操过什么心,就连结婚也不让妈操心……看你大姨三姑硬是拽着你两个姐姐过来,让她们学着你点,别成为大龄剩女就嫁不出去了……”陶妈一歪脖子,瞅得紫菀直发毛,“你说你这太省心了,我怎么觉着不得劲啊!” 陶紫菀腹诽,那怎么滴,没有您老人家发挥的舞台是吧? 两人话还没有说完,许黎黎从会场进来,郑巧听见两人的神对话。她跟装了电动小马达似的冲到他们面前,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直咽口水就是说不出话来。 “黎黎,这是怎么啦?”陶妈狐疑的问,“慢慢儿说,别慌。” 陶紫菀则有点冷眼旁观的样子,看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过了几秒,许黎黎才喘着粗气说:“阿姨,紫菀,大事不好了,闫瑾那厮不见了!” “你说什么?”陶妈紧张地瞪大眼,“闫瑾不见了?会不会在上洗手间?四处找找!” “我这不都找过了吗?累得够呛,鬼影子都没瞧见!”许黎黎跟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会场包厢,犄角旮旯,就连男厕所我都喊过了……” 陶紫菀看着许黎黎确有其事的模样,忽然心生恼恨,不由自主的拔高分贝气愤地说:“我说许黎黎,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去医院好不好,别在我的婚宴上撒野!” 陶妈见紫菀说的难听,连忙拉住她,语气责备:“紫菀,怎么说话呢?” 许黎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气得连声音都哆嗦起来:“你……你说我有病?你以为我在搬弄是非?” “难道不是?”陶紫菀冷着脸反问。 许黎黎是多厉害的主,怎么可能受这窝囊气。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投来看热闹的目光,她也不嫌这样做会更丢人,一把抓住紫菀的手腕往外拽:“你是眼瞎还是脑残,这事还用我捏造?你去外看看不就知道了!” 陶紫菀被许黎黎从椅子上拽起来,她手上力气用得猛,紫菀又踩到拖长的裙摆,一个酿跄险些摔倒。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陶妈见事有变故,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许黎黎,你别无理取闹!”陶紫菀火气更胜,奋力甩着自己的手腕。 谁知道许黎黎手劲儿很大,语气愈发冲:“谁有工夫跟你无理取闹,我只是让你看清事实!”说着,两人也正好走到会场门口,她大喊,“你给我好好看清楚,闫瑾在哪里?!” 先前许黎黎虽然找得着急,但是怕引起在场宾客的惶恐,也担心是场误会让陶紫菀难堪,所以没有声张。此时婚礼就要开始,闫瑾的电话又怎么都打不通,是误会才有鬼嘞! 在场的宾客本来其乐融融,见新娘子被狼狈地拽到门口,顿时都安静下来望过去,所以许黎黎的话在会场中格外响,像是箭一样刺破进众人的耳膜。 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在陶紫菀身上,她艰难地扯出笑容,被许黎黎气得险些肺气肿,安抚众亲:“没事儿,没事儿……”渐渐地,她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惶恐。 因为,真的找不到闫瑾的人影。 陶紫菀也顾不得前一秒还和许黎黎生气,下一秒就伸手问她要手机:“快,给闫瑾打电话!” “我都打八百回了,他要是想接,老早就接了,你现在还在做什么梦?” “再打!”紫菀不死心的说。 “拿去拿去,自己打!”许黎黎嫌弃的将手机丢给她。 陶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母亲慌得面色青紫,紫菀连忙稳住情绪安慰她:“妈,你别着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许黎黎一听,直接跳脚:“我说陶紫菀,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这还能有什么误会?明摆着闫瑾逃婚了!” 紫菀听到“逃婚”两个字,脑子里像是“嗖”的一声飞进一窝大黄蜂,嗡嗡嗡直作响。 这时,工作人员也过来询问:“陶小姐,请问联系上闫先生了吗?婚礼是否能如期进行?” 闫瑾的父母也涌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紫菀,这是怎么回事啊?” “亲家母,闫瑾去哪儿了?” “紫菀,你和闫瑾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 紫菀只觉得周围一片安静,自己好像和世界隔绝一般,所有的人和物都变成慢动作,她的脑子也被冰冻住,怎么也转不过来。 许黎黎见陶紫菀被问得一脸懵逼,慌忙过去将她护在身后:“不是,叔叔阿姨,现在是您儿子不见了,怎么回事您问他去啊!” 老两口也看得出许黎黎不喜欢闫瑾,当下语气也冲:“这事儿一定是你在背后捣鬼,挑拨离间!” “不是,您这么说可就是不讲理……”许黎黎的火爆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当下就和老两口吵起来。 陶妈上去劝和,紫菀杵在一旁目光呆滞。 她和闫瑾在一起这四年,虽然不至于像老舍和胡絜青那样,搭伙过日子一辈子没吵过架,但也很少闹矛盾。再加上紫菀心大不作,两人一路走来是坦途通畅,浓情蜜意。 今天演的这一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虽然许黎黎在她耳边说了四年闫瑾的坏话,可是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真的,一句都没有。 陶紫菀懵懵地望着乱糟糟的会场,耳边还有许黎黎和闫瑾父母吵嘴的声音,周围是工作人员或冷漠麻木或冷眼旁观再或怜悯同情的眼神,还有些许作壁上观看好戏的姿态…… 陶紫菀犹坠冰窖,遍体通寒。 “我去找他!”忽然,她面无表情的冒出这么一声,提起蓬开的大裙摆就要往前冲。许黎黎一把揪住她问,“你要去哪儿找呀?再说了你穿成这样存心让人看笑话是吧?” 陶紫菀像是误入陷阱的兔子,死命挣扎着。她晃动着双肩,双腿用力,可是依旧没有逃出许黎黎力大无穷的魔爪,嘴里不断吐出琐碎的话语:“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紫菀,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许黎黎揪着她,语气透出心疼和无奈。 恍然之间,陶紫菀“哇”的一声就哭出来,眼泪比决了堤的河水还要凶猛,糊了满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紫菀……”许黎黎刚刚想上前去安慰她,身后却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亲家母!亲家母你怎么啦?” 两人连忙转过身,只见陶妈直挺挺的靠在别人怀里,双睫颤动,喘着粗气。陶紫菀带着泪水扑过去:“妈,妈你怎么样?” “快,叫救护车!”随后她大喊一声。 许黎黎连忙拨电话,然后到陶紫菀身边:“别抱着阿姨,把她放平!”说着,帮着紫菀将陶妈慢慢放到在地面上。她将陶妈的头仰起来,抬起下巴,嘴里说着,“这样能保持呼吸通畅……” 陶妈性子温柔,陶爸则是一个火爆脾气,蹲下来喊了老伴儿几声,然后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往前冲。顿时,陶紫菀就清醒过来一把抱住陶爸:“爸,你不要添乱……” 02 只如初见 救护车过来将陶妈送去医院,紫菀跟车过去,许黎黎在会场里善后,先安排亲戚回酒店。 医院,陶妈在急救,四个人站在走廊上等。闫妈过来问:“紫菀,你实话跟妈讲,你和和闫瑾的感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紫菀望着她,瞳孔里空空荡荡,好似只是一个空壳子,灵魂早就被吞噬殆尽。 见她不说话,闫妈也只是叹口气,回头问闫爸,“电话打通了吗?” 闫爸摇摇头:“没人接。” 陶紫菀顺着冰冷的墙壁滑下去,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尽全力蜷缩起来。 等医生从急诊室出来,三老都不约而同的涌过去将医生围起来:“我老伴怎么样?” 陶紫菀撑着膝盖想站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双腿已经发麻,一丝一丝的疼痛顺着脊背窜到到大脑。 “没什么大碍……” 她重重地舒了口气,空洞的瞳孔才有一丝神采。见母亲没事,她缓缓地转过身往外走,因为双腿还没有缓过来走得格外满,渐渐地越走越快…… 陶爸回过神看见已经走远的女儿,喊了一声:“紫菀!” 陶紫菀听见了,但是她没有搭理,继续往前走。 “紫菀,你去哪?”陶爸又喊了一声。 走廊尽头留下一个快速奔跑的背影,雪白色的大摆裙拖在地上,长长的头纱随风飞扬。 陶爸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向来遇事儿就火山爆发的他,此时像一座死火山,久久地,沉静地望着空荡的走廊。 陶紫菀跑出医院,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迷茫的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应该朝什么方向走。她条件反射的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给闫瑾打电话,传来甜蜜的男女对唱。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你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这首歌还是他们要结婚了,特意换的,现在听起来格外讽刺。 周围的人依旧投来异样好奇的目光,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找得并不慌张,像是沙漠里苟延残喘的旅人,心中已经被绝望浸满,却还残存着一丝侥幸的希望。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忽然“啊”了一声,不小心一崴脚,从人行道上歪下去,正好有一辆车转弯和她擦过,胳膊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好像没有知觉似的,将脚上的高跟鞋蹬掉,赤着脚走回人行道。 那辆车主连忙刹车,将头伸出车窗:“喂!”好像在喊她。 陶紫菀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不用负责。 路口不能停车,不远处还有摄像头还在不停的闪,车主懊恼的一拍方向盘:“我是说你把我的后视镜撞歪了,要赔的!” 可是紫菀已经走远,完全没有听见。时不时有几个小石子刺破脚板心,疼痛反而让她觉得很爽,好像这样狼狈的姿态,反而能掩饰内心的悲伤和无力。 陶紫菀每隔一刻钟就会给闫瑾打个电话,后来手机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紫菀依旧坚持不懈的拨着,直到手机没电,屏幕暗了,天也黑了,但是街头的路灯亮起来,高楼大厦的荧光屏幕亮起来,整座城市笼罩在灯光璀璨中。 忽然,一个闪电劈裂墨黑色的天际,照亮陶紫菀妆容精致的脸,紧接着,“轰隆”一声雷鸣,随后大雨倾盆而至,稀里哗啦的将陶紫菀淋透。 这时候,她正在市中心的大厦前,四处窜着多余的人群。男子将手抬起来摊平挡在女孩头顶,女孩瑟缩在男子怀里,两人簇拥着在雨中奔跑,虽然神色慌张,但是陶紫菀从他们脸上看到洋溢的幸福,飞扬的眼角眉梢。 是那么相似,和脑海里的记忆重合在一起。曾几何时,她和闫瑾也是芸芸众生中平凡又令人羡慕的一对儿。 “哇!”陶紫菀张开嘴大哭。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形象可以顾忌,只是张大嘴爆发出雷鸣般的大哭,和噼里啪啦的雨声混在一起,小舌头在喉咙处若隐若现。时不时雨水淋进嘴里,一不小心就噎到,她捂住胸口不住咳嗽。 哭得累了,她蹲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不停抽搐。 就在大厦二楼的旋转餐厅,一道目光从剔透的窗户落下,一动不动的望着雨中蜷缩的女孩,竟然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性感的薄唇,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微微上翘,看不出喜怒。 对面的人望向他,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到一个有趣的人。”男子轻声说,心想着,这不是撞坏自己后视镜的人吗?果然冤家路窄,一会儿得要她赔偿。 在之后的用餐时,他总是望向窗外,雨中的女孩像是一块石头,保持着抱膝蹲坐的姿势,将脸埋在臂弯的姿势一动未动。 他开车离开时,特意在陶紫菀身旁停下,落下车窗, 将一把伞递过去。忽然发现紫菀埋着头,根本看不见,他又将伞撑开支在紫菀头顶。 陶紫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墨蓝色的伞布,还有一只干净纤细的手,手腕上戴着手表。 她发呆,没有伸手去接伞。 “迪迪迪”,身后响起疯狂的鸣笛声,握着伞柄的手松开,伞先在陶紫菀的肩膀上挡了一下,因为她没有拿住的原因又过落下去。 她顺着车离开的方向望去,从升上去的车窗缝隙中看见男子小半张脸,唯一看清楚的就是耳朵。皮肤白皙,耳廓形状姣好,头发很短,干净利落,一看就是都市精英的模样。 车子消失在雨帘和灯火交织,陶紫菀的视线也模糊渐渐模糊起来,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陶紫菀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随后翕张出一条缝,刺目的白光射到她眼睛里,下一秒就被黑影挡住。她定睛一看,真是许黎黎倒悬在空中的脸。 “大姐,你在玩孙悟空倒挂金钩吗?”陶紫菀无奈地说。 许黎黎直起腰,手里拿着一卷纱布,嫌弃的瞪她一眼:“抬脚。” “我怎么回来的?” “我把你赎回来的……”许黎黎想起在警察局跟个落汤鸡的紫菀,“当时我真想扭头就走,装作不认识你。” “我已经被老公抛弃了,你也要抛弃我吗?”陶紫菀耍无赖的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黎黎感叹:“想过你心大,但是没想到你的心这么大,简直都能吞并地球了!” “不然怎么样,哭天抢地求他回来?不好意思,臣妾做不到!”陶紫菀冷冷哼了一声,挑起眉梢一脸冷漠。 “脚痛不痛?”许黎黎见陶紫菀的脚被石子刺得伤口密布,又在雨里泡过,整个脚底板都开始泛白,“你说你是不是傻,为了一个臭男人,非要这么折腾自己!” 陶紫菀听见许黎黎又要开始数落闫瑾的十宗罪,连忙打住:“得得得,我已经如你所愿和他彻底掰了,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闫瑾……”许黎黎没忍不住,可是“闫瑾”的名字刚刚落下,陶紫菀双脚一踢,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哭嚎起来,“哇哇——” 许黎黎手里的紫药水被她地翻在地,倒得满地都是,她懊恼的说:“陶紫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闫瑾有什么好……” “啊!”陶紫菀使劲晃动双腿,将床垫拍的啪啪乱想,自己也哭嚎得更加厉害,有一条蛇吐着信子,从她的左心房窜到右心房。 “刚刚还在撂狠话呢,才几秒钟就窝囊了,看你这点出息!”许黎黎找来抹布将紫药水擦干净,听紫菀先前的干嚎变成声嘶力竭的哭泣,连忙坐到床沿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陶紫菀一个筋斗从床上坐起来,扑过去抱着许黎黎,哭得昏天暗地,眼泪滔滔不绝。 许黎黎被哭得她心烦,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廉价花瓶说:“我去找闫瑾,把他开瓢了给你出气!” 陶紫菀连忙坐回床上,双手跟雨刷似的不停擦着脸上的泪水:“黎黎,你冷静,千万冷静!”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黎黎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将花瓶物归原位,略带警告的次反问,“还哭不哭?” “不哭了。”陶紫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真不哭了?”许黎黎一挑眉,霸气十足。 “真不哭了。”陶紫菀点点头。 “那我撤了,这一天累得老娘够呛。”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回自己的出租屋,关门前又将头探进屋内,说,“记住,no zuo no die!” 然后“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地碰上。 见许黎黎离开,陶紫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确实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升起来了。她再次给闫瑾打电话,手机依旧是关机,她只好发条短信过去,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在发过去之前删掉,换成:你的东西在楼下,自己过来拿。 发过去之后,她将闫瑾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抱在怀里走到窗边,一件一件的丢下去。 她机械的做着丢衣服的动作,每看见一件衣服,闹好里就浮现出和闫瑾在一起的场景。其实,分开并不恼人恨,恨的是纠缠不休的记忆,永远潜伏在黑暗中给人致命一击。 她都丢的手有些酸,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记忆已经那么那么多。 丢完衣服,陶紫菀又去厨房和洗手间,将闫瑾的剃须刀杯子牙刷之类的放在面盆里,一股脑儿从窗口倒下去,楼底下稀里哗啦的响起来。 “喂,上面的小姑娘,你怎么乱丢垃圾!”忽然,楼底下响起怒气冲冲的声音。 陶紫菀从窗户往下一看,穿着保洁服的阿姨站在楼底下,仰起头和她遥遥对视,她面露窘色,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缩回房间里,拍着心口蹲到地上,这一蹲,就蹲到天大亮。 衣柜的门大大开着,没有闫瑾的衣服后空出一大片空间,从前考虑东西塞不下,现在考虑塞不满。整个屋子是空空荡荡的,就像陶紫菀的心一样,就这样被生生剜掉一块,疼得无以复加。 嵌在生命里的东西,来来去去一个招呼都不打,真是太任性了! 是手机铃声将陶紫菀拉回神,她一看是编辑部主任晴姐的电话,连忙擦了擦眼泪,清清嗓子才接起电话:“晴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啊?” “紫菀是这样的,最近编辑部里比较清闲,我又我帮你争取一下,主编批准把你的假期从3天延到10天。”晴姐先是寒暄一番,祝她新婚快乐,然后才说假期的事情。 陶紫菀干笑两声,什么叫编辑部最近比较清闲,难道不是一直都这么清闲吗?但是说到婚假的事情,她心口又是一酸。原本她和闫瑾还很遗憾,不能来个蜜月短途游,现在忽然将假期延长,她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说已经被男朋友悔婚,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假期。她不愿意说,和虚不虚荣没关系,就是单纯的不想把伤口暴露在阳光下。 挂完电话,紫菀收拾好出门,一抬头,看见门口的照片墙,上面是这些年她和闫瑾拍的照。她拿起一个垃圾袋,将所有的照片都取下来,一股脑儿拎到楼下,狠狠地丢进垃圾桶,没有丝毫留恋。 03 沦为笑柄 陶紫菀去医院把父母接回酒店,他们和闫瑾父母不期而遇,五个人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是陶妈先打破尴尬,笑着说:“亲家母……” “妈!”陶妈的话还没说完,紫菀的声音像是刀锋一般,狠狠地切断,然后大踏步都到闫妈身边,从挎包里拿出锦盒,“阿姨,这是您以前给我的传家宝,现在我不能要了。”说着递给闫妈。 闫妈望着她,为难的看着自己老头:“这……紫菀,你这是……” 闫爸知道是自己儿子做得不对,连忙劝:“紫菀,你别这么冲动,这中间指不定有什么误会……” 陶紫菀弯腰抓起闫妈的手,硬生生将锦盒到她手里:“留给您的下一个儿媳妇吧。” “紫菀……” 陶紫菀没有听他们说话,转身刷开房门,毫不犹豫的就进去,开始帮父母收拾行李。误会不误会已经不重要了,有些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就像伤口愈合后也会留下疤痕一样。 走廊上,闫家老两口和陶家老两口相视一望,蠕动嘴唇,最后都欲言又止,只是重重的叹口气,回到屋内。 结婚就跟刺杀皇帝似的,不成功便成仁,这么一闹啊,从此以后陶家和闫家这么多年的情谊算是完了,见着面估计非得绕着走不可,不然那尴尬劲儿得把人烙熟。 陶紫菀帮二老订好第二天的机票,然后带着他们游玩帝都,毛爷爷的真身,皇帝的后宫别苑……最经典的地方一个都没放过。 夏日的帝都热得像是火炉,骄阳灼灼,光芒万丈。一家三口难得一同出行,倒还玩的开心,时不时在景点留影合照,一排排洁白的牙齿定格在照片上。 中午,陶紫菀和父母在路边的小店里喝茶汤,许黎黎的电话打过来,开口就是:“紫菀,你还活着吧?” “活蹦乱跳!”她喝了一口汤,含糊的说,“如果你只是来看我是不是死了,那就撂了吧,本姑娘好着呢,祸害千年都没问题!” “呵,居然出息了,难得。”许黎黎砸吧着嘴,啧啧称奇,然后挂断电话。 陶紫菀带着父母玩到晚上,然后将他们送回酒店,他们又聊了几句,陶紫菀回出租屋去。 走到门口时,她跟侦探似的观察门边的蛛丝马迹,看看有没有留下脚印之类的。令她失望的是,情况和她走的时候一样,闫瑾并没有回来过。 打开门,她并没有立马开灯,而是警惕的扫视漆黑的屋内,本来就只有二十来平米,一眼就看完了,没人。她内心有点失望,将包包挂好,然后开始洗漱。 现在这间房子要她一个人来承担,今天给父母订好机票,带他们玩了一圈,积蓄基本上败光了,靠着她做小编辑的工资根本就负担不起这间房子。 她边洗澡边想对策,忽然眼前一亮,可以拉拢许黎黎合租! 这么想着,她激动地抓起浴巾捂在胸口就冲出去。一开门,陶紫菀傻眼了,只见闫瑾像是一尊佛似的端坐在床边,两人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之间,陶紫菀僵直在原地,手松了松,浴巾就华丽丽的滑落下去。她看着闫瑾,闫瑾看着她,然后将落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目光往下滑落。 “啊!”陶紫菀尖叫一声,回身躲进浴室,狠狠地将门碰上,怒吼,“你怎么在这里?”她幻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断断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 “你不是让我去楼下拿东西吗?”闫瑾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一瞬间的恍惚。毕竟在一起四年,点点滴滴摞起来也足够伤人的,“楼下没有,所以上来问问你。”他望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房间,虽然被陶紫菀刻意抹去,却还残留着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陶紫菀靠在墙壁上,想着凌晨将他的东西丢出窗外,这会儿应该被保洁阿姨清理走了吧。 “反正已经不在我这里,我也通知你了,其他的与我无关。”她将两人划得清楚,摆出一副不想纠缠的姿态。 闫瑾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讲话。顿时,狭小的房间陷入一片沉默。明明只隔了一堵墙,却像是隔着汪洋大海。 这种沉默会勾起潜藏在黑暗中的彷徨,陶紫菀蠕动嘴唇,原本已经坚定的心开始动摇,她想问闫瑾为什么。 之前,之所以做得那么决绝,就是不再给彼此之间留下任何余地。与其收拾一份破碎的感情,还不如把力气留给自己,努力去开始新的生活,这一直是她的人生准则,不回头,向前看。 闫瑾坐在床上望着浴室门,等了许久,等着陶紫菀再次开口,可是她没有。不知这样对峙了多久,他终于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陶紫菀没有应,她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很短,从床沿到门口三四步就走到了。接着是开门的声音,随后他合上门。 陶紫菀听见很轻很轻的一句:“对不起。”轻如鸿毛,却有千钧之力。 刹那之间,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从眼眶里崩泄下来。她捂着嘴哽咽,希望不会被自己的眼泪淹死,不然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某女在浴室中全裸,眼泪流尽脱水致死…… 陶紫菀哭够了,从地上爬起来,被自己吓一跳。镜子里的人眼睛肿的吓人,像是扣着两个乒乓球。 明天还要去陪她父母,可不能这么出去见人,连忙拿出冰眼罩倒在床上敷起来。她还没有忘记合租的事情,给许黎黎打电话,按了扩音:“黎黎~”她声音谄媚,音色婉转,一副骚浪贱形象。 “哎哟,我滴娘。鸡皮疙瘩掉一地,不就是失个恋吗?不知道还以为你去注射了雌性激素呢!”许黎黎在电话那头浑身颤抖,摸胳膊时只觉竖起的汗毛膈手。 “黎黎,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人家以前不温柔吗?”陶紫菀继续酸牙齿。 “得得得,我真的hold不住,您老人家就饶了我,说正事儿吧!”许黎黎此时后背都发凉,再来几句就真的废了。 “是这样的,现在闫瑾不是搬出去了吗?这边的房子我一个人负担不起,你和我一起住呗?”她话还没说完,许黎黎就大声打断,“你丫没病吧,从你那里到我公司,要转两次地铁,还是最堵的。” “黎黎……”陶紫菀撒娇卖萌,“你忍心拒绝一个刚刚失恋的少女吗?” “……”许黎黎还没有开口,陶紫菀又立马说,“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外地人在帝都站不脚不容易,她也不想让朋友为难。 许黎黎沉默一下,说:“要不你贴一个招租启示?” “有道理。” “对了,你和闫瑾联系上了?” “刚刚他回来了一下。”说到闫瑾,陶紫菀心跳快了一拍,她努力控制情绪,不想让人听出任何异动,“然后又走了。” “你们……没有发生点什么?”许黎黎说。 “你想发生什么?”她反问,“我们刚刚毕业,都是穷光蛋,没有财产需要分割,好像除了感情,没有什么牵绊了吧……” “我不是说这些,你是猪吗?”许黎黎激动起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莫名其妙把你丢在婚礼上,不解释一下?他对你造成了多大的打击,不赔偿点精神损失费?他……” 陶紫菀听她说完,无奈一笑:“我不感兴趣,也不想追究责任,只希望快刀斩乱麻!能多快就多快!” “好吧,女侠,你赢了。”许黎黎跟被人扎爆的气球,一下子就焉了。 挂完电话,陶紫菀躺在床上,目光涣散的望着天花板。情侣分手后撕逼对峙,都逃不过数落对方的不是,这不好那不好,这不如人那不如人。紫菀想想,算了,已经决定分开就爽快点放手吧,也不给自己添堵。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造成二次伤害。 感情这个东西,越是纠缠越是麻烦。 *** 第二天,陶紫菀按照计划带父母逛商场,陶妈一看衣服的价钱,吓得拉着紫菀的手就往外走。陶紫菀囊中羞涩,也没有再坚持什么,早早把父母送到机场,候机的时候陪着他们聊天。 陶妈想着一件短袖就吓死人的价钱,拉着紫菀的手说:“紫菀啊,我和你爸不想你在外面受苦,以前有闫瑾在还好……” 陶紫菀头大,老妈的念叨比唐僧的金库咒还磨人,连忙推着他们过安检,“飞机不等人,快走吧快走吧。” “紫菀……”陶妈还想再说几句,被陶爸拦住,两人跟着人流往里走。 陶紫菀看着二老一步一回头的模样,挥了挥手,转过身时眼眶就湿润了。 回家后她在网上发了合租启示,正好接到房东阿姨的电话:“陶小姐,这个季度的房租马上就要到期咯,下一个季度的房租我过一段时间就来取。” “啊,”陶紫菀脸顿时就拉下来,翻看手机里银行发来的短信,只剩下几百块,别说房租,生活费都不够,连土都吃不起了,连忙陪着笑脸,“那什么,我最近在外面旅游……”她连忙扯了个谎,按照原计划,收租的那几天确实应该在度蜜月,现在只能独守空房。 和房东扯了几句,总算糊弄过去。 陶紫菀倒在床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这日子简直逼死人。过了一会儿,她一个筋斗从床上弹跳起来,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然后在求职网上给许多兼职单位发简历,最后洗了个澡,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习惯性的一拍身旁,嘟哝说:“闫瑾,起床了,不然就要迟到了。”拍了半天,身边空空荡荡,嘴里还含糊的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起得这么早。” 等她睁开眼睛,回过神来,忽然想起闫瑾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人来人往总是太匆匆,她心痛一阵刺痛。 不论表面上多么平静,她心中的难过和凄苦,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想让人知道,感同身受是个可笑的词语。 陶紫菀习惯性的起床,刷牙,花妆,然后拎起包包挤地铁。到了写字楼后挤进人群密集的电梯,就在电梯要关上的那一瞬间,有人几着急忙慌的冲过来,伸手挡住电梯:“等一下,等一下。” 陶紫菀一看,是工作组的同事,可是她被挤在最后面,没办法打招呼。 她着实没有想到,下一秒就从她们口中听到她的名字:“陶紫菀今天来上班吗?” “不知道耶。” “你说也奇怪,婚礼现场被甩,还装什么度蜜月……”鄙视的语气。 “你别这么说人家,也许是受伤太深,现在躲在角落里疗伤呢……”虽然在为陶紫菀说话,语气却是嘲讽,高阶黑。 “啊,到了到了……” 人们鱼贯而出,陶紫菀站在电梯最里面,望着他们的背影一动没动。原来,她已经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沦为笑柄。公司的同事这么说她,也不知道来喝喜酒的亲戚会怎么讹传。 那一瞬间,她好像被人扒得一丝不挂丢在人群中,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一样嘲讽的目光。 04 遭遇背叛 电梯继续往上升,“叮”的一声停下,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进来,剑眉星目,衣冠楚楚。他看见陶紫菀时明显一愣,嘴角挂着轻笑,站在她旁边。 “你是美人鱼吗?”男子声音清冽并且富有磁性。 陶紫菀并不认识这个人,所以没有搭话,许久过后没有人回答才反问:“什么?” “美人鱼的眼泪掉下来就变成珍珠,所以你才这么爱哭。”男子说得格外认真。 陶紫菀一愣,脑子里冒出“登徒子”几个字。顿时,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抬手一摸自己的脸,恍然间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真是奇怪,最近总是想哭,莫名其妙眼泪就滑落下来。 电梯门开了,她三步并作两步逃离写字楼,既然都已经做戏了,就做全套吧,十天后再回去上班。 男子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小声嘀咕:“有点意思。” 陶紫菀看着庸庸碌碌的人群,有些迷茫,又有些庆幸,自我安慰的想,这么大的城市,想着怎么活下来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伤春悲秋啊!但是这多出来的一个礼拜,她该要怎么打发才能创造出无限的价值? 她坐上公交车,从始发站坐到末尾,再换一辆公交从末尾坐到始发站,如此反复几次,悲伤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就涌上来,将她劈头盖脸的淹没。 下车时天色已晚,入目就是一家营业的酒吧,她鬼使神差的就进去。应侍热情的将她迎进去,她眯着眼睛望着灯火迷幻的酒吧,扭动缠绕的身躯,大声说:“给我来最烈的酒,一打!” “好嘞!”应侍连忙回身忙乎起来。 酒上来之后,她倒满酒杯一饮而尽。顿时,空空荡荡的胃火辣辣的疼起来,胃离心脏那么近,让心也连带着疼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歇,桌上的酒瓶子空了之后,她就喊:“上酒!上酒!”不知道喝多少,她已经没办法聚光,人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轮廓边上还散着一个个光斑。 应侍走过来温柔的说:“小姐,您喝醉了……” “我没醉……”喝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 每个人的酒品都不一眼,有些人醉酒后喜欢打架闹事,有些人喜欢自言自语,有些人喝醉了倒地就睡……反正,陶紫菀喝醉了就喜欢哭闹,她蜷缩在酒吧柔软的沙发上,哭得像个孩子。 她张大了嘴,声嘶力竭的恨不能把心都呕出来,哭得累了就倒在沙发上抽搐。 “小姐,小姐?”应侍怎么也喊不醒她,最后只能找出她的手机,“还好可以指纹解锁,不然就是个大麻烦……”应侍嘀咕着,看见“亲亲脑公”就拨过去。 “紫菀。”闫瑾看见来电显示时,先是一愣,接起是声音有些沙哑。 “先生您好,紫菀小姐现在喝醉了,并且欠下一千多的酒水钱……”应侍将陶紫菀的情况说了一下,很快,闫瑾答应过来接她。 半个小时后,许黎黎来到酒吧,她到吧台问:“我是陶紫菀的朋友,来接她。” “啊?先前是一位男士啊?”应侍好奇的问。 “哦,他有事情,没办法来。”许黎黎笑笑,付了钱后应侍帮忙将陶紫菀扶到马路边上,帮他们拦好车才回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许黎黎看见好友脸上泪痕斑驳,心疼得脸都皱起来。 “闫瑾,为什么要离开我?”在醉酒的时候,陶紫菀才问出这个问题,嘴角痛苦的呻吟溢出来,“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紫菀,别哭别哭,没有了闫瑾还有其他人……”许黎黎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陶紫菀将脸埋进衣料之中,声音细小而轻盈:“我好痛,好难受……”她捂着胸口,喃喃自语,“这里疼,被人挖空了……” 许黎黎更加用力的抱着她,不知为何,眼泪稀里哗啦的就落下来,含糊不清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紫菀……对不起……” 两个年轻的姑娘在汽车后座抱着哭,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好奇的望两人,老气横秋的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熬熬就过去了。” 许黎黎搀扶着陶紫菀回出租房,她一抬头,看见在阴影里的闫瑾,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 等许黎黎将她扶回房间,帮她擦好脸换好睡衣,看见还在门外守着的闫瑾,摆了摆手:“回去吧。” 闫瑾将头伸到房间里,看了一眼昏睡的陶紫菀,问脸上泪痕斑驳的许黎黎:“你怎么样?” 许黎黎摇摇头,再次摆手让他回去。 闫瑾犹豫一下,无力地叫她:“黎黎……” “你快回去吧,别看紫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心里可难受了。”许黎黎垂下眼帘,面色灰白。 大概是喝了太多酒,昏睡中的陶紫菀被憋醒,她闭着眼睛摸索起来,从洗手间出来时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皱着眉头走过去看,却看见门外两道纠缠着拥抱在一起的人影。 陶紫菀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望了许久,是闫瑾和许黎黎,没有错。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和抬起头的闫瑾四目相对。 “紫菀……”闫瑾声音有些颤抖。 许黎黎却像是被热油烫伤,连忙从闫瑾肩头弹开,她转过身望着倚在门上一动不动的陶紫菀,故作镇定的说:“紫菀,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紫菀再傻,也明白事情不简单。她一字一顿的问:“你们在干嘛?” “是这样的紫菀,你喝醉了,我一个人把你扶不会来,闫瑾帮我。”许黎黎眼睛哭得肿胀,强颜欢笑的模样格外刺眼。 “你真当我脑残啊!”忽然,陶紫菀声嘶力竭的怒吼。她从来没有这么愤怒和悲伤过,就连知道闫瑾逃婚的时候,她都没有愤怒。本来就想着,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纠缠也不会有结果。 可是:“许黎黎,你真能耐啊!”陶紫菀怒气冲冲,可能是酒精的原因,虽然脑子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她因为激动身体颤抖,倚在门框上不住晃动。 “紫菀,你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许黎黎看着面目狰狞的陶紫菀,脸上故作镇定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悲伤的脸,她微微曲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向陶紫菀靠近,“紫菀,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求你了紫菀……” 陶紫菀声嘶力竭的问:“解释什么?解释你们爱得有多深,还是解释你和闫瑾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你表面上装着很讨厌闫瑾的样子,天天说他坏话,你是怎么和他抱在一起的,就不觉得恶心吗?” “紫菀,对不起,对不起,你听我说……”许黎黎和陶紫菀是最要好的朋友,大学四年互相鼓励,形影不离。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要好的两个人有一天会歇斯底里的对峙,她只想告诉她,“紫菀,你不要激动,听我说好不好?” “好,你说,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最好能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我无地自容,说的我拱手将闫瑾让给你……”此时的陶紫菀,已经是被点燃的爆竹,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和许黎黎同归于尽,炸的她粉身碎骨。 “紫菀,我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所以我……”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陶紫菀打断,“你平时不是舌灿莲花吗?这个时候怎么不把本事拿出来?你家珍惜友情是这样珍惜的?勾引我未婚夫……睡闺蜜的男人,难道比睡其他人爽?你怎么这么下贱……”她将世界上最难听,最狠毒的词语都用在许黎黎身上,能刺伤她一分一毫都是好的。 许黎黎被陶紫菀骂得狗血淋头,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放低了姿态,打心眼里也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一味地哀求:“我错了,紫菀,是我的错……” 毕竟曾经是关系最好的两个人,陶紫菀看着许黎黎那样卑微的姿态,觉得解气爽快的同时,心也跟着绞痛,就像用左手狠狠地掐自己的右手,谁都讨不了好处。尽管如此,她嘴里恶毒的言辞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冲过去揪着许黎黎乌黑的长发,用尽全身力气去扯:“许黎黎,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本来,闫瑾在她身上痛了第一刀,现在,许黎黎又在她身上捅了第二刀。 夺走了她的爱人,现在又要夺走她最好的朋友。 “紫菀,你住手!”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情人;一个是愧对的人,一个是心爱的人,闫瑾本来不想搅和其中,想着陶紫菀这么淡定的姑娘,应该能淡定的处理好,指不定还会说,“我不要的男人,你喜欢啊?赏你了!”他何曾想到她会这般失态,会这般声嘶力竭。 陶紫菀看着闫瑾过来帮许黎黎,她把有生以来最泼妇的姿态都拿出来了,揪着许黎黎的头发往旁边甩,另一只手狠狠地论起来,“啪”的一声呼在闫瑾白皙的脸上,顿时,一个血红的五指印就在闫瑾脸上,她开始骂街:“你还有脸来劝架?你怎么不从窗户上跳下去?啊?!” 因为许黎黎心中有愧,对于陶紫菀的谩骂,拳打脚踢都不回手,甚至被她揪着甩到地上时,她就顺势跪着,垂着头一个劲儿的哭,嘴里说着:“紫菀,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她越是虔诚的姿态,越让陶紫菀恼恨,如果许黎黎只是欺骗她,她也可以一笑置之,就当被狗咬了,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所以她恨她是真心拿自己当朋友,这样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找不出来,只能让她把最利的刀刃插进心脏。 “陶紫菀,你冷静。”闫瑾看着蓬头垢面的陶紫菀,震惊之余又心疼许黎黎,不由自主的提高分贝。 “我没办法冷静!你如果是我,你能冷静吗?!你他妈跟我换一下试试?”她狰狞的样子,完全不复平时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模样。 那一瞬间,闫瑾忽然明白许黎黎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她知道,为什么会因为他们的事情这么愧疚,这么痛苦…… 因为,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内心是那么柔软,那么脆弱。 05 职业分手 闫瑾放软语气,哀求她说:“紫菀,我求你了,先放开黎黎好不好?你有什么冲我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陶紫菀冷笑,醉醺醺的眼睛里射出嘲讽却犀利的光芒:“我一个一个收拾你们,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她果真松开许黎黎的头发,歪歪扭扭的回到房间,目光扫视一圈,四处搜索有利的工具。 忽然,她瞧见一个玻璃花瓶,还记得为了提升生活质量,她特意买了一捧富贵竹陶冶情操呢。此时看来,辛辛苦苦经营生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一把将富贵竹揪出来,顺手抄起花瓶,回身就朝着闫瑾的脑袋砸去。 许黎黎看见她的动作,张大了嘴巴还没有发出声响,就听见闷哼哼的“啪啦”一声,玻璃瓶子碎裂,瓶子里的水从闫瑾头上流下来,夹杂着殷红的血渍,一点一点渗透他的白衬衫。 大概是他们打斗的太激烈,隔壁邻居生气的拉开门,骂骂咧咧的说:“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探出头时见陶紫菀手里捏着半片玻璃,许黎黎跪坐在地上,闫瑾头上滴着水,流着血。这阵仗有些吓人,顿时就蔫儿了,缩缩脖子退回房间,狠狠地将门碰上。 陶紫菀看着闫瑾,又微微扭动脖子,看看许黎黎,冷冷一笑:“还记得你说要拿花瓶把闫瑾开瓢了,我觉得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比较好。你说呢?” 陶紫菀活泼开朗没心机的形象深入人心,此时她阴阳怪气儿的讲话,着实让许黎黎有些吃不消,她后背一凉,汗毛倒立。然后手脚并用的扑到闫瑾身边,用手掌捂住他额头上的伤疤,可是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挤出来。 许黎黎声音颤抖:“闫瑾,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闫瑾临走前回头瞄了陶紫菀一眼,许黎黎至始至终不敢正视陶紫菀的眼睛,缩着脖子一味地躲着。她是个泼辣的人,可是对于朋友,也真是掏心掏肺。 所以背叛了,也是真的愧疚的恨不能以死谢罪。 陶紫菀望着两人搀扶着走远的背影,好似被迅猛的海浪击中,心痛,悲伤,绝望,凄苦,各种各样的情绪扑面而来,将她层层包裹,最后坠入无边无尽的苦海之中。 这个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她是懂许黎黎的,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所以她的愧疚有多沉,她对她的伤害就有多深。同样,那些伤害原封不动的烙在她心上,甚至更多,要多上千倍万倍。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陶紫菀目光空洞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绝顶高手,最后修为散尽,无力的倒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打了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现在站在失败的悬崖边上,闭着眼睛跳下去。 她躺在地上,寒气入骨,浑身酸痛,最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在进入沉睡的某个瞬间,她甚至会想,是不是在做梦啊?明天醒来,什么都没发生。 *** 陶紫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躺在地上一夜,虽然是夏天,可还是觉得嗓子发干发热,应该是受寒了。再加上宿醉的缘故,她脑子疼痛欲裂,简直想割下来当作皮球踢得远远的。 “手牵手我们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忽然,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找手机。 “别唱了!”她低声咒骂,听着这首歌就胃疼,一会儿就换掉,换成往事随风吧。 “就让往事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动……”她在心里想着,总算在角落里找到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还是接起来,“你好。” “你好,我是‘分手工作室’的溟麓,昨天看到你投的简历,觉得挺不错的,你要试试吗?”听筒里传来一个略带冷漠的女声。 陶紫菀喃喃的反问:“分手工作室?” 大概是听出她疑惑的语气,溟麓说:“就是专门帮别人分手的网络工作室。” “哦!”陶紫菀拍了拍脑门儿,顿时就想起来,昨天找兼职的时候看到这个岗位,随手就投过去,没想到其他的工作都石沉大海,这个最不抱希望也觉得最不靠谱的工作居然打电话来了。 她有些担忧的问:“不会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不会。”溟麓淡淡的说。 “好吧,那挺好。”陶紫菀语气松懈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工作?”溟麓继续问。 “工作?是做什么的?我最近一个礼拜都很空,随时上岗。”陶紫菀揉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 “那好,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单子,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我们在那里聊。”说完,溟麓就挂断电话。 陶紫菀有些懵逼,立马就过来一条短信,她加了好友,一条资料就被传过来。 溟麓说:这是客户的资料,他要女朋友的形象,清纯可爱,落落大方,我看你一寸照都挺好看的。 陶紫菀忍不住笑起来,想着,我是不是该说句谢谢? 溟麓继续打字:他们就是今天下午在步行街的商场分手,下面是我写的分手方案,你看一下,照着做就好。事成之后收益是aa。 溟麓虽然讲话冷冰冰的,人倒是不错,也直接坦率,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用费脑子。当下就回:好的。 这个听起来不靠谱的工作,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做了。 溟麓又发: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回:暂时没有,有的时候我再找你。 溟麓:好的。 *** 陶紫菀仔细看了一下分手方案,倒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完全不像传销。 最为编辑,她都觉得溟麓文采不错。 大概的流程就是,先给客户打电话,两人交流一下,然后按照方案上的,她假装在商场买奢侈品,看见客户和正牌女友在一起,冲上去对客户哭天抢地的说他是“负心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背后有人。 这样一来,正牌女友当然就知道自己男朋友劈腿了,到时候一记耳光,把什么感情都扇没了。 陶紫菀盯着手机屏幕,竟然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有趣。 约好在下去四点,国贸大厦。要求穿得低调又不失高雅,妆容清淡又精致。 “低调,高雅……”陶紫菀念叨着这几个词,在空落落的衣橱里翻找衣物,还不容易找到一件改良旗袍,原本是准备在婚礼上敬酒穿的,“就这件吧,就当开开光,避避邪。” 她先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坐在梳妆台上化妆,捣鼓一个小时后,终于掩盖住乌黑的眼圈,颇为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看着时间差不多,她坐地铁去国贸大厦,然后给客户发消息:我到了,你在哪里? 客户很快就回复:我在三楼看首饰,你上来。 陶紫菀先补了个妆,然后扭着水蛇腰就上去。 对了,你穿什么衣服?她又问客户。 白t,牛仔裤。她是藕粉色连衣裙。 陶紫菀仔细研究了一下客户的表达方式,“她是……”这样表达,没有说什么“臭婆娘”“小婊砸”来形容另一半,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亦或是恨入骨髓? 陶紫菀研究不透,只是想,真有趣。 等她到了三楼,下电梯就看见首饰店,一眼就瞧见客户。她扯了扯衣服,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有些紧张的。她平复一下心情,走进店是正好客户也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立马明白过来,微微一低头算是打暗号。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导购小姐走过来,声音温柔如水,妆容精致大方。 “我和男朋友交往一百天了,我想送他个礼物,你推荐一下?”陶紫菀温柔的说。 “好的,您这边请……” 她先装模作样的挑礼物,时不时观察一下这对情侣。都很年轻,郎才女貌,男的也对女朋友挺好的样子。 女孩撒娇的问他:“这个怎么样?好不好看?” “会不会有点俗?”男的怼她。 “不俗啊,我觉得挺好看的。”女孩噘着嘴,十分孩子气。 “你喜欢就买……” 陶紫菀望着他俩,相处的十分融洽,怎么一下子就要分手呢?虽然心中疑惑,她还是又职业素养的,立马冲过去,揪着男的就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没空陪我吗?”然后佯装震惊的望着那个女孩,委屈中夹杂着尖利,“这个狐狸精是谁?” “啊……我……”客户演技也十分到家,装出一副惊慌失措,事情败露的表情。 “她是谁啊?”女孩委屈的快要哭出来,指着陶紫菀就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他是我男朋友,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做了小三还有理了?”陶紫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瞪着女孩就开始骂,“你一个女孩子抢别人男朋友,知不知道自重怎么写?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是要去浸猪笼坐木马的,你……” 不知不觉,陶紫菀有把想骂许黎黎的话用在女孩身上,女孩骂不过她,见自己男朋友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帮自己,眼泪就稀里哗啦的落下来,最后指着他们俩说:“你们太过分了!”然后擦着眼泪哭哭啼啼的走了。 陶紫菀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忽然有些心软,扭头问客户:“我是不是骂得太狠了?” 客户有一瞬间的晃神,眼睛里有一丝不舍涌动,最终还是摇摇头:“痛才好,省得纠缠不休。” “哦!”陶紫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客户看着她,十分温和的笑了笑:“谢谢你今天帮忙,我会汇款到你老板账上的。” “哦!”陶紫菀继续点头。 客户看她一眼,示意一下就离开了。陶紫菀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有些爽快,又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最后想,算了,拆散一对是一对吧。 其实,她很想问一下客户,为什么一定要和女孩子分手,还要用这种杀伤力十足的方式。 劈腿这把利剑淬了毒,伤口只会流血不止,永远都不会愈合的。 她,深受其害。 06 悲观主义 不知道你是不是个悲观主义的人,反正陶紫菀知道自己是。其实,悲观主义的人,不一定就是整天郁郁寡欢,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相反,他们可能看起来是个乐天派,整天没心没肺的,只知道嬉笑打闹。 陶紫菀想说,因为内心太过于悲观,所以害怕接触负面的东西,换句话说,对负面的东西没有任何消化能力,所以才会像向日葵一样,孜孜不倦的向着阳光奔跑。 因此,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洒脱率性,都是装出来的。她害怕放任自己悲伤的情绪,会陷入无止境的深渊,再也超脱不出来。 她知道,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为难你,闫瑾既然能做出逃婚这样的事情,多半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也不会去救赎她。 一切的痛,只能她一个人承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骗人的。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陶紫菀都陷入默默疗伤的状态。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悲伤,可是心底却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闫瑾和许黎黎尝试着找过她几次,都被她面无表情的漠视伤的体无完肤。 陶紫菀看着许黎黎因为愧疚而灰败蜡黄的脸,她心疼难过的同时,也很爽快。这种感觉,就像在叛逆时期和父母作对一般,看着他们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副受伤的表情,当面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牛气冲天,转过身心又一抽一抽的痛起来,如逆风执炬,反噬其心。 *** 一个礼拜的假期很快就过去,她像往常一样上班,也早已做好心理建设,别人问起什么都见招拆招,唯一不要露出怯弱屈辱的表情。 陶紫菀还没进写字楼就遇到同事肖筱,她热情的跟紫菀打招呼:“几日没见,气色好很多了呀?” 紫菀抿着嘴笑:“那可不,平时起得比猪早,睡得比狗晚,最近这几天终于过上老年人颐享天年的日子,今天差点就起不来。” “是吗?这么舒坦?”肖筱诧异的瞪大眼睛,随后反问,“你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度蜜月,夜不能寐早不能起么?”说着,肖筱还十分猥琐的拍了一下紫菀的后腰,“酸不酸?” 陶紫菀才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被悔婚了。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摇摇头:“没,婚礼临时取消了。” 肖筱见紫菀上钩,连忙想追问下去,紫菀却摆摆手:“你不要在我伤口上撒盐啊!这事儿已经翻篇了,我可不想炒冷饭。” “女侠呀,果真心大!”肖筱暗暗竖起大拇指,也没有自讨没趣,开始聊其他的话题,“你没来上班的这段时间,真是躲避灾祸。” “怎么了?” “销量又降了呗,老板天天找主编谈话,主编又请晴姐喝茶,晴姐当然要给我们施压咯,你可不知道,最近我们被虐待的多惨!”肖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陶紫菀反问:“有多惨?” “你别幸灾乐祸,说的好像你还在休假似的,一会儿到办公室你就知道了。”这么说着,电梯就停下,两人走到自己的格子间,刚到位置上,她就听见晴姐面色阴沉的说,“互动谁写的?过来一下。” 隔得大老远,陶紫菀都感觉到晴姐身上的戾气。同事缩头缩脑的走向隔壁办公室,在晴姐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做了一个“阿门”的手势。 肖筱和陶紫菀是对着做的,她一抬头,就见肖筱对她使了个眼色,瘪瘪嘴。 陶紫菀后脊发凉,打个寒颤,这日子可难熬了。 等同事从晴姐办公室出来,陶紫菀偷偷摸摸的看她,正巧见她也望向自己,有种当扒手被当场抓住的感觉,缩缩脖子,赶忙四周环绕脑袋,顺便锤锤后颈:“哎呀,脖子好酸。”她假装坐得累了,舒活筋骨。 谁知道同事不尽没有装作没看见,反而向她走来。立在她身边后点了点她的肩膀:“紫菀,晴姐叫你进去一下。” 陶紫菀一愣,顿时脸色变成猪肝色,小心脏彭通膨通直跳,问:“晴姐找我啥事儿啊?” 同事估计被训斥的够惨,只是耷拉着脑袋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吧。” “我滴娘。”她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最近都在休假,也不知道找她有什么事儿。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晴姐办公室,扣了扣门扉,“晴姐,您找我?”她特意毕恭毕敬的说“您”,这诚惶诚恐的模样煞是可爱。 晴姐忽然就笑了,向她招招手,十分亲切的说:“紫菀,过来,坐。” 陶紫菀又缩手缩脚的坐到沙发上,望着晴姐保养良好的脸,嘿嘿一傻笑,希望自己无辜的小眼神儿能够打动她,让她手下留情。 “紫菀,今天来公司感觉怎么样?” “亲切可人!”陶紫菀点点头,肯定的说。 “同事没有为难你吧?”她想,同事为难我倒是没什么,您不要为难我就好,“怎么可能,大家都和和气气。” “那就好。”晴姐似有若无的点点头,“既然你已经收拾好心情,那我们就把良好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中来,你说好不好?” “晴姐,您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小的愿意肝脑涂地!”陶紫菀低着头,俏皮的说。 “就你嘴最会说。”晴姐看着她朝气蓬勃的脸,刚刚被男朋友悔婚,现在居然还能够笑得这么开心,不由得感慨,年轻就是好,恢复能力强,治愈能力强,“最近我们杂志的情况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肖筱一定告诉你了。” “是!”紫菀点点头。 “所以,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说着,晴姐将一份文件夹递到陶紫菀手中,“这是下一期的专访要约的人物,不论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得到他的同意。” 陶紫菀翻了翻履历,陆闲亭,男,28,恩德首席律师,以及一摞金光灿灿的获奖……她小心翼翼的往后翻,按照从前的惯例,这种高大上的人物一般都是象征性的发出邀请,但是没有人会选择他们这种苟延残喘快倒闭的杂志。所以,答应来的都是nb的人物。 她翻,空白的,她再翻,还是空白的,她还翻,依旧空白的。 晴姐冷冷的说:“别翻了,后面没有东西了。” 陶紫菀抬起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晴姐,您这是……” “紫菀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您说。” “不逼一下自己,永远不知道底线在哪里。”晴姐大义凌然的说,“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放弃nb,不给自己留退路,才能拼劲全力!” 陶紫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晴姐,有魄力!”心里却想,找死也不是你这样找的! “不,最后要靠你拿出魄力,这一次的人物就交给你了。” 陶紫菀听到后,觉得自己想动态表情,先石化,然后裂了……裂了…… 晴姐见她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连忙安慰:“紫菀,晴姐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你感情遭到挫折,特意给你准备这么有挑战性的任务让你转移注意力,谁知道你将心情整理的真么好,可见心理素质非同一般,可成大器!” 陶紫菀在晴姐的鼓励以及夸赞下,皮笑肉不笑的出了办公室。 肖筱见她出来,心疼的说:“小可怜儿,好好干啊!” “你是不是知道!”陶紫菀恨不能掐死她。 “没办法,谁让你不在,最艰巨的任务当然留给你。”肖筱一脸委屈。 整个下午,陶紫菀一边收集陆闲亭的资料,看他往期的采访,然后准备写出一份攻陷城堡的方案。她“咦”了一声,肖筱立马就问她:“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陶紫菀苦思冥想一会儿,脑海里空空荡荡,想要抓住的一点讯息消失无踪。 “你说谁?陆闲亭?”肖筱一副“你丫别闹”的表情,“亏你还是做时尚杂志的,偶尔也要对照同行啊!他可是业内炙手可热的宠儿。” 陶紫菀瘪瘪嘴,看看别人的,然后在吐槽自家的有多low吗?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到下班的点时,同事陆陆续续就走了,只要陶紫菀还对着电脑揉眼睛,因为长期盯着屏幕看,她眼睛酸痛发胀。肖筱伸了个懒腰问她:“不回家?” “你先走吧,我拖了好久的进度,现在要赶回来……”她忽然发现,休假也不是什么好事,该你的事儿还是你的事儿,不过是把事情攒到一起,还没有工资拿,委屈! “那你看着点时间,别想晴姐似的,一回神天都鱼肚白了。”肖筱提醒她。 “您老放心,您老慢走。” 因为还有一个版面的稿子需要写,校对,修片……等陶紫菀全部弄好后,都已经十点多了,再晚地铁都要停了。 她赶忙收拾收拾,背起挎包冲向地铁站。夜晚的风吹拂她乌黑的发丝,墨黑的夜幕中,零零散散的星宿散漫天际。陶紫菀仰着头笑了笑:“难得看见帝都的星星啊,好难得。” 晚上下班也就这点好,地铁人少有座位,但是空荡荡的车厢,一眼望过去只有一个乌黑的洞口,看得她一哆嗦,连忙拿出手机刷微博。 很快到了公寓楼下,一个身影从漆黑的角落走过来。她定睛一看,不是许黎黎还有谁。 咫尺天涯,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明明是最熟悉的人,此时却觉得还不如陌生人。她无奈的摇摇头,准备不搭理。 “紫菀。”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许黎黎涩涩的开口。 陶紫菀犹豫一下,还是站住脚:“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紫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许黎黎哑声哭出来,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她面色苍白,嘴唇龟裂。 “对不起你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也知道了,你一直这么说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陶紫菀转过头,看着她反问,“是要求我的原谅吗?可是,并不是说做错了事,然后道歉,别人就非得原谅你。” 许黎黎眼巴巴的望着她,并不说话,随后眸中就涌出泪水,在眼眶里波光荡漾。 “呵,你现在是在惺惺作态给谁看呢?”陶紫菀看着她,冷冷一笑,“况且,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都还在痛苦,我为什么要让你解脱!”她猛地提高声音,声嘶力竭的怒吼,“许黎黎,你给我听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并且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许黎黎脸上痛苦,又有些诧异,随后又转为心甘情愿受折磨的灰败。 “散了吧,我们回不去的。”撂下这句话,陶紫菀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已经损坏,她特意用力踩踏楼梯发出巨响,却没有一盏灯亮起来。她像是一个孤独的旅客,在长长的黑暗的路上摸索,没有方向,也没有出路。 不要轻易背叛最亲近的人,除非你已经不再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 不然,最后受苦的永远是自己。 07 首席律师 回到房间,陶紫菀将紧闭的窗帘掀开一个小角,在昏黄的灯光下,许黎黎抱成一团蹲在地上,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 陶紫菀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看了许久,严重干涩,完全没有泪意。其实,她是那么悲伤,悲伤到麻木的地步。 遇到这种事情,换做其他人也许就原谅好闺蜜了。毕竟,许黎黎认错的姿态够诚恳,痛苦也不是演出来的。两人相识多年,经历许多风风雨雨,互帮互助,感情相当深厚,稍不注意一心软,也就妥协了。 可是陶紫菀不,她知道人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动物,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更加捉摸不定,此时一个认错,一个心软,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是谁能保证之后再吵架有矛盾的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和睦相处呢? 人都是爱翻旧账的,有些仇恨在不知不觉间就深入骨髓。陶紫菀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所以一段感情一旦出现裂痕,她就会条件反射的选择放手。 她虽然不喜欢和过去多做纠缠,却也还没有修炼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因此她处在不上不下的阶段,永远都在承受痛苦。 *** 晨曦的光刺破窗户,从窗帘的缝隙里挤出来。不一会儿,手机闹钟响起来,陶紫菀翻个筋斗下床,用风速洗漱完毕,然后冲下楼赶地铁。 渐渐地,她开始习惯只有自己的生活。 偶尔,她也会有点恐惧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改变。 到杂志社之后,陶紫菀和晴姐打好招呼,然后就说:“我先去律师事务所,约陆闲亭了哈!” 晴姐和一众同事,都用敬佩的目光望着她,并且渴望她能凯旋归来。 陶紫菀扯出一个干拉拉的笑说:“我尽力,尽力。” 为了给社里节约经费,她先坐地铁,然后转公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到恩德律师事务所。 她在上去之前补了个妆,深吸了就口气,平复一下汹涌澎湃的心情。 走到门口,就有漂亮的前台小姐过来迎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好,我是《七微》杂志的编辑,想和陆闲亭陆律师约一期采访。”陶紫菀连忙礼貌谦和的说。 “请问您有预约吗?陆律师今天的时间已经排满了,帮您代为转告一声?”前台小姐礼貌的询问。 陶紫菀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只需要陆律师十分钟的时间。” “那好,您先等等, 现在陆律师在忙,等他闲暇了我通知您。”不知道为什么,陶紫菀觉得前台小姐的笑容有些古怪,不过还是感谢的说,“麻烦你了。” 然后她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随手找了一本杂志翻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开始有些躁动。但是为了表达诚意,她一定要亲口向陆闲亭发出邀请,最好能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厚颜无耻的约采访成功,正所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等了太久,她开始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忽然瞧见律师旁边都有一个小漏斗,一次充其量三五分钟,听说咨询律师的时候,都是按照这个算钱的。难怪先前她说只要十分钟,前台小姐笑得那么古怪。 像陆闲亭这种级别的律师,十分钟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开支! 要不,她让社里出点咨询费? 正在此时,陆闲亭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都市精英出来,陶紫菀顿时眼冒桃心,像是小粉丝看见爱豆一般扑过去:“陆律师,我是……”她话还没说完,帅气的静音就说,“你好意思,我是陆律师的实习徒弟。” 尴尬在陶紫菀脸上呈现,她只好干干的陪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然后瞄向身后,一个依旧是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瞳若秋水,鼻若悬梁的男子走出来,陶紫菀先是一愣,莫名有些眼熟,随后走过去谄媚的笑着:“陆律师,我是时尚杂志《七微》的编辑,您……” 陆闲亭只是清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目不转睛的越过去,朝着门外的电梯口走去。 陶紫菀像是口香糖一样忙不迭的贴上去,实习律师一把拦住他,歉意的笑着:“不好意思,陆律师现在有事要出去,您的邀请我记下了,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就在陶紫菀万念俱灰的时候,站着等电梯的陆闲亭发话了:“给你下楼的时间。” 陶紫菀一听,连忙越过实习律师,心花怒放的冲过去,连珠炮似的说起来:“我知道一定有很多比《七微》杂志更好更优秀的杂志社邀请您,但是,那些杂志邀请的都很您是一个级别的人,有同样高的社会地位,换句话说,您对他们来说稀松平常,但是您在我们这边,简直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我们会把你供起来,伺候好,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将这一次转刚做好……” 陶紫菀还要再说,电梯“叮”的一声就开了,陆闲亭落下脆生生的几个字:“时间到。” “……”陶紫菀张大嘴,硬生生将已经涌到唇边的话咽回去,眼巴巴的望着陆闲亭,等他回复。 “您怎么称呼?”他反问。 “我?”陶紫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陶紫菀。” “陶小姐,您的邀请我收到了,等考虑好,会给你回应的。”陆闲亭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这是我们杂志,您看看。”陶紫菀连忙从包里掏出往期销量最好的一本递给他。 不一会儿,一辆专车停在事务所地下,陆闲亭躬身进去。 陶紫菀望着他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姿态离开,自己却只有望着轿车的尾气叹气,不由的感慨:“唉,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不过,她始终觉得陆闲亭有些眼熟,应该不止在什么杂志或者电视采访上这么简单。在回杂志社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呢? 就在走进写字楼电梯的那一瞬间,脑子电光火石一闪,一张英俊的脸浮现在她脑海。 她一拍脑门,懊恼的直跺脚:“天哪,这不就是一个礼拜前的登徒子吗?”她将手指放到唇边啃起来,想起自己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此时恨不能时光倒流,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这可怎么办?”陶紫菀喃喃自语,飞速转动脑袋瓜子想对策,“不过,看他今天的态度,好像也不是记得起我的样子。” 她有一琢磨,自己是一张大众脸,充其量算比较清纯,不至于让人过目不忘。这么一想,她稍微放心一点了。 回到写字楼,一众编辑都围过来,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紫菀,成效如何?”就连晴姐也相当重视。 她只能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结果未知。” “陆闲亭的反应如何?”晴姐继续问,想探出点情况来。 “至始至终工作状态,礼貌有礼,没有个人情绪。”她继续强笑。 “……”众人都怏怏不乐的散去,只有晴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好歹你还进到本人和他说上一句话,不错,继续努力。” “?”她一脸懵逼的神情。 “这种高山,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攻陷的,继续努力!”晴姐在她肩上捏一下,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徒留陶紫菀一个人站在原地,终于知道生无可恋是怎么写的。 *** 实习律师从后视镜中看见陆闲亭居然认认真真在翻看《七微》杂志,问:“好看吗?” “说实话,不怎么样。”可是陆闲亭偏偏是看得津津有味的神情。 “额。”实习律师有些尴尬,只好继续问,“《easy》杂志的主编已经发来邀请函,我当时的意思是,多半会答应。” “我知道。”陆闲亭清清淡淡的说。 “额,那您现在是什么意思?”实习律师小心翼翼的反问。 陆闲亭将杂志合上放在膝头,勾起嘴角笑起来,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这还用说?” 实习律师整张脸就是一个大大的囧字,没有再说话。 等陆闲亭去和客户谈事情时,他拿出手机开始挖《七微》的坟,什么销量啊口碑啊差得一清二楚,看见陆闲亭出来,连忙过去说:“师傅师傅,你看,《七微》杂志本来销量就只有一万多,最近几个月越来越差,有时候一万都不到,你真的要放弃月销量二十万的《easy》?” 陆闲亭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他们销量好不好,得看到底采访了谁。”说完,迈开步子往前走,西装挺阔,背影高挑。 实习徒弟杵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等陆闲亭招呼他,他才感慨语句:“师傅就是霸气侧露!”然后匆匆跑过去。 08 作家溟麓 晚上回家,陶紫菀收到溟麓发来的消息:“紫菀,明天有一单生意,你有空接没?” “什么时候?” “比较晚,七点中在游乐场分手。”溟麓发过来,然后把策划案一并传给她。 陶紫菀哑然失笑:“分个手还搞得这么浪漫?” “男方说在游乐场对女票一见钟情,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城会玩。”陶紫菀想了一下,明天没有事情,应该可以接。 第二天下班,她早早地就回家里换好衣服,提前一刻钟出发往游乐场走去。快要到是等了企鹅号查看客户信息,系统提示:您的账号异地登录,已强迫下线。 然后她再次登录的时候,密码已经不正确,她忽然发现一个悲催的事情,她被盗号了! 陶紫菀连忙给溟麓打电话:“麓麓,我账号异常,你能把客户信息再发给我一次吗?” “好的,你……等等我,我开电脑。” 透过听筒,陶紫菀能感觉到溟麓的生意不对劲儿,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而已。”溟麓因为胃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严不严重?还好吧?”陶紫菀依旧不放心,最近是她的水逆期,虽然和溟麓是利益关系,但好歹也相互陪伴。 “不严重,老毛病,我躺一会儿就好。”溟麓死死地抵住胃,咬着牙让自己的音色听起来很平静,“电脑在启动,你稍微等一下。” 陶紫菀听见轱辘声,但是又不确定,只是说:“没事儿,我不着急。”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嘭”的一声,好像有谁摔倒在地,脑袋撞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巨响,陶紫菀慌张的大喊,“溟麓,溟麓你还好吗?” “我……没事儿。”电话那头传来溟麓断断续续的声音,然后又是一番奇怪的窸窣声,好像有人在地板上死命挣扎,却无论如何又挣扎不起来一般。 “溟麓,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来找你?”陶紫菀已经急得冒虚汗。 “不用,谢谢,我把资料传到手机上,用短信发给你。”溟麓语气倔强,拒绝紫菀的语气快而决绝。 “好,”陶紫菀再次说,“真的不要我帮忙吗?” “不……”“用”字还没说出口,溟麓那边就传来“哇啦”一声,好像是在呕吐。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陶紫菀完全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不用。”依旧是冰冷的拒绝。 “告诉我地址。”陶紫菀继续问。 溟麓又拒绝了很多次,在紫菀的坚持下,终于还是妥协。 陶紫菀根据地址打车到溟麓的所在地,是一片古老的城区,周围都是四合院,古朴自然。她匆匆忙忙过去,找到溟麓家的门牌号后敲门:“溟麓,你在吗?” “等一下。”房间里传来羸弱的声音。 陶紫菀四处打量一番,溟麓的家房门紧闭,窗户感觉像是用厚厚的棉被盖住,四合院里的植物也都枯死,路旁杂草丛生,俨然一副荒凉的景象。 她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溟麓会拒绝这么多次了。 大约过去五分钟,她听见老房间抽插销的声音,随后檀木门裂开一条缝。 陶紫菀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顿时就撞到障碍物,她一惊,垂下眼帘将目光挪向下,半张面色惨白的脸露在门缝间。因为天色已晚,四合院里有没有路灯,只有苍白的月光照明,显得那张脸白里透青,显出诡异。 虽然猜到这人多半就是溟麓,陶紫菀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吓得嗓子发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她看见溟麓苍白的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虽然很轻很淡,像是天边的云彩,但是陶紫菀还是捕捉到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有些痛。小时候老家也有一个疯女人,成天蓬头垢面的找儿子,因为是外乡人,完全不受村上人待见,小孩子朝她吐口水丢石头也没有大人管,她也曾是淘气包里的一个。有一天,在小孩子欺负完疯女人开心的跑开时,她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女人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前走。 那一个瘦弱单薄的背影给陶紫菀很大的冲击,那时候她不太明白,张大口开始懂得,那时悲悯。后来,那个疯女人在南方一场罕见的大学中冻死,死的时候神情痛苦,大抵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 村上的人也不知是欺负她太多,所以愧疚;还是相信歪门邪说,担心她死后作恶报复,反正将她恭恭敬敬的埋了。 从那之后,陶紫菀对这类人总有敬畏之心,同时还有悲悯之心。所以在溟麓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时,她万分愧疚,连忙弯下腰想要推开门,先自我介绍说:“溟麓你好,我是陶紫菀。你还好吗?” 溟麓也扯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奋力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挪,这样才好开门:“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太大惊小怪,你别介意。”陶紫菀挤进去,“灯在哪里?” “门左边。” “啪嗒”一声,房间里灯火通明,房间内的程设呈现在陶紫菀眼前,十分简单古朴,有一个很大的老式竹编书架,一张床,一个书桌……她没有猜错,窗户是用棉被盖起来。她注意到,书桌边上有一个轮椅,轮椅旁边有一摊血,这让她十分心惊,“有,血?” 溟麓见她花容失色的模样,连忙说:“急性胃出血,刚刚呕的。”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陶紫菀推来轮椅,将溟麓扶上去,抱怨的说,“你自己如果不方便,可以叫救护车啊,干嘛要硬撑着。” 溟麓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将轮椅推过来的时候,陶紫菀无意间扫到桌面上有一本书,《毕业就断奶》,当时在大学时还追更过的,一本励志青春的题材的小说,特别喜欢里面有着打不死螳螂精神的女配角。 陶紫菀推着溟麓往外走,问她:“你也看《毕业就断奶》啊?” “你也看?”溟麓反问。虽然她最狼狈的姿态都呈现在陶紫菀面前,可她依旧冷冷的端着,面上没有丝毫屈辱的神色。 某些程度上,陶紫菀并不排斥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因为她知道她小心翼翼维护的自尊,脆弱却坚毅的自尊。她理解,所以愿意尊重。 陶紫菀热情的回答,一副愿意攀谈的模样:“对呀,我看过。我喜欢小碗,虽然傻傻的没心没肺,但是很坚持很努力。” “是吗?”溟麓淡淡的反问。 忽然一瞬间,陶紫菀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溟麓”,《毕业就断奶》的作者就是溟麓。她诧异的问:“你不会就是溟麓吧?”在打电话的时候陶紫菀听她自我介绍说叫“溟麓”,以为是“明露”或者“明璐”之类的,从来没有想到会是作家溟麓,顿时眼冒桃心,化成小书迷,“你就是溟麓啊?” 溟麓对她的反射弧跪了,这是绕了地球一周吧?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反问:“我什么时候不是溟麓了?” “哎呀,我以为此溟麓非彼溟麓……”陶紫菀推着她到路口,拦下一辆taxi,将轮椅合上放在后备箱。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溟麓就是自己喜欢的作家时,陶紫菀觉得和她的距离顿时就拉近了,至少在作品中她们之间是存在共鸣点的。 从前在追文的时候,陶紫菀还特意去搜过溟麓,但是一点有利用价值的资料都没有,那时候只是觉得,溟麓低调,不爱露面,现在算是知道一些缘由了。 可自从溟麓知道陶紫菀是自己的读者时,对她疏远的姿态更加明显,对她来说,就像将自己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扒掉,裸露出丑陋的赤裸的身体。 陶紫菀也察觉到她的异样,依旧滔滔不绝的讲着小说中的人物,然后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溟麓则是爱理不理的神情。当然,陶紫菀完全没有生气。 她比谁都明白,接纳一个陌生人有多困难。 将溟麓送到医院后,她帮忙挂好号才离开,走之前溟麓对她说:“费用我回去转给你。” “好的,我先去游乐场了,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等急了……”陶紫菀笑了笑,向她挥挥手就往外跑。 她想,今天是彻底的亏本了,打车去游乐场,收入的一半就去掉了,况且她迟到了,别人给不给钱还不一定呢。 *** 半个小时后,陶紫菀下车,她给客户打电话,无人接听。 她只好按照文案上的记录过去,一边看一边寻找:“男,28岁,180,今天穿民国风情侣装……”如果她在喝水,此时此刻一定喷屏,“分手的时候还穿什么情侣装,还是这么复古的风格……真是城会玩。” 陶紫菀根据信息开始寻找客户,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并且周围的情侣千千万,一个一个浓情蜜意到不行,她平白无故被甩了一脸狗粮。如果有可能,她一定要让客户补偿她精神损失费。 环境作祟,她脑海里开始浮现闫瑾的脸。对于在一起四年的情侣来说,踏遍帝都角角落落并且留下两人甜蜜的痕迹,就像来帝都一定要爬上长城一样坚定。此时,记忆就开始在她身体里叫嚣,一寸一寸的侵蚀骨髓。 所以说,分手,离别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淌在身体里的记忆,是不是冒出来捅你一剑,想反抗还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09 分手大戏 陶紫菀无奈的苦笑一下,准备拍拍屁股回家。忽然一抹身影闯入她的实现,两个人穿着民国校园风的大褂,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她摩拳擦掌的感叹:“哥们儿,让你久等了,能撑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这样的戏码和第一次差不多,换汤不换药的东西还是十分好上手的。 陶紫菀踩着猫步,扭着屁股过去,一把抓住那男的的胳膊,娇滴滴的问:“咦,你怎么在这里?” 那男的看她一眼,似乎也明白过来,面上抽搐一下,反问:“你是谁?” 陶紫菀一愣,这和设定的剧情不一样啊,考验她临场反应?顿时就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说:“你个负心人,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她还待继续浮夸的表演,能挤出几滴眼泪最好,却见那男的抽了抽嘴角,偏着头朝她使眼色,大概意思就是快走? 快走?陶紫菀在脑海里过滤信息,真的是快走? 这时,男的的女朋友就拉着他追问:“她是谁?” “我不认识。”那男的居然一本正经的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陶紫菀反射弧再长,也明白事情有变,顾客就是上帝,她要尊重上帝的选择。然后连忙擦擦已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笑着说:“不好意思,现在天色暗,我眼花,看错了……”说着,她圆润的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片草原,可以容下千千万万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一边走,她一边回望。游乐场这一块正好是复古的设计风格,配他们民国风的衣服正好合适。两人十指相扣,俨然一副热恋中的情侣模样。 难道就她迟到这一会儿,两人就和好如初了? 正在这时,晚上十点有音乐喷泉,四周霓虹灯闪烁,美得令人沉醉。可是这样美的景象,却没有人陪着陶紫菀一起欣赏。 周围终究是一片荒芜。 她神色暗淡的离开游乐场,这里越发热闹,显得她越发落寞。她拿出手机跟溟麓聊天,张口就喊:“女神,事情黄了。” “因为迟到?” “差不多吧。” “没事儿,主要还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你了,钱我照样给你。”溟麓知道她经济困难,所以这样说。 虽然陶紫菀这么说不是为了贪图钱财,但是也能明白溟麓的好意,她是一个看起来端着,说话也是居高临下,实际上特别能体会别人的苦,并且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陶紫菀继续说:“没事儿啦,就当日行一善吧,今天算是功德圆满了。” “怎么说?” “那两人因为我迟到,神奇般的复合了!”陶紫菀特意加了着重句,“复合了!” “好吧。” 两人一路闲聊,居然发现十分投机。不管溟麓怎么想,反正陶紫菀已经把她当作朋友,在偌大的帝都有一个朋友,对她来说是多么暖心的事情。 *** 第二天上班,晴姐立马就来找陶紫菀,笑眯眯的说:“紫菀啊,一回生二回熟,昨天你能和陆律师搭上话,今天就能成功约到他。” 陶紫菀满脸黑线,放下手里的活郑重其事的问:“晴姐,你是认真的吗?” “比真金白银还真!少女,快去创造奇迹吧!”晴姐拍拍她的肩膀,没有给她一丝反驳的余地。 陶紫菀想起自己给了陆闲亭一记眼刀,并且律师要背那么多条例,记忆力应该很好,如果记得她,那就是自取其辱啊。忽然,她灵机一动,拽着晴姐谄媚的笑:“晴姐,我有一个完美得nb!” “错,我们这一次人物访谈,没有nb,你别想给我退而求其次!”晴姐果断拒绝,如果这一次不来狠的,下个月她可要卷铺盖走人了。 “你先听我说完嘛,这一次我推荐的人绝对不比陆闲亭影响力差!”陶紫菀对天发誓。 “你说。” “溟麓。”她脆生生的吐出两个字。 “写《毕业就断奶》的溟麓?”晴姐诧异的反问,“are you sure?” “必须sure!”陶紫菀斩钉截铁的说。 “嗯,这个nb听起来不错,如果你真的能约到溟麓,这一次就放你一马,下个月继续约陆闲亭。”晴姐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利落转身,留给陶紫菀一个潇洒的背影。 陶紫菀回过神,委屈的望着肖筱,问:“你觉得是我得罪了晴姐,还是陆闲亭得罪了晴姐?她为什么就揪着不放呢?” “这就是所谓的执念,更年期的女人都会冒出一些怪癖,你要忍耐。” “……”陶紫菀,“我……” “好吧,我忍。” 陶紫菀修好片发给晴姐,准备收拾收拾继续踏上征途,攻克陆闲亭这座珠穆朗玛峰。临走前,她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和晴姐打招呼:“晴姐,我要出发了。” “去吧,祝你幸福。”晴姐抬起头,对她温柔一笑。 笑得陶紫菀毛骨悚然,更年期的女人果然惹不得……可问题是,她还没惹她呀! 这一次,陶紫菀扑了个空。人是铁饭是钢,他总要吃饭的,本来谋划着中午吃饭时追着他讲几句,这下失败了。她泱泱的回公司,在路上时收到溟麓的消息:“紫菀,今晚有时间吗?” “女神一句话,上天下地随你挑。”陶紫菀俏皮的回过去。 “别贫。”溟麓躺在病床上,手腕上打着吊水,“今晚有个大单子,我也不在家,要不你直接和客户联系,所有收益都归你。” “哈哈,我要靠着你发家致富奔小康!” “……”溟麓无奈的摇摇头,从她见陶紫菀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不是表面上那么明媚的人,“我把客户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不要逞能,接不了就算了。” 陶紫菀歪着头一耸肩,腹诽,这不就是差不多的么,哪里有接不了之说。 等她练习客户后,她终于明白溟麓的意思了。对方一口纯正却油滑的美式英语:“hello,beauty……” 陶紫菀一愣,如果她英语能过六级她就不窝在破杂志社了,要是客户继续秀英语,她可怎么办?当下就说:“先生您好,我是分手工作室的紫菀,请问您有什么要求?” 之后,客户又飙了一段英语,反正陶紫菀没有听懂,所以只是:“额…额…额…”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客户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来你的中文也是幼儿园的水平。” 陶紫菀怒火中烧,会英语了不起呀,不过她没胆子说,想着这事儿差不多黄了,准备礼貌退场:“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别挂呀,我又没说不用你。”客户继续说要求,衣服必须高级定制晚礼服,首饰必须是全球限量款…… 陶紫菀想了想,自己除非上天,不然绝对达不到他的要求。刚想开口婉拒,对方说出一次的酬劳:“如果事成了,给你一万,如果办得漂亮,再加!” 噗嗤,陶紫菀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含糊不清的说:“好,好好……”这一晚的收益,就顶她一个多月工资了。 “壕壕壕,这是什么诗?” “赞美诗!” *** 陶紫菀回到杂志社,一路都在想怎么委婉的表达自己扑了个空,陆闲亭没有在事务所,并且不会被同事们大卸八块。 当她忐忑不安的推开杂志社的门,头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她连忙捂住头大喊:“不要打脸啊!” “紫菀,你在说什么呢?”肖筱用手肘怼了一下,“能不能别怂。” 陶紫菀一抬起头,同事们手里拿着炮筒,大家头上都铺满五颜六色的小彩条。晴姐笑眯眯的说:“这可是元旦剩下的,现在庆祝你约到陆闲亭!” “约……约到?我?”陶紫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根本就没有遇到陆律师啊……” “你出门后不久,他们就打电话过来说愿意接受采访,只要提前和他们约好时间就ok啦!紫菀,你真是太厉害了!”晴姐十分宠爱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同事们也都七嘴八舌的恭维,说她厉害之类。 陶紫菀毕业不久,在工作上一直都是马马虎虎,还从来没有收到这么高的待遇。此时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顿时觉得破烂杂志社也十分温暖。 众人又热闹一会儿,然后稀稀拉拉的散去。陶紫菀兴高采烈的回到格子间,肖筱望着她,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过去,问:“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计谋才让陆闲亭从了的?” “你想知道?”陶紫菀吊她胃口。 “废话。”肖筱翻了一个俏生生的白眼。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陶紫菀邪魅一笑。 “什么事?”肖筱一哆嗦,也奸诈的望向她。 别看肖筱窝在这个破杂志社里,她可有一个有钱的老爹,不过社里没几个人知道。别人来这里工作是因为能力不强,她来这里工作是因为压力小……人和人的差别啊! 陶紫菀如意算盘打得利索:“你不是有一套限量款的晚礼服吗?借我穿一下?” “那件白的?那都是几年前的款了,你喜欢就拿去,不用谢。”肖筱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摆摆手随意的说。 陶紫菀的自尊心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说吧,你是怎么约到陆闲亭的,色诱?”肖筱八卦时两眼放光,贼兮兮的盯着陶紫菀。她点点头,“嗯,肖半仙料事如神。” “没了?” “没了。” “细节呢?” 陶紫菀望着肖筱,肖筱也望着她。不知道为啥,陶紫菀鬼使神差的就像逗逗她:“呶,这不约我出去我没衣服,问你借嘛?” “真的?” “骗你有意思吗?” 肖筱望着她,等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陶紫菀却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如果她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定会想把自己的舌头割掉。 10出现隔阂 下班后,陶紫菀在地底下等着地铁到来,周围站着许多下班族,大家都化着精致的妆容,有的用着沱牌的包包,有的是lv,陶紫菀想不出,他们一个需要挤地铁的人,哪里来的这些钱消费。 透过地铁外的保护玻璃,她看见自己疲惫的面庞。和闫瑾闹掰这段时间,她过得有些颓废。女为悦己者容,如果没有一个人欣赏自己,大概也会不由自主的颓废下去吧。 “列车马上就要进站……”喇叭里想起温柔的女声,站在周围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地铁门口挤。 陶紫菀随着人潮往前走,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脸。 列车门开了,有人下来,但是稍微多出的一点空地,马上就被人填满了,她只能被动的和人挤在一起。她个子不高,旁边正好是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散发出很强烈的男性气息,也可以说是体味。 那个男子将手撑在陶紫菀旁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帮她挡去大部分人潮,让她免受伤害。见陶紫菀看向他,他也垂下眼帘望过去,浅棕色的眼睛像是琥珀一样干净好看,他对她抿起嘴角,一笑。 陶紫菀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冷呵一声,但是这声音很轻很轻,在嘈杂的地铁里根本就听不见,不然会显得不礼貌。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将冰冷的后背冲着男子。紫菀拒绝的姿态已经再明显不过,那位男子却完全没有沮丧的感觉,还是和先前一样神情自然。 陶紫菀透过地铁的玻璃,小心的打量男子一番,挺高,身材也很好,长相帅气。她继续将视线落在他衣物的细节上,衣领干净,牛仔裤也很干净,头发随意的耷拉在额头上,不过能看得出是早上才洗过的,因为能闻得到淡淡的香味……她又看了看他撑在自己身旁的手掌,指甲修剪整齐,和闫瑾很像,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这位男子大概注意到陶紫菀在打量他,顿时又来了兴致,十分礼貌的打招呼:“你好。” 他微微的朝着陶紫菀靠过去,声音轻柔,对她极其尊重。 但是在他靠过来的那一瞬间,陶紫菀心跳加速,心脏就跟患上失心疯一般疯狂的跳动着,肾上腺素直冲脑门儿,让她不由自主的一抖。 “额!”陶紫菀不自在的往前靠了靠,正在这时,地铁提醒到站,门开的那一瞬间,她像被人追赶跳火车一样,迈开步子就窜下去。 跳下车之后,她拍拍胸口,这才安抚好过于快速的心跳,小声嘀咕:“我不会有心脏病吧?” 此时,手机在她包里震动起来,她连忙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接起来礼貌的说:“您好。” “你好,请问是分手工作室的陶小姐吗?”对方语气雀跃,让陶紫菀知道,至少不是坏事儿,也就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的承认,“是的,请问有什么事情?” 难道是金主找上门了?为什么溟麓没有告诉她?陶紫菀脑子里全是问号。 “我是昨天聘请你分手的客户,真的感谢你没有到。” 陶紫菀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没什么!” “如果不是你晚一点去,我不会知道女朋友原来这么喜欢我,我也没想过,不过是她短暂的告白,就勾起从前那么多幸福的回忆。”男子略微有些感慨,及时收住自己的情绪,“虽然你没有帮忙分手,但是你让我和女朋友和好如初,佣金我会给你的,谢谢你哟!” 陶紫菀被男子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说一些喜庆的话:“祝福你,这是我应该做的,祝你幸福。” 祝别人幸福,谁又来祝我幸福呢? 陶紫菀提前下了地铁,连忙又上了下一班。 刚刚那位客人说的不错,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勾起许多幸福甜蜜的回忆。在一起这么多年,回忆就像是一本连环画,随便翻到哪里就能勾起很多事情。 这时,溟麓打来电话:“紫菀。” “嗯嗯,溟麓,怎么啦?”陶紫菀收拾好心情。 “昨天那个客人聘用你了,应该是个挺有钱的人,我看这次分手不简单,你能不能hold住?”溟麓问。 陶紫菀当然知道那位壕气冲天的客人,随便分个手就有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穿限量版的衣服:“为啥会hold不住?” “他让我转告你明天去你公司楼下接你。”溟麓说。 陶紫菀听出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挑着眉问:“溟麓,他为什么要来我公司底下接我?我自己去不就好了?” 溟麓犹豫一下,还是说:“那什么,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他来找我,要求我发一张你的照片过去,说要看看对方能不能帮自己分手……” “所以……”陶紫菀哼哼的问。 “额,所以,我就把你应聘时候的一寸照发过去了。”溟麓有些担忧的说,“那什么,我觉得这个男的对你……可能,有那么一丢丢不简单,当然,也可能不是真心,我没见过,我不清楚。不过你一定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先看皮相的,你那张一寸照还挺漂亮……” 陶紫菀在想溟麓到底想表达什么:“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不要被迷惑?” “你明白就好。”溟麓刚刚挂断电话,陶紫菀忽然问,“对了溟麓,你为什么开分手工作室啊?” “不为什么,应运而生。”溟麓说的含蓄。 陶紫菀却在心里恶毒的想,应运而生?开玩笑,应该是不相信爱情,所以想帮别人分手,然后来找到一些心理上的快感吧? 半小时前,陶紫菀感受到那个男人的靠近时,心跳那么快,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她仔细对照过,自己第一次和闫瑾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光临学校周边的小破旅馆,她所有的心跳加速都和这种不一样。 那时候的心跳加速,肾上腺会往脸上冲,然后幻化成一个个的坨红,这一次心跳加速,而是打心眼里儿的恐惧和抵触,好似靠近自己的,不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而是瘟疫。 没错,就是瘟疫。 陶紫菀捂住胸口,自己是不是患上被伤害后遗症?还是恐惧感情了? *** 第二天到写字楼里,肖筱不再像从前没心没肺的样子。陶紫菀歪着头,不解的瞅着她,心里想:这个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老爹破产了吧? 然后走过去,关心的问:“肖筱,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啊?” 肖筱一把将拎在手里的带子塞到她怀里,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格子间里:“拿去你的衣服吧,好多年前了,我也没准备再穿,没护理好,白色有些发黄了。” “没关系,有的穿就可以。”陶紫菀笑眯眯的说,“我先去洗手间换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合不合身能怎么样?你难道还能去哪里再搞一件不成?”肖筱不冷不热的说。 肖筱向来委婉,很少说这种一针见血并且带着讽刺的话语。陶紫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但还是捕捉到,肖筱今天好像有点看自己不爽,什么时候得罪这个大小姐了?她只能尴尬的笑:“你说的也是。” 说完,她想将衣服放到橱柜里,但是里面塞满东西,只好放在脚边。 上班一整天,肖筱的神情都不太好,好像失去什么心爱的东西备受打击,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然而陶紫菀一天都神清气爽,忙里忙外的,这次侥幸约到陆闲亭大律师,她风头正盛,也让晴姐对她刮目相看,还额外让她参与一本最新图书的制作,这无疑让一个工作不足一年的小姑娘开心老半天了! 傍晚的时候,陶紫菀收到金主的短信,说:“五点半在写字楼底下等你,奥迪,尾号479。” 陶紫菀收到短信的时候,着实愣了几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谁知,肖筱却捕捉到这些消息,酸溜溜的说:“怎么,陆大律师约你出去了?” “啊?”紫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肖筱冷冰冰地说:“什么啊,你不是说色诱的陆大律师,今天他约你出去吗?” 陶紫菀又是一愣,顿时笑得前胸贴后背,说:“肖大小姐,你怎么这么纯情?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相信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 肖筱听她这么说,顿时面色好不少,眼睛里立马就扑闪扑闪的,比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还管用。 陶紫菀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好似看到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问:“你是吧,不是吧?!你一整天都不给我好脸色,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竟然就因为这件事?”然后她又感慨,“果然,女孩之间的感情脆弱无比,稍微出现一个男的就支离破碎。” 本来,紫菀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将自己的伤口撕裂,她和闫瑾的分离,难道不是因为许黎黎的介入吗?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 她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起来,说:“啊,肖筱,我先去换一下晚礼服,看看适不适合哈。” 肖筱叫住她:“你不是说不和陆闲亭约会吗?这是去哪里?” 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去帮别人分手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就说:“秘密啦,不告诉你!” “不是……紫菀!”肖筱又叫住她,一脸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陶紫菀瞪大眼睛,狐疑的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什么……你去吧。”肖筱欲言又止,紫菀转过身时,她沮丧的垂下头,一副悔恨的神情。 陶紫菀跑到洗手间,拿出白色的晚礼服,看着挺干净挺新的,怎么就成肖筱口中的不能穿了呢? “果然不能和大家小姐比,人比人,比死人。”她换上,自己比肖筱更加胖一点,不过也合身,平白多了一点俏皮可爱,白色显嫩。 这一次好不容易能采访到陆闲亭,晴姐格外重视,加班加点让同事赶策划案出来。本来应该五点下班的,此时五点多了,还有许多同事在自己电脑前奋战。 看着时间差不多,陶紫菀就去晴姐办公室打招呼:“晴姐,我……” 她话还没说完,晴姐就摆摆手:“去吧去吧,大功臣,放你一天假!” 陶紫菀皮笑肉不笑,连连点头:“谢谢晴姐。” “不过,我不用放假,我按时下班就好……” “我只是说顺口了,当真你就输了。” 11 宴会出糗 陶紫菀被晴姐调侃一句,囧囧的摸了摸鼻子,乖巧的说:“晴姐,那我先走了。” “好,去吧。”晴姐潇洒的一挥手。 陶紫菀走出写字楼,往四周瞅了瞅,没瞧见宝蓝色的奥迪,正在狐疑之际,身后有按喇叭的声音,“迪迪迪”! 她转过头,车子开过来,右边的车窗落下:“陶紫菀?”车子里传来悦耳好听的声音,很年轻,也很有磁性。 陶紫菀穿着白色晚礼服,露出瘦小的肩膀,脖子上空空荡荡。她弯下腰,从窗户上看过去:“先生,您好。” “哦,叫我陈典就好,上车吧。”陈典倒是难得的随性,打开车门让陶紫菀上去,然后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陶紫菀被他瞅得心底发毛,强颜欢笑:“您好,我是分手工作室的陶紫菀。” “倒还不是照骗。”陈典再次上下打量她,小声嘀咕。 “什么?”紫菀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也不能得罪自己的上帝。 很快就到了宴会现场,陈典才交代她:“嗯……怎么说,今天要甩掉的女孩子呢,有些泼辣,不过你放心,如果造成什么人身伤害,我一定会付医药费的。” 这句话听得陶紫菀目瞪口呆,只能呆呆的重复:“人身伤害?”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心理阴影,我也不会赖账的,你……”陈典笑眯眯的说,然后想拍陶紫菀的肩膀,但看见她穿得是抹胸短裙,肩膀裸露在外,也就讪讪的收回手,“你要加油哟!” 只是单单一个收回手的动作,陶紫菀对陈典的印象就上升一个档次,好像不是那种臭流氓。当然,她也没长成让臭流氓非礼的倾城绝色。 “进去后我们就分开,一会儿你看我给你使眼色,然后自己上来知道不?随机应变知道不?”陈典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两人一同走向会场,有穿得板板正正的应侍站在门口,礼貌的说,“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陈典对陶紫菀使了个眼色,陶紫菀连忙领悟,伸出手挎着他的臂弯。 陈典似乎相当满意,点点头:“不错,还有那么几分默契,做得好,干净利落就多加钱。” “谢谢。”虽然在内心翻白眼,但是面上笑得格外开心。这人张口闭口都不离钱,估计是觉得钱是万能的吧,确实,在她这里是没有钱万万不能。 刚刚进入会场,陶紫菀就识相的将手抽回来,说:“陈先生,你先进去吧。” “好,一会儿你不要叫我陈先生,怎么亲热怎么肉麻怎么来,知道不?”丢下这一句,陈典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开始在宴会的花丛中招摇过市。 在宴会上,紫菀谁都不认识,当然,别人也不认识她。她随便站在哪里,哪里都会有“这是角落”的既视感。周遭寂寥一片,她看见应侍端着香槟过来,连忙招招手要一杯,一边小口抿酒,一边观察宴会上形形色色的人。 大概过了一刻钟,她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一小时,如果她长得好看那还能充当一个花瓶,可是,她觉得自己傻愣愣的站在这里,充其量算一根木头。还要时不时盯着陈典看,以防他使眼色被自己疏忽了,搞得她有些猥琐。 忽然,她听见身后有人说:“您好。” 陶紫菀手里的酒杯一抖,连忙转过身,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诧异的说:“啊,陆律师,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来人正是陆闲亭,他头发往后梳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和英俊的眉眼,西装挺括,整个人十分修长,就连端着高脚杯的手指都好看得不行。他的神情和工作时不苟言笑的样子不同,微微带着笑意,面部线条柔和:“啊,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放眼整个宴会,陆闲亭是陶紫菀最熟悉的人,她不由自主觉得亲切,立马和他攀谈起来,以此来减缓自己的窘境:“陆律师,你也在呢。” “对,来凑热闹。”陆闲亭随口说,“陶小姐今天真漂亮。” 陶紫菀没想到,陆闲亭还会说恭维的话,又想起自己这身衣服是借的,被他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看不起呢,顿时就腼腆又尴尬的笑起来:“哪里,不和平时差不多嘛?” 不能再继续上面的话题,陶紫菀连忙转移开来:“陆律师,为了出一个优秀的采访方案,我们这几天集体加班呢。” “是吗?” 之后,两人就着采访的话题聊起来,聊着聊着,聊到大学:“你也是a大的啊?我也是,我是09届的,你呢?” “我是12届,原来你是学长啊。” “小学妹!” 正在这时,角落里有一道凶狠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朝紫菀射过来。陶紫菀似有感应,连忙转过去,忽然瞧见陈典和一个长得极其美丽的姑娘在一起,两个人说着什么。 陶紫菀这才想起自己来宴会的目的,是来帮人分手的,不是来和人叙旧的!不过看陈典好像还能应付的过来,她才松了口气,不然就怠慢上帝,还是个土豪上帝。 “怎么,你认识他们?”陆闲亭见陶紫菀不停地瞅着陈典那一块,不由得问。 “额,不熟。”陶紫菀犹豫一下,含糊的说。 “原来如此,那个amanda姑娘可是有名的泼辣,但是因为长得极其美丽,身材火辣,所以不计其数的公子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陆闲亭的一席话,再次让紫菀目瞪口呆。 呆的是:“陆律师,原来你也这么八卦?” 陆闲亭却摇摇头:“这可不是八卦,要打赢一场官司,微乎其微的细节都不能放过,这些都是找到证据的突破口,丝毫都马虎不得。” 陶紫菀似有若无的点点头,果然是著名律师,普通人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至于先前那道火辣辣的目光,陶紫菀理所当然以为是amanda盯着她看呢,却没有想到是其他人。 一直站在角落的肖筱皱起眉头,心想:“紫菀,我本来还对你十分愧疚呢,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耍心机了!” 肖筱打听到今天陆闲亭要来参加宴会,所以打扮的花枝招展,想要来一场别出心裁的偶遇,却没想到撞破陶紫菀的谎言,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说不和陆闲亭约会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不远处发生意外,amanda忽然发飙,将手里的高脚杯甩出去,冲着陈典英俊的脸就是一耳光,顿时,周遭的人都停下来,静静的等待好戏上演。 大家都安静后,amanda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尖锐,她声嘶力竭的质问:“陈典,你在和我说分手?” “你是女人,我不和女人动手,所以这一巴掌我忍了。”陈典抚了抚脸颊,继续说,“我对你已经厌倦了,喜欢上其他的女人。”陈典说这句话时,朝着陶紫菀的方向使眼色。 可是现在情景尴尬,陶紫菀一站出去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可是不站出去又不行。 她只好强作镇定,抬头挺胸,迈着电视里t台上走得猫步到陈典面前,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娇羞的说:“小典典,你不是说解决好了再找我吗?现在怎么要人家出面呢?” 陈典是让紫菀怎么肉麻怎么来,但是这个小典典好像还是让他一阵恶寒,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他瞅向陶紫菀,只能在心里给她的演技打满分,皮笑肉不笑的说:“亲爱的,不好意思嘛。” amanda上下打量陶紫菀,目光犀利的跟被烤过,火辣辣的在她身上刮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得紫菀头皮发麻。 amanda冷哼一声:“呵,就你?浑身上下冒牌货?”她毫不客气的指着陶紫菀的鞋子说,“这双鞋,是购物中心几十块钱的货吧?”然后看着陈典,嗤笑着问,“陈少爷,你现在卡又被冻住了吗?怎么忍心让你女人穿这种东西?”话音落下后,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陶紫菀的后背,像是箭一样将她扎成马蜂窝。 陈典剜了紫菀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他记得提醒过,一定要穿全国限量款,但是这东西,陶紫菀怎么可能买得起?卖肾都买不起啊! “还有这套裙子,如果我没记错是三年前的款式了吧?”amanda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一阵哄笑,陶紫菀用余光瞥见陈典,他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估计没有哪个女人给他丢这么大的脸。 amanda却还没说完,继续到:“款式过时就算了,重点是还是假货,是不是在某宝上买的?一百块就够了?” 陶紫菀脸色一变,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不会啊,这件衣服是向肖筱借的,不可能是假的啊! 此时和众人同样在看好戏的肖筱冷冷一笑,看她在陆闲亭面前出丑真是大快人心。 肖筱和同行的朋友真好走到陆闲亭身边,肖筱故意装作窃窃私语,但音量真好在陆闲亭可以听到的分贝:“又是一个跑到宴会上来掐尖的。” “是啊,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就像傍上个大款,然后不用工作就可以在帝都谋口饭吃……” 陆闲亭听后,皱着眉头看向陶紫菀,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失落。确实,这样的女孩在帝都,比比皆是。 此时,陶紫菀骑虎难下,不知所措的面对气势汹汹的amanda。陈典也要为自己找颜面,搂着紫菀的腰说:“不识货,高级定制你懂什么?”然后假装气定神闲的往外走。 可紫菀真是不争气,她稳稳当当的走出去多好。amanda怎么会轻易让他们离开,连忙伸出腿绊向紫菀,毕竟是宅女,大学里刷剧无数,紫菀早有防备,说时迟那时快,赶紧换了一个落脚地,可偏偏又踩到洒在地上的酒水。她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下去,又好死不死的坐在amanda摔碎的杯子上。顿时,她就觉得自己屁股开花,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仰天大叫:“啊!——” 陈典觉得丢脸丢到西班牙了,看着陶紫菀皱得像包子的脸,连忙过去捂住她长大的嘴,恶狠狠地说:“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脸吗?” 上帝的命令必须执行,所以她拼命闭上嘴,但是屁股上扎进玻璃,实在是疼得厉害,她只能狠狠地咬住陈典的手掌心。 下一秒,陈典也发出痛苦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啊!你属狗啊!放开我!” 紫菀却在心里想:“你想多了,屁股疼,一放开你就会叫,死也不放!” 12惨遭误会 “哈哈哈!”amanda指着摔在地上的两人,嘲讽的笑起来。 此时陶紫菀只觉得自己屁股很疼,其他的也顾不上那么多。 陈典到底是公子哥,最受不得跌份儿,况且还是在大庭广下,但是他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又显得他很没有心胸。当下就笑起来,凑近amanda的耳边,嘴角挂着暧昧的笑容:“你说陶紫菀那么多的不好,就算你说对了,又如何?你被这样一个女人抢了男朋友,觉得自己很有面儿?”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陆闲亭看见摔倒在地,并没有人搀扶的陶紫菀,皱了皱眉头,迈开长腿走过去,十分绅士的将她扶起来:“陶小姐,你还好吧?” 陶紫菀点点头:“谢谢陆律师,我很好。”但事实上,她的皮肤已经开了花,痛得她龇牙咧嘴,有高脚杯的碎片将陶紫菀的屁股刺伤,星星点点的红色在白色的臀部格外明显。 陆闲亭连忙将西装脱下来,围在陶紫菀腰上:“来,自己拉着,免得跳了。”陆闲亭虽然系好了,在她腰上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看起来搞笑的可爱。 此时,陈典却不乐意起来,皱着眉头望着陆闲亭,这让自己颜面尽失。 陆闲亭抬起头和他对视,眸光里带着律师该有的冷峻和敏锐,像是箭一样刺向陈典的眸子,让他一愣,但是又不能示弱,愈发凶狠的看着她。 “呵,没想到这么女孩还挺受欢迎的?”周围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肖筱看着陆闲亭的举动,眼神幻化成刀子,唰啦唰啦朝着陶紫菀射去。如果眼神有杀伤力,可以肯定,陶紫菀此时已经是马蜂窝了! 陆闲亭声音很轻,短促有力:“男人应该对自己女朋友好一点。” “是啊,应该对自己的女朋友好一点!”陈典将“自己”两个字加得格外重,按时陆闲亭多管闲事,同时,还将手伸过去,用力搂住陶紫菀的腰,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来。 陆闲亭扫了陶紫菀一眼,眸光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下一秒,转过身留下冷漠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陶紫菀心里有些打鼓,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的目光锁定在陆闲亭身上还没有收回来,忽然感受到耳廓有温热的呼吸,似乎能感觉到温热的唇瓣。 陶紫菀惊悚扭过头,陈典的唇却飞速在她唇上一扫而过,在她震惊得瞪大双眸的目光下,戏谑的笑起来:“怎么样陶小姐,你一个吻多少钱?我付给你?” 陶紫菀的自尊心就像是水晶球一样,噼噼啪啪碎了一地。而后,她猛地捏紧双拳,将之间死死地遣进肉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典看,一句话都没有说。 陈典轻笑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周遭的人看陶紫菀的眼神又变了一变。先前,略带嘲讽,现在,是彻彻底底的鄙视。 可是,陶紫菀没有说话,任由陈典搂着她。 她此时是在工作,工作场合发脾气不好,是渎职,她要忍耐。 好不容陈典准备离开,陶紫菀总算松了口气,她猛地呼吸,让空气将肺部狠狠灌满。 走到会场外面,陶紫菀将手从陈典臂弯里抽出来,一扭身,挡住他的去路。摊开手,冲他说:“给钱!” “你说的,佣金一万块,除此之外还有精神损失费之类的。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另外加钱就算了,但是精神损失费不能少,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万五!”陶紫菀还想起自己屁股上的伤,白白让他的。 陈典打量她,像是在打量怪物一样。陶紫菀毫不示弱,抬起头回敬他,两人在昏暗的路灯下大眼瞪小眼。 忽然,陈典笑起来,眉梢飞扬,捎带一点邪气:“好啊,可以给你!” 听他这么说,陶紫菀松下一口气,下一秒,她却恨不能将陈典抽到天上去:“不过,你今天让我出了这么大的糗,我让你穿限量的衣服,最主要是让自己有面子,你倒好,穿着淘宝货就来了。我精神也受到创伤,我这么金贵,精神损失费总比你要高一点,两万吧。”说着,他伸出手摊在陶紫菀面前,“差价给我吧!” 陶紫菀被他气得肺都要炸了,余光瞥见他伸在自己眼前的手,猛地抓住,低下头狠狠地咬上一口,格外用力,几乎能感觉到牙齿陷进肉里。 “啊!”陈典大叫一声,想要用力甩开,陶紫菀脖子跟着动了几下,发挥超强战斗力,愣是没松口。 “你属狗啊!松口!” 咬过瘾了,陶紫菀扭身就跑,生怕被抓住后生吞活剥了。 陈典看着陶紫菀因为屁股痛,不由自主的扭动着,那姿势说不出的喜感,竟然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低头,看见手腕上爱得齿印,没有想象中那样气急败坏。 *** 回家时已经比较晚了,地铁也不是很拥挤,但是因为屁股痛,陶紫菀只有站着。此时腰上围着男人的西装,又不能坐,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漏出来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来,是溟麓的电话:“紫菀,今天这一单怎么样啊?” “你还说,那个流氓不仅没有给我钱,还羞辱我,最重要是我挂彩了!”陶紫菀真是忍不住吐槽起来。 “没给钱?什么情况?”溟麓诧异的问,“那人看起来真的挺有钱的,不至于差你这么一点点吧?” “但是就是不想给啊!” “会不会是对你有意思?”溟麓到底是写小说的,此时竟然忍不住开启脑洞来! “大大,我们正常点好吗?他嫌弃我得跟什么似的……” 回到家中,陶紫菀看见门口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脚步也跟着一滞,对方却先开口了:“陶小姐,你回来啦?” 陶紫菀点点头:“嗯,阿姨,您这么晚还在这里啊?” “可不是,为了等你嘛!”房东阿姨看她走近。 陶紫菀打开门,开了灯,问:“阿姨,您要不进来喝口茶?” “不了不了,我今天来最主要还是说房租的事情,这两天一定要交了。”房东阿姨衣针见血的说,没有给陶紫菀一丁点回旋的余地。 “好的,好的,这两天给您。”陶紫菀点点头。 房东阿姨走后,陶紫菀一边去卫生间里脱裤子,背对着浴室的落地镜一边加屁股上的玻璃渣子,然后拿出紫药水擦上去。 她擦着擦着,忽然就觉得难过,眼泪窸窸窣窣的落下来。最近几个月,自己真实打了八辈子血霉,失去了爱人,失去了闺蜜,现在已经落魄到连房租都交不出来了! 她像是受伤的小孩子一般,一边哭一边洗脸,洗好脸之后倒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 第二天一早,陶紫菀眼睛肿的像个山核桃,匆匆忙忙画了一个妆,拎起包包往地铁站跑去。 屁股还是有些疼,被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给挤的! 到了写字楼,陶紫菀遇见同事,开心的和她们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紫菀。”有人回应她。 陶紫菀看见她们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问:“你怎么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可不是吗?昨晚加班到好晚,还不是晴姐让我们赶出采访方案,我们都快要熬成龟苓膏了!”同时抱怨。 “辛苦了辛苦了!”陶紫菀只能附和。 “不过还好,总算赶出让晴姐满意的策划案了,不然今天还要加班,想想就恐怖……”他们一边走一边吐槽,很快就到工作区域,都坐到自己的格子间。 陶紫菀见肖筱还没有来,就问:“肖筱今天怎么迟到了?”肖大小姐在公司里可从来都不摆架子的。不知道是她真的很谦虚很低调呢,还是觉得没必要在一群连温饱都没有解决的女青年面前摆架子,可能是看不上吧,不过陶紫菀一直都觉得肖筱人不错,很好相处。 在距离迟到的前一分钟,肖筱气喘吁吁的冲进来,看见陶紫菀欢快的打招呼:“紫菀!”然后拍拍胸口喘着气,“还好没迟到,不然全勤奖就没了!” “是的,踩点进来!”陶紫菀完全没有像提昨天一副是淘宝货的事情,只是道歉,“肖筱,那条裙子不小心弄脏了,我洗好了之后再还给你!” “我不是说送给你嘛,你留着穿吧,都已经过时了,我拿过去也是压箱底……” 陶紫菀小心的观察小小的神色,她神态自若,好似完全不知情似的。 但是下一秒,陶紫菀想起自己要去换衣服时,肖筱欲言又止的画面,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呢? “对了,你昨天约会的怎么样?我下楼的时候看见你上了一辆轿车哟……”肖筱立马凑过来,八卦的问,“是不是那个人?你交新男朋友了? “你别胡说,没有啦!”陶紫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肖筱脸上却乐开了花,相当猥琐:“效率很高吗?这么快就掉到新凯子了。那辆奥迪是限量款,怎么说也要几百万!” 肖筱虽然只是随意一说,但是陶紫菀莫名的心头一痛,想起昨天在宴会上别人对她的评价,掐尖,攀高枝……就连陈典都羞辱她,问她一个吻多少钱! 流氓! 13 出尔反尔 陶紫菀是个敏感的人,尤其将人与人的关系看得格外通透。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肖筱这几天有异常,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古怪,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她实在是想不出。 有那么一瞬间,陶紫菀从肖筱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嫉妒。 但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让大小姐嫉妒了。不论是相貌还是家世背景,都比不上大小姐的一根毫毛。难道是约到了陆闲亭? 不至于。大小姐要钱有钱,有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哪怕是想要在这个小小的文化公司里飞黄腾达,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嫉妒。 但是除此之外,陶紫菀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她看了看肖筱,然后垂下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她听见肖筱抱怨:“也真是够了,这些人交稿的时候能不能看看错别字?” “怎么了?”陶紫菀问。 “估计是什么政府机关又想评奖评优吧,所以投了篇像讣文一样的稿子,又长又臭,好没意思。”肖筱皱着眉头,抱怨起来。 陶紫菀只能附和她,宽慰一句:“你就将就一下吧……” 她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人喊:“紫菀,晴姐叫你去她办公室一下。” 陶紫菀连忙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晴姐的办公室,恭恭敬敬的敲门:“晴姐,你找我?” “对呀,我找你呢,过来过来!”晴姐最近,看陶紫菀怎么看怎么顺眼,所以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嗯。”紫菀乖巧的点点头,走过去。 晴姐递给她一叠资料:“紫菀,你看看,这是我们最近的做出来的采访方案,觉得怎么样?” 陶紫菀是知道的,这个时候领导问你怎么样,一定要开心的说:“当然是好!”但是,她这个人比较实在,所以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点,才回答,“挺好的,就是一些比较八卦的问题,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不大合适吧?” “合适!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晴姐激动的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陶紫菀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你想想啊,陆闲亭之所以这么有名,除了他是知名律师之外,更重要的是长了一副好皮相,懂么?很多年轻姑娘都会很好奇他的择偶标准,这是非问不可的!” 陶紫菀知道晴姐说的有道理,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但是,她还在高中的课本里学过孔老夫子的一句话——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她是为了正义! 所以,偏偏要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可是晴姐,我们不是八卦杂志,虽然也不算是严肃文学类,但是我们人物栏目还是需要有深度的!” “好了好了,其他的问题你都可以动一动,唯一后面那些八卦,一笔一划都不要动,知不知道?”晴姐不耐烦的挥挥手,算是将她扫地出门了! 陶紫菀转过身时瘪瘪嘴,学了一个晴姐不耐烦的表情,然后走出办公室,到格子间的时候就忍不住向肖筱抱怨:“真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八卦杂志还是什么,居然要问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大概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天哪,这种狗屎的问题,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肖筱就是想知道这些问题答案千千万万娘子军中的一员啊!笑眯眯的说:“哎呀,你忍一忍嘛。现在晴姐最先考虑的一定是杂志的销量,下个月要是再不上去,她估计就因公殉职了,体谅一下更年期的妇女啦。” 陶紫菀点点头,也没有再追究这个话题。她拿起手机,给陆闲亭打电话,要确定一个时间采访。当然要配合陆大律师的时间的,她这种小编辑怎么都行。 电话铃声响了几秒,然后接通电话,是一个温柔礼貌的女声:“你好,这里是恒大律师事务所。” “您好,这里是《七薇》杂志编辑部,我是人物栏目的编辑陶紫菀。可以请您帮我接通一下陆闲亭陆律师办公室的电话吗?” “陆律师现在法庭上,没办法接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我帮您转告。” 陶紫菀一听,礼貌的说:“因为之前已经和陆律师说好采访了,现在想要约一下具体的时间。” “好的!我会帮您转告,等有回复时给您回电话。” 挂了电话后,肖筱眼睛里闪烁着星星,望着陶紫菀问:“怎么样,约在什么时候?” “人在打官司呢,没接到电话。”陶紫菀沮丧的说。 到了下午,侓师事务所的前台才给陶紫菀回电话:“陶小姐你好,我得到陆律师的回复,他说近期都比较忙,可能没办法接受您的采访,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合作!” “什么?”陶紫菀惊讶的大叫一声,周遭的同事听见她的声音,都关心的扭过头看着她,她只能厚着脸皮问,“请问能让我和陆律师通电话吗?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约好的吗?他接受我的采访的,怎么出尔反尔呢?” 陶紫菀此时说话很不客气,听着有些刺耳,但也是因为她太着急了! “不好意思陶小姐……”但是,前台小姐好像已经接到陆闲亭的授意,所以根本就没有给她其他的机会,然后挂断电话。 耳边是嘟嘟嘟的声音,她的内心无比崩溃,一千万头曹尼玛奔腾而过,毫无问题。 忽然,她想到上午的时候还和晴姐抬杠。像晴姐这种职场上的老女人,先前因为她为社里争光所以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现在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会怎么折磨她呢! 陶紫菀在自己的椅子上墨迹了几个小时,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才去晴姐办公室,嗫嚅着嘴唇,不敢说。 “紫菀,怎么了这是?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陶紫菀垂着眼帘,缩着脖子,完全不敢直视晴姐的眼睛。 “晴姐,那什么……”她感受到晴姐像是饿狼看见小白兔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个,陆大律师最近工作排得很慢,所以抽不出时间接受采访……” 陶紫菀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响起“啪”的一声巨响,震得地球都抖三抖! “你说什么?没时间?怎么可能没时间?”晴姐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在生气的时候表情狰狞,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陶紫菀扑过去,捏着她的肩膀不停晃动,“你说什么!” 陶紫菀死死地闭着眼睛,一副向死而生的模样:“陆大律师出尔反尔,不愿意接受采访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陶紫菀当然不会知道,就连陆闲亭接受采访都是那么莫名其妙,拒绝也拒绝的莫名其妙。 可能是大人物闲的没事儿干,想要这个小人物捏扁搓圆玩玩吧。 就在晴姐要大发雷霆的时候,陶紫菀及时拿出自己的nb,谄媚的说:“晴姐,我们不是还可以采访溟麓吗?《毕业就断奶》这本可是畅销书,好多大龄女青年都看呢,可不比陆闲亭只有年轻小姑娘喜欢更好?这个囊括的群众更广啊!” 晴姐看着她,眼中冒起的火焰总算消退下去,面无表情并却语速缓慢的说:“嗯,很有道理。但是策划案得赶出来,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加班吧,明天我要看到至少两份策划案可以供我挑选!” 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还她加班了! “渣!”陶紫菀恭恭敬敬的退出办公室,但是她几乎要像qq上的表情一样,裂了。 肖筱看见她过去,关心的问:“怎么样?晴姐有没有为难你?” 陶紫菀摇摇头:“倒是没有为难我,但是……”她哭丧着说,“我今天晚上要加班赶策划,嘤嘤嘤。”早知道这样子,她刚刚就不应该磨磨唧唧,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才去晴姐办公室。 早死早超生啊!这还真是百年不变的真理。 陶紫菀坐在格子间里,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的对自己挥手:“紫菀,我先走了啊,你加油!” “嗯,好的,你们慢点!”她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肖筱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速溶咖啡,说:“呶,给你,最近刚买的,美国货。”然后也拎着lv抱抱,扭着小翘臀消失在陶紫菀的视线。 陶紫菀也只能听天由命,独自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加班。 写字楼是个恐怖的地方,人多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人少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恐怖,尤其是大而宽敞的办公室里,阴森森的尤其可怖。 她连忙合上笔记本,在心里嘀咕:“反正晴姐说明天要给她两份策划案,到时候……” 忽然,陶紫菀想到一个bug,明天是休息日,根本就不用上班的!可能是晴姐被她气糊涂了,所以才这么说。 想到这里,陶紫菀开开心心的准备回家。 路过小区的公告栏,她无意间扫到一张租房启示,她鬼使神差的就停下脚步看了看…… 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出租的房间不就是她的房子吗?她这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陶紫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流落街头的那一天。她连忙抱着电脑跑回家,砰砰砰的敲响房东阿姨的门。 阿姨一瞅,是她,顿时就说:“啊,陶小姐,是你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阿姨,您怎么把我住的房子出租啦?”陶紫菀气喘吁吁地问。 “你已经超过一个礼拜没有交房租了,我当然要换住户了!”阿姨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我看过了,本来和你一起住的男人不回来了,我想啊,你一个人也负担不起这个房租……” 陶紫菀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提到闫瑾。已经多久没有想起他了,已经多久没有人提起他了? 阿姨没有注意到陶紫菀脸色不对,继续说:“我这房子紧俏着嘞,刚刚贴出去一天,立马就有人来租了。对了,周日住户就要搬进来,你明天一定要把东西打包收拾走,知道吧?” “阿姨,您这也太突然了……”陶紫菀着实有些为难,自己在北京最亲近的几个人,现在都已经闹掰了。难道要去肖筱那里住?如果换做半个月前,她一定会不假思索的找肖筱帮忙,但是现在…… 阿姨根本就没有考虑陶紫菀,只是说:“你耽误我一天,我就要少好百把来块钱嘞,这可耽误不起。还有,你明天得把这个礼拜超出的房租给我,知道不?” 陶紫菀已经不想争执了,但是也没有给房东阿姨好脸色看,扭过身就走,用力关上门后,靠在门背上,顺着滑下去。 14商场偶遇 陶紫菀靠在门背后,内心一片怅惘。只身一人在偌大的帝都,无根漂泊之感愈发的强烈起来。此时无依无靠,甚至连个喜欢的人来支撑自己挺过灾难都没有,不由得悲从中来,小声饮泣。 她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的决定是错误的,错误的高估了自己的坚强,错误的猜测自己的执念。这个帝都,真是容不下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闪过一丝念头,要不,就回老家吧,回去了,至少还有一口热饭吃,不至于在受了委屈,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正在这时,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她一看,正好是陶妈妈打过来的,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清了清嗓子,觉得还是不好,往窗户边走去才接起来:“妈,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觉啊?”说着推开窗户,让冷风进来。 “快睡了,想起你好久没给家里来电话,打个给你!”陶妈妈语气中隐隐透着担忧。竟是自己的女儿,就算陶紫菀奋力隐藏,依旧能听得出她好似哭过,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强撑着。 “我最近忙着呢,给忙忘了。”陶紫菀歉意起来,最近心情没有收拾好,甚至开始躲避和父亲母亲通电话。偶尔也会想起来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但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一拖再拖,竟然拖到两三个月没有打电话回去。 此时陶妈妈也没有戳她的痛楚,避开闫瑾没有再谈,而是拉了下家常:“紫菀,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还是和从前一样啊!”陶紫菀模棱两可的回答。 “多吃点饭,天冷起来了,多加件衣服。”陶妈妈叮嘱一句,陶紫菀不想多说,她也就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陶紫菀无力的坐在床边,脑子里一团乱麻。最近真是祸不单行,和肖筱的关系出现罅隙;好不容易接到一单大生意,最后土豪却不给钱?居然不给钱,陶紫菀还伤了屁股。然后就是大喜大悲,本来约到的陆闲亭,莫名其妙又不愿意再接受采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在宴会上的事情? 陶紫菀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就冒出这么一句话,瞬间之后,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在想什么?你和他不过一面之缘!”还真是一面之缘,在宴会之前,就只见过一面。 只见过一面的人,就联想到男女关系上,未免有些过快了。 “啪!”她狠狠地拍向自己的额头,“还是不要再想了,做事情吧,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看着房东阿姨那个架势,明天不收拾东西滚蛋,真的会被撵出去。她还是一个比较要脸的人,不可能让自己走到那么尴尬的一步,现在自己最主要还是先把采访方案写好,然后和溟麓约好,不然周一去编辑部,就算没有露宿街头饿死,也会被晴姐手撕。 这么想着,她打起精神打开电脑,开始认真的写起策划案来。 一直忙乎到凌晨两三点,初稿差不多完成,只待冷却一下,再整理整理就可以给晴姐交差了。 她想,反正明天是要走的,走前还要再付一千多块钱的房租,她拿笔记本算了算:“这下就尴尬了,只剩下两百块钱,省吃俭用……一个礼拜都撑不下去,我住哪里啊?” 陶紫菀捂着自己的头,拿出手机翻找还有谁可以求助,翻找半天,完全没有人……忽然,光标落在“许黎黎”几个字上,她苦笑一下:“唉,我和这个人是真的缘分尽了……”她想了想,还是把号码删掉。 现在如果问,陶紫菀还恨不恨这两个人,当然,说不恨是不肯能的,但是说和最初知道真相时恨不能撕碎他们,挫骨扬灰相比,现在着实淡下来不少,已经淡到觉得还好,没那么恨了,最多也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此而已。 反正已经这么晚,破罐子破摔,干脆不睡觉了。陶紫菀将电脑放到床头柜上,放些舒缓的音乐,从床底下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和闫瑾住了这么久,家里锅碗瓢盆还是有一些的,拿出去多少有些不方便,但是去哪里住也是个问题,现在她连找一间青年旅馆的钱都拿不出来。 一边谋划着一边整理,大学毕业时丢掉一堆衣服,工作时间不长,大部分都是适合工作的,所以也不多。等到天鱼肚白时,她已经将衣服收拾好了。 陶紫菀坐在床头,白天就先去商场里找个能无限续杯的咖啡厅蹭一下,把采访方案写好,再约溟麓,跟她确认一下。 天亮的差不多了,陶紫菀刚刚准备告诉房东阿姨,谁知道她就自己过来敲门了:“陶小姐,你可以把东西收拾起来了……”话还没说完,就见陶紫菀已经空旷的房间,还有已经打好包的箱子,顿时又觉得而不好意思起来,这么逼迫一个小姑娘,着实有些欺负人,“你如果12点之前走,今天的房费我就不收你的了。” 见房东阿姨忽然一下子有人情味了,陶紫菀开心的不得了,就算现在让她捡到五毛钱,她都能宝贝死,连连说:“谢谢阿姨,谢谢!” “那行,你这些锅碗瓢盆拿不拿?”房东阿姨问。 陶紫菀想,她都不收自己今天的房租了,怎么也不能耽误其他房客入住,立马就说:“我一并拿走,一并拿走!” 等到她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锅碗瓢盆着实是大东西,不过还好把调味料之类的放到锅里,最后装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放在拉杆箱上面拖着走,也还过得去,就是重了些,难堪落魄了些。 陶紫菀站在居民楼下,四处望了望,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怎么去…… *** 陶紫菀拖着拉杆箱走到小区外的公交车站,眯着眼睛看站牌,准备随意在一个商场下车。 车子很快就到来,她大包小包的拎上去,公交车上十分拥挤,她将行李箱靠在一边,自己抓着扶手,忽然一个急刹车,人就控制不住的扑向前去。大概因为一夜没睡,早饭也没吃,陶紫菀显得万分憔悴,大眼睛下落上青灰色黑眼圈。 她的箱子往前跑,被坐在位置上的年轻男子一把抓住,然后从位置上下来,说:“要不你坐吧?” 陶紫菀笑了笑,道了声谢:“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又不是老人孩子或者孕妇。” 那男子听她这么说,不再开口,坐了回去。他只是见她瘦弱,又拖着大行李箱,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却没想到伤到她的自尊心。 很快就下了车,陶紫菀拖着拉杆箱进了商场,按照计划,在一家咖啡厅点了最便宜却无线续杯的,打开电脑开始修改方案。 一直坐到十来点,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才想起没有吃早饭,真的是饿得不行了。但是离开再进来,怎么都觉得不好意思,她就硬撑着,等熬一会儿再去吃午饭。 不远处的电梯上,陈典正搂着一个貌美女子的腰从商场下来,两人有说有笑,别提有多亲昵。 两人真要走,陈典忽然瞄到坐在咖啡厅里的陶紫菀,一挑眉,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他特意没给陶紫菀钱,本以为她会死缠烂打的,但是她没有,就这么认栽的放弃了。虽说他不至于主动去找她然后撩她,但是偶然间遇到就是自己送上门来,他没道理不逗弄几下。 正好,他最新找的女伴忽然又不出去,指了指不远处说:“diane,那里新开了一家首饰店,一起去看看。” 陈典说:“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咖啡厅等你。”说着,指了指陶紫菀缩在的咖啡厅。 “哼。”女伴生气的噘着嘴。 陈典用手勾了勾她挺巧的鼻尖,说:“回来我报账。” 女伴一听,这才笑着扭身离开。 陈典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甩了甩手,说:“拿触感真是不咋滴,硬邦邦的……”到底是膨体,肯定硬啊! 陶紫菀正打字打得认真,忽然感觉身旁多出一道阴影,一抬头见陈典端端立在自己旁边,倏尔弯腰,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看几眼,说:“采访方案?你是做记者的?”然后就跟个大爷似的,四仰八叉的在陶紫菀对面坐下。 紫菀一挑眉一瘪嘴,悠闲地说:“你猜。” “我才不猜呢。”她的反应让陈典觉得有趣,他想,自己怎么的也是坑了她,再次见到应该是仇家相见,分外眼红才对,怎么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债都不讨要了?其实陈典之所以不愿意给,就是想吊着她,很多事情,就是纠缠着纠缠着,就有了。 谁知道陶紫菀却完全不上道。 这是因为陈典不了解陶紫菀,她是一个极其怕给事情善后的人,尤其是感情,就连她和闫瑾之间这么多年,都换不来她一个纠缠不休。 “哦。”既然陈典不愿意猜,见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是做什么工作,她也就不再搭理。 她不说话,陈典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坐着,一个盯着电脑屏幕,一个盯着对方的脸。 “我说,你找我干嘛?”陶紫菀皱了皱眉,“莫非良心发现,想把钱还给我了?” 听她的语气,陈典觉得她也不是不想要钱,就说:“给你钱也可以,你再帮我分个手呗,事儿成了,我两倍给你。” “真的?”一听有希望拿到钱,陶紫菀抬起头,眼睛里直冒金光。一看到陈典戏谑的脸,眸子里的光亮又暗淡下去,“到时候你不会又耍赖吧?” “我还缺那点钱不成?还不是你没做好?最近amanda缠我缠的跟什么似的,说明你分手不成功!都不成功反而让对方变本加厉,我没让你倒贴就算是仁慈了!”陈典嗤之以鼻,“怎么地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对你已经都意思了!” 陶紫菀瘪瘪嘴,忽然问:“这件事我一定好好善后,就是……你能不能预付一点?” 陈典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屁股还疼不疼?” 疼不疼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要给我医疗补贴不成?陶紫菀想着,就不再跟他贫嘴。 不过,到底还是答应帮陈典分手,现在自己穷成狗,有点希望总是好些,兴许真的能拿到两倍的佣金呢。 15与人同居 假脸美女看着手上新买的bulingbuling的戒指,开心的往商场门口的咖啡厅走去,见陈典正抱着胸坐在一个女孩的对面,心生疑惑。 歪着头打量那个女孩一番,将她三头六臂都拆分开来。头发,随意的用牛皮筋扎起来,不够精细也不够顺滑,pass;因为背对着,看不到脸,暂时不做评判;背影,瘦削单薄,倒是还有几分女人的味道;衣品,简直就是辣鸡,随便套了一件青绿色的风衣,皱巴巴的没有熨好,一点都不挺括。 综上所述,陶紫菀对假脸美女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她扭着小蛮腰,踩着小高跟走到陈典面前,没有露出丝毫疑惑或者吃醋的神情,献宝似的把手伸到陈典眼皮子底下:“diane,好看吗?” “好看。”陈典扫了一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瞄向陶紫菀。 陶紫菀大概是懂他的意思了,但是犹豫自己要不要这么煞风景,被人当枪使。 “diane,这戒指才四万,我替你省钱吧?”美女还娇嗔的说,好似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妇女。 这句话落在陶紫菀耳朵里,她打字的速度都不由自主快了几分。简直是同人不同命啊,别人口中三四万是省钱,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天价。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不过也能从侧面反映,两万块钱对陈典大少爷来说,真的只是小菜一碟。 如此想来,她能拿到钱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当时就将打字的声音越敲越响,然后愤恨的说:“陈典,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什么?” 陈典饶有兴趣的反问:“我怎么就耀武扬威了?” 陶紫菀抿着嘴唇,做出一副明明很伤心却又故作镇定当做不在意的神情:“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了,你还来找我干嘛?带着新欢来气我?你以为我还在乎你吗?你爱跟谁过就跟谁过,我一点都不在乎!” 陶紫菀快速说出这几句话,最后一个字加重语调,傻子都能听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假脸美眉听得明白,指着陈典,气得浑身颤抖:“你……你!难怪你刚才不和我一起去买戒指,原来你是来看这个小贱人!说,你们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 陈典也是看热闹不不嫌事儿的主儿,抬头望着假脸美眉,佯装思忖片刻,说:“哦,我想想……那什么,好像我和她有一腿儿的时候,我俩还不认识呢!” 见陈典帮着陶紫菀说话,假脸美眉气得不打一处出,只是指着陈典说了一句:“你!”然后瞧见他挑衅的目光,顿时就明白,自己在大少爷眼中不过是随意逗弄的小猫小狗,看似对她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其实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当下有些难过,自尊心受损。 然后她扭过头,指着陶紫菀骂了一句:“贱人!” 陶紫菀脸皮厚起来,也真不是盖的,耸耸肩反驳一句:“亲,你的词语过于匮乏哟?别总是骂贱人,换点新鲜的,什么小浪蹄子,小婊砸之类的……” “你!厚颜无耻!”假脸美眉没想到陶紫菀看着眉清目秀一副良家少女的模样,嘴这么毒。对着她的行李箱踹上一脚,赌气的扭身离开。不过她倒是没有被气糊涂,戴在手上的戒指没有拔下来摔倒陈典脸上,然后再骂上一句流氓人渣,而是揣着戒指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总算没有亏本。 可是好死不死的,陶紫菀放在一旁的行李箱被假脸美眉踢得滑动一下,放在箱子上装锅碗瓢盆的包摔在地上,散了一地……打碎了酱油瓶子醋瓶子,文雅的咖啡厅里顿时就充满古怪的味道。 陈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问:“陶紫菀是吧?你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给我惊奇?哦不,是惊吓!”眼前这个女孩子,真是一朵大奇葩啊,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的世界观和认知。 “不好意思。”陶紫菀真心诚意的道歉,不过不是对陈典,而是对慌慌张张走过来的服务员,然后帮着她一起打扫地面上的残留物。 等陶紫菀帮着服务员一起收拾好了碗和瓶瓶罐罐的碎片,才回到位置上坐着,先前她不停的道歉,给对方添麻烦了。本来服务员多少有些不开心,倒是后来被她道歉得不好意思,只能说一句“没关系”。 陈典依旧大爷似的瘫坐着,陶紫菀连忙伸手问她要钱:“我这一次总算帮你分手成功了吧?你总可以给我钱了吧?” “你怎么戴着锅碗瓢盆啊?还有调味料。举家迁移?”陈典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陶紫菀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缺钱被房东阿姨赶出来了吧?留宿街头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丢人。 “没钱交房租?”陈典一语道破,让陶紫菀脸红了一下,而后又厚脸皮不知死活的说,“关你屁事!” “你的两万佣金还在我手里,就不会对雇主客气点?”陈典见她横,自己比她还横。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的,陶紫菀也是知道的,顿时就卖乖,“陈大少爷,陈大爷,你行行好,就把佣金给我吧!” “等什么时候讨我欢心再说!”陈典站起来,不准备再搭理她。陶紫菀绝望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想着总不能任由他将自己捏扁搓圆,准备给他下点猛料。站起来准备扑过去,就和回过身的陈典撞得满怀。 “怎么?这么就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陈典戏谑问。 “蛇精病!”陶紫菀愤恨的说。 陈大少爷自顾自的拿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回拨过去,酷酷的说:“想到怎么讨人欢心就来找本少爷,只要让我觉得心情舒畅了,我再给你加倍。”然后甩甩手,走了。 陶紫菀看着他的背影,着实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假脸美眉气冲冲的跑出商场,本来是坐陈典的车过来的,此时闹掰了,她总不能做公交或者地铁回去吧,连忙拿出手机约备胎出来。 正在这时,amanda和朋友来商场吃午饭,看见站在路边的假脸美眉,互相对视一眼,就走过去嘲讽两句:“哟,怎么自己站在这里啊?陈大公子呢?” “哼!”假脸美眉没有搭理amanda,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amanda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破皮烂落户,跟王熙凤似的,反正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就算假脸美眉做出让步,但是amanda瞧见她手上戴的新戒指,顿时气得不打一处出,立马发起进攻:“新戒指都戴上啦?就是档次低了点儿,如果你能多花点钱捯饬你的脸,兴许还能攀到高一点儿枝。” “对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介绍好一点的医生,友情打折呢!” 假脸美眉当然知道amanda在讽刺自己整容,气归气,可也没有胆子和她起正面冲突,只是说:“你自己在陈典那里受了气,撒在我身上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找让你失恋的女人啊!现在还在二楼的咖啡厅里,你去看看,陈典刚刚还缠着她呢!” “你说什么?他们不是闹掰了吗?”amanda打听过,其实没有见过陈典和陶紫菀有什么来往,之后更是不见同框,所以也没当回事。这会听假脸美眉说,顿时就有危机感了。 “我哪里知道,那女的让陈典不要去找她,说已经不在乎了……你自己去瞧吧,反正没我什么事儿。陈典你还不清楚,对几个人是真心的。”这时,假脸美眉的备胎来了,她高高兴兴的坐上车,扬长而去。 amanda和朋友连忙跑到商场的二楼,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陶紫菀。 其实,他们三个人打过面照的,陶紫菀拎着拉杆箱从楼上下来,不过她低着头玩手机,穿得一踏糊涂,和那天晚上穿着白色晚礼服惊艳登场相差十万八千里。 此时,陶紫菀联系了溟麓,约她一起用午餐。本来,溟麓因为双腿不方便,加上性格高冷,不爱与人接触的原因,她很少出门。 但是最近和陶紫菀接触下来,两人分外投缘,也拗不过她的死缠烂打,只得答应下来,不过说好的:“你来我家附近吧,我不想走太远。” 陶紫菀忙不迭的说:“好嘞好嘞,女神说啥就是啥。” 溟麓无奈的挂断电话,还真是贫嘴。 陶紫菀查了地铁路线,转了两趟线之后,总算到溟麓所在的区域,鉴于上次去过,这一次倒是不难找到。 到溟麓住的四合院后,她找到她家,敲了敲门。过了半晌,溟麓才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是陶紫菀,才缓缓地拉开。 由于长时间没照到阳光,溟麓面色发白,隐隐带着一些青紫色。阳光射进她的眸子里,瞳孔剧烈收缩。 溟麓瞧见陶紫菀手里拖着拉杆箱,好奇的问:“你怎么大包小包的搬过来?要走了,来和我道别?” “溟麓,你这脑洞也太大了!”陶紫菀叹了口气,但是此时不愿意提,只是说,“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聊吧,现在去哪里吃?”说着,她犹豫一下,“那什么,可以把行李箱放在你家里一下不?” “可以的,你放吧!”溟麓转动轮椅,往后提了退。 陶紫菀放好行李箱,推着溟麓走出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溟麓带着她去老胡同里吃小炒,店面虽小,但菜香浓郁。 两人点好菜,坐定。溟麓再次问起来:“对了,你找我啥事儿啊?” “哎呀,溟麓你可得帮我,千万不能拒绝我!”陶紫菀趴在桌子上,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 “你先告诉我啥事儿,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啊!” 陶紫菀连忙把陆闲亭和采访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溟麓,女神,观世音菩萨,我的nb就是采访你啊,你不能拒绝我啊!” “我是个b?哼!”溟麓噘着嘴,假装生气的说! “不不不,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棒的,永远是a!”陶紫菀激情澎湃的大喊一句。 溟麓自然不会拒绝帮朋友一个小忙,虽然她从来不愿意接受采访,尤其是视频采访,所以她提了一句:“不能有照片哟。” “好的好的!”陶紫菀爽快的答应,然后想起什么,“溟麓,你知道你家附近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出租啊?” “你拎着行李,要搬家啊?” “没钱交房租了,被赶出来了呗……”陶紫菀越说声音越小,这么大个人被赶出来,真是够丢人的! “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和我一起住!”溟麓想了想,发出邀请。 “真的?”陶紫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要和女神同居了?” 这时,阿姨把小炒端上来,听见陶紫菀的话,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说:“姑娘,你可真逗!” 312前妻解围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呢?”记者继续问。 朱友康说:“这个问题,其实牵扯到一些个人隐私,但是我愿意解释给我在乎的人听。因为最开始,我的公司还没有上市,有点家族企业的性质,离婚的话,财产分股非常麻烦,并且可能会影响公司的运营和财政,我和张嘉玲女士到现在都还是好朋友,期间我们没有出现大的矛盾,属于和平分手,为了我们共同的公司,共同的财产,我们暂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之后,因为我多年来一直单身,一直遇不到有感觉的人,对于婚姻的头衔无所谓,就一直拖到现在。” “那你最近为什么要办理离婚呢?” “因为我和溟麓女士,准备结婚。”朱友康手里转过身,对屋子里的溟麓说,“溟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想偷偷地处理好这一切的事情,直接给你一个美好的答案,而不是让你跟着纠结。”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坚强又自卑怯弱的姑娘,一有什么事情,你总喜欢胡思乱想,所以,我不想你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压力,我的隐瞒,并不是为了欺骗你,只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罢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是被这样充满杀伤力的形式曝光给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很心痛你收到伤害。”朱友康站在门外,深情款款的告白。 在场的所有人,有绝大一部分深受感动,因为朱友康说得情真意切,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相信。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怀疑他说的话是否真实。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问:“朱总,你说了这么多,如果是真的,那确实可以原谅,但是,如果是你准备好的通稿和托词,岂不是又是一场欺瞒大众,粉饰太平的谎言?” 听了这位记者的话,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原本陶醉在朱友康的深情真诚中的人们,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立马就清醒过来。 所有人,立马又带着审视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朱友康。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出现一个清脆的女声,不急不躁,带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他说的全是真的!”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之间门外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美人,并不是非常美艳,但是身上的气质,足够艳压群芳。 “张嘉玲!” “嘉玲姐!” 此人正是张嘉玲。 虽然朱友康说了让她暂时不要出面,但是听说今天他要开记者招待会,所以就去了现场,想着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她还能帮帮忙。 两人的关系正如朱友康所说,夫妻情分早就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们还是朋友,彼此关怀。 到了现场,助理说朱友康走了,正好当时在会场内的媒体接到消息,一路赶到溟麓的四合院,张嘉玲就跟着过来了。 所有人都自动往旁边退,让出一条道理。 张嘉玲走过去,朱友康拧着没说:“嘉玲,你怎么过来了?我可以处理好的。” 于此同时,张嘉玲的粉丝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见到自家都像,就跟中了百万大奖似的,开心到尖叫,混乱地喊着:“张嘉玲,我们爱你!” “张嘉玲,我爱你!” “张嘉玲,你是最棒啊!” “张嘉玲,我们会永远守护你的!” 张嘉玲笑着摇摇头,从朱友康手里拿过话筒说:“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影迷朋友,谢谢各位的厚爱,在我退隐十余年之后,还能在泱泱人群中认出我,还能够记得我,让我受宠若惊,非常感动,感激你们!” 张嘉玲的话音刚刚落下,现场顿时响起了掌声。 一定程度上,朱友康和张嘉玲是有共同之处的,两人都是分外淡定的人,好像天塌下来,连个人都能够保持云淡风清。 天塌下来,朱友康也能够保持自己的儒雅。 “对于友康刚刚说的话,我证实,觉悟虚言。不瞒各位说,我在国外也交过男朋友,只是歪果仁和中国不太一样,婚姻观念不强烈,一直以来都没有走到结婚这一步。我想,感情的事情,其实并不像众人看到的这样,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不同的。” “您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能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张嘉玲说:“其实,在媒体圈内,很多夫妻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但是,夫妻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很多很可能彼此都心知肚明,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之所以不离婚,彼此之间肯定还有很多牵绊,这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只要我们觉得到,并且不影响别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办离婚手续呢?” 张嘉玲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说:“因为友康要和溟麓小姐结婚啊,我和他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我想,不适合绝大部分人。友康是真的想给溟麓小姐幸福,我做为他十多年的老朋友,我没有理由不祝福他!” 张嘉玲的一下话,说的豁达开明,没有丝毫的矫情做作,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是的,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很多很多夫妻的婚姻,并不是按照传统道德来的。 尤其是在媒体圈,聚少离多的现象很多,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多如牛毛,有些双双出轨,有些各玩各的,夫妻双方都相安无事,那旁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呢。 一切都是观念问题。 张嘉玲说:“我知道,有些思想并非主流思想,也学会对社会大众造成不好的影响,我现在这里道歉,真的很抱歉各位,让你们操心了。另外,我觉得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私生活,现在我已经隐退,有属于自己的权利,所以请各位不要归于关注我们的事情,给友康和溟麓小姐一点空间,祝他们幸福!” 张嘉玲说的有理有据,侃侃而看,说服力极强。 正在此时,朱友康也结果话筒,感谢的对张嘉玲说:“谢谢,本来不应该你出面的!” “没事。”张嘉玲摇摇头。 此时,他自觉对大众的交代已经做得差不多,现在只是要对溟麓一个交代,他转过身朝着四合院,对溟麓深情告白:“溟麓,我真的爱你,非常非常爱你,这么多年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心动的人,我很抱歉无心对你的伤害,但是,我想用余生来弥补我的过错。我现在没有准备鲜花和戒指,但是我想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溟麓?” 此时,原本在看好戏的媒体和粉丝,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又忍不住开始搞事情。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溟麓,出来,溟麓出来!溟麓,出来!” 此时,在房间里的溟麓早已泪流满脸,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 原本还在对朱友康谩骂不止的朱婧,此时也已经偃旗息鼓,喃喃自语:“溟麓,看来我们都不瞎,他是个好男人。” 前妻还愿意站出来替他说话,祝福他帮助他,那他的人品也不能坏到哪里去。 “溟麓,我们要不要出去?”朱婧也已经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溟麓已经泣不成声,捂着嘴不停地摇头。 朱婧以为她还在生气,立马关心的道:“溟麓,这是一段不错的姻缘,友康哥就算有错,但是也情有可原,你不要转牛角尖犯傻,拜拜错过了这么一段很好的缘分。” 溟麓还是捂着嘴,不停的哭,哽咽的说:“别,别……不出去……” 16帮人离婚 听见别人夸自己逗,陶紫菀也就笑笑不说话。人其实都是善变的动物,别看平时嬉皮笑脸的好像没什么烦恼似的,但是长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烦恼呢。当下只是说:“女神,你房租多少钱?我得看我住不住得起……”现在她囊中羞涩,给少了心里过意不去,给多了,拿不出来,也是够尴尬的。 “没事儿,你是因为没钱交房租被赶出来的,我还问你要什么房费啊!将就凑活一下吧。”溟麓一向心眼好,自己也不缺那么点儿房租,就没必要和她讨要。 “这多不好,我都过意不去了……”陶紫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有没有底气给高价钱,好像说这话跟假的似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溟麓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 两人吃好饭回到家中,陶紫菀屁颠屁颠的收拾自己的房间。因为是老旧的四合院,房间四壁都已经枯黄,有些地方已经掉皮,上面贴着文雅的墙纸,年生久远,也撬开了。 陶紫菀一点儿都不嫌弃,这很像自己在老家的屋子,简单但是温馨。 “溟麓,这房子你租成多少钱一个月啊?”她只是随口一问。 “我买下来了。”溟麓淡定的说。 陶紫菀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狠狠地瘪瘪嘴,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屋子里,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来。这个世界真是人比人,比死人。自己奋斗十年也不一定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买得起一间厕所,溟麓虽然比自己年长几岁,但是,居然是个有房子的人。 陶紫菀收拾好房间后,手里拿着扫帚和畚箕放到门口。虽然溟麓把房间的灯用了高倍数的白炽灯,房间里像是有太阳一样明亮,但终究不是阳光,总让人觉得冷冷的。 “溟麓,你介意把窗帘拉开吗?”陶紫菀指了指她客厅里,用厚厚的棉被当窗帘堵住的窗户,隔绝了所有光线。 “……”溟麓神情有异,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怎么的。 陶紫菀以为自己不小心触到她的逆鳞,当下就说:“不好意思。”然后就弯下腰继续扫地。 过了一会儿,溟麓才说:“没事儿,你把窗户拉开吧,门也打开好了。” 恍然间,陶紫菀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溟麓的神情,她面色苍白,微微拉开一个门缝,警惕的望着她,像是对待敌人一样。 她不敢想象,她到底遭受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溟麓。 “没事儿。”陶紫菀知道溟麓看似高冷,其实心地善良,以为她是迁就她才这么说的,也不愿意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不是,你把窗帘拉开吧,我没事儿。”溟麓解释道。 听她这么一说,陶紫菀就没有芥蒂了,连忙把窗帘拉开。 溟麓坐在轮椅上,抬起头,张开手掌,阳光从她指缝间洒下来,照亮她的脸。她微微闭上眼睛,小声的说:“其实,我多希望这里能有阳光洒下来。”语气是淡淡的,“以前我还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资历,总是趴在这个桌子上写东西,内心是黑暗的,房间里也是黑暗的……” 出于职业素养,陶紫菀在心里记住溟麓说的每一句话,毕竟准备采访她,两人能住在一起,写出的稿子肯定比较震撼,文字能打动人才有力量。 “紫菀,谢谢你。”溟麓转过头望着拿着扫帚和畚箕愣在原地的陶紫菀,真心实意的说。 陶紫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溟麓笑起来:“你这模样真傻,像祥林嫂。” “你才像祥林嫂!”她不开心的啐了一口,可是眉宇间的笑意却渐渐荡漾开来。 女孩之间建立友谊和男生比起来,真的要难上很多,但是她和溟麓熟识起来,真的很快,很简单。 *** 第二天,陶紫菀从溟麓的住处,转了两趟地铁才到写字楼,其实,和她原来的住所花的时间差不多。 从前挑房子的时候,陶紫菀满心想的都是闫瑾,想着哪里离他上班近,就把房子选在哪里。什么都替他着想,最后也只是落了一个被劈腿的下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一下。 在到公司的电梯里遇到同事,她们看见陶紫菀,立马问:“紫菀,听说陆闲亭不愿意接受你的采访了?” 陶紫菀脸立马就垮下来,尴尬的说:“是啊!不愿意了。” “为什么啊?”语气中几分好奇,几分幸灾乐祸。 她心里知道同事相看热闹,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但她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哦。” 换来一个泱泱的“哦”,其实,陶紫菀心里恨不得把“哦”塞到她们嘴里,哦个鬼啊! 还好,立马就到公司了,她们一同迈出电梯,空间大些,好像就没那么尴尬压抑了。 陶紫菀刚刚走进办公室,同事就望着她笑:“紫菀,晴姐请你喝茶哟。”语气轻佻,好像要将一只柔弱的小绵羊送进狼人的口中。 “好吧……”她郁闷的说,但是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已经准备好采访稿,也已经把溟麓搞定了。 晴姐看见陶紫菀进来,手里转动笔,严肃的问:“紫菀,采访稿写的怎么样了?” “写好了,晴姐,你是要看电子版还是打印出来送一份过来?”陶紫菀毕恭毕敬的说。 “写好了?”晴姐有些诧异,看来没办法为难她了,但是她也不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领导,不然杂志销量怎么会这么差,摆摆手说,“传给我就好,回去工作吧!” “好嘞,小的告退。”陶紫菀弯下腰,颠儿颠儿的走出去,一脸春风得意。 同时见她完好无损并且相当快速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十分诧异:“紫菀,我们都已经在凑钱帮你收尸了,你居然毫发无伤的出来了,这不科学!” “亲,对付晴姐,不需要科学,她又不是什么灵异幽冥,需要什么科学呀!”陶紫菀挑挑眉,学着新疆姑娘那样左右晃动脖子,挪动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事们都笑起来,果然是逗比同事欢乐多,不像隔壁的娱乐组,整天勾心斗角的,谁手里资源好,谁傍上大款了……简直就是一场宫斗大戏。 “不可思议!”肖筱看见陶紫菀回来,也说了一句,“陆闲亭不愿意接受采访,这对晴姐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你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嗯嗯,采访溟麓。”陶紫菀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交代了。 “到时候谁去采访啊?”肖筱好奇的说。 陶紫菀摇摇头:“还没有定呢,得看晴姐那边怎么说,我到时候还得再问问溟麓。” 肖筱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没有采访的事情压在头顶,陶紫菀一天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到了傍晚,欢欢喜喜的和同事道别,准备回家。 她刚刚走出办公室,想起什么,拿起电话拨给溟麓:“女神,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很开心呀?发什么好事儿?”溟麓正在码字呢,盯着电脑屏幕开了扩音。 “没事儿啦,不就是你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吗?要不然,这会儿我应该在收拾东西准备滚蛋!”那时候可就真的好看,被人从出租房里赶出来不说,还被炒鱿鱼,够呛。 “采访的事?”溟麓还以为是什么呢,当下就说,“你自己看着买吧,回来我们aa。” “好嘞,你有啥不吃的不?” “我不挑食,你随意吧!”溟麓挂断电话,继续码字。 陶紫菀开心的将手机塞回包里,公司里超市不远,她走过去就好。 还没有走到超市,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一看,真是陈典的电话,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超级大土豪。 “喂!有话就说有……”下一句不文明,陶紫菀忍住没有说出来。 “嗯,然后呢。”陈典不怀好意的问。 “找我啥事儿?” “你不是五点下班吗?你同事都差不多下来了,你怎么还没有下来?”陈典不耐烦的问。 “咋?”他怎么阴魂不散,一直缠着她啊,“你以后只要不是想把佣金还给我,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陶紫菀说的义愤填膺。 “那我不把佣金给你,你怎么不来想我讨要啊?那些要钱的民工都像牛皮糖似的。”陈典听她电话那头吵吵闹闹的,不像是在办公室,他四处看看,果然看见不远处的陶紫菀。说着,迈开长腿就追过去。 陶紫菀还在手机里跟他贫嘴,说着说着却发现陈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不是从听筒里传来的似的。 下一秒,她扭过头,看见陈典站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呸,你怎么在这里……”她吃了一惊,笑起来。 “我在楼下等你,想请你吃饭来着,没见你下来。”陈典收回手机,见她没往地铁站的方向,问,“这是去哪儿啊?” “不好意思哦陈先生,今天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不能陪你吃饭,不好意思。”说完,她像是脚底抹油一样往前跑。 “诶,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真是的!”陈典无奈的说,拉住陶紫菀不让她走。 “我去买菜,大少爷如果不觉得无聊,就跟着我去吧。” 陈典本来就是来找陶紫菀吃饭的,听她真的有约了,自己跟过去也没什么意思。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点了点头,说:“好呀!” 陶紫菀以为他这种公子哥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愿意去超市买菜呢,耸耸肩:“真的假的?” 其实,陈典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他不过是想撩妹罢了,今天明显是不能有什么进展的,那他怎么能把大好的时间浪费在买菜这种事情上呢?还不如找其他人玩。 “当然是……”陈典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此时否定会觉得没面子,“真的!”所以他说,看见陶紫菀连忙摆手,要制止他的模样,他又加了一句,“假的!” “那你先忙吧,我下一次在约你!到时候还请陶小姐要赏脸才好!”这一次,陈典脚底抹油,一溜烟就没影了。 陶紫菀早已看穿男人的套路,瘪了瘪嘴,自己走去超市。 买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然后回到溟麓家里。 走进四合院,她敲了敲门,很快溟麓就将门打开,然后递给她一把钥匙:“备用的,我翻了老半天才找到。” “谢谢!”陶紫菀真心实意的,“今天的稿债还清了?”她随口一问。 “快了吧……”溟麓想了想,“有点卡文,慢慢写。” 陶紫菀习惯性的将菜放到桌上,脱下外套,然后坐下就开始择菜,溟麓一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来吧,你去码字吧,我看好多人都在评论底下催更。”陶紫菀催促她,怎么也不让她择菜。最主要是没给房租,她只能肉偿了! 溟麓拗不过她,只好回到电脑前,忽然看见分手工作室的淘宝账号在闪动,瞄了一眼,说:“紫菀,我们又有生意了。不过……有点怪怪的!” 陶紫菀想,只要不遇上陈典那种流氓,怎样都好。 溟麓抬起头,说:“让我们帮忙离婚!” “什么?帮忙离婚?”抬起头,一副无语问苍天的绝望脸。 17互诉衷肠 溟麓坐会电脑前,一眼便扫到桌面右下角不停闪动的小企鹅,她点开对话框,看见编辑黑皮皮发了一连串消息,此时正在不停的发送,打字速度飞快,怎么也有分速九十一百。 黑皮皮问:麓麓,你干啥去了?很忙吗? 溟麓说:没有,准备做晚饭吃。 黑皮皮却发了一个石化的表情,表情变成灰黑色,稀里哗啦的碎一地。从语气也能够听出诧异:你现在吃晚饭了?是不是我对的关心你终于放在心上了?你终于开始有一点爱我了?天地可鉴…… 黑皮皮总是叮嘱溟麓要多多吃饭,就怕她的身体熬不住。 但是,她念叨了大半年都没起到丁点儿效果,溟麓忽然开窍了,她反倒是不习惯。 “刷拉”一声,溟麓的身后传来芹菜下锅的声音,接着蒜香在房梁上缠缠绕绕,最后窜到溟麓的鼻翼间。 忽然,她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感动,那感觉相当舒适,像是温泉喷在手掌心,软软的,暖暖的。 溟麓扭过身子朝厨房里张望一下。因为是老房子,房间的布局也不是特别合理,厨房和客厅不隔油烟,长时间没有用,抽油烟机也坏了。 陶紫菀连忙把陈旧的玻璃窗推开,好让炒菜的油烟散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从玻璃窗上能看到墨蓝色的天空,零星有几颗星宿,在空中一闪一闪的。 “咳咳”,陶紫菀皱着眉呛了两声,丢了几个干辣椒末进去,烟气辣得有些呛人。然后一抬手,扇了扇烟气。 黑皮皮见溟麓许久没有回复,有发了一个:? 接着问:怎么了?麓麓? 溟麓连忙说:没什么,觉得挺好的。 黑皮皮似乎感觉到溟麓有些遮遮掩掩,但是因为两人在网络上认识许多年,也不那么忌讳,直言问:你咋啦?怪怪的,跟我说说? 溟麓没有犹豫,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打字:没什么啦,就是家里来了一个新室友。 “新室友?” 黑皮皮再次发了一个震惊的裂掉的表情。 “嗯嗯,新室友。” 随后,溟麓丢了一个傻白甜傻笑的表情。 “我的天,今天是怎么了,我看见外星人都没有这震惊啊!” 黑皮皮虽然这么说,心里终究还是替溟麓高兴的。 和她相识许多年,几乎是一起成长起来的。 最开始,黑皮皮也只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妹纸,签约的第一本书就是溟麓的,开心的不得了。从合同里看到她也是帝都的,离得也不算远,兴奋地想要和溟麓约饭,在生活中把合同签了的。 但是,溟麓冷漠的拒绝了。 没错,你没有看错,她居然冷漠的拒绝了! 没有丝毫余地,拒绝了! 黑皮皮刚刚大学毕业,性格还比较跳脱,她觉得编辑和作者在个城市,出来约饭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拒绝呢? 在年轻的黑皮皮眼中,这些事情犹如五雷轰顶,是不可思议的。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黑皮皮对溟麓再也不敢像最初认识时候那样欢脱,各种逗比的表情完全不敢发,毕恭毕敬的样子恨不能就给溟麓提携,一口一个“老师,您怎么怎么样;老师,您看这样行吗?” 这种客气的疏远,态度的转变,完完全全是九十度大转折,溟麓想不发现都难。 黑皮皮以为溟麓是小有名气的作者,比较傲娇,自己一不小心触犯了底线。 但是,她不知道溟麓只是因为自己残疾,不愿意出门罢了。 溟麓感觉到黑皮皮态度的转变,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犹豫来犹豫去,最后欲言又止,什么都没有再说了,顺气自然吧。 人与人的缘分,强求不来。 渐渐地认识久了,黑皮皮又才活泼起来,而不是一口一个您,渐渐地也知道溟麓的情况,心中的芥蒂和疑惑顿时就化解了! 黑皮皮忽然说:麓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哟。 什么好消息? 黑皮皮又说:我听主编说,《毕业就断奶》好像有影视公司看上了。 黑皮皮本来以为溟麓会开心的不得了,毕竟现在小说改编版权比较火热,卖出影视搬上荧屏,时间十分自豪的事情。 但是溟麓只是很淡定的发了一个:哦。 黑皮皮丢出一个二次元妹纸疯狂打脸的动态图,说:溟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还是你在侮辱自己的理解能力!你为什么如此淡定?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淡定姐? 溟麓:==。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就是传说中的淡定姐。 正在这时,陶紫菀炒好最后一道小菜,电饭煲里的米饭也因为闷上十来分钟,收了水,香气扑鼻。 陶紫菀端着菜到桌上,扯着嗓子喊:“溟麓,你写好了吗?过来吃饭了!” 溟麓回头一望,陶紫菀带着围裙,一只手端着一个盘子,头发随意的扎起来,有几缕头发从耳旁落下来,在橘黄色的暖灯下,显得格外好看。 溟麓咧嘴笑起来,随意调侃一句:“哎哟,紫菀,你怎么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完全是家庭妇女的样子啊!” “是吗?”陶紫菀放下盘子,转过身去厨房里把电饭煲端过来。 溟麓略带着炫耀的跟黑皮皮发了一条语音:“皮皮,室友喊我吃饭了!好香哟,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黑皮皮刚刚下班,还在地铁上,听见溟麓洋洋得意的语气,气得牙齿都在打颤:“嘤嘤嘤,你奇虎我,我还在路上!” 心里却替溟麓高兴,看来这个室友很不错。 顿时想到自己的室友,斤斤计较,一分钱都要算清楚,比小时候桌上的三八线还让人烦,心中的苦水就开始喷涌上来。 溟麓和黑皮皮打好招呼后,转动轮椅往八仙桌上去。 八仙桌是买房子时候带的家具,看起来有些年生了,朱红色的油漆褪掉一些,在桌角等地方尤其严重。 不过,溟麓通常是叫外卖,所以八仙桌很少用,上面布满一层灰。 此时过去,已经被陶紫菀擦干净,隐隐很有些反光,在桌面上反射出一条一条的光亮。 溟麓又不由自主的感慨一句:“紫菀,你真的很有家庭主妇的潜质啊,做家务简直一流!” 已经站在桌边上盛饭的陶紫菀表情一僵,一丝不可察觉的悲伤一闪而过。接着,才装出兴高采烈的语气:“没有啦,我妈做家务就很厉害,从小耳濡目染吧!” “说得也是,我妈做家务就不咋滴,你看我房间这么乱。”溟麓接过陶紫菀递过来的饭碗,“以后就靠你了!” “房债肉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陶紫菀爽快的说,心里却不由得冷笑起来。 自己之所以这么像家庭主妇,还得多亏和闫瑾同居的那些时间,那时候,他还真是白白摊了一个保姆,洗衣做饭收拾衣服不在话下。 现在自己在溟麓这里,做这做那都是因为心里过意去,这些付出是应该的。 可是对闫瑾的感情付出,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陶紫菀坐下来,两人相识虽然不久,但是残疾对于溟麓来说,已经是最最深沉的秘密了。 所以,陶紫菀连这些都知道,两人算是彻底敞开心扉。 聊起天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忌讳的:“紫菀,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呀?” “什么事儿?”陶紫菀反问回去,不是很清楚溟麓具体在说什么。 “随便什么事儿呀,就是看你最近的遭遇,有种哀鸿遍野的感觉,挺惨的样子。”凭着女人神奇的直觉,溟麓说。 “哦,其实……”陶紫菀抬起头望着溟麓,将眉梢往上一挑,想做出女魔头似的英气逼人的冷酷表情,奈何她生了一张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的脸,顿时就显得不伦不类,眉宇间又透出装不出来的难过,愈发显得强颜欢笑了。 她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姐不过是被逃婚了!” 溟麓顿时面色一变,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紫菀,我不知道……”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三次元和人接触,道歉的话说到一半,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没事儿,这有啥,我现在除了混得……嗯,落魄一点,其他的没什么啦。”陶紫菀摆摆手,大度的没有计较。 她想,如果想要伤口快点结痂,快点愈合,肯定要直面痛苦。鲁迅先生都说过,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想到这里,她几乎是自虐似的坏笑起来,宛若一个恶作剧的孩子:“溟麓,你知道他和谁跑了吗?” 溟麓直觉情况不对,就只是看着陶紫菀,摇摇头没有出声。 陶紫菀却好似为自己难住溟麓而自豪,语气唏嘘:“跟我最好的女朋友呢!最好的,超级好,认识五六年了。” 溟麓看着陶紫菀自说自话,欲哭无泪的模样,心疼到几点。 灯光下,那个女孩儿垂着头,不停地巴拉碗里的米饭,也不知道夹菜,只是不停地将米往嘴里塞。 眸子里明明已经氤氲一层雾气,涌出泪水来,可是她的嘴角还是挂着笑容。笑容里带着嘲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着狗血的剧情落在她身上,还是嘲笑自己悲惨的现状,或者是嘲笑许黎黎的虚伪……总之,她明明悲伤的极致的脸上,挂着笑。 溟麓盯着陶紫菀看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一片安静,隐隐能够听到紫菀粗重的呼吸声。 “吃块肉。”溟麓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肥肉。 陶紫菀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一直复制言情小说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势,见溟麓给自己夹菜,含糊的说:“啊,谢谢!” 语气中透出沙哑,下一秒,她就将一大块肥肉塞到嘴里,狠狠地咬了几口才发现口感不对。 但是第一次和溟麓一起吃饭,吐出来又不好,咽又咽不下去,只能皱着脸痛苦的咀嚼着。 “啊,我逗你玩的,你不喜欢就吐出来,快吐出来!”溟麓不喜欢吃肥肉,但是这时又不知道怎么安慰陶紫菀,只好捉弄她缓解一下气氛。 如果换成自己,肯定毫不犹豫就吐出来,但是陶紫菀却皱着眉头僵坐着。 听见溟麓的喊声,一惊,喉咙一哽,几乎是整块咽下去了。 “你……”溟麓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我……”陶紫菀像是被哽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溟麓说:“算了,你就讲一段坏掉的感情是一块肥肉,肯定不好吃啊,吐了最方便,咽下去也没关系,明天就拉出来了。” “我想,长成膘的可能性更大!”陶紫菀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肥肉,更加肯定的点头,“真的!” 18 来者朱婧 气氛很快就从先前略带悲伤,转成逗比青年欢乐多的模式。 陶紫菀也给溟麓夹菜,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一个是长时间独居,自卑,蜷缩在果壳里的有志青年,一个是长期幸福,有爱她的男朋友,有真心相待的女闺蜜,许多年没有经历风吹雨打的温室花朵,忽然失去所有,浑身血粼粼的在寒冬腊月里行走的失意青年,猛地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桌上的饭餐还冒着热气儿,袅袅上升,模糊了彼此的脸。 忽然,远处有手机铃声响起。 “啊,是我的!”溟麓惊叫一声,通常情况下,她的手机会跟死了一样,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哪怕是专门讨债的10086,或者推销的营销号。 溟麓运气真好,巧妙的避开了所有 。 此时她已经将手放到轮椅上,准备转到电脑桌上拿。 “我去我去,你先吃饭。”陶紫菀连忙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手机拿过来递给溟麓。 她扫了一眼手机,说:“没备注,陌生号码。” 溟麓点点头,接过来:“喂,您好!” “嗯嗯……”溟麓朝陶紫菀望去,此时紫菀也正好奇的望着她,两人目光相遇,溟麓用嘴型说,“离婚的那个。” “离婚?”陶紫菀问。 溟麓按下扩音。 电话里传来一个冷冽的女声:“对,我不喜欢麻烦,帮我离婚就好了!” “是这样的朱小姐,我们这边是分手工作室,没有接过离婚的案子。”溟麓面带尴尬,小心的解释,“我们觉得,你找个律师比较靠谱。” 陶紫菀连连点头,心想,是的。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浮现出陆闲亭的脸,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正气。 “如果我想找律师,来找你们干嘛?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你来提醒吗?”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十分不耐烦,语气很冲。不过她音色好听,就算是生气,也别有一番韵味。 陶紫菀和溟麓再次对视一眼,这就有些尴尬了。 “真是不好意思哟朱小姐,我们这里没有接过离婚的案子,所以……”溟麓说话的虽然很客气,但是语气已经比较冷漠。 忽然,陶紫菀摆摆手,让她先不要拒绝。 溟麓瞪大眼睛,有些诧异。 却见陶紫菀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是想要报复的孩子,又像是受了伤胸腔燃烧着愤恨光芒的修罗。 “额,那个……”溟麓觉得自己似乎看懂了,犹豫一下才说,“您想我们怎么帮你分手呢?” “我看你们淘宝店上面的案例,写的是假装一个人劈腿了,然后逼迫对方不得不分手对吧?”被称为朱小姐的女人冷冷一哼,“你们这文案做的漏洞百出,你们是怎么把它当做经典案例贴出来的?要是被劈腿的人实在是爱对方,不愿意分手,死缠烂打呢?你们不就把自己都搅和进去了?” 然后,朱小姐像是连珠炮似的,不停的哔哩哔哩,说个不停,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溟麓的分手工作室。 陶紫菀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嫌弃,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谁知道,朱小姐却说:“看来看去,其他家比你们还要垃圾。被逼无奈!你们好歹文案的条例还比较清晰。” 废话,一个是作家,一个是编辑,文字功底还是有的咯! 陶紫菀死也没有想到,自己比苍蝇还要小声,竟然就被她听到了。 但她还是傻呵呵的讽刺了一句:“还真是无奈呢,有人拿刀子抵着你让你来。” 溟麓连忙打岔:“朱小姐,您能不能告诉,您和您先生是什么情况呢?” 对面的朱小姐,不只是怎么了,忽然哑口无言,什么都没有再说。 气氛顿时沉下去,两人在电话这头都能感觉到强大的气场和压力。 “事情原委你们不用知道,只需要给我几个可以帮人分手的idear就好了。”女人专断的说。 “您这样,我们是没办法为您量身定做的。”溟麓再次提醒,如果实在是沟通不了,只能拒绝了。 尽管,被讽刺的一无是处。 又是一阵沉默,对方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说:“对方出轨。” 说完这四个字,就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陶紫菀和溟麓听着被挂断电话后的忙音,双双陷入沉默。 “……”溟麓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化成一句唏嘘,“唉。” 出轨。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假劈腿真出轨,不论是哪一个,都十分伤人。 陶紫菀清清嗓子,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开始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她挂电话太快,都没有问清楚。”但是因为她挂电话太快,想来也是内心难以接受,说出“对方出轨”这几个字,就已经很艰难了,所以完全不想再多说。 陶紫菀同情她,也理解她,就开始自己设想:“朱小姐被出轨,如果他想要打击报复的方法离婚的话,自己就也出轨,给对方戴绿帽子。” “不过这个办法有一点不好,就是打官司的时候不利。”溟麓接了一句。 陶紫菀继续端起饭碗吃起来,往嘴里塞了一根芹菜:“打官司的事情应该是律师考虑的。谁知道朱小姐到底是看中钱还是图一时之快。” 反正陶紫菀自己就是图一时之快,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就好了,之后狼狈的模样之后再说。 “这样我们就要去找一个帅哥了!” “没事儿,有长期合作的帅哥。”溟麓像是古代青楼里的老鸨一样,挑着眉坏笑。 “行,那就算一个吧,给对方戴绿帽子,回敬回去!”陶紫菀冷冷的说。 “第二个呢?” “第二个,无非就是别人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不义啊!以德报怨类型的话,就默默祝福他们白头到老死的早,直接提离婚呗!” 溟麓摇摇头,说:“我看这个估计不行,朱小姐既然都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帮忙分手了,一定也不是善茬,肯定是想把出轨的老公往死里坑!” 陶紫菀点点头:“确实不是善茬!”想起那女人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应该是母老虎型。 “先不管那么多,备着呗,凑个选项嘛。” 两人就就着这个问题讨论起来。 最后,陶紫菀想到一个好点子,她十分佩服自己的智商,说:“还有一种就是不怎么伤感情的办法。我们冒充朱小姐的闺蜜。”忽然看见溟麓,她又说,“当然,我一个人冒充也可以。然后假装无意间发现她老公出轨,带着她来捉奸,之后离婚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嘛!” 溟麓想了想,似有若无的点点头,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吃下,一边吃一边说,“是不错,比第一个报复好一点,也不用找私家侦探什么的,节省成本!” “哈哈,我就是机智girl!” *** 此时,朱婧朱小姐正坐在高档小区的阳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楼下。 那里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自己老公车子的引擎声,她闭着眼睛光靠听都能分辨出来。 朱婧揉了揉已经隆起的肚子,眼角挂着泪花。 通常情况下,她是不哭的。就算小时候将她带大的奶奶去世,她都是神志清晰,有条不紊的联系殡仪馆,办丧事,开家奠礼……冷静的像是机器。 了解她的人感慨她浑身上下都散发正女强人的魄力,不了解她的人只觉得她冷酷无情。 可是没有人知道,朱婧是那么那么难过,已经难过的忘记眼泪,忘记悲伤。 她不敢悲伤,靠着最后一股劲儿支撑自己,好似只要松懈了,自己就会像年久失修的老楼,轰然坍塌下去,残肢断臂再也组装不出从前韵味十足的老楼了。 可是此时,朱婧真的很难受,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她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 一向对她周到体贴,百依百顺的老公,居然在她怀孕期间出轨了。 是的,出轨了。 朱婧擦了擦眼泪,张着嘴,任由风灌进自己的胃部,让身体从里冷到外。 等到眼泪被风干,等到大脑已经冰冷的停止转动,她才冷静的拿起电话,像是没有魂魄的傀儡一般,给自己出轨的老公何律京打电话。 接电话的速度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秒就接,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亲爱的,怎么了?” 朱婧和往常一样,像是女王一样高高在上的语气:“都什么点了,怎么还不回家!” “亲爱的,现在你怀孕在家养着,我只能多努力工作,好好赚钱啊!”何律京嘴可真是甜,丝毫看不出有出轨的征兆,“以前都是你赚钱养家,现在终于换成我了,不会让你和孩子受苦的,你放心!” 何律京那头很吵,不知道是在ktv还是在酒吧,反正朱婧听起来很吃力,只是说:“应酬的时候不要喝那么多酒,早点回家!” 然后就自顾自的挂断电话。 何律京看着手机,一回身,一个年轻娇媚的女孩子凑过来,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娇滴滴的说:“哥,大家都等着你呢,怎么在这边偷懒啊!”声音千娇百媚,恨不能挤出水来。 前一面还在朱婧面前装孙子的何律京,在小女生面前顿时挺直腰板,恨不能把眼睛长到头顶去,搂着水蛇腰,一摇一摆的往前走:“这不是来了嘛!一会儿自罚三杯。” 在阳台上的朱婧终于觉得冷了,头有些晕,她费力的撑着腰杆走回屋里,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吧。 躺到床上后,朱婧眼睛里满是苍茫,好像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广袤无垠的草坪上,前一秒还是绿油油的,草长莺飞,转瞬之间,一片枯萎,荒漠无垠。 女人总是把自己的幸运和幸福都放在男人身上,他们对自己好,就是一辈子幸福,他们对她不好,就是这辈子都毁了。 可是,她朱婧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偏偏接受不了委曲求全的感情。 对于出轨,零容忍,必须做个了断。 这么想着,她空荡荡的内心,猛然间就被坚定和狠决充满。 这个婚,离定了! 19 谁家的狗 朱婧一觉睡过去,半夜醒来,她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两点了,扭头瞅瞅床上的另一半,空荡荡的。 “还没回来。”朱婧皱着眉头嘟哝一句,然后播出何律京的电话。 此时已经喝得稀里糊涂的何律京,早就沉沉进入梦乡,猛地被独属于朱婧的铃声吵醒,条件反射似的循声摸手机。 他还没有摸到,就被先前黏在他身上的女孩拉走,一看,上面备注着——老婆大人。 女孩儿想了想,接了起来,挑衅似的,用慢而悠长的语速说:“喂?” 此时,手机铃声没有了,何律京再次坠入梦乡。 朱婧听见不是熟悉的声音,心脏“嘎嘣”一跳。 但是,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什么意外事故没有经历过,就算是现在,在她知道何律京已经出轨的情况下,知道此时在和自己说话的就是小三的情况下,依旧处变不惊,冷冷的问:“何律京呢?让他接电话。” “……”出乎女孩儿的意料,朱婧竟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一惊一乍的问,“你说谁?”之类的。 这么问一看就是不自信,恐惧;要么就是过于迟钝,反射弧绕了太阳系一周,所以才什么都不没察觉出来。 女孩在猜朱婧是两种里的哪种。但是听说朱婧是个厉害的女人,应该不是第二种。 女孩转念一想,自己拿着手机和敌人对话,还是操之过急,一不小心就要让何律京逃掉了。 这样一来,她立马声音轻柔,客客气气的说:“您好,这里是金满楼,何先生已经醉了,在休息室里躺着呢。” “那你们让车送他回来吧。”朱婧冷冷的说。 女孩儿轻柔标志的客服声音传来:“好的,请问送到哪里呢?” “你不是知道地址么?”朱婧轻哼一声,反问。 她心里是不屑的,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就算受到金满楼这种娱乐场所的浸淫,会的终究是端不上台面的小手段。 在朱婧面前,还是嫩了点。 女孩儿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说不出心上是什么滋味。她猜到朱婧定然不是善茬,肯定是极其聪敏的人物,但是没想到她聪明到这个地步,也直接到这个地步。 朱婧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施加的压力,随意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翻过身,继续睡觉。 *** 次日,陶紫菀起床去上班,她轻手轻脚的洗漱,生怕吵到隔壁房间的溟麓。 老房子,隔音效果欠佳,从陶紫菀起床铃声响起的时候,溟麓就醒了。 现在,她的作息有些像老头老太太,每天早上五六点就醒来,但是也不起床,就躺在床上挨时间。 “去上班啦?” 溟麓猛地冒出一声,把陶紫菀吓得不轻:“啊,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比你的闹铃醒的还要早。”溟麓淡淡的说,“长时间在家里,睡眠都变少了!” “多舒服啊,我还想赖床呢,恨不能睡到天荒地老。”说完最后一句话,陶紫菀才关上门,“我先去上班啦,你中午别忘了吃饭哟。” “嗯嗯。” 到公司,陶紫菀正巧遇上肖筱,猛然间她立马就打招呼:“紫菀,紫菀,等等我!” 陶紫菀回过身,看见大小姐拎着包包大惊小怪的冲过来。 四下望望,没有看见肖筱家的私家车。她家里确实挺有钱,但是平日里很低调,不爱显山露水。 “咦,紫菀,今天那个男的没有送你上班?”肖筱和往常一样,伸出手挎着陶紫菀的胳膊,像是好朋友一样。 陶紫菀吓了一跳,浑身一震。 想起前几天肖筱神情怪异,她相当敏锐的就感觉到了。此时这样亲昵的姿态,她还有些不习惯。 “你这是怎么了?”肖筱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陶紫菀诡异的态度一般,没心没肺的笑着。 陶紫菀只想,可能自己最近遭受太多伤害,应激反应过猛,大惊小怪了。 她笑起来,又将肖筱当做好姐妹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啊,那个人我和他就没有见过几面,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还送我上班?这不是开玩笑嘛!” 想想闫瑾,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没有送她上班呢,陈典又怎么可能对她真的花心思。 肖筱在心里冷笑,陶紫菀现在在她们圈子里可是出名了。 amanda可不是善茬,她成天四处说。有知道肖筱和陶紫菀是同事的,还颠颠地凑过去问她,陶紫菀这个人怎么样,巴拉巴拉的。 抛开陆闲亭,肖筱还是挺喜欢陶紫菀的,偶尔,她也还真是一个护短的主儿,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和她们一起数落陶紫菀怎么怎么样,而是说:“你们在我背后怎么说我同事,没有关系。当着我的面说,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们妄想我和和你们一起说陶紫菀怎么怎么不识好歹,怎么怎么攀高枝,那真是抱歉了,别怪我翻脸无情!” 肖筱都说到这份上,那些原本想看笑话的人自然不好多说,但是名媛圈就这么小,总不会因为这么点儿八卦撕破脸。 又和和气气的凑到一起:“哎呀,为了不相干的人何必在意,大家就是闲发慌,随便聊聊八卦。” “可不就是闲得发慌嘛,要不跟肖筱学学,找个工作打发时间?” 就这样,这件事情才算是翻篇了。 肖筱找人暗地里调查,陶紫菀和陆闲亭确实没什么关系,又见陆闲亭拒绝接受采访,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 她也不知道是那天在宴会上,自己故意说出诽谤陶紫菀的话,让陆闲亭听见了,让他误会了陶紫菀,还是陆闲亭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 总之,现在陆闲亭好陶紫菀屁关系都没有。 只要没关系,就是和肖筱没关系,她和陶紫菀依旧能做好基友,好同事,至少还有朋友圈点赞的情谊。 肖筱走后,许多人又凑到一起阴阳怪气儿的说:“那天陶紫菀被amanda欺负的时候,她不是落井下石的挺开心的吗?今天怎么又出来装正义?” “不可能吧?肖筱一向都很客观呢。”一个漂亮的女孩评价。 “那是你对她不了解。”一个女孩儿俏生生的翻着白眼,用鼻子出气,“肖筱这个人呀,心高善妒,有时候又装出圣母玛利亚的样子,用以区分和我们的不同,好似正义的不行。不过心里想的就是一句话——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她不过是觉得自己没了面子。” “骨子里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 陶紫菀和肖筱挽着手到办公室,分开坐到格子间的里。 肖筱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递过去:“紫菀,给你,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你尝尝。” 从前,肖筱也喜欢给陶紫菀带点小东西,是一盒巧克力,反正不是德芙,是英语,包装挺好看的,陶紫菀也没有在意,就傻乎乎的就接过来,乐呵呵的吃起来。 结果,许黎黎到她家看见巧克力的盒子,尖声恨不能把房顶都掀了,问她:“闫瑾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怎么了?”陶紫菀嘴里还是巧克力的余香,跟只舔嘴的小狗似的,望着许黎黎。 “这可是贵族品牌,一盒得一千多呢!” 陶紫菀不相信,去官网查了一下,顿时吓得双腿直哆嗦。 许黎黎见她面色难看,问:“这是咋地了,不就是吃了一盒巧克力吗?又不是你偷的抢的,是你同事自愿送给你的……” 陶紫菀面如土色,颤抖着嘴唇说:“不是这茬,而是……今儿早我为了回礼,给她带了一个煎饼果子……” “妈呀,一筐煎饼果子,也比补上这盒巧克力啊!”黎黎听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嘴里直喘气儿,“哎哟哎哟,腹肌都要出来了!我的肚子哟!” 从那之后,陶紫菀要么不拿肖筱的东西,要么拿了记在心里,再也不回礼了。 怎么回都还不清啊,自己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耗,干脆破罐子破摔,白拿得了。 其实,肖筱并不在乎东西的价值,就算陶紫菀给她带煎饼果子,她也乐得接过。 穷人才更在意钱,更在意一斤一两有没有拎清楚。有钱人,在面对小钱的时候,就喜欢讲情义。 当然,在面对大钱的时候,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差不多的了。 此时,陶紫菀望着许黎黎递过来的饼干,犹豫一下,还是接过来:“谢谢啊!” “谢什么,我家里还多着呢,现在减肥,不能吃太多。”肖筱摆摆手,开始看桌上放着的瑞丽时尚,嘟嘟哝哝的感慨,“最近出来的新品感觉还可以,什么时候陪我去逛街可以不?紫菀?” 陶紫菀仰起头,连忙点点头,正所谓吃然嘴软,拿人手短:“哦哦,好的。” 忽然,一个同事走过来拍拍陶紫菀的肩,说:“紫菀,晴姐叫你去她办公室呢!快去吧!” “好勒!”陶紫菀刚刚把饼干拆开,往嘴里塞上一块。 同事瞧见,也顺手拿一块叼在嘴里。 然后,陶紫菀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卯足了劲儿才往晴姐的办公室走去。 轻轻敲了敲门,就听见晴姐说:“进来吧。” 陶紫菀连忙推开门:“遵命。” “紫菀,我已经跟溟麓电话沟通了,确实同意你去采访。”晴姐如释重负的说,眼睛里去却闪烁着光。估计是陆闲亭放鸽子的事情对晴姐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所以电话中反复确认好几遍,“溟麓老师,你确定要接受我们的采访,对吧?” “溟麓老师,我们就这么说好了啊!” “溟麓老师……” 求溟麓的心理阴影面积啊! “咦,你怎么知道溟麓的联系方式?”陶紫菀记得,采访案里没有写啊。 晴姐却皱着眉头望向她,一记眼刀丢过去:“好歹我也是编辑部主编,联系作者可是基本能力!” “是是是,主编大人英明!”陶紫菀连忙卖萌。好在晴姐此时心情好,也没有怪罪陶紫菀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囫囵的翻篇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得你去做!”晴姐突然来了一句。 直觉告诉陶紫菀,大事不妙。顿时,警惕的望着晴姐,语气虚弱:“什么事儿?” “陆闲亭的采访,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他回的是最近没时间,那你就不停的约。”晴姐笑眯眯的说。 “可是……”陶紫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那只是别人委婉的拒绝方式,我总不能蹬鼻子上脸吧!”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我们这叫坚持不懈,有志者事竟成,滴水穿石,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此时,晴姐彰显自己的词汇量丰富,一口气说了出来。 见抗议无效,陶紫菀只能苦哈哈的点头同意:“我尽力吧!” 20 离吧离吧 陶紫菀哭丧着脸走出去,肖筱见她这样,连忙关心一下:“怎么啦?溟麓的采访出了问题?”肖筱想,除了和采访有关,晴姐也不会再抓其他的事情了! 陶紫菀摇摇头,瘪瘪嘴说:“我怀疑晴姐想老牛吃嫩草,对陆闲亭有意思!” “什么?晴姐老牛吃嫩草?”肖筱因为吃惊,放在桌上看的瑞丽都掉到地上。并且,她因为惊讶,一时间没有收住嗓门儿,顿时,整个办公室都听见了,一个一个像是狐獴一样伸出头,齐刷刷的朝着陶紫菀的方向望过去。 “额,”陶紫菀无语,这下子就尴尬了,忍不住朝着肖筱挤眼睛,“大哥,你能不能小声点儿,不要忘了矜持,不要忘了含蓄,不要忘了贵族的姿态!” 正在此时,晴姐正好从办公室出来,说,“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咋啦?”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刚刚肖筱问我,你叫我干啥。”陶紫菀站起来,尴尬的说。 晴姐点点头,优哉游哉的走出去了。 晴姐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他们顿时就一窝蜂涌过来,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什么意思?晴姐老牛吃嫩草?” “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就喜欢大惊小怪!”陶紫菀连忙安抚各位,对肖筱一脸的嫌弃。 肖筱却委屈不已,撅着瞪着眼:“不是啊,这句话明明是你说的!” 好不容易把同事们安抚回座位上,陶紫菀可不敢再满嘴跑火车,一五一十的告诉肖筱:“没有啦,晴姐要让我千万不能放弃,要跑马拉松,咱就比耐力;要来猛的,咱就比爆发力,总之一句话,无论如何要把陆闲亭约到不可!” 陶紫菀整张脸都皱成了菊花,委屈的说:“但是,我和陆闲亭屁关系没有,他怎么会同意采访嘛!” “是吗?”一提到陆闲亭,肖筱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不过,此时陶紫菀和陆闲亭没关系,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拿出镜子搔首弄姿。 顿时,陶紫菀眼睛瞄向肖筱,狗腿的说:“肖筱,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就不求你插刀了!你就帮我约约陆闲亭呗?” “怎么约?”肖筱反问。 “裙带关系,走后门,动用家族势力!怎么都行!”陶紫菀英勇无畏的语气,可以和狼牙山五壮士跳崖时的壮烈媲美! “行,姐看在同事一场的份儿上,就帮帮你吧!”肖筱收回镜子,笑着说。 听见肖筱这么说,陶紫菀感激的点点头。 *** 何律京是昨天半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靠在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门。 朱婧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起床气立马从心底窜上来,裹着大衣,趿拉着拖鞋,一边走一边喊:“敲什么敲,不是有门铃儿吗?” 重点是还断断续续的敲门,就跟尿频尿急尿不尽似的,听的人心里就是不舒坦。 朱婧知道是何律京回来了,猛地拉开门,见他傻兮兮的倚在门上,门一开,浑身上下都没了借力的地方,狠狠地倒过去扑在朱婧身上。 刺鼻的香水味,烟草味,酒味扑面而来,让朱婧只想作呕。 最主要是,她不论是生理洁癖还是精神洁癖,都有一点。一般比较优秀的女性,都会有一些的。 朱婧嫌弃的将何律京推开,他因为醉酒,已经失衡了,一下子就扑倒在玄关处的鞋架上。 何律京用一种滑稽又丑陋的姿势,趴在一堆不常穿的鞋子上,也不嫌臭。就那么扭过头冲着朱婧傻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亲爱的,亲爱的,你还生气吗?不生气了好吗?” 朱婧只是狠狠地瞪他一眼,皱着眉头,眼神里涌出一股厌恶。这种厌恶中还夹杂着悲伤。 随后,她收回视线,望向门外,没有瞧见任何人,估计那个女孩子还不敢上门挑衅。 她越过何律京,将门拉上。 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又扫了一眼倒在地上傻笑的老公,扭过身就往卧室里走。没有帮他放热水洗澡,没有帮他煮醒酒汤,甚至都没有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在朱婧眼中,出轨的男人,是不值得尊重的。至少,在自己这里,他就是shit。 何律京喝得有些懵逼了,一直在地上躺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还是被冷醒的,四处望望,见客厅的灯还开着,空荡荡的明亮着。 像是他空荡荡的心。 何律京按了按因为宿醉而疼痛不止的脑袋,拉开冰箱,见里面除了水果和孕妇需要的营养品,并没有给他留晚餐。 然后丧气的浴室,匆忙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顺手将脏西装和内衣内裤放到洗衣机里。 看看时间还早,他又坐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躺下去,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内心一片空洞。 呆滞半晌,他才掏出手机,看见有一条未读短信。 是那个甜腻腻的年轻萌妹纸,名字和她本人一样甜,就叫甜甜。 甜甜说:哥,早上不要忘了吃饭哟,如果头痛的话,就多喝点开水,多吃水果。爱你的甜甜。 何律京竟然不由自主的牵扯嘴角,笑起来。 他冰冷的麻木的身体以及心脏,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有一丝回暖。 忽然间,何律京不再像是一只丧家犬一样蜷缩在沙发上,而是站起来,扯扯西装,刚刚走到卧室门口,想要推开门对还在沉睡中的朱婧说一声:“亲爱的,我上班去了。” 但是刚刚走到门口,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像是被冻住一般,再也没有动弹过。 过了良久,何律京才失魂落魄的将手收回,扭过身往公司走去。 自己在地上躺了大半夜而朱婧却不管不顾,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和伤害,对一个男人自尊心的打击来说,是无法预估的。 何律京走后,朱婧睁开眼睛。 她也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大概是心里装着事情,她睡眠质量很差,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又觉得自己醒着,如此折腾了一夜。 从前何律京温柔的举动,悄悄摸摸的在她额头亲吻,说:“亲爱的,我去上班了。” 这些事情,朱婧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感动。只是从小到大过于优秀,过于独立让她坚强过头,已经学不会女人的千娇百媚,学不会女人的撒娇卖萌。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说不出甜言蜜语的糙老爷们。 她已经不是女强人,女汉纸了,完完全全就是大男子主义嘛!要么就是女权主义…… 正在朱婧发呆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 是闺蜜打来的,她顺手就接起来:“亲爱的,怎么了?” “朱婧,今天一起出去完啊,去吃日本料理吧?比较强淡一点,适合孕妇。”她的闺蜜江斛打电话过来,嗲声嗲气的说。 江斛这个名字也是忒有意思,那个年代,金庸爷爷的武侠风靡全国,江斛的老爹就是上课看小人书,成绩一落千丈,不然还是上清华北大的好苗子呢。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江老爷子对金庸爷爷深沉的爱,正好自己姓“江”,怎么也要给后人取一个江湖霸气的名字。 等到江斛江斛出生后,这可难倒了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江老爷子。想来想去,干脆来个直截了当的,就叫“江湖”好了。 但是女孩子嘛,叫这个“湖”字终究是次点儿,最终改成了“江斛”。 江斛这个名字曾经在学校里引起过轰动,当然,这除了是名字有魄力之外,还要得益于江斛美丽的脸蛋儿。 此时,江斛也是身女侠气质,说起话来跟连珠炮似的。她说完后,等了半晌没听见朱婧的回应,又才问:“我说,猪猪侠,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江斛叫出打小给她取的绰号。 因为江斛人生得美,追求者自然不在少数,有时候会被学校里的小混混围堵在校门口或者没人的小巷子里,朱婧就会冲出来将那帮子人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那时候《猪猪侠》也播得火热,江斛就给她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不去!”朱婧冷冷的说。 相识多年,江斛立马就感觉出朱婧此时的冷,和平时个高冷有细微的不同,进而关心的问:“怎么了?我的女王大人?是不是小何子伺候的不周到?要不我这就去给他打个电话过去,让他回家跪榴莲?” 江斛话音刚落,朱婧那边的气氛更加不对劲儿了。 她还真是运气,那么多话题不挑,偏偏挑这个。 “江斛,我准备离婚了。”朱婧难得出现虚浮的语气,再也没有平时的笃定。 “不是,朱婧,你别吓我啊!就算我当初不支持你嫁给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但是我也没有盼着你离婚啊!”江斛立马给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只能听见朱婧的喘息声。 江斛又才问,带着点小心翼翼:“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婧说的是,我准备离婚了,而不是我想离婚。 准备离婚了,这应该是下定决心的语气。 虽然何律京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不怎么像,并没有给人一种高大魁梧,一身正气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懦弱无能,好说话,好欺负。 当初年轻气盛的时候,江斛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婧会嫁给这么一个人,一直都不看好。 但是几年下来,何律京把朱婧当成老佛爷一样伺候着,捧在手里怕冷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时候不羡慕都不行。 渐渐才明白,长久的在一起,性格上互补是很好的选择。 也曾暗戳戳的感慨:猪猪侠的判断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啊! 可是,她何曾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听见朱婧说:“江斛,我准备离婚了!” “离婚”这个词,怎么会从朱婧嘴里说出来? 此时,她还是本着中国劝和不劝离的传统文化,苦口婆心的说:“朱婧啊,你是不是最近怀孕很辛苦啊?听说怀孕的时候很容易脾气暴躁,心烦意乱,没事儿,我一会儿带你去刷刷卡,消费消费就好了,你别意气用事,把婚给离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再说了,这些年你的脾气被小何子养的……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这要是离了婚,还有谁受得了你啊……” “他出轨。”朱婧只说了这仨个字,电话那头原本滔滔不绝的江斛,忽然想是被人点了哑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大概过去一两分钟,江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颤颤巍巍的问:“小何子那么老实巴交又懦弱的人,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出轨这样的事情啊!朱婧,你是不是搞错了?” 朱婧肯定的说:“没有搞错,亲眼随见,亲耳所听。并且,对方已经准备跃跃欲试的挑衅我了呢!” 江斛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说:“既然肯定了,你要离,就离吧。” 在年轻人眼中,出轨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21 情丝难断 有一件事情成了陶紫菀的必修课,就是每天中午快要吃饭的前十分钟,她会去上个洗手间。 然后在洗手间里给恒大律师事务所打电话。 她还真将中国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她说:“您好,可以接陆闲亭陆律师的办公室吗?”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是《七微》杂志社人物栏目的编辑,我想预约一下陆大律师的采访时间,上一次回我们说,现在没空来着。” “好的,我帮您备注一下,但是具体定夺,得看陆律师的时间。” “好的好的。” 第二天,陶紫菀再打过去,她依旧先自我介绍,然后询问对方有结果了吗?无果。 第三次,对方好像已经记住这个号码,主动打招呼了:“大编辑,你还真是准时准点儿报道呢。” “哈哈,这都被你记住啦。”陶紫菀尴尬的笑了两声。 当然,依旧无果。 陶紫菀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到时候没成,晴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图个心安理得罢了。 倒也不是真的想采访陆闲亭。陶紫菀在心里嘀咕。 晚上回家,她已经把帮朱婧离婚的策划案写好了,然后拿给溟麓看。 溟麓憋着嘴念叨:“方案一:鼓舞政策。这取的什么名字,鼓舞政策?” “哎呀,就是去恐吓朱小姐老公出轨的对象,让她害怕,让她知道自己做小三的下场,会死的很难看!”陶紫菀雄赳赳气昂昂的说。 “你这不是在帮她离婚,这是在帮她打小三吧?”溟麓翻着白眼。 “哪有,同时还要让她知道,在做了小三之后,被对方抛弃了,自己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的!所以,让这个女孩子拼命去争取出轨的老公,这样,不就变相离婚了嘛!”陶紫菀解释说。 “你难道不知道很多出轨,之所以会纠缠不清,要么是夫妻相爱,就算知道老公出轨,老婆也愿意原谅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是,此时小三也深爱着这个已婚男人,就算被千夫所指,也不愿意放弃这个男人。同时,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和小三都有感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谁都不想放弃,最好这两个女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陶紫菀举起例子,从前在电视剧里就看到过这种情况,小三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最后就纠缠不清,一家人的幸福生辉就被毁了。 “好吧,方案二:怀柔政策。”溟麓看着,念出来。 陶紫菀开始自动解释说明:“就是说服出轨的男人,让他们协议离婚,省钱省事。” “方案三:花钱免灾。”溟麓真的翻白眼了,“你这是什么鬼,就不能靠谱点?” “起诉呗,走法律途径,出轨了离婚,天经地义啊!”陶紫菀随口就说。 所以,闫瑾劈腿,也没有丝毫的缓和余地。 见溟麓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打印出来的,厚厚一大叠策划案,她嘟着嘴扯回来,很宝贝儿的捂在自己胸口拍了拍:“你这是什么表情嘛,我写将近十个方案,我就不相信,她连一个都挑不出来。” 陶紫菀做好文案之后,自我感觉良好,就等着朱婧再次打电话过来,约他们出去面谈,好好定夺一下。 她期待的问溟麓:“朱小姐联系你了吗?” “暂时还没有!”溟麓摇摇头。 “要不你打电话过去问问?”陶紫菀依旧是期待的目光,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能冒出光。 “很多人在预约了之后,也会放鸽子的,预约金很少,有些人不想要了也没办法!”溟麓的言下之意就是,现在打过去不合适,也许对方和另一半复合了呢?也许不想分手了呢?自己总不能过去拆散他们吧。 陶紫菀转念一想,说的也是。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朱婧却在想。 “分手工作室的那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想离婚,直接找律师靠谱些。”朱婧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 最初,朱婧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找律师解决出轨的问题,没有问财产分割,没有问赡养费……而是在某宝,找了这个古怪的一家店,做出这么古怪的事情。 她想,自己是被冲昏了头。 事实上,她心存侥幸。 那时候,理智告诉她,这种情况应该离婚,出轨会遭到所有人的抨击和唾骂,她也不会原谅一个背叛过自己的男人。 想想之后和他同床共枕,想想肌肤之亲,终究心有芥蒂,恶心。 但是,朱婧心底隐隐又冒出其他的声音,不停地叫嚣着,让她不要,不要,不要离婚! 她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萌生出包容一个犯下原则性错误的男人。 可能这些年,多少都是有感情的。 而且,感情还很深厚。 所以,当她挺着大肚子走到律师事务所,前台小姐问她:“您好,请问您预约了律师吗?” 朱婧摇摇头,说:“没有。” “那您想咨询什么?我帮您推荐律师。”前台小姐笑不露齿,眉目舒展,看得人舒服。 “离婚。”朱婧犹豫一下,吐出这两个字。 最近,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前台小姐一愣,又在她鼓鼓囊囊的肚子上扫了扫,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随后还是说:“好的,我给你推荐周律师。” “不用,”朱婧忽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摆摆手,“你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就好。” “您可以到我们官网上下载电子版,打印出来就好。”前台小姐连忙抽出一张律师事务所的名片,双手递过去。 朱婧接过后,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心软成这样。 是啊,何律京那样一个懦弱的男人,一无是处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从前看中的无非就是他的老实,体贴,会照顾人。现在,连这些都没了,还留着他有什么用? 但是她还是拿起电话,打给溟麓。想来,她心里还是想给何律京一个机会的吧,一向高高在上端着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从那个神坛上走下来。 她希望何律京的苦苦哀求,希望何律京跪在地上低三下四,卑微到如果她不愿原谅他,会让别人以为她铁石心肠。 没错,朱婧想要的是这种结果。 “您好,朱女士。”溟麓接起电话,客客气气的说。 “你好,你们的策划案写得怎么样了?”朱婧冷冷的问。 溟麓想起陶紫菀引以为傲的策划案,差点没笑出来,然后很笃定的说:“想出来了,有很多中选项可以供您选择。” “那好,我们明天面谈好吧?”朱婧依旧冷冷的,虽然是询问的句式,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当然可以,没问题。”溟麓想起陶紫菀明天下班得比较晚,又补充一句,“不过得休息时间段才行,不知道您想中午还是晚上呢?” 最近何律京天天加班,朱婧自己在家里也没意思,尤其是空虚寂寞的夜更加难熬,就说:“晚上吧!” “好的!”溟麓记下了。挂断电话后,两人在网上留下彼此的信息和约好的时间。 溟麓将这个消息告诉陶紫菀,她开心的一蹦三尺高,就像是怀才不遇的秀才,忽然遇到了伯乐,感慨语句:“我终于有用武之处了!” “你的用武之处就这么一点?”溟麓嫌弃的说,“看你那点儿出息!” “哪有,你不知道,我天天写采访策划有多无聊,问来问去就那些东西,写多了都是套路!”写了一年多了,职业倦怠呀! *** 朱婧却不知道,自己要离婚这件事,竟然轻轻松松被家里人知道了。 她刚刚走出律师事务所,老妈就打来电话:“朱婧,你要离婚?” 朱婧诧异,顿时想到江斛,这丫的嘴真大,刚刚告诉她才几个小时,这么快就昭告天下了? “妈,我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挂断电话后,朱婧连忙给江斛拨过去,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听见对方接起来,朱婧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是不是?……”她藏了一肚子的脏话还没有说出口,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的声音,“你怎么说话的?” 朱婧顿时就愣在原地。 “妈?”朱婧诧异的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 估计江斛那小丫头片子,设置了呼叫转移!一定是知道朱婧会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所以直接转移到朱妈妈的手机上。 “今天晚上你回来吃饭。”朱妈妈冷冷的说,“我先表明态度,这个婚,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如果你想离,要么就当没有这个女儿,要么就给我收尸!”说完,自顾自的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朱婧的手机震动一下,江斛发来一条短讯:“女王大人,这件事确实是我告的密,但是我也是为你好,等到事情解决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朱婧在心里把江斛的祖宗十八代都拜访一遍,然后收拾心情准备回家挨训去。 但是无论父辈怎么说,她应该也不会犹豫的。 傍晚,朱婧果然听话的回到家里,等着老爸老妈训斥她。 朱妈妈看着挺着肚子的朱婧,终究还是心疼女儿。 本来听见她要离婚快要气晕过去,恨不能拿着扫帚打得她满地跑,在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心疼。 朱妈妈拉着朱婧的手坐到沙发上,朱爸爸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 “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清楚。”朱妈妈语重心长的说。 “不复杂,就是很简单的,何律京在我怀孕期间出轨,我不能忍,妈,如果是你,你能忍吗?”朱婧好强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有些遗传她的母亲。 她想,朱妈妈一定会和她一样,绝对不能忍受的。就像古代的皇帝,可以忍受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却要将宫里所有的男人都阉割,以示自己的权利。 朱婧不希望显示自己的权利,却想要拥有一份干干净净的爱情。 “我能。”朱妈妈却说出一句让朱婧大跌眼镜的话。 “妈?”她诧异的瞪大眼睛,心中某处高大巍峨的大山,像是地震一样轰然坍塌。 她不敢想象,和自己一样强势的母亲,竟然能够忍受丈夫出轨? 这不可能! 朱妈妈本来就拉着朱婧的手,此时她狠狠地捏了捏,拉起她的手放到她隆起的肚子上,说:“为了孩子,你也得忍。” 在知道何律京出轨的时候,朱婧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朱妈妈一说到孩子,她顿时就明白过来。 对啊,孩子。 她一直在逃避的一个问题就是,她没有考虑孩子。 此时,她肚子里怀着何律京的孩子。 22 我很强大 但是,尽管考虑到孩子,朱婧也不害怕,她说:“妈,我有能力,有工作经验,有头脑,有钱,一个人带孩子没问题。” 朱妈妈摇摇头说:“你现在这么想,没问题,但是十年呢,二十年呢?你还准备一个人过?” 朱婧却笑起来,歪着头说:“妈,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没必要在这里掉书袋子吧?不然一会儿就回到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了——出轨后,到底应不应该被原谅。”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很多女人委曲求全,说出的那些困扰,比如说一个女人离了婚就掉价啦,被人骂是破鞋,二手货之类的,还要承受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 或者,一个女人将孩子拉扯长大不容易。 正好,朱妈妈就是这么劝朱婧的,她说:“孩子,我知道你能力强,很优秀,也能挣很多钱,将来在经济上不会有问题。但是,你时时刻刻都把自己绷紧得像是铁人一样,不会累吗?” “妈知道,会很累。妈看着都心疼。”朱妈妈风韵犹存的脸上出现隐忍的痛苦,好强的女孩子往往不招人喜欢,但是真的心疼的时候,却是打心眼里疼,就跟用针扎人似的,看不见伤口,却锥心刺骨。 “长时间下来,你也会很累的。”朱妈妈说,“好在何律京愿意让着你,宠着你,随便你怎么欺负,怎么指使,也都不生你的气。” 这时,朱爸爸正好做好一道乌鸡汤,他端着汤碗出来,说:“你俩别干坐着了,来吃饭吧。” 朱妈妈看了一眼穿着围裙又回到厨房的朱爸爸,笑着说:“当初我能看得上何律京,也就看上他的好脾气,和你爸一样。在家里,总不能两个人都那么硬气,那还不天天打仗才怪。” 朱婧一只都摆出一副受教的姿势,但是,她并没有真正的听在耳里。 在现在的中国,大部分男人在婚姻里出轨了,都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还有列举出来的,离婚妇女的种种惨状,都不是朱婧应该考虑的,她不屑一顾。 因为,她足够强大。 所以,朱妈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口水都干了,喝了一口乌鸡汤润润喉,然后才问:“知道吧?再给何律京一次机会,这个世上谁没有犯个错儿?” 朱婧却摇摇头,反驳:“不,有些错误是绝对不能犯,有些错误犯了也不能被原谅的。” 朱妈妈本来以为自己口若悬河,朱婧已经被说蒙圈了,自己再一问是不是要给个机会,她会迷迷瞪瞪的点头同意呢。 谁知道,久经沙场,在会议上和敌人周旋几百回合的朱婧,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晕。就算是喝醉了,身子不听使唤,脑子也还是清晰。 况且,现在她滴酒未沾。 “妈,你就不要白费口舌了,你这样是说服不了我的。”朱婧摇摇头。 “你就不替我的孙子孙女儿考虑一下吗?离了婚,将来就不会有完整的家庭了!”朱妈妈生气的说。 朱婧却不以为然:“大不了送出国,接受西方的教育。中国人的家庭观念重,所以才会有单亲家庭受伤不受伤这么一说,送到美国去留学,独立起来都一样。” “你说的倒是轻松,见不到孙子我把你送到火星去!”朱妈妈一拍桌子,碗筷都噼里啪啦的响。 朱爸爸连忙说:“干啥呢,吃饭就吃饭,拍啥桌子啊!你以为闺女儿还是小时候,你一拍桌子她就犯怵啊!” 朱爸爸说了朱妈妈,她也只是板着个脸,没有反驳。 忽然,朱妈妈凑过去,对朱婧说:“我跟你说,就连你爸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曾经都……” 她话还没说完,朱爸爸就连忙打住:“你可别乱说,我一生都是清清白白的……” “那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朱妈妈恶狠狠地说。 朱爸爸估计年纪也大了,脸皮愈发的厚,也可能是为了宽慰女儿,他连老脸也不要了:“你妈说得还真有道理,我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这么跟你说吧,闺女儿,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不敢保证每个人都出轨,但是,都会萌生那么一个想法。” 朱婧却挑着眉说:“爸,你这个例子举得实在是漏洞百出。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法律呢?就是为了约束人们,因为好逸恶劳的事情谁都想做,像抢劫啊,漏税啊,受贿啊……但是想做和做了,完全是来码子事,你用这个来说服我什么?说服我,男人都会有想要偷腥的想法,这很普遍,所以就值得被原谅?” “爸,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留点儿节操好不好!”朱婧为老爸几乎是不择手段劝阻自己的想法,感到汗颜! 朱妈妈和朱爸爸都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女儿。 她毕竟是销售总监,除了会说话之外,还要在理,令人信服。 二老哑口无言。 但是,太强大的女人往往都很孤独寂寞,尤其是像朱婧这种,比别人更高高在上的。 他们的一顿饭,最后在朱妈妈语重心长的劝阻下结束,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想自己到底对何律京有没有感情。还是说,只是为了遵从一个原则……” “别死要面子活受罪。”朱爸爸竟然也说了一句。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离婚!”朱妈妈捅了朱爸爸一拐子,朱爸爸连忙说,“你妈的想法就代表我的想法。” 朱婧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爸妈,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 次日,陶紫菀到公司,肖筱用手支着下巴,隔着格子间的一盆吊篮问她:“紫菀,陆闲亭那边怎么样了?约到了没有?” “废话,当然没有!”陶紫菀在心里嘀咕,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 肖筱一把撩开眼前的吊篮叶子,凑过来说:“我就知道,你真是脸皮太薄,你要死不要脸活不要皮,凑过去堵他……” 陶紫菀恨不能把白眼反到天灵盖上去,她还脸皮薄?她不过是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她发挥打不死螳螂精神的样子罢了…… 肖筱本来就长得好看,保养的又好,妆容精致,此时凑到一株绿色的吊兰中间,别提有多好看了。 她将眼珠子歪到眼尾,笑眯眯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表情包,贱贱的说:“那你看我的,明天就主动出击!” “好!小的提前预祝肖筱大小姐凯旋归来!”陶紫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整天工作中,肖筱都是一副亢奋的状态,就跟患了甲亢似的,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吧。 不过,爱情这个东西到来的分泌更多的应该是甲状腺激素和多巴胺吧? 陶紫菀没有注意,压根就没有把肖筱nice陆闲亭身上联系,所以只是觉得肖筱大小姐,莫名的对工作燃起了希望,居然开始全情投入了! 傍晚快要下班时,有人给她打电话。 陶紫菀本来以为是朱婧打来的,因为他们约好了晚餐面谈“离婚策划案”的具体事宜。顾客就是上帝,在响铃两声之前接电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所以,陶紫菀几乎是扑过去,立马拿起手机,只是扫了一秒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陈典守财奴大坏蛋”的字样,但是她的手指已经愉快的滑向接听的按钮,惯性,她收不回来。 好在,她快速把甜腻的“朱小姐,您好”几个字,改成了凶神恶煞的“你干嘛,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 这一切,都被肖筱尽收眼底。 电话那头,陈典听见陶紫菀凶巴巴的语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问:“紫菀,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啊?” “不去!”陶紫菀脱口而出这俩字儿,一笔一划都能看出陶紫菀对他的厌恶之情。 但是这一切在肖筱眼里,就是“欲迎还拒”的戏码,没想到,陈典还真的吃这套。 “陶小姐,我们上次可说好的,这一次我请你吃饭,你可得赏脸,你怎么又拒绝人家嘛!”说知道,陈典那厮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居然学着小女生嘤嘤嘤的啜泣起来。 想着这段时间和陈典也算相识,虽然此次都是打打闹闹的,倒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如果他能把欠她的一万佣金还给她的话,她一定会把他当做贴心小棉袄的! “不是,我今天真的有约啦,我们下次好不好?下次我请你吃路边摊!”陶紫菀霸气侧漏的说。 陈典当然不会相信陶紫菀的托词,奈何陶紫菀这一次说的是真话。 陈典只能死缠烂打,说:“你今天和我一起吃饭嘛,只要你来,我就把你的分手佣金给你好不好?”尽管,现在amanda缠他缠得要死,比分手之前还要恐怖。 他简直怀疑amanda就是蛇变得,缠上一个人就不放手了! “真的?”陶紫菀两眼都是$_$的表情,活脱脱化身财迷,嘴角的哈喇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当然是真的!”陈典肯定的说。 陶紫菀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做出了伟大的决定。反正也不知道陈典到底会不会把钱给她,但是,要是不去,那肯定不会给的,去了还有点希望。 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遇见了鬼呢! 所以,陶紫菀答应下来,说话中气十足:“好的,没问题!” “不过,我晚上真的约了别人,等我和别人约好了,我再和你吃饭可以吗?”陶紫菀弱弱的问。 “你和别人约在哪里?路边摊?”陈典问。 “不是啦,我把地址发给你。”说着,陶紫菀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陈典。 肖筱宛如饿狼一般盯着打电话的陶紫菀,见她挂断,立马就扑过去,说:“紫菀,是不是那个陈典给你打电话?” “是啊,怎么了?”陶紫菀扫了一眼陈典回过来的短信,只是说了俩字儿,收到。 看完后一抬头,正好对上肖筱放光的双眸,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怎么了?”陶紫菀哆嗦的往前后退了退,但是肖筱只是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倒是说啊大姐,你别光盯着我看行不?你这么盯着我,我紧张啊!”陶紫菀见她满面红光,双目带煞,就是不说话,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肖筱忽然收回视线,坐回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一脸奸笑的递给陶紫菀,说:“紫菀,拿去,大恩不言谢。” 陶紫菀憋着嘴,皱着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翻开那些资料,只要不是什么春宫图,二十九式就烧高香了。 扑面而来的是超级玛丽苏,霸道总裁风,上面赫然几个大字——留住男人心! 陶紫菀恨不能把在肚子里存了二十二年的老血吐到肖筱脸上! 23 异国风流 陶紫菀不停地往下翻,恨不能把肖筱掐死。 文件的内容,从陈典的前尘往事开始写。 所谓前尘往事,就是他粑粑麻麻那一辈子的事情,全部囊括在里面。 陈典是家里的私生子,应该算是私生子,不过现在已经扶正了。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性子不羁;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对待感情的观念比较开放;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不是很在意…… 陶紫菀看了半天,只想说“从小在国外长大”招你惹你了?是不是奇虎别人不会说中国话? 肖筱却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解释:“紫菀,这个陈典虽然生性风流了一点,但是别人能力强,家底厚,有风流的资本。重点是,性子亦正亦邪,是不是很有魅力呢?” 陶紫菀震惊的看着肖筱:“感情你以为我和他是那种关系?” 肖筱一副“我又不瞎,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的表情,淡淡的说,“不然呢?你以为你们是什么?”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只是普通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陶紫菀费力的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一个兼职,专门帮别人分手吧?按照肖筱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还不知道怎么四处宣扬呢! 她又不傻! 哦,其实她不知道,她其实很傻! “那只是你想,但是,不是别人看到的!”肖筱凑过来,坏坏的说,“然而人这个动物呢,往往都更愿意想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陶紫菀愤恨不平的说:“你现在就是想看我笑话是吧?” “哪有,我不过是真的想你找个好人家嘛,我看这个陈典不错,还特意帮你去把人查了个底朝天,你还这么说人家!”肖筱露出委屈的神情,“你坏坏!” 陶紫菀当然知道肖筱这么做,只是闲得无聊,所以给生活中添一点乐趣,或许,中间也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想帮她吧,陶紫菀不想追究那么多。 原本没有那种心思的,现在被肖筱这么一折腾,陶紫菀觉得见到陈典,都有些尴尬了。 *** 傍晚,陶紫菀担心让朱婧等久了,大出血打车去他们约好的餐厅。 那家餐厅金碧辉煌,一看就是消费不菲的。陶紫菀捂着自己的腰包,本来囊中羞涩,此时更加瘪了,她似乎感受腰包再往里,腰子对她热情的招手。 仿佛在说:“陶紫菀,这里有一个肾哟,可以卖肾哟……” 陶紫菀打起精神,先给朱婧打了个电话,说:“朱小姐,我到楼下了。” “嗯,好的,我给前台留名了,你就说找朱小姐,他们会带你过来的!”朱婧说这话都是好意,但是因为语气冷淡,听起来反倒像是在发号施令。 “好的,谢谢!”陶紫菀挂断电话。 下一秒却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她的编辑部大多都是逗比,就算和晴姐交流,也可以插科打诨,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没有谁会真正的问难谁。 但是朱婧所在的外企是不一样,随时都有被炒鱿鱼的危险,随时都可能遭人暗算,随时都可能从颠颠高位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朱婧作为公司的销售部门总监,时时刻刻在意的都是销售额,报表,增长率……她一直以来都是凶巴巴的,高高在上女王的姿态,因此,说话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命令。 其实,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说话的语气会让人不舒服。 不尽然陌生人不舒服,也让何律京不舒服。 她身上的光环,掩盖住了她的这些缺点,却无意间伤害了最最亲密的人。 陶紫菀走到餐厅里,被前台小姐带到包间,红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人。 短头发,巴掌脸,第一眼望过去,有些像周迅。但是没有周迅的千娇百媚,而是更像一个冷冷的冰山美人。 就算是怀孕期间,她也画着淡淡的妆,妆容十分精致。轻轻描眉,乌黑卷翘的睫毛显得眼睛大而明亮,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小巧却丰满的嘴唇,涂着大红色的口红,烈焰红唇,十分冷艳。 陶紫菀看得有些呆了,傻愣愣的站在门口。 “哦,你来了,坐吧。”朱婧原本出声的望着窗外,感觉到有人才扭过身。 此时只是扫了陶紫菀一眼,她淡淡的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好的。”陶紫菀坐过去,如临大敌,对方就算怀有身孕,就算一切随意,她依旧有一种见领导的压迫感。 然而在《七微》这件苟延残喘的杂志里,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陶紫菀想,既然是来谈离婚策划案的,那就开门见上,直接说事情得了。说着就从身旁将斜挎包拉过来,费力的挤出笑容来,说:“朱小姐,这是我写的策划案,里面一共有九种方案,你看你喜欢哪种,几种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方法揉在一起用。” “一会再说,先吃饭。”朱婧冷冷的说。 陶紫菀不着痕迹的一皱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文件又塞回包里。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和孕妇计较,不要和上帝计较! 她不停地给自己催眠,生怕自己对朱婧心存不满,然后就会做出忤逆的事情来。 但是,陶紫菀真的不喜欢控制欲太强,唯我独尊的人。 正在这时,才陆陆续续上来了。 酱爆腰花,山药炖猪蹄,深海鱼头,外加几道小菜。 陶紫菀看了看朱婧,她却没有看她,已经低下头自顾自的吃起来。 既然开吃,那她就不客气了。陶紫菀也就吃起来。 她也还真是没心没肺,完全没感觉气氛有些异样。但是,在此时已经唱空城计的陶紫菀看来,有奶就是娘,对朱婧的不满又消下去不少。 也可能是有吃的心情就会变好吧。 过了一会儿,朱婧才慢悠悠的开口,说:“我想换一下。” “什么?”此时,陶紫菀嘴里塞着一块猪蹄儿,正啃得带劲儿呢,听见朱婧猛地来了一句,一张嘴,猪蹄儿就砸到碗里去了,“什么想换一下?” 朱婧抬起头,墨黑色的瞳孔像是银河系的漩涡一般,带着瑰丽的光泽:“我不想你们帮我做离婚策划了,换一下,帮我做成复合策划吧!” 陶紫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么?” “我不喜欢把事情说第三遍。”朱婧却皱起眉头来,她皱眉的样子极具杀伤力。 这让陶紫菀心里有事一阵紧张。 但是,她并没有发脾气,依旧淡淡的说:“我说,我要换一下,想把离婚策划案换成复合策划案。” “你……”陶紫菀气得不打一处出,这人果然还是专断,比秦始皇还要暴政,难怪老公会出轨。 陶紫菀在心里恶毒的想着。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都已经做了这么多次,半途而废的话,前面做的努力熬的夜,就全部付之东流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不过,能不能麻烦一下朱小姐,下次有什么意外情况,能否提前告知一下?”陶紫菀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她不会告诉朱婧,她在出租车里练习了一路,就在想怎么有条不紊的把九条方案言简意赅的说出来。 “不好意思。”朱婧轻声道歉。 这让陶紫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以为朱婧这种行事风格的人,不会出言道歉呢。 “没……没关系!”陶紫菀哆哆嗦嗦的说。 朱婧再次将脸转到窗外去,陶紫菀盯着她看。 看见她大而有神的眼睛荡漾出一片温柔,看见她的眼眶变成湖,湖面荡漾着水波,泛着涟漪。 就在陶紫菀以为朱婧要掉眼泪的时候,她却用力眨眨眼睛,转过身看着陶紫菀,说:“今天就到这里吧,让你白做的事情,我会给出适当的补偿。” “没事儿,没事儿。”陶紫菀见她眼眶已经泛红,连连摇头,然后小心的看着她的神色,试探的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很好!”朱婧点点头,然后拿起红沙发上的lv小包包,扭身就往外走。 陶紫菀看着这个已经怀孕了,还穿着带着一点点跟的女人。她走路带风,像是一束孤高美丽,却又寂寞万分的千山雪莲。 不由得,她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女人,各种各样的姿态都可以活出风采,但是朱婧这种,会让人心疼。 目送朱婧离开视线,陶紫菀又回到包厢里,看见桌上还摆着的菜肴,觉得可惜,又夹了一块猪蹄儿在自己碗里,一边吃一边给溟麓打电话。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溟麓问她。 陶紫菀嘴里塞着猪蹄儿,含糊不清的说:“谈不上顺利不顺利,她改了,不让咱们帮她离婚,让咱们帮她复合了!” “什么,复合?”溟麓正在以水充饥,她长期坐在轮椅上,为了不让年纪轻轻的自己肚子上长一圈游泳圈,她晚上都很少吃饭,喝点水,吃点小零食就好了。 此时听到陶紫菀说朱婧让他们一个开分手工作室的帮忙复合,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她忍不住喷屏了,然后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你答应了?”溟麓弱弱的问。 “嗯,答应了!”陶紫菀理所当然的说。 “这件事情,你去执行?”溟麓又问。 顿时,陶紫菀像是变成了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呀,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她还……真是无语问苍天,被自己蠢得无地自容。陶紫菀想了想,自我安慰时的说:“溟麓,没关系,我们不是已经写出离婚的策划了吗?这一次我们就倒过来嘛,第一招改成威逼利诱!让小三知难而退,让她不敢再纠缠……” 不知道是不是在出租车上练的太成功,陶紫菀说起策划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都不带一个字磕巴的。 听完她的长篇大论之后,溟麓只说了一句:“陶大姐,送上我的膝盖。”然后就挂断电话,自己撸稿去了。 陶紫菀看着手机,将最后一块腰花塞到嘴里,仰着脸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抽出纸巾擦擦嘴。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起来,是陈典那厮的来点。 见天他很有可能要付给陶紫菀佣金,所以,她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嗲声嗲气的问:“陈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啊?” “什么什么事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陈典只觉得自己胃里在翻江倒海。 他身边嗲声嗲气说话的人,拉直了都能绕地球一圈。 陈典就喜欢陶紫菀的河东狮吼。 果不其然,她又恢复凶神恶煞的语气,问他:“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你吃饭的餐厅啊,你在哪里?出来,在大厅里。”陈典说。 “好嘞,我这就来!” 陶紫菀擦擦嘴,站起来时觉得胃有点疼,估计是吃得太饱,轻轻揉上一把,威风八面的往外面走去。 24 彻底误会 陆闲亭整理完手里的案子,觉得十拿九稳,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情十分舒畅。 他的小跟班卿晟跟着他已经小半年了,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见他心情不错,就提议:“师傅,要不我们出去吃饭吧?” 卿晟就是陆闲亭旁边的实习生,因为为人上进,认真努力,底子也不错。卿晟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叫陆闲亭师傅,陆闲亭刚开始皱眉,后来也就默认了。 “那边新开了一家,我查了一下,评价都还挺高的,要么我们也去尝尝新鲜?”卿晟问他。 陆闲亭点点头:“嗯,也好,一起去吧。” 然后两个人就并排着走向电梯,刚刚从二楼下来,前台小姐就叫住陆闲亭,穿着包臀裙小步跑过来:“陆律师,《七微》杂志的陶编辑,今天留言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接受她的采访呢?” 卿晟都忍不住,无语的看着前台小姐,说:“这个陶大编辑还真是坚持不懈啊,都已经连续打了一个礼拜电话了吧?” “是的,平均每天两个。有时候三个!”前台小姐也无奈的说,但是陶紫菀每次打电话过来都是笑嘻嘻的,也不惹人讨厌,有时候两人还会聊几句。 虽然前台小姐对于陶紫菀死缠烂打的能力汗颜,但是并不讨厌她这个人。 卿晟看陆闲亭面无表情,立马就数落前台小姐:“我说,你天天都帮那个陶紫菀问,但是师傅都没有表态,明显就是不想接受采访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顿时,前台小姐脸色就变了。 说得也是,陆闲亭这样子,明显是不想接受采访。陶紫菀发神经蹬鼻子上脸,她怎么也跟着不知好歹了? 当下就说:“不好意思陆律师,打扰您了,下次陶小姐再打电话过来,我就不再通报了!” 陆闲亭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轻轻一点头,这件事情算是翻篇,对卿晟说:“我们走吧。” 然后两个人走出恒大律师事务所,开车去餐厅。 此时,陶紫菀刚刚走出餐厅,就见陈典像是一只开屏的公孔雀一般站着,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生了一张令人侧目的好皮相。 陈典穿得十分正式,像是要求婚一般,硬挺的西装,修剪整齐的布料包裹着大长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英气逼人。 陶紫菀走过去,恍然间觉得自己走向山河遥远的光明通途,忽然,陈典笑起来,向她招招手:“来来来,二哈,过来!” 顿时,所有的光环都退散,陶紫菀就知道陈典不会那么好心,皱着眉头翻了个白眼,说:“你干嘛!” “逗你玩的嘛,你就是喜欢看你对我咬牙切齿,但是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陈典侧身到旁边,提陶紫菀拉开椅子。 他的举动是那么绅士优雅,但是说出的话气得陶紫菀咬咬切齿。 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有些素养的,总不会想在大街上那样围过来看,但是会低下头,假装在吃饭,然后斜着眼睛用余光瞄向两人。 此时,正和卿晟从外面进去的陆闲亭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远处。 正好看见陶紫菀正襟危坐,看着对面的陈典。 陈典拿出一个小礼物,向陶紫菀递过去。 陆闲亭然不住多看两眼,卿晟已经找好位置坐下,见陆闲亭还站在,也没有动,就拉了拉他:“师傅,你在看什么呢?” 陆闲亭连忙收回视线,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坐到卿晟对面。 正好陆闲亭朝着的方向,斜斜的对着陶紫菀和陈典的餐桌。 他的眼睛好像被人扯了一根线,狠狠地缠绕在陶紫菀的身上,让陆闲亭想不去看都很困难。 “师傅,你眼睛不舒服?”卿晟顺着陆闲亭的目光望过去,陆闲亭连忙收回视线,好像不愿让别人发现他在看陶紫菀一样。 卿晟多看了一会儿,陆闲亭连忙伸出手去挡他的视线,嘴里嫌弃的说:“别看了,快点餐,都要饿死了!” 卿晟多打量几眼,因为陆闲亭看得方向在他斜背后,所以他扭着脖子有些酸,也就转回来,说:“师傅,我好想看到陶大编辑了耶。” 谁知道,卿晟这个缺心眼儿的居然一针见血的点破。 不过陆闲亭何等定力,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反问:“陶大编辑?就是那个天天要采访我的女人?是哪个?你给我指指,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卿晟居然当真了,傻不愣登的指了指陶紫菀的方向,说:“呶呶,那个不就是陶编辑吗?和一个难得坐在一起吃饭的那个,有说有笑的,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呢……” 卿晟碎碎念的说起来。 陆闲亭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原来是她啊,长得倒并不是厚脸皮的样子嘛!” “不过她的脸皮还真是厚啊!”卿晟感慨一句,又加了一句,算是对陶紫菀的赞美,“厚脸皮……另一种程度上说,可能也算是有点吧!” “师傅,别人都这么坚持不懈了,要不你就接受一次采访吧?指不定是领导施压,要是采访不到你就炒鱿鱼什么的!”卿晟自言自语的说。 陆闲亭寡言少语,所以卿晟很话唠。 一般来说寡言少语的人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耳边聒噪,陆闲亭倒是还好,做律师除了要会讲,舌灿莲花之外,还要懂得倾听,所以陆闲亭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烦。 “你说,是不是啊,师傅?看他也是刚刚出来工作的样子,你就大发慈悲,帮帮忙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陆闲亭又看了一下陶紫菀,对卿晟说:“我考虑考虑吧!” 然后又问:“你菜点好了没?” “嗯,我挑的差不多了,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卿晟跟在陆闲亭身边,早就将他习性摸得一清二楚。 陶紫菀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小心的朝周围望了望。 陆闲亭连忙动了动,真好用别人的身子把自己挡住了。 “诶,和我吃饭呢,你瞎看什么呢?”陈典不满她四处张望,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陶紫菀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干嘛啊!烦死了!” “和我吃饭,就只能看着我,你瞎晃悠什么呢?看着我就好了!”陈典见陶紫菀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顿时就从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正好是一万块,是陶紫菀的佣金。 他拿在手里晃了晃,说:“你还想不想要了?” 陶紫菀一看见钱,愤恨的一跺脚,说:“好好好,我认怂!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肯把钱给我?” 陈典洋洋得意的将现金放好,高抬的下巴恨不能让人一拳打过去:“也不用你怎么办,你就好好的陪我吃顿饭,我心情好了,当然就给你了!” “好吧!”陶紫菀点点头。 陈典见她坐着,但是没怎么动筷子,跟猫儿似的只吃了一点点。 他又不满的说:“你怎么都不吃?在我面前不用装矜持,我知道你的饭量在哪里!” 陶紫菀看着他说:“大哥,你想多了,我只是刚刚已经吃过一顿,真的吃不下了。” “不吃浪费了!” “我打包回去可以不?” 陈典算是服了陶紫菀了,只好郁闷的自己吃饭,陶紫菀观战。 陆闲亭依旧时不时的扫两眼,卿晟这次知道他在看什么了,含糊的问:“师傅,陶编辑身上有吸引力?你怎么一直在看啊!” 陆闲亭却说:“我的看她顺不顺眼,顺眼的话就接受,不顺眼的话就不接受!” 陆闲亭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明目张胆的望着。 此时,陈典总算吃好了饭,看着陶紫菀像是小哈巴狗一样盯着她,满眼都是期待的目光,“噗嗤”一声笑出来。 陶紫菀看见他笑了,也没有松懈,只是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手,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陈典忽然想欺负她一下,将钱往包里塞塞,作势就要走。 陶紫菀顿时脸色一变,一副要发飙的样子,委屈的说:“你怎么这样啊,你说我和你吃饭你就给我的!” “对呀!”陈典笑着点头,“但是,我不想给你,你能怎么办,咬我呀?” 陶紫菀气得恨不能像牛一样蹬后退,然后用牛角将眼前这个讨厌的人顶得远远地。她生气的说:“我相信你就是猪!” 陈典见她似乎真的要生气了,连忙把钱从包里逃出来,直往她怀里塞:“好了好了,拿去拿去,不就一万块钱吗?至于吗你?真是的!” 陶紫菀拿到钱,笑嘻嘻的捧着:“对你来说不过是一顿饭的钱,对我来说可是三个月的生活费!” 然后两人并肩往外走,陈典问她:“要不要去逛逛?你吃了这么多,消化消化?” “也行!”陶紫菀拿到佣金,自然心情好,随口就答应下来。 帝都是个不夜城,四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火树银花,陶紫菀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忽然在这座城市找到存在感。 好像只要自己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会站住脚,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25 偶遇前度 陆闲亭的目光一直随着陶紫菀移动,直到她和陈典并排着走出餐厅,他才收回视线,猛地吃了一口。 卿晟以为他愿意接受采访了,感慨一句:“陶大编辑就这么下饭?刚刚让你吃,你偏要看着她,现在都冷了!” 陆闲亭没有说话,卿晟已经拿出手机,看着最近的时间安排:“师傅,周五和下下个礼拜周一,都有时间接受采访,你想要什么时候?” “拒了,以后都不要再来问我!”陆闲亭声音冰冷无情,像是风刃一样能够杀敌于无形。 “什么?”卿晟吓了一跳,陆闲亭向来不行于色,很少有这种情绪爆发时刻。 当然,他没有等到陆闲亭的解释。 陆闲亭脑子里浮现出,陶紫菀接过陈典一叠钱的样子,那就差扑过去提鞋的样子,让他十分反感。 脑子里涌出一句嘲讽:“怎么现在都不流行刷卡吗?居然要套现!” 原本上次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就让陆闲亭有些反感,但是心中存有疑惑,他做律师这些年来,也算是识人无数,并不相信肖筱口中说的陶紫菀。 攀附权势,为了金钱出卖自己,时时刻刻都想着掐尖。 这不是他认识的陶紫菀,但是,刚刚那一幕完完全全就是在打脸,让他彻底看清陶紫菀的真面目。 他又想,一个女人要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换不一样的面目简直就是基本的生存技能,没什么好感慨的。 *** 溟麓飞快的打着字,大脑里刷刷刷流转着剧情,指下生花。忽然,她停下来,盯着电脑屏幕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咦,不对啊,本来好好的,她怎么又不要离婚,反而要复合了?” 随后,感慨语句,感情果然是瞬息万变的东西,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她,当然是指朱婧了。 此时,朱婧正一个人在路上走。 夜黑风高,寒风袭面,昏黄的路灯照在地面上,周边人影憧憧,有些人行色匆匆,有些人意气风发,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朱婧一样,落魄而失意。 她这一生并非没有遇到挫折,只是她遇见挫折是往往奋勇向前,很少露出颓败之色,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她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 朱婧手里拎着lv包包,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腕,脑子里全部都是昨天朱妈妈给她讲的话。 人的一生这么长,婚姻也这么长,谁的感情不出一点差错呢?嘴唇和牙齿这么亲密,牙齿都还会不小心咬到嘴唇呢,更何况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人。 朱婧将手放到隆起的肚子上,透过衣物,透过肚皮,她似乎能感觉到孩子在子宫里的动静。 对呀,还有这个孩子在,自己真的要替一个出轨的男人生下孩子吗?如果以后过得凄惨,会不会把对何律京的憎恨转到孩子身上? 朱婧越想越多,猛地一震。 她一抬手,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自信如斯的她,在婚姻中,也是如此脆弱。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理应被宠爱着的。 但是,让朱婧改变主意,都不是这些难以预测,可能会让生活质量大打折扣的现实问题,而是朱妈妈最后问的一句:“你爱他吗?” 朱婧歪着头,脸上面无表情,故作潇洒的擦擦脸上泪水。 猛然,她又抿了抿嘴唇,心中无限唏嘘。 爱不爱他,爱不爱他…… 这个问题,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当然爱啊。 不然,她怎么会甘愿放弃销售总监的职务,也要怀孕生孩子,在家里做全职太太。 不然,她怎么会在出国进修,回国就成为中国地区副总的大好前程面前,毅然决然的放弃一切? 不然,最开始的时候,她怎么会放弃形形色色的追求者,其中不乏长相帅气,能力超群者,最后选择何律京这个平凡的甚至懦弱的男人。 不然…… 说到对于何律京的爱,朱婧竟然可以想到这么多这么多条。她除了不会表达,态度差了点,做出的选择难道还不能表达吗? 有几个女人能像她这样,拿得起放得下?能像她这样急流勇退? 朱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把身上光鲜亮丽的羽翼扒掉之后,在天平上的筹码也随之减轻。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应该这样去衡量的啊! 对于从前深爱自己,宠爱自己的男人,做出这种触及底线的原则性的伤害,朱婧是失望的。 所有的问题又回到最初讨论的,到底应不应该原谅,她竟然开始犹豫了。 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不犯错呢,如果真心悔改,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机会? 朱婧一片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面临这种尴尬的问题。 她揉了揉肚子,喃喃自语:“宝宝,将来你出生也不想没有爸爸,对吧?” “所以,我们一起把爸爸留下来,好不好?” 朱婧一边走一边揉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酸痛的后腰。 *** 陈典开着车将陶紫菀载到万达广场,停好车后下去。 陶紫菀仰起头,看着灯火阑珊的夜,问:“来这里干嘛?来给我买戒指呀?”陶紫菀想起上次和陈典见面,他就是给别的女孩买戒指。 “说啥呢,我对你怎么会用这么俗套的方法!”陈典一把勾住陶紫菀的脖颈,圈着她的脖子往里走。 “去哪儿啊?”陶紫菀刚刚过陈典胸口一点点,几乎是在被他拖着走,“大哥,你难道不应该注意你公子哥的形象吗?” “别闹,带你去看电影!”陈典走上扶梯,往影视城走去。 顿时,陶紫菀大跌眼镜:“看电影?你能不能再俗一点?”她还以为有钱人之间不这么玩呢,难道不是纸醉金迷,挥金如土吗? 上一次她看到的那种消费,才是有钱人的标签啊,随便一个装饰用的戒指就几万块。 “看电影对我来说可是最小清新的事情哩,你可别嫌弃,一般人我才不和她来看电影呢,无聊!”陈典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管陶紫菀的反抗,转过几道弯才到购票的地方。 看电影的人还蛮多的,一长队的人在排队。 陈典顺手拿过一张最近的宣传单,又将手搭到陶紫菀的肩上,将她圈在自己怀里,问:“看什么?看哪场?” 陶紫菀顿时蹲下去,从陈典怀里钻出来,有些生气的说:“陈典,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啊?我们现在,好像关系没那么铁吧?” 虽然上次肖筱只是随便把陈典的资料给他,她在坐地铁无聊的时候,还真的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掉。 陈典的风流史,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先不说自己对陈典有没有感觉,光光看这人的感情观,就应该敬而远之才对。 陈典看着陶紫菀脸色僵硬,隐隐透着铁青,嘻嘻哈哈的打马虎眼儿:“哎呀,别这样,你不让我拉拉扯扯的,我就不拉嘛,别生气,来,我们挑电影。” 见陈典认错态度还算良好,陶紫菀也不能蹬鼻子上脸,脸色也缓和不好,但是在心底嘀咕一句:“看什么电影啊,快用你以前庸俗的方式羞辱我吧!” 陶紫菀扫了一眼,随便点了一个韩国电影,看海报挺唯美的,是一张女人的脸,脸上挂着泪水,应该是一个撕心裂肺的虐恋。 韩国的爱情剧拍得还是不错的。 见陶紫菀点这个,陈典脸颊抽出一下,相对于爱情片,他更愿意看另外一个科幻美剧。但是既然是和陶紫菀看电影,女士优先,就依了陶紫菀吧。 本来陶紫菀时随便挑的,但是看见陈典嘴角抽搐一下,顿时心情就愉悦起来,她十分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陈典的痛苦之上。 爽快。 “那行,我先去买票了,你在这等着我。”陈典走过去排队,忽然扭过头问,“紫菀,你要喝什么?咖啡?可乐?橙汁?” 陶紫菀想了想,说:“橙汁吧。” “好嘞!”陈典扭过身继续排队。 看着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居然真的安安静静的站着,陪自己买电影票,陶紫菀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有多感动,倒也还不至于。 紫菀忍不住笑一下,扭过身准备玩手机,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闫瑾,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两人相隔两米的距离,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陶紫菀不想这样尴尬的站着,准备扭过身当陌生人好了,闫瑾却先开口了,小声的虚弱的叫她:“紫菀……” “……”本来不想搭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陶紫菀的身体不听使唤,双脚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地上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她只好随意的应上一句,“嗯。” “好久不见。”见陶紫菀回应自己,闫瑾又才说上一句话。 “好久不见。” 陶紫菀觉得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扭身走人,丢给这个负心汉一个潇洒的背影,但是,她居然鬼使神差的站在原地,同时又什么话都没有说。 莫非,见到前任都是这样的?明明没什么话想说,但是好像又有说不尽的话,真的要说点什么,又哑口无言。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周围热闹嘈杂,愈发显得尴尬。 闫瑾开始找话题:“你在这里,等人?” 陶紫菀四处望望,含糊的说:“嗯……嗯,等人。” “哦,那个……许黎黎呢?”问出这句话,陶紫菀就像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去洗手间了,在这里等她……”闫瑾也一五一十的回答。 两人像是初中课堂上练习英语对话一样,一本正经的一问一答。 “看电影?”这是标准的中国式聊天,从头问到尾。闫瑾见陶紫菀一个人在这里,又四处张望,按照平时她的性格,应该是在撒谎。 想着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这里,闫瑾心中愧疚顿时又多上几分。 但是闫瑾不知道,陶紫菀之所以四处看,是因为不自在,毕竟和陈典也不是很熟,他也不是自己圈层的人。 “嗯,看电影。”陶紫菀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正想托词逃走,随便往旁边一指,“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26深入敌穴 陶紫菀和闫瑾之间太过尴尬,她本来想逃,可话音还没有落下,陈典就走过来。 长长的手臂将两桶爆米花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两张电影票,伸出手捂住陶紫菀的眼睛,很孩子气的说:“猜猜我是谁?” 此时闫瑾在一旁看着,陶紫菀浑身不自在,没有像从前一样猛地将陈典的手拉下来,然后骂他幼稚。只是缓缓地拉下来之后,什么话都没说。 “你怎么啦?”见陶紫菀没有回答,也感受到她的反常,陈典抬起头望向不远处,正好和闫瑾对视一眼。 陈典和闫瑾都不约而同的打量对方。 闫瑾今天穿着……当然,闫瑾不管怎么穿,在陈典眼中都是乞丐服。正常来说,穿得还算干净整洁。长得嘛,也还可以。 只是,闫瑾打量陶紫菀的眼神他不是很喜欢,怎么感觉有种意犹未尽,余情未了? 陈典捅了捅陶紫菀的后腰,想要她解释说明一下。紫菀当然不会和他解释的,所以置若罔闻。 陈典嬉皮笑脸的表情渐渐收敛,挑着眉梢望,将嘴唇凑到陶紫菀耳畔,问:“宝贝儿,这是谁?” 宝贝儿? 可不可以再恶心一点?让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好了! 陶紫菀没好气的说:“不关你的事玩儿,我们走吧。” 闫瑾目光在陈典身上打量一番,见他衣着打扮十分讲究,价格不菲,眉梢不自觉的动了动,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少不满,只是看着陶紫菀问:“紫菀,这是谁?” “朋……”“友”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陈典给截断,他一脸得意的说,“我是紫菀的追求者,虽然现在还没有追到手,但是她迟早会被我打动的……” 陶紫菀真的有些生气,她不喜欢莫名其妙的人闯入自己的生活,并且还在自己的领地胡搅蛮缠,昭示自己的权利。 “走了!”陶紫菀拽着陈典,转身就往前走。 陈典却一把搂着她,将她揽在怀里,双臂像铁一样框在原地不让她动,还看着闫瑾不停地说:“哦,对了,我向她告白的时候,准备用送她一辆兰博基尼,然后在一栋房子上写她的名字……” 闫瑾看着陈典浮夸的说着这些话,一直控制的很好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又变,从尴尬变成惨白,又从惨白变成青紫,最后从青紫变成猪肝色,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典,你不要再说了,快走!”陶紫菀反手就给了陈典一拐子,怼得他嗷嗷叫。 忍着剧痛,还准备对闫瑾嘚吧几句。 谁说两个女人吵架可以顶的上两百只鸭子,他看一个陈典吵架,可以顶的上一个臭水沟! “你还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陶紫菀是真的有些生气,不想摆展览一样放在这里供人参观,奋力在陈典怀里挣扎,将他的手臂扳开自己离开。 就在这时,去洗手间的许黎黎回来了,她喊了一声:“闫瑾,看什么呢?” 许黎黎一抬头,正好和转身的陶紫菀目光相遇,刹那之间,紫菀就背对着她了。 没有一丝犹豫,陶紫菀拽着陈典往外走。 “紫菀!”许黎黎叫了一声,陶紫菀听见了,但是没有回应。 “紫菀……”许黎黎看着昔日好友的背影,缓缓的低下头,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疯狂的在体内撞击,悲伤地几欲落泪。 “哎呀,紫菀,你别走那么快嘛!”陈典夸张的嚎叫两声,迈开大长腿追了过去。 猛地蹿到身边,撞一下她的肩膀,问:“哎呀,真的生气啦?” 陶紫菀脸色不好看,但是没有说话。 “生谁的气啊?我的还是刚刚那个男的的?”陈典脑子里有闪过一下闫瑾的样子,砸吧砸吧嘴,“嗯,放在普通人中其实还过得去,但是和本少爷一比,那就差的可不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了!” 见陶紫菀还不说话,陈典有些急了。从前都是别人讨好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去讨好过别人了,语气也有细微的变化,带着些许不满:“你到底怎么了嘛?” “没生气!”陶紫菀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一些,“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哎呀,我不是看你被人欺负嘛,我这么说都是为了帮你撑腰啊,况且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我真送你一辆兰博基尼,我真在户口上写你的名字,那时候别说一栋房子,十栋八栋都有了……” 此时电影已经开场,他们随着人群进了演播厅里,坐在黑暗中,彼此都看不见脸,陶紫菀的情绪顿时就崩溃了。 陈典做好后,感觉到陶紫菀的情绪不好,就想着找话题逗她开心一点,说:“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你的前男友吧?” “嗯。”陶紫菀为了不让别人感觉到自己沮丧的情绪,为了证明闫瑾在自己心中已经是过去式,已经翻篇了,强打着精神应了一声。 陈典凑过去,笑嘻嘻的说:“你被甩了吧?” 猛地,陶紫菀扭过去和他对视,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陈典忽然和她对视,吓了一跳。见她明眸皓齿,水灵灵的,在光线微弱的演播厅里显得格外好看。眸子里又夹杂着一股傲气,隐隐有些怯弱的不安,更是让他心水。 过了半晌,陶紫菀像是枯萎的花儿一样,整个人都佝偻下去,靠在后背上有气无力的说:“嗯……” “噗嗤”,陈典却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她那模样,是被自己一针见血的戳穿她被抛弃了呀,这反应真是可爱。 “哎呀,真是的,没事儿!”陈典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哥哥我混迹江湖二十载,自诩风流无人可敌,尝尽人间美味……” 陶紫菀却一本正经的说:“你才二十呀?我都二十二了耶。”转念一想,不对呀,她记得肖筱给她的资料里面,写的应该是二十四才对。 “你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人生在世,像哥哥我这么厉害的人物,都会受伤,都会被抛弃……很正常的事情嘛,不要太在意。” 陶紫菀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不愿再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嗯。”正好电影开场了,她推了推闫瑾,“别说了,看吧。” 但是脑子里想的却是,“你说的倒是轻松,你来试试我这种?在结婚当天被抛弃,两家亲戚都在场……” “这些倒不说了,一直以来当做最好的朋友的人,竟然是男朋友出轨的对象……” 陶紫菀在想,许黎黎和闫瑾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如果说许黎黎为了帮自己和闫瑾的感情打掩护而故意说他不好的话,那么从她和闫瑾一开始,许黎黎就已经开始不看好闫瑾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被出轨的? 陶紫菀感叹一句,自己不知道闫瑾和其他女人有肌肤之亲,那倒也还好,那许黎黎呢?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她周旋在两人中间,也真是魄力十足…… 陶紫菀一边看着苦情的电影,一边想着封尘往事。 荧幕上,美丽的女猪脚哭成了泪人儿,座椅上,陶紫菀也不知不觉哭成了泪人。 陈典隐隐听见身边已经有啜泣声,烦躁的往边上瞄了一眼,只见有女孩儿已经哭晕在男朋友的肩上,在心里嘀咕:女人就是泪腺发达,也太会对号入座了吧?以为自己是女猪脚啊? 正在烦躁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不怀好意换姿势,靠到陶紫菀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借你!” 陶紫菀没有搭理,他一扭头,果然她已经泪流满面,但是她目光涣散,一看就不是因为电影剧情。 陈典一把拽着陶紫菀的手腕,对身边的人说:“不好意思,让一让。” 然后不管不顾的把人往外拉,陶紫菀想反抗,但是站起一来挡住别人的视线已经很过分了,再大声喧哗的话,指不定谁脾气暴躁,一把将爆米花扣到她头上,只好忍着,任由陈典将自己拉出去。 刚刚一出去立马放开嗓子,大吼:“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陈典扭过身,见她表情狰狞,脾气顿时也冒上来了,吼回去:“我把佣金给你,腰板儿就直了是吧?” 但是一见她脸上的泪痕,陈典心一软,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就是抛弃一个渣男嘛?那种渣男就是毒瘤,敬而远之知不知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在心里干嘛?等着下蛋啊?” “眼泪擦擦!”陈典抽出一张湿巾,递给陶紫菀。 陶紫菀才想起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就哭成了傻逼,接过来,不好意思的擦起来。 “走,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不看这种无病呻吟的电影。”说完,又不由分说的拽着陶紫菀走向电梯。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陶紫菀望着陈典:“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闫瑾是我前男友,我被甩了……都已经过去了……”陶紫菀耸耸肩,“反正就是这种。” “像你这种女孩子,感情一般都比较空白。”陈典笑起来,“毕竟哥哥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看得多了,一眼就知道。” “走吧走吧,别想了。”陈典走到地下车场,将陶紫菀塞进车厢里。 没心没肺就是这点好,说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陈典轻车熟路的将陶紫菀带到另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下车后说:“就这里了,走,进去吧!” “这是哪儿?”陶紫菀仰头望了望,又是一个消费不菲的地方。 他们一走到门口,立马就有人过来招呼:“陈少,你来啦?好些时间没有来了呀。”说着,侍应在陶紫菀身上打量一番,似乎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他们这一卦的,露出诧异的神情。 但是毕竟训练有素,很快就收敛,弯着腰将陈典引进去。 这里大概是陈典的老巢了,他一路走一路有人和他打招呼。 走到一半时,忽然有一个女人冲上来,将纤长的双臂挂在陈典的脖子上,不停地用丰满的胸脯蹭陈典的胸口,不过动作妖娆,也不令人反感。 只是把陶紫菀吓了一跳,本来因为对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所以里陈典很近,下一秒就跳得很远。 “陈少,最近去哪里玩了啊?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可让我想的呀……” 这是古时候青楼姑娘的台词? 陶紫菀脑子里冒出这么几个字。 “别闹别闹,放手!”陈典推了推那个女子,她也正好看见陈典身边带了其他的女孩子,收了手,也不觉得尴尬,摸了他一把,扭着丰满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走了,“以后用空再来找我玩啊!” “……”陈典扭过身,看着陶紫菀说,“你……没有不适应吧?他们就是比较开放而已,嗯,只是比较开放而已!” 陶紫菀点点头,小声嘀咕:“嗯嗯,我知道,因为在国外长,所以比较开放。” “你在说什么?”陈典凑过去。 “没什么。” 理智告诉陶紫菀,现在自己应该走了,不能再进去了……但是,强大的好奇心控制让她亦步亦趋的跟着陈典往里走。 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她还是很好奇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 就这样,陶紫菀被陈典带到楼顶旋转嗨吧里。 27欣赏陈典 陶紫菀观察酒吧里的陈设,中间有一个高台,上面有领舞和其他舞者,底下有一个凹形的舞池,里面都是在跳舞的顾客。 周边一圈是吧台,到处都站着侍应,衣着整齐,训练有素。 音乐是摇滚,在舞池里跳舞的人像是疯了一样,没有一丝束缚的发泄情绪。 酒吧的四壁都是玻璃,能够看见远处的帝都灯火璀璨,星火燎原。陶紫菀只是站了一会儿,心中就无限开阔,忽然想起小说里写的,千帐渔火,万丈红尘。 陈典看着陶紫菀神情有些恍惚,推了推她问:“怎么样,喜欢吗?” 陶紫菀点点头,只是感慨:“果然,有钱人连酒吧都这么高档。” 然后,陈典就拽着她走进去。 问她:“会不会跳舞?” “你说呢?”陶紫菀无奈的瘪嘴,“一看我就是属于肢体不协调的类型好不好?怎么可能会跳舞?” “我带你,没关系!”陈典一挑眉,帅气的眨巴眨巴眼睛。将西装外套一脱,只穿了把衬衫和西长裤,身材颀长,姿态帅气。 陶紫菀感觉到周围许多人都将目光落在陈典身上,齐刷刷的望着他。 陈典十分享受别人的瞩目,但他一动不动的望着陶紫菀,开始跳起舞来,举手投足都是潇洒帅气。 陈典是会跳舞的,肢体协调,滑动着到舞池里,眼神儿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紫菀。 陶紫菀也感受别人火辣辣的目光,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不要那么僵硬给陈典丢脸。 他是真会玩。 陈典一进入舞池,立马掌握所有主动权,所有跳舞的人都自觉给他让出一块地方,看着他随着音乐不停做着高难度动作。 “啪啪啪啪”,周围响起掌声,响起戏谑声。 这里的常客多半和陈典认识,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和陈典对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音乐渐渐舒缓起来,陈典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而优雅,对目瞪口呆的傻站在边上的陶紫菀勾勾手,挑着眉说,歪着嘴角笑。 陶紫菀打了寒颤,连连摇头说:“不要!”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过去啊,陈少在等你呢!” “就是,快去!” “快去!” “快去!” 一人开口,之后的人立马就跟着喊起来,最后呼喊声居然盖过音乐。 陈典也依然伸出手,始终保持邀请的姿势。 陶紫菀吓得往后挪了挪,正好靠到身后的凳子,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马坐上去,背过身不再去看众人。 “切……” 又是一阵唏嘘。 估计陈典带过来的人都拿得出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很少让人扫兴。紫菀有些失落,垂着头让自己不要去听别人的声音。 “怎么这样啊!” “这是陈典带过来的?” “谁说不是呢?” “他换口味了?” …… 陈典却没有因为周围的议论而有丝毫介怀,径直走到陶紫菀身后,说:“怎么啦?不适应?” “嗯。”她点点头,“我不会跳舞,你们好像都会的样子,都好厉害!” 陶紫菀回过身,指了指刚刚一个男的,猛的一个后空翻,简直帅裂苍穹。 “对呀,这也算是一个舞蹈俱乐部吧,比较杂糅的地方。”陈典已做过来,侍应立马端着酒过来,在吧台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好几排。 陶紫菀再次诧异的瞪大眼睛:“你喝酒都这么喝的?”指了指面前的酒,一层一层的,在夜色的映照下格外好看。 “这点算什么,不够我塞牙缝。”忽然,陈典凑到陶紫菀耳边说,“从小在国外长大,我的体质也很国外!” 陶紫菀正端了一杯酒喝起来,听见他的话,猛地一转身,喷在陈典脸上,咳嗽说,“你说什么?你指哪方面?” 陈典皱着眉头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故意的吧?” “哪有!我冤枉!”陶紫菀一副委屈的表情,明明是他说话一惊一乍的,很恐怖的好不好。 “小丫头片子!”陈典按了一下陶紫菀的头,“我去洗把脸,你自己在这里玩。” 陈典一走,立马有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走过来,好几个人将她团团围在中间,问:“小妹妹,你几岁啊?是不是未成年啊?” 陶紫菀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女孩是什么意思,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说:“各位姐姐,先干为敬!” 她一口闷,太过出其不意,让其他女孩子都一些震惊,瞪大眼睛对视一眼,觉得这人有意思:“小妹妹酒量不错呀!” 陶紫菀却不愿在和她说话,端起酒往旁边走去。 那些人却并不打算放过她,跟了过去。 陶紫菀继续走,实在是忍不住才扭过身:“你们到底要怎样?有什么话直接问就好了,别拐弯抹角的,没意思!” “那好!”那个女孩说打了个响指,侍应立马过来,女孩说,“血腥玛丽,这里摆满。”说着,指了指陶紫菀身后的吧台。 “干嘛?”陶紫菀也不畏惧,笑眯眯的问。反正有陈典在,出了什么事都有人兜着,她也就完全不害怕了,要玩什么奉陪到底。 “随便提问,问到不想回答的就喝酒!”女孩说。 陶紫菀想,无非就是先要套她和陈典的关系呗,他俩又没什么关系,随便怎么套话都没关系! “好啊!”陶紫菀爽快的说。 “那行,做过没?”女孩一上来就是一个猛料。 此时,陈典正好从洗手间出来,在原来的位置看陶紫菀,见她不在,顿时慌了,这种地方比较乱,她别出事儿,立马四处找起来。 拍了拍侍应的肩膀:“和我来的那个女孩儿呢?” 侍应指了指被别人围在中间的陶紫菀,陈典连忙过去。 陶紫菀看着众人目光发亮,一定很想知道答案,她端起一杯酒在手里把玩,忽然坏心思冒出来,说:“做过!” 正好看见陈典在女孩身后,她的脸色变了变。 “你们在干嘛?围着她干嘛?她害羞,不喜欢被人围观!”陈典没有听见他们的问题,所以没什么反应,从女孩子的缝隙间挤出来,将陶紫菀护在身后。 那些女孩见陈典已经回来,多半是不能再好好玩耍了,所以就兴致缺缺的走了。 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这个女的是不是就是amanda说的那个?” “好像是吧?我记得前几天陈典还和其他女孩一起玩呢。” “就是啊,我也以为这个不要了,谁知道又回去了……” “也才没多久,陈典果然是陈典,速度就是快。” “哼,要是换了你,都不用撩,你自己就上去了吧……” “你当我是你啊,这么没节操,被amanda知道了,还不死的很惨?” …… 那些女孩一边走一边说,声音不大不小,反正在摇滚音乐里正常说话也听不清楚。 陈典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看着陶紫菀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陶紫菀却哭丧着脸,一把抓住陈典的手悔不当初的说:“陈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到底怎么回事?”陈典嫌弃的憋着嘴。 陶紫菀将事情陈述一遍:“刚刚他们要和我玩游戏,问的问题,谁不想答就喝杯酒。” “然后呢?”这是最普通的游戏,陈典提不起兴致。 “一个人问做过没……”陶紫菀语速减慢,可怜巴巴的望着陈典,然后有才继续,“我说,做过……” 猛地,她拽着陈典的手不停地撞,嗷嗷直叫:“陈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你杀了我吧!” “你别撞了,本来就笨,越撞越笨!”陈典嫌弃的说,“好了好了,我本来就不是善茬,有什么?倒是你自己,不嫌弃就好……” 陶紫菀从他身上抬起头,可怜巴巴的问:“你真的不在意?”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倒是你,为什么这么说啊!”陈典确实不在意,毕竟这样的女人都可以写一本书了。 “我就是想开个玩笑嘛。虽然提的问题是‘做过没’,但是有没有指名道姓说和谁做,那我偷换一下主语,暗指其他的人,又没关系,我也不算撒谎啊,是她自己没问清楚嘛!” 陶紫菀本来打算,下一个问题该她问了,然后她再反问回去:“你刚刚问的是谁?谁和谁做过没?都不问清楚我就按照自己的理解随便回答咯?” 到时候他们就摸不清楚她回答的到底是谁和谁了。 可是谁知道才刚刚开始,陈典就来了,他们就走了! “没事儿,如果你介意,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陈典觉得,像陶紫菀这样的清白姑娘,肯定还是很在乎名声的,总不能被自己坑了。 “算了,他们又不认识我。”陶紫菀摆摆手,本来就受他照顾,不想再给陈典添麻烦。 多接触一下,发现陈典人还是很不错的。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找陈典,说:“陈少,尬舞呀?” 陈典双眸发亮,露出狼一样的表情。但是他看了看陶紫菀,有些犹豫,刚刚想开口拒绝,紫菀就说:“没事儿,你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好。” “不好吧?”陈典有些为难。 “没什么不好的,你去吧,我看看夜景,也看看你跳舞!”陶紫菀笑起来,然后指着他身旁的那个人说,“快去吧,碾压他!” “好嘞!”陈典揉了揉陶紫菀的脑袋,叮嘱一句,“好好呆着,别乱跑!” “嗯嗯!”她笑得傻白甜,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陈典跟着那个人走到高台上,才知道这就是最初进来的领舞。 音乐愈发的嘈杂起来,就连底下的人都开始沸腾了。 很多人跳的累了,也开始做到旁边休息,一边喝着酒一边看舞台上的厮杀角逐。 陶紫菀顺手拿起酒,反正她也不懂,只是觉得还挺好喝的,颜色也好看,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 那真是陈典的舞台,他像是闪闪发光的国王,让所有人都臣服。包括陶紫菀在内,都眯起眼睛欣赏起来。 欣赏他颀长匀称的身体,欣赏他帅气潇洒的舞姿,欣赏他隐隐跳动的脉搏,欣赏他被汗水染湿的头发…… 陶紫菀神色迷蒙,觉得自己身体也燥热起来,像是被陈典点燃一般…… 忽然,有一个人坐到她身边,问了一句:“怎么,你也迷恋上了?” “什么叫我迷恋上了?”陶紫菀又拿了一杯酒,一口酒喝下去,胃里变得火辣辣的,脑子有些晕眩,像是着了魔一样还想继续喝。 那个陌生男人连忙将她手边的酒推开:“你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我清醒着呢!”她歪到在吧台上,指着舞台上陈典,他身上落着一些光圈,像是明星一样受人追捧,紫菀嘀嘀咕咕的说,“呀,那个男人会发光也耶,好厉害好厉害哟……” 陌生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说:“唉,果然自古情深留不住,唯有套路的人心啊!” 陈典这个套路玩的深啊! 28误入酒店 陈典果然又将领舞挤到舞台边上,他笑着说:“下次再和你比啊,我得下去了!”说着,用下巴示意一下陶紫菀的方向。 领舞知道陈典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其实无所谓,大家都知道对方几斤几两,他问:“好好,下次再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赢你一次?”然后望向陶紫菀,说,“这个认真的?” 陈典却拍了拍领舞的肩膀,说:“孩子,你还太年轻!” 等到陈典从舞台上下来,对陌生男人说:“谢了啊!” “不客气!”男人见陈典回来,耸耸肩甩手走人。 “喂,陶紫菀,醒醒!”陈典又叫了两声,摇摇她的肩膀,见她完全没有反应,只能将她扶起来,打横抱起。 “好重,你是猪吗,就知道吃!”陈典抱怨一句,不过见她喝醉了不吵不闹,只是一个劲儿的睡觉,还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遇上喝醉后就又哭又闹撒酒疯的,那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陈典一路将陶紫菀抱出去,周围的人又开始吹口哨,挑着眉看着两人。 陈典享受着别人的瞩目,抱着人招摇过市,等到走出大厦到安静的地下停车场,他才听见陶紫菀一直在小声的啜泣。 “嘤嘤嘤”,“嘤嘤嘤”的没完没了。 “紫菀,你家住哪里?”陈典先将陶紫菀放到副驾驶座上,摇了摇她的肩膀问,“你哭什么?你家在哪里?” 陶紫菀只是不停地哭,眼泪从浓密的睫毛下滑下来,啜泣的声音很小,好似很痛苦的模样,能够看到眼珠子在不停地转动。 “真是,小可怜!”陈典无奈的叹口气,认命似的帮她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回到车里,给朋友打了个电话,“给我订一间房!” 然后开着车子过去。在路上时,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她满脸都是纵横交错的泪水,他伸出手抹了一把,感慨:“这是有多难过啊,哭成这熊样。” 陈典从小就不爱哭,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像是火焰一样热烈的生活着。 因为家族斗争被送到国外去,不论如何,钱是不会少他的,他就好好学习,跳跳舞,泡泡妞,别人都以为他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草包一个,放松警惕让他回国,让他去公司上班。 他就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至少得到家族的认可,私生子被扶正了。 外表依旧是一个纨绔子弟,吃吃喝喝玩玩不在话下,真要说他心机多深,也不见得,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争权夺势,一切顺其自然,今朝有酒今朝醉。 却反倒成就了他。 他本身就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但是内心深处,却也有一道伤疤,很深很伤的伤疤。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事情,会让陶紫菀哭成那样儿。 “不会是因为那个眼睛吧?”陈典嘟哝一句,“眼睛,这是什么怪名字……” 到了酒店,陈典抱着陶紫菀到房间里,打了个电话:“叫一个女人上来,不要保洁!你蛇精病,把保洁叫上来干嘛?嗯嗯,前台吧!” 不一会儿,前台的小姐姐就上来,敲了敲陈典的房门,他正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支烟,见门口的女孩,说:“帮忙给她洗把脸,还有,你这里有没有卸妆水什么的,把妆给她卸了。” 陈典记得,女孩子的皮肤要保养,早上起来化了大浓妆,晚上是要卸掉才可以。 他考虑的当然不是这茬,最主要是要拍一张陶紫菀的丑照,方便以后威胁她。 都说:“美不美,一盆水;卸了妆,全是鬼!” 前台小姐是经理打电话叫过来的,当然陈典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就从前台瓶瓶罐罐的拿过来,扳过陶紫菀陷在枕头里的脸一看,说:“她没有化妆啊!” 陈典凑过去,惊奇的问:“没化妆?”然后又看了看前台小姐,“你也没化?” 前台小姐涂了厚厚一层粉底,然后摸了厚厚一层散粉,一吹都能掉下沫沫来,这叫没化妆? 果然,在直男眼中,女孩子化妆没化妆都一样啊! “嗯嗯……”前台小姐脸一红,含糊的点点头,开始帮陶紫菀洗脸。 陈典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总不能耗费在陶紫菀这里:“那什么,你帮我照顾她哈,如果问起我,就说我送过来就走了!” “哦哦,好的。”忽然,前台小姐觉得自己手上有些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只见手掌心全是陶紫菀吐的污秽物。 “啊!”她皱着眉头尖叫一声,鼻子上出现小小的褶皱,拿起一趟的垃圾桶,抖了抖手往洗手间冲过去,把垃圾桶也一起带过去了。 “陶紫菀!你……”陈典嫌弃的捂住鼻子,见陶紫菀难受的趴在床沿,对着床下直呕吐,可是垃圾桶已经被前台小姐拿到洗手间了,陈典没办法,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让她接着,“吐这里,别往地上吐,一屋子的味儿!” 陈典过去,让陶紫菀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边拍着她的后背,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酒量这么差,还喝那么多干什么?我才夸你酒品好呢,到处吐……” 前台小姐洗完手出来,陈典让她倒杯水过来,让陶紫菀漱漱口。 顿时,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陶紫菀忽然撒气酒疯,抓着陈典的头发又哭又闹:“我要回家,送我回家,快送我回家!”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也想送你回家啊,你也的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啊!”陈典也着急,“你家在哪儿?” 紫菀趴在陈典肩头哭,哭的撕心裂肺,立马就甩出四川话:“我家在四川,四川你晓不晓得?瓜娃子,你不会连四川都不晓得吧……” 陈典真是无语问苍天:“你才瓜娃子,四川我的当然晓得,问题是你在这里的哪里?我总不能送你回四川啊……” 陈典说完才发现自己真的傻了,居然和一个醉酒的人说这么多。 溟麓一直都有熬夜的习惯,刚刚从小黑屋里出来,见已经这么晚,陶紫菀没有回来也不来个电话,顿时就急了,连忙打电话过去。 此时,陈典正一筹莫展,见紫菀的电话响起来,连忙说:“你好,我是陈典,陶紫菀喝醉了,你知不知她家住哪儿?我好送她回去!” 溟麓也听见电话那头陶紫菀哭天抢地的要回家。 溟麓说了住处,陈典连忙将陶紫菀打横抱起,正好前台小姐拿着热水进来,让陶紫菀喝了一口漱漱口,就急匆匆的将她抱出去。 “妈,我错了……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好难受,像是浮萍一样,我错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了!”陶紫菀在陈典点上蹭着眼泪,这句一直埋在她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此时此刻终于说出来了。 说出来后,她再也不隐忍的哭泣,开始张大嘴嚎啕大哭。 “你别鬼哭狼嚎的啊!想回家就回去啊,喜欢什样的生活就去追求!”陈典垂下头,真巧看见陶紫菀张大了嘴狰狞的表情,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依稀能够看喉咙间的小舌头。 陈典嘴角抽搐一下,咽咽口水嘟哝着说:“你这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尤其是在追求者面前……” 反正什么美好的幻想,都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陈典将陶紫菀塞到副驾驶上,帮她系好安全带,设置好导航往溟麓家里开去。 哭过嚎过之后,陶紫菀再次陷入沉睡中,不再像开始在梦里掉眼泪,而是傻笑着砸吧嘴。 陈典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估摸着是回到四川来家,在吃妈妈做的饭,在和小时候的伙伴玩耍呢。 *** 陈典带着陶紫菀去酒吧的事情,立马就传到amanda的耳朵里,几个小朋友添油加醋的转达。 “你知道吗,我本来想帮你套套话,看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所以就和她玩游戏。” “嗯,然后呢?问出来了吗?” “当然问出来了,我问她和陈典有没有做过,你猜怎么着?她居然说做过!”那个女神画着大浓妆,挑着眉瞪着眼,画得红彤彤的嘴唇嫌弃的咧到一边,“我本来以为她面皮薄,会什么都不愿意说,只能喝酒呢,等到把她灌醉了,什么都好说了……” “就是,她看起来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清纯,这种下三滥的女的,就不要跟她讲什么手段了,教训了再说!” “就是,敢和我们amanda抢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amanda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晶莹剔透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纱幔似的水帘,她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他们现在在哪里?” “后来那女的自己在那里喝醉了,陈典就抱着她走了。” “对了,是公主抱!” “当时别提多羡慕!帅呆了!” 花痴不分层次,到处有。 amanda恶狠狠将杯子往桌上一敲,发号施命:“帮我问问,问到了最新款的首饰随便挑。” 几个女孩立马开心的打听起来,不出三分钟就凑过来,拿着陈典和陶紫菀去的酒店递过去。 “酒店!” 柜台上的杯子被amanda狠狠的扫到地上。接着风风火火的走出去,坐上车一直飙到一百二十码。 等到了酒店之后,在前台问:“陈典在哪个房间?” “不好意思,请……”前台小姐例行公事的询问,立马让大小姐火冒三丈,眼见就要把酒吧烧了,经理赶过来,“陈典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了?” “去哪我可不知道了,我怎么敢问这些!”经理委屈的说。 amanda狠狠地一拍桌面。 前台小姐小声说:“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他还敢做什么?看我不阉了他!”说完amanda扭身就走。 经理恶狠狠的对前台小姐说:“以后少多嘴,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掺和的!” “哦……” 29 谈判失败 陈典的导航将他引到一个七弯八拐的小巷子里,道路狭窄,开起来十分不方便。他皱着眉头嘀咕:“这是山顶洞人嘛?住在这种地方!” 谁知道陶紫菀已经清醒一下,嘟哝着怼回去:“你才是山顶洞人,这里是四合院,懂吗!多好呀!” 陈典见她醒了,立马就说:“你这边太偏僻了,导航里根本就找不到啊,我都在这里绕了好几圈,感觉自己进迷宫,你快醒醒,给指指路。” 陶紫菀点点头,撑着车子座位起来,尝试好几次,总算把安全带解开,跌跌撞撞的下车,然后指着路说:“先往这边,嗯,对就是这边!” 陈典开着车,跟着一个喝醉酒的女人耍酒疯。 陶紫菀继续往前走,站在路口边上说,“然后向右转!”站在拐角处,像是风向标一样,双手太平指向右边。 陈典哭笑不得,将窗户降下来,喊她:“陶紫菀,你别发神经了,快上车,在车上之路也可以!” 陶紫菀闭着眼睛仰头冲着天,嘴里嚷嚷着:“快呀,往右转!对,往右转!” 陈典见叫不醒她,值得往右转。 车子开过去之后,陶紫菀扶着墙跑,就这样折腾二十来分钟,总算到溟麓的四合院门口。 陶紫菀站在院子的大门口,猛地来了个标准的行礼,说:“报道,目的地已到达,请指示!” 陈典从车上下来,一拍她的脑袋瓜子,拎着她往里走:“指示,指示个大头鬼啊!赶紧进去吧!” 陶紫菀去懵懵懂懂的往里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典四处打量一圈,周遭是青砖红瓦,院子里种着一棵枣树,还有一个石头桌子,在围墙投下的阴影下依稀还有点其他的,不过也看不清了。 “你室友叫什么?” 猛地,陶紫菀像是一下子醒来,连忙把陈典往外推:“你先走,我家就住这里,你走吧,我没事儿!” “这是怎么了?都快到家门口,我送佛送到西,进门再说呗!”陈典以为陶紫菀害怕自己嫌弃她家破,本来就很破,已经看见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你快走你快走!我没事儿!”陶紫菀一个劲儿把陈典往外推,陈典没法子,只能坐回车里,叮嘱她,“你喝点热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知道吧?” “嗯嗯,谢谢你送我回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的告诉你,你的好好经清楚了,明天你就醒了可别忘记!”陈典忽然一本正经的说。 “啥事?”难得见他正经,陶紫菀站起军姿以示重视。 “第一,我和你没有滚过床单!第二,在酒店里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三,你在酒吧里是乱说的,你可千万别记忆混乱啊!”说完,陈典发动引擎倒车。 陶紫菀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等反应过来,从路边捡起一个石头就砸过去:“你丫混蛋,你以为我会赖着你嘛?” 陈典一个漂移,立马就躲过了陶紫菀的石头,看着后视镜里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人,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容,砸吧砸吧嘴,“这丫头真可爱!” 陶紫菀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敲了敲门,溟麓见她醉醺醺的,伸出手想要扶住她:“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你看你,还喝的这么多!出了事情怎么办?” 溟麓像是老妈子一样数落起来。 “哦,对了,刚刚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是不是他送你回来的?人呢?”溟麓往陶紫菀身后瞅了瞅,没瞧见人。 陶紫菀刚刚一回到四合院就清醒一些,担心溟麓介意陌生人进来,所以把陈典赶走了:“他有急事,先走了!” “哦,你快进来吧,我已经熬好了醒酒汤。我第一次奥这个东西,在网上看的教程,好不好喝不知道,你别嫌弃……”溟麓去厨房端来一碗姜汤。 陶紫菀喝了一口,郁闷的说:“溟麓大作家,姜汤是感冒的时候喝的,不是用来醒酒的!” 溟麓一脸窘态,她生活过的一塌糊涂。 陶紫菀还是一口气把姜汤灌下去,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喝醉的时候哭着嚎叫,在异国他乡的孤单和苍茫,现在有溟麓一个好姐妹在,总算有一些温暖,有个念想。 *** 朱婧和陶紫菀吃完饭后回到家,何律京和从前一样,还没有回家。 一路上,朱婧想了很多,觉得应该和何律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聊聊两个人在婚姻里遇到的问题。 但是另朱婧失望的是,她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何律京都没有回家。 她盯着墙上的挂钟,一动不动的盯着,看着时间流逝,耐心的等着,都没有打电话去催促。 到了十点的时候,何律京条件反射似的看了一下手机,按照平时,她应该会打电话催他回家。 每次朱婧催他回家的时候,都是何律京觉得最幸福的时候,总算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 可是今天,朱婧连电话都懒得打。 想起上一次,任由自己在玄关的地上睡到天亮,两个人的感情应该结束了。 何律京苦笑一下,此时甜甜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说:“哥,你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何律京没有搭理,将酒一饮而尽。 朱婧坐在沙发上,裹着毛毯蜷缩在角落里,什么时候,她的家里冷清这样子。 不知道从前她加班到深夜,何律京会不会觉得孤独? 心中渐渐有些生疼,因为慈悲,对他的仇恨渐渐减弱一些,取而代之的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这些年来,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朱婧想着想着,渐渐进入梦乡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鱼肚白,太阳从一栋栋高楼大厦的尽头升起来,渐渐地映红一片天。 朱婧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身体,何律京越来越厉害了,现在竟然敢彻夜不归了! 朱婧心里涌出一股恼火,开始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委曲求全的包容这样一个不思进取还偷腥的男人! 如此,她又有些摇摆不定。 她看了看手机,至始至终没有一个电话,都不知道请假,朱婧更是气得不打一处出。 第二天一早醒来,何律京动了动,感觉到身边抱着一个人,猛地搂过来吻了吻对方的额头,问:“亲爱的,有没有挤到你?” 自从朱婧怀孕以来,两人睡觉都隔得远远地,就怕一不小心挤到朱婧,孩子出意外。 大部分时候,两人都不同床共枕,何律京会睡客房。 “不挤,人家就喜欢和哥抱在一起嘛,住进你的心里最好了!”张甜甜又往何律京怀里靠了靠,把自己当成孩子一样塞进去。 何律京浑身一僵,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回家,自己在张甜甜家里住着。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不上特别心惊,但是也还是有些诧异,问:“昨晚睡觉有人打电话吗?” “没有啊,我没听见,你自己看看?”张甜甜说。 何律京翻过身找手机,一按,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懊恼的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将手臂垫在脑后,皱着眉发呆,双目空洞。 他想思考点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哥,再睡一会儿?难得周末,我今天也休假!”张甜甜扯了扯何律京的胳膊。 何律京没有说话,翻过身掀开被子穿衣服:“我先走了,你自己别忘了好好吃饭。” “哥,今天陪我逛街嘛!”张甜甜撒娇扑过去,拽着何律京的手臂不让他走。 “听话,我下次再陪你,我公司还有事情。”何律京自顾自的穿着衣服。 “好吧,那哥开车小心。”张甜甜乖巧的放了手,没有在说什么。 虽然知道何律京多半是要回家,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做别人的小三,能有一分钟都是偷来的抢来的,要学会知足。 她一直都知道,所以没有想过自己和何律京会有什么结果,顺其自然就好。 何律京穿好衣服离开张甜甜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开着车回家。 路过老太婆粥铺的时候,他不知道是心里愧疚还是出于其他原因,他停下车买了一份皮蛋粥,然后打包了几份小菜回到家中。 按了密码进去,小声喊:“亲爱的?”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回应。 “亲爱的?起床了吗?” 何律京把早餐放到桌上,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过去,刚刚走到卧室时,见门好好地关着,打开房门见朱婧正在睡觉。 他松了口气,心脏往下坠往下坠,不停地往下坠,一直坠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原来,自己也没有回来,朱婧都不知道。 他说不出的心酸,说不出的难受。 何律京苦笑一下,从客房里拿出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好后出来,见朱婧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吃饭。 抬起头看见他头发湿淋淋的,随口问:“你买的?” “嗯。”何律京点点头。 “顺便买的?”朱婧又问。 “嗯。”何律京继续点头。 “今早才回来?”朱婧继续问。 何律京却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见她依旧不动声色的喝粥。 原来,她还是知道他一晚没有回来。 “何律京,你早饭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吧!”朱婧将粥分出一半,舀到小碗里,推到自己对面。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一会儿去买菜,在外面吃点就好。今天休息,你想吃什么?”何律京连忙摆手。 “做过来吧,我有话和你说。”朱婧冷冷的讲,稍稍皱起眉头,眉宇间赫然涌起一个“川”字。 她总是容不得别人一点忤逆,哪怕只是这样的都不行。 从前她也是这个性格,但是怀孕的时候变得更加严重,可能多少会受点影响吧。 何律京总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脑子里只想逃避,并不像面对,连忙说:“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再说,我先去买菜,早市场的肉比较新鲜,买回来再说好不好?” “坐过来!”朱婧猛地将碗一摔,碗里的粥溅出来一些。 何律京一愣,冷冷的杵在原地看着她。 朱婧阴沉着脸,又端起粥继续喝起来。 过了一会儿,何律京才动了动,走到朱婧面前坐下,已经不再是从前忍让的语调,而是换了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问她:“有什么话?你说吧!” 面对这样陌生的老公,朱婧有一瞬间的慌乱,不知所措的眨巴眼睛,她在心中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扯出一抹微笑来:“……那个,我……” 她没有用过这样柔软的姿态和谁说过话,一时转变不过来。 30 乱出损招 朱婧在心里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把婚姻当做一场生意来做,不要去想那么多,为了拿到这个case,帮对手提鞋都可以,忍住。 朱婧在心里默念了好几次,总算调节好了,又才抬起头,尽量然自己不要用命令的语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讲话:“何律京,我觉得最近我们之间怪怪的,我想和你谈谈。” “嗯,你谈。”何律京依旧冷眼旁观,根本就不是想要好好谈的姿态。 人总是这样,是不是的错过。 在朱婧没有调整好心情的时候,何律京还是从前那个愿意无条件包容她的何律京,但是她没有限度的伤害,没有限度的浪费他的感情,终于让他心冷了,绝望了,所以现在切换成麻木不仁的自己,两面对这个良心发现的朱婧。 像是彼岸花一样,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总是生生相错。 生活中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朱婧也感觉到何律京冷漠的态度,压抑的脾气又上来了:“你这是想要好好谈心的态度吗?” “你还要我什么态度?”何律京吊儿郎当的说。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朱婧气得直喘气,垂下头抿着嘴唇,努力压制要爆发的火气。 “何律京,我今天不是想和吵架,你好好聊天,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好不好?”朱婧抬起眼帘,明眸皓齿,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美得令人心惊。 何律京却笑起来,夹杂着一丝嘲讽,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的解气:“你不想和吵架的时候,就要我态度好?我从前低三下气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想着我的好呢?” 朱婧瞪大眼睛,眼中有水雾涌动,问:“从前,你在我面前是低三下气?” “对呀,我的女王大人?你不知道吗,小何子天天在伺候你,想着怎么样把你伺候舒坦了,你也许心动了呢?也许心软了呢?会不会赏赐我什么,指不定还您在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呢!”何律京冷嘲热讽话,像是一把把利剑一样刺在朱婧的心里。 这些冷酷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朱婧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一直以来,他以为何律京对自己百依百顺,对自己悉心照料,是因为爱自己,所以想要事事为自己好。 原来在他心中,这些只是伺候。 朱婧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谈了。 找一个伺候自己的人,何其容易?只要愿意出得起高价钱,现在大学生做家政的,经过培训的,素质周全,多了去了。 她又何必找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碍眼呢。 “我懂了。”说完这句话,朱婧不再多说什么,开始默默地吃碗里的粥,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何律京看着她吃饭,也没有说话,渐渐地他故意冷漠的心开始有一丝蠢蠢欲动,像是被春风吹拂过后,开始万物生长一般。 直到朱婧把最后一口饭吃完,她才放好碗,抽出纸巾擦嘴,深呼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 她一针见血的说出这句话。 何律京先是一惊,随后又平静下来。像是朱婧这样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才会觉得奇怪吧。 但是,“然后呢?”何律京在等着她说下去。 他想听听她是想离婚,还是怎么的? 但是离婚的话,她肚子里孩子怎么办? “你还要不要这个家?”朱婧冷冷的问,将所有的主动权放到何律京手里。 感情这回事,如果没有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总是会有一次一次的矛盾。 何律京没有想到,朱婧又将问题抛给了自己。想来也是,她是销售总监,圆桌会议怕是经历过千千万万,在家庭的长桌上,应该也得心应手。 他看着朱婧,最后将目光落到她高隆的肚子上,目光中的冰块总算融化,随之荡漾出慈爱的光芒,说:“朱婧,你知道的,我一向都被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决定。” “我知道,这一次,我把决定权交给你。”朱婧笑着说。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在最后苟延残喘的时刻,竟然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面谈。 “你让我想想,行吗?”何律京按住自己的脑袋,面色痛苦,“我这个脑袋将近三十年没有用过了,这一次,就好好想想这件事。” 说完,何律京站起来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扭回头:“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回家,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之后他才离开。 关门的声响在朱婧耳蜗里不停的回荡,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半晌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静的渗人,犹如坟墓。 从前她花大价钱卖的一套两百平的房子,说要把朝南的房间溜出来做婴儿房,要在大厅旁边做一个游戏间,专门运动,如果是男孩子,还要放上篮球架,如果是女孩子,要买一架钢琴放在家里…… 朱婧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再坚强的女人,也终究是女人,感情永远都是伤害他们最深的利器。 朱婧伸出手,将为何律京盛的那碗粥挪到自己面前,一口一口的慢慢吃起来。 粥已经凉透了,滑进胃里十分难受。 但是此时,她的心脏也已经凉透了,和粥更配。 *** 自从陶紫菀和溟麓住在一起之后,她就把家里厚厚的棉絮窗帘撤下来,换了一个复古花纹的帘子,至少透光。 太阳出来后找在客厅里,显得格外温馨明亮。 陶紫菀因为宿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溟麓一向黑白颠倒,一般要中午的时候才会起床。 今天陶紫菀和她一起起床,两人蓬头垢面的和对方问好:“早饭吃什么?我去买。”陶紫菀随后说。 “还早饭,现在都已经中午了!”溟麓觉得自己虽然起得晚,但是还有自知之明。 但是陶紫菀,连自知之明都没有! “都中午了?不对呀,我的生理时钟,自然醒应该是七八点的样子啊!”她不相信自己会错,连忙看时间,果然已经中午了。 她一动脑子,就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冲冲撞撞。 用了摔了摔,走到卧室里拿自己的包包,准备去菜市场买菜。 刚刚一拉开,就被里面红彤彤的一叠毛爷爷吓了一跳,惊声尖叫:“啊!见鬼啦!” “怎么了?丢东西了?”溟麓转动轮椅到陶紫菀的房间里。 “不是,我包里多了一叠钱,还是好厚的一叠!”说着,陶紫菀把钱拿出来甩了甩。 可是她一时想不起这钱是哪里来的。 “你昨天喝醉了,是一个男的打电话送你回来的,但是我没见到那个男的……你自己晃晃悠悠的敲门的!”溟麓开始循循善诱的帮她回忆。 陶紫菀响起来,最天晚上她和陈典一起吃饭来着,然后他把钱给自己了。 陶紫菀开心的一蹦三尺高,握着溟麓的轮椅兴高采烈的往外推:“溟麓,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分手的大款吗?他说成功了就给我一万块佣金来着,后来不高兴给我了!昨天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淀粉勾芡了,居然还给我了耶!”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就是那个让我发你的照片过去的人?”溟麓似乎也有些印象。 “对的!”陶紫菀一个劲儿推着溟麓往外走,“走,我请你吃饭!” “等等,咱们还是稍微收拾一下再出门吧?就算没有人爱我们,我也不能过于自暴自弃不是?” 令人对视一眼,之间对方都是头发乱成鸡窝,衣服没换牙没有刷。 溟麓因为长期熬夜不出门,面色惨白;陶紫菀因为昨晚宿醉,眼睑下面落下一个大大的熊猫眼。 他们都忍不住噗嗤一笑,溟麓安慰说:“没关系,反正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根知底的,凑合着过吧!” 就这样,两个女青年开始自暴自弃,换了衣服素面朝天就往外走,陶紫菀都没有用bb霜遮一下黑眼圈。 *** 准备要对陆闲亭出手肖筱,就算是周末也没有消停。 她想小姐妹取经,说:“本小姐决定对陆大律师出手了!各位姐妹求支招啊!” “是吗?明天就去?” 立马,微信群里炸开了锅,各小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不亦乐乎。 肖筱看着他们没消停,说了一句:“明天不去啊,周末,不上班啊!” 有人发了一个打脸的表情:“你见过律师双休吗?律师恨不能争分夺秒的工作啊!他们的时间就是金钱啊!” 就这样,肖筱才反应过来,原来律师是没有固定假期的,所以,周末她就可以向陆闲亭出招了。 方法一:优雅邀约! 此时,肖筱在偌大的衣柜面前转悠,喃喃自语:“什么样的衣服才能既性感又优雅和大律师呢?” 她拿出一件复古欧美风的毛呢长裙,在镜子面比划一下,转了一个圈儿,最后嫌弃的丢在床上:“你行,优雅是够了,但是不够性感,太保守!” “这件!”说着,她又拿出一个晚会穿的长裙,勾勒出玲珑身段,半露酥胸,别提有多性感了。 “不行,性感是性感,但是邀请他接受采访,会不会太骚气,和外面那些骚浪贱没什么两样啊?”说着,她又将裙子丢掉。 她挑来选去,最后选择了一件白色的镂空衬衫,胸口有一个爱心的纱网装饰,酥胸若隐若现,让人欲罢不能。 水蓝色的牛仔裤包裹她的大长腿,加了一个小马甲外套,性感中有显示出干练。 肖筱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是青春俏皮充满朝气的模样。 收拾好之后,她走下楼,管家立马对她打招呼:“小姐,起床啦?周末怎么不多睡儿?” “王叔,今天我有事儿,你让司机等着我,一会送我出去一趟。”肖筱吩咐完,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好的,我这就去办。”佣人们俩就将所有的事情落实好。 肖筱等厨师把早饭送上来,顺便先打电话跟恒大律师事务所预约一下。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千篇一律的问候。 “我是《七微》杂志人物栏目的编辑,我想预约一下陆律师……”肖筱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拒绝了,“真的很抱歉,我们陆律师吩咐过了,近期都没有时间接受贵刊的采访,耽误你们不少时间,真的很抱歉。” 肖筱继续说:“你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啊!” “对不起……” 最都说干了,对方的前台就是不松口,肖筱气馁的放下手机。 手误 空章 31 收买人心 正在这时,阿姨把饭端上来:“小姐,吃饭了!” 肖筱脑子里灵光一闪:“阿姨,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啊?”阿姨一愣,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国产华为,挺爱国的嘛。 肖筱再次拨了恒大律师事务所的电话:“阿姨,一会儿你就说你要预约一下陆闲亭,陆律师,你要事情委托他。” “啊?”阿姨被肖筱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那边的电话已经接通了,肖筱把手机塞到她手里。 “喂,您好,恒大律师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你好!”阿姨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肖筱说的话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只能干巴巴的望着她。 肖筱连忙在自己手机上打字:“你要预约一下陆闲亭,陆律师,你要事情委托他。” 阿姨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你-要-预-约-一-下-陆-闲-亭……” 肖筱气得捶胸顿足,连忙把手机收起来,继续打字。 电话那头的前台小姐听到奇怪的措辞,愣愣的反问:“啊?” 肖筱又打了一遍:我要预约一下陆闲亭陆律师,想要委托他咨询一下。” 阿姨再次念:“我要预约一下陆闲亭陆律师,想要委托他次询一下。” 肖筱看着阿姨,感觉自己一口气调上来,好不容易才落下。 然后说:“阿姨,那是zi咨询,不是ci次询。” “啊?”阿姨反问。 肖筱想,家里是不是应该换一个阿姨了?还是不行,比较喜欢这个阿姨炒的菜。 人无完人,就忍忍吧。 肖筱说:“阿姨,你去换套衣服好吧?我一会儿带你去喝咖啡。” “啊?真的呀小姐?”阿姨在肖筱的忽悠下,终于还是坐上了贼船,被带到恒大律师事务所旁边的咖啡厅。 肖筱又教唆阿姨打电话,这一次说的很清楚:“阿姨,你一会儿就说有事要约陆律师出来谈,其他的就没有了。” “好!”阿姨像是有什么天大的重任一般,抱着手机紧张的看着。 肖筱被她可爱的举动弄得忍不住笑起来。 打电话过去时,陆闲亭正好有事情,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肖筱喝了好几杯咖啡,陆闲亭没有等到,反倒是等到了卿晟。 卿晟望着坐在咖啡厅的肖筱,又看了一下位置的号码,最对的呀,怎么坐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不是说一个中年阿姨吗? 卿晟刚刚想回去,就见肖筱向她招手:“唉,你是陆律师让过来的?” 卿晟看着她,反问:“你是阿姨让过来的?” 肖筱不想兜圈子,点点头说:“阿姨有事情,买菜去了,让我在这里等着。” “您好,我是陆律师的徒弟,现在他临时有事儿,实在是没办法过来” “两人彼此介绍一番,很快就打成一片。 卿晟没有说两句,肖筱就编不下去了。 本来想编一个故事,真的让陆闲亭去打官司的。 奈何被卿晟轻而易举的识破了,并且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姐,你是不是想泡我师傅啊?” 肖筱一愣,虽然自己确实想泡陆闲亭没有错,但是总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吧?这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肖筱吱吱呜呜的说:“这个……这个……咱们能不能委婉一点?要优雅!” 卿晟却笑起来:“像你这种,要泡我师傅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以前好多人都堵门口,师傅不愿意搭理,后来开始打电话预约……什么招数都使尽了。” “结果呢?”肖筱想看看战友们是不是死得很惨。 “结果?你怎么想的这么美好?根本就没有结果好不好,师傅纹丝不动,最后成功将所有情愫都扼杀在摇篮里面了!”卿晟打了一个寒战,忽然问,“你说他是不是喜欢男的呀?” “乌鸦嘴,别乱说!”肖筱拍了一下卿晟的头。 “要不要我帮你?我看着你好像挺不错的样子。我作为徒弟,总不能看着师傅孤家寡人一个对不对?”卿晟猛的说。 肖筱刚刚想感恩戴德,忽然想着要优雅,就说:“其实,我并不是陆律师的追求者,我是《七微》杂志的编辑,我是想……” 她话还没有说完,卿晟就站起来,挥了挥手:“拜拜!” 肖筱目瞪口呆,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实现。 第一招宣告失败。 但是肖筱是不会轻易选择狗带的,她立马在微信群里问好基友们。 她们说:“既然陆律师身边的徒弟不行,就从徒弟喜欢的女孩子入手,喜欢那个女孩子,送她礼物,让她吹枕边风。” 肖筱感慨:“果然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然后她就近选择一个服装店,进去做了一次造型,换成高贵华丽的风格,一个大波浪卷,一生鱼尾长裙,穿着镶嵌着水钻的高跟鞋。 肖筱夹着lv小包包到恒大律师事务所的客厅里坐着,很快前台小姐就过来给她倒茶,没有丝毫的怠慢。 就她穿得这一身,非富即贵,他们怎么敢怠慢! 肖筱小声的打听:“你知不知道陆律师的小徒弟啊?” “怎么了?”前台小姐反问。 “没什么,就是看到过着几面,觉得挺不错的!”肖筱说。 立马,前台小姐整个气质都变了,皱着眉头打量着肖筱,像是看着敌人一样警惕。 肖筱立马笑起来:“啊?你喜欢那个小徒弟?挺可爱样子!” “你们什么关系?”前台小姐皱着眉头。 “你坐过来我就告诉你!”肖筱拍了拍自己旁边。 那个前台小姐就坐过去。 “你放心,我是《七微》杂志的编辑,我就是想采访一下陆闲亭陆律师,因为一直预约不到,想着从他身边人入手来着!”肖筱想尽办法,说,“要不,你帮帮我呗?” 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姐姐和小徒弟关系不菲。 “哦,对了,这是我刚刚买的糕点,你尝尝。”说着,肖筱就将一个礼盒送到前台小姐手里。 “以前不是紫菀来预约吗?今天怎么换人了?”前台小姐结果糕点,面色缓和一些,八卦起来。 “是呀,紫菀被折腾的够呛,如果再不能完成任务,估计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所以才让我来帮忙!”肖筱说。 “这样啊?真可怜,原来还关系到工作,难怪她一天要打一两个电话……” 就这样,两个女孩子不停地叨逼叨起来。 这一聊起来,简直像黄河的水滔滔不绝。 肖筱离开的时候说:“那采访的事情就靠你了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前台小姐十分霸气的拍拍胸口。 “下个周末的艺术沙龙我来接你哟,到时候会有好多公子哥去呢!”肖筱依旧笑的十分甜美。 顿时,前台小姐的脸上像是有一篇桃花绽放,两眼都放着光,连连点头。 肖筱转过身,踩着一字步,扭动小蛮腰,抚了抚偏分的大波浪卷,韵味十足。 刚刚走出律师事务所,她用湿纸巾擦了擦手,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廉价货,一盒蛋糕就收买了。”然后将纸巾都进旁边的垃圾桶。 前台小姐回到工作的地方时,小姐妹都围过来问:“那是谁啊?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穿衣服好有品位哟!” “就是,那个是高级定制,我就在网页上看到过,没想到穿在身上是这个样子……” “这是谁呀?”别人催促着让她回答。 她只是将糕点盒子打开,说:“我朋友啦,很久没见了,上几天在网上联系上,特别来看我。”然后让她们吃,“来,尝尝,味道还可以。” “这个我知道,这么一盒得两千多呢……” 前台小姐听见别人的唏嘘,眯着眼睛笑起来。 虚荣心大大的满足。 肖筱坐回车上,看着后视镜里美丽的自己,忽然嘀咕一句:“不知道那个小徒弟知道我带着她的心上人去找男人,会不会掐死我?” 但是,像这种女孩子,时时刻刻苦都想着傍大款的,根本就不会认真的呆在谁身边。 肖筱之所以对陶紫菀还比较好,就是因为她虽然家境不好,虽然穷,但是她有自知之明,就算她知道自己很有钱,也从来不伸手问自己要东西,不会贪图自己的一分钱。 所以,她才愿意一直把她当朋友,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她。 肖筱喃喃自语:“紫菀啊,天下男人这么多,你千万不要搅和到陆闲亭的事情里啊,不然,我们的友情就没得救了!” *** 陶紫菀已经和溟麓吃好了,因为要推着轮椅,所以他们究竟找了一个饭店。 忽然,紫菀打了一个喷嚏,嘀咕一句:“好像有人在骂我啊!” “谁没事儿骂你干嘛?”溟麓难得八卦一下,“你和那个男的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一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闹的清楚,我想了老半天,总算想起来了。”陶紫菀微微皱着脸,鼻子上出现小小的褶皱。 她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陈典恶狠狠的对她说:陶紫菀,你一定要记得,第一,我和你没有滚过床单!第二,在酒店里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三,你在酒吧里是乱说的,你可千万别记忆混乱啊!” “感情这厮以为我会赖着他?!”陶紫菀气吁吁的说,自己躲他都还来不及呢,还会赖着他? “对了,你们是什么关系来着,你还没说呢?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溟麓拍了拍陶紫菀的手背。 她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我和他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老板和客户的关系。” “……”溟麓有些无语,“你知道吗,你这个总结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歧义的。” “什么歧义?” “你想想啊,如果他把你包养了,换个措辞就是,他是你老板啊!” “你往哪上面想干嘛?我说的分手工作的啦!”陶紫菀气得笑起来,“你太坏了!” 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 陶紫菀忽然问:“溟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不?如果你觉得冒犯了,不回答就可以了,但是你千万比生气啊!” “你问,吞吞吐吐的干嘛!”溟麓霸气的说。 “那什么,你是腿是怎么残疾啊?”陶紫菀一直很好奇,一般来说,出车祸残疾的,腿上多多少少会有伤疤,打钢板的呀,或者缝合的。 陶紫菀从来没有看见过,一直都很好奇。 “这个,说起来有些狗血……”溟麓一脸窘态。 “怎么狗血了?”陶紫菀来了兴致。 “……”溟麓有些难以启齿,这更加勾起了陶紫菀的好奇心。 “那什么……我是有一天打雷在外面走路,当时电闪雷鸣,我被雷劈到了!”溟麓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很偶像剧。 “你没被劈死就已经算是走运了!”陶紫菀呆若木鸡,随后感慨一句。 “对呀,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是奇迹!”溟麓也感叹。 32被雷劈了 果然是世界大了,什么奇葩的事情都会发生。 还有人因为雷劈,然后双腿站不起来的。 “对了,这个应该能治好吧?”陶紫菀关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说是可以治好的……应该说有治好的案例,但是那些药物对我没有什么效果……”溟麓虽然假装不受影响,但是隐隐还是能够听见她语气失落。 毕竟,一个这么优秀,这么有才华的姑娘,在最美好的年纪却只能最老房子里生根发霉,这是多让人心寒的事情啊! 陶紫菀连忙转移话题,不想让溟麓难过。 两人就这么优哉游哉的回到家里,溟麓当然是回到电脑前,开始撸稿。 陶紫菀周末没什么事情,躺在床上刷韩剧,拿着手机喊:“欧巴!欧巴!好帅啊欧巴!”同时在心中感慨,韩剧怎么拍的那么好,中国的电视剧还是弱了点,要继续加油才行。 ……还真是心怀天下。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脑子里猛地想起陈典的脸来,想起他走之前恶狠狠地说,让她不要记忆错乱之类的……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说的好像我会回去找你似的,到时候还不是你给我打电话……” 又是灵光一闪,她冲出去兴致勃勃的说:“溟麓,我想到一个好的栏目策划!” “什么栏目?”溟麓指尖在键盘上起舞,随口问。 “这还是你的事情给我灵感的,我们可以在杂志的最后留一个豆腐块,专门说世界上一些比较离奇的事情……你被雷劈导致残疾实在是有点搞笑啊!”陶紫菀想了想,“因为我们杂志不是娱乐八卦,但是太正儿八经的还是缺少吸引力,但是又不能走诙谐的风格,那我就可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嘛……” 陶紫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之后,也不等溟麓给出意见,就回到自己的卧室,抱起电脑开始写策划案。 从她进公司,杂志就是苟延残喘的状态。她刚进去那会儿,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能会熬夜修片,筛选稿件,校稿,配图……等等等等。 然而,事实第一次告诉她,生活是美好的。 因为《七微》是那么轻松友爱,天天嬉皮笑脸的就过去了…… 渐渐地,斗志也被消磨殆尽。 现在,总编要开始整顿,让主编催得紧,她也就干劲儿十足,除了找一些厉害的人物做采访,调整杂志本身的内容也很重要。 *** 周末的时光是美好的,同时也是短暂的。 周一时,陶紫菀苦大仇深的起床,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 她忽然想起在网络上流行的一周的心情表。 星期一,哦,周一来了……星期一综合症,赖床,不想动,啊,好痛苦,时间过得好快…… 星期二,怎么周末还那么远啊。 星期三,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啊……崩溃!! 星期四,再忍忍……还有一天! 星期五,嘻嘻,最后一天。今天晚上可以放松了,开心! 星期六,欧耶,周末来了,可以浪可以飞起来~ 星期天,omg,周一又要来了……绝望脸! 陶紫菀在脑子里不停地闪动着画面,浑浑噩噩就到办公室了。 肖筱一看见她,就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说起来:“紫菀,紫菀,事情有重大突破哦!” “事情有重大突破?什么事情?”陶紫菀的脑子此时还在保鲜状态,还没解冻呢,傻不愣登的望着肖筱。 “就是采访陆闲亭的事情啊,有进展了!” 顿时,陶紫菀的眼睛就亮起来,说:“真的吗?约到了?我就说肖筱出马,陆闲亭还不乖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没有啦,不过我已经收买了……” 两个小姐妹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的,晴姐走进来,哼了一声,傲娇的走进办公室。 等和肖筱说完之后,陶紫菀对她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的肖,下一步就是我们为你庆功了!” “借你吉言!”肖筱微微一福身,娇滴滴的说,一双水眸看得陶紫菀都心醉。 她忽然想起自己周末在家里想的策划案,打开电脑打印出来:“我先去找一下晴姐办公室,回来再聊细节!” 然后就抱着一叠纸,紧张又带着激动地站在晴姐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走进去。 “什么事儿?我没叫你啊!”晴姐抬起头望着紫菀。 “不是,晴姐,我想出一个策划,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陶紫菀将案子递过去,期待的望着她。 晴姐略微扫了一眼,也没有表态,摆了摆手说:“要新开一个栏目出来,这不是小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决定,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 虽然晴姐没有给出明确的结果,陶紫菀情绪有些低落,但是比起激动地性情,这些低落算不得什么,她微微一鞠躬:“谢谢晴姐!” 陶紫菀从晴姐办公室出去后,肖筱大小姐正无所事事的浏览八卦网页呢。 她抬起手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刷网。 陶紫菀看着这样状态的生活,忽然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格外的勤奋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中午吃午饭时,肖筱的手机震动一下,她连忙看上面的信息,兴奋的跳起来。 她对着陶紫菀招招手,嘴里跟连珠炮似的不停地讲:“快快,紫菀快!我们快走!” “怎么啦?出啥事儿了?”陶紫菀刚刚打印一份文件回来,看着肖筱激动地抓起旁边包包就往外跑。 “快走,有情况!”肖筱见紫菀还愣在原地,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拖。 “等等啊,东西放一下!”陶紫菀连忙把文件随意的放在桌上,跟着肖筱就往外跑。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看把你激动地!” 两人跑到电梯上,肖筱拿着手机炫耀似的说:“探子来报,陆律师今天中午和卿晟去xx饭店吃午饭,我们何不来一个美妙的偶遇呢?” 陶紫菀想了想,陆大律师去的地方肯定不便宜,既然不便宜,对自己来说一定不算美妙啊! “我们要不要问问晴姐,午饭报不报销?”陶紫菀没骨气的问。 肖筱正在兴头上,提钱是多么伤和气的一件事情,她白了陶紫菀一样,没好气的说:“我报销!” “嘻嘻,那就谢谢大美妞啦!”对于蹭吃蹭喝这件事,紫菀还是乐意做的。 但是肖筱看着陶紫菀手里拿着手包,知道她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要蹭自己钱的意思。 心里也就不那么在意。 她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做wifi,有事没事来蹭一蹭。 但是对于朋友,她愿意给,那是她的事情。 两人打到车,威风八面的跑到餐厅里,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张望。 穿着制服的侍应立马走过来问:“您好,请问几位?” 肖筱又往里面看了看,说:“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位很帅的男的过来?穿着西装,一看就是精英的感觉。”此时,肖筱就开始恼恨自己的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对于陆闲亭外貌的赞美,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帅! “很帅的精英?” 这个词语对于服务员的来说,实在是太抽象,范围太广,所以只睁着大眼睛,望着肖筱和陶紫菀一个劲儿无奈的笑。 “嗯,一米八多,头发很短,带着金属框眼镜,一脸正气,不苟言笑……”陶紫菀微微一眯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陆闲亭一张禁欲系的脸。 越是禁欲系,就越让人有无限遐想。 脑子里浮现出画面后,嘴里的形容词就开始滔滔不绝:“他眉若远山,瞳若秋水,鼻若悬梁,唇若含丹……轮廓英挺,鬼斧神工……” 服务员看着陶紫菀如痴如醉的描述,是不是往两人身后瞄上几眼。 好不容易等陶紫菀停下来,她才指了指两人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们看,是他吗?” 陶紫菀和肖筱不约而同的向后转,只见陆闲亭一动不动的站在半米外。 果然穿着墨蓝色的西装,领带打的端正,薄唇轻抿,眼镜高悬,刚来就听见陶紫菀口水横飞的形容自己,当然,他依旧不动如山。 看见陆闲亭,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禁欲系男神! 但是,陶紫菀和肖筱却大囧,两个人面红耳赤,脸上火烧火辣的疼。 站在陆闲亭身边的卿晟看见肖筱,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指着两人的手指不停地晃悠,张大了嘴拖出长长的:“哦!” 肖筱和陶紫菀也跟着卿晟“哦”起来,只有陆闲亭依旧不苟言笑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仨。 既然已经有台阶可以下,陶紫菀怎么能不顺着杆子爬下来,连忙退到一边,说:“陆律师,这是巧啊,又遇到您了!” “是啊,真巧!”卿晟看了肖筱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显出几分孩子气。 “哼!”肖筱小声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请问,几位?”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员适时问。 “四位!” 在陆闲亭和卿晟还没有开口的情况下,陶紫菀连忙就说。 说完了之后还傻不愣登的笑一笑,再次对服务员重复,“嘿嘿,四位!” 既然陶紫菀都这么说了,陆闲亭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这样显得很不绅士。 陆闲亭冷着脸,不动声色的一点头,算是默认了。 “好的,请往这边走。”服务员连忙在前面引路。 陶紫菀拉着肖筱退到一边,让陆闲亭和卿晟先过去。紫菀拉着肖筱说,“一会儿你就负责矜持,我就负责撒娇卖萌,一定要把陆闲亭搞定!” “好的,加油!”肖筱也激动的伸出手,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 “加油!”陶紫菀把手放到她的手背上,两人像是小孩子比赛前加油鼓气一样,用力将手拍下去。 正好陆闲亭和卿晟已经找到座位,两人做好后是面对他们,不由自主的脸颊抽搐。 “端庄,矜持!”陶紫菀小声说。 肖筱立马站的笔挺,扭着小蛮腰,踩着丁字步都过去,说话轻身秀气,笑不露齿。 等两人屁股还没有坐热,陆闲亭就直截了当的说:“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暂时没有时间接受贵刊的采访。” 陶紫菀掐了一下肖筱的手背,在心里想,这人是瞎了吗?这么大的大美妞坐在这里,难道就不会心动一下,委婉一点吗? 被紫菀一掐,肖筱笑得更加甜美,甜美中带着妩媚,妩媚中带着挑逗,挑逗中带着…… 到最后,菜都上来时她整张脸都僵了。 陶紫菀还在口若悬河:“陆律师,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虽然现在我们的销量只有一万不多,只有《easy》这种大刊物的二十分之一,但是我相信,在我和我的同事的共同努力下,下个月的销量一定会创新。” “是吗?”菜已经上来,陆闲亭不动声色的吃着。 卿晟坐在一旁看笑话,肖筱坐在旁边卖笑,陶紫菀在嘴炮。 “真的!”陶紫菀见陆闲亭已经有些开始松口了,就想,妈蛋的,老娘豁出去了,当下就保证,“要不这样吧陆律师,你只要再给我们一次尝试的机会,我们就很感激了!下一个月的销量,只要突破十万,你就再好好考虑我们可以吗?” 虽然说是好好考虑,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从只有一万销量变成十万,还不答应多少都说不过去! 陶紫菀心里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却不知道,陆闲亭其实是个腹黑。 33陶陆赌约 陆闲亭挑着眉,看着陶紫菀说的口干舌燥恨不能喷火的模样,自然优雅的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直接擦擦嘴,一歪头,嘴角上扬:“好啊!只要你们下个月的销量突破十万,我就答应接受你们的采访!” 听见陆闲亭这么肯定的回答,陶紫菀应该开心的一蹦三尺高才对,但是,此时她的表情狰狞,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真是一言难尽。 陆闲亭站起来,对着陶紫菀轻轻摆摆手,禁欲系的面纱被谁调皮的拉开,竟然先得十分孩子气:“那我先走咯,陶小姐!” “好的好的,陆律师请慢走!” 见陆闲亭已经离席,卿晟也跟着站起来,对两位挥挥手。 等他们走远后,陶紫菀提到胸口的起才松下来,瞪着肖筱委屈的说:“你掐我干什么?我的腿肯定都青了!” “我掐你还是小的,要是让晴姐知道了,把你大卸八块下油锅都很正常!”肖筱笑得脸已经失去知觉,一边说话一边拍着面颊。 “我怎么啦?我好歹约到陆闲亭了!”陶紫菀此时才能好好吃饭,埋着头夹了一块已经有些冷掉的酱排骨。 “你这打赌,我们能赢才是天方夜谭好吗?”肖筱缓过来,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侍应打了个响指,“waiter!” 侍应连忙过来,肖筱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把这些都撤下去,在上一桌,一模一样的好了!” “哎呀,将就吃嘛,好浪费!”陶紫菀心疼的说。 看着侍应端来托盘把菜撤下去,她还偷偷伸出筷子,又夹了一块酱排骨塞到嘴里。 肖筱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跟着姐姐出来混,就不能给姐长脸吗?” “我节约粮食怎么就不长脸了?小学的时候就学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现在还有很多推行光盘行动呢!丢脸吗?我觉得很好的传统美德啊!”陶紫菀一边吃饭一边说,把一旁的肖筱脸都气绿了! 两人吃好饭回到写字楼,跟晴姐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 晴姐也气得不打一处出,直拍桌子说:“陶紫菀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啊!你要把我们杂志变成月销量十万的大刊……” 晴姐到底是文明人,再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气急了,狠狠地说,“简直就是母猪上树!” 陶紫菀想着应该会被晴姐骂得很惨,等她说完了之后,她才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 “晴姐,从前我们杂志也是一流的大刊,后来因为没有及时改版,沿用老套路,没有跟上年轻人的步伐,最后坐吃山空,成为现在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但是现在好多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了新鲜的血液,就应该有新鲜的思想。如果想要杂志再坐起来,我们就要改版,看看时下最流行什么。我们杂志是老牌杂志,有一定的读者基础,如果我们做得更加好了,总比新杂志刚刚创刊要好很多……” 晴姐也知道陶紫菀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想了想,说:“杂志改版,销售增加,这是一个很长期的过程,你想要下个月销量就有这么大的突破,相当困难,难于登上。” “嗯,这也确实是个问题,我们再想想办法,宣传手段要做好!”陶紫菀和晴姐又讨论一番,最后下定结论。 杂志要想做得好,改版不能少。 杂志要想做得牛,宣传必须6。 杂志要想做的棒,人气明星必须捧。 因为毕业以来,陶紫菀的工作一直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时间久了,都有些像臭水沟。 白天和晴姐讨论改版的事宜之后,陶紫菀总算找到一点自己在工作上的一点定位和激情,整天心情都很好。 出了地铁站,她一蹦一跳的回到家里,哼着小曲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山路九连环,这里的山路盘对盘,这里的……” 陶紫菀一打开门,就见溟麓坐在电脑面前笑成一团,不知道在和编辑聊什么呢。 “咋啦溟麓,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吗?”陶紫菀将下挎包摔到沙发上,扑过去抱着溟麓的肩膀。 “现在难道不是快要入冬了吗?你怎么就发春了呢?这个情发的有点早啊?”溟麓装模作样的点开网页,“我的去看看,什么动物是冬天的时候发情!” “你才发情呢!我就是心情好!”陶紫菀扭过身做到旁边的沙发上,托着腮仰望天空。不,仰望屋顶。 “怎么了这是?” “我以前就像,那些女强人天天把时间和精力,所有的心血都奉献在工作上,甚至都忽略了家人,这样真的有意思吗?”陶紫菀托着腮帮子,脸颊上的肉被挤到了一起,显得更加可爱。 “嗯,现在呢?怎么想的?” “现在我就觉得,能把事业做好,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心里特别满足!”陶紫菀用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两下,说,“你知道吗?就是这里,沉甸甸的,暖暖的,特别有存在感。” 陶紫菀说着还说着就撅起嘴,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其实吧,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都找不到存在感。我就想啊,多少人满腔抱负来到这里,等待实现,但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几个人能出人头地?我又没什么特别出彩的能力和才华……” 说着说着,陶紫菀的眼眶有些湿润,“再后来,我的男朋友抛弃我,我的女朋友离开我,我在北京一无所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不走!可能心里有一股子不甘心吧!” 说着,陶紫菀的眼眶里涌出一颗豆大的泪珠,但是她眼疾手快的擦点,然后对着溟麓傻呵呵的笑:“接下来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我没钱了,然后被房东阿姨赶出来,最后蹭到你家。” 溟麓转动轮椅,离陶紫菀近一点之后,伸出手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下她出现裂痕的心灵。 可是陶紫菀只是抬起手,摇摇头说:“没事儿啦溟麓,我现在挺好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因为我现在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陶紫菀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活得像此时此刻这么明白过。 溟麓笑起来,问:“怎么啦?今天遇到什么事儿,这么感慨?刚刚你还兴高采烈地,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真是的。” “没有,”陶紫菀摇摇头,咧开嘴,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她眉眼弯弯,睫毛被泪水沾湿,变得更加浓密漆黑,像是一把蒲扇,在夕阳下投下阴影。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你还记得我周末的时候,从你被雷劈的事情联想到杂志改版吗?” 陶紫菀的话还没说完,溟麓就一个暴力敲在她头上:“没几个人知道我这么糗的事情……最主要还很无语,你就不要再提了,对了,在采访中千万不能写,知不知道?” “我知道啦,我是有职业素养的嘛!”陶紫菀委屈的揉揉头顶,一边撒着娇,“然后我拿给我们主编看,主编说跟总编那些商量一下,过段时间才会出结果。” “哦,对了!”陶紫菀猛地想起什么事,抓着溟麓的手激动的说,“我和陆闲亭打赌,下个月杂志的如果能有十万,他就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 “你们杂志现在销量是多少?”溟麓问。 “马马虎虎有一万吧?”陶紫菀吞吞吐吐的说。 顿时,溟麓的脸都气得青了,点着陶紫菀的额头说,“我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一个月怎么可能做到嘛!” “事在人为,不做怎么知道不可能吗!”陶紫菀傻白甜的说,虽然她其实也觉得很困难,但是她会为这个目标努力,就算达不到十万,他们能达到三万四万,对于杂志本身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我到时候在微博上宣传宣传,让一些大v朋友转一转,吵吵热度吧……” 陶紫菀想起什么,站起来:“对了,我们现在采访你吧,下个月的稿子要定稿,准备排版了。” “好的,没问题。”溟麓一本正经的坐好,等到陶紫菀问问题,“你们杂志排版的这么晚?会不会来不及啊?” “不是,其他栏目都已经排好了,因为人物栏目比较难搞,要配合别人的时间,所以时间给的比较充裕……” 两人就在房间里聊起来。 相对来说,陶紫菀的采访风格比较大气,问的问题也很有内涵,并不是一些八卦。 因为她性格活泼开朗,笑容十分有感染力,采访的时候也没有显得过于严肃沉闷,深度中带着俏皮可爱。 溟麓和陶紫菀聊下来,笑着说:“紫菀,你做采访还是可以的,好好努力哟!” “嘻嘻,必须的!” *** 夜路,橘黄色的路灯照在柏油马路上,映出一个个光斑。 许黎黎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她穿着拉起色的风衣,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用力一甩,顿时在夜风中轻舞飞扬。 这个点打车不方便,好不容易看见一辆出租显示空车,她连忙招手。出租车就开过来停在她面前。 许黎黎弯下腰拉开车门,刚刚想坐进去,从阴影中冲出一个男人,一把将拉住许黎黎的手腕,狠狠地将车门碰上,说:“师傅,你先走吧,我们不坐车。” 司机师傅看了两人一眼,大概被人拦车又不坐,心情有些不好,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啊!没钱坐车拦什么拦?” 过来的人正是闫瑾,他似乎有些疲惫,双目凹陷,头发被他抓的乱糟糟的,整个人都萎的了一圈。 “闫瑾,我不是说了,让我们彼此一点空间静静吗?”许黎黎看见闫瑾的那一瞬间,立马将头歪到一边,将脸颊旁的头发勾到耳后,脸上透满无奈。 “黎黎,自从上一次遇到紫菀,你已经冷静一个礼拜了,你还要怎么冷静?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商量着来不好么?”闫瑾痛苦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许黎黎也痛苦的皱着眉,带了一天的妆,此时已经有些掉了。因为没有及时补,嘴唇上的口红有些干裂脱皮,愈发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堪。 许黎黎咬了咬嘴唇,原本就很干裂,咬的时候撕扯到,顿时就裂开一道口子,她已经尝到铁锈味。 没有人说话,细微的风在两人耳边吹拂。 路边是不是有空的出租车开过,见两人站在路边,狠命的按喇叭,有的甚至会在他们旁边减速。 他们依旧没有人开口,最后,闫瑾拉着许黎黎往旁边走。 34愧疚赎罪 “黎黎,我们有什么事情,一起解决好吗?好不容易在一起,我……”闫瑾嘴里满满的苦涩,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悲鸣。 “我们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许黎黎狠狠地咬住嘴唇,她也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偷来的,偷来的幸福,怎么可能幸福呢?” “偷来的幸福,怎么就不是幸福了?”闫瑾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忽然一拍脑门,破罐子破摔的说,“不是,黎黎,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解决好不好?你不要就闷在心里,然后告诉我你要静静!” 闫瑾其实很想问,“静静”他妈的到底是谁,他把人找过来! “而且你只要一要静静,就是好几天不联系,一个电话都没有……”闫瑾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绞痛绞痛的,“这里空荡荡的,很不安……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在荡秋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啊,慌啊黎黎,你就不要这么折磨我了……” 许黎黎一直不说话,闫瑾只好一个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说到最后,他把自己的鼻子都说酸了,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但是作为男人,他告诉自己不能哭! “闫瑾,我看见你就想到紫菀!”许黎黎说。 “我一想到我们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伤害她的基础上,我就愧疚!”许黎黎继续说。 她想了想:“从前我没觉得,偷偷摸摸的,我们两个人粉饰出太平,我也还能和紫菀嘻嘻哈哈……”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声音沙哑起来,“我自私,我是真自私,在拥有紫菀的时候,我想连你拥有,现在紫菀没有了,我又觉得和你在一起,很痛苦……” 许黎黎拢了拢头发,反问:“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闫瑾狠狠的将手里的公文包砸到地上,怒吼:“许黎黎,你他妈的是真的有病!就是有病!绝对有病!” 骂完之后,闫瑾扭过身就走,气呼呼的狠狠地踢向一旁的垃圾桶。垃圾桶晃了晃,装满的易拉罐掉出来几个,在布满引擎声的夜里显得闷哼哼的。 许黎黎弯下腰将闫瑾的公文包捡起来,拍掉灰抱在手里,然后将被他踢出来的易拉罐捡起来放到垃圾箱里。 闫瑾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像是遭到打击患上失心疯的病人:“就特么的有病,全天下的人都有病!有病,就是有病!” 闫瑾走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上,他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心脏要炸裂一般。 旁边有中年人正在抽烟,他凑过去问:“哥,能接一根烟抽抽吗?” “可以可以!”中年男人连忙掏出烟,给闫瑾递了一支,然后帮他点燃。 大学的时候,闫瑾偶尔抽上一支,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算会抽烟的。此时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上的火花不停的燃烧,直往上蹿,像是精怪被法器收复时在叫嚣一般。 闫瑾好多年没抽烟,此时抽的太猛,又狠狠一口咽下去,想咳嗽又不愿丢脸,让这个给自己递烟的陌生男人嘲笑,之后拼命忍着,憋得满脸通红。 “年轻人,和女朋友吵架了?”中年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和姿态,笑眯眯的和闫瑾聊天。 闫瑾没有开口,闷头不响的抽烟。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许黎黎始终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闫瑾。 看着他抽烟,腥红的一点将他的两点燃。 看着他皱着眉,看着他因为痛苦却又无奈的表情。 她就这么一直一直看着,镶嵌在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带着利爪的手狠狠插入,捏紧,蹂躏,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许黎黎抱着闫瑾的公文包,上面慢慢都是他的味道…… 眼泪像是喝水一样潺潺流下来,不满她苍白的脸颊。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这是一天没有出路的绝境,永远都没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天,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许黎黎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腕,想自己这种女人,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吧…… 可是,她还是很痛苦的,她伤害了自己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牙齿狠狠地刺入手腕的肉里,但是这种疼痛不足以让许黎黎发泄心中的悲伤和无力感,她还在拼命的咬,恨不能将自己的手腕咬断。 世界上能不能有后悔药?能不能送给她一辆时光机,让她回过去,她一定不会越雷池一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类型的人是很少感觉痛苦的,其中一种是以自我为中心,谁都不在乎的;他们不会为别人考虑,也不会愧疚,所以很少痛苦。 但是,许黎黎偏偏是相反的,她重感情,在乎自己的朋友,所以在伤害陶紫菀之后,那些痛原封不动的烙印在她身上,甚至更多。 从前的绝境,又在一次困住她。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张大了嘴,一屁股再坐地上,像是迷途的孩子一样,哭得悲痛欲绝。 闫瑾听见她的哭上,猛地将烟头丢在地上,一个健步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他一抹许黎黎的脸,早就已经闹洪灾了! “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黎黎,别哭了……黎黎,”闫瑾心如刀绞,他看着许黎黎哭得这么伤心,自己却没有办法,只能手足无措的安慰她,“黎黎,紫菀现在过得很好啊,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有钱,比我帅,比我风趣,看起来还很喜欢紫菀,一定会对她好的,你不要在这样了,她过得很好……” “黎黎,求你了,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许黎黎依旧坐在地上哭泣,她好像把自己这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完了一般,整个人虚脱的倒在闫瑾怀里,哭得直抽搐。 见她像是小孩子一样哭得迷迷糊糊,闫瑾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往家里走。 帝都的夜色永远是灯火璀璨,灯红酒绿,永远都不会让人觉得黑,但是心中却是那么黑暗,那么绝望而无助,闫瑾觉得自己眼前的路比走过的所有夜路都要黑,还要长,长得没有尽头。 从前,许黎黎是那样活泼开朗,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比陶紫菀还要小坏小坏几分,但是现在,她像是林黛玉附身一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早上看见一地落叶都要伤春悲秋一番。 看着这样的爱人,闫瑾的心被人剁成了肉末,痛得快要麻木了。 他就这么抱着许黎黎,在帝都的夜色里穿梭,后来手臂酸胀,但是他没有将许黎黎放下来,一停不停的往家里走…… *** 陶紫菀下班回家,手里拎着菜,笑眯眯的推开门,又见溟麓对着电脑笑眯眯的打字:“溟麓,笑啥呢?这么开心!“ “其实也没啥啦!”溟麓转过头,见她心情也很不错的样子,就问,“你不也笑得很开心吗?又有什么好事儿?” “就是采访稿,今天给主编看,主编说写的不错!”自从开始用心工作,没有一点进步她都开心的不得了,乐呵呵的。 “你呢,笑什么呢?”溟麓见陶紫菀走过来,凑到屏幕前看,她正在和黑皮皮聊天。 “黑皮皮,这名字怎么看怎么逗啊?”紫菀笑起来,“啊,她说影视版权耶?” “你那本《毕业就断奶》要拍成电视剧了?”陶紫菀叫起来,那样子比溟麓还要开心。 溟麓却只是笑笑,摆摆手让她淡定:“没有要翻拍,黑皮皮只是说有公司挺看好的,谁知道会不会买?就算买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拍呢,就算拍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播呢……” 陶紫菀看着溟麓丧气的话,不开心的说:“你怎么这样子啊,一定可以卖出去的啦!” 然后那着菜开心的去厨房倒腾起来。 溟麓将轮椅推到厨房门口,开始和紫菀聊起来:“其实也不怪你忽然听到很开心,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比你还开心呢,差点就从轮椅上掉下来。” “后来怎么的呢?”陶紫菀问。 她忽然想起什么,将饭菜往灶台上一放,推着溟麓往外走,“对了,今天主编说,最好有一张生活照片的配图,我们去拍一张吧?” 说着,陶紫菀就准备将溟麓推到四合院里去,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因为入冬的缘故,院子里的草呀树呀已经开始掉叶子,松松软软的铺上一层,再加上青砖红瓦,石桌石凳,别提有多古意了。 “我看见储物间里有一个藤椅,你坐在那上面好了,这样别人也看不到轮椅,好不好?”陶紫菀脑子里还在构思着怎么把溟麓拍得好看一点,也没有注意她说到拍照,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陶紫菀见溟麓没有回应,扭过头望向她,见她面色铁青,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 “溟麓,你怎么啦?”紫菀满腔的热情顿时就被浇灭了,她望着溟麓,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不想拍啊?” “嗯,我不喜欢拍照!”溟麓没有意思犹豫,一针见血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想了想,应该有三四年没有拍过照了。 她想到自己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就恶心,不想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这么不堪脆弱的模样。 “溟麓,你别这样……”陶紫菀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再次尝试的问,“我们坐在轮椅上拍好不好,你躺在上面小憩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也看不出来……” 陶紫菀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溟麓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差,从先前的难过变成了愤怒和生气。 好像陶紫菀执意要她拍照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当然,这确实强人所难,很失礼。 但是陶紫菀没有办法,她下班之前被晴姐叫到办公室里,晴姐说:“现在溟麓在作者权利还是很有名气的,而且她有比较神秘,从来都不接受采访,这一次能约到她的采访,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了,如果能有一张她的照片,那我们完全可以拿出来当做噱头,吸引更多人来买杂志……” 陶紫菀的内心也是拒绝的:“晴姐,溟麓在愿意接受采访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她不想留照片的!” “为什么不留?溟麓丑的无下限?”晴姐诧异的问。 在她看来,想溟麓这种小有名气的作家,这么多年从来不接受采访,不参加签售会,不参加书友会……不是长得奇丑无比就是长了三头六臂…… “没有没有,她其实挺漂亮的!”陶紫菀连忙摇头。 单单论样貌,溟麓确实长得挺好看的。 “那就是了嘛,长得好看,为什么不愿意上照片?” 陶紫菀总不能说,因为溟麓双腿残疾吧?她只是含糊的打哈哈。 晴姐拍拍她的肩膀说:“行行,没事儿,你再劝说一下嘛!” “……” “你想想,你和陆闲亭打赌呢!如果有了溟麓的照片,这就意味着多卖出去最少七八千本杂志吧?七八千本啊?我们要怎么宣传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晴姐给陶紫菀说了很多,几乎将她洗脑了。 陶紫菀也想下个月的销量能够突破十万,所以只能厚颜无耻的争取。 她带着乞求的望着溟麓,再三保障:“溟麓,我一定会把你拍的很好看的!你要相信我作为一个编辑的审美……” 溟麓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35姐妹罅隙 看着这样的陶紫菀,溟麓的心前所未有的难受,就好像被最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一般。 好像在自己猝不及防的时候,被自己放在心脏最柔软部位的人,狠狠地将匕首刺激皮肉,血流如注。 陶紫菀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但是她始终没有说出“算了算了,我不该强人所难,你如果不愿就算了……”这样的话。 她没有说出来。 然而溟麓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就是在等她说出这句话,她不想陶紫菀在自己心中留下一个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印象。 但是陶紫菀也不想放开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溟麓真的不愿意,开口拒绝了她,她也就只好算了,尽力而无悔。 所以,就算溟麓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陶紫菀依旧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充满哀求。 最后,溟麓冷笑一声,将手放到轮椅上,狠狠地转过身,一声不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溟麓……”陶紫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应该说她知道当自己选择把溟麓往死里逼迫的时候,就不会有好结果。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溟麓竟然会选择冷战,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回房间。 溟麓用力将门碰上,这样也不足以宣泄她的愤怒,她趴在床沿,双肩不停地颤抖起来。 她脑子里满满都是,陶紫菀明明知道残疾是她心底最深最深的伤痕,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哗众取宠呢?明明知道她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可怜巴巴的哀求她,还要逼迫她直到最后,不给两人留一个体面。 哪怕最后稍微松口,都可以顺着台阶爬下来,不至于闹僵…… 为什么,陶紫菀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此时,陶紫菀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溟麓紧闭的房门,忽然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 她走到溟麓的房间前,小心翼翼地敲门:“溟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强迫的,你别生我的气,对不起……” 房间里没有声音,陶紫菀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依旧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溟麓!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错了!”陶紫菀又喊了一声,几乎要哭出声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溟麓没有出来,陶紫菀只好先去做饭。 做饭的时候,陶紫菀想起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儿,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么伤人的事儿,她恨不能抽自己几巴掌。 等到做好饭菜,陶紫菀再去敲溟麓的门,小心翼翼的说:“溟麓,我把饭做好了,你吃来吃点吧?我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芹菜。” 房间里依旧没有声音,陶紫菀认命似的站了一会儿,过了一刻钟,她又喊,语气里已经夹杂着哭腔:“溟麓,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我真的错了……” 溟麓就像是一个河蚌,她把壳打开的时候,陶紫菀像是无害的小生物一样,在她的壳里陪她聊天,陪她玩耍。就在河蚌放松警惕的时候,小生物猛地亮出镰刀,正好刺在河蚌最后软的皮肉上。 河蚌吃痛,只好用力合上壳,这一次,想要在打开心房,就是很困难的事情了。 所以,溟麓随手抓起书桌上的笔筒,狠狠地砸到门板上,声嘶力竭的大喊:“滚!” 陶紫菀听到她的怒吼,心脏跳了跳。 眼泪从她眼眶里滑落出来,她蹲在门口小声哭泣:“对不起,溟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重复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因为无意间的伤害,愧疚如逆风执炬,将她吞噬。 她一直蹲到双腿发麻,溟麓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陶紫菀起床去上班,溟麓的房门依旧紧紧的闭着。 放在客厅窗户下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昨晚溟麓出来过,但是桌上留着的饭菜原封不动…… 她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去上班。 真是糟糕的一天。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 朱婧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何律京谈崩。 谈判桌上的常胜将军,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这让朱婧感到诧异,同时也感到无奈。 她很痛苦。 同时,她无处可依诉说。 大概是婚姻的失败,让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用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去看自己的前二十八年。 五岁的时候,很顽皮,在小区边上的公园里玩,里面有很多健身器材,都是老年人用的。朱婧和人也在那里玩秋千之类的。 其中有一个器材是老年人用来压腿的,很多小朋友都跳上去挂在上面。但是朱婧个子小,跳不上去。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哈哈哈,你跳不上去!”朱婧心里涌出一个恼恨,但是这种恼恨给了她力量,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猛地一下,她就跳上去挂在杆子上。 十岁的时候,小学快要毕业了。大人们都说,小时候女孩子成绩好,长大之后男孩子成绩会好很多,尤其是在理科方面。 朱婧知道大部分情况都是这样,所以,她开始努力,从初中开始就把自己的理科打下坚实的基础,就算有时候会觉得学起来十分吃力,她也凭借着自己基础好,稳定取胜。 大学毕业的时候,她找的第一份工作是销售,当时别人说:“名牌大学出来的,去搞销售?” 满满的都是不屑,所以,她拼了命的努力,在三年内做出成绩,才二十八岁的年龄就已经做上了销售总监的宝座,并且前程大好,平步青云…… 朱婧纵观自己的一生,好像一直都在争一口气。 他不能忍受丈夫婚内出轨,到底是什么原因? 此时的朱婧也已经有些迷茫。不知道是自己女强人的自尊心遭受打击合适因为……从小到大灌输的思想就是,男人出轨是怎么也不能被原谅的。 朱婧给江斛打电话。 语气带着失落,像是一条丧家犬一样,无助而迷茫:“江斛,我不想离婚了,要不要再给何律京一次机会吧?这些年确实是我太自我,让他受委屈了。” 江斛并不知道朱婧向前做的自我检讨,自我审视,她也是高高在上像是女王一样优秀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男人的出轨呢?所以,她觉得朱婧疯了。 所以开始大吼大叫:“我说你脑子有病吧?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些年哪里对不起何律京了?“ 江斛作为朱婧身边的女闺蜜,是知道她这样的女人是如何受欢迎,因为她除了独立自强,时不时透露出来的女人魅力更是无穷。 江斛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在一次酒会上不期而遇,当时都是出差。 朱婧端着酒杯站在窗户边上,短短的头发,细长的脸颊,大而明亮的眼睛比远处蔓延的星火还要璀璨。 朱婧本来就清瘦,穿着一件黑色的保守的晚礼服,皮肤白皙的吓人,背影单薄而修长。她总是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撞击和折射。 明明清瘦单薄的想要把她拥在怀中,但是看着她眼睛里的自信和神采,又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 当时江斛忙于应酬,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但是因为她的视线落在朱婧身上,国外来的客人看见朱婧的背影,感慨了一句:“哇哦,好美的女人。” 明明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却依旧不影响她的美丽。 “是的!”江斛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之后,江斛看见无数人上前去邀请朱婧跳舞,其中不乏优秀异常的年轻男人,但是朱婧都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真的想不通,你到底哪里对不起何律京了!”江斛在为自己这样优秀的闺蜜打抱不平,“虽然你和何律京结婚的时候,我确实看不起他,但是他之后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也算是默认你们很般配,不过,所有的一切是建立在他依旧对你这么好的情况下……” “江斛……”朱婧现在只是想找一个听自己诉说的人,但是江斛明显不是,她像是连珠炮似的叽里呱啦不停地说这话。 朱婧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所以只好听江斛不停地骂着。 “你觉得自己哪一点对不起何律京了?你这么优秀,那么多人追求你,最后你选择一穷二白,连房子都是你买的何律京,他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你为他解决了多少经济压力?他知不知道在帝都买一套两百平的房子要多少钱?我估计他挣一辈子也只能买一个厕所吧?” “江斛,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啊?何律京又不是因为钱才娶我的!”朱婧竟然不由自主替何律京说起好话来,这些言语难得听得让朱婧都难受! “是啊,就是因为何律京还算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才没有觉得他一无是处,至少他把你照顾的很好!” “但是,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啊,看起来就很懦弱……” 大概是知道朱婧想要给何律京一次机会,江斛的反应有些失常,她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能在婚姻里受这样的委屈? “你别说了,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朱婧实在是有些心累,猛地挂断电话! 江斛也是女侠的暴脾气,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挂自己电话,连忙打回去,那语气恨不能一口气把朱婧吃到肚子里:“我说朱婧,你脑子里长毒瘤了吧?你真的确定自己不需要去医院里看一看?” “江斛,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朱婧气得不打一处出,但是也没有办法。 她承认,自己对何律京在经济上的帮助,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但是,她同时也觉得,自己因为经济太优异,完全盖住了何律京本身的光芒,让别人以为他是个吃软饭的。 给他精神上的压力,实在是更让人难受。 “江斛,连你都这样像何律京,别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朱婧好奇的问。 “想什么?” “何律京就是一个倒插门,吃软饭,靠着女人……之类的!”朱婧问出这句话。 “废话,大家都这么说啊,有时候我还听见别人……”江斛说到一半,顿时不再多说什么。她忽然沉默下来,内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像是在深海底部经历一场海啸,最后无奈的说,“你怎么想的,我大概也有一点明白了,但是朱婧我提醒你,你想现在这样将心比心,把他这些年受的委屈感同身受,但是,你真的确定他会领情吗?” “你自己想清楚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去收拾一段出现本质性裂痕的感情的。这样的错误,得不到我的原谅。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怀孕,不知道等到你这种情况到底会怎么想,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再问我意见了,我就是这个态度!”这一次,是江斛生气的挂断电话。 朱婧看着手机发呆,心里想着,原来这些年何律京要在背后承受这么多流言蜚语。 这些话,任何一句都能狠狠地伤害男人的自尊心。 从小到大,朱婧的自尊心就特别强,她会因为别人一句轻蔑的话语拼了命的努力,最后也能够很好地完成。 同时,她也会因为别人的赞美,惊讶的语气,十分享受。 估计是在那个高高的神坛上待久了,最后脸怎么下来都不知道了。 但是何律京没有朱婧这么幸运,他也很受打击,但是他没有能力像朱婧那样,说做好就做好。 他曾经想要拼命努力去证明自己,但是他做不到,努力到现在也只是公司的中层干部。 不过中层干部也已经不错了,对于从前的他来说。 三流大学毕业,长相一般,能力一般,品味一般……除了珍藏的最好的一件礼物是朱婧,其他的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36丧家之犬 朱婧开始迷茫,不知道怎么办。 这一次,她选择给母亲打电话,但是电话还没有接通的时候,她又挂断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并且母亲会告诉她的话,她心里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张爱玲说过的这句话,真是戳心窝。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还是从前像是女王一样自我,很少为别人考虑的朱婧,永远都只做最理智的决定。 对于这件事,理智告诉朱婧,缘分已尽,可以分手了。 但是考虑到何律京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先前江斛这么说他,她心里到此时此刻都还不舒坦。 况且,在事业上升期的情况下,她还是为了何律京放弃了许多东西,足以说民她爱他,是打心眼里爱他。 “要不,再给一次机会吧?”朱婧语气是那样迷茫,像是山间经年不散的雾气。 但是,心底已经坚定了这个信念。 *** 白天,陶紫菀出门的时候桌上放了给溟麓买的早餐,可能是出于抱歉,她特意示好。 晚上回来的时候,溟麓出乎意料的没有在客厅的窗户底下撸稿,桌上放着的早餐已经冷掉。 陶紫菀的心里出现一道裂痕,一直深入骨地,心惊而害怕。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也没有想到溟麓竟然这么难搞。 当然,也可以说陶紫菀一不小心,真的刺伤到溟麓。 此时,她站在门口,难过的看着屋里的情形,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溟麓突然从卧室里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陶紫菀,一字一顿的说:“你今天就搬出去吧!” 陶紫菀一愣,诧异的盯着溟麓看。 谁知道溟麓并没有看陶紫菀,只是冷冷的一张脸,面色有些铁青,下一秒就转动轮椅往卧室里走。 陶紫菀看着她的背影好几秒,心里冷成一片,脑子里一团浆糊,但是嘴上已经开始说:“我马上就去找房子,找到了立刻搬走!”陶紫菀一想,现在就出去找房子,也背过身赌气往外走。 此时的帝都已经开始冷起来,也风吹在脸上十分刺痛,她从来没有想到因为昨天的一件事,自己回合溟麓闹成这样。 她承认,自己藏有私心,让溟麓难做了,但是人人都有私心啊,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私心,真的做出什么伤害溟麓利益的事情啊。 虽然,这件事情确实她有错在先,但是也罪不至此。所以溟麓这样对待她,她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前所未有的难过。 心脏痛得无以复加。 她想到了闫瑾和许黎黎,她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这样脆弱淡漠,稍不注意就会弄成粉身碎骨的样子。 帝都的雾霾是这样严重,陶紫菀出来的匆忙,忘记戴口罩了,她觉得自己没呼吸一口气,肺都在疼。 她就是一只没有人要的可怜的小狗,在路上游荡,找不到自己的家。 上帝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前几天才给了她朋友的温暖,在苍茫的帝都找到属于自己的窝,找到一份友情,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这么被赶出来。 前一秒将自己推上云霄享受光芒,现在就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让自己过得这么痛苦。 陶紫菀像是游魂一样在外面游荡。 *** 自从上一次遇到陶紫菀后,许黎黎的状态越来越差,让闫瑾很害怕,在网上挂了一个“网上问医生”的诊治,最后去医院面诊一下。 他请了半天假去医院,坐在充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办公室里,医生问他:“你女朋友是什么情况?” 闫瑾犹豫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罪行:“我和我女朋友,从前是朋友。我劈腿和女朋友在一起的。” 闫瑾看了看医生的神情,以为这种有违道德的事情,医生会另眼相看,所以在开口前鼓起很大的勇气。 医生也看到闫瑾小心翼翼的神情,笑起来:“小伙子,你放松,不用这么紧张,也没必要有心理压力。我只是一个治疗心理疾病的医生,不会代替道理来审判你什么……” 医生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要知道,来我这里诉说的人,大部分事情都比较复杂,很多都在挑战道德的底线,想你这种,应该不算什么。” 听见医生这么说,闫瑾的心理压力渐渐减少一点儿,点点头开始继续:“我现在的女朋友小a和我前女友小b是闺蜜,关系特别好的闺蜜。最开始,是我先追求的小b,然后我们俩在一起了。不过小a一直以来都看我不顺眼,总是教唆小b和我分手,我也以为她很讨厌我,所以尽量避免和她接触,也不想挑拨姐妹俩之间的关系……” “后来,我和小b的感情渐渐稳定下来,也渐渐趋于平淡,时间久了,和小a总是避免不了有接触,像是在小b的生日会上啊。也就是那一次,我对小a有了改观,发现她其实还蛮好的。后来,接触越来越多,我发现小a对我有些怪怪的……最后,我才知道小a其实喜欢我。 “可能是我鬼迷心窍,或者是色胆包天,再或者是什么什么的……我劈腿了,我和小a偷偷在一起。可是,我和小b并没有分手,毕业后甚至同居,准备结婚,在北京办婚礼,要打破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嗯……”医生看着闫瑾,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 “我们之间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一方面是因为小a和小b真的是关系很好很好的闺蜜,小a从来都没有逼迫我和她分耐候。另一方面,我可能也比较懦弱,总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小a都没有逼迫我什么,我就省的麻烦,就这样下去吧。 “最后,我们三个人的事情拖到我和小b办婚礼的时候,眼看着我们就要结婚了,小a才像是发了疯一样,她给我说要离开,想要逃离整个地球……我担心她出事跑出去,正好错过婚礼……” “小b不愿意原谅我,她在感情上有洁癖,而且是很严重的洁癖,不想去修复破碎的感情,没有和我吵架,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我和小a依旧在一起。” “本来,我以为事情也就这样的,我虽然失去了小b,但是我拥有小a啊,我会对她好,对她很好很好……小a和小b依旧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 “可是,上天并没有让充满罪恶我们如愿以偿,她让小b发现了我和小a的事情,闺蜜两人绝交了。这件事对小a的打击是那么大,她愧疚,痛苦,不知道怎么救赎。” “现在我甚至怀疑她患上了抑郁症,还和我闹分手,她觉得如果小b没有得到幸福,她就没有资格幸福,她觉得小b如果没有原谅她,她就应该受到良心的愧疚和折磨……” 医生听闫瑾把故事讲完了,想了想说:“小a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那你前女友有没有怪现在的女朋友?” 闫瑾想起最后一次三个人吵架,陶紫菀表现出前所未有偏激和仇恨,诅咒他们两个不会有好结果。 那目眦尽裂的神情,让他到现在都后怕。 就连许黎黎跪下来求她,她都冷漠的嘲讽着,用言语不要命的伤害着。 闫瑾想了想,就算上一处遇见,他们面上很平静,内心深处,应该还是仇恨的吧,他甚至能够看到陶紫菀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以为再次相遇被撕裂开来,又开始疼痛。 “应该是恨的!”闫瑾肯定的说。 “看来,你的两个女友从前的关系很好,并且你现在的女友是真心相待,因为过分愧疚而患上抑郁症,这个并不难解释。现在症状有哪些?”医生一边问,一边在册子上做笔记。 “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就是不愿意看到我,现在她都已经搬出去住了……在没有人的时候会发呆,有时候跟灵魂出窍一样,整个人都放空……”闫瑾小声的说。 上一次,如果不是闫瑾去接许黎黎下班,正好看到她红灯就过马路,一把手拉过来才免于被车撞,不然此时她应该不是来治疗抑郁症,而是躺在病床上想着怎么站起来。 “其实你女朋友的病症不算严重,我开一点简单的药物辅助治疗。虽然我是医生,但是我也要说的很清楚,心理上的疾病光靠药物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并且这类型的药物对身体都不大好,你要考虑清楚。”医生想了想,说,“你最好要让你女朋友自己走出阴影。” “应该怎么走出来?”闫瑾已经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最开始并没有想着来医院,在网上查过一些,什么吃维生素b啊,开导聊天,情绪疏解之类的,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让许黎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现在,许黎黎在公司犯了很多小错误,已经在被辞退的边缘。 闫瑾迫不得已才来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你刚刚不是说,你女朋友说她闺蜜幸福了,她才有资格得到幸福吗?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前女友应该是关键,你去和她商量商量吧?” 医生说完之后,闫瑾的面色苍白,褪去所有血色。 他也觉得自己伤害陶紫菀太深,没有理由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这并不是他现在装逼,是真的觉得愧疚。 走出医院,闫瑾想了一路,想到许黎黎这样的情况,就算现在不解决,以后也总是要面对,不可能会自己好起来。 许黎黎就是在自我折磨,以减轻自己对陶紫菀的罪恶感,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救赎,只是剑走偏锋,误入歧途。 闫瑾回到家,拿出手机尝试好几次,最终还是拨通了陶紫菀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核实后在拨打。” 闫瑾一愣,陶紫菀已经把手机号码注销了,都不是换号码,而是选择直接注销,想要快刀斩乱麻,不想再抱有任何希望。 闫瑾去许黎黎另外租的房子里,敲了半天的门:“黎黎,我来了,给你送好晚饭就回去,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你开门好不好?” 闫瑾喊了半天,但是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吱声。 他拨通电话,里面想起许巍的《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黎黎!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闫瑾听见铃声,又敲了几声,等了一会儿,里面安静的可怕,他的心开始慌张起来,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37忽而情深 陶紫菀走在陌生的街头,她肚子空空,手里又没有钱,想打个电话都不行。 她茫然的在路上走着,甚至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在街上流浪一个晚上,明天早上直接去公司。 或者现在就先走到公司去,免得明天早上上课迟到了? 这么想着想着,她就笑起来,自己还真是无厘头,都已经现在这步田地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又要说自己心大看得开了吧? 但是大部分人,看得开不都是表象吗? 还记得书里写过很矫情的话,上帝之所以创造指纹,是为了证明每个人都有伤痕。 陶紫菀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她在街上晃荡晃荡,不知不觉又走到从前的小区了…… 她站在小区下面,以前住的地方已经有了新住户,窗户的灯是亮着的,橘黄色,软软的透出来。 陶紫菀仰着头,看着那扇窗户傻笑。 “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不觉间,眼角已经挂着泪水。 “有什么好哭的?你为什么为一个渣男流眼泪?”陶紫菀喃喃自语,但是脑海里开始浮现从前和闫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回过身,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最后宛若玻璃渣子一样,将她的前路铺满。 步步泣血,步步锥心。 此时,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码字的溟麓忽然卡文了,她正在群里和基友们拼字,他们问:“溟麓,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溟麓发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说:“还没。” “怎么回事,这几天你不是文思泉涌吗?” 溟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文思泉涌,此时却觉得灵感枯竭,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想着陶紫菀。 原本,她是没有吃晚饭的习惯的,但是陶紫菀来家里住的这段时间,居然把她养成要吃晚饭的了。 按照平时,这个点儿她一定在客厅里喊:“溟麓,快来吃饭了!” 客厅里一定有人情味儿,有着菜香,有着欢声笑语。 可是今天没有,而溟麓的胃已经在“咕咕叫”个不停。 溟麓有些犹豫,要不要给陶紫菀打个电话,不要这么生气,毕竟事情没有演变的那么坏。 但是,陶紫菀确实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本来她已经生气了,如果陶紫菀见好就收,她们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但是她偏偏逼迫她,逼得她无路可退,不得她不得不说出伤人的话。 溟麓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将手机放下,没有拨出电话。 “感情的事情,随缘吧。这一次哄回来,下一次还是会出毛病,没有必要特意低头……” 这么想着,溟麓开始集中注意力码字。 此时,陶紫菀还在外面流浪,脸上的泪水被风一刮,顿时又疼又冷,实在不是人受的。 和陶紫菀心境一样苍凉的,还有朱婧。 自从上一次吵架之后,何律京就像真的不要这个家一样,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一通电话。 朱婧的想法和江斛又背道而驰,她感觉自己坐在一叶扁舟上,却不时在平静的湖面欣赏风月,而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面临生死的抉择。 不知道为什么,朱婧忽然想到了陶紫菀,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那时,溟麓已经收拾好心情开始码字,顿时听见客厅里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心脏咯嘣一跳,她的手机在身边,再响起来,应该就是陶紫菀的了。 陶紫菀没有带手机,溟麓的心又提起来一分。 过了一会儿,手机不再震动。 溟麓犹豫一下,还是到客厅看看,陶紫菀还是和往常一样买了菜回来,包包和手机都放在桌子上,可能是出去的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什么都没带……这么晚了也不回来?”溟麓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她再也没有心思码字,现在就算想要联系上陶紫菀都不行,她也没办法出去找她。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起来,她有些欣喜,想着可能是陶紫菀在外面待不下去,回来求助了。 她想:“只要她低头,自己也就顺着杆子下来吧,朋友之间,没必要为了这么点事情闹掰。” 来电显示“朱婧”,她失望的接起来:“您好。” “你好,请问你是‘分手工作室’的溟麓,对吧?”朱婧打不通陶紫菀的电话,只好打到溟麓这里来。 “嗯,没错,我是溟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本来给陶紫菀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上一次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想要让她帮我挽留丈夫的事情,不知道她在不在你身边?”朱婧询问。 溟麓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自己没办法出去,现在只能求别人帮忙:“现在陶紫菀没在家……还有,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你说!”朱婧听溟麓语气有些飘忽,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也有些着急起来,“出了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和陶紫菀之间闹了点矛盾,她赌气跑出去了,也没有回家,手机钱包都没带,我担心她出事情……”溟麓听见朱婧没有出声,也沉默下来,“是不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我忘记你现在怀有身孕。” “你自己可以去找她啊,既然在乎她,为什么还要死要面子活受罪?”朱婧冷冷的反问。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又觉得讽刺,冷冷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明明和希望何律京回家,也知道他在甜甜那里,要么就是在酒吧,但是就是不愿意去…… 是呀,为什么不去找找呢? 溟麓看着自己耷拉在轮椅上,因为长期不运动而肌肉萎缩的腿,脸上带着苦笑,但是语气已经开始森冷:“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许多事情,没必要向一个陌生人解释。 说完,溟麓就准备挂电话:“那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拜拜。” “别,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朱婧察觉到溟麓语气的一样,此时自己无聊,帮一个忙也不是不可以,“陶紫菀现在大概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溟麓忽然发现,自己对陶紫菀一点都不了解。 “……”朱婧也是一阵沉默,“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出去帮你找啊?” “那还是算了吧,她一个成年人,也不会走丢。”溟麓放弃。 两人挂断电话后,溟麓回到卧室里,然后又出去,想着陶紫菀没有带包包,估计家里的要是也没有拿,如果回来,一定会犹豫要不要敲门。 她醒了想,最后去留了一个门,没有碰死。只要陶紫菀回来,稍微敲敲门,就能看见门缝。 最终,溟麓一夜都没有睡好,她时时刻刻都在听着有没有人进门,但是没有。 这天早上,她比平时起得早很多,出去看看陶紫菀有没有回来。 结果让她很失望,陶紫菀真的在外面流浪了一夜。 38 反噬其骨 昨天晚上,陶紫菀走着走着,正好路过汽车站,她犹豫一下,到候车室里坐到天亮。 因为已经离杂志社比较近,所以一早就去公司里,泡了一杯免费提供的热饮,从抽屉里拿出零食当早饭。 其他同事去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陶紫菀坐在格子间里,指尖已经在键盘上起舞。 “哎哟,紫菀,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啊?”同事甲好奇的问。 “没事儿,就是昨晚有些失眠,来得早了些!”陶紫菀喝了口热咖啡,往嘴里塞了一片饼干。 “你今天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同事乙也问一句。 陶紫菀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眼睛眯成一条缝,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微微还有一点水中,比熊猫还要恐怖。 面色确实不好,因为她还没有洗脸。 想到这个,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哈了口气问一问,一天没刷牙,不知道有没有口臭……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来往洗手间跑去:“我内急。”在同事诧异的目光下,她脚底抹油跑到洗手间里。 洗了把脸,用水漱漱口,简单做了几个面部表情操,挤挤眼睛,嘟嘟嘴…… 真当她做的狰狞无比的时候,有人从洗手间出来,惊悚的看着她。 陶紫菀尴尬的笑了笑,指着脸说:“我……我只是在提提醒,把瞌睡赶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那人尽量挤出笑容,表示自己没有把她当成蛇精病。 陶紫菀回到办公室,此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她刚刚走过去,还没有到座位上,肖筱就夸张的大叫起来:“紫菀,你昨天晚上去干嘛了?你看你头发没有洗,油成这个样子,面色蜡黄,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敷面膜?早上起来是不是没有喝一杯水清清肠毒……” 肖筱大惊小怪的盯着陶紫菀看,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的罪恶时间。 “肖筱,你知不知道哪里有住房啊?”陶紫菀问。 “你又要搬房子了?你不是刚刚找到一个室友拼房吗?看你每天过的很滋润啊,买买菜做做饭什么的!”肖筱诧异的问,当初她和闫瑾分手的时候,她搬家她知道一点。 陶紫菀不愿意告诉她,自己和溟麓闹矛盾了。 肖筱不知道紫菀和溟麓住在一起,因为那段时间紫菀和陆闲亭有一点牵扯,肖筱对紫菀暗藏杀机,陶紫菀敏锐的感觉到之后,就对她敬而远之,以至于那段时间的事情,彼此都不怎么清楚。 “好是好,但是上班实在是不方便,我要转两趟地铁,早上要早起将近半个小时,太辛苦了!”陶紫菀开始胡诌。 “好吧,那我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就介绍个你!“ “好,别太贵……越便宜越好。” 陶紫菀刚刚开始工作一会儿,晴姐打电话叫她去办公室。 她以为又是要溟麓照片的事情,心情低落。 因为这件事情和溟麓吵架,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值得,但是晴姐又逼得紧,实在是没办法。 一进门,她就自我检讨:“对不起晴姐,溟麓实在是不愿意放照片,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不然到时候采访都得谈崩啊!” “好好,我知道照片的事情,咱也不能情人所难是不是?”晴姐本来变着法子不愿放弃,此时这么说,着实出乎意料。 陶紫菀诧异的看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你和溟麓除了照片,还有其他事情没沟通清楚吗?”晴姐反问。 陶紫菀心里开始狂跳。 昨天晚上,溟麓冷漠的让她马上搬走,想来是个做事情十分绝情的人。 这下子,不会直接不经过她,告诉晴姐不愿意接受采访,把稿子撤下来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是很清楚?”陶紫菀已经因为不安,说话都说不利索了,“怎么了吗?晴姐?” 晴姐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刚溟麓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在不在上班。” “是吗?然后呢?”陶紫菀震惊的张大了嘴。 “我就说你来了啊,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晴姐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打你手机,偏偏打我的啊?” “哦,我几天来上班的时候太仓促,把手机忘在家里了……” 陶紫菀走出办公,在想,溟麓为什么要打电话到办公室来,是担心自己吗? 确实,溟麓实在是担心身无分文还没有手机的陶紫菀,晚上应该怎么解决。 她没有忘记上一次她提着行李流浪街头的场景,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只好给晴姐打电话,上一次采访的时候正好留着。 知道陶紫菀安全到公司上班,她就放心了。 闫瑾没有想到许黎黎的病情会加重。 他站在许黎黎的出租屋外面,等的实在是太久,最后拿出自己偷偷配的钥匙,打开门一看,一切正常,他稍微松了口气。 “黎黎,你在吗?”闫瑾小心翼翼的喊。 房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他走上前去,看见许黎黎淡薄的背影印在窗下。 窗外是灰蒙蒙的,桌上开车一个小台灯,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黎黎,你还好吗?”闫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柔,像是害怕打扰沉睡的天使。 “黎黎,你在做什么呢?”闫瑾继续走过去。 等到他看见许黎黎在做什么时,吓得魂飞魄散。 惊叫:“黎黎,你在干什么?” 闫瑾冲上前去,一把将许黎黎手上的镜子抽掉。她没有割腕,只是用破碎的镜子在手腕上一下一下的划着。 因为镜子的边缘并不是很锋利,所以没有划破皮肤,但是又因为反反复复的划伤,手腕上的伤口变得乌黑而粗壮,很长很宽的一道伤口。 这条大大的伤口,由无数个细小的伤口组成。有的地方皮肤破了,但还不足以流血,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会看见自己手腕上结痂,然后伤口传来细小的刺痛。 “闫瑾,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吗?”许黎黎被人抽走镜子,表情不是慌乱,不是诧异,而是一脸莫名其妙。 她不觉得自己用镜子划破手腕这种自残的行为很怪异,反而觉得抽走自己镜子的闫瑾很奇怪:“你把镜子还给我啊!” 许黎黎皱着眉头说。 “黎黎,你这是干嘛吗?你……”闫瑾本来想骂“你这是在自残,自虐,知不知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她害怕稍不注意就刺激到许黎黎,只能什么都不说,转而轻柔的问,“黎黎,我来给你送晚饭啊,你看你现在已经这么瘦了,再瘦下去怎么办呢?我得看着你把饭吃完就走好不好?” 闫瑾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对许黎黎说话。 39 前任矛盾 “没关系,我一会儿出去吃,你最近都不要来找我了,让我冷静一下,如果你逼我,我们还是分手吧,闫瑾……”许黎黎也不再去抢夺自己的镜子,而是转回去,垂着头盯着桌面。 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闫瑾讲话,语无伦次:“我觉得难受,心里特别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眼前一片迷茫……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很多人都会知道吧?知道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多少人戳着我们的脊梁骨说三道四?……”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紫菀,她知道的真相的时候得多悲伤?应该比我划手腕的伤还要痛几分吧?她一向是个隐忍的女孩子,可是那一次她哭得那么难过……”许黎黎先将自己的手腕给闫瑾看,像是展示成果一样,甚至带着一点点骄傲。 然后收回手臂,怜惜的抚摸自己的手腕上的伤口…… 闫瑾不可置信的看着许黎黎,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医生的话,顿时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看来,现在能救许黎黎的就只要陶紫菀了。 闫瑾顾不上那么多,抑郁症这种病,如果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病人身边,很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想想那些因为抑郁症死去的明星,至今让人怀念的哥哥张国荣,忽然去世的乔任梁…… 这些都来得太突然,闫瑾越想越后怕,顾不上那么多了。 “闫瑾,你走吧,我想自己静静,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等我整理好心情,我再好好在一起好吗?我不想你整天看着我的苦瓜脸,太倒胃口了!”许黎黎秀美紧蹙,说到现在的自己,像是吞下苍蝇一样嫌弃。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们先吃饭好不好?等你吃完饭,我就回家?”闫瑾问了一句,然后去客厅把打包的饭拿到卧室里,打开盒子摆在许黎黎面前,小声哄着,“你快吃饭,难道要我喂你?” 许黎黎听见他这么说,顿时脸就红起来,抬起眼帘娇嗔:“你胡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怎么了!” 闫瑾哄着许黎黎吃完饭后,径直往从前住的小区走去。 他去的时候,正好和陶紫菀错开。 在朦胧的夜色中,陶紫菀仰着头看着窗户,眼里带着泪水。 闫瑾却早她一步,刚刚走进单元楼,站在门口响了许久的托词:“紫菀,我来找你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只是想让你帮我去看看黎黎,她现在状态特别不好,好像患上抑郁症了……” 闫瑾足足等了三分钟,才将情绪控制好,“咚咚咚”的扣响门铃。 “谁啊?”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闫瑾心里砰砰砰直跳,没有想到陶紫菀家里竟然有男人,难道是上次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 那个男人看起来衣着不菲,不像是愿意住在这种小区的人。 “要不走吧?”正在闫瑾犹豫的时候,门被拉开了。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拉开门,看着陌生的闫瑾,皱着眉问:“你找谁啊?” 闫瑾见这不是上一次遇见的那个,心中诧异,却还是礼貌的说:“你好,我想找陶紫菀。” “陶紫菀?谁啊?不知道,你找错地方了!”那人说完之后,猛地把门关上。 “嘭”的一声,门板只离闫瑾一厘米,他站了几秒,才沮丧的转身。 看来,自己把陶紫菀伤得确实不轻,这么着急的想要和从前划清界限。 想到这里,闫瑾心中的愧疚也多上几分。 等到闫瑾下楼时,陶紫菀正好转身,又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闫瑾则回自己的出租屋,两人背对着背,两道失落的灵魂,在橘黄色的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虚弱的前进着。 *** 陶紫菀从写字楼下来,一边和肖筱说再见:“陆闲亭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对于她将陆闲亭的采访那么上心,陶紫菀有些诧异。 肖筱摆摆手:“我觉得攻下陆闲亭这座大山,会成为我生命里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两人道别好,陶紫菀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办,要不回溟麓那里收拾收拾东西。上次陈典给她的佣金还剩下不少,住两天青年旅馆还是可以的。 陶紫菀脑子里想着事情,一抬头,看见闫瑾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她看见闫瑾的那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隔着山河大海,隔着人群匆匆,隔着微风,隔着晚霞,陶紫菀就那么看着闫瑾。 她不知道闫瑾为什么会回来找自己,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对于感情,她是不接受任何破碎的再修补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不需要在听任何让自己释怀或者糟心的解释。 所以,在她看见闫瑾之后,毫不犹豫的扭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闫瑾看着陶紫菀的反应,连忙冲上前去拉住她:“紫菀,紫菀你等等,你听我说!” 这一次,闫瑾依旧打好腹稿,但是陶紫菀的反应出乎意料,让他措手不及。 “紫菀,我来找你不是因为……” 闫瑾还没有说完,陶紫菀狠狠的甩开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冷冷的说:“我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听,你也不要说,不要提。再见!” 闫瑾连忙拽住她:“绾绾,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陶紫菀不想上演琼瑶阿姨小说里的桥段,“我不听我不听,我死也不听”这种剧情和台词,只是让自己成为跳梁小丑,让彼此都难看。 陶紫菀晃了晃手臂,说:“你说吧,我听着,什么事?” “因为我……”这一次真让闫瑾说,他又有些犹豫了,说不清楚,难以启齿,嘴里满满都是酸涩,“因为我和黎黎的事情,把你伤害的很深,我知道,我感到很抱歉……” “嗯……如果你只是想道歉的话,就不必要了,事情都出了,我求的只是耳根清净。”陶紫菀笑起来,带着尖锐的讽刺,“你们总不是想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吧?非要求我的原谅,还要我祝你们幸福?” “如果你真让我说祝福的话,我就只能说祝你们白头到老死的早了!”不知道为什么,陶紫菀提到从前的旧事,就会变成刺猬,恨不能将闫瑾和许黎黎碎尸万段,把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都送给他们。 看着声嘶力竭,面目可憎的陶紫菀,闫瑾再一次沉默了。 心中同样怀着仇恨的陶紫菀,她怎么可能愿意帮助许黎黎走出病痛呢? 她没有落井下石的刺激许黎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闫瑾等待着陶紫菀骂完,等她骂得直喘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时,淡淡的说:“没什么事了,真是抱歉。” 然后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40 准备搬家 陶紫菀却更加看不得闫瑾一副低贱的姿态,看不得他示弱,他愧疚。这样一来,像是在逼迫她原谅一样。 她明明觉得仇恨更加解气,却又被人逼迫着原谅,心中的煎熬好比在油锅上滚:“闫瑾,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虚伪?明明是你劈腿,明明是你逃婚,你现在做这个表情给谁看?别搞得你才像是受害者一样,别搞得我特么是泼妇不讲理……” 陶紫菀越骂越激动,胸腔开始上下起伏,没来由的怒火中烧。 已经准备离开的闫瑾站住脚,等着她骂完。 看着她停下来,又麻木的问:“怎么样,骂完了吗?骂完了,能听我讲一句话吗?” 陶紫菀只是瞪着赤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闫瑾。 “许黎黎就是因为伤害你,过分愧疚,现在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我去医院问过医生,说还需要你帮忙!”闫瑾快速表达自己意思,他也不想再和陶紫菀多接触。 没有人受得了,从前对自己温柔如水的女朋友,忽然一下子浑身带着刺的面对自己,就算其中的缘由显而易见,但是,接受起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陶紫菀把两人之间所有的美好,都在撕碎,她不想留给闫瑾美好的记忆。 他不配! 陶紫菀听见闫瑾的话,笑起来:“哎哟,我本来觉得你就已经够婊的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你还要婊。” 陶紫菀嘲讽,“怎么?因为愧疚,得了抑郁症?得了抑郁症又能怎么样?这就能抹杀她睡闺蜜男人的事实嘛?” “我就只想呵呵和爆粗口,其他什么都不想说。闫瑾,你不要指望我会帮你,我现在恨不得你们俩双双出车祸死了,到时候我可能还会勉为其难的送上两个花圈!” 说完,陶紫菀毫不犹豫的就往外走。现在,如果有谁会诅咒他俩下地狱,她一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陶紫菀一边往走,眼泪一边掉下来。 对于许黎黎,她是有感情的,毕竟,曾经是最最重要的朋友。 同样,对她的仇恨,也是如蛆附骨,必须要刮骨钢刀剜去腐烂的皮肉,才能得到救赎。 闫瑾望着陶紫菀的背影,目光因为绝望而出现裂痕。 巨大的伤痛,夹杂着无奈,愧疚,绝望,像是往空瓶子里到海水一样灌进闫瑾身体里,让他几乎都要爆炸,炸成一滩水,碎裂开来。 被陶紫菀拒绝的闫瑾没有办法,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里。 *** 陶紫菀走在路上,心中十分难受,五味杂陈。 爱和恨夹杂在一起,搅得五脏六腑都疼。这些都是感情,感情一旦发酵,就能腐蚀人心。 现在,她正准备往租房的中介所去,先问肖筱借了百来块钱,方便一会儿打车回。 先去中介看看,有没有好房子吧。 陶紫菀抚了抚自己的眉心,忽然觉得真是长大了。 长大了之后,许多事情都要放在心中,不能轻而易举的表现在脸上,该做的事情只会比从前更快,完全不会拖沓。 她按照记忆找到中介所,老板立马热情的问:“你好你好,是要租房子吧?” “嗯。”陶紫菀点点头。 “你想租什么样的?最近房子还比较多!”老板拿出一张单子,“您先看看,有合适的我们再细谈!” 陶紫菀不想慢慢看,就说:“您给推荐几个吧,就这附近的好了,只要带有独立卫浴,越便宜越好!” “好嘞……” 等在中介所登记好了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冬天,黑的早,陶紫菀一扭头,窗玻璃外已经是一篇黑暗,华灯初上,路边的行道树都变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那我就先走了,麻烦老板了!”陶紫菀道了句谢。 “好的,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你去看看!”老板也客客气气的说。 陶紫菀点点头,走出门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很多。 保暖防雾霾不说,还可以做出悲伤的表情,也不会被别人看见,不用担心丢脸,沦为笑料。 走出中介所,正好看见一个兰州拉面馆,她犹豫一下,还是进去随便点了碗面条。 吃好面,她坐地铁回溟麓的四合院。 一路上,她心中又是一次翻江倒海,说不出的紧张,拉着杆子站在地铁上,浑身僵硬。 地铁上人很多,大部分人都面无表情,有人戴着耳机听歌,闭上眼睛精心养生,有人看着网络综艺节目,但是脸上的细胞像是坏死一般,一点都不活跃,反而是瞌睡虫找到了他,让他看起来无精打采。 猛然间,陶紫菀从镜子里看到反射出的自己的脸,没来由的一愣神。 这是自己的脸? 因为昨天没有睡好,脸色有些蜡黄,眼袋也很重,虚弱无力,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沙漠上的旅人。 “陶紫菀,你要打起精神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强大起精神来。 就在这时,她地铁上悦耳的女声响起来,提醒她下一站就是她要下车了。 陶紫菀慢慢走到溟麓的四合院时,站在外面等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实在不行,我今天就把东西搬出来,在最近找一个……”陶紫菀嘀嘀咕咕的说着,但是立马就打消了念头,“东西还没收拾,一下子搬不走……” 陶紫菀站在门口,“砰砰砰”的叩响了门。 “谁?”溟麓正在卧室里看文艺电影,听见有人敲门,没来由的一惊,警惕的问。 直觉告诉她,应该是陶紫菀回来了。 “是我。”紫菀回答,但是想了想,觉得欠妥当,又补充道,“陶紫菀。” 溟麓滚动着轮椅过来,她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离开门,看见陶紫菀披着月色,站在门外。 四合院里的植物都已经枯萎,干枯光裸的枝丫伸向空中,在月光下像是一副好看的艺术画。 下意识的,溟麓去看陶紫菀的手。 但是,见她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心里也酸酸的。 按照从前,她应该是会买菜回来,然后煮饭的。 虽然这件事是溟麓先发脾气,但是也是陶紫菀太过分。 溟麓看着陶紫菀,没有说话,她转动轮椅往后退,然后掉了个头往自己卧室走去。 她看向自己的手,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疏漏的落在陶紫菀的眼中,像是一阵春风,在她心中掀起一丝波澜,一圈一圈的蔓延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嘴上还说:“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找到就搬出去,不会打扰你多久。” 然而现在,溟麓明明没有最初那样生气了。 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再次低头,谁都没有服软。 溟麓没有说话,回到自己房间里。正准备关门时,陶紫菀说出离开的话,怒气从她后背上窜上来,让她指尖都在颤抖。 “嘭!”猛地一下,她狠狠地把房门碰上,再也不准备出来。 就在这时,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她才看见自己东西像是她离开时一样放在桌上。 她走上前去一看,是陌生号码。 “喂,您好!” “陶小姐吗?你好,那边的房东给回话了,你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房子!”中介所的老板说。 “啊,这么快就给回话了?那还挺好,我明天上班,只有抽中午休息的时候去看看,可以吗?” “没问题,让房东等等你……” 门背后的溟麓正好听见陶紫菀的声音,握着轮椅把手的手不由自护的捏紧,因为用力过猛,之间变成苍白色。 她在心里冷冷的想,这自尊心是有多强,明明再示弱一次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41 雨过天晴 陶紫菀看着溟麓紧闭的房门,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去敲敲门:“溟麓,你晚饭吃了吗?” 此时,溟麓正坐在电脑面前发呆,盯着桌面上的word文档,脑子怎样都不能运作,集中不了注意力。 陶紫菀敲门时,让溟麓一愣,随后清了清嗓子才说:“我不吃了。” “那怎么行,不能不吃晚饭,一会儿你又该胃疼了!”陶紫菀说完这句话,扭过身走向厨房,开始给溟麓下面条。 厨房里还有几个鸡蛋,她煎了一个荷包蛋放在面条上,虽然说不上很丰盛,但是看起来清汤挂面,很温馨。 隔着门板,溟麓依旧能够听到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响,尤其是煎荷包蛋的时候,噼里啪啦细小的声音,就像是夜空中会碎裂的烟花,十分好看。 “溟麓,开一下门,我给你下了碗面!”陶紫菀轻声说。 溟麓先是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上前把门拉开,陶紫菀把面递过去:“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赶稿!” 溟麓接过,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陶紫菀笑。 说完,她转过身回房间,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可以去房东那里看看,如果可以,她明天就能搬出去,就不会再打扰溟麓了。 溟麓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背影看,她神色有些不安,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说:“紫菀,你不要搬走了!那天,我是说的气话!” 陶紫菀以为溟麓不会开口,顿时就愣愣的杵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溟麓紧张的看着她的背影。 猛地,她转过身,欣喜的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你是谁真的?” 溟麓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 溟麓低下头,想说抱歉之类的话。 “你什么都别说,过去就过去了,是我不好!”陶紫菀冲过去,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你先吃面吧,我都已经联系房东了,我先回绝一下!”说着,她就给中介打电话,“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有地方住了,暂时不租房子了……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中介费不退,没关系,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挂完电话,两人远远地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噗嗤”,溟麓笑出声来,“我们俩这深情对望,这是够渗人的!” “是呀,”许多事情,只要说破了,就不会再有那么多芥蒂,陶紫菀回到从前的状态,她做到溟麓身边,“接下来的宣传工作,本来都准备让其他的同事,在网络上接洽呢!” “什么宣传?”溟麓猛地吸了口面。 “就是杂志啊,我为了采访陆闲亭,和他打赌,如果这个月杂志销量过十万,他就必须接受我们的采访。” “你们杂志销量……不是才一万多吗?破十万,你这是让母猪上树啊!”溟麓不可置信的吐槽。 “我也觉得……这算母猪上树,不过谁说母猪一定上不了树!不试试怎么知道?”陶紫菀从手机里翻出资料,“我这一次做了完全的策划案,简直就是在拼命!” “到时候你带话题,在你的微博上运营一下呗?然后我们再搞一个转发抽奖,送书的活动;还有一个,让那些大v发发微博,让他们帮忙宣传一下!” 反正能够刺激消费的方式,陶紫菀都已经在做了。 “嗯,你这些方法都是比较常用的,增加知名度,点击率什么的,还是不错的,但是能不能刺激消费,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溟麓点点头,这些都是图书常用的宣传手段。 “我都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尽人事,听天命吧!”陶紫菀也有些沮丧,对这件事并没有很大的信心。 “没事儿,我会好好配合的,我自己也多买几本收藏着,好吧?”溟麓吃完面,把碗放到一旁,同时又拍了拍陶紫菀的肩膀。 “嗯嗯,我相信你!” 这两天溟麓想起朱婧的事情来,因为和陶紫菀闹矛盾,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不会再继续了,也理所当然的把陶紫菀排除在“分手工作室”的名单里。 所以,上一次朱婧来找陶紫菀的时候,溟麓已经把这个案子转给了其他人。 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紫菀,我有一件事要跟你报备一下!” “啥时候?说!” “那个……朱小姐的那个离婚案子,我给了别人了!” 陶紫菀听着,先是呆了呆,随后明白过来事情原委,连忙说:“哦,没事儿没事儿,我最近不是还忙着杂志嘛。” “对不起,我错了!”溟麓“啪嗒”一声,将头抵在陶紫菀的膝盖上。 两人又聊了几句,陶紫菀哼着小曲儿从溟麓房间里出来,去厨房把碗筷收拾好,又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间。 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很可爱。 第二天一大早,溟麓就接到朱婧打来的电话:“喂,溟麓吗?” “朱小姐,是我。”此时,溟麓因为和陶紫菀关系变好,所以心情舒畅,居然没有失眠,一觉睡到大天亮,连紫菀去上班都不知道。 “你还没起床吗?打扰到你了?”朱婧虽然是关心,但是语气平淡的可怕。 “没有,您说!”溟麓连忙坐起来,披上外套。 “我现在的这个女孩子写的策划案,我都看不上,能不能还是用以前那个?” “可以。”溟麓立马就说。 “……”得到这样的答案,朱婧反而无语了,她冷着脸反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调换一个?是觉得我的时间很廉价吗?” “您误会了,当时紫菀有事情……”溟麓又只好费口舌解释一通,朱婧才没有发作。 挂电话的时候,溟麓也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如果换做陶紫菀,估计她又要说一句,这么凶巴巴的,老公受得了才怪! 此时,陶紫菀正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她忙着和那些大v沟通,商量价钱,然后和晴姐申请批准,让她跟杂志社里申请拨款。 那些大v转载一条微博,都是要钱啊,这些钱总不能紫菀自己来出。 肖筱看见陶紫菀忙得不亦乐乎,那打鸡血的让她都觉得可怕,甚至带动了整个编辑部同事的情绪,都开始把热情投入到工作中来。 “我可以的!” “我们加油!” 不过肖筱还是和从前一样,端着咖啡,冷眼旁观的看着。 时不时还要泼几盆冷水:“紫菀,你总不能真的觉得我们杂志的销量能够破十万吧?” “不做一下怎么知道?”陶紫菀盯着电脑屏幕,满脸的坚定。 在这种最没有把握的时候,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就真的完蛋了。 肖筱瘪瘪嘴,哼了一声:“你们就艰苦奋斗,杀出一条血路来,我就还是走走捷径,偷偷懒得了!” -说着,溟麓想起前台小姐传给自己的消息,今天下午陆闲亭在律师事务所,她如果不去拜访拜访,是不是有些不够敬业呢? 这么想着,她把咖啡一放,摩拳擦掌起来。 42 美人相约 肖筱决定傍晚去找陆闲亭,现在就给前台小姐发消息:“亲爱的,我下了班就过去哟,你一定要帮办法让我和陆大律师见上一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前台小姐拍着胸脯打包票,此时,她看着肖筱,就像是看见人民币。 这可是个大金主,一定要好好抓住才可以。 傍晚时分,陆闲亭处理完一天的事务,皱着眉头坐在办公桌前,不停地按压自己的眉心。 卿晟在一旁看见,连忙倒了一杯开水过去:“师傅,喝水。” 陆闲亭接过来,无在手掌心,也没有喝,只是端着。 “一会儿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事情,陆闲亭想要早点走了。 卿晟立马想起前台小姐给自己消息,说肖筱要过来,所以要想办法把陆闲亭留下。 他转动着眼珠子,想了想说:“额,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徐厅长想要约你吃饭,但是上一次已经回绝了,按理说……就没事儿了!” 说起这个徐厅长这个案子,陆闲亭是真的不想接,所以一开始他们来问的时候,陆闲亭就已经含蓄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既然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吧!累死了……”陆闲亭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转动脖子。 做律师,除了要会说之外,还要有很多案例的积累;除了把中华人民共和国各个法律,条例烂熟于心之外,还要有很多很多实践能力…… 每成功一个案子,都是陆闲亭在背后付出了时间和心血,才能有在法庭上光彩夺人的一幕。 此时,卿晟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肖筱已经在路上,快要到了,你再拖延一下!” 卿晟看到这条消息,对于说要离开的陆闲亭及时阻止:“等一下,师傅,你明天不是还有很多案子吗?资料你要不要带回家看看?” “我在事务所里就已经当牛做马了,回家,你就不能让我轻松一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坐私家车过来的肖筱,手忙脚乱的后座换衣服。 司机大叔通过后视镜看着肖筱,她脱下小西装,换了一件貂毛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龄,工作时盘起来的头发放下来,微微的波浪卷显得十分慵懒美丽。 “小姐,你这么穿会不会觉得冷啊?” 今天北京的风很大,只穿两件衣服,怎么都会觉得冷的吧?司机关心的问。 “这个时候,风度可比温度重要多了!”反正现在在车上也感觉不到冷,肖筱完全不在意。 等到到了律师事务所,她一拉开车门站在外面时,一阵冷风刮过来,冷风像是针一样刺激衣服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个貂毛外套不是谁,在东北零下二三十度多歘不会觉得冷吗?骗子!” 虽然这么想,但是肖筱还是尽量伸长脖子,晃动晃动肩膀,然后踩着猫步,提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哒哒,十分富有节奏的往大堂走去。 早就在恭迎肖筱驾到的前台小姐,听见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肖筱来了,立马笑嘻嘻的迎上去:“肖小姐,你总算过来了!好棒啊!” “怎么样,陆律师还在吗?”肖筱不动声色的问,然后凑上前去,将声音压低了不少,“我让你打听的,陆律师的资料,你找到了吗?” 前台小姐从背后拿出厚厚的一本,小声说:“这是陆律师最近这些年所有的花边新闻,还有接受过的采访,成功的案例……” “好样的!”肖筱把那一叠厚厚的资料塞到包里,竖起大拇指。 得到肖筱的夸奖,前台小姐知道,至少自己转了一个月的工资,所以也忍不住笑起来。 此时,想要离开却被卿晟纠缠不休的陆闲亭,懊恼的倚在桌子上,问:“卿晟,你今天怪怪的,到底是怎么了?有话就说!” 陆闲亭要走,可是卿晟就是不让,各种找话拦住他。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挑着眉问卿晟,“听说,最近有人在我背后传我是同性恋?我不就是工作忙的焦头烂额,有比较安分守己……”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事!我绝对没有想,师傅你是同性恋!”卿晟连连摆手。 “然后,你要和我告白,吞吞吐吐的?”陆闲亭语速极快的说出这句话,“又怕被我拒绝,所以始终在吞吞吐吐的?” 卿晟被陆闲亭逗笑了,为了证明自己完全没有这么想,指着门外说:“师傅,你走吧!”然后在心底腹诽,肖小姐啊,我对不起你! 陆闲亭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拿起手包就走向电梯。 卿晟连忙给前台小姐发了一条消息:“拦不住,下来了!” 前台小姐动了动眉,肖筱立马明白意思,站在不远处假装等人,就等着陆闲亭下来。 陆闲亭从电梯里出来时,肖筱连忙拿出狗仔队的姿态冲上去,却没想到被另外一个比她还要穷凶恶极的男人给抢先了。 那个男人不等陆闲亭开口就说:“陆律师你好,我是徐厅长派来的,希望您能上个脸,一起吃顿饭。” 陆闲亭本来就已经拒绝那个案子,毕竟是厅长,总不可能三番五次的来找他,所以根本就没有设防,哪想到还有人亲自来请。 刚刚张开嘴还没有说话的肖筱,顿时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听,厅长级别的,也算是高官,今天可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谁知道,陆闲亭竟然指了指一旁的肖筱,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和这位小姐约好共进晚餐,不能负了美人的好意,对不对?” 这个时候,男人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道:“女士优先,那就只能改日再约见陆律师了。” 看着男人走,陆闲亭松了松领结,迈开长腿往外走。 “唉,不是,陆律师,你不是说和我约吗?”肖筱见他完全没有打理自己就往外走,连忙追上去。 “额,这位编辑朋友,我说了,等你们杂志这个月销量过了10万,我自然就会接受采访,所以现在有功夫在我这里软磨硬泡,还不如想想怎么宣传杂志!”陆闲亭提出中肯的建议。 肖筱却紧了紧外套,细长白嫩的手指勾勾自己鬓角的头发,笑着说,“哎呀,陆律师,我除了是编辑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身份啊。你看我今天穿成这样,明显是想做其他的啊!” 肖筱本来是想打着杂志社的旗号来勾搭陆闲亭,但是被他一语道破,也只能独辟蹊径了。 “陆律师,都已经说了共进晚餐,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嗯?”肖筱一扭翘臀,往陆闲亭身边靠了靠,伸手就挽住他的手腕,“陆律师,走吧?” 陆闲亭虽然不乐意,奈何身不由己。 况且肖筱长得好看,一起共进晚餐也没什么不可以。 遂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43不公平案 肖筱能够和男神亲密接触,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但是,对于先前陆闲亭拒绝别人的事情,她还是十分好奇。 “陆律师,刚刚找你的是谁?看起来挺着急的,你为什么不去呀?”肖筱在心里窃喜,最后让我捡了大便宜。 陆闲亭一挑眉,轻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比较麻烦,我不想插手而已。” 这件事情说起来,确实很棘手,陆闲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律师,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颜色,有时候能做的,也只是独善其身而已。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陆闲亭并不是特别健谈的人,只是肖筱不停的说着话,他微微侧着头,很耐心的听着。 这大概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在倾听的时候将脖子滴下来。 肖筱从侧面看到陆闲亭高挺的鼻梁,长而浓密的睫毛让人心生嫉妒,在街上昏黄的灯光下落下青灰色的阴影。 棱角分明的脸庞好似上天鬼斧神工制造出来的面具,精致完美。 “嗯。”肖筱说这话,陆闲亭小声回应,“我觉得还好。” 他双唇偏薄,略微带着冷硬,但是愈发让人心生遐想。 肖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下一秒就要蹦出来,她几乎要忍不住挑破,想将陆闲亭抓在手里,想要品尝他双唇的味道。 “陆律师!”肖筱猛地叫了一声。 因为她情绪激动,所以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分贝。 “嗯?怎么了?”陆闲亭被她吓了一跳。 “我……” 他转过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澄澈的像是山涧清泉,能够倒映出肖筱羞赧的脸,再仔细一瞧,又像是寒潭一样深邃,看不见底。 “我……” 肖筱一时语塞,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她连忙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不我们改日再一起吃饭?” “啊?好,你开心就行。”陆闲亭搞不懂,先前肖筱一定要和他共进晚餐,为什么已经快到餐厅,又临阵脱逃。 “那回事务所,我送你回去?”他绅士的问。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肖筱不停地摆手,几乎都要化成一面扇子,“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着,肖筱自顾自的转身,迈开步子赶紧往外走。 帝都的风吹得人都凌乱了,她小心的捂住自己的小腹,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 今天为了美美的出现在陆闲亭面前,根本就没有管温度的问题。 陆闲亭目送肖筱的背影离开,给卿晟打电话:“喂,小徒弟,有空没,师傅请吃饭?” “对呀,师傅被美人放鸽子了!” 没过一会儿,卿晟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陆闲亭。 肖筱走到转角处后,给自己司机打电话,让人赶紧来接。她站在路口,皱着眉头抱怨:“大姨妈啊大姨妈,来得太凶猛,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我和陆大律师约会的时候来!存心给我搞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刚刚自己被陆闲亭的美色所迷惑,差一点就说出:“陆律师,你对我怎么看?”这样具有煽动性的言辞了! 肖筱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嫌弃的说:“肖筱啊肖筱,亏你平时还是阅人无数的主儿,这个时候怎么就掉链子呢!” 如果要自己开口追男人,还不如让大小姐喝口水噎死得了。 等到司机找到肖筱的时候,她已经在路边等了半个分钟,已经冻得面部僵硬,看见司机就说:“来的这么慢,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扣奖金了!” 司机委屈的说:“大小姐,现在是下班时间,堵车啊,我能这么快过来,是因为我正好在附近。” “附近?哪里?”肖筱揉了揉自己已经面瘫的脸,感觉脸舌头都要冻住了,说话都不利索。 “呶,就在那里,斜角过去!”司机指了指,肉眼能看见的一栋大厦。 “那么近?你让我等半个小时?”肖筱尖叫起来。 司机在心想,如果不是这么近,估计明年才能看到你。 卿晟找到坐在窗边的陆闲亭,嬉皮笑脸的走过去,坐下就问:“师傅,美人爽你约了?这不符合逻辑啊!” “怎么就不符合逻辑了?” “美人一看就对你有意思!”卿晟可是肖筱的助攻,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 虽然打着杂志社约采访的旗号过来,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有研究这些的闲工夫,还不如多看几个案子,多积累一点经验!” 陆闲亭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这么多年来,对他青睐有加的富家小姐不在少数,但他从来都没感觉,不管谁抛橄榄枝,他就是不接。 “劳逸结合嘛师傅,难道要我想你一样?你这样将来肯定打光棍儿!”卿晟瘪瘪嘴,开始吃饭。 忽然想起什么,问:“师傅,刚刚来找你的那个人,是徐厅长派来的?” “对!” “什么案子啊?居然要厅长出马?贪污腐败被发现了?”卿晟好奇的询问,对于这种案子,最麻烦。 接不接都麻烦,接吧,就是和政府作对,不接吧,就是和高管结仇,左右为难。 陆闲亭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律师,时常要面临这种选择,不知道平时他是如何作抉择的。 对于卿晟的问题,他摇摇头:“不是,只是一桩民事案。” “民事案?这不是很简单吗?你看不上所以不解?”卿晟诧异,这不是陆闲亭的风格啊! “也可以说是一桩命案,就看怎么辩护了!”陆闲亭云淡风轻的补充。 “什么?什么事情,师傅,你说说呗?”卿晟来了兴趣,眼巴巴的看着陆闲亭。 “其实,这个事儿和徐厅长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帮一个朋友来做说客的。”陆闲亭也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起来,“其实,是一个富家子弟闯了祸,姑且称富人那边为a吧,穷人那边为b,b是a家的保姆。” “嗯!”卿晟听得津津有味,感觉上有大事儿要发生。 “有一天,b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所以带着七岁大的儿子来a家里,暂时呆一下。但是,a娇生惯养的儿子回来了,看见b的儿子,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两个小孩子发生口角,之后,b的儿子回家忽然割腕自杀了!” “什么?”卿晟因为诧异而瞪大了眼睛。 “这就自杀了?”他不敢相信,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自杀了呢? “对,自杀了!”陆闲亭点点头,说,“因为b看见儿子身上有轻微的伤痕,回想到自己在屋里做饭时听到院子里的口角生,还有孩子回去时状态不对,所以推测a的儿子对自己的孩子造成了人身伤害,但是具体做了什么,她又没有听清楚。” “那……其实这个案子是偏向于有钱人的啊,想要打赢官司,应该不困难啊!小孩子割腕自杀,作为监护人也有责任,感觉到孩子状态不对而不过问,监护人都没有小心开导,也有责任。”卿晟拧着眉,然后叹了口气,“当然,失去吓孩子,也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事情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就真的不用来找我了!”陆闲亭吃了一口饭,“因为a家的别墅外正好装有监控,还是能够听见声音的那种,正好将两个小孩子在院子里发生的口角记录下来。” “是么?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侮辱的话吧。”陆闲亭轻轻扣着桌面,在他思考的时候,他就会出现手部动作,“这些话对成年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可能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真的是很重的伤害。” “你说,我如果帮a辩护,我就要拼了命往民事案件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还可以反咬一口,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陆闲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这里过意不去,不想接!” 卿晟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料到结局,就算最后陆闲亭真的不接了,其他律师也不一定就打不赢官司。 “唉,可怜了孩子一条命。”在这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总不是谁都会像陆闲亭一样拒绝接受案子。 况且,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民众公认的坏人,别人也享有辩护权。 所以,这种事情深究下去,又回到哲学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世间万物,唯有自己心里有把秤,知道几斤几两就好。 44 福兮祸依 晨起,闫瑾闭着眼睛将手机的闹铃关掉,然后继续小憩,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昨天又到许黎黎的住处守着,等她睡着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实在是太疲惫,况且现在又是一个起床需要靠勇气的冬季。所以,闫瑾又睡了过去。 等到睡到七分钟的时候,他猛地惊醒,神经质的看一下手机,才过去七分钟,又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浮现出陶紫菀在的时候。 认真来说,陶紫菀是个很不错的女朋友。虽然说不上特别贤惠,但是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也说不上特别难伺候,因为她很少会无理取闹;说不上特别漂亮,但是也能拿的出手,至少不会丢脸;说不上特别蕙质兰心,但是通常情况下,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总之一句话,陶紫菀没有哪方面特别出彩,但是也没有哪方面让人觉得不行。 综合起来,应该是个好女友。 就连最后,她潇洒的放手,闫瑾都是打心眼里觉得她有魄力,哪怕最后她声嘶力竭,张牙舞爪的说着恨意,闫瑾也都表示理解,也未觉得她怎么错。 一切的错,都在自己。 陶紫菀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闫瑾承认。 他一面照着镜子,一面打着领带。 看着镜子中熟悉的脸,眼睑下落下青灰,头发也乱糟糟的,许久没去理发店打理了。 闫瑾想起了陶紫菀,想起了她的种种好,种种体贴周到。 一般自己赖床,五分钟左右,陶紫菀一定会过去叫他起床;头发长了,会提醒他去理发;领带歪了,会帮忙板正了…… 忽然,闫瑾苦笑起来,他嘲笑自己:“闫瑾啊闫瑾,失去了就不要再想了,现在,你只需要一心一意的对待许黎黎就行。” 本来劈腿了就饱受非议,是人们心中不折不扣的渣男,如果再和许黎黎闹出什么幺蛾子,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闫瑾拢了拢头发,重重舒了口气。 也许陶绾说得没错,时间的感情都是苍白的,凌乱的,就像是一团毛线,乱七八糟的打结之后,无论怎么理,都理不清楚,越是努力,反而越来越乱。 所以,在感情出现本质性问题之后,陶紫菀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从前,闫瑾对她的观点是嗤之以鼻的。 前不久网络还流行过一组对话。在我们小时候,爷爷奶奶那一辈,离婚率很低很低,因为人们在出了问题之后,第一反应是去解决问题,感情出现裂痕,想要的也是如何修补。 而现在的年轻人,第一反应不是去修补,而是换一个什么样的更适合自己。 那时候闫瑾就想,自己在感情中遇到问题,千万不能轻易放手,一定要坚持下去,总会有解决问题的那一天。 所以,尽管现在和许黎黎在一起,所有的风花雪月都被撕的支离破碎,再也没有以前的美感,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手。 他是这么想自己的:我是个渣男,但是还不算渣的一无是处。我是坏蛋,但是也还没有坏到一点都不可取。 闫瑾出神的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写字楼。 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闫瑾转过头,看见和自己一个部门的同事,立马就笑起来:“早啊!” “早啊,我刚刚老远就看见你了,喊了几声,但是你没听见!”同事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精神抖擞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肩,“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有!我就是发会呆,平时工作那么辛苦,放空一下自己,有利于养精蓄锐嘛!”闫瑾笑着说。 “你看你面色蜡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同事一大早就开起玩笑来。 闫瑾只能无奈的笑笑,没有精神和他说荤段子。 “欸,对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去美国进修的名单就要出来了,这一次机会难得,回来直接就能升中层干部了,总经理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同事小声的八卦着。 闫瑾眯起眼睛,眼尾往上翘起来,他含糊的应和:“是吗?这一次出的还蛮快的!” “是挺快的,我好紧张!”同事兴高采烈的和闫瑾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心不在焉,“你是不是也在候选人名单里?” “好像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闫瑾是真的不清楚,这些名单都是直系领导报上去的,闫瑾根本就没去打听,整颗心都放在许黎黎身上呢。 “我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像被什么狐狸精够了魂儿似的!”同事瘪瘪嘴,然后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如果这一次你也在候选人名单里的话,那我就没什么希望了。最近你的业绩很好,工作又踏实认真,重点是领导还喜欢你……有你在,我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唉,你应该在的,领导那么喜欢你!” 闫瑾没有再搭理同事的叨逼叨,打了声招呼:“我先去工作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近闫瑾虽然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和许黎黎的感情纠葛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公司的勾心斗角,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因为这一次去美国进修的是事情,公司的阵营再次划分,而奇怪的是,闫瑾神奇般的置身事外,任何阵营都不属于。 但是因为平时他人际关系处理得还不错,大家倒是没有排挤他。 闫瑾已经不在乎那些事情了,他现在只想许黎黎快点好起来。 中午午休的时候,闫瑾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一看是许黎黎的同事打过来的,他连忙到洗手间去接电话。 “喂?” “闫瑾吗?” “是我,怎么了?黎黎出什么事儿了?” “还真是黎黎出事了,她被辞退了!”许黎黎的同事压低了嗓音,这会儿正在收拾东西呢,你今天晚上好好安慰一下他,好吧?我还要上班,就不和你多说了!“ “不是,等等,等等,黎黎在公司业务上算是优异,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辞退了呢?”闫瑾诧异的说。 “这事儿说来有些无语,黎黎在工作方面都做得很好,完全没有受病症影响,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领导叫她,她莫名其妙的走神了!”她的同事和许黎黎平日里关系很好,对她的病情有所了解,“可能工作已经成为条件反射,对黎黎影响不大,但是走神却很恐怖,有时候我都要喊她好几次她才能听见,现在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个公司的老总带着女秘书过来,那个女秘书和老总是那种关系,大家都知道,背后难免有非议。那个女秘书叫黎黎帮忙倒杯茶,喊了好几声,黎黎都在走神,没有回应,女秘书跳脚了,这个时候就是狗仗人势,开始显威风了。非要说黎黎怠慢她,看不起她,最后闹得要炒黎黎鱿鱼才肯罢休……” 许黎黎的同事也很唏嘘,最后说:“这件事说来也冤枉,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尤其是在外企。你好好安慰安慰黎黎吧,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闫瑾觉得自己脑子一阵轰鸣。 自从和陶紫菀分手之后,他的积蓄也差不多用完了。后来自己又租了房子,这个月都是在累着裤腰带生活。 这下子许黎黎丢了工作,还不知道要多狼狈。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祸不单行啊! 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凑在一起了。 45 信步闲亭 陆闲亭正看着手里的案子,卿晟走过来,附耳低声说:“师傅,那个徐厅长手底下的人又来了,这一次还是在大厅里等着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有没有跟那个人说,我不在事务所了,去外面见客户了?”陆闲亭皱着眉头问,没想到这个徐厅长这么难缠。 “别人都没有问,我们怎么说啊?自己走过去说,你要找的陆律师不在,外出了?”卿晟瞪着眼睛,不淡定了。 “可以呀,你让前台说一下。” 卿晟一脸不乐意,这明显就是拿别人当傻帽嘛。然而有什么卵用,领导发话,不得不这么做。 卿晟找到前台小姐,笑眯眯的传达陆闲亭的用意。倒是前台小姐做多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丝毫怨言,点点头走上前去,礼貌的问那位穿西装打领带,正坐在沙发上一副优哉游哉看报纸的男人:“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儿,你不用管我,你忙自己的吧!”那个男人翻了一下报纸,淡定的说。 前台小姐依旧笑着:“好的,请问你需要什么,咖啡,开水,还是橙汁?” “开水吧。”男人已经云淡风轻的。 倒好开水,前台小姐在放下的时候再次问:“我看您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到你呢。” “好,你知道陆律师大概什么时候会下楼吗?”男人笑着反问。 前台小姐尴尬的笑起来,摇摇头说:“这我哪能料得准。” “那就不麻烦小姐了,谢谢你的好意!” 前台小姐回到柜台后,卿晟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了?” “套路娴熟,完全没用。”前台小姐耸耸肩。 “好吧,那我就回去回禀师傅了!”卿晟回去之后,陆闲亭一抬头,没有看口,但是目光中满是询问。 “没用,人家喝着水,看着报纸,就等着你老人家下去呢!”卿晟耸耸肩。 陆闲亭烦躁的一拢头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案子,陆闲亭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虽然他是律师界的神话,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过败绩。但是就陆闲亭本人来说,他其实没有那么在乎胜负,通常都是平常心对待,做到最好的准备,做到完美的辩护就好了。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当做敌人,超过昨天的自己,对他来说就赢了,并没有想过要在律师界屹立不倒。 但是,能够超过昨天的自己,短期看来其实没什么,长期看来,确实一项远大的工程。 这正好奠定了陆闲亭良好的基础,同时,也让他始终保持着一些纯粹,有一张冷硬的禁欲系的脸。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师傅?”卿晟小声的问。 这种关键时候,愈发能够体现一个人的特质。 陆闲亭深呼吸几次,吸气时,胸腔突起,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膨胀,呼气后,胸腔干瘪,他只觉得身心舒畅。 短短几秒钟,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淡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视情况而定。”陆闲亭已经将这件事情置之脑后了,不再过多的追究。 接下来,他仔细的研究自己手里的这份案子。 卿晟本来还以为可以看到陆闲亭焦头烂额,烦躁的模样,毕竟自己跟陆闲亭着大半年以来,从来没有讲过他狼狈的模样。 他就像是个神话一样,在高处屹立不倒。 让卿晟又是钦佩,又是嫉妒。 其实,最初徐厅长并没有非要陆闲亭不可。 偌大的帝都,好律师确实不知陆闲亭一个,但是,他可以拒绝陆闲亭,可以不用陆闲亭,但是,陆闲亭绝对不能主动拒绝他,不能不接受他! 所以,徐厅长才会让人来死缠烂打,最终决定先礼后兵。 等到傍晚时,陆闲亭和卿晟一同下楼吃午饭,在大厅里等着的男人都到陆闲亭面前,依旧礼貌的伸出手:“陆大律师,好久不见了?” “先生忘记了,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啊!”这一次,陆闲亭没有拒绝,他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上下晃了晃。 他长得极其精致,脸上微微带着笑容时,让人目眩神迷。 “果然是做律师的,记性好!”男人也笑,但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不知道陆大律师还记不记得上次和你提的案子?” “依稀记得一点点,记不太清楚了。”陆闲亭淡淡的说,丝毫没有收到男人阴狠的气场的影响。 “还记得一点就好。徐厅长让我带句话给你,说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捏着陆闲亭的手不断用力,让陆闲亭手都开始泛白了。 陆闲亭永远都是处事不惊的模样,依旧笑着,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暖:“所以,还麻烦先生再跑一趟,把总宗卷送过来一下,我好仔细研究。” “小事小事,那在下就告辞了!”男人松开了手,裂开嘴笑得开心,拍了拍陆闲亭的肩膀。 卿晟诧异的看着陆闲亭,他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轻松就答应下来。 古时候有话: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但是陆闲亭,别人就试试警告他一句,他就低头了。 这个决定,完全不符合陆闲亭在卿晟心里高大全的形象啊! “走了,去吃晚饭,一会儿可能还要加点班,把那份案子再梳理一下。”陆闲亭淡淡的说。 他已经迈开腿准备走了,卿晟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陆闲亭回过头,正好和他呆滞的眼睛对上,两人都是一怔。 卿晟有些尴尬,连忙接上话茬:“啊,好嘞,走吧,先去吃饭!” 陆闲亭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其他的话,他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一路走,一路无言。 四周安静的吓人,同时又嘈杂的吓人。 两个人没有谁开口讲话,但是身旁川流不息的车辆还在不停窸窣而过。 陆闲亭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卿晟会有些失望,好像自己光辉伟大的形象就此破灭。 但是,活在肮脏的世界上,谁都不能够幸免,谁都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识时务者为俊杰,陆闲亭觉得自己有拒绝的心,最后拒绝不了,不得不接下这个案子,对于受害者,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不是如来佛祖,不能普度众生,也不是什么高官权贵,能够为民造福。 只能说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做好的自己。 向来,他都是以自己认为正确的标准自持,鲜少受别人影响。 尽管此时卿晟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陆闲亭依旧挺直腰板,丝毫不受影响。 他是一个十分有主心骨的人。 *** 闫瑾知道许黎黎已经被辞退,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坐着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到超市里买好菜,然后才赶上地铁,准备到许黎黎的出租屋里做饭。 闫瑾想起从前,陶紫菀也是这样子,每天回家要去超市里逛一圈,然后回家做饭,现在所有的角色都调换一下。 “紫菀,我欠你的,全部都还到身上,而黎黎欠你,全部都变成了大石头,压在心里,最后超过她的承受能力。” 感情破碎就是一场洪涝灾害,没有人能够幸免。 陶紫菀没有,闫瑾没有,许黎黎也没有。 大家都不好受。 闫瑾拎着蔬菜回到家时,已经一个小时之后,天完全黑下来。 他用钥匙打开门,看见许黎黎坐在书桌前,苍白的小台灯照在她脸上,把她照得更加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因为神情木讷,让闫瑾有理由相信,许黎黎真的病了,还是很严重的病。 46 错失良机 闫瑾回家,这么大的动静,但是许黎黎没有反应。 等了半晌,闫瑾已经在厨房里把菜炒好了,端到客厅的小桌子上,才喊许黎黎:“黎黎,过来吃饭了!” “好!”许黎黎跟没事儿的人似的,去厨房洗手吃饭。 “黎黎,今天觉得怎么样?”闫瑾尽量让自己温柔,不着痕迹的问。 “还好吧,和从前一样啊!”许黎黎淡淡的说。 “嗯!”闫瑾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许黎黎不想说,闫瑾也就不再问。 等到吃好饭,收拾好碗筷,闫瑾陪着许黎黎聊了会儿天,许黎黎就赶他回去:“闫瑾,你先走吧,我没事儿!” “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不用了,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的!”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第二天一道早,闫瑾到公司时又遇到了那个同事,同事还是热情的和他搭话:“哎呀,又碰到了,真是有缘!” “大家都是卡点上班,总是会遇到的啊!”闫瑾摇摇头,难以理解他的思维模式。 “哪有,我们同事怎么说也有大半年了吧?但是遇到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那是因为你以前总迟到……”闫瑾无语的说。 “说得也是。” “对了,昨天没有公布名单,今天开大会,一定会公布名单的!”同事还在心心念念的想着去国外进修的事情。 其实,闫瑾也期待了很久。 进公司的时候,前辈就告诉过他公司有这么个事儿,所以这一年多以来,他都严格要求自己,把事情尽量处理的干净利落,拼的就是这个名额。 所以,不期待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还真被他同事料中了,到了下午开会时,领导真的提起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啊,公司历来都会送一批好苗子去国外进修半年,回来之后就是顶梁柱了哈。今年也有这样的机会,名单就在我手里……” 其他人都紧张的听着领导讲话,有些人竖起耳朵听着,有些人故作镇定,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不停地咽口水已经将他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 同样,闫瑾也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拳头,他既希望有自己的名字,又希望没有自己的名字。 如果有自己的名字,放弃这次机会,肯定心有不甘。如果没有自己的名字,心里算是平衡了,但是难免会有失落,自己一年来的努力没有得到别人的肯定,很受打击。 闫瑾都还没有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屡清楚,领导就笑着谁:“我就不卖关子啦,看你们一个一个紧张的模样。第一个,闫瑾!” “哦!厉害了!”早上遇见的同事一听闫瑾,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一般来说一个部门只会派一个人去。 不过也没什么,就像闫瑾说的,以前他天天迟到,上班也不使劲,没被挑上也很正常。 “闫瑾,我就说有你吧,我以后可以叫半仙了!” 闫瑾看了看他,心里无比纠结。 现在许黎黎病情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严重,自己根本就走不开,半年之后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你是不是很想去啊?”闫瑾小声的问他的同事。 同事以为他在酸他,所以皱着眉头不开心的说:“这么好的事儿,谁不想去啊?你难道不想去?看你说得什么话啊!” “我不去了,让给你去!”闫瑾笑,语气沮丧,同时又很坚定。 “神经病啊,可我看这种玩笑,看我笑话啊!”同事翻白眼,不再搭理闫瑾。 闫瑾淡然的笑起来,是啊,这种好事,谁不想去,现在免费送给别人,别人都还会觉得他发神经。 他此时内心感到深深地无力和无奈,所以没有再进一步的阐述自己的想法。 等到会议散了之后,闫瑾自顾自找到领导,说:“领导,我不想去美国进修了,你换一个人吧!” “这个事,只要是你考虑清楚了,我这里完全没问题。”闫瑾的领导是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没有杀伤力,也十分好说话,很少为男人,“但是,你要能否告诉我原因?” “我女朋友生病了,比较严重,我没有办法丢下她去美国。”闫瑾实话实说。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去工作吧!” “谢谢,抱歉,辜负你了!”闫瑾微微鞠躬,心里过意不去。 “倒没有辜负我,辜负的是你自己。你真的想清楚了?真的病了,可以回老家养病,或者请个保姆照顾,也没必要拒绝这么好一次机会啊!”领导替他惋惜。 “我已经想清楚了,谢谢领导关心。”闫瑾走出去。 领导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半个小时后,闫瑾的同事走到闫瑾身边,小声的说:“闫瑾,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去不去?地儿随便你挑,怎么杀猪都可以。” “怎么了?”闫瑾笑起来。 同事四处望望,弯腰附到闫瑾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你小子还真的不去啦?我刚刚以为是你开玩笑的,说知道刚刚领导找我过去,问我愿不愿意,可把我吓傻了!” “看你点出息,这就吓傻啦?” “可不是吓傻了吗?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和中了彩票一样开心啊!”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和我去喝一杯,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不去了,我要早点回家,我女朋友病了!”闫瑾摇头拒绝。 “你怎么这么样……” 两人叨逼叨半天,最后闫瑾还是没有去。 你说这去了糟心不糟心?明明是闫瑾的职位,虽然说是他自愿放弃的,但是事实上也是被迫放弃,现在让别人去了,还要和他一起喝酒,替他践行? 闫瑾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莫名有一种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既视感。 他此时心里烦闷,确实想喝酒,但是不想和同事一起喝酒,就像自己躲在角落里喝酒,然后大哭一场。 47 心易生茧 自打朱婧和何律京挑明以来,何律京就没有再回过家。 朱婧也没有给何律京打电话,彼此都没有问候,就好像不曾有过共同会议一般。 不得不承认,朱婧不习惯。 可能女人总是容易眷恋细水长流的感情,而男人更加喜欢刺激。 何律京每天就跟着甜甜泡泡吧,和领导喝喝酒,日子就渐渐的混过去。 朱婧略有慌张,给陶紫菀打电话:“陶小姐,你好!” “朱小姐,你好!”陶紫菀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正好是公司的午休时间。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谈谈怎么帮我挽留何律京的事情?”朱婧依旧是朱婧,哪怕是最狼狈不堪的时候,语气平淡如水,好似这不过是一件“今天有点冷”的事情。 “可以,不过我要早点回家煮饭耶,可以简单聊一聊吗?”陶紫菀有些尴尬的说,今天是她和溟麓和好的第一个晚上,她准备好好做一顿大餐,让两个人都高兴一下呢。 “按照你的节奏好了,我们也可以边走边谈。”朱婧难得没有强迫症,要求别人事事都顺着自己。 “好,那你方便直接到我杂志社楼下吗?下了班我们一起去买菜?”陶紫菀小声的说,生怕朱婧会怒不可遏,然后在电话那头就能把自己吃掉。 “可以,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找你。” “收拾一下,五点半的样子。”陶紫菀几乎有些感激,激动的说,“没关系,你差不多时间就好,我可以等你!” 挂断电话后,朱婧又开始无聊的躺在床上。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可朱婧依旧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傍晚时分,朱婧去找陶紫菀,因为怀孕,找了专人来开车:“朱小姐,要等你吗?” 朱婧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就说:“不用了,如果要用车再给你打电话。” 她走到杂志社楼下,就见陶紫菀抱着手提包站在楼下玩着手机,是不是跺跺脚,估计是站在楼下被风吹冷了。 陶紫菀感觉到面前落下浅浅的影子,一抬头,看见朱婧站在不远处,她笑着打招呼:“嗨,朱小姐!” “陶小姐。”朱婧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谈不上热络,也说不上疏远。 陶紫菀总觉得自己和朱婧不对盘,此时正在心里嘀咕:“我说可以等你,你就让我等半个小时?我去,咋这么傲娇呢?一起上天好不好啊?” 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对了,你和溟麓吵架了?” 陶紫菀没有想到,朱婧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没有啊,怎么了?”她条件反射的否定。 “没什么,就是那天我来找你,你不在,她还给我换了另外一个人接管业务……”朱婧耸耸肩,语气冷淡。 “这样。”陶紫菀点点头,看来他们都做好了“从此山长水阔,永不相逢”的准备,最后还是在阴差阳错的命运下,继续做朋友。 这大概就是缘分。 “现在去哪里?”朱婧没有追问,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去超市买菜。”转个弯就是沃尔玛,“对了,你和老公现在关系怎么样了?” “他……搬出去住了,已经三天没回家,也没有给家里来个电话。”朱婧淡淡的说,语气隐隐带着惆怅。 “三天没回家,为什么啊?怎么忽然闹成这样子?”陶紫菀有些诧异,“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算好好的吧?”朱婧转过头看着陶紫菀,挑着眉,冷嘲,“一方出轨,被另一方发现了,能算是好好的吗?” “额,我的意思是,上一次你们还住在一起,你先生都还没有搬出去住呀?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你们成这样的?”陶紫菀觉得,想要修复一段感情,首先要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在哪里。 朱婧想了想,最后皱起眉头来:“我……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你们最后一次接触是在什么时候?”陶紫菀反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讲一下,可以吗?” 此时,陶紫菀已经走到蔬菜区,她看着绿油油的蔬菜,挑选比较新鲜的。 “已经有春笋了,春笋炒冬菜,味道不错。”朱婧拿起一只春笋,又自然而然说了句,“何律京比较喜欢吃。”说完之后,她也察觉不对劲儿,又把春笋放了回去。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推着购物车走过来,陶紫菀眼疾手快的扶了朱婧一把,小心提醒:“小心。” 朱婧看着她,微微一下。 本来朱婧的短发都是定期修剪,棱角分明,非常个性干练。最近她一直都在家里,头发也长长了不少,边缘不再整齐,而是碎发,柔软的贴在鬓角,给她添了一丝温柔。 陶紫菀笑起来,说:“其实,现在的你更加适合婚姻。” “怎么说?”朱婧好奇的反问,猫儿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瞪大了。 “唉,我就随口说说,你先说你和何先生是什么情况吧,最后一次接触是怎么回事?” 朱婧再次皱起眉,一副苦恼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面红耳赤……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上一次,我明明就是想好好和何律京聊一聊,想问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朱婧乌黑细长的眉毛拧起来,像是额间爬了两条蚯蚓。 “嗯,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呗?”陶紫菀也只能干着急,完全不知道朱婧在说些什么。 “本来我是想直接离婚的,我……说真的,我不能接受另一半做出原则性的背叛的事情。”朱婧拢了拢头发。 陶紫菀很诧异,在这一点上她和朱婧不谋而合,她也不能接受另一半背叛,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不能接受。 “那……后来你怎么又改变想法了呢?”其实,陶紫菀一直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唉,许多事情在没有发生,没有面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怎么想。” 朱婧笑,带着一种不属于自己该有的沧桑,“以前我觉得我有能力,有钱,有脸,其实怎样都行;以前我觉得我离开了谁都一样,反正我都是过自己;以前我甚至觉得,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何律京……后来,我想想余生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我心里又开始不舍。” “我就开始反思,想了许多从前的事情,才发现,原来我觉得自己不喜欢他,或者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这个男人符合我的胃口……后来才发现,原来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表达自己对他的爱。” 自从朱婧当家庭主妇以来,她开始变得柔软,脆弱,敏感,甚至有些林妹妹的多愁善感,此时说到这些时,她眼眶湿润。 陶紫菀被她眸子里打滚的泪珠给震惊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朱婧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嗯,我明白了,所以你不想离婚……”陶紫菀肯定的点头,她明白她心中所想,才能更好的帮助她。 48 好人坏人 “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朱婧点点头。 陶紫菀一边和朱婧聊天,一边挑选蔬菜。 现在在冬季,新出来的第一批笋已经是春笋了,十多块钱一斤,对于陶紫菀这种吃土少女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价啊! 最终,她还是决定买两根回去,毕竟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之后,她又继续挑选芹菜,准备买条鱼,鱼身红烧,鱼头煲汤……请叫她精打细算的少女。 “然后呢,你不是想给他一次机会吗?”陶紫菀问,一边把刚杀的鱼放进篮子里。 “然后……”朱婧皱起眉头,“然后何律京就说要好好思考一下,说最近想冷静,可能不回家了……” “然后,他果真就没有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朱婧惨笑,“当然,我也没有打给他,我不想成为电视里那种哭天抢地,没有自尊的女人。” “我知道了,何律京躲避,而你呢,又不愿低头……”陶紫菀点点头,“算了,既然你不愿意低头,那我就帮你去低头吧!” “你要怎么做?”朱婧好奇的反问。 “具体策划案,我再给你安排,到时候说吧?!” “嗯,行。” 陶紫菀看见自己手里拎着慢慢的东西,心满意足的准备去付款:“走吧!” 忽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黎黎,今天晚上喝排骨汤好不好?芋艿排骨汤!” “不用了吧?我在减肥,晚上吃点清淡的就好。” 没错,这声音绝对就是闫瑾和许黎黎的,陶紫菀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四处望望,慌不择路的往米堆里钻。 但是许黎黎和闫瑾依旧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她连忙蹲下身,只是在心里哀求,他们千万不要看见自己。 一直站在一旁的朱婧一脸懵逼的看着陶紫菀,看着她蹲下去,没察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劲儿,然后走过去问:“陶小姐,你怎么了?” “嘘!别和我说话!”陶紫菀把手放在嘴唇上。 “啊?哦!”朱婧了然的点点头。 但是她的声音已经被许黎黎听到,她扭过身望了望,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还是慌乱的拽着闫瑾,“闫瑾,我们走,我们去那边好不好?” “怎么了?”闫瑾不明所以。 “没事儿,我们去那边!”许黎黎气息不稳,慌乱的说。 等到两人走后,朱婧才招呼陶紫菀:“陶小姐,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哦!”陶紫菀笑了笑,然后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没事儿,是前男友?”朱婧凭着女人的直觉问,“劈腿了?” “对呀,未婚夫劈腿女闺蜜,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上!”陶紫菀点点头,然后往收银台方向走,“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刺激?当时我都觉得很刺激,比任何一次逃课都刺激!” “恨吗?”朱婧继续问。 “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当然恨!”陶紫菀恶狠狠的说。 刚刚说完,身后就传来许黎黎的声音,带着绝望和哭腔,她猛地扑过来,拽着陶紫菀的手,“紫菀,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许黎黎冲过来的时候把陶紫菀撞得晃了晃,连带着撞到朱婧,弄得她险些摔跤。 陶紫菀皱着眉将身后的人推开,大声咒骂:“你有病啊!有病就去治,我特么的不是心理医生!” 闫瑾听见陶紫菀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他承认自己是对不起她,但是许黎黎是无辜的,更何况她现在病的那么严重。 这两天状态都不好,要不是他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现在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 所以将许黎黎搂在怀里,剑拔弩张的和陶紫菀对峙:“陶紫菀,你嘴放干净点,要是你是心理医生,还不知道背上几桩命案呢!” “呵,你最能耐!”陶紫菀点点头,看着朱婧问她,“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撞到?” 朱婧摇摇头,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应。 “那……我们走吧。”陶紫菀不准备搭理闫瑾和许黎黎,也不想在公众场合大吵大闹让人看笑话。 就连刚刚稍微大声一点说话,就有很多人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着他们,要是真的吵起来,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围观呢。 况且现在的年轻人十分擅长录像,保不齐啥时候就成被传到网上,成了“网红”。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能如她的愿望,许黎黎猛地冲上前来,拽住陶紫菀的手,像是农村里的泼妇一样,嘴里大声说着话,但是又含糊不清:“紫菀,对不起……紫菀,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你现在幸福吗?” 陶紫菀被这样的许黎黎吓得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反应过来,使劲甩着手臂想要挣脱出来,因为用力甩着手,提在手里的框子里的东西掉出来。 那条鱼猛地飞出去,正好砸在旁边一个女人的头上。 顿时,陌生女人大喊大叫起来:“啊,谁啊!要死啦!” “你松手!你放手!”陶紫菀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她拼命挣扎,许黎黎抓她也更加紧,嘴里问的一只都是,“紫菀,你现在过得幸福吗?你幸福,好吗?幸福!” “疯了,疯了!”陶紫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出来,她皱着眉头瞪着闫瑾,“许黎黎到底是怎么了?” 闫瑾没好气的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她现在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说着,不让许黎黎在扑上去,而是抱着她小声安慰,“黎黎,没事儿,绾绾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至少,比他们要幸福。 许黎黎像是受到惊吓的麻雀一样,缩在闫瑾怀里,惊异的看着陶紫菀,不停地摇头,“不,不幸福!紫菀一点都不幸福。” 她指着陶紫菀的眉心:“你看,她在皱眉,每次难过隐忍的时候,她都喜欢皱着眉头。你看她的嘴角,抿在一起成了一条缝隙,每次她觉得痛的时候就会这样……” “这样的紫菀,怎么可能幸福呢?” 豆大的眼泪从许黎黎眼眶里落下来,忽然,她浑身没了力气,顺着闫瑾的身体不停的往下滑落:“紫菀因为我,现在过得一点都不好……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怎么办,怎么才能让紫菀原谅我,怎么才能让紫菀幸福起来……” “闫瑾,你快走吧,不要再到我面前来……” 陶紫菀站在一旁不可置信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两个人,闫瑾搂着不停哭泣的许黎黎,低声温柔的安慰,“没有,黎黎,没有……” 站在一旁的朱婧皱着眉头看着周围不停拍照录像的陌生人,她皱着眉头冷冷的说:“拍什么拍?热闹好看吗?” 就算此时她已经显怀,但是长时间作为领导的魄力并没有丢掉,浑身上下都透着绝杀的力道。 不少人都识趣的把手机收好,也有不少人嘀嘀咕咕的说:“呵呵,敢在街上丢人,就不准别人看热闹了?” 愣在原地的陶紫菀倒是被朱婧一吼反应过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鱼,跟被砸中的妇女道了歉:“对不起对不起。” 妇女翻了个白眼,走了。 朱婧跟上去,两人付好款离开沃尔玛。 49 也曾美好 闫瑾顾不上有人围观,如果许黎黎病情没有好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人都要被许多人指指点点,找些习惯比较好。 “黎黎,没事儿。紫菀现在过得很好,真的,你相信我!”闫瑾笑着,声音温柔的像是要腻出水来。 “真的吗?”许黎黎不相信。 “真的!”闫瑾回头看了一眼,陶紫菀已经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好像对许黎黎的现状,不甚关心。 生也好,死也好,都和她没有多少关系。 *** 许黎黎先前的状态,用膝盖想想都能知道,这人不正常。 朱婧和陶紫菀一起走出去,问了句:“你现在去哪里?” “回家,你呢?”陶紫菀反问。 刚才朱婧站在一旁,帮陶紫菀吼那些看热闹的人,她十分感激,所以不知不觉对朱婧的态度好起来。 她虽然是个控制欲很强,不可一世,唯我独尊,总是板着一张僵尸脸的女强人,总体来说还不错,心地善良,值得深交。 小学的时候,老师就讲过,要学会接受人与人之间的不同,要懂得海纳百川。 所以,陶紫菀觉得就算自己有接人待物的口味,比如说,喜欢爱笑的人,喜欢活泼开朗的人,喜欢热烈美好的人……同时,也要学会接受别人另外一种美好的模样。 本质最重要。 “我啊?我还没吃饭,本来说和你一起吃的呢。”朱婧摆了摆手,意思是让陶紫菀先走,“我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聊。” “啊!”如果换了从前,陶紫菀一定会有逆反心理,肯定想,你是谁啊,摆摆手,你把我当做宠物狗吗?勾勾手我就过来,摆摆手我就离开。 虽然说现在对于这种肢体语言,陶紫菀还是不喜欢,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了,至少知道朱婧没有恶意。 “你怎么去?”陶紫菀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虽然穿着皮草,但是里面穿得薄,瘦弱的身子骨根本就经受不住帝都的风啊! “我叫车,很快就来了。”朱婧说。 “我陪你等着吧,看着你上车我再走!”不知道为什么,陶紫菀鬼使神差的就说出来。 朱婧没有拒绝,也没有感谢,两个人就这么在风中站着。 忽然,朱婧问:“刚刚那个就是你未婚夫和女闺蜜吧?” “嗯!” “那个女孩子叫黎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在商场混多了,第一项能力就是记住别人的名字。 朱婧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就记住了许黎黎的名字。 “是有点不对劲儿,我上次还以为是闫瑾骗我的呢,谁知道是真的!”陶紫菀冷笑起来,眼尾上挑,冷冷的嘲讽,“你说,因为抢了女朋友的未婚夫而过于愧疚,最后患上了抑郁症,这种事情靠不靠谱?我怎么觉得这么搞笑呢!” “听起来是挺离奇的,不过世界这么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然,也可以变相说明,从前你们关系真的很好!”朱婧一板一眼的说。 她语气冷淡,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是啊,从前关系很好。”陶紫菀感叹一句,惆怅万分。 从前,他们关系是那么好,好到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背叛,所以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陶紫菀真恨不能把两人抽筋扒皮了。 对于闫瑾和许黎黎,陶紫菀有着别样的情愫。 “哈哈哈,看着他们过得比我还不好,我就放心了!”她恶毒的说,她完全不介意暴露自己暴戾的一面。 “嗯,你觉得ok就好,反正我不发表评价。感情的事情,旁人很难明白。”此时,朱婧自己都在感情的漩涡里难以自救,哪里还有心思去说别人。 很快,朱婧的私家车过来,停在她身边。 “你住哪里,要不先送你回去?”朱婧问。 “不用了,你去吧,我坐地铁就好,很方便。”陶紫菀摇头拒绝,自己往地铁站走去。 坐在地铁上,陶紫菀心中五味杂成,满脑子想的都是闫瑾和许黎黎的事情。 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现在许黎黎成这样,不得不承认,陶紫菀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但若说真的有多开心,她又觉得没那么夸张,开心一下之后,更多的还是悲伤难过。 毕竟,从前他们从前是那么亲密的朋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回到家后,陶紫菀暂时把许黎黎的事情抛之脑后,她到厨房做饭。 溟麓又把电脑从自己的房间里搬出来,在客厅码字,正对着窗户,白天拉开窗帘,阳光能够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紫菀,今天朱婧去找你了?”溟麓正在和自己的编辑聊天,随口问紫菀情况。 “朱婧?朱小姐吗?”紫菀把处理好的鱼肉放到盘子里,稍微撒上几粒盐,把血水去一去,顺便还能入一下味。 等到血水渗出来,倒掉。 把油锅烧热,倒入切成丝的生姜,等到香味溢出,再把鱼块一股脑儿倒进锅里。 “刺啦”一声,锅里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而来的飘香满堂。 溟麓吸了吸鼻子,感叹道:“紫菀,自从你来了,家里到处都充满了人烟味。” “毕竟你是大作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嘛!”陶紫菀笑。 “多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赞誉!”溟麓一挑眉,腹诽,其实就是不会做饭嘛! “你刚刚问我朱婧干嘛?” “没事儿,我就关心一下事情的进展。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事情不顺利?我看那个朱小姐也不是什么善茬,浑身上下戾气很重,怕你受委屈。”溟麓听见锅铲发出的声音,心中涌上一股感动。 可能是先前闹了矛盾,她愈发珍惜彼此这段感情。 “如果真的很难伺候,这桩生意不做也罢。” “没有,和朱小姐没关系。”陶紫菀摇摇头,“其实,朱小姐人还是很好的。今天我遇到我女闺蜜和前男友了!” “女闺蜜?就是那个抢你男人的贱蹄子?”溟麓瞪大眼睛,十分好奇这样的女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对呀。”陶紫菀掀开另外一个锅的锅盖,里面在煲鱼汤。用淘米水的第二道水煲汤,鱼汤又白又鲜,她往上面洒了几个芹菜叶子,算是就地取材。 再盖上锅盖,闷了一分钟,她就盛盘出锅了。 “溟麓,一会儿再写吧,先吃饭!”陶紫菀先把汤端出去。 “我没在写其实……大部分时候你看我坐在电脑面前,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刷网,在写的时候特别少。”溟麓笑嘻嘻的说,平时好像看着她从起床到睡觉都一直坐在电脑面前,其实根本就在玩嘛。 一般人她可不说。 “好啦好啦,不管那些,先吃饭吧。” 陶紫菀在过去把鱼块盛出来:“你先吃着,还有一个小菜,马上就好!” “没事儿,我等你一起!”说着,溟麓就转动着轮椅去拿电饭煲,把电饭煲放在膝盖上,然后端到餐桌上。 接着去拿碗筷,帮着把饭盛好。 他们又回到从前的样子,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做好事情,互帮互助,彼此付出。 陶紫菀在厨房里烧最后一道春笋炒冬菜,春笋翻炒几下之后,把冬菜倒进去,盖上锅盖焖三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50 猜测输赢 卿晟走到陆闲亭面前,把手里的宗卷递给他:“师傅,案子的所有材料已经送过来了。” “嗯,放在一边吧!”陆闲亭头都没有抬,继续研究自己的案子。 “对了,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去宴会的那段路有些堵,提前一点比较保险。”卿晟提醒。 “好。”陆闲亭也只是点点头。 卿晟多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回去工作了。 他喜欢研究陆闲亭,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因为陆闲亭总是亦正亦邪,时好时坏。 就比如说,这次徐厅长强制压下来的案子的事情,陆闲亭没有按照该有的设定走,居然轻轻松松就同意了。 再比如说,最无聊最浪费时间的宴会,只要是点名邀请陆闲亭,同时又不好拒绝,他也会去。 他是一个既清高自持,又流落风尘的人。 卿晟觉得神奇,感叹造物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掌,什么都能够造就出来。陆大律师, 到宴会时,有很多都是律师界的能人志士,看见陆闲亭都拥上去,笑着问:“闲亭,听说你接了那桩案子?” “我每天案子那么多,你们具体再说哪桩?”陆闲亭端过一杯鸡尾酒。 细长的高脚杯,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酒精饮品。 陆闲亭狭长的眼睛微微低垂,轻启双唇,抿了一口酒。 “哎呀,陆大律师就是不一样。”有人笑起来,语气中不乏调侃之意。 “就是贾家那个案子啊,保姆孩子死了的那个。”有人凑过去,小声的说。 “嗯。接了。”陆闲亭点点头,将高脚杯从唇边放下来,停在胸口处。 “哈!就我一个人赢了,你们快,给钱给钱给钱!” 原来,这帮同行都拿这件事来打赌,一早就听说徐厅长盯上陆闲亭了,都在打赌陆闲亭是要抵抗到底呢,还是会屈服。 “接下来你们要打什么赌?是不是该堵,这场官司我会赢,还是会输?”陆闲亭见自己被人拿来当做赌注,也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反问。 “哎呀,聪明,我们再赌一把!来不来?”唯一的胜利者手里拿着一叠红彤彤的毛爷爷,不由得拔高了声响。 像是影子一样蛰伏在众人之间的男人,听见他们高声讲话,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灵敏的鼻子嗅到一丝别样的味道。 这里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你赌什么?”其他人问那个唯一的胜利者。 那人挑着眉,神秘一笑:“我赌,他!”那人指着陆闲亭,一字一顿的说,“赌他输!” 众人一愣,随后明白过来,指着他说:“哎呀,你可真是人精啊!” 甚至有人过去,拍了拍陆闲亭的肩膀,说:“果然,他还是最了解你的人啊!” 陆闲亭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再次抿了一口鸡尾酒。 入口清甜柔和,但是后劲却很足。 “那我也赌闲亭会输!” “我也是,赌输!“ 接下来,不少人都跟风压陆闲亭输。 “唉,卿晟是吧,要不你也压一个?”不知谁喊了一句。 卿晟连忙摆手,说:“你们玩,你们玩,我就不玩了!” 赌陆闲亭赢也不好,这就是变着法子骂他没心肝,帮恶人打官司,助纣为虐。 赌陆闲亭输也不好,虽然肯定了师傅的良心,但是折损了他业界神话的威名。 卿晟只能弃权。 但不知为什么,卿晟隐隐也觉得师傅会输,他始终觉得陆闲亭是一个心中充满悲悯的人,甚至回想,这一切都是陆闲亭的计谋。 如果这个案子交给别人,别人可能会让案子赢,小孩的生命没有人来承担责任。 但是如果这个案子是陆闲亭来接,那么他就有权利决定案子的输赢。 这一瞬间,卿晟觉得自己的师傅像是神明一样闪烁着光辉,对他的敬佩之情更多一层。 “哈,既然你们都压闲亭输,那我就压他赢吧,不然这场赌局就开不了盘啦!”不知是谁,笑嘻嘻的说。 众人也乐得有人成为冤大头,嘻嘻哈哈就过去。 然而所有事情的中心人物陆闲亭呢,反而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热闹,自己却一派清闲。 *** 陶紫菀熬夜写出了关于朱婧老公的策划案,然后立马给朱婧打了个电话:“朱小姐,我策划案写好了,什么时候你看看,觉得ok,我就立马实施了!” “不用约出来了,你给我口述一下就好。”陶紫菀对于朱婧来说,和从前对待下属没什么区别,如果是信得过能力的下属,她不介意开绿灯。 “好。”陶紫菀莫名来了干劲儿,说,“第一招,旁敲侧击。你告诉我傍晚的时候,何先生一般在什么地方消费,然后我就假装去找我姐夫,然后说姐姐怀孕,摔跤住进医院,想要他去看看嫂子……”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让何先生心疼你一下嘛,然后能够想起你,回家来看看你。” 朱婧稍作停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说:“也行,看看他的反应吧。我把他最近常去的酒吧发给你,你打车过去吧,小票留着,我给你报销。” “好,谢谢朱小姐。”对于愿意主动报销车费的客户,陶紫菀是无比欢迎的。 “对了,那个酒吧的一个酒水推销女,就是小三。” “啊!”陶紫菀惊讶的叫了一声,她想,朱婧能看上的男人肯定不同凡响,眼光肯定不会低,怎么可能会看上普普通通的推销女? 而且通常情况下,这种职业的女孩子都给人一种不正经,不干净的感觉。 真不是陶紫菀有色眼镜看人,这是大家最常有的想法。 “那行,没事我先挂了!” 第二天傍晚,肖筱和陶紫菀一同下楼,见她没有往地铁的刚想走去,诧异的问:“紫菀,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回家?” 陶紫菀看着肖筱画着精致的妆容,下班前还去洗手间换了一套一副,也调侃着:“怎么,这么隆重,是要去见谁啊?” “当然是去见喜欢的汉纸啦?”正在这时,专车停在肖筱面前,她摆了摆手钻进去,“灰灰,亲爱的!” 陶紫菀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过来,她坐到后座后给司机看了看地址:“去这里。” “好嘞!” 陶紫菀竟然有些期待,但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不踏实。 忽然她想起什么,连忙给溟麓打电话:“溟麓,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家,而且没时间做饭了,你会不会饿?” “没事儿,你忙你的。”溟麓随意的说。 “嗯嗯,如果你觉得饿了,就点外卖吧,如果不饿,我回去给你下面条吃。” “行。” 这下,心里就踏实了。 有些人,会渐渐成为自己的牵挂。 51旁敲侧击 陶紫菀按照朱婧给她的地址,找到何律京总是消费的酒吧。白天工作的时候穿着职业装,一点都不像是去酒吧消费的常客。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看见陶紫菀往里面张望,也没有直接进去,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走过去招揽客人:“美女,这里的酒吧很嗨的哟,帅哥土豪到处是……” 陶紫菀明白,很多姑娘在酒吧里做酒托,或者陪酒女,再或者专门去掐尖儿的。 她往旁边瞅了瞅,看见有姑娘多冷的天儿,穿着过膝长靴,露着光溜溜的大腿就好了。身上的领口开得很低,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 陶紫菀还记得,有一次一个妹妹也是这么穿的,远看着还不错,胸大性感,但是走近一看,饱满的胸部因为寒冷,上面满是鸡皮疙瘩。 不知道摸起来手感如何…… 不由得,她嘴角又涌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的神情。大概是她思想传统吧,她不是很能理解做这一行的姑娘,到底图啥。 见服务员还眼巴巴的瞅着她,陶紫菀也笑起来,连忙说:“那什么,我不是来喝酒的。” “不喝酒也成啊,谁说去酒吧就一定要喝酒?也可以唱歌跳舞打牌啊!“招揽生意的服务员总不可能放你走。 这正中陶紫菀的下怀,连忙点点头说:“行,我就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 陶紫菀走进酒吧,档次明显比不上上次陈典带她去的,不论是装潢还是客人的品味,都查了一大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忽然跳出这么一茬子事儿来,然后猛地一惊,好像陈典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自己了。 陶紫菀一歪头,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看朱婧发给自己的何律京的照片。 “照片上看起来,还真是蛮普通的。”她忍不住嘀咕一句。 按照朱婧的条件,就算没有找一个高富帅,也应该找一个行业精英才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陶紫菀眯着眼睛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寻找,没有看见何律京的身影。 然而陶紫菀的身上,却已经落上好几双眼睛,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上前搭讪。 “嘿,小姐,一个人啊?” 陶紫菀一回头,在五颜六色的昏暗灯光下,陶紫菀只是觉得他的头发和灯光一样五颜六色。 连忙笑着摆手:“没有,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酒吧里找什么人啊?”那人明显不准备善罢甘休。 陶紫菀不想和他纠缠,礼貌的说:“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 她没有想到,这样说都没有让那人放弃,竟然越说越过分:“一个男人到酒吧里来花天酒地,还让女朋友亲自来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小姐,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要不……” 那个人话还没有说完,陶紫菀的余光就瞥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何律京啊!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敬那人:“你和他难道不是一个德行吗?从狼嘴里逃出来,又跳进虎口吗?” 那人没想到陶紫菀这样伶牙俐齿,顿时就没话说,但是有没面子,气得脸红包子粗,拉着她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陶紫菀却已经看见何律京,扭过身就往他那个方向走。 那个人见陶紫菀想逃,却没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最主要也是看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不像是混江湖的,看着年龄也小,好欺负。 这么想着,那人迈开步子追上去,猛地一把去拽陶紫菀的手腕。 陶紫菀本来还在想怎么去和何律京搭讪呢,这会正好能利用一下。 那人刚刚碰到她的手腕,陶紫菀就灵活的抽出来。 正好一下子撞在何律京身边。 那人一击不中,再来一下,这一次看准了,抓住陶紫菀的手就不在放开。 在酒吧里,大部分人都是作壁上观看热闹的德行,根本就没有人上前帮忙,恨不能火越烧越旺。 “啊!你干什么?放手,我和你又不认识!”陶紫菀回过身瞪着那人,大声怒斥。 但是不论她声音怎么大,在嘈杂的音乐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放了你?你拐弯抹角的骂我,我能够轻易放你了?”那人见没有人上前帮忙,陶紫菀又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顿时胆子就大起来。 伸出咸猪手,就要摸紫菀白嫩的脸蛋。 还好,何律京虽然性格软弱,却是烂好人的性子。 陶紫菀又站在他明前,他没有道理袖手旁观,连忙走上前去问:“你还好吗?需要帮助不?” 那人看见何律京主动上前,问:“这是你男朋友?” 陶紫菀瞪眼:“关你什么事?放手!” 那人见何律京发愣,就知道不是男朋友,不过是好心上前的陌生人,当下就蛮横起来:“怎么,想英雄救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熊样!” 何律京倒也不怕,这里怎么也算是他的地盘,一本正经的说:“这位先生,酒吧虽然可以嗨可以玩啊闹的,可这不是‘闹事’的闹,如果你再不放开这位小姐的手,不出一分钟,保全就会进来!” 那人看见何律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软弱,重点是,来酒吧是来寻乐子的,也没必要太自讨没趣,当下就撂狠话:“哼,下回给爷长长眼!”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陶紫菀看着那人离开,连忙感谢何律京:“这位先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不客气,举手之劳嘛!”何律京上下打量一下陶紫菀,一看她就不是来酒吧寻开心的,“你是来干嘛?” “我来找人!”陶紫菀低下头说。 “男朋友?”何律京还记得,刚刚那人提了一句。 陶紫菀笑,摇摇头:“不是,刚刚我给那人说是找男朋友,那是为了摆脱他,谁知道他还不死不休的!” “那你是来找谁的?” “我来找我姐夫!”陶紫菀说这话时,脸色有些不自然,最主要是开始演戏,她也不熟练,虽然上次冒充过几次别人的女朋友。 “啊!姐夫?你来找你姐夫?”何律京有些诧异。 “唉,说来有些尴尬!”紫菀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她连忙拿出手机,翻了好几张,手机里只有陆闲亭的照片,她只好就用陆闲亭冒充自己姐夫了。 还在心里说:陆大律师,原谅我! “这就是我姐夫,先生,你看见过这个人没有?”陶紫菀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问。 “没有啊!常客?”反正何律京是这里的常客,没有见过这人。 “不知道,反正我姐说有人看见姐夫在这个酒吧里!” 说到动情之处,陶紫菀一副伤心的神情。 “怎么了这是?这事儿着急不?”何律京就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是熟人,让服务员帮忙留意一下,总比陶紫菀自己找要轻松得多。 而陶紫菀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但是脸上却依旧很伤心:“我姐夫……唉,说来也算是家丑了!我姐姐现在怀孕,姐夫在外面……唉,反正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清楚。” 陶紫菀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偷偷瞄了何律京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 对于陶紫菀省略的这些话,何律京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出言安慰,只是觉得心巴登一跳,快了一拍。 “这两天嫂子出去买菜,提着东西回家,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呢。给姐夫打电话又不接,只有出来找了!” “你说,都这个时候了,姐夫再不回去看看,这个家还不得碎了吗?”陶紫菀一拍手,无奈的说。 何律京面色一僵,依旧没有说话。 陶紫菀小心翼翼的观察者他的神色,没有将一丝一毫表情落下,心里觉得,何律京这个男人还不错,至少不是无可救药型。 有些男人,出轨出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愧疚之心,那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虽然陶紫菀是接受不了感情出现本质问题,对方犯下原则性错误之后,还要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观念,不过别人能接受,她也就客观的帮忙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女人为他委曲求全。 52错过失去 陶紫菀观察着何律京,然而当事人因为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根本就没有注意陶紫菀还不够精湛演技发挥出来的表演。 就在她等待着何律京之后的反应时,忽然他身后出现一个风骚甜美的女孩子。 和其他酒店里的女孩一样,衣着暴露,身材玲珑,但是妆容不算很浓,也不是特别俗气,总体来说走的是天使面庞,魔鬼身材的路线。 陶紫菀只听她发嗲的攀在何律京的肩膀上,微微带着酸溜溜的语气说:“哥,你看到美女就挪不动脚了吗?” 紫菀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然后又看了一眼何律京。 只见他脸上涌起宠溺的微笑,一刮甜甜的鼻子,宽慰性质的说:“甜甜,哪里是你说的?这位小姐刚刚有麻烦,我只是顺便帮忙解围而已!“ “顺便帮忙解围,难道不是英雄救美嘛?”甜甜噘着嘴,撒娇的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你说的哪里话!”何律京继续安慰。 陶紫菀看见这情形,心中多少觉得不舒服,面露尴尬:“谢谢你,我先去找我姐夫了!” 临走前,陶紫菀还特意提了“姐夫”,果然看见何律京脸色变了变。 她就是要给他添堵,现在朱婧这么难过,总不能让何律京好受的!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陶紫菀指了指甜甜。 甜甜斜斜的瞄了陶紫菀一眼,翻了一个白眼。 陶紫菀又装模作样的在酒吧里找了一圈,然后才离开。 出了酒吧,她就给朱婧打电话汇报情况。 “朱小姐。” “今天看见何律京了吗?”朱婧那边声音也比较嘈杂,不知道是在聚会还是干嘛。 “看见了!”陶紫菀比较穷,没有钱打车,只好裹着衣服哆哆嗦嗦的往地铁站走去。 “他的反应怎么样?”朱婧连忙问,语气总算不是从前那般冷冷冰冰,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陶紫菀从这些细微的细节也可以看出,朱婧其实是真的比较喜欢那个男人。 从乐于助人这个角度来看,何律京也不算太坏,但是绝对配不上朱婧这种极品女人,长得漂亮,能力又强。 “嗯,没怎么说呢。”陶紫菀皱起眉头来,“何律京的反应,应该说正常吧,反应没有特别强烈,也没有无动于衷。” “解释说明一下,你这样谁听得懂?”朱婧冷冷的回敬一句,在工作中,下属最怕的就是和她汇报情况,总是会被她一个问题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陶紫菀犯的这种错误,在朱婧那里已经是最低级的了。 所以此时此刻,陶紫菀的逆反心理又冒出来了,语气也变得不善,但是她尽量压制:“我就和上次跟你说的一样,就说姐姐摔跤了,然后来找姐夫。说到这个事儿的时候,何律京脸色稍微变了一变,但是才一两分钟,何律京出轨的那个女孩子,叫甜甜是吧?她就过来了。” 朱婧没有说话,她根本就不知道何律京外面的女孩叫什么。当然,陶紫菀没有没问她,只是在自问自答。 “那个甜甜呢,看得出心思比较敏感,而且把何先生看得很严实,看见他和我讲话,立马就过来了。之后,就开始对着何律京发嗲,吃醋装生气,何先生就去安慰他了。也就是说,我和他说的事情,对他的刺激很小,应该说微不足道吧,所以很快就抛之脑后,自己去花天酒地了。当然,我也就识趣的走了!” 陶紫菀坐上回家的地铁,总算暖和一点,她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 “我知道了,谢谢。”朱婧冷冷的说,然后挂断电话。 她心情不好,眼前放着一杯酒,二话没说就端起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坐在朱婧身旁的江斛一惊,伸手去抢她的酒杯,惊叫:“我只是出来让你开心开心,别在家里闷坏了,又没让你喝酒!” 朱婧听见何律京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和孩子,心情顿时沉到谷底,眼前又摆着酒,自然要借酒浇愁了。 一起来吃饭的姐妹淘立马就调笑江斛:“你约朱婧出来,把我们找来让她开心,但是我们吃好喝好,朱婧却只有在旁边干瞪眼,连酒都喝不成,你说她能乐意吗?” “就是,我看你是存心欺负朱婧怀孕期,不和像以前那么潇洒了!” 江斛连忙一捂杯子,说:“行行行,我考虑的不周到,你们也别喝酒了,我们都不喝,陪着猪猪侠吃菜!” 朱婧满脑子都是何律京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江斛他们再说什么,伸出手去哪另外一边的酒。 这可把江斛吓了一跳:“猪猪侠,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接了个电话脸色都变了?” “是朋友你就别拦着我,让我喝两口。”朱婧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 就算在怀孕期间,她也化妆,被拉得细长的眼线在眼角挑起,像是燕子的尾巴,一扫而过,轻盈美丽。 正好,朱婧又垂着眼帘,小巧的鼻子,朱红的嘴唇因为沾了酒水,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江斛看得出她心情出奇的差,连忙松开她握着的酒杯,但是提醒:“只能喝着杯,其他的,等以后你生完孩子我在陪你喝,谁不喝死谁是孙子!” 朱婧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因为朱婧和着脸,其他人也就不能像先前一样尽兴,大家都小心的说话,变得拘谨起来。 *** 陶紫菀之所以会觉得何律京没有那么在乎朱婧,是因为甜甜来了之后,他竟然也有心情和她甜言蜜语调笑。 如果真的在乎朱婧,听到这样的事情,应该心情不爽,对于贴上来的女人要一把推开,就算不推开,至少也应该表现出不耐烦才对。 当然,也可以说陶紫菀比较理想化,霸道总裁的小说看多了。 还有就是,她不了解何律京的为人。何律京不是一个脾气暴烈的人,就算他有什么不满,只要没有把他逼到极致,何律京也会耐着性子等到时机,然后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此时,他依旧在酒吧里。 “哥,舒不舒服?” 何律京坐在酒吧的沙发上,甜甜柔弱无骨的贴上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肩膀。 “舒服。”何律京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你这哪是舒服的表情啊,好像我强迫你一样!”甜甜又不开心了,总觉得何律京接触刚刚那个女人之后,变得怪怪的。 “不会看上她了吧?”甜甜心里不安的想。 “哪有,我只是工作一天,累了!”何律京随便搪塞。 “累了?那要不要回我房间休息一下?”甜甜笑起来,挽起何律京的手就要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现在还不能休息。”说着,何律京看了一下时间,“我工作上还有一点事,先走了!” 说完,他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走。 “喂!哥!”甜甜看着他的背影,追出去,“哥!” 她又喊了一声,但是何律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甜甜确定刚刚那个女人有问题了,好像何律京这样决绝的离开,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一样,奈何她此时正在上班,想追过去又走不开。 门口的服务员看见了,调侃两句:“怎么,和金主吵架了?” 甜甜瞪了一眼,扭着腰走进酒吧。 53错过失去(2) 朱婧情绪不佳,江斛就算想拦着她,也拦不住啊!江斛只好偷偷摸摸的在红酒里加雪碧。 朱婧自然一口就尝出酒有问题,但是江斛好心好意这般做,她也没有过于追究,就那么一口一口闷着红酒。 其实,更多地还是图大口喝酒的爽辣劲儿。 好不容易,朱婧喝得微醺,面色也变得朦胧起来。耷拉着眼帘,目光涣散。 江斛看准时机,连忙说:“哈哈,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大家散了散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哈!”说着,早就如坐针毡的众人拿起包包,作鸟兽散。 “来,我送你回家!”说着,江斛就拉起朱婧的胳膊,架在自己脖颈上,准备送朱婧回家。 朱婧隆起的肚子在抵在江斛的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她的肚子在胎动。 那一瞬间带给她的刺激是前所未有,江斛心绪不稳,脑子轰得乱成一团。 “哎呀,你这肚子真麻烦!”说着,江斛小心翼翼的护着朱婧的肚子,生怕她一不小心磕了碰了,伤害到腹中胎儿。 一早就在酒店楼下等候江斛的男朋友,此时看将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过来,匆忙从车上下去,大跨步向前,将朱婧扶到自己怀里:“她怎么了?喝醉了?我来!” “这不是明显的吗?”江斛扶着朱婧的时候心惊胆战,两人脚上都穿着细高跟,走路磕哒磕哒的响,那声音落在心上,着实让人不安。 “你也小心着点,别把她磕了碰了,那责任可真是担待不起的!”说着,江斛揉了揉刚刚硬撑着的小蛮腰。 猛地一下,江斛又是一阵不爽,先前一起吃饭有那么多人,一个一个甩手就走,都没谁留下来帮忙。 “她是怎么了?怎么怀孕了还喝酒?”男人打量一下怀中的朱婧,这女人巴掌大的笑脸,虽然有孕在身,却已经掩不住风韵。 到底是谁,会让这样的那人伤心难过呢?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艰不拆!上车吧!”江斛摇摇头,没有说。 “让她做副驾驶吧,有安全带。后座摇摇晃晃的,不好。”男人说。 江斛想,“还是和我一起坐后面吧,让她靠着我,轻松点?” 男人耸耸肩:“随你咯。” 说着,两人就合力将朱婧塞到了轿车后座,江斛也坐进去。 其实,朱婧算不上真的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轿车开始发动,微微有些晃动,朱婧睁开眼睛,鼻子间是江斛乌黑的波浪卷长发,上面还有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江斛?”她嘟哝着叫了一声。 “嗯?你醒了?”江斛晃了晃脑袋,她都快要睡着了。 朱婧歪着脖子靠在她身上,觉得脖颈疼。江斛始终保持着原状让她靠着,自己坐的也不舒服。 朱婧按着太阳穴坐正,江斛也就转转脖颈,然后往后背依靠,歪着头打瞌睡。 “嗯,谁开车?”朱婧眯着眼睛往前看,从后视镜里看到的眉眼俊俏,浓黑的剑眉,细长的桃花眼,一看就是一个英俊的小帅哥。 绝壁是小鲜肉,这很符合江斛的口味。 “才没几个月啊,又换了一个了?”朱婧拍了拍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斛。 后者只是嘟嘟哝哝的说:“唉,大家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散。换不换人和时间长短没关系,和有没有感觉有关。如果彼此都还有感觉,让我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啊!都行啊!” 朱婧瘪瘪嘴,她没有在意坐在前面的帅哥的神情是否有变化。 从前,朱婧还会在意江斛的男伴的心情,一般会好好培养感情。 后来她发现,辛辛苦苦才培养出一丢丢感情,心口都还没有焐热,江斛就和人间说拜拜了。 对朱婧这样的生意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亏本的买卖绝对不做。 从那之后,江斛再换男伴,她都只是当做萍水相逢的过客,不热络也不冷淡。 正在开车的帅哥通过后视镜观察者东倒西歪,睡在后座的两个美貌女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何律京匆匆忙忙的回家,他在楼底下朝楼上望了望,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心想:家里没人? 同时看一下时间,晚上十点多了吗,顿时心里忍不住抱怨:“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在家?孕妇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何律京转念一想:“是不是已经睡觉了?” “要不上去看看?” 他站在自家楼底下,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上楼瞅瞅,也不知道真的上了楼,要不要进门看看。 就这样,何律京在楼下站了许酒,他始终没办法下定觉醒。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明晃晃的车灯晃得他眼睛疼,他条件反射似的眯起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坐在车上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拉开后座的门。 朱婧依旧迷迷糊糊的,嘟哝着问:“到了?” 英俊男子说:“嗯嗯,到了!” 此时,已经在和周公约会的江斛睡得毫无形象,整个人都趴在朱婧身上。 英俊男子无奈的笑了笑,嘴角带着一丝宠溺:“还说坐后面让你靠着呢,现在完全靠在你身上!” 男子嘴角的笑容像是春日里的阳光,在灿烂的繁花罅隙里透出来,然后落在眸子里,明亮的晃眼。 朱婧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说:“你挺喜欢江斛的吧?” 年轻的男子又是一笑,这个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江斛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哪怕现在都已经快要奔三了,依旧才十七八岁,是风一样的女子。 “她把你压麻了没有?”男子往前靠了靠,温柔的将江斛从朱婧身上挪开。 “还行。”朱婧摇摇头。 两人在车子里做的事情,在车灯斑驳的柔化下,在夜色朦胧的渲染下,变得那么美好。 至少,从远处何律京的眼中看来,透着难以言喻的暧昧。 何律京皱着眉头,恶狠狠的说:“呵呵,还质问我?现在你自己又在干什么?” 年轻的英俊男子半个身子探入车厢,许久都没有出来,小心将江斛扶走的模样,像极了和朱婧亲吻。 透过一层车窗,何律京觉得自己肺都要炸了。 鲜少涌出来的大男子主义,此时像是气球一样,将他狠狠地充满,恨不能化成一个炸弹,原地自爆,拉着他们同归于尽。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伸出手,要扶着朱婧出来。 朱婧难得问江斛男伴的名字,因为总是要忘记,不过这一次,她希望江斛和这个小男生可以有结果。 “陈秋实。”男子小声说,在夜色中,声音愈发显得有磁性。 朱婧笑起来,赞美:“陈秋实,硕果累累,好名字!” 她推开陈秋实,说:“我自己上去吧,你用你送了!” “……”陈秋实并没有坚持,只是目送朱婧摇摇晃晃往前走的背影。 何律京在远处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捏紧的拳头挣得指关节都泛白。 但是朱婧脚步虚浮的走着,何律京眉宇间又涌出一弯担心。 同样,陈秋实也很担心,大步走上前,揽着朱婧往前走:“还是我送你吧,你这样走太吓人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江斛还不得把我杀了!” “那行,谢谢你了!”朱婧也确实走得很吃力,脚上穿着的细跟高跟鞋,走不稳当。 陈秋实这一去,何律京愈发坚定两个人有奸情。 而江斛是侧卧在轿车后座的,透过窗户根本就看不见人。 陈秋实高大英俊,和朱婧走在一起,良才女貌,天作之合。 何律京心中愈发酸痛起来。 54 受人关注 第二天陶紫菀和朱婧联络,询问事情的发展情况。 “昨天何先生有什么反应吗?之后。” “没有。”朱婧宿醉,头痛欲裂,口气也不太好,隐隐透着不耐烦。 “都没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或者回家看看你?”陶紫菀有些诧异,何律京看起来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 “没有。”朱婧的语气更加森冷,也不知道冷的是何律京不在乎自己,还是冷陶紫菀不识趣,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还不识好歹的问东问西。 陶紫菀本着女性最基本的原则,想要提醒她,又怕触她霉头,所以小心翼翼的问:“朱小姐,你觉得现在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何先生看起来并不是很爱你……” 朱婧感觉自己脑子里装了一个钻子,在不停的嗡嗡嗡的转动,她想要继续睡觉,但是又痛得睡不着。 陶紫菀说的话在她脑子里过了又过,最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顿了顿,才说:“暂时放一放吧,让我想想。” 朱婧也开始怀疑自己,如果何律京还从前那般对自己周到体贴,那她委曲求全的至少还有意义。如果何律京的心已经完全不在她身上了,那她委曲求全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要一个同床异梦的婚姻嘛? 那就没意思,忒没劲。 她朱婧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对于她来说,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陶紫菀挂断电话后,暂时少了一桩事情,心里松了口气,嘀嘀咕咕的感慨:“雾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赚个外快,感觉都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肖筱看着陶紫菀皱着眉头接电话,挂断电话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没什么,感慨一下投胎的重要性!”她幽幽的说了一句。 自从上一次陆闲亭答应和肖筱吃饭,她自己因为来大姨妈落荒而逃,同时又被陆闲亭的美色所迷惑,险些就说出追求的话。 肖筱觉得陆闲亭有毒,绝对有毒。 虽然很喜欢他,但是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冒冒失失的贴过去了,而是转为更加保守的战略。 当然,陆闲亭的所有动态,前台小姐都在第一时间给肖筱传递过去。 “欸,紫菀,陆闲亭最近接了一个很有争议的案子。”肖筱往陶紫菀那边凑了凑,小声的说。 陶紫菀诧异的问:“啊?什么案子?” 就在这时,有同时喊:“紫菀,明年01期打版好了吗?今天要给出版社发过去,要审核了!” “一定要今天吗?”陶紫菀大声问回去。 “最好今天吧,明天就周末了,出版社双休,不能审核啊!那就要拖到周一,时间太赶了!”同事皱着眉头说。 做杂志就是这点不好,天天都在赶进度,月月如此。 当然,从前他们做得比较水,胡乱就交差了,破罐子破摔。 现在不一样了。 “好好,我知道了,我今天一定发过去,大不了中午不休息,赶进度!”陶紫菀热血的说。 说完之后,她又才将目光落到电脑屏幕上,然后问肖筱:“有什么稀奇的案子,居然能够引起肖大小姐的注意?” 陶紫菀一边较高,然后把文章发给排版编辑。 排版编辑又会说:“紫菀,字数超了,排不下啊!删字删字!” 陶紫菀发了一个崩溃的表情过去,校稿删字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没有之一。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肖筱见陶紫菀没有回应,不满的说。 “嗯嗯,我在听我在听,大小姐。”紫菀敷衍的点点头。 肖筱虽然不满,但是忍不住想讲话的欲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说下去:“上段时间引起过一点小小的轰动呢,一个保姆的孩子被雇主的孩子欺负了,然后回家自杀了,保姆去讨说法……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 肖筱瘪瘪嘴:“要我说,被别人欺负了就自杀,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别人吧?社会本来就是有压力的,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强,还怪别人?” 陶紫菀皱着眉:“这个案子怎么就稀奇了?” “因为雇主是帝都有名的资本家,前段时间已经不热了,现在因为陆闲亭接下案子,忽然一下子又热起来,都市报上今天有人报道了。”肖筱把手机递给陶紫菀,“你瞅瞅,最新的消息。”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陶紫菀皱着眉,“现在决定能不能采访陆闲亭的,是我们这期杂志的销量,哪里有空管那些!” “哎呀,你这人怎么不知道什么叫曲线救国呢?”肖筱皱着眉说。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一期杂志我在负责,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啊!你喜欢曲线救国,赶紧实施起来。上几天不是去勾搭陆闲亭了吗?结果如何?” 肖筱猛地抽回手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她就不再搭理陶紫菀,自己安安静静玩起手机来。 过了一会儿,肖筱又不甘心的说:“不是啊,紫菀,我是认真的,这个案子真的很受争议,如果陆闲亭赢了,不知道多少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有钱人的走狗,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如果输了,那他的名誉肯定大受打击啊,不败神话就此终结。这个话题是有热度的,很容易炒火啊!”肖筱忍不住开始说服陶紫菀。 陶紫菀继续盯着电脑,没有说话。 “如果你和我认真交流十分钟,我买一千本杂志!”肖筱板着脸一顿是一顿的说。 “嗯,肖筱,你最近脑袋瓜子开窍了啊,这个话题很有意义,你可以把策划案写一下!”陶紫菀立马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肖筱。 “对吧对吧?我就说吧?所以,我们在陆闲亭开庭的时候,如果公开审理,我们就去现场,不公开,我们就在外面等,一定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料!”肖筱激情澎湃的说。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叫我!”陶紫菀不假思索的答应,还不忘提醒,“别忘了订购一千本书哟。” “唉,你这人咋这么势利。”肖筱得偿所愿,还不忘怼陶紫菀一句。 紫菀动动脖子,继续看电脑。 傍晚时,同事们都已经离开,她都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又是最后一个离开。 乘电梯下楼,冷风刮过,雾霾呼啸。她带上口罩,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又有些感伤。 帝都这个城市,这么多人,这么多高楼大厦,但是,估计在这里奋斗一辈子,都只是一株无根漂泊的浮萍。 因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稍微好一点的地段的厕所吧?! 这种感觉让人很绝望,尤其是在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之后,却依旧觉得人生没有出路的时候。 绝望像是荆棘一样,缠绕着人的身体,狠狠勒紧,鲜血淋漓。 猛然间,两道人影在陶紫菀脑海里悉数而过。 她忽然想到了闫瑾和许黎黎。 55 闫瑾受伤 上一次陶紫菀看见许黎黎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 虽然这些日子,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但这件事情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在她疏于防备的时候,会猛地冲出来,给她一击。 心里酸酸涩涩的,陶紫菀也道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陶紫菀一边往地铁站走,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和闫瑾,许黎黎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其实,时间才过去没几个月,陶紫菀就已经没有那么恨许黎黎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许黎黎现在过得不好,真的弥补部分她从前犯下的过错,还是从神的角度,她赎了不少犯下的罪孽。 总之,陶紫菀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恨她了。 “忍不住化身一条孤独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年少虔诚发过的誓……” 陶紫菀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溟麓,她一愣,才想起今天加班,没有提前给溟麓报备,估计这会儿该着急了。 “溟麓,我今天加班,我忘了给你说了!”陶紫菀连忙说。 “没事儿,我猜到了,最近你忙着你的杂志呢,快要下厂了吧?”溟麓表示理解。 “还没下厂呢,刚刚交给出版社审核。”陶紫菀懊恼的说。 “慢慢来。其实我跟你说的是其他的事儿,今天我可能不回家了,家里的亲人把我接回家,呆两天,我过两天再回来!”溟麓说。 “啊?回家?哦!” 溟麓几乎没有跟陶紫菀说过关于家人的问题,忽然提起,实在是出乎意料,“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嗯,家里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啦!” 两人说完,挂断电话。 已经走到地铁站的陶紫菀忽然迷茫了,感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让自己有归属感。 如果溟麓没有在家,四合院她也不想回去。 她站在地铁口,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拨通闫瑾的电话。 闫瑾来电显示看到的是陌生号码,他皱着眉头接起:“喂,你好!” “闫瑾,是我!陶紫菀。”陶紫菀淡淡的说。 最后,在最迷茫的时候,想到的还是最初认识的那些人。 “我知道。”闫瑾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儿。”陶紫菀也在不停地遣词造句,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才慢吞吞的说出来,“上次看到许黎黎……好像不太对,她到底怎么了?” “你要干什么?是想看笑话,还是想怎么样?”此时,闫瑾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示弱与哀求。 大抵,许黎黎此时遭遇到的痛苦,还是闫瑾受的折磨,比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儿人的陶紫菀凄惨多了。 就算从前他们都觉得很愧疚,现在那份愧疚也被生活的磨难,被病情折磨的淡薄很多。 所以,此时闫瑾对陶紫菀的态度,甚至带着一点隐隐的敌意。 他冷嘲:“还是,你觉得上一次看到的那一幕好不够刺激,还不够解心头之恨?” 陶紫菀也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性子。 闫瑾说话夹枪带棒的,她也没有道理给他好脸色看,所以挑着眉,冷冷的问:“阴阳怪气的讲话,就能解你心头之恨了?” “如果是这样,你就当我没有打电话过来吧,挂了!”陶紫菀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挂断电话。 好心当做驴肝肺,她也不愿意做热脸贴着冷屁股的事情。 陶紫菀望一眼屏幕漆黑的手机,嘴上还在嘲讽:“呵呵,表现出来的痛苦才是痛苦吗?痛苦是数学吗?是正数和负数吗,再在一起就可以正负相抵?” “还是你觉得,你们过得凄惨了,我受到的伤害就能当做没有受到过?伤口愈合都还有一个疤呢……” 其实不是的,痛苦是不能抵消的,双方的痛苦只会让痛苦变得更加痛苦,更加凶猛,不会因为令你痛苦的人也跟着痛苦,受害者的你,就觉得不痛苦,得到了救赎。 至少,陶紫菀不是那种需要用报复心里来拯救自己的人。 从小她就信奉一句话:原谅才是最大的救赎。 闫瑾看着手机,想着陶紫菀刚刚说的那些话,眉头皱得更加紧了。犹豫一下,他又将电话拨回去。 “紫菀,刚才我心情不好,脾气有些冲,对不起!” 陶紫菀既然愿意接电话,就没有准备为难闫瑾,语气淡淡:“说事儿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再问黎黎的病情吗?”闫瑾叹了口气。 “不然呢?”挑眉,语气相当不耐烦。 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最终遭遇背叛之后,就算已经没有那么多怨恨,终究还是会不要从前。 不是你语气不好,就是我语气不好,已经没有脾气相投的时候。 “黎黎……黎黎就是觉得对不起你,过于愧疚导致抑郁症。”闫瑾言简意赅的说,“其实抑郁症,是很常见的症状,但是真正了解抑郁症的人,也不多……” “你别说这么多没用的。”陶紫菀冷冷的打断,“上一次你来找我,不是说,医生说我对于治疗许黎黎的病,有帮助吗?具体怎么操作?” “紫菀,你有空吗?我们约个时间当面谈可以吗?这个东西在电话里讲不清楚!”闫瑾低声说。 “我都可以,时间你定。” “你什么时候有空?”闫瑾问。 “我的假期你又不是不知道,双休啊!”陶紫菀不假思索的说,但是声音在大脑皮层分析一下,“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句子,现在说起来,竟然带着酸涩的味道。 “也行……不过,现在黎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越快越好。”闫瑾补充了一句。 “明天就是周六,一天都等不了?”陶紫菀现在正好不想回家,就说,“那现在出来聊来吧。” “哪里见?”闫瑾问。 陶紫菀又想,苦笑:“我还没吃饭,老地方见吧。” “好。” 两个人之间,有老地方这种地方,真是让人缅怀。 只可惜,他们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所有的美好都只能存在回忆里。 陶紫菀坐地铁过去,到了那家小餐馆时,闫瑾依旧过坐在那里。 还是从前的位置,还是一样的场景。 奈何物是人非。 陶紫菀推开门,老板娘笑着打招呼:“哎呀,陶小姐,你来啦?” “是啊,我来了!”陶紫菀连忙笑起来,满满的回忆。 “好久没来嘞!”老板娘又说。 “对呀,没住在附近了,想来都来不了!” 陶紫菀一边聊,然后走到闫瑾对面,她一眼就看到闫瑾脖子上挂着白色的绷带,受了伤。 “菜马上就上来了哈,再过一分钟!”老板娘笑嘻嘻的插了一句。“好嘞!真怀念!”陶紫菀连忙回过头应和。 然后坐下,目光落在闫瑾受伤的手臂上,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闫瑾望了望自己的手臂,面露苦涩:“黎黎用水果刀刺的。” “?!”陶紫菀震惊的瞪大眼睛,一时间变成哑巴,失去说话的能力。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过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瑾已经在自己面前倒上一杯酒,轻抿一口,才准备开口。 56 向死而生 “自从我和许黎黎的事情……”闫瑾刚刚准备娓娓道来,顿顿又打住,看着陶紫菀说,“我们今天讨论的事情,不在道德层面上做抨击,可以么?” 看着闫瑾略带小心翼翼的神情,陶紫菀心中猛地一刺痛,唇齿间满是苦涩,“我如果是想来兴师问罪,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嗯。”闫瑾点点头,又喝了口酒,然后才开始慢慢的说起之前的事情,“我和黎黎的事情,对你造成严重的伤害,黎黎是真的觉得惭愧,不是装出来做做样子的,这一点,你从她的现状也可以看见。渐渐地,她就患上抑郁症,之后,病情加重,甚至连工作都不能好好完成,然后被公司辞退了……” 陶紫菀面色平静的听着闫瑾说着这些事情,恍若隔世,又将在眼前。她抿了抿嘴唇,觉得口中干涩,手不由自主的就伸向白酒,往杯子里倒了些,跟着闫瑾的节奏喝起来。 “被公司辞退之后,黎黎变得有时反应迟缓,有时异常暴躁,我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她的情绪,直到那天我们在超市里不期而遇……” 回去之后,许黎黎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自杀倾向越来越明显,闫瑾不得不请假在家里照顾他。 有一天,闫瑾趁着许黎黎午睡时去超市采购,回来看见她拿着刀自残,不停的隔着手腕,血流了一地。 “黎黎,你在干什么?”闫瑾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次,他没有像从前那样轻声细语的安慰,而是冲过去抢许黎黎手中的水果刀,“黎黎,你这是做什么,把刀给我!” “你走开!你是谁,你快走开!”许黎黎抬起手,挥舞着满是鲜血的水果刀,手臂上错终复杂的伤口露出来,触目惊心。 闫瑾看着这情景,也顾不上那么多:“你听话,把刀给我!”说完,他再次去抢夺许黎黎手里的刀。 谁知道许黎黎却猛地发狂,拿起水果刀就朝着他肚子上捅去。 闫瑾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忘记闪躲,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许黎黎手中的水果刀尖断了。还好有惊无险,闫瑾穿的西装裤,系着皮带,水果刀正好刺在皮带扣上,断了尖,没大事。 但那一瞬间,她也懵在原地,两人保持着那个动作许久都没下一步的动作。 是闫瑾先反应过来,连忙去抢夺许黎黎手中的水果刀。 “啊!”忽然,许黎黎惊叫起来,不愿水果刀被夺。 两人就这样都握着刀柄扭起来。 因为闫瑾进屋是太匆忙,而普通白领租的房子一般都只有一间。正好,听见声音从他们房门口路过的邻居,看见无力的情况——一对男女手里拿着刀,一个手臂上满是伤口和血。 看到血,不管具体情况怎么样,也一定是大事。 “姑娘,怎么回事啊?要不要帮忙?”站在门外的年轻人朝着屋内喊了一句,但是两人都没有回应。 闫瑾还在说:“黎黎,快放手!”许黎黎的手握着刀刃,他感觉到自己掌心已经湿了一片,温热的有些黏。 鼻翼间满是血腥味。 年轻人见没人回应,连忙拿出手机报警:“喂,妖妖灵吗?我这里是xxxx,这里有一个住户在打架,对,手里拿着刀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啥关系,嗯嗯,麻烦警察同志快些过来!” 闫瑾一心都想着让许黎黎放手,虽然听见外面的人报警,但他也没有在意,依旧小声哄骗:“黎黎,没事儿,我把手放开,然后你也把刀子丢到地上好不好?我不和你抢?” 许黎黎依旧死死地握着手里的刀子,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后来呢?许黎黎受伤了没?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陶紫菀问。 闫瑾叹了口气,夹了口菜:“你也被空腹喝酒,吃点菜。” 他自己却又端起酒杯,“我们都没怎么受伤,没大碍,就是之后的发展让我意想不到。” 闫瑾皱起眉,现在完全处于绝境。 唯有向死而生,然而,现在想向死,都找不到方向。 “怎么说?你不要卖关子,这不是在讲故事!”陶紫菀着急的说。 两人已经拿出刀子打架,还不算大事儿?那还什么算大事?! “你知道,很多事情扯上警察,就会变得难办!”闫瑾语气愁苦,一筹莫展,“我们刚刚分开,警察就过来了,象征性的问问情况,我当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警察还是让我们去警察局做个笔录,事情一问,黎黎就和故意伤人挂钩,我当然可以不去追究刑事责任,也就没什么,但是警察看出黎黎状态不对……” 陶紫菀越听越心惊,她瞪大眼睛:“那黎黎现在在哪里?” 闫瑾苦笑,扯了扯嘴角:“精神病院看押着,他们在系统里一查,发现黎黎有精神病记录,强制遣送精神病院治疗,担心对周围普通公民造成伤害!” 陶紫菀忽然明白,先前闫瑾对她的态度怎么会那么恶劣了。 这样看来,事情确实比较严重。 “那现在怎么办?”陶紫菀担心的问,“总不能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呆着吧?” 听说精神病院是个很恐怖的地方,许黎黎一个年轻姑娘过去,怎么受得了。 “是不能一直呆着,但是至少现在要呆着……”陶紫菀从未看见过闫瑾这样沮丧失意,像是一下子从人生巅峰跌落下来,“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负担黎黎了,她现在病的这样重,我请假在家里照顾她,但是不工作没收入,我们怎么生活?……” 对呀,陶紫菀也曾因为没钱被房东赶出来,也曾因为没地方住,蹭在长途客运站里。 陶紫菀能够理解闫瑾,也不怪他把许黎黎放在精神病院里。 “也许,只有黎黎的病好了,她才能出来,一切才会有出路。”闫瑾慢慢说了一句。 “我去,行吗?”陶紫菀问。 “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试?”听见陶紫菀这么说,闫瑾抬起头,死灰一样的眸子终于亮起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顺便和主治医生聊聊,一起配合治疗。” “周末。” “好,那周末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闫瑾激动地说。 两人聊完许黎黎之后,便不再有其他什么东西要聊。 毕竟曾经在一起过,有太多太多共同的回忆,然后现实很尴尬,之后也许不会再有交集。 他们都低下头,沉默的吃饭,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餐馆生意挺好,食客都是些底层人民,吃饭时总习惯大声唠嗑,越发显得陶紫菀这边安静。 “我去上个洗手间,你慢慢吃。”陶紫菀过去,看见老板娘进去端菜,低声问,“老板娘,三号桌多少钱?” “96。”老边娘从围裙的袋子里掏出小单子,说。 “给!”陶紫菀递了一张红色毛爷爷过去。 付完钱后,她才去洗手间。 老板娘到厨房端菜出来,正好是闫瑾旁边的那一转。 老板娘转过身就听见闫瑾问:“老板娘,多少钱?” 老板娘笑眯眯的说:“哎呀,你们两人可真逗,都抢着付钱,刚刚那姑娘已经付过了。” “是吗?那多少钱?”闫瑾又问。 “啊?……哦,96。”老板娘一愣,然后笑着说。 “谢谢。”闫瑾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陶紫菀从洗手间出来,见闫瑾已经放下筷子在玩手机,她问:“吃完了?” “嗯。” “那我们走吧?”她去拿椅子上的包。 “好!” 两人一同走出小餐馆,又是一路无言,期间路过从前的小区,心中再次涌上感情实在是苍白,说没就没了。 已经走了好大一截,陶紫菀才开口:“你先回家吧,我坐地铁。” “我也去地铁站。”闫瑾说。 “啊!哦,好!” 两人又一路走了好长一段时间。 因为过于沉默,也说不上尴尬还是什么,陶紫菀只觉得自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奈何,想要甩人又没有甩成功。 到了地铁站后,陶紫菀说:“你坐几号线?” “三号。”闫瑾说,“你呢?” “我坐七号,那我先往这边走了!”陶紫菀连忙高兴的说,拐个弯朝着一个楼梯下去。 闫瑾看着墙上贴的指示牌,苦笑一下,摇摇头,“那时十号线和十一号线,没有七号线……” 等到陶紫菀到下面去后,随便坐了一条线后,才拿出手机,看见支付宝有消息弹出,xx给您转账96元。 她一愣。 想了想,又给闫瑾转账三千块钱过去,上次陈典给她酬劳,正好可以用上。 “十号线怎么到四合院……马蛋,没有?”然后,陶紫菀为自己乱上地铁付出代价,“好吧,从xx站下去,然后转乘三号线!” 刚刚陶紫菀为了不再和闫瑾同路,故意乱说的,说知道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回到家后已经十点多。 一推门,房间里一片漆黑,习惯性喊:“溟麓,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她才想起溟麓回家了。 也不知道溟麓老家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周边的。 57 精神病院 第二天一早,闫瑾给陶紫菀打电话:“紫菀,你给我转了三千块钱?” “嗯。”陶紫菀难得睡一个懒觉,就这样被闫瑾吵醒,她声音嘟嘟哝哝,一听就是没睡醒。 “谢谢。”闫瑾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向前女友借钱。 现在他确实也在最困难的时刻,也就没有装模作样的推脱,只是说,“等我有钱了,就换给你!” “没事儿,我这里不急用,等许黎黎病情好转之后再说吧。”陶紫菀还想继续睡觉,虽然雕花木窗的缝隙间已经能够看见白光,但她依旧没有起床的欲望。 闫瑾犹豫一下,说:“紫菀,如果你不介意,今天和我一起去医院里看看黎黎,可以吗?” “什么时候?” “下午吧,暖和一点,医院里的病人回到院子里晒太阳,那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有一次闫瑾下了班去医院里探望许黎黎,然后听见病房里什么古怪的声音都有。 哀嚎,哭泣,谩骂,甚至有用凳子砸门的声音,呼喊着:“放我出去,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闫瑾一个大男人,当时都觉得后背发凉,要是陶紫菀去了,还不知道成什么样。 “几点?我还准备准备!” “十一点吧,你在哪里,我来找你,然后吃个午饭一起去医院?”闫瑾问。 “哈,我自己在家里煮饭吃就好,什么医院,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在医院里碰面就好!” 对于陶紫菀来说,除了必要的事情,能少和闫瑾接触,就少接触。 “好!”闫瑾挂断电话,通过短信把地址发给陶紫菀。 陶紫菀听见手机震动,但是没有看,翻个身继续睡觉。 她眯着眼睛,知觉脑中混混沌沌,一片迷雾,渐渐地,太阳出来了,把林子里的雾气都照散开来,脑子也开始清晰起来。 这种感觉这是糟糕透了,陶紫菀还想再睡一会,还想脑子再懵懵懂懂一些,可是莫名其妙的睡意全无。 又在床上赖了几分钟,陶紫菀起床做饭。 她看见客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溟麓淡薄的声音,顿时就皱起眉来。 去厨房简单的下了碗面条,在客厅吃饭时给溟麓打了个电话。 “喂,紫菀,怎么啦?” 陶紫菀砸吧着嘴,开起玩笑:“溟麓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啥时候回来?我好不容易放假,想着能和你一起玩,你居然回家惹,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哎呀,我恨不能现在就回来,但是回不来啊!”溟麓此时也哭丧着脸,看着老家的客厅里,父母忙进忙出,还有到家里来做客的七大姑八大姨。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陶紫菀听见对面乱起暴躁的声音,好奇的问起来。 溟麓有些不好意思哦,只能小声说,“没事儿啦,我回去再和你讲,先挂了,拜拜!” 陶紫菀吸了一口面条:“好吧,先挂了,拜拜!” 刚刚放下手机,它就又响起来。 一看,是肖筱。她的眉毛拧起来。 肖筱大小姐在放假的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基本上不会和她打电话,就算有电话,肯定也是帮忙冲人数撑场面的,什么联谊之类的,她还是不乐意去。 一是不习惯她们之间阿谀奉承的绯闻,二是,真特么的听不懂,满嘴都是鸟语名牌,她一个连房租都付不起的小白领,真的听不懂啊听不懂,完全不懂牌子! 所以接电话的时候,她故意装出一副还在睡觉的语气,嘟哝着带着鼻音:“肖大小姐,什么事儿?” “明天就是开庭审理陆闲亭辩护的那个案子了,一起去啊!你答应我的!” “啊?好好,我一定去!”陶紫菀一听,不是让她去什么联谊啊,唱歌啊,她顿时就将心放回肚子里。 “明天见!” 挂断电话,陶紫菀懒得洗碗,然后再打开电脑,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剧可以追。 等到时间差不多,就和坐地铁去精神病医院。 陶紫菀到精神病医院时,闫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曾经是彼此最终要的人,哪怕是人海茫茫,一样都能看见彼此。 陶紫菀看见闫瑾的那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她,连忙挥手:“绾绾,我在这里!” “嗯!”陶紫菀点点头,走过去。 这家精神病院和普通的人民医院还是有些不同,门口只是立了一块xx精神病院的鎏金牌匾还算威武,大门都很小,甚至显得有些落败。 按在门口的铁门已经有些生锈,只有门把手那一块因为长期有人抚摸,虽然掉了漆,但是黑的发亮。 “这个精神病院……”陶紫菀走进,站在门口犹豫的说。 大铁门两旁是两家很小的杂货店,里面有烟有酒有吃的。 “你别看这家医院看起来很久很落败,但是年深久远。走,进去吧!”闫瑾笑着说。 “嗯,走。”陶紫菀点点头。 走进精神病院之后,扑面而来的幽冷气息,陶紫菀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毛衣大衣。 她皱着眉头看着医院面前的拿块空地,小心翼翼的打量。 闫瑾第一次来时,也是这种反应,带着探寻和不信任。 今天的太阳还不错,有很多穿着病服的病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甚至还看到一个人穿着短袖就出来了。 陶紫菀耸了耸鼻子,将手往兜里揣,问:“他不觉得冷吗?大冬天穿短袖?” 闫瑾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觉得冷不冷,但是听医生说,他觉得自己是熊变得,有抗冻因子,不会觉得冷。不过说来也奇怪,后来他一直就这么穿着短袖,就算下雪天都在院子里玩耍,然而没有生过感冒这种病!” “这样?”陶紫菀挑起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忽然,她脑子里灵机一动,现在杂志改版之后,有一些奇闻异事的板块,说不定可以采集一些生活中的案例,就像这个觉得自己是熊变的事情。 闫瑾点点头:“应该是真的,医生没有必要骗人啊!后来,这件事情还引起一些轰动,又有研究院的医生过来提取那个病人的血清,想要研究研究,但是到现在也研究不出所以然……” “好吧!”陶紫菀点点头,两人一路往前走,看见不少奇怪的现象。 比如说,有病人是在地上爬着走,像是毛毛虫一样蠕动;还有病人一脸傻笑,鼻涕口水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脖子上还带着小孩子吃饭时用的围裙…… “这个病人的心智在一岁……”闫瑾顺着陶紫菀的目光看去,幽幽的补充。 “哦!”她点点头,精神病人的世界,真是很奇妙呢。 因为陶紫菀曾经看过一本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所以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不想做出嫌弃的表情,上别人的心。 她脸上始终保持着很浅很浅的微笑,以示礼貌。 闫瑾看着她,心口像是被水柱冲刷。 58 你幸福吗 闫瑾走在前面,看着陶紫菀,见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面色僵硬,免不了猜测她在强颜欢笑:“紫菀,你是不是害怕?” 那一瞬间的闫瑾,像是从前对她温柔体贴的爱人。陶紫菀一晃神,然后摆摆手,不愿和他靠近:“没有,我不怕,你走前面吧!” “好!”闫瑾已经提起来准备伸出的手,只好收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破旧的走廊上走着,走廊墙壁四周都贴着白瓷砖,但是因为年代久远,瓷砖都已经开始泛黄,瓷砖间的缝隙变得漆黑。 两人大概走了一分钟,终于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 闫瑾站到一旁,指了指上面的门牌说:“这是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嗯!”陶紫菀点点头。 “砰砰砰”闫瑾轻轻扣了一下门。 “请进!”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闫瑾推开门进去,陶紫菀紧随其后。 “汪医生。”闫瑾笑着打招呼。 汪医生抬起头,看着他就笑起来:“你来啦?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像你这样还能这么高频率的来看自己女朋友的真的不多了。” 陶紫菀莫名的觉得汪医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悲伤,大概在医院里呆的时间太长,总是会受到感染。 “不知道多少人,来过几次就不来了,渐渐地,一年才来一次。”汪医生感慨一句,看见陶紫菀,说,“这位是?” 闫瑾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说:“这就是我……前女友,黎黎一直愧疚的闺蜜。” “汪医生,你好!”陶紫菀主动上前握手。 汪医生也站起来,两人礼貌性的捏了捏对方的指尖,然后坐回去,说:“真是善良的姑娘,坐吧。” 两人坐下,汪医生简单介绍一下许黎黎的情况:“现在许黎黎的病情算是患上严重的精神病了。警察局强制治疗,如果闫先生没有异议,我就把报告打过去了!” 闫瑾点点头,说:“麻烦汪医生了!” “嗯,下面就是帮助许黎黎尽早出院。”汪医生看着陶紫菀,“精神疾病,心理疾病这类型的病症,药物是没办法治愈的,一切都要看病人,解铃还须系铃人,陶小姐,下面就看你的了,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许黎黎,然后你和她聊天,我在旁边的监控室里看情况。” “好!”陶紫菀反正对立面的情况,流程,不管是什么都不了解,不管医生说什么,她都只能说好,然后尽可能配合治疗。 两人一起走到一个病房前,医生招来护士小姐,说:“去吧许黎黎带到房间里来。” “你先进去好了,戴上耳塞!”说着,到隔壁的监控室里拿出耳塞,给陶紫菀带上,“一会儿你就按照平常一样进去和许黎黎交流,我会一直在监控里看着,有什么情况会直接告诉你,你随机应变。” 陶紫菀没想到这么大阵仗,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只能不停地点头:“嗯嗯。” 然后,汪医生就将陶紫菀推到一个房间里。 此时许黎黎还没有来,许黎黎四处望了望周围的情形。 这是一个大房间,房间分成两部分,两头都开了门,中间用防弹玻璃隔开的。 就在这时,对面的房间打开门打开,两个高大魁梧穿着制服的男人将许黎黎带进来。 与此同时,耳麦里想起汪医生的声音:“因为许黎黎生病是有持刀伤人的情况,所以必须要隔离交流,以便保证你的安全。现在,你可以和她交流了。” 陶紫菀在的那个房间里放着一个板凳,但是里对面的房间比较远。 她看着此时的许黎黎,身形消瘦,面色憔悴,就连双眸也没有从前有灵气。 原来多活泼率性的女孩,现在竟然变成这样。虽然陶紫菀感觉这件事里,自己才是最终的受害者,但是还是没来由的愧疚。 她走上前,主动和许黎黎打招呼:“黎黎,我来看你了。” 许黎黎原本低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耷拉在脸上。大概是辨别出声音,她抬起头,看着陶紫菀,语气诧异:“紫菀?紫菀?” 那一瞬间,陶紫菀觉得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汹涌澎湃起来,一下子把她的喉咙都堵住了,她哽咽着点头:“嗯,是我,黎黎,是我!” “紫菀,紫菀!”许黎黎激动的站起来,一下子冲到防弹玻璃边上。 陶紫菀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往后躲。 汪医生连忙说:“没关系,防弹玻璃很安全,她也没有伤人的意思,你可以走上前去和她交流。” 听见医生这么说,陶紫菀就往前走。 也在一旁看着监视器的闫瑾激动起来,问:“汪医生,这是好兆头吧?” “还不能下结论,至少许黎黎愿意主动交流了,很不错。” 陶紫菀走过去,许黎黎就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紫菀,你幸福吗?紫菀?你幸福吗?幸福吗?” 陶紫菀再次冷在原地,蠕动嘴唇却想不出合适的答案。 我幸福?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幸福不幸福? 幸福这个,好像已经离她太遥远太遥远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问过自己,关于幸福的问题。 许黎黎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紫菀,迫切的等着她回答,但是陶紫菀却没有声响,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紫菀,你幸福吗?幸福吗?你幸福吗?” “我幸福,嗯,我很幸福!黎黎,我心幸福!”陶紫菀点点头,尽量让自己露出幸福的笑容。 虽然她回答了,但是许黎黎却没有停止自己的问题,还在继续:“紫菀,你幸福吗?紫菀,你幸福吗?幸福吗?” “我现在很幸福,特别幸福,黎黎,我现在很幸福,你不用愧疚了!这一切都不是谁的错!”陶紫菀连忙继续说,开始说宽慰许黎黎的话。 “黎黎,这真的不是谁的错,感情这个东西是不可控制的,你就是爱上了闫瑾,你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这样,我只要你也很难过,黎黎,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反倒是你,难道不应该幸福吗?应该好好和闫瑾在一起才对呀,这样才不辜负我牺牲自己!” 这么久以来,陶紫菀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是不可否认,陶紫菀没有真正做什么报复的行为,也就是嘴上过过瘾。 在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陶紫菀也是希望闫瑾和许黎黎能够幸福,但是这种幸福,他们偷偷幸福就好了,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只要她不知道就行。 因为,这种幸福,她实在是说不出:祝贺你们。 “不!你骗我!你不幸福!你看你,眼泪都掉下来了,你不幸福,我有罪,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许黎黎忽然大叫起来,指着陶紫菀不停地往后退,不再询问,而是肯定的喃喃自语,“你不幸福,不对,你不幸福,你那么悲伤!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承担责任,我应该赎罪……” 许黎黎不停地往后退,正好抵到对面的墙壁上! 59 相亲嫁人 陶紫菀站在原地,看着许黎黎的一举一动,此时,她的耳塞里又响起汪医生的声音:“陶小姐,你不要再去了,现在许黎黎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你可以出来了。” 汪医生的话音刚刚落下,旁边的许黎黎忽然就面朝着墙壁的方向,她向后退一步,然后跪在地上,好像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般,开始不停地磕头:“神,请告诉我该如何救赎,请让我脱离苦海!高高在上的神,我是罪孽深重的人……” 一边说着,她还不断地磕头,那力气是百分之百用上去,陶紫菀通过传声器都能够听见闷响。 她忍不住扑上去,不停地拍着玻璃,大喊:“黎黎,你不要这样子,我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没有怪你,求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不要这样!” 许黎黎却像是听不见一般,依旧不停地磕着头,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神,请拯救我和紫菀,拯救我们两人于苦海之中……她是因为我才沉溺在无边的海水里,让一切罪恶都让我来承担……” “神,请让我来承担,我愿意承担一切代价,请不要伤害紫菀,她是最无辜的一个人……” 陶紫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就在此时,许黎黎那边的门被打开,先前穿着制服的保安又进来,他们将许黎黎拉起来,然后说:“走,回病房了!” 然而许黎黎依旧在朝拜,几乎是被两个魁梧大汉抬着走得,转过身来时,陶紫菀看见她额头上已经在流血,先前撞得实在是太用力。 “陶小姐,你可以出来了!”汪医生再次提醒。 陶紫菀看着许黎黎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往外走。 内心的悲悯充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眼泪控制不住从她的眼眶里流下来,她真的没想到,许黎黎会病得这么严重。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回忆涌上来,和此时的许黎黎重叠在一起,鲜明的对比幻化成一把刀子,几乎将陶紫菀刺成马蜂窝。 走到监控室,陶紫菀看见闫瑾面色灰白的站在一旁,她的眼泪又滚了一波下来,哑声说:“闫瑾,对不起!” 闫瑾摆摆手:“没事儿,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紫菀,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是碍于汪医生在场,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汪医生走出监控室,到办公室中,两人紧随其后。三人坐定后,汪医生开始解释:“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许黎黎的病情又加重了,变得暴躁,自残。并且,不是陶紫菀来就能解决问题,她能看得懂真假,毕竟病人并不是傻子,瞒不过去。” “况且,我和黎黎认识许多年,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她总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陶紫菀忍不住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研究研究,等有结果再联系你们!” 陶紫菀和闫瑾走出办公室,依旧是一路沉默。 再次到了医院的操场上,依旧有很多病人在晒太阳,在傻笑,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陶紫菀的心境和进来时不同了,她不再像先前那样尽量保持微笑,不想让他们无端受到伤害。 此时,她觉得自己嘴角像是挂了秤砣,怎么也笑不起来。 走出医院的铁门,闫瑾主动说:“紫菀,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静静,我先走了!”说完,陶紫菀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走在路上,她脑子里浮现的是许黎黎的脸,她声嘶力竭的悲伤的表情。 病人悲伤的表情和普通人不一样,不是丑,而是狰狞,诡异,甚至觉得不正常的。 从前那么美丽好看的许黎黎,现在…… 陶紫菀不能比较,一比较心就忍不住绞痛起来。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坐上地铁。忍不住哼唱起范玮琪的歌来: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唱着唱着,陶紫菀的眼泪又稀里哗啦的落了一通。 *** 溟麓坐在轮椅上,看着大堂里七嘴八舌的亲戚们,她脑子乱成一团。 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东西,让溟麓既觉得伤心,又觉得汗颜。 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宛若一把刀插在自己的心上。 溟麓的大姑妈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在饭店见面,到时候如果丫丫想上个厕所,她怎么去啊?难道还要把丫丫抱在轮椅上,推着去?在饭店里面不好看。” “再说了,就算男方本来不介意丫丫的腿是残疾,到时候在所有陌生人面前暴露出来,那岂不是很难堪?” “对对,我赞同大姐的说法!”溟麓的小姑点点头,立马符合,“我也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缺点,总是要在有感情的基础上才能包容。对吧?你总不能要求别人去包容一个陌生人吧?等到什么时候,丫丫和男方有感情了,又不嫌弃了,再一同出去更好。” “我不觉得!在家里又怎么样?在家里也改变不了丫丫残疾的事实啊……” “第一次见面,就是要来点猛的,这样才好看出问题的所在,不然以后觉得不合适,不就浪费时间吗……” 溟麓听着七大姑八大姨在商量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她皱着眉头,很想问:“你们就不问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想在,溟麓也是要奔三的年纪了。虽然在帝都这种民生开放,思想开放,丁克遍地是,不婚族年年有的地方,溟麓依旧免不了被催婚的情况。 家人给出的理由是:“丫丫啊,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不?别人想这样像那样,不结婚,不生孩子,那时潇洒,因为别人身体健全啊,想嫁出去哪有嫁不出去的?但是你不同,你双腿残疾,你要是嫁不出去,别人就会说闲话了……” 那时候的溟麓,除了觉得伤心,就只会隐忍,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她也还没有开始写小说,也还没有溟麓这号人物,只能让任由家人数落。 溟麓想起刷微博的时候看到的段子。 里面讲的是一个很优秀很美丽的姑娘,别人问她为什么不结婚,姑娘说:我有钱,又漂亮,现在生活的也很好,我又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人,我为什么一定要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 我不怕别人嘲笑我,也没有人会嘲笑我,只有变老的穷姑娘才会被人嘲笑,而我有钱。 此时溟麓就觉得十分委屈,面对客厅里七嘴八舌,比一百只鸭子还要吵的女人们,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嗯,嗯!” 但是,没有人搭理她呢! 溟麓觉得更加委屈,现在是她去相亲,为什么没有人搭理自己呢? “我说,各位!你们能不能听听我的意见?”溟麓尽量让自己分贝高,但是语调温和。 “哦,好吧,那我问问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男的?”大姑随意的问了一句。 溟麓还没有说话,她小姑就匆匆说:“哎呀,丫丫,你就不要挑嘞,现在好小伙多得是,什么年入百万之类的,但是别人看不上你啊……” 小姑的话还没有说完,溟麓端在手里暖手的杯子,猛地一歪,滚烫的茶水烫到她的手。 60 遭人嫌弃 别人那么说自己,溟麓气得不打一处出,同时心脏像是被人揉进一把玻璃渣子似的,无法言喻的疼痛起来。 溟麓皱着眉头,痛苦地将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 但是这些疼痛并没有让溟麓大发雷霆,她只是觉得自己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打转。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溟麓真的觉得自己糟糕透了,还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害,溟麓觉得很委屈,很难受,她低下头,尽量不然自己的哭出声来。 如果捏着死死地捏着拳头,能够不流眼泪的话,她觉得这样更好不过。 就在此时,溟麓的奶奶走过来,生气的对着大堂里还在七嘴八舌说话的儿子女儿们说:“你们干什么呀!干什么呀!我家丫丫怎么就入不了你们的眼了?丫丫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又乖又孝顺,谁能取到丫丫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有他嫌弃的资格!” 一直以来,溟麓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猛兽,总是将自己很好的保护起来,不让别人伤害自己。 因为长时间的坚硬,除了最亲近的人,别人都刺不破她的铠甲。此时,被奶奶柔软的像冬日里的阳光的话语包裹,她被这种温柔的力量击溃。 溟麓靠捏紧拳头压抑下去的眼泪像是泉水一样涌上来,她眨巴着眼睛,笑起来。 溟麓的小姑十分孝顺,更加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妈妈犟嘴,所以顺着说:“是是是,您的孙女儿丫丫啊,什么都好,比谁都好!大号的小伙子随便她挑!” 说完之后,小姑扭过头小声嘀咕,“到时候被别人嫌弃,当众出丑就不要怪我们没有提醒你了!” 很多事情,我们也是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才提醒你,要是你好心当做驴肝肺不听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溟麓当然听见她小姑之后说了什么话,毕竟,溟麓的小姑也不是不想让她听见,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 无声的抗议是溟麓最常做的事情,溟麓偷偷给编辑黑皮皮发了一条短信:“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当时黑皮皮还在上班,看见溟麓的这天短信,还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跑到洗手间去给溟麓打电话。 打过去之后黑皮皮就问:“溟麓,怎么啦?” 溟麓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皮皮,怎么啦?什么?你出车祸了?不是吧?严不严重啊……” 黑皮皮满脸黑线,只觉得头顶飞过一堆乌鸦,她生气的大吼:“溟麓,你在诅咒什么呢!你猜出车祸了呢!胡说!” “好,我马上就过来,在什么医院?啊,行行行,你发到我手机上吧,我马上就来看你!”说完,溟麓连忙挂断电话。 黑皮皮都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耳边就全是忙音。 不过想来也应该是在参加什么聚会,然后想逃吧? 黑皮皮收回手机,回到编辑部之后就开始狂发qq消息:“说,你丫到底做了什么?” “是不是被抓去相亲了?嘻嘻,对方怎么样啊?月薪多少?年薪多少?” 溟麓看着众亲友像是向日葵一样,而自己就是一个又圆又亮的太阳,他们都朝着她。 溟麓一脸焦急的说:“那什么!我今天的相亲估计是参加不了了,我朋友临时出了车祸,我要到他那里去看看,现在医院里呢!” 说着,溟麓就推着自己的轮椅,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不是,丫丫,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朋友出车祸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可是我好朋友介绍过来的,现在要是不去的话,以后不介绍了怎么办?这可是不守信用的事情啊!”小姑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溟麓听见了,连忙转动自己手里的轮胎,快速离开了自己的小楼。 *** 傍晚时分,陶紫菀原本以为又是一个人在家里,今天白天受到严重的冲击,以至于她从精神病院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回家,而是在路上一直暴走,暴走! 想要通过汗液的蒸发,缓解自己内心难以言喻的悲伤。 奈何,冬天的帝都黄沙满地,雾霾满天,她冷得够呛,满头是灰。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一推门,家里黑咕隆咚的,打开灯,见溟麓坐在轮椅上,从背影就能看出失魂落魄的。 陶紫菀吓了一跳:“啊,溟麓,你在干嘛?在家里怎么不开灯啊?” “……”溟麓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陶紫菀将门关上,走到冰箱前,里面还有一点焉掉的青菜,还有几个鸡蛋。 “晚饭吃了没?要不要我下面条?” 溟麓好奇的问:“紫菀,你好像很喜欢吃面条的样子吗?你不是南方的吗?” “我还好吧,就是下面条比较方便啊!你没有听说过吗,最佳减肥方法,早上吃的像皇帝,中午吃的像平民,晚上吃的像乞丐!这样最减肥!”说着,陶绾拿出一把挂面,往厨房走去。 “对了,你不是说过几天才会回来吗?怎么今天晚上就回来了?”陶紫菀好奇的问,“在家里也不开灯,吓我一跳!” 溟麓扭过身,背对着逃亡,仰着头做出冥想的姿态。 陶紫菀看着她沮丧的模样,好奇的问:“这是怎么了?卡文了?遇到瓶颈了?” 溟麓摇摇头。 “那时怎么了?说说呗?” 溟麓没有立马就开口,她一直在酝酿,怎么向陶紫菀陈述这件事情。 很久之前,溟麓看到过这样一段文字,对她的影响十分大,以至于后来她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但是内心有一片海的人。 那段时间,她还刚刚遭受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的打击。 那个时候,溟麓也还不是现在的大作家溟麓,也只是一个刚刚初入社会,只是社会最底层的年轻女孩子。 她会痛哭流涕,会很悲伤难过,会找人诉苦,希望他们能够缓解自己的悲伤。 直到后来,一个同时忽然忍受不了压力,对溟麓说:“你能不能向前看?不要一直活在过去好不好?如果在这样,你就和祥林嫂差不多了!” 当时溟麓听见别人这样评价自己,吓了一跳,再也不敢找别人诉苦。 因为,她害怕被别人嫌弃。但是,心底的悲伤并没有因为不诉说而又丝毫的减少。 直到后来,她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 61 紧捂伤口 文章的内容,溟麓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文章中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只受伤的猴子,总喜欢给别人看自己的伤口。 最开始,许多人安慰它可怜它,但是后来,那只猴子死掉了,死于疼痛。 因为谁也不保证,那些来安慰你人,是想给你撒一把盐还是撒一把胡椒粉,就算是糖洒在伤口上,也不见得好受,所以猴子死掉了。 当然,猴子这么做也不是想哗众取宠,它不过是想有个人来疼在自己,把它拥在怀中,陪他度过最黯淡无光的日子。 那段时间,溟麓的状态不佳,时运不济,工作没有,男朋友和她分手,分手时说:“对不起,我不是不爱你,只是你想一个无底洞,我实在是耗不起。” “无底洞!”呵,溟麓冷嘲一下,通常情况下,都喜欢把十分花钱并且难以治愈的病人称之为无底洞。 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溟麓也慌了,甚至感受到世界扑面而来的深深地恶意,生无可恋,却也没办法因为这点事情就去死。 无论多么悲伤,她也没有再向别人吐槽什么,她用力捂住自己皲裂的伤口,以防自己失血过多。 因为不在抱怨生活,她开始努力,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生活,开始重新规划,开始站起来。 现在,至少她经济独立,至少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四合院,至少……她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啃老。 要是有什么励志典型人物,她还可以接收一下采访,尽管她不愿意。 所以此时此刻,陶紫菀问溟麓发生了什么事儿时,她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向她诉说,是分享苦难,让两个人承担,还是又在给别人看自己的伤口。 通常情况下,溟麓生活中遭受什么大家,她的小说里就会出现一些经历很多苦难的小人物。 宣泄,同时也安慰自己。 陶紫菀当然不知道此时溟麓内心的九曲十八弯,只见她背对着自己,一身落寞,双肩落灰。 “唉!”她端来面条,一碗放到溟麓面前,一碗自己吃,“唉。”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溟麓收拾好心情,扭头看着陶紫菀,然后业端起面条,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吸起来。 “你不说,那就我来说吧……”陶紫菀想了想,“你有没有听说,因为抢了女闺蜜的未婚夫,然后愧疚过度,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的?”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是我自己,今天我和前男友去探望我闺蜜,她真是病的不轻,居然自残,跪在地上一直撞头,说着的,吓着我了!”陶紫菀摇摇头,真的吓着她了。 “其实吧,我觉得也还好,她有什么症状?”溟麓到底只是作家,生活中听到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她条件反射的变成“梗”,然后用到小说里去。 陶紫菀把事情讲了一下,说到:“她一定要让我幸福,等我幸福之后,她可能就好了。” “然而,我一个单身狗,啥时候才能幸福?连对象都没有,弹劾幸福?”陶紫菀一挑眉,“所以,我就只能让别人来冒充,假装自己很幸福。” “找谁冒充?”溟麓诧异的问。 “以前帮忙分手的对象啦,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看起来就很震慑人,谁还管你幸不幸福。”陶紫菀似笑非笑的说,也看不出有几分当真。 “得嘞!”溟麓吃碗面,把碗一放,转动轮椅往卧室里走。 “今天不在客厅撸稿啦?”陶紫菀去洗碗,没办法,做家务抵房租啊! “不了,想早点睡,在家里这两天真是拼尽浑身力气和亲人们斗智斗勇,别提多累人!” 溟麓回来时,她在路边打出租打了很久,明明她伸手拦车,但是空车都从她身边倏忽而过,对她视而不见。 最后,溟麓只好用软件打车,那样是不可以拒载的,不然要扣钱。当然,司机看到她的时候先是一愣,最后还是帮她把轮椅放到后座,把她抱到副驾驶座上,帮她系好安全带。 溟麓小心翼翼的观察那个司机的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他隐忍的憎恶和嫌弃。 她想,那大概就是为什么大姑和小姑都让她不要挑男人的原因吧,一般人扫一眼外在,就把她一票否定了。 能留下来,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溟麓是觉得不公平,但是也很无奈,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溟麓打开手机,就看见黑皮皮不停的在扣扣上找她:“溟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哎呀,你倒是回句话啊!” “你急死宝宝了!” 溟麓看着扣扣上许多崩溃,胸口碎大石,还有上吊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这姑娘真是元气满满。 “没事儿,你不是猜到了吗?相亲啊!”溟麓回一句,黑皮皮顿时秒回。 “雾草,我明天要去买彩票,我是半仙啊!”在屏幕那头的黑皮皮瘪瘪嘴,她问,“这一次不会还是什么身残志坚的壮士吧?” “这一次人都没看见我就走了,他们在想主意,怎么让别人不知道我是残疾呢!”溟麓嫌弃的皱皱眉,“这让我想起了走马观花!” 走马观花是一个故事,一个媒婆给人说亲,一个兔唇的姑娘和一个驼背的汉纸,为了让两个人看中彼此,兔唇的姑娘拿了一束花在脸上挡住,而驼背的汉纸骑了一匹马,打马经过时弯着腰弓着背,一派英俊潇洒的模样,姑娘除了是兔唇,眉眼温柔,皮肤白皙,两个人一下子就看对眼了。 然而,进了洞房一看:呀,你是兔唇!呀,你是驼背! 溟麓现在就觉得她的家人想要效仿这个故事…… 感觉很无语的样子。 她开始自言自语:“难道我真的已经到了,再嫁不出去就要被人说闲话的地步?” 当时她买下这套四合院就是想远离家人,彼此都眼不见心不烦。 可能真的已经很糟糕了吧,但是溟麓还是不能接受被最近亲近的说三道四。 62 不嫁何撩 傍晚,陶紫菀问溟麓:“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说啊!” 溟麓看着和自己同居的好友,皱了皱眉问:“紫菀,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陶紫菀诧异的瞪大眼睛,自己追了这么多年的作者,怎么可能很糟糕呢,这特么是在打脸好吧? “谁说你糟糕?”陶紫菀皱着眉头反问,直觉告诉她,溟麓遭到打击,心情糟糕。 “你看我,除了会写小说,但是残疾,浑身带刺儿,没有男人喜欢……”溟麓笑起来,“因为是作者,我平时根本就接触不到其他人,就算是网站的书友会我也不敢去,我一个残疾,我怎么去……你知道,你是这五年来,第一个走进我生活的……” 溟麓歪着头,她打心眼里儿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其实,她也是渴望得到一个人疼爱的,可以将她无尽的深渊里拉出来。 “溟麓,谁说你糟糕透了?我不觉得,其实,你很优秀啊,你有坚持自己的梦想,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说得物质一点,你有自己的房子,像我这种,在帝都一辈子都没办法买一个厕所,你现在已经奋斗到我一生了……” 但是陶紫菀发现,饶是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一直在翻腾,但是都没有办法说服溟麓,她低着头,将她的轮椅当做最后的避风港,蜷缩着,隐匿在黑暗中。 可能是许黎黎得了抑郁症,让陶紫菀心情紧张,她知道很多作家,尤其是像溟麓这种遭受过打击的作家,十有八九都有轻度或者中度的抑郁症。 而想要赶走抑郁情绪,做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换一个环境。 陶紫菀想,溟麓如果真的一直都待在家里,迟早会闷出病来。 “溟麓, 先不要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我们以后再窜想其他的。”陶紫菀连哄带骗的将溟麓送进房间休息,因为她知道,此时自己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那还不如睡一觉来的快。 陶紫菀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间后,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肖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啊?” “紫菀,明天就是陆闲亭开庭的日子啦,你一定要去啊!我托关系搞到中央台的记者证,我们可以进去的!”肖筱激动的说。 说实在的,对于陆闲亭的事情,陶紫菀根本就提不起多大的兴致。 此时,除了要操心许黎黎,还要操心这一次的《七微》杂志的宣传;还有朱婧和何律京复合的事情。 这么想来,朱婧也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她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想清楚到底怎么办。 “知道啦知道啦,大小姐,我一定会准时到的!”陶紫菀有气无力的说,她猛地跳起来瘫倒在床上,浑身无力。 “知道就好,今天情绪不佳?我怎么觉得你要死要活的?”肖筱听出陶紫菀一副气若游丝,古代美女要一命呜呼的状态。 “唉,我今天……”陶紫菀虚弱的说,忽然想起什么,“咦,肖筱,你还记得上次你帮我找资料的陈典吗?” “陈大少爷?知道啊,怎么啦?”肖筱奇怪的问,莫非他们两个真有一腿? 看起来也不像啊…… 陶紫菀翻了个跟斗,捂着手机贼兮兮的说:“肖筱,最近陈大少爷怎么样?可还好?” “陈典啊,听说最近出了什么岔子,被家里人扣押让面壁思过呢!”肖筱挑挑眉,“也就是上次和朋友喝咖啡的时候随口一说。” “什么?关禁闭了?”陶紫菀想着,难怪啊,最近没有找她玩。 “没事儿啊,我先挂了!”说着,她没有管肖筱还在哀嚎“哎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还不从实招来……”,挂断惹。 陶紫菀想,陈典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谁都看得出来,上一次他还说,只要她想今天想结婚,他明天就娶她,这样暧昧的话。 虽然说对陈典算不上喜欢,但是绝对不讨厌,尤其是上次看他跳舞之后,对他更加是欣赏无比,羡慕他这种能够活出自我的人。 陶紫菀想着,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给陈典打电话了。 “喂,紫菀,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很难得呀!”陈典似笑非笑的说,嘴角拐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心里想着,再过几天就可以出去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被关禁闭,来慰问一下啊!”陶紫菀顾左右而言他,总不能太直接的问,愿不愿意娶自己? 如果现在真的有人娶自己,她指不定一发神经就嫁了! “听说?听谁说?amanda又去找你麻烦了?”陈典皱起眉头来,自己这一次会被关禁闭,就是因为怎么也不愿意和amanda在一起,他不喜欢心机重,妒忌心强的女孩子。 但是家里人有重要的合作项目,而对方掌握主动权,所以家里人不得不讨好千金小姐,但是他又不愿意妥协,只好在家里面壁思过。 同时,冻结了所有的银行卡……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没有啦,没有,是其他的朋友说的。”陶紫菀吞吞吐吐的说,“对了,你现在怎么样?” “还行,除了无聊了点,其他还是蛮好的,好吃好的,还不用工作!”陈典本来就是这么一副随遇而安的性子,也没觉得多难受。 “你好就行,那我就先挂了!”陶紫菀想,点到即可,还有那什么,他也不敢直接问啊! “嗯,行吧……”陈典在床上翻了个身,犹豫一下说,“那我出去后再联系你吧。” “嗯呢。”见鱼儿上钩,陶紫菀心中万分激动啊!到时候就差最后一步,一定可以的! *** 第二天一早,陶紫菀收拾东西去法院,临走前敲了敲溟麓的门:“溟麓,我先出去了啊!” “嗯!”房间里传来溟麓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今天来不及做早饭,你自己解决,不过一定要吃哟!”说完,陶紫菀才坐地铁离开。 到了法院,外面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记者,陶紫菀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 这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官司,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紫菀,这里这里,往哪看呢,我在这里!”肖筱见陶紫菀东张西望,就是看不见自己挥手,气得连忙冲过去,拽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咋这么多人?”陶紫菀再次回头看。 “我都说了,这一次的事情引起很大的轰动,所以我们才一定要来。” “我们来干嘛?难道我们还能在杂志上开一个时事新闻的栏目?”陶紫菀就想不明白。 当然,肖筱是想尽可能和陆闲亭创造机会,至于其他的,她压根儿没想。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说着,肖筱就拽着陶紫菀往里走。 听众席上坐满了人。 肖筱和陶紫菀作为媒体,在另外一边,那里各色人群都有。 陶紫菀还是很好奇,皱着眉头说:“肖筱,怎么会这么多人啊?听庭的人也很多!” “这个案子牵扯很大啦……”肖筱都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前面几个男人在交头接耳。 “你听说了嘛?这一次案子的胜负牵扯到一个赌局!” 陶紫菀一听是重要的事,条件反射似的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肖筱看见她,翻了个白眼:“我也是醉了,你看起来更加适合做记者啊!” “别说话,听他们说。”陶紫菀小声的制止肖筱。 “赌局?什么情况?怎么会牵扯赌局啊?”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人觉得有意思吧!” 与此同时,看见工作人员陆续入场,陆闲亭他们作为被告一方也入场。 原告,也就是死去孩子的母亲,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双目红肿的中年妇女上台,一看就是弱势群体。 “陆闲亭上来了!”肖大小姐看见陆大律师的那一瞬间,双目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一般,黏在他身上。 64 出人意料 陶紫菀看见肖筱那饿狼扑食的样子,恨不能把白眼翻到天灵盖上去。 想来肖筱一个富家大小姐,什么样的帅哥没有见过,为什么会对陆闲亭这么狂热? 陶紫菀在心底嘀咕,也顺着众人的目光面对庭上。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也无可否认成了跪倒在陆闲亭西装裤下的一员。 平日里的陆闲亭就已经够“端庄”,比所有的大家闺秀都还要“端庄”,但是在法庭上的陆闲亭,又多出一种冷冷的,自信的,冷酷的判官模样。 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完全就是衣架子,西装称人帅气,人称西装英挺。 “嘶!”陶紫菀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样的陆闲亭简直就是师奶杀手,难怪连肖大小姐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帅不帅?帅不帅?”肖筱捏着拳头,隐忍的,激动地说着,她那模样,活脱脱的花痴+颜控。 陶紫菀点点头,不停的应和:“帅帅帅,宇宙无敌超级帅,帅裂苍穹,帅出天际!” 陶紫菀进来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嫌弃而敷衍,不养表露自己也被陆闲亭迷得七荤八素的。 开庭前,书记员宣读法庭守则,之后,审判长冷静而庄严的说:“现在开庭!”然后一敲法槌。 陶紫菀看着陆闲亭,至始至终他都一副冷淡的模样,同时也胸有成足,颇有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王者气息。 想来也是吧,这里就是他的赛场,他也是这里的常胜将军,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能带给他安全感。 所有打赌的人也都来到现场,在他们眼中,陆闲亭是一个对弱者充满悲悯的人,他们都觉得,陆闲亭宁愿放弃自己不败的名声,也会帮助弱者。 但是,从开庭以来,那些押他败的人,太阳穴已经开始冒冷汗,因为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雷霆手段,一击即中要穴,让对方律师没有丝毫的辩驳之力。 周遭的人都已经开始躁动,有人在说:“这个陆闲亭没问题吧,怎么会接这种案子?” “对啊,他们都说这一次他会败诉啊,多以我才托关系进来看看王者失败的模样!”另外一个人也小声的嘀咕。 “怎么这样子啊……” “他毕竟只是律师,并不是维权律师啊!” “这种就算打官司厉害,但是冷酷无情,没有同情心,可以说是没有心的人,也只能算是机器了吧?” 陶紫菀坐在后面听着他们小声议论,皱着眉头看着陆闲亭。 这个眉目俊俏的男人,这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哎呀……陆闲亭……”肖筱的眉毛已经拧成两条毛毛虫,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崇拜仰慕的人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和尊敬的吧,所以此时陆闲亭遭到人们的非议,肖筱内心有些崩溃,但还是咬紧牙关说:“陆闲亭这么做,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她语气坚定,好像是受了委屈倔强的小孩。 最后,受害者最终败诉,陆闲亭依旧是那个站在人生巅峰的常胜将军,头号律师。 基本上所有人都输了赌局,只有一个人赢了,笑得合不拢嘴。 输了的人心里当然不舒坦,开始将罪责怪到陆闲亭身上,说:“没有想到啊,陆闲亭居然是这样的人!” “就是,亏我还押了他的人品和人性,却没有想到他看中的是虚名!” “我也是,没想到他是为虎作伥的伪君子……” 陶紫菀和肖筱随着人群走出去,立马看见周围的记着涌上来,问出来的人:“怎么样?谁赢了?” “基本上是陆闲亭赢了啦!” “陆闲亭赢了?最后按照民事案件处理了!” “厉害啊,陆大律师好手段,不愧是明星律师,百分百的胜算!” 陶紫菀看了看肖筱,只见她神情沮丧,面色灰白,她问:“怎么样,现在要回去不?” “等等吧,我想等陆闲亭出来!”肖大小姐抱着膝盖蹲在法庭外长长的台阶上。 “行吧,那就等陆闲亭出来吧。”陶紫菀也蹲在那里。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陆闲亭和卿晟出来了,还守在法庭外的记着像是苍蝇看见屎一样,一窝蜂的挤上去,将陆闲亭团团围在中间。 “肖筱,你的陆大律师出来了!”陶紫菀推了推她。 肖筱也没有激动,更加没有站起来,就那么抱着膝盖,仰着头,看着远处高挑的陆闲亭。 就算在寒风之中,他的头发依旧纹丝不动,异常干净。 用高晓松的话说就是,苍蝇站上去都可以劈叉。 记着乱起暴躁的问了一通,陆闲亭面无表情的站着,没有愧疚,也没有慌乱,过了半晌才说:“你们一个一个问,这样一起说,我听不清楚。” 一个女记者激动地说:“陆律师,这件案子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充满了人性,一定会做出令人们满意的决定。” 陆闲亭听见这个问题,嘴角荡漾出一种似有若无的笑容来,那个笑容略微带着嘲讽,又好像是一个大人,听见小孩子荒唐的问题。 他说:“首先,这顶帽子扣得实在是太高,我戴不起。其次,律师就是律师,也仅仅只是律师而已,没有办法代表正义,也没有办法代表法官审判。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而已。至于其他的所有光环,都不是我自己给自己按上去的。我只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我没必要所有人负责,我也做不到对所有人负责,但是,首先一点,我必须要对我的辩护人负责,这才是我作为律师的根本!” 陆闲亭答得滴水不漏,没有阿谀奉承,同时也没有虚空示弱,他是不卑不亢的人。 肖筱和陶紫菀像是盲目的孩童一般,望着远处闪闪发亮的陆闲亭。 陶紫菀只觉得平静的心湖,好像被人丢进一块超级大石头,砸出圈圈涟漪。 “陆律师,你有没有觉得……” 之后的问题,陆闲亭大概是觉得太过无聊,没有一一回答,淡淡的摇摇头:“你好意思,我要离开了!” 卿晟立马像是明星经纪人一样,冲锋陷阵的帮着陆闲亭拦开记着,大喊一句,“师傅,你快走!” 好像此时是在命悬一线的边缘。 陆闲亭不动声色的一笑,然后绕开记着下楼梯。 刚刚走几步,正好看见蹲在地上的陶紫菀和肖筱,他点了点头,说:“好久没有,两位大编辑!” “呵呵!”陶紫菀裂开嘴,嬉皮笑脸的样子。 “陶大编辑,杂志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超过十万啊?”陆闲亭虽然在问陶紫菀话,但是又像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停下来聊两句的准备。 “我当然有信心!”陶紫菀用激动的语调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无力,但是陆闲亭已经走下去,只留给她一个帅气潇洒的背影。 64 网络暴力 肖筱和陶紫菀坐在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没有讲话,指着下巴看着车窗外。 案子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帝都的冬天黑的早,街边已经陆陆续续亮起斑驳霓虹。 行道树变成一个个像是被水晕染的轮廓,在车子快速开过时模糊成一片。 是开车的司机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他问:“小姐,先去哪里?” “啊!”肖筱好像已经游离在外,听见声音才回过神,她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捋了捋,“啊!那个……紫菀,你家住哪里,先送你回去好了!” 陶紫菀想了想,点点头说:“城北的四合院,在xx路。” “嗯,好嘞,这就送你过去!”司机应着。 一旦打破沉默,肖筱就觉得嗓子发痒,想要说点什么,所以她哼唧两声,说:“紫菀,你觉得……”话还未说完,肖筱有没有声音。 “觉得什么?”陶紫菀扭过头看着她。 “那个,陆闲亭……” 陶紫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陆闲亭冷峻的面容,挺拔的身躯。 她笑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啦,没事的。对了,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你好像很喜欢这个陆律师吗?” 肖筱诧异的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紫菀。 陶紫菀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戳破肖筱的心思,肖大小姐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要准备炸毛了,当下尴尬的笑起来,想着怎么弥补自己犯下的弥天大罪。 继而,肖筱凑近她,陶紫菀惶恐的后退,直到已经靠近车门,实在是退无可退。 肖筱在离她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抬起手做出要挖眼珠子的动作。 “肖大小姐饶命啊,笑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陶紫菀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肖筱皮笑肉不笑的收回手,瘪瘪嘴吐槽:“我说陶紫菀,你真是瞎子,一点都不假,我对陆大律师的感情还不明显吗?你现在才看出来?平日里你脑子是不是短路了,最好去医院看看!” 陶紫菀放下手,惊悚的看着肖筱,最后甘拜下风的一作揖:“女侠啊!” 肖筱却在心里冷笑:“难怪别人说你心大,被女闺蜜抢了男朋友,没事儿人似的,被人背后中伤也看不出来……要不是看你可怜,我也不会把你带在身边。” 陶紫菀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要刷刷网络,看看微博什么的。 正好,今天的事情竟然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冲上热搜,她连忙拿给肖筱看。 “肖筱,你看,陆闲亭的那个案子耶,居然上热搜了,怎么回事?” 两个漆黑的脑袋凑在手机屏幕前。 报道的大标题是——间接杀人,被判无罪! 陶紫菀往下看了看,报道的所有焦点都集中在陆闲亭身上,包括他最后说的那番话。 陶紫菀看了一下新闻下面的评论,很多粉丝都说。 “以前就只是看颜值,又看陆闲亭工作能力强,没有到也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儿!” “天哪,什么鬼,这个人是脑子有病吗?丧尽天良吗?” “陆闲亭?真是毁三观!这种律师就应该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噎死!” 肖筱看到下面人的评论,生气的说:“这是哪儿来的五毛钱,键盘侠,生活中没有能力,在网络上找存在感吗?” “中伤别人能够让你有快感吗?高潮吗?” “一帮脑残!” 立马,就有人回:“这是陆闲亭的脑残粉!果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陶紫菀看着肖筱那么激动的和键盘侠们对骂,她忽然想起什么,说:“肖大小姐,这是我的手机,这是我的账号啊!” 肖筱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有什么关系,不就评论一下吗?” 本来,陆闲亭的态度,理智来说应该是不卑不亢的,但是在媒体的放大下,在过度诉说受害者的悲惨的情况下,他的不卑不亢别成了骄傲自负,甚至有一些狂妄。 此时,肖筱又用陶紫菀的账号在这里发表评论,顿时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众网友攻击的对象。 陶紫菀看得惊悚万分,现在被网友炮轰人肉,最后死得连渣渣都不剩。她连忙把手机抢过来:“肖大小姐啊,你不想活命,我还想活命啊!” 说着,她赶忙在众多评论中找到肖筱和别人的骂战,把那些评论都删掉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些评论已经被人截了图。 “小姐,到了!”忽然,司机说了一句。 陶紫菀下车前瞪了肖筱一眼,指着她的鼻子臭骂:“你呀你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然后才气冲冲的往家里走。 回到家,家里没有开灯,溟麓坐在电脑屏幕的光亮前,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飞跃。 “溟麓,我回来了!”陶紫菀关上门,房中冷清,气压很低,让她不由得提高警惕,“溟麓,怎么了?” 溟麓依旧没有说话,陶紫菀无奈的开始查看家里的东西,菜没有少,锅明显没有动过,皱着眉头生气的说,“溟麓,我就没给你做饭而已,你有必要不吃嘛?” 溟麓却好似听不见,自顾自的写小说。 “溟麓,我和你说话呢!” 陶紫菀本来火气就还没有降下来,她气冲冲的走过去。 “啊!怎么了?”却见溟麓从耳朵里拔出耳塞,扭过头一脸迷茫的看着陶紫菀。 “你中午是不是又没有吃饭?早饭也没吃吧?晚饭也没吃!” “我点了外卖,你看!”说着,溟麓指了指脚边的垃圾桶,里面还有饭盒。 陶紫菀像是一个被怒气充满的气球,顿时就焉掉了,无力的做到椅子上。 “怎么了这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溟麓笑眯眯的调侃,完全不是昨晚萎靡的状态。 “唉,不是去看陆闲亭了吗?最后还是赢了!”陶紫菀说着,又拿出手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简直要命! 原本无人问津的微博,此时竟然像是爆炸一般,消息提醒有99+,她点进去一看,无所陌生人在她第一条微博底下评论。 “你是陆闲亭的脑残粉吗?还是一个杂志编辑?你变得内容有人看吗?” “天哪,你居然是编辑,会不会是少儿不宜的东西?” “陆闲亭就是社会的败类,人渣!” 陶紫菀吓得差点就把手机丢掉。 溟麓看见她惊恐的模样,皱着眉头问:“怎么了这是?被人追杀了?” “可不就是被人追杀了吗?现在我再微博被人围攻了!怎么办?溟麓,怎么办?”陶紫菀吓得够呛,这种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身上,陶紫菀不方都不行。 “给我看看,怎么回事?”溟麓伸出手,陶紫菀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溟麓看着微博上的评论,还有私信来谩骂陶紫菀的,她轻车驾熟的到设置栏目:“现在,首先关闭评论功能,然后在把微博隐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天哪,好恐怖!”陶紫菀拍拍胸口。 65 怦然心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溟麓去上一看,居然话题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就是陆闲亭的案子啊,然后出来之后,大家伙都骂陆闲亭,然后我同事是陆闲亭的脑残粉,然后就和键盘侠对骂!”陶紫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请问大姐,这件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溟麓听来听去,都是陆闲亭和她同事,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不是啊,我同事用我手机评论的啊!”陶紫菀哀嚎,简直比窦娥还冤,明天就去长城,直播哭出一条东非大裂谷。 “噗!你这也真是躺枪!”溟麓瘪瘪嘴,这不是小说里不可缺少的炮灰吗? 一百说着,她还一边浏览网页,研究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陆闲亭的案子因为牵扯到某大企业,再加上陆闲亭是明星律师,本身就很有热度,话题排行榜很高。 接下来,又有一个话题开始往上刷。 #富家子殴打保姆的儿子# 点进去一看,正好是陆闲亭的案子。 溟麓看着视频,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问:“紫菀,你是怎么想的?觉得陆闲亭做得是对还是不对?” 陶紫菀还处在懵逼的状态,摇摇头说:“我觉得还好吧,应该说他……这件事情其实没有对错吧!” 溟麓看着视频,说:“你觉得,这个不过分吗?” 陶紫菀将脸从掌心里抬起来,好奇的看着溟麓,这不像是她该有的,客观的态度啊。 就算是保姆的儿子因为别人一些过激的言辞,心理上受不了打击,最后自杀了,这也也不全部怪别人。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真空包装的,不可能没有任何细菌和伤害,每个人多应该有自己的承受能力,抗打击能力,不能玻璃心。 “怎么了?”陶紫菀皱着眉,起身到溟麓旁边去,低着头看手机屏幕。 “你看,这是最新曝光的富家子殴打保姆儿子的视频,流出来了!” 溟麓已经看到一半,陶紫菀凑过来,她就滑到最开始。 画面中,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围着那一个孩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是不停地按额头,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小孩子被人揪着头发,然后往嘴里塞了东西,不过拍摄的比较远,看不清具体塞了什么。 之后,又往眼睛里滴了什么…… 最后,那个可怜的孩子,居然被别人按压着从富家子的裤裆里钻过去。 “这……这是那个视频?”陶紫菀瞪大眼睛。 “你不知道?”溟麓反问。 陶紫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这个视频在法庭上没有拿出来当证据,是现在才流出来的,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要么就是有人想搞那个富家子,要么就是有人想搞陆闲亭!” “那为什么不再法庭上拿出啦,还要多此一举啊?”陶紫菀诧异的问。 “现在这件事情爆出来,更多人关注,如果不服,还可以上诉的呀!”溟麓把手机换回陶紫菀手里。 难怪忽然一下有那么多人来炮轰陶紫菀,视频中确实有些过分。 真的可以用丧尽天良来形容,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阴暗的心里。 猛然间,让陶紫菀想到那些虐待流浪猫,流浪狗的孩子。 陶紫菀面色惨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溟麓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膝盖,说:“紫菀,你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是陆闲亭撑着。毕竟这件事情,所有的罪责都应该由陆闲亭担着才对啊!” 陶紫菀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才小声的嘀咕一句:“希望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 *** 律师事务所中,陆闲亭看着手机冷笑起来。 只要点进热门搜索的话题,视频跳在最前方,接下来就是陶紫菀被挂的事情。 因为陶紫菀做编辑,所以用的是自己比较文艺的照片做头像。 卿晟感觉到房间内气压过低,自己险些就要窒息而死,他强笑起来:“师傅,没想到陶大编辑这么仰慕你,完全就是脑残粉啊,这个时候都还力挺你……” 卿晟觉得房间里的气压更低了,知道自己说话不合时宜,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指,闭口不言。 陆闲亭拿着手机,忽然,脑海里浮现出陶紫菀蹲在地上的模样,两次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第一次,陶紫菀在市中心的大厦下面,穿着洁白无瑕的新娘服,盘着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头发,露出雪白的肩膀,还有纤细的脖颈。 陆闲亭从车上给她递了一把伞。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那把伞,应该现在还在她家里吧? 第二次,就是今天那一次,在自己遭受记着长枪短炮的围攻之下,她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蹲在地上望着他,目光沉静如水,看不见波澜,也看不见污垢。 只是一汪清泉。 卿晟小心翼翼的观察者陆闲亭,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莫非,师傅已经有想好对策了?”卿晟冷冷的想着,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这么快就想到对策,至少,他想不到任何应对的措施,就算是迫于煜伦的压力,他也一定会选择败诉。” 富家子那样丧心病狂,最后法官还是按照民事案审判的话,法官估计也不得民心。 饶是陆闲亭如何巧舌如簧,也没有办法扭转大局。 只是卿晟不知道,陆闲亭只是想到了陶紫菀而已,仅此而已。 想到了一个在他心里能够停留片刻的姑娘。 *** 溟麓看着依旧愁眉苦脸的陶紫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啦好啦,你不要这样子啦,这件事情真的轮不到你身上的!” “我知道啦,没事儿,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怪怪的!”陶紫菀也说不出到底哪里怪了,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很担心,想来想去又不知道在担心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没有在担心自己。 莫非,是在担心陆闲亭? 就在这时,溟麓忽然兴奋,抓着陶紫菀的手激动的说:“对了,紫菀,我想起一件事,但是这件事吧,可能得伤害一下你的……名声?” “什么事儿?”陶紫菀抬起眼帘,一动不动的看着溟麓。 “你不是想让这一期的《七微》销量翻番吗?现在你自己就是最有名气的人之一啊!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热度,用七微做广告,到时候再买点水军,肯定没问题!”溟麓一挑眉,自己的职场小说里,写了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 有的是经验。 66临时换稿 “怎么说?”陶紫菀死死地盯着溟麓,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应该怎么做。 “现在所有人都在抨击陆闲亭,抨击他没有人性,抨击他丧心病狂,抨击他替坏人打官司……”溟麓笑起来,“那就就反弹琵琶,写一篇稿子,说陆闲亭是对的,没什么问题!” “握草?”陶紫菀瞪大眼睛,这真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但是……这样好像不太好吧?古时候都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现在和广大网友还有键盘侠对着干,岂不是要死得渣渣都没有?” “所以说,这个可能要损害一下你的名义了,反正现在你也是反面教材,干脆你也就把反面教材进行到底。”溟麓思考的时候,有一下每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一般来说,文人的思维都是比较开阔的,不会因为一面之词就给一件事情下定论,况且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 “这篇稿子可以由我来写,但是我要披马甲的,毕竟,我是一个写励志虐文的作者,写这个可能还是比较那什么……”溟麓笑起来。 “这个……”陶紫菀看着她,语气虚浮,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当然,这件事我只是给你提给建议,没有说要你一定这样做的意思。还有,具体行不行,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只是根据多年来的经验,觉得值得一试!”溟麓说着,扭过身面对着电脑,翘起键盘来,发出规律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个声音就像是陶紫菀脑子里也冒出了电闪雷鸣一般,正反两面在不停地作斗争,一个是正义的自己,一个是事业心的自己,一个是懦弱害怕的自己…… 等所有的人物都斗争一边过后,她才怯弱的望着溟麓的背影,问她:“你准备怎么写这篇报道啊,现在所有人都在说陆闲亭不好,若果谩骂可以有力量,陆闲亭应该成了马蜂窝了!” 听见陶紫菀的问话,溟麓转动轮椅,她挑了挑眉,说:“其实,这篇文的论点并不难,还可以分店概述。” 陶紫菀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第一,陆闲亭首先是站在一个律师的角度,他既然接了这个案子,作为律师,就有责任和义务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自己的辩护人,这是在遵守自己的职业操守,算得上是个好律师。” “第二,这件案子的胜负,并不是由陆闲亭来决定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能代表法官,也不是上天,更不能代表正义,所以,这件案子的胜负,除了陆闲亭之外,还要看法官的意思。当人,对方的辩护律师也有责任,自己打不过对手,输得落花流水,总不能反过来哭着说对手太厉害,欺负弱者,对吧?” “嗯!”陶紫菀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很多事情确实不能只看片面,现在是法治社会,之所以是法治社会,就是不能用人情来决定事情的对错。” “当然!”那一刻的溟麓,自信得发着光,陶紫菀崇拜的看着她,这才是她喜欢多年的作家,字字珠玑的作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的事情的重心和矛头,发现了偏差!” “什么意思?”陶紫菀不解的问。 “你没发现这件事情,真正犯罪的……当然,现在还不能说是犯罪,真正做错事情的人,躲在你们所有人的背后,完全没有站出来么?陆闲亭成了所有人的靶心,连带着稍微维护一下的你,也被别人挂出来吊打,然而那个富家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陶紫菀听着溟麓的分析,点点头:“还想还真是这样。”然后眼冒红心的说,“溟麓,你果然是我的女神,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屡清楚。” “少拍马屁,要不要发这篇稿子你自己想好,要的话我现在就帮你写出来!”溟麓扭过身,听见陶紫菀的赞美,心里冷嘲,是啊,你眼中这么优秀的我,在家人眼里一文不值,只是一个断了腿,嫁不出去的规闺女,恨不能没有生出来,免得让周围的老太婆说闲话。 其实,最初溟麓并没有真的想搬出来,只是赌气说要到外面买房,自己住。 说知道家里人居然连个屁都没有放,让她骑虎难下,只好搬出来了。 陶紫菀咬着指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做决定,如果真的发了这篇报道,然后在自己的微博上宣传一下,那销量一定会大大提审。 “溟麓,你先写吧,我决定发这篇稿子,明天正好周一,我去找主编说说,看看能不能扯一篇稿子下来,把这篇排上去。” “行,那我就写了。你进屋休息吧,我写好了发你扣扣上!”说完,溟麓就吭哧吭哧敲起键盘来。 *** 卿晟已经等到深夜,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拨打着富家子的电话。 但是一直都没有接通,他正一脸愁苦的,好几个小时都做着机械运动。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这世界……”卿晟听见铃声,激动的说:“师傅,师傅,电话通了!” 陆闲亭这才走过去,接起来。 他上下喘着气,尽量不然自己发火。 “喂,陆律师?”接电话的是富家子他爹,带着无限的歉意。 “你们不是说,没有录像带吗?你们不是说,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有的视频都已经销毁了吗?告诉我,这段视频从哪里来的?”陆闲亭在自己遭受伤害,背黑锅的时候,也没有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只是语气更加冷,冷得能通过电话线,把人冻成冰块。 卿晟一动不动的盯着陆闲亭,好像这样能将他看穿。 “对不起,陆律师,你也看到了,那个视频角度,不是我家里的啊,我只是把我家的都销毁了,没有注意到路边上还有摄像头啊……” “卡兹”医生,陆闲亭捏紧自己的拳头,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骨节都已经泛白。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欺瞒律师,不然所有的情况自己负责!”陆闲亭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准备挂电话。 “别别别别,陆大律师,这件事我们也真的不知道啊,我们没有故意欺瞒你的意思啊!你可千万不能随便撒手不管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管,就真的没有被人能帮上忙了……” 听见陆闲亭的话,富家人顿时紧张起来,陆闲亭如果愿意继续负责这个案子,至少还有一般的胜算,如果不是他,那基本上就没有胜算了! “我还有基本的职业操守,就算你们不守规矩,我也不会不守规矩。”陆闲亭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但是,按照这个案子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陆大律师……你一定要……”富家人的样子,如果是在陆闲亭明前,大概会上演古时候跪下来求救的画面。 “就这样吧,挂了!”陆闲亭淡淡的说。 最开始,富人家里是有自己儿子欺负保姆儿子的视频的,但是他们害怕闹出事来,最后将所有的视频,包括子文件都删除,有种毁尸灭迹的意思。 同时,视频也没有给陆闲亭看。 至于中间自己儿子是怎么欺负保姆儿子的,他们也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含糊说了一句。 陆闲亭看过法医的验伤,保姆儿子身上的伤都够不上轻伤,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想,最打击人自尊心的,应该还是最后的那个爬裤裆吧! 67 加班赶稿 第二天,陶紫菀拿着溟麓发到扣扣上的稿子,去晴姐办公室找她。 “晴姐,我想替换掉这一期《七微》上的一篇稿子。”陶紫菀把文件放到身后,看着晴姐小声的提建议。 “这一期《七微》?”晴姐诧异的瞪大眼睛,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给陶紫菀,“呶,你看,这是样刊,已经出来了,你说这个时候换稿?确定?” 陶紫菀没想到这一次出版社动作这么快,以为周五交定稿过去,要周一甚至周三周四才能审核好呢,这一次咋这么效率。 她在心里腹诽。 但是,对于要换稿子的事情,她还是十分坚定:“晴姐,你先看看稿子再说吧!”说着,陶紫菀把稿子递给溟麓。 晴姐扫了一眼,文章论据准确,条理清晰,一针见血,十分有力量。 就算现在大家都在抨击陆闲亭,给人一种强到众人推的既视感,但是文学界,需要百花齐放才是春,最忌讳就是所有言论一边倒。 不过,晴姐皱起眉头:“这篇稿子是谁写的?写的挺好,但是这个有些铤而走险了!” 因为稿子上是没有署名的,溟麓要求披马甲,所以陶紫菀干脆删掉了作者。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破釜沉舟试一试了,不然,按照我们现在的宣传力度,销量想要达到十万,比登天还难。”陶紫菀眸光暗淡,同时又闪烁着光芒,希望晴姐能够同意。 “但是……枪打出头鸟,我们作为第一个发出反面声音的媒体,也很有可能遭到炮轰……甚至有可能会停刊!”晴姐依旧很犹豫,现在,《七微》本来就处于因为销量实在是糟糕,长期处于不盈利状态,杂志社准备停刊了。 “但还有一句话,叫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晴姐,试一试吧?”陶紫菀几乎带着哀求。 也许连她都没有注意,这样做存有私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想为陆闲亭发出一点声音,想要站在他那边。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默,晴姐垂着头拧着眉毛,无数想法在脑子里过了又过,最终还是点点头:“行,不过我还要去和总编申请一下,能不能换,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听见晴姐同意,陶紫菀开心的一蹦三尺高:“好!谢谢晴姐,我等你好消息!” “去吧去吧!”晴姐按按眉心,摆摆手让陶紫菀出去。 下午,陶紫菀焦急地晴姐给回复。 肖筱看到陶紫菀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你这又是怎么了?” “对了,我在等晴姐给回复呢,想要把一篇文章替换掉。”陶紫菀勾起嘴角,神秘一笑,“肖筱,你猜,是关于谁的?” “谁的?关于你暗恋的对象,陈典的?”肖筱瘪瘪嘴,“虽然陈典确实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吧……” “等等,打住打住!是关于你男神——陆闲亭的!”陶紫菀嬉皮笑脸的说。 听到“陆闲亭”的名字,肖筱整张脸都变得僵硬,她歪着头皱着眉头,“怎么了?你也要像别人一样骂陆闲亭吗?陶紫菀,你能不能别这样落井下石啊……” 陶紫菀没想多啊肖筱会这么激动,连忙抬起手:“等等,大小姐你先别激动,打住打住打住,正好相反,不是要抨击他,是准备替他说句公道话来着。” 说着,陶紫菀连忙把文章传给肖筱:“你自己看!” 肖筱接收文件,点看一看,大标题果然振奋人心——陆闲亭,何错之有? 看完之后,激动异常,猛地站起来隔空抓着陶紫菀的手,说:“女中豪杰啊!独辟蹊径啊!我准备了,下一期的杂志我买五千本,到时候找人当做传单一样发出去!” 陶紫菀听着肖筱的豪言壮语,连忙一作揖:“女中豪杰是你的荣誉证书,我不敢抢夺,不敢!” 两人正说得激动,晴姐从外面走进来,看样子是从总编办公室出来。 陶紫菀立马眼巴巴的望着她,消失流浪的小狗祈求别人怜悯。 晴姐微微一点头,轻飘飘的丢下两个字:“欧了!”然后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陶紫菀只觉心潮澎湃,捏起拳头在桌子上狠狠一锤,说:“太棒了!” “你俩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从实招来!”肖筱不知道事情经过,着急的问陶紫菀。 “总编同意在下一期的《七微》上发表这篇文章了。”陶紫菀话音刚落,肖筱还在消化这句话的时候,晴姐忽然从办公室里冒出一个头,“紫菀,来一下!” 陶紫菀连忙过去,笑嘻嘻的和肖筱摆摆手。 这是,肖筱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自己抽屉里拿出各种各样国外进口的巧克力,饼干之类的,一股脑儿对到陶紫菀的桌子上,说了一句:“赏你的!” 到了晴姐办公室,她就开始语重心长的叮嘱:“现在要重新排版,封面至少要重新做吧?要把这篇文章排版到封面上;还有目录,肯定要重新排版;至于这篇文章的篇幅和替换掉的这篇p数是不是差不多,需不需要调整,这些都要及时跟进……” “嗯嗯,是是是,我知道晴姐的意思!”陶紫菀连连点头。 “还有,如果美编和排版都有什么怨言,你要姐还是清楚,不要让他们怨恨我哟!”晴姐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意味深长。 陶紫菀听得明白,虽然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勇于承担:“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注意,有什么怨言我来担着,到时候如果要加班,我陪着一起打下手,一定不会让晴姐失望的!” 陶紫菀表好决心,晴姐一摆手,她就意气风发的出去了。 在有干劲儿的时候,荷尔蒙分泌过多,丝毫不觉得累。 *** 傍晚,陶紫菀陪着美编一起加班,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和别人增加了工作,她感到十分愧疚,所以把肖筱赏给她的进口饼干拿出来:“亲,来,喝咖啡,吃饼干!” 美编看着陶紫菀格外殷勤的份儿上,也就心甘情愿的加起班来,她忽然问:“紫菀,你为什么一定要帮陆闲亭啊?是不是去邀请了几次采访,所以被陆闲亭迷住了?” 陶紫菀瘪瘪嘴,说:“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做噱头,让杂志多买一点!现在已经有五千订阅了!” 美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我们杂志加起来都没五千订阅吧?” “真的!肖筱订了!”陶紫菀一摊手,耸耸肩。 美编瘪瘪嘴,顿时没了声音。毕竟,就算肖筱不显山露水,但是一言一行之间都透着土豪的气息,别人想要不知道她是千金大小姐都难啊! “行吧,卖的好,能不能多分到一点排版费?”美编随口说。 68 忽然心动 正陪着美编加完班时,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陈大少爷:“哎呀,好几没联系啦?大少爷,被家里放出来了?” 陈典终于恢复人身自由,但是想着很快,他就要终身失去自由,不由得愁眉苦脸起来:“唉,肉体是被放出来了,但是灵魂已经被钉在十字架上!” 难得文艺一句,陶紫菀格外吃惊:“陈大少爷,您不就被关了几天吗?怎么还关出文艺病了?” “得得得,不和你扯了,上次找我什么事儿啊?”陈典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 上一次陶紫菀主动给他打电话,相对来说语气自然,但是终究是有些吞吞吐吐,好像藏着什么心事儿。 “啊?没事儿啊,不就是慰问一下你嘛!怎么?有那么出乎意料吗?” 陶紫菀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和陈典也不是那么熟啊! “你就别和我绕绕绕,我能帮就帮,不能帮就帮你想办法!”陈典最恨别人矫揉造作这一套,皱着眉头嫌弃的说。 陶紫菀想,这件事吧,总就是不能再电话里随便说清楚的,所以连忙道:“要不,晚上我请你吃路边摊?” 她特意把“路边摊”几个字加了重音,不然按照陈典的消费水平,自己请一顿还不一个月工资就拜拜了? “不用你请我,我请你吧,怎么可能让女人付钱!”此时,陈典刚刚从家里出来,发动引擎往外走,四周灯火璀璨,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在哪儿?我来接你!” 听见陈典大言不惭的话,陶紫菀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我还在杂志社呢!” “那行,我来接你吧!”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就等着美编排版好,明天立马发给杂志社,审核一遍,样刊都不用出,直接下厂印刷吧。 陶紫菀想,反正打赌是十万册,不破不立,那就直接印个十万得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发狠的想法,杂志社不会批这么多资金的。 大概半小时后,美编舒一口气:“终于搞好了!” “好啦?辛苦你了,还要不要喝咖啡,我去给你倒?”陶紫菀连忙狗腿的凑上去,一边捏着她的肩一边谄媚的说。 美编把她的手拍掉,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家吧,饿死了!”临走前,看着桌面上还没有吃完的饼干,顺手拿走,“我拿着路上吃,免得半路晕倒。” “行行行,您拿着!”陶紫菀点点头。 转过身就是一个大白眼,贪小便宜就贪呗,还说的真么好听。 陶紫菀对稿子做最后一遍检查,然后转换成pdf版本,发给出版社的编辑。 很快,手机响起来:“陶紫菀,下来了!” 是陈典的声音,陶紫菀连忙关上电脑,屁颠屁颠的跑下去。 走出大楼,老远就看见陈典的车,他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半倚在车上,做足了样子。 陶紫菀看见他,还是和从前一副德行,显得吊儿郎当,可有偏偏张了一张好看的脸,让人想讨厌又讨厌不起来。 她连忙过去,笑眯眯的打招呼:“陈大少爷!好久没见!” “是好久没见了,走,带你去个好地方!”陈典从车头绕过去,帮陶紫菀拉开车门。 坐上去后,又殷勤的帮她系上安全带。 这下子,陶紫菀是彻底有些蒙圈儿了。 已经干涸许久的心啪嗒快上一个节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脸上绯红。 陈典开着车,没有注意陶紫菀已经将脸别到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看着万千渔火最后变成一窜彩虹。 此时,陶紫菀不禁心中有些疑惑,他是不是真的挺喜欢自己的? 虽然闫瑾背叛自己,也伤害自己,一定程度上让她不敢轻易相信感情,但是……还是忍不住心动。 可能女人真的是离不开爱情的动物,不论伤的有多狠,总是忍不住去喜欢别人。 这么想着,陶紫菀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挽着手指。 “哎呀,到了!”陈典说了一声,陶紫菀才“啊!”了一句。 扭头看着窗外,是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她笑着问:“这是哪儿啊?” “我好不容一天出来,当时好朋友么为我接风洗尘轰趴咯!”陈典率先下车,一回头,看见陶紫菀一面懵逼的表情,连忙安慰她,“好了好了,你不要太担心,今天过来的都是我的好哥们,不会怎么样你的,随便玩!” “嗯!”陶紫菀点点头,然后跟着陈典往酒店里走。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样香烟的场面,也没有人扑到陈典身上又搂又抱。 两人在应侍的带领下,到一个大包厢里,里面早就坐满了人,一看见陈典过来,就忍不住大叫起来:“哎呀,恭喜陈少重获人身自由!” “救你乌鸦嘴!”陈典嬉皮笑脸的骂一句。 “我怎么就乌鸦嘴了我!?我这难道不是最吉利的话吗?”陈典的朋友那个委屈,憋着嘴就差哭出来。 陶紫菀有些紧张的站在门口,也没有往里走,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帮和自己不在一个生活层次的人。 包厢很大,里面人也很多。 很多姑娘穿着素雅的连衣裙,勾勒出玲珑的身材。还好包厢里暖气很足,他们这么穿着,顿时好像来到春天,百花齐放。 陈典一回头,见陶紫菀还傻不愣登的站着,无奈的回过去将她拉进来,然后把包厢门关上,说:“哎呀,傻孩纸,把外套脱了,里面暖和。” “啊!?”陶紫菀惊叫一声,抬起头望着陈典,惹得他笑出来,“我说把外套脱了!一会儿得出汗,再出去容易感冒!” “哦!”陶紫菀点点头。 一边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她随意扫一眼包厢,猛地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齐刷刷的行注目礼,把她吓了一跳。 陶紫菀脱下外套,陈典自然而然的接过衣服,挂到旁边的立体衣架上。 “哎哟,陈少啊,这美女是谁啊?这么隆重的带过来,不介绍介绍?”不知是谁起哄一句。 陈典挂号一副,然后把手所以搭在陶紫菀肩上,说:“你们要注意了啊,这是良家妇女,和你们这些浪子不一样,不能欺负她,不准灌酒,不准让她打牌,不准摇骰子……” 陈典噼里啪啦把绝大部分娱乐都给排除在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我能干嘛?”陶紫菀小声问。 “看……他们玩!对了,你还可以唱歌,点歌机在那边!”说着,陈典指了指旁边。 陶紫菀一脸黑线。 “好了,去玩吧!”陈典推了推她,然后自己走到众人边上,开始玩起来。 陶紫菀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陷进去,无聊的点了一首周深唱的《化身孤岛的鲸》,还没唱完就有一个姑娘走过来,笑着问:“你叫什么啊?” “我?怎么了?”陶紫菀条件反射的戒备,身体往后倾。 走过来的是个长相格外漂亮的美女,她看出陶紫菀的敌意,却没有生气,嘴角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没事儿,我就问问。陈典对你还挺好的,很特别。” 陶紫菀嗤笑一声,反问:“是吗?” 没来由的,她心中有些得意,这足以满足所有女孩子的虚荣心。 细细想来,她和陈典认识确实比较传奇,陈典对她,真的挺不错。 但是,陶紫菀没有准备和美女继续聊下去,她自顾自的唱歌,一首接一首,一首接一首。 最后一首,是郑源的《变了散了算了》,歌词写得很悲,以至于陶紫菀以为郑源是个受情伤很重的人。 ——变了散了就算了,一转念心会碎的…… 69 浮想联翩 陈典看看时间,觉得可以送陶紫菀回家,所以从娱乐中抽身出来,站在一旁看着唱歌的陶紫菀。 她双手紧紧握着话筒,肩膀瘦削,宛若蒙上一层薄薄的灰烬。 等一曲终了,陈典才说:“紫菀,我送你回家!” 陶紫菀站起来,点点头,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再送陶紫菀回去的路上,陈典忽然问:“紫菀,你为什么要帮别人分手啊?” “啊?”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陶紫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想了想,没有撒谎也没有敷衍,说:“那时候我觉得,看见别人失恋伤心,很爽啊!” “这么说,你受了很重的情伤咯?”陈典一挑眉,反问。 陶紫菀犹豫一下,如果换作从前,她一定不会承认自己受过情伤,因为是真的很伤心,所以不愿意承认。 但是现在,许黎黎都因为愧疚生病了,她反而觉得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也不值得记忆太久。 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她真的被治愈了。 “嗯,算是吧!”陶紫菀点点头,承认了。 “能忘记吗?”陈典又问。 车子在路上行驶,路灯透过车窗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朦胧而暧昧。 “嗯,能!”陶紫菀再次点头,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认真而坚定。 陈典笑起来,嘴角绽放出一朵雪白的莲花,他抬起手在陶紫菀头顶揉了揉,说:“听话!” 陶紫菀低下头。 回到家后,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本来准备早点休息的,但是躺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起床上厕所,看见溟麓还坐在客厅里,电脑雪白但是微弱的光照在她脸上。 听见陶紫菀的动静,溟麓问:“咦?紫菀,今晚你不对劲儿啊,稿子不是可以发表吗?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刚刚回来就觉得你心事重重的。” 陶紫菀上好厕所,从冰箱的速冻里拿出一根冰棍儿,她一边啃一边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溟麓,问:“溟麓,你说……” 组织一下语言,她又不知道怎么问才好了。 “然后呢?”溟麓感觉事情不简单,放下手里的稿子,扭过身专心听陶紫菀讲话。 “唉,是这样的,我不是想让许黎黎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吗?我想,她是觉得自己抢了我未婚夫,所以愧疚;但是,如果我找到一个比闫瑾更好的男人,更加爱我,更加帅气,更加有能力,这样不就好了?”陶紫菀慢慢说着自己的想法。 “然后呢?”溟麓挑着眉,怎么觉得陶紫菀在胡闹呢? “然后,我就找了一个除了‘爱我’,其他条件都符合的男的啊!” “然后呢?”溟麓继续问。 陶紫菀抬起头,看着溟麓一字一顿的说:“溟麓,你设置了自动回复吗?” “听话,别打岔,接着说!”溟麓没好气的道,她说的那些话,除了说然后呢,还能说什么? “然后嘛……我总不能直接说你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假装我们很幸福吧?所以我要先和那男的多多接触,时节成熟再说啊!”陶紫菀瘪瘪嘴。 “然后呢?” “再然后吗……我觉得那个男的,让我有些心动啊!”陶紫菀一把捂住脸,觉得自己脸上火烧火辣的疼,“并且,我也觉得他喜欢我啊!以前就总是撩我,还很君子,也不吃我豆腐,帮我开车门,系安全带,帮我挂衣服,还会揉揉我头发……” “哎呀,长得一表人才,能力超群,跳舞还好……”陶紫菀一边说,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样,把陈典所有英俊潇洒的样子都过一遍。 溟麓冷眼旁观,看着陶紫菀发花痴的模样,无奈的转过身,继续撸稿。 最后,总结了一句:“自古深情多辜负,唯有套路得人心!” 陶紫菀发完花痴,啃完冰棍儿,看着溟麓的背影问:“溟麓,你说呢?” 溟麓一字一顿的说:“姐,你厉害,本宝宝无话可说!” 其实,陶紫菀也不是真的想听溟麓说什么,然后在客厅里晃了一圈,回到卧室睡觉。 *** 陶紫菀怀着美好的心情睡着了,梦里有陈典,有陆闲亭,同时还有闫瑾。 那是一个很古怪的梦,莫名其妙的闫瑾死掉了,陆闲亭成为通缉犯,陈典带着陶紫菀去监狱里探望陆闲亭,清明时候给闫瑾扫墓,撞见了许黎黎。 “啊!”陶紫菀从床上弹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感慨,“我的天,那是什么怪梦?真的是太恐怖了!” 然后她着急忙慌的起床,坐地铁去上班。 刚刚到公司,陶紫菀给收到朱婧的短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陶小姐,请继续帮我复合。 陶紫菀稍微思考一下,给朱婧回了条短信,说:“好的,朱小姐,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实施呢?” 其实,陶紫菀有些诧异,为什么朱婧竟然会原谅何律京,就算没有这个男人,她也会活得很好。 那天晚上,朱婧歪歪扭扭的回到家中,看着熟悉的环境,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何律京在家里时的情景。 至少周围有人烟气,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她想,谁与谁的感情会一帆风顺,没有一点裂痕呢?所以,再给这个男人一次机会吧。 然而从家里离开的何律京,看着一个年轻的帅气男人送朱婧回家,猛然间,心里变得慌张起来。 原本,他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吧找甜甜,从来都不会想朱婧,也可能是故意让自己不要去想朱婧,这样才能很潇洒的吃喝玩乐。 但是看到就算自己没有在她身边,朱婧身边根本就不缺人时,何律京反倒是又开始注意起她来。 朱婧想了想,何律京是单休,周日比较有空,可能也会和那个小女生一起出去玩,所以就说:“周日吧。” “好嘞,你把何先生的行程给我一下呗,我好做策划!”陶紫菀说。 “好,回去发给你!”朱婧说。 中午时,快递送了一摞书,陶紫菀激动地过去抽出一本:“天哪,这就是决定我们生死的一期杂志啊!” 肖筱点点头:“是啊,紫菀!”她也拆开一本,翻了翻。 就在这时,快递小哥还在不停地往里搬书,编辑部的年轻姑娘们都瞪大眼睛,问:“咦,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肖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五千本,我买了,权当是支持紫菀,支持《七微》不倒闭!” 晴姐走进来,满脸黑线的训斥她:“什么倒闭不倒闭,尽说不吉利的话。” 肖筱委屈:“我哪有说不吉利的话嘛,嘤嘤嘤。” 晴姐难得正经一回,把嘴唇都抿成一条线:“我跟你们说,成败在此一劫,好好宣传去!” 听她这么说,肖筱连忙拍了拍堆满办公室的杂志,说:“快来啊快来啊,没人领十本,随便送人啊!送不出去提头来见!” 说着,大家陆陆续续拿了十本杂志,准备回家送人。 陶紫菀这一次算是铤而走险,所以心中在不停地打鼓,总是放不下心来。 70 改变现状 晚上,陈典约陶紫菀出去玩,她心里装了心事,又拿不准自己对陈典的感情,准备让自己放空一下,就说:“陈大少爷,我今天有事儿,我们改日约好不好?” “有什么事儿比吃饭还重要?” “哎呀,我说有事儿就有事儿嘛,改日改日!”陶紫菀嫌弃的挂断电话,坐着地铁回家里。 在地铁上,她闭上眼睛,放空大脑。最近遇到太多事儿,所有的事情都挤到一起,她需要理理思绪。 这个礼拜基本上就可以看出杂志的销量趋势…… 朱婧的事情排在周日,那许黎黎的事情还是要约到周六才行…… 还有陈典,怎么跟他说,请他冒充男友的事情呢? 隐隐的,陶紫菀心里又涌出其他的念头,可不可以这样假装试一试,假戏真做一下? “哎呀!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陶紫菀狠狠地拍一下脑门,皱着眉头将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奇怪的想法都赶跑。 一转念,她又想,“如果真的可以假戏真做,其实陈典还是蛮不错的……没有传言那么坏啊!” 回到家里,陶紫菀还没有开灯就闻到满屋子酒气。 “溟麓?”她喊了一声,开灯后看见她歪倒在轮椅上,地上滚着乱七八糟的酒瓶子。 红酒白酒啤酒,什么都有,大概是把家里所有的囤货都拿出来了吧。 “溟麓,你这是怎么了?”陶紫菀冲过去将她扶起来。 溟麓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陶紫菀一个劲儿的笑,问:“紫菀,你说,我是不是垃圾?是不是废物?”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怎么就垃圾废物了?” “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爱我,没有一个人愿意拯救我?”溟麓语气中带着哭腔。 猛然间,陶紫菀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刚刚被闫瑾抛弃,被房东从家里赶出来的自己。 那时候,是溟麓给她一个家,给她安全感。 说着,陶紫菀一把抱住溟麓,死死地抱着她,给她力量,说:“溟麓,谁说没有人愿意拯救你?谁说的?我就愿意拯救你!” “真的吗?”溟麓无助的反问,这是遇事处变不惊的溟麓,第一次露出这种迷茫的神情。 “真的!” “你不骗我?” “我当然不骗你!”陶紫菀肯定的说。 “你要我怎么拯救你?”她又问。 溟麓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拯救她的话,必须要:“要不,你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吧,变成男的就可以娶我了!” 陶紫菀一愣,恨不能一口盐汽水喷出来,但是,她不解风情的说:“那什么,好像变性手术,只能把男的变成女的,不能把女的变成男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为什么没有人要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喝醉了的溟麓像个小孩子,她委屈的皱着眉头,鼻翼上耸出几个褶皱,“你说,陶紫菀,你说!” 紫菀一拍额头,大囧:“溟麓,感情你现在是恨嫁呀?那这个……这个我该怎么帮你?” 溟麓狠狠一推陶紫菀,说:“我知道,你帮不了我!所以,没有人愿意拯救我,也没有人可以拯救我……” 除非自渡,别人爱莫能助。 忽然,先前还在闹小孩子脾气的溟麓,忽然一下子右边的冷静下来,回复平时冷冷淡淡的模样。 但是她双颊绯红,表情却一本正经,显得可爱又可笑。 陶紫菀做到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聊天:“溟麓,到底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家里人嫌弃我呗,现在就想把我嫁出去啊!”她耸耸肩,“但是,明显我嫁不出去啊,谁会娶一个残疾的女人?”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说:“你知道吗?这天腿是多么没用,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说着,溟麓狠狠的掐自己,然后掐着肉的手指转一圈,说,“你看,这样都不痛!” “你也不知道,已经枯萎的腿有多恶心……估计所有人都会嫌弃的吧?”溟麓冷嘲,“所以,没有人喜欢我啊!” 陶紫菀知道,平时看起来无比自信的溟麓,内心是那么自卑,因为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愿意接受她。 况且,像她现在的工作,在网络上写小说,她也没办法和家里人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工作,正不正经。 在老一辈严重,天天待在家里就说游手好闲,就是不务正业。 解释不通之后,溟麓干脆就不解释了。 “溟麓,要不,咱们走出去看看吧?不要天天闷在家里了!”陶紫菀想,在这么胡思乱想下去,迟早有一天她的抑郁症会回来找她。 “走出去?怎么走出去?”溟麓问。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走出去,只是,不知道怎么改变现在生活。 太多人对当下的现状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所以只好保持原状,不是吗? 陶紫菀看着她,捂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溟麓,相信我,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正在这时,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进来一条短信。 她看了看,是朱婧发来的何律京周末的行程,她灵机一动,忽然说:“对了,溟麓,我不是要帮朱婧复合吗?要不你也一起?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两个人的!” 溟麓拍了拍自己的腿,说:“一个瘸子能做什么?” 陶紫菀不喜欢她这样自我嘲讽的语调,不开心的说:“溟麓,你别这样,你很优秀,真的很棒很棒!真的!” “嗯!好!”溟麓尽量扯出一抹微笑,不愿让陶紫菀担心。 “你准备怎么帮朱婧复合?” 陶紫菀瘪瘪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真的,我觉得何律京根本就不爱朱婧,我真想不通,朱婧原本要离婚的,为什么现在一下子转变注意了!” “婚姻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感情的事情,更加说不清楚了,况且我们都还是单身狗,朱婧怀着孕呢!”溟麓看书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不同的思想,都没有对错之分。 “知道啦,我一定会尽力帮她的嘛!”陶紫菀瘪瘪嘴。 “上一次,我假装陌生人告诉何律京,说姐姐怀着孕,摔了一跤住院了,我去酒吧里找姐夫。这种就是旁敲侧击嘛,让何律京联想到自己在花天酒地,怀孕的老婆一个人在家里。”陶紫菀一摊手,“结果呢?何律京居然毫无反应,都没有关系一下朱婧,连个电话都没有!“ “你说,这样的男人有用吗?就算现在复合了,保不齐那一天还是会离婚。男人都是犯贱的,越是纵容就越是明目张胆,从来不会把你的好心包容,当做恩赐,只会越来越贪婪!” “……” 溟麓听见陶紫菀义愤填膺的说了一通,她反问:“你好像经历过很多男的,伤的不轻啊?” “哪有?我只是……”她耸了耸肩,一摊手,没有再说下去。 71 目之所及 第二天,陶紫菀一到办公室,就看见肖筱发神经往自己头上撒花。 那花还是用彩色的纸片随便剪的。 “你干什么啊?弄我一头,我这可是昨晚才洗的头,这样一搞今天又要洗了!”陶紫菀嫌弃的抓着头顶的纸片。 肖筱说:“哎呀,别这样,去年的烟花已经用完了!”说着,又从纸盒子里抓出一把,撒在陶紫菀头上。 “好好好,下面有好消息要宣布!”以为同事激动地说。 晴姐从办公室出来,一副国家主席发言的派头,先清了清嗓子,才说:“我现在宣布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陶紫菀二愣子的问。 “从昨天到今天,据不完全统计,《七微》已经卖出六千本了!还有许多家报刊亭,原本已经退订我们杂志,打电话过来要求继续订购!”晴姐激情澎湃的说。 “好耶,好耶!”肖筱又往晴姐头上撒了撒彩色纸片。 “那什么,有五千本是肖筱买的!”陶紫菀指着玩的不亦乐乎的肖筱,忽然想起,自己在这么关键时候破冷水,会不会被大家打死? 谁知道,晴姐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已经减掉了!” “真的?”陶紫菀激动的瞪大眼睛。 “废话,当然是真的!”肖筱点点头。 陶紫菀激动冲过去,她们都抱在一起。 *** 此时,律师事务所内。 卿晟拿着新一期的《七微》,说:“师傅,那个女编辑真的是你的脑残粉耶,在这个时候都还敢发这种文章挺你!你看你看,这篇文章没有作者,只有编辑——陶紫菀!” 卿晟回忆一下,陶紫菀就是那个个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女孩子吧? 虽然关于那个案子,陆闲亭确实受到一定困扰,但他已经云淡风轻的做事,翻着案子。 对于卿晟说的报道,他连问都没问,也一副不准备看的样子。 卿晟瞅了他几眼,见他跟油画里的美男纸一样不动声色,不由得觉得无趣,就不再说,拿着杂志准备离开。 他刚刚站起来,房间里想起陆闲亭冷冷的但是充满磁性的声音:“杂志留下!” 卿晟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然后将杂志随意放在沙发上,走出陆闲亭的办公室。 陆闲亭仔细听着,等到卿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杂志,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他花了比看案子还要长的时间来看这篇稿子,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掉。 最后,他说:“这个,有点不想你的风格啊?”他将目光落在“陶紫菀”这几个字上。 陆闲亭意犹未尽的呢喃几句:“陶紫菀,陶紫菀,紫菀……”原来,是这个紫菀。 紫菀花?一种乡村小路旁会长满的野花,开出浅紫色的花瓣,细小的花瓣,中间的花蕊是淡黄色的……可入药,能够起到清热解火的功效。 陆闲亭在心里想着。 紫菀。 陶紫菀。 *** 陶紫菀和肖筱他们热闹过后,坐在格子间里开始工作,先看看邮箱里别人的投稿,然后再去刷刷微博…… 刚刚登录网页微博,她吓了一跳,又像上一次肖筱用她的微博评论一样,有好多未读消息提醒。 陶紫菀皱皱眉,溟麓不是已经设置成不允许评论了吗? 她点进去一看,这感情好,够狠哈! 不准评论就全部圈她,一天一条都是谩骂的话,惨不忍睹。 陶紫菀气得浑身发抖,但是看着看着她就乐了。 一个网友说:我不骂你妈,不骂你爸,也不诅咒你未来的老公和孩子,我就文明的骂你! 然后就是巴拉巴拉一大通。 可能是被骂得也习惯了,陶紫菀反而觉得不在乎,骂就骂呗,她又不少块肉。 忽然想起溟麓说:“到时候在你微博上宣传一下杂志……” 这么想着,陶紫菀连忙发了一条微博,把杂志的封面放上去,依旧不允许评论。 她就在旁边看着,看自己的微博转发率不停地飙升,短短一分钟,就有三十几条转发,十分钟过后,已经破百! 陶紫菀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脑残和键盘侠的力量是伟大的,比花钱买水军好多了!” 这么说着,她就关掉网页微博,开始写杂志改版的策划案。 如果这一次杂志销售量能够突破十万,杂志不仅不会停刊,还能得到杂志社里更多的拨款,提升宣传力度。 这么想着,陶紫菀笑起来。 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未知的危险在无声靠近。 因为上一次陶紫菀在宴会上帮陈典分手,一不小心摔了屁股,那样子在端庄的女孩子眼中实在是搞笑,完全是个跳梁小丑,有人拍了照片。 此时,陶紫菀居然嚣张的在网络上公开宣传《七微》,立马再次遭到网友们的围攻。 这是公开挑衅啊,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不知道谁把陶紫菀出丑的照片公开,顿时以指数爆炸的速度传开,甚至还有人把陶紫菀的照片p成遗像,说——此时用陶大变态的生命,祭奠死去的单纯的孩子。 然而,陶紫菀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是杂志社的同事有人看见,也没有告诉陶紫菀,只是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肖筱也看见网络上的照片,她皱着眉去和那些键盘侠对骂。 下午时,陈典给陶紫菀打电话,第一句就是调笑:“陶大编辑,现在你是大红人呀!” “啊?为什么这么说?”陶紫菀不解的反问。 “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可是上了微博热搜的!”陈典嬉皮笑脸的说。 陶紫菀连忙点开网页微博,果然看见有一个话题是#手撕陶紫菀#。 “什么情况?我的天!”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也有上热搜的这一天。 “上热搜的感觉如何?”陈典问。 “感觉?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吧?就是觉得挺神奇的!” “为了庆祝你人生第一次上热搜,要不要晚上出来一起吃饭啊?”陈典问。 陶紫菀一边移动数遍,看到自己出丑的那张照片,条件反射的骂了一句:“握草!” “什么?”陈典反问。 “没事儿,我在自言自语!”陶紫菀才想起还没挂电话,“你刚刚说吃饭是吧?好啊,你来接我吧!” “行,对了,你最好还是绕道走哟,不然……很有可能会有人堵你,采访你!”陈典提醒。 “真的吗?那些记者是吃饱了撑着吗?”陶紫菀不可置信。 然后,挂断电话之后就真的有人打电话进来,是陌生号码:“你好,陶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力挺陆大律师呢?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拜托,我又不是明星,你为什么会问我这种问题?”满脸黑线,是明星采访多了,不知道因人而异是吧? 下一个人的采访更加搞笑:“陶小姐你好,请问你是想蹭热搜,然后一夜爆红,转型做网红吗?” “网红?你确定?我又不是高鼻梁蛇精脸,这的有资格做网红吗?”陶紫菀冷冷的反驳。 接下来的电话,她一概不接。 果然如陈典所说,有很多八卦记者来找她麻烦了。 此时,准备去见辩护人的陆闲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刚走出事务所就被守在外面的记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陆闲亭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张脸,看不到任何情绪。 “陆律师,请问对于……” 记者的问题都还没有问出来,陆闲亭就冷冷的打断,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人沉醉,“不好意思,上一次我就已经接受过采访,那里面说了我全部想说的话,如果实在是感兴趣,可以去翻翻当时的报道。其他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也没有想过!” 说完之后,记者们依旧孜孜不倦的问着:“陆律师,请你回应一下,和陶编辑的关系好不好?她为什么这么支持你?网上还有你们一起参加宴会的照片,从前你们就认识吗?” 所有的问题,陆闲亭都当做空气,挺直身板往楼下的轿车走去。 “陆律师……” 72 临时抛弃 傍晚,快要下班时陈典再次打来电话。 “紫菀,楼底下真的有人鬼鬼祟祟的哟,目测是记者。我把车子停在离正门很近的地方,出来你就直接跑过来知道吗?”此时,陈典已经在楼下等着。 倒是,他鲜少对女孩子这么殷勤周到的。 “嗯嗯,我知道了,大不了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这样就好了嘛!”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一抬头,肖筱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从实招来,谁给你打电话?” 陶紫菀娇羞的低下头,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容,“要你管?”忽然,她想起什么,说,“你把散粉借我用一下,定妆!” “你刚刚说什么?”肖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就是不递给陶紫菀。 “哎呀,你不是猜到了嘛?干嘛一定好要问我?”陶紫菀脸颊上露出一丝绯红。 肖筱看在眼里,递给她:“真是陈典啊?我跟你说啊,这个陈典在道上呢,风评不好不坏,真的多差吧,不至于,但是要说有多好,也不见得啊!他这种人就不是你能托付终身的,不是和你!” 虽然知道肖筱是好意,但是这话陶紫菀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不适合我啊?感情我们贫下中农就配不上你们资产阶级是吧?哼!” 说完,陶紫菀气冲冲的往外走。 肖筱看着她的背影,生气的把散粉丢到抽屉里,拿起包包气冲冲的跑出去:“好心当做驴肝肺,等你吃了大亏就知道错了!” 陶紫菀在电梯间里,刚刚准备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但是考虑到一会儿会弄乱发型,还是放弃的好。 刚刚走出写字楼,她警惕的往往四周,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啊! 等她鬼鬼祟祟的出去,手腕立马被人抓住,拖着就往外走。她以为是记者要强行采访,条件反射的就砸过去:“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顿时,周围的人就转过来,然后又冷冷的把脸扭过去。 陶紫菀觉得不可思议,网上不是说过,遇到坏人一定要喊“非礼啊!”千万不能喊“救命啊!”“抢劫啊!”之类的,为什么放在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此时,拽着陶紫菀的人转过来,真是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陈典,他英俊的面庞在人群中格外出众,皮笑肉不笑的说:“亲,你觉得我会非礼你吗?” 陶紫菀被人怼,不服气,狠狠地把手腕从陈典的手中抽出来:“哼!” “逗你玩的,走吧!”陈典揉揉她的脑袋,拎着她羽绒服的帽子就往车子那边提去。 那一瞬间,陶紫菀化身一直呆萌的小鸡。 到了车上,陶紫菀问:“记者在哪儿呢?” 陈典指了指:“呶,那个,那个那个,还有那边!” 陶紫菀仔细一看,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背着一个黑色的打包,靠在一棵树下抽烟。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这是记者。 “这看起来更像狗仔啊!”陶紫菀得出最后的结论。 陈典没有兴趣和她研究这些东西,只是淡淡的说:“今天带你去一些有意思的小地方。” “有意思的小地方?哪里?”陶紫菀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之后,是陶紫菀平时常去的那种小餐馆,但是生意极其好,路边都站满了人,在排队。 陈典过去后立马就有人带他到包厢里,陶紫菀不淡定的瘪瘪嘴:“这也能走后门?” “什么走后门?我日前半日订的座好不好?”陈典弹一下她的眉心,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啊?” 陶紫菀嘴角涌上一股甜甜的笑容,也没有生气。 那个笑容落在陈典眼中,他先是一愣,觉得格外刺眼。 随后不由自主的里陶紫菀远了一点,之后也没有那么主动地和陶紫菀讲话。 但是陶紫菀并没有发现陈典的异常,还是自言自语的说话:“唉,陈典,被关禁闭的感觉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还好吧!”陈典淡淡的说。 “哦!” 紫菀想,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提一下冒充男朋友的事情了,可能是对陈典抱有一丝幻想,所以她没有直接说:“陈典,我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 而是有些暧昧,有些试探,也有些暗示的问:“那什么,陈典,你还记得你从前讲过一句话吗?” 听到这样的问句,陈典脑中警钟大作,挑着眉问:“我以前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会每一句的都记得啊?你想听那一句,直接说呗!” 陶紫菀微微将头低下,有写不好意思的说:“上一次你不是说,如果我想怎么怎么样,你的户口本上就可以……” “陈少,你的糯米团子好了。”这时,服务员端着盘子上来。 陈典却猛地一惊,“啊!”了一声,说:“紫菀,我想去下洗手间!” 说完,他也没有管陶紫菀的反应,连忙往外走。 “啊,哦!”陶紫菀点点头,瘪瘪嘴,看着桌上糯米团子,夹了一个放在碗里。 真是的,什么时候不上菜,偏偏这个时候上菜! 陶紫菀怨恨地戳着糯米团子,直到被全部戳碎。 一会儿,怎么再提起这件事啊? 大概过去一刻钟,陶紫菀不停地张望:“陈典怎么还不回来?” “雾草,这厮掉到厕所里了?”陶紫菀苦着脸说,是在是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了。结果却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陶紫菀一愣,在通话中,怎么回事:“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正在陶紫菀疑惑不看的时候,老板娘走过来说:“陶小姐,陈少有事提前走了,饭菜已经结好账,让我代为说一句不好意思!” “什么?走了?”顿时,陶紫菀的脸色变成猪肝色。 陈典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下子就跑掉了?电话也不接:“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走一会儿,走的时候看起来挺着急的,应该是有急事!”老板娘笑着说。 “哦,饭菜都打包吧,我出去看看。”说着,陶紫菀就冲出参观,在停车的地方找陈典,但是车子已经不再。 陶紫菀在陈典车位空出的地方站着,无助的宛若走在十字路口的小孩,不知道往哪里才是正确的道路。 “迪迪迪!”有司机要停车,用力按着喇叭。 陶紫菀连忙将位置让出来,然后回到餐馆里把打包好的菜拎回家。 陈典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忽然走人,不接电话……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逃掉呢?陶紫菀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啊! 陶紫菀拎着盒饭,拿出手机定位,按照百度地图找到地铁站,打道回府。 73 拒之门外 在地铁上的时候,陶紫菀看到支付宝提醒,闫瑾给他转账两千块。 下一秒,手机就响起来。 “喂。”陶紫菀情绪不佳,闷闷不乐的说。 “紫菀,我今天发工资,先还你两千,其他的钱下个月再换给你!” “没关系,我不着急用钱。”陶紫菀淡淡的说。 “嗯。”闫瑾有些词穷,不知道和陶紫菀聊些什么,想了想才说,“紫菀,医生给消息说黎黎的病情又加重了。” 陶紫菀一听,感到十分诧异:“啊?为什么啊?我不是说不怪她,原谅她吗?为什么病情会加重?” “不知道,精神疾病许多原因是检查不出来的,不过医生猜测说,可能是黎黎觉得你为了她,委曲求全装出原谅,好像她在逼迫你一样……本来生病就是因为愧疚,所以此时更加愧疚了。”闫瑾无奈的说。 不得不承认,最初陶紫菀以为许黎黎只是一般生病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好像被人逼着原谅一般,此时许黎黎病情严重,那她的机会还能实施吗? 不过看陈典现在的情况,估计是不愿意和她假装情侣的。 可重点是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离开,把她丢在饭店里啊? 总要有个为什么吧?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吧? 越是这么想,陶紫菀就越是想知道,一股子宁把劲儿上来,对闫瑾说:“如果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挂了吧。” 闫瑾以为自己说的话让陶紫菀有压力,连忙道歉:“对不起紫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陶紫菀知道闫瑾会错意,但是也不想解释:“没事,我又不是许黎黎,不会因为愧疚生病的,挂了!” 挂断之后,她立马又打电话给陈典:“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等到电话自动挂断后,她又拨回去,就这么打了一路,真正半小时。 坐在陶紫菀旁边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过她,她无所谓,继续打电话。 最后,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冷嘲一声:“呵,喝谁打电话呢?打了这么久!” 回到家里,陶紫菀难得见溟麓没有码字,而是抱了一大堆衣服在沙发上,一件一件的整理,见陶紫菀回来,笑着问:“紫菀,来,帮我看看,这些衣服还流不流行!” “嗯,行。我打包了饭菜回来,我先热热。这些饭菜都是没有动过的,我被人放鸽子了!”陶紫菀气冲冲的说,语气中又带着无奈。 “放鸽子?被谁啊?居然敢刚你鸽子!”溟麓瞥了陶紫菀一眼,立马就猜到了,“那个陈典?上次帮忙分手的富家子?” “对呀!”陶紫菀也不害羞,直接说,“就是那厮,临阵脱逃,我都明白怎么回事,都已经开始上菜了,他说上厕所就没有再回来过!” “唉,现在你就明白,这个男的不靠谱了好吧?浅尝则止,挺好的,要是不可自拔的时候,还有的你受!” 听见溟麓这样评价陈典,她十分不乐意:“你又不认是陈典,你怎么知道他不好?” “好好好,他是世界上无敌好,行了吧?开帮我看看衣服。”溟麓不想和她争吵,连忙转移话题。 “你怎么忽然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拿出来啦?”陶紫菀好奇的问。 “唉,这不是要和你走出去吗?我当然要换一套体面地衣服,不然多难看。” 溟麓一边挑,一边丢,都已经三五年前的衣服,就算质量很好,款式也过时了。 “看来要买几件了。” 陶紫菀把菜端上来,两个人就围在桌子前吃起来。吃完后,陶紫菀帮溟麓挑了几套衣服,就去睡觉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陶紫菀在又给陈典打电话,脑子里想的是:我就不相信我打不通了!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在乎陈典,毕竟两人才认识没多久,最开始也很讨厌他,是那次在酒吧看他跳舞,才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的。 现在,她最主要是像个给自己争口气,总有知道到底为什么就被甩在餐馆了吧?总不可能是无缘故的。 这一次,陶紫菀可以肯定,陈典把她拉黑了。打了这么多次,都在通话中,他这是要上天。 到办公室,陶紫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想让肖筱之后,然后看自己的笑话。 紫菀想起上次肖筱给她的关于陈典的资料,从抽屉的最低端翻出来,找到他工作的公司,准备中午或者傍晚的时候过去。 想来想去,觉得傍晚过去他已经走了,还是中午去吧。 上午,她尽量让自己集中精力工作。 晴姐找她过去,说:“紫菀啊,这一次杂志的销量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晴姐领导的好,也是大家的功劳,一起加班一起改稿做出来的!”陶紫菀记得职场上有一招就是,领导夸你的时候,一定要把帽子扣回去。 “看你嘴甜的,最主要还是你比较坚持!”晴姐笑眯眯的说,随后装作随意提起,“上次你不是说想要杂志改版吗?那个策划案写的怎么样了?” 陶紫菀心中激动,好像自己这可金子,终于在黄沙中开始发光。 “有想法了,但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忙新一期杂志的事情,所以还没有写出来。” “没事儿,你慢慢来,这一次的成功开辟先河,对于改版的事情有莫大的正向影响。”晴姐鼓励她说,“你先去把模板写出来,写出来之后给我看看,帮你捋捋顺。” “好!谢谢晴姐指点!”陶紫菀激动连忙鞠躬,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晴姐毕竟是在这个行业有几十年之久,就算现在没什么斗志,杂志也做得挺一般,但是总比她这个愣头青要好得多。 “好,你先去忙吧!”晴姐摆摆手。 陶紫菀怀着欢呼雀跃的心情回去工作。 一门心思扑在杂志改版的策划案上。 等到中午时,陶紫菀站起来就往外冲,肖筱看见,喊她了好几声:“紫菀,你走这么快干嘛?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我有事儿!”陶紫菀回一句,正好电梯停在这里,她就冲进去。 “怎么这是?”肖筱嘀咕,然后拿出手机约人出来吃饭,如果没有陶紫菀在,她只好约别人。 为了赶时间,陶紫菀狠下心大出血打车去到陈典所在的公司。 中午十十一点半,正好是路上的高峰期,陶紫菀在路上堵了半小时,她急不可耐,催促道:“师傅,这到底要等多久啊?” “这我哪知道?”师傅无奈的说。 犹豫再三,紫菀还是决定下车。 一下车她又愁起来,黄沙扑面而来,冷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在刮一样,她连忙把帽子戴在头上,从口袋里掏出口罩。 “加油,紫菀,你可以的!”这么说着,陶紫菀搓了搓手,掏出手机开始导航。 又走了半个小时,总算到陈典工作的集团。 高楼大厦直冲云霄,上面挂着鎏金大字,前厅大的吓人。她抓了抓头发,把手机屏幕当镜子照,捋捋头发之后进去。 她走到前台,说:“您好,我想找一下陈典,陈总经理。”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温柔的问。 “没有。”陶紫菀摇摇头。 “不好意思哦,没有预约是没办法见到总经理的!”前台小姐看着陶紫菀,虽然语调没变,但是眼神中透出轻蔑。 世人眼中的人,总是分三六九等的。 在陶紫菀身上扫一眼,都是杂牌子,加起来不会超过一千块吧?还不够有钱人买双袜子,真是不识好歹。 “我和陈总经理认识,麻烦你帮忙通报一下!”陶紫菀微微一皱眉,语气也不善,她辛辛苦苦走过来,当人火气比较旺。 “不好意思哟,没有预约……”前台小姐还没有说完,陶紫菀就凶巴巴的说,“我没说要见面,你帮我通报一声不可以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陶紫菀不由得把高分贝,皱着眉头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 周围的客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前台小姐尴尬的扫了紫菀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电话,说:“您好,前台有人想要见陈总经理。” 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前台小姐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陶紫菀。”紫菀看着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就讨厌,所以冷冷的说。 几秒钟过去,前台小姐了狠狠地挂断电话,翻一个白眼冷冷的说:“不好意思哦,陈总经理正在开会,说没时间呢!” 74 loser 陶紫菀知道陈典一定是故意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得问:“大概什么时候能有空?” “陈总经理日理万机,您还是先预约一下吧,不让怕是见不到他呢!”说着,前台小姐拿出一个本子,递到陶紫菀面前。 她扫了一眼,上面拍着长长几十号人,看着那些风骚的名字,似乎是陈典的女朋友们? 雾草,居然敢这么侮辱本小姐,是可忍孰不可忍!陶紫菀猛地把本子一摔,转过身就往外走。 前台小姐看着她的背影,冷嘲:“哦豁,长得不怎么样,脾气还不小!” 陶紫菀在门口又打了车,吭哧吭哧半天才会到杂志社,面色灰白,没有一点生气。 这样子,不止肖筱看出来了,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一个一个关心她:“紫菀,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没事儿!”陶紫菀摇摇头,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肖筱等众人都散去,才问:“紫菀,你别瞒着我,肯定有事儿,到底怎么了?” 陶紫菀伸出手说:“来,手机借我!” 肖筱把手机递给她。 陶紫菀用肖筱的手机拨陈典的电话号码,立马就响起英语的手机铃声,女声十分寂寞而低沉,正好应了陶紫菀的心情。 没过多久,陈典就接起来:“喂?” 那一瞬间,陶紫菀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陈典。” 她下一句都还没说出口,陈典就用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说:“啊,紫菀,我这边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啊,有空打给你!” 说着,就挂断电话。 陶紫菀听着忙音,一脸懵逼。 一旁竖起耳朵偷听啊肖筱笑起来:“什么?在帝都什么位置会出现信号不好这种事情?在跟我开玩笑吧?” 陶紫菀把手机抛过去,没有搭理她。 肖筱却自顾自的说起来:“哎呀,听声音是那个陈典吧?怎么,碰壁了?我就说让你悠着点儿,你偏偏不听……”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陶紫菀冷冷的翻白眼。 肖筱噘着嘴,“哼!”然后把陈典的手机号码存进去。 *** 此时,amanda接起电话,一脸阴狠的听着手底下的小狗腿想自己报备:“amanda,陈少有段时间没有联系的那个妹纸,现在又联系上了!” “那个妹纸?”陈典勾搭的少女实在是数不过来,不说清楚完全不知道是谁。 “就是那个垃圾杂志的编辑!上次在宴会上摔一跤,就被扎屁股的那个逗比啊!”对方说起陶紫菀,就忍不住笑起来。 “哦,她啊!”amanda尾音拖得很长,上一次陈典和陶紫菀去酒吧,还和别人玩游戏。 如果没记错的话,别人问她“做过没?”她说,“做过啊!”那时候amanda就想把她碎尸万段,但是,之后陈典和陶紫菀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她就没有去找紫菀的麻烦。 “不要脸!”amanda冷冷的说了一句。 “啊?”电话那头的妹纸满脑子问号。 “没事儿,没说你!”amanda继续问,“这一次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这个编辑缠着陈少!” amanda皱起眉头来,说:“找人去给她点钱,当做遣散费,如果不愿意,你们知道怎么办!” “好嘞!” 挂断电话后,amanda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不过,她有些莫不清楚陈典的意思,最后那么如胶似漆,天天屁颠屁颠的去找陶紫菀,后来怎么又小半个月没联系? 现在,怎么又联系上了?或者两人已经秘密在一起过,逃出她不值得天罗地网,所以她不知道?然后陈典现在玩腻了,陶紫菀不愿意放手…… 所有的事情在amanda脑子里回转,拳头你嘎吱响。不管是那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伤害。 *** 陶紫菀晚上回家,暂时把陈典抛之脑后,还是写杂志改版的策划案。 还有关于朱婧和何律京符合的策划案。 马上就要到周末了,她要快点写出来才行,不然没办法实施啊。一个人想脑子实在是要爆炸,她合上电脑,去溟麓房间找她。 “溟麓,我们俩商量商量怎么帮朱婧复合呗?”陶紫菀靠在溟麓门框旁,轻轻敲了敲门。 “嗯,等一下再进来!”溟麓的声音闷哼哼的,不怎么清楚。 “好!”陶紫菀在门口站了半天,依旧没有等到到溟麓说进去。 “溟麓,你怎么啦?”陶紫菀喊。 溟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紫菀你进来帮帮我!” 陶紫菀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推门进去,见溟麓像是一直被倒翻的乌龟,四脚朝天,手里抓着裤子,但是怎么也起不来。 “溟麓!”陶紫菀连忙过去。 溟麓望着陶紫菀,满眼的无助,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说:“紫菀,我腰部以下真的没有感觉,我起不来。” 说完这句话,溟麓的泪水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那一瞬间,陶紫菀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一阵一阵的痛,刺痛。 她将溟麓屁股前面的衣服扯开,搂着她抬起来:“没事儿的,溟麓,没事儿的!” 她除了说这句话,实在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紫菀,今天,我在网上来的衣服都到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买新衣服了,我不敢出门,也不想买新衣服,看着心里难受。所以今天衣服到了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回房间试穿……” 溟麓眼神涣散,失去所有神采,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然后我就一件一件的换,虽然知道不好看,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后来开始试穿裤子……” 溟麓的眼泪又滚落下来,砸在陶紫菀的手背上,滚烫的,能灼伤皮肤,然后又变得冰凉,仿佛要把心脏冻成冰球。 “我换的衣服随便放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屁股底下去了,我提裤子的时候整个人倒在床上,提好之后我就起不来了……” “平时还可以,但是腰底下有衣服,我怎么都起不来,不知道吗?我才二十几岁,但是我现在想七老八十,连饭都吃不动的老头莱太太!” 溟麓越说越激动,眼泪随着她声音从眼眶中呛出来,随后,她开始剧烈的咳嗽,恨不能把心脏都呕出来。 陶紫菀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样无助的少女,她又没有仙女棒,可以一下子把溟麓的腿治好;她也不是成功人士,可以说一些经验之谈的励志的话。 她也是个失败者,是个loser,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紫菀不由得想起白天关于陈典的事情,心情跌落到谷底。 虽然嘴上还安慰着溟麓:“溟麓,没关系!你已经比很多人很多人都要好很多了。” “你看,你虽然残疾,但是有很多人双腿健全,却在路边假装残疾人乞讨……” 陶紫菀虽然说得都是些空洞的话语,但是说着说着,两个脆弱的无助的年轻女子,就抱头痛哭起来。 75 被人羞辱 原本想要讨论关于的朱婧的事情,但是两人抱在一起哭,什么事情都荒废了。 不过陶紫菀觉得很值得,毕竟,溟麓终于第一次对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会烦躁,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会抑郁,为什么会绝望。 “紫菀,你知道,我害怕现在这样的生活,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痛苦的!”溟麓和陶紫菀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两个人在黑暗中诉说着,细微的声音像是泉水一样流淌。 “从我搬出来后,每一天几乎都是不变的。我双腿残疾,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打拼,所以我只有靠手,靠键盘……后来,总算能够养活自己,我依旧不满足,我羡慕你们走在外面,可以活在阳光之下,不用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我不能可能这一生都这么过下去吧?躲在一个一百平的房子了……我总不能,一直都这样吧?”溟麓的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陶紫菀虽然和溟麓的绝望不同,但是她也绝望着。 “我也是啊,在偌大的帝都,我一想到自己努力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定居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颗无根漂泊的浮萍,特别没有安全感!”平时望着帝都车来车往,灯火阑珊,会觉得头顶的墨色夜空,是一块巨大的下沉的帷幕,总会落下来,将她罩在里头,最后窒息而死。 “我们都绝望着……”溟麓淡淡的说。 “如果有什么方法解脱就好了……”溟麓的声音更加低,虚无缥缈的好似空谷中传来的声响。 陶紫菀浑身一个机灵,就怕他们一起聊了这么多,溟麓忽然想不开,冒出什么轻生的念头。 所以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当然有办法解脱。溟麓,我的情况就是在帝都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要努力工作!你的情况是生活得像潭死水,我带你改变。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吗?从穿新衣服开始!然后走出这一百平的房子。” 陶紫菀激动地说着,然后把溟麓拽起来:“快快,我们讨论点别的,讨论一下怎么帮朱婧。” “好!你去把电脑搬过来,我们研究研究!” 说着,两个人半夜三更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研究文案。 有时候总是要发发神经,来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 *** 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陶紫菀哈欠连天的去上班。 一到工作单位,晴姐就急急忙忙的把陶紫菀叫到办公室去:“紫菀,你的改版策划案做得怎么样了?” 陶紫菀顶着熊猫眼,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摇摇头:“还没搞好呢!” 晴姐看见她睡眼惺忪的样子,以为她已经在赶进度了,连忙宽慰她说:“没事儿没事儿,不着急。” 虽然说着不着急,但是所做的事情确实在催促她做事情:“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你看,马上就是周末了,你周末的时候加加班,下周一给我好吧?” 陶紫菀想说,她周末都有事儿,还挺忙的。 但是面对领导的吩咐,她是断断不能拒绝的,就算不做,也不能直接决绝,连忙说:“嗯嗯,行,我一定拼尽全力把策划案做出来!” “好!你出忙吧!”晴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陶绾出去。 中午吃饭时,无意间听见同时在小声议论:“好像听说总编要退休了吧?” “不是要明年再退休吗?” “是明吧?不过好像有什么事情,又提早了几个月。反正现在几个部门都在竞争总编的岗位呢!” 别人随便说说,陶紫菀也就随便听听,没有特别当真。 倒是肖筱说了句:“我就说最近晴姐怎么没有迟到早退了,原来是想要去竞争总编啊?但是,我们杂志这么垃圾,她竞争的上么?”说着,肖筱往嘴里塞了点饭,随后嫌弃的放下筷子。 “闲时莫论人非,况且还是你的领导!”陶紫菀提醒她。 但是一想,肖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领导,也就没有在嘚吧。 “行行行,我知道了好吧?”肖筱敷衍两句,就怕陶紫菀说起来没完没了。 吃完饭,陶紫菀把中午休息的时间都用了,兢兢业业的敲着电脑,看其他销量很好的杂志都有哪些栏目,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开始调整,然后做出多个备选,并且注明理由。 她赶了一下午的策划案,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想着明天是周六,要和闫瑾一起去医院看许黎黎。原本做出的计划半路夭折,这一次过去不知道会怎么样。 “紫菀,走了!”肖筱招招手,陶紫菀收拾好东西和她一起下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走出写字楼后挥手道别。 “我先走了哈!”肖筱朝着私家车走去。 “嗯嗯。”陶紫菀想着另一个方向,是地铁站。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冒出来,直接拦住陶紫菀的去路,看着她一动不动的问:“你就是陶紫菀啊?” 紫菀上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看了一看。 是两个男的,看着人高马大,衣着也不寻常,戴着墨镜,有点像古惑仔里的黑社会。 “怎么了?”陶紫菀没有直接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最好还是不要承认。 “哥问你是不是陶紫菀啊!你回答就是了,罗里吧嗦的干什么!”另外一个人是个急性子,一抬手就要推陶紫菀。 顿时,陶紫菀把记者排除了,如果是记者,至少还要文明一点,不会这么痞里痞气的。 “我不是!”陶紫菀扬起下巴,淡淡的说。 “什么?不是?”两人立马掏出一张照片,看看照片,右看看陶紫菀,然后指着照片上的姑娘问,“这不是你?” 陶紫菀纠正:“我是陶紫菀,但我不是陶紫菀啊!” “雾草,你特么玩我呢?”那人又是对陶紫菀一推,抬起手就像抡她。 陶紫菀也来气,拔高声音:“玩腻?我没兴趣!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想打人啊?”说着,指了指周边的高处,“呶,那里,那里,都是摄像头!你打一个试试!” “陶小姐,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另外一个有大哥大气质的男的拦住旁边的小弟,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说,“这是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再去纠缠陈少。” 陶紫菀一听,“陈少”,特么的陈典那厮,顿时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受,眼眶红红的,倔强的问,“他什么意思?” “就是最普通的意思,我不相信陶小姐会不懂。”那人把信封塞到陶紫菀手里,然后微微一欠身,“那就不打扰了。” 陶紫菀手里被信封塞满,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气得发抖。 陈典,你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我是什么啊?出来卖的吗? 76 改叫窦娥 肖筱已经坐上车,不小心用余光看见有人将陶紫菀团团围住,她连忙说:“等等,等等再走!”说着,就慌忙下车相帮忙解围。 还没有走到,那帮黑衣人就已经离开,徒留怒不可遏的陶紫菀在原地喘气。 就算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依旧能看到她胸腔不住起伏,好像肺要在原地爆炸。 肖筱连忙走上前去:“怎么了紫菀?那帮人是谁?”说着,他将目光落到她拿着信封的手上,声音轻了一些,“这是?” 陶紫菀紧锁着眉头说:“没什么,被狗咬了!” 然后她又气呼呼的转身,“肖筱,没事儿,你先走回家吧,我也要回去!”陶紫菀本来是想去找陈典问问清楚,这到底特么的什么意思,但是想来也是碰不到他,况且已经这么晚,他应该已经开始夜生活。 “你真没事儿?”肖筱看陶紫菀有所隐瞒,也不愿强迫她,只是关心的问。 “真没事儿,你放心!” 回家的路上,陶紫菀继续坚持不懈的给陈典打电话,但是那厮还没有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到家时,她猛地将信封摔在桌子上,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砸:“气死宝宝了!” 溟麓熟练的转动轮椅,和陶紫菀面对面:“怎么了这是?脸色不大好!” “我被人欺负了!陈典那厮,居然让人来给我钱,让我不要纠缠他!马蛋,我特么什么时候……”陶紫菀没有将“纠缠他”说出口,因为前段时间她……确实有一些遐想。 陈典跳舞的时候,格外有魅力。 按照溟麓多年来看小说无数,知道陶紫菀会吃亏,上次她就好心提醒,奈何紫菀在幻想中,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她好心的问。 陶紫菀捋捋头发,说:“当然是neng死他!这厮……把我难得冒出的一点好感都毁了!”说着,她一定要去找陈典,给他好看! *** 这个礼拜,陶紫菀过得一点都不顺心。 因为大起大落。 有一件好消息,《七微》杂志这一期卖得不错,领导提出表扬,说如果能够保持,杂志应该不会停刊。换句话说,她就保住饭碗了。 当然,因为炒作的方法过于剑走偏锋,一连好几天杂志的底下都有记者守着。 尤其是那天陈典跑来给她塞钱,正好被周边的记着拍到,第二天,她又光荣的上了头条。 当然,按照记者们的惯性思维还有有限的想象力,当然会把别人给她钱的事情,和陆闲亭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记着们大标题报道——《七微》杂志编辑陶紫菀收人红包,所以帮陆闲亭鸣不平! 看到这个标题的陶紫菀气得不打一处出,晴姐把她就到办公室。 “紫菀,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解释一下?”晴姐将报纸丢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问。 陶紫菀皱着眉,说:“不是报道的那样,这是我的私事儿,和陆闲亭那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啊!”她委屈,她不叫陶紫菀,改叫陶窦娥了! “我现在也没有说这和陆闲亭有关啊,所以才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晴姐再次问。 陶紫菀眉头皱的更紧,如果说是别人给自己的遣散费,从此以后是不是就脱不开趋炎附势的恶名? 况且,这件事是她的私事,她也不想拿出来让人取笑,把自己变成一个小丑啊。 “我也说了,这是我的私事啊,我没必要对所有人交代吧?”陶紫菀心情不好,最近被媒体和键盘侠们骂得要死,她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更加不愿向他们说明,“我又不是公众人物,我没必要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对对外解释吧?” “紫菀,你火气怎么这么大?我现在是在帮你!又不是在兴师问罪!”晴姐也是接到上级领导的指示,觉得陶紫菀给杂志抹黑,希望她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挽回杂志的荣誉。 陶紫菀越想越气,将手里的报纸狠狠一砸:“晴姐,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你也这么觉得,那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不想再解释这么多,解释了都没用。 说完,陶紫菀扭过身就走出办公室。 可能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陶紫菀一激动声音又比较像,处走去时同事们都有意无意的偷瞄她。 陶紫菀也没空搭理。 晴姐一个更年期的中年妇女,也被陶紫菀气得猛喝了几口茶,这才压制住火气。 下午时,杂志社里的领导过来询问,晴姐只是说:“我相信,紫菀不是报道里说的那种人,她只是说这是她的私事,和杂志社没有关系,所以我也没有再问。” 领导看着晴姐有意识的护着陶紫菀,所以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火一两天,也就没有谁再提起。 只是说:“在杂志官博上发一个告示吧,说如果再恶意造谣,扭曲事实,抹黑杂志和编辑的名誉,将保留诉讼权。” 第二天一早,陶紫菀看到杂志发的公告,心中涌起感动,然后磨磨唧唧的到晴姐办公室,不好意思的道歉:“晴姐,对不起,昨天我的态度不好!” “没事儿,你去工作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以后尽量不要把生活中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晴姐点点头,并不是很在意,相对来说,她挺喜欢这个努力上进的小女生。 虽然有时候脾气火爆些,但是做事认真,有干劲。 “谢谢晴姐!”陶紫菀微微一鞠躬,然后才走出办公室。 *** 周五傍晚,陶紫菀和溟麓继续商量帮朱婧挽回婚姻的事情。 “这一次,你一定要去,不然我不知道找谁啊!”陶紫菀软磨硬泡,一定要溟麓和自己的一起去。 一方面是真的缺人手,另一方面是希望溟麓能走出现在生活的窘境,希望能够改变心态,重新开始。 “可是……我……”溟麓皱着眉头,改变过去需要勇气,但是,也确实厌倦了现在混吃等死的日子。 溟麓想要改变,想要突破,心中又有所顾虑。 自己残疾,怎么走出去…… “溟麓,有我在,我们一起去!”陶紫菀再次试着说服溟麓,“朱小姐告诉了我,她和何先生约会的时间,我们只要提早过去就好,没关系的……” 溟麓没有表态,还是有所犹疑。 “溟麓,别怂!” “走嘛!一起!” 溟麓看了陶紫菀一眼,点点头:“嗯,好吧……” 陶紫菀开心的跳起来,抱着溟麓说:“哎呀,我的姐,终于说动你了。” “对了,你多久没有出过门了?”陶紫菀问。 溟麓想了想,说:“从我出事到现在,应该五六年了吧……” 话音刚落,紫菀的眼眶就湿润了,她不知道表达内心的酸楚。 77就是犯贱 书上说,男人就是犯贱,其实,最初的朱婧还不相信。 虽然说她长得美丽,人又优秀,但是她的感情经历,真是少的可怜。 大约也是身边的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也不那么渴望和男人谈情说爱。 在遇到何律京之前,反倒是单身了许久许久。也曾有一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吧,但是朱婧什么都没有明白,就像烟花一样消失在夜空中。 是何律京蠢里蠢气的,同时又给人踏实的感觉,才让她放心大胆的把余生托付给他。 朱婧始终觉得何律京和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不会趋炎附势,不会偷腥成瘾,不会犯贱。 但是,何律京再一次让朱婧失望。 第一次失望是偷腥。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再一次,就是犯贱。 本来,何律京搬出去住,多自己不理不睬,朱婧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自从上一次江斛让自己年轻帅气的小男朋友,送朱婧回家,被藏在黑暗中的何律京撞见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半夜三更,朱婧刚刚入眠,睡眠极其浅,又因为喝了酒,脑子昏昏胀胀,但是怎么都不舒坦。 所以,何律京打电话过去时,就算开了静音,因为屏幕亮起来,那微弱的光芒就让朱婧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看见是何律京的电话,她又皱着眉头接起来,语气冰冰凉,不热络,也不生气,好像何律京这么久没有回家,对她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的事情。 但是,这语气在何律京的耳里,却更像是一个想要跳槽的人,找到下家后的有恃无恐。 此时,何律京在甜甜的住所,穿着薄薄的是纯棉睡衣,站在破旧的窗户边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冷月。 他问:“朱婧,你今天去哪里了?” 朱婧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问:“这些天,你不着家,又是去哪里了?” 何律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胸中涌起一股怨气,已经冲到唇齿间的“今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时,又狠狠地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然后说:“挂了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挂断电话。 朱婧愣愣的看着手机,然后将它放到床头柜上,缩回杯子里继续睡觉,但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何律京没有马上回到床上,而是继续站在窗边,望着深夜的帝都,像是一只沉睡的恶龙。 好像没有攻击性,却依旧散发着罪恶的气息。 甜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一动不动的望着何律京的背影。 这个男人在自己破旧的出租房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身上穿的一件睡衣,就足够她一个月房租。 他,真的愿意放弃家中的妻子,优越的环境吗? 甜甜没有完全的把握,尤其是今天何律京匆匆离开酒吧,晚上回来的很晚,并且一脸失落的模样。 这些都预示着暴风雨将来临。 甜甜捏紧拳头,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尽量去争取才行,哪怕是指缝间的沙,不死死地捏住,怎么知道一点东西都不留呢。 之后,何律京又偷偷去找了朱婧几次,但是两人都没有打照面,知道朱婧和何律京约好:“我们周六的时候,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好!”何律京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 周六,帝都难得晴空万里,一开门就能看见阳光。 陶紫菀抱着溟麓的杯子,到四合院里的竹竿上晒起来,她感慨一句:“今天天气真好,不出门好好享受一下,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啊!” 溟麓坐着轮椅在门口,也没有出去,就那么看着陶紫菀晒好被子,然后在院子里转悠。 “你找啥呢?”溟麓眯起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见阳光,所以她觉得阳光既温暖,又刺眼。 “我找跟棍子,把杯子敲一敲,这样才能晒开。我跟你说,把杯子晒得蓬蓬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够闻到棉花的味道。”陶紫菀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在农村的样子,奶奶拿着一根根子,用力敲打沐浴在阳光下的杯子。 溟麓其实很不想这么不解风情,但是,她是这么正直的人,所以:“紫菀,那什么,这不是棉花被,这是羽绒被……你真的要敲打吗?不会把羽毛打出来吗?” 正准备拿扫帚的陶紫菀像是被人点了穴,僵在原地,然后站起来:“啊,溟麓,中午我们几点钟走啊?” 强行转移话题,没得商量。 溟麓捂着嘴,忍俊不禁。 陶紫菀把自己的被子抱出来晒好,然后推着溟麓到院子里去:“走,晒太阳吧!” “嗯,好!”溟麓点点头。 两人刚刚坐好,四合院其他几乎的老年人回来了,大概是没有见过溟麓,忍不住看了两眼,但是也没有打招呼。 溟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缩,浑身都变得僵硬。 陶紫菀感觉到她的变化,连忙抓住她的手:“没事儿的,溟麓,你看,老爷爷其实并没有恶意,他的眼睛是那么浑浊,但是又那么澄澈……” 感受到紫菀掌心传来的温度,溟麓开始尽量让自己放松。 晒太阳的时间过得格外快,很快就到十点了。 陶紫菀确认朱婧和何律京要去的餐厅,查了一下地址,鬼使神差的去美团看了一下。 平均消费:三百! 陶紫菀脸色都变了,他们两个人要吃六百?她六分之一的工资! 肉痛啊! 加上还要出租车的钱,这一次是真的破费了。 溟麓看见陶绾在叨逼叨的说不停:“怎么了?” 她还没有回答,朱婧就打来电话:“陶小姐,你们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那什么,这个餐厅好贵哟……” “没事儿,我报销。” 听见朱土豪的一句话,陶紫菀立马就眉飞色舞起来:“小的马上就来。” 溟麓听见,噗嗤一下,幸好嘴里没东西,不然还不丑死了。 78 甜甜搅局 朱婧听见陶紫菀嫌弃酒店订得贵,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给她报销了。 陶紫菀和溟麓提早半小时到,朱婧也已经提前订好餐桌,两个位置靠得相当近,正好能够听见他们讲话。 到了酒店,立马就有人过来帮忙,看见溟麓需要坐轮椅,连忙引领走残疾人专用通道。 溟麓鲜少出来,小心翼翼的观察别人的言行眼神,丝毫没有看见别人有异样的神色。 陶紫菀也同样观察着溟麓,生怕不小心伤了她的自尊心。 从下车到餐位就座,一路畅通无阻。 溟麓坐在三楼的景观餐厅时,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忽然有些感慨,说:“紫菀,我忽然发现,我没有出门的这几年里,外面的世界真的不一样了。” 陶紫菀忍俊不禁,笑眯眯的开玩笑:“那是当然了。溟麓,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们国家的gdp涨的有多快?美国大佬觊觎我们得不行。” 溟麓点点头,感慨语句:“看来我确实要多出来走走,不能与时俱进,写出来的东西不能服众……” 溟麓话还没说完,陶紫菀就连忙制止:“别别别,溟麓,你的文风很特别,很像上段时间流行的《山楂树之恋》,青涩纯净,如果你胡乱改变风格,很可能就被淹没在网文大军之中啦。对了,《山楂树之恋》也是小说改编的电影呢!” 陶紫菀说到小说的改编权,上一次黑皮皮好像还和溟麓提过一句,当时她没怎么在意,因为小说的影视版权其实很难卖出去的。 曾经她听说过朋友之间,原本都已经和影视公司谈得差不多了,最后因为她签约的网站和影视公司在合同中某个细节没有谈妥当,所以事情就黄了。 最重要的是,她听说这种事情还不少,所以溟麓没敢太当真,害怕自己承受起这种心理落差啊! 陶紫菀坐的位置正好能够看见酒店的正门,无意间瞄见朱婧下来,她激动的叩叩桌面:“来了来了,朱婧来了。” 溟麓点点头。 他们已经商量好,一会见机行事。如果朱婧和何律京聊得很好,他们就按兵不动,如果朱婧和何律京聊得快要崩了,陶紫菀就和溟麓上演一出“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戏码,让何律京动心。 但是陶紫菀和溟麓万万没有想到,虽然是朱婧想要挽留婚姻,但是她为人处世的方式,好像是要上赶着离婚一样。 此时,朱婧和何律京都已经坐在餐桌上,桌子之间隔着一棵高大的发财树,依稀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脑袋盖,看不见人脸。 何律京看着自己久未谋面的妻子,说:“难得你约我吃饭,是不是想我了?” 陶紫菀和溟麓一拍手,心想着,复合可以,有眉目!这何律京一开口就是暧昧不明的话,明显在示弱。 如果朱婧顺着杆子爬下来,那绝对没问题啊。 但是,朱婧讲:“还好,每天都有事做,谈不上想不想。” “噗!”陶紫菀一口茶水喷出来,忍不住咳嗽两声。 溟麓也气得咬到自己的舌头。 朱婧这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在冷暴力,想逼走对方。 果然,何律京听朱婧这么说,顿时就想起陈秋实那事儿,想着朱婧天天有人约,玩得不亦乐乎,哪里有时间想自己。 “那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何律京喝了口茶水压压惊,随后冷声问。 “当然是聊聊,家事。”朱婧字字珠玑。 陶紫菀觉得,如果此时再不做点什么,就算天兵天将下凡,也没有办法帮朱婧扳回这一局。 当下发短信过去:“朱小姐,注意你的言辞啊!注意言辞,一定要温柔,说话软一点,不要这么硬气,你在商场上谈判的九窍玲珑呢?拿出来用啊!” 朱婧看完短信,暗暗咽下口气,告诉自己平静。 此时,他们却不知道另外一个人也已经来到酒店,那就是甜甜。 她早已注意到何律京这些日子不对劲儿,所以偷偷跟着他。 此时看见何律京和朱婧会面,死死地咬住嘴唇,恨不能咬出血来。 “家事?我们……还有家吗?”何律京歪着头,吊着眉梢。 朱婧想着紫菀发来的短信,原本想说“那得看你”几个吞回腹中,在心中千回百转的遣词造句,最后才说:“如果没有你,哪里来的家?”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何律京捏着杯子的手忍不住颤抖一下,然后稳稳地蹲在空中。他抬起头望向朱婧,见她依旧妆容精致,眉目若华,但是眸子里涌出柔和细腻,温柔如水。 他前所未有的动容,多日跌宕起伏的心绪,竟然再次变化,成了波涛汹涌。 “我……你……”何律京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原本想问“你真的不在乎,我做出背叛你的是谁求个吗?”因为过于激动,一口气哽在喉咙间,竟然没说出口。 陶紫菀和溟麓对视一眼,要不是两个桌子隔得近,她们一定欢呼击掌,庆祝一番。 感情的事情,只要双方向着一个目标,想要继续走下去并不难。 可是,就在这时,何律京的手机响起来。 他一看,是甜甜打来的电话。 他犹豫一下,还是挂断了。 就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两人谈话的甜甜皱着眉头,继续又打过去。 第二个电话,何律京再次挂断,并且尴尬的笑了笑。 甜甜捏着手机,恨不能将它化为齑粉。 她坚持不懈的打第三个过去。 何律京想要挂断,嘴里说:“哎呀,真是,周末都不让人休息,还不给加班工资。”他只想把是谁求个推到工作上,担心朱婧不开心。 但是聪明如厮的朱婧,察言观色细致入微,又怎么看不出何律京在撒谎。 她笑着说:“没事儿,一个电话而已,接了吧。” 何律京尴尬的笑起来,点点头,接起来后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就说:“哎呀,我真有事儿呢,工作上的事情周一再说!”说完,他想连忙挂断,不让甜甜说一个字。 但是甜甜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故意大声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吃烤鸭了,你回来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带一只回来……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老是卷被子……” 甜甜故意让朱婧听见这些话,如她所愿,朱婧果真听见了。 何律京想也未想,果断挂了电话,面色灰白。 朱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两人之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79紫菀暴露 陶紫菀和溟麓见对方没有声响,又听不见何律京到底讲了什么。 紫菀趴在桌面上,凑近溟麓问:“何律京说了什么?” 溟麓摇摇头,用嘴型说:“我也不知道啊,听不见。不过,看样子像是工作上的事情呀!” 陶紫菀点点头:“听何律京的说法,像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朱婧忽然不说话,肯定就是在掩饰什么呀……” 两人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说着小话,朱婧和何律京僵在原地。 朱婧肯定是不会主动打破僵局,哪怕是尴尬到地老天荒,她也觉得没关系。 搞得在一旁偷听的陶紫菀和溟麓,都觉得这俩夫妻真是奇葩,明明都已经结婚许多年,都还像是初见的小男女一样。 最后,是何律京率先开口,他“额”了几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不痛不痒的问:“我不在的家的这段时间,仔细想了想……” 因为刚刚朱婧说,“有他才有家”,让他找到了自己在家中的位置,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天平顿时倾斜。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朱婧就皱着眉头说:“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很好。” 何律京面色一僵。 溟麓和陶紫菀一愣。 随后,溟麓幽幽的问:“紫菀,你真的没有搞错,朱婧是找我们帮忙复合的?” 陶紫菀因为内心郁闷,脸都拧巴在一起,跟个皱巴巴的苦瓜一样:“宝宝委屈,这种最基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搞错嘛……” “那一定是朱婧自己搞错了,她现在难道不是在逼着出轨老公净身出户吗?” 陶紫菀连忙给朱婧发消息过去,说:“朱小姐,温柔,温柔,不要这么强硬,表现的柔弱一点,表现的需要丈夫一边,别把自己当做铁打的女汉纸!” 朱婧看到紫菀的短信,心情那个郁闷,但是因为听见甜甜给何律京打电话,她总不愿意示弱,然后斯文扫地。 但是,此时情况特殊,不得不改变战略。她在心里压了几口气,然后准备开口:“但是我想,如果你在的话,会更好。” 何律京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魅力优雅的妻子。 朱婧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说:“何律京,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是牵牛花,需要攀扶着枝丫生长;我也不是普通的脆弱的女孩子,一定要依附男人活着。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五彩缤纷的世界……” 陶紫菀捏着拳头,气得垂心顿足,小声地叨逼叨:“哎呀我去,朱小姐啊,我不求你有职场上的九窍玲珑,但是你好歹也要通点人情世故吧?别这么单纯好吗?小时候牛奶喝多了是不是?” 溟麓看着陶紫菀快要人格分裂的模样,生怕一会儿服务员过来问:“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羊癫疯发作了?需不需要帮忙叫救护车!?” 所以,溟麓连忙拉住紫菀的手,然后把食指放到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憋缩话,听朱小姐怎么说。” 按照溟麓多面来写小说的经验,朱婧说这番话好像别有用意,并不是先前故意摆谱的样子。 紫菀点点头,继续听朱婧怎么说。 “何律京,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离开谁都可以过得很好的女人,但是,你可以成为我的锦上添花。”朱婧言辞凿凿,字字珠玑,最后一句话就算是落在陶紫菀的心上,都觉得温暖窝心。 更不要说,何律京对朱婧本来就很有感情。 这么美丽的老婆,能力这么强,经济这么好,没了他,他估计几辈子都遇不上这样优异的人。 那一瞬间,何律京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窸窸窣窣的,毫无征兆的布满脸颊。 他语气有些哽咽,甚至显得手足无措:“我……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能说出服软的话来……朱婧,我真是没想到……” 何律京断断续续的说着。 陶紫菀看见剧情大反转,惊讶地瞪大眼睛。 溟麓翘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才是女强人应该有的典范。既没有损害自己的尊严,让自己低声下气的求人,同时又达到自己的目的……” 让别人成为自己的锦上添花。 这句话,多么好听。 溟麓忽然笑起来,真是不虚此行,还学到了这么好的道理。 从前,她把自己的世界封闭起来,以为没有别人进来,自己的世界就是黯淡无光的。 可是,就算没有别人,她一个人也能获得更精彩啊! 溟麓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有细小的皱纹在眼角眉梢呈现出来。 陶紫菀看见溟麓那模样,笑着问:“你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溟麓没回答,只是点头。 此时,何律京和朱婧的谈话,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何律京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的说:“朱婧,我没有想到……我这恼而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愿意接受我。我想,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愿意接纳曾经背叛过的男人,但是你不能接受……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有哪个王愿意……” 何律京还没有说完时,朱婧挑起眉,冷冷的笑:“何律京,至于你背叛我的事情,我并不是一点都不介意,我也不是可以接受。其实,我也接受不了……但是,比起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觉得,可以忍受。” “但是,这种忍受不代表你可以一直在我面前提,不停地说……我还是想忘记这茬的,所以你尽量不要让我想起。” “我知道了,我会用我的余生对你好,弥补犯下的过错,然后一心一意对你……” 他们算是说完了,之后,两人就准备离开。 朱婧走之前稍微回头望向陶紫菀,两人眼神交流一秒,随即错开。 陶紫菀和溟麓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坐在餐桌上继续吃饭。 “这里消费这么高,浪费了可惜,虽然是朱婧请客,但也是钱啊,现在流行光盘行动!”陶紫菀继续吃。 她站起来,望了望朱婧,见何律京帮朱婧开门,走路时将手放到她身后,没有靠上去,而是虚扶着,估计怕一下子上前朱婧反感,但是也能看出殷勤的模样。 “啧啧啧,这男人啊,变脸可真比翻书还快!”陶紫菀伸长脖子张望一会儿,瘪瘪嘴。 此时,甜甜也没有离开,扭着头看朱婧和何律京,见他们又有重修旧好的架势,奋力捏着拳头,长长的涂满大红色指甲油的指甲盖,直接嵌入掌心,落下一道指甲印。 她挑着眉,咬牙切齿的说:“哼哼,玩够了就像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偏不让你如愿!你当我们真是好欺负的?”对于甜甜来说,想要让她把事情办好不容易,但是她若是想搞破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在她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甜甜看到同样站着还没有坐下的陶紫菀。 她一皱眉,腹诽:“这姑娘,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苦思冥想一阵,甜甜一拍额头:“这不是上次在酒吧里遇见的吗?”甜甜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当时,陶紫菀说什么来着…… 找姐夫,姐姐怀孕住院,希望姐夫去探望? 甜甜毕竟是在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多了,这种事情,一看便知。 80 幸福下去 “坐下来,别站着引人注意!”溟麓嫌弃的看着陶紫菀。 两人一边吃饭,又聊起来:“你别说,我还真的挺佩服朱婧的,不卑不亢,真有女强人的风范!”溟麓感慨。 下回开新书,一定要写个朱婧这种人设的妹纸。 陶紫菀点点头:“是觉得挺厉害,一个女人,任何时候都把自己活得漂漂亮亮的,真是棒极了!不佩服都不行!” 忽然,她又问:“溟麓,好像出轨离不离婚,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你能不能接受啊?” 溟麓惨淡的一笑,说:“我一个没人要的单身狗,哪里有闲工夫想出不出轨的事情,但是我想……我可能会妥协吧……” 陶紫菀诧异的瞪大眼睛,说了一句让紫菀深深震动的话:“你怎么知道下一个就不会出轨?所以,原谅一次可以考虑,但是次次出轨次次原谅,那就是自个儿犯贱了!这个度,还是要拿捏好。” 紫菀低下头,不再讲话。 是啊,谁能保证下一个人也会对自己忠心耿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往往都存在在言情小说里,然而偏向于写实的小说,都会有背叛的情节。 对于感情的游离,偶尔的走神,这是道德问题,同时也是人的本性。 回去的路上,陶紫菀和溟麓还在聊朱婧的事情,他们都说:“他们应该就和好了吧?好像我们也没做什么事儿啊?” “做没做事儿,佣金还是要给的!”陶紫菀笑嘻嘻的。 果然,在傍晚的时候朱婧给紫菀打电话,说:“陶小姐,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何律京今天晚上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在洗澡呢。” “不客气,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是你自己的功劳。其实,你和何律京还是很有感情的,只要你稍稍一低头,他立马感动的痛哭流涕,要是你稍微撒娇一下,他就要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了!”陶紫菀笑嘻嘻的。 上次在酒吧,看见何律京冷冰冰的态度,还以为他一点都不在乎,原来,是在家里受朱婧压迫久了,所以在外面的时候,想要维持一点男性的尊严。 “谢谢你的帮助,佣金我马上就打到溟麓的账户上。”朱婧的手抚摸在高隆的肚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低垂的眼帘,睫毛微微翘起,只露出的半个眼仁像是琉璃珠子一样光彩流转。 “那好,祝你们白头到老,多子多福!”陶紫菀说了一句俗不可耐的祝福,听得朱婧咧嘴直笑,但还是郑重其事的接受着沉甸甸的祝福,“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幸福下去的。” 挂完电话,陶紫菀欢天喜地的在客厅里蹦了几圈,她感慨的说:“溟麓,我发现让重新在一起,比帮助别人分手还有开心啊!分手了,只是一点佣金让我觉得暖心,但是复合了,我觉得春暖花开,世界都是暖的。” 说到这里,她竟然不由自护的唱歌:“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溟麓掩着嘴笑。 “好了好了,你去敲电脑吧,我去写改版策划案了,晴姐好像很看好的样子。”陶紫菀嘀嘀咕咕的往里走,“明天还要和闫瑾一起去看许黎黎……”打开电脑时,她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信封盒子上,想想心中就来气,陈典这厮,居然拿钱来羞辱我! 这特么什么意思,他们俩之间都还没什么,撑死了也只能算是撩过,需要这么一大笔遣散费吗? *** 第二天,在约定好的时间,陶紫菀和溟麓在精神病院碰面,一看见闫瑾,陶紫菀皱皱眉头,问:“你怎么了?一下子憔悴好多。” 她和闫瑾保持一米的距离,她还是有精神洁癖,就算不再怨恨他,但是也不代表就会再次接纳他。 “没事儿,就是最近接了一点小兼职,赚外快,老熬夜。”闫瑾摇摇头,忽然又问,“我看起来气色很差?” 陶紫菀点点头:“有点儿。” “那什么,你有没有什么擦脸油,给我用点?”闫瑾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算了,就这样吧。涂了擦脸油也不见得怎么样,你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许黎黎看看,看她心不心疼,如果心疼,那就赶快好起来!”陶紫菀丢下一句话,快步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然后,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和许黎黎见面了。 医生说,许黎黎的病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因为抑郁症严重变成人格分裂,好的自己和坏的自己在身体里打架。 陶紫菀因为许黎黎的病情,特意看过心理疾病的书籍,佛洛依德都还看了不少,但是,请原谅她只是个没文化的大俗人,真的不怎么看得懂。 所以,探视的时候,许黎黎又冲着紫菀苦苦哀求的询问:“紫菀,你幸福吗?紫菀,你幸福吗?” 紫菀说:“许黎黎,我幸福,我很幸福,你就不要自责了,我真的很幸福!” 但是许黎黎不停,她面目狰狞的哭泣着:“不,你是在骗我,你不幸福……你一点都不幸福,你看你,明明在哭!你脸上全是泪水,你看见了吗?你在哭……” 刹那之间,陶紫菀觉得自己脑子一团乱,瞬间爆炸,她也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猛地向前冲,冲到玻璃面前,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但是因为隔着玻璃,她只是抽到玻璃上,自己的手反而被打的生疼。 紫菀声嘶力竭的大喊:“许黎黎,你是圣母玛利亚吗?你凭什么承担我的生命?我幸不幸福和你什么关系?你以为失去一个男人,就会让我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中吗?”陶紫菀指着闫瑾,恶狠狠地说。 闫瑾望了她一眼,神色稍有变动,然后将脸撇到一边。 陶紫菀忽然想到朱婧,她说:“男人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了花,我依旧还是一件上好的丝绸。” “然而你呢?你在折磨自己干嘛?你伤害我,伤害的还不够多吗?”陶紫菀用食指指着许黎黎,带着雷霆之力,带着狂怒,带着恼恨,“你伤害我身后的这个男人,伤害的还不够多吗?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为了你,生活的有多辛苦!” “不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又不知道好好珍惜,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错上加错,把事情往绝路上逼迫。”陶紫菀声音渐渐弱下来,因外先前声嘶力竭,她的嗓子边得沙哑,“我不管你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疯卖傻以此来减轻自责,我话就只有这么多,我提醒你一句,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且行且珍惜吧。” 说完,陶紫菀就不在看许黎黎,她转过身,目光越过闫瑾,径直往病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住脚步,说:“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来看你。自作孽,不可活,你和闫瑾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但是有一点,不要说因为背叛我,过于愧疚,然后得了抑郁症。我特么承受不起!” “许黎黎,你好自为之!” 陶紫菀从前听过一句话:山泉往下流,遇到悬崖,跳下去就成了瀑布。 但是,人遇到悬崖,跳下去也有可能摔死。 所以,不要把事情往绝路上逼迫。 抑郁症,抑郁情绪,其实是可以自己调节的,就算不能根治,也可以减缓病情。只有纵容自己的情绪,才会一下子被击倒。 81 变脸太快 再一次让陶紫菀认识到男人的凉薄,是陈典这厮。 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陶紫菀坐地铁到陈典的公司,她虽然不确定陈典在不在,但是,平时去一定来不及,去找一次也是好的,总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多小时后,她总算风尘仆仆的抵达公司,再次看到蛇精脸的前台小姐,硬拉着脸皮笑:“您好,我想见一下陈典,陈总。” 前台小姐还记得陶紫菀,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陈总今天不在。” 陶紫菀耸着鼻子,继续笑:“那麻烦你下次见到你们陈总的时候,帮我问问他,还要不要他们陈家的种了,如果不要,就冲到医院厕所的下水道里。” 陶紫菀只是恐吓,非得想到办法见陈典一面不可。如果这事儿不水落石出,她心里不安耽。 但是,陈典的反应足以让她心寒,原来,男人就是这样的凉薄的动物。 闫瑾如此,陈典如此,大概,连陆闲亭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是如此吧? 听说,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来都没有过女人? 甚至有人谣传他是gay,但是他身边也没什么男人。 果然是禁欲系男神啊! 因为周日,陈典不再也实属正常,所以陶紫菀在前台小姐诧异的目光下,抬头挺胸走出大厅。 她走下长长的雕花石阶,隐隐看到从偏门走出一个人,东张西望,偷偷摸摸往路边的轿车走去。 “陈典!”陶紫菀猛地喊一声,就跟小时候在站在田埂边上赶鸭子的叔叔伯伯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陈典面前,她时常觉得自己像个泼妇。 “陈典,你这混蛋,给我站住!”陶紫菀一个健步冲上去,把自己吃奶得劲儿都用上,当时刚刚冲到轿车边上,车子一个甩尾,就已经窜出去好几米,给陶紫菀留了一脸尾气。 她气得跟老牛似的,在原地跺脚:“陈典,你这个混蛋,看我不揪住你!” 然后,她又骂骂咧咧几句,插着腰站着,和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有的一拼。 陈典坐在后桌上,继续拍着司机的肩膀,说:“快点开,快点开!” “少爷,她一个两轮,我们四轮,比不上,放心!” 陈典拍拍胸口,依旧心有余悸,脑海里还浮现出陶紫菀面目可憎的样子:“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母老虎这个词了,估计就是替陶紫菀造的!” 陈典就想不通了,最开始喜欢她,到底喜欢的是什么啊?现在怎么就这么嫌弃呢? “那时候,陶紫菀也是凶巴巴的,吃个饭没形象,次次出现在我面前都是丑态百出,我咋就觉得可爱呢?”陈典摇摇头,“那时候一定是短暂性失明,瞎了眼了!” 陶紫菀骂骂咧咧一会儿,一拍脑袋:“我到底这么执着的找他,图啥呢?我俩屁事儿没有,我找他干啥呢?” 嘀咕着,她就往地铁站方向走去:“现在也不管许黎黎了,那就没陈典什么事儿,难得周末的大好时光,我不好好珍惜,在这个人渣上浪费时间,真是罪过,罪过啊!” *** 周一,又开始成为上班狗。 所有人都像是萎靡不振的稻谷,歪七扭八的倒在桌子上,陶紫菀看着他们:“不是刚刚放完假吗?你们怎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你不知道,现在起床完全靠勇气,靠我对工作的热爱之情,不然,我宁愿死在床上啊!”同事哀嚎两声。 就在这时,晴姐从外面进来,一脸的春风得意,她拍拍手,情绪激昂:“小姑娘们,来,憋缩话了!听我说两句!” 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这里还有一个小伙子,虽然我们阴盛阳衰,但是也不能把他忘记了!” 在编辑部里成功成为妇女之友,对大姨妈起床气了如指掌,被荼毒得不浅的,唯一的男编,幽幽的把手举起来。 晴姐露出慈祥的笑容:“哎呀,好好好,姑娘们,小伙子们,听我说,今天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坐等!” “快说!” 所有人像是被点燃一般,伸长脖子望着晴姐。 只要别说是什么加班之类的,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期的《七微》杂志,销量已经突破了五万了,这个月还有俩礼拜,我们要再接再厉,继续宣传,争取突破十万!” 听见破五万,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然后就是趁热打铁讨好处:“那,晴姐,可不可以给我们一天假期啊?或者公费聚餐之类的啊?” “就是!这可是比母猪上架还要困难的事情,翻了五倍之多,晴姐!你可不要辜负我们,快去讨好处啊!” 晴姐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安静:“好处,好说,但是,咱们不能虎头蛇尾,得把这件事做好,好吧?” 肖筱见陶紫菀还是臭美苦练的,推了她一下:“你干嘛呢?都已经破五万了,还不开心啊?” “要十万才能赢赌约。”陶紫菀瘪瘪嘴。 肖筱一挥手:“我的天,你还真当真啊?你可别这么看着我啊,别这么看着我!”肖筱指着陶紫菀,“我已经买了很多了,现在都还堆在房间里,不能再买了!再说,这是看你实力的时候。” 这么说着,肖筱忽然勾勾手指,让陶紫菀过去。 “怎么了?” “你知道吗?现在你要好好表现,指不定还能高升什么的?” “怎么说?”陶紫菀好奇的皱着眉头。 “你不知道,总编老女人要退休了,现在各个杂志的主编都在竞争总编的职务呢,听说要借此机会,很多职务需要调整一下。” 陶紫菀瞪大眼睛,还没说话,就听见晴姐喊她:“紫菀,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马上来!”说着,她连忙到办公室里去。 晴姐看着她,第一句话就问:“改版的策划案写得怎么样了?” 陶紫菀点点头:“骨架已经出来了,我这就打印出来,送过来。” “不用,把电子版本传给我,到时候我还直接在上面批注!”晴姐摇摇头。 陶紫菀说一句“好”,然后就出去,把策划案传给晴姐。 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晴姐显得太过于殷勤,也太上心,但是凭着肖筱的话,估计是想把杂志再做出一点成绩,然后在竞选总编的时候,有竞争力吧。 但是,陶紫菀不介意成为别人绿叶,毕竟让杂志变大变好,也是她的心愿。 想这些时,她的嘴角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82复合生变 晚上回家,陶紫菀无聊的刷着微信,忽然看见朋友圈一条信息,吓得浑身发抖——从此以后,我一个人也可以。 这是朱婧的朋友圈消息。 因为帮助朱婧符合的事情,陶紫菀和她加了微信好友。 她吓得脑子满是懵逼,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来来回回把这句话看了好几遍。 其实,这句话并不难理解,但是……上几天朱婧走得时候,和何律京不还好好的吗? 陶紫菀不敢贸然给朱婧打电话,毕竟,他们之间也只有几面之缘,也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算不上关系多亲近。 回到家里,陶紫菀急急忙忙的给溟麓说:“溟麓,你知道吗?朱婧和何律京好像又离婚了!” 溟麓惊讶的轮椅飞一样转过来:“怎么了?上回不也好好地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刚在朋友圈看到的,你来看看!”说着,陶紫菀凑过去,让溟麓看看。 “来,用你作为作家的解读能力,这是不是准备离婚的意思?都已经公开,这不离定了吗?”说着,她又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还好佣金已经给了,不然,估计又要黄。”但是,这句话说出来难免有些不近人情,所以闷在嘴里没说出来。 溟麓点点头,说:“看样子,是要离婚。” “那什么,我们要不要慰问一下?”陶紫菀问。 溟麓瘪瘪嘴,“你问?” “我,怎么问?” 两人像踢皮球一样,你一眼,我一语,但就是没有人愿意问。 *** 那天,甜甜回去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工作的时候,酒保都问她:“今个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愁眉苦脸的样子。” “……别烦!”甜甜翻着白眼,一扭小蛮腰就回去。 到夜深人静时,甜甜才下班回家,帝都的冬天,天寒地冻,甜甜紧了紧羽绒服,慢吞吞的往家里走去。 走着走着,她眼眶开始湿润,泪水就稀里哗啦的落下来:“不能怪我,我也只是想抓住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近,朱婧和何律京吵架的这段时间,何律京天天陪她下班,会帮她暖手,今天忽然一个人,她觉得格外不适应:“如果能够一眼万年,就好了,时间能够停在那个时候,就好了。” 甜甜掏出手机,给何律京打电话,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无休止的唱着。 何律京的手机是静音,他估摸着自己没有回家,甜甜一定会无休止的打电话,所以提前准备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重回朱婧身边的何律京度过一个无眠的夜。 毕竟心里有鬼,想要心安理得都难,同时,他心里还谋划着,什么时候找甜甜说清楚,给她一点钱,或者给她找一份体面轻松地工作,两人好聚好散。 然而,甜甜谋划的却是怎样把何律京抢过来,怎样将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拉越大。 用力的方向不同,又怎么可能说得到一块去。 甜甜淡淡的笑,看着手机因为不停地打电话,已经提醒电量不足,再不连接电源,十五秒之后关机。 第二天早上醒来,何律京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有四十九个未接电话,他的心头着实一震,这是怎样的偏执,或者说执着,才能打这么多电话过来。 上班之前,他说:“朱婧,我傍晚的时候可能要晚点回来。” 朱婧还没有起床,惺忪着睡眼说:“嗯嗯,好的,路上小心。” 何律京点点头。 朱婧是心思澄明的人,知道他是要去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 她也不想多过问,不愿给自己添堵,说一点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呢。 傍晚时分,何律京找到甜甜,那时候甜甜才刚刚熟悉完毕,准备去酒吧上班。 甜甜看着何律京,丝毫没有怒容,柔弱无骨的扑过去:“哥,你今天这么早就过来啦?” 何律京不动声色的从她身边让开,不让她扑着自己。 甜甜眼里看得明白,但是却装聋作哑:“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何律京扭过身,径直往前走,“我们找个咖啡厅坐着说。” “好!”甜甜乖巧的点头,但是眸子里的狠毒却像是粹了毒药。 “哥,做完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我电话?我一直一直打,真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你如果不能回家,告诉我一声嘛,免得我等。”甜甜依旧卖乖,并不生气。 “昨晚有事,手机静音。”何律京听见“回家”二字,忽然觉得不适应。从前,甜甜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没有抵触,现在才觉得这两个字格外刺耳。 估摸着,现在自己的心,总算飞回家里,找到了避风港湾。 “嗯呐,当然是哥的事情比较重要。”甜甜笑得格外甜腻。 很快,两人就走到一家平价的咖啡厅,他们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甜甜,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坏的人,但是也说不上是绝对的好人,只能说,不坏。”何律京低下头,抿着嘴唇。 甜甜笑起来:“哥,你说什么呢?在甜甜心中,你是最好的人!” 何律京咧嘴一笑,其实,不在朱婧面前的何律京,双眸漆黑幽深,明亮动人,并不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之所以会受气包,应该是爱她吧,所以她习惯当女王,就让她在家里家外都当女王,让她做自己最想看到的自己。 “甜甜,你在声色场合呆了那么久,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吧,所以,咱们就不要卖关子,直说,好吧?” 刹那之间,甜甜的眼泪就掉下来:“哥,你不要甜甜了吗?是不是甜甜哪里不够好?所以……” “不是,是我的错,我前段时间迷路了,现在总算找到回家的路。甜甜,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避风港。”何律京语气平缓。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句话对甜甜来说是多么的伤人,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刀她心脏。 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她看上的,想要留住的好男人,对她说:“甜甜,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渡口。” 渡口上,人来人往,但是有谁会在上面长期停留呢? 何律京见甜甜神色暗淡,想着是自己对不起她,再或者,要打发小三,总是要拿出点诚意,免得日后麻烦,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你是想要钱呢?还是想我给你找个好工作?” 甜甜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何律京一听,她声音轻柔,转而一抬头,楚楚动人,不由得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不是,甜甜,我不是一样东西,可以切开。你知道的,这件事情纠缠下来没意思,我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谈。”其实,何律京并不弱,至少,他比普通男人还是要优秀一点的,但是放在朱婧面前,犹如星星与月亮争辉,注定失败。 所以,何律京从来没有想过争,渐渐地,就成了别人口中吃软饭的男人。 长此以往,他心中的一口气,越窝越大,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甜甜一个红尘女子,又怎么留得住。”甜甜越说越悲伤,点头,“你安排吧。我……也算是真的喜欢你的,不愿意把我们的感情拿出来,放在秤上称斤断量,你……看着办吧。” 换句话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在甜甜心中,是无价之宝。 何律京点头:“钱,终归有用完的一天,帮你找份好工作吧,自食其力,总会好起来。虽然可能会不习惯,但渐渐地,会有所改变。” 甜甜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否定。 何律京看见她乖巧的模样,心中更加愧疚,犹豫一下,最终把预备好的银行卡又拿出来,慢慢推到她面前:“这钱,你先拿着,过几天通知你面试。” “谢谢哥。”甜甜乖巧的拿着。 何律京又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除非生死抉择,不然,不要来找我,知道吗?” 甜甜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何律京,顿了顿,才点头:“知道了。” 随后,她亮晶晶的眸子,像是陨落的流星,绚丽过后就暗淡下去。 83 死生不来 第二天一早,陶紫菀和溟麓打招呼:“溟麓,我去上班啦!” “知道了,去吧!对了,你问过朱婧,因为什么事情了吗?”溟麓好奇的问。 “没有,我怎么问啊?” “你就私聊她,稍微问一下吧,这也算是礼貌的关心!”溟麓大喊一句。 陶紫菀想:“要不你问吧,我上班也没那么多时间。”最后,她给推了回去。 溟麓想了想,觉得也行。 中午的时候,溟麓问朱婧:“朱小姐,我看到你的朋友圈,说之后一个人过也没关系,是什么意思啊?你和何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 很快,朱婧就回消息过来。 大概因为她和何律京的事情,陶紫菀和溟麓一清二楚,所以她很容易就诉说实情,并不隐瞒。 说:“何律京将我伤透了,我不想委屈自己,委屈求全未必圆满,不如现在就放手,大家各自奔向自己的天空。” 溟麓皱着眉,说:“伤透了心?何先生……又忍不住偷腥了?” “比这个更严重,更让人难以接受。” *** 朱婧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何律京会这样怀疑自己。 何律京也没有想到,甜甜所有的乖巧动人,都是装出来的。 那天,何律京和甜甜一谈完,她就谋划着怎么去中伤朱婧。 两个好朋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始出谋划策。 之所以出谋划策,本不是想要帮她,只是因为开热闹不嫌事儿大,越热闹越好。 “那个女人叫什么?朱婧?”好友a问。 甜甜点点头。 好友b又说:“你等等啊,我查查这个女人!” 没过多久,情况就查出来。 “原来,朱婧是个母老虎,听说在公司里,大家都怕她怕得要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栽赃嫁祸……”然后,三个人凑到一起,小声的嘀嘀咕咕起来。 “但是……这样能行吗?要是让何律京知道了,岂不是把他推远了?”甜甜皱着眉说,这一招太冒险。 “一般这样的女人都的很独裁专断,很霸道,所以,应该没问题。要是你家何哥哥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你!” 三人谋划好之后,就开始实施起来。 傍晚时分,甜甜一个人回家,忽然冲出一帮人,讲甜甜围在一起。 甜甜吓得尖叫,一不下心,脚一歪就伤及筋骨,被人送进医院。 何律京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上班,劈头盖脸就是被人一通骂:“何律京,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这么绝情,是不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何律京听出这是甜甜同事的声音,皱着眉头问:“有什么事情?” “何律京,你知不知道甜甜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女子怒火中烧的骂,好像甜甜此时危在旦夕。 何律京诧异的反问:“甜甜在医院?怎么了?” “怎么了?哼!”女子冷冷一哼,“怎么了,这个你得要去问问你的亲爱的妻子,看看她怎么解释!” 说完,女子恶狠狠地挂断电话。 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甜甜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但是甜甜并不能安心,她愁眉苦脸的问:“这样真的行吗?” “你要知道,要留住一个男人有两种办法。”女子只勾起一边嘴角,像是钓鱼用的尖锐的鱼钩,令人恐怖。 “哪两种?”甜甜反问。 “一,直接的,那个男人想要和你在一起,心甘情愿为了你离婚。二,他不想离婚,但是她的老婆不想一起过日子,想要和他离婚。”女子继续分析,“一看,你的何哥哥就不想和老婆离婚,所以你嘛,只有想办法让她老婆恶心他,想要和他离。” “我能有什么办法?”甜甜抓着头发,已经快要哭出来,“那天我还看见他老婆想和她复合呢,怎么可能想离婚!” “女人想离婚还是想复合,都在一念之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刺激到一个女人,一个有丈夫的女人!” 甜甜一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挑眉,眉目间涌出森森冷意:“我知道了!” 这么想着,甜甜脸上又涌起柔弱无害的表情:“我现在就去办!” 何律京急匆匆的跑到医院里去,看见甜甜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白皙小巧的脸蛋上还有擦伤的痕迹,他皱着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甜甜一抬头,看见何律京,诧异的问:“哥,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怎么回事,你别打岔!”何律京只觉得胸口有气,担心的问。 甜甜低下头,立马化身一直小白兔:“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是……她找人来的吧,逼我离开你。” 说完,甜甜顿了顿,没有开腔。 同时,何律京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甜甜又说:“哥,我都已经答应你要离开,就肯定不会纠缠你,你怎么还让她过来羞辱我?说我是红尘女子什么的,说我脏……那么霸道,我都已经求饶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何律京一直都知道朱婧霸道成性,唯我独尊,觉得这种是事情,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来找过你就此了?”何律京又问。 “一次,但是其他时候,找的是别人来威胁我……”甜甜话音还没有落下,眼泪就落下来。 这本是宫斗剧里最普通的剧情,奈何何律京并不是一个喜欢看宫斗剧情的人,再加上对甜甜和朱婧两人性格的理解,顿时对甜甜的话,深信不疑。 他有些责怪的说:“你有麻烦,怎么不来找我?” 甜甜顿时更觉委屈,眸子里含着泪水:“你说,如果不是生死的大事,不要去找你的!我怕打扰你,再加上她都已经这样羞辱我了,我还能再厚颜无耻的贴过去吗?虽然我没有她那么优秀,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何律京猛地站起来,说:“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我去处理” 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走。 此时,朱婧正和江斛再外面吃晚饭。 江斛拿着刀叉,咬牙切齿的切着五分熟的牛排,说:“你这脑子是进水了吗?真的就复合了?我说朱婧,你没病吧?” 朱婧点点头:“我当然有病,你没听过吗,在远古时代,天神创造人类,人类之间产生爱情,在天神眼中,爱情就是一种病!” 江斛捂着胸口,做出作呕的表情:“朱婧,你今天真的是身了!居然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我算是服你!” 然后,江斛更加用力的切着牛排,好像那是从何律京身上切削来的一般:“在我看来,背叛的男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那你岂不是已经坠入十八层地狱了?”朱婧抬起眼眸,诧异的问。 江斛“呸”了一声:“我当然不一样,像我这种只能说是风流,并没有碍着谁,也没有触及法律底线,其他的事情,本质上是有区别的。好歹我还有责任心,知道羞耻感。” “行行行,你厉害!”朱婧点点头。 但是,不论江斛说什么,朱婧始终是笑着的,就好像一个看透事情的大人,在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争辩。 因为有许多事情,在没有经历过之前,是没有办法体会的。 就在这时,朱婧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过来看一下,顿时脸色灰白。 就算她化着妆刷了腮红,依旧觉得她面色惨败如月。 84 令人心寒 江斛见她脸色变了,连忙问:“怎么了?猪猪侠!” 朱婧摇摇头,说:“没事儿,吃饭。” 说完,自顾自的吃起来。 江斛和朱婧大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相信她所说的“没事儿”呢,但是她不愿意讲,她总不能强逼着她说。 所以,江斛也只能赌气的切牛排,刀叉和盘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在高雅的西餐厅是极其不文明的,以至于许多人都向他们侧目。 江斛也不介意,依旧泄气似的狠狠地切着牛排。其他客人见用目光相威胁都不能让江斛在意,也就都扭过头,嘴里窃窃私语。。 朱婧轻轻皱眉:“你希望一会儿服务员过来提醒我们,文明用餐?” 江斛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开心就好。” 朱婧不再说话,更加大口大口的吃着牛排,江斛嘲讽她:“你的姿势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啊?” 朱婧依旧不说话,看着盘子里的牛排,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手里的画面。 没来由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忍不住站起来,捂着胸口往洗手间跑去。 江斛连忙站起来,追过去问:“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朱婧踩着细跟高跟鞋,微微弓着腰背,以此来减轻自己呕吐的欲望,另一只手伸向后背,左右摇摆:“不要过来,没事儿!” “妊娠反应,应该没事儿!”朱婧艰难的说。 江斛追了两步,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麻烦你帮忙过去看看她,谢谢。” “好的!”服务员过去。 江斛走到朱婧的位置上,看着她遗忘的手机,想也没想就输入密码,轻松解锁。 两人像是太多年,以至于许多秘密都不是秘密。 朱婧在软件运行记录里,看到最近打开的软件,是短信。 她点开一看,直觉五雷轰顶,脑中窜进千千万万只蜜蜂,在脑中轰炸开来。 江斛皱着眉头,死死地咬着牙,但是嘴角却勾起来,自言自语的道:“想不到朱婧忍耐力也很强嘛,看到这种东西都还能继续吃饭,也不嫌恶心!” 说着,她一抬手就想把手机摔到地上,但她忍住了,将手机放回朱婧的位置。 江斛坐回餐桌。 此时,朱婧在洗手间忍不住的狂吐,吐着吐着,眼泪就落下来,但并不是窸窸窣窣的落下不止,而是眼眶微微有些红,别人看来倒像是呕吐的过狠烈了,所以才会眼眶湿润。 守在一旁的服务员连忙拿出湿巾递过去:“小姐。” 朱婧接过来,说:“谢谢!” 她站在镜子前整理一下仪容仪表,然后不动声色的往回走。 她远远看见江斛坐得极其端庄,像是西方的贵族一样,举手投足都显示着优雅。但是朱婧知道,这是危险的气息。 江斛气过头了,就不会再咋咋呼呼,而是想要不动声色的将敌人置于死地。 朱婧皱着眉,坐回位置时问:“你偷看我手机。” “是你自己没有拿走,又不换个我不知道的密码,怪我咯?”江斛反问。 朱婧没有说话。 江斛问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朱婧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没想到,一孕傻三年这句话,居然还能用在大名鼎鼎的女妖婆朱婧身上,真是奇了怪了!”江斛将一块细小的牛排放到嘴里,说,“现在你没脑子,没关系,有我在,我就是你的脑子。既然这对狗男女真么不识抬举,那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朱婧摇头:“这是我的家事,既不要插手。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江斛冷嘲:“你都已经处理大半个月了,然后呢?处理出结果了吗?现在的结果就是,别人已经爬到你头顶来拉屎了!朱婧,你可真厉害啊,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朱婧抓起手机,拎起手包,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江斛送她一句:“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以后你吃饭的时候,会一直看到那一幕,有本事以后都别恶心!” 细跟鞋在地面上发出细小的声音,朱婧缓慢的走着,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画面。 胃里又是一股子难受劲儿,奈何刚刚把吃的东西都已经吐出来了,所以呕吐的感觉并不冥想。 甜甜给朱婧发的彩信,是她和何律京的床照。有的,是何律京睡着的,甜甜也比眨眼睛去亲他的嘴,大概是加过滤镜,显得恬静美好。 有的,是何律京醒着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自拍,从裸露的肩膀可以看出,被子遮盖的下面是什么…… 刚刚走出餐厅,朱婧的胃再次翻江倒海,她靠在花坛边上,又是一阵狂呕。 她觉得自己把胃酸和胆汁儿都吐出来了,为了空空荡荡的,难受的要命。 “朱婧?” 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这是年轻小鲜肉独有的声音。 朱婧一回头,看见陈秋实站在一米外的地方,疑惑的看着她。随后,他连忙走上前:“朱婧,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你这是怎么了?” 陈秋实连忙走上前去,扶着朱婧的肩膀,然后掏出手巾给她擦嘴:“你一个人?” “不是。”朱婧摇摇头。 “其他人呢?”陈秋实又问。 “没事儿,我自己回去。”朱婧站稳之后,轻轻将她推开,“我没事儿,不用扶着我。” 陈秋实不敢放开,她瘦削的身体,微微隆起的肚子,让人觉得稍不注意,就会倒在地上。 “我今天没有喝醉,真的不用扶着。”朱婧再次开口。 陈秋实只好放开,但是里朱婧很近,一只手在后背准备着,警方她不小心摔倒。 “你怎么在这里?”朱婧问。 “哦,江斛打电话叫我过来。”陈秋实解释。 “我打电话叫你,就是送她走的!”这时,江斛也已经出来,看见陈秋实,朗声说。 “你送她回去把,我自己开车!”江斛摆摆手,潇洒的将自己的车解锁。刚刚她看到照片的时候就知道,她和朱婧一定会拌嘴,按照朱婧的脾气,十有八九会赌气自己走。 本来今天好好地,是给她庆祝婚姻保卫成功,却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85 双重误会 “好!”陈秋实乖巧的点点头,看着一副大姐大模样的江斛,连忙叮嘱,“你开车小心点,别开快车,就算开快车,也躲着点摄像头……” 陈秋实话还没说完,江斛就已经一踩油门,猛地消失在车队之中。 “她就是这么一副臭脾气,委屈你了。”朱婧笑着说。 陈秋实摇摇头:“不委屈,习惯就好。走吧。”说着,陈秋实把朱婧扶到车上,“你方便吗?要不要我帮忙?” 朱婧摇摇头:“不用,我能行。”说着,麻利的把安全带系好。 陈秋实笑起来:“你和江斛性格完全不一样,你们这么多年,怎么做好朋友的?” “完全不像吗?我觉得还行。”朱婧挑眉轻笑,“我俩吧,都比较女强人。” “哈哈哈,说得也是哈。”陈秋实点头。 朱婧忽然问她:“你是做什么的?” “你猜?”反问。 朱婧上下打量他,从头看到尾,身价不低,眉目好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指甲修剪干净,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妆。 “娱乐圈的吧?”朱婧问。 “嗯,模特。现在也只是小模特,拍拍平面广告,走走t台,偶尔接一个十八线小角色,勉强糊口。”陈秋实语气淡淡,不卑不亢。 朱婧知道,因为帝都有钱人实在是太多,所以陈秋实这种确实算不上很好,但是从全国水平来看,已经相当不错。 她点点头:“挺好的。”至少,这两次的接触,朱婧可以断定,陈秋实跟着江斛,并不是因为钱,也不是因为权。 这么想着,她忽然一愣神,不知道何律京的那位,跟着他是为了什么呢? 但是,不管是为了什么,想要什么,她都会让她爱而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秋实也观察着朱婧,最后说了一句话:“你们俩关系真好!” “何以见得?”反正行车路途虽不愿,但是堵车严重,随意有的是时间,随意聊两句,打发打发也是好的。 “江斛总是会和我说关于你的事情,次次说,次次暴走,好像看见你就要将你碎尸万段一样,但是却事事都想着你。”陈秋实说话的时候浅浅淡淡,就连神情也是如此。 因为年纪轻轻,眉目青涩,愈发让人喜欢。 “我呢?” “你啊,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问我对她是不是真心,今天又问我,是想看看我为了什么和她在一起吧?”陈秋实笑起来,“我现在经济确实比不上江斛,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花都花不完。” “挺好!”朱婧点头,又在心里感慨,江斛的眼光果然比她好啊。 两人同样优秀,但是她活泼开朗,讨人喜欢,追求她的男人不计其数。 她呢,因为性子寡淡,冰山美人,所有人都望而却步,敬而远之。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陈秋实把朱婧送到家。 那个时候,何律京已经回到家里,他见家里空空荡荡,并没有怀孕妻子的身影,连忙给她大电弧。 车上时,朱婧一直在和陈秋实聊天,也没有关注手机,就没能接到电话。 何律京正站在窗户边上,望着楼下。 见有车停下,他忍不住仔细看看。 果然,有个年轻男人下车,殷勤的将车门打开,扶着朱婧下来。 何律京还记得,这个男人就是上次扶着朱婧回家的那个。 陈秋实问:“要我送你上去吗?” 朱婧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先走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儿,不客气!”陈秋实笑起来,如沐春风。 忽然,朱婧叫住陈秋实,问他:“你长得这么好看,虽然现在没有红起来,但是,迟早会红。你前途光明,就没有让你浮躁吗?还这么懂礼貌,做事周全……” 陈秋实又是一笑:“你不在娱乐圈,总不会知道十八线小演员的难处。” 朱婧点点头,细想也是:“加油,我等着你视线,对江斛的诺言。她一介女侠,可能比较难hold住。相对来说,她喜欢你这种类型。你只要不作妖,应该可以的,加油!” “谢谢!”陈秋实回到车上,倒车往外开。 何律京见朱婧已经下车,两人还“卿卿我我”,难分难舍,他胸口的抑郁之气就忍不住汹涌上来。 等到朱婧回到家里,看见何律京的时候,见他面色铁青的站在窗边。 朱婧想了想,笑:“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看见甜甜和何律京的床照,朱婧也想让他尝尝别人背叛的痛苦。 所以,就算察觉他已然误会,却没有开口解释。 当然,何律京也没有问。 “下班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更远今天晚上和我共进晚餐呢。”何律京一改往日顺从的德行,语气中暗暗夹杂着讽刺。 “和江斛去庆祝我们重归于好了,我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加班。”朱婧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外面的是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莫非你怀疑我的能力,准备自己动手?”何律京一面讽刺,一面试探。 朱婧当然不知道甜甜背后做得手脚,只是冷冷的笑着,殷红的嘴唇美艳无比:“我可没那闲工夫,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看几本关于胎教的书。” 原本,何律京来找朱婧问这件事,并不准备多说什么,但是看见陈秋实的时候,语气就变得兴师问罪。 然后,一听见朱婧说“胎教”二字,心顿时又被柔化了。 这是他和朱婧的家,他们的孩子,一家人,谁都少不得。 所以,连忙说了句服软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烦恼的,事情会处理好。” 朱婧点点头:“等你。” 86 姐妹情深 朱婧和何律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立马朝着甜甜预想和期望的那样进行。 但是两人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谁都没有率先投降。 然而,在病房里躺着的甜甜,和朋友们准备看好戏,准备朱婧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但是并没有。 就连何律京,都没有给她打电话,这让甜甜在病房里呆得万分煎熬。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最后,只能主动给何律京打电话,可怜巴巴的说:“哥,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你就不要因为我和她闹矛盾,我一定不会缠着你俩的……”甜甜想以退为进,何律京也确实想她不缠着自己,只是愈发愧疚,说,“没关系,你以后安心上班,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的。” 他并没有甜甜预想的,对朱婧有丝毫的怀疑或者嫌弃,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 刹那之间,甜甜的脸色都变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只是发和何律京的床照,并不能让正宫状况,两人居然还没有闹翻。 然而,甜甜一时间也想不好怎么让朱婧彻底失望。 何律京却还想着,怎么让两个人尽量少一点罅隙。 是江斛气不过,不忍心自己的朋友受委屈,私下里去找甜甜。 江斛一介女侠,当然是单枪匹马的去,但是她腰板硬,也不怕。 她事先早已将朱婧手机里的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然后加印无数张。 随便找个私家侦探一查,立马就能查到甜甜的工作单位。 第二天傍晚,她开着车停在酒吧外面。 江斛身得美,就算没有穿暴露的夜店装,也能够一眼吸引别人注意。 站在酒店门口的应侍立马迎上来,笑眯眯的问:“小姐,今天第一次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来过?”江斛挑着眉,眸光流转,一扫应侍,顿时让他心扉荡漾。 他谄媚的说:“像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来一次就能过目不忘,我怎么会忘记呢。” 恭维的话,江斛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但是听得再多,恭维的话还是动听。 江斛笑起来,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笑,她风情万种的问:“小哥,我今天啊,是来找人的。” 应侍问:“找谁啊,我在这里工作一年,只要是见过的,说得上名号的,我都知道。” 江斛往吧台走去,说:“还得等等呢,现在人还没来。”然后对着酒保说,“来杯招牌吧。” 然后,她就坐在吧台上慢慢品酒,随着夜色降临,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舞台上的热舞女郎身上穿的衣服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亢奋。 酒保见江斛也不去找乐子,也不像是借酒浇愁,她一脸轻松,运筹帷幄,笑着问:“小姐,你不去跳舞?带着这里你不觉得无聊?” 江斛浅笑:“不无聊,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吗?什么好戏?”酒保的话刚刚落下,总算忙完了的应侍见江斛还在,匆忙赶过来:“小姐,你还没走?人找到了?” “还没呢!”江斛皱着眉头,“我这里有照片,不如小哥帮我看看?”说着,江斛就拿出甜甜和何律京的床照。 应侍和酒保当然认识甜甜,但是此时甜甜因为“崴脚”,回来后请了一天假,今天没上班。 江斛万万没聊到这茬,讲照片发出去之后,应侍没有说话,问:“不知道小姐找,照片上的姑娘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有正事儿了!”说着,江斛冷冷的说,“认识吗?” “今天不在。”应侍实话实说,江斛却以为在包庇。 不过,还好她印了很多很多照片,她连忙走到吧台上,抢过话筒,风情万种的说:“今天,我想找人,谁能帮我找到,我请谁跳舞!” “跳什么舞?”不知谁好了一句。 江斛自然知道有坑,当时她就是浪,也浪习惯了。 笑着:“随君点,奉陪到底!” “哦!脱衣舞,脱衣舞!” 底下的人都喊起来。 江斛从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对着空中狠狠一撒:“接着了!” 顿时,已经热血沸腾的男人们哄抢过去。 照片上本来就是艳照,两个人都没有打马赛克,甜甜又是这里的员工,很多人都认识,顿时又引起一阵怪叫。 员工见这情况,连忙给甜甜打电话:“甜甜,何先生的正房找到咱们酒吧了!” “是吗?来做什么?”甜甜心中吧嗒一响,但是正中下怀,她正愁着他们都想死一样的寂静,她忧心不已。 现在只要有人急得跳脚,那事情就好办了。 她连忙说:“我马上就来,不会给老板添麻烦的!” “不是,你别来,这女人看起来不是善茬,厉害着呢!”那人着急的说,甜甜却已经挂断电话,急匆匆的跑过去。 甜甜一到酒吧,立马就有人喊起来:“美女,我找到照片上的小婊砸了!在这里!” 说着,酒吧甜甜推上去。 “我也找到了!” “我也看到了!” “是我先!” 他们又开始疯抢起来,都想要争做第一个找到甜甜的人。 乱糟糟的人群,顿时就自动出现一条路,将甜甜推到亮光下。 江斛上上下下将甜甜打量一番,瘪瘪嘴说:“你的学识,自然是比不上我家猪猪侠的,看你这长相,这气质,和猪猪侠也相差十万八千里……你就说,何律京那小子,是眼瞎了才找你做小三?” 甜甜也上下打量江斛,生的极其美丽,美得逼人的眼睛,一看就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类型,和何律京手机里的照片不一样。 她见过朱婧,应该是清瘦知性,却有一种孤独的美丽。 甜甜也不甘示弱,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你是谁,来干什么?” “我是江湖侠女,专治下三滥,不要脸,专门来替天行道。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坐木马的!”江斛说起恶毒话来,依旧是字字珠玑不带一个喘气儿的,“你年纪轻轻的,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老家的父母想想,你回老家的时候一定穿得光鲜亮丽的吧?山卡卡里的人们都以你为荣吧?你不觉得羞愧吗?你不觉得良心不安吗?你……” 酒吧里的女人做小三,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大家也都私下里说说,被人明目张胆的戳破以前,多多少少还是觉得难堪的。 不知是谁,已经拿起手机拍拍拍,传传传。 甜甜皱着眉头,死死地瞪着江斛:“朱婧,自己不敢来吗?找了个救兵来耀武扬威的?” “对付你这种臭不要脸的,就不要我家猪猪侠来了,她现在怀有身孕,对胎气不好。你太脏!”江斛嘴下不留情面,但是又不带脏字,让人痛在心里,又哑口无言。 甜甜还好没有破口大骂,撒皮打滚,不然,真是斯文扫地。 大概是被欺负的惨了,她眸子里的眼泪开始团团打转。 就在酒吧里,一直对甜甜有好感的男人站出来,指着江斛说:“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酒吧的人,总不能被你随便欺负了!” 江斛何等侠气,从小就是打架的高手,现在也不例外。 听出那人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他又故意车上酒吧里的面子。 天天鬼混的人当然只想看热闹,火上浇油:“就是,甜甜好歹是酒吧里的人,你单枪匹马过来,也太嚣张了!” 江斛一听,穿着高跟鞋就从高台上跳下来,脚都不带崴一下,一个箭步冲到甜甜面前,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给了甜甜一巴掌:“雾草,你这小婊砸还有人护着,这是每天理了!大伙的三观都是被导弹炸歪了吗?” 87 扭打一团 江斛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真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女侠。 甜甜被江斛甩了耳光,那一巴掌手劲给力,她的脸不受控制的偏到一边。 甜甜的头大甩到江斛的手背上,她条件条件反射的一把揪住,然后对她说:“你这个小婊砸,以后还做不做小三?”说着,就开始对甜甜拳打脚踢。 在现在这个国情之下,小三犹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但是在酒吧里,所有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就因为那位小哥说了句:“敢欺负我们的人。” 所以,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冲上来,揍江斛。 江斛没有想到自己带人不多,居然真的被她们欺负去。 她皱着眉头咬着牙,强忍着落在身上如雨点一般落下的拳头,一个劲儿的对甜甜施暴。 “我告诉你,他们打我,我不介意,只要我能把你打趴下,我就算是转了!”江斛这么说着,手脚并用的对甜甜又是踢又是扯头发又是抓挠…… *** 陈秋实今天原本有一个秀场的,但是主办方临时改时间,所以他就没事儿,准备去找江斛吃晚餐,顺便四处逛逛,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 最后,他只好打给江斛的助理。 “你好,请问你知道今天晚上,你们江总今天的行程吗?”陈秋实礼貌的问。 助理和陈秋实接触过几次,对他印象格外好,连忙说:“江总具体去哪里,我是不知道,但是江总昨天晚上让我找私家侦探调查一个人,今天得到结果,然后下班就走了。” “调查?调查了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陈秋实英俊的眉宇间,赫然涌起一座高耸的山峰。 “这个,我……”助理还在办公室里,但是十分为难。 但是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很隐秘,是私家侦探把结果发过来,助理打印出来递给江斛的,所以助理那里还有电子文档。 “麻烦你,帮我看看,谢谢了!”陈秋实真诚的请求。 助理脑海里浮现出他英俊的面庞,立马缴械投降,再也招架不住,连忙说,“好像是调查一个年轻姑娘的工作地点。” “好,请发给我!”陈秋实脑子快速转动,立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好的!”助理把地址用短信发过去。 陈秋实一面朝着酒吧快速开车,一面给朱婧打电话:“朱婧,江斛跑去酒吧找那个女的了,她一个人冒冒失失,指不定得出事儿,我先过去看看她。” “什么?”朱婧诧异的瞪大眼睛。 心中好像被一股暖流冲刷,但是也没来由的生气,气江斛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 但是她也知道,江斛也只有在事关在乎的人,才会冲动。 *** 陶紫菀和溟麓犹豫不看,溟麓最终还是询问朱婧,到底怎么回事。 朱婧把事情讲过之后,溟麓震惊不已:“还能这样?那你现在是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了吗?” 朱婧肯定的说:“如果换做以前,我之所以不是那么介意,是因为我脑海里并没有他出轨的画面,我只有这个概念而已。但是看到他和其他女人躺在床上,搂在一起的照片,之后的日子会像鬼魂一样缠着我,挥之不去,这样的婚姻才是出现本质上的裂痕的,再也修复不了了!” 溟麓听完,给予肯定:“你说的有道理,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朱婧没有想到,萍水相逢的人,还能够这样真诚。心中又是一股感动:“谢谢你,溟麓大作家!” “什么?”溟麓诧异的瞪大眼睛,“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啊,我女闺蜜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以前给我安利过你。接触过几次,感觉你就是写书的那个溟麓。” “哈哈。你真是聪明!”溟麓感叹,“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朱婧此时正在医院里照顾受伤的江斛,陈秋实赶过去的时候,江斛已经受伤倒在地上,她头被人开瓢,还好伤的并不严重,只是起了一个打包,又轻微脑震荡。 甜甜倒是被她又抓又挠,小伤无数,打伤没有。 江斛是不准备放过她的,一定要验伤,要告酒店里的人故意伤人罪。 所以,躺在医院里咿呀哟的哀嚎。 朱婧站在病房外,没有进去:“事已至此,当然是开诚布公的说清楚,明天吧,把何律京还有那个女的约出来,一起谈判。”说是谈判,就是抱怨和数落对方的罪行,把所有的美好回忆,都捣毁。 “需要我们去吗?”溟麓问。 朱婧想了想:“不麻烦了,到时候我自己去就可以。再说了,你们帮我复合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 溟麓却依旧不放心,坚持道:“虽然在你心中,这事情已经好了,但是在我们心中,事情还没有完。没关系,明天正好是周末,你把在地址告诉我,不用你报销!” 溟麓说笑,朱婧也笑起来。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到时候我会给加班费的!”朱婧也开玩笑。 两人挂断手机,心中都莫名觉得温暖。 朱婧一进门,就见陈秋实坐在椅子上,大冷天的给江斛剥瓜子吃。 “天哪,你居然比孕妇的待遇还好。”朱婧忍不住羡慕。 虽然,人们总是说不要去羡慕任何人,自己努力就好。但是看着美好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羡慕。 江斛这个缺心眼,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也不知道把风,她骄傲的捏捏陈秋实的脸,“所以说啊朱婧,找男人也要有眼光,要找个好的。” 朱婧不说话,从前的何律京也很好,对她百依百顺。 但是,她没有反驳。 旧人不覆,时光一去不回。 *** 晚上,陶紫菀回家,溟麓立马就拉着她的手说:“紫菀啊,明天我们要去朱婧的谈判现场。” “你问了?怎么回事?”陶紫菀一听,是朱婧的事情,顿时来了兴趣。 这事儿简直比小说还跌宕起伏,一天一个样儿。 白天在上班,还真的是肖筱说的那样,总编大大要在放年假之前退休,现在各个部门的候选人,正在动员所有编辑,给自己投票呢。 他们杂志社里还分的比较民主,一部分是投票数供讨论组参考,还有一部分是这么多年来对杂志社做的贡献,资历,能力之类的。 所以陶紫菀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想朱婧的事情。 溟麓把事情说了一遍,陶紫菀听得目瞪口呆,然后说:“溟麓,这个可不可以成书啊?” 溟麓正儿八经的回答:“虽然比较跌宕起伏,但是,说真的,剧情太俗,所以不予以采纳!” 陶紫菀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录下来,给朱婧听!” 溟麓想去打她:“你个小坏蛋,居然开始欺负我了!” 88 夫妻谈判 酒吧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何律京就算在天涯海就,流言蜚语也能用特有的速度传到他耳朵里。 何律京怒不可遏的去找甜甜,看着她满脸都是抓痕,盛怒之下竟然没有半分心疼,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照片,朱婧怎么会知道?” 甜甜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出院后再家里修养,傍晚,同时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找我,在酒吧里闹事,我只好过去,不想给老板添麻烦,然后丢了工作……” 甜甜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说成最大的受害者。 何律京是知道江斛的,比朱婧还要厉害几分的狠角色,又看甜甜确实被伤得不轻,也没有怀疑照片是被她穿过去的。 甜甜继续说:“他们真是阴魂不散,我又没有纠缠你,我也没有怎么样,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呢?”说着,她的眼泪像是不要要钱一样,稀里哗啦的落下来。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何律京心烦气躁,没有心情听甜甜哭诉。 他原本想安安静静的把事情解决掉,尽量不引起朱婧的注意,现在看到这些照片,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算了,你先好好养伤吧。”留下这句话,何律京转身就走。 “哥!哥!”甜甜叫了几声,何律京都没有回应,她的眼神渐渐下沉,澄澈的湖面结成冰。 男人,就是这么翻脸不认人。 她冷冷一笑。 何律京刚刚走出酒店,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朱婧就打电话过来,冷冷的说:“何律京,明天把你的小情人叫上,我们好好谈谈!” “谈?好,谈吧,想谈就谈吧,在哪里?” 朱婧把地址发给何律京。 挂断电话之后,江斛说:“我也要去!” 陈秋实没好气的说:“我的大姐,你现在是病号,轻微脑震荡!” 江斛一斜眼睛,哼哼唧唧的:“你都说了,轻微!还有,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 陈秋实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甜心,宝贝!” 江斛瘪瘪嘴,被人打一巴掌,然后又给个蜜饯。可是奇了怪了,她居然还吃这一套。 “你们俩注意想想,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卿卿我我起来,也不考虑考虑,我是一个正准备离婚的女人,婚姻破碎!”朱婧痛苦不堪的说。 江斛瘪瘪嘴:“没办法,爱意浓浓,忍不住。” 陈秋实像是看耍脾气的小孩一样,摇摇头,眸子里都是暖暖的宠溺。 朱婧真的很想问江斛:“被一个小自己将近十岁的小鲜肉宠着,到底是什么感觉?” 江斛一定会说:“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若是真的感兴趣,自己钓个小鲜肉啊!” 朱婧的内心独白,去你大爷的! *** 何律京百思不得其解,江斛为什么会有他和甜甜的私密照。 按照江斛的脾气秉性,她若果知道了,也已经明目张胆的大闹酒店,那朱婧肯定也知道了,不然,江斛一定会偷偷摸摸的把事情解决掉,不让朱婧有丝毫担忧。 但是,江斛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聘请私家侦探?但是这个照片在甜甜手机里,都是加密相册,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拿到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甜甜自己发过去的? 不可能,甜甜没有纠缠他,甚至没有挽留他,没必要这么做。 这两个人,何律京都有感情,他猜测谁都觉得心中难受,干脆,他不再猜测。 反正,明天就是将所有的事情开诚布公的谈判,他随即应变吧。 想起朱婧还让甜甜也去,他给她打了个电话:“明天早上九点,我去你那里接你。” “去哪?”甜甜语气惊喜,隐隐竟然幻想,是不是何律京要带着他私奔。 “朱婧要找我们谈谈,要你也去。所以,就去吧。”何律京简单的说明。 甜甜语气顿时变得低落:“好吧,我知道了。”她在何律京面前变小出来的柔弱无害,乖巧顺从,让何律京从未把她和心思歹毒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所以感到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又把你牵连进来了。” 甜甜佯装生气的挂断电话。 何律京看着手机,随意丢到一边,然后睡觉。 *** 第二天中午,朱婧依旧定了一个靠窗的餐桌,她不喜欢包厢里,总觉得密闭空间,有些闷热。 暖气开得太足,容易反胃。 最近,孩子越来越大,她的妊娠反应也越来越明显。 溟麓和陶紫菀在隔壁桌坐下,原本不让去的江斛,死皮赖脸也要过去,所以包着脑袋坐在朱婧旁边,还没心没肺的说:“猪猪侠,你别怕,一会儿如果打起来,你就往我身后躲。别看我现在这样,我还能打!” 朱婧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说:“今天是文明的谈话,不动粗。你一定要克制自己。” 等到何律京和甜甜来了之后,江斛像是猫看见老鼠一样,瞪着眼睛露出牙齿,想要将她撕碎。 甜甜怯弱的往后何律京缩了缩,露出害怕的神情。 何律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了江斛一眼,尽量不去看她。 江斛却挑起眉梢,冷笑着说:“哎呀,可以呀,装白莲花倒是挺在行!呵呵。” “江斛,你说话稍微客气一点!”何律京为了维持自己辛辛苦苦在甜甜面前营造的高大威猛的形象,不得已才说出这句话。 在朱婧和江斛面前,他永远都是被压制的那一个,永远都是一个吃软饭,靠女人的。 所以,在这一瞬间,他格外的维护自己的形象。 何律京不反抗则已,一反抗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一拍桌子,大声说:“我怎么就不客气了?对付一个小三,我这么说话还不客气?那怎么叫客气?” 这个话题在当下的社会十分敏感,江斛的话一出,四面八方的人就看过来。 朱婧皱着眉头说:“江斛,你就算不顾及他们的面子,好歹也要顾及我的面子吧?能不能不要用你的大嗓门说话?” 江斛点点头,说:“行,行!你们谈,你们谈,我当哑巴行了吧?” 朱婧没有说话,江斛也低着头玩手机,全然不当做一回事的样子,甜甜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硬气,朱婧本人比照片上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陶紫菀和溟麓坐在旁边,听着也格外郁闷,这场谈判,啥时候才开始啊。 “他们是要谈崩,哈?”陶紫菀问。 溟麓点点头,忽然说:“那个是朱婧的女闺蜜,江斛?看起来还真是火爆性子!古灵精怪的样子。” “是的,两人颜值都是逆天的高啊,难怪是朋友,现在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做朋友。”陶紫菀感慨,她只是长得过得去,还行罢了。 89 摧毁记忆 “何律京,今天,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吧。”朱婧率先开口,“说真的,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你们两个亲热的画面,现在,我看着你都有些反胃,所以,我没有办法和你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何律京没有想到这茬,皱着眉头问:“既然你想和我离婚,为什么还要找人去威胁甜甜,说让她离开?” 何律京以为,朱婧是十分在乎他的,所以到今天来的路上,他都在想自己应该怎样诚恳的道歉,才能对朱婧的伤害小一点。 “你特么的脑子被驴踢了吧?什么叫我叫猪猪侠这人去威胁这小婊砸?”忽然,一直在认认真真玩手机的江斛炸毛,像是定时炸弹一样暴发,“你神经病啊,别误了我猪猪侠的手!” “我们就算要动手,也会想我昨天那样,坦坦荡荡的打,谁背后动手脚,谁是小人!”江斛死死地瞪着甜甜。 甜甜假装怯弱,再次往后退缩。 朱婧讲她的惺惺作态尽收眼底,冷冷一笑,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这样一个随处可见的女人,再平凡,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原来,自己那么差。 “何律京,你当初说会把事情处理好,我就没有怀疑过,我本来也是真心想要和你重新开始。”朱婧冷冷的说。 “是吗?我看你是在声东击西吧?你别以为我没有看见,总是送你回家的年轻男人,怎么,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办喜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我不说只是我想给你留面子!我让着你……” 江斛一听,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开心,最后拍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何律京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陈秋实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他身材挺拔,长相俊美,顿时就吸引人们的目光,偷偷地看两眼。 刚刚江斛在玩手机,就是在给陈秋实汇报行程。陈秋实拎着鸡汤到医院,发现人都没有了,气得不打一处出。 看到江斛就忍不住数落:“不是说让你别来吗?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我看热闹啊!猪猪侠一生都是平缓的,除了优异程度呈指数爆炸形式……”江斛还没有说完,陈秋实就拉着她往外走,然后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了,你们继续谈,我把她带走。” 江斛任由他拉着自己,然后笑眯眯的对何律京招手:“不好意思好,我刚刚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小男朋友,陈秋实!小鲜肉一枚哟,帅不帅?” 何律京的脸被打得啪啪响,顿时面色铁青。 陈秋实无奈之下更加用力,正好走到陶紫菀那边,她立马说:“帅哥,要不要坐这里?”说着,指了指对面。 陈秋实一皱眉:“你们是?” 陶紫菀指了指身后:“我们是朱婧的朋友,专门来帮她撑场面的!” “哦!”想来江斛也不会愿意走,也只有这边这一桌离朱婧最近,她也就不客气的坐下来,“谢谢啊!” 朱婧才娓娓道来:“陈秋实一共就送我回家两次,没想到都被你撞见了。真是阴差阳错啊!” “朱婧,你想怎么样?”何律京神色暗淡下去,并不想再做正面交锋。 朱婧说:“我们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然后离婚。” 何律京点点头:“离婚……我还以为,我们能够再次在一起。不既然想要离婚,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还要对我示弱?让我打定心思和你重新开始,再把我狠狠踹开,很有意思,对吗?” 朱婧看着何律京痛苦的样子,没有半点快感,相反,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捏住,然后死命用力,狠狠捏碎一样疼。 她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念给自己发照片的手机号码:“1527……” “这个号码,是谁的?” “甜甜……”何律京震惊的扭过头,看着已经风云色变的甜甜,“这是你的号码?是你把照片发过去的?” 刹那之间,甜甜的泪水就落下来:“对不起,哥,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失去你!” 何律京想着自己对他的愧疚,给她钱,帮她找工作,一起说的好好地,大家好聚好散,却没想到在这里阴自己一刀,他一把将甜甜推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中伤我。” 朱婧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她想要的目的达到了,我确实开始恶心我们之间的感情。” 一旦甜甜伪善的面目被撕碎,何律京就开始看清楚许多事情。 最开始想不通,是始终没敢把事情往柔弱顺从的甜甜身上想,现在只要一向,什么都相通了,“原来,是你啊!你骗我,说朱婧找人威胁你,想要挑拨离间,我没有中计。然后你又发照片恶心朱婧……” “现在想来,你才是最恶心的人。”何律京冷冷的说。 顿时,甜甜脸上的表情被冻住,贴在脸上,像是一个面具。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想听了。”朱婧女王般的霸气,再次回到她身上,恨不能时时刻刻有个小太监在她身旁伺候着,随时说句“退下吧”,“渣!” 事已至此,何律京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流下来。 江斛的朝向正好和何律京面对面,看着他流眼泪就皱眉,歪着头对陈秋实数落:“天哪,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 陈秋实淡淡的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江斛一挑眉:“这我可不管,和我在一起就要按照我的规矩,反正就是不准在我面前哭,一哭,我就不要你了!” 陈秋实脸色一僵,问:“有没有哪里可以切除泪腺?应该对身体没关系吧?” 江斛听后,脸色顿时变了,又想一本正经,又忍不住笑,脸上还飘过几多红晕。 陶紫菀和溟麓听得目瞪口呆。 身后正在哭哭啼啼翻旧账,而眼前两个人说起情话来不分场合,简直就是虐狗。 不止江斛脸红了,就连溟麓也被殃及,脸火烧火辣的疼。 她心里就想,将来也想要这么一个男人,一本正经的说情话,那样子萌哭了! 身后,何律京擦擦眼泪,悲天悯人的语气:“朱婧,至始至终,你都没有爱过我吧?所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是不是难过,有没有伤心。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竟然都没有一点感动吗?” 朱婧皱着眉头反问:“你觉得,我没有爱过你?” 何律京厉声反问:“你爱过我吗?你爱过吗?你如果爱过我,为什么会在公共场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把我像是一条狗一样呼来喝去?” “你如果爱我,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的自尊心?” “你如果爱我,为什么不替我稍微改变一下?一天到晚当女王,真的好玩吗?” 何律京擦了擦眼泪,笑起来:“呵呵,你根本就不是在找老公,你就是想找个像我这种性格软弱的男人,任你怎么捏扁搓圆都不会反抗,心甘情愿帮你提鞋,心甘情愿当你的绿叶,心甘情愿……” 何律京说了一大通,最后反问:“你以为,我所做的这一期,是因为什么?” 他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爱,所能够支持近十年?朱婧,你何曾认真的考虑过我?一次都没有!一次都他妈没有,就连现在,你也是只考虑自己!” “是,我没有你优秀,我没有你有钱,但是,我就不是人,不要自尊了吗?” 朱婧听着何律京讲的话,眼泪就落下来,一颗一颗掉进面前的咖啡里。 90 意外事故 她擦擦眼泪,用力咽了咽口水:“你觉得我不爱你?” “那我现在来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你看,你都说我优秀了,我确实优秀,那为什么会选择你?你以为我想做女王吗?我不过是喜欢你纵容我的感觉,我喜欢被你宠着,被你宠坏。” 又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朱婧伸出食指,轻轻擦掉。 滚烫的眼泪在指尖变得冰凉。 她继续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原谅你这一次?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跟你示弱?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坐在你面前?你以为我为什么放弃出过进修的机会?你以为我为什么放弃中国地区总经理的位置?” 忽然,朱婧压着嗓子,却像是声嘶力竭的声响,“告诉我,你以为这是为什么?因为我想天天在家里使唤你,压迫你吗?你告诉我啊!” 何律京不说话,一旁的陶紫菀和溟麓已经听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周围许多人都望向这边,看着两人对峙,然后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陈秋实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嗯嗯,好……” 江斛说:“去吧,没事儿!” 陈秋实有些犹豫,然后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说:“你别瞎闹腾知道不,下次见到你如果缺胳膊断腿的,我就不要你了!” 江斛瘪瘪嘴:“就算缺胳膊断腿,我也比别人好看,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就算你不要,还有一帮人排着队呢!” 陈秋实瞪了她一眼,匆匆离开。 陶紫菀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互怼,真是怀念这样的生活。 江斛扭过头时,陶紫菀忽然发现,她的笑容不及眼底,之好像是水上泛起的一圈涟漪,过去之后,眸子里一片平静。 又好像是,这只是习以为常的调情?好像演员之间按照剧本走,演出的恩爱戏码一样? 陶紫菀不敢随意下定论,不再去看她。 此时,身后的剧情也发展的十分精彩。 何律京趴在桌上,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朱婧,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的自卑……对不起!” 朱婧冷冷的说:“还有,人的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自己争取的。你想要让我成为你身后的女人,也可以,只要你比我强大,你来养花户口。” 何律京摇摇头:“你要知道,你那么优秀,让多少男人自叹不如……” 溟麓在一旁听着,感慨:“他们俩其实挺相爱的,只是沟通交流的方式都不对,想问题的角度也有问题。” 陶紫菀点点头,江斛没有表态。 何律京做出最后的妥协和哀求:“朱婧,我们经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在一起?” 朱婧一愣,没有说话。 何律京大气也不敢出,像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囚徒,静静地等待宣判,看是就地正法,还是流放边疆…… 陶紫菀和溟麓大气也不敢出,现在,他们发现自己来这一趟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来长见识的。 想来也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事实上,所有的酸甜苦辣,都知道当局者最清楚,也只要当局者更明白下一步该怎么走。 也许,大家所认为的对错,只是理性判断出来的,和当事人想要的却恰恰相反。 如果随了大众,那就忤逆自己的内心,辜负了自己,那所谓的对错,又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朱婧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连江斛都等得紧张起来,她捏紧拳头,立案大气都不敢出。 何律京等待着朱婧给他答复,朱婧却只是站起来,冷冷的说:“等我考虑一下。” 何律京莫名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甜甜眸子却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好像是变成蝮蛇的眼睛一般。 既然朱婧已经准备离开,好歹给了他一个死缓,他也算是知足了。 何律京也起身,走上前体贴的问:“准备回家?我送你回去?” 此时,甜甜也已经站出来,她跟在何律京身后,小声的问:“哥,我……” 何律京并没有搭理她。 甜甜之所以不敢再说话,是因为朱婧扭过身,一动不动的瞪着她。 朱婧一笑,说:“何律京,我现在问你,如果我的脾气改不了,还是和从前一样,还是会对你大呼小叫,还是冷冰冰的唯我独尊,你能接受吗?” 何律京点点头,说:“我早就习惯了,我难过的,是因为你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意我,怎样都好。” “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让我轻易原谅你,我做不到,我心里难以平衡。”朱婧冷冷的说。 确实,她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让自己原谅何律京。 最开始,是因为爱,可是,爱已经被消耗殆尽,现在,难道要用肚子里的孩子吗? 她不愿意,她不想孩子成为任何一件事情权衡的砝码,她的孩子,就是最单纯的孩子,应该健健康康的长大。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用何律京膝下的黄金,来换取自己的原谅吧。 这是她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如果彼此之间的芥蒂不能够根除,之后,迟早会走散的。 何律京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婧。 朱婧一动不动的回望,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不知道何律京心中作何感性,反正,她的双肩一直在颤抖,不停地颤抖,好像史书上记在的,李世民胯下之辱一般。 何律京双腿抖了抖,膝盖微微弯曲。 忽然,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甜甜,猛地拽住何律京的一休,狠狠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将何律京虎仔身后。 朱婧冷冷一笑。 甜甜心中不能说全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一部分也是为了何律京,她不愿意他受这样的侮辱。 甜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起手狠狠地抽向朱婧的脸颊,只听见“啪”的一声,火红的五指印就留在朱婧的脸上。 陶紫菀和溟麓他们也都震惊,至始至终,甜甜都坐在角落里,不争辩,不是坏,安安静静的像是角落里的植物。 此时,奋力一击却又像植物种的毒液流出,想要置敌人于死地。 甜甜恶狠狠地说:“何律京再怎么不好,他也是爱你的人,你就这么侮辱他?你口口声声说爱他,让他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不会心疼吗?” “你知不知道,在家里跪键盘也好,跪榴莲也好,这都是一种情趣,但是在公众场合,就是一种侮辱!”甜甜替何律京打抱不平的时候,眼泪都窸窸窣窣的落下来。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甜甜又是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替何律京爱上你这样自私的女人感到不值!” 朱婧穿着细跟鞋,被甜甜抽了两巴掌之后,脚下一个没站稳就歪倒下去。 “朱婧!”在朱婧旁边的是溟麓,她双腿残疾,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陶紫菀从旁边想要扶着朱婧,也是爱莫能助,在对面椅子上的江斛想帮忙,更是痴心妄想。 甜甜看见朱婧摔倒在地,她冷冷的笑:“呵呵,没想到你这种职场精英也会用这么浅显的招数,假装摔个跤……” 甜甜落井下石的话还没有说话,她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因为朱婧的表情之痛苦,并不是假装能够装得出来的。 朱婧穿着薄薄的黑丝袜,根本就看不出是不是有血。 但是,朱婧身体下面的雪白的地板,却能够清晰可见的红丝。 91 江斛起谊 “朱婧,你怎么样?朱婧?”江斛一个健步冲上去,半扶着朱婧,焦急的询问。 朱婧单手扶着肚子,脸色惨白如雪,痛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皱着眉头,死死地要紧亚冠忍耐。 何律京看得着急上火,冲过去拽着江斛说:“你让开,我送她去医院。” 谁知江斛却一把讲何律京推得远远的,瞪着眼睛,一副护着崽子的狼:“该走开的是你,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说着,自己就要抱着朱婧走。但是朱婧再怎么清瘦,江斛自己也只是养尊处优的女人,根本就抱不动人,尝试几次,只换来朱婧痛苦的呻吟。 溟麓在一旁看得着急,急忙劝阻:“江斛,这个时候还是以朱婧的身体重要,不要赌气,让何先生快送她去医院。” 就在这时,陶紫菀一抬头,看见陆闲亭和卿晟迎面走过来,他依旧穿得西装笔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微微抿着薄唇,怎么看都是好看,像是清风明月一样的人物。 陶紫菀见他们还僵持在原地,江斛嚷嚷着:“快,来一个男服务员,快,叫个人过来。” 陶紫菀脑子不知道怎么转的,脱口而出:“陆律师!” 陆闲亭听见声音,一扭头,看见陶紫菀趴在椅子上冲她招手。陆闲亭只是和委托人见面,谈完事一道出去。他一颔首,说了句:“先失陪一下。” 说着,急忙走向陶紫菀,走过去看见倒在地上的朱婧,都不用陶紫菀开口,径直蹲到地上,对江斛说:“你让开,我来。” 江斛得令,一脸懵逼的让开,任由陆闲亭将朱婧抱走。 朱婧一离开,地面上的一滩血触目惊心。 何律京扭过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甜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问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甜甜禁不住往后退,不停地摆手:“我……我不是,我真不是!哥,这一次真不是!” 她只想过要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要伤害肚子里无辜的孩子。 孕妇不宜久站久坐,朱婧确实觉得浑身疲惫,被甜甜扇巴掌的时候,莫名的脚一软,就摔倒在地。 江斛刹那回神,陆闲亭已经抱着朱婧走到门口,她连忙追上去:“等等我!” 说着,也踩着高跟鞋,磕哒磕哒的追上前去。 陶紫菀连忙从旁边推出轮椅,问溟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溟麓点点头:“也去看看吧。” 说着,陶紫菀开始帮助溟麓上轮椅。 那时候,溟麓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愚蠢的动物,像是被人恶意翻得四脚朝天的乌龟,怎么伸长手脚都翻不过来…… 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笨重,羡慕站起来就追出去的江斛,羡慕别人能跑能跳,羡慕…… 溟麓不敢细想,再想下去,又要坠入无尽的抑郁情绪中。 等到陶紫菀和溟麓赶过去的时候,朱婧已经推进手术室半个多小时了。 他们都稀稀拉拉的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一个一个都愁眉苦脸。 就在这时,陆闲亭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嗯,你把他送走吧,没事儿,嗯,我在医院……”估计是卿晟打过来,把委托人送走了。 挂断电话后,陆闲亭朝着另一端的陶紫菀走去,正好路过江斛,她巧笑倩兮,伸出手拦住陆闲亭:“你好,谢谢你刚刚帮忙。” 陆闲亭微微颔首,不动声色:“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依旧是一副禁欲系的模样,既不失礼,也不显得殷勤。 陆闲亭刚刚想结束这个话题,江斛继续开口:“不知陆律师能不能给张名片呢?也许不久的将来,能够用得上。” “自然可以。”陆闲亭取出名片,双手奉上。 女子主动向男人要名片,在社交礼节中是失礼的行为,但是江斛万种风情的样子,如果换成别的男人,估计早就心醉不已,双腿都要发软了。 溟麓和陶紫菀皱着眉,两人都想,今天不是还看见江斛和那个好看的小鲜肉在一起吗? 怎么,这个时候又开始撩陆闲亭了。 陶紫菀摇摇头,便是不懂有钱人的生活。 交换好名片,陆闲亭走到陶紫菀面前:“陶编辑,好久不见。” “嗯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陶紫菀不知道他忽然走过来有何用意,但是她感受到江斛轻描淡写却又火辣辣的目光,简直想哭。 陆闲亭一歪脖子,嘴角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很轻很淡,像是夏天的风,在闷热的天气下失去作用:“不知陶编辑,杂志卖得怎么样啦?接下来的一个礼拜,能到十万吗?” 陶紫菀面色一变,感情你是来给我示威的,但是,上半月销量一路飙升,下半个月已经呈现出疲态,销量下降,现在应该孩子啊突破六万的关口。 但是,在对手面签不能露怯,她一挺脖颈:“那就让陆律师到时候看成果咯?” “拭目以待。”陆闲亭一点头,情绪旅游波动,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 陶紫菀觉得自己也是外貌协会,就这位为一个表情,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恨不能跪在地上打呼:“男神啊!帅哥啊!” “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情,欢迎给我电话。”临走前,陆闲亭对江斛这么一句话。 陆闲亭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你不是我的菜。 陶紫菀在心里欢呼雀跃,果然是禁欲系男神,连江斛这种极品狐媚子都不能迷倒他。 天哪,他不会一辈子打光棍,和伟大的律师事业享受白头吧? 92 职场黑幕 江斛又怎么不知道陆闲亭的意思,但她偏偏要打,不知要打,还要不停的打。 她就是这么个性格,作妖。 但是,此时此刻,江斛和何律京他们还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朱婧出来,她不能把精力放在荼毒世界上的美好男子身上。 江斛走到何律京身边,冷冷的说:“至始至终,我都不希望朱婧和你复合。在感情中,可以浪;但是在婚姻里,必须要安分守己。”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决定权。”不知何时,何律京不再像从前一样唯唯诺诺。 “哎呀,背叛了一次,居然开始硬气了哈?”江斛挑着眉,冷冷的笑。 “早就该这么硬气,不然,也不会成现在这样。”何律京惨淡一笑,他说,“如果朱婧说离婚,我只会尽量挽回,但是不会强迫。至于你,最好还是闭嘴,我不听听见一只鸭子在我耳边叨逼叨,烦人。” 何律京狠狠地揉着太阳穴,一个头两个大。 陶紫菀和溟麓对是一眼,这何律京性格变得真是快,居然强硬起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医生走出来。 何律京和朱婧围上去,陶紫菀和溟麓还是站在后面。 “医生,病人怎么样?”何律京着急的问。 “不好意思,孩子没保住。”医生遗憾的摇摇头。 江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那什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孩子没保住?”她始终觉得,生命像是暴风雨下的野花野草,生命力顽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稍纵即逝。 朱婧还没有出来,医生在做之后的扫尾工作。 等到她被推出来的时候,面色白的有些吓人,隐隐透着青紫。 何律京和江斛在这个时候没有在斗嘴,而是一言不发的跟着护士的推车一起走。 朱婧神情麻木,目光冷漠涣散,好像没有一丁点儿感情一样。 何律京心中的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沉下去,无止境的沉到心底幽暗的海水里。 以前悬着,是因为还有一丝希望,现在沉下去,是再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何律京没有开口挽留,只是守在朱婧身边照顾她。江斛也没有再出言怼走何律京,因为朱婧的神情已经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可以画上句号了。 *** 陶紫菀和溟麓在回去的路上,感慨万千。 “想不到,事情最后会这样。”溟麓摇摇头,“我写小说都不一定会写这种情节。” “为什么?”陶紫菀不解的反问。 溟麓瘪瘪嘴:“因为太狗血,没人喜欢。” 陶紫菀郁闷。 溟麓继续说:“但是,生活本来就是一盆大大的狗血。你知道吗,网上不是还爆出过,一对情侣在小时候,在同一个地方拍过照吗?两人的童年的照片里,就已经有彼此的身影;还有一次,老公献血,居然救了自己未来的老婆……” 本来,生活就是一场巨大的狗血啊! 所以也就不要嫌弃电视剧狗血了。 溟麓一拍手,说:“想起上一届奥运会,那黑幕,黑得连天空都风云色变,真是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 生活啊! *** 周一上班,陶紫菀刚刚到办公室,就有同事笑嘻嘻的说:“紫菀,杂志破六万咯。” 陶紫菀点点头,能卖六万,销量不错。 但是距离十万,还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然而现在,她已经在赶下一期的杂志稿件,写互动,校稿,忙得不可开交。 到中午的时候,忽然有人说:“陆闲亭的案子最终审判结果出来了,陆闲亭赢了!” “果然是常胜将军,就是没有败绩,没办法!” 编辑部里顿时就开始嘀嘀咕咕起来,陶紫菀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心理,居然讲那条新闻转发到自己微博,还发了鼓掌的表情:“好耶好耶,法律总是公平的。” 没过多久,陆闲亭的案子再次登上微博热搜,居然有人开始扒陶紫菀的皮,开始在微博上曝光她,威胁她。 一时间,陶紫菀和陆闲亭都成为众矢之的,成为网民们机关枪对住的靶子。 陆闲亭看着微博,眉头都皱起来:“她,是傻了吗?还是真的,对我用情至深?是我的脑残粉?” 这是,卿晟闯进来,说:“师傅,陶编辑她对你……真是……爱得深沉啊,要不你就答应接受他们的采访吧。” 原本陆闲亭没有注意,但是听卿晟这么一说,他立马去搜《七微》杂志最近的销量。 因为陆闲亭上热搜,连带着七微杂志也上热搜,他们的销量曲线立马呈上升趋势,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卖出去几千本。 陆闲亭点点头:“最毒妇人心啊,这么豁得出去,拿自己当靶子。” 陆闲亭是已经被骂的完全不在乎了,本来,这个世界就不是只有黑白,也有灰色地带。生活中不还有三不管地带吗? 此时,键盘侠们吐槽陆闲亭和陶紫菀是最奇葩的人,骂着骂着觉得没劲儿,又开始吐槽中国的制度,吐槽现在胜负输赢,都是有钱人说了算,一切都是有钱人的天下。 说陆闲亭是有钱人的走狗,中国的律师,大概也都这样子吧。 陶紫菀坐在编辑部里,去搜了一下杂志销量,确实一直在飙升,心里安慰自己:“牺牲一下,有成果就好。” 很快,她又将微博删掉。 傍晚时分,杂志社里召开年终大会,还有颁布新任总编候选人的名单。 陶紫菀和其他同事坐在台下,主持人在台上讲:“下面,我来颁布新任总编候选人名单:《漫娱》杂志主编唐倩;《七微》杂志主编郑雅晴……” 接着,还要有人读他们pk掉其他竞选者的原因。 “郑雅晴,《七微》杂志主编,已经从事文字工作三十余年,有资深的杂志,出版,影视等各方面的经验,这一次,《七微》在职在晴姐的手下起死回生,销量突破六万;还认真写出杂志改版的策划书,立足根本,真实可行,很有实践意义……” 陶紫菀一听,顿时脸色变得铁青,整个心都沉下去。 什么时候改版的策划案,成了晴姐的功劳? 陶紫菀捏着拳头,浑身开始微微颤抖。 肖筱并不知道这件事,见她面色有异,担心的问:“紫菀,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大姨妈来了,肚子不舒服。”陶紫菀摇摇头,眼神冰冷,宛若萃毒。 93 不知我者 整场会议开得是火辣辣。晴姐如坐针毡,恨不能分裂出两个人格,一个负责应付众人,眉开眼笑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一个正襟危坐或者愧疚万分,和陶紫菀大战三百回合。 因为,至始至终陶紫菀都像是蛇一样锁定自己的猎物,一动不动的盯着。 肖筱听她说来大姨妈了,小声嘀咕:“大冷天的,来大姨妈确实比较不好受,我那里还有痛经宝,一会儿给你冲一包。” 肖筱一回头,瞥见陶紫菀瞪着眼睛的模样,凑过去好奇的问:“不是,紫菀,你怎么一直盯着晴姐看啊?” “我开心啊,用目光表达自己的祝福!”她一字一顿的说,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晴姐平时对你不错,你替她高兴是应该的,但是,你这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是高兴吗?不会是高兴着高兴着就抽风了吧?”肖筱摇摇头,“这可就乐极生悲,你得悠着点儿。” 陶紫菀没再回话,也就那么盯着。 等到会议散去,众人都往稀稀拉拉的往自己部门走去,许多小跑腿儿就滴溜的围到晴姐身边。 “恭喜你啊晴姐!” “哪里哪里,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祝贺的话说早了,到时候不就打脸么?”晴姐看见陶紫菀和众人一起,就走在自己跟前呢,但是还是欢喜的接受别人的祝福。 “哪有,本来二十多人竞选呢,现在就剩下仨,概率不知道翻了几番。”别人继续敷衍。 晴姐招呼一会儿,走到办公室跟前的时候,她才开口:“紫菀,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众人热辣的目光落在陶紫菀身上,然后一扭头,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至始至终,陶紫菀都面无表情。 但是,晴姐在这个开心的时候把陶紫菀叫过去,还是让人起心中不舒坦。 陶紫菀进去后,把门关上,换了一副面孔,脸上虽然笑着,但是语气不咸不淡:“恭喜你啊晴姐,离梦寐以求的位置不远了!稍微再努力,就能美梦成真!” 晴姐坐到位置上,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温不怒,面目和善:“那是啊,我现在年纪大了,过不了几年也到退休的年纪,不比你们年轻人,还有精力熬夜通宵,还有精力打拼天下!” 陶紫菀恨得压根儿痒痒,从前就是被晴姐这种和善的面目所欺骗,才会对她吩咐下来的事情肝脑涂地。 就拿陆闲亭的事情说,为了能采访他,最后连溟麓提出的损招都用上,自己还厚颜无耻的在微博上发表挑衅的言论,就是为了能引起关注,哪怕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到头来呢,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人剽窃了成果。 “那是自然的,安享晚年谁都想要啊!还好我年轻体壮,不然这会儿得心脏病突发送医院急救了!“陶紫菀笑着,带着冷冷的嘲讽。 晴姐低下头,随意翻着手里的文件,忽然涌出一股过尽千帆的沧桑和老练:“紫菀,我挺喜欢你的,所以,不会亏待你。” “多谢晴姐赏识,不仅在工作中教我知识,在生活中还给我上课。”陶紫菀笔挺笔挺的站着,身体上有没有能力反抗不说,但是嘴上绝对不能示弱,“不知道,我要不要给您一笔业余的补课费呢?不知道您价钱如何,太贵了我可请不起?!” 晴姐一挺腰,然后往后一仰,再也没有装出一副闲散的,在看资料的模样。 陶紫菀估计,她也心里慌张,看不进去吧? 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她理亏,而且,从陆闲亭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狠角色。 对于做事儿,真是狠角色。 当然,对于感情,她确实有些怕麻烦。 晴姐整个靠在椅背上,难得没有平时笑盈盈的模样,尽管平时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像笑面虎。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紫菀,既然已经给你上了一课,那我也不介意再多上一课,就不另外收费了!” “请赐教,洗耳恭听。”陶紫菀微微一低头,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帅气。 “在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就不要张牙舞爪的像只小丑,把苦难都吞到肚子里去,找准时机在给对手死命一击。”晴姐说完之后,指着门外说,“出去工作吧。” 陶紫菀把手捏得死死的,她感觉指甲没入掌心传来的刺痛,但她不得不承认,晴姐这一次又说对了,她暂时什么都不能做,她要冷静,得想法子才行。 她走出办公室,立马就有人偷偷瞄她。 做回自己的位置时,隔壁桌的同事就凑过来问:“紫菀,晴姐跟你说什么啊?是不是又给你什么肥差了?” “肥差?咱们这半死不活的杂志社还能有肥差?你和我开玩笑呢?”陶紫菀苦笑不已。 但是,在同事看来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一期采访的溟麓,炙手可热的大作家啊!还有,杂志样刊都出来了,晴姐还跑去给总编求情,换了另外一篇稿子,这可都是署的你的编辑名……这些好事儿,怎么轮得到我们!” 陶紫菀听着这些酸不溜秋的言论,心中愈发觉得苦。 现在倒好,已经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想必在她背后时,早就有人在议论了吧?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谈话声音太响,被肖筱听到了。 肖大小姐倒是好,手里的咖啡杯在碟子上重重一放,一面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一面大声的阴阳怪气的说:“是啊,晴姐就是喜欢我家紫菀,谁让紫菀勤快呢?谁让紫菀肯下功夫呢?谁让紫菀悟性高呢?” 虽然肖筱从来不在办公室里显摆,但是看她浑身上下的名牌,也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家都不敢惹她,最主要也是因为,为了点小事儿,也犯不着惹谁。 所以肖筱一开口说话,那姑娘就不在开口,坐正咯开始工作。 肖筱替紫菀委屈,并不想就此作罢,继续说:“杂志以前什么样儿,你们不知道啊?你们有谁努力拯救过吗?都不付出就想着有收获,你能小时候价值观没树立端正啊?还是说不相信出了场车祸,给撞外了?” 陶紫菀心中感激,还是要出言阻止:“肖筱,别说了。多大点儿事儿。”不过,不得不承认,肖筱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还要补上一条,“我特么吃得苦,受的累,遭的罪,你们特么的谁看见了?我还不是打烂了牙往肚子里咽?” 人总是这样,没有看见就觉得不存在,难道天天要在别人面前抱怨自己有多累,有多辛苦,才叫做在努力吗? 肖筱还想再说,紫菀只好拿出一块巧克力塞她嘴里:“来来,吃点甜食有助于好心情。” 肖筱翻着白眼:“这是我送你的。” “借花献佛啦,就不要戳破嘛!” 94 姻缘尽毁 整个办公室,都散发出一股古怪的氛围,同事们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多少都不舒坦,尤其是在肖筱帮了陶紫菀之后。 去洗手间的时候,紫菀在隔间里听见同事说:“那个陶紫菀这会儿可真是神气又得意,领导喜欢她,肖大小姐又挺她,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另一个同事嗤之以鼻:“呵呵,都说伴君如伴虎,我看你是宫廷小说看少了,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再说了,你看那个肖大小姐是真的拿陶紫菀当回事吗?也不过是养的一条狗!” “你这么说可就难听了!” “本来就是……” 渐渐地,她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走远,只剩下水龙头上还未流进的水滴在缓缓地,滴滴答答的扰人心烦。 陶紫菀瘪瘪嘴,从隔间里出来,心中只觉得古怪,倒也没有很难受。 毕竟,人在背后中伤他认识,言词一定恶毒,同时,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首先,陶紫菀已经体会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晴姐帮她提携她的时候不遗余力,在剥削她压榨她的时候更是吃人不吐骨头。这些伤痛,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陶紫菀洗好手,抽了纸巾回到办公室,刚刚回去就收到一条支付宝的通知,是闫瑾将欠她剩余的钱还上。 她礼貌性的回了一句:“钱已收到。” 闫瑾立马又回:“收到就好,谢谢你哈紫菀。”到最后,她还伸出援助之手。 陶紫菀犹豫一下,又问了一句:“你还缺钱吗?如果缺的话,不用这么快还,慢慢来。” “还行,凑合着能过去。” “那……许黎黎现在怎么样了?”陶紫菀又问。 两人隔着手机屏幕,看不到彼此的表情,紫菀只知道自己等了许久,不知闫瑾是难以启齿呢还是病情再次恶化。 许久过后,他说:“我和黎黎准备回来家,不在帝都了。” “她病情好了没?”陶紫菀又问。 “还行吧,回老家休养。帝都这种大都市,最多的就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多少都有轻度抑郁什么的,对她修养不好。现在我也不想要什么事业了,回去看看……”闫瑾继续说。 陶紫菀想了想,又才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看看吧,如果黎黎现在想结婚,我立马就娶她。” 这一瞬间,陶紫菀忽然又觉得,闫瑾是她从前认识的闫瑾,是她从前倾心的闫瑾,哪怕他曾深深地伤害自己,这一瞬间依旧觉得他光芒万丈。 她发了一个撒花的表情,补上一句:“嗯嘛,我收回以前的气话,我不诅咒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幸福。当然,我也希望自己能幸福,尽管我不知道幸福在哪里。” 猛地一瞬间,陶紫菀又想起陈典,那厮……哎,对他一言难尽,她本以为陈典会是不错的人选。 结果,现在也就这副模样……得再给他打个电话。 当然,紫菀的电话在陈典的黑名单里躺着,根本就打不通,回到家中,她用溟麓的手机给陈典打。 “喂,哪位?”这一次,陈典那边倒不是嘈杂的声响,隐约能听到别人说“您好,请问你喜欢哪一款?这是我们最新出的……”之类的,一定是在商场里了。 溟麓一动不动的瞅着陶紫菀,挑挑眉,略微带着点调侃。 “陈典,你要是敢直接挂我电话,下次见到你我就带把刀,把你剁了喂狗!” “我的天啊,你也太残忍了,好好好,今天我不挂电话,你有啥想说的,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陈典确实在陪别的女人逛街,反正对他来说是做了二十几年的事情,驾轻就熟。 “爱你个大头鬼,谁特么爱你了,你别自作多情!”陶紫菀骂骂咧咧的说一句,但是脸上有些火烧火辣的疼。 “既然没爱上,那就太好了,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哟,拜拜!”和陈典结伴的美女看见陈典走远接电话,踩着高跟鞋娇滴滴的走上前,靠上去就发嗲。 陈典自然就挂了电话,也不甚在意。 陶紫菀听见忙音,气得双肩颤抖,负气想打回去,被溟麓制止:“他都那么说你了,你就别自取其辱。但是我就告诉你别当真,你自己……”溟麓没说完,耸耸肩。 “哎呀,我也不是为这事儿,当时,我是有一点难堪啦,最主要我想弄明白啊,吃饭吃到一半,他把我丢下算怎么回事?还有,找人来给我遣散费是怎么回事?现在都是什么社会,又不是从前的大少爷包二奶。”陶紫菀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溟麓幽幽的补充:“在有钱人的眼里,你现在的情况,真的是有钱人包二奶。” “溟麓,你!”连自己好朋友都捅刀,会不会忒狠了点儿? “真的呀,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解放穷人,都是穷人在革命在斗争,所以作为无产阶级的我们,地位有所上升,开始有尊严了,但是,对于有钱来说,他们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没了生杀予夺的权利,没了人口买卖的权利……但是在风月场所,都是一样的,他们就是有钱有权,就是有无数人投怀送抱……”溟麓耸耸肩,挑着眉再次往紫菀身上撒盐,“你看清事实吧,一不小心,你就把自己置于不义之地了。” 陶紫菀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得不说,溟麓说得有道理。 她不再辩驳,也不想辩驳,垂下头十分沮丧的说:“算了算了,冤死就冤死吧,我也懒得纠缠。”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也不算真的冤死,毕竟……你真有那么一丢丢自作多情。”溟麓毫不留情。 顿时,陶紫菀的脸就垮下来:“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说得真么难听,我很委屈啊!” “本来就是啊!” 陶紫菀点点头,喃喃自语:“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确实对他有点感觉,不过也不算喜欢,就是挺欣赏他的,跳舞跳的好,又有魅力,虽然看起来不正经吧,倒也还算君子,而且对于人生,他的选择方式很聪明。” “什么?你们都已经聊到人生态度啦?现在是灵魂伴侣啊?”溟麓调侃。 “不是啦,同事帮我调查他的资料,我看来的。”陶紫菀凑过去,偷偷摸摸的说,“你知道吗?他本来是被送出去的私生子,在外面非但没有郁郁不得志,怨天怨地的,而是享受生活,花天酒地,但也没有真的堕落下去,也有认真写管理,回国来成绩都还不错……” “听你这么一说,这人确实还可以?”溟麓瞪大眼睛,“要不,你再追一下?” 陶紫菀摇摇头,“算了,他对我没意思,我也没劲,还是算了。” “好吧,一段姻缘就这么葬送了……” 95 冷酷无情 紫菀盯着溟麓,准备和她好生聊聊:“溟麓,你现在怎么样?家里又逼婚没有?” 听紫菀说,溟麓心里一肚子气:“握草,我现在恨不能马上嫁人,只要有谁说愿意娶我,管他是卖瓜的还是擦鞋的,我都嫁了!” “不不不,这可不对,一辈子的事情,多不好啊!”陶紫菀摇摇头,连忙制止。 “哎,其实就是不在乎,所以嫁给谁都行,图个耳根清净。”溟麓语气失意,颇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陶紫菀也点点头,她说:“对于陈典的感觉吧,我其实也有一点心急了。怎么说呢,就是……怪怪的。”她垂下头,“我和许黎黎闫瑾的事情,真说对我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对感情,有些畏惧,觉得还行的,但是又不是特别喜欢的最好,这样相处起来不会很不舒服,但是也不会用情很深,多好,情侣之间,用情越深越小心眼,越容易吵架和破裂。” “所以你就选了陈典?”溟麓反问。 “嗯,算是一种妥协不?”她苦笑,“我对他不是特别喜欢,当然有好感,正好合适嘛。最初他缠着我,我以为他……” “算了,不说了,反正再也不见!”陶紫菀苦笑。 然后,她又讲了一下白天工作上的事情:“溟麓,你说现在怎么办?我是戳穿呢,还是任由晴姐欺负我?” “既然你领导还提醒你,让你有把握才出招,说明已经想出怎么对付你了,估摸着差不多。”溟麓瘪嘴,“你先忍一忍吧,走一步算一步,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当然你不想在那里干了,换工作就另说,大家撕破脸也不怕!” “在职场上,估计谁都要经历这么一两桩潜规则吧!”陶紫菀更加沮丧,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许真的可以撕破脸,开春再换一份工作。 但是职场上如果有人想搞你,怕是以后在编辑行业不好混了。 *** 江斛仔细的看着手里简单素雅的名片,上面印着陆闲亭的手机号码和工作的律师事务所。 她用指尖转着明信片,犹豫一下,拿起电话打过去。 “您好……”接电话的男神,并不是陆闲亭磁性的声音,是卿晟接的。 “我找陆律师。” “您有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会悉数转达的!”卿晟作为陆闲亭的秘书,就是管闲事的。 江斛挑着眉,说:“算了。”然后便自顾自挂断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卿晟一脸郁闷,这个客户脾气好烈,就这么挂了。 江斛转过头,看见朱婧已经醒了,她连忙过去:“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朱婧摸摸肚子,也没有掉眼泪,摇摇头:“还行吧,什么时候出院?我想回家!” “你要出院,随时都可以,我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江斛反问。 朱婧点点头:“去办吧。” 江斛走出病房,何律京还在走廊上坐着,见她的人,只是看一眼,没有打招呼。 江斛恶狠狠地警告:“你要是赶去骚扰猪猪侠,我让你好看!”威胁完人之后,她才踩着高跟鞋去办手续。 “你进来吧!”这时,朱婧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何律京连忙进去。 朱婧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犹豫:“出了院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何律京一愣,他都还没有开口问候,朱婧就劈头盖脸的这么一句,让所有的歉意都闷在胸口,变成一颗炸弹,把胸腔炸得血肉模糊。 何律京犹豫一下,点点头:“嗯。” “至于财产分割……”朱婧没有说话,却没想到身后响起开门声。 不知何时江斛又折返回来,她冷冷的说:“出轨的人还想怎么样?要财产?净身出户。” 何律京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 朱婧也冷冷的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净身出户。” 何律京再次点头。 “既然如此,就这样,就走吧。”朱婧摆摆手。 何律京再次点头,挪动挪动脚步,但是没有立马离开。 “走啊,还在这里干嘛?”江斛怒气冲冲的大吼一句。 何律京视若罔闻,愧疚的问朱婧:“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朱婧惨烈的一笑,带着嘲讽:“我好不好,和你有关系吗?” 何律京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撕裂,他没有再说话,点点头,失魂落魄的离开。 朱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成。 江斛给她倒了杯水,这才又出去。 何律京走出住院楼,看见甜甜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那么样应该做了蛮久,嘴唇都冻得发紫。 见何律京出来,甜甜连忙冲过去,慌张的问:“哥,怎么说?她的孩子保住了吗?” 何律京摇摇头:“没有。先回去吧。” 甜甜脸上慌张的神情更加明显,她虽然是混夜店的女孩子,但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打打架扯头发,真的摊上人命,着实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惨白着脸问:“现在怎么办?哥,我该怎么办?” 何律京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和她离婚是肯定的,其他的倒是没有说,没事儿,我来处理!”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宽慰她。 在万分恐惧中,忽然听见何律京和朱婧要离婚了,她心中涌出欣喜,但是又不敢直接问,何律京离婚后会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只是软软的靠在他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等朱婧和江斛办好出院手续,陈秋实就打电话过来:“要我来接人嘛?” 江斛态度变得淡淡的,似乎没什么兴致:“今天不用了,我送朱靖回去,你自己好好玩吧,不是要轰趴吗?” “那行。”陈秋实挂断电话,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去那种场合,借着接江斛才推掉的,现在又只好去了。 朱婧面色惨白,在江斛的搀扶下走出医院。 回到家中,江斛就在网上各种搜“流产过后吃什么比较补?” 朱婧见她坐在电脑前半天都不动,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还不走?不用回家了?” 江斛摇摇头:“今天晚上住你家,陪着你!” 说着,就换了个话题,“猪猪侠,你喜不喜欢吃猪蹄?我给你煲汤好不好?” 朱婧现在想到吃得就犯恶心,连忙拒绝:“不用了,吃点清淡的就好。” “那怎么行,现在你还是要好好调养,不然落下病根了!”江斛皱着眉,想着被何律京他们害得这么惨,心中来气,“你准备放过他们吗?” “你觉得呢?”朱婧反问。 可能是在病中,她讲话有气无力的,让江斛以为她很悲伤失意,惊叫着反问,“你就准备这么放过他们?你脑子有病吧?结了个婚变成圣母玛利亚了?” 朱婧抬起头,眼神冰冷,顿时又变成职场女强人:“何律京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江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点点头:“这才是我认识的猪猪侠!”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 96 两女相争 江斛不知道朱婧到底要怎么对付何律京和那个小婊砸,但是她知道,自己要开始撩汉惹。 无论如何,一定要接着朱婧这个案子,光明正大的和陆闲亭有接触。 朱婧在网上找了半天,原本是想自己给朱婧煲汤补身体的,最后想到陆闲亭,肝火上涨,不打算自己下厨,最后订了单。 “我订了粥之类的,比较清淡,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吃点荤腥,不然身体受不了啊!”江斛离开电脑,妖娆的走向朱婧。 此时朱婧正在打电话:“帮我推荐一个打离婚官司很给力的律师……” 她话音还未落下,江斛就冲上去,一把拿下她的手机:“别别别,我已经有人选了。” “有了?谁?”朱婧诧异的问。 朱婧贼兮兮的从身后掏出一张名片:“当当当当,就是这个啦!”江斛递过去,朱婧看了看,反问,“这是谁?” “你猜呢?” 朱婧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模模糊糊听见陶紫菀说过“陆律师”什么的,“莫非就是那天送我去医院的男的?”当时朱婧痛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注意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依稀觉得,还挺不错的。 “但是,那个男的一身肃杀感,还有禁欲系,你感兴趣?”朱婧有些不敢置信,“我记得你向来的口味都是猛男类型,肌肉发达的那种……” 江斛伸出食指,不停地左右摇晃:“按照多年来,阅男无数的经验,他一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朱婧一拍额头,咳嗽两声:“行行行……不过,那个叫做陈秋实的小男孩怎么办?我看着就挺好,宜家,适合过日子。” 一说到陈秋实,江斛脸色沉了沉,确实,陈秋实是她在一起相对来说最久的男孩纸,也是因为他性子清清淡淡,但是做事仔细周到,还很体贴温柔。 是那种看起来高冷,实际上温润的性格。不争不抢,不卑不亢,任何人都会喜欢这样的性格。 这大概也是江斛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原因。 但是,无论怎么说,江斛还是抵挡不住对陆闲亭的渴望,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至于秋实嘛,这个就要看他自己了。如果他不作,不那么计较,那我们就糊弄着继续呗,如果他跟个小孩子似的,一定要一心一意不能背叛,那我就只能鱼与熊掌里面选一个咯?!”江斛随意的说。 朱婧看着她随意的态度,啧啧称奇:“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洒脱,还是说你滥情了。” “你既可以说洒脱,也可以说滥情。”江斛完全不介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 只有那些没有能力,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才会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 *** 第二天,陶紫菀到公司,查了查上个月《七微》杂志的销量,虽然最后她努力炒作一把舆论,但是,已经没能让杂志销量突破十万,还剩下最后三天,想要卖到三万几乎不可能。 所以,她看着数据,心如死灰。 肖筱在她对面敲了敲格子间,贼兮兮的说:“紫菀,你不要担心,虽然杂志销量没有那么多,但是我准备出马了,让陆大律师束手就擒。” 陶紫菀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说:“不是吧,你想干嘛?” 肖筱一副你怎么这样啊神情,委屈的道:“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嘛?” 陶紫菀挑着眉,“什么鬼,你难道不是为了陆大律师吗?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肖筱没有否认,点点头:“是的呢,觉得还不错啊!” 陶紫菀还没见她这么认真的承认过喜欢谁,只能给她打气:“厉害了我的姐,加油,祝你成功!” 下午的时候,晴姐来告诉他们,在年终放假之前,公司要做一次大的人事变化,因为总编退休,还有一些岗位的人员离职,现在《七微》杂志空出来一个编辑部主任的职务。 “编辑部主任平时比较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还要写策划,有时候甚至要做图书之类的事情……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的,想要锻炼的,可以写一份书面申请给我,下个礼拜的会议上,应该能宣布结果。” 晴姐的声音刚刚落下,不少在杂志社里混过多年的老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脸上的神情五花八门,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 肖筱笑眯眯的敲了敲陶紫菀,上下晃动眉毛:“紫菀,加油哟。” 陶紫菀面色暗淡,说:“那什么,我毕业才一年多,在公司里也不不是资历最深的……恐怕没有竞争力吧?”最主要是,现在陶紫菀和晴姐出于比较尴尬的阶段,就算她真的写了神情,只怕也会被晴姐扣下来。 陶紫菀垂下头,心里五味杂成,很不舒服,难受的好像心口放了一根棍子,被人来回搅动,压抑不已。 肖筱又安慰她:“你有病啊,哪里还有这样的说法,现在看的是能力,哪里看工龄啊,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帝都,不是小镇上的事业单位。” 陶紫菀点点头,对于肖筱说的话表示肯定,但是对于心底的顾虑,依旧觉得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如果她是晴姐,一定不会让自己在杂志社里呆着,毕竟自己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肯定得想方设法的挤兑走才是。 按照所有的小说电视剧里演的,也应该是这样…… 晚上回家时,陶紫菀垂头丧气的,恨不能把“我很郁闷,我很纠结”几个字写在脸上。 溟麓是明眼人,一瞅就能看出来,皱着眉头问:“我说紫菀,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便秘的神情。” 陶紫菀摇摇头,将身上的力气都抽空,猛地砸到客厅里的懒人沙发上,头朝下,嘀嘀咕咕的闷声说:“宝宝好伤心啊,宝宝好郁闷啊,宝宝好纠结啊!” “到底怎么了嘛?”溟麓随手拿起一个枕头丢过去。 “溟麓,我又没有给你说过上次,我领导剽窃我的作品那件事?” “提了一句,怎么了?”溟麓反问,并且多事情的未来发展十分感兴趣,兴致勃勃的转动轮椅,凑到陶紫菀身边。 陶紫菀翻过来,仰身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脸:“本来被剽窃作品就算了,本来就只是改版的策划案嘛,到时候我来一起做就好,也不至于闹成身忙样子。” 溟麓赞同的点点头:“对,一个策划的方案其实还好,又不是一个作品的署名权,也不是和其他公司合作的方案,你能看得开最好,千万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陶紫菀点点头:“我知道,我做事情还是比较理性的。” 溟麓也看出她其实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 “那现在你在郁闷什么呢?” “现在编辑部里人事调动,我们杂志多出一个编辑主任的职务,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申请。” “申请啊,为什么不申请?”溟麓不能理解,“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陶紫菀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啊,赶紧把申请写了递交上去吧,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你领导怎么决定,是你领导的事情。如果你领导是个小心眼的人,你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大跳槽,把工作辞了,换一个就好了。” 陶紫菀垂下头,更加沮丧:“哎,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要这么葬送了吗?“其实,她还挺喜欢《七微》杂志社的,大家虽然也有小矛盾,但是在帝都来说,已经比较有人情味的了。 97 肖筱江斛 肖筱下班之后,立马就开车到陆闲亭的律师事务所,前台的小姐早就和她相熟,看见肖筱来了,立马开心的迎上去。 “肖大小姐。” “嗯,现在陆律师有空吗?”肖筱递给她一款最新上市的化妆品,把前台小姐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这会儿陆律师还挺忙呢,不过有最新情报。”前台小姐眯眼示意一下,“你看那里,坐在那边等着的美女。” “那个美女怎么了?”肖筱朝那边望过去,看见一个长头发大波浪,身材玲珑一身名牌的女人,手里拿着瑞丽随意的翻动着。 “这美女是……?”肖筱皱着眉,心中有些不屑。太远了,看不清楚,但是她私心里觉得,这女人身上的名牌一定是a货。 “一位来找陆大律师离婚的。” 前台小姐一说完,肖筱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陆闲亭,“一个破鞋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前台小姐却神秘的说:“不是,我感觉这女人手段不一般啊,而且,凭借女人的直觉,她绝对是冲着陆律师来的!” 肖筱一听,立马站直了身子,摆摆手让前台小姐退下,她整理整理衣服,踩着高跟鞋准备去会一会大美女。 坐在那边看杂志的美女,正是江斛。 肖筱走过去的时候,江斛的手机响起来,是陈秋实的来点。 她还是耐心的接起来:“小可爱,怎么啦?” 陈秋实对于她甜腻的让人作呕的称呼,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冷冷清清的:“晚上要一起吃饭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今天没时间哟,我有事情。”江斛的语气依旧暖软,她也不撒谎说加班,就是一句有事,什么都明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约?今晚我去你家?”陈秋实虽然还是“嫩模”,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许多事情都已经明了,所以淡淡的反问。 江斛察觉到身边有人,她抬起眼帘往上看,正好和肖筱四目相对。 在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肖筱只觉得心潮翻涌。如果说肖筱是个年轻貌美的小狐狸,那江斛就一定是风韵犹存的老狐狸。 难怪刚刚前台小姐会这么忌惮她,看来是不无道理的。 陈秋实还在等江斛的回答,虽然隔了几秒,但是耐心的等待,没有追问。 江斛笑起来,带着轻佻的风韵:“行,不过我什么时候回家就不确定了,如果等的太晚我没回来,你就自己睡觉吧。” 说完,挂断电话。 肖筱听见江斛的话,“什么等得太晚不回来”之类的,这明明是情侣之间的对话,难道…… 肖筱心中九曲十八弯,想着肖筱根本就不打算离婚?然后用离婚的幌子来撩陆闲亭?真是太恶毒了,其心可诛! 肖筱的目光像是机关枪一样扫射着江斛,确定她身上的名牌全部都是真的,也足以看出她确实有钱,并且有脸蛋,有气场。 她心底的轻蔑和自信褪去几分,开始涌出一点不安。 肖筱在打量江斛时,江斛也在打量她,上下瞅了瞅,最后在心中下定义:小丫头片子,啥都不懂。然后懒洋洋的收回视线。 对于这种小丫头,她根本就不当回事,也没有追究是不是和陆闲亭有关。 是肖筱先开口,佯装趾高气扬的问:“你也是来找陆律师的?” 如果和陆闲亭挂钩,那江斛肯定要在意一点了,她再次打脸肖筱一番,问:“你也是来找他的?” 肖筱点点头,做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对呀。”然后笑了一下。 “好吧,不过我先来哟,先来后到,你在我后面呢。”江斛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或者很善良的人,她出的话也带刺,“不过现在陆律师已经快要下班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和你聊。” 肖筱面色一变,“既然不是上班时间,也就不算预约了吧?那陆律师到底要和谁聊,还得看他个人意愿不是?” 江斛一撩头发,垂下头继续看书,懒洋洋的嘟哝一句:“你说的也是,到时就看呗。”她只差没有说出“到时候鹿死谁手,拭目以待”这样的话了。 肖筱见被江斛轻视,气得牙根儿痒痒,但是有没有办法。 底下两个美丽的女子为陆闲亭互怼得不可开交,楼山陆闲亭还在研究上次负责的关于富人的案子,最后虽然胜诉了,在舆论界也引起不小的轰动。当然,真的说会持续多久,也不见得。 就算没有人关注,这件事情也还没有完。 陆闲亭不是那种没有道德良心的人,同样,也不是不懂游戏规则的愣头青,他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最初,他真的没有看到那段富家子羞辱男孩子的视频,如果看到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接这桩案子的。 但是现在,他又要面临另一个难题。 在案子宣布最终结果时,穷人孩子的七大姑八大姨成群结队的到路陆闲亭工作的律师事务所闹事儿,拉着横幅哭天抢地的。 这件事情也有媒体报道,但是没有引起特别大的轰动。 当时,陆闲亭站在窗户上看,苦笑着说:“我忽然有种做明星的感觉。” 卿晟没心没肺的说:“师傅,你这样的明星不大好吧,斯文扫地,人人喊打呢!” 陆闲亭难得有情绪,笑骂:“你是不是不想跟着我混了?” “不不不,我还是想继续混下去的!”卿晟连忙扑过去。 最后那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陆闲亭想出一个办法,对卿晟说:“你去把那个穷人孩子的母亲请上来,我有话和她说。” 卿晟下去之后,穷人孩子的母亲死活都不愿意上来,她的那帮子七大姑八大姨早就把陆闲亭当做洪水猛兽,生怕上去后陆闲亭会把他们活剥吃掉。 陆闲亭无可奈何,只好自己下去,周围的保安都围在他身边,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陆闲亭看着那些可怜的底层人民,曾经,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很能理解贫穷,无助,受人欺压的悲凉,他站在那里,掷地有声:“其实,同样的话我根本就不想说第二遍,但是,现在我再说一遍,我只是一个律师,当我站在律师的位置上时,我要做的就是帮助我的辩护人,帮他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作为律师,我做到了。但是,作为一个社会人,对于你的遭遇我十分同情,对于你们是去孩子,是去亲人,我也感到悲伤。请节哀。”陆闲亭站在那里,西装笔挺,他天生就是衣架子,长得又十分干净,惹人喜欢,“对于案子的结果,你们如果不服气,可以再次上诉。在我这里纠缠,没有意义。” 说完,陆闲亭就在保安的护送下,到了私家车里。 此时,他正想着怎么继续上诉,胜算更加大一些。 不过陆闲亭心里明白,不管怎么样,穷人家打官司是很难打过富人的,尤其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案子。 98 何时回家 陆闲亭从楼上下来时,肖筱像是撒了欢的小狗一样,兴高采烈的扑上去。 江斛却优哉游哉的站起来,慢慢走过去。 陆闲亭一看见肖筱,苦笑着问:“肖编辑,今天怎么是你来了?陶编辑不负责了?” 肖筱听见陆闲亭直接问陶紫菀,有些吃味的说:“怎么,你就记得陶编辑啊?“ 陆闲亭心里想,我当然记得她。嘴上却很客气:“当然,肖编辑我也记得,随口问问罢了。杂志突破十万了吗?” 肖筱瘪瘪嘴,“没有呀,不过正在努力嘛,还有三天,还是要相信奇迹的,也许见了鬼了呢?” 此时,来约陆闲亭的杂志更加多了。在媒体人看来,负面新闻还是正面新闻,根本就不重要,最主要是认识你的人多,这样才能有宣传的作用。 况且,陆闲亭的事情大多数的人看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有一些还不是很成熟,不能用辩驳的眼光看问题的人才会很恨他。毕竟,生活并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所以,陆闲亭依旧是炙手可热的帅气大律师。 江斛看着两人已经聊起来,她才优哉游哉的走过去,乘着肖筱说话的空档问:“陆大律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呢?” 陆闲亭看着她,笑着点头:“当然记得。” 卿晟在一旁看着,心里想,师傅的桃花运怎么这么旺啊?成天都是大美女,富婆想要包养他,心好累,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撩我呢。 江斛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好,那我就开门见上的说啦,我现在有离婚案上的事情需要向你咨询。” 陆闲亭公事公办的对卿晟说:“卿晟,你查查行程,帮江小姐安排一下时间。” 卿晟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说:“最近一个礼拜都已经排满了……不知道……” 陆闲亭皱了皱眉,眼前的两人貌似都和陶紫菀有关系。 他好奇的问:“江小姐,那位被我送进医院的小姐,和陶小姐什么关系?” 江斛诧异的瞪大眼睛:“陶小姐,谁啊?”我不认识什么陶小姐啊,“那个住院的冷美人是朱婧,朱小姐。”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肖筱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女人和陆闲亭,特么的认识啊!他们两人真的认识,貌似比自己和陆闲亭的关系还要亲密一点。 看得她心口跟被猫儿在挠痒一样。 陆闲亭解释说:“就是拉着我,让我送朱小姐去医院的那个,陶小姐。” 江斛这才想了想,皱着眉头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客户关系?” 陆闲亭笑着反问,似是在问肖筱:“你们编辑,难道周末还要上班?”可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采风呀…… 肖筱摇摇头:“双休。” 陆闲亭无奈,说:“肖编辑,你今天找我是问采访的事情?” 肖筱摇摇头,连忙否定,她的目标当然是能和陆闲亭“约会”咯。但是要完头又觉得不对劲儿,连忙点点头:“是!” “我已经和陶编辑打赌了,还是按照赌约来吧。”陆闲亭语气已经在说,好走不送了,然后扭过头,对江斛说,“既然现在时间排得比较慢,那我就牺牲一下休息时间,我们去楼上谈吧!” 说着,就让江斛跟上去。 江斛在走之前,得意的朝肖筱挤挤眼睛,好像在说“小妞,你还嫩着呢”。 肖筱气得恨不能把手里的lv包包丢过去。 所以,借口也还是很重要的啊! 第二天正好周末,肖筱第一天吃了败仗,第二天怎么可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再次努力,争取翻身农奴把歌唱。 所以,第二天她又到陆闲亭的公司站着。 忽然,她有些心疼陆闲亭,律师真的是一个没有双休日的工作啊!她这样跟前台小姐感慨的时候,前台小姐瘪瘪嘴:“他们有提成啊,做多少得多少,恨不能把自己分成好几个呢,担心什么嘛。” 肖筱对于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反正她早就习惯挥金如土的生活,所以只是耸耸肩。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等肖筱盼星星盼月亮,把陆闲亭从楼上盼下来的时候,肖筱看见陆闲亭身边还有江斛。 “她怎么在这里?”肖筱问前台小姐。 “他们有业务往来吧,陆律师接了江小姐的离婚案。” “这会不会太不要脸了?都已经在离婚,还想勾搭陆律师?”肖筱小声嘀咕,但是被前台小姐听见,提醒说,“江小姐不是替自己来的,是她的朋友要离婚……” 肖筱一听,气得连忙拿起电话,给自家的保姆打去:“阿姨,你是不是在十年前还有一桩案子啊?要不要打官司?” “你上次喝醉了自己说的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去,只是偷了一只鸡,至于哭成那样吗?” “家里穷也不用哭成那样吧?不是还扬言把人杀了吗?” 肖筱求援失败,无奈的挂断电话。 想来今天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只好回去,等来日再说。不能在陆闲亭面前呵江斛斗气,不然让陆律师以为她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最主要是,真的要斗气,还是要放在幕后,不宜让别人瞧见。 *** 周末在家,陶紫菀觉得还是有必要问候一下朱婧。经过一次合作,也算是朋友吧。 “你现在还好吗?”陶紫菀开了扩音,溟麓也在一旁听着。 “还行吧,就这样,得过且过,无功无过。”朱婧淡淡的说。 陶紫菀瘪瘪嘴:“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办啊?” 朱婧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说完这句话,她又苦笑着补充,“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说过‘不知道’这几个字。” 以前,朱婧的生活就是计划好的,努力奋斗,多少年升一级,多少年奋斗到什么程度……她一直都是计划型人格。就连现在怀孕,都是计划好的。 但是公司里领导没有批准,朱婧觉得自己是时候有个孩子了,索性辞职全天在家。 现在,孩子没了,老公没了,家也没了。 所以,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朱婧气息奄奄。 陶紫菀想了想:“大家都是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婧忽然说:“对了,这一次我的离婚官司是你朋友全权代理的。” “我朋友?陆闲亭?”陶紫菀诧异的反问,“我和他不是朋友。” “我看你们关系好像还可以的样子啊?”朱婧凭着自己多年来打交道的眼光看,肯定的说。 “是吗?那我们就是冤家路窄。” “……有吗?”紫菀脑海里冒出一千个问号。 朱婧肯定的嗯了一声。 陆闲亭对陶紫菀,绝对是不一样的。 99 黑白分界 和朱婧挂断电话,溟麓问她:“紫菀,你什么时候放年假啊?” “下个礼拜啊!”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期待放年假,但是陶紫菀一点都不!她十分恐惧,今年命途多舛,她又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而自己除了糟糕的婚礼给父母丢脸,成为别人的笑话,又没有新鲜事情或成就让自己以及家人扬眉吐气。 都说孩子在外面混得好,回家时叫衣锦还乡,她现在得叫夹着尾巴逃回家,这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十分畏惧别人谈到这个话题。 然而,这件事关乎溟麓春节的安排,所以她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回家不?”溟麓再次问。 陶紫菀犹豫一下,“再看吧,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咯。” “嗯嘛,哎,我也不想回家过年,过年是另一波伤害,逼婚的实在太多。”溟麓也哭闹的扯扯头发。 “要不,我们出去旅游,过一个暖冬怎么样?帝都的冬天好冷,雾霾还重,我们去厦门玩一圈?”陶紫菀瞪大眼睛,双眼放光。 溟麓当然是因为双腿犹豫,但是陶紫菀立马就苦恼,“算了,我没钱,不去了吧!” 两人耷拉着脑袋玩手机。 没过一会儿,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陶妈妈的电话:“紫菀啊,你什么时候放年假啊?” 陶紫菀眉宇间赫然耸起一座山峰,果真是这样,对什么在乎,什么就折磨你。 她皱着眉说:“妈,杂志社里还没有通知什么时候放假呢,到时候再说吧?” “那行,家里年猪都杀好,就等你回来吃!”陶妈妈激动地说。 最后,陶爸爸也接过电话,说一两句之后就挂断了。 本来父亲话就不多,陶紫菀也不想和父母对话。因为自己混的不好,不想面对亲朋好友。 第二天,陶紫菀还在床上睡觉,手机又响起来,她以为是自己设置的闹钟,眯着眼睛没有看清楚,就划掉了。 没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她嘟哝着:“我难道设置两个闹钟?不科学啊?” 这么想着,她才晃晃脑袋,一看,先前有一个未接电话,是被拒接的那种。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晴姐打来的! 陶紫菀觉得自己心脏都要从嘴里吐出来,拍拍胸口,清清嗓子,接起电话:“喂,晴姐?” “紫菀,你怎么没有给我递编辑部主任的申请?”晴姐冷冷的问,大抵也是因为先前陶紫菀挂她电话,心里有气,“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觉得我会给你穿小鞋?” 陶紫菀吓得脑子顿时清醒,颤颤巍巍的解释:“那什么,晴姐,刚刚我以为是闹钟,所以就关了……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递申请?”晴姐更加生气。 陶紫菀哆哆嗦嗦的道:“那什么,晴姐,我觉得我现在经验还不丰富,张姐李姐在这个行业……”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晴姐打断:“那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咯?” 陶紫菀嗫嚅:“嗯。” “行吧,既然你自己都没有信心,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晴姐叹口气,本来,她还真的想好好带带陶紫菀的,不知道是不是剽窃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 “嗯……”陶紫菀垂下头,声音也低下去。 “如果接受不了社会的残酷,那帝都不适合你。当然,小城市更加不适合你。”晴姐冷冷的说完这句话,挂断。 陶紫菀愣神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宛若醍醐灌顶。 接受不了社会的残酷,帝都不适合自己?小城市,更加不适合我? 是啊,帝都是一个看能力的地方,小城市靠的是人脉和裙带关系……如果在一个相对来说公平的地方,自己放弃公平的权利的话,那还谈什么努力,谈什么上进? 陶紫菀“嘭”的趴在床上,踢动双腿,狠狠地砸了几下。 然后又爬起来,坐在床边上,坐立难安。 其实,她已经把申请书写好了,一直犹豫,没有交给晴姐,但是从晴姐今天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好像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 陶紫菀尝试好几次,准备给晴姐打电话,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你干嘛呢?大早上的,看你又是一脸便秘的神情……”溟麓已经起床有一会儿了,准备做点午餐吃。 陶紫菀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溟麓女神,求救啊!刚刚晴姐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有递申请……” “你还没递?你这木鱼脑袋,后悔就打回去吧,真的是没救了你!”溟麓摇摇头,啧啧两声。 陶紫菀拨回去,赔笑的说:“晴姐,那什么……” “后悔了?” “嗯!” “你给我打回来我就知道。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一会儿一起吃来吃完饭吧。”晴姐笑眯眯的说,好像看见知错就改的孩子,“别忘了把申请书带上。” “嗯嗯,好的,谢谢晴姐!”陶紫菀挂断电话后,又郁闷的吐槽,“不是,溟麓,明明是晴姐剽窃我的策划案,为什么现在我却像是哈巴狗一样在抱大腿呢?” 溟麓无奈的耸耸肩:“这有什么,都这样的。你领导其实还可以,不算太坏,抛去这件事,还算挺好的。也许是想补偿你?” 陶紫菀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又嘟哝:“说的好像编辑部主任已经是我的了似的……”到时候不还得看其他大领导的意见。 傍晚时分,陶紫菀如约去和晴姐吃完饭,在做地铁的路上,她随意刷微博,居然从好友动态里看到陆闲亭又摊上事儿了! 这一次是花边新闻。为了约到陆闲亭的采访,所以她把事务所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都关注一圈。 有同事拍到,事务所里有两个美女为了争陆闲亭周末一顿饭的机会,居然大打出手。 陶紫菀吐槽:“不是吧?陆闲亭是不是拿错剧本惹?拿了女猪脚的剧本才对啊?” 但是,陶紫菀定睛一看,内心更加崩溃。 “不是,这样太狗血了!这不是肖筱吗?”不过有肖筱也不奇怪,她就是对陆闲亭有好感。 另外一个,是朱婧的那个美女朋友,“但是,她不是有个超级好看的小男朋友吗?身材又好,性格看起来也挺好的样子……” 陶紫菀瘪瘪嘴,吐槽一句,“有钱人的世界水好深,搞不懂啊!” 100 巨变种子 等到陶紫菀走到商厦找到餐位时,晴姐还没有来。差不多过去三五分钟,晴姐也提着包包过来。 陶紫菀连忙笑眯眯的点头招呼:“晴姐,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晴姐笑着说,没有平时在办公室里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没有没有,是我早到了几分钟。”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菜,陶紫菀让晴姐点,点好了之后,晴姐看着陶紫菀,问她:“申请书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说着,她就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晴姐看见是个信封,笑眯眯的问:“还包起来啊?搞得挺正式的!” 陶紫菀垂下头:“我觉得直接第一张纸不好来着。”就跟过年发压岁钱似的,怎么也要用一个红包包起来,而不是直接拿钱一样。 毕竟现在陶紫菀和晴姐在外面单独见面,还是考究一些比较好。 “行,那我收好了。”晴姐点点头,放回包里。 接下去,气氛冷下来,陶紫菀不知道怎么继续。 还是晴姐率先打破僵局,她说:“对于我用你策划案的事情,你是不是很在意?” “换做任何人,都会很在意吧?”一提到这茬紫菀就来气,她立马怼回去。 晴姐点点头:“我知道,但是这些事情,就算我不做,将来你肯定会在遇到一次。” 陶紫菀不说话,只是在心里想,这还真是厉害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剽窃别人的东西,还这么说。难道还要感恩戴德的感谢她? “你放心,我不会白白用的,到时候策划案我还是会给你署名一下,不过我放在第一位。你看行吧?”晴姐好声好气的商量。 陶紫菀垂下头,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能说什么。 这时,饭菜送上来,两人慢慢吃起来。 但是陶紫菀没有注意到,在另一排的餐桌上,有一个人目光正火辣辣的望着她俩。 先前,陶紫菀坐在那里等人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个人看见,原本还打算去洗手间路过时,打声招呼,谁知道不一会儿晴姐就过来。 那人是陶紫菀的同事,已经工作许多年,深谙职场套路,立马警惕起来,拿出手机,以防有什么猫腻的事情,拍照留做把柄。 现在社会的人,都喜欢拍照拍视频传网上,昭示人人都有监督权,将国家政策贯彻到底,落实到位。 看见陶紫菀从包里摸东西的时候,她连忙拍照。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同事冷冷的嘲讽:“陶紫菀平时看着老老实实,想不到背后的小手段还挺多的。” 紫菀和晴姐的饭局,在平平淡淡中过去,因为紫菀不想硬碰硬,没有追究,晴姐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就这么糊里糊涂中落下帷幕。 回到家里是,溟麓问陶紫菀:“紫菀,情况怎么样?” 紫菀瘪瘪嘴:“还行吧?我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怎么怪了?” “就是很奇怪啊,明明我应该剑拔弩张,哭天抢地,恨不能和她同归于尽的,谁知道我们俩还能心平气和的吃饭,吃完了之后,我心里竟然还有一点感激她……” 说完之后,又郁闷的耸耸肩:“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感觉。” 溟麓不置可否:“你确实有点蠢萌。不对,你只有蠢,不萌。不过,你的处理方式还是正确的,用毁天灭地的方式处理问题,总是不对的,这样只会让事情恶化,成本也太大。” “是吧?” “什么是吧?”陶紫菀没听懂。 “如果你和晴姐打一架,或者揭穿她,当然最后一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晴姐递交上去的策划案和你的面目全非,并不是抄袭的,你怎么说?” “真的是我的啊!”陶紫菀以为溟麓不相信自己,委屈的大喊。 溟麓抬起手:“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还要知道,我们文化行业还有一种叫做翻版权,你懂吧?” “我是编辑,我当然懂,只是我不做这样的图书而已……”陶紫菀刚刚进入这个行业,听到这种事情时,小小的幻灭一番。 “所以啊,也许晴姐只是套用你的精髓,并没有用你的文案呢?到时候你找谁说理去?”溟麓拍拍她的肩,“孩纸,你还小呢。” 陶紫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哎,算了吧,不想计较了!” *** 周一,是放假前的最后一个礼拜,陶紫菀纠结万分的到编辑部里。看见肖筱时,好奇的问:“肖大小姐,你脸怎么了?” 虽然肖筱认认真真的把脸上的小伤疤遮住,但是依旧能看出她脸颊上有淡淡的抓痕。 “我的脸怎么了?”肖筱连忙拿出化妆镜,又拍了几下散粉。 “哎,我说你啊!”陶紫菀叹口气,“你又去陆闲亭那里了?” “我看到你和一个女的打起来了!”紫菀瘪瘪嘴。 “别提,一提我就来气,现在我非要和陆闲亭在一起不可,在一起带给我所有的朋友看一圈,像遛狗似的,然后再把他甩了!”肖筱把粉刷狠狠往桌面上一摔,气冲冲的说。 “你对他不是真爱吗?”紫菀挑起眉。 肖筱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真爱个鬼啊,爱不起来了!” “那就更加没必要啊,你都不爱了,还花费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陶紫菀替她委屈。 “哪有啊!我现在像是狗一样被他溜着玩,我心里膈应。”肖筱负气说。 陶紫菀点点头,“随你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她心里还有一句,说得好像你很容易技能追到陆大律师似的。 问题就是,你现在追不到他啊! 陶紫菀不知道,此时已经有危险在空气中蠢蠢欲动。 那个偷拍到照片的同事,立马就把事情告诉给其他人。 “你知道吗,周末我和朋友出去吃饭,遇到谁了?” “我当然不知道你遇到谁了,别卖关子,快说吧!”同事笑眯眯的道。 另一人神神秘秘的道:“我遇到晴姐了!” “晴姐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大明星,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什么好稀奇!”那人觉得没什么,兴致缺缺。 “问题是,和陶紫菀一起啊!” 101 公司流言 “你说什么?和陶紫菀在一起?”职场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同事和领导私下里在一起吃饭。 那样,就算没什么事儿也会变成有事。越是不清楚真相,就越是会想象。 “他们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没亲眼所见的同事,脑子里早就开始浮现各种画面。 “我坐得可远了,只是模糊能看见,中间隔了走廊,哪里听得见!” “你觉得有没有猫腻?” “有没有猫腻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陶紫菀拿信封给晴姐。”说着,她还将手机里偷拍的照片翻出来,递过去供人参观。 “雾草,照片都在,现在这就是人赃俱获啊!” 看见那同事一脸激动,偷拍的人连忙收回手机:“别别,现在咱们见机行事,你可别把事情说出去啊,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陶紫菀因为这次事情得到什么恩惠,那肯定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但是如果是工作之外的事情,她就要留下一个小人的名声这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先看看吧。”那人也知道,最近工作中唯一吃香的事情便是编辑部主任的职位,如果陶紫菀一个刚刚出来的愣头青能做到中层的高度,说是其中没有猫腻,任谁都不会相信。 到时候拭目以待吧。 “等编辑部主任的名单出来。” 公开职位名单的事,要到周四召开放年假前的最后一场会议上,所以在此之前,陶紫菀完全不知道同事间已经暗暗传开,风起云涌。 *** 最近这些日子,陈秋实始终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平时江斛就算对他不算殷勤,但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理不睬。 这已经是江斛第五次拒绝和他共进晚餐,终于,今天陈秋实没有再给江湖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同行了。 不要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而是准备直接过去,什么招呼都不打。 到江斛的公司时,问秘书:“江斛最近在哪里?” “江总去律师事务所,找陆律师了。”秘书知道江斛和陈秋实的关系匪浅,毫不犹豫就告诉他江斛的行程。 “找律师?为什么找律师?”陈秋实皱着眉头,然后从秘书那里要到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这我就不得而知,是江总的私事,不是工作上的。” 陈秋实点头,驱车赶去。 路上,他琢磨着,估计是朱婧的事情,连忙给朱婧打电话问问:“朱婧,最近江斛一直找律师,是你的离婚案子吗?” “和我没关系。”朱婧可不会帮她背黑锅,连忙否定。她在心里补充,分明是她自己看上别人了。 但是,她还不至于缺心眼到告诉陈秋实,到底现在他们还是情侣关系。 “这样,那我自己去找她问问。”陈秋实挂断电话后,自己到律师事务所。 抵达事务所后,正好看见江斛一抹倩影,勾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手腕,小蛮腰一扭一扭的,朝着一辆昂贵的轿车走去。 陈秋实皱着眉头,狠狠地一拍方向盘,澄澈却眸子涌出一抹水色。 他向来是云淡风轻的翩翩公子模样,任何事情都是不曾让他撕下脸上的面具。此时,他恨得龇牙咧嘴,一字一顿都在昭示他满腔的怒火:“江斛,你真是好样的!江斛!” 此时,江斛和陆闲亭在路上走着,磕哒磕哒的高跟鞋声响格外动听,若是让江斛裙下之臣听见,一定觉得她走路都分外悦耳。 “江小姐,请你将手拿下去,可好?”陆闲亭面色不改,只是清清淡淡的说上一句。 江斛面上笑意盈盈,眉眼妩媚多情,她侧过头看着陆闲亭,从旁人看来却是两个相爱的小情侣在你侬我侬呢。 “陆律师,如果你不想人家挽着,就把我的手甩开嘛?”江斛嗲声,反问,“还是你这么说,不过是想玩欲迎还拒的把戏?” 陆闲亭作为绅士,当然不会做出甩掉女士的手,况且这还是位美丽动人的女士,他更加不能这么做了。 “下次如果再这样,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陆闲亭不动声色的回敬。心里想,这一次我忍你,但是想要有下一次,不可能。 比起肖筱和江斛,他宁可和江斛斗智斗勇,在陆闲亭眼中,肖筱就是一个孩子脾气的小公主,实在是没意思。 最有意思的,应该还是陶紫菀,不知道为什么,陆闲亭心里冒出她的样子。 从第一次,陶紫菀狼狈的坐在路边开始,之后再楼听间里相遇,然后不知疲倦的在事务所里蹲点……一切的一切都吸引陆闲亭。 他看着陶紫菀,就像看见同类一般。 江斛,肖筱,朱婧……等等等等,对他来说都不是同样世界的。 此时,肖筱气冲冲的从事务所里冲出来,这一次,她又落于下风。 肖筱冲出来的时候,正好停在陈秋实的车子旁,陈秋实一回头,看见年轻美丽的肖筱,完全没有风度的指着陆闲亭的车子,泼妇骂街的道:“陆闲亭,你给我等着!还有江斛,咱们俩势不两立!” 陈秋实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和江斛大打出手的女孩子嘛?他连忙落下车玻璃,问:“你是不是要追那辆车?” 肖筱一弯腰,看见像是水墨丹青里走出来的美男子,顿时直了眼:“你是?” “我也要追那辆车,前面那辆!要不,捎你一段路?”陈秋实嘴角涌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啊!”肖筱一看,自家的司机还没有来,连忙拉车门坐上去,“谢谢哈!对了,你追谁?” “我追江斛!”陈秋实一踩油门,车子就冲过去,“你呢?” “我追陆闲亭啊!”肖筱自然地道,“咦,你和江斛什么关系?”肖筱把陈秋实上上下下打量一圈,看起来比自己要小上许多,脸上嫩得可以滴水,“江斛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了?” “我是她,男朋友!谢谢!”陈秋实皮笑肉不笑的说。 肖筱恨不能一口老血喷出来,喷到陈秋实的脸上:“没天理啊,那个老妖婆居然有这么嫩的男朋友,还和我抢陆大律师,就算抢吧,居然还被她抢走了!” 陈秋实好心好意的提醒一句:“你在说我女朋友是老妖婆,你觉得我会介意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真巧前面是红灯,在停下之前,他故意踩上油门,然后猛地踩刹车,肖筱没有准备,猛地就甩向前面,撞得不轻。 陈秋实再次好意提醒:“你应该系上安全带,不然我会被扣分。” 肖筱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故意的。” 陈秋实望着前方,双眸一动未动,但是也不否认。 102 江斛分手 红绿灯一换,肖筱抱怨:“现在过去,陆闲亭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追什么追?” “我知道他们去哪里。”这个方向,应该是江斛常去的咖啡厅,反正现在的人谈事情,要么酒桌上,要么声色场合,要么咖啡厅。 去了之后,陈秋实问前台,立马就有人把他俩带到江斛的包间里。 江斛见有人推门进来,说:“已经点好餐……”再一抬头,看见陈秋实和肖筱站在那里,“你们怎么在一起,认识?” 肖筱一仰头:“盟友!” 陈秋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问:“你最近很忙?” 江斛一副死猪不怕滚谁烫的模样,耸耸肩:“你也看到了。” “好。”陈秋实点点头,此时已经不复先前在车上时怒气冲冲的模样,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佳公子,和陆闲亭略带肃杀和禁欲不同,他是像竹子一样仙气出尘。 他话锋一转,“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谈谈,到旁边等你?” “不用,直接说吧,什么事儿?”江斛扣了扣手指,在桌面上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 肖筱望着陈秋实的背影,莫名的捏紧拳头,想着江斛这个老妖婆心眼真坏,劈腿就算了,还要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前度。 先前以为她要离婚,还勾搭陆闲亭,极为不耻,虽然知道是误会,现在看来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货色,半斤八两罢了。 她一面为了帮陈秋实解围,另一方面也是想在陆闲亭面前参江斛一本,连忙说:“江小姐,有你这么对男朋友的吗?旁人都看不过去了!” 江斛一挑眉,说:“哦,那什么,陈秋实啊,你看,我比你大上好几岁,虽然我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小,但是这年轮之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我已经等不你长大成熟,所以我们分手吧。” 陈秋实脸色未变,但是有那么一秒的时间,他眉梢挑了挑:“不足以说服我。” 江斛叹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哎,冠冕堂皇的好话你听不进去,那我就只好告诉你伤人的真话了。” 陈秋实没开口,一动不动的拿眸子瞅着江斛,文艺气息十足。 肖筱也在一旁看着,虽然拆穿江斛,希望让陆闲亭看清她的真面目,但是至始至终,陆闲亭都是一副置身事外,作壁上观的模样。 就在此时,陆闲亭忽然开口说:“不好意思,可能你误会了,我和江小姐见面,全是因为公事。因为江小姐觉得事务所里气氛压抑,非要到咖啡厅里来谈,我只是舍命陪君子罢了。” 陈秋实稍微看一眼陆闲亭,并没有冲上前打人的意思,他一早就知道江斛的德行,所以也没怀疑陆闲亭什么,淡淡的对江斛说:“来,伤我吧,真话是什么?” 江斛恨不能冲上去,大骂陈秋实这个死脑筋的傻瓜,但是她没有,只是冷声道:“你的保鲜期已经过了,所以好聚好散。” 陈秋实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正好和过来送咖啡的服务员迎面撞上,浑身都倒满咖啡,顿时,包间里就充满浓郁的咖啡味。 在服务员还没有开口说“对不起”的时候,陈秋实就说:“没关系。”然后迈开大长腿往外走。 江斛说:“这杯记账上,再去端一杯吧。” 肖筱看看无动于衷的江斛,又看看气定神闲的陆闲亭,终于一转身,追上陈秋实。 陆闲亭并没有提和陈秋实有关的问题,而是率先说:“江小姐你大可放心,关于朱小姐的离婚案,让何先生净身出户很简单,基本上没问题……” 江斛瞅了陆闲亭一眼,然后再瞅一眼,他居然连礼貌性的关心都没有,可见他对自己着实没意思。 陆闲亭也正是想用这种冷漠凉薄的态度,让江斛彻底死心。毕竟,他用这样的态度硬生生逼退很多人,他以为,江斛也不例外。 果然,江斛伤心,心中又来气,多少会受陈秋实影响,毕竟在一起有段时间,所以她说:“不喝了,烦死了。” 陆闲亭点头,正中下怀,不喝才好呢,提起公文包就准备回律师事务所。 但是,谁能想到江斛下一秒又说:“我心情不好,要不你就陪我去唱唱歌,跳跳舞之类的?” 陆闲亭顿时石化,幽幽的道:“我们还是喝咖啡吧,下午我还有工作。” 肖筱追上到陈秋实身边,担心的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情吗?”陈秋实面色如常,要不是走路的速度过快,还真是优哉游哉的模样。 肖筱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只见咖啡将他墨色的毛呢大衣染了,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别提有多狼狈,肯定的点点头:“像!” 陈秋实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上到车前坐上去,肖筱想要拉开副驾驶的门,但是被锁死了,她拍拍窗户:“喂,开门啊,我……”话还没说完,陈秋实发动引擎,一踩油门就冲出去。 肖筱气得狂翻白眼,给私家车司机在微信上发了个共享位置,让他来接自己。 至于肖筱为什么从来不自己开车,是因为以前她开车撞过人,从那之后,肖家长辈为了保险起见,就不让她开车,专门派人时时刻刻接送。 等肖筱的司机还没有过来时,陆闲亭和江斛就已经下来,三个人在上下楼下打了照面,肖筱佯装无意的道:“哎哟,真是可怜了那么好看的小帅哥,居然哭鼻子。” 江斛一听,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陈秋实哭了?”这不科学啊,自从和陈秋实在一起以来,他永远都是一副面孔,不知道的以为他带了什么面具。 “可不是?别提多可怜,失魂落魄的!”肖筱继续说。 陆闲亭连忙插上一句:“你们聊,我就先走了。”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陆律师!”肖筱刚刚追出两步,陆闲亭就已经开车走了。 肖筱气得头晕脑胀:“我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老是被人丢在车下呢?” 江斛却也不去管陆闲亭不陆闲亭了,只是想着陈秋实居然哭了?真是天方夜谭,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幼小心灵呢?江斛嘟哝着,然后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诶,不是,你陪我聊聊天,等我司机来了再走啊!”肖筱朝着出租陈的方向狠狠一踢腿。 就这样,三个人都把肖筱丢在原地,等到她司机到来时,她怨气十足:“下一次如果你再来这么慢,我就让我爸把你开除!” 司机大叔何其委屈,他开飞过来,怎么就慢了?但是他敢怒却不敢言。 103 避之不及 陆闲亭说到做到,在帮朱婧办理好和陆闲亭的离婚手续之后,他就不再接她接下来的案子了。 朱婧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何律京,把在职场上狠决的手段用在何律京身上,让他绝对逃不了好果子吃。 所以,她咨询:“陆律师,我的孩子是因为甜甜推了我一把,才流产的,我能不能告她故意伤害罪?” 陆闲亭点点头:“可以,律师事务所有里有擅长这方面的律师,我介绍给你。” “谢谢!”朱婧没有坚持,她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被江斛缠得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这么着急想要摆脱她。 因为何律京同意协议离婚,所以没有打婚姻官司,只是两个人一起去签了个字。 去签字那天,何律京和甜甜一起,朱婧和江斛一起,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在法庭上对峙。 江斛像是老鹰护着小鹰崽一样把朱婧护在身后,朱婧无奈的苦笑,同时,心头又涌上一股温暖的感觉。 临走前,何律京看着朱婧已经平坦的肚子,惭愧的低下头:“朱婧,对不起!” 朱婧只是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甜甜只是怯弱的望着两个美得逼人的眼睛的女人,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 但是,朱婧受到的伤害,不是两个人的愧疚就可以弥补的。 就像陶紫菀和闫瑾的事情,不是许黎黎因为愧疚换上抑郁症就可以弥补的。没有什么能够抚平陶紫菀内心伤痛的,只有她自己不再去在乎,伤害才会慢慢遗忘。 但是,朱婧现在十分在乎,她看着何律京冷冷的说:“何先生,我还没打算就此罢手,所以你要做好迎战的心理准备。” 刹那之间,何律京的脸色就苍白起来,大气也不敢出,甜甜抓着何律京的手,捏的死死地,指甲盖已经陷阱他的肉里。 “朱婧,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何律京话还没有说完,朱婧就打断,“古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由此可见,夫妻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你让我念在什么情分上,饶过你?饶过你们两个?” 说完,朱婧扭过身,径直离开。 甜甜担忧的拽拽何律京的手:“哥,怎么办?我……她是不是要对付我?” “没事儿,出什么事情我担着,没事儿!”何律京安慰她,但是,她从甜甜惊恐的眸子中,看到自己愁容满面的脸。 第二天,控告甜甜故意伤害罪的律师函就发到何律京的工作单位,和甜甜的工作单位。 江斛看到律师函的时候,诧异又生气的质问朱婧:“猪猪侠,你也太没眼力劲儿了,为什么这桩案子不让陆闲亭接?你怎么给别人了?” 当时朱婧正在家里休养生息,江斛担心她,又和陈秋实分手了,每天回家也没劲儿,干脆搬过去和朱婧一起住,所以在桌面上看到律师函的扫描版。 朱婧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还得问你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陆大律师对我视若洪水猛兽,死都不愿意接我的案子。”然后她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朋友,我已经尽力了,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没抓住第一次机会。” “猪猪侠,你就帮帮我嘛,你看,我现在刚刚失恋,内心十分悲痛,你也知道,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江斛扑过去抱着朱婧,可怜巴巴的说。 朱婧恨不能把白眼翻到天灵盖上,啧啧的道:“江斛啊江斛,你的谬论可真是一大箩筐啊!” 但是,朱婧实在是经受不住江斛死缠烂打的功夫,最后只好妥协说:“行行行,我再想想有没有办法,让陆大律师接这个案子。” “那有什么,你就说这个律师然你不满意,只有他才行不就好了?” “这不是污蔑人吗?” “为了你好朋友的幸福,污蔑一个人算什么……” *** 傍晚,陶紫菀正在和溟麓一起吃晚饭,她听见手机响起来拿起手机。 溟麓见她一脸诧异的模样:“谁啊?” “朱婧!”虽说她们和朱婧有点渊源,但是自从上次的事情结束后,就没有再联系了。 陶紫菀嘀咕着:“莫非,现在又不准备离婚,要我们过去帮忙?” “不至于吧?你不是说孩子都流产,流掉了吗?怎么可能还复合?” “谁知道呢?鸟大了什么林子没有。”陶紫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觉得不大可能,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陶小姐,我有件事情又麻烦你。”朱婧在江斛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无奈只好找陶紫菀帮忙。 江斛一听陶小姐,顿时想起陆闲亭说的“陶编辑”,想着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又要复合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紫菀先前和溟麓正好说到这里,自然就去脱口而出。 溟麓一拍额头,这孩子缺心眼儿吧! “你有病?”朱婧不客气的回敬。 “开玩笑的,开玩笑。”陶紫菀无意冒犯别人,立马笑嘻嘻的赔礼。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那,朱小姐找我什么事儿?” “我不是因为何律京流产了吗?我想告他们故意伤害罪,想找陆律师,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说一下?” 陶紫菀一听,顿时觉得义不容辞,想着给陆律师介绍生意,怎么说他也要买自己一点面子,就算销量不足十万,多个人情好说话,当下满口答应:“好嘞好嘞,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朱婧和江斛一听,皆是一愣,然后挂断电话。 陶紫菀不知道,何律京对江斛避之不及。 挂断电话后,江斛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个陶小姐和陆闲亭那么熟?她怎么就敢保证陆闲亭一定会接?” 朱婧皮笑肉不笑的说:“陶小姐,我对不起你啊,陆闲亭躲我们都来不及!” 顿时,江斛被口水噎住,咳嗽两声。 *** 今天,是《七微》杂志社最紧张的一天,一是,明天为最后一天上班,今天要召开最后一场会议,还会公布人事调动的问题。 二是,杂志社里说,明天领导都不回来,所以,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撤了吧。 所以,同事之间早就沸腾开来。当然,更多地人也暗暗等到编辑部主任的职务由谁接,如果是陶紫菀,那就十恶不赦! 唯独肖筱,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位置上。 “怎么了?大小姐,马上就要解放过年惹,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啊?” 此时的肖筱,就是一个被气充满的皮球,若是别人惹她,面临的就是爆炸的危险,好在陶紫菀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那就逃不脱被她吐槽一天的命运。 肖筱拿出小面包,丢给陶紫菀一包香瓜子,开始无穷无尽的吐槽之路:“我不管,我一定要泡到陆闲亭,然后让他爱上我,之后我怎么也不愿意爱他,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爱而不得……” 陶紫菀眨巴眨巴眼睛,不停的符合点头:“嗯,好的,有魄力。但是十几天还只是当狗溜溜,现在怎么又要折磨他了?” “当然是他又惹我生气了……” 104 总编风波 下午的时候,在大伙蠢蠢欲动的热情中,召开年终会议,领导端好架子,将中央领导讲话,说几个字顿一顿的习惯学得有模有样:“下面,我宣布我们杂志社下一任的总编是——”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到着说出某某人的名字,晴姐也捏紧拳头,等待大领导宣布。 “郑雅晴!” “耶,恭喜晴姐,恭喜!” 《七微》编辑部的同事都高声欢呼起来,晴姐在这个时候却敛住微笑,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做了一个“克制,克制”的手势,说,“严肃点,现在在开会呢。” 和晴姐一起竞争的其他编辑部的主编看见晴姐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哎呀,别对孩子们这么严格,还不是替你单上总编高兴?” “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大声喧呼不好,没规矩。”晴姐也高兴,没有搭理她嫉妒的眼神。 大领导看见,只是用一个包容的笑容化解,挥挥手:“好啦好啦,下面还有事情要宣布呢,都做好,拿出下本子做笔记。” 所有人顿时化成乖巧的小学生,拿出小本子做笔记。 “因为有人辞职,还有小晴所在的岗位空出来,所以每个人的岗位稍微做了些调动,我来宣布一下。” 所有人,再次屏息凝神。 这一次紧张的人要多得多,陶紫菀所在的《七微》编辑部空出一个总编的位置,但是总编的位置肯定是由从前的主编顶上去,要么就是从同行里的其他杂志社里空降过来,不然难以服众。 所以,编辑部主任的职位就由编辑们写申请,然后由领导们考核决定。 另外一个部门是做娱乐杂志的,主人被其他杂志社挖墙脚挖走了,也有很多人在竞争。 这样一来,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除去个别不上进的,比如肖筱这类,没有人不在紧张的等待宣布结果。 陶紫菀垂下头,嘀咕会议室里暖气太足,手心里都已经在出汗,一片片水渍。 此时,大领导已经开始宣布:“下面,先公布一下《娱乐圈》的下一任编辑部主任是——”又是长长的拖音。 有人嘀咕:“我真恨不得把boss拉出去暴打一顿。“ “赵纯!”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因为一旦公布,就意味着绝大部分人的失败。 “恭喜啊,小纯,好好干。” “下面,我宣布《七微》杂志的下一任编辑部主任——”继续拖,已经没有什么新意。 可能赵纯是编辑部的老人儿了,能够当选顿时激发《七微》编辑部的老人儿,都伸长脖子等到领导公布。陶紫菀垂下头,觉得自己多半没希望,反倒是不那么紧张。 “陶紫菀!” 话音落下,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然后许多人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他们内心独白是:呵呵,果然给晴姐送礼,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想不到陶紫菀真的这么胆大,敢收买晴姐! 啧啧。 大领导看见《七微》编辑部的人不屑的神情,以为是陶紫菀年纪轻轻,不能服众,连忙帮她两句好话,也顺便安抚众人:“虽然陶紫菀年纪轻轻啊,也没什么资历,但是,她做的这期人物栏目的采访,还有关于陆闲亭的报道,都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虽然也引起一些争议,但是我们文化行业的都应该知道,再成功再伟大的作品都有人说好,有人谁坏,谁能够十全十美呢……” 陶紫菀忽然发现,boss大大皱巴巴的脸,散发出男性光辉,帅气极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当上编辑部主任,所以诧异的瞪大眼睛。 其他人又开始腹诽:呵呵,装吧! 就是,装!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现在看来一肚子坏水! “紫菀,笑!别做出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丢人!”肖筱总算看不过去,狠狠地怼了陶紫菀一手肘。 陶紫菀连忙点头:“谢谢大家,我会努力干的,谢谢!” 走出会议室,只有肖筱一个人祝贺陶紫菀,其他人都付之白眼。陶紫菀就想不通了,小声吐槽:“就算没选上,也不用这么对我吧?” “女人都小肚鸡肠,你不用在意,现在你是编辑部主任,以后就一个人有个大桌子了!” 其实,杂志社里的编辑部主任,和普通的编辑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主任就是可以不接初审,不用带作者,只需要二审,终审让主编定夺就好了。 然后平时可以策划一些图书,桌子换的大了点,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呢! *** 陈秋实和江斛分手之后,工作之余也无所事事。平时同事们邀请他一起出去玩,他都是“不用了,我要去陪女朋友的!” 或者是“今天已经有约了哟。” 陈秋实在模特圈里是备受关注的一颗星星,现在几乎已经成功十八线小嫩模转到娱乐圈的后劲十足的小新人了,向来备受关注。 能够让陈秋实这么上心的女人,别人自然十分感兴趣,吵着闹着要让陈秋实把江斛带出来。 但是,且不说江斛愿不愿意跟着陈秋实出来呼朋唤友,就连陈秋实自己,和不愿意在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让江斛出来给自己撑场面。他倒不是怕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小白脸,就是单纯的想成为江斛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能够撑起她的一片天,而不是她厉害的足够撑起他的一片天。 至始至终,陈秋实都没有拿江斛的一点点恩惠,没有利用她的任何关系,没有花她的一分钱,出去玩,都是他拼命努力来买单,在他心中,为自己的女人花钱是一种幸福。 所以,无论同行们怎么开玩笑,他都没有把江斛带出来。 别人说破嘴皮子都没能达成愿望,最后神秘兮兮的问:“秋实,你实话和我们说了,是不是个男的?在我们这种行业里,喜欢个男的,或者男的女的都喜欢,就跟在街上看见有人抱着宠物狗一样,随处可见,没什么可忌讳的!” 陈秋实笑了笑,否定。 别人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再次开导他:“我们说真的,你就带出来一起玩吧,大家不会介意的!” 陈秋实不为所动,所以,他还没有变得强大,还没有把江斛带出来介绍给众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手了。 他很失落,也有些难过,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等着另一个人慢慢成长,所以他要更加拼命才行。 他忽然想起一句矫情造作的话:“要让自己成长的速度,赶上父母衰老的速度。” 他现在也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的速度,赶上江斛往自己自己的速度。 之后,同行之间的聚会他依旧不去,只是不再去是去陪着江斛,而是去接外单,准备行业内的比赛,去剧组试镜…… 他发了疯的拼命,发了疯的努力,脸颊挂着汗水的模样,让他青涩稚嫩的脸变得成熟且富有魅力。 105 近乡情怯 下班之前,流言已经在同事之间就传得沸沸扬扬,当然都是背着陶紫菀在说。 紫菀这个缺心眼的家伙,也没有注意到事情不对劲儿,也正好她接到陶妈妈打来的电话,语气略微带着老人家特有的兴奋和期待:“紫菀,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啊,妈,我们还没有……”她又想用上一次的借口,其实她很想说,最近这两个月的工资,加上回家的机票,还有给侄子侄女儿发压岁钱,给爸妈买衣服之类的,根本就不够花啊。 现在最窘迫的事情就是,没有钱回家,回不起。 好不容易存钱一万块,回趟家,得借钱回北京…… 正在这时,肖筱霸气十足的从厕所方向过来,看着陶紫菀说:“紫菀,有人一直在背后说坏话,你知不知道?” 陶紫菀心想,说就说呗,最长在别人身上,她又控制不了。再说了,她都已经听见过很多次,根本就不在意,就算在意,也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在意,但是正好让自己不用捏造谎言:“妈,我现在有事儿,我先不和你说了,等等会给你。” 说完之后,陶紫菀欢天喜地的挂断电话,肖筱救了她的命啊。和父母拉锯战时,无形中的电话线能够将喉咙勒断。 然后,她才问肖筱:“又说我什么,脸皮厚之类的?我脸皮本来就比较厚,所以也不算诬陷我,不用计较。” 肖筱替她委屈:“现在真不是计不计较的事情,而是暗地里中伤你,他们说你买通晴姐,让她给你主任的位置。” 陶紫菀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谁说的,我找她理论去,我怎么就买通晴姐了?”她一着急,语气也不由得拔高。 其他本来很有机会得到职位的人听见她说话,心中的怒气也汹涌澎湃,站起来立马怼回去:“怎么就没有,现在是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你到底要不要脸?” “你他么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抵赖了?你怎么就人赃俱获?你人赃俱获给我看看,拿出来!”陶紫菀还没有这么激动过,但是她一旦狠辣起来,连她自己都害怕。 说着,直直的朝着那个女人冲过去,颇有一种街头小混混拎着瓶子要干架的姿态。 肖筱被她吓得够呛,连忙拉住她安抚:“紫菀,紫菀你淡定,你淡定点儿啊紫菀!” 陶紫菀哪里淡定的下来,她倒是想买通晴姐啊,还想买通国家总理呢,倒是她有那个钱才行啊! “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陶紫菀指着那个年纪比自己稍大的前辈,恶声恶气的质问。 北方的女子本来就泼辣,一把拨开陶紫菀的手,也瞪着眼睛倚过去:“怎么?想打架啊?” “打架?来啊,打架!我还怕你打架不成?”陶紫菀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怨气,或者因为回家的事情对自己,对生活都很失望,身体里有一股子劲儿怎么也发不出来,所以想都没想就扑过去。 但是她个子不高,也不经常锻炼,打架肯定不在行,所以话音刚刚落下,前辈扑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三两下子的事情,陶紫菀就处于下风了。 肖筱赶忙上前去帮忙:“不是,你们撒手!” 其他的同事大部分作壁上观,就算有几个嘴上说“多大点事儿,别打了!” “快住手,都是误会!” 但也只是光说话,不动手,私心里还真希望他俩能打得起劲儿点,最后陶紫菀能落下个什么罪名,把她从编辑部主任的位置上踢下来,让他们上位。 “误会?什么误会?哪里误会?陶紫菀,你就是小人,在背后给人送礼!”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送礼了?你不是人赃俱获吗?证据拿出来看看啊!” 编辑部的桌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堆满书籍,资料,笔筒之类的东西,两人扭打在一起时难免碰到,顿时,书啊笔啊就撒了一地。 就在众人看得起劲的时候,已经改头换面,头上顶着总编光环的晴姐走过来,怒气冲冲的质问:“小纯去哪里了?编辑部里乱成这样,怎么就不管管?” “晴姐,纯姐有事出去了!”一个小编辑小心翼翼的说。 如果赵纯不出去,他们怎么敢这么撒野。 不知谁拉了小编辑一下,接着说:“总编,没什么大事儿!” 晴姐听别人把自己的头衔都改了,听起来还是很舒服的,脸色好看一些,嘴里却说:“不用叫我总编,我们都是自家人,还是叫我晴姐就好。对了,紫菀,你们扭打在一起干嘛?有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让成年人还在这里打架啊!” 毕竟,这件事再说陶紫菀贿赂晴姐,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变了变,不敢直接说出来。 没有谁傻缺到当中揭领导的短,这不是不想混了么。 当下就说:“没什么,晴姐,我们就是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合,可能是要放假太兴奋,就打起来了。” 陶紫菀低着头,没有说话。同事都没有说出来,她这个被诬陷的人,也只能吃哑巴亏,重点是她还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人误会贿赂晴姐呢。 况且,她现在是主任,如果做事情太绝,让其他同事心存怨念,以后在工作上扯皮推诿,她就是一个被架空的司令,根本就没办法把事情做好。 所以,她告诫自己,忍忍忍! 倒是肖筱看不过去,对晴姐说:“晴姐,是这样的,有人说紫菀的编辑部主任这个职务,是贿赂领导换来的。” “谁说的?贿赂谁?”顿时,晴姐脸色就变了,她刚刚上任编辑部里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但是人人都低下头,什么话都不敢说,尤其是看见晴姐的那个女编辑,更是把头低的死死的。 就在这时,赵纯办完事情回来,见编辑部里气氛紧张,大惊失色:“咦,这是怎么了这是?” “小纯,你好好管管你手下人的嘴巴,已经开始惹是生非了!”说着,晴姐生气的走出编辑部。 “好好。” 赵纯又问了几问,大家都打马虎眼不说话,赵纯又问陶紫菀,紫菀愣愣的摇头:“我现在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说我……” 眼见得事情越闹越大,其他人立马打断,说:“主编,不是的,就是一些误会,我们会处理好的……” “你确定,你们会处理好?” “确定!” “那我就不管了,”然后,赵纯一扫乱糟糟的编辑部,“下班前整理好。” 就这样,事情糊弄过去了,但是许多人和陶紫菀就变得不对付起来。 赵纯在放假前,总要把事情的尾声给晴姐汇报一下,就去办公室里这么解释的:“就是紫菀太年轻,所以受人非议,可能就是什么小事情上有些误会,让她受委屈了。” “既然是误会,就不要再乱传了。”晴姐一说,还有谁敢端到台面上。 事情虽然过去,但是陶紫菀还是觉得无比委屈。 106 温雅闲亭 下班之后,陶紫菀一边走一边给陶妈妈打电话:“喂,妈。” “诶,紫菀啊!什么时候回来啊?”陶妈妈殷切的等待着,“今天,我和你爸把香肠都灌好晾起来了,就等你回来吃!“ 陶紫菀蠕动嘴唇,开口说话之前,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她眼眶里晃动着泪水:“妈,今年我不准备回家过年了。” “啊?!”陶妈妈显然没有想到,女儿过年都不回来,自古以来过年的都是团聚的日子,怎么会不回家呢,“你咋不回来?” “我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妈,你知道吧,我今天刚刚升了编辑部主任,我得留在帝都,坚守岗位啊!”陶紫菀擦了擦无声落下来的泪水,佯装出开心的语气。 “啊!主任!主任好,主任好!”陶妈妈连连说,“但是,回家过年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啊?” “妈,来来回回好折腾的,我们这一共也只放两个礼拜的假,我今年就不回来了。”冷风灌进陶紫菀的嘴里,然后灌到心里,她似乎也能察觉到母亲的心渐渐地冷下去。 “要不,你就回来吃个年夜饭,吃完就回去?”陶妈妈退而求其次,还是想女儿回家。 陶紫菀和她再次软磨硬泡一会儿,陶妈妈依旧不松口,她才说:“年轻人在应该拼搏的时候不拼搏,失去这个机会就没有了,妈!” 陶妈妈才顿了顿声音说:“好好好,不回来,妈妈有空来帝都看你。” 终于糊弄过去,陶紫菀只觉得翻阅一座很高的高山,恍然间,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 “好,妈,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挂了吧。”陶紫菀捂着嘴,语气已经渐渐哽咽。 如果在不挂电话,她可能就要当街哭出来,失声痛哭! 在帝都茫茫的夜色里,多少人在无声的流眼泪。陶紫菀不敢去想,这个数字一定庞大的令人受伤。 她打电话是随便在路上闲逛,不知不觉就已经走过平常坐地铁的站口很远,她干脆放弃立马回家,而是随意在路上走着。 明天,大概就不用去上班了,估计领导不来,没有几个人会去,本来编辑部就不打卡。 走着走着,陶紫菀走到一个路边的大排档边上,那里已经挤满了人。 大城市里,公司的放假时间都差不多,许多人在离开之前聚一聚,大排档是最佳场所之一。 陶紫菀站在那里,问老板:“还有位置不?” 老板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今天坐满了。” “好吧,那我打包吧。”紫菀随意的到,一会儿一边走一边吃,尽管看起来有辱斯文,但是在夜色里,有几个人会注意你是谁,有几个人在意你到底斯文不斯文…… 根本就没人注意你,真的! 这是,老板娘从支起的棚子里走出来,笑着说:“里面还有一个位置,不过可能要拼桌,小姑娘,你一个人?” “嗯,一个人。”陶紫菀点点头,“不过没关系,我带走好了!” “大冷天的,坐在这里吃多好,外面雾霾还重!”老板热情的留住她。 陶紫菀点点头,在老板娘的引领下,走到棚子里最里面的位置。那个角落的小桌子,有一半是老板放了东西,看样子是特意挪了半张桌子出来。 “小姑娘,就是这里了!”老板娘指了指。 在大排档并不是特别明亮的光线下,又是鱼龙混杂,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坐在对面的人是谁,一味的和老板娘道谢:“谢谢啊,谢谢!” “不客气,坐吧,坐!”老板娘忙乎去了。 坐下之后,陶紫菀一抬头,和坐在对面的陆闲亭四目相对。 “陆律师?”她诧异的喊出声来。 陆闲亭也笑了笑:“好巧啊,陶大编辑。我自己查了杂志的销量,只有七万多哟。编辑那里查出来的,和我查出来的是一样的吧?”他一句话,就堵死陶紫菀作假的可能,虽然她还没有掉节操到作假。 所以,她瘪瘪嘴,不乐意的说:“当然是一样的,陆律师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把你想成什么人了?”陆闲亭挑起眉,反问。 在白炽灯略带橘色的光线下,陆闲亭显得格外好看,因为光影偏暗,柔和了面部线条,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得温文尔雅,而不是平时带着肃杀气息的禁欲系。 “以为我要作假呗?不采访你就是了,做什么假啊!”陶紫菀的烤串还没有送上来,她只能指着下巴看着陆闲亭撸串。 “那还是要麻烦一下陶编辑,请你采访我一下。”陆闲亭皮笑肉不笑的说。 “啊?采访你?”陶紫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陆闲亭。 此时,陆闲亭正张大了嘴咬一只烤鱿鱼…… 顿时,她有着某种幻灭的既视感,原来,禁欲系男神也会吃烤串? “没错,我接受你们杂志的采访,《七微》杂志,好歹在我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你们还帮我说话。”陆闲亭笑着说。 陶紫菀噘嘴:“什么啊,我只是为了不迎合观众的情绪,这样才能够引起关注,这可是不要钱的营销。” “随便你怎么说咯?反正我看那文章笔力深厚,遣词造句精准,并且感情真挚!”陆闲亭不要脸不要皮的说。 “嘿!”陶紫菀坐正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死死地看着,横竖觉得不对劲啊,“我今天不会遇见的是假的陆闲亭吧?这不科学啊?对!陆闲亭一定是在星级餐厅吃东西,绝对不会吃大排档的!” “当然会吃,又不是真的神仙,不吃不喝也不死人。”陆闲亭自言自语的说。 “男神形象尽毁。”陶紫菀嘟哝一句,却被陆闲亭听见,挑着眉反问,“男神?我以前是你男神啊?” “臭美!男神个鬼,不是男神!” 陶紫菀拿出一个羊肉串,狠狠地咬在嘴里,就像咬的是陆闲亭的肉。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陆闲亭其实是欠扁的性格呢? 107 对酒当歌 “对了,刚刚看你过来的时候心情不好,怎么了?”陆闲亭随口问。 “我看你心情才不好呢!”陶紫菀只是习惯性怼回去。 “我今天心情却是不大好!”陆闲亭并不否认,并且点点头。 那一瞬间,紫菀抬头看他,一动不动的。 此时,陆闲亭再也没有平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自信,反而像是一个失意的大男孩,他垂着脑袋,烤串吃得嘴角微微带着一点油污。 他里面穿着西装,外面套着一年黑色的羽绒服,巨大的帽檐上又一圈绒绒的毛,看着就很暖和,像是此时的陆闲亭一样,让人心里暖暖的。 “怎么了?”陶紫菀依旧盯着他,随后问。 “我又莫名其妙成了别人议论的焦点,况且,真的是没有的事情啊!”陆闲亭愁苦的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在眼睑下方投下青灰色的阴影。 他一边啃着烤串,一边说话,薄薄的嘴唇一启一合,既觉得邋遢又觉得性感。 “具体什么事情?”陶紫菀问。 “你呢,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陆闲亭没有回答,猛地抬起眼帘,反问回去。 灯泡在他波光荡漾的眸子里映出一个小小的光点,好像眸子里盛满了星星。 陶紫菀连忙低下头:“那什么,我……额,我不想说。” “要不要喝点酒?”陆闲亭再次跳开话题,“喝完酒酒就会变成话唠。” 陶紫菀点点头,陆闲亭就叫啤酒,被紫菀拒绝:“算了,还是叫白酒吧,大冬天喝啤酒,冷得慌啊!” “白酒?你就不怕危险啊?”陆闲亭诧异的反问,这妹纸的警觉性未免太低了? 陶紫菀想起自己上一次喝醉了,陈典都没把自己怎么样,想来像陆闲亭这种级别的大神,应该也看不起自己这种档次的颜值,没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大胆的说:“没事儿,我相信你!对你一千个一万个的放心!” 换句话说,她对自己的颜值很放心,嗯,没错! 陆闲亭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看样子没说假话,果然很放心啊,如果他做出什么令人不放心的举动,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就这样,两人叫了两瓶白酒,小杯小杯的碰着。 “你先来,为什么不开心?”一杯酒下肚,三分酒意上来就可以畅所欲言。 “你看,我特么今天被多少人@了,烦死了!”说着,陆闲亭把手机递过去,陶紫菀眯起醉意朦胧的眼睛,这才将上面的字看清楚,“什么?你又得罪谁了?这一次你怎么变成第三者了?” “哦,江斛,这不是朱婧的那个好朋友吗?原来叫江斛,江湖!估计爸爸那个年代武侠小说看多了,这名儿可真逗!”陶紫菀没有形象的嘻嘻哈哈的说着。 陆闲亭点点头:“就是这个女的,还有你的那个同事,最近天天缠着我,我的头都大了……” 但是陆闲亭说的话,紫菀因为喝醉了,确实没有听进去几分,所以嘟嘟囔囔的说:“对了,陆闲亭,我拜托你一件事。” “说!” “那什么,朱婧要告她前夫故意伤害罪,你一定要接啊!”陶紫菀激动的说,然后喝了口酒。 “不接!不接!死也不接!”陆闲亭摇摇头,按理说,他就连早就练得千杯不醉,但是那是在特定场合下,他用理智告诉自己不能醉,但是现在他精神放肆,竟然有点微醺的感觉,说话的语气像是撒娇的大男孩。 陶紫菀一怒,瞪着眼:“我都已经打包票了!你如果拒绝,让我颜面何存?” “好吧,我接我接,你开口让我接,我就接嘛,不过所有的事情得你来和我接洽,如果是那个江斛,誓死不从!”陆闲亭点点头,他不是怕这个案子,最主要是怕江斛。 “好,一言为定!”陶紫菀点点头。 “来,干杯!”两人碰了一下杯。 在酒意之下,陶紫菀说:“今天我被同事污蔑,说我贿赂领导,我也是醉了,我这么穷,也得有钱贿赂啊!” “没事儿,大家都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以前一个案子出了差错,明明是我师傅的错,最后是我承担的责任……所以以后做事情,要做账个心眼儿才行啊……” “好吧,还有,我今年不敢回家,我怕给我爸妈丢人,本来这一次被悔婚我就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什么都没有混出来……我害怕回去!” “被怕,总比我回去家里没人强得多……”陆闲亭淡淡的说。 陶紫菀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两人都自言自语似的倾诉着,彼此的对话根本就不搭边儿。 “我就郁闷了,为什么我不谈恋爱,别人就一要开始怀疑我是同性恋?我才不是同性恋,他们才是,他们才是,他们一家都是!”陆闲亭居然耍起小孩子脾气。 “还有,为什么律师就一定要不求回报?为什么律师就一定要是正义的化身?为什么律师……” 律师就只是一个小小职业上的人而已,在其位谋其职,根本就左右不了什么,为什么人们对他们要求的那么高?况且,很多时候都是身边不由己。 陶紫菀点点头,说:“对,对,陆律师,你说的对,我知道你的委屈,所以我才特别想把那边替你正名的文章发表在杂志上……” 陆闲亭听见这句话,点点头:“谢谢你哈!” “当然,我最主要还是为了杂志的销量!” “你走!” 陆闲亭翻翻白眼,两人一人喝完一瓶白酒,陆闲亭问:“怎么样,还吃不吃?还是准备回家?” “不吃了,我好撑!”一瓶小的100ml的白酒顶多只有二两,所以陶紫菀只是晕晕乎乎的,不算醉。 陆闲亭看着她脸颊绯红,傻兮兮的模样,伸出手将她搂起来:“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陶紫菀看着他,反问:“送我回去?怎么送啊?” “对我,喝了酒不能开车。那我帮你拦个车吧?”陆闲亭又问。 陶紫菀摇摇头:“算了,你也要拦车回去,咱们各自拦自个儿的吧,不用麻烦了!” “先出去再说。”陆闲亭比陶紫菀高出一个头,他搂住她的肩膀,从挤得满满当当的大排档里走出去。 那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帝都的夜色还是那么美,车辆还是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108 呆萌绑匪 陶紫菀走出小棚子,被冷风一吹,顿时就觉得清醒不少,脚底下也不大飘飘了,她轻轻推了一下陆闲亭,说:“没关系,陆律师,我自己可以走。” 忽然,她又想起刚刚在酒桌上说的话,猛地问:“那什么,刚刚你是不是说要接受我的采访来着?” 陆闲亭点点头:“是,我准备接受你的采访!” “你没醉吧?”陶紫菀不可置信的反问。 “我当然没醉,就连总比你要好一点,你都没醉,我怎么可能醉?”陆大律师无奈的说。 陶紫菀一想,说得也是,但总觉得心里没底,上一次陆闲亭就耍赖。 她连忙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机举到陆闲亭嘴边:“来,再说一遍,你是不是心甘情愿接受《七微》杂志的陶紫菀陶编辑的人物采访?” “是!”陆闲亭看着她幼稚的模样,因为比他矮一个头,低头望下去居然是瓜子脸,如果他没记错,她应该是圆溜溜,肉嘟嘟,穿天然无公害的苹果脸,十分可爱。 “嗯,对了,还要说清楚什么时候接受采访!”陶紫菀补充道。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就开年吧?开年第一期,陆大律师的采访,开门红啊!”陶紫菀激动的说。 陆闲亭点点头:“好,开年第一期,接受陶编辑的采访。”那语气,怎么听着略微带着一点儿宠溺呢? “不对,还要说说你是谁,不然别人都不知道你是谁,说我伪造的呢!”陶紫菀再次说。 “哎呀,你真麻烦!”陆闲亭无奈,但还是补充道,“我是陆闲亭,我愿意在开年第一期接受《七微》杂志的陶紫菀陶编辑的采访!” 然后他问:“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陶紫菀收回手机,点点头:“嗯呐,没问题了。”然后她又问,“这个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吧?” 陆闲亭点点头:“有有有,不就是一个采访嘛,你饶了我吧!”他郁闷的俊脸都皱在一起。 陶紫菀嘀咕:“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采访,你知道我拼了多大的力气才争取到吗?”就在这时,余光瞥见一脸出租车开过去,她激动的指着车屁股,“你看你看,你不看着车,车都走了!” “你也要看啊!”陆闲亭无奈。 陶紫菀说:“算了,我还是自己拦车吧,这会儿出租车司机估计都要回家过年了,车子都少了些。”说着,自己就往旁边走去。 陆闲亭站着等了一会儿,确实并不容易拦到车,毕竟大排档这边不是商厦,出租车相对较少一些。 他四处张望一圈,看见不远处是个十字路口,估计车子会多一些,就大喊着说:“陶紫菀,我去那里拦车,如果你先拦到就开过来,先送你回去,再送我回去,我先拦到就去找你,好吧?” 陶紫菀大声说:“嗯!” “你不要走远了,就在那里!”陆闲亭又大声喊道。 陶紫菀站在路边,伸长了脖子拦出租。 她并不知道,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中,有几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她伺机而动。 过了一会儿,那伙人确定陆闲亭离得远之后,猛地将车子开过去,来开车门停在陶紫菀旁边。 陶紫菀以为这是软件打车或者私家车出来做生意,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但是,她话音还没落下,黑漆漆的车中间就伸出一双手,猛地将她拖上车去。 “啊!救命啊!”陶紫菀惊叫着大喊一句。 她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也会遇到这种事情,这是绑架还是什么? 她嘴里胡乱的嚷嚷着:“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的啊?会不会找错人啦?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妹,家里没有钱来赎我的!” 乌漆墨黑的车厢中,一个人恶狠狠的打破陶紫菀以为是误会的美妙幻想:“我们要抓的就是你!” 此时,陆闲亭已经拦到车,他一扭头,望向陶紫菀的方向,真巧见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嘀咕:“她也拦到了?”刚刚想让司机走来着,却见黑色的吉普车伸出两只手,死死地将陶紫菀拖上去。 直觉告诉陆闲亭,不对! 他连忙钻到出租车上,指着前面那辆已经飞驰起来的吉普车说:“师傅,追上去!” “哪辆?”师傅估计是个飙车爱好者,一听要追车,立马激动地说。 “前面那辆,黑色越野车。”陆闲亭指了指。 出租车司机立马就追上去,技术还不错,至少没有追丢。 也可能是绑架走陶紫菀的那伙人,没有发现自己被别人跟踪了。 此时,陶紫菀还在求爹爹告奶奶的说:“大哥,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不知道哪个名人说的,冲动是魔鬼啊!大哥,千万不能冲动的!” “我们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有冲动行事!”一个人冷冷的说,说完一巴掌就抽在陶紫菀脸上。 陶紫菀脸上罩着黑色的袋子,那一巴掌没有扇在她脸上,她只是觉得自己鼻孔里出现一个硬硬的棍状物体,撑得难受。 她欲哭无泪的说:“大哥,你手指插我鼻孔了!” 那人也有些尴尬,说:“不好意思啊,我重来!”然后,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陶紫菀脸上,这一次,他估摸着位置,抽的紫菀脸生疼。 “这一次准不?”那人还缺心眼的问。 陶紫菀也缺心眼的回答:“准,脸疼。” “那就好,不然我颜面何存!”那人心满意足的说。 见对方已经对自己动粗,陶紫菀心中开始打鼓,看来不是开玩笑啊,紧张兮兮的问:“大哥,你们的雇主有没有让你们杀人撕票啊?你可要三思啊,杀人撕票是违法的!现在我国法律建设已经相对完善,这可是要蹲大牢的啊……” 陶紫菀叨逼叨了好大一阵子,对方云淡风轻的说:“没让撕票,就是让教训教训你,长点记性。” “教训我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教训我啊?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陶紫菀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想想!”那人无奈的说。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呐!”陶紫菀哀嚎。 她话音刚落下,另外一边脸又被别人扇了一下,顿时,两边脸都火辣辣的疼。 忽然,坐在她旁边的人问司机,语气像是万分苦恼的孩子:“对了,教训女的一般怎么教训?男的的话,暴打一顿就好了,女的怎么破?” “电视里一般都是演得,强奸!”开车的汉纸随意说。 陶紫菀一听,整个脸都绿了,有这么绑票的吗?这些绑匪怎么连一点职业操守的没有?但是强奸还是有点恐怖的,她开口的时候舌头都在打颤:“大哥大哥,电视里演的和生活中不一样啊,咱们不能照本宣科的做,要融入生活实际啊!” 那两个绑票人根本就不搭理她,一言一语的说起来:“长得好看吗?” “不知道啊,太黑没看清!” “不是有照片吗?” “照片上是好看的啊,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照骗,现代社会的美颜相机可信吗?” 陶紫菀连连说:“不好看,我不好看,丑不可言!” 心中哀嚎,谁来救我啊,救救我啊! 109 自抽耳光 但是,没有人听见陶紫菀的呼救,她连忙谄媚的说,如果她照镜子能看见自己谄媚的嘴脸,一定会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她说:“啊!大哥,我教你怎么教训女孩子!” 那人一听,感觉说的有道理,就说:“说来听听?” 陶紫菀颠儿颠儿的说:“这样吧,你抽我五十耳瓜子怎么,怎么样?” “不怎么样,都说力是相互的,我抽你一耳刮子,我自己的手不还得疼?”那人摇头拒绝。 陶紫菀连忙说:“那要不这样,我自己抽我,这样我的手疼,我的脸也疼,不牢您动手嘞!” 那人一听,居然赞同的点点头:“好嘞,你自己抽耳刮子吧,我听着,要是听不见响声,那就要重来,五十耳刮子哈,说好了!” 陶紫菀连连点头,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但是一下去,她就郁闷了:“大哥,隔着麻袋,根本就抽不响啊……” “说的也是,但是不能把麻袋拿开,这样你就看清楚我是谁了,不能拿!” “那我用力抽,不响行不行?”陶紫菀怯弱的说。 她就和绑匪讨价还价,竟然就这么抽自己的耳刮子起来。 陆闲亭在出租车上,着急的不得了,不停地催促司机:“师傅,你能不能开上前去把那辆车拦下来啊?” 师傅郁闷的说:“小伙子,这里是单行道,能不能超车暂且不说,我上前去一横,就非得发生连环车祸不可,不能开玩笑哒!” 陆闲亭郁闷不已,他给陶紫菀打电话,不知道是手机被人抢走还是开了静音听不见,总之就是没人接,最后关机了。 他以为是手机被坏人抢走了,其实是被他打得没电自动关机惹。 最后,陶紫菀终于打完五十耳光,可怜巴巴的哀求:“大哥,你看,现在我也教训完自己了,你就放过我吧!” “也是,是女人我们也不好动手。”两个人又开始自言自语似的对话。 “那,我就找个地方把人放了?” “也行吧?你找个地方?” 两个人明明就不是新手,但是跟个新手似的,嘀嘀咕咕半天,然后凶神恶煞的问陶紫菀:“你长记性没有?” 陶紫菀连连点头:“长了长了,绝对不会再犯!” “行!” 但是,陶紫菀心里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大哥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但是绑匪也不知道,所以陶紫菀问了也没有用,干脆不问了,这个时候还是逃命比较要紧。 两个绑匪真的把车子往郊区开,等开到一个比较偏僻的郊区时,猛地把陶紫菀丢下去。 陶紫菀套着头正好落在路的石沿上,她脑袋被撞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头一昏。 陆闲亭看见陶紫菀从车子上被跑下来时,连声大喊:“停车,停车!” 司机猛地一刹车,周边已经是帝都的郊区,没有摄像头,司机也不怕。 陆闲亭猛地从出租车上下来,冲过去将陶紫菀抱在怀里,将她头上的麻袋去掉。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看见陶紫菀的脑袋上不停地冒血。 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将麻袋揉成一团,堵在她冒血的伤口上,黄着她不停地喊叫:“陶紫菀,陶编辑!你醒醒,紫菀!你没事儿吧?” 陶紫菀被撞伤,晕晕乎乎的,被陆闲亭一晃悠,头更加痛,她嘟哝着:“哎呀,你不要摇我,晕!” 陆闲亭将她没有晕死过去连忙开心的抱上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先给她包扎一下。” 出租车司机大喊一声:“好嘞!”一踩油门就冲出去,然后问,“这没事儿吧?要不要报警?” 陆闲亭摇摇头说,“没事儿,报警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吧。” 陶紫菀整个人都靠在陆闲亭怀里,可能是耳朵正好贴在他胸口,能够听见砰砰砰如雷一般的心跳,跳动的还十分快速,陶紫菀感觉到运动场板的热烈。 “嗯!”她脑子被心跳声吵得发晕,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陆闲亭搂着她,又担心她脑袋不舒服,所以整个手掌心都托着她的后脑勺,顺着她挪动的方向过去,“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头疼?” “嗯……”陶紫菀只剩下不清不楚的婴宁。 没用几分钟,出租车就停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诊所里,给了车费,然后抱着陶紫菀进去。 一下子被诊所里雪白的强光照射,紫菀只觉得眼睛难受,抬手挡在眼睛上,正好碰到陆闲亭一直用麻布按着自己伤口的手。 他的手一直露在外面,所以很冰冷,但紫菀却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连忙将手弹开。 陆闲亭一直在担心她的伤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东西,看见还在值班的医生说:“医生,她脑袋流血了,快帮忙包扎一下。” 然后就被带进去,坐在椅子上,医生小心翼翼的帮陶紫菀包扎伤口,所幸绑匪要将她丢下来的时候车速不开,所以撞上的也不厉害。 在医生包扎的时候,陆闲亭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紫菀则因为头昏脑胀,闭着眼睛养神。 等到医生帮她包扎好之后,陆闲亭问:“回家还是先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回家吧?”陶紫菀不太肯定的说。 医生说:“明天再走吧,顺便换药,免得明天再跑一趟。” “行吧。” 所以,陆闲亭习惯性要去抱起陶紫菀,但是把紫菀吓得连连往后缩:“你你你,你干嘛?我是脑子受伤了,又不是腿残疾了!你抱我干嘛?” “啊?”陆闲亭一愣,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刚刚抱你过来,我没多想!” 然后,他就扶着陶紫菀往简陋的病房走去。这个小诊所一共就只有已经病房,病房里有两个床位…… 陶紫菀睡一个,陆闲亭睡一个。 医生过来,清清嗓子提醒:“那什么,不管为什么在床上睡,睡一晚上都是要算钱的哈!” 陆闲亭翻白眼,说:“知道了!” 110 共度良夜 陶紫菀躺在床上,因为左边脑袋受伤,所以她只能朝着右边睡觉。 陆闲亭朝着左边侧身睡,正好和陶紫菀面对面,两个人在帝都郊区,寂静的夜色中大眼瞪小眼。 两人瞪了一会儿,陶紫菀问:“你累不累?累了就关灯睡觉?” “还行,睡吧,我去关灯!”陆闲亭从床上下来,去门口把灯光上。 因为还有廊灯,所有病房里也不觉得有多黑。 陆闲亭躺回去后,皱着眉头问:“陶编辑,你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儿?别人要打你?” 陶紫菀绝对是一千个一万个委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你都不知道,那我肯定不知道了。”不过,陆闲亭已经把那辆车的车牌号记下来,然后在绑匪将陶紫菀从车上丢下来时录了像,他作为律师,知道什么样的证据在法庭上有效。 陶紫菀哀嚎:“我最近是不是命有凶煞啊!我心有不甘啊!” “你好好想想?指不定明天就想出来了?”陆闲亭嘟哝一句,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准备睡觉,“对了,你脸红彤彤的,我开始以为是在空调里熏得,现在都还没褪下去,多半不是。咋回事?”在睡觉之前,陆闲亭觉得可以摆摆龙门阵。 陶紫菀脑袋是晕晕乎乎的,但是也睡不着,不过比起自扇耳光五十下这件事,她宁愿假装睡着了,嘟哝着说:“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陆闲亭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嘴边一问。 等到陆闲亭那边传来细碎的鼾声,陶紫菀都还没有睡着。 她睁开眼睛,正好可以看见陆闲亭在微弱灯光下的脸庞,心中的桃花就开始扑通扑通的往上冒起来。 陶紫菀目光迷蒙,在心里想:“为什么,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 哎呀,陆闲亭啊,真好看。 黑白的光影勾勒出他脸上的轮廓,浓密五黑的眉毛,模模糊糊还能看见睫毛,英挺高悬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陶紫菀看得有些出神,她竟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这张英俊的面庞。 在心里嘀咕:“难怪像肖筱和江斛这样的没人都能看上,长得是真好看。” 嘀咕着嘀咕着,她的眼皮也沉重起来,迷迷糊糊就睡过去。 xxx 家里,溟麓见陶紫菀大半夜都还没有回来,着急的不行,打手机也打不通,最后成关机了。 最后,她想报警,不过没有失踪二十四小时不给立案,她心焦的等到午夜,最后实在是熬不住,然后才睡早了。 xxx 第二天一道早,陶紫菀睁开眼睛,落入眼眸的是陆闲亭修长的身体,他还没有穿上羽绒外套,只有里面的墨蓝色西装,愈发的衬得身材极好,黄金比例。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漏进来,照在陆闲亭身上,简直美不胜收啊。 陶紫菀不动声色的望着,陆闲亭冷不丁一句:“擦擦你的哈喇子。” 陶紫菀连忙去抹抹嘴,什么都没有,她翻着白眼从床上做起来,然后冷冷的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一直在等你醒,现在就走。”说着,陆闲亭就去拿搭在床位的羽绒服。 起床后换好药,他们就拦车,先把把陶紫菀送到四合院那边。 路上陶紫菀不说话,陆闲亭也不说话,她在心里嘀咕,怎么喝完酒和没喝酒完全变了一个人啊? 陆闲亭像尊佛一样坐在后座,眼珠子转到一边,死死地盯着窗外。 陶紫菀冷飕飕的补了句:“一直这个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偏眼儿呢。” 但是,陆闲亭没有回答,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窗外。 陶紫菀总算知道,原来人真的有两幅面孔。 直到下车陶紫菀到了,下车的时候,她才听见陆大律师开了尊口,他说:“到xxx街。” “啊噗……”紫菀郁闷,只能扶着脑袋回家。 已经见门,溟麓又在孜孜不倦的给陶紫菀带电话了,听见声响,第一句就是:“昨天晚上死哪里去?怎么……” 一抬头,看见一个伤员直挺挺的立在自家门口,不是陶紫菀还有谁。 “你这是怎么了?你这脑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溟麓连忙转动轮椅滚过去。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呢!”陶紫菀负气似的坐到沙发上。 “把事情讲讲?”溟麓说。 “嗯,”陶紫菀开始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把陆闲亭给省略了,如果陆闲亭刚刚那一会儿对她不要那么冷淡,她指不定还会稍微说一两句。 但是,他那副不愿搭理自己的面孔,真的是够了! “那你知不知道谁做的?”溟麓担心的问,然后说,“算了,不管是谁做的,先报警吧!” 陶紫菀点点头说:“行,先报警,当然,我也不指望警察叔叔能够查出什么事情来……” 在偌大的帝都,警察叔叔可谓是日理万机,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才会被提起。 重点是,陶紫菀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自己有什么仇家都不清楚。 她说:“昨天我被同事冤枉说,收买领导。” “啊?” “不过我做了编辑部主任!”陶紫菀想告诉溟麓这个喜讯。 “真的啊?太好了,恭喜恭喜啊紫菀!” “你觉得会不会是同事记仇,然后找人打我?”她拧着眉,问。 “不至于吧,工作上的事情,很少带到工作之余来着,除非是嫉妒偏激分子。”溟麓摇摇头。 既然如此,陶紫菀就真的想不起,还有谁和自己有这么的深仇大恨了。 报完警之后,半天过后,警察来家里了解情况,陶紫菀一一说明。然后警察叔叔说:“我们会调出那段路的录像,然后查出真凶,有进展之后会和你联系的。” 陶紫菀感激不尽。 警察走后,陶紫菀坐在沙发上:“我感觉昨天晚上被绑票的时候跟拍电影似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溟麓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都过去了!” 陶紫菀点点头,但是心里有些后怕,说:“溟麓,要不我们这两天在家里屯点干粮,然后就在家里不出门。再说了,现在大过年的,很多人没钱花就会铤而走险,外面不太平……” 溟麓郁闷的看着她,说:“你觉得这个需要询问我的意见吗?我什么时候不是宅家了?” “说的也是……” 111 紫菀昏倒 江斛下了班回朱婧家里,到家后将lv包包往沙发上一丢,巴巴的扑倒朱婧身边问:“猪猪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陆闲亭答应接起诉案了没?” 朱婧坐在窗户边看书,正修身养性,清心寡欲的很,被她烦的耳朵生茧,还是慢悠悠的翻着书:“我说你有没有同情心?我现在正处于离婚的阴影中没有走出来,你竟然天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也刚刚分手啊!”江斛委屈的说,可怜巴巴的望着朱婧,“猪猪侠,告诉我嘛,到底怎么样了?” 朱婧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陶紫菀,询问事情经过。 陶紫菀接起她的电话:“朱婧,怎么了?” “紫菀,现在我和何律京的事情迫在眉睫,不知道你和陆律师谈得怎么样了?” 陶紫菀猛地想起这件事,连忙说:“嗯嗯,陆律师答应了!” 朱婧虽然觉得陶紫菀去说,几率可能会大一些,但是没有想到,大了这么多。这不是典型的区别对待嘛? 这个结局有点欧亨利的风格,她惊叹:“陆律师同意了?” 在一旁偷听的江斛听见朱婧的声音,激动的叫起来:“太棒了!这是我新年最好的礼物,太棒了!” 这下子,她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勾搭陆闲亭,和他叽叽歪歪,卿卿我我了。 “对呀,陆律师答应了,不过。”陶紫菀语气后面带着转折,让朱婧又是一拧。 “不过,什么?”她略带着小心翼翼的问。 江斛一直在旁边听着,见事情还有后续,连忙竖起耳朵听:“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陆律师说,这件事情如果需要接洽什么,要由我来对接。”她心里想,这本来不是我的事情,由我来对接,也算是还给朱婧人情,毕竟当初她找到“分手工作室”是为了和何律京符合,最后闹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她拿了朱婧许多钱,心中着实觉得不安心。 “这样子啊,那就麻烦紫菀了。”朱婧笑眯眯的说。 她带着诡异的笑容望向江斛,一言不发,只是拿眼睛上上下下的瞅着江斛,看得她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直立,头皮发麻。 “怎……怎么了?”想她江斛好歹是混迹情场,片叶不沾身的一代侠女,竟然在关于陆闲亭的事情上露怯。 朱婧放下手机,无奈的摇摇头,同事又转回小桌上继续看说。 “哎呀,你到是说呀,急死人了。”江斛不开心的戳戳她的肩膀。 “江斛,你说你到底是什么财狼虎豹?让何律师避之不及。”朱婧随口怼了一句,说着无关痛痒的风凉话。 “你什么意思?陆闲亭又出什么幺蛾子?!” “陆闲亭是答应接我的案子,但是别人要求,要陶紫菀接洽,不能由你去,懂吗?”朱婧悠闲地翻一页书,继续看下去。 她看得是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听说这个时期的她父亲去世,整个人带着向死而生的颓废,她觉得,兴许可以腐蚀一下她。 “那有什么?我不接洽也挺好的啊,我打着你的名义去就好了!”机警如江斛,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拦住。 朱婧无奈的反问,同时相当于提醒:“江斛,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江斛却随意的拍拍手:“我也没说一定要怎么着啊,我不过是现在对他十分感兴趣,谁知道这种兴趣会持续多久。所以,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兴趣,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你歪理最多!”朱婧更加无奈。 江斛却认真的道:“这不是歪理,这是每个人对生活的追求不同。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结果也就这样;我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虽然被你们说的好像放荡一点,但我一不图男人的钱,二不图男人的权,我就是单纯的有感觉,当下喜欢,想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 朱婧不再和她争论,也确实是,人与人的选择不同,本就是个哲学问题,没有对错好坏之分。 越是往下活,越是觉得,只要在不伤害,不妨碍别人的情况下,开心就好。 *** 陶紫菀挂断电话,问:“溟麓,我们去采购吧?大过年的,总得吃的好一些。” 溟麓点点头,现在,她已经愿意出门逛逛,尽管这对她来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陶紫菀从沙发上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变得十分昏暗,然后她双眼一抹黑,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溟麓吓了一跳,连忙转动轮椅冲过去:“紫菀,你怎么啦?紫菀!” 陶紫菀正好倒在沙发上,然后又从沙发上滚到地上。 溟麓将轮椅推到她身边,弯下腰想把她拉起来,可是坐在轮椅上根本就没办法施力,只能无助的喊叫:“紫菀,你醒醒,紫菀!” 但是陶紫菀倒在严冬里冰冷的雪地上,闭着眼睛没有一丝反应。 溟麓又不能施救,着急的只拍大腿,她只迷糊了半分钟,连忙拿起手机打电话:“喂,朱小姐吗?我是溟麓。” 朱婧刚刚和江斛扯皮好,正认真看书呢,看见来电显示是陶小姐,以为陆闲亭的事情有变化,接起来却是溟麓的声音:“是我,怎么了?” “朱小姐,能不能麻烦你来一趟我家,送紫菀去一下医院,她忽然昏迷了!” “行行,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过来!”朱婧一听,有人昏倒,拿起羽绒外套就往外跑。 江斛见她着急忙慌的模样,急急忙忙追出去:“怎么了?” “朋友晕倒了,我去帮忙送医院。” 江斛想也没想就追上去,见朱婧看车门,她连忙按住把手:“我来开,你到副驾驶。导航开起来!” 溟麓挂断电话,又打了119,等救护车。 毕竟她残疾,到医院各种缴费不方便,还是得找人帮忙,她和紫菀共同认识的就只有朱婧,况且她这个人还不错。 在朱婧来之前,溟麓只能坐在轮椅上干着急,想将紫菀从地上扶起来都做不到。 那一瞬间,她的泪水从眼眶里氤氲出来,低喃着责怪自己:“溟麓,你真没用,真是没有……除了能够在键盘上打几个字,你还会做什么?”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得也没错,她就是一个废人。 溟麓担心陶紫菀躺在床上着了凉,她跑到卧室里,抱来一床大被子盖在紫菀身上。 江斛虽然已经将车速开到最快,但是救护车有铃声,许多司机都会自觉让位。 况且那个时候帝都有些堵车,就算开火箭炮都没用。 等到江斛到的时候,已经从小巷子里看到救护车,估摸着溟麓就是住在那个四合院。 两人匆匆忙忙过去,见担架上放着一个人,身上改了床被子。 那被子又好死不死,正好是白色的。 朱婧脸色变得青白,她冲过去问:“怎么了?人……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他们来迟了,死了?! 112 绑匪线索 护士小姐见她的神色,连忙笑起来说:“你们误会了,只是太冷,这是床被子……” 朱婧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坐在破旧的木头门旁的溟麓。 上一次两人相见,并没有彼此介绍,她也没有多注意。此时看见她坐在轮椅上,一脸悲伤无奈的望着陶紫菀被送上救护车。 朱婧将目光落在溟麓的腿上,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那个,你……的腿……”接下去的话就被吞到肚子里。 “没什么,已经很多年了。”溟麓苦笑着摇摇头。 朱婧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太冒昧了。”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溟麓摇摇头,她早就习惯别人看到她时异样的目光,至少朱婧是无心的,“紫菀就麻烦你了,钱你先垫着,回来再给你可以吗?” “没事儿没事儿,钱不是问题。”朱婧心中依旧觉得亏欠,或者说有些心疼溟麓。 此时,医生已经把紫菀放到救护车上安置好,坐上车后问:“有人要跟车走吗?” 溟麓对朱婧点点头,又说了句:“麻烦了。”然后只能无奈的望着救护车的车屁股。 江斛走上前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你挺担心那个陶紫菀的,我们开车来的,可以载你一起。” “会不会太麻烦?”溟麓担心的问。 “哪来那么多废话,想去就去呗。”说着,江斛已经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要推溟麓走。 但是四合院的老房子都有一个小门槛,江斛抬不动,招招手:“猪猪侠,过来帮忙。” 朱婧连忙走上去,帮着把溟麓抬出来。然后把她推到车旁边,两人合作把她塞进去。 虽然费劲儿了点,但是他们并没有愿意,让溟麓心中感动,涌出一副暖流,真心实意的说:“谢谢啊!”虽然萍水相逢,但在关键时候还是愿意助人为乐。 “客气什么。”江斛发动引擎,随口说。 等到了医院,陶紫菀被送进手术室,说要拍一下片子。 江斛在医院里跑上跑下的缴费,朱婧和溟麓在医院外面等着。 几日之后,再次来到医院,朱婧心中觉得古怪,就是在这个地方,让她失去了一切。 这个迎接生命降临,同时也送走无数生命的地方。 溟麓看着看着,心里就开始打起鼓来,只想着:莫非是上次被人绑架,有很多隐形症状,现在爆发出来了? 但是,他们只能等着手术室的灯暗下来,等着陶紫菀被推出来。 在医院昏暗的走廊上,陶紫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时显得格外诡异,溟麓连忙接起来:“您好!” “您好,请问是陶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字正腔圆,十分正气。 “不好意思,紫菀现在有事,不能接电话,您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我转告她。”溟麓礼貌的说。 “是这样的,我是负责陶小姐遭到绑架这个案子的负责人,现在各个交通路口的摄像已经调出来,有些事情需要陶小姐来警察局里辨别一下,麻烦你转达她。” 一听是警察,溟麓才尴尬的说:“那什么,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去不了,紫菀忽然昏迷,现在正在医院里……” *** 陆闲亭一边看着资料,一边问卿晟:“朱婧的案子,你材料整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你看看!”卿晟连忙把打印出来的材料递过去。 陆闲亭看了看,点点头,然后感慨一句:“哎,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就快要出师了。” 卿晟脸上涌出兴奋和喜悦,隐隐有带着不安,以后他就可以自己接案子了? 不仅收入翻番,也会更加有成就感。 但是在出事之后,再也不会有师傅做依仗,什么都要自己担着。 陆闲亭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其实,你别看我现在雷厉风行的样子,我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心里也不安。没有人对万事都有把握,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来,没问题的。” 卿晟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连忙说:“知道了,谨记师傅教诲。” 就在此时,陆闲亭的手机响起来,他连忙接起:“您好,我是陆闲亭。” “你好,我是公安大队的警察,姓张。”电话那头想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您好,张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陆闲亭一愣神,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的陆先生,经陶紫菀陶小姐反应,一月十四号傍晚,你们俩一起吃完夜宵之后,她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绑架,然后丢到……” 张警官说完之后,陆闲亭连连点头:“是的,没错,好,我现在就去警察局一趟,好的!” “师傅,怎么了?”卿晟一听是警察,脸色都变了一变,着急的问。 “没事儿,就是无意间撞见一起案子,我现在去警察局录个口供。” 陆闲亭随口道,然后急匆匆到警察局去。 本来,他已经让人去调查中间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略有眉目,没想到陶紫菀还报警了。 到警察局之后,警察让陆闲亭视频上车辆:“你确定这辆车子就是绑架陶小姐的那辆吗?”因为陶紫菀被拖上车的那个路口的摄像头,正好出故障了。 不过警察根据陶紫菀说他们大概行走的路线,警察才推断出来。 陆闲亭再次看了下车牌号,肯定的点点头:“嗯,我确定就是这辆。” 然后在心里说,看来这些人都不是惯犯,估计就是找人警告陶紫菀一下,不像是要伤害姓名。 “好,那我们调查一下车主是谁。”张警官让其他警察打电话去询问。 张警官见没什么事,客客气气的对陆闲亭说:“陆先生,笔录也已经做好了,那就这样吧,麻烦你走一趟啦!” 陆闲亭点点头,同样客气:“辛苦张警官了,案情有紧张,请和我联系一下。”他顿了顿,觉得如果自己只是证人,这种要求很是冒昧,补充道,“陶小姐是我的好朋友。” “好的,一定,一定。” 陆闲亭正在往外走时,警察进来,着急说:“张队,车主说最近这段时间都没在国内,车子他放在家里。” “查查出境记录。”张警官说。 陆闲亭离开警察局,往侓师事务所开去。 113 紫菀脱危 在回事务所的录像,他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会找陶紫菀麻烦呢? 他调查事情肯定和警察叔叔不一样,他直接问了一圈,大概有些眉目。那天去找紫菀麻烦的,应该就是一批纨绔子弟。 陆闲亭一边开车一边皱眉,可陶紫菀这样的姑娘,努力保守,不像是穿得花枝招展,和富家子混成一团的人啊。 猛地,他又想起不久前和陶紫菀在名流云集的聚会上相遇的事情,她和一个年轻男人厮混在一起,还引出一场闹剧。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对她格外反感。后来再接触,印象才有所改变,她还是他最初相识的那样,脆弱又倔强,像是一株在狂风暴雨中依旧挺直腰板的野花。 陆闲亭再次找朋友问:“那个a平时会不会帮别人做点什么跑腿之类的事情啊?”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你等我再去问问哈。” “谢了啊!”陆闲亭感激的道。 *** 溟麓,朱婧和江斛在病房外等着,手里都拿着盒饭吃呢。 此时,手术室的灯熄灭,陶紫菀被推出来。 朱婧连忙走上前去问:“医生,请问我朋友现在怎么样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脑子里有血块,但是不大,也没有压迫到神经,靠着新陈代谢慢慢消退就好。” “好勒。”朱婧松了口气,从前她百屈不挠,在职场上屹立不倒,总以为生命是顽强的,但是孩子只是那么一撞就流掉,她感受到生命无常,脆弱不堪。所以陶紫菀混到这件事,她不敢大意,医生没有定论之前,她的心总是提着的。 医生继续说:“让她平时不要熬夜,也不要让大脑供血不足。像蹲下去马上站起来,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做。” “好!” 医生又祝福一圈,朱婧都一一记在心里。 然后,护士小姐把陶紫菀推到病房里去。 到病房后,朱婧和溟麓商量怎么守夜来着。 “紫菀不是本地人,在这里而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唯一有的,估计也就是背叛她的未婚夫和背叛她的女闺蜜吧,但是现在也不适合去联系这些人。 溟麓不知道,他俩已经离开帝都了。 朱婧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们给她雇一个护工?” 溟麓想了想:“可是,雇护工的钱……” 她话音还没落下,朱婧就摆摆手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没关系,我来出。”此时,朱婧只身一人,从前存有不少继续,还有偌大的房子,何律京没有分去她的一分钱。 前对她来说,真的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溟麓摇摇头,苦笑一下:“朱婧你误会了,我不是舍不得请护工的钱,主要是紫菀舍不得。就算现在你帮她付了钱,等她知道了,还是会想方设法的还给你。” 不说是紫菀,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做,更何况她自尊心还那么强。 朱婧一点,觉得有理:“你说的也是,那现在怎么办?”她怀孕流产,这么一闹腾,身体不好,不适合熬夜。 溟麓不方便,就算在这里守着,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她也还有自己稿子要更新。 最后,朱婧问江斛:“要不,你守一下?” 江斛翻着白眼:“大小姐,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我工作很忙好不好……”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时,陶紫菀幽幽转醒。 她听了一会儿三人讨论的内容,虚弱的说:“我没事儿,你们不用守着我啦,真的!” “你这叫没事儿?感觉一口气不上来就死翘翘了。”江斛翻翻白眼,妥协的说,“好好好,反正明天我休年假,今晚就守你一夜吧。”说完后,还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面子。” 朱婧走前叮嘱:“江斛,你在医院里安分点,别真出幺蛾子!” 江斛瘪瘪嘴:“我现在安分守己的很!”除了陆闲亭,她对谁都没兴趣。 之后,朱婧就开车把溟麓送回去,这一路上,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 两个心中都怀有伤口的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必过多言语。 临走前,溟麓鼓励朱婧:“仓央嘉措说,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是大事。都会过去的。” 朱婧蹲下身,把手放在她膝盖上,温和的说:“你也是。” *** 医院内,陶紫菀手里端着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暖手,问江斛:“我花了多少钱?” 江斛从包里掏出一叠发票,嘀咕着说:“救护车,800;挂号,150……” 陶紫菀猛地一口开水喷出,比浇花的喷头还匀称:“什么?救护车800是什么鬼?” “你以为救护车开到你家,把你送到医院不要钱啊?”江斛翻白眼,感觉像是看到守财奴一般,嫌弃的说,“小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钱不钱的……” 最后,陶紫菀绝望的说:“算了,你告诉我,一共花了多少吧?” 江斛把单子拿出来,加完之后,面无表情的说:“加上拍片啊,住院费啊之类的,差不多五千吧!” 陶紫菀揪着头发,生无可恋的脸:“天哪,天哪!病不起啊!”在大都市里,果真是生病都不敢。 江斛却皱着眉说:“还好吧?不上万就已经很好了!“ 然后,她才将话切入正题:“对了,你是不是和陆闲亭,陆律师很熟悉啊?” “还行,一般。”陶紫菀皱着脸,还在替昂贵的医药费扼腕叹息,哎,想着不会老家,能攒点钱出来,这下子可好,半年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江斛诧异的反问:“那为什么你去说猪猪侠故意伤害罪的案子,陆闲亭就答应了?我和她怎么说都没用。” 陶紫菀放下杯子,两只手抵在一起,比出一个花的姿势:“看我长得可爱?”然后缩回床上,捂着被子,独自在黑暗的角落里舔伤。 朱婧翻白眼:“自恋!” 就在这时,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 朱婧帮忙递过去:“呶,你电话!” 陶紫菀接起来:“您好,我是陶紫菀。” “啊,陶小姐,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没事儿吧?”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张警官。 “您是?” “我是负责案子的张警官,刚刚给你打电话,说你病了。”张警官说。 陶紫菀没想到警察叔叔的效率忽然变得这么高了,开心的说:“原来如此,谢谢关心,现在没事儿了。不知道您打电话过来是事情有进展了?” 陶紫菀其实根本就不怎么在乎是谁伤了自己,她也不觉得这个插曲有什么让她必须报仇不可的理由,她只是想讨要医药费啊,医药费! 所以,她热切的问:“找到凶手了吗?” “凶手暂时还没有找到,不过已经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了,想问问你和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张警官想来想,“要不这样吧,你把你医院的地址发给我,我们过来一趟,当面说好说清楚。” “好嘞好嘞,麻烦您了!”陶紫菀别提有多配合。 114 我没有钱 陆闲亭回到事务所后,停好车,刚刚到大厅里就看见肖筱坐在沙发上,大寒的天,露着一双细细长长的大白腿,也不嫌冷。 前台小姐看见陆闲亭回来,激动的走上前,一句话“陆律师,你回来啦?肖小姐都已经等你好久了!”溜到嘴边,还没说出来,陆闲亭就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前台小姐还想说什么,陆闲亭又用目光告她,你如果再开口,绝对木有好下场。 前台小姐缩缩脖子,噤声不语,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拿出小镜子补妆的肖筱。 陆闲亭踮起脚尖,偷偷摸摸的走向楼梯口,只希望不要被肖筱发现。 就在大功快要告成之际,电梯已经来了,陆闲亭也已经迈进去半条腿了,肖筱抬起头,惊喜的瞪大眼睛:“陆律师,你回来啦?” 然后她生气的瞪向前台小姐,好似在用目光警告她:你为什么不开腔? 在她看来,我花了那么多钱,就是让你帮我通风报信的,现在你吃里扒外,我还要你干吗? 肖筱收回视线,连忙追上前去:“等等!还有一个人!” 尽管陆闲亭已经按下关门键,但是,肖筱纤细白皙宛若嫩葱的手已经伸进去,电梯门再次打开。 她嬉皮笑脸的挤进去,谄媚的问:“陆律师,我等了你这么久,回来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啊?” 陆闲亭佯装不知情,语气淡淡:“不好意思哟,没人告诉我。” “也没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都已经放年假,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你看,帝都冬天这么冷,雾霾还这么重,我们要不要去暖和一点的地方过暖冬?什么夏威夷马尔代夫之类的?”肖筱依旧笑得甜美。 陆闲亭站的笔挺笔挺,一动未动:“刚刚我忙得连你这样的大美女都没看见,怎么会有时间去旅行呢?我天生劳碌命,清闲不得。” 肖筱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但是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揪着陆闲亭的袖子不愿撒手:“你到底要怎么样嘛?这不行那不行,难道真的比较喜欢江斛那种老女人。” 陆闲亭任由她拽着,走路的速度却丝毫不受影响,大踏步的走出电梯,朝办公室行去:“不好意思,她那种类型我也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肖筱气急败坏,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像她这样的大小姐,能够做到现在的地步实属不易,换了其他人,早就感恩戴德,但是,偏生陆闲亭就是不领情。 “肖大小姐,你就不要纠缠了,我真有事情,恕不远送。”此时,陆闲亭已经走到办公室里,他用力扒开肖筱抓着手臂的手,连忙闪回办公室里,然后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 肖筱敲了几下,最后换成拍门砸门,陆闲亭置之不理。 卿晟在办公室里,惋惜的说:“师傅,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肖筱好歹是个大美人啊!” “你如果喜欢,你上吧!”陆闲亭云淡风轻的道。 卿晟连忙摇头:“太费钱,养不起,我还是算了吧!” 谁知道,陆闲亭立马转移话题,简直比翻书还快:“朱婧的案子,律师函发给何律京他们了吗?” “已经发过去了,今天傍晚就应该能收到。”卿晟一本正经的回答,陆闲亭满意的点点头。 *** 何律京出轨,朱婧提出离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何律京最后净身出户,被扫地出门,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们两人结婚用的婚房,虽然大头都是朱婧出钱,但是她还是给何律京署名,并且给予他安全感。 最后,何律京什么都没留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何律京的工资不算高,每天在酒吧的消费并不低,所以在和甜甜厮混的那段时间,何律京已经把积蓄花的差不多了。 离婚后没钱,渐渐地也就抠门起来。 到甜甜酒吧光顾时,他不在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钱,几千块上万的酒随便开,最后,他连酒都叫得很少了,端着一杯鸡尾酒就能玩一夜。 最初,甜甜还是像从前一样热情的招待他,叫他“哥,哥”不亦乐乎,渐渐地,看他也拿不出钱买自己的酒,不能照顾自己生意,更重要的是不再让她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态度就开始冷起来。 倒也没有一脚踢开何律京,只是冷淡不少,说话也不嗲声嗲气的,看见他只是冷冷淡淡的一句:“你来啦?” 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余的话了。 何律京看淡世态炎凉,忽然觉得朱婧对自己着实不错。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是这副模样,比朱婧差了不知道多少阶,但她待自己一心一意,除了霸道一些,其他什么都好。 何律京忽然想起老一辈人说的一句话:在吵架的时候,在准备离婚前,想起对方都是这不好那不好,这受不了那受不了,总之就是过不下去;离婚后再想起对方,就是这也好,那也好,追悔莫及。 离婚后,何律京大包小包的提着行李,在甜甜家周边的旅馆订好房,把行李寄存在那里,然后找到甜甜,淡淡的说:“甜甜,我搬出来了。” 自从上次朱婧说不会放过他们之后,接下来的几天,甜甜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她会打击报复。 令人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出奇的平静,没有什么异常,她也就放下心来,听见何律京搬出来了,开心的冲上去抱着他,幸福的说:“哥,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一起住,再也不用分开了!” 何律京点点头,神情清淡,看不出开心还是难过。 每天傍晚,甜甜都会和何律京去周围散步,她就开始旁敲侧击的说:“哥,你看周围的景色真好,冬天都能晒到太阳,真棒。” 何律京顺着甜甜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是一个小区。 “要是我能够住在这里就好了,我已经厌倦租房子,总是被房东逼房租!”甜甜委屈的说,恨不能就要掉下几滴泪来。 “嗯!”何律京还是这么一句。 “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在周边买套房子吧?然后每天晚上我都陪你散步,给你做喜欢吃的饭菜,多好啊!”甜甜抱着何律京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何律京蠕动嘴唇,用余光瞥甜甜一脸幸福的笑容,想必她在幻想自己住进新房子的美好景象。 但是,何律京给不了他。他净身出户,没有存款,要在偌大的帝都买一套房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嘴里涩涩的,难以启齿:“甜甜,我可能实现不了你的愿望,我没钱。” 就是那几个字——我没钱! 像是忽然一瞬间,管来一阵肃杀的寒风,把甜甜冻僵一般,她整张脸都僵硬青紫起来。 好一会儿,她都没缓过神来。 115 断臂将军 对于甜甜来说,找一个能给自己幸福的有钱人何其重要,她一个受声色场合浸淫多年的女子,就算不无情,也多多少少会感情淡漠。 她们比谁都知道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更何况爱上一个人是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的事情。 所以,甜甜很看中钱这个东西。 当初会傍上何律京,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缺钱,出手也大方;另一方面是他还算温柔体贴,至少能看得出他把出来混的女孩纸当人看。 现在,两大优点缺了一个,就如同一个威猛的将军断了一只臂膀,虽不至于说完全是废人,但也没有从前的威猛了。 所以,甜甜对何律京的态度彻底的冷淡下来,不过没有说分手,只是拖着。 后来,何律京在酒店里的房子到期,他也没有闲钱再住酒店,就问:“天天,我搬去你家住?省点钱,也好早点买房子。” 本来甜甜嫌弃他嫌弃得要死,但是一听他说买房子,心一软就同意了,就算没钱,他也是从前那个温柔贴心的何律京。 但是好景不长,甜甜看着何律京的脸就心烦。因为她要工作到午夜才下班,而何律京一早起床上班,尽管小心翼翼,轻手轻脚,还是会让心存怨念,敏感多疑的甜甜惊醒。 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坏脾气,管不住内心的烦躁,嘟囔着抱怨:“烦死了,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何律京只能赔着笑脸,不敢多说什么。 之后,甜甜对何律京的态度便是这样子,十分不耐烦,恶声恶气,指手画脚。 快要放年假前,公司都有一场集体聚餐,何律京也就去了。 在酒桌上正喝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甜甜打电话给他:“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 大抵是何律京曾经出过轨,尽管对象就是她,但是甜甜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将何律京看得很紧。 甜甜语气不好,声音又响亮,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几杯酒下肚,大家说起话来也没那么规律,笑嘻嘻的问何律京:“小何,你不是换了一个女人吗,怎么还这么凶?看你怕得!” 何律京心中的火气一股脑儿冒出来,也凶巴巴的说:“外面有事,吵什么吵?” 甜甜已经听见周围喝酒划拳,莺莺燕燕的声音,顿时来了火气:“我问你话呢!你……” 话还没说完,何律京就自顾自挂断电话,他还挽回面子似的,笑着说:“臭娘们,唧唧歪歪个不停,烦死了…” 甜甜坐在出租房里,越想越气,但是还是去上班,工作到一半和同事换了班,十点多就回去了,家里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何律京的身影。 顿时,她的肺都要爆炸,坐在床沿等,脑子里幻想着何律京回来,要怎么咒骂他,怎么奚落他,怎么伤害他来宣泄自己心中的火气。 然而,酒店开车将一帮醉醺醺的人送回家的路上,何律京迷迷糊糊的就想,为什么换了一个人,我还是没有改变现状? 他看着迷蒙的夜色,看着车多人多的街道,却依旧觉得冷清荒芜。 被送回出租屋的时候,甜甜已经等了一两个小时,这段时间,每分每秒都十分煎熬,像是一根绳子勒在脖子上,卡得人喘息不过却又不会死亡一样的情况下等待。 当何律京将钥匙插进插孔,转动门锁的时候,甜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的瞪着门口。 等待着何律京推门进来,然后将他一击毙命。 何律京醉醺醺的一进门,甜甜就破口大骂:“何律京,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满身酒气,在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闲得蛋疼,找小姑娘玩去了?漂不漂亮啊?…” 何律京脑子本来就发胀,再被甜甜叽叽喳喳的说上两句,更加头疼心烦,怒骂:“别吵,有病啊!” 甜甜本来也是一肚子火气,此时何律京态度不善,气得连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什么叫我别吵?什么意思啊你!回来晚你还有理了?回来晚你还叫我别吵!何律京,你……” 何律京懒得搭理她,一句话都没说,一歪头倒在床上,准备呼呼大睡。 甜甜在她边上继续是泼妇骂街的架势,扯着他瘫软的身体:“何律京,你给我滚起来,起来!” 此时,何律京只想睡觉,他皱着眉头,连怎么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就忍着。 可是甜甜没有停止叫喊,让何律京猛地爆发出来,反手朝着空中一甩,狠狠地抽了 甜甜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格外刺耳,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好像冒出火星,一触即发便要爆炸。 挨打的甜甜怒不可遏,同时夹杂着惊恐和委屈,扑过去对何律京又是抓挠又是叫骂:“何律京,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何律京你不是人!你混蛋……” 何律京猛地站起来,他睁开泛着血丝的眼睛,一把将甜甜推倒在地,怒吼:“我叫你闭嘴!” 甜甜狠狠地摔在地上,撞到简易的组装衣柜,东西散落一地。 何律京声音低下来,他并没有清醒过来,也没有悔悟,而是冷冷的威胁:“别特么打扰我睡觉。” 然后斜斜的倒在床上。 甜甜看着何律京近在眼前的鞋底板,眼睛里冒出泪水来,不停地打转,让后落下来。 她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双臂,蜷缩着哭起来。 这下子,她不再是怒火中烧得近乎失去理智的女人,而是一个伤透了心,悲痛欲绝的女人。 这样的何律京,让她寒心。 原本只是失去一条臂膀的将军,现在两条臂膀都失去了。 第二天早上,何律京被自己没来得及换掉的起床铃吵醒。 他皱着眉翻了个身,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 余光瞥见甜甜,她坐在床位的椅子上,蓬头垢面,一边脸肿起来。她就这么坐了一夜,冷的瑟瑟发抖,嘴唇青紫,就连露在外面的手也通红的肿起来。 出租屋狭小而杂乱,入目便会让人生出排斥的感觉。他脑子还不清明,只是不满的皱皱眉,然后又瘫睡下去。 甜甜依旧坐在椅子上,对于何律京的冷漠已经不再有感触,她早就死过几千回几万回的心,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一次再次证实,男人都是无情冷漠的动物。 116 互相咒骂 何律京翻了个身,刚刚准备睡觉,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晚的所作所为,再次猛地坐起来。 他带着歉意和怯弱的神情望着甜甜,屈膝起来爬过去,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甜甜,甜甜……我,我昨晚喝醉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甜甜站起身,冷冷的说:“让开,我要睡觉,晚上还得上班。” 何律京连忙跳下床让一边,西装裹屡的他躲在地上,看着倒下去便不再讲话的甜甜,揪着头发懊恼起来。 忽然,甜甜的声音从被子里冒出来,闷哼哼的,带着冷酷:“收拾东西,搬走吧,我们完了。” 何律京愣了好一会儿,他和甜甜会一拍两散,是既定的结局,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好像前几天他们还浓情蜜意,又好像已经过去几光年。 何律京猛地站起来,原本已经熄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他指着躺在床上的甜甜怒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这个过河拆桥的贱人!你特么的狼心狗肺!不要脸!贱女人!” 何律京本来就是因为朱婧太高高在上,只是将他指来喝去,本来就是喜欢甜甜的乖巧懂事,让他有做男人的快感。 此时,他觉得一切都破碎了。 他也知道,甜甜的乖巧,只是因为他消费。 越是想越是失意,越是恼羞成怒:“你这个公共汽车,你这个卖笑的婊子!贱人!” 甜甜对何律京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所以这段时间都在陪他耗着,所以向来温文尔雅的何律京用这么脏这么伤人的词语攻击她时,她痛的无以复加。 越是痛,越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她从床上坐起来,青紫着脸,瞪着疲惫肿胀的双目:“对,我就是公共汽车,怎么样?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公共汽车虽然便宜,但也是要交钱的?你现在连坐公共汽车的钱都没有!懂吗?你这个吃软饭的杂种!” 那一瞬间,将何律京激怒,他从没有如此在意过别人说他吃软饭。 他一步就跨到床边,揪着甜甜的长发将她拖下来,一边踢她一边骂:“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甜甜像是受惊的刺猬,连忙软弱起来,只可惜,她不是刺猬,她身上没有用以自我保护的刺。 她忍受着何律京的拳打脚踢,忍受着身上渐渐汹涌而来的疼痛。 何律京对她打了一会儿,然后走出出租屋,狠狠地将门碰上。 甜甜再次蹲在地上哭,嘤嘤嘤啜泣的像是春季绵长细腻的雨,虽不猛烈但也不间断。 此时的甜甜,可怜的让人心疼。 何律京又出破旧的楼道后,被冷风一吹,他脑子清醒不少。 他漫无目的在了上走,心乱如麻。越是走下去,越是觉得人生漫无尽头,了无终日。 他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走着走着,走出悔意,他意识到刚刚做的事情是多么过分,意识到刚刚自己有多渣。 可是一切都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是个不可逆的过程。 *** 甜甜一直在家里坐着,哭了许久,感觉眼泪都要被冻干了,最后也不再哭,像是一尊石像一样,目光呆滞的坐着。 因为甜甜昨晚和同事换了班,她本应该下午就去上班,到了上班时间却没有人。 她的同事给她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甜甜怎么会没来?” “不知道,可能去玩了?” “应该不会,何律京离婚后他们关系没有以前好了,怎么可能那么浓情蜜意。”同事瘪瘪嘴,带着说风凉话的不屑,同时又夹杂着担忧。 “会不会出事呀?我去看看!” 说着,那个正好下晚班的同事绕了路去甜甜家里去。 “那你让她快点来跟我换班啊!” “知道了!” 到甜甜家后,敲了敲门。 甜甜听见敲门声,微微动了动脖子,没有搭理。 “甜甜,开门!”同事喊了一声。 甜甜听不是何律京的声音,动了动,但是也没有开门。 同事又敲了敲门,趴在门上听:“有人吗,开门呀!” 甜甜犹豫一下,巴拉巴拉头发,最后才去开门。 同事看见甜甜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惊叫起来:“你怎么了?你……你这是?” 甜甜原已干涸的眼睛又潮湿起来,她看着同事,往后退了退,怯弱的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你怎么了?何律京打你了?”同事略带惊讶的问,她也没想到,看起来好脾气的何律京,竟然也会打人。 “嗯……嗯!”甜甜不停的点头,眼泪就从眼眶里砸了下来,就连嗯的声音都夹杂着哽咽。 此时,同事朋友心疼的情绪窜上来,义愤填膺地说:“何律京这个混蛋,打女人的渣滓!” 然后她又安慰甜甜,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小心安抚:“这种人渣,我们不要也罢,我们换一个好人!” 甜甜一直哭,一句话也不说。 同事好像要将自己的话付诸行动,放开甜甜,按着她坐在床沿上,自己开始动手收拾何律京的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说:“我们把这个人渣的衣服丟出去,以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甜甜就那么看着,不阻止,也不上去帮忙。 何律京离婚后,所有的家当都搬过来,东西也不少。同事气喘吁吁的收拾半天,才勉强将何律京的东西都打包出来。 “我要把东西丢出去了!”同事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甜甜依旧不说话。 同事就真的搬着那些大包小裹的,打开门,准备丢在门口。 她刚刚搬出去一包,就看见何律京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饰品袋,是他拿出所有钱给甜甜买的一条项链。 他看见门口的包裹,顿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的斥责:“你们这是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然后指着甜甜的同事,问:“你是谁?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甜甜同事也指着他:“你这个人渣,还是不是男人?!” 之后,两个人就怒骂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拿着文件夹的男人走过来,看看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甜甜的家门牌号。 同时,用探寻的目光看看眼前三个姿态诡异的人。 何律京和同事停止互相攻击,都看着陌生人。 过了一会儿,年轻英俊的男子才问:“请问是郑甜甜家吗?” 甜甜这才走上前去,眸子里是疑惑,隐隐又带着些不安:“我……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哦你好,这是你的文件。”陌生的年轻男人将文件寄过去,然后礼貌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好像这样西装笔挺的人都不该属于他们的世界,同事一动不动的看着甜甜。 甜甜缓慢的拆开文件,模糊地瞥见上面有几个大字——律师函。 甜甜吓得抖了几抖,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将上面的文字放到脑子里。 何律京看的着急,上前去抢过律师函,快速扫视一番。 “怎,怎么了?这个律师函是什么事情?”甜甜颤抖的声音问。 何律京犹豫一下,望着甜甜心情沉重地说:“朱靖要起诉你故意伤害罪。” 刹那之间,甜甜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下来,她手忙脚乱的,慌张的,惊恐的望着何律京,无助的问:“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我不想坐牢,我弟弟的学费怎么办……” “没关系,还有我!我说过,无论如何,会陪着你的。有什么事情我来担着!”何律京将甜甜楼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 同事看着他们两个,默默的离开了。 何律京不好,但也算不得顶差。 愿意患难与共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 117 风雨同舟 甜甜终于知道,朱婧说的“不会放过你们”不是闹着玩的,甚至都不是小混混放狠话,撑死了就找帮人把你打一顿。 朱婧,是动真格的。 甜甜意识到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甚至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何律京和甜甜之间的矛盾暂时放下,关键时刻还是要先对抗外敌。 甜甜哭得惊恐,何律京安慰她的同时,自己心里也没底:“没事儿,我去找找朋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何律京去找朱婧,但是连她人影都没有瞧见,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打给二老。 “叔叔……”何律京难以启齿的喊了一声,叔叔。 朱爸爸听见这俩字,心中也是难以言喻的苦涩。从前,他还挺看重何律京这个女婿,觉得和自己一样,算是好男人,不会亏待了女儿。 此时,朱婧流产,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何律京咽了咽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跳动:“叔叔,那个……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妈妈听见,猛地从朱爸爸手里抢过手机:“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何律京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对不起!”对于二老,他除了说对不起,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丝毫解释的余地。 “滚蛋,如果对不起能够减轻你对我女儿的伤害,我天天到你家门口拿高音大喇叭喊对不起!抱着你的对不起,赶紧滚!”朱妈妈心疼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想起之前还劝她不要离婚,顿时觉得自己混账,更加生气的怒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白眼狼,我们是瞎了眼,才会相中你!” 说着,果断挂断电话。 何律京听着忙音,将举起的手垂下来,呆呆的看着手机出神。其实,两个成年人之间的事情,本不该搅扰父母,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到甜甜是不是坐牢,他没有办法不搭理。 何律京只能厚颜无耻的再次打电话,开口第一句就哀求:“叔叔阿姨,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之后怎么骂我都可以,求你们了!” 终于,二老不再直接破口大骂,而是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 “叔叔阿姨,朱婧的孩子,流掉真的是意外。确实是甜甜推了她一下,但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是不是,重要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朱妈妈冷森森的质问。 “可是,朱婧要起诉她故意伤害罪,这……这会坐牢的。叔叔阿姨,求求你们劝劝朱婧,让她放过我们吧!”何律京苦苦哀求,好像如果此时他在二老面前,一定会跪在地上磕头似的。 朱妈妈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冷冷的说:“你做梦,你想让我在女儿的伤口上撒盐?你做梦!”说完,再次挂断电话。 何律京依旧没有放弃,继续打过去,但是朱妈妈已经将他的拉进黑名单,提醒正在通话中。 何律京无可奈何,沮丧的回家。 甜甜的脸依旧肿的像个包子,不过她脸上鲜少悲伤,更多的是惊恐和不安。见何律京进门,着急忙慌的问:“怎么样?哥,有进展了吗?” 何律京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没有,他们肯定不愿意撤销诉讼的。” “那怎么办?我要坐牢了?怎么办……”甜甜再次哭出来。 何律京连忙搂着她,安慰:“没关系,我们找律师,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你请律师!” 所有的证据都偏向朱婧,硬碰硬的打官司是下下策。可是,何律京实在是没办法了。 *** 张警官在去医院找陶紫菀指认嫌疑人之前,给陆闲亭打电话沟通:“陆先生。” “张警官?您好您好!”此时,陆闲亭还没有收到任何线索,“您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吗?” 张警官说:“查到几个人,但是不能确定是谁,准备去医院找陶小姐,让她帮忙指认一下。” “这样子,那我也去看看吧!”陆闲亭说到一半,脑子里一会转,“医院?” “对呀,陶小姐现在正在住院呢。”张警官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陆闲亭捏着拳头,阴森森的皱起眉头来:“好的,我知道了,方便把地址给我一下吗?” 陆闲亭忽然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存陶紫菀的手机号码。 “好的,短信转给你。” 然后,陆闲亭急匆匆的走出事务所。卿晟在他身后喊:“师傅,朱婧的案子还有我来搜集证据嘛?” “嗯,你去锻炼锻炼吧!”陆闲亭随口说。 他刚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衣着名贵的肖筱坐在走廊上。她穿着细跟鞋,露出白净的脚背,委屈的睁大眼睛望着像是巨人一般的陆闲亭。 可怜巴巴的问:“陆律师,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 陆闲亭脑子里只有陶紫菀住进医院,还有千千万万个问号“为什么住院?是不是病情恶化了?怎么回事?” 所以,对于肖筱他用了彻底无视的态度,完全当做没看见,连平时礼貌性的委婉拒绝都没有。 一扫而过之后,陆闲亭大步流星的往电梯口走。 “欸,你好歹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啊!陆闲亭,你等等我!”肖筱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去,追陆闲亭时高跟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不一会儿,肖筱就追上他,拽着他的手腕问:“陆律师,你说说,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 陆闲亭甩开她的手,皱着眉的模样依旧英俊非凡:“别无理取闹,我有事情。” “你天天都有事,还有什么时候没事儿?那一边走一边跟我说总可以吧?”肖筱决定死缠烂打,今天没有个回应就是不撒手。 陆闲亭无奈的说:“肖小姐,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是经过岁月洗礼的真谛,我也处理过不少离婚案子,所以奉劝你一句,不要再纠缠不休了,不然,下回我就只有请保安了。”此时,他着急去找陶紫菀,所以人都变得肃杀起来。 肖筱着实没有料到他会说这么重的话,愣在原地,抓着他手臂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此时,电梯正好到了楼层,陆闲亭抽出衣袖,冷冷的丢下一句:“多谢!”然后迈进电梯。 陆闲亭和呆滞的肖筱对视一眼,见她双目失神,好像是受到毁天灭地的打击一把,神情懵逼且悲伤。 他只能在心里叹:自古多情空以恨,有情总被无情该伤啊!可惜他并不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肖筱,对不住了! 118 旧人不断 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瞬间,肖筱再次将手伸进来,电梯门打开,她挺直腰板进去。 陆闲亭整张脸都垮下来,心想:“这大小姐是属狗皮膏药的吗?” 肖筱脸上却浮现出温软的笑容:“你别误会,我只是要下楼,准备离开。” “嗯,肖大小姐慢走。”陆闲亭脸色好转一些。 “但是我的司机又不知道在哪儿,等他过来得猴年马月去了。不知陆律师去哪里,方不方便捎我一程?”肖筱随意的说。 “我去医院,对了,你的同事陶编辑住院了!”陆闲亭说。 肖筱一听,瞪大眼睛:“什么?紫菀住院了?严不严重?” 然后,她又礼貌矜持的问:“陆律师,不知道能不能搭个顺风车,捎我一同去医院探望紫菀呢?” 陆闲亭点点头:“可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怎么说肖筱和陶紫菀同事一场。 肖筱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紫菀这个傻孩子,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自杀?在帝都生存,千万不能玻璃心!” 陆闲亭走向停车场,耳尖得听到肖筱的嘀咕,相当震惊:“自杀?陶编辑自杀?” 怎么觉得,这不是陶紫菀的画风呢? “因为什么事情?” 两人走到停车场,坐上车。 “没什么大事儿吧,就是紫菀年纪轻轻,才入职一年多就坐上编辑部主任,很多人都不服气,然后说她背后买通我们领导……”肖筱捋捋头发,“这个傻丫头,嘴巴张在别人身上,管那么多干嘛?以后把工作做好,让他们打脸就好了呀!” 陆闲亭没有发表意见,认认真真开车。 *** 江斛在医院里照顾陶紫菀一夜,白天,朱婧来和她换班。江斛走之前,张警官他们已经到了。 听闻张警官说:“一会儿陆先生也会过来帮忙指认,应该会有所收获。” 陶紫菀好奇的反问:“陆先生,是陆闲亭吗?” 已经打好招呼走到门口的江斛,听见“陆闲亭”几个字就像被点穴一般,定在原地,然后将头伸到病房里,问:“陆闲亭?” 张警官被她两人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嗯,对啊,陆闲亭,有什么问题吗?” 陶紫菀和江斛异口同声的说:“没问题!” 然后江斛拿出包里的化妆盘,照了照镜子埋怨:“都怪你啊陶紫菀,为你了我都没有睡好美容觉,都怪你!你看我的黑眼圈,用粉饼肯定盖不住!还有这嘴唇,干裂成这样……不行,我不能这么见陆律师……” 然后江斛就到走廊上去,陶紫菀隐隐约约听见她在讲:“猪猪侠,你出门了没?把你的化妆包拿过来,我要化妆……哎呀,才出门多大一截,回去拿啦……” 陶紫菀在心里感慨:“陆律师果然是行走的荷尔蒙,无论在哪里都这么招蜂引蝶,桃花朵朵开。” *** 张警官也相当新潮的拿出ipad,然后坐到陶紫菀床头边的椅子上,将ipad的递过去:“陶小姐,你看看这些人,你认识吗?” 陶紫菀凑过去看了看,摇摇头:“我都不认识啊,这些人一个都么见过!” 张警官就疑惑起来:“这些都是可能开那辆绑架你的车的嫌疑人,一个都不眼熟?” 陶紫菀肯定的点点头:“我在帝都认识的人就不多,这些肯定没见过!” 张警官无奈的点点头,神情有些沮丧:“看来回去要再调整调整方向了。” “张队,等等陆先生过来问问。”旁边的小警员还没有放弃希望,提醒道。 陶紫菀点点头,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江斛已经得到化妆包,去洗手间补妆了。 此时,陆闲亭和肖筱也已经到医院门口,好不容易找到车位,肖筱看见旁边就有水果超市:“我去买篮水果,你等等我。” 陆闲亭点点头,站在车子旁。 肖筱见难得对自己温和的陆闲亭,心里燃烧的火焰跟翻江倒海似的,噼里啪啦作响,她开始肯定:“他果然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对他客客气气的,他也会客客气气的,拒绝都会手下留情。” 先前肖筱那沮丧的神情,别以为是她放弃了,只不过是改编策略,然后惊异的发现,陆闲亭还真的吃这招! 然后两人拎着花篮到陶紫菀的病房里,进去后肖筱就快人快嘴的问:“紫菀,你为了那么点儿小事就想不开啊?怎么这么玻璃心?” 然后,她瞧见两位警察叔叔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个阳刚帅气,另一个是老了些,傻兮兮的笑:“警察叔叔,我朋友缺心眼,给你们添麻烦了。” 陶紫菀一拍额头,心想这妞,平时不是大小姐脾气,端得比谁都高贵正经吗,今天怎么这么二货。 陆闲亭将目光落到陶紫菀身上,听肖筱说了这么多次,也不觉得有些怀疑:“你真的是……想不开?才住院的?” 陶紫菀再一拍额头:“你怎么也跟着傻了?” 此时,护士进来给陶紫菀做检查,四个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落到紫菀和护士姐姐的身上,给人一种视奸的压迫感。 陆闲亭颜值惊人,护士小姐姐面色绯红,对陶紫菀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陶小姐,你脑内,脑内的血块不大,应该没什么问题,等它自然消解,一个礼拜后来复查就好……” “什么?脑中有血块?”肖筱惊叫起来,“紫菀,你跳楼选的楼层得多低?” “肖筱,你瞎说什么呢!”紫菀恨不能把她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张警官适时发声:“陶小姐不是轻生,是被别人绑架了。” 肖筱再次发出惊呼:“绑架?!谁?” “我正要拿出嫌疑人的照片,请陆先生辨认呢。”说着,张警官再次新潮的拿出ipad,举到陆闲亭面前。 肖筱好奇的凑过去,他们一起看。 照片划过去,肖筱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来:“咦,这几个人我怎么看着挺眼熟啊!” “什么?你眼熟?”张警官和陶紫菀都很震惊,陆闲亭也有细微的神情变动。 “哈哈,有点眼熟,但是我不确定……”肖筱干笑两声,给自己找台阶下,“要不你把照片传给我,我在群里问问,肯定有人认识,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纵横花丛的……” 但是,好像这么一说就把她自己也暴露了。 张警官犹豫一下,点点头:“行吧。“ 肖筱将他们几个的照片发过去,肖筱转到群里,问:“这些人你们认识吗?” 群里立马就有人回答:“这不是总是跟在amanda身边的那几个小子吗?” “amanda?”肖筱歪着头,怎么觉得这名字也很熟悉…… “有人认识吗?”陶紫菀好奇的问。 肖筱跟机器人似的,保持着歪头的姿势,僵硬的转动身体,脸朝着陶紫菀,她死死地盯着看了几秒钟,忽然大喊:“我知道了,紫菀,这事儿肯定和陈典有关!” “陈典?”陈典已经拒接陶紫菀电话大半个月,她已经将他从自己生命力剔除,怎么可能还有关? “我估摸着,一定是你和陈典纠缠不休,然后amanda生气吃醋,然后才找人教训你一顿。那个女的一向喜欢用这种手段!肯定不会错!”肖筱言辞凿凿。 陆闲亭目光沉下来,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如果是幻想剧情,一定可以看到他周身的黑气,气压极低。 119 闲亭吃醋 陈典,是上次陶紫菀去宴会上,然后和那个男的纠缠不清,还被扎了屁股的那一次吗…… 陆闲亭觉得不爽,十分不爽,陆大律师不爽的后果十分吓人。他将amanda和陈典的名字深深刻在脑海里,找麻烦必不可少,不过也比着急,来日方长。 但是陶紫菀觉得很无辜:“不是,我和陈典之间没什么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肖筱一双琉璃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你以为amanda会这么想?”她在心里补充,我都不会这么想,“况且陈典烂桃花遍地绽放,amanda肯定得管着他,不然还没结婚,她就到处被人说闲话了……” “等等,结婚?什么鬼?”陶紫菀不可置信的反问。 一旁的陆闲亭面色越来越沉,浑身上下的寒气让他更加像高高挂起的禁欲系男神。 而张警官两人更加是二脸懵逼,觉得貌似在看一场4d+的宫斗盛宴。 “amanda是陈典的未婚妻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肖筱在心里补充,你说不知道我也不会信。 “我真不知道啊,他和我说那是她女朋友,现在不喜欢了想分手,又怕她纠缠,所以我才去帮忙的啊!”陶紫菀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激动的拍着铺盖,“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去帮忙分手的!要是他和我说amanda是他未婚妻,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去啊!” “帮忙分手?”陆闲亭冷冷的开口。 “嗯……”陶紫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的绯红一直从脸颊蹿到耳朵,大朵大朵的,可以和火烧云媲美。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推看,已经整理好仪表,画着美美的妆的江斛从厕所出来,原本想惊艳亮相,但是却被病房里密密麻麻站满的人给惊讶到了:“啊!这么多人……” 陆闲亭没有搭理,依旧望着陶紫菀:“陶小姐,帮人分手,是什么东西?” 陶紫菀脸埋得更加低,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像鹅晒太阳时一样,把头埋到羽毛里:“就是……一个……兼职……”她声音很轻,比蚊子还小。 “工作?”莫名的,陆闲亭的语调听起来还有点愉悦。 “嗯……”紫菀再次回应,然后她猛地大喊一句,“不要嫌弃我,我是被生活所迫,实在是没钱了!” 江斛自然不甘心被无视,再次开口:“陆律师,你来啦?”然后她忽然意识到,陆闲亭和陶紫菀关系匪浅! 然后,用火辣辣的目光瞥了紫菀一眼,将她圈入狙击范围。 肖筱回过头,看见江斛,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也在?” “你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行了?”江斛妖娆多姿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张警官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一大通之后,问:“陶小姐,具体情况可以跟我们叙述一下吗?” “当然!”然后,陶紫菀说了一通,张警官就起身告辞,准备办案了。 在一窝人齐刷刷的感谢声中,完美退场。 *** 张警官走后,陆闲亭就是羊入虎口,肖筱和江斛两个人开始对他前后夹击。 “陆律师,为什么你会卷入这场案件啊?”肖筱问,先前她跟过来没来得及问。 “就是。”江斛也帮腔。 陆闲亭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这事,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怎么个机缘巧合法?”江斛追问。 朱婧和陶紫菀坐在旁边看着,那场景真是好看,陆闲亭脸上五彩斑斓,忍了又忍,最后说:“我还有公事在身,就先告辞了。你们如果实在感兴趣,就问问陶编辑吧,反正她也有空。” 说完,他就起身告辞。虽然他很想在陶紫菀生病的时候展示绅士风度,对她体贴入微的照顾,进而得到芳心,但是,江斛和肖筱实在是太难缠,只会破坏美感,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等等,陆律师,你再把我捎回去吧!”肖筱连忙追过去。 陆闲亭欠了欠身:“恐怕不行呢,我这会儿不回事务所,我约了客户。” 肖筱还想说什么,陆闲亭已经转身离开。江斛在一旁嗤之以鼻的冷哼,换来肖筱的大白眼。 陶紫菀瞧的热闹,无奈的笑起来。 但是陆闲亭走后,他们两人齐刷刷看着紫菀,等着她解释。 “我只是在外面拦出租车,正好撞见陆律师……” 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追问,肖筱倒是对紫菀挨打这件事比较看重,激动的说:“紫菀,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得怪陈典,今天我要是不把他就过来给你陪你道歉,我把名字倒过来念!” 陶紫菀斜着眼问:“你名字倒过来念,差别大吗?” 肖筱点头:“挺大的啊!” 但是肖筱的手机号和紫菀的手机号已经被陈典加到黑名单,她怼了怼江斛:“喂,手机借一下!” 江斛瘪瘪嘴:“你自己没有吗?” “不借就算了。”然后孩子气的转身找朱婧借。 朱婧把手机递过去。 果然,新号码还是能够打通的。 “喂?”陈典问。 陶紫菀眼巴巴的盯着肖筱看。 “陈典是吧?我是肖筱,陶紫菀的同事,你要是敢挂电话,我就让你知道被女人通缉是什么感觉!”肖筱一口气说完,连个结都不打。 陈典原本是想挂电话的,但是一想被女人通缉,女人要打着重号!那简直比被杀手追杀还可怕,装出温柔的声音:“你说,你说。” “你这个人渣,知不知道紫菀因为你,被你未婚妻绑架,然后暴打一顿抛尸街头!”肖筱怒吼。 紫菀嘴角扯了扯:“没有抛尸街头,只是被丢下来而已。” 陈典惊呼:“抛尸?牵扯上人命了?” “差不对快了,你敢进来医院请罪,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紫菀把医院地发到他手机上。 陶紫菀一听,陈典要来,立马尖叫着说:“啊,你们谁借我两万块钱,现金!” “你要干嘛?”肖筱问,“你不会还没有对他死心,要换身漂亮衣服? 陶紫菀怒骂:“放屁,我要把钱砸到他脸上,胆敢用钱羞辱我,我要砸死他!” 陶紫菀一直以为,那些遣散费是陈典为了摆脱她给的。 想想从前,陈典为了摆脱amanda花钱雇佣她,现在要摆脱她,直接给钱最方便? 紫菀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侮辱,心有不甘! 一定要把一叠红彤彤的毛爷爷甩到他脸上! 120 下钞票雨 “陈典那厮真的要过来?”陶紫菀问肖筱。 肖筱理所当然的说:“本大小姐出马,他敢不过来?” 当然,陈典会过来不是因为肖筱,而是他确实愧疚,没有想到amanda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在开车去医院的途中,他就在给amanda打电话,又是一场口水大战:“我说你怎么这样子啊,我们都分手了,你管我这么多干嘛?” “我们分手了不假,可是,将来我们会结婚!”amanda冷冷的说。 “商场上的事情谁知道,指不定你爸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要把你嫁给别人呢?你那么当真干嘛?现在我们各玩各的,互补插足,不好吗?”陈典一拍额头,心想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当真呢?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当真? amanda语气更加冷漠,好像丝毫不在意对方是谁,在意的只是那个身份而已:“那到时候再说咯,现在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接近一个就倒霉一个!” 陈典一个头两个大,最后甩了一句:“你这么凶,我怎么敢娶你?没结婚就管得这么严,结了婚我是不是得自宫了,你才放心?” 讽刺完后,冷冷的挂断电话。 确定陈典会过来,陶紫菀缠着朱婧他们,死命要借两万块钱,一定要狠狠地,威武雄壮的甩在陈典脸上。 朱婧他们虽然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幼稚,但是也实在是拗不过她,又是病人只能顺着,还好医院里可以取款,真的拿来两万现金交到陶紫菀手中:“紫菀,那去吧,好好甩,别甩歪了。” “嗯,我会的!”陶紫菀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拿着一叠钱不停点头。 肖筱站在门口负责望风,等看见陈典过来时连连招手:“来了来了,紫菀,准备!” 陶紫菀从床上跳下来,用指尖在一叠厚厚的毛爷爷边缘扫过,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然后点头示意一下:“我准备好了!” “加油!”肖筱一点头。 下一秒,病房的门就被推开,陶紫菀高高扬起手臂,准备甩过去。 陈典半个身子探进病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觉得脸上一疼,好像是被锋利的纸割到皮肤,然后满眼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天空下起粉丝钞票雨。 陈典仰着头,郁闷的说:“紫菀,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也不用拿钱收买我啊,你知道的,我不缺钱啊!” 之后,他的目光从空中往下挪动,才看见病房里不止陶紫菀,还有其他三个女人,个顶个的大美女,还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顿时,脸上的笑容变得痞起来,语气中带着调侃:“哎哟,这么多美女啊?紫菀,来,介绍一下?” 不止是陶紫菀,就连朱婧和肖筱都被气得不打一处出。 陶紫菀想也没想,走上前去就是狠狠地一耳光,怒骂:“陈典,你这混蛋!” 原本,她拿钱摔倒陈典脸上,一是为了羞辱他,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子。 谁知道被他嬉皮笑脸的糊弄过去,根本就没当回事。 陈典捂着还在阵阵发麻的脸颊,歪着头反问:“陶紫菀,几日不见你开始胆大包天了啊?”不管什么男人,总是不喜欢被当中扇耳光,更何况还有美女在场。 但是,他也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色厉内荏的放狠话,而是问:“我怎么就混蛋了?不就是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吗?我不喜欢你所以我才躲着你啊!我这是为你好,我本来在感情上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俩不适合!”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江斛微微一勾嘴角,拿着手机跟陆闲亭聊天:“陆律师,在干嘛呢?工作是不是很累很辛苦啊?要不要我给你一点娱乐调剂一下?” 陆闲亭看了看消息,正准备放下,顿时,又瞧见对话框里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上陶紫菀和肖筱像是像是毛发梳起来的母鸡一样,剑拔弩张的和一个年轻男人对峙。 陆闲亭还有印象,这就是上一次在宴会上遇见的那个男人,也正因为那一次,让他以为陶紫菀是一个水性杨花,成天就知道攀高枝的女人。 原来,她不过是想帮别人分手,然后拿一点兼职费。 陆闲亭见地面上还零零散散的落着百元大钞,还是回了一句:“什么娱乐?” 他不知道陶紫菀又要干什么! 江斛知道陆闲亭和陶紫菀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她要尽可能的发一些紫菀过去的感情纠葛,没有哪个男人会完全不介意女人的过去,她就是要扰乱陆闲亭的心绪。 她发过去的正好是陈典说的那几句: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 陆闲亭一不小心点了扩音,虽然立马将音量关到只有自己能听见,但是周围的人还是听见了一些。 听完后,陆闲亭脸黑成了锅底,难看至极。 但是,没有眼力劲儿的同事还是忍不住调侃,谁让这么多年来,陆闲亭除了烂桃花不断,美女单相思,本身从来就没有过感情上的绯闻呢。 所以,不怀好意的问:“陆律师,什么喜欢不喜欢啊?难道你终于准备走下神坛了?” 陆闲亭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两声:“呵呵,走下神坛真有趣!” 说完,他连忙起身往外走,方向朝着医院。 “你去哪儿啊?”同事见案子讨论到一半,陆闲亭居然半路走人,连忙问。 “走下神坛啊!”陆闲亭语气极其不爽,让周围的气压也低了不少。 *** 病房内,陶紫菀和陈典还在不停的对峙着,而江斛就在给陆闲亭直播。 陆闲亭一直在听,但是什么回复都没有再给。 江斛皱着眉头,觉得这不科学啊,她见陆闲亭对陶紫菀那么上心,没道理看了这么劲爆的消息都不表个态。 所以就问了一句:“陆律师,你在忙吗?” 陆闲亭回了一个微笑:)。 冷冷的,讽刺的,阴森森的,微笑。 陶紫菀和陈典还在互相进攻,彼此拿出一把大刀,陶紫菀狠狠地捅过去:“陈典,你就是人渣,你怎么这么不负责,当初难道不是你撩我的吗?” 陈典也亮出大刀,但是他没有捅过去,当初他确实撩了陶紫菀,那时候也确实喜欢她二货的样子,但是之后发现:“紫菀,之前是我不对,但是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花花公子啊,花花公子!你知道花花公子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时时招花,处处留情的意思!懂吗?” 陶紫菀眼睛红彤彤的,布满着血丝,有一点点委屈的想哭,但是眼中的湿意并不明显,她更多的是气愤。本来,最初对陈典的感觉就仅存在于好感,还没有上升到喜欢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说自己滥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大言不惭!”肖筱气得头皮发麻,恨不能手里多出一个棒槌,把陈典通成马蜂窝。 顿时又觉得,陆闲亭真是新好男人,想自己这么高质量高水准,当然,江斛也勉强算一个吧,那么到贴着追他都不为所动。 121 陈典忏悔 被骂厚颜无耻的陈典不为所动,反而嬉皮笑脸的道:“你难道不觉得有自知之明也是一个不错的优点吗?” 陶紫菀作为编辑,准确的解释:“陈典,有自知之明可不是你这样用的,你现在就是脸皮厚后过头了,成了不要脸!” 陈典也没有生气,当初他这么做就是因为还挺喜欢陶紫菀,既然已经坚持这么久,也不愿意在最后前功尽弃,所以好声好气的跟陶紫菀道歉:“紫菀,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之前不该撩你又不负责人,之后,我也不该对你避而不见,但是,我都是为你好!我不想你在我这里越陷越深,我宁愿你早点醒来,讨厌我骂我都好,甚至像现在这样用钱砸我,我都没什么怨言,就是你不要再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陶紫菀被陈典的“喜欢”噎得不行,因为确实她被陈典撩到了,还有那么一丢丢当真,想要骂他自以为是都显得底气不足。 最后她冷冷的问:“你要我死心就直说,躲着我干什么?我被人在婚礼上逃婚都有过,还受不住这点伤害不成?还有,我稀罕你这点臭钱吗?拿钱来羞辱我,让我离开你?你只要说一句,我保证你这辈子都看不见我第二眼!” 陈典一听,踢了踢脚边的毛爷爷,瞪大眼睛反问:“什么?什么钱?我只是躲着你,我可没有给你钱让你离开我!这种事情不是我做的,冤枉啊!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干嘛还要明知故犯的伤你自尊?” 陶紫菀听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肖筱冷哼一声:“呵呵呵,这就有趣了,说的你好像多好似的。” “我没说我多好,但是我坏的也有原则和底线啊!”陈典依旧嬉皮笑脸,点点头,“紫菀,我觉得你更像我小妹妹……” 他话还没说完,陶紫菀就瞪大眼睛说:“去你的小妹妹,别和我说小妹妹!” 陈典无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好结果,只能佯装可怜的说:“行行行,我不说,你准备怎么办?要不我找来amanda给你赔礼道歉,晚上一起用餐?” 陶紫菀想了想,琢磨着怎么问他要来医药费,其他的也不想为难。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陆闲亭清洌洌的声音就地炸开:“陈先生,我们可以法庭上见,这是律师函。” 伴随着动人的磁性声音,陆闲亭从陈典背后走到陶紫菀旁边,将一张纸递到陈典手里,继续说,“我受陶紫菀小姐委托,接下amanda聘人绑架陶小姐,并且殴打受害人,致其受伤。至于是轻微伤还是重伤,等我们去验证再说……” 陆闲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吐字清楚,字正腔圆,一身凛然之气显露出来,顿时迷乱众人的眼。 陶紫菀原本还在扯了扯陆闲亭的袖子,小声嘀咕:“陆……陆律师,我没委托你啊!你这么贵,我哪里请得起啊……”最后,也被陆闲亭的气场所折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典扫了一眼律师函,阅合同无数的他知道,这律师函是真的,并非造假,立马嬉皮笑脸的说好话:“紫菀,不用这么当真吧?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我们……” 陆闲亭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说:“陈先生,忘了告诉你,之前我们就已经报警了,现在暂时还没办法私了。如果实在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那还得请amanda出面,而不是你在我们这里扯皮推诿。” 陈典点点头,无奈的说:“行,行吧,是我们理亏,我回去找找amanda,到时候咱们再说。”然后,陈典扫向一地的钱,再看了一眼陶紫菀,“紫菀,这钱,你就先收着吧,反正不拿白不拿,也不是我的。医药费什么的,给我一个单子,包括误工费啊,精神损失费之类的,都告诉我,一并给你付了。” 陶紫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陈典想了想,又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要不这样吧,你先拿着这张卡,你先刷,行吧?” 陶紫菀还没有表态,陆闲亭就走上前去挡着,说:“不要在律师面前贿赂受害人,你这也太明显了。” 陈典瘪瘪嘴:“我这是这怕紫菀没钱好不好?” 这时,江斛好死不死的来拆台,点点头说:“陈先生和陶小姐果然是真爱啊,连她没钱都知道,现在医药费还是我垫的呢。” 肖筱没有说话,见陆闲亭这么帮着紫菀,她心里不是滋味。原来在宴会上的那一次,想得都是真的,陆闲亭就是对紫菀有好感。 但是紫菀并没有多想,她可不想再一次自作多情,干笑两声,大方的承认:“我是没钱,但是咱们一笔账算一笔账吧,你不用把卡给我,到时候按照常规赔给我就好。” “行,行吧……”然后,陈典泱泱的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再次说了句,“紫菀,对不起哈,我对你真的只有……” 他还没说完,陶紫菀就红着脸糗道:“行了行了,是我自己不好,你快走吧,赶紧忘记这件事!” 真的丢脸丢到西班牙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 陈典点点头,快步离开。 之后,病房里一阵沉默,五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讲话。 过了一会儿,陶紫菀才羞涩的笑着说:“陆律师,谢谢你帮我!不过……我真的没有请你帮我辩护啊,我根本就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陆闲亭没有开口,肖筱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就是啊陆律师,你不是去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紫菀这里的事情,还能这么快赶过来?居然连律师函都印好了。” 陆闲亭对于肖筱不善的语气并不在意,倒是陶紫菀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肖筱这种状态,和几个月前的某几天极其相似,对她恨不能拿针扎。 “不好意思肖大小姐,商业机密,我不方便透露的。”说着,他还挑着眉歉意一笑。 陶紫菀被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一边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一边是未来要采访的大财主外加救命恩人,她可还记得陆闲亭的小心眼,完全开罪不起的! 所以,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是朱婧摔下打破沉默,说:“哎呀,好好地斗什么嘴,现在紫菀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病情也不严重,就不要在病房里讨论,先回家吧。” 说着,又补充一句:“紫菀,你快给溟麓打个电话,她很担心你。” 陶紫菀这才有台阶下,感激的笑了笑:“嗯嗯,走吧,回家。” 122 升级恩公 最后,还是陆闲亭送陶紫菀回家,江斛怎么都不准,被朱婧拦住:“你现在跟着我的车回去,多方便!” 肖筱生气陶紫菀居然和自己抢男人,都说朋友汉不可欺,紫菀实在是太没良心,肖筱气冲冲的自己走了。 陶紫菀坐上陆闲亭的车,如坐针毡,实在是没办法心安理得啊。 最后,她也好奇的问:“陆律师,你为什么又到医院来啊?”明显是有备而来,可见对医院的情况了如指掌。 陆闲亭没有说是江斛告的密,想要破坏紫菀在自己心中的印象。但是江斛不知道,最开始他误会陶紫菀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她和陈典之间的对话,根本就不足以撼动他的坚定,只是笑着说:“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他也不好在背后说江斛的坏话,挑拨两人的关系。 “好吧。”陶紫菀尴尬的笑了笑,没有酒精作祟,她和陆闲亭之间总是隔着一层难以言喻的膜,她像是小学生面对老师一般,透着一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拘谨。 “嗯。”陆闲亭正儿八经的点点头。 两人沉默,陆闲亭打开音乐电台,车厢里就流出优美动听的音乐来缓解气氛,又大概过去十来分钟,陶紫菀又才问:“对了,陆律师,那个起诉的事情……” “你放心,基本上不会上法庭的,就算要上,我就当义务劳动,不收你律师费可以了吧?” “这不好吧?”陶紫菀更加尴尬的笑起来,忽然发现重点不在这里,“不过,为什么不用上法庭啊?” 陆闲亭解释道:“我根据你们的描述,amanda这个女人听起来就是骄横跋扈,从小被宠坏了的主儿,一开始不给她来个下马威,她不见得就会善罢甘休,更不要说诚心诚意的跟你赔礼道歉,然后在赔给你医药费了,做梦!” 陶紫菀瞪大眼睛,惊叹道:“陆律师,你简直就是神人啊!这都被你料到了?” 陆闲亭又说:“其实不全是,最主要是现在报了警,想要私了都不容易,怎么跟警察交代啊?最后还不如直接来得正经点,然后你再去撤销诉讼,不追究刑事责任。” “哦……”对于法律上的事情,陶紫菀当然没有陆闲亭懂。 很快,陆闲亭就将陶紫菀送到四合院,下车前他说:“把你手机给我。” 陶紫菀想都没想,傻不愣登的就递过去。 在陆闲亭面前,她就像是智商矮了一大截的智障儿童。陆闲亭苦笑:“你解完锁再给我呀!” “哦哦哦!”陶紫菀连忙指纹解锁,尴尬的再次递过去。 陆闲亭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才输入几个数字就跳出来,看见陶紫菀备注的是——陆闲亭大魔头。 他一愣,笑着反问:“大魔头?我,大魔头?”一般来说,这种绰号都是有来历的。 陶紫菀连忙去抢手机,红着脸着急解释,结果太着急,舌头开始打结:“不是,那什么……我……”最后发现自己语无伦次,解释不清楚。 陆闲亭将手机举得高高的,陶紫菀又拿不到,又不敢硬抢,只能乖巧的站在一边。 陆闲亭用她的手机打给自己,然后在手机上存了号码,说:“你告诉我原因,我就把手机还给你。” 陶紫菀将头埋得更加低,扭捏的说:“那个……其实……就是以前约你采访,太难缠了,所以在后面添上一个大魔头!” “原来如此,那现在接受你采访了,还帮你忙,你是不是得改一个陆闲亭恩公?”他随口调侃一句。 陶紫菀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陆闲亭,居然也会开玩笑。 然后,真的傻愣愣的点点头,在陆闲亭后面添上“恩公”两个字:“如果你喜欢就好。” “噗!”陆闲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陶紫菀这人,咋这么奇怪呢。 有时候看着顶聪明的;有时候看着又觉得傻不愣登的;有时候看着觉得她脆弱无比,像是娇嫩的花朵;有时候又觉得她是一株狗尾巴草,风吹日晒雨淋都不会怎么样…… *** 张警官知道和amanda有关后,立马核实调查一番,然后给她打电话询问:“amanda,不知道你是否找人去绑架陶紫菀小姐呢?现在我们有许多证据指向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amanda是何其傲娇,她一早就叮嘱过行动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供出她来,她对这些人还是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根本就不在意警察打电话,而是礼貌却傲娇的说:“可以的警察叔叔,不过我时间比较宝贵,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浪费时间哟。” 张警官气得鼻子冒烟,冷冷的反驳:“请你配合我们调查,这是你作为公民的职责。” “好的,警察叔叔。”amanda傲慢的挂断电话。 此时,陈典也已经再去找amanda的路上,然后给她打电话。 amanda看见,顿时惊奇起来:“咦,陈典,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还不是你找人绑架紫菀?!” amanda一听“紫菀”,尖利着嗓音说,“‘紫菀’?叫得还真亲热啊?你信不信下次我让她比现在还惨?你如果不想再有伤害,就管好自己的第三条腿,不要给我惹事……” 陈典一个头两个大,反问:“你的控制欲怎么这么强,我和紫菀之间绝对没有跨雷池,你别成天被害妄想症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现在惹出事情,对谁都没好处?如果被大肆报道,对股市也有影响,你还想不想拿到继承权了……” amanda根本就不在意,语气依旧倨傲:“怕什么,血脉才是最主要的东西,谁还能夺走不成。” 陈典无奈,但还是劝阻:“其实,紫菀没什么,最棘手的是有警察介入。” “警察怕什么,刚刚就被我打发走了,况且他们都不会说,这么多年交情不可能就这么出卖我……” 陈典再次叹了口气:“我温室里的花朵啊,你怎么就不想想社会的丑恶,人与人的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总之,咱们能私了就私了,不然了法庭谁都不好看。对了,律师是陆闲亭。” “呵呵。”amanda不屑的嘲讽一声。 “孩纸,你真是无知的勇气啊,你知道陆闲亭是谁吗?就是那次舆论满天飞的律师,最后还是打赢官司的律师。amanda,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陈典就狠狠地挂断电话。 他心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未婚妻,将来的帝国,真的不会因为她毁于一旦吗? 不过,她确实如自己所说,有着无与伦比的血脉,正好是他没有的血脉。 123 事皆私了 朱家二老思来想去,商量着说:“既然已经准备放手,就不要再纠缠了。不然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只有忘记,将所有的事情都连根拔起,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尽管,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回忆还是会从身后给你猛地一击。 但是,没关系,至少可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所以最后二老还是准备劝劝朱婧,让她放手。 朱婧接到二老电话,他们先随意的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所以朱婧也就和他们无关痛痒的聊天,最后,兜了一个打圈子,才绕回中心:“女儿啊,听说你要告那个女人故意伤害罪?” “你怎么知道?谁说告诉你的?何律京?”朱婧一听,顿时像是一只炸毛的火鸡,怒气冲冲的准备战斗,“妈,我们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操这么多心,每天养养花,散散步,安享晚年就好。” 说着,朱婧就准备去找何律京兴师问罪。 朱妈妈连忙说:“女儿啊,我是为了你好,你越是深陷其中,越是不容易走出来。就算那个女人坐了牢又能怎么样,孩子也不会回来不是?” “至少我心里爽快!”朱婧冷冷的道。 朱妈妈与发心疼:“那,就算官司打赢了又能怎么样?你之后怎么办?” 朱婧没有说话,现在对她来说,报复何律京和甜甜,就是她的精神粮食,她做梦都想着怎么让她们生不如死。 别给她说什么狗屁放下才是救赎,她根本就不想被拯救,她就想现在这样,沉沦在过去受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婧挂断电话后,立马给何律京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何律京,你是不是最近不要脸的事情做多了,所以做得越来越顺理成章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尊严?还是不是男人?” “怎么了?朱婧。”何律京被骂得直愣神,但因为心里有愧,还是好脾气的问。 “你去找我爸妈干什么?你去他们那里告我状?你有病吧去他们告状!你敢把我爸妈牵扯进来,我怎么都不肯罢休的,走着瞧吧!”说着,朱婧又挂断电话。 立马,她又准备打给陆闲亭,想要问问他怎么打官司,能够多加一点罪行,多判几年,她非要置她们于死地。 她又不是圣母婊,怎么可能一笑置之。 刚刚打过去,开口喊“陆律师”就被江斛抢过手机,捂着听筒说:“猪猪侠,说好的我来接洽,你要说什么,让我来转达!”她就像尽量多的和陆闲亭交流。 “别闹,我在说正事!“朱婧严肃的说,江斛吓得一哆嗦,连忙把手机递过去。 *** 陈典着急忙慌的找到amanda,最后苦口婆心的劝,让amanda私了算了,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amanda当然不肯,陈典只好保证:“以后我安分守己,只喜欢你一个人,再也不在外面拈花野草,好了吧?” 这本来就是amanda的目的,既然达成了,她开心的笑起来,像是得到棒棒糖的小孩子:“那你写个保证书!” “好好好,我写保证书!”陈典无奈的说,跟哄小孩似的。 amanda站在旁边看着,笑得格外灿烂,十分满足。 一秒化身傻白甜。 傍晚十分,陶紫菀果然接到陈典的电话,她接起来:“喂。” “紫菀,晚上方便吃个便饭吗?我们好给你赔礼道歉!”陈典客客气气的询问。 陶紫菀在心里直呼:陆大律师,你真是神人啊,以后就叫陆半仙吧! “行。”陶紫菀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本来嘛,她也没有受什么伤,况且那些绑匪也是萌萌哒。 没有伤害就没有仇恨,所以说起来这件事情情节严重,涉及到绑架,但是在她心中,倒是没那么不可原谅。 溟麓听她的电话,担心的问:“会不会有诈啊?” “不会啦,陈典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可以的,我一会儿就去。”陶紫菀说。 溟麓点点头:“要不,你请陆闲亭去一下吧?我怎么总觉得自己过去会吃亏呢?况且现在陆闲亭不是你名义上的代理律师吗?他在场应该理所当然!” 陶紫菀犹豫一下:“没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我现在担心的不得了,可不敢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溟麓恶声恶气的说,“你如果不想打电话,那我来帮你好了!” 陶紫菀俩忙说:“好好,我自己打!” 然后去找陆闲亭,先是一通天花乱坠的夸赞:“陆律师,你真是神仙下凡啊,所有的事情都被你料到了,太厉害了……” “嗯,然后呢?”陆闲亭淡淡的问,语气中带着闲散的笑意。 “那什么,一会儿他们要找我出去,肯定免不了谈判,我一个人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陶紫菀没有底气,想想从前跟他约个采访何其难。 “没问题。”说知道,陆闲亭爽快的答应下来,“你在家吗?我处理手里的事情,大概需要十分钟,然后俩就去接你。‘ “谢谢,谢谢陆律师,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紫菀嬉皮笑料的说笑。 “嗯,大恩大德应该涌泉相报,我也不会忘记的,以后你别忘了报恩。”说完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自顾自挂断电话。 陶紫菀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呆呆的看着溟麓:“他,什么意思啊?” 溟麓觉得这个陆闲亭比陈典好上不少,至少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调侃的道:“你难道要他明说:大恩大德,只有以身相许方能报答,你才听得懂?” 刹那之间,陶紫菀的脸红成了火烧云,她瘪嘴说:“溟麓,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上次陈典的事情,我自作多情搞出这么一大滩事情,多难看。” 她还在心里想,陆闲亭这样的优质男青年,连肖筱和江斛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她这样的贫下中农。 大概一个小时后,陆闲亭开着车到四合院接陶紫菀,然后两人一起去餐厅和陈典他们碰面。 124 绑票落幕 陈典看见陶紫菀过来,身边还跟着陆闲亭,顿时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礼貌的请她们入座。 “紫菀,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我们不给你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你把对amanda的诉讼撤销……” 当然,所有的条件都有陆闲亭开口谈,等陈典说完,他说:“可以接受,但是需要amanda小姐公开给陶小姐道歉。” “公开道歉,怎么公开?”amanda皱着眉头,以为是带有羞辱性的。 “当着你朋友的面,把你所做的事情说一遍,然后道歉,然后要在你们公司的官网上,官微上,微信公众号等媒体上,贴出道歉信一个礼拜……”陆闲亭本来就不准备放过欺负陶紫菀的人。 陶紫菀可不想和他们再有牵扯,连忙化解:“算了算了,不用那么麻烦,你就在这里道歉一下就行。” amanda原本气得准备撕破脸,陈典也在旁边捏了把汗,想着怎么来个折中的办法,顿时听见陶紫菀这么说,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啊,紫菀!” “没事没事儿!”陶紫菀无力的扯动脸上的笑肌。 陆闲亭原本已经想好了所有对策,包括逼迫amanda就范的方法,但是被陶紫菀的一句话弄得破功。 既然紫菀不愿意这么大费周章,他也尊重她的想法。 所以说:“既然如此,你们和解吧,不过还是要签署协议,以后不能再伤害紫菀,更加不能用舆论伤害她,包括勾引,不要脸,掐尖,攀高枝等字眼……” 如果陆闲亭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宴会上别人就是这么中伤陶紫菀的,许多事情,三人成虎。 因为别人不认识当事人,所以听多了风言风语,也就以为当事人就是那样的人。 就连陆闲亭都着了道,误会紫菀许久。 这些承诺都是软性的,本质来说,对陈典他们没有什么伤害,所以答应下来也不痛不痒:“行,没问题。” “那麻烦你们看看合同,如果没什么事情,就签字吧。精神损失费等的范畴,也在合同里,因为大脑中有血块,这个后期还需要检查,也许在几年内都还会复发,如果确认和这次时间有关,到时候医疗费用还是得有你们支付……” 陶紫菀除了说了不用那么麻烦那一句话,其他时候都缄默不语,傻愣愣的听着陆闲亭口若悬河。 不过很容易就看出来,他一直在维护自己的权益。 果然是个合格的律师,难怪会这么有名气。 “没问题。”陈典看了一圈之后,然后对amanda说,“签字吧。” 事情结束后,他们居然能够和平的握手言和:“谢谢。” “不客气。”陶紫菀大人大量的说。 她十分没骨气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因为这次事情,五千多的医药费赚回来了,amanda给她的那些遣散费送给她了,之后还有一笔高额的精神损失费…… 她只想说两个字——赚了! 嘤嘤嘤,真的不要嫌弃她,她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啊,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陈典和amanda离开酒店不久,张警官再次打来电话,说:“我们已经确定那天参与绑架的是谁了,并且明确的的说是你指使的,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但是,很快陆闲亭就出面去警察局,把事情善后了。 amanda看着陈典,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问:“我不相信他们会背叛我!” 陈典勾起嘴角,阴冷一笑:“你长点心吧,做事情得看对手是谁!” 陆闲亭一份律师函发过去,就把那些人吓得不行,况且最近又总是有警察找上门来,心理上本身就有些动摇。 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后,陆闲亭送陶紫菀回家,到了四合院的时候,陶紫菀下车,犹豫好久,看了看在光影中格外好看的闲亭,羞赧的笑了笑,顿了许久才说:“陆律师,谢谢你。” 陆闲亭扑哧一声笑出来,侧着身子望着她,说:“看你犹豫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请我进去喝茶呢。” 顿时,陶紫菀大囧,面露尴尬,慌张的摆摆手:“不行,不行,那个……” 陆闲亭脸上的笑容慢慢褪下去,他以为是陶紫菀不愿意,立马正色说:“是我冒昧了,你先进去,我走了!” 说完,陆闲亭又恢复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气的扑克脸。 陶紫菀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倒车,然后消失在霓虹高涨的夜色里。 她伸长手,自言自语的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想请你,是我房间里有室友,不方便啊!” 然后转身走进四合院里,一脚踢掉碰到的小石子,在心里诅咒:“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啊!真的比针眼还小!” 陆闲亭一边开车,一边拍拍自己的嘴,懊恼的数落:“陆闲亭啊陆闲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讨厌太主动的女人,现在怎么明知故犯呢?现在你帮了她,然后又提出要进去她家里坐坐,这么明显的意图,谁看不懂?弄不好就让人以为你趁火打劫……” 陆闲亭估计不是从神坛上走下来的,而是从神坛上跳下来的,并且一不小心脑子着地,还摔坏了! *** 朱婧询问陆闲亭后,他是这么回答的:“不管怎么找理由,你这种情况的故意伤害罪,判刑三五年最多了!” 朱婧一听,呵呵呵的冷笑,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她喃喃自语:“三五年?三五年怎么够?甜甜破坏了我一辈子的幸福,三五年怎么够?” 陆闲亭察觉到朱婧情绪不对,担心的问:“朱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婧立马控制好情绪,礼貌的说:“麻烦你了陆律师。” 然后就挂断电话。 一直守在旁边的江斛看见,也担心的走到她身边,问得格外小心:“猪猪侠,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掉在这个洞里了吧?” 朱婧眸子不动,直直的落在地面的一丝并不存在的灰尘上,发愣。 江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坐到她对面去,担心的说:“猪猪侠,你听我说,何律京耽误你十年时间,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了,你不要再继续沉溺其中,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只要不是生死,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江斛虽然一直都替朱婧打抱不平,也希望何律京走路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噎死,但是,并不像朱婧真正沉浸在复仇的深渊里。 125 江斛离开 就在江斛一面担心朱婧,一面又谋划着怎么和陆闲亭创造机会时,公司给她打电话:“你去美利坚出差半年,负责一个项目,如果圆满完成,回来就可以升值咯,中国地区就是你的天下。” 江斛没有办法,不去不可能,她叮嘱着朱婧:“猪猪侠,我虽然舍不得陆律师,也放不下你,但是俗话说要胸怀天下,事业和金钱才是一切的基础,所有我要先去美利坚溜一遭,你在家里要好好的,等我回来的时候要是少了一根汗毛,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江斛十分担心朱婧的状态,最后,她不得不求助假想情敌,给陶紫菀打电话:“紫菀,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儿?”怎么说江斛也曾在医院里照顾她一晚上,还给她点医药费,“我能做到,我义不容辞!” “好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扭扭捏捏的了!”江斛玩心大气,一本正经的说,“在我从美利坚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要对陆律师下手,等我回来,咱们公平竞争。”在她心中,肖筱早就出局了。 陶紫菀苦笑:“江斛,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到底什么事?” 江斛只是在心里说,这丫头还没有开窍呢,正好,我还有机会,然后认真嘱托:“我觉得朱婧最近的状态不好,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朋友都不多,应该说知心好友不多,你帮忙照顾照顾她,平时多和她走动,千万不要让她落入复仇的深渊。” “复仇?”陶紫菀诧异的反问。 “她想置甜甜于死地,整天问陆闲亭怎么样才能判刑更重呢,我很担心她!” 陶紫菀被惊得心不停颤抖,没想到朱婧竟然也是一个被情绪牵着走的人,然后她肯定的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她的,你把她家的地址给我一下,我每天都去看看她,正好最近没什么事儿。” “谢谢你!”江斛感动的说。 *** 自从何律京开始帮忙给甜甜找律师之后,他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那些律师只要一听:“对,对方的辩护律师是陆闲亭。”之后,所有人都说:“不好意思,这个案子我暂时没有空接,最近时间都排满了,怕耽误你,你还是再找找其他律师吧。” 还有一半听见是陆闲亭,是截然不同的反应,都摩拳擦掌的说:“对手是陆闲亭?那我得接,挑战一下律师之间的神话。”这是赌徒的心态,何律京心里捏了一把汗,感情拿辩护人的权益当儿戏,只是冲着对方的律师去的。 还有最最小的一部分律师,正儿八经是当做工作来接的案子,已经开始收集证据了,最后给何律京打电话:“真是对不起,何先生,这个案子的所有证据几乎都对你们不利,说道理,确实是朱小姐是受害者。素我直言,你和郑甜甜小姐,一个是出轨的丈夫,一个是小三,这个真的没什么胜利的把我。” “我想,要么你再找找别人看看,或者我只是帮你们尽量减刑。” 何律京绝望的叹了口气,说:“好的,谢谢你,我考虑考虑。”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甜甜也感到绝望,此时,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她看着何律京,眼中的泪水就滑落下来:“哥,现在怎么办?莫非我真的要坐牢了?要不,我跑吧?” 何律京看着她,问:“你跑到哪里去?” “天下这么大,我就不相信还没有地方可以落脚。”甜甜破罐子破摔的说,甚至带着一点狠辣劲儿。 何律京定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跑了,你就要过上永久的逃亡生活。现在到处都要用身份证的新科技时代,你到时候怎么生活?” “你要知道……这一逃……”何律京还没有说完,甜甜就段在地上,破涕大哭,声音像是猛兽的哀鸣,浑厚悲壮。 何律京心软,走上前去抱着她,说:“实在不行,我们去找朱婧吧,哪怕是跪下来求她都可以。再不行,我们就坐牢吧,你弟弟妹妹的钱,你爸妈看病的钱,我都给你寄回去,等你出来,好不好?” 甜甜抬头望着何律京,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涕泗横流。 对于何律京来说,只要你把他当做依靠,他就会拼了命的给你一个威武雄壮的臂膀。 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何律京心底最深最深的伤疤,不管他脾气多软弱,多么气管炎,多么吃软饭,他心里还是渴望朱婧能够依靠他一下,一分一秒也好,而不是把他当做奴隶一样的使唤。 何律京看着甜甜,点点头给她的力量:“别怕,还有我,还有我。”好像,只有在甜甜身上才能找到做男人的感觉。 因此,在甜甜拿出和朱婧格外相似的嘴脸的时候,他怒不可遏,崩溃,抓狂,甚至想要发疯。 当天,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去朱婧家里找她。 那时候,陶紫菀收到江斛的嘱托,正在和溟麓道别,准备去朱婧家里找她呢。 朱婧听见敲门声,从显示屏上看见何律京和甜甜的脸,顿时冷笑起来,问:“你们从哪里开得勇气,竟敢找上门来?“ 何律京苦苦哀求说:“朱婧,你就放过甜甜吧,只要你撤销诉讼,让我们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我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立马从窗台上跳下去,你愿意吗?”朱婧从屏幕上看着他们的脸,声嘶力竭的大喊,“我要你们双双替我的孩子陪葬,你们愿意吗?” 何律京没有想到朱婧反应会这么激烈,这和他印象中的朱婧完全不一样,从前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动声色,从来没有这般激烈的情绪波动。 他担心起来:“朱婧,你怎么了?” 朱婧继续怒骂:“关你屁事!你们就等着坐牢吧,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甜甜忽然把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往旁边一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朱小姐,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读书,还有生病的父母,我这一进监狱,等于断了家里唯一的生计,求你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甜甜把头磕得十分用力,就和电视里演得很像,就连收音器里都传来“嘭嘭嘭”的磕头声,朱婧心中虽然受震颤,但是并不准备立马放过她,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冷笑。 就在这时,拎着鸡汤过来的陶紫菀来到这个楼层,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诧异的问:“这个……这这,你们这是怎么了?” 何律京扭过头,看见陶紫菀,顿时觉得十分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陶紫菀是谁。 但是紫菀知道他是谁,冷冷的问:“何律京,你来纠缠朱婧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过来!” 然后,她狠狠地用目光剜了他一下。 126 恶毒报复 陶紫菀正准备继续剜甜甜,却看见她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错综复杂的不满整张小脸,额头上被磕得青紫,虽然没有流血,但也能看出确实下了劲。 顿时,她凶神恶煞的神情收敛不少,哆哆嗦嗦的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朱婧从屏幕中看到陶紫菀来了,她问:“紫菀,你怎么过来?“ “啊,江斛不是去美利坚了吗?她很担心你,所以让我来照看你,然后我就来了咯!”说着,她举起手中的保温桶。 这鸡汤其实是溟麓熬给她补身体的,她借花献佛,给朱婧带了一些过来。 朱婧感激的道:“谢谢啊!”然后打开门,让陶紫菀进去,“紫菀,进来吧!” 陶紫菀“嗯嗯嗯”的点头,小心翼翼的从何律京和跪在地上的甜甜之间插过去。 就在朱婧准备关门的时候,甜甜跪在地上爬过去,一把揪住朱婧的裤腿,哀求着说:“朱小姐,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陶紫菀被吓得不轻,朱婧却不动声色,任由她拉着,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说:“看着你,我忽然想起了契柯夫的《变色龙》。” 甜甜没有文化,当然不知道朱婧在变着法子骂人,但是何律京和陶紫菀都听得明白,两人脸色都略微一点,眸子里的水波不住跳动。 “你还记得当初,你把和何律京的亲热床照发到我手机上的心机吗?你还记得在背后算计我,在何律京面前装可怜的面孔吗?你还记得我和何律京谈判时,你趾高气扬的好像胜利在望的嘴脸吗?郑甜甜,你可真恶心!” 朱婧摇摇头:“我真想你去镜子面前,看看你现在像是狗一样卑微跪在我面前的模样,你都不想吐吗?”她顿了顿,说,“反正,我恶心,此时胃里翻江倒海,所以你最好消失在我面前!你恶心的,让我连羞辱你以报私愤的欲望都没有。” 何律京也走上前去,想将甜甜拉起来:“甜甜,有事先起来说。”何律京知道,朱婧端庄惯了,看不得人毫无自尊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不会觉得得意,只会更加排斥。 甜甜却固执的跪在地上,继续拽着朱婧的裤脚:“朱小姐,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求你了!” 何律京继续想把甜甜拽起来。 忽然,朱婧脑子里想起何律京说,像他这样的故意伤害罪,最多也就三五年,可是,她觉得三五年太短了,和一生比起来,实在是太短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放过你,撤销诉讼,没问题。” 何律京和甜甜皆是一阵惊喜,充满渴望的望着她。 陶紫菀则是诧异,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但是……” 一声转折,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 朱婧顿了顿,才继续:“你们结婚吧!” 何律京震惊的不敢说话,这是什么要求? 甜甜却是一阵欣喜,结个婚而已,并不难。 朱婧殷红的嘴唇一启一合,像是罂粟一样沾满剧毒:“还有,你们一辈子都不离婚。如果能做到,我就答应放过你。” “能,能,可以!”甜甜感恩戴德的说。 “行,既然如此,等我你好合同,在律师的公证下,你们来签约吧!”朱婧说完后,像是老佛爷一样摆了摆手。 何律京把甜甜扶起来,甜甜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她没想到,朱婧居然提了这么简单的要求。 但是,何律京却阴影察觉到其中恶毒。 等到他们离开后,朱婧关上门,陶紫菀好奇的问:“朱婧,你为什么要提这种要求啊?” “呵呵。”朱婧勾起嘴角一笑,为自己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计策感到愉悦,“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刚说甜甜就是一只变色龙?” “记得。”紫菀点点头。 朱婧补充道:“你没有结过婚,所以很多事情你不会懂。钱钟书不也说过吗,婚姻就是围城,里面的人想进去,外面的人想进来。我了解何律京,他绝对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去满足甜甜的大胃口。” 朱婧抚了抚眉梢说:“朱婧贪图钱财,又是长时间在声色场合的女人,如果何律京满足不来她,他们势必会有矛盾,婚姻本来就让人痛苦,所以会将他们折磨的得脱层皮……” 她感慨语句:“贫贱夫妻百事哀啊……哈哈。” 朱婧还不知道,何律京都已经开始殴打甜甜了,只是在面临大敌之前,他们放下彼此之间的芥蒂,一起对抗朱婧。 如果没有了这个打敌人,鸡毛蒜皮的消失,也就会让家里鸡飞狗跳。 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陶紫菀看着朱婧,虽然似懂非懂,但是还是被她深深地心机吓得后怕,惨白着脸色看着朱婧。 朱婧一浑身,见杵在原地的紫菀,轻笑起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那我们,算是朋友吧?”陶紫菀拍拍胸口,颤抖着问。 朱婧点点头:“嗯,算!” “谢天谢地!” 之后,这份合同还是由陆闲亭拟定的,公证人也是陆闲亭,具有法律效应。 签合同是两天之后,三个人在陆闲亭的侓师事务所里坐着。 甜甜和何律京一道过来,两个人都不敢和朱婧对视,但是能够看得出他们眉目间的浓情蜜意,倒像是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 他们马上就要去派出所扯结婚证,穿得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等到签完合同后,朱婧和陶紫菀跟在何律京跟甜甜身后,小两口别提有多腻歪,手拉着手十指相扣,就恨不能恶心死人。 陶紫菀在朱婧耳边小声问:“我说大姐,你是不是来找虐的?你看他们现在这样子,哪里有吵架折磨的样子?” 如果没有朱婧起诉这件事情,甜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何律京结婚的,她现在大好的年华,当人可以钓到更好的有钱男人。 但是相比起坐牢,跟何律京结婚已经是很好的选择,她无怨无悔,甚至觉得庆幸。 至于何律京动手打人的事情,甜甜虽然抱怨几句,但是何律京苦口婆心的解释道歉,再加上他不离不弃的举动将甜甜感动的声泪俱下,也就轻轻松松的原谅,将当时要离开他的决心抛之脑后。 朱婧听着陶紫菀的话,只是感慨的说:“哎,你还是年轻人,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委屈!”陶紫菀噘着嘴。 无奈,朱婧只好解释:“你看,我说甜甜是变色龙,对吧?原本她那苦大仇深的模样,才过几天,就是新婚燕尔的幸福样子,十个人能变化的这么快吗?或者说,她是一个很容易被环境牵动情绪的一个人。再加上她的工作,结婚后就是大问题。她没有文化,又不能靠着年轻皮相赚钱,只有去做苦力,她习惯了在酒吧里吃吃喝喝,虽然也不轻松,但绝对不是做苦力的那种辛苦……” 朱婧拍了拍紫菀的肩膀,说:“总之,你就放一百个心,他们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当然,如果他们实在是相亲相爱,能够百年好合,我也祝福他们。” 不是朱婧打赌,是她也跟就觉得这不可能! 127 好奇宝宝 何律京的事情彻底告一段落之后,朱婧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过完一半,实在是提不起兴致热爱生活。 人生有几件大事儿?一是投胎,当然,这个是主观的,没得选择;二是考大学,朱婧名校毕业,没有遗憾;三是工作,朱婧现在是事业大龄女青年,虽然有能力,却再也没有从前那种拼搏向上的精神气,那么多钱来干什么?那么重的事业心是为了什么?到最后也只是落得穷的只剩下一堆臭钱和一个钢铁打的女强人的称号;四是婚姻,都说一个女人嫁的好不好,关乎一辈子的幸福,反正她也是一败涂地,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将自己搞得一身伤。 综上所述,朱婧整个人都颓废下来,没有事业心,也没有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 好在陶紫菀每天去看看她,就见她蓬头垢面的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出生发呆,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护理皮肤,黑白颠倒。 她眼睑下落上青灰色的黑眼圈,原本粉嫩的唇瓣青紫开裂,从前修剪有型的短发,一绺一绺的挂在脑袋上。 陶紫菀看着她偌大的房子,地上堆满垃圾袋,一次性饭盒,散乱的衣服和鞋子。 想要走到客厅去,她几乎要用叫刨出一条路才可以,感慨一句:“你这房间,让我想起了小说里描写的男神宿舍。” 朱婧不为所动,淡淡的来了一句:“哦!” 陶紫菀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她:“呶,吃饭吧。” 朱婧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谢谢啊!” 陶紫菀脸都皱成一朵菊花,嫌弃的问:“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邋遢成这样子。” “没事儿,偶尔还是要颓废一下,经受苦难的洗礼。”朱婧无所谓的道。 陶紫菀原本想要帮收拾房间,拿起两个一次性餐盒:“你们每天就吃外卖?” “现在外卖都不好点了,他们都回家过年去了!”朱婧打了个饱嗝。 陶紫菀头大。 “你别收拾,一会儿我叫钟点工过来!”她把保温桶放到茶几上,继续所在沙发上看电视。 昨天,江斛还给陶紫菀打电话:“猪猪侠在家怎么样啊?” 其实,听到朱婧最后没有纠缠,只是让何律京他们结婚时,江斛松了口气,这样好歹算个结局。 陶紫菀既然答应照顾朱婧,就肯定不会辜负江斛,想了想问:“朱婧,你看现在马上就大年三十了,要不你回家过年?”她想,有叔叔阿姨看着,总会好一点吧? “不去!”此时朱婧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二老。 陶紫菀心想,实在不行:“要么你去我家住两天?溟麓要回家过年,四合院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要不你过去凑合凑合?我每天跑你这里也怪麻烦的,你过来陪陪我一举两得啊!” 她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费些口舌,说知道朱婧立马道:“可以啊,我就去溜一圈。” 然后,朱婧就和陶紫菀到四合院里住着了。 朱婧开着车过去,刚刚到家,见溟麓正气喘嘻嘻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陶紫菀诧异的叫起来:“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回家里过年吗?” 溟麓回过身,瞪着眼:“我一会去,他们就谋划着让我去相亲,还能不能让人清净了?还能不能好好过个年了?所以我就偷偷回来了!” 紫菀瞪大眼睛,朱婧也点点头:“有同感,我也不想回家啊!” 陶紫菀是没脸回家,自己混得一塌糊涂。 “那没事儿,我们三个就一起过年吧?明天大年三十,今天我们去置办年货怎么样?每个人炒两个拿手菜,够我们吃了!”陶紫菀拍拍手,兴高采烈的说。 朱婧附和着点点头:“我还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呗?” 然后,陶紫菀和朱婧合力把溟麓塞到车子上,开到最近的沃尔玛。 陶紫菀推着溟麓,朱婧和溟麓并排着走,三个人欢天喜地的走在外面。 朱婧很少出来,进超市的此时也很少,她看见我沃尔玛一层一层的上去,里面卖衣服水果蔬菜化妆品啥啥都有,感叹道:“啊,我读书那会都还没有这么大的超市呢。” “你读书那会儿是几几年?”朱婧诧异的问。 “零几年。”溟麓感慨,“哎,中国的经济发展真快啊!” 陶紫菀忽然问:“溟麓,不是说作家要写出有深度的文字,一般都要经历生活的洗礼,体会各行各业的生活?” 溟麓只是笑了笑:“扯淡,没有那么夸张的。其实还好,我反正几乎是靠影视剧吸取经验的,我一直以为那些表演,场景和道具都很快长,谁知道生活水平真的已经大弧度提高了。” 因为和朱婧紫菀都很熟,所以溟麓并不顾及面子,看到什么东西,没见过就会问。 在买菜是,路过花卉市场,她指着一排一排的多肉植物,惊喜的说:“哇哦,我就在网上看到多这种植物,本来想买,但是怕被我养死了,生活真也这么可爱,就是绿的没有照片上通透干净。” 朱婧拿了一盆很大的绿植,放到购物车里。 “你干嘛?”溟麓诧异的问。 “你想养就买一盆呗,挺好养的,不会死。”朱婧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排,曾经的办公桌。 后来,溟麓看着娃娃模样的果子,指着好奇的问:“这个是……西游记里面的人参果吗?” 陶紫菀俯到她耳边,语气中夹着笑意:“这个其实就是瓜,用模子框起来而已,不好吃!” “原来如此!” 就这样,他们带着好奇宝宝溟麓逛完了超市,他们分别送给对方意见新年礼物。 紫菀送给朱婧一条围巾,朱婧送给溟麓一盆绿植,溟麓送给紫菀一件品牌羽绒大外套,她实在是不敢接,不停地说:“溟麓,不要不要,这件衣服太贵了,我不敢要啊!” 溟麓摇摇头说:“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个水粉色很适合你,你看你白白嫩嫩的,眼珠子圆溜溜的,多可爱啊!” 今年过年,紫菀确实没有买新衣服,在网上看来看去,最后没有卖。 便宜的不想要,想着两年买一件好的吧。 朱婧也在一旁帮腔:“送你就拿着呗,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多少钱。况且都是心意,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陶紫菀抱着那件羽绒服,一时口中酸涩,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眼睛里的泪水却在不停地打转。 溟麓摸摸她放在轮椅上的手,夹杂着包容的嫌弃:“看你这点出息!” 128 一起过年 回到家里,陶紫菀将买的蔬菜归类,然后开始配菜:“过年肯定要有鱼,年年有余;吃红肉,鸿运当头……”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朱婧问:“紫菀,什么是红肉啊?“ 其实紫菀也不怎么清楚,笑眯眯的说:“顾名思义,就是红色的肉呗。大概就是用酱油做的?或者用南乳烧的?” “哦!”朱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做这道菜了,“你看看我们买的食材里,最简单的是哪道菜?” 紫菀看了一圈,说:“生菜吧?” “那我就烧那一道吧!”朱婧肯定的说。 “好。” 溟麓平时会自己做饭,信手拈来。 紫菀最后把食材都配出来——鸿运当头(红烧肉);富贵花开(松子鱼);金鸡报喜(白切鸡);蒸蒸日上(蒸年糕);富贵生菜(蒜蓉生菜)…… 朱婧看着陶紫菀手写的年夜饭菜单,笑嘻嘻的说:“哎哟紫菀,名字取得倒是挺好听,你如果不做编辑,可以去开个饭店啊!?” 紫菀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百度的,然后按照食材配一下而已!” “那也和厉害了!”朱婧煮泡面都能糊,如果不是嫁给何律京那种衣食住行样样行的男人,这十年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莫名的,朱婧就想起何律京来。 想着,她看着桌上一对菜出神。 溟麓和紫菀把其他的菜品瓜分了,就等着吃年夜饭,他们大展身手。 下午时,溟麓的母亲给她打电话过来:“丫丫,你快回来吃年夜饭啊!好了,我们不逼你相亲,好了吧?” 溟麓冷着脸说:“我今年真的不回来过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朋友,就不要撒谎骗我们了。”溟麓的小姑忽然说了一句。 溟麓皱着眉大吼:“妈,你怎么又开扩音啊,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讲话吗?” 溟麓的小姑又来刷存在感:“丫丫,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都是为你好,你成天住在外面,我们也不好强迫你,现在大过年的,肯定要回来和家里人团聚啊!” 小姑那句“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朋友”深深地伤到溟麓的心,此时,她就想着赌气:“我今年就是不回家吃饭了!” “你说你,平时不回家基础算了,现在过年都不回来,还有没有样子?”大姨生气的说。 溟麓更加无奈:“妈,你怎么还开着扩音啊!” 就在此时,一向最宠爱溟麓的奶奶也发话了:“丫丫啊,你听话,回来吃年夜饭,奶奶好长时间没有和你好好聊聊了,想你了不是?” 顿时,溟麓嘴里苦涩起来,脾气冲着老人家也发布出来,只好苦口婆心的解释:“奶奶,我没有撒谎,我真的和朋友约好了。” 陶紫菀在一旁听着,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还是听到一点,她连忙凑过去说:“叔叔阿姨奶奶,你们好,我是陶紫菀,现在和溟麓住在一起,也是她的好朋友,我们约好一起过春节,刚刚才去采购完年货,你们就放心吧!” 此时,朱婧也凑上前去,语气温柔却带着凛冽的气势:“叔叔阿姨奶奶,你们好,叫我小朱好了。你们的孩子溟麓特别优秀,是有名的作家,现在也是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没朋友。还有,溟麓现在追捧者千千万万,只不过你们不玩网络,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她追逐她……” “所以,今年溟麓和我们一起过年了,你们放心。” 说完后,朱婧给溟麓使了个眼色。 溟麓赶忙说:“妈,那就先这样,我先挂电话啦!” 挂完后,溟麓大声澄清:“朱婧,我没有进入北京市作家协会!” “哎呀,现在没进,以后肯定就进去了嘛!别慌,他们不懂!”朱婧就是见不得亲人这么奚落自己的孩子,难怪溟麓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出门。 她收到的歧视,对大多是来自她的家人,然后她家人的气短传递给相亲对象,连带着觉得溟麓不好。 溟麓感动地不得了,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 朱婧摇摇头:“你们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也给了我无数温暖,比那些和我认识七八年,但是平平淡淡不痛不痒的要深得多。” 但是,没过多久,朱婧的母亲也打电话过来:“女儿啊,啥时候回家吃年夜饭啊?” “爸妈,今年我和朋友一起过,就不回来了!”朱婧平淡的说。 她家里呵溟麓家有些不一样,她家里人不会强迫她什么,一般来说,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也不会强求。 毕竟朱婧作为女强人,大年三十有时还是要陪客户的。 “这样子啊?”朱妈妈犹豫一下,还是问。 “对呀。” 朱妈妈嗫嚅着嘴唇:“那好吧,那你和朋友好好玩啊!” “嗯,新年快乐!” 陶紫菀看他们都解决自己问题,应该是可以肯定一起过年了,开心的不得了,在帝都的第二个年头,和朋友一起过。 第一个年头,是和闫瑾许黎黎想方设法的抢车票,挤着春运的人潮回去的。 今年又有不一样的意义,不一样的韵味。 但是,到最的鸭子也能飞走。 大年三十时,溟麓的家人风风火火的杀到四合院里,一共开来三辆车,七大姑八大姨都站在院子里,插着腰问:“丫丫,你到底会不会家!” 溟麓对于这种阵势倒是见怪不怪,每次回家都是这样,只是觉得尴尬,在朋友面前丢了脸。 陶紫菀和朱婧倒是吓得不轻,不知道还以为是黑社会寻仇,不是卸了胳膊就是要了腿呢。 朱婧作为里面社会经验最为丰富的人,她立马站出来,问:“大哥大姐们,你们这是干嘛呢?” “你是丫丫的朋友吧?”上前的是溟麓已经九十岁高龄的奶奶,满头银丝,虽然牙齿已经掉光,口吃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精神气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 朱婧尊敬的说:“是的!奶奶好!” “是这样的,大年三十嘛,无论如何都是要吃团圆饭的,丫丫既然在北京,又不愿,没有不回家的道理,是不?所以,还请你让一下。” 朱婧顿时愣神了,这语气,好像在说她拦着不让溟麓走似的……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让到一边。 129 陆续离开 奶奶走到溟麓身边,说:“丫丫,我们这么多人都来接你回家,你回不回去?” 溟麓被逼得面红耳赤,愤恨的说:“奶奶,你怎么也逼迫我回去?” 奶奶脸色一沉,眼睛里冒出泪花,小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今年是你爷爷去世十周年,还真被你忘记了!” 溟麓一听,连忙低下头说:“对不起奶奶,我们……” 原本就已经约好的,溟麓愧疚的看看站在一旁的陶紫菀和朱婧,不知道怎么开口表达自己的歉意。 陶紫菀连忙说:“没关系溟麓,你快回去吃年夜饭,我们除夕一起过!” “谢谢你们!” 陶紫菀和朱婧过去,三个人抱在一起。 溟麓说:“那我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了!” “嗯,你也是。” 溟麓就这样,像是流落在外的皇妃一样,被簇拥着送到车上。 她的小姑还在不停的说:“这下子就对了嘛,过年要和家里人一起过,流落在外像什么样子。” 本来,上半句还是挺中听的,但是后半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溟麓的小姑真是嘴里带了刀子,刀刀剜肉。 朱婧和陶紫菀一同站到四合院门口,跟溟麓挥手道别。 等到车队彻底消失在他们视线后,才走回去。 紫菀感慨:“看来今天的炒菜重任就要落到我身上了!” 朱婧笑:“辛苦了!” 然后,陶紫菀和朱婧就开开心心的炒起菜来。紫菀掌勺,朱婧在旁边打下手,洗个菜递个盘子什么的。 朱婧看着冒气来的油烟,连忙搞来紫菀新送的围巾缠在脸上,念念有词:“都说油烟对皮肤不好,我还是保护一下。” “你就把我新送的挡油烟?”紫菀恨不能一勺敲在朱婧头上。 朱婧翻着白眼,霸气的说:“本来就是挡风和沙尘的,和挡油烟差不多啊,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两人揪着么嬉皮笑脸,慢悠悠的炒着菜。 “紫菀,先炒好的那几道菜都冷掉了。” “哎呀,这也是个问题,你把菜放到电饭锅上面的蒸格里。” “哦……” 忙乎了几个小时,他们总算可以吃上年夜饭了,那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陶紫菀坐在椅子上,朱婧也坐着,开了一瓶红酒,感慨的说:“这还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做这么多菜!” “谁做的?谁做的?”陶紫菀侧着头,一副没听清楚的模样。 朱婧给她倒酒,笑着说:“我洗菜也有苦劳啊!” “行行行,来,走一个。”说着,两人碰了一杯。 虽然没有溟麓在,稍微有些冷清,但两个人笑嘻嘻的,还是很开心。 两人吃蛋一半,陶紫菀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陶妈妈的电话,她顿时就愧疚起来,没有先给二老打电话拜年就算了,还让他们打过来,不孝。 “妈!” “紫菀啊,在吃饭了没?”陶妈妈开心的问。 “再吃了,你在吃了没?”她又问。 “我正在吃,和你爸两个人,没有你在都热闹。”陶妈妈忍不住埋怨一句,“还有,隔壁的张三都已经把姑娘带回来了,听说开年就要办酒席订婚呢!” “嗯,挺好的!”陶紫菀和朱婧对是一样,苦笑一下。 看来二十出头这个年纪,最不想接的电话,就是父母的电话。 因为他们喜欢催这催那,毕业了催工作,工作找好了催对象,有对象了催结婚,结完婚了催生娃,生好一个催二胎…… 他们心里都很爱自己的父母,但是,真的不行被她们荼毒啊,催催催,催命呢!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陶紫菀松了口气,然后又和朱婧碰杯:“压力好大!” 朱婧只是笑着说:“有啥好压力的,你还年轻,慢慢来。我这个已经三十的老太婆都没说什么,你急啥!” 紫菀斜着眼睛,不想理她。她学历高,经验足,能力强,颜值爆表,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婧刚刚说完紫菀,自己的手机又响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朱婧苦笑:“妈,吃饭没?” “正在吃,你在吃没?”朱妈妈淡淡的说。 “我也在吃。”朱婧说。 朱妈妈之后又说了许多话:“女儿啊,这些年这是苦了你了,虽然你一直很优秀,但是妈妈知道,都是靠你努力出来的……好不容易过上幸福日子,我也准备抱孙子了,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儿啊,妈妈看你那样子也心疼,可是你那么优秀,那么要强,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劝你……“ 说着说着,朱妈妈竟然哭起来。 “妈,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你……你别哭啊!”朱婧脸色暗淡下来,自己眼睛里也湿漉漉的。 亲人果然是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稍微一触碰就会酸痛不止。 朱爸爸接过电话,连忙说:“朱婧啊,没事儿,你妈就是过年开心,多喝了几杯葡萄酒,有些醉了。你别管那么多,和朋友在外面好好玩,知道吧?酒别喝太多,千万不能酒驾,找个代驾知道不?” “知道了!”朱婧苦涩的说。 “别玩太晚,哈!我先把你妈扶过去睡觉,就不和你说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后,朱婧也喝了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朱婧就埋头吃菜,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过了一会儿,紫菀说:“如果担心,就回去看看吧!” 朱婧确实担心,但是很犹豫:“那你怎么办?大年三十一个人不好吧?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陶紫菀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是年后去你家拜年吧。你现在不是已经陪我吃过年夜饭了吗?也不算一个人,我都这么大了,真没事儿,快回去吧!” 朱婧还是犹豫不决,陶紫菀猛地站起来,佯装生气的说:“难道你好要我青紫赶你走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紫菀,新年快乐!”朱婧找起来,感动的说。 陶紫菀将她送出四合院:“别开车了,打车吧!” “我知道了,我先出去,在路口好打车一点,你回去吧,外面冷!” “嗯!” 陶紫菀就回家里,看着桌上摆满了饭菜,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后悔。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喝着酒,戳着盘子里的菜时,手机响起来。 她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没想到是——陆闲亭恩公。 大概是陆闲亭发来了一条拜年短信。 陶紫菀开心的笑起来,正好这时,屋外正好想起“砰砰砰”的烟花声响,她连忙跑出去看,烟花在夜空真飞升直冲,然后绽放开来,像是不经意的喜悦在心间爆炸。 130群发祝福 陶紫菀站在四合院里看完焰火,膨胀的热闹过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墨色天空,还有形单影只的孤寂。 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安妮宝贝,还记得安妮宝贝的某篇文章里提到过,千万不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花,因为盛大的欢喜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孤寂。 这好像是个不好的征兆,预示着彼此的爱情会在惊天动地后渐渐消逝。 可能是陶紫菀一个人在国内最重视的节日,最盛大的幸福中,而她只有一个人,看着看着就乐极生悲了。 然后,她拿着手机回到房间里,解锁,看陆闲亭给她发的新年祝福。 霎时,笑容宛若面膜一样贴在脸上,再也不复先前的生动可人。 她猛地喊一句:“握草,这是群发的吧?” 之间短信内容是:数不尽的烟花朵朵,数不尽的爆竹声声,数不尽的春联对对,数不尽的祝福条条,欢乐在除夕中裂变,烦恼在除夕中衰减,愿您除夕笑声爆发,好运点燃。闲亭给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陶紫菀嘴角扯了扯,犹豫一下,群发的短信应该怎么回呢?要是认认真真的回复,好像显得自己太重视对方了;如果自己也百度一个过去回复,又显得太随意了;如果干脆选择忽视不回复,好像又太冷漠了…… 陶紫菀纠结半天,编辑好又删除,然后再编辑,如此折腾了好几分钟,最后她叹了口气:“唉,心好累。” 今年,陆闲亭也没有回老家过年,他因为公事实在是走不开。 此时,他正在和同样没有回老家的同事过年呢,酒桌上互相吹捧,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也只能随意的点点头。 吃饭到一半,窗外猛地想起焰火,大概是到了八点钟,有些人家会放一场。 莫名的,陆闲亭脑子里浮现出陶紫菀的脸来,他犹豫一下,佯装不在意的给她编辑一条“群发短信”,事实上,只发给了她一个人。 陆闲亭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煎熬的等待着陶紫菀的回音。 “闲亭,喝酒吃菜啊,你怎么一直玩手机?”同事难得瞧见他眉目带桃花的模样,顿时就起哄。 “哎呀,不对啊!闲亭,你快说说,到底在干嘛呢?” 陆闲亭连忙将屏幕按灭,端起酒杯和他们碰一下,说:“你们不要瞎胡闹!” “是谁?是江斛江大小姐,还是肖筱肖大小姐啊?这两个可都是大家闺秀啊!到底是哪个?” 陆闲亭抿着唇不说话,任由他们在一旁胡说八道,愣是不接招。 “哎呀,闲亭着桃花运走得真是好,让我有他一半运气就得烧高香了!” “那你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还有看看自己的面皮啊,哪能和闲亭比!” 陆闲亭毫不在意,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心想,果然群发的短信太失礼,没有人愿意回复…… 此时,陶紫菀已经纠结三分钟,最后破罐子破摔的回复到:“陆律师,虽然你是群发的短信吧,但是我还是谢谢你啊,群发里面还有我的名字。那也祝你新年快乐哟!” 陆闲亭见手机震动,连忙看,见陶紫菀回复如此直接坦率,心中不由的觉得喜欢,连忙回复说:“哈哈,群发也是心意嘛。陶编辑,你在干嘛呢?” 陶紫菀回完短信就放下手机,根本就没有想到陆闲亭还会再回复,顿时觉得惊喜:“我呀,独守空房呢!”她随口调侃一句。 “独守空房?为什么?你不是还有个室友吗?”陆闲亭对溟麓不了解,以为是和紫菀一样的在帝都打工的年轻人。 “她回家过年了。”紫菀回复。 “回老家了?” “没呢,她本地人,很近的。” “原来如此。”陆闲亭回复过去。 “嗯嘛!”紫菀也回复一个语气词,发过去之后,她忽然觉得后悔,怎么跟在聊微信一样,短信可是一毛钱一条啊!追悔莫及! 不知不觉,他们就一来二去的聊了一会儿。 陆闲亭一直抱着手机,就算之前同事只是在猜测他有什么,这个时候就可以肯定了。 追追闹闹的要去抢他的手机看个明白:“快快,把手机抢过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够让陆大律师动心!” “你们大老爷们,能不能别八卦啊?”陆闲亭郁闷的挣扎,刚刚准备把手机放到包里,却被他们抢走了。 见已经得手,抱着陆闲亭不让他动的同事撒手,兴奋的大喊:“是谁啊?谁啊?” 陆闲亭整理整理衬衫,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 “谁啊?” “10086。”看手机的同事耷拉着眼帘,斜斜的看着陆闲亭。 “10086?在和客服聊天?”同事诧异。 陆闲亭一早就有准备,所以把陶紫菀的备注改了一下,就在刚刚同事八卦的那会儿,可见他感觉之敏锐,如此会拿捏人心。 陆闲亭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短信,陶紫菀郁闷的盯着手机,心想:这难道是聊天止于“嗯嘛”吗? 就在此时,陆闲亭的短信再次发过来:“晚上有安排吗?” 顿时,紫菀的心狂跳如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或者陆闲亭这么问有什么目的。 犹豫一会儿,她回复:“没有呀,基友都不在,我一个人去街上显示自己是个孤家寡人啊?” 陆闲亭看着短信,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弧度,像是残月的一抹小弯弯,格外好看:“是吗?我也正好没有,要不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凑一起跨年?” 陶紫菀吓了一跳,手抖得都不知道怎么打字。 陆闲亭这是什么意思?要过来找她一起过年? 陶紫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现在情况不明朗,眼前一片浓雾,她迫不及待的需要别人救援。 所以,她连忙给朱婧打电话。 “朱婧!你怎么样啊?”陶紫菀问。 “好还,刚刚安慰我妈睡下,唉,哭得比我都伤心。”朱婧叹了口气。 “你也别太放心上,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好事总会到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陶紫菀温柔的宽慰她。 听筒里传来朱婧浅浅的笑:“是啊,不远。你那边怎么样了?一个人过年是不是很无聊?” “还行,就是,那个……”陶紫菀想找朱婧请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江斛和朱婧是好闺蜜,现在这样不是乱套了吗?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朱婧霸气侧口的命令。 “是!陆律师发短信问我,要不要一起跨年。”陶紫菀顿了顿,又补充说明一下,“因为我们两个都是一个人过年。” “是吗?”朱婧却在心里说,陆律师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人约呢?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跨年呢?就你这个小傻瓜才相信。 就算是一个人,估计也不想被别人约到吧。 131走下神坛 “那你觉得呢?想接受就接受呗,不想接受就算了呗,那么纠结干什么?”朱婧笑着反问,眉目间带着“过来人”的随意。 陶紫菀犹犹豫豫的说:“我和他也不熟是吧?孤男寡女一起跨年会不会惹人非议啊?还有,要是我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会不会太随便了?你看上一次陈典的事情,我随便就当真,最后糗成那样,估计得是他一辈子的笑料。” 朱婧哑然失笑:“小妹妹,你看你,现在就想这么多,已经开始当真了,放宽心,不要考虑那些,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呗。”听着陶紫菀因为感情的事情哭闹,朱婧颇为感慨,什么时候她也有这样的年纪啊? 好像已经好多年之前了,现在早就是老油条,早已看穿彼此的套路,想要纯真的担忧和心动都不再有。 陶紫菀听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语气却是一副英勇无畏的强调:“你说的有道理,从一开始太当真,就输了。” 挂断电话,陶紫菀回复短信:“陆律师开什么玩笑,你会一个人?我可不相信。” 陆闲亭原本在焦急的等待着陶紫菀的回复,等看到她的短信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然后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就要出包厢。 同事们大喊:“陆闲亭,你怎么能自己先撤?太不讲义气了,罚酒三杯才能走!” 陆闲亭被人拦住,还有人摆出一个“大”字,死死地贴在门上。 他闻着同事浑身上下的酒气,估摸着已经喝高了,和酒鬼计较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还是罚酒比较直截了当。 之后,陆闲亭直接喝完一杯酒,然后第二杯一饮而尽,第三杯的杯子倒扣着,没有酒水倒出:“可以了吧?大爷们?” 同事们笑起来,当然也不好再为难,只是问:“陆大律师,走得这么快,去哪里啊?莫不是有佳人相约?” “佳人约倒是不见得,不过我正如你们所愿,在走下神坛呢。”陆闲亭一边走一边把风衣穿上,然后渐渐地对他们说,“拜拜了,我的朋友们!” “陆闲亭今天有些不正常啊!”同事嘀咕。 “走下神坛的男人,怎么能和在神坛上的时候相比呢?” 他们心里都在想,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够看到奇迹,死也知足了。 陆闲亭出了酒店,叫了代驾将他送到四合院那边,下车之后,他在冷风中吹了几分钟。 此时陶紫菀已经在看电视节目了,虽然是换汤不换药的模式,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多难看,毕竟已经几十年了,想要出新意也很难。 紫菀作为半个媒体界的人,她还是知道做文化行业,想要突破天花板是多么困难的已经事情。所以,她倒没有网友评价的那么低,大概是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吧。 她故意用电视节目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看着手机,等着陆闲亭可能不会再回过来的短信。 同时她心里还是在嘀咕:为什么就不会了呢?难道这条短信太轻佻了?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手机震动起来,一看——陆闲亭恩公。 她吓得在沙发上跳了一跳,拿起手机,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犹豫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滑动屏幕:“陆律师?” “陶编辑,你出门看看!”陆闲亭淡淡的说。 “啊?”陶紫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体的反应很诚实,她已经不自觉的走到门口去,然后拉开门,外面依稀有点路灯的光线,但是并不明亮。 放眼望去,除了四合院里冲向天空的枯枝丫,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怎么了?陆律师,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啊!”陶紫菀想,叫我出来好歹也得看得见烟花爆竹之类的吧?就算没有,其他的小惊喜不也是应该的吗? “你再仔细看看?”陆闲亭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如果仔细听,能够感觉到他清淡的声音背后,还有着难以言喻的暗潮,炽热的,汹涌的,年轻的跳跃着。 刹那之间,“啪”的一声,陶紫菀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再一回神,定睛一看,之间一道模糊的影子站在光阴底下。 陶紫菀眯起眼睛,才辨别出那时陆闲亭的身影。 他和平时的装束稍微有些不同,不再是西装外套,而是穿着修剪考究的毛呢大衣,更加衬得他身材颀长。 “看到了吗?”陆闲亭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略微喊着笑意。 陶紫菀好歹也是有过一段感情经历的人,她对男女的事情并不是一概不知。 陆闲亭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她还不明白,就真的是木鱼脑袋不开窍了。 陶紫菀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她紧张得感觉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里,磕磕巴巴的说:“嗯,嗯……看……”她原本还想假装不在意的调侃几句,但是她已经没有能力连字成句了,只能说着单音节的“嗯”。 “知道站着的是谁吧?”陆闲亭就着车灯的光线,朝着四合院里走去。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陶紫菀没来由的颤抖,有些畏惧,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了推。 过了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的硬撑,调笑:“我只是近视,又不是眼瞎,还是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你的!” 陆闲亭放下手机,说:“陶编辑,一起快年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没有给紫菀反驳的余地。 陶紫菀笑着说:“你都已经到家门口了,我还能说不吗?” 陆闲亭一听,立马站住脚,严肃正经的问:“我是不是太冒昧了?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现在就走!”可能因为至始至终陶紫菀紧张地声音都在发抖,让陆闲亭以为她被吓坏了,他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陶紫菀被惊得张大了嘴,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还好还好。”她手里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晃动的光线洒在紫菀脸上,让她在光阴里忽明忽暗。 陆闲亭比较在意紫菀说的,自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希望彼此的感情是平等的,也不希望自己给她压力。 所以,陶紫菀尴尬的打圆场的时候,他依旧站在院子里,没有往前走。 也可能是临走前三倍茅台酒下肚,喝得太猛了,陆闲亭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 132 泡妞宝典 陶紫菀见陆闲亭光光是站着,连忙走过去问:“陆律师,怎么了?不是要一起跨年吗?” “额,没事儿,我们改日再聚吧!”说着,陆闲亭转过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又扭过头来说,“陶编辑,新年快乐哟!” 话音落下,不容陶紫菀再说一句,然后就钻进车里,对代驾司机说:“开车。” 陶紫菀只觉得自己像是扣扣表情,石化,裂开,一块一块落下来。 她挠挠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僵硬的转身,回到房间里,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什么情况?怎么来了又走了?什么情况啊……” 接着,她坐回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屏幕,但是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陆闲亭做在后座,看着路边行道树在不停地往后退,然后他懊恼的一拍自己脑袋:“陆闲亭啊陆闲亭,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会不会追女生啊!” 原本,陆闲亭想要给陶紫菀一个惊喜,但是,没想到给了一个惊吓。 看起来聪明过人的陆大律师,却是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小白。禁欲系男神,名不虚传啊! 车子刚刚开出四合院的那个胡同,陆闲亭说:“靠边停车。” 然后他到路边,这一块应该可以燃放烟花爆竹的。因为过年,卿晟这个小滑头送他一箱烟花,当时随便放在后备箱的,原本想和陶紫菀一起看的,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了。 不对,还有代驾司机。 两个大老爷们一起看。 “来,我们放烟花!”陆闲亭说。 代驾司机笑嘻嘻的道:“和我一起看,你不觉得有伤风雅吗?” 陆闲亭笑起来:“哪里忧伤风雅了,客观一点。”但是,他心里却酸酸的。 点燃烟花后,“嘭”的一声,五颜六色的焰火在天空中绽放,他仰着脖子看。从前,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就在做了呢。 代驾司机忽然问:“亲,你刚刚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一下子就走了?” 陆闲亭苦笑:“我把她都吓着了,感觉好像在强迫别人做事情,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还是就此打住,也算悬崖勒马,没有铸下大错吧。” 代驾司机歪着头,不再说什么。 陆闲亭一直站在原地,在冷风中看完烟火,然后回到车上说:“送我回家吧。” 在回去的路上,他鬼使神差的上书城,搜索“恋爱”两个字,立马就跳出无数恋爱的书籍。 《恋爱手册》,《恋爱宝典》;《泡妞一百计》;《今天你恋爱了吗》……等等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陆闲亭把那些书籍都加到购物车里,鬼使神差的下了单,鬼使神差的输了密码,鬼使神差的双目涣散的出神…… “先生,先生!”代驾司机喊他好几声,但是他依旧没有反应。 “先生,到了!先生,你加到了!” “嗯!”陆闲亭回过神来,他点点头,对代驾司机道谢,“谢谢你,在线转账可以吗?” 然后,陆闲亭转好账,魂不守舍的往家里走。 他揉了揉向来都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嘟嘟咕咕的说:“奇怪了,怎么回事啊,我到底是喝醉了,还是脑子短路了?” *** 此时,陶紫菀在家里灵魂出窍的看着电视节目,朱婧和朱爸爸也在灵魂出窍的看着电视节目,同时,婚纱要促膝长谈。 朱爸爸语重心长的说:“女儿啊,虽然你妈妈觉得你这一路都到现在的位置,很不容易,受了很多常人根本就看不到苦,但是你要知道,在大部分人眼中,你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用现在的网络语说就是,开了挂的!” 朱婧点点头,说:“嗯。”但是心里却在想,什么如今的地位?她如今还有什么地位?刚刚离婚,失业大龄女青年,有什么地位! “平常人眼中的你是那种模样,你势必会承受那种模样的眼光和压力,甚至是妒忌。现在,你经历人生最大的挫折,多少人在背后嘲笑,幸灾乐祸,你不用去在意,过自己的生活,经历自己人生的酸甜苦辣……”朱爸爸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希望朱婧能够坦然的面对劫难,然后一步一步的度过,一步一步的站起来,重新生活。 至始至终,朱婧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朱爸爸说什么,她都点点头说:“嗯,我知道,爸。” 或者“我会的,爸,你放心。” 就这样,絮絮叨叨说到午夜13点,朱婧已经面无表情多日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绚丽的焰火,将她的脸上的悲伤和绝望柔和了。 朱爸爸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担心,同时又放心,这是种矛盾的感受。他担心朱婧会这样颓废多久,但是又坚信,总有一天她会重新站起来。 朱婧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陪着粑粑麻麻去走亲戚,第一天走的都是最主要的亲戚,显示去探望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去给他们烧香上坟,一起去的还有姑姑。 姑姑看见朱婧,免不了要问问她关于离婚的事情。 不过,朱婧家里都是高知识分子,自然不会当面问让别人下不来台,而是私底下的时候,拉着朱婧的手,温柔慈爱的真是的有长辈的范儿,连语气都像春分一般:“婧婧,你现在怎么样啊?和小何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朱婧点点头:“嗯,已经处理好了,姑姑放心。” “那就好,看你现在的模样,虽然比不了平时那样朝气,但是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已经很坚强了。姑姑也就不多宽慰你什么,毕竟你的人生,还是要你自己去走,不过,你一定要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们的骄傲,我们始终都在身后守护着你,你有什么困难和需要,尽管开口,我们绝对不离不弃。” 姑姑拉着朱婧的手,温柔的说着。 朱婧眼眶湿润,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姑姑!我会好起来的!” “乖孩子,这乖!”她姑姑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又说,“长得真俊,好孩子!” 那一瞬间,朱婧感动的泪水就落下来。 133 绝望的人 大年初二,朱婧就没有在和父母去探亲了,毕竟心情不好,他们又难免会问到一些情况,她不想重复解释一件事情。 不管亲人是好意还是恶意,她都觉得糟心。 朱爸爸朱妈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没有坚持,让朱婧回到自己家里,不过还是说:“如果一个人住得不舒服,就搬回来住吧,我和你爸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给你煮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过段时间春招开始了,我还得找工作呢!”朱婧笑着拒绝。 朱爸爸却心疼的说:“工作那么久,休息一下又没什么的,别怕,回来住。” 朱婧知道二老是在宽慰她,无条件的支持她,感动莫名。 和他们拥抱一下,还是离开了。 情绪依旧低落,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而强颜欢笑,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回到家后,朱婧一开门,里面散发着古怪的味道,她皱着眉头,用脚踢出一条羊肠小道,然后走到卧室。 瞬间,她像是被化骨水融化了骨头,整个人都颓废下去,狠狠地砸在大床上。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眼泪就从眼尾滑落下来。一会儿偌大空旷的房子里,她就觉得浑身无力。 四周阴冷,潮湿,寒气逼人。 朱婧这么躺着,现在在家里收到的鼓励,像是被扎破的皮球,渐渐消失殆尽。 不知道朋友们有没有看过鸡汤,有没有受到过心灵鸡汤的鼓舞,然后摩拳擦掌,想要做这做那,规划这规划那。雄赳赳,气昂昂的。 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成功,因为鸡汤的力量,只是让人在看文章的时候热血沸腾,但是这种热血并不持久,不能长时间的鼓励人。 此时,朱婧就是这种状况。 亲人对她的鼓励支持,并不是没有效果,只是,这种鼓励只会让她觉得温暖,同时心里有牵挂,不容易倒下去,不过也只是蹲着,并不能站起来。 此时,朱婧是一个没有主心骨,没有目标的人。 她伸出手,狠狠地张开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掌呈现在空中,和雪白的天花板一样苍白。 她缓慢而有力的将手指扣下来,好似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小学的时候,我为了能够上很好的中学而努力,目标明确,最后实现了;初中的时候,我为了上好的高中而努力,目标明确,也实现了;高中也是如此,为了上好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为了进入好公司拼命努力,也实现了……之后,应该算是唯一一次没有目标的事情,那就是嫁给了何律京,一败涂地。” “那现在呢?我应该干什么?难道就是好好努力?重新工作?这真的是站起来吗?难道不是倒退了吗?我倒退到了大学毕业的年纪,但是我已经老了……” 朱婧好像陷入一个怪圈子,怎么也出不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步步高升,而不是走回头路啊,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一时间,她找不到更好的目标。也可能是真的累了,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她宁愿颓废下去…… 但是朱婧不知道,没有什么人会一辈子都正确,就连历史都有倒退的时候,所以说,人跌倒了,倒退了,又有什么好恐怖的…… 但是一直以来都优秀要强的朱婧,一时间却没有想通这件事。 *** 陶紫菀因为陆闲亭的事情,大年初一都很郁闷,但是打起精神,喜气洋洋的给亲人打电话拜年。 之后,打给溟麓:“亲爱的,你在家里过得怎么样啊?我看你家亲人犹如财狼虎豹,很担心你这小身子骨受不住啊!” 光光从溟麓的语气中就能够想象她哭丧的脸:“我给你说,昨天被他们绑回来,没有抵死反抗是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现在他们为了防止我逃跑,居然有意无意的监视我!” 陶紫菀震惊:“你干嘛又要逃跑啊,在亲人面前不是挺好的吗?膝下承欢,多美好的词。”陶紫菀想不通,当然是她不知道溟麓的家里人多恐怖,拿出厚厚一叠照片让她挑。 “丫丫呀,你来看看,这些人有哪些看得上的,这两天趁着还在刚年假,安排你们相个亲啊!” 溟麓摇摇头:“你们放过我吧,我现在也没有老到要相亲的地步吧?” “你现在不相亲,什么人相亲?你知不知道,马上你就三十岁了,已经是高龄产妇了!” 总之,溟麓拗不过亲人的死缠烂打,耳朵轰炸,只能苦笑着打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还是得找准时机溜出去啊!忽然,她心生一计:“紫菀,要不你来救救我?” 陶紫菀想了想,觉得可行:“你家住哪里?” “算了,还是不把你搅进来,我姑姑他们实在是太唠叨了,到时候别跑到你的编辑部,大骂你教唆我不要相亲……”溟麓想着就觉得恐怖。 “要不这样吧,我帮你雇一辆车子,在你家那里等着,然后你逃出来!” “我以前就是这么搞的,问题是现在我根本就出不了家门啊!”溟麓哀嚎。 看来得找准机会了。 之后,陶紫菀又打电话给朱婧,问她情况怎么样。 朱婧说:“和爸妈走亲戚呢。”所以,她想她的情况还不错,也就不担心了。 大年初二,陶紫菀实在是太无聊了,又给朱婧打电话,却隐隐约约听见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紧张的问:“怎么了?朱婧,你是不是在哭啊?” 朱婧吸了吸鼻子,然后一摸脸,才惊觉脸上早就湿漉漉的,她坐起身,看见枕头上已经湿了一片。 但是,她咳嗽两声,佯装感冒的说:“没有,大过年的哪能哭啊,只是吹多了风,有些感冒了!” “那你多穿点衣服啊。”陶紫菀没有戳穿她,继续问,“你在哪了啊?还在走亲戚不?” “没呢,我回自己家了!” 听她这么一说,陶紫菀更加确定她在哭了,那么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吓人,在平时都觉得冷清,更别说这种情况了。 她连忙说:“要不你过来陪陪我呗,除夕夜的饭菜我吃到今天都还没有吃完!”她语气格外委屈。 朱婧从床上滑下来,慢慢的在房间里踱步,环视四周,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嘴上答应着:“行吧,我一会儿带几件衣服就过来,陪你住两天。” “那就太好了!”陶紫菀兴奋的尖叫起来。 134 同居生活 朱婧过去陶紫菀过上同居生活,进门一看,果然瞧见她桌上还放着除夕夜的饭菜。 紫菀可怜巴巴的说:“你不知道,我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了多少,还不知道放到猴年马月去呢。” “吃不完就倒了呗!”朱婧随口说,却换来陶紫菀一瞪眼,“倒了?说得轻松,你听没听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不能浪费粮食的!” 陶紫菀从小就养成这个习惯。 朱婧不停的点头,说:“嗯嗯,知道了,我知道了……”接下来,朱婧就开始八卦,“对了,那天陆律师和你一起跨年了吗?” “来了,然后还没说上两句话,又走了!”提到这茬,陶紫菀就是黑人问好。 “把短信给我看看?”朱婧我拿过手机,看完之后也疑惑的摇摇头,“看不懂,我觉得都很正常啊……” 说到底,朱婧其实也没什么感情经验。 “如果你实在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妨问问江斛。” 陶紫菀连忙摆手:“我看还是算了吧,算了!江斛知道了还不把我扒皮了?她去美利坚之前还和我说,让我不要打陆律师的主意!” “那这么说,你现在在打陆律师的主意了?”朱婧反问。 “唔。”紫菀脸一红,一语塞,否认,“现在也没有,只是礼貌的问候而已。” 之后的几天,陆闲亭不再和陶紫菀联系,安静的好像是宇宙到爆炸后的尘埃星球,只剩下死寂。 陶紫菀更加确定,这不过是一场意外,还好没有当真,不然又是另一个“陈典事件”。 事实上,陆闲亭在等他的恋爱书籍到,准备研究研究再行动,不能贸然扑上去,别把陶紫菀给吓跑了。 *** 傍晚时分,朱婧和陶紫菀总算把剩饭剩菜吃完,准备去超市里采购呢,刚刚走出四合院,就看见一辆私家车停在门口。 他们也没在意,自然而然的往旁边走。 两人一晃眼,瞥见轿车里坐着的真是溟麓。 “啊!”陶紫菀不自觉的发出惊叹声。 司机也正好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轮椅,陶紫菀和朱婧就扑过去:“真的是你啊溟麓?” “对呀!”溟麓按下车窗,看见他们何其感动,恨不能扑过去。 “恭喜你,越狱成功!” 司机帮忙把溟麓抱下来,溟麓问:“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去采购,一起去吧!?” “嗯,走,正好可以躲避一下我姑姑他们,一会儿铁定追来。”溟麓埋怨着说,“真是没玩没了了,再这么下去,我得考虑考虑是不是换一个地方住!” 然后,他们三个人又一起去超市。 朱婧对溟麓了解的也不多,诧异的问:“你为什么要逃出来,就因为逼着相亲?” “这一个还不够?” “还行啊,你就去见一面呗,不行就算了!”朱婧还是觉得,过年相亲好像是中国的传统。 溟麓扭过头,一脸鄙视的看着朱婧:“你去试试,一个春节见三四十个人,上午下午都排满,你受得了吗?别人还以为我是相亲狂魔呢!” 朱婧一听:“确实恐怖。” 之后,他们就聊起关于相亲的事情,朱婧说:“反正这些事情,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就去相亲一下试试呗?大不了我和紫菀陪着你去,就像以前你们陪着我一样!” “是吗?”陶紫菀泱泱的说,他们陪着有什么用吗?最后不还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紫菀,你别这么不相信自己嘛,就算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气势上没有输呀!” “行行行,你长得好看,听你的!”陶紫菀无奈的说。 朱婧白了她一眼,没个正行。 当然,最终的决定权还是看溟麓自己。 等了好一会儿,溟麓心想,终究还是得有个了断,不能就这么躲避下去,笑嘻嘻的道:“那就拜托两位侠女啦!” 等他们去超市里采购好,回到四合院时,再次被院子里密密麻麻的人惊掉下巴。 虽然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但还是人不包住感慨,溟麓家里人穷追不舍的毅力。 率先开口的当人逼迫溟麓相亲的主力军,她小姑。 小姑一个箭步冲到溟麓面前,恨铁不不成钢的说:“丫丫呀,你怎么又跑了?刚刚李家的小儿子已经来了,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小,长相工作都过得去,重点是性格温柔……” 溟麓皮笑肉不笑的说:“可是我听说,他又羊癫疯啊!” “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好的,偶尔犯个病,送去医院一下子就好了!” 溟麓冷着脸不说话。 小姑又开始数落:“丫丫呀,不是小姑不想给你介绍好的,偌大的京城,ceoo,cfo多得是啊,可是别人未必能看得上你不是?” 之后,小姑又说了差不多意思的话,溟麓只是看着一边没有反驳。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下来,四合院里的枯树又变成一副沙画,好看而典雅。 其实,不难看出,溟麓的小姑确实是关心溟麓,在正常人的眼中,一个残疾的姑娘,找个稍微有点不完整的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另一方面来说,应该算是般配。 可是溟麓是一个文人,文人墨客喜欢的除了风花雪月,至少还得有一点精神上的交流吧。 就算同样是残疾人,至少两个人精神上可以产生共鸣,心灵上是相通的。 一开始,她就不适合相亲,这种快餐式的东西,和她八字不合。 陶紫菀已经被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是朱婧先走上前去,笑着看着溟麓的小姑:“阿姨,站在外面说话太冷了,不如进屋坐下说?喝杯热茶,大家心平气和的慢慢谈,对吧?” 小姑看着朱婧,见她巴掌大的小脸,眉目如画,标志得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朱婧又付过去,低声说:“阿姨,咱们站在外面这么对峙,让旁人看笑话就算了,还会让矛盾愈演愈烈,对不对?” 小姑听着有道理,顿时就说:“也行,走吧,我们进屋说去!” 就这样,溟麓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到家里。 四合院虽然是老房子,但是房间很大,陶紫菀立马化身小跑腿儿,忙不迭的端茶倒水。 还好家里有一次性的水杯,等到水烧开了之后,她泡好茶给他们送过去,乖巧的说:“叔叔喝茶,阿姨喝茶,奶奶喝茶……”在自己家里都没有叫过这么多亲戚——。 等到手上有热茶之后,陶紫菀坐到溟麓旁边,朱婧坐在溟麓另外一边。 直直的望过去,对面齐刷刷的做了十来号人,陶紫菀觉得有点像批斗啊! 难怪溟麓一听到回家就痛苦万分。 求她的心理阴影面积。 135相亲盛典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皆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小姑率先开口,打破僵局凶巴巴的说:“你们怎么说啊?想谈什么?” 朱婧心平气和的道:“我和紫菀都是溟麓的朋友。”朱婧指了指紫菀,见叔叔阿姨伯伯们都露出疑惑的神情,陶紫菀连忙拿出手机,百度“溟麓”两个字,殷勤的递过去,“你们看,溟麓就是丫丫,这是她的笔名!” 小姑接过手机,看了之后,又被其他亲戚抢走了,轮流看了一圈。 他们只是不明觉厉,百度百科上面溟麓的个人简介,不要太厉害。 况且,在老年人的心中,能够在网上、电视等地方看见你的脸,知道你这个人,那绝对是no。1。 朱婧继续说:“你看,其实你们的溟麓很优秀,也很有才。并不是你们想象的,一个残疾的大龄剩女。” 溟麓的妈妈看着,不住点头。一直以来,她也希望溟麓能够早点出嫁,好歹之后有个男人照顾。 小姑则是一脸懵逼,不知道说些什么。 朱婧继续说:“所以,溟麓并不是配不上那些ceoo,cfo……她有权利认识那些优秀的男人,也有这个资本去认识他们。从一开始,都是你们看扁了她!” 溟麓妈妈眼眶里都闪动着泪花,抱怨的问:“丫丫啊,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溟麓蠕动嘴唇,说:“这个……我……”然后,就没有话说了。 因为最开始,她也确实一事无成,只是一个入不敷出的网络小作者,根本就没有底气和他们反抗。 后来越写越厉害,却又不知道如何跟他们解释,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什么样的人。 所以,就一直委屈到现在。 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没有办法和最亲近的人好好沟通。 “其实,不论从哪方面比较,溟麓都要比你们手里拿的绝大部分人优秀,从工资比较,学历比较,才华比较……绝对是溟麓胜出。”朱婧认认真真的说,“所以,把你们认为的那些和溟麓般配的人,第一轮pass fail掉吧,没必要见面了。” 然后,朱婧就伸出手,说:“照片给我!” 小姑像是被驯服的猛兽,乖乖的把手里的一叠照片递过去。 溟麓接过来之后,举起第一张照片,问:“这是谁,介绍一下!” 陶紫菀真的怀疑小姑就是做媒婆工作的,一介绍其她手里的相亲对象,简直口若悬河:“王家的二儿子,虽然是个二流大学毕业,但是人家现在在事业单位里面。现在外企工资是高,但是不稳定啊,说知道明天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朱婧想,听她这么嘚吧下去,今天晚上都不够用,她直接了当的问:“身高?” “168?驼背,站直了估计173都有……”小姑话还没说完,朱婧立马将照片放到一边,“不适合。溟麓怎么也得配上优质男青年,身高要175左右,学历和她差不多,至少得喜欢看书,温文尔雅……” 溟麓静静的看着朱婧帮她张罗着,对相亲本身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十分感动。 而陶紫菀则眼冒星星的望着朱婧,她就像是带上皇冠的女王,高贵优雅,言辞果断。 她心悦诚服。 最后,在朱婧的赛选下,在小姑痛彻心扉的表情下,一大叠照片,只剩下两张。 朱婧把两章照片递给溟麓,说:“你看看吧,这两个人合不合你眼缘,如果不合眼缘,那就算了!” 小姑迫不及待的继续介绍:“这个不错,白手起家,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家里人一直催着结婚呢,他愣是没有带一个人回去,这才来相亲的!” 溟麓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点点头:“还行,那就见见吧!”那人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清爽利落,颇有一种精英的姿态。 “好!明天去见面哈,千万不要跑!”小姑兴奋的一拍巴掌,好像自己已经撮合成了一对儿新人。 之后,七大姑八大姨又说了两句,然后离开了。 陶紫菀和朱婧殷勤的送到门口,见他们消失在视线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紫菀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的虚汗,说:“我的天哪,终于把这几尊大佛送走了!” “你知道我心里的苦了吧?”溟麓接过话茬。 就连朱婧都hold不住,感慨:“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陶紫菀好奇的凑到溟麓身边,拿起她手里的照片,嘀嘀咕咕的说:“这男的会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担心家里人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说?再或者,喜欢男的?”说着,还上下晃动眉毛,一脸奸诈的表情。 “说知道,明天看了再说呗!”溟麓随意的道。 朱婧敲了敲她的脑袋,“我就说你想太多,总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开始胡思乱想。好饿,做饭吃吧,应付他们我消耗大量的能量啊!” “我来做饭!”说着,陶紫菀就勤快的跑到厨房里去做晚餐。 因为有三个人吃饭,都可以多做几个花样,也不担心吃不完浪费了。 原本以为溟麓不会回来,所以想让朱婧睡她的房间呢,现在回来了,紫菀的床又太小,所以朱婧吃完饭后,还是回到自己空洞洞的家里。 看着自己乱成狗窝的房间,她前所未有的嫌弃这栋高级住宅小区,比起来,还不如溟麓的四合院呢。 她想了想,还是给物业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请个钟点工。 第二天一道早,朱婧开着车去溟麓的四合院,准备中午载他们去餐厅里,和那个优质男碰面。 因为是第一次朱婧一派和小姑一派正面对决,他们都准备在旁边观战。 导致的结果就是,溟麓一个人相亲,旁边两桌都是亲朋好友在围观。 136 相亲精英 从前,溟麓都只是随便相相亲,根本就没有认真。这一次经过朱婧的筛选,男人基本合格。 溟麓想着,既然都能够入得了朱婧的眼,那肯定还是可以的。 况且对方白手起家,现在事业有成,至少能够说明他有拼搏精神,能够独当一面,还有想法,有韧性。 溟麓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就搓起手来,只觉得餐厅里的暖气开得太热,自己都流出汗水来。 陶紫菀和朱婧坐在溟麓旁边的一桌,朱婧立马将溟麓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笑着给她发了一个微信:“溟麓,别紧张,自然一点就好了。” 溟麓回到:“我也不想紧张啊,一会儿说着说着冷场了怎么办?” “没事儿,这些是男方应该担心的问题,你只要顺着对方的引导走就好,你急什么?” 一听,溟麓更加慌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吧?自己心里也要准备几个话题不是……” 就在此时,朱婧发过去一个:“人来了,一会儿聊。你别慌,一会儿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会帮忙的。淡定,深呼吸!” 溟麓放开手机,抬头准备深呼吸,吸进一口气,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坐到她对面。 靠着溟麓坐在椅子上的角度,看着男人好像有一米八的样子,穿着墨绿偏灰色的长款大衣,款式低调奢华,线条流畅,里面配了一件白色衬衫,套了一件灰色的要毛衫……裤子,溟麓没有看清楚。 总之第一眼望过去,十分养眼。 男人过来,并有先坐下,而是站着将手伸到溟麓面前,礼貌的问候:“你好,请问你是陆水迹女士吗?我是张承柳。” 溟麓连忙伸出手,腼腆的笑着:“你好,张先生,我是陆水迹。” “张先生太客套了,你叫我小张或者承柳都可以。”张承柳脱下外套,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朱婧看向陶紫菀,两人早就点好菜,怎么也要假装在吃饭聊天才行。 但是又不能太大声,这样实在是太明显了。陶紫菀笑着说:“朱婧,这个好搞笑哟。” “什么东西?”朱婧假装问。 陶紫菀顺势就从她对面和她并排坐着,两人看着手机,实际上在窃窃私语:“原来溟麓叫陆水迹啊?那几个字?还挺好听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溟麓的真名啊,一直都叫溟麓的。”陶紫菀小声说,然后问,“怎么样?这个男的!” “一会儿再说吧,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陶紫菀笑嘻嘻的说:“我看溟麓都看得有些痴呆了,应该是被美色所折服,说不定这一次就相中了呢!” 朱婧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说:“也有可能哟,这个男的确实长得干净清爽,看起来斯文有礼,确实很讨人女孩子喜欢。” 溟麓也芳心暗动,如果交流上没有问题的话,可以继续接触下去,慢慢来。 旁边那一桌早就炸开了锅,七大姑八大姨兴奋的说:“这男孩子生的俊俏,不错不错!” “好好,我们就认定这个女婿了!” “老大啊,你回去就要给丫丫准备嫁妆了……” “你们在瞎胡说什么,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们丫丫呢。”一句话落下去,沸腾的气氛顿时冷淡下去。 但也有人说:“别乌鸦嘴,我们丫丫这么好,哪个男人看不上?” 那两桌讨论的热火朝天,溟麓和张承柳也聊得不亦乐乎。 渐渐地,溟麓脸上也露出笑容了。 他问溟麓:“小水,你做什么工作的啊?”他觉得小水很好听,自作主张这么叫了,溟麓也没有反驳,到底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我啊?我是自由职业者。”溟麓浅浅的笑着。 张承柳一听自由职业者,立马就来了精神:“你和我一样,也是创业的吗?做什么行业,兴许之后还能有合作呢。” 溟麓有些尴尬,连连摇头:“不是,我是写小说的。” 张承柳一听,歪着头疑惑的问:“写小说的?就是网络上那种小说吗?” 溟麓知道很多人网络作家这个职业没有很清楚的认识,大部分人都觉得,肯定是入不敷出,所以她只能尴尬的点头:“嗯,是的!”她也不能冒昧的说,我是网络作家的小神,收入比外面工作强多了之类的。 刚刚认识,没有必要全部都说出来。 但是,张承柳的反应让溟麓出乎意料,同时也感到很欣慰。 他说:“网络作家,不明觉厉啊!我周围做什么职业的朋友都有,但是作家还挺少的!” “没有啦,只是一份普通的职业而已。”溟麓脸上的绯红更加明显。 正在这时,点好的菜被端上来,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对了,你真的有29啦?” 溟麓点点头说:“虚岁都30了。” “那看起来还没有呢,撑死了25;26的样子,比较显年轻……” 他们就这么无关痛痒的聊着,气氛也不痛不痒,既不尴尬,也谈不上特别愉快,但是始终保持着彼此的体面。 张承柳修长的腿在桌下一伸,换了一个姿势,不小心碰到溟麓的腿。 但是溟麓下肢完全枯萎,根本就没有知觉,始终面色自然的保持着微笑。 来餐厅吃饭时,为了好看一点,他们把溟麓的轮椅放到一边。 张承柳不小心踢到溟麓之后,连忙说:“不好意思!” 溟麓瞪大眼睛,好奇的问:“啊?怎么了?” 张承柳更加歉意的笑起来:“刚刚不小心踢到你了。” “啊!啊!”溟麓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张承柳却疑惑的歪着头,问:“你没感觉吗?” 顿时,溟麓面露尴尬,干笑起来:“嗯,我下肢瘫痪,没有知觉。” “啊,那不好意思!”张承柳好像提到她的伤心事一般,愧疚的道歉。 溟麓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相比起其他人来,张承柳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没有直接条条框框的列出来,然后问:月薪多少?有房有车没?…… 两人又聊了两句,他说:“你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陶紫菀和溟麓对视一眼,挑挑眉说:“我跟过去看看!” 溟麓对张承柳印象还不错,生怕紫菀冒冒失失的坏了事儿,急得红了脸:“紫菀,你小心着点!” 朱婧也笑着调侃:“紫菀,你别好心办坏事,把事儿搅黄了,溟麓得把你抽筋剥皮了!” “我不会啦,你放心好了!” 说完,她就鬼鬼祟祟的追过去。 137 奇葩A货 陶紫菀顺便上了个厕所,刚刚从隔间里走出来,准备出去时,猛地听见洗手池那里有声音。 张承柳正在跟别人打电话,一改先前温文尔雅的模样,满嘴都是大碴子味道:“嗯,长得是还可以,过得去,就是双腿残疾啊,以后出去旅行,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总不能让我背着她走遍天下吧?还有,做什么网络作家,这不就是不务正业嘛?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看,一个月能不能吃顿饭还是个问题……” 张承柳洗好手后,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他的声音渐渐消失。 陶紫菀从厕所里走出来,洗好手去烘干机面前,嗡隆隆的声音让她大脑神经也都打起结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先前看着挺不错的青年才俊,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紫菀在心里想:“还好我偷偷摸摸跟过来,知道一点点实际情况,不然溟麓真的嫁过去,还不知道受多大的委屈,吃多少哑巴亏!” 然后,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位置上。 此时,张承柳再次和溟麓热火朝天的聊起来,她看着就恶心,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朱婧瞧见了,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听到什么了?这幅表情。” 陶紫菀激动的打起字来:“什么鬼,这个男的根本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在溟麓面前表现的温柔有礼,在背后就一个劲儿的说溟麓坏话,各种嫌弃她!” 朱婧看了,甩了两个字:“淡定!” “你倒是真的淡定!”陶紫菀发了一个上吊的表情。 朱婧没有再回,因为她注意到旁边的对话,似乎尺度已经开始大起来。 张承柳说:“小水,我冒昧的问一句,残疾方便生孩子吗?会不会不孕不育吗?还有,会遗传给下一代吗?” 溟麓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火辣的问题,一时语塞,吞吞吐吐的说:“生孩子,应该可以的吧……至于遗传给下一代,我残疾是后天意外造成的,不是遗传病啊!” “那就好。”张承柳居然正儿八经的点点头,“那怀孕的时候不是坐着就躺着,会不会很辛苦啊?” 溟麓其实不想再谈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她费力的扯动脸上的笑肌:“额,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又没有怀过孕。要不你问问你妈妈,问她怀你的时候坐着或者躺着累不累?” 张承柳脸色变了变,拧着眉头问:“小水,你这说的什么话?” 溟麓耸耸肩,委屈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啊,只能拜托你问问你妈妈了!” 张承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然后正了正身子:“小水,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你看,我喜欢运动和旅游,我这些都不能陪我,可能会影响我们之后的感情;再说了,我是一个创业的青年人,平时免不了应酬,和朋友在外面喝酒吃饭的,有些场合还是要带家眷的,我到时候总不能用轮椅把你推过去,对吧?你看,平时合个影修个恩爱,我们一起拍也不上相啊,毕竟我178的身高,你嘛……” 张承柳在溟麓头顶虚空比划一下,苦笑着说:“反正你也不能站起来,这样坐着,充其量一米一?一米二?” 归根结底,张承柳的意思就是,溟麓残疾,配不上他。 溟麓和往常一样,冷冷的一张脸,也不生气反驳,也不恼羞成怒,更不是逆来顺受的害怕的模样,实在是要找个词语来形容,就是老油条,四季豆不进油盐! 陶紫菀在旁边听得狠狠一拍桌子,心中一团火熊熊升起。她手里握着高脚杯,刚刚想把葡萄酒泼到张承柳的脸上,然后再把他骂一顿,朱婧已经开口说话了。 朱婧语气冷冷,声线轻柔,但气势却是十足:“那我们来看看,张先生,你是有多优秀咯?” 张承柳一扭头,看见朱婧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针织长裙,腰部有金色的花纹。长裙小腿开叉,露出朱婧纤细白皙的大长腿。 她微微抱着胸,妆容精致,气场十足。 张承柳不由自主被朱婧给镇住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朱婧伸出一根白如葱的手指,她涂着血红的指甲油,微微指了指张承柳放在旁边的大衣,说:“giorgioarmani2017的新款大衣;billionaire的衬衫;brunellocucinelli的经典款羊绒衫;sandro的裤子;cailvinklein的新款手表……“ 张承柳被这么漂亮的美女夸赞,顿时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立马赞美她:“小姐好眼光。”同时,也在审视着朱婧,她浑身上下加起来,应该不会低于一万块,可交。 朱婧说的那些品牌,反正陶紫菀都没有听过,她从来都不看品牌,在某宝上买点就好了。 但是,陶紫菀想:“猪猪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怎么帮着对手说话!“ 下一句,朱婧就冷朝着道:“只可惜,都是a货。” 张承柳脸一红,伸长了脖子一梗,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我看你是自己穿a货,所以才觉得别人都是a货吧!” 朱婧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葡萄酒,指了指他的手表,说:“我看,你浑身上下估计只有这块表是真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是某位前女友送的吧?” “你!”张承柳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样子颇为可笑。 周围的人早就注意到这边的闹剧,一个个都假装不在意,实际上早就在看笑话了。 有几个人甚至大胆的望过来,一副作壁上观,看热闹的模样。 朱婧继续说:“哦,对了,你创业的公司呢,是什么类型的?在生活中有没有办公室呢?还是只是一个皮包公司?注册了没有,上市了没?我最近刚刚失业呢,春招开始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去贵公司递份简历……” 朱婧连珠炮似的不停地说,让张承柳没有丝毫回嘴的余地。 他之所以满身上下都是a货,就是好面子,此时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又狼狈不堪,只有夹着尾巴逃走。 138 偶遇闲亭 朱婧看着张承柳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大喊一句:“怎么的也是请女孩子吃饭,不管结局怎么样,别忘了把单买了啊?男人的心胸和气度总是要有一点的吧?” 那时,张承柳身边正好路过一个服务员,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推开大门就走开。 不远处,一道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他们这边,那人真是陆闲亭。 见陶紫菀也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最近看过的无数泡妞秘籍,甚至还在网络上看到一个教人怎么追女孩的课程,不要1999,也不要999,只要99,只要99,所以,他就报名了。 第一条——假装偶遇,创造几乎。 陆闲亭在心底纠正:我这可是真的偶遇,我来这边谈工作的! 第二天——偶遇之后,要幽默的上前搭话,不能太生硬,也不能太冒失。 所以,陆闲亭快步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新年好啊,陶编辑,朱小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不会在帮溟麓分手吧?” 陶紫菀面色一沉,朱婧却像是受了内伤,抿着嘴憋着笑。 陆闲亭将目光落在溟麓身上,之间她神情哀伤,面色灰白,完全不像是迫不及待分手,然后大功告成的喜悦。 顿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好像故作幽默的,一点都不幽默。 这么想着,连忙给自己打圆场:“那什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哈哈。” 干笑两声,但是陶紫菀并不领情,多少还在介意上一次陆闲亭来了又走,之后一点都不联系的事情。 感觉自己像是宠物一样,被人溜着玩。 一旁,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开始骚动,原本想要过去安慰安慰溟麓的,但是看见陆闲亭时,连忙打岔:“别,别过去!给这位年轻人创造机会!” 说着,他们就开始上下打量着陆闲亭。 “这小伙子,比刚才那个还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真硬挺!” 陆闲亭的干笑声还在空气中蔓延,显得愈发尴尬。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从来都不用委屈自己调节气氛,他也不调节气氛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收回笑容,面无表情的和他们对视。 朱婧先打破沉默,说:“没事儿,就是帮溟麓赶跑渣男!大快人心啊!” 之后,他们又聊了几句,陆闲亭问:“现在你们准备回去了吗?” 朱婧看陶紫菀一脸别扭,而溟麓备受打击,垂着脑袋不说话,只好全部由她来回答:“对呀,渣男赶跑了,回家吧!” “轮椅呢?”他四处看看,忽然,不远处响起整齐的声音,“在这里!” 然后,溟麓小姑就迫不及待的把轮椅递过去。 “谢谢!”陆闲亭接过来,把轮椅撑开,然后弯着腰公主抱,将溟麓放到轮椅上。 溟麓的亲人们看见这般亲昵的举动,再次沸腾了,嘀嘀咕咕的说:“这个不错,对我们家丫丫这么体贴,好男人!” “对,重点是一点都不想起我们家丫丫,不错!” “看样子还挺喜欢的啊!老大,你真的要准备嫁妆了!这个女婿不错……” 事实上,只是因为溟麓其实并不清楚,陶紫菀和朱婧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把她抱到轮椅上,两个人抬着未免有些不雅观,也不方便,所以陆闲亭才绅士的代劳。 然后,他推着溟麓往外面走。 到了酒店下面,陆闲亭帮忙把溟麓放进车里,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路上小心哈!” “好,谢谢你,陆律师!” 之后,陆闲亭直挺挺的站到朱婧的车头前面去,拿着手机像是在等人的模样。 朱婧连忙将车窗落下来,笑着问:“陆律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准备去哪?” 陆闲亭其实哪里都不去,他就是专门站在车头前面,引朱婧来问自己。朱婧又何尝看不出他的举动,顺手帮他一把吧。 “我准备回家,刚刚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这会儿正联系代驾呢。”其实,他拿着手机什么都没做。 此时,卿晟从不远处走过来,嘴里喊着:“师傅,师傅你去哪呢?这么快就走了?” 陆闲亭皱着眉,也不搭理卿晟,只是背着手不停的挥舞,意思是让他快点离开。 卿晟先前还没看懂,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连忙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若无其事的回酒店。 “这么麻烦?要不我送你一程吧,先把溟麓送回家,我回家正好和你顺路……” 陆闲亭还不等她话说完,身体就已经诚实的开始心动,迫不及待的去拉车门,一歪身子坐进去:“那就麻烦朱小姐啦!” 陶紫菀在旁边听着,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心里在想:“朱婧怎么知道陆闲亭家住哪里?难道是江斛已经和陆闲亭到了回家的程度?看着不像啊……那朱婧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虽然陶紫菀和陆闲亭是挨着坐的,可是两个人没有一个讲话。 朱婧从后视镜打量他们一下,不动声色的笑出来,两个别扭的年轻人。 在半路上,溟麓忽然哭起来,她捂着嘴,想要将呜咽咽进肚子里,可是她做不到,啜泣的声音还是从嘴角,指缝间流泻出来。 朱婧在旁边看着,担心的问:“溟麓,你怎么了?” 溟麓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好像将这些年来心里压抑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陶紫菀也连忙安慰她:“溟麓,为那种人渣掉眼泪,根本就是浪费感情,别哭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可是张承柳只是一个导火索,溟麓只是哭自己的悲哀,哭生活的痛苦。 越是想,她越是觉得被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笼罩。也不怪家俩人都嫌弃她,也不怪家里人给她介绍的都是残疾人,因为这么多年试验下来。正常人确实看不起她,看不上她啊! 溟麓哭得伤心,忽然张大了嘴,趴在车子上号啕大哭起来,像是火山爆发,汹涌的岩浆覆盖地面上的所有神灵一样。 朱婧更加担心,连忙将抽纸递到她面前:“溟麓,别哭,快把眼泪擦擦,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陶紫菀也站起来,从后座靠过去拍溟麓的后背。 陆闲亭蠕动蠕动嘴唇,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一般来说,他比较擅长讲大道理和心灵鸡汤,不太擅长安慰人。 最终,他也只好沉默着。 139 需要助攻 溟麓见陶紫菀和陆闲亭都围着自己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抽着哇哇大哭的空隙,吐字不清的说:“别管我,让我哭会儿!” 朱婧心领神会,陶紫菀却没听清楚,还在缓慢的拍着溟麓的后背,以示安慰。 溟麓就这么哭到家门口,然后佯装坚强的擦擦眼泪,说:“不好意思啊朋友们,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没什么的,都已经习惯这种对待,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没有忍住,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谁没有个大灾大难,想要哭一哭发泄的,别放心上。”朱婧连忙说。 陆闲亭也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将溟麓公主抱起来,也笑:“贾宝玉都说了,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本来在承受不住的时候就应该哭啊!” 溟麓忍不住破涕为笑:“好像没有因果关系,也没有逻辑关系啊?不过,还是谢谢陆大律师的安慰!” 陶紫菀连忙到前面去开门,然后拉一下门旁边的绳索,古老的拉线开关,白炽灯散发出橘黄色的灯光。 溟麓被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吸了吸鼻子,撒娇的说:“紫菀,我想吃火锅,特别特别辣,超级辣,变态辣的火锅。” 陶紫菀听着,说:“我看看食材够不够,够的话我们晚上就吃火锅,好不好?” “别嘛,我就想吃火锅,不够现在去超市里买食材也来得及啊?!”溟麓坚持道。 这时,陶紫菀才发现,溟麓只是想要发泄而已。 有些人在巨大悲伤的时候喜欢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吃棒冰,一个一个接着吃,直到把口腔,食道,胃,心脏……都冰冻起来为止,就像她自己。 然后,她点点头,宠溺的说:“好,听你的,吃火锅!” 溟麓忽然扭过头,见站在一旁的陆闲亭,笑着说:“陆律师,你一会儿有事吗?” 陆闲亭顿了顿,才说:“额,倒是没什么事情。” “没事儿的话,留下来吃火锅吧?紫菀做饭的手艺超级棒的!”溟麓赞叹说。 朱婧在旁边一握拳,心里说:溟麓,干得漂亮! 果然是好基友,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撮合朋友。 陆闲亭巴不得留下来,这样就能和紫菀多多接触一下,却还是端庄矜持的说:“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打扰,有什么打扰的?”朱婧连忙说,然后还看了看陶紫菀,“是吧,紫菀?” 陶紫菀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嗯,不打扰!” 陆闲亭嘴角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笑容来:“那盛情难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陶紫菀哼唧的调侃:“陆律师,你这是生活在古代啊?” 溟麓却连忙解围:“哪里生活在古代,这是陆律师腹有诗书气自华!” 之后,他们就结伴去超市采购,每个人喜欢吃的蔬菜都买了一些。 陶紫菀喜欢在火锅里放冻豆腐;溟麓喜欢放毛肚;朱婧常年吃得清淡,买了许多生菜;陆闲亭选了牛肉片和羊肉片…… 回去之后,陶紫菀将新鲜的小尖椒洗干净,放在一个篮子里滤干,拿出一大半问溟麓:“这么多够不够?” 溟麓一发狠说:“全部倒下去!” 陶紫菀想,算了,你心情不好,你是老大。然后就真的把那些辣椒全部倒进锅里煮。 朱婧在旁边看着,原本火锅底料放进去就已经是红彤彤的了,现在大红小尖椒再放进去,更是火红一片。 她憋着嘴从厨房出来,不由自主的唱起歌:“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 陆闲亭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支着下巴,一动不动的望着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跟陀螺似的陶紫菀。 痴汉脸! 朱婧坐到他旁边,和他保持一个姿势,小声的问:“怎么样,我们家紫菀好不好?” 陆闲亭愣愣的说:“好。”随后,他回过神来,不知羞也不至臊,更加肯定的说,“紫菀真的很好。” 朱婧点点头,给他鼓劲:“既然好,就好好追吧!” “你不帮我助攻吗?”陆闲亭好奇又委屈的问,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到腮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可把朱婧震惊的弹远一寸:“陆律师,拜托你正常点,我hold不住小男生撒娇的,你这样,小心我方寸大乱。” 立马,陆闲亭就站起身,走到厨房里问:“陶编辑,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陶紫菀正忙得不亦乐乎,刚刚把干辣椒放在热锅里煸炒一下,被呛得治咳嗽,她听见声音回过头,连忙说:“那你帮我把锅盖掀开吧。” 说着,陆闲亭连忙把正在煮底料的锅盖掀开。 陶紫菀放进去后,用手背蹭了蹭被熏得不行的眼睛。 溟麓这里的老房子,因为很少用厨房,所以没有抽油烟机,平时炒个菜觉得还行,煸炒干辣椒就呛得不行。 朱婧忍不住咳嗽起来,溟麓也不能幸免。 朱婧一动不动的看着溟麓,问她:“你真的确定你能吃得下去吗?” “当然可以!”溟麓一梗脖子,子鸭子嘴硬。 朱婧去走过去,说:“哎呀,我先把厨房门关上,客厅里都是油烟,太呛了!” 陶紫菀正在洗菜,也没有多想:“好!” 朱婧连忙把门拉上,溟麓给她翘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陆闲亭正在认认真真帮紫菀洗菜,然后紫菀切好了装盘。 渐渐地,陶紫菀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眼睛难受,好像有点肿起来了,她切菜的同时,更加频繁的揉眼睛。 但是,越蹭眼睛越难受。 陆闲亭注意到这点,连忙问:“陶编辑,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进辣椒了?” 陶紫菀摇摇头,继续奋斗在第一线:“没有啊,还行。”然后,她接着说,“你就不要叫我陶编辑了,生活真除了你,还真没有谁叫我陶编辑呢。” “那叫你什么好?”陆闲亭身材高大,此时带着围裙,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站在陶紫菀背后,在辣椒的呛人烟气中,嘴角荡漾出温柔的笑容。 “叫紫菀吧,或者小陶也行。” “紫菀,你也不要叫我陆律师了,虽然生活大多数人都叫我陆律师,不过你可以叫我闲亭。”陆闲亭也照猫画虎的说。 陶紫菀切好菜,回过身准备拿个盘子,却正好和站在她身后的陆闲亭迎面相撞,然后四目相对。 在白炽灯橘黄色的灯光下,陆闲亭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柔和,再也没有平时肃杀之感。 况且,此时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别提有多迷人。 140 厨房粉红 陶紫菀和陆闲亭四目相对,空气中热辣的因子变得更加兴奋,寒冬腊月的光景却好像一瞬间变成了炎热酷暑。 莫名的,紫菀脑子里浮现出两个人的乌黑脑袋一寸寸靠近,最终贴在一起的景象。 就在陶紫菀肾上腺素飙升,脸上的火烧云从面颊蔓延到耳朵时,陆闲亭一本正经是说:“紫菀,你的眼睛好红,而且肿起来了。” 先前那半分钟,陶紫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睛的酸辣劲儿,此时被陆闲亭一提醒,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疼起来。 “你别着急,用清水擦擦。”说着,陆闲亭就拉开门,跑到客厅里问,“溟麓,有没有毛巾,紫菀眼睛里进辣椒了。” 溟麓一听,眼睛里进东西,这不是小说剧情里常有的情节吗?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常用桥段。 连忙指着洗手间说:“粉色的那根是紫菀的!” 陆闲亭进去,拿着毛巾回到厨房。 朱婧说:“太烟了,把门关上!” 内心独白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陆闲亭先把毛巾打湿,然后在袖长的手指一勾紫菀的下巴,让她仰起头看着自己,说:“别动,我帮你擦擦眼睛。” 紫菀闭着眼睛仰着脸,只觉浑身燥热。 在加上陆闲亭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更加让她心脏加快,浑身僵硬。 陆闲亭擦了一会儿,然后去清晰毛巾,继续帮她擦眼睛。 他望着陶紫菀近在咫尺的脸,虽然五官只能算是清秀,但是皮肤吹弹可破,白若凝脂,唇若含丹,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喜欢。 他另一只手忍不住颤抖,缓缓的抬起来想要抚摸她的面颊,最终担心冒昧,连忙放下去。 他两次擦好之后,温柔的问:“你睁开眼睛感觉一下,怎么样?” 陶紫菀果然慢慢睁开眼睛,落入眼眸的是陆闲亭英俊非凡的脸,浓密的眉毛,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这感觉就像眼前划过一颗流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陶紫菀连忙转身,尴尬的说:“啊,没事儿了!”但是,脸却更加火烧火辣的疼起来。 “没事儿就好!”陆闲亭手里拿着毛巾,略微有些失落的说。 陶紫菀忽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下一步应该作什么,拿了拿刀却发现所有的菜都已经处理好。放下后掀开锅盖,条件反射似的用小勺子舀起一点锅底,想要尝尝味道。 陆闲亭一抬手,刚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陶紫菀闷头就喝上一口。 “嘶”烫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陆闲亭都替她疼,连忙问:“你怎么样,躺着没?” 陶紫菀觉得自己舌头上肯定气泡了,但她强忍着剧痛,还有随即而来的辣味,摇头逞能:“怎么可能烫到,我只是尝尝味道,这辣劲儿足。锅底已经好了,你端出去吧!” 陆闲亭憋住笑,点点头:“行,我这就端出去。” 就在陆闲亭转身的拉一瞬间,陶紫菀连忙扑倒水池边上,放开冷水,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然后漱口,希望自己舌头不要这么疼,也不要这么辣了。 朱婧和溟麓看着一锅红彤彤的辣椒,对视一眼,略有迟疑。 朱婧向来口味清淡,问:“这……吃了真的不会死人?” 溟麓也迟疑的说:“应该不会吧?” 陆闲亭看着两人惊呆的,无奈的摇摇头,他回过身时,看见陶紫菀刚刚从水池边上直起身来,正用手背蹭嘴能,更加忍不住笑出来。 陶紫菀转过身,去端处理好的蔬菜盘,肌肉盘之类的,尽管已经看见陆闲亭在笑了,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的说:“来,帮忙端盘子!” “好嘞,这就来!”陆闲亭跟进去,只觉得死要面子硬撑的陶紫菀格外可爱。 将盘子端出去,将各人最喜欢的放到面前。 “对了,我再去拌几个小碟子,你们都要什么味?” “我要蒜蓉多一点。” “我要醋多一点!” “我要一碗白开水就好……”朱婧生无可恋的说,“一会儿涮一涮再吃。” 然后,陶紫菀端着四个小碗出来:“你的蒜蓉多一点,你的醋,你的白开水……” “好了,开吃!” 陶紫菀先前连锅底都已经吃过了,当然天不怕地不怕,夹了一片羊肉涮涮,见他们都不动筷子,说:“快吃啊!尤其是你,溟麓,不是你要吃变态辣吗?” 在三人目光的逼视下,溟麓只好动筷子,夹了一片生菜放进去。 陶紫菀夹起羊肉片看看,已经变色了,放到嘴里,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美味的模样:“好吃,辣的爽!” 溟麓连忙捞起生菜,看着陶紫菀,睁大眼睛,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紫菀提醒她:“溟麓,其实蔬菜在火锅里最吸油和辣椒,真的!” 溟麓想了想,将生菜放到朱婧碗里:“朱婧啊,这是我专门为你涮的。” 朱婧无奈的翻着白眼,然后在开水里涮涮才吃,味道一般,摇摇头:“溟麓,既然都不能吃,你何苦要这么折腾自己呢?” 一提到伤心事,溟麓瘪瘪嘴,委屈的说:“我心里也难受啊,多吃辣,排湿气。对了,紫菀,去拿点酒来,上酒了!” 陶紫菀点点头,连忙从仓库里搬啤酒。 陆闲亭追过去:“这种重活累活,还是男人来吧!”说着,就将那箱啤酒搬过去。 接着又拿出去白酒和葡萄酒。 朱婧自然是呵葡萄酒的,溟麓和紫菀都觉得冬天和啤酒太冷,非要跟着陆闲亭喝白酒。 陆闲亭喝白酒是为了装醉,然后陶紫菀可以送他回家,现在紫菀跟着喝白酒,她也醉了可怎么办? 连忙把酒夺过来,放得远远的:“女孩子,喝点葡萄酒啤酒就好了,喝什么白酒啊!” 陶紫菀瘪瘪嘴,真的伸手去拿葡萄酒了。 下一秒,溟麓就说:“陆律师,我要喝白酒。” 陆闲亭就忙不迭的把就地过去:“好嘞。” 陶紫菀生气的大吼:“陆闲亭,你什么情况,人格歧视还是怎么着?溟麓喝白酒就可以,我就不行?你什么意思啊!?” 陆闲亭连忙凑过去,小声的解释:“溟麓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吗?让她醉一场,明天什么都过去了!” 陶紫菀能感觉到陆闲亭清冷又热烈的气息,还没有喝酒,却又好像已经醉了。 她眯着眼睛,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大慈大悲的原谅你吧!” 141 “心怀鬼胎” 陆闲亭瞧着陶紫菀一脸享受,跟个猫儿一样的神情,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揉揉她的脑袋,感受像羽毛一样柔软的头发。 但是,他将手抬到一半还是强行停住,始终觉得失礼,怕唐突了紫菀。 溟麓继续吃着火辣辣的通红火锅,他们都被辣椒呛到,随即眼泪就落下来。 溟麓一只手还不停地夹着肥牛往火锅里放,另一只手不停的蹭着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湿漉漉的,心是温热的,滚烫的泪,随后又凉了冰冷一片,如果此时空着手走到室外,应该会结成一片冰吧。 至始至终,朱婧都是最清醒的那一个,她关注着情绪波动起伏的溟麓,也关注着“心怀鬼胎”的陆闲亭,同时,也没有放过内心纠结的陶紫菀。 她不知道的是,陆闲亭也关注着所有人的情绪变化,所以他很容易就注意到,溟麓心情是被辣椒呛得流了眼泪,最后真的变成忍不住的哭起来。 陆闲亭和他们还不是很熟,不知道如何直接的安慰她,所以偷偷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陶紫菀的手,然后用下巴示意一下。 陶紫菀望过去,顿时心领神会。 陆闲亭站起来清清嗓子,举起酒杯,用过年才用的喜气洋洋的语调说:“来来啦,我们喝酒!走一个!” “好,走一个!”朱婧连忙举起酒杯和他碰一下,酒杯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宛若挂在门栏上,风一吹便发出叮叮当当声响的风铃。 溟麓知道他们是在安慰自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起来:“哎呀,你们别这样,我好好的!”话音刚落下,又是一滴眼泪从眼眶里划下来。 她始终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这种悲伤,庞大的并不是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而是对整件事情,包括未来该何去何从的,爱莫大于心死的悲伤。 这些都是他无法诉说的,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听着也让人心烦,她只能将所有的悲伤都融入到人物角色中,让小说中包括小人物在内,都饱满生动起来。 溟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从前有人说过,生活的苦难对于一个文人来说是幸运,她拍拍胸口,笑着举杯:“来,为我的幸运庆祝。” 朱婧,陶紫菀,陆闲亭对于她说的话,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猛地喝了一大口。 溟麓抹着眼泪,嘴角都带着笑,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语调却又夹着一抹嘲讽似的笑意,就在这样纠结的情况下开了口:“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陶紫菀酒量一般,这会儿猛的喝了好大几口酒,肚子里又是空荡荡的没吃什么东西,不一会儿,胃就火辣辣的烧起来,脸上也串起一抹红晕,眯着眼睛笑:“谁说不是呢,生活早就把我虐的体无完肤了!” 然后,陶紫菀咧开嘴,一拍桌子指着溟麓问:“你还记得上次我被房东赶出来,提着行李在火车站住了一夜的事情吗?当时我身无分文,要不是你好心愿意收留我,我还真不知道之后怎么办。” 朱婧静静的看着紫菀,小口小口地喝酒,将生菜,在红彤彤的火锅里涮一下,然后再在白开水里涮一下,最后才吃进去。 她始终保持着端庄,敛住所有情绪,终究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看不出悲和喜。 但是吃着吃着,她便不在清水里涮了,而是生生的吃下上面结满红彤彤的油的生菜叶子。顿时,她觉得自己舌尖上有人用刀子在扎,辣的直叫人想尖叫,但同时又很爽。 溟麓看着陶紫菀激动的模样,笑着说:“我当然记得你那时候的情景,大包小裹的到我的四合院里来,可怜得好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说到可怜得好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陆闲亭深有同感,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紫菀的时候,她穿着婚纱坐在大厦人流量最大的路口,天又下着雨,被淋的浑身湿透,那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忽然,陆闲亭扯了扯陶紫菀纤细的手腕,问她:“紫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此时,陶紫菀酒劲儿上来了,只感觉自己百无禁忌,你问什么我便答什么,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隐瞒。所以连连点头:“你问!你问!” 陆闲亭带着调侃的笑意:“那天,你为什么要坐在人流量最大的路口呀?要是我的话,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躲起来!” 陶紫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疑惑的问他:“那天?哪天呀?!” 陆闲亭直截了当地说:“就是你被逃婚的那天呀,披着头纱,穿着雪白的婚纱,光着脚坐在大厦路口的那一天……” “啊!啊!”陶紫菀惊讶地接连发出两个啊,瞪着眼睛望着陆闲亭,失语一阵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律师,你怎么知道的呀?” 陆闲亭听她依旧喊自己“陆律师”,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指着陶紫菀说:“喊错了喊错了,罚酒!” 陶紫菀自知理亏,也没有再辩驳,端起酒杯就准备将葡萄酒一饮而尽。陆闲亭想起自己的如意算盘,猛地握住她的手,说:“算了算了,第一次喊错就不罚你,不过事不过三,以后再喊错,你就得赔给我一件事情。” “这些都好说,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知道呀?”陶紫菀整颗心都放在被逃婚那件事上,“我不记得告诉过你呀?” 陆闲亭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宛若可以将人吸进去的深水漩涡:“我递给你的那把伞,丢了吗?” 陶紫菀一听,恨不能当场作揖,跪下叩谢恩公:“原来那把伞是你递给我的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知道是谁呢,当时车牌号被挡住了,没有看清楚。” 陆闲亭不住喝酒,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怎么,看见了这车牌号,还有准备千里报恩啊?” “你别说,我还真有那打算!”陶紫菀正儿八经的点点头。 陆闲亭又是笑,不停的指着自己:“呶呶呶,你的爱人就在眼前,都不用你千里报恩了,省得你多麻烦!” “那我可不报了!”陶紫菀耍赖说。 “为啥呀,为啥知道是我就不报了呀?”陆闲亭反问。 陶紫菀摇头晃脑的解释:“因为我欠陆大律师太多恩情,这辈子估计是还不完,还是留到下辈子吧!” 陆闲亭指着她,揶揄道:“原来陶编辑所有的文才笔墨,都放在了扯皮推诿上。” “那可不?”陶紫菀和他贫嘴,“要不是靠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比城墙倒拐还厚的脸皮,怎么可能约到你的采访?” 之后,他们又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话,气氛和美融洽,掏人心窝,恰到好处。 142 气氛融洽 陆闲亭说了许多自己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工作,所换来的功成名就,背后竟是一颗疲惫而虚弱的心脏。 他大概真的醉了,从来没有说这么多酒话,真话:“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是天才,都是靠着后天努力,拼搏积累出来的。” 对于这句话,同样被奉为天才的朱婧感同身受,她其实也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才走到今天。 陶紫菀托着腮,目光流露出小女孩才有的童真,像是小学时候,看着国旗下讲话的大哥哥,充满了崇拜。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我出错,等着我一败涂地。我也更加明白,如果哪天我出事了,落井下石看我笑话的绝对比安慰我的人要多。”陆闲亭有闷头喝了一口酒,乌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所以,我为了保持不败的境地,真的很累。” 朱婧更加有感受,婚姻是她人生道路上跌得最大的一个跟头,那些安慰她的人,更多的是看笑话,获得第一手资源,然后和别人交流,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确实,真心实意想要帮助自己的人,远远比落井下石的少。 陆闲亭不知道是不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说他小时候生活的村庄;说心疼他,但是已经去世的外公外婆;说自己长大不容易,完全靠着亲戚亲朋好友接济,他说:“那时候脑子里想着的真的只有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所以我拼命的读书。” 大概也正是他这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品质,才成就他今日的辉煌。 吃过火锅,喝白酒的两个人都醉了。陶紫菀和朱婧扶着溟麓,准备把她送到卧室里休息。 “唉,这边这边你小心一点,你会抬着脚,抬着脚!”醉酒的人往往比清醒时更难搀扶,他们瘫软一片,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别人身上,说白了就是一堆肉。 陶紫菀和朱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溟麓送到床上。 两人走到客厅,看见已经歪倒在沙发上,依旧念念有词的陆大律师,朱婧叉着腰,懊恼地问:“现在可怎么办呀?” 陶紫菀却满心都注意着陆闲亭,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英俊的眉眼因为最近都红彤彤的,撅着嘴,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平时正经禁欲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瞧见了这么稀奇的事情,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住上天给自己这么好的机会。然后,她偷偷拿出手机,轻手轻脚的对着陆闲亭录起像来。 闲亭轮廓分明的薄唇一启一合,像是在堤岸上是失水的鱼。等录好像,陶紫菀把耳朵凑到陆闲亭的嘴边,“到底在说什么啊?得吧得吧个不停……” 等到她凑过去后,陆闲亭火辣的气息直直的窜到她耳孔里,好似灌进一勺热油,烫得她连忙跳开。 朱婧看着她,无奈的说:“好了,别玩了,做正事,不然今天晚上我们谁都睡不成!” 陶紫菀试探性的捏了捏陆闲亭的脸,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也就大着胆子多捏几下,嫌弃地说:“还是喝醉了好啊,喝醉了什么事都不用管,放心大胆的睡觉就好。我们这种清醒着,就只有干苦力的份!” 在陶紫菀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陆闲亭的眉目一弯,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线条。 “好了,你就别吐槽了,现在陆闲亭怎么办?”朱婧一摊手,“反正,我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只能将就着蹭一晚,但是陆闲亭一个大老爷们,他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 陶紫菀想想也是,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就在此时,躺在沙发上醉醺醺的陆闲亭但开始嚷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朱婧指了指他,说:“好了,好了,你报恩的时候到了,快送你恩公回家吧!” 老子们原本还想推诿,但现在除了自己确实也没有别人可以送他,房下就点点头说:“那行,我先送他回家,溟麓就给你照顾了。” “好,你放心吧!一会如果遇到色狼,不要客气,一拳砸过,实在不行就踢命根子!”朱婧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但是,陶紫菀并没有听懂,以为只是他常规嘱咐,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然后她走过去,弯着腰将陆闲亭架起来,哀嚎一声:“我的妈呀,这是猪吗?怎么这么重!” 陆闲亭又是不动声色一笑,默默的把重量挪开,陶紫菀却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小声嘀咕:“我给自己点个赞,居然被我扶出来了!” 走到门外后,两个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冷风一吹,从室内带出来的暖气就消逝在风中。 陆闲亭佯装呢喃:“冷……冷……” 陶紫菀一边扶着他,尽量抬起头:“你冷啊?”然后想也没想,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包在陆闲亭头上,裹好之后,跟个木乃伊似的只露出鼻子眼睛。 这下子可好,陆闲亭就是想偷笑都不用忍着了,反正有围巾挡着,陶紫菀也看不见。 原本陶紫菀也觉得冷,这下子更加冷了,但是她没有说,和一个醉鬼没什么好说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陆闲亭察觉到,假装手臂不小心从她肩上滑下来,然后再拎着大衣的衣角裹上去,好像是无意带上去的,却将陶紫菀整个包裹在大衣里。 陶紫菀不停的张望出租车,也没有注意到大衣的事情,嘴里念念有词:“出租车快点来!冷死宝宝了,你还了吗?” 陆闲亭偷笑,却没有回答。 两人在路边大约等了十分钟,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后司机问她:“去哪里呀?” 陶紫菀顿时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陆闲亭家住哪,慌忙说:“师傅,你先往前开!”接着扭过头,一面扒拉着,陆闲亭脸上的围巾,一面问:“闲亭,你家住哪呀?快把地址说一下,我们回家了!” 陆闲亭有意欺负她一下,是不是不说话,看她怎么办。 陶紫菀心中懊恼,觉得自己智商简直是负数,怎么可能问出一个醉酒的人呢。 只得说:“师傅,把我们送到最近的酒店吧!” 143 夜黑风高 陆闲亭一听,觉得这样可不行,连忙嘟嘟囔囔地报出一串地址,虽然假装酒醉,但是吐字还是比较清晰,确保司机能够听得清楚。 陶紫菀激动地说:“师傅,师傅去这个地址!” “好勒!” 同时,陶紫菀又感慨道:“律师果然是不一样啊,这普通话水平应该有一甲吧?醉成这样还这么标准……” 在出租车上时,路线停靠在陶紫菀间上,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抱着紫菀纤瘦的双肩,还将头靠上去,时不时的蹭两下。 顿时,陶紫菀的脸就红起来,出租车后座狭小的空间,温度直线攀升,她的脸也变得火烧火燎。 到底,陆闲亭还是正人君子,再过火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尽管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但是昧着良心,他不做。 仅仅能靠在陶紫菀的肩头,陆闲亭就已经觉得很美妙了。他眯着眼睛,正好可以看见窗外火树银花的夜景,只希望车子能够一直开,一直开,开到地老天荒去。 但是,希望只是希望,现实就是现实,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出租车在陆闲亭的公寓底下停下。 陶紫菀付了钱,搀扶着陆闲亭下车。 冷风吹过来,陶紫菀打了个寒战,陆闲亭也跟着一抖,他揉了揉太阳穴,甩甩头,说:“这不是我家吗?我怎么就回家了?” 陶紫菀语气嫌弃:“不是你吵着闹着要回家吗?” 这时,陆闲亭才低下头,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暖融融的好像冬日的阳光:“紫菀,是你送我回来的?” “可不是吗?”陶紫菀见他好像神智挺清醒的,“这么快就醒酒了?” “可能是吧,没那么晕了。大概刚刚在出租车上休息了一下,现在又被冷风一吹,就醒的差不多了!”陆闲亭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陶紫菀见状,挥挥手准备告别:“那你自己能上去吧?能的话我就不送你了!” 陆闲亭连忙准备留人,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开始在脑子里翻找最近看的泡妞宝典,最后选择了最常规最平凡的方式:“紫菀,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要上楼喝杯茶?” 说完之后,陆贤亭忽然发现自己弄错了性别,一般来说,这是女士邀请男士上楼的常用托词。 所以,陶紫菀上记得望着他:“喝茶?大晚上的我喝茶,还睡不睡觉了?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吧!” 陆闲亭一听,急的舌头都在打结,着急解释:“不是……不是那个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表示一下感谢。如果晚上不想喝茶,那我改天请你吃饭好了!” 其实,陶紫菀都不安好心指的是没有办法好好睡觉,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看着陆闲庭如此紧张,她顿时明白他的所指。 他这是在撩她? 陶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僵硬:“你别紧张,我开玩笑!” 在她刚刚准备道别时,忽然有一个黑影冲过来,陆闲亭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揽到身后。 他长臂一勾,紫菀整个人就贴在他的后背上,耳朵里满是他砰砰砰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不停在耳蜗里回旋荡漾。 陶紫菀忽然注意到,陆先婷身手敏捷,完全不像喝醉酒的人。 此时,那个黑影死死的拽住陆闲亭的大衣,在橘黄色的路灯下才看清楚,黑影原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的瘦弱老人。 直觉告诉陆闲亭,这应该不是什么恐怖威胁,而是一个无助的老人在求助,所以,他尽量让自己声音轻柔:“老人家,你有什么事情别激动,慢慢说!” “请问你是律师吗?是……陆闲亭律师吗?”老人家大概是在室外等得太久,冷得不停哆嗦,连说话都不利索! 陆仙婷点点头,说:“嗯,是,我是陆闲亭。老人家,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陶紫菀见没什么危险,就暗暗从他背后出来。虽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应该和工作有关。 陶紫菀想,大部分律师工作都不希望有外人在场,很多案子也是有保密协议的,所以她自觉离开。 老人家拽着陆闲亭的大衣不停的说话,陶紫菀不方便打扰,只是在手上比了一个走路的姿势。 陆闲亭不能忽略老人家,因为他情绪激动,一面又要关注陶紫菀的举动,只能轻微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陆闲亭虽然在心里懊恼,错失了这大好的机会,但是,老人家充满皱纹的脸,缺个牙齿的嘴,在不停地向他诉说着冤屈,他没有办法弃之不顾。 最后,他好声好语的把老人家请到了屋里。 *** 在回去的路上,陶紫菀坐在幽暗的后座上,人沉浸在黑暗中时思维往往显得格外发达,她脑子里开始胡乱出现很多画面,有的甚至让她脸红心跳。 但是莫名的,她心里发慌的很,心跳时快时慢,撞击着胸腔,在大冷的天里掌心不停的冒冷汗。 最后她只好安慰自己,是租车上的暖气开太足了。 可是下了车冷风一吹,把他身上的温度都带走了,十指变得冰凉,却依旧没能改变他掌心不停冒虚汗的事实。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慌得出汗。 回到家时,朱婧穿着单薄的羊毛针织衫,手耷拉在外面,还滴着水,在陶紫菀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问她:“回来啦?感觉怎么样呀?!” 陶紫菀只觉得这问题没头没尾的,反问她:“什么怎么样呀?” 朱婧上下晃动着眉眼,一脸八卦的说:“当然是和陆大律师啦!有没有发生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事情呀?” 陶紫菀总算明白她有所指,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早就知道陆娴婷有那方面的意思,这一路走来,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套路。她只是讪讪的笑,调侃一句:“你快别这样,为老不尊的样子,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女神形象!” 朱婧甩了甩手上的水,破罐子破摔式的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女神了,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 陶紫菀见她这样子,又见桌子上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惊喜地问:“你把锅碗瓢盆都收拾好了?” 朱婧再次诡异地笑起来,“你猜呢?” 陶紫菀满怀期待的往厨房走去,进去一看,顿时石化在原地,然后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朱婧哪里有收拾哟,她不过是把所有东西都堆在一起,后来老式的灶台上放不下了,她居然把有菜的碟子重叠在一起,大概是不小心手滑打碎了一个盘子,地上流着稠密的汁水。总之,她把厨房弄得一塌糊涂。 144 心口难调 看着厨房乱糟糟成那样子,陶紫菀就好奇地问:“你把厨房搞成这样,是怎么做到坦然的在客厅迎接我的?就不怕我把你大卸八块?”毕竟,现在紫菀还在“卖身偿债”的奴隶阶段,弄得这么脏,她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朱婧委屈的皱着眉,可怜巴巴的求饶:“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家务。没想到这么难,现在我要对家庭妇女有所改观,从前我觉得她们是废材,此时此刻深刻的认识到,这也是一项很辛苦的职业!” 陶紫菀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你有这样的悟性很不错!”接着又问,“那你手怎么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卖力的做家务,知道的就清楚你其实在拆房子!” “哪有,我刚刚给溟麓擦了把脸……” 两人就这么贫嘴,你一言我一语的收拾房间,等到收拾好后,已经凌晨一两点了。 陶紫菀望着朱婧:“接下去怎么办?” “当然是睡觉啦!”朱婧打了个哈欠,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可问题是,这怎么睡呢?我的床是单人床!”陶紫菀一摊手,表示无奈。 “算了,凑合着睡吧,今天我已经把收拾家务的第一次献出去了,再把和女人一起睡小床的第一次献出去也没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第一次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着,渐渐的,房间里就响起两人规律而沉稳的鼾声。 自从出事以来,朱婧几乎夜夜失眠,从晚上11点上床,翻来覆去的要到凌晨两三点才能入睡。那时候眼睛酸涩的直流眼泪,脑袋像是被放进一群蜜蜂,不知嗡嗡的直响,还会蛰她的大脑皮层,让她头痛欲裂。睡着之后,也是极其不安稳的,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立马惊醒,之后再难入眠。 整天浑浑噩噩的,常常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朱婧一翻身,压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与此同时,陶紫菀哀嚎一声:“哎呀猪猪侠,你要把我的内脏给压出来了!” 朱婧顿时被惊醒,连忙翻身,却是一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懵懂样子:“这……这是哪呀?” “这是在溟麓家呀!”桃子问无奈的解释,“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火锅,你忘了吗?” 朱婧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和陆闲亭情况怎么样啦?” 陶紫菀一翻白眼,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在瞎胡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只好打太极。 “你就给我装!别搞的自己好像纯情少女一样,你看不出陆闲亭的意思?”朱婧继续打趣她。 “哎呀,你不要胡说!”凌晨睡觉的时候它并没有脱衣服,翻身就下了床。 朱婧看的书她确实有点不开心,好像真的不愿意提这件事。但是她想不明白,不论是优秀程度,还是身材样貌,都比陈典要强上几分;至于她没有见过的,抛弃陶紫菀的未婚夫,肯定和陆娴婷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可比性。 就连肖筱和江湖都看上的人,肯定不会差! 所以朱婧就想不明白,陶紫菀怎么这么抵触呢!? 其实,陶紫菀自己也不怎么闹的明白,对陆闲亭的感情,绝对是正向的。有敬佩,有崇拜,但总觉得更像是电视屏幕上出现的男神,吹嘘追捧可以,呼喊呐喊也可以,但仅限于此。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溟麓醒来之后,模模糊糊的将昨天的事情忘记,但也并没有因此被治愈,醉酒的发泄只是图一时爽快,本质上难以改变。 之后,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来探望她,她有些排斥想躲着,终究没能躲过。 这一次,七大姑八大姨没有像从前一样数落她,而是像亲人一样细心体贴的安慰,这让溟麓大吃一惊,老顽固们居然开窍了? 其实,他们也都发现,很多人只是表面上的体面,但是内里是一包草,犹如绣花枕头一般。 接着,他们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探听陆闲亭的消息,问:“后来抱着你离开的帅气的年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呀?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女朋友啊……” 溟麓哑然失笑,指了指一直在忙碌的陶紫菀,说:“你们就别想了,陆律师是紫菀的追求者!” 顿时,七大姑八大姨像是被烈日炙烤的花朵一样,焉了。 *** 春节过后一个礼拜就要开始上班,整个假期短得好似只有几个小时,一眨眼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陶紫菀开始准备采访陆闲亭的策划案,一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和陆闲亭有关,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心湖中出现悸动,市场泛起涟漪。陆闲亭在那天夜里说的话,会猛地窜上心头,那感觉,就跟夏天去做足疗,小鱼不停地啄你的脚似的,痒痒的,软软的。 她还总是想起陆闲亭说的,关于他的身世,他家里的情况。 那时,客厅里白炽灯的桔黄光线洒在他脸上,常常的睫毛投下阴影,英挺的鼻梁,薄唇一启一合:“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母亲在哪里,是死是活,一无所知。我外公外婆生了很多孩子,七个,在帝都说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是在我老家,这真的很常见。我妈是最大的一个,嫁的也很远,如果走路,要真正走一天,坐船的话,还是要走半天路的。” 陶紫菀静静的听着,些许感同身受,她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家庭条件尚可,但是穷人见的多了。 溟麓和朱婧也认真听着,但是,他们好像在听一段口述历史,亦是津津有味。 陆闲亭接着说,眼角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下来,安静的像是天使。 陶紫菀从不曾想,陆闲亭这样的人物,也会掉眼泪。但是,她真的亲眼所见,她不由自主的伸长手,将那滴眼泪接在掌心里。 空气好似被凝固了,只剩下陆闲亭低沉磁性的声音。 145 背后故事 在三人痴痴地目光中,陆闲亭娓娓道来,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那时候村里都是生产大队,但逢有什么大事,比如说村上要挖一个堰塘之类的,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力。外婆村里正好有这个么事情,我妈回外婆家去帮忙,在挖堰塘的时候,一个人不小心挖在我妈的后脑勺上,从那之后就疯了……” 在认真听陆闲亭诉说的三个人,目光越发迷离,好像在听历史悠久的虚拟故事。 “那时候,我应该只有两三岁吧?反正我记不清了,都是后来舅舅们讲给我听的。我妈回到家里,神志不清,再一次赶集时走丢了,我们找了许多年,要无音讯……我妈在的时候,家里还算过得去,自从我妈走了,家就彻底冷清下来。因为我爸是孤儿,被别人收养长大的,在村里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其实,贫苦人命的劣根性,欺凌弱小时的冷酷无情,并不比富人好到哪里去……” 陆闲亭说出这些话时,好似为了增加可信度,挑了挑眉说:“真的。你知道我,我小时候去村里的小卖部里买酱油,一袋一袋的那种,别人看我小,卖我五毛钱一包,有一次我姑姑来家里做客,五毛钱就是一包酱油一包醋,之后我再去买,还是五毛钱一包,我就问‘为什么我姑姑买是两包,我就是一包?’那个阿姨看着电视,吊儿郎当的说,‘那你再拿一包吧’……反正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后来,我爸和别人家整一块地,那明明是我家的,可是无权无势,我爸被打断了一条腿,但是正是春耕,他摔倒在稻田里一天才被发现,最后落下病根,成了老风湿……” 陆闲亭不动声色的掩了掩脸颊的泪水,语气平静,并无多少哽咽,好似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但是泪水却无声无息的滑落不止。 “我妈不见了,我爸残疾了,我读书的钱就靠着舅舅们接济,每个人轮流给我生活费,所以我拼了命的读书,可能我天生也比较适合学习吧,一直以来成绩都很优异,村上的人看着可嫉妒了,酸葡萄心理多得是,可就是拿我没办法,我就是很努力的离开令我憎恶的地方……” 忽然,陆闲亭眸光流转,落到陶紫菀身上,一字一句的道:“所以,紫菀,我不相信正义,我也不相信慈悲和怜悯……是不是我看多了社会的丑恶,以至于本身也是一个黑暗的人?那次‘富人子女羞辱保姆孩子,致其自杀身亡’的案子,我虽然不想搅和,最后迫不得已还是接了……大家都以为我会故意输,可是我偏不!我偏不!凭什么自己不珍惜生命,要怪到别人身上?难道我小时候这么过来,忽然有一天想不通自杀了,有人来为这件事情负责吗?有人要为我的生命负责吗?” 陆闲亭捂着脸,双肩颤抖,像是迷路的孩子。 陶紫菀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安慰他,但是又寻不到更好的方式,只能轻轻的排他的肩膀。 他的声音从布料中传来,闷哼哼的带着鼻音:“紫菀,从民众的价值观来说,那次的我,是不是让你唾弃了?恶心了?虽然你写了那篇报道,多半只是为了博人眼球,提升杂志销量吧……?” 陶紫菀摇摇头,说:“没有,那篇文章是溟麓写的,当时我们真的觉得这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并不是简单的对错可以区分的。” 她在心里补充,闲亭,你在我心中一直很优秀,从没有失望过。 *** 朱婧回到家后,实在是觉得无聊,一个人住在杂乱空旷的大房子里,好似在一个猛兽的肚子里安家落户。 早上醒来,她洗漱后便会开车到溟麓的四合院里,已经接连好几天,溟麓忍不住调侃:“怎么,朱婧,你这是看上我的破房子了?” 朱婧蜷缩在沙发上,也没什么事情做,只是在发呆,点点头:“差不多吧。” “你这么喜欢,要不搬过来得了?”陶紫菀正对着电脑,修改着对陆闲亭的采访方案。 朱婧依旧失魂落魄的模样,幽幽的问:“搬过来和谁住?和你挤小床啊?” “隔壁那家房子好像空出来了,要不你租过来?或者有闲钱,干脆买下来也行!” “真的?”霎时,溟麓从沙发上坐起来,惊喜的问。 “当然是真的,不过那房子以前是个老爷爷住,好像前段时间去世了,我都看见好几个人过来问,又因为忌讳没有租。如果你不嫌弃,那就搬过来吧!” “我忌讳什么,作为二十一世纪接受科学教育的我,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朱婧肯定的点点头,连忙去隔壁看了看那家小房子,门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房东电话,她打过去,雷厉风行的约好面谈时间,交了租金,取了钥匙,回家搬来衣服,不过一天时间,就和陶紫菀他们成了邻居。 溟麓有些诧异:“你这么效率?” 她将钥匙往天空中一抛,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时自然,女魔头的名称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看把你能的!”陶紫菀嗤笑。 之后,朱婧就在四合院里安家落户,彻底过上闲散的颓废生活。 自然醒后去溟麓家串串门,两个人讨论一下中午点什么外卖,晚上如何压榨陶紫菀买菜做饭洗碗…… 无聊时溟麓也会问:“朱婧,现在春招,是换工作跳槽的大浪潮,你不去应聘吗?” 朱婧蓬头垢面,吃着薯片,玩着手机,摇摇头:“不去了,没心情……” 她就是浑身无力,懒散得要命,什么都不想干。 这场失败的婚姻,确实给她带来不少的打击,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伤害,一时间难以愈合。 146 好友闹掰 初七,开始正式上班。陶紫菀带着生无可恋的心情到写字楼,正好遇到新主编,从前的办公室主任李纯。 纯姐打趣的说:“紫菀,来的这么早?” “没您早!”陶紫菀连忙拍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纯姐一笑而过,又调侃:“但是你这表情,很有深意呀?” “舍不得被窝呀!”紫菀作出悲痛的表情。 两人一道走进办公室,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之后,同事们陆陆续续的到来,两个礼拜没见,大家脸上都还带着新年的喜悦,你一言我一语,编辑部里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就在这时,纯姐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喊了一句:“紫菀,进来一下!” 接着,陶紫菀马不停蹄的跑到办公室,手里还拿着已经打印好的“陆闲亭采访策划案”。 她猜到冯姐找她就是这件事,提前做好准备。 见紫菀和纯姐两个编辑部领导已经投入到工作当中,起到以身作则的作用,编辑部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开始整理手里的工作。 主编办公室内,纯姐翻动着策划案,仔细看了一遍,不住点头:“难怪琴姐这么喜欢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现在搞得我都挺喜欢你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两个人皆是满腔热情。 陶紫菀连忙谦虚:“谢谢纯姐的夸奖,我会更加努力的。” 纯姐稍微提了几处修改意见,紫菀都一一记下,准备下去后仔细推敲。 “对了,采访可以带一个人,你准备叫谁?”纯姐问。 紫菀想起肖筱那么喜欢陆闲亭,如果能够和她一起去采访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当下就说:“肖筱吧!” “行,那你去做吧!”纯姐大方放行,对陶紫菀还是很放心的。 走出办公室后,陶紫菀开心的找肖筱,看她的样子好像刚刚到岗,正收拾东西呢。 她兴奋地说:“肖筱,我送给你一个新年礼物好不好?” 肖筱依旧低着头收拾东西,陶紫菀见她好像点头了,接着说:“虽然上一次和陆闲亭的比赛,我们输了,杂志没有突破10万,但是陆律师还是决定接受我们的采访。” 原本肖筱就不怎么乐意搭理她,此时听到杜鹃庭院已接受她的采访,心情更加不好,没有吭声。 陶紫菀自顾自的说:“肖筱,我跟主编申请了我们俩去采访,她已经同意了!怎么样,你喜欢吧!?” 肖筱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不好意思,最近我有工作任务,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去采访。” 陶紫菀诧异的看着她:“什么?工作任务?!”她腹诽,才开始上班第一天,哪里来的工作任务。她这个工作任务,还是去年留下来的。 虽然陶紫菀疑惑不已,但是她没有细问,只是失望地说:“这样子啊,好吧,那我找别人去吧。” 肖筱依旧没有再说话。 就算陶紫菀神经再大条,心胸再宽广,也注意到此时的肖筱情绪不对,她们之间唯一无法逾越的鸿沟就是陆闲亭。 没一会儿,肖筱就过来收拾东西,她要从陶紫菀的对面搬走。整理东西时,紫菀疑惑地问她:“肖筱,你要换位置呀?” 一有矛盾就换位置,这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在成年人之间也经常会发生。人虽然长大了,懂得道理多了,但归根结底,还是最本质的那点人性。 陶紫菀在心里苦笑,还是热脸贴着冷屁股似的走过去,殷勤的道:“肖筱,我来帮你收拾吧?” 肖筱只是觉得她巴不得赶自己走,冷笑着一把将她推开:“我哪有那么大面子,让编辑部主任帮我搬东西!” 陶紫菀面色沉下来,僵硬的杵在原地。 原本,陶瓷馆升级成为办公室主任,她也是有机会换到一个更大的办公桌的,但是因为肖筱的员工,她选择还是留在原来的位置,却没想到,肖筱早她也不要离开了。 心中酸楚,不是滋味,搅和在一起,让紫菀整个上午都如坐针毡。 之后事情的发展,着实出乎陶紫菀玩的意料,原本在去年结尾时就已经落下帷幕的事情,此时又掀出水面。 往常中午吃饭都是陶紫菀和肖筱一起,今天,到了时间她去找她,肖筱却说:“不好意思啊,主任,今天我还是和同事们一起吃吧,和领导一起吃饭我紧张。” 这话堵的陶紫菀一句都说不出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随后说:“好吧。”然后,她就在班编辑部里点的外卖。 肖筱在和其她同事吃午饭的时候,同事好奇地问:“肖筱大小姐,你平时和紫菀关系那么好,今天是怎么啦?” 肖筱冷冷一笑,翻了一个白眼:“别跟我提这个白眼狼!” 同事们一看有八卦,立马佯装关怀的问:“怎么了?朋友之间还有什么事解不开的?可能是误会呢?” 肖筱笑得略带嘲讽:“哼,误会?跟我开玩笑呢还误会!她就是个从背后捅朋友刀子的白眼狼,我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呢?!” 同事更加好奇:“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肖筱放下筷子,摆摆手说:“算了,不提她了,一提她就倒胃口!” 就在这时,立马又有人问,萧大小姐,瓷碗贿赂的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呀?看你平时和她关系那么好,应该知道一点内幕吧?! 原本一脸嘲讽地肖筱,细长的眉梢挑了挑,最近的笑容更加冷起来,像是水结成的冰块,变成了能杀人的利器:“有没有你们自己猜呀,一个连最好朋友都能背叛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虽然肖筱没有明确说,但是言下之意,已经一目了然。 就这样,同事间又传出紫菀贿赂领导的事情,这一次有了肖筱站队,她们显得更加理直气壮,好像一盘散沙忽然有了一个领导人,拧成一股绳子,言语中带着力量。 这种陶紫菀十分伤心,她时不时的看肖筱,想要,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147 互相对峙 下午时,肖筱去洗手间,陶紫菀巴巴的跟着去,等她从隔间里出来连忙上前问:“肖筱,你到底怎么了?” 肖筱捋了捋头发,歪着头斜视:“我怎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陶紫菀当然猜到一点,和陆闲亭肯定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做决定的呀。只好问:“我猜到一些,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你所想的,你还是明确告诉我吧,我们就不要打哑谜了!” 肖筱调整姿势,站直后环抱着胸,她穿着高跟鞋,比紫菀要高出半个头,俯视她:“好,那我就不和你兜圈子,直说了吧。你最好给我离陆闲亭远远的。” 陶紫菀无奈的摊手:“我和他只是最基本的工作交流啊!” “你别在我面前装,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他在你家吃火锅!”肖筱特意把“吃火锅”三个字压得很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紫菀,杀伤力十足。 陶紫菀皱了皱眉,疑惑地问:“你跟踪我们?还是你监视我!” “监视你?没兴趣!”肖筱讽刺的说。 交流的结果十分不如意,她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误会,所以紫菀问:“按照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做朋友了咯?” 萧萧点头:“bingo,不只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很有可能是敌人哟!不过如果你能够放弃不嫌弃陆闲亭,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原谅你,破镜重圆不是梦哟!” 陶紫菀更加无奈,语气无力:“陆闲亭从来都不是我的,谈什么放弃?!” “话不投机半句多!”肖筱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一整天,紫菀都过得极不如意,她灰溜溜的像是被抛弃的狗,回到家中期待溟麓的安慰。 *** 然而,事实和她期望的正好相反,朱婧搬到四合院内,并没有给四合院带来春天一样的温暖,而只是带来冬天一样肃杀。 朱婧浑身上下都透着颓败的气息,就好像冬日里大树底下上堆积的落叶,一层一层,深厚无比,透着腐败的气息。 而溟麓,也依旧沉浸在对生活的绝望中。 黑皮皮在扣扣上敲她,先是发了一个拍额头的表情,问:“大大,过年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本难道不是欢脱幽默的稿子吗,为什么你现在写的让人声泪俱下?你是经历了一场海啸吗?” 溟麓想了想,回答说:“我何止是经历了一场海啸,我是经历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奴役,从此目含泪水,看世界都在哭泣!” 黑皮皮不想和她打趣,正儿八经的说:“溟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的文风上下要保持一致呀,现在你的文正在影视公司审稿呢,如果现在崩盘,岂不是很尴尬?” 对于卖影视这回事,溟麓从来就没敢当真,此时,她也没有心情和黑皮扯皮推诿,回了一句:“亲爱的编辑,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想请个假!” 黑皮皮气得牙根痒,溟麓可是她手上最有潜力的作者,怎么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呢,等下,义正言辞的否定:“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溟麓!绝对不行!你知道你现在请假断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在高考前突然说,我不考了!那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溟麓,理智啊,你是一个成年人!” 溟麓毅然决然的关掉电脑,断了网,咧着嘴嘲讽:“成年人怎么了?成年人也有放肆的权利!”当然,你要能承担得起后果! 就这样,三个颓废不已的女青年凑到一起,负能量爆棚,好像十里开外都能看见四合院里黑气缭绕。 *** 现在,肖筱已经明确要和陶紫菀对着干,怎么让她不痛快,她就怎么来! 肖筱向来都是大小姐脾气,她心里的准则就是:“你让我不痛快,我会让你更不痛快!” 所以,从前她拿给陶紫菀吃的零食,悉数都送给了别人,她送给陶紫菀玩的礼物,也送给了别人。 对于她来说,这些东西终究是施舍,至于流到哪条狗的碗里,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差别。 所以,编辑部里的同事大多都站在肖筱那一边,还有一些就是墙头草,风一吹就两边倒。 这样一来,陶紫菀这个新上任的编辑部主任,反而像是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任务下达下去,没有人准时完成,这样她的工作任务很难继续,所有的进度都拖延下来。 就比如说这一次,原本要找一位同事和她一起去采访陆闲亭。但是,碍于肖筱的面子,竟然没有人愿意去。 虽然也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陶紫菀知道本质是什么。 最后,她只好一个人采访陆闲亭,这倒让闲庭十分满意。 陶紫菀抽出下午的时间,和陆闲亭约采访,陆闲亭在微信上问:“去哪里?是喝咖啡,还是去的饭店?”她想,不论选择哪一个,采访完后都还可以去散散步,聊聊天,毕竟上一次的相处还算愉快。 因为肖筱的事情,陶紫菀还想尽量避免和他单独共处,所以就说:“额……都不了吧?” “那你想去哪呢?”在工作时间,陆闲亭难的拿起手机聊天,这可让一旁的卿晟,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要不你律师事务所吧,要不来我编辑部?”陶紫菀说。 “这些地方?”陆闲亭诧异,书里可说约会的地方尽量优雅浪漫,律师事务所太严肃,编辑部又没气氛。他想了想,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要不这样吧,我们不去啡厅,不去餐厅,但也别去编辑部和事务所呀!我们约在书店吧?可以吗?” 陶紫菀一下,书店不错,拍照片既上镜又应景,还能衬托陆闲亭儒雅的气质:“那行,我们就约在书店吧!我现在收拾收拾就过去……” “不用,你在编辑部底下等我,我来接你!”陆闲亭连忙发了一串字,修长的食指在屏幕上飞跃。 这个把陶紫菀雷的外焦里嫩,要是她亲自开车到编辑部底下接,那肖筱还不得把房顶给掀了,连连拒绝:“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这里坐地铁过去很方便。”为了让自己的理由更加自然可信,她又解释说明,“从律师事务所到编辑部再到书店,这可是个往返的过程啊,小学生都知道不合理!” 陆闲亭在心里讲:不是说谈恋爱的人智商是负数吗?做出这种事情就理所当然了。 但是,她还是礼貌地说:“好,那到时候我们电联。” 148 书店采访 陶紫菀到书店后给陆闲亭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他就已经从远处走过来。 书店里读者很多,在汹涌的人潮中,紫菀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陆闲亭穿着挺直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张俊脸在所有人中脱颖而出,顿时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他嘴角难得带着浅浅的微笑,跟陶紫菀打招呼:“紫菀,这里!”挥挥手,语气愉悦。 陶紫菀觉得自己心中有愧,因为陆闲亭的坦率,对待她就像许久未见的好友;而她,此时连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肖筱的为难让她变得胆小,她甚至因此想要躲着陆闲亭。客观来说,这对于陆闲亭来说是件极不公平的事。 她张了张嘴,许多词在她唇间变了又变,最后,竟然让她口吃起来,她不知道是喊“陆律师”好,还是喊“闲亭”好。 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喊“闲亭”肯定不是明智之举,毕竟,肖筱的眼线遍布周围,他们不能太亲昵。 陶紫菀吞吞吐吐的:“陆……陆……闲亭……”她原本是想喊陆律师,终究觉得太伤人,改成了陆闲亭。 陆闲亭本就是与人打交道的,一下子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皱着眉头问:“紫菀,你怎么了?今天感觉怪怪的。” 她只是摇摇头,客气而疏远的说:“多谢关心,没什么,可能是年后刚开始上班不适应吧。” “那注意休息,多喝开水!”陆闲亭关怀的说。 如果换了平时,陶紫菀听见“多喝开”水几个字,肯定得喷茶,男生难道就真的只有这句话吗? 但此时,她正经的好像get不到幽默的点,一板一眼地说:“陆律师,那我们现在开始采访吧?” “行!”陆闲亭一早就找好位置,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坐的位置上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请问喝点什么?” “咖啡。” “我也咖啡。”陆闲亭点头笑了笑。 陶紫菀尽量不和他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全程都看着手里的稿子。 “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做律师?” 不嫌弃认认真真的回答。 ……… 许多问题问下来,陶紫菀都垂着头,假装在做笔记。 终于,陆闲亭忍不住问:“陶编辑,你做采访都不会带录音笔吗?还是你觉得手记,这样更原汁原味儿?” 陶紫菀没想到陆闲亭会发脾气,震惊,同时略带担心的望着他,嗫嚅着说:“我,我没……” 她话音还没落下,陆闲亭又继续道:“还是你准备的不充分,必须要看着稿子才能问出问题?” 陆闲亭并没有给陶紫菀讲话的机会,他犀利的好像一把剑:“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可以再等几天,但是,像我们现在这样的交流方式,并不是我想要的。” 这时,陶紫菀才意识到,自己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当中,这是多严重的错误。 她连连道歉,脸上立马挂着标志性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接下来不会了!” 陆闲亭挑着眉,冷冷的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下次机会吗?” 陶紫菀还不停的摇头,宛如一个拨浪鼓。此时,她在陆闲亭面前,就像受到批评的小学生,紧张,忐忑,却乖巧。 陆闲亭多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是他没有,他看得出陶紫菀还在躲着他,虽然不知道缘由。 他喜欢她,但并不代表会纵容她。 接下来的采访,算是在中规中矩的进行,没有陆闲亭期待的温馨浪漫,也没有陶紫菀想象的尴尬忐忑。 采访完后,两人并肩走出书店,陆闲亭没有再提出要送她回去,但是问:“紫菀,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紫菀淡淡的说。 陆闲亭欲言又止,点点头道:“行,那你路上小心。” 说完,他转身走向地下城出场,没有丝毫犹豫,留给陶紫菀一个修长的背影。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和周围的花,树,人构成一幅水墨丹青的画卷。 陶紫菀想:“还不是怪你烂桃花太多。” 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陆先婷回到车上,他冷冽自信的盔甲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楼,轰然坍塌,转而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陆娴婷坐在车里,赶忙拿出手机,他在网上报了一个泡妞课程,只要99!他问老师:“和喜欢的人共事,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比较合适?” 顿时有自动回复:“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陆娴婷趴在方向盘上等待,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他便自顾自的把所有的问题都叙述完:“我喜欢一个姑娘,我和她在工作上有交集,原本我们还好好的,相处得十分愉快。但是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是躲着我,我问她原因,她也不回答……在工作中,她始终低着头,甚至都不看我一眼,我很生气,就发飙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后悔,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小心眼儿,或者太严肃的惹讨厌。 这么想着,他心上好像有几只猫在抓挠一样,瘙痒难耐。 就在他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手机响起来,是陶紫菀发来一条短信:“对不起,陆律师,今天是我不对,给您不愉快的感受,我真心实意的向您道歉,绝不会再有下次!” 陆闲亭瘪瘪嘴,心想,我们本来就没有下次采访,说什么面子话呢。 越是想越是理不清楚,混乱如麻,他简单的回复“没事”,便将手机丢到一边,不再搭理。 陶紫菀刚刚坐上地铁,等待陆闲亭回复时内心焦急又满怀期待,当看到只有两个字后不免有些失望,同时,也担心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转念一想,觉得也好,本来就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这样正好合适,就此散了吧。 之后,陆娴婷的工作很忙,也没有再主动联系陶紫菀。 陶紫菀自然也不会联系他,两人就像是交叉线,相遇后越走越远。 *** 朱婧虽然搬到四合院去,时常也找溟麓聊天解闷,但到底溟麓是有工作的人,而她是无业游民。 每次,溟麓对着电脑指尖如飞时,朱婧便以为她正在工作,自觉的不去打扰。 闲来无事,她就在四合院附近的胡同里转着玩。 清晨,有人穿着运动服在胡同里晨跑,气喘吁吁,嘴里的白色呼吸袅袅升起。 院子外面,有人用蛋糕剩下的泡沫盒子,装了土,插上蒜,此时,蒜尖上已经有一点新绿,再过些时日,应该会长出绿油油的蒜苗。 朱婧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烟火,人间烟火。 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生命的脉搏。她看着两旁缝隙里长出的苍翠野草,她看着靠在墙边的大自行车,她看着已经掉漆的红色朱门,还有坐在路边摊吃饺子的人,甚至看着匆忙赶路的行人,都觉得充满力量,并且美好。 所有东西构成一副美好的画面,生活百味。 149 受伤的狗 朱婧走出胡同,接着便是一条繁华的大街,道路宽广,但是车辆太多,依旧显得拥挤。她好像从天上仙境坠入了凡间。 一切转换的太快,形成强烈的对比。 朱婧拢了拢头发,心想,以后可以到胡同里独自晨跑,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生活。 她继续往前走,准备回四合院了,忽然,她在嘈杂的街道上听到一个羸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狗在哀鸣。 朱婧停住脚,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哪只哀鸣的狗。 景色流转,车流穿息,她忽然在马路上的花坛边上看见了那条狗,无助的躺在车行道与人行道的之间,还好有花坛隔着,不然小命难保。 朱婧连忙走过去,当她在近处看到小狗的状况时,心中一痛。心情隔太远,她又近视,依稀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此时,小狗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它身体上的皮肉不知是怎么的,全部被掀开,宛若被人抽筋拨皮了一样。 周边没有血迹,可能它已经被厌弃转移到许多地方,但是没有人拯救它。 朱婧一面捂着嘴,忍住眼中汹涌的泪潮,颤抖的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索附近的宠物医院。 她挑了一个最近的打去电话,从语调中能听出她的焦急:“您好,请问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大概是她太紧张,显得语无伦次起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派出一辆救护车,我现在在外面,看到一只受伤的小狗……小狗伤势很严重,我不敢轻易碰它,担心造成二次伤害……” 朱婧想,自己这样也许太失礼,以至于接电话的人半天都没有回音。所以她连忙说:“外出的费用我来给,可以算到账单里……麻烦你了!” “啊,不是钱的问题,因为我的宠物医院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出来的话,医院就只有关门。”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的,悦耳的男声。 朱婧一听,确实是无可抗拒的理由,正准备客气地挂断电话,但对方又说:“算了,救狗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朱婧喜出望外,激动的嗓音都变了:“谢谢,谢谢,我给你发一个定位!” “不客气!你把定位发过来吧,就是这个手机号。” 挂断电话后,发好定位,朱婧蹲在小狗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它。 看着它已经和皮分离,露出红彤彤的肉,但是肉表面已经干掉了,油光发亮的有一层膜;看着它眨巴眼睛,费劲的喘息;看着它缓慢的转动眼眸,好像在对朱婧诉说着感恩。 她如此强烈的感触到,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她开始怀疑,这只小狗能不能撑到兽医来。 朱婧忍不住伸出手,先是试探的,用一根手指摸了摸它小巧的脑袋,鼓励道:“狗狗加油,没事的!” 渐渐的,她开始用掌心温柔的抚摸:“你要坚持,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 小狗情况危急,莫名的朱婧并没有先前的慌张,她只是安安静静的陪伴着小狗,心想着,如果它真的等不到兽医救命,也是时也命也,顺其自然变好。 大概过去一刻钟,忽然有一辆车子停在朱婧旁边,她还未扭头去看明情况,就听见那个硬朗朝气的青年声响:“刚刚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你吧?” 伴随着悦耳动听的嗓音,年轻的男人从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上跳下来,蹲到朱婧身边,看着她说:“就是这条中华田园犬吧?伤得还真是严重!”说着,年轻男人捏了捏小狗身上的多出狗头,松口气似的点点头,“倒是没有骨折,应该不是被撞伤,而是擦伤然后从脖子处的皮撕裂到了大腿,面积有些大……” 然后,他动作熟练的翻转小狗的身体,干脆却温柔,一边做一边说,像是古老的中医问诊一般,“大面积皮肉分离,肉已经出现风干想象,化脓面积不大,也算因祸得福,先回诊所再说吧……” “嗯。”朱婧蹲在一旁点点头。今天,她穿着运动服,头上带着运动头箍,干净清爽,只是面色惨白,稍显血气不足。 年轻男子从破旧的三轮车上拿出一个小篮子,里面有一层薄薄的垫子,他小心翼翼的将狗狗抱起来,放进篮子里。 他问:“一会儿你坐到三轮车上,然后抱着狗,尽量不要抖,知道吗?” “嗯。”朱婧呆呆的点头,看着年轻的男人。 他穿着休闲服,干净清爽的头发,不大不小却十分明亮的眼睛,挺巧的鼻梁,红嫩的嘴唇。 声音很好听,有着和朱婧,何律京,甚至陆闲亭都不一样的元气音色,好像在炎炎夏日看到冰冻的布丁。 “那……你起来呀?”年轻男人见朱婧没动,又说了一句。 “哦。”朱婧点点头,撑着膝盖准备站起来,但是双腿一麻,顿时拧着眉。 “你到底顿了多久?先别动。”年轻男人连忙先把小狗放到三轮车上,回过去扶着朱婧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这原本就好了,他下一秒又蹲下去,一把握住朱婧的脚踝,吓得朱婧“啊!”的尖叫一声,练练往后退,同时,另一脚已经快速的朝着他面门踢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男子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扬起脸望着她,一脸愧疚的说:“不好意思,我太冒失了,我习惯了,平时总是给抽筋的狗按摩……” “……”朱婧不动声色的望着他,大脑已经停止运转,她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办,因为男子解释之后,已经快速帮朱婧按摩起来,手指力道均匀,一轻一重,没一会儿,她先前已经麻到脚趾头的腿就血流通畅。 “……那个,不,不用了……”她稍微沉着脸,显得局促。 她没有和这么年轻的男生接触过,又不是江斛,总喜欢老牛吃嫩草。 虽然现在拒绝,好像也已经有点晚了。 “没事儿,再捏几下就彻底好了,又不费事。” 就这样,年轻男子蹲着,朱婧站着,两人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画风诡异的站着。 又过去一会儿,男子站起来,拍拍手:“好了,你走一下还麻不麻?” “不麻,不麻。”朱婧尴尬的笑笑,看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她的脸再次垮下来。 然而,年轻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几欲崩溃:“好了,你坐上去吧,我载你回去……” 150 元气少年 在朱婧的印象里,这种风格的车子,难道不是只有在年代戏里才能看到的吗? 她虽然觉得问出来会显得自己无知,但她确实不知道:“那个,这个车子要怎么坐?” 年轻男子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开始认认真真的解释:“你坐在两边的栏杆上,当然,平时是专门用来载狗狗的,所以两边的杆子我忘了放垫子,有点硌屁股,你稍微忍一忍,十分钟就到医院。” 朱婧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然后,她抬了抬腿,准备从旁边跨上去。 “不用,可以从后面上,不高。”说着,男子将后面的一个小栏打开。 “嗯,真高级!”朱婧想,自己的话里多少夹杂着一点讽刺,不然就是违心的赞美。 男子却开开心心的受着:“这是人民的智慧!” 这位年轻的少年,真是盲目乐观的惹人怜爱。 等到朱婧坐上去后,将奄奄一息的狗篮子抱在怀里。 “我要骑车了,你坐稳啊!” “嗯。”朱婧腹诽,就这么个破栏杆,还要多稳!? 下一秒,男子就开始发车,三轮车缓慢的移动着。朱婧可从来都没坐过这种车,稍微一挪,整个人都往后偏,她控制不住的惊叫一声“啊”! 然后,条件反射的抓住身旁的人的衣服。 少年清凉的声音响起来:“我就让你坐稳吧!三轮车不比轿车,做不习惯很正常。”说着,就抓着朱婧的手,往自己怀前挪了挪,“抓紧啊!” “好……好……”朱婧点点头。 一分钟后,差不多适应坐三轮车的感觉,朱婧莫名觉得还挺新奇的,伸长脖子的四处张望。 坐在三轮车上看的风景,和小汽车里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车子里隔着玻璃,隔着冷风,隔着车流穿梭的簌簌声。 “对了,我叫郁白,姐姐,你怎么称呼?”郁白的声音伴随着冷风,吹到朱婧耳朵里。 “朱婧!” “朱婧?哦,那我该叫你什么,猪姐姐?”郁白爽朗的声音给冬天增加一抹春日的朝气。 朱婧无奈,别人小,有什么办法?只好说:“随便你吧,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从小到大都被江斛叫猪猪侠,猪姐姐也正好应了,一对儿。 “我开玩笑的,猪姐姐太耐听了!”郁白连忙说,“婧姐,婧姐。” “嗯。”朱婧随意的道。 很快就到宠物医院,是在街角一个很小的门面,招牌也很小。郁白把三轮车停在一棵树旁边,用于跟铁链子把车轮和树锁到一起,嘴里还解释:“你别看这个三轮车破,可是已经用了好多年,有感情了,被偷走还舍不得呢!” 朱婧抱着狗篮子,点头。 接着,他打开卷帘门,是一个门面的兽医诊所,不过通到楼上,他指了指说:“我住二楼,有时候狗狗需要在医院里休息,也去二楼。” “嗯,挺好。”朱婧转着看看,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相当整洁,杂乱却透着温馨,让人觉得舒服。 他指了指旁边的懒人沙发,说:“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要不,你还是先给狗狗治病吧?!”朱婧看他转悠来转悠去,实在是太墨迹,提醒道,“诊所里只有我一个人,待客之道我总要估计好呀!”说着,就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中。 朱婧抿唇一笑。 接着,郁白抱着狗到旁边的手术室里,说是手术室,其实只是一个简易的用帘子隔开的独立空间而已。 朱婧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握着水杯到一旁看他手术。 郁白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像是给狗狗的皮肤上涂上一层药水,然后戴上特制眼镜,仔细的将狗狗裸露皮肤上的小石子,灰尘等脏东西挑出来,将它小部分溃烂的皮肉清理掉,然后将皮和肉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缝合好。 他一边缝合一边说:“小狗真乖,goodboy!”语气雀跃,好像真的能和狗狗对话一般。 手术持续进行两个小时,忽然,朱婧的手机响起来,把郁白吓了一跳,他稍微一回头,冲着她阳光灿烂的一笑。 朱婧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喂,溟麓?” “朱婧,你去哪儿了?都到中午了还没回来,不会是去哪个高楼大厦上,体会冷风的滋味吧?”溟麓担心的问。 “你胡说什么呢,我就在周边散步,捡到一条受伤的小狗,现在正在宠物医院呢,很快就回来。”朱婧心中一暖,不过是消失半天,立马就有人打电话来关心自己,这感觉真好。 “那就好,把我吓得就要给紫菀打电话,让她出去找人了!”溟麓拍拍胸口,因为在她最颓废绝望的时候,不止一次有过轻生的念头,真想像鸟儿一样从高处飞下来,然后傲娇的说:你们都在走!而我在飞!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我没事儿,你放一百个心吧。”朱婧还给她保证,绝对会好好活下去。 等她挂断电话,郁白已经将帘子拉开,脱掉医用手套,去水池边上洗手:“好了,你要给狗狗买一个伊丽莎白圈带着,免得它舔伤口。” “伊丽莎白圈?”朱婧歪着头。 此时,郁白拿起一个布面,然后圈在自己头上做示范:“就这样,带着狗狗就没办法舔东西啦。” 朱婧忍不住笑起来,带上后就像一个喇叭,而头就是中间那一小坨。 “行,还需要什么,你都一并帮我配齐。” “好。”郁白将需要的药啊,狗窝啊,笼子啊,项圈之类的,全部搭配好,朱婧没有挑,他说什么都是好。 郁白有些郁闷的说:“要是每个客人像你这么阔绰就好了,不过还好我是实在人,用不上的就不推荐你买,换了别人,你肯定被杀猪啊!” “那谢谢你了。”朱婧付了款,笑着点头。她拿着打包打包的东西,还得抱着狗,必须打车回去。 等车时,郁白帮她把东西拿到路边上,一直站在陪着她等。 “你回去吧。” “没事儿,一会儿我帮你把东西放到后备箱,你抱着狗不方便。” “你这服务可真周到。”朱婧笑。 “那时必须的,我店面小,服务不好怎么可其他的大医院竞争?”郁白挑动着眉眼,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朱婧如死灰一般的心里冒出气泡,感叹:这是鲜活的人啊,元气少年。 回家后,朱婧抱着狗狗去溟麓家,那时候,溟麓正在看韩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听见开门的声音,洗洗鼻涕问:“你回来了?” 朱婧抱着狗狗,说:“小宝贝,来,咱们见见你大姨。” “就这狗?长得这么丑,我还以为是贵宾,金毛什么的。”溟麓随口吐槽。 “中华田园犬可是我们本土的狗。”朱婧随口说,忽然又想起郁白,他说中华田园犬的模样煞是可爱。 “好吧,大姨不嫌弃你,丑狗狗!”溟麓伸出手准备摸摸它,忽然又想起的缩回来,“哎呀,脏死了,多久没洗澡?” “它现在有伤在身,不能洗澡,以后再说嘛。” “行行行,去名儿了吗?”溟麓挑着眉,笑嘻嘻的说,“又丑又脏,要么就叫丑臭好了!” 朱婧抱回狗,嫌弃的说:“你才丑臭呢,你就是这么给你小说人物取名字的吗?” 然后,朱婧研究半天,最后说:“要不就叫‘丢丢’吧,这个狗受伤在路边那么久,都没有人愿意救它……” 151 人不如狗 151 人不如狗 陶紫菀在编辑部里痛苦的工作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见溟麓和朱婧面对面坐着,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书上放着扑克牌。 两人脸上不是画着乌龟,就是写着“正”字,好奇的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没看见吗?打牌呢!”朱婧随口说。 “两个人能打什么?斗地主都还二缺一呢!”陶紫菀脱下外套,准备苦逼的给两位老佛爷做晚饭。 “摸乌龟,会不会?”溟麓说。 “我的天,你们这真的有意思吗?两个人摸乌龟,不是你就是她……哎,你们一个一个在家不务正业,让我一个人工作,说得过去吗?还压榨我的剩余价值……”陶紫菀带上围裙,可怜巴巴的说。 忽然,目光落到旁边的狗篮子上,“咦,多了条狗?” 朱婧恍然一惊,连声:“丢丢,给小姨打招呼。” 丢丢黑溜溜的眸子转了转,落在陶紫菀身上,张张嘴想叫,但是因为实在是太虚弱,只能发出轻微的声响。 陶紫菀点点头:“还挺通灵性的,就是病怏怏的,怎么了?” “被车撞了,我捡回来的。” “真可怜,”然后便到厨房做菜,忽然问,“要不要给丢丢做点营养餐?” “我买了狗粮。”朱婧说。 “狗粮哪里有营养,我还是给它做一顿营养餐吧,就当是小姨的见面礼。”然后,陶紫菀把刚刚买来,准备做回锅肉的五花肉剁碎,给丢丢做了一顿肉末拌饭,还在里面加了一个蛋黄。 因为肉不够用,她就只好炒了两道素菜,做了一大碗肉片汤。 朱婧吃着饭,看看丢丢的碗里,感叹:“这个年头,人不如狗啊!” 陶紫菀耸耸肩,委屈:“怪我咯?你自己不提前告诉我!” *** 最近这些日子,陶紫菀天天都哭丧着脸回到家里,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溟麓问她:“你怎么了?” 她只能哀号着说:“还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虽然做了编辑部主任,但是做了和没做,真是没区别,甚至比以前更加苦逼!” 溟麓皱着眉不解,上次怎么说晋升的事情还很高兴呢,现在怎么又苦逼了:“是领导不好吗?” 陶紫菀说:“不是领导,对我还挺好的,不过同事的话,就不咋地了……” 溟麓更加好奇:“你和同事的关系不是一直都一直都挺好的吗?” 陶紫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从前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现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以前只是表面上和平,现在我算是看清了,他们都是肖筱的走狗!” “到底怎么回事?”溟麓重视起来,眉宇间赫然涌起一座山峰。 她就把陆闲亭和肖筱,还有她无意间搅和进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溟麓只能感叹:“唉,职场水深啊!” 陶紫菀哭丧着脸,再次问她:“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你知道我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作家’,意思就是‘天天坐在家里’!我哪知道?这个你当然得问朱婧了,她才是人际关系场上的老妖怪!” 陶紫菀想想,也是,连忙就去找朱婧。 最近,朱婧的日子过的可是优哉游哉,休养生息,颇有一种安度晚年的即视感。 陶紫菀得到溟麓的建议,到隔壁找朱婧。 她刚过去,就见朱婧在收拾东西,衣服要出门的样子 陶紫菀问问,“猪猪侠,你要去哪呀?” 朱婧手里抱着丢丢说:“我去给丢丢复查。最近这两天,丢丢,恢复的不错,吃的狗粮也吃的不少。” “哦,原来如此……”陶紫菀拍了拍手准备回去,“那你先去给丢丢复查吧。” 朱婧把丢丢放进车里,看着她问,“怎么,你有事吗?” 她昨晚说:“是有一点事,不过不着急,你先去吧,回来我再问你。” 朱婧说,“那行,等我回来再说吧。”然后开着车一溜烟就窜没了踪影。 她很快回到家里,溟麓疑惑的问:“咦,你怎么早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问还是不好意思开口?这没什么哒!” 陶紫菀摇摇头:“不是啦,朱婧要去给丢丢复查,所以先走了。” 溟麓嘟哝一句:“朱婧最近老是跑到宠物医院去。” 陶紫菀一听,顿时就八卦起来:“真的吗?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一会儿回来我得问问她。”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真是给丢丢看病吧,毕竟它伤那么重。” ***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之后便开始做事情。陶紫菀搬出电脑,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准备加班工作。 新官上任,要用效率和能力服众! 她看着溟麓,好奇的问一句:“最近怎么没有看你撸稿呀?” 溟麓皱着眉说:“哎,人生受到重创,我要休息休息,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陶紫菀羡慕的说:“你自由职业真好,想休息就休息,想不撸稿就不撸稿。哪像我,在公司混那么苦逼,可是在家里还是要不停的加班!” 溟麓摇摇头:“其实也不然,大家都在很努力的生活,就像现在,我完全不敢上扣扣。” 溟麓知道,上扣扣绝对是黑皮皮的夺命连环call。 陶紫菀在家里整理,上一次陆闲亭的采访,她已经写好了采访稿,再校一遍稿,然后发过去给陆闲亭过目,如果没有什么敏感的问题,就可以交给排版编辑了。 溟麓实在是闲得发慌,最后还是忍不住登上扣扣,刚一上去,黑皮皮的对话框就弹出来,不停的抖,抖得她都觉得房子要震了。 一分钟后,抖动终于停止了,溟麓开始翻找上面的记录。 黑皮皮发过表情包来——从拿刀杀拖稿势力到要将拖稿势力关进小黑屋等各种表情,一一轮战斗过后,开始哀求她:“我的姑奶奶,求求你上个线吧!我的姑奶奶,我不催你稿了,请你上线吧,你别和我玩失踪呀!我的姑奶奶,我真是怕了你了,你是我的心肝小宝贝儿呀,失去你,我就失去了整个世界呀,求你了,上线吧!” “我的姑奶奶,你再不上线,主编就要把我杀了!” “你是不是在隐身?我已经发现了,你快冒个泡!” 几轮战斗后,黑皮皮也累了,最后哀求说:“没想到我的人生如此失败。”之后,就消停了一段时间,再次发来消息,是昨天中间隔了两天没有催稿。 而且还是极其虚弱的问句,“在吗?” 不知溟麓是不是大发慈悲,居然弱弱的回了一句:“在。” 刹那之间,对话框里风驰电挚,电闪雷鸣,溟麓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谁知黑皮皮只是说:“我的姑奶奶,你总算上线了!” “咋了这是?别激动,淡定,咱们要优雅!” 溟麓又想了想,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主动说,“你放心,我从今天开始,继续更新。” 黑皮皮说:“我找你可不是这事儿。” 溟麓却疑惑起来,“你找我除了催稿还能干嘛?” 黑皮发一个超大的玫瑰花,惊喜地说:“姑奶奶你知道吗?一个超级大制作的影视公司看上咱的稿子啦,影视公司那边的编辑要和你讨论一下,剧情可能有小的改动吧?” “真的假的靠谱吗?不会弄到一半就黄了吧?” “咱能不能别这么乌鸦嘴啊,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不是我乌鸦嘴,是我周边的好朋友,已经遭遇太多这样的事情,我已经不敢当真了!”一本小说卖出影视版权是何其困难! “咱们乐观点?”然后她说,“应该不至于吧,因为这一次的制片人还蛮不错的,他的语气还算肯定,应该还是很喜欢这本书想坐一下哦。” 152 甜言蜜语 “对了,制片人还想和你交流一下,你要不要加他?”黑皮皮激动的问溟麓。 溟麓激动:“制片人大的当然要加,让我这让我这个小透明荣幸之至!” “你还小透明?你可知道过分谦虚就是装逼!”黑皮皮发了一个拿刀劈人的表情! 很快,影视影视公司那边的编辑加了溟麓为好友,然后讨论了一下剧情,提了几个建议,说人物尽量多元化,希望男女主角相遇的更加早一点,如果有把握,还希望能增加一个小配角进去…… 溟麓看她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忽然就有了一点真实的存在的,难道自己的作品真的要卖出影视版权恋开拍了? 从前名字的愿望就是把电子稿变成铅字,之后的愿望就是把文字变成画面,感觉梦想,触手可及,同时又遥隔千里,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内心,膨胀出巨大的喜悦,顿时,他好像变成一个皮球,一不小心就会炸开。 *** 陶紫菀上好稿之后,在扣扣上说了一下路线停,问:“在吗?陆律师。” 过了许久,陆闲亭才回复:“在。” 陶紫菀说:“采访稿已经写好了,你看一下吧。” 陆闲亭说:“行,你发过来吧,我抽空看看。” 她很客气的道:“那麻烦你了,陆律师。” 陆闲亭淡淡的回了一句:“嗯”之后,便没有说话。 陶紫菀想,陆闲亭这个时候一定很忙,所以他回复“嗯”的意思,应该就是快速将话题结束,不必要再聊了吧。 有些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一定要等对方先不回复,自己才算完,这样会浪费许多时间,走半天都走不了。 陶紫菀不知道陆闲亭有没有,反正她也不打扰他,自己做这个恶人吧,之后就没有再回复。 然而,此时的陆闲亭坐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对话框,静静的等陶紫菀回复。 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心中说不出的失落,难道他这么对她已经无所谓到这种地步了吗?和最初约他采访的时候,惊人的热情判若两人。 他始终觉得中间有事情发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 他对着电脑屏幕出神了,三五分钟,卿晟敲了敲门,喊他:“师傅,那个找你的老汉又来了!” 陆闲亭揉了揉眉心,实在是头疼。 卿晟看他苦恼的样子说:“那要不我让保安把他赶走吧?!” 陆闲亭摇摇头:“算了,让他在底下等吧,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再去找他。” 卿晟诧异的瞪大眼睛,“师傅,你不会要接这个维权案吧?你要知道维权案子是最吃力不讨好的!” 陆闲亭嗫嚅着嘴唇说,“我还没决定要接呢,但是今天他听听怎么说吧,看看是什么案子。” 卿晟很激动的走过来,扶他的肩膀提醒道,“师傅,这种事情一旦沾手,就很难脱了呀,你可要想清楚!” 陆闲亭抬着头望着他,顿时,卿晟窘迫起来,挠挠头,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师傅,我没有要左右你决定的意思,我就,是……” 陆闲亭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事情,有些事情总有人要去做。” 卿晟嘀咕一句:“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去做,政府不是有一个项目,可以申请法律援助吗?要不我找人去跟他说一下?” 陆闲亭点点头:“找维权律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法律援助的维权律师毕竟是免费的,能力我们大家都知道……” 他想了想,再次捏了捏眉心,说:“老人家都来了这么多次,也不知道有什么大的冤情,我就算不帮忙,你好歹听一听吧……” 卿晟见劝说无用,妥协的道,“师傅,一切都看你自己吧,但是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卿晟眼巴巴望着他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脑残粉,陆闲亭被他肉麻的话,激得打了一个寒战,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嫌弃地说,“快去工作吧,要你在我这里肉麻。” 卿晟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所以也不生气,只是瘪瘪嘴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卿晟扭过身的瞬间,陆闲亭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泡妞的课程上,有一段就是要会说甜言蜜语! 陆闲亭一直都在思考,甜言蜜语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应该怎么说? 就在刚才,卿晟说的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甜言蜜语?所以,他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嘴就已经问出来:“卿晟,你等一下!” 卿晟则惊奇看着他,疑惑:“师傅,怎么了?” 陆闲亭装作一本正经,但是肾上腺素控制不住的身高,脸上居然有一些紧张且尴尬的红晕:“一般来说,那些会说情话的人,应该怎么回答?” 卿晟更觉太阳打西边出来,陆闲亭问的问题,他怎么听不明白:“什么那些会说情话的人?嗯……还有,是哪个问题怎么回答?” 陆闲亭依旧是张扑克脸,说:“就是你刚刚说那句,说不管我做什么决定,永远都会支持我的那句,如果换做会说情话的人,他们会怎么回答。” 卿晟摸了摸鼻子,看着他,疑惑不解:“换做别人,换做谁?” “嗯,随便换,嗯……比如说暖男什么的。不是,你还知道?现在大家都喜欢暖男。” 卿晟虽然依旧满肚子疑惑,但是还是得认真回答:“暖男的话一般会回答,谢谢你对我的支持?爱你么么哒?” 陆闲亭看着他,对他勾勾手说:“你过来!” 卿晟抓抓脑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走过去,看看他:“师傅怎么了?” “你再把同样的话说一遍!”陆闲亭的表情居然略带严肃。 卿晟点点头,用迟疑的语气说:“师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陆闲亭压抑着自己会被恶心出血的情绪,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爱你,么么哒!” 刹那之间,卿晟被雷得外焦里嫩,不可置信的瞪着陆闲亭,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师傅,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陆闲亭一把拍开他的手:“没有啊!” 猛地一下,卿晟反应过来,指着他,一脸奸笑的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陆闲亭否定的更加坚决:“没有啊!”然后嫌弃地摆摆手,“快回去工作,快回去工作!” “不可能,肯定谈恋爱了,就算还没有开始,也有点花儿了!”卿晟怀疑的看着他,不停的晃动眉头,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 “叫你去工作!”陆闲亭一脚踹过去,这种事情臊的他都动粗了。 不过,卿晟机灵地躲开。走远了之后,还把手放在嘴边,装作从远处装作远方的问候,“是谁呀?是江斛还是肖小姐呀!” 陆闲亭讪讪地笑笑,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微笑,他心中疑惑:难道,陶紫菀不比江斛和肖筱更加优秀吗?更加可爱嘛更加美丽吗?更加善良么更加讨人喜欢吗 但是陶紫菀还没有被更多的人欣赏,他也觉得很好,因为这样她就是他一个人的,没有人和他争抢了! 153 心随意动 就这样,陆闲亭小小的甜蜜着,好像水里的鱼吐着泡泡。 此时他甚至感觉到,从前自己嗤之以鼻的一句话——当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被他牵动情绪,他的一点点小事,在你世界都是风云变幻。 从前那样冷漠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情情爱爱是什么滋味,他经手了无数的案子,生老的病死的,出车祸的,谋杀的,都曾经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但他就像是机器人一样,很少有强烈的情绪起伏,在他的准则中就只有责任,应该做的和不应该做的。 渐渐的,他的目光从文件上飞远,文件上的字变得模糊起来,就像他的心一样,变得柔软了。 中午时分,陆闲亭没有和卿晟一起去餐厅吃饭,而是说:“你让他们送两份盒饭到会客厅来,我在那里吃饭。” “怎么了?干吗不去餐厅?”卿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飞餐厅的打电话点餐。 “把老人家也叫到餐厅来吧,我和他聊聊,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陆闲亭解释说。 卿晟见他已经确实要接手这个案子了,也就没有再阻止。按照他的吩咐,下楼吃饭的时候,让老汉到楼上的会客厅去。 陆闲亭坐在二楼会客厅的沙发上,他已经倒好两杯茶,等着老汉过来。 会客厅是落地窗玻璃,初春的阳光洒进来,带着柔和的温度。 陆闲亭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难得的宁静。 就在这时,陆闲亭听见轻微的,略带着怯弱的脚步声,他猜想是老人家上来了。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然后连忙站起来,笑着迎接他:“老人家,你上来啦?来,过来坐。” 老汉在离陆闲亭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了,他粗糙的双手不停在衣服上搓来搓去,局促不安的说:“我,我站着说就好。” 陆闲亭心中难受,多少农民工遭人白眼,受人歧视,网络上还爆出,他们担心弄脏公交车的位置,坐在地上。 陆闲亭看得心酸,更加热情的说:“老人家,没关系,过来坐吧!” 老人家更加不安的搓动着手,他手掌粗糙的几乎已经皲裂开来,指甲也有裂缝,里面是漆黑淤泥。 这些淤泥好像已经长到肉里,难以清晰干净:“我还是不坐了,来这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坐过他们会想起的!”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这里的椅子就是招待客人用的,你如果成为我的辩护人,那就是我的客人!”无可奈何的陆闲亭只好站起来,将老人家拽过来,按着他坐到沙发上。 老人家在等陆闲亭的时候,也只是先到大厅里请前台小通报一声,然后坐到事务所外面的台阶上,风吹日晒雨淋,都没有进来。 陆闲亭把一次性茶杯递到他面前,说:“老人家,喝口茶,然后把事情跟我讲一遍,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老人家一听可以将事情,顿时激动地哪里顾得上喝茶,连忙说:“帮得上,帮得上,他们都告诉我,你是这北京最好的律师,你一定帮得上!如果你都帮不上,我也不知道去求谁了!” 陆闲亭觉得一时间和他说不清楚,同时他的情绪也过于激动了些,笑着说:“好好,帮不帮得上都是后话,现在最主要是我要清楚怎么回事,老人家,你怎么称呼?我叫陆闲亭,你叫我小陆或者陆律师都可以。” 老人家腼腆的笑起来,点头:“我叫你陆律师就好,我叫张雄鹰,这一次出事情的是我那小侄子,那侄子现在真瘫痪在床上,拉屎撒尿都要别人照顾,但是你想想,我们农村的,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有人照顾你哟?” 陆闲亭点点头听着,虽然觉得老人家扯远了,说一些没用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一般找人伸冤的人都难免会卖惨,就像祥林嫂似的。正好中午清闲,又可以沐浴阳光,陆闲亭就不着急,静静地听着老人家将事情,自己搜集有用的素材。 他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递过去给他说:“你把你自己的名字,还有你小侄子的名字都写给我。” 顿时,老汉的脸又羞红起来,局对不按的说:“我……我不会写字。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说着,老汉别扭的拿起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张魁”两个字,“魁”还写错了,少了几笔。 陆闲亭算是看明白了,然后点点头:“没事儿,你继续讲。” 就在这时,订好的盒饭送上来,陆闲亭连忙说:“老人家,你还没有吃午饭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你就当是在和别人唠嗑一样,没事儿。” 老人家不停的左右摆手,手掌心都成了一个扇面,不停摇头:“不用不用,谢谢陆律师,谢谢,但是我真不能在你这里吃饭,真的不能,我回去的时候随便吃点,或者在路上买个烧饼就好。” 陆闲亭把盒饭推到他面前,说:“老人家,你就吃吧,现在都送来了,你如果不吃就浪费了,只有丢掉。”他小小的撒了谎。 老人家一听要浪费粮食,顿时就拿起盒饭吃起来,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虚,不停的道谢:“谢谢你陆律师,你真是好人!” 陆闲亭却在心里冷冷的想,好人算不上,只是不算坏罢了。 接着,陆闲亭说:“嗯,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我听着。” 老人家大口吃了一口饭,说:“我的那个侄子和一帮老乡到北京来打工,就是给修房子,后来那些老乡有了其他的工作,一同走了,我那侄子找到一个帮人擦玻璃的工作,就是那种在室外吊起来擦的那个,谁知道那个绳索有毛病,我那侄子摔下去了。” 陆闲亭静静地听着,心里已经开始判断,觉得这也就是比较普通的工伤案子,和他从前听的那些千篇一律的案子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老汉继续说:“不过,当时他在的楼层不算很高,只是五层而已,后来还砸在别人的水果摊子上,去医院检查也就是骨折而已,擦玻璃的那个领导帮忙垫了医药费,就让我侄子回老家先休养一段时间,等腿伤养好了,如果还愿意再来北京工作,他还是愿意留我侄子的。” “本来,这件事情这样也算是个圆满的结果,我侄子就回来家养伤了,谁知道回去之后,病情恶化,现在他彻底瘫痪在床上。我们着急,给这边的老板打电话,老板说,他上一次垫付的那些医药费已经算是不错了,之后的医药费不管,让我们不要再打电话!” “在之后,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我那侄子,现在为了治病已经欠了两万块钱,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到北京来找那个老板,谁知道连人都没有见到就被轰出来了。在北京的一个老乡跟我说,像这种事情应该算是工伤,可以找政府帮忙的,不过我什么都不懂,跑去政府弄了半天,一直没有弄出眉目……” 老人家眼里满是聚散和无奈。 154 农民工们 陆闲亭算是知道大概知道老人家的情况,想了想问他:“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老人家一听,陆闲亭问到这个事情,连忙笑着把他夸奖一遍:“是一个工地上的老乡告诉我的,说你是个好孩子,从前还帮助农民工打过官司,不要钱的官司,帮助他们追债,问黑心老板要工钱哩!” 在农民工的眼里,愿意帮助他们要工钱的人,都是天底下个顶个的好人。 陆闲亭笑起来,说:“那事儿啊,我差不多知道了。”那时候,陆闲亭还在实习期间,做了一个法律援助的义务工作,当时那些农民工恨不能跪下来感谢他。 毕竟年轻气盛,当时的陆闲亭也很受鼓舞,给他们一张自己的明片,说:“你们之后如果有什么冤情,尽管来找我,只要我帮得上忙,绝对不会推脱。” 虽然这么多年来,名片换了一张又一张,工作单位也是越换越好,名气也越来越大,手机号码也换了,但是从前那时候的激动的心情,他此时回想起来依旧感同身后。 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鼎鼎大名的英雄。 想来,老人家也是几经周折才找到他的。 陆闲亭问:“那你不是已经去过政府了吗?为什么什么进展都没有?”按理说,这么明显的工伤案,劳动局应该很容易就判定工伤啊! “我……我过去,什么都说不清楚,还要交什么材料,我都不会弄啊!”老人家激动的说。 陆闲亭明白了,老家人不识字,估计连部门都不一定跑得对。 他们也已经吃好饭,他就说:“老人家,你先回去吧。”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家就以为陆闲亭要拒绝,顿时风云色变,惊恐的拽着他的手,“陆律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这脑而不知道怎么办了,我那年轻的小侄子,就要只有躺在床上等死了!求求你了陆律师,将来我一定当牛做马还你的恩情!” 陆闲亭被他模样吓了一跳,又是震惊又是心酸,连忙说:“老人家,你误会了,我只是让你回去等我消息,我现在手里还有工作,最近两三天,我跟你去趟劳动局,在此之前,我还要和你侄子联系联系,有些事情我还要问问他,你有联系方式吗?” 老人家连忙说:“谢谢你,我有我有!”然后,拿出一个破旧的诺基亚老人机,眯着眼睛翻找半天,才给他一个电话号码。 陆闲亭存了之后,递给老人家一张名片:“老人家,这个你拿着,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不用每天跑到律师事务所来,太麻烦了!” 老人家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陆闲亭看着他头发已经斑白,颤颤巍巍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想起父亲去世前的模样。 陆闲亭在和老汉聊天的时候,卿晟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发现他在和贫苦人命聊天时候的态度,往往比那些富人要好很多,至少会笑脸相迎。 反倒是那些达官贵人来找他打官司,他就拿出一副精英青年不苟言笑的模样来。 陆闲亭过去时,卿晟笑着问他:“师傅你为什么会这样子啊?” “因为这些人本来就觉得他们和我放在一起,低我一等。如果我还高高在上的话,他们怎么和我聊天?那些达官贵人们,平时只高庆阳惯了,不管态度怎么和善,总是觉得高人一等,我也当然得端着,这样至少表面上和他们是上挂。不适一挂的人,很难沟通,懂么?”陆闲亭一本正经的讲话,忽然又说了一句,“等你把我所有的本领都学过去的时候,也是时候离开我,自己独当一面了!” 卿晟脸上露出伤感的神情,摇头道:“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始终在这间办公室里,师傅叫我的东西,我会一直记得。“ “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陆闲亭淡淡的说,从前,他在独当一面之前,不也觉得自己的心会永远在师傅那里,永远都不会忘记师傅吗? 然而现在,连联系都不多,曾经还站在法庭上对峙,为了自己辩护人在战场上厮杀。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美好的东西往往存在记忆里,所以在东西本身还很美好的时候,要好好体会,好好珍惜。 “卿晟,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珍惜当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并且,据我所知,未来往往是比现在更加严峻的局势。”陆闲亭语气中有感慨,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啊! *** 陶紫菀等着朱婧回家,一直到中午吃饭才回来,那时候陶紫菀和溟麓正在用餐,朱婧从他们家门口路过。 自从四合院里住的熟人躲起来之后,溟麓的房子不再是一年四季都静静闭合,而是常常敞开,让阳光和新鲜空气进来。 陶紫菀连忙大喊:“朱婧,你去了那么久,去干嘛了呀?” 朱婧手里抱着丢丢,疑惑的问:“你不是知道,我去给丢丢复查了吗?” “你理解错了,我的重点是上一句,你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复查需要半天吗?”陶紫菀挑着眉,不怀好意的问。 朱婧歪着头,只觉得她不可理喻:“我想,你是想多了!” “好好,我想多了,”陶紫菀瘪瘪嘴,然后又小声的嘟哝,“哼哼,到底有没有想多,就要拭目以待。” “你说我什么坏话,我可听见了啊!”朱婧抱着丢丢回家。 溟麓忽然大喊,“朱婧,你午饭吃了没有,没吃的话过来吃午饭吧。” “还没吃呢,等一下我过来。紫菀,快去帮我盛碗饭。”朱婧喊了一句。 “面子真大!”陶紫菀瘪嘴吐槽,但是身体已经诚实的去盛饭了。 朱婧把丢丢放回家里,然后走过去,因为陶紫菀觉得起丢丢实在是太臭了,不让朱婧抱过来,朱婧委屈的摸摸丢丢的脑袋:“乖啊丢丢,等到咱们伤好了之后就可以洗澡了,这样小姨就不嫌弃!” 朱婧洗好手,换了一套衣服再过去。 坐定后,她问:“你早上想问我什么问题来着,现在问吧。”她夹了一块春笋炒肉,觉得味道不错。 陶紫菀就把打引号的三角恋说了一遍。 朱婧却八卦的说:“这么说,你那个护着你的大小姐同事,喜欢陆闲亭,然后现在和你翻脸了?并且在背后黑你?” “对呀!”陶紫菀点头,一脸委屈的模样,好像自己是个冤大头。 “那你喜欢陆闲亭吗?”朱婧忽然问。 156 窥视真心 陶紫菀表情一僵,尴尬的神情一闪而过,然后她佯装生气的开玩笑:“朱婧啊,你小学没学好吧,重点都不会划,现在问题是我应该怎么和肖筱相处,并且怎么和那些同事相处。” 朱婧和溟麓对视一眼之后,挑着眉坏笑着说:“你如果不跟我说到底喜不喜欢他,满足我的好奇心的话,我就不告诉你!” 陶紫菀翻白眼,佯装坦然的说:“不喜欢,不喜欢,行了吧?” “不喜欢啊?好吧!”朱婧失望的吃饭,幽幽的说,“哎,回答不和我心意,心情不好,不想说了呢……” “朱婧!”陶紫菀那真的被欺负惨了,发飙的大喊一句。 朱婧连忙求饶,“好好好,我说我说。” “其实吧,像你这种情况,解决的办法很多,就看你适合什么。首先,贿赂领导这种事情,不是我小看你,你真做不出来,首先,你穷,你那什么贿赂?既然如此,那你就坦然的面对非议。你看,现在娱乐圈的当红小花旦,当红小生,哪个不是绯闻缠身?因为红,才会有争议。不瞒你说,当时我在公司也很受争议的,但是我拿业绩说话,他们也就只能干瞪眼,那我没办法。” 陶紫菀点点头,说:“意思就是,我不去管这些,等过段时间自己消失对吧?”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现在同事都不配合我工作啊,我该怎么提高工作效率啊?” 朱婧伸出手指,说,“所以,现在第二条选择就来了,毕竟,你现在是中层领导,既然是领导,你手里的权势放在书架上不用,你是傻吗?多说职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官被百姓压死的!” 陶紫菀小声嘀咕:“不是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要爱护百姓啊!” 朱婧敲了敲她的脑袋:“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现在在工作岗位,和治国能是一个道理吗?” “知道了!”陶紫菀点点头,看来自己要拿出编辑部主任的姿态,老虎不发威,还当自己是hello kitty吗? “这就对了!”朱婧见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很是开心,“不过,如果肖筱实在是太强,你又hold不住那么多人,你找你领导出面吧,毕竟他们在背后非议,你领导的名誉也受损,她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陶紫菀想,自己想试试,实在不行再求助晴姐。 *** 吃完饭后,陶紫菀放下碗,说:“今天我不想洗碗,你们俩猜拳,谁输了水洗。” “我不要!”朱婧立马说。 陶紫菀很震惊,觉得自己每天买菜做饭,已经很辛苦了,让他们轮流洗碗不过分吧?所以,委屈的瞪着眼睛,好像马上就要有泪水掉下来。 朱婧忽然笑起来:“我偏偏要赢了才洗碗,你有意见不?” 就连溟麓都受不了:“朱婧,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幼稚啊?” 朱婧一愣,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郁白拿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 最近,朱婧总是去郁白的宠物小诊所里给丢丢复查,其实,四合院周围有更近的宠物医院,但是朱婧就是想去郁白的宠物诊所,美其名曰:“你既然大发慈悲的救了丢丢一命,我就多走几步路,来你医院里消费,权当是还你这个人情了!” 郁白是一个温暖的大男孩,在和狗狗玩耍时总是露出孩子气的神情,但是在给狗狗做手术时,戴着口罩的模样严肃却动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和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有一次,朱婧看着时就想:“这个孩子不错,应该能够成才,如果将来在金钱上需要帮助,自己还可以出资入股。” *** 时光更迭,稍纵即逝。陶紫菀只觉得在家里睡个懒觉,浑浑噩噩一下,立马就到了新一天。 她在心里幻想过几百遍,同事们扯皮推诿,故意拖延事情进度让她难堪,然后她该怎么反驳,既霸气又不显得小家子气。 在出门前,她深吸了几口气,给自己鼓励:“陶紫菀,加油!你是最棒哒,你可以哒!” 正好,那时候朱婧已经起床了,她看见陶紫菀的模样,顿时就明白“元气”是什么事情,也给她鼓励:“紫菀,我相信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肖筱的嫉妒心作祟。” “谢谢你!i can do it!”陶紫菀点点头。 她扭头离开后,朱婧又开始喃喃自语,“你别说,就算没有你,不是还有江斛吗?不过江斛那个性子,肖筱在她面前嫩了点,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哪像你!” 这么说着,她才想起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江斛,莫名的有些想念。 陶紫菀在去公司的路上,心跳加速,总觉得自己要上刑场。 到公司,她想回到位置上,整理一下干练的小西装,先走到同事小张面前,笑着问:“小张,刚刚我看了一下邮箱,怎么没看到你发个给我《乐活》栏目的初审稿件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最后期限了吧?” 此时,肖筱已经坐在办工作上,正好和小张面对面坐,应该是背后抨击陶紫菀的组织的中流砥柱。 陶紫菀一上来就直接提踢铁板,她准备正面较量,她就不挑挑那些软柿子捏,当然要给他们颜色瞧瞧。 肖筱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和小张对视一样,小张心领神会。但是下一秒,看着陶紫菀的神情却不再是阴冷,而是可怜巴巴的委屈,她说:“对不起啊,陶主任。” “打住!”陶紫菀冷冷的打断她,皱着眉头摸了摸胳膊,“陶主任,听起来怎么觉得怪怪的呢?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难受!你要么叫我小陶,要么叫我紫菀,不准再叫我陶主任了!”陶紫菀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商量,而是嬉笑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小张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在背后说了陶紫菀不少坏话,但是让她做第一个挑明跟她作对的人,她还是没那个胆量,当下就说:“好好,紫菀,真是亲民。” 紫菀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讽刺,冷冷的说:“说工作上的事情吧,其他的就不要说了,为什么乐活栏目的稿件,今天都还没有发呢?初审可是长征八万里的第一步,你从第一步就开始拖延,让后面的同事怎么办呢?” 平日里小张就是一个可爱的萌萌哒的女孩子,此时被陶紫菀如此严厉的训斥,她顿时就皱着眉,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对不起嘛紫菀,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乐活栏目真的没什么稿件啊……” 小张略带哭腔的声音顿时迎来同事的目光,小心的看着这边,同时开始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 陶紫菀隐约听到“才刚刚坐上编辑部主任,就这么仗势欺人,如果做到主编,我们还不知道被她奴役成什么样子呢”。 紫菀只觉得后背有千万只剑刺过来,她深刻一口气,挺直腰板, 157智斗同事 小张达到目的,顿时勾了勾嘴角,涌起一个小人得志的笑容。 陶紫菀心里虽然在打鼓,但是咽了咽口水,想着既然要正面较量,就没有临时怯场的道理。 顿时,她拿出昨天在电影里学来的女强人凛冽的架势,语气霸气侧漏:“你知道你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是干嘛的?”陶紫菀指了指小张的座椅。 小张见陶紫菀不停咽口水的神情,以为自己成功了,紫菀一定会夹着尾巴逃走,谁知道她的气势比先前还要强盛。 陶紫菀也不等她回答,自顾自的说:“你坐在这里,意味着你是一个编辑,你是《七微》杂志的编辑。编辑是做什么的?是收稿,审稿的,一个连稿子都收不到的编辑,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没有人给你投稿,你不知道去外面发约稿启事吗?没有人给你投稿,你去豆瓣啊,微博呀刚刚,勾搭一下作者大大呀,难道这么点小事情你都做不好?做不好就不要来当编辑!” 陶紫菀说的很激动,终于把这么多天挤压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从前,别人说没有稿子,她就会说:“没关系,慢慢来。”别人说有事情拖延了,可能要晚点交,她也会说,“没关系,做不过来的分我一点,我来做……” 现在想想,做领导做的她这么窝囊的,也是没谁了。 陶紫菀看着小张真的被训斥的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没有丝毫后悔,就算现在所有人都站出来和她对垒,她也不怕,有理走遍天下。 就在此时,肖筱站出来,皱着眉头看着陶紫菀,语气不善:“我说,你这么凶干么?小张不就是晚了一点吗?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同时,旁边在就被肖筱的零食买通的人,小声附和:“就是啊,为了这么点小事发这么大的火,以后还怎么共事啊?” 陶紫菀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言辞依旧犀利:“小事?这件事小吗?况且,这是第一次了吗?好,先暂时不说小张,说说你,你负责的影评栏目,你把稿子给我了吗?也没有吧?” “还有,刚刚你们窃窃私语的在坐的各位,你们交了吗?我记得咱们杂志社还有一个问责制度吧?如果没有按照规定的期限交稿,一次是警告,两次是书面检讨,三次就要开始扣除绩效奖了!你们自己在心里算算,自己已经逾期多少次!” 陶紫菀冷冷的道,顿时,其他同事缩缩脖子,打了一个寒噤,算起来,这一次不交,就要开始扣奖金了吧? 这么想着,哪里还管什么肖筱和陶紫菀的恩怨,还是自己卡上的工资比较实在。 都偷偷摸摸的打开邮件,把文章打包好传上去,发到陶紫菀邮箱。 陶紫菀瞥见邮箱的界面,嗤笑一声,天下果然还是吃软怕硬的更多一下,平时好声好气的对他们,他们就跑到她头顶上来撒尿,现在凶巴巴的,他们反而乖巧了。 “一会儿我在邮箱里看到稿子,这一次逾期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前的,我会记在账上。” 说完后,原本还在犹豫的人,也默默打开页面,把邮件发到陶紫菀邮箱里。 她望了小张一眼,说:“没有稿子,还不赶紧去豆瓣发邮件?”临走前,看着肖筱说,“肖大小姐,我知道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就算你不工作,家里人也能把你碰到天上去,给你锦衣玉食,给你荣华富贵,但是我们都是些打工的,你也没必要为难我们。” 然后,陶紫菀又含沙射影的提醒那些跟在肖筱屁股后面和她作对的人:“对了,从前我和肖大小姐是好朋友,现在,应该算是好冤家,至于我们之间怎么斗,那时我们的事情,那些瞎参合进来的人,不小心被我的剑气所伤,那我是概不负责的。肖大小姐丢了工作,别人开心的不得了,你们丢了工作,不知道心情会如何。” 陶紫菀耸耸肩,扭过头:“我拭目以待哟!” 肖筱哪里忍得了这口恶气,冷冷的说:“陶紫菀,你别得意忘形,你就不怕从前做的那些丑事,我全部昭之于众吗?”肖筱色厉内荏的说。 其他人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大部分还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想着此时肖筱赶紧拿出什么证据,打陶紫菀的脸,最好让她滚出《七微》杂志。 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陶紫菀有什么好怕的:“好呀,你拿出来,我很期待,我倒要看看,我从前做过了哪些丑事。” 既然已经和肖筱彻底撕破脸,陶紫菀也不会手下留情。 平日里,她看起来就是一只可爱乖巧的小猫咪,性子温和,讨人喜欢。但是,猫咪露出爪子的时候,也会十分凶猛,不把对手挠成大花脸,心里着实不甘心。同时,她的爪子里还带着毒素,让伤口难以愈合。 陶紫菀原本已经准备就此罢手,不准备和肖筱为难,此时她既然已经当着她的面诽谤她,那她也没有必要留余地。 “我自己做过什么丑事,反正我不知道,一会儿还得肖大小姐提醒,不过,肖大小姐做过的那些丑事,我倒是知道的不多,恰好有那么一两件。” 肖筱眉梢挑了挑,看着此时的陶紫菀,心中莫名觉得恐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凶猛,带着杀伤力。 “不知道肖大小姐还不记不记得,从前借给我的那条白裙子呢?就是我第一次帮陈典分手的那一次,那一次参见宴会。”陶紫菀回忆着,“我记得,别人在宴会上奚落我,说我穿得是a货,我当时还在想,肖大小姐怎么可能穿a货呢?一定是这些小婊砸自己没有穿过真品,错把真品当做a货。” “现在想来,知道是为什么了,因为那天陆闲亭,陆大律师在场啊,你好让我出糗。”陶紫菀掰掰手指头,说,“肖大小姐,我还以为你作为人中龙凤,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呢,没想到都是这些雕虫小技。比如说,无中生有啊,比如说背后中伤啊……” 158 釜底抽薪 肖筱等着她,恶狠狠地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装的可真好!” “那肯定没你好,反正我在你心中就只是一只狗,开心了护着,不开心了伤害,对不对?”陶紫菀摇摇头,“那还真不好意思,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你争什么,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看你做戏,看你作妖,看你自以为是的心上自己的演技……” 肖筱觉得很震惊,从前还真是小看了陶紫菀,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做小丑,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自己成了她眼中的小丑。 肖筱拿起包包准备走人,路过陶紫菀的时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告诉你,咱们的事情没有完。还有,你别以为今天自己赢了,我只是觉得和你呼吸同样的而空气,恶心。一辈子都飞不上枝头的麻雀!” 说完之后,肖筱咒骂一句,走了。 陶紫菀笑盈盈的道:“肖大小姐,好走不送。” 她出完一口恶气,一回身,看着晴姐和纯姐都站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陶紫菀尴尬的笑了笑,和他们打招呼:“晴姐,纯姐。” 晴姐点点头,纯姐也说:“紫菀,刚刚和肖筱说什么呢,火气这么大。” 陶紫菀连忙道:“纯姐,我错了嘛,不应该在工作时间解决私人问题。” 李纯摇摇头说:“你都知道,还做?这不是明知故犯吗?记一个污点,下次再犯,也要让你写检讨了!” 陶紫菀挠挠头,呆萌的模样和先前凶悍的样子判若两人:“我这不是顺道就处理一下嘛,反正这样拖着,迟早都是要处理的呀。” 晴姐看着,摆摆说:“好了,不要再小纯这里卖乖,快去工作,这一次是开年以来第一期杂志,不要让我失望啊!” 陶紫菀得令,连忙回到位置上,工作起来。 办公室里的编辑,见陶紫菀和大领导小领导关系都那么好,原本不怎么相信她买通晴姐的,此时莫名觉得有些相信了,不然一个新人,领导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晴姐和李纯一起回到办公室,李纯关上门,给纯姐倒了一杯咖啡,说:“没想到紫菀还会发脾气,我以为她还要一直被欺负一段时间,才会爆发呢!” “是啊,我也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也在意料之中,这一次的改版策划案的事情,她也没有立马找我对峙,而是阴狠狠的瞪着我,她平日里看着温柔,但是受伤时发起脾气来,真是吓人呢!”晴姐幽幽地道,她看着改版策划案,经过同事之间的商量和讨论,已经和陶紫菀初次提交上来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是,晴姐还是在策划案后面,给了陶紫菀第二署名,以后出去,总还能拿出一点资历。 李纯感慨:“晴姐,你还真的挺喜欢紫菀的啊!” 晴姐点点头,说:“多喜欢倒是谈不上,只是这孩子听对我胃口,温柔的下来,豁得出去,也敢拼命,是个苗子。” 李纯点点头。 本来,陶紫菀最近这段时间在编辑部里的情况,李纯多多少少也看在眼里,但是她没有插手,毕竟牵扯其中的人是晴姐,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要请示一下比较好,免得一着不慎,还把领导给得罪了。 她去找晴姐的时候,晴姐立马就过来,准备问问到底是谁在传,想要正面彻查此事。当然,说的开始会冠冕堂皇一些,说整顿编辑部的不良风气,如果发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会严肃处理。 但是,她还没有出面,陶紫菀就自己站出来,捍卫自己的利益。 而且选择的方式可圈可点,最后和肖筱撕逼的那一段,虽然说过激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年轻人嘛,年少气盛也是难免的。 就这样,晴姐和李纯都免不了对陶紫菀刮目相看,喜欢更加多了一分。 *** 那天,陶紫菀回到家后,心情极其爽,她多买了两个荤菜,还不忘给丢丢买点猪肉,准备晚上给它做一顿肉末拌饭。 她大包小包的拎回家,正在院子里和丢丢玩的朱婧瞧见她回来,惊得道:“哎哟,紫菀回来啦?今天晚上买这么多菜,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今天,溟麓也到四合院里来,坐在轮椅上看书。 朱婧拿出一根狗粮那种狗骨头,指着丢丢说:“丢丢,站到那边去,快,站到那棵草旁边,不然我就不给你吃!” 陶紫菀见他们都在院子里,从屋里拿出菜篮子,准备在外面择菜,然后回去炒菜。 她一边把蒜台去掉头尾,然后折成一节一节的,一边和朱婧聊天:“你准备把一只中华田园犬,训练成可以哗众取宠宠物狗?你有没有想过田园犬的心理阴影面积?” 朱婧却瘪瘪嘴:“我看你这是有歧视,怎么就哗众取宠了?狗狗都是通灵性,对吧,丢丢,你过来,小姨欺负你,快去咬她!” 朱婧冲着丢丢勾勾手,然后指着陶紫菀。丢丢还真是懂事,真的的跑过来,朝着陶紫菀跑去。 陶紫菀连忙大叫,抱着菜篮子就要逃:“你让它走开啦,又不洗澡,脏死了,这些菜我们一会儿可是要进嘴的!” 朱婧想想也是,丢丢没洗澡,真是脏脏的。 她倒是不嫌弃,只是心疼的说:“丢丢,很快咱们的伤就好了哈,到时候咱们就洗澡澡,好不好?” 陶紫菀原本觉得最近朱婧的状态好了许多,但是此时瞧着她和丢丢相处的状态,怎么感觉对待孩子似的?不会是因为流产后,将自己的爱转移到狗狗身上? 陶紫菀只是有些疑惑,然后问:“对了,朱婧,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啊?” 朱婧说:“找工作?不找,现在这样在家呆着,不是挺好的吗?平时遛遛狗,浇浇花,挺悠闲惬意的啊!” 陶紫菀苦口婆心的劝她:“朱婧啊,你知不知道,玩物丧志!你是属于社会的,你去工作,会提社会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朱婧没有搭理她,转而问:“今天和同事关系,处理的怎么样啦?不过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处理的不错?” 陶紫菀点点头:“大快人心,我把肖筱骂了一顿,然后她气得离开杂志社了。然后我拿出领导的架子,把同事吓唬一顿,他们立马就乖乖的了。今天早上我看邮箱,没有个人交稿。我骂完之后一看,就只有一两个人没交稿。这车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嗯,干得漂亮!”朱婧夸奖她一句。 陶紫菀正好整理好了菜,抱着菜篮子美滋滋的往回走,一脸嘚瑟:“好啦,我去炒菜,好了叫你!” 然后,进了屋。 朱婧还在继续逗狗,溟麓也在继续看书,垂着脑袋,刘海落下来,安静的像是水彩画里的美少女。 轻轻翻动着散发书香的纸张,撩人心弦。 159 书是孩子 陶紫菀做好饭菜,叫朱婧和溟麓来吃饭。她帮溟麓盛了平时的饭量,但是溟麓摇摇头说:“帮我弄回去点,我吃不下。” “为什么?你平时不都吃这么多吗?”陶紫菀往自己碗里弄了一点,疑惑的问。 “没什么胃口,可能天开始暖和起来了,整个人懒洋洋的,也没什么食欲。”溟麓随口说。 陶紫菀将信将疑的多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过去好一会儿,她才好奇的问:“不对啊,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大好。刚刚我就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不过我以为你看书看得入迷,没打扰你,这会儿一看,你情绪很低落啊?” “是吗?也都看得出来?”溟麓觉得自己已经隐藏的够好,或者真的不怎么在乎了来着。 朱婧点点头,说:“十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咋啦?今天下午心情就不好,你脸上接写着几个字‘不要理我’,所以我也没多问。”朱婧是何其的会察言观色,也懂得拿捏分寸,陶紫菀对待朋友不怎么动脑子,所以看见什么说什么。 “哎,别提了,想想我就一肚子气。”朱婧冷冷的说。 今天下午,黑皮皮的说的影视公司的版权版权编辑来和溟麓聊天,大概就是提一些修改意见吧。 刚开始还聊得不错,版权编辑加溟麓之后,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溟麓你好,我是xx影视公司的编辑,很高兴能认识你!” 溟麓也开心的发了一个撒花欢迎的表情:“你好,很荣幸认识你。” 之后,两人就按照正常的聊天顺序聊起来。 版权编辑先是把溟麓的小说夸奖一番:“溟麓,你的《毕业就断奶》人物塑造的相当成功,女主角的坚强和倔强,很能引起毕业大学生的共鸣;男主角的人设也很不错,痴情专一,但不是无条件的宠女友,关键时候还能充当知心大哥哥。人设成功,小说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溟麓嘴上当然会各种谦虚,连忙说:“谢谢夸奖,我还需要努力,和那些大大比起来,差得十万八千里。” “客气了,溟麓大大,你本身就是大大啊!”影视版权编辑客客气气的道。 又夸奖了几句,版权编辑就开始有了转折:“但是,稿子的人物线实在是太单一了,要适合大屏幕,最好还是在增加一个男配角,总不能一直是一对情侣在舞台上演来演去吧?观众看着也会觉得心烦,你说是不是?” 别人提出意见,溟麓也会虚心接受,跟着问:“嗯嗯,好哒,我对影视不是很懂,还请编辑指点。再增加一个男配角是什么意思啊?是要增加剧情还是干嘛用的?” 溟麓想,我的感情发展的挺自然的,在增加一个人物进来,可能会违和? 版权编辑继续道:“没关系,你不懂我们交流交流,很快就明白了。我想跟你说搬上大银幕的作品,有哪些要素吧。首先就是角色要多一点,不像小说只有两个人,可以把感情写的很深很真挚。因为大荧幕是摊开的呈现某些东西……“ 溟麓就一直和版权编辑聊天,看她天南海北的说了老半天,比较了小说和荧幕作品的异同,然后说:“所以,我建议你可以添加一个人物,比如说可以添加一个人男生喜欢女主角啊,或者增加一个女生和女主角争抢男主角啊!” 看完这句话,溟麓皱起眉来:“可是,我现在写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惜要旁枝末节的人物出来啊!” “我知道,现在男女主角的感情像很流畅,不需要增加其他人物进来,但是太流畅了,像是湖水一样平静,那还有什么意思?”版权编辑也按照自己对荧幕作品的理解,和溟麓据理力争,“所以,我还想建议你再增加几个男女主角之间的波折,增加一点对手戏,比如说误会啊,吵架啊之类的。” “但是,他们就是共同扶持,相依相伴的感情啊,没有那么多狗血的因素……增加一些没有必要的误会,只会破坏我小说原本的味道,我喜欢干净的感情,况且,我走的是偏向于现实,贴近生活,并不是狗血言情剧啊!”溟麓同样没有示弱,发表者自己的看法。 版权编辑终究是觉得溟麓是个外行,所以不懂改编这块的东西,也没有生气,苦口婆心的继续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也说了你这是现实主义的作品,在生活中,嘴唇和牙齿都还会打架,生活中的情侣怎么可能就没有一点误会呢?就不会拌一次嘴呢?” 溟麓反问她:“生活中是很少,但是不代表没有,我小说里不就描绘出一种美好的恋情吗?你刚刚不也说情感很流畅,为什么现在又觉得不好了呢?“ 版权编辑好像被溟麓气得不轻,发了一个郁闷的表情。 溟麓继续说:“还有,刚刚你说要增加一个配角是什么意思?” 版权编辑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继续解释说:“不是想要破坏男女主的感情,但是想要增加一个男配角,忠犬类型的男配角,默默无闻的为女主角付出,这样的角色十分讨人喜欢,可以吸引观众的注意,然后可以赚取一些泪点……” 当版权编辑说到这里时,溟麓就已经很生气了,她不想成为一个迎合观众口味的人。 所以说:“我知道做影视作品,难免要考虑观众喜好,但是一味地迎合观众的口味,也不好吧?每一部作品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我孩子被改的款七八糟曾现在观众面前,最后,连我这个亲妈都不认识这孩子是我的了!” 版权编辑彻底怒了,怒火中烧的说:“如果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才刚刚增加一个角色这样的小事情都不配合,我和担心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不会愉快,所以,我的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了!” 溟麓没有撕破脸,还是客客气气的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但是,我还是想要有一点自己的坚持!” 之后,版权编辑的投降就黑掉了,没有再回复溟麓的话。 没过多久,黑皮皮忽然冒出来,对着溟麓又是哭又是喊的,哀嚎起来:“溟麓大大啊,溟麓姑奶奶啊!你到底和版权编辑怎么交流的啊?为什么她很生气的找我领导,然后我领导找我训话,很生气的训斥我没有沟通好啊?” “怎么了?没有啊,就是她提出的一些改编,我觉得不适合啊,然后她就觉得我不配合,威胁我说可能不合作,就走了!”溟麓随意的打着字。 黑皮皮激动起来,问:“她提出了哪些改编的要求啊?” 溟麓想,黑皮皮作为自己的编辑,一直追这篇稿子有一年之久,应该能明白她对稿子的感情,也能明白小说中人物的感情,就把聊天记录转发过去了。 160 就是执着 让溟麓没有想到的是,黑皮皮看完之后,发的第一句话是:“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啊,确实不算过分,比起那些改的男主角都换了人的,好多了!” 原本就很生气的溟麓,此时听见黑皮皮这么说,更加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小说,有没有体会小说里人物的感情啊?” 黑皮皮道:“我有看啦,我知道你对小说改编的意思,但是我作为编辑,我们有版权部门,影视部门,我也知道大屏幕上的作品,有哪些要素啊!其实我觉得,这个版权编辑真的还行,要求不过分。” “但是你看到了吗,她说的是吸引观众目光,增加作品的噱头,而不是告诉我,这样会使作品更加完善,更加好!我可以接受别人批评我小说里的不足,提出修改意见,但是我不能接受别人为了迎合观众口味,随意的给作品里增加人物,这样只会画蛇添足,让作品看起来奇奇怪贵啊的!”这是溟麓始终坚持的原则。 黑皮皮无奈的说:“溟麓啊,可能只是版权编辑表达的问题吧,或许她只是从影视角度来看待一个小说作品,在大荧幕上的不足呢?” 溟麓冷冷一笑,说:“我不真么觉得,她还要我增加一些男女主的感情波折呢,什么误会啊,争吵啊,还一定要加一点两男争一女这样的狗血桥段……” 黑皮皮不知道怎么说,溟麓是她最有希望的作者,现在影视公司都已经找上门来,没有道理让煮熟的鸭子也飞走啊! 但是,黑皮皮也不能和溟麓对着干,只能说:“大大,咱能不能别这么较真?合作的事情,不可能百分百的让人如意,肯定是大家彼此包容,彼此退让一点,这样才能共进退啊!” 溟麓挑起眉梢,反问一句:“皮皮,我想问你一句,我作为一个专职作家,对文字都不较真,那我对什么较真儿?我难道要去对这个版权买了多少钱较真儿?” 黑皮皮其实在心里说了一句:我们老板确实对版权卖了多少钱,更加较真儿,对于到底怎么改,改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上映了是叫好还是叫座,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第一部,是要把这个作品卖出去。 “溟麓,别这样转牛角好不好?”黑皮皮再次劝她。 溟麓已经不想再争论这个问题了,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只看重金钱,不看重作品本身的质量? 她淡淡的说:“黑皮皮,这么说吧,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几年前,那时候我写小说朝不保夕,入不敷出,只要别人来找我卖版权,要给我钱,我肯定都答应。但是,现在我已经基本上解决了生活问题,我不那么缺钱了,所以我想对生活有更高质量的追求,同样,作品也是,不是给我点钱,我就愿意把版权卖出去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这点坚持。” 溟麓在发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张洁在《我的四季》里写的一句话——只要我认真地活过,无愧地付出过,人们将无权耻笑我是入不敷出的傻瓜,也不必用他的尺度来衡量我值得或是不值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想做出十全十美的作品,没有人不想做既叫好又叫座的作品,只是,社会大流就是这样子,大家都很浮躁,创作激情也不大,想着的都是如何迎合观众,讨好观众。 夹在一个作者和影视公司身边的黑皮皮,对两边的想法都有所了解,但是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太渺小,只能被社会大流牵着鼻子走,所以,归根结底,她也只是打了一句:“哎。” 那之后,溟麓没有再回一句话,黑皮皮也没有再回复她一句话。 溟麓情绪相当低落,就和朱婧在四合院里看书,原本她已经快要从上一次相亲的水逆中走出来,准备恢复更新,但是,被这件事情一弄,严重的打击她的创作热情,今天没有撸稿,看书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此时,溟麓向陶紫菀和朱婧诉说时,依旧激动不已:“你们说,感情中就一定要有第三者出来,你争我抢的?生活除了爱情,还有绝大部分其他的事情,什么亲情友情啊,事业啊,梦想啊……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爱情上作妖……” 陶紫菀等她吐槽完之后,连忙安慰她:“好了好啦,溟麓,别生气。看待事物呢,要从两面来,首先呢,现在既然有人来找你翻拍影视剧,说明你的作品很有价值,对不对?首先,有人认可绝对是一件好事情!其次呢,你们因为改编上面一件不合,这很正常,就像一个喜欢吃甜食,一个喜欢吃辛辣的东西的两个人,一定要整个甜的好吃还是辣的好吃,肯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没必要动气啊!” 溟麓低着头,委屈的说:“可是,和我认识这么多年的黑皮皮,都不站在我这边!她居然让我不要这么较真,觉得我的坚持是钻牛角尖!这感觉,就好像是被最亲近的人捅刀子,我能不伤心吗?” 陶紫菀自己就是编辑,当然知道编辑的不容易,挽着头,捋捋头发,不好意思的说:“溟麓,你还知道上一次我为了和陆闲亭的销量比赛,你帮我出谋划策,最后还用那篇文章吸引别人注意这件事情吧?” “记得啊,怎么了?”溟麓反问。 “记得就好啊,这样你就知道,其实编辑很在乎读者的想法。她需要做的就是做好好好写稿子,他们认认真真把作者捧红。其实,你编辑这样说,也不算过分……哎,各有各的难处吧,她也是希望你的版权能卖出去,作品能够搬上大银幕。多好的事情啊,机会难得。”陶紫菀感慨一句,她臭不要脸的说一句,如果她是溟麓的话,一定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了! 朱婧在旁边听着,用商人的头脑说:“溟麓,听紫菀这么说,我大概懂一点了,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你想想,现在你是这样的高度,肯定没有多少话语权,但是,等你有了一部作品,在业界有了名气,更加有地位更加有话语权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人敢否定。就跟我上一次看明星的采访一样,他们说只有红,只有你红了,才会有好剧本给你挑选。” 溟麓垂下头,没有再说话,有些沮丧,有些失落,到底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还是妥协了,被生活潮流裹挟着走,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161 专属的路 朱婧看着溟麓的模样,笑着拢了拢头发,开始继续分享:“我上一次看高晓松的《晓松奇谈》,他讲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我特别喜欢,竟然让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说:其实,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道路,但是,为什么世界看起来这么宽广,这么辽阔呢?这是因为,大地是无数人的独木桥拼凑起来的,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仔细想想,你真的有很多选择吗?” “其实你没有,摆在你面前的,几乎没什么选择。所以,在你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所谓的不知道选哪条路的时候,可以用排除法,首先去掉你最不想做的事情,在排除掉你做不了的事情……最后留下来的,就是属于你的那一条,独一无二的道路。” 溟麓歪着头看朱婧,点点头,感谢的说:“谢谢你,朱婧,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但是紫菀也说得也不错,既然我的作品是有价值的,那么我有何必着急的出手呢?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再坚持一下也没什么。是金子总是会发光,如果错过这一次,没有人再看好这篇稿子,说明我还写得不够好,我只需要更加认真,更加努力就好了。” 朱婧和陶紫菀都知道溟麓已经做好了决定,还做了一个他们都不会做的决定。 朱婧是商人,肯定只会从理智上选择最正确的那条路;而陶紫菀现在还是个入不敷出的年轻人,对她来说,金钱更加重要。 但是,他们都尊重溟麓的决定,越是长大,就越是明白,生活中的太多事情都不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衡量,只是看你想要什么。 要不东西不一样,做出的选择就不同。 溟麓想要,更多还是保持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情怀。 陶紫菀和朱婧十分佩服这样的她,用吸收的胳膊捍卫自己原则的她。 美丽的耀眼,好似阳光一样。 *** 陆闲亭等到手里的工作忙完之后,他就给张超群打电话,就是受了伤瘫痪在床上的小侄子。 张老汉回去的时候,给张超群说了,自己找到了那个愿意免费帮穷人打官司的律师。 张超群的开心得不得了,焦急的等到好几天,陆闲亭都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原本已经燃起的希望之火,在等待中被扑灭了。 张超群连忙给张老汉打电话,哀求着所:“叔,那个律师咋个没有给我打电话啊?他和你联系没有?会不会是反悔了?” 张老汉的心里也在打鼓,可是陆闲亭给他的感觉就是相当靠谱的老实孩子,不会说假话忽悠人,所以尽管也有怀疑,但还是肯定的说:“虽然陆律师没有跟我联系,但是他肯定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他!你不要着急,在等等看嘛,我们这么大半年都已经等回来了,你害怕这几天干啥?” 话虽这样说,可是张超群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安的心,苦苦哀求张老汉再去律师事务所找一下陆闲亭:“叔,北京的人一个一个都很现实,你不要轻易就相信他们啊!你再去找找吧,我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我求你了叔!” 张老汉没有办法,只能再去一趟律师事务所,刚刚到事务所门口,正好遇见卿晟。 卿晟虽然支持陆闲亭的任何决定,但是对于张老汉这件维权案子,还是有些排斥,现在的人也不一定感恩戴德啊! 所以,看见他的时候皱着眉头,语气不怎么好:“你怎么又来了?我师父不是已经答应帮你去劳动局走一趟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老汉原本就不怎么安定的心顿时就打起鼓来,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呵陆闲亭千差万别,让原本就患得患失的他不安:“我……我就是来问问,为啥陆律师这几天都没有和我联系啊?我们等得都害怕死了,就怕陆律师不帮我们啊……如果帮我们,就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我们这是活不下去啦……”说着说着,张老汉的眼泪就要落下来,最底层拉动人民的悲哀,展露无遗。 卿晟肯定不好为难他,但是要想态度好到哪里去那是不可能的,影音还是带着些嫌弃:“哎呀,我说您就别哭了,我师父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爽约的!可问题是,我师父现在日理万机,在你找他之前,他已经签下很多案子了呀,不可能因为你来,立马就对别人不管不顾吧?先来后到你总是明白的咯?” 张老汉听着也觉得有力,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我知道,是是是,陆律师是个大忙人,我没有催促的意思,就是害怕……你知道,我没文化,什么都不懂,害怕了就过来问问,要是有什么冒犯了,得罪了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一点!” 卿晟看着年过百的老人家,在自己面前求爹爹告奶奶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顿时就湮灭了。 他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也别这样子,我们真的会尽量帮助你的!你先回去吧,我师父现在还没有回律师事务所呢,今天有一桩案子开庭!” 张老汉点头哈腰的道:“好好好,麻烦小律师了,谢谢你!”说着说着,就坐到旁边的台阶上,准备等陆闲亭回来。 卿晟见了,已经舒展的眉头再次紧蹙起来:“我不是让你想回去吗?一会儿我师傅回来了,我跟他说你来过,等他空下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我用我的人格担保,可以了吧?” 张老汉以为是自己坐在大门边上,影响事务所的外观,不好看,所以引得卿晟不满。他怯弱的往旁边挪了挪,问:“我坐到最边上可以吗?这样就不挨着你们了!” 卿晟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算了算了,你还是跟我进事务所去吧,去会客厅里等我师傅回来!”然后,他走过去要把张老汉搀扶起来。 忽然一下子,张老汉笑出声音来,像是小孩子破涕为笑一般,黝黑的皱巴巴的脸更是拥挤在一起,好像旱季时黄土高原的沟壑。他说:“嗨,你这孩子和陆律师一样,善良,心软!” 卿晟忽然被张老汉这么夸奖一句,脸上涌起一抹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本来赶你走就不是因为觉得你坐在这里不好看啊……就是你真的在这里也没用,我师父没有不帮你们的意思,是他最近手里的案子太多,根本就诺不出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张老汉带到会客厅里,亲自给他倒了水,递过去:“你先在这里坐着吧,我师傅估计得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162 帮助穷人 陆闲亭从外面回来后,他一边揉揉脖子一边回办公室,刚刚一推开门,卿晟就说:“师傅,那个老汉又过来了!你去看看吧。” “过来啦?我刚刚还想回来就给张超群打个电话呢,他就过来了,可能心里不安吧!”陆闲亭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拿着笔记本,“是在会客厅等着吧?” “是啊!我让他先回去,他非要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我就把他请进来了。”卿晟无奈的说。 “没事儿,穷苦人民就是这样子的。”说着,陆闲亭就拿着笔记本过去。 张老汉一直望着楼梯,老远看见陆闲亭就激动地站起来,但是又不敢走到他办公室去,就在会客厅里晃来晃去。 很快,就见陆闲亭从办公室出来,笑脸盈盈的和他打招呼:“老人家,你过来啦?我今天刚刚准备给你侄子打电话呢!” “是啊,我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张老汉也笑眯眯的说。 陆闲亭向他摆手示意一下:“坐吧,我现在就给你侄子打电话!”说着,陆闲亭就打过去,开了扩音。 “喂!”对面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 陆闲亭连忙说:“你好,是张超群是吧?我是陆闲亭,你叔叔帮你委托的律师。” “陆律师?陆律师你好!你好!”张超群一听,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连连说了好几个你好。 “嗯,我现在来问你一些情况,你只要如实跟我说就好了!” “我一定如实,一定如实回答!”张超群还是很激动,就像是在困境时看见柳暗花明的道路,在沙漠中看见绿草茵茵的绿洲。 “你是在北京的一家公司上班是吧?帮人擦窗户,当时要准备工作的时候,签了劳工合同吗?”陆闲亭问。 张超群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签了,签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要去工作,他让我签了一个东西,说是保障彼此的权益,这就是劳动合同吧?” 陆闲亭听着,劳动合同确实是这么回事。 “好,签了劳动合同,你又是在工作中,由于绳索损坏摔下来的,这个劳动局很容易就坚定工伤,你不用担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权威医院做一个伤情鉴定,然后去小镇上的复印店,扫描过来,然后这两天我和你叔叔先去你北京的老板那里问一下,如果可以避免打官司,那就避免了,好吧?如果不可以,那我就去北京市劳动局还有社会保障局帮你申请一下工伤,等到证书出来之后,具有法律效应,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好吧?你不用担心!” 陆闲亭说完之后,张超群立马就说:“我……我可以拿到赔偿金的吧?如果打官司,应该可以打赢的吧?如果输了,我的后半辈子就完蛋了!” 陆闲亭笑着说:“你的案子目前来看不负责,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是可以拿到赔偿金的!”陆闲亭想,那大的公司,总不能为了十来万的赔偿金,消失了吧。 挂断电话后,张老汉恨不能轨道地上给陆闲亭苦口,嘴里不停地说:“陆律师,你真是好人,你真是几百年才遇到的大好人!谢谢你,陆律师!” 陆闲亭无奈的笑着,将他扶起来,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你先回去吧,明天中午的时候你来找我吧,来得早的话一起吃饭,来得晚就赶不上了,然后我们去这边的老板那里看看,对了,那个老板叫什么来着?“ “顾云武!”张老汉说。 “好的,知道了,你回去吧!” 送走张老汉之后,陆闲亭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里,卿晟一直远远地站在窗口看,等到陆闲亭回来之后,叹了口气:“哎!看得人,心里怪难受的!” “怎么难受了?又没叫你去麻烦,你难受什么?”陆闲亭凉飕飕的来了一句。 卿晟摇头:“就是觉得,很苍白啊!我们看来都是很小的事情,落在他们身上却像是能要了命。” 卿晟觉得这些人就像是蚂蚁,说蚂蚁力量真的小吧,可是比它身体大几倍的东西他都能够搬走,可是说他力量有多大吧,我们都喜欢形容“渺小如蝼蚁”,由此可见蚂蚁的卑微。 可是,现在帝都多高的高楼大厦,多神奇的世界伟大工程,都是这些蝼蚁在烈日骄阳下,一砖一瓦的堆砌起来的。 陆闲亭听着,莫名觉得感动,眼眶有些湿润。他是从小看着这些蝼蚁的悲苦长大的,所以才会知道,只是多么可贵。 对于穷人的孩子来说,唯有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所以,要好好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才不用被人同情,同时还有闲工夫去同情别人。好好努力吧,骚年!”陆闲亭整理文档,又对卿晟说,“明天中午我抽空去找一趟张超群的老板,可能会回来晚一点,不要把时间排太满。” “我知道了!”卿晟安排陆闲亭的日程。 忽然,陆闲亭又问:“你要不要接几个免费维权的案子?” 卿晟连忙摇头,说:“不了不了,我就不接了,我不是想起没有钱赚,而是承受起那些冤情,我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律师吧,帮有钱人打打离婚官司,帮娱乐明星打打维权官司……” “你呀!”陆闲亭无奈,但是也没有强求,人各有志。 *** 第二天,陆闲亭和张老汉吃完饭之后,去找张超群的老板顾云武。 陆闲亭问了公司的位置,然后做了导航,那是一个专业的清洁公司,帮忙擦高危的玻璃啊,清晰中央空调之类的。 公司不大,也没有前台什么的,陆闲亭去了之后,之间里面没有人。 他喊了两声:“有人吗?”没有回应。 张老汉有些尴尬的说:“可能现在去吃午饭了,要不我们在外面等等吧?” 陆闲亭点点头:“好!”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问:“你们找谁啊?” 陆闲亭连忙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魁梧大汉,手里拿着一份盒饭,拧着眉毛打量着陆闲亭。 估计是陆闲亭穿得太干净整洁,和张老汉张兮兮的模样相差甚远。并且,陆闲亭身上就有一个子“我是律师”的气质,冷冷的,严肃的,同时又迷死人的禁欲系。 他点点头,礼貌的说:“你好,我找顾云武。” 这个大喊就是顾云武,等到张老汉转过来时,他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顿时语气不善:“我就是顾云武啊,怎么啦?这又是怎么啦?” 然后,他走上前指着张老汉,凶巴巴的说:“我说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纠缠不休啊,我给了你侄子一万钱作为补偿,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怎么样?” 说着,顾云武就要走到张老汉面前来。 张老汉是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和顾云武高大威武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像顾云武稍微吹口气,张老汉就要翻倒在地似的。 所以,陆闲亭冷冷的说:“顾云武,我是律师,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耍流氓,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163 劳动合同 顾云武松开张老汉,一脸流氓的笑起来,说:“我知道你是律师,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又怎么着?就算你是律师,这件事情也赖不到我身上啊!” 陆闲亭歪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一字一顿的说:“你和他签了劳动合同,现在他在帮你工作的时候摔断了腿,你说这和你没关系?” 顾云武有恃无恐的笑起来,奚落着陆闲亭:“律师啊,我看你穿的笔挺笔挺的,一看就是精英,你怎么就连我们签没签劳动合同都没搞清楚?” 刹那之间,陆闲亭风云色变,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扭过头连忙问张老汉:“你侄子到底有没有和他签劳动合同?” 张老汉连忙点头说:“签了啊,签了的!超群是签了的!”张老汉瑟缩着看了看顾云武,又看了看陆闲亭。 顾云武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表情,陆闲亭则紧紧地皱着眉毛,一副严肃的模样,他再次问:“到底签了没有,确定吗?” 顿时,张老汉先前的坚定,像是沙滩上建的一座城堡,顿时就瘫倒下去,他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不……我不知道,超群说签了的啊,我又不懂!” 陆闲亭不再看他,拿出手机给张超群打电话。 顾云武拎着饭盒,好整以暇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说:“你们慢慢问啊,闹明白咱们在讲话,好吧?我先吃午饭,饿死我了,你们先闹明白!” 陆闲亭任由顾云武奚落,神情没有受辱,只是严肃中甚至夹杂着一点铁青,因为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等到电话接通后,他劈头盖脸的就问:“张超群,你到底和顾云武签没签劳动合同!” “签了啊!签了的!”张超群也激动的说,肯定自己签了的。 “那另外一份合同你还留着没?留着的话,给我拍一张照片!”陆闲亭语气依旧严肃,没有丝毫的松懈。 张超群连忙说:“好好,我马上拍了,给你发个彩信,马上!” 说完,他们就挂断电话。 当陆闲亭看到照片时,原本严肃的脸真的变成铁青,眉宇间耸出一座大山。 张老汉嗫嚅着嘴唇,问:“怎么了?陆……陆律师,你别吓我……有什么问题吗?” 陆闲亭已经崩溃得不想再回答张老汉问题,只是讲电话大会给张超群,第一句话依旧是劈头盖脸的问题:“张超群,你是不是不认识字?” 张超群哆哆嗦嗦的说:“是……是啊……我不认识几个字,我会写我的名字!” “啪嗒”一下,陆闲亭挂断电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对张老汉说:“我们走!” 张老汉吓得不轻,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还是明白出事情了,连忙问:“怎么了?陆律师,怎么了?” 陆闲亭和很少这样神奇,虽然这件事情有一部分也怪他,居然没有找张超群核实一下合同,就冒冒失失的来找顾云武。 现在,他心里很生气,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张老汉担心的快要哭出来,不停的拍着手:“陆律师,到底怎么了?” 说着,他就上前去拉已经在玩给啥走的陆闲亭,但是陆闲亭并没有停下来。 张老汉又回顾头,问了问顾云武:“老板,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陆律师看了一下照片就走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顾云武虽然看起来长相凶悍挺吓人的,但事实上,人并不坏,所以在张超群受伤的时候,还给了他两万块钱。 此时,他看着张老汉可怜,就说:“我和张超群没有签劳动合同,他还在试用期里。这件事真的要论起法律责任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闹不清楚,但是我敢确定的是,冤有头,债有主。但是这个债主不是我!” 张老汉瞠目结舌的看着顾云武说话,然后回头看已经走到台阶下面的陆闲亭,他连忙跟上去,哭丧着脸问:“陆律师,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侄子不是说签了劳动合同吗?“ 陆闲亭一动不动的说:“那签的根本就不是劳动合同,只是一份工具损坏的合约,意思就是如果人为损坏工具,要照价赔偿的!” 张老汉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明白事情又没有着落,担心的老泪纵横,“那怎么办?那我这个侄子怎么办?” 此时,陆闲亭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张超群在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打得他心烦意乱。 陆闲亭看着张老汉,淡淡的说:“老人家,你先上车,我把你送回住处。” 张老汉摆摆手,不上车,蹲在地上哭起来:“回去有什么用,陆律师,现在该怎么办?我那侄子的爹妈死得早,现在婆娘都还没有说,断了腿延续香火都困难,没赔偿金的话,之后连生活下去都困难,我怎么对得住他死去的爸妈啊!他们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的啊!我死后怎么去见他们……” 张老汉越说越伤心,让陆闲亭烦躁,同时又无奈。 这和他记忆中的画面几乎要重叠起来,小时候,身边的人也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只能被社会欺压。 他想起了从小就是孤儿,被人欺压长大的父亲,想起了因为争抢田地,被人打残了的父亲,想起残疾后,躺在床上都起不来的父亲…… 他心底最弱的地方被人戳了戳,有些酸楚。 陆闲亭没有办法,只能苦口婆心的说:“老人家,你先上车,我再想想办法,好吧?你先上车,我送你回去!” 张老汉听着陆闲亭这么说,顿时就站起来,但还是在哭,皱巴巴黑黝黝的脸上湿了一片,所有的悲痛也不过是老泪纵横。 陆闲亭无奈,心酸,感觉夹杂在一起,实在是煎熬的很。 *** 将张老汉送回去后,陆闲亭疲惫不堪的回到律师事务所。 卿晟看着他,问:“师傅,这么快就全部弄好啦?你效率真高!”他想,陆闲亭这么疲惫,应该是雷厉风行的跑了不少地方。 但是,陆闲亭摇摇头说:“没有,我还没有弄好,并且,我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也最愚蠢的错误。” 卿晟还没见过他说这么重的话,连忙问:“怎么了?莫非是后悔答应这件事情了?“ 陆闲亭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 “我没有核实张超群的‘劳动合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劳动合同,而是一个器械损坏赔偿的协议!”陆闲亭激动的说。 卿晟则目瞪口呆,爱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他只想问:“人们是猪吗?” 陆闲亭无奈:“张超群和张老汉一样,不认识字!” 164 拼命工作 卿晟震惊的瞪大眼睛:“不认识字?” 然后陆闲亭幽幽的说了一句:“知识就是力量。” 卿晟继续问:“那你好要继续管这件事情吗?”虽然卿晟不忍心,但是,他还是提醒,“这件事情,看起来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陆闲亭便想起张老汉老泪纵横的模样,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无力:“再看看吧,那个老汉哭得实在是可怜……我再看看吧,能帮一把是一把。实在是帮不上忙,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这一次,卿晟没有反驳,确实,他就像张老汉说的那样,是个善良的孩子。 *** 陶紫菀还是如往常一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她早上忍受着寒风,晚上披星戴月,为了工作,为了生存,容易么? 等到了编辑部,她把所有二审留下的稿子打包发到李纯邮箱里,等着她在审核出来。 下午就要召开一周一次的大会,晴姐坐在高高的总编位置上,像是国家领导视察一样,意义点评每个杂志一周的情况,散会后,请解锁:“《七微》杂志的人留一下。” 众人都诧异的东看看西看看,但是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有晴姐和李纯两个人笑眯眯的,然后晴姐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说:“小纯,来,给大伙发一下!” 李纯连忙过去,发给大家。 晴姐笑眯眯的看着陶紫菀说:“这一次,《七微》杂志要面临改版,首先,感谢紫菀做出的杰出贡献,虽然最后杂志的改版方案和她提交的略有出入,但是,万事开头难,还是要感谢她的辛勤付出。” 陶紫菀拿着策划案,扫了一圈,在心里想:“这哪里是略有出入啊,简直就是面目全非。” 晴姐还真是给她面子,说一个略有出入,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所少和紫菀相似,到底哪些不是她的功劳。 晴姐手臂抵在桌子上,她悠闲却坚定的说:“《七微》杂志这么多年来,从最初的鼎盛时期,到前几年的颓靡,到最近的销量颠覆性的提高,也算是历经沧桑。我知道,让紫菀做编辑部主任,许多人都颇有微词,总觉得她年纪轻轻,怎么能够坐上主任的位置,但是,我想问,难道要找一个年纪大的,倚老卖老的人来领导吗?这样只是表面上的服众,本质上就是投机取巧的把戏。” 所有人都低下头,假装看着手里的那份策划案,但是有几个人在认真看,有几个人在冷笑,不得而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会有完完全全的信服。 晴姐继续说:“前几天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并没有深究,因为深究下来,总有人会不好看,我也就给你一个面子,只是如果以后还在背后说一下不经过脑子的话,随便站队成为舆论的受害者,那就不要怪我整顿风气了。” 晴姐做过一通严肃的发言后,忽然面色一变,立马笑盈盈的:“好了,接下来就不那么一板一眼的说,咱们来讨论讨论改版方案。从前的七微杂志太一本真经了,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所以增加了几个和社会,和舆论朝向紧密相连的话题……” 晴姐带领大家解读策划案之后,问:“大伙还有没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自由发挥,没关系!” 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晴姐笑了笑,说:“《七微》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杂志,还是寄予厚望的,所以你们要好好做,如果现在没有想好,以后有了新点子,再告诉我也没关系。” “那现在就有小纯负责统筹,紫菀负责实施,一旦在实践中遇到什么困难,就立马解决,知道了吧……好,散会。” 散会之后,所有人都认认真真的看策划案。 刚刚走出去,李纯就叫:“紫菀,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陶紫菀就跟着进去了:“纯姐,有什么事?” 李纯看着手里的策划案,说:“三月这一期杂志现在在什么进度了?” “由于年前挤压的一些事情,所以现在有些赶进度,等到你终审完稿子,让大家一起校稿,应该一两天既可以出pdf版了。”陶紫菀说,然后疑惑的看着李纯,她这样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等待她的指示。 李纯摸着下巴,说:“你说,要不要咱们这一期就试试最新改版的模式?” 陶紫菀连忙翻了翻手里的策划案,看看栏目,皱着眉头说:“这里面有很多新增加的栏目,我们还没有收稿啊,怎么去写啊?” 李纯看了看:“没关系,像类型的,我们可以找转载,然后联系作者发二手稿费……” 陶紫菀看着李纯说了一通,顿时感受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火,把自己烧的红彤彤的。 她笑了笑,点点头说:“其实,直接用改版的也可以,反正现在是试错阶段,之后的不好还是要改,迟错不如早错。那就用新版本吧。” 李纯听她也赞同,顿时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既视感,对陶紫菀更加欣赏,拉着陶紫菀说,“那你过来,按照栏目的要求,我们来选终审的稿子。” 就这样,陶紫菀在李纯的办公室呆到了下午上班,来个人伸伸懒腰,终于选好了终审的稿子。 李纯拍拍她的肩膀说:“紫菀,加油,之后这里一定是你的天下。” 陶紫菀怪不好意思的,说:“纯姐,你别老夸我,我都被你夸的棋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 今天早上,朱婧又带着丢丢去复查,郁白说:“诶不错,丢丢恢复的不错,可以拆线了。” 朱婧激动的问:“那现在可以给它洗澡了吗?它小姨嫌弃它嫌弃的不行!” 郁白摇摇头说:“暂时还不能洗,他上一次脱皮的面积有些大,等肉在长结实一点再说吧。”说着,郁白捏了捏丢丢黑黝黝的鼻子,说,“是吧,丢丢?!臭狗狗怎么了?本来狗狗就不喜欢洗澡的,对吧?” 朱婧看着郁白也真是不嫌弃丢丢脏兮兮的,指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在丢丢脑袋上不停的摸。 朱婧看了看,觉得郁白长得还真是好看,一头卷卷的乱糟糟的头发,浓密五黑的眉毛,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是还挺大,炯炯有神的。 鼻子十分小巧,嘴唇是粉嫩嫩的,肉嘟嘟的,看起来就是一个令人舒心的孩子。 165我三十了 朱婧看着,忽然歪着头问:“郁白,你几岁啊?” 郁白看着她,说:“大姐姐,你几岁啊?” 朱婧也不生气,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大大方方的说:“我啊?三十了。怎么,像吗?” 郁白歪着头看她,说:“怎么说呢,如果光看你的脸,看你的身材,看你的皮肤,看你的长相,真的没有三十岁。” 朱婧来了兴致,反问她:“哦?这样子?那看哪里,我就有三十岁了?” 郁白指了指她妖娆勾魂的眼睛,说:“看你眼睛,感觉比三十还要老,有种七老八十要进坟墓的感觉。” 朱婧笑起来:“是吗?”到底,还是三十岁的女人了,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漂亮的眼角旁边,有着十分细小的皱纹,这种皱纹不仅没有让人苍老,反而显现出岁月到给人的魅力。 郁白肯定的点点头说:“对啊,你眼睛好像是一潭幽深的古井,沉浸的,温柔的,包容的,同时也是……死的。”郁白皮笑肉不笑的耸耸肩,“死水。难道你心如死水?” 朱婧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的小男生会这样形容自己,她没有反驳,只是打岔:“你还没告诉我你几岁呢。” 郁白心里知道,朱婧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她展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笑了笑,比出两个手指,说:“大妈,我二十!” 朱婧惊叹道:“你这么小啊!哎,我真是老了,老了!” “难道我看起来比二十大很多?”郁白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朱婧看着他一头自然卷,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哎呀,没有啦,我只是知道你还小,但是没有具体想你到底有多小嘛!” 郁白像是一只小狗一样,眯起眼睛任由朱婧揉自己的头发,他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在眼睑下投下阴影,卷翘好看。 朱婧敢看一句:“你怎么和丢丢一个样儿啊,揉他脑袋的时候享受的眯起眼睛。” 郁白在自己心里说:如果能天天被你揉脑袋,我还真愿意成为丢丢呢。 忽然,朱婧想起自己本来要问的问题,她说:“郁白,你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店面开得大一点啊?” “没有啊,怎么了?”郁白好奇的反问。 “为什么啊?你不想拥有一家正规的宠物诊所吗?有很先进的器材,然后可以找几个小护士帮你打下手……”朱婧理所当然的绘制心中的宠物诊所蓝图。 郁白再次肯定的摇摇头,说:“不不不,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每天没有太多的声音,但是我够吃够喝,小小的,很温馨,我很知足。” 朱婧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只是感慨语句:“没想到啊,你二十岁,就已经悟出了别人八十岁才能悟出的真谛。” 郁白脸红起来,连忙摆手:“愧不敢当,我只是人比较懒,没什么斗志而已,你可别把我说的那么厉害,小心那些八十岁已经翘辫子的老头老太太,晚上托梦来找我……” 朱婧笑他的无厘头,但是心情还是十分好。 她喜欢和郁白待在一起的感觉,轻松无压力,他就像是个还没有受到社会沾染的纯洁的孩子,晶莹剔透的,放在阳光下都能反射出钻石似的光芒。 朱婧又坐了一会儿,抱起丢丢说:“那我今天就想走啦,你好好工作,知道吧?如果有金钱需要,尽管来找我,姐姐贷款给你!” 郁白一听,顿时嬉皮笑脸的说:“如果我借了钱,还不出怎么办?可以肉偿吗?” 朱婧敲了敲他的脑袋,数落一句:“小不正经的东西!”然后就走出小诊所,将丢丢放到车上,自己开车走了。 郁白看着她离开的车屁股,随手扯了扯手边的东西,顿时,响起来狗狗的叫声。 他一回头,心疼的抱起最近养的一只金毛,扯到狗狗的毛了。 他顿时愧疚的帮金毛揉揉,嘴里还念念有词:“对不起啊傻蛋,爸爸不是故意扯你的毛的,是妈妈现在还把爸爸当做小孩子,爸爸心里苦啊,你知道不吧?” 金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随后还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才是傻蛋,给我取这么一个操蛋的名字。 郁白搂着金毛肉噜噜的脖子,将脸埋到它的长毛里,说:“怎么办啊,傻蛋,你说现在怎么办啊?现在你妈妈完全不把爸爸当做一个男人啊!你说,要不要爸爸去她面前展示一下男性的雄风,让她看看爸爸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肌肉,大战三百回合屹立不倒!” 金毛依旧不理他。 郁白像是一只狗狗一样,痛苦的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然后抱着金毛睡沉一团。 他一个人和狗狗说话老半天,最后想了想:“想大姐姐这样的极品女人,如果喜欢不及时出手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抢的,所以我要快点出手!” “对!快点出手!” *** 朱婧带着丢丢回家后,直接去了溟麓家里,她看见溟麓坐在轮椅上,一脸愤怒的看着手机。 她忍不住问:“怎么了?溟麓,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在因为影视版权的事情郁闷啊?既然已经做好决定,就不要再想了。” 溟麓气冲冲的说:“这是我能决定吗?我也不想再纠缠,可是他们不放过我啊,现在一个制片人又来加我好友,估计又想劝我什么!” “没事儿,你不搭理就好了呗?“朱婧把丢丢放下,自己去接了一杯开水。 溟麓却忽然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说:“我也想不搭理啊,可是,朱婧你是知道的,世界上谁不爱钱啊,我怕他们再来说服我几次,我的意志就土崩瓦解了,之后,我一定会很鄙视我自己的!” 朱婧却不在意的说:“没有吧?这有什么好鄙视自己的,这些本来就是顺气自然的事情,你不用太有心理压力啦!” 溟麓想了想,也不再纠结。她决定,放养处理,同意添加好友,但是不讲话。 很多时候,新加入的好友,你不主动讲话,对方也不会讲话的。 谁知道,溟麓同意添加之后,对方立马就主动打招呼:“溟麓,你好,我是制作人朱友康,很高兴能认识你。” 溟麓想,别人都和自己打招呼了,如果不会,未免显得小家子气吧,所以就说:“你好,我是溟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就这样,他们两个聊起来。 最后,事情的发胀和溟麓想象的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千差万别。 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当时脑子一抽风,拒绝添加好友,之后会怎么样。 166 影视制片 朱友康聊天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很有礼貌的模样:“溟麓,我想当喜欢你的作品,但是听编辑说,你对改编存在很大的意见?” 溟麓想,莫非这厮也是来劝我接受大改,增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的? 她怕自己收到金钱的诱惑会动摇,还不如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路都封死,所以毅然决然的说:“如果你也是来说服我的,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小说改编影视,自然是要修改一部分的,但是改编的方向,我希望是把作品往更高质量的改变,而不是把作品增加一些无谓的炒作点,增加噱头来吸引观众,哗众取宠!” 溟麓想,我都已经说得这么难听了,这下子你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果然,对方好半天没有说话,溟麓有些得意的挑挑眉,同时又有些失望,好像一拳头打过去,砸在棉花上。她既没有把心中郁结的情绪发泄出来,也没有和对方刀光剑影的较量一番,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 事实上,对方并没有让溟麓失望,而是让溟麓大吃一惊。他之所以好半天没有回复,不是被溟麓惊得哑口无言,而是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大通话,所以,篇幅有些长。 朱友康说:“对于你的看法,我相当赞同。你的作品我是在一个朋友的书架上看到的,当时只是随意翻了翻,觉得很不错。说来也是巧合,我正好看到你所签约的网站对你作品的推广,当下就很感兴趣。现在你第一部才刚刚完结,第二部正在连载当中,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做高质量的季播剧。先前,我和影视版权编辑聊了一下,她说的增加元素进去,大概是希望把《毕业就断奶》往时尚都市言情剧方向改编,我看了整个小说的感受,觉得更加适合青春励志剧……” 溟麓认认真真的看着,虽然很多不是特别了解,但是,隐隐觉得这个人眼界更加开阔,目光更加宽广,并且好像在和自己讨论改编的刚想,而不是跟自己说应该要改编成什么样子,应该要增加哪些元素进去。 这个让溟麓的直观感受很舒服,没有被迫接受的反感。 “嗯。”溟麓发了一个字,目标是自己在看。 又过了好一会儿,朱友康那边没有动,溟麓以为他还在继续长篇大论,安安静静的等着,可是,大概五分钟过去了,朱友康那边还没有动静,溟麓瘪了瘪嘴,无奈的说:“我也是醉了,这是发得有多长?这么久都还没有打好?” 这时,朱婧从外面回来,见溟麓坐在电脑面前,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屏幕看,她走过去,疑惑的看了看屏幕,然后又看了看溟麓,她还是眼巴巴盯着的模样。 朱婧推了推她,疑惑:“溟麓,你这是干嘛呢?屏幕上也没有小鲜肉啊,怎么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溟麓这才反应过来,将和朱友康的对话框关掉,回神后说:“朱婧,你回来啦?丢丢怎么样?” “已经给它拆线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洗澡!到时候,它就不会被紫菀嫌弃了。”朱婧开心的说。 忽然,溟麓起了坏心思,仰头看着她,贼兮兮的问:“现在丢丢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你还会不会天天去宠物诊所啊?“ 奈何,溟麓根本就不是朱婧的对手,或者朱婧真的太实在,根本就不入套,她说坦然的说:“看情况吧?如果在家里比较无聊,我可能就去找郁白玩玩咯,你每天都要撸稿,我也不好打扰你不是?” 溟麓原本就是想要探探朱婧的口风,可是她坦然的模样好像真的和那个宠物医生没有猫腻似的,不过还算有收获,她挑挑眉毛说:“喔~郁白啊,这个名字真好听,文艺气息十足,是个什么样的医生啊?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还是干净清爽的精英青年;亦或是朝气蓬勃的大男孩?” 朱婧歪着头,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最后,她想了想,肯定的说:“只是一个医术还不错,挺有爱心的异性罢了。” 溟麓一转动轮椅,猛地冲到朱婧面前,期待的望着他:“异性?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朱婧疑惑的望着她:“我为什么会心动?他还只是个孩子好不好?” 溟麓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哦!还是个孩子!” 朱婧只当她是抽风了,转过身就到准备去院子里坐着,训练丢丢玩:“对了,你要不要去院子里看书?” 溟麓望了望电脑屏幕,见朱友康还没有回消息,心里说不出的古怪,就好像忽然见到一个聊得很投机的人,千言万语从肚子里冒出来,但是,有人却用胶布把你的嘴封起来了。 溟麓心里想,算了,不等了,对朱婧说:“推我出去吧,今天不看书,我看看天空的云朵就好。” 然后,两个人就在院子里。 过了一会儿,正在刷微博的溟麓,看见手机扣扣上面跳出消息,是朱友康发过来的:“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急事,现在回来了。” “没关系!”刹那之间,溟麓压抑在胸腔的不满,因为这句话就化解了。 朱友康继续说:“刚刚我们聊到改编的方向,你希望是什么方向?” 溟麓直言说:“我不希望我的说只是为了吸引流量,然后被很多人骂烂片。改编方向我没有特别严苛的要求,不过我个人希望按照原来男女主的感情线,主要写他们青春的故事,不希望有个第三者,然后争抢一个女的或者男的,然后撕逼之类的……” 朱友康立马回答:“好,我也不希望把这么好的作品,往这个方向改编……” 朱婧训练着丢丢,将手里的球砸过去,嘴里喊着:“丢丢,来,把球给妈妈捡过来!” 丢丢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球给朱婧捡过来。 不一会儿,朱婧注意到溟麓的古怪,她手指不停的在手机上飞跃,嘴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种笑容,可是朱婧鲜少看到的。直觉告诉她,有一只带着爱心的箭插在她胸口。 溟麓正聊得认真,忽然感觉到自己旁边有一道黑影吗,缓缓的抬起头,看见朱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溟麓傻不拉几的裂开嘴:“嘿嘿。”朱婧也跟着做了这个动作,裂开嘴看着她:“嘿嘿。”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院子里住了两个残疾人,其中一个是智障。 167 春暖花开 溟麓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机捂到自己怀里,然后娇羞的问:“你干嘛呀!突然走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朱婧也八卦的问:“溟麓,在和谁聊天啊,这么开心,笑得可比吃了蜜还甜。” 溟麓摇摇头说:“哪有,我只是在和编辑聊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朱婧表面上点点头,但是整张脸都是大写的“信你才有鬼”,“我以前也没少见你和编辑聊天啊,次次都是吹胡子瞪眼的,哪有现在这样,笑得这么甜蜜的啊!” 溟麓立马对天发誓:“我发誓,我真的是在工作!” “我才不信,你给我看看看!”朱婧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呶,你看吧!”溟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将手机拿出来给朱婧,“只能看三秒啊!” 朱婧快速的扫了几眼。 溟麓扳着手指头数着:“3、2、1!”然后,快速把手机抢回啦。 朱婧失望的继续和丢丢玩,嘴里嘀咕着:“我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呢。”确实,溟麓和朱友康聊的都是改编的事情。 “这你就不动了吧?红颜好找,知音难觅!我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聊的影视工作者,当然开心了!”溟麓兴致勃勃的说。 朱婧一听,猛地又激动起来:“对了,是在聊你小说的改编吗?” “嗯!”溟麓看着手机。 “这么说,还有希望?”朱婧很为她开心。 溟麓语气不稳:“这个就不确定了,这方面的事情谁说的准,对不对?” 朱婧想想也是,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还是鼓励溟麓:“没关系,好事多磨嘛。我相信你可以的!” *** 自从郁白决定要追朱婧之后,他抱着傻蛋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个人自言自语,嘟嘟浓浓的:“明天她会不会来呢?” 忽然,他想起什么,说,“不对,丢丢都已经拆线了,她会不会就不来了?这可怎么办?” 郁白在地毯上打了一个滚,然后又不会好意的在金毛身上刨了几下,根猫儿抓狂一样,他追悔莫及:“哎呀,早知道我就晚一点给丢丢拆线了,现在可怎么办?” 虽然和朱婧认识有小半个月了,但是,一直都是朱婧来找医院,也没有留个联系方式。 忽然,郁白又想起上一次朱婧打过宠物医院的电话,那应该有她的手机! 想起来之后,他兴奋的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连天记录,然后悲催的发现,已经被清除了。 郁白气得捶胸顿足,然后只能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有缘自会相见,等明天看看!”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走进来,看见郁白睡在地毯上,皱着眉头嫌弃的说:“小白,你不过是个宠物医生,不是宠物啊,也不怕满身都是毛。” 郁白站起来,一脸哀怨的看着好友林墨,嘟嘟囔囔的说:“你回来啦?” “对呀,我回来了,最近生意怎么样?”林墨将行李箱提上来,然后往楼上拎,狭窄的木制楼梯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郁白想了想说:“生意还行吧,反正所有的钱我都放在你原来的抽屉里了。” 林墨无所谓的道:“没关系。” 郁白抱着傻蛋,还在想着朱婧。 没一会儿,收拾好东西的林墨从楼上下来,问:“走,要不要出去吃饭?” “走吧,给你接风洗尘。”郁白站起来,扯扯衣服说。 两人一同往外走,郁白去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开出来,林墨在店门口等着。 等郁白出来后,他走出去笑着问:“哟,又换新车啦?” 郁白无所谓的笑了笑,神情渐渐变得冷漠起来,随意道:“上个月生日嘛,老头子送的。” 从宝马换成了兰博基尼,出手越发阔绰了。 林墨见他那吊儿郎当冷漠的神情,无奈的摇摇头:“哎呀,有个有钱的爹不是挺好的吗?谁像你一样,成天恨不能自己在贫民窟长大。你看我,成天为了生活奔波,多累!” 郁白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冷冷的嘲讽,你以为全世界的烦恼就只有钱这一样吗?别说的好像有了钱就可以无忧无虑似的,其实,所有的烦恼,是在有了钱之后才开始的。 在有钱之前,所有的烦恼只要一个,努力挣钱。哪像之后,还要拼命勾心斗角……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吧,生而痛苦。 郁白稳当的开着车,林墨随口问:“对了,谢谢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帮我看着小诊所哈,没耽误你什么事儿吧?” 郁白冷哼了一声:“笑话,我一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事儿?” “噗……行吧,没耽误你事儿就好,反正我现在回来了,你就撒了欢去玩吧。”林墨挑着眉毛,无奈的说。 郁白还要和朱婧培养感情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他凉飕飕的来了一句:“你过河拆桥啊?回来就赶人走?!” 林墨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哪有?你不想走就待着呗,只要我的店没有亏本到关门,随便你住,行了吧?” 郁白又一想,这可不行,如果朱婧过来了,这可怎么跟她解释呢?解释都是小事儿,林墨在旁边会影响自己谈情说爱的。 下一秒,郁白脸上堆满笑容,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狗腿的说:“林墨,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林墨惊奇的张大眼睛,很少看见郁白这幅模样,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儿啊?” “要不,你的店再让我看几天?这几天你就出去玩,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什么旅游啊学习啊之类的,消费全部抱在我身上,好吧?”郁白谄媚的说。 林墨歪着头,虽然郁白开出的福利很丰厚,让他十分动心,但是:“你到底要干嘛?你用我的店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是不是贩卖人口?” 郁白不说:“你别闹,我说正事儿呢,你愿不愿意嘛?” 林墨再次确认:“你真的不是要做什么坏事儿?”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郁白不停的点头。 林墨看着他,犹豫一会儿,但是在郁白期待的目光下,还是迟疑的点点头:“好吧,那我再让给你一个礼拜,一个礼拜我一定要回来,不然我刚刚进修的知识得不到实践,就忘记了!” 郁白肯定的说:“好!没问题,一个礼拜后一定把店还给你!” 紧接着,他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当然是假的! 168 追大姐姐 第二天,郁白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朱婧果然没有带丢丢去宠物小诊所。 郁白一个上午都坐立不安,是不是跑到小诊所门口看看。正准备出门的林墨看见他,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儿?转来转起,让我头疼!” “怎么还不来呢?傻蛋,为什么大姐姐还没有带着丢丢过来呢?”郁白根本就没有听见林墨的声音,不停的挠着金毛的长毛。 原本准备出门的林墨见此情形,笑着说:“郁白,要不我先不走吧,等大姐姐来了,我躲到楼上去就好了?” “大姐姐是我叫的,你不可以叫!”猛地,郁白凶神恶煞的说。 林墨点点头:“哦哦,好好好,我知道啦!” 早晨,朱婧自然醒,想了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拉下了,总觉得怪怪的,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翻个身,睡过去了。 睡到日上三竿,朱婧去找溟麓玩,难得见她没有死气沉沉的蜷缩在沙发上,而是坐在电脑面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在奋笔疾书。 朱婧只觉得新奇,疑惑的踱步不到她身边,见她打开码字精灵,正在拼命赶稿。 “咦,奇怪咯,今天你在怎么这么认真,不是断更吗?”朱婧疑惑的说。 溟麓语激昂,激动的道:“不断更,你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编辑吗?是这部片子的制作人,我和他聊得很投机,心情好,今天加更!” 朱婧苦笑:“遇到你这么任性的作者,真不知道读者是该哭还是该笑!” 溟麓无所谓的耸耸肩,哼着小曲儿,就连小说里的角色都在疯狂的发糖秀恩爱。 朱婧坐到沙发上,拢开丢丢的毛发,看看伤口有没有长牢。只见伤口已经长得差不多,她笑着说:“再过几天,就可以给丢丢洗澡了!” 随后,她又嘀咕了一句:“我总觉得今天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 “你没有去小诊所,没有看见小医生。”溟麓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朱婧一天,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科学论证,当一件事情连续做七天,基本上就可以形成习惯,我已经连续去了小半个月,一下子不习惯也很正常。” 溟麓只觉得头顶飞过一窜乌鸦,黑着脸心想:哪里是你这样理解的? *** 陶紫菀按照和李纯商量的,临时决定从三月期直接改版。因为没有肖筱在中间捣乱,编辑部里的同事们工作也有激情,重点是不敢偷懒。 经过几天的浴血奋战,他们总算是将排版做好,修片,下厂。 出版社的编辑在审稿的时候,随意和陶紫菀聊着天:“紫菀,你们改版了啊?” 陶紫菀点点头说:“对呀,这是开春改版第一期,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时尚了不少,和从前一股老掉牙的气息不一样啊!能够吸引小女生的目光。”出版社的编辑说。 陶紫菀听得开心,能得到别人的赞美说明至少成功了一成,但是,别人建议还是最重要的:“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我们在改改?” 出版社比编辑也是熟人,也不和陶紫菀客气了,直言不讳:“真的要说不好的地方吧,就觉得排版有些奇怪,豆腐块多了让人觉得乱糟糟的,还不如长条形,简单干净一点。对了,看看最大牌的那些杂志排版。” 陶紫菀将建议在心里记下,然后说:“谢谢,回头我和其他同事商量一下,这一期如果不是什么大错误,估计是不改了。” “这没事儿,慢慢和社会磨合嘛。“编辑说完后,又问,“我问你个比较那啥的事儿呗?” 陶紫菀发过去一个笔芯的表情:“你问!” “我看你们这一期有陆闲亭律师的采访,那一定有联系方式吧?可不可以给我一个?” 当陶紫菀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险些一口老血喷到屏幕上,这陆闲亭到底是有多招人喜欢啊,怎么这么多人看得上他? 就是一张招桃花的脸! 这让陶紫菀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给吧,别人心里不舒服,以后还要长期的合作的;说没有吧,那也不像是,毕竟陆闲亭是他采访的,傻子才相信呢;那她也没得选,只能回:“我有啊,不过我只有手机号,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给你这个?” 虽然,直接打别人电话不好,但是出版社编辑还是说:“好,来吧!”一股子好汉的气息。 陶紫菀发过去。 出版社编辑讲手机号码存到手机里,后来,她聊微信的时候,忽然发现页面上有新提醒——您有新好友使用微信。她好奇的点击去,一看,是陆闲亭! 她激动的失声尖叫:“耶!”顿时,办公室的同事都扭过头开,调侃她,“怎么啦?中彩票了?” 她脸有些红了,羞赧的说:“没有没有。”然后低下头,开始偷着乐。 *** 出版社编辑毫不犹豫的加了陆闲亭为好友,备注了“紫菀介绍我来的”。 一般来说,陆闲亭是不轻易加好友的。一来,他的案子多得接都接不完,并不愁客源;二来,还有卿晟帮他打理呢,所以大部分都是卿晟去接洽。 但是,他看见备注的是“紫菀介绍我来的”,心中涌起好奇,陶紫菀? 说起来,他已经有还几天没有和陶紫菀联系了。 此时,陶紫菀心里略有不安,她当然知道出版社编辑对陆闲亭有意思,但是她也没有经过陆闲亭的同意,就把手机号码给过去,要是遭到骚扰怎么办? 当时她没有多想,此时越想越后怕,立马给陆闲亭发了条短信,先斩后奏:“陆律师,今天一个出版社的妹纸审稿的时候,看到你的采访,对你很是欣赏,问了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就给她了。” 陆闲亭一看,拧着眉,唇边反反复复都是这几个字:“很是欣赏?很是欣赏?”这很是欣赏背后的意思,你难道看不懂吗? 陆闲亭虽然不知道怎么追女生,但是他经常被女生追,他早就将女生的套路摸得透透的。 他打心眼儿里不相信陶紫菀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所以感到十分沮丧,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 陆闲亭想了半天,冷冷的回了两个字:“没事。” 陶紫菀看见这两个字时,总算安心一些,她下午可以认认真真的工作了,但是莫名的有些失落。 在心里说:“看,你多虑了吧,人家陆律师巴不得有漂亮妹纸过去撩他呢,你担心什么!” 最后导致,她整个下午都没什么精神气工作。 169 情敌好多 出版社编辑看到陆闲亭添加她好友了,开心的一蹦三尺高,连忙发消息过去:“陆律师,你好。” 陆闲亭本来就是好奇她的身份,此时已经知道了,也就觉得没必要聊下去。他觉得加人好友又立马删号,多少显得不礼貌,但是直接不回答也不好。不过相比起麻烦缠身,陆闲亭又觉得不回答的失礼,还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陆闲亭选择忽视。 出版社编辑原本以为会立马得到一个类似于“你好”的答复,但是并没有。 她也不好意思太主动,就没有再回。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又发过去:“陆律师,在做什么呢?下班了没?” 陆律师默默地把她设置为“消息不提醒”。出版社编辑在陆闲亭那么吃了瘪,又不好直接问陶紫菀,而是旁敲侧击的问:“紫菀,陆律师这个人怎么样啊?“ 此时,紫菀一看见“陆闲亭”这几个字,心里就来气,她毫不犹豫的说:“他啊!我不熟悉,不清楚。不过你想想,我为了约到他的采访,去他律师事务所的此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么高冷?”听陶紫菀这么一说,出版社编辑心里有数了,难怪怎么发消息都没用,愣是没搭理。 看来自己踢到铁板了,还是算了吧。 尽管是好男人,但是自己高攀不上啊! *** 因为已经和肖筱闹掰,陶紫菀觉得没必要再忌讳和陆闲亭的关系,再加上从前的太对,对他实在是有些不公平……总之,不管找多少理由借口,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麻麻蛋,我要见陆闲亭! 想到这里,陶紫菀开始利用职业之便,越陆闲亭出来吃个便饭。 当陆闲亭看到陶紫菀的消息时,相当诧异,按道理,她应该对他避之不及才是。当看见内容时,更是瞪大眼睛,还无厘头的朝窗外瞥了一眼,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律师,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陆闲亭不假思索的就回过去:“不用。” 陶紫菀看见这俩字儿,内心崩溃,什么?就这样被拒绝了?但是对话框上写着陆闲亭“真在输入”。她耐着性子继续等。 “我请你,不用你请我。我顺道来接你?” 仔细瞅着,倒还是挺绅士的。 “行,那就麻烦陆律师了。” 下班时,陶紫菀和一帮同事一起下楼,老远就看见陆闲亭将车子停在路旁,穿西装打领带,头发一丝不苟,春风满面。 他那么样,着实引人注意。顿时,编辑部的同事的目光就被吸引过去,开始窃窃私语:“咦,这不是陆律师吗?他怎么在这里啊?” 刹那之间,陶紫菀的脸有些红起来,她心跳砰砰砰的加速,那回声在耳蜗里不停回响。 “陆律师是来找谁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陆闲亭踏着音波,风度翩翩的朝着陶紫菀走去,然后站在他们面前,绅士有礼的打招呼:“你们好。” “陆律师,你是来找谁的啊?”不知哪个好事儿的人,大声八卦起来。 陆闲亭将暖融融的目光落在陶紫菀身上,不用回答便让人知晓,而且更加显得缠绵。 “哦!”八卦和起哄,估计什么年纪都是有的,这么一帮子成年人,就在路边嘻嘻闹闹起来。 有人猛地将陶紫菀一推,说:“紫菀,陆律师来找你的,你还不快去!” 陶紫菀垂着头,脸红的都快要滴血,慌慌张张的说:“我们是为了公事!” “下班了还公事?骗人的吧?” 陶紫菀挺着脖子说:“这才能看得出我爱岗敬业,作为表率!” 调侃罢,他们过去坐在到车上,陆闲亭诧异的问:“是为了什么公事?” 还好陶紫菀备了后手,真是为了公事。她连忙从包包里抽出一本杂志,递过去:“呶呶呶,这是你的采访,样刊出来了,我特意送给你。” “好!”陆闲亭竟然没有看出陶紫菀死鸭子嘴硬,真的一本正经的将杂志接过来放好。 之后,两人便闲聊起来。没有对肖筱的觊觎,陶紫菀敞开心怀,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许多,但还算开心。 陆闲亭邀请陶紫菀去一个风情料理店,小隔间,灯光昏暗,一般都是年轻情侣,或者正准备将革命友谊升华的异性,用意不言而喻。 不过陆闲亭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在网上搜过,怎么追女孩子,关于吃饭的地方,逛街的地方,压马路的地方……他都认认真真的做了小抄。 陶紫菀倒是明白些许,也满心欢喜的接受了。 这样欢乐融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都还在慢慢发酵,像是不停被吹大的水晶泡泡,五彩斑斓。 陆闲亭看着在橘黄色灯光下,格外柔美的陶紫菀,心动不已。 直觉告诉他,陶紫菀对他也有好感,至少不像先前那么排斥。 快要离开时,陆闲亭将目光落在她放在桌面上白嫩的手上,有些紧张,又有些犹豫,想着到底要不要把手伸上去。 按照套路,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尝试着握住女孩子的手。 向来舌灿莲花的陆律师,此时竟然磕磕巴巴起来,指了指陶紫菀的手,然后问:“那个……我,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陶紫菀一台眼帘,水灵灵的眸子澄澈见底,估计是太明亮太干净,一下子把陆闲亭给堵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将手一缩,转移话题:“吃好了吗?吃好了我送你回去?” “好了,走吧!”陶紫菀点点头。 等他们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外面下起2017年的第一场春雨,滴滴答答的从夜幕中砸下来。 “来!”陆闲亭想也没想,伸出手将陶紫菀揽在怀里,想要替她遮风挡雨的。 可陶紫菀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浑身一抖,然后快步移开,这反射性的动作过大,让陆闲亭有些诧异:“你?这……” “啊,不好意思……”陶紫菀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像是被电击一般的动作。 她自己也出乎意料。 陆闲亭暗自庆幸先前没有按照教程,上去抓她的手,不然不知会不会当场甩耳光。他连忙脱下外套,罩到陶紫菀头顶:“你披着过来!”话音落下,便自己冲进雨帘,往停在不远处的车跑去。 因为餐厅受欢迎,车位紧缺,所以停得有些远。 “陆律师!”陶紫菀心里愧疚,大喊一声追上去。 两人都坐上车,陆闲亭的头发已经湿透,一绺一绺的耷拉在额头,还滴着水。 “陆律师,刚刚我……”她还没有解释完,陆闲亭就立马说:“没关系,是我刚刚太冒昧,把你吓着了,不好意思哈!” “是我太一惊一乍!”陶紫菀连忙说,为了表达歉意,她连忙从旁边抽出餐巾纸,将厚厚一叠放到陆闲亭头上,帮他擦头发,然后再用餐巾纸沾衣服上的水珠。 “没事儿,回去就换。”陆闲亭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敲得老高,宛若月弯。 若是能够换来陶紫菀这样的倾向相待,殷勤擦发,他再淋多少场雨都行。 180 心里有坎 陶紫菀帮陆闲亭擦好头发,将餐巾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陆闲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 因为平日里聊得最多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抛开这些,他也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话题,只能聊书本:“最近东野圭吾的新书上市了,你看过了没?” “《解忧杂货铺》吗?我还没看。”陶紫菀挠挠头,忽然笑起来,“其实不瞒你说,我现在工作就是看各种各样的稿子,所以下班之后,都尽量避免看书,除非是特别喜欢的,不然真的没什么兴致。” “是吗?”陆闲亭浅吟,“说的也是哈?一直做同样一件事情,还是容易疲劳的。就跟我下班之后,熟人来向我请教法律上的问题,虽然确实是举手之劳,但是心里终究觉得不舒坦……” 无关痛痒的聊着,陶紫菀纠结半天,终于还是想,要不要把事情说清楚,在纠结问题时,神情难免就有点便秘之感。 以至于陆闲亭都主动问她:“陶编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没有没有。”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力气才说,“闲亭,我可以这么叫你吧?闲亭?” 陆闲亭大吃一惊,没想到陶紫菀竟然会主动同他亲近,他惊异的表情之下满是惊喜,连连点头:“嗯嗯,可以啊!当然可以!” “闲亭,其实我今天找你呢,除了给你样刊,还有其他的事情!”陶紫菀十指相扣,不停地揉搓着。 “你说!” “是这样的,你知道,从前我的同事肖筱一直很喜欢你……” 陆闲亭不说话,他抿着薄唇不说话,顿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惊恐的禁欲气息,老干部上身。 按照陶紫菀从前做的事情,比如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出版社的编辑,等,可以看出,她喜欢把他往外推。 陆闲亭条件反射的以为陶紫菀是来撮合的,所以挑着眉,语气冰冷,甚至带着轻讽:“然后呢?” “啊!然后……然后那个……”她吞吞吐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自己因为他和肖筱闹掰了。 “陶编辑,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把我往外推。”陆闲亭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语气更加冰冷。 陶紫菀一听,愣在原地,呆滞的反问:“什么?什……什么?” 陆闲亭深吸一口气,他原本想用生气严厉的语气提醒陶紫菀,如果不喜欢他,明说就好,不需要这么委婉的,把别人介绍过来,然后拐弯抹角的拒绝。 但是再一想,这么说好像太重,就抿着唇不说话。 陶紫菀感觉陆闲亭误会了什么,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陆律师,我是想说,因为肖筱喜欢你,过年期间我们的一些接触和交流,让她误会了,并且因此和我出现一些过节,我为了避嫌,所以就连上一次采访都比较疏远,实在是对不起,是我的错!” “所以呢?”陆闲亭还在气头上,语气淡淡。 “所以?所以……我来跟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胆小怕事了。你有意要和我做朋友,我却因为这种事情跟你疏远,太幼稚,也太小家子气了!”陶紫菀扭过身,侧朝着陆闲亭,垂下头,一副要鞠躬谢罪的模样。 “我才没有想和你做朋友……前面加个男女还差不多。”陆闲亭在心底小声嘀咕,之后冷冷的一哼,“切。”嗤之以鼻。 “对不起!”陶紫菀再次陈恳道歉。 陆闲亭瞧见她的作态,连忙笑起来:“好了,没事儿。我没有生气,那你现在和肖编辑怎么样了?” “现在啊……这个这个,她辞职了,我留在公司!” “那就好。”陆闲亭点点头。 “什么?”陶紫菀诧异的反问,什么叫那就好?看着女孩子因为他争风吃醋很好?真是自恋狂! “对呀,不然我还要去编辑部跑一趟,告诉肖编辑我对她没有什么意思,并且这种没意思,和你无关!”陆闲亭解释。 光阴流转,透过窗玻璃洒在陆闲亭轮廓分明的脸上,陶紫菀瞅着,顿时一愣神。 今天晚上,陆闲亭已经再明显不过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不是直白的说辞。 像“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把我往外推。明说就好……”,还有要去编辑部维护她的事情,都让陶紫菀心动不已。 她顿时沉默下来,心跳加速,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在鼻腔里不停翻涌。 因为陆闲亭内心也十分挣扎,按照恋爱手册上的指示,这个时候就可以试着发出邀请,比如看个电影啊,逛个街啊,短途旅游什么的。 他舌尖在嘴唇上舔了一圈,薄唇顿时变得一片水泽,在光线下发亮。 不一会儿,就到四合院所在的接到,陆闲亭问:“紫菀,明天你有空吗,一起去看个电影怎么样?” “啊?!”陶紫菀吓了一跳,毕竟气氛已经冷下来一会儿,猛地听见邀请,她着实有些吃惊。 “啊!这个这个,我这个周末好像有安排了……我们以后再约吧?”陶紫菀条件反射的拒绝,等到拒绝都说出口,才反应过来已经拒绝了。 正在这时,正好到四合院,她连忙打开车门跳下去,挥挥手说,“那我先走了,闲亭!” “行,改日再约。等你有空了,约我也可以,我随时都有空!”陆闲亭大言不惭的说。 陶紫菀点点头,“行!”然后紧张的捏着衣角,急匆匆的跑进四合院。 陆闲亭目视陶紫菀进去,紫菀也能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逃似的冲进家里,猛地碰上满,靠在门板上气喘吁吁。 溟麓笑眯眯的扭过头,看见她问:“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跟奔命一样,有人追杀你?” “没人追杀我!”陶紫菀往前走,和陆闲亭吃个饭,实在是辛苦啊,后半程神经绷紧,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那你咋这副模样。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干啥去了?”溟麓继续问。 “我和陆闲亭吃饭去了。” 溟麓一听见“陆闲亭”,顿时晃动着眉眼,说,“哟哟哟,春天到了哈?陆律师咯?” “你别提了!心好累!”之后,她就噼里啪啦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通,“他说让我有空再约他,随时有空!” “你明天有啥事儿?”溟麓反问。 “我没事儿啊!”陶紫菀理所当然! “那你没事儿,干嘛推脱自己有事儿?陆闲亭现在明显就是在追你!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呢?”溟麓啧啧称其,“要是有陆闲亭这样的男的追我,我二话不说就嫁了,你在推脱什么呢?小心马上就被别人追走了!他有多抢手,你不是不知道!好好珍惜吧!” 陶紫菀似有若无的点点头,肯定的道,“嗯,确实挺抢手的!” 171 往事阴影 “既然知道,那你怎么还推辞?赶紧扑上去啊!”溟麓比陶紫菀都还要激动,“你想想,你一个小编辑,他一个大律师,你没空,他随时都有空?你开玩笑呢!估计对你一路亮绿灯,只对你有空!” “可是……”像陆闲亭这样的优质男人,哪有女孩子不动心的,但是,陶紫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缓缓的缩到沙发上,抱着膝盖蜷缩起来,“我害怕!” “害怕?你害怕啥啊?陆律师又不是禽兽,不会把你拐去开房的,你淡定!”溟麓肯定的点点头。 “你能不能不要开车,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我心里总觉得很发慌,好害怕!”陶紫菀将手放在胸口,光是想想会和陆闲亭在一起,就心跳加速,倒是没有很激动很兴奋,就是害怕! “你怕啥啊!先试试看?”溟麓一副嫌弃的表情,忽然想到什么,转动轮椅,推向陶紫菀那边,“紫菀,你不会是上次被未婚夫抛弃,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了吧?” “啊?” 溟麓转念一想,立马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至于才对,你和陈典的事情,不是发展的挺快的嘛?我都觉得不靠谱的时候,你就一门心思贴上去了!” 提到这茬事儿,陶紫菀就觉得脸上没光,别人只是无聊的聊骚,她却当了真,最后还闹出那么多事情,顿时觉得把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她连忙摆摆手:“别提这茬,过过过!” “行,不提不提。那你到底在慌啥呢?” 陶紫菀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啥,就是觉得心慌嘛!陆闲亭越是认真,越是完美,她越是心惊胆战。反正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她也就算了,跳过自己的话题,问溟麓:“你最近在网上也聊得很欢乐啊?有什么喜事儿?” “没事儿,就是感觉找到了同道中人,随便聊聊!”溟麓脸色有些发红,连忙转移话题,“明天周末,感觉天气还不错,一起去采购吧?” 陶紫菀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总是要问出点才甘心的:“是谁?是不是还是那个制作人?” “嗯嗯,对,是他是他啦!” 见陶紫菀那架势,要是不问出点啥,肯定会纠缠不休,所以连忙交代了。 看着她一脸八卦的神情,她立马打住:“虽然姐姐我待字闺中,但是别是个异性你就往那上面想,我和他现在是真的只是在聊小说,在聊工作,你知道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陶紫菀放过她,语气肯定,但是神情出卖了她。她准备回房间里,进去之前探出脑袋,贼兮兮的说,“有好消息,别忘了告诉我哈!” 溟麓被她打趣,连忙拿起沙发上的枕头丢过去,“都说了,不是那种关系,你还取笑我,真坏!” *** 第二天一大早,陶紫菀推开门,见朱婧包着一大箱快递进来,她随口问了句:“买了啥啊?” “绿植!春天来了,我种点树看看。”她放在院子里,进去拿了把剪刀出来,开始拆快递。 陶紫菀在一旁看着,砸吧着嘴说:“不用上班就是好,整天都有闲情逸致。”酸完之后,她才走上前去,帮着朱婧一起弄。 拆出来是个木架子,朱婧说:“组装的花架,一会儿放在院子里。” 说着,她四处看放在那里。 继续拆下去,那大箱子跟百宝箱似的,有多肉,水培,小榆树等东西。 两个人在院子里忙乎一两个小时,总算是搞好了。 他们把小盆景摆在架子上,都用看儿子的目光看着他们,拍拍手说:“哎,真不容易!” “确实!” 然后朱婧回房间,大喊:“丢丢,走,咱们去找傻蛋玩,你有没有想傻蛋啊?” 朱婧抱着丢丢往外走。 “朱婧,这么多箱子你还没手势呢!”陶紫菀指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大喊! “你帮我收拾一下呗,我带丢丢去复查一下!”朱婧俏皮的说,眨眨眼睛,好看的跟个小姑娘。 见朱婧状态已经比从前要好上许多,陶紫菀替她高兴,虽然嘴上咒骂:“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小兽医了?” 此时,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傻蛋在床上不停翻滚的郁白不停呻吟:“傻蛋,你说丢丢为什么还不来找你呢?你的梦中情人一定是不要你了!” “傻蛋!你真是傻蛋,连追狗都不会,你活该屌注孤!” 林墨穿着白大褂,坐在书案前梳理总结进修的知识。他被郁白烦的头大,他已经这样呻吟好长一段时间,忍不住损他:“你到底是在说傻蛋呢,还是含沙射影的说自己啊?还没见过这么形容自己的!” “我认怂,大姐姐为什么还不来啊?为什么!”郁白郁闷不已。 他郁闷的时候就忍不住揪傻蛋的长毛,一不小心下手太重,把傻蛋给弄疼了,傻蛋“啊!”的发出狗叫,然后挣扎着从郁白怀里跑出去。 “你这个傻狗,跑什么跑,这个时候不难道不应该陪伴主人的吗?”郁白跳起来,连忙追出去。 林墨啧啧嘴:“真是冤孽啊!有你这样的主人,不知道倒了几辈子霉!” 郁白跳起来,追着傻蛋往外跑,嘴里叫叫嚷嚷的:“你这傻狗,别跑!” 忽然一抬头,看见一脸熟悉的车,他先是一愣,然后狗都不管了,连忙往医院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快快快!林墨,你快上去藏起来,大姐姐来了!” “现在不是流行叫小姐姐吗?小姐姐多好听,大姐姐有点猥琐的?”林墨无可奈何,一面吐槽,一面大跨步往楼上跑。 郁白四处张望,看看哪里会露馅儿。 不好,那里有两个杯子;林墨的外套……他一股脑儿藏起来。 “在忙呢?”忽然,身后响起声音。 郁白赶忙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沙发底下去。 “不忙不忙!今天没什么生意,挺闲的!”郁白用脚继续往里踢。 “你在干么?”朱婧指着郁白不停晃动的脚。 “没什么,脏衣服……”他红着脸道。 “嗯,我把丢丢带过来复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说着,朱婧就把丢丢递过去。 “我检查一下!”郁白接过来。 不知是不是傻蛋闻到丢丢的味道,立马就跑过去,围着郁白不停的转。郁白看着它,假装生气的说:“你这个臭狗狗,还知道回来啊,刚刚你不是跑的挺快吗?” 傻蛋在心底os:你这个臭主人,自己追不到小姐姐,就扯我的毛出气! (上一章上传错误,已更改,抱歉!) 172光顾耍帅 郁白帮丢丢检查一下,放到地上后,丢丢和傻蛋,一个白毛贵族狗狗,和一个乱七八糟的中华田园犬就玩在一起,又是抢骨头,又是扯地毯的,玩得不亦乐乎。 朱婧跟看孩纸的目光似的,笑盈盈的瞅着他们玩闹:“还挺能闹腾,有生机啊!” “是的。” 聊了一会儿,郁白一定要留朱婧下来吃午饭,被朱婧拒绝了:“今天周末,我要和朋友一起逛逛街什么的!” “这样子,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对了,现在丢丢身体好多了,如果你傍晚有空,可以带它出去溜溜!”郁白留人下来没有成功,他又心生一计。 “行,谢谢你哈!”朱婧转过头,喊,“丢丢,小宝贝,走了,咱们回家了!” 丢丢和傻蛋玩得火热,用圆溜溜,黑黝黝的眼睛望望朱婧,又望望傻蛋,然后在它雪白的毛上啃了一口,冲着朱婧跑过去。 朱婧抱着狗离开。 郁白勾勾手指:“傻蛋,你过来!”然后指着门外说,“你快取追踪你的小情人,闻着它的气味,千万不能跟丢!快去!” 此时,傻蛋好似通灵性,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溜烟儿就冲过去。 ==果然是春天到了,狗狗也需要找伴儿。 等傻蛋追出去之后,郁白偷偷摸摸的藏到传呼后面,用窗帘挡住自己。 因为朱婧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不方便立马就出去,可等朱婧开走了之后,他再取出追上去,又担心跟丢。 所以让傻蛋好好跟着!希望傻蛋能够完成任务! 朱婧车子开走之后,郁白连忙去取车,嘴里还喊:“林墨,我先撤了,你下来吧!” 林墨下来之后,看见郁白的豪华大轿车帅气的冲出去。 冲到一半,他看见傻蛋站在一个分岔路口,朱婧走得是弄堂的小路,东湾吸拐的,如果没有傻蛋先跟着,还真是容易丢。 “乖,上来!”郁白推开门,傻蛋立马灵活的跳上车,他笑,“啧啧啧,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平时傻不拉几的,今天还挺聪明嘛?” 郁白开着车,保持安全距离,一直跟着朱婧道四合院。 按照郁白对朱婧周身上下,衣服鞋子车子的鉴别,应该是高级白领,不至于住在这种破旧的四合院吧? 他将车停好后,在门口偷偷张望一番。 朱婧一进院子,就见陶紫菀正在给花花草草浇水,她已经将地上的纸盒收拾干净。 “你回来啦?中午吃啥啊,冰箱里已经没菜了!”陶紫菀随意说,她看朱婧时朝着门外,立马就看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郁白。 她挑着眉,心中警钟大鸣。 然后朝朱婧瞅一眼,她毫无察觉,心里有七八分疑惑,但也有两三分的猜测,估摸着是兽医小弟弟? 等到朱婧抱着丢丢进屋,嘴里说着:“走,咱们洗澡去,这样小姨就不会想起咱了……” 声音渐渐远去,陶紫菀提着喷壶往门口走。 郁白的目光一直落在朱婧身上,他偷看的太认真,等注意到陶紫菀时,她都已经在一米外。 “你谁啊?”虽然有几分猜测,但毕竟不是事实,陶紫菀态度还是有些不善,“偷看什么呢?” “啊!不好意思,我,那个!”郁白往后退了退,而在他身边的傻蛋却不停的围着他转,时不时扯着裤腿,好像在说,“主人主人,我们追到了,走,进去吧,我要和丢丢一起玩!” 郁白狠狠一按傻蛋,压制这只躁动的傻狗狗,然后尴尬的望着陶紫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我……” “你吞吞吐吐的干嘛?不会是小偷吧?”陶紫菀狠狠一按喷壶,水就像是毛毛细雨一般,洒了郁白一脸。 其实,陶紫菀就是逗逗郁白,像朱婧那种大小姐脾气,如果要和她在一起,必须要死暖男才可以! “啊!不是,我找人,走错了!”郁白没想到陶紫菀这么猛,虽然没有二话不说动手动脚,但是往人脸上喷水,也不友善啊! 然后,他抱着傻蛋落荒而逃。 看见他的身影,陶紫菀捂着嘴笑起来,一直笑到家里。 溟麓问她:“你笑啥!?” “我刚刚在外面看见一个小男生跟踪朱婧回来了,被我喷了一脸水。”说着,她将喷壶放到角落里。 “别人追朱婧,又不追你,你喷人一脸水干嘛?怪阿姨!”溟麓一面看着电脑,一面打字,依旧在和制作人聊天。 “我就逗逗他嘛,被我吓走了。” “你这是棒打鸳鸯!”溟麓终于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对了,那个男生怎么样?” “看着挺好看的,干干净净,很清爽。抱着一条大狗,还挺萌!”陶紫菀点点头。 “那就好,如果是个丑八怪,我们就直接pass吧!”忽然,溟麓惊叫一声。 “怎么了?”陶紫菀凑过去,看见她电脑上的对话框,狠狠一拍她的后背,“我说溟麓啊溟麓,你整天不务正业,不好好撸稿,就知道水水水?我为你的编辑感到心疼!” “我这是为了工作,你别偷看啦!”溟麓用手捂住电脑屏幕,那纯情的模样,跟初中生谈恋爱似的。 当然早恋,不提倡哈! “那你叫什么?”陶紫菀皱着眉。 “那个……他问我要照片。”溟麓为难的说,“你说,我要不要给他?” 陶紫菀指着她,好像看见恐龙一般,“你们!你们!你们现在是什么地步了?要照片?这算是网恋嘛?” “你别这样啦,哪里网恋,就是聊到大学的事情,我说我以前想去北极看极光来着……” 陶紫菀哪里管那么多,连忙问:“你快告诉我,那个制片人叫什么名字,我的去问问我领导,看看靠不靠谱。” “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虽然知道陶紫菀是好意,但溟麓还是有些难堪,囧得满脸通红。 紫菀却一本正经的说:“我是说真的,娱乐圈很乱的,水又深。我得提早给你探探路啊。那些混迹风月场的男人,专门骗你这种小女生!” “你别闹,我……”溟麓好像真的有些不自在,难得有个聊得来的男人,还没开始,这就要灭了,能开心嘛。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我帮你打听打听,如果是好人,那肯定你就放心大胆的和他交流,我和朱婧也能帮你助攻。如果是不好的,那就此打住,只工作上合作,其他的面谈,对不?” 溟麓想了想,也有道理,就说:“朱友康!” 173好巧好巧 因为陶紫菀打了个疙瘩,同时又买了个地雷,最终溟麓没有给朱友康发照片,正好下午要一起去采购,顺便逛逛,所以她就跟朱友康说:“我晚上和朋友出去,回聊。” “好,玩的开心!”朱友康也很礼貌的说。 当然,溟麓也不知道朱友康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出门前,溟麓还特意提醒陶紫菀:“一会儿你先别跟朱婧讲,等事情有谱了,再讲知道并不?” “好啦好啦,我有数的!”其实,陶紫菀在心里嘀咕,朱婧天天和你混在一起,她能看不出来?只是和我不一样,不说破罢了! 她们买好菜,然后一起炒菜做饭。 现在朱婧都已经被调教的可以下厨了,兴致勃勃的说:“紫菀,我现在厨艺大有长进啊!” “是吗?要不给我们露一手?”陶紫菀围着围裙,在灶台上不停转悠,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行啊!今天晚上我给你们煎个荷包蛋怎么样?外焦里嫩的那种!特别考验技术!”朱婧一脸骄傲的说。 有那么一秒,陶紫菀的表情贴在了脸上,随后她肯定的道:“嗯,行,等你的大作!” 朱婧就跟做大餐似的,端足架子,煎荷包蛋! 做出的荷包蛋确实还不错,色香味俱全,过得去,被陶紫菀表扬一番,她十分开心。 “我们去周围的小区里溜溜弯?现在天气暖和了,我们可不能再蛰居在家,要长毛了!”朱婧说,“溟麓,一起吧!” “嗯,好呀!”溟麓也开心的答应。 今天轮到朱婧收拾碗筷。 看着她的背景,陶紫菀忽然问:“对了,朱婧啊,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啊?你再不去,春招的尾巴都要没了!” 如果是从前,陶紫菀是怎么都不会问的,现在看她状态还不错,问问。 “这个……我不知道。”一提到这茬,朱婧明显情绪有波动,她用力的将碗一砸,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其实,并不是她故意耍脾气,只是提到这茬就心塞,忍不住下手中了些。 毕竟,离婚,失去工作,失去孩子……等等事情夹杂在一起,不想起还好,想起时还是会心如刀绞。 “好吧,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缺钱,休息休息挺好的,羡慕得我不行!”陶紫菀察觉到她的情绪,立马圆场。 “嗯,到时候再说。”朱婧修养是极其好的,并没有甩脸色,而是继续收拾碗筷,然后和她们一起出发,去遛弯。 *** 自从跟踪到朱婧的住处,郁白就已经制定好一套追小姐姐策略。首先是守株待兔,只要一有机会,立马制造偶遇,然后谎称说自己住在附近,以后约好一起遛狗什么的。 郁白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两个小时,林墨给他打电话:“你在哪儿呢?今天回不回来吃饭?” 话音刚落,郁白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饿了,然后说:“不回去了,你自己吃。” “好吧,你加油追小姐姐!” 挂断电话后,郁白立马给订了一份外卖,软件定位。 没过一会儿,送外卖的小哥就过来,车子正好停在郁白轿车的旁边,给他打电话:“您好,我已经在路口了,麻烦您出来去一下外卖,可以吗?” 郁白一扭头,看着坐在电瓶车上的穿制服的小哥,心里说了句:“握草,好巧。”然后说,“哥,扭头,往旁边看!” “啊?”小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你旁边呢!”郁白落下车窗。 送外卖的小哥一扭头,顿时一笑:“啊,好巧!”然后把饭递过去。 郁白就可怜兮兮的在车上吃外卖,傻蛋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耸耸肩,“傻蛋,车上没狗粮,为了你的小情人,你得挨饿了!” 一人一狗干瞪眼,没一会儿,郁白的余光瞥见朱婧走过去,他连忙弯腰缩进去,然后趴在车窗边上,望着三个人的背影。 他瞅着白天喷他一脸水的怪姐姐,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怪姐姐,心里嘀咕:“小姐姐的朋友都好奇怪哟!” 然后放下盒饭,抱着小狗说:“傻蛋,我们走!” 为了赶在朱婧他们的前面,他绕了一个弯,估摸着她们的行程,准备和他们来一个迎面偶遇。 中间有好几次都没有猜对,他抱着狗狗傻不愣登的一路瞎跑,总算迎面遇上了。 郁白整了整理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而不是一副为了偶遇假装出来矫情做作的样子。 正当他装模作样,挺直腰板的迎面走上去时,傻蛋和丢丢老远就有感应。 “你干嘛?丢丢!?”朱婧感觉到丢丢在扯绳索,惊异的叫起来。 一抬头,看见扑面而来的一个大白球,不是傻蛋还是谁。傻蛋后面跟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斯斯文文,极其标志。 “咦,郁白,你怎么在这里?”朱婧诧异的问。 陶紫菀看见郁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奸笑,果然被她猜对了,这就是那个兽医。 郁白连忙空口说白话,但是陶紫菀邪佞的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后背发凉,撒起慌来都没那么利落:“那个,那个……我家住这里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住这里啊?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从来没遇到过?”朱婧歪着头说,忽然想起来,“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住在医院的二楼吗?” “啊!对啊对啊!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的很麻烦,偶尔也会回来注意下。”郁白为了圆谎,也是拼了。 陶紫菀听见他的说辞,忍不住笑出来:“噗嗤!” 郁白以为陶紫菀此时要戳破他,找准机会望过去,一脸哀求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 陶紫菀吃软不吃硬,顿时缴械投降,偷偷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朱婧这才想起,连忙介绍:“对了,这是丢丢的一声,郁白,很年轻的小朋友哈?” “你们好!”郁白笑嘻嘻的打招呼,但是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小朋友是什么情况? “你们先逛着,我和溟麓到旁边去。”陶紫菀看着这小朋友还挺顺眼,长得好,萌萌的,连忙创造机会。 “不用啊,一起嘛!”朱婧有些过意不去。 陶紫菀却落荒而逃死似的,推着溟麓就走:“可以的可以的,你们聊,我和溟麓两个人散步挺好的!” 174招摇过市 陶紫菀全程似笑非笑脸,再加上先前跟溟麓提了一下追过来的小男生,差不多也猜到一点点。 溟麓问她:“那个小男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个?” “对呀,感觉怎么样?能过关吧?”陶紫菀倒是还挺喜欢颜值高的小鲜肉。 “看着挺好啊,肯定很受欢迎。”溟麓点点头,感慨,“你们真棒,追求者都是高质量的,哪像我,长辈都给我介绍什么鬼的对象!心累!” “现在这个制作人不是挺好的吗?”陶紫菀说。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就这么,四处溜溜,傍晚的时间见就过去了,溟麓和陶紫菀先回去的,朝着不远处的朱婧挥挥手,让她先好好玩着。 朱婧也想走,可是郁白邀请她出去:“要不要一起喝咖啡?” “啊?我就不去了,人老了,哪来的力气出去玩,这会儿回去看看韩剧,睡睡觉!我先走了啊!”朱婧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你找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吧!我先走了啊!” “不是,等等……”郁白郁闷的说,然后恨不能追上去,但他只能指示傻狗狗,“傻蛋,快,你的小情人要跑了!” 然后傻蛋就真的冲上去,一路赖着丢丢的走,朱婧也没当真,就这么任由狗狗跟着。 傻蛋跟着跟着,也知道跟得太远了些,犹犹豫豫的回头,最后还是追回头,扯郁白的裤腿。 郁白沮丧的将它抱起,然后怏怏不乐的往回走。 回到宠物医院时,他浑身脱了理力,顿时砸在沙发上。林墨看着他怏怏不乐的模样,连忙问:“这是怎么了?哭丧着脸,是不是没有遇到小姐姐?” “遇到了!” “遇到了怎么还这么一副鬼表情?” “但是,我发现一个很严肃的事情!”郁白猛地坐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板着脸煞是骇人。 “?嗯?”林墨鲜少看见他这么认真,平日里还是玩世不恭的时候多一些。 虽然在该认真的时候,郁白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她好像真的把我当做小孩子?”郁白嘟嘟囔囔的说。 “她大你几岁来着?”林墨猛地发现这个严肃的问题,需要正视年龄的差距。 “10岁吧。” “什么?!”惊得林墨手里的医疗器具险些掉落,“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大十岁,怎么个意思?” “年龄不是问题。”郁白摇头晃脑的说,再次给自己打气,“没事儿,我明天再继续去。” “也行,反正你怎样都行。”林墨并不阻止他,阻止了也没用,“反正女的不接受比自己小的男生,无非就是觉得太幼稚,不可靠,然后整天像个老妈子一样,还要管东管西的,最后交了一个儿子似的。你一定要成熟一点,绅士一点,神秘一点。” 郁白一翻白眼,看着林墨说:“你一个初恋都还在的人,叫我怎么追女人?” 不说后宫佳丽三千,郁白的异性朋友也是有三千的。 *** 工作后,陶紫菀还真是去找晴姐打听了一下“朱友康”。 晴姐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朋友有人买影视版权,不知道对方靠不靠谱,就让我来打听打听!” “这样,那行,我去问问。” 晴姐毕竟在出版行业混了几十年,虽然没有做版权推广,但是认识做版权推广的人。 既然陶紫菀都亲自找她问了,她肯定是要帮忙的。 问过之后,晴姐告诉陶紫菀:“这个朱友康啊,挺不错的,在圈内虽然不是一线的制片人,但是二线的总是算的,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热门的剧,都是他纸片的!” 挺晴姐这么说,陶紫菀立马就放下心来,在行业里口碑可以,那这个人应该还是不错的,这下自己就可以让溟麓安安心心的网恋了! 网恋啊,孩子们! 晚上下班,陶紫菀立马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溟麓:“我打听过了,那和朱友康在行业里的口碑挺好的,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谈恋爱了!” “你胡说什么呢,哪有谈恋爱!”溟麓气恼的说。 “你看你看,脸都红了!”陶紫菀看着她死鸭子嘴硬,笑着跑开。 陶紫菀拉开冰箱做晚饭,朱婧就提着自己买的菜过来,一起搭伙做饭。 还是老规矩,陶紫菀烧饭,然后朱婧洗碗。 吃完饭后,朱婧要出去遛弯,陶紫菀因为有工作带回来做,就没去;溟麓依旧和朱友康聊得火热。 “你们聊到哪儿了?” “还在回忆青春,忆峥嵘岁月呢!”溟麓大大方方的说,“他问我小说里描写的,感觉很现实。时间线也很长,所以就……” *** 总结经验,郁白觉得应该展现自己的男人魅力,他想,最直观的方式就是——露肌肉! 他出门前,把林墨压箱底的半截袖运动服翻出来,套在身上后做了几个性感的露肌肉的姿势,问:“怎么样,好看不?” “你……要干嘛?会不会太骚包啊?”他一脸嫌弃的说。 “我身材这么好,怎么骚包了?”说着,又比了一个捏着拳头的姿势,肱二头肌立马鼓鼓囊囊的。 “就是白了点,奶油小生!”林墨不再搭理他发神经。 郁白丢下一句“没眼光”就开着车,带着傻蛋去找朱婧了。 到了朱婧遛弯必经的篮球场时,郁白脱下外套,冷飕飕,冷飕飕的开始打篮球。 他倒是十项全能,打篮球还挺不错。就是现在春天回暖,傍晚的时候还是冷的。 他为了让热乎起来,打篮球打得很卖力。 真好这个时候,也是小学生初中生放学的时候,这种老小区,小孩子有比较多。 本来,那些小女生只是被郁白赤着胳膊的样子吸引,第一反应是——这人脑残吧?净装13啊! 就拿么瞅一眼,就不得了惹,郁白篮球技术一流,三分球上篮板投球,一气呵成,不要太流畅,顿时就吸引了目光。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熙熙攘攘的就说:“这个小哥哥好帅啊!谁家啊?” “不知道,住在我们小区的?没见过!” “不管了,我先回去放书包,然后到这里来打羽毛球吧?” “好呀好呀!” 几个小姑娘商量着,说是说打羽毛球,说到底还是为了看帅哥。 173好巧好巧 因为陶紫菀打了个疙瘩,同时又埋下一颗地雷,最终溟麓没有给朱友康发照片,正好下午要一起去采购,顺便逛逛,所以她就跟朱友康说:“我晚上和朋友出去,回聊。” “好,玩的开心!”朱友康也很礼貌的回复。 当然,溟麓也不知道朱友康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出门前,溟麓还特意提醒陶紫菀:“一会儿你先别跟朱婧讲,等事情有谱了,再讲知道不?” “好啦好啦,我有数的!”其实,陶紫菀在心里嘀咕,朱婧天天和你混在一起,她能看不出来?只是和我不一样,不说破罢了! 她们买好菜,然后一起炒菜做饭。 现在朱婧都已经被调教的可以下厨了,兴致勃勃的说:“紫菀,我现在厨艺大有长进啊!” “是吗?要不给我们露一手?”陶紫菀围着围裙,在灶台上不停转悠,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行啊!今天晚上我给你们煎个荷包蛋怎么样?外焦里嫩的那种!特别考验技术!”朱婧一脸骄傲的说。 有那么一秒,陶紫菀的表情贴在了脸上,随后她肯定的道:“嗯,行,等你的大作!” 朱婧就跟做大餐似的,端足架子,煎荷包蛋! 做出的荷包蛋确实还不错,色香味俱全,过得去,被陶紫菀表扬一番,她十分开心。 “我们去周围的小区里溜溜弯?现在天气暖和了,我们可不能再蛰居在家,要长毛了!”朱婧说,“溟麓,一起吧!” “嗯,好呀!”溟麓也开心的答应。 今天轮到朱婧收拾碗筷。 看着她的背景,陶紫菀忽然问:“对了,朱婧啊,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啊?你再不去,春招的尾巴都要没了!” 如果是从前,陶紫菀是怎么都不会问的,现在看她状态还不错,问问。 “这个……我不知道。”一提到这茬,朱婧明显情绪有波动,她用力的将碗一砸,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其实,并不是她故意耍脾气,只是提到这茬就心塞,忍不住下手中了些。 毕竟,离婚,失去工作,失去孩子……等等事情夹杂在一起,不想起还好,想起时还是会心如刀绞。 “好吧,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缺钱,休息休息挺好的,羡慕得我不行!”陶紫菀察觉到她的情绪,立马圆场。 “嗯,到时候再说。”朱婧修养是极其好的,并没有甩脸色,而是继续收拾碗筷,然后和她们一起出发,去遛弯。 *** 自从跟踪到朱婧的住处,郁白就已经制定好一套追小姐姐策略。首先是守株待兔,只要一有机会,立马制造偶遇,然后谎称说自己住在附近,以后约好一起遛狗什么的。 郁白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两个小时,林墨给他打电话:“你在哪儿呢?今天回不回来吃饭?” 话音刚落,郁白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饿了,然后说:“不回去了,你自己吃。” “好吧,你加油追小姐姐!” 挂断电话后,郁白立马给订了一份外卖,软件定位。 没过一会儿,送外卖的小哥就过来,车子正好停在郁白轿车的旁边,给他打电话:“您好,我已经在路口了,麻烦您出来去一下外卖,可以吗?” 郁白一扭头,看着坐在电瓶车上的穿制服的小哥,心里说了句:“握草,好巧。”然后说,“哥,扭头,往旁边看!” “啊?”小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在你旁边呢!”郁白落下车窗。 送外卖的小哥一扭头,顿时一笑:“啊,好巧!”然后把饭递过去。 郁白就可怜兮兮的在车上吃外卖,傻蛋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耸耸肩,“傻蛋,车上没狗粮,为了你的小情人,你得挨饿了!” 一人一狗干瞪眼,没一会儿,郁白的余光瞥见朱婧走过去,他连忙弯腰缩进去,然后趴在车窗边上,望着三个人的背影。 他瞅着白天喷他一脸水的怪姐姐,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怪姐姐,心里嘀咕:“小姐姐的朋友都好奇怪哟!” 然后放下盒饭,抱着小狗说:“傻蛋,我们走!” 为了赶在朱婧他们的前面,他绕了一个弯,估摸着她们的行程,准备和他们来一个迎面偶遇。 中间有好几次都没有猜对,他抱着狗狗傻不愣登的一路瞎跑,总算迎面遇上了。 郁白整了整理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而不是一副为了偶遇假装出来矫情做作的样子。 正当他装模作样,挺直腰板的迎面走上去时,傻蛋和丢丢老远就有感应。 “你干嘛?丢丢!?”朱婧感觉到丢丢在扯绳索,惊异的叫起来。 一抬头,看见扑面而来的一个大白球,不是傻蛋还是谁。傻蛋后面跟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斯斯文文,极其标志。 “咦,郁白,你怎么在这里?”朱婧诧异的问。 陶紫菀看见郁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奸笑,果然被她猜对了,这就是那个兽医。 郁白连忙空口说白话,但是陶紫菀邪佞的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后背发凉,撒起慌来都没那么利落:“那个,那个……我家住这里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住这里啊?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从来没遇到过?”朱婧歪着头说,忽然想起来,“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住在医院的二楼吗?” “啊!对啊对啊!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的很麻烦,偶尔也会回来注意下。”郁白为了圆谎,也是拼了。 陶紫菀听见他的说辞,忍不住笑出来:“噗嗤!” 郁白以为陶紫菀此时要戳破他,找准机会望过去,一脸哀求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 陶紫菀吃软不吃硬,顿时缴械投降,偷偷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朱婧这才想起,连忙介绍:“对了,这是丢丢的一声,郁白,很年轻的小朋友哈?” “你们好!”郁白笑嘻嘻的打招呼,但是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小朋友是什么情况? “你们先逛着,我和溟麓到旁边去。”陶紫菀看着这小朋友还挺顺眼,长得好,萌萌的,连忙创造机会。 “不用啊,一起嘛!”朱婧有些过意不去。 陶紫菀却落荒而逃死似的,推着溟麓就走:“可以的可以的,你们聊,我和溟麓两个人散步挺好的!” 175大事不妙 等朱婧路过小区篮球场时,她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篮球场里,有的打羽毛球,有的玩呼啦圈,还有的甚至玩起九宫格。 “今天咋这么热闹?”朱婧笑盈盈的走过去,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生机的事情了。 她瞅着打篮球的男孩纸,觉得赏心悦目,打篮球的姿态帅气。 就在这时,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大团子冲过来,朝着她身旁的丢丢扑过去。见着大白求,朱婧立马就反应过来,打篮球的不是郁白,还有谁? 她立马摇头感慨:“果然是年轻啊,也不怕冷。” 郁白先前为了暖和起来,打得卖力。后来有小女生观看,也为了在朱婧过来时有好的表现,所以真的认认真真的打起来。 朱婧走过去,问他:“冷不冷啊?” 郁白不停地拍篮球,然后朝着朱婧走去,拍的时候还花样百出,在胯下滚过之类的。 那些小女生顿时尖叫起来:“好厉害啊!小哥哥好厉害!” 郁白自带光环,帅气无边的走到朱婧边上,说:“又遇到啦。看来我得多回来住住!” “为什么?”朱婧反问。 郁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立马找借口,指着玩的开心的两条狗说:“实在是没办法,傻蛋那么喜欢丢丢,不带它过来玩,就一直扯我裤脚!” “是吗……” 就这样,两人开始遛弯。郁白在胳膊上蹭了蹭汗水,一阵了冷风吹过来,立马就哆哆嗦嗦起来。 到后来,朱婧说:“这会儿不运动,你还是回家加件衣服吧,别感冒了!” 郁白把外套放在车上,这个时候怎么敢去拿,只能硬撑着。 等到一个小时撑下来,已经冷得直哆嗦,回到车上立马开空调,不停地打喷嚏。 *** 最近这段时间,卿晟发现自家师傅有些不对劲儿。从前他永远是仙气飘飘,不动声色的人物,最近这段时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拿起手机,点上几次,然后又烦躁的放到一边,继续工作。 有时候,还会点开电脑的聊天软件看看,见头像都没有跳动,然后烦躁工作。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卿晟也不会在意,但是次数多了,难免生疑。有一次,他终于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偷偷瞄了几瞄,看见陆闲亭点开陶紫菀的对话框,但是又没有发消息过去。 他终于明白了,从来都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傅,害了相思病。 终于,陆闲亭还是按捺不住,主动给陶紫菀发了消息,说:“紫菀,最近忙吗?” 顿时,陶紫菀警铃大作,没有立马回,给溟麓发消息:“溟麓溟麓,陆闲亭又要约我了,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朱婧正窝在溟麓家里呢,从前她是空中飞人,现在,她真是闲得蛋疼。 “我问问朱婧看看?”溟麓说,“不过,依我看,你就去吧,多好的男人!” “朱婧,现在陆闲亭已经对紫菀展开追求了,她说她很害怕,很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呢?”朱婧顿时想起,江斛让她时刻监视着陶紫菀,不要让他把陆闲亭抢走了。 “刚刚陆闲亭又约她了,她没敢回,等我们急救呢!” 朱婧坐正,一板一眼的说:“从理性角度分析,就看紫菀到底对陆闲亭有没有感觉了,有就尝试新的开始呗,没有的话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这不是废话嘛,肯定有感觉的,你看紫菀瞅着陆闲亭时的眼神,眼巴巴的,完全就是在看偶像嘛!”溟麓啧啧啧。 朱婧点点头,表示肯定,说:“那就让她尝试开始一段呗,把自己的未来耗在过去的人身上,没有意义的!” 溟麓回过去,说:“朱婧和我的看法一样,你今天晚上好好约会去吧,晚饭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你放心,饿不死!” 过去好一会儿,陶紫菀回过一条消息,说:“我拒绝了。” “什么?你脑子被门挤了!”溟麓凶巴巴的回过去。 “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啦,回去解释!”陶紫菀也皱着眉头回。 *** 再次被拒绝的陆闲亭十分气馁,他猛地一拍额头,按着太阳穴想,紫菀不会真的对我没感觉吧? 但是,不像啊,一起交流的时候,能够察觉出她对我的好感。 卿晟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师傅在拧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模样,凑上去调皮捣蛋,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师傅,追人失败啦?” “我觉得你现在学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师了!”陆闲亭坐正,翻开文件夹,神情严肃的看起来。 卿晟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说:“师傅,我进来是有正事儿的。” “说!”冷冷的一个字。 卿晟打了一个寒颤,这欺压略低:“张大爷又来了,在事务所底下坐着呢。” 陆闲亭一皱眉,按了按眉心,说:“算了,让他进来吧。” “好!”对于这件事情,卿晟和陆闲亭折腾的都已经快要没脾气了。 陆闲亭把手里的东西方西,然后去露天会客厅等着,张老汉过来后,他还是用最好的脾气接待。 这大概是他从贫苦底层爬上来,割舍不掉的对他们的同情。 这一次,张老汉都觉得不好意思,手里提着一箱牛奶,看见陆闲亭就连忙递过去:“陆律师,这是我给你买的牛奶。” “不用不用,张大爷,不用送这些!”陆闲亭连忙推拒。 如果有专业方面的事情咨询,律师都是要按时间收费的,陆闲亭这种级别,那费用都可以买一车牛奶。 所以,用金钱来论调,这箱牛奶简直是微不足道。到在情谊面前,是难以衡量的。 “拿着拿着,我知道你不缺这点东西,但是这是大爷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张老汉连忙说。 陆闲亭瞅着他黝黑发亮,皱在一起的皮肤,最终还是手下了。张老汉还没有开口,他就自己先替:“张大爷,你这个事情,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麻烦的。如果没有和清洁公司签合同,在这里根本就解决不了,现在,我们连张超群用人单位都不知道,要怎么打官司啊?” “那……那,总还有办法吧?”张老汉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陆闲亭没有办法,只好说,“张大爷,那这样吧,我们再去清洁公司找一下顾云武,看看他知不知道情况,然后再说,行吧?” “好好,谢谢陆律师!谢谢,你真是好人!”张老汉千恩万谢。 176帮不上忙 陆闲亭让张老汉等了一会儿,他回办公室将资料整理一下,然后给顾云武打电话:“顾老板,我是陆闲亭,张超群的代理律师。” “陆大律师,你的名号在帝都如雷贯耳,我当然是知道的。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啊?”顾云武接到电话,吊儿郎当的说。 “想要了解一下张超群的情况。”陆闲亭一边开车,语气淡然。 “行,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等你。”顾云武虽然说话吊儿郎当的,但是讲真,人不错,对陆闲亭也没有为难。 等到他们过去后,他四仰八叉的坐在转椅上,用下巴示意一下,说:“你们随便坐。” “谢谢!”陆闲亭坐下,按下录音笔,说,“不介意的话,我录个音。” 顾云武稍微一皱眉,然后又随意的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很为呈堂供词?好吧好吧,你随意。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 “麻烦了!”陆闲亭问,“你知道张超群到底是跟谁签的劳动合同吗?” 顾云武耸耸肩,一摊手表示无奈:“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张超群和谁签的劳动合同,指不定他根本就没有签合同呢?再说了,当时他是李保强带过来的,在我这里帮忙,我是看他年纪轻轻,有体力,手脚干净又勤快,所以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他也觉得可以,那就留下来了呗,就没有啦!” “那……”陆闲亭一皱眉,“你还知道其他的吗?不确定的流言也可以,我们好方便找找。” “我这么和你说吧!”顾云武把茶杯一放,吊儿郎当的模样改一下,然后坐正了,说,“你与其在我这里耗着,不如去联系联系李保强,问问他,张超群的劳动合同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云武言尽于此,之后又聊了几句,但是都没有什么进展。 陆闲亭问张老汉:“张大爷,你有李保强的联系方式吗?” 张老汉连忙说:“有的,肯定是有的!” 然后,他们给李保强打电话,但是他的手机已经停机,事情一筹莫展。 顾云武走到窗边抽烟,看着两人瞎忙活,想了想又说,“电话打不通,找找李保强的老乡啊,女朋友之类的,认识的人问问看嘛,反正我这里就真的知道这么多了。” “没关系,谢谢你了!”陆闲亭感激的道。 张老汉也点头哈腰的,一个劲儿的道谢:“谢谢你,顾老板,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顾云武摆摆手,吐出烟圈叹:“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可以帮上,我都愿意帮你请个律师。可这事儿,谁知道怎么搞。”然后笑着望陆闲亭,说,“前段时间陆大律师在网络上火热的很哪,不过倒是被泼了一身脏水,说你是有钱人的走狗来着!今天接了这么棘手的官司,是想为自己正名?证明自己也会为穷人打官司,还是免费的?” 陆闲亭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多一点,还是佩服多一点,反正酸不溜秋的。其实,他对别人的看法没那么在意,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不受到非议,点点头就和张老汉一起离开。 他本来说将张老汉送回去,但是老汉心里过意不去,在地铁口下了。分开前陆闲亭交代:“张大爷,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李超群,联系上了再来找我,好吧?” “好好!” 陆闲亭平时也有工作,只能分出一小部分精力来处理这件事,只有看张老汉自己了。 *** 陶紫菀下班回家后,朱婧和溟麓两个现在家里,八卦无聊的女人早就搬好小板凳排排坐,托腮望着她:“紫菀小姐,请问你为什么要拒绝陆律师的邀请呢?” 陶紫菀坐到沙发上,溟麓坐在轮椅上,朱婧坐在小板凳上,丢丢坐在朱婧脚边,两人一狗将她围着,跟搞批斗大会似的。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陶紫菀心里发毛,瑟缩一下。 “请回答!”溟麓义正言辞的说。 “你为什么害怕?”朱婧严肃的提问。 一旁乖巧坐着的丢丢“汪”了一声,朱婧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宠溺一笑,真是通灵性!乖! 陶紫菀皱巴着脸:“其实吧,我是觉得陆闲亭太光辉伟大,自己hold不住他。像他这么美好的人,不开始则罢了,一开始就会沦陷下去,再也出不来了。”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慌,陶紫菀也有认真思考。如果说不喜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因为闫瑾的事情对她造成阴影,以至于她不敢再接受新的人,好像也说不过去,上一次她真的很容易就接受了陈典,如果陈典是真心想要追求她的话…… 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陶紫菀真的太喜欢,太在乎陆闲亭了。 想来,陆闲亭在许多人心中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他优秀,正直,完美,让人仰望。 都说越好看的蘑菇,越是有剧毒。用蘑菇比喻陆闲亭,他应该就是最最最好看,最无与伦比的漂亮蘑菇,见血封喉的剧毒。 陶紫菀畏惧。 如果说闫瑾的事情,真的给她造成什么影响的话,让她不敢认认真真的投入一段感情。 “我并不是不能接受新的人了,只是不想接受一个,用脚趾头想想,自己都会沦陷进去的人。”陶紫菀一本正经的剖析自己的感情,好像说的不是自己,“如果真的和陆闲亭在一起,我们没有好的结果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会在疗伤。说一句矫情的话,就是你来我生命里一下子,我却要忘记一辈子。陆闲亭绝对有这样的杀伤力。猪猪侠,溟麓,我真的害怕了,我不敢!” 陶紫菀说完这话后垂下头,朱婧沉默了,溟麓也沉默了。 朱婧几乎能感同身受,她也害怕再全心全意的投入一段感情,最后能让感情成为自己的锦上添花。有则更好,没有也无所谓,我依旧是一段做工精良的锦布。 是溟麓先打破沉默,她挑战了人性:“应该不会啊,陆律师人挺好的,你脾气也挺好,只要你们好好处,好好经营,不可能走不下去啊!” 陶紫菀惨笑,面色苍白:“不客气的说,我和闫瑾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怎么吵过架。他对我好,我也尽自己全部的能力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你们看我烧的一手好菜就知道了!” 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 177 不那么爱 听完陶紫菀的话,朱婧反问她:“所以,你因为害怕自己将来会陷进去,承受不起失去陆闲亭的压力,所以准备从一开始就放弃吗?试都不试一下,就要放弃吗?” 陶紫菀有些动摇,前方金光灿灿的风景,实在是太引人入胜,可是,她也真的很畏惧,没有表态。 溟麓也不说话,三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陶紫菀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将房间里氤氲开的沉重气息打碎,她捂捂肚子,强颜欢笑:“我先去做饭吧?你们也饿了,这事儿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既然解不开,那就不要强行去解,结就结吧,好像谁还没个结似的。 厨房里炒菜的声响窸窸窣窣的,溟麓和朱婧也是无言,四周一片寂静。 窗外黑魆魆,橘黄色的白炽灯照亮窗上的细小尘埃,一不小心,惹了陶紫菀心中的愁绪。 在炒菜的过程中,她整个人都跟个游魂似的。 她想了想,在未来的人生里,她不希望有个惊心动魄的爱情,也不渴望遇见一个彼此欣赏,彼此体贴,深深相爱的人。 真是幽默,现在谁不想嫁给爱情,可她只想嫁给平淡。 对方只需要有点好感就够了,明白不会深爱,离开的时候也不痛不痒。 就像和陈典一般,大部分情绪是不甘心,屈辱,伤心的成分几乎没有。 她试想了一下,把这个人换成陆闲亭,光是想想和他分离的情景,都觉得心如刀绞。 她不想再跳入这么大的一个坑。 等到做好饭菜端到桌子上,她们开始吃完饭。朱婧夹了一个秋葵,微微一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 溟麓也吃了一口秋葵,拧着眉毛反问:“紫菀,这是你发明的新鲜做法吗?糖溜秋葵?” “糖?”陶紫菀赶紧夹了一块尝了尝,满怀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把盐放成糖了,我再去做一份!” “得了得了,甜的秋葵味道也还行,就当新鲜吃法吧,将就一下!”朱婧连忙招招手,把她给唤回来。 同时在心里对紫菀有先见之明这件事,表示十分赞同。 现在都还没有怎么样就开始失魂落魄了,要是将来吵个小架,闹点矛盾什么的,那还不天天以泪洗面? 果然,陆闲亭的杀伤力太强。 *** 陆闲亭连续约陶紫菀好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先不提男人的面子被拂了,自尊心受到打击这种因素,“自尊心受打击”在陆闲亭这里几乎不大。 他比较在意的是,陶紫菀是不是真的对他没感觉?如果是真的的话,两个人以后只能做朋友。 如果是其他的因素,比如对从前的事情放不下啊,心里有阴影之类的,那他可以继续等,慢慢来。 对他来说,遇到一个自己有感觉的女人何其困难,值得珍惜,多被拒绝几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他再次向陶紫菀发出邀请,甚至有些穷追不舍的意思:“紫菀,你这个周末有空吗?” 陶紫菀看见后,又是一惊,连忙截图到三朵金花的小群里,问:“两位大姐,请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溟麓肯定是支持她迈出这一步的:“肯定说有时间啊!你什么时候有人约过,周末就是在家里发霉!” “你可以试试,先不要在一起,就说接触接触,如果不行,见好就收。”朱婧从朋友角度,诚恳的提议。 但是,半夜三根的时候,她收到了江斛的一个表情: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陶紫菀想了想,这样吊着别人也没意思,还不如当面说清楚,该拒绝就拒绝,该在一起就在一起! 她刚刚回到和陆闲亭聊天的页面,却看见陆闲亭的头像上显示“正在输入”。 陆闲亭以为陶紫菀又想拒绝,正在想托词呢,不愿为难她,就自己继续说下去了:“紫菀,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咱俩更加适合做朋友啊?” 陶紫菀又是一惊,这样该怎么回答,一个答不好,就完全露了底细。要是说对,我们更加适合做朋友,那就是完全拒绝了嘛!那她这么久不表态,还不是想他们能有点故事,慢慢慢慢的,用龟爬的速度进展。 如果说不是,那就摆明了对他也有意思,以后要是自己害怕,想抽身离开,就不那么容易了。 顿时,陶紫菀陷入两难的抉择,再次截图到群里。 “握草,陆律师终于按捺不住要探口风了,要是我是他,早就忍不住问了!”溟麓激动的说。 “你自己想吧。”朱婧没有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陶紫菀到底是编辑,会玩文字游戏,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闲亭,我这个周末正好有空,我们见面聊吧?” “那好,周六我去你四合院接你!”陆闲亭开心的回答,虽然觉得紫菀的语气过于慎重,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能够和她开始第一次的约会,还是十分开心。 *** 自从能在小区里碰见郁白后,朱婧每天都会带着丢丢去遛弯,但是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遇见郁白。 她带薪他出事情,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郁白吗?你最近晚上都不遛弯啦?” 此时,郁白正蜷缩在自家的席梦思大床上,桌上丢了一地纸巾,鼻孔上还插着两个,语气中打折浓浓的鼻音和撒娇的语气:“对呀,我这两天都没去,小姐姐,你给我打电话,莫非是想我了?” 郁白撩她撩的实在是太明显。 朱婧翻白眼,一副说教的语气:“你这个小不正经的东西,这是在撩我吗?” 郁白没想到被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哪有,我这不是以为你想我了嘛,不然怎么给我打电话?” “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我可提前给你敲警钟啊,我对你这样的小弟弟没兴趣。如果你对我有兴趣呢,趁早转移到小女生上!” 郁白生怕朱婧就此不理他,玩个失踪什么的,那就得不偿失了,连忙嬉皮笑脸,撒娇卖萌的道:“小姐姐,你多虑了,我这跟姐姐撒个娇,有什么不对的嘛!” 言下之意,是朱婧你自作多情啦,哈哈哈哈! 朱婧顿时黑脸,略微尴尬的准备挂电话:“行行行,看你活蹦乱跳的,应该没啥事儿,那我挂电话啦!” 郁白立马做出痛苦万分的模样,呻吟着:“我好痛,心口痛,头痛,腰子痛,哪里都痛!” “那看来你需要医生了!”朱婧忍俊不禁,郁白撒娇的模样,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撒娇的丢丢。 “小姐姐,你难道就不来探望我一下吗?我生病了!”郁白试探性的问。 朱婧想了想,说:“行,我家丢丢想傻蛋了,我就顺道看看你。” “好嘛,我还比不上丢丢重要,哼!”郁白嘟嘟囔囔的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 “现在吧?反正现在也还早,我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朱婧随口说。 178 真假试探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太阳落山都晚了。 “啊!”郁白惊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 “怎么了?”朱婧疑惑的问。 “没事儿没事儿。你快来吧,我等你!”郁白连忙穿衣服。 两人又随意瞎聊了两句,挂断电话。 春季是流感频发的季节,那天郁白赤胳膊打篮球,不幸染上流感,所以就回到家里住了。 他换好行头急匆匆的下楼,家里的阿姨看见,着急的说:“少爷,你身体还没有好,就不要出门了!” “没事儿!”郁白随口说,上车后还给林墨打电话,“大哥,你现在得先出去避一避,我给小姐姐说在医院里养病,她现在去探望我。” “什么?这会儿医院里正好有病人呢,你让我到哪里去啊!”林墨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不管啦,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在五分钟以内离开医院,然后把门锁上,我现在正赶过来呢!” “你真的烦死了!”林墨气冲冲的挂断电话,此时他正在给狗狗看病呢,总不能直接赶人走,心生一计,“这狗狗还得做个全身检查,但是我这个小诊所设备不全,我亲自带你去我朋友那里一趟。” 然后就把年轻漂亮的狗主人给忽悠出去了。 朱婧离小诊所比较近,虽然郁白的跑车速度快,但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小诊所时,朱婧已经在门口等了。 朱婧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有听见声响,此时正嘀嘀咕咕的呢:“这人去哪儿了,怎么连医院都不开,不会是病得下不来床吧?” 随后心里着急,更加用力的拍打房门:“郁白,郁白你没事儿吧?你开开门!” 郁白躲在行道树后面偷偷张望,他想,走前门是不可能的了,幸好后面二楼有一扇窗户,他从窗户里翻进去。 想到这里,他偷偷摸摸往后面溜去。在窗户下面后,他咬咬牙,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然后猛地一跳,蹬着墙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爬上窗户了。 就在这时,还在底下的傻蛋“汪汪汪”叫了几声,他心道不好,这狗可怎么上来啊,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好不容易翻进门,手机就响起来,他立马捏着嗓子,用睡意朦胧的声音说话:“喂?” “你在哪儿呢?我到了!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应!”朱婧说。 “啊!不好意思,刚刚我头晕的厉害,不由自主就睡死过去了,我下楼给你开门!” 郁白挂断电话,将自己头发揉乱,然后拿出吹风机,对着脸猛吹一阵子,他觉得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这才下去开门! 朱婧一见他面红耳赤的模样,顿时惊叫,二话不说就伸手摸他的额头:“哎呀,怎么这么烫?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还没有!我自己就是医生,去什么医院嘛!”郁白撒娇说。 “是兽医!”朱婧让他躺在沙发上,然后打来水,将毛巾打湿,放在他额头帮忙降温。 “兽医也是医啊,你可别不把豆包当干粮!”郁白委屈的说。 朱婧正担心他的病情,哪里有时间和他打趣,四处翻找,“这里有体温计吗?我给你测测,如果不行还是送你去医院!” “没事儿,就是感冒,真不用去医院。”然后他指了指,“那边抽屉里,有温度计,给狗狗用的。” “人和狗都是哺乳动物,一样的!”朱婧过去,一般来说都是含在嘴里,但是给狗狗用过,然后含到人嘴里,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怪,她递过去,“自己夹到胳肢窝里!” 郁白噘着嘴,撒娇:“我没力气,你报给我放嘛!” 朱婧一巴掌就拍在他头顶:“别跟我没大没小的!快点拿着!” 郁白委屈巴拉的接过来,然后放到咯吱窝里夹着。本来他流感还没好,微微有些发烧,测出来时37.4摄氏度。 朱婧瞅着,觉得也还行:“没有很严重,你买药了吗?” “我年纪轻轻,吃什么药啊!是药三分毒!过两个礼拜就好了!”郁白想,坏了,药在家里呢。 朱婧连忙说:“你先躺着,我去给你买点药回来。”说完,也不容郁白拒绝,拿起手包就往外走。 郁白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望着朱婧霸气潇洒的背影,心里美得直冒泡泡。 小姐姐好帅气哟!小姐姐棒棒哒!他心里想着,两眼冒红心。 大概过去十分钟,朱婧买好药回来了,看见郁白乖巧的躺在沙发上,额头上的毛巾歪到一边去,耷拉在脸旁。 不大不小但干净清亮的眼睛半耷拉着,只露出一条缝,粉嘟嘟的嘴唇,肌若凝脂,别提多讨人喜欢。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朱婧坐过去,将手放在他额头。 郁白不说话,细心的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烧糊涂了,他想也没想,莫名其妙就说了一句话:“小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的耶!” “我也很喜欢你,小弟弟!”朱婧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水嫩嫩,q弹的脸。 然后收回手站起来。 郁白条件反射去抓她的手,想要正儿八经的跟她说:“小姐姐,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他伸手的时候朱婧已经站起来了,他抓了个空。 幸好抓了个空,之后的话没说出来,不然就铸成大错,逼着朱婧做选择。 现在直接告白,不知道会不会把事情搞砸,毕竟时机还不成熟。 还好忍住了。 朱婧倒好开水,在两个杯子里不停的反倒,这样水凉的快。 她稍微尝了尝,觉得凉得差不多了,然后走过去说:“来,把药吃了。” “嗯!”郁白将药放进嘴里。 朱婧将自己没有喝过的杯子递过去,但是郁白伸手就朝着另外一个抓,非要喝她喝过的那个。 朱婧面色稍微变了变,刹那之间便敛住,依旧不动声色。 等郁白吃完药,她收拾收拾,叮嘱一番后才离开。 她的态度暧昧不明,但是隐隐能够透出一些拒绝的意思,不过郁白不是很摸得清楚。 179不言分手 朱婧心慌慌的回到四合院里,因为心塞,想都没想就去溟麓家里坐坐。 从前,溟麓的家都是房门紧锁,现在朋友开始多起来,心门敞开,房门自然也不会关得那么紧。 朱婧推开门,看见溟麓拿着手机不停地自拍,还变换这角度。 听见开门的声音,好似受到惊吓,连忙将手机藏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脑屏幕,装出在认真撸稿的样子。 “你在干嘛?藏什么东西呢?”朱婧浑身一脱力,猛地砸进沙发里。 溟麓还装模作样的在扣扣上聊天。 “没藏什么啊!”溟麓答。 “你最近和那和制片人聊得火热啊?”朱婧有气无力的问。 “还行!”猛地反应过来,扭头一看,“你怎么知道的?陶紫菀那个大嘴巴告诉你的?” “我又不是瞎子,你天天聊得那么开心,我能一点都不知道吗?”朱婧嫌弃的说,“现在发展到哪里了?我帮你参谋参谋!” “还没到哪里,就是发了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过去。”溟麓脸稍微有些红,反问,“我是不是特别虚伪啊?” 刚刚溟麓就是在拍照,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出门,所以平日里不修边幅。 拍照时,就算有美颜神器,也觉得什么角度的自己都不好看。 朱友康说宣传的时候,想在上面附一个作者的头像,让她发张照片过去。这也算是正当理由,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溟麓总不能拒绝的。 溟麓也有另一方面的顾虑,如果拒绝的太果断,会让别人以为长相丑陋不堪什么的。 所以,她就问:“以前的可以吗?年轻时候的。” “当然可以,这个不强求的!” 所以,最终溟麓发了大学时候的照片。那时候她青葱若雪,笑容青涩,洋溢着年轻的气息。 反观现在的自己,好似冬日里腐朽的老树,散发着颓靡的气息。实在是反差甚大。 “我觉得,虚荣也算不上吧。”朱婧摸摸下巴,旁观别人的事情,她还是能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的,“就是将来收场会有点麻烦。” 溟麓没说话。 “顺其自然吧,反正你也不算欺骗,就这样也挺好。”朱婧自己打破沉默,随即转移话题,“溟麓,我觉得那个兽医小弟弟,对我有意思,怎么办?” “我知道,看得出来。”溟麓点头。 朱婧拧着眉头,苦恼的说,“可是,我只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待,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个就得你自己的心里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了。”溟麓扭过头,挑着眉一脸坏笑。 朱婧看得发憷,抱着枕头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了缩,“你这是什么表情……” 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陶紫菀下班回来,径直往朱婧旁边一坐,问:“你们在聊什么呢?”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唉!” “你又怎么了?”溟麓问。 陶紫菀狠狠地揉了揉头发,无比懊恼的睁大眼睛,水汪汪的十分可怜,“我要准备去和陆闲亭摊牌了。” “摊牌?你们怎么了?今天群里发的那件事?”朱婧诧异。 “可不是嘛,我也不希望耽误人家,重点是谈感情磨心,我现在之心奋斗事业,感情啊,男人啊,实在是都靠不住!”陶紫菀抿着嘴唇,坚定的说。 朱婧点点头:“其实,有些时候事业也不那么靠得住,哈哈哈!” “是你自己作,辞职的好不好!”溟麓鄙视的目光望过去。 朱婧毫不在意,喃喃自语:“那我是不是也要和郁白摊牌?我虽然不讨厌他,但完全没有想和他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然后再心里默默地谋划,还是得找个时间说清楚,不然小男生围着自己转,还是有些不好。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很快就到了周末,陆闲亭按照约定到四合院里接陶紫菀。 走之前,她条件反射的在房间里梳妆打扮,穿得很有春天的气息,洋气又保暖。 溟麓转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贼兮兮的问:“哟,今天很漂亮嘛!” “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啦!” 出门后,朱婧立马跑到溟麓家里,两人趴在门口略带猥琐的目送紫菀上车,被陆闲亭的美色所折服,赞叹:“陆律师果然是人中龙凤,长得可真帅!” 朱婧点点头:“确实,很有气质,也有气场。” “紫菀好福气!” “那得看她抓不抓得住了……” 说完风凉话,两人又去角落里画圈圈,为自己的谜局寻找出路。 陶紫菀和陆闲亭到了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店,点好饮品之后,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陆闲亭秉性率直,单刀直入:“紫菀,既然我们当面谈,我就直说了吧?” “嗯。”陶紫菀点点头。 “我对你挺喜欢的,所以在追你。虽然我不太知道怎么追。”说着,他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陶紫菀瞪大眼睛,心慌乱不已,内心os,不知道怎么追,就要这么直接? 她以为小盒子里是戒指之类的。 就算喜欢,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吧,又不是相亲。 陆闲亭淡淡的书说:“不管今天你是拒绝我,还是怎么的,送你一个礼物。” 眉眼弯弯,丰神俊朗,令人心动。 说着,他轻轻将红色的小盒子推到紫菀面前。 紫菀抿了抿唇,酝酿一下才说:“陆律师,我今天之所以说和你当面说,我就想问问你,我想要一段不分手的恋爱,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 说出这句话,紫菀觉得自己怎么这么非主流呢? 读书那会儿,网络歌手刚刚流行起来,火遍大江南北,汪苏泷就有一首“不分手的恋爱”。 当时教她唱的人,后来走失在人海中。 之后,说好要厮守终身的人,也在人潮人涌中渐行渐远。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分手的恋爱,没有谁能保真。可是她这么幼稚,偏偏想问。 180恋爱合同 听完陶紫菀的话,陆闲亭笑笑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沉静如水,等着紫菀继续说下去。 无言的压迫,陶紫菀只好继续往下说:“我想,现在的我已经不适合从恋爱走到结婚了。我对未来的爱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当然,这种悲观我也不觉得遗憾,我更愿意选择适合我的人,不那么喜欢,有点好感,平平淡淡就好。” 陆闲亭依旧不言不语,静静倾听,但是内心已经开始打鼓,如果她的内心已经零落成灰,他又如何让灰烬绽放花朵呢? 紫菀抿抿嘴唇,深深吸了口气。 陆闲亭认命的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兴许,他要被拒绝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魅力,那么多女孩子喜欢,那么多女孩子倒贴。你是一个美丽的陷阱,我担心自己掉进去后就爬不出来。” 陆闲亭听着这话,怎么好像不对劲儿,好像不是拒绝,反倒像是另类的表白? 是在说,很喜欢他,喜欢到有些畏惧? 他一受惊,手抖了抖,嘴角染上咖啡泡。然而他不自主,仰起头认真的望着陶紫菀,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能给我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吗?让我只需要沉溺在美丽的陷阱里,永远都不需要为如何拯救自己而痛苦。”陶紫菀声音很轻,带着试探,带着爱上,就像是午夜电台的女主播,在朗诵诗篇。 陆闲亭在心里感慨,果然是编辑,文字功底就是过硬,这个时候都还能说的这么华华丽丽。 他放下咖啡,后背挺直,一本正经的道:“紫菀,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我只能说,我不确定。”如果忽略他嘴角的咖啡泡的话,认真真诚的男人很迷人,此时看来莫名透着喜感。 陆闲亭继续道:“我不能保证感情永远不变,但是我能保证,此时此刻想要和你在一起的真心。” “嗯。”陶紫菀抿着嘴唇,忍住笑,听他讲。 “承诺什么的,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保证不了星月流转,沧海桑田,海誓山盟永不变,感情也不变。我想,谁都保证不了。”陆闲亭想了想,立马拿出本行能力,“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们可以签一个合同。” “合同?什么合同?”陶紫菀诧异,挑眉轻叹。 “恋爱合同啊?和平分手就算双方不违约,如果我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比如劈腿啊,婚后出轨之类的,让我净身出户,赔钱之类的,都没问题,条件任你提,我都答应。你看,怎么样?”陆闲亭吊起眉梢,一本正经的道,再加上他嘴角灰白灰白的咖啡泡,显得反差萌。 “嗯,挺好……噗嗤。”陶紫菀原本想继续这么装正经下去,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先前营造的严肃氛围顿时被打破,陆闲亭则是一脸懵逼,眨巴眨巴眼睛:“怎……怎么了?” “你嘴角有咖啡泡,擦擦。”说完,她赶忙抽一张纸巾递过去。 陆闲亭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糗,还在喜欢的人面前,内心崩溃,连忙擦擦。 既然严肃氛围已经打破,陶紫菀也就敞开心扉,随便聊聊,“你看到过我披着婚纱在流落街头的样子,最狼狈的样子,我就不为一点自尊心隐瞒了。这件事情对我造成多大的阴影倒不至于,但是说完全没有影响,也不可能,它让我明白,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分开投资。所以,我希望来一段不怎么费精神,平平淡淡的感情。” “很明显,陆律师,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美好到令人畏惧。如果和你在一起,我肯定会沉溺其中。但是,我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深爱的人的伤痛了。与其徒留伤悲,不如最初就不开始!” 陆闲亭认认真真的听着,等陶紫菀话音落下之后,说:“那在合同里加上一条,如果我主动提分手的话,也算我违约,可以吗?” “噗嗤。”陶紫菀再次笑起来。 然后,她伸出手去拿桌上的红色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好看的锁骨链。 春天来了,穿大领毛衣可以配上。 陶紫菀的锁骨很好看。 陆闲亭见她嘴角荡漾出笑容,眉眼暖洋洋的好似春日里的阳光,心里欢喜,继续说:“我回去就拟定合同。” 陶紫菀合上礼物盒,嬉皮笑脸的问:“你一个做律师的,这种比《辛丑条约》还不公平的合同,怎么还这么积极的签订呢?” 陆闲亭难得有些羞赧,摸摸鼻子,说:“不是说,爱情就是飞蛾扑火,智商负数吗?”他指了指自己,无奈的耸耸肩。 陶紫菀笑,私心里觉得陆闲亭真可爱。不管将来怎么样,能被人认真对待,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结局如何,只能随缘。 *** 回去之后,她和溟麓朱婧讲这件事,它们都笑陆闲亭还挺闷骚?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禁欲系,关键时候脑洞这么大? 朱婧撞了撞紫菀的肩膀,问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决定在一起了没?” 陶紫菀大吃一惊:“哪儿这么快啊,当然是先接触接触,现在我就只是答应他好好交流一下而已。” “哎哟,傲娇哦!就不担心陆闲亭跑了?”陶紫菀瘪瘪嘴,不停地晃动脑袋,那嘚瑟的模样有些欠揍,“哼哼哼,跑了我再找一个更好的。” 然后她站起来,扭着屁股一摇一摆的往卫生间里走,“姐们儿要洗漱敷面膜了,明天和陆律师约好了一起去郊外踏青呢!” “就您懒成那样,今天居然有兴趣敷面膜了!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朱婧不停忍不住酸了酸紫菀。 “朱婧,有没有什么补水的,抗皱的化妆品好用?推荐给我一个!”溟麓忽然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嘀嘀咕咕,“我感觉,我最好也保养保养,不然还没有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已经成了黄脸婆了!” 朱婧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凑过去,认认真真给她推荐起护肤品来。 心里感叹,果然是春天到了啊,枝头的桃花朵朵开呢! 陶紫菀洗好脸之后,从房间里拿出面膜,贴好之后躺在沙发上,嘟着嘴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心慌慌,有些怪怪的呢?” 溟麓和朱婧正挑护肤品跳得起劲,随意回她一句,凑合凑合:“怎么怪怪的?” “就是,你要知道,陆闲亭可是律师,他既然愿意签这样不平等合同,可见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你们说他会不会在合同上做手脚,到时候没有法律效应啊?”陶紫菀忽然问。 溟麓一口老血喷出来:“紫菀,你get的点是不是有些不对呢?不管合同不合同啦,他愿意主动提出来,就是对你真诚,懂吗?” “好多人光打雷不下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呢?”不知为何,陶紫菀就不停的怼陆闲亭,然后听朱婧和溟麓说他的好话。 “陆律师也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好么?” “我怎么知道?”她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在炫耀自己华丽的羽毛。 她觉得自己真幼稚,听见别人夸赞闲亭,她自己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181 一个谎言 自从陆闲亭想出“恋爱合同”合同这一招后,他觉得自己对于谈恋爱的事情真是无师自通,根本就不用去报班之类的嘛,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随机应变就好了。 因为当天晚上,陆闲亭给陶紫菀发短信:“紫菀,周末有事情伐?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那时候,陶紫菀倒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甜滋滋,抱着手机不停打滚。 她想了半天,心中还是有些畏惧,这样就要掉进一个美丽的陷阱了?最终,她又开始犹豫了。 大概是真的在乎,所以诚惶诚恐。 三更半夜的,溟麓听见有人在敲门,当时她正在赶稿,所以下了一跳,沙哑着嗓音问:“谁啊?”家里有没有别人,自然是陶紫菀了。 “是我啦,紫菀。”陶紫菀穿着棉睡衣,趿拉着拖鞋,身上还裹着一床棉被。 “进来吧,大晚上的什么事?” 陶紫菀进去,溟麓开着幽暗的灯,电脑屏幕亮着白白的光,将她勾勒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溟麓,陆闲亭……” 陶紫菀的话还没有说完,溟麓就打断:“好了,好了,不要陆闲亭陆闲亭的了,你明显是在乎他的啊,成天都是陆闲亭,所以不要犹豫了,好好和他在一起试试吧。” “……溟麓,你为什么这么嫌弃我?嘤嘤嘤?”陶紫菀坐到溟麓床边上,将被子裹得更加紧实。 “你天天陆闲亭陆闲亭的,而且问来问去都是一个问题,我当然觉得有点烦躁啦?我的意见就是,不要犹豫,快掉进那个美丽的陷阱吧!”溟麓说完之后,摆了摆手,“退下吧,我要撸稿。最近赶稿呢。” “哦,你继续干巴爹!”陶紫菀期期艾艾的退出房门。 陶紫菀回去之后,像尊弥勒佛一般坐在床头,然后给陆闲亭回了消息:“嗯嗯,好哒,现在有什么电影可以看啊?” 陆闲亭早就等得有些心慌,但是之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安心了。等到收到陶紫菀发来的消息时,还是觉得有意外之喜。 他立马去app上搜索最近上映的电影,然后截了个图过去,问:“你准备看什么?” “我比较想看文艺片。”陶紫菀说。 “但是最近好像没有文艺片上映耶,都是国外的超级英雄类型的。”陆闲亭扫了一眼,遗憾的说。 陶紫菀想了想:“嗯,没关系。” 算是第一次和陶紫菀约会,陆闲亭还是不想留下遗憾,转念一想,说:“嗯嘛,以后有文艺片了再说。” “好哒!”紫菀萌萌哒的回答。 “你都比较偏爱文艺片类型的电影?”陆闲亭继续问。 “还行,我就是觉得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看色调昏暗,偏黄的电影很有感觉。”陶紫菀微微拧着眉头,目光微醺,好似在幻想自己上一次蜷缩在被子里看电影的事情。 周围是温暖的,屏幕上小小的光亮,好似就能照亮整个世界。时间缓慢流淌,岁月温柔静好。那样的时光,让人骨头都酥掉了。 “这样子,这样的电影,其实我也会看一些,上一次看得是聂隐娘,感觉还可以,你觉得呢?”陆闲亭随口问。 陶紫菀说:“啊,聂隐娘,听说是个高分文艺电影,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上段时间太忙了……”她忙着追名逐利,忙着奋斗事业,忙着和在职场上摸爬滚打。 “是么……” 就这样,两人慢慢的聊起来。 陶紫菀没有刻意保持两人的距离,他们交流的没有隔阂,相对来说比较畅快。 *** 翌日,阳光普照,洒在四合院里。 泛黄的墙体,有石灰开始脱落了,有墙皮开始翘起来了。在青灰色的砖瓦旁,有一株垂丝海棠冒出了花骨朵儿,在一节一节的小枝丫上点缀着。垂丝海棠旁边,一颗榆树还是冒出青色的枝叶,嫩嫩的,浅浅的。 阳光洒在青石板上,缝隙间冒出的野草也变得活泼可爱起来,风一吹,不停的摇曳生姿。 朱婧买来的那些绿植,被放在围墙旁边的架子上,洋溢着春日的气息。 小小的四合院里,一改往日的退败于萧条,开始慢慢的鲜活起来。 更加令人动容的是,四合院里传来的狗叫声,“汪汪汪”的,赶走睡意,唤醒活力。 “丢丢,你快过来,快过来洗澡!”朱婧大吼一声,手里拿着一个小刷子。 丢丢浑身湿透,猛地一甩毛,细小的水滴就跟毛毛细雨一样散落开来,溅满朱婧一身,然后下一秒,丢丢就冲出房门,跑到院子里撒野起来。 朱婧追出去:“丢丢,你别乱跑,你再不洗澡,你小姨又该嫌弃你,不让你进家门了!” 丢丢像是顽皮的小孩一般,在院子里撒丫子乱窜,朱婧则像是陪伴孩子玩闹的母亲,在院子里追逐起来。 她追了半天,插着腰说:“唉呀妈呀,累死我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来,一看,是江斛。 “江斛,怎么啦?这会儿你那边得要晚上了吧?”朱婧插着腰喘气,指着丢丢瞪眼睛。 “对呀,天都黑了。好不容易忙过一阵子,再折腾几天就可以回来了!”江斛还是从前那种轻佻到死的语气,然后吊儿郎当的问,“你帮我把陆律师看得怎么样啊?最近有没有骚浪贱勾引他?” “那倒没有!”朱婧淡淡的说。 “那就好!”江斛松了口气,满意的道。 但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朱婧就道,“不过,他有去勾引别人!” “哦。”江斛随意道,猛地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他去勾引别人?是哪个骚浪贱勾引他!” “我说,是陆律师,自己去追求别人,别人可没勾引他!”朱婧真是佩服花痴的女人,这样子都能帮忙开脱。 “是谁?是不是陶紫菀?”江斛咬牙切齿,好似飞回来,将陶紫菀碎尸万段一般。 此时,正在格子间里校稿的陶紫菀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想,是不是陆闲亭想我了? “对呀,是紫菀啦!”朱婧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就像看看江斛这爆炸脾气能怎么样。 “你怎么这样啊!我不是让你帮我好好看着陆律师的嘛?他三米之内不能有女人接近的!”江斛又委屈又愤懑的道。 “我又没答应,再说了,紫菀也是我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怎么样?”朱婧瘪瘪嘴。 “哼哼哼,看来我要抓紧时间,赶快回来了!”江斛眯起眼睛,迸发出自信的光芒。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丢丢已经跑得没影了,朱婧只好放弃,到溟麓家里串门。 刚一进去,就看见溟麓在沙发边上,转动着轮椅,晃晃悠悠的好像有事儿。 “你在干嘛?”朱婧问。 “我想做到沙发上去。”溟麓说,“你来帮帮我吧。” “行,你要干嘛啊?”朱婧走过去。 溟麓缄默不语,脸色稍微有些发窘。 她想,她上一次投机取巧,撒了小半个谎言,这一次,她大概要撒第一个完整的谎话了。 明知道撒谎是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但是,她还是不忍心去破坏,心里构造出来的那个美好世界。 182视频会议 朱婧过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溟麓挪到沙发上。 “你这到底是要干嘛啊?难道你也准备开直播?”朱婧想,现在好多人都喜欢直播,这个行业已经成为一个新的产业模式了。 朱婧原本只是想打趣溟麓,所以问:“要不要我给你拿几个娃娃过来,摆在沙发上?” 谁曾想,溟麓真的正儿八经的反问:“这样有什么效果?会好看一点吗?” 这下子,反倒是朱婧愣在原地,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看那些直播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装扮的啊!你真的要吗?” “来几个?”溟麓用不确定的语气反问。 “那我把丢丢的玩具拿过来?”就这样,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将事情往下继续。 朱婧晃晃悠悠的到家里,真的拿了几个宠物狗玩具过去,摆在溟麓的沙发上。 只见溟麓盘腿坐在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开着摄像头,她苍白的脸呈现在屏幕上。 朱婧站到她身后,弯腰往前倾,整个人也投射到屏幕上,她拧着眉毛问:“你这么郑重其事的,到底什么事情啊?” 溟麓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而是摆摆手想起的道:“你一边儿去,长得这么漂亮,我俩在屏幕里一放,顿时就被你秒杀了!” “呵呵哒!”朱婧翻着白眼,一摇一晃的坐到旁边。 溟麓调试着摄像头,不停变动位置,嘴里念念有词:“感觉背景是书架比较好,有文艺气息,也比较符合我作者的身份。” “你觉得呢?猪猪侠?”溟麓问。 朱婧抱着胸,歪着脖子看她:“我不知道!” “你过来帮我看看啦!” “我拒绝!”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扯皮,过了好一会儿,朱婧才过去帮溟麓参谋。 视频弄好了,溟麓又开始纠结自己的坐姿,她稍微往后看一下,问:“这样看起来是不是自然一些啊?” 朱婧看着她,因为溟麓下半身几乎没有力气,那样往后靠,假装很随意的姿势,其实反倒是显得太刻意。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担心上了溟麓的自尊心,所以委婉的道:“看你这么重视,应该是正经事吧?我觉得还是坐正一点比较好,精神。” 溟麓想了想,点点头:“嗯,有道理。” 说着,她又费力的坐好。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搞这么大阵仗。”向来好奇心不那么重的朱婧,此时都已经被勾起求知欲。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一个视频会议。我不是有本《毕业就断奶》吗?本来要过去洽谈合同细节的,但是我不大想去,最后就改成了视频会议……” 溟麓不想让朱友康知道自己残疾,当然,也不想社会上的人知道自己残疾,所以,视频会议也要假装好好的。 朱婧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啧啧啧了几声,然后凑过去打趣:“我看你更在乎的是那个朱友康吧?想要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溟麓嬉闹着去打她,但是被朱婧一下子躲开了:“你别乱说,我就是注意一下形象,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姐姐是过来人,我还是知道的。”朱婧点点头,然后问,“你要不要化个妆啊?我去拿化妆品过来,给你化个淡妆。” “也行啊?你去吧!”溟麓抬起眼帘看她,眸子里炯炯有神,就跟被春风一吹,一个劲儿往上冒的野草,别提有多精神了。 朱婧跟宠爱妹妹一般的目光望她一眼,然后到房间里拿来化妆品。 自从认识了朱友康,溟麓整个人都变了,她开始变得积极乐观,认真向上。她虽然不敢说隐瞒自己残疾的事情是对是错,但她能明白,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注意形象,好面子的时候,就表示有荷尔蒙在作祟了。 朱婧那好化妆包过去,坐到她身边说:“闭上眼睛,想要什么样的妆容?是妖艳贱货那种,还是小清新一点的?” “什么样的比较适合我?”溟麓闭上眼睛,被朱婧挑起下巴微微上扬。 “那就给你化一个淡淡的裸妆吧。到时候让别人觉得你没有化妆,但是气色很好又漂亮。”朱婧拿出刷子,先是补水,然后打底,然后高光修容阴影,一样都没有放过。 过去半个小时了,溟麓终于忍不住问:“好了没有啊?怎么这么久!” “一个女人,连化妆都不愿意,那可怎么得了?”朱婧嫌弃的说,“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到时候让你美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又过去十来分钟,朱婧帮溟麓涂好润唇膏,刷好一层淡淡的粉嫩的唇釉,然后说:“好了,睁开眼睛吧!”说着,将镜子举到溟麓面前。 当溟麓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顿了顿,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好看?”朱婧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不知道是太好看了还是太难看。 她仔细瞅了瞅,挺好看挺自然的啊! 下一秒,朱婧看着镜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谁最美?” 然后变着声音回答:“你最美,你最美,亲爱的溟麓,这个世界上你最美!” “噗!”朱婧忍俊不禁,“溟麓,你这也太臭美了!好了好了,你快准备你的视频会议吧!” “嗯嗯!谢谢你哈!”溟麓瞅瞅时间,已经快要到视频会议的点了。 过了一会儿,有视频提醒过来,她点了接听,霎时,屏幕上出现一排脸,齐刷刷的朝着她。 那样子,就跟一片向日葵田野朝着太阳一般。 溟麓吓得笑起来,捂着嘴说:“哎呀,吓宝宝一跳。”她声音虽小,但是在会议厅的话筒里,还是穿了过去。 刹那之间,会议严肃的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 溟麓主动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溟麓,是《毕业就断奶》的作者!” 打完招呼之后,立马就有一个人朝她挥手,说:“溟麓,你好,我是朱友康。” 溟麓望向那个男人,因为是广角镜头,几乎将所有人都放到屏幕上,但是人比较小,看得不是很清楚。 不过凭感觉,朱友康是一个精神的中年男人,穿西装打领带,声音清透。 和陆闲亭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陆闲亭是禁欲系,他应该算是儒雅系。 远远地看着坐在那里的朱友康,溟麓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砰砰砰的指望嗓子眼儿里钻。 她原本打了腮红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了。 183穿贞操裤 溟麓的小说《毕业就断奶》,从一定程度上说,应该算是一个中档的ip,网络上追更热捧的人不少。 所以,合同的细节尤为重要,现在版权相当贵,因此才大费周章的搞出一个视频会议,主要原因是溟麓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现身。 在会议当中,朱友康对溟麓的印象相当不错,和自己幻想出来的溟麓想象几乎一致,甚至,她还要再漂亮,再恬淡,再可爱。 视频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了,朱婧捂着肚子到溟麓家里来,哀嚎着说:“溟麓啊,我好饿!” “叫外卖啊!”溟麓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挑着眉。 “我不想吃外卖,吃得我快吐了!”朱婧摇摇头,“丢丢不喜欢洗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都还不回来,怎么这么无聊啊……” “无聊就看书,再无聊的话,你要不考虑考虑找点事情做?比如说,找个工作?”溟麓问。 “我才不要找工作,我就是要赖在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朱婧就是不愿意再入社会,她宁愿在家里烂着发霉,也不想找工作的! “好吧,实在是无聊,你就去找兽医小男生?感觉还挺不错的!”溟麓提了一个建议。 顿时,被朱婧否决:“我拒绝!小男生啊小男生……比我小了十岁耶,小了十岁不说,看起来还是个纯情的阳光大男孩,我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抽个空和他说说清楚吧!” 朱婧和溟麓在房间里握着,拉开窗帘,蜷缩在沙发上晒太阳。 不一会儿,黑皮皮又在扣扣上给溟麓来了一个夺命连环call,通过一长串的感叹号,就可以看出她此时激动的心情:“!!!溟麓大人,溟麓女王,溟麓粑粑!你到底在干嘛啊?你快点更新啊,你已经断更三天了!” 这三天,溟麓永远用“明天就撸稿”来推脱,一推再推,总有理由搁置,她回复:“不了,今天心情好,不撸稿。” 黑皮皮无比委屈:“大大,你昨天说,‘不了,今天心情不好,不撸稿。’前天说,‘今天没状态,不撸稿……’我想知道,你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撸稿?在这么断更下去,我的饭碗不保啊!求您饶了小的吧!” 溟麓大言不惭的说:“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费尽心机的帮你找理由应付总编了,你自己想去吧,我撤啦!最近都不撸稿,心情好!” 黑皮皮看见溟麓发来的文字,顿时炸毛了,然后开始表情包轰炸,失败;装可怜,失败;威胁拖稿势力,失败……最终,她幽幽的来了一句:“溟麓,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小可爱了!” 但是,溟麓岿然不动,愣是没回复。 赖到傍晚,跑了一天的丢丢舔着嘴跑回来,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将目光落在朱婧身上。原本朱婧一肚子火气,此时连心都化了:“还知道回来?饿不饿,走,麻麻给你拿吃的。” 然后回家喂了丢丢狗粮。 吃饱喝足后,丢丢又一个劲儿往外跑,跑几步还看着朱婧,意思是让她跟上。 朱婧无可奈何,问溟麓要不要去散步,溟麓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拒绝了,她只好一个人跟过去。 等到朱婧被丢丢带着到了小区时,猛地蹿出来一直哈士奇,傻不愣登的将丢丢扑倒在地。 朱婧大吃一惊,惊叫:“丢丢,你找对象啦?” 然后她就见丢丢和那只哈士奇在草丛里上跳下窜,追逐打闹,别提有多开心。 她站的累了,在花坛边沿坐下,撑着下巴望着两条狗,心里想,哎,这年头,连狗狗都已经成双成对,她们四合院的三个姑娘都还是单身狗。 没一会儿,草丛里多出一只毛茸茸的雪球,冲向灰色的哈士奇。 一看到傻蛋,朱婧就知道郁白来了,她一抬头,果然看见郁白震惊的看着手,估计是傻蛋看见自己的小情人和别人卿卿我我,一激动,挣脱了绳索。 郁白回过神来,走向坐在路边的朱婧:“丢丢现在身体还没好,最好不要……生小狗狗。”同时,郁白在心里说,傻蛋啊,粑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其他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的! “真的吗?那怎么办?我看它和那只哈士奇玩得挺好的!”朱婧反问。 “它和傻蛋也玩得挺好的啊!”郁白随口说,“没事儿啦,狗狗是有贞操裤的,明天我从医院里带一条过来,你给丢丢穿上就好了。” 朱婧一听,贞操裤,这个词咋就这么不雅观呢?感觉很逆耳啊?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用余光瞅了瞅郁白,见他神色正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失恋的是自己,而不是正在和哈士奇打斗的傻蛋。 朱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龌龊了,所以才会觉得这种裤子,令人难以启齿。 可能,在郁白眼里,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裤子吧?! 事实上,郁白痛心疾首的表情是由内而发的,他失去了一个助攻,失去了见朱婧的理由之一,对他来说就是断去左膀右臂,能不伤心嘛? 等到三只狗狗闹腾累了,郁白指了指篮球场说:“我去打篮球,你要不要一起?” “我老胳膊老腿儿了,还是看着你打吧!”朱婧摇摇头。 郁白拽着她的手腕,死皮赖脸,撒娇卖萌,硬是要把她拉过去:“走嘛,走嘛,走嘛!” 朱婧无可奈何,只好跟过去。 郁白就想,一起打篮球的话,总是有一点肢体接触,慢慢的关系也会变近,这样就好追求嘛。 果然,打篮球的时候郁白要教朱婧,偶尔还能明目张胆的耍耍帅,拍拍她的手。 朱婧清瘦,在郁白怀里显得娇小。 郁白从朱婧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故事的女人。 她从前经历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就是想将她拥在怀里,用心呵护。 没过一会儿,朱婧就打得气喘吁吁,她脸上布满细密的汗水,鼻尖的汗珠像是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累死我了,不打了不打了!”朱婧微微屈着腰,双臂撑在膝盖上。 “你休息一下,我再打一会儿。”郁白矫捷的身影在篮球场上不停飞跃。 那时,已经到了下学高潮,小区里的小女生绕道走这边,看着郁白窃窃私语:“好帅啊!好喜欢这个小哥哥。” 朱婧听见,忍不住笑。 果然,他还是受欢迎的年轻人,格外年轻。 精力旺盛,而她,已经从骨子里慢慢腐朽。 184秘密基地 郁白和朱婧在篮球场上玩玩闹闹,小女生们在郁白身边叽叽喳喳,终于有一个小女孩走上去,壮着胆子但是又害羞的说:“小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打篮球吗?” 小女孩刚刚和朋友们打完羽毛球,运动过后脸也变得红扑扑的,但是比起因为主动和郁白说话的红,又显得微不足道。但是欲盖弥彰的掩饰,将高中生的模样衬托的格外靓丽。 朱婧远远地坐着,看着郁白点点头,说:“好呀,一起打,你会吗?” “我不会,小哥哥,你可以教我吗?”小女孩羞赧,但是大胆主动。 “可以呀,来,一起……” 郁白勾勾手,让女孩和自己一起玩,见旁边的小姑娘也都时不时张望他们,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笑起来:“你们喜欢吗?喜欢的话一起玩?” 顿时,小女孩们一窝蜂的涌上去,将郁白围在中间,他笑着在里面周旋,和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偶尔和朱婧的目光不期而遇,他对朱婧笑笑,朱婧也笑,但是笑容并不及眼底。 嘴角翘起的那一弯月牙,有些沉重的耷拉下来。 到傍晚时,两人道别,小女孩们挥挥手,热烈的回应郁白:“小哥哥再见!小哥哥~” 郁白朝他们挥手,然后将目光挪到朱婧脸上,直勾勾的缠绵着,“小姐姐,再见!” 郁白先走了,那个主动找郁白打篮球的高中小女孩凑上去,大着胆子问朱婧:“阿姨,你和那个小哥哥什么关系啊?” 朱婧顿时黑脸,但是又不能怪罪小娃娃,只能强颜欢笑:“你都听见小哥哥喊我姐姐了,我当然是他的姐姐了!”但是,为什么你喊他哥哥,却要喊我阿姨???朱婧十分不平衡! 她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 “原来如此。” 小女孩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和朱婧挥手告别。 她兴致缺缺的回到溟麓家里,一个甜蜜回应,一个窝在沙发上怏怏不乐。 “你这是怎么了?”溟麓好奇,“没有看到兽医小弟弟?” “看见了,就是一个小女孩,喊我阿姨,喊郁白小哥哥!”朱婧愤恨不平的说。 “这有什么,开心就好了咯?”溟麓随口道。 但是,朱婧心里不平衡得厉害,但是她隐隐觉得,自己不平衡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小哥哥”和“阿姨”的差别,而是两人之间的距离。 时间距离,哪怕穷极一生,也没有办法缩短分毫。 *** 自从溟麓和朱友康开过视频会议,两人都见过对方的脸后,可能脑海里对于那个人的形象更加深入,所以聊得也更加欢快,百无禁忌,涉猎广泛。 溟麓觉得,自己大概找到了灵魂伴侣。 朱友康的态度也相当殷勤,不至于像小男生那般急切,却也似张弛有度,缓慢的朝着溟麓靠近。 心灵的交流,纯粹而美好。 陶紫菀知道后,难免会拿溟麓开玩笑:“看你最近笑得,比公园里的桃花都要灿烂,陷入热恋了吧?” 溟麓抱着手机,成功沦为低头族:“现在还只是朋友聊天,希望以后可以陷入热恋,我和期待。” “啧啧啧,看你现在都没皮没脸的了……” 溟麓无所谓,聊得依旧很开心,忽然冒出一句:“如果他是对的人,那我等这么多年,再在恰当的时候遇见,我觉得很值得。” 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都抵不过和他匆匆忙忙见一面,哪怕只是在屏幕上。 陶紫菀憋着嘴说酸,但是心里还是很替溟麓高兴,让她好好加油,把握机会,争取能够有一个好的开始。 但是,陶紫菀的话音刚落,溟麓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苦涩,随后又扬起笑容:“嗯,承你吉言了。”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陶紫菀和陆闲亭约好一起看电影的,陆闲亭开车去找她。 他也没有提前说看什么电影,陶紫菀也没有问,反正,他买了什么就看什么呗? 估计第一次,所有的心思也都不在电影上,看什么都一样。 可是车子开着开着,陶紫菀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来,觉得不大对啊? “我们去哪里看电影啊?这边感觉怪怪的啊……”陶紫菀四处往往,“这边我不怎么熟,新开了商城?” 陆闲亭摇摇头:“不是,我带你去个秘密基地,我们去那里看电影。” “是吗?”陶紫菀微微一挑眉,眼珠子不停一转,瞅他一眼,然后再瞅一眼,不说话,只见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很骄傲的模样,陶紫菀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陆闲亭带她去了破旧的工厂,四周人迹罕至,周遭都已经长了半个人那么高的野草。 陶紫菀不由自主的往他边上缩了缩,问:“这是哪儿啊?” “大学时候,和朋友一起玩得地方。”陆闲亭一边拨开野草,一边似有若无的用手带一带陶紫菀。 “大学时候?那得多少年前了……” 两人走进去后,空间变得开阔起来,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所以还是布满灰层,很有时间感;不过,并不显得脏乱。 “我提前来收拾了一下,还挺怀念的,这个地方挺不错!”说完,陆闲亭带着陶紫菀弯弯绕绕,上楼梯后到了一个房间里。 巨大的,宽敞的空间。里面还零散的摆放着乐器,好像是从前遗落的,陶紫菀诧异:“这是摇滚?你以前还玩摇滚啊?” “我不玩,他们玩。”陆闲亭熟练的将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里,然后放下投影仪,“你随便做,沙发是新的,我刚刚买来放这里。” 陶紫菀四处张望,并没有坐下,这里就像青春电影里的场景,那个沙发是卧式大沙发,两个人躺进去完全没有问题。 “你不玩摇滚,那你在这里干嘛?是个社团吧?”她随口问,那幅度属于陆闲亭的画轴慢慢打开,和他外表一样好看,瑰丽,引人入胜。 陶紫菀对于他的一切,十分好奇。 “不是社团,是组合。我是经纪人啊!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帮忙拉了多少生意。”陆闲亭将设备调试好,问她,“你要吃什么?还是现在就准备看电影了?” 陶紫菀想了想,“不吃什么,看电影了吧!” 他们约定的时间本来就挺晚的,此时天已经黑下来,陆闲亭郑重其事的说:“那我要开始放电影了哟!” 然后点开始,《聂隐娘》昏暗老旧的画面就通过投影仪,投射到白布上,放大的画面有着超强的带入高。 185一夜相守 陶紫菀和陆闲亭原本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但事实上,沙发比较软,所以长时间的坐着会给脊椎很大的压力,没一会儿陶紫菀就觉得脖子酸痛,她不由自主的转动脑袋,晃动头颅。 “是不是累了?要不靠着试试?”说着,陆闲亭就殷勤的递过去一个枕头,让陶紫菀在旁边靠着。 陶紫菀接过来,往左边歪过去,陆闲亭坐在她右手边。 又过了一段时间,陆闲亭问她:“你要不要喝点什么?这里有咖啡,奶茶,茶……” “你说什么?”放着电影,紫菀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陆闲亭又说了一遍。 陶紫菀为了听清楚,不由自主的凑过去。 两人都向对方靠过去,之间隔着的缝隙就变小了。 “我可奶茶吧。”陶紫菀淡淡的道。 陆闲亭去泡了一杯速溶的奶茶,自己和矿泉水,两人坐着后就开始随意聊起来:“聂隐娘剧情还是比较慢的,据说拍了七八年还是多少年……” “确实不属于快节奏的故事,文火慢炖的感觉,不过舒淇倒是挺有气质的……” 两人聊着聊着,两个黝黑的脑袋就不由自主的凑到一起去。 “哦,对了,我把合同已经拟定好了哟,你要不要现在签字啊?”说着,陆闲亭大手一伸,将公文包车过来,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你还当真啊,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陶紫菀结果合同,诧异的说。 陆闲亭打开手机手电筒:“你可以当做开玩笑啊,我可是认真的!” “这个有没有法律效应哟?不会是骗我的吧?”陶紫菀调侃他,谁知道陆闲亭却一本正经的说,“我骗你是小狗,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们去公证一些呗……” 自此,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 陆闲亭利用放咖啡的时候,将视频变成循环播放,屏幕上永远都是灰黄偏暗红色的画面,两人脑袋靠在一起聊天,天完全暗下来,温度也降低了。 陆闲亭赶忙将被子盖到陶紫菀身上:“别感冒了?虽然已经春末了,晚上还是挺冷的。” 陶紫菀缩进去,掀开一个背角:“你也盖一下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生病了怎么办,快进来吧!”陶紫菀拽了拽他,并不在意。 她又不是什么纯情小姑娘,况且她也不准备做什么。 两人缩在被子里时,抬头望去,一不小心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的将脸往旁边扭去。 昏暗的光线照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光影交错,让室内的温度不由自主发酵。 过了良久,两人都没有讲话,紫菀嘀嘀咕咕说了一句:“这个电影多长啊?怎么现在都还没有放完?”因为他们一直在说话,电影剧情也没有怎么关注,所以紫菀以为现在都还没有放完。 反正陆闲亭是看过的,他也不想告诉紫菀,这已经是第二遍了…… “反正你又没有完整的看过,再看一遍呗?”陆闲亭说。 “嗯,也是!画风还是很好看的。” 说完,两人就认认真真的看起电影来。 不知是不是两人靠在一起太温暖,还是在昏暗的光影下太惬意,紫菀看着看着眼皮就打起架来,靠着陆闲亭的肩膀就阖上眼帘。 半个小时后,陆闲亭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将电影音量关小,摇晃她一下,小声问:“紫菀,你是不是困了?” “嗯……” “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别闹,睡觉……别吵我,睡觉……”陶紫菀摆摆手,晃动晃动黝黑的小脑袋,寻找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睡起来。 陆闲亭没有办法,只好轻轻将她枕在自己大腿上,他坐着睡了一晚。 已经三更半夜,陶紫菀还没有回家,溟麓着急的想要打电话,原本坐在溟麓哪里郁闷的朱婧摆摆手,说:“别打了,她今天不是跟陆律师约会了吗?不回来肯定就在一起咯,别去打扰他们啊!” “等紫菀回来我还是得说说她,第一次约会就彻夜不归,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你就别叨逼叨了……紫菀都是成年人了,你别管那么多啦……” 况且彻夜不归,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啊?指不定只是秉烛夜谈呢?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朱婧怀里抱着丢丢,扯了扯它身上穿的贞操裤,瘪了瘪嘴。 溟麓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啧啧啧摇头:“朱婧,你知不知道,给狗狗穿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屈辱好不好?你这是在约束她的狗权,侵犯它受到法律保护,自由择偶的权利。” “你别跟我提这茬,我心塞着呢!”朱婧相当郁闷。 *** 傍晚时,她像往常一样去小区里散步,老远就看见郁白一只手拿着篮球,一只手拿着一个白色的布,看见朱婧后不停的甩,开心的大喊:“小姐姐!” 然后,郁白授意自己的爱犬傻蛋,小声嘀咕:“快,快去追丢丢,一定要把它追到手!” 两人到篮球场后,郁白把手里的白布递过去:“给你。” “这是什么?”朱婧夹在手里看了看,好像一条加大码的三角裤。 “这是给丢丢穿的贞操裤啊!”郁白笑起来,“丢丢现在身体不大好,最好还是别怀孕。” “我帮丢丢穿上。”郁白见朱婧黑着脸看着贞操裤,一脸便秘的神情,连忙向丢丢招招手,“丢丢,过来过来~” 丢丢过去后,郁白逮住他,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把裤子穿上,然后还充满成就感的拍拍她的屁股,说:“好了好了,挺好看的,就是白色不怎么耐脏。” 朱婧冷眼旁观,什么都不想说。 之后,郁白就要去打篮球,但是他看见朱婧往旁边走,连忙叫住她:“小姐姐,你去哪里啊?” “我今天想散步,你自己打球吧,老胳膊老腿儿了,真的打不动了!” “什么?那我也散步吧!”郁白就手里的球一丢,连忙追了过去。 朱婧摆手不让他跟过来:“你打你的球啊,我散步!” “我今天不想打球,就想和你一起散步。” 186 识破谎言 自从郁白在小区里打球后,那帮高中小姑娘就会凑过去,今天郁白人没在,失望的想:“小哥哥去哪里了?”但是看见篮球在,以为是去上厕所之类的,坐在花坛上慢慢等。 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信封,信封中装满青涩的情谊。 郁白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去跟过去,朱婧也没有办法,他热情的找着话题和朱婧聊天,朱婧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回应着。 两人绕了一大圈子后,朱婧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准备回家了!” “好,那我也回去吧……”郁白失落的说,因为朱婧对他态度冷淡的吓人。 朱婧唤着丢丢,一人一狗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朱婧瞧见那个小女孩坐在花坛边上,耷拉着小脑袋,手里是粉色信封。 大概已经认识,丢丢撒丫子窜过去,在小女生脚边绕两圈,女孩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抬起头看见朱婧,连忙站起来从到她身边:“阿姨你看到小哥哥了吗?” “郁白啊?他刚刚回去了啊!”朱婧指了指身后。 “是吗?”小女孩有些失落的垂下头。 朱婧连忙问她:“怎么了?有啥事儿?” 霎时,女孩仰起头看着她,双眼迸发出渴望的光芒:“阿姨,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你可不可以把这封信转交给小哥哥?”说着,小女孩将粉色信封递过去。 光看颜色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去啊!”朱婧笑起来,摸了摸她乌黑亮丽有光泽的长发,“你是这么勇敢,自己去吧?” “你帮帮我……我,我害怕!”小女孩难得满脸通红。 实在是被她纯真的,可怜巴巴的目光打动,朱婧无可奈何,点点头:“好,我就帮你转交一下。” “谢谢阿姨!”说完,小女孩羞赧的跑掉了。 朱婧拿着信,一阵火气。她恨不能河东狮吼,能不能别叫我阿姨!我不过三十岁出头而已啊! 她想着,反正这会儿郁白还没走远,不如现在送回去吧,然后略略略的叫着丢丢:“去,追傻蛋!” 听罢,丢丢就开路似的冲在前面。 等到朱婧追上丢丢时,她老远就听见郁白的吼声:“傻蛋,上车,别吓跑,我们要回去了!” “傻蛋,快上车啦,再不上车我可开走了,不管你了……” 朱婧走近后才发现,郁白坐在一脸高级轿车上,怒火中烧的喊着已经不知道和丢丢跑到哪里去的傻蛋。 等到朱婧出现在郁白的视线里,他先是一愣,随后满脸通红,不过还是慢慢的小车,尴尬的问:“小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朱婧笑起来,目光从他的车上一扫而过,但是并没有深究,而是将信封递过去:“呶,给你!” 郁白稍微松了口气,感谢朱婧的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这是什么呀?”他好奇的接过来,大大咧咧的拆开。 “你自己看啊,是那个高中小女生送给你的!” “哦……”郁白并不感冒,随口道。等他拆开信封,稍微瞄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皱着眉头反问,“这是什么鬼哟,不看也罢啦!” 然后就折起来,放进信封里。 朱婧提醒说:“这好歹是小女生辛辛苦苦写的,你怎么也要看一下吧?” 刹那之间,郁白就烦躁起来,眉宇狰狞,抬起眼眸时充满杀气,反问:“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朱婧看着他,没有说话。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递给我?有意思吗?”说着,郁白毫不犹豫的就将信封撕成两半,纸张被撕裂后“撕拉”“撕拉”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伴随着郁白不同往常清冽活泼的声线,显得格外冷酷,“嗯?朱婧,问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还要帮别人递情书呢?” 话音刚落下,他手中的信件也已经撕成碎片,他猛地一扬手,将信纸抛向天空,细碎的纸片飞落下来,像是冬天里的白雪。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传出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嘤嘤嘤!嘤嘤嘤……” 朱婧连忙回过神,看见高中女生躲在一棵树后面,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狠狠地捂住嘴,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唇间流泻出来的哭泣。 猛地一下,她转过身往外跑。 “……喂……”朱婧顿时觉得愧疚,喊了小女孩一声,留给她的只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那个……”朱婧想要追过去,但是郁白长臂一伸,死死地捏住她的手腕。 “放手!”朱婧冷冷的说,扭过头时眼神犀利,像是刀锋一般。 “我不放,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郁白身上负面气息爆棚,好似周围涌现出黑色的乌云。 “啪!”的一声,朱婧反手就抽了他一耳光,拔高分贝,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有些破音。 “你打我也不放手,我就是不放手!”郁白指了指身后的豪车,一看就不是那个小破兽医能够买得起的,“你难道对我就不好奇嘛?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你难道不关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朱婧狠狠地一甩手,依旧未能将手腕抽出来,她向来就是一个犀利的人,言辞带着夺人性命的狠决,只有在自己的在乎的人面前,才能隐忍光芒,此时,她像是一个被击起打斗欲望的世外高人,浑身上下都充满戾气,言语中的刺不停朝着郁白冲去,“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丢丢的主治医生,仅此而已!” 郁白诧异的看着她,看着甚至有些发狂的她,但是握着她手腕的手,依旧像是钢铁一般坚定。 朱婧指了指她的跑车,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兽医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浑身上下都是全球限量的贵族牌子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根本就不住在这里吗?”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戳破吗?” “难道……你不是对我也有感觉,在欲迎还拒吗?”此时,郁白脸上已经变得苍白,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朱婧。 朱婧嗤之以鼻,反笑:“我这不是欲迎还拒,我这是不愿搭理,我这是给两个人都体面!知道吗?我只是让你知难而退,我不想伤了你的自尊心!但是,你为何如此不识好歹,偏偏要戳破呢?” 说完,朱婧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 187回不去了 人与人的关系就像是两块不同颜色的橡皮泥,揉着揉着揉着,两种颜色夹杂在一起了,之后想要在分开,估摸着就很难很难了。 郁白眼中的朱婧,向来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嘴角总是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淡定。 此时的朱婧充满疯狂,面目狰狞,甚至带着难以想象的戾气。她瞪着郁白,说:“你要学会尊重小女生,我和她不一样,我已经受过伤害,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早就千疮百孔,一点点小伤害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但是高中的小女生不一样,她们还那么纯真,你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初恋,她鼓足勇气想你表白,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你知道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对她造成心理阴影,让她们不再相信爱情了,你知道吗?” 朱婧说得激动,十分心疼小女生。 郁白一听,她话题转变方向,委屈的说:“你是在生我的气?我去和她道歉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你也不要这么凶我呀,我也是小男生,也会有心理阴影的,我比她大不了几岁啊!” 朱婧冷冷一呵:“不好意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不可能。” 就在这时,丢丢和傻蛋撒野回来了,它们似乎也发现了两个主人之间气氛为妙,都小心翼翼的站在不远处,并不靠近。 “郁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到现在这个距离恰到好处,不要再试图前进了!”说完,朱婧唤一声,“丢丢,我们回家!” 郁白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狠狠地踢向豪车,咒骂一声。 朱婧回到家后,就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你说,我这么做不过分吧?” “其实,我觉得有点儿过分,不过快刀斩乱麻,是该拿出你女强人的气势!”溟麓随口说。 “我估计紫菀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我就在这里陪你吧!”朱婧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是一滩烂泥,再也不想动弹。 xxx 第二天早上,是陆闲亭先醒过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就没怎么睡着,因为坐着,有比较冷,他的睡眠很浅,基本上每个小时都会醒过来一下。 晨曦的阳光从破旧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陆闲亭睫毛颤动,然后缓缓地张开双眸。 他能听到陶紫菀温柔的呼吸声,能够感受到两人肌肤贴合处的温度…… 他目光融融,深沉的看着眼前还在沉睡的女子,那样宝贝,那样珍惜……他忍不住诱惑,尝试着低下头,想要吻一吻她,弯腰到一半,又觉得不应该这样趁人之危,然后一仰头,坐得笔挺笔挺的,乖巧! 陶紫菀睁开眼睛,面前是灰不溜秋的,她稍微动了动,觉得自己脖颈好像有些酸。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懒腰,忽然感觉手指好像插到一个什么洞里去了。 “什么东西啊?”她稍微动了动之间,只觉得洞里好像还有一点细碎的毛发…… “紫菀,你把手拿出来……”陆闲亭面无表情,略带鼻音的说。 听见陆闲亭的声音,陶紫菀立马弹跳起来,她往旁边缩了缩,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我……” 陆闲亭一只手揉揉自己的鼻子,一只手揉大腿,看着她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做完你看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她转动眼珠子,见周围还挺规整,不像是发生什么跳雷勾动地火的事情。 “你放心,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陆闲亭不停的透着已经麻得不是自己的大腿,“就算是乘人之危,也是别人乘我之危!” 他臭屁的嘀咕。 陶紫菀脸一红,机智的转移话题,慢慢爬过去,尝试了好几次,才生出手帮他揉大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这里也没有带洗漱用品,我直接送你回去吧?”陆闲亭尝试着动了动大腿,问她。 “嗯,行吧!”一说到会四合院,她猛地想起一件很惊悚的事情,回去岂不是要被溟麓他们严刑拷打了? 要不要编撰一个比较完美的故事呢? 回去的路上,陶紫菀和陆闲亭随便聊着天,他问:“昨天晚上,你把聂隐娘看完了吗?” 陶紫菀一回想,还真不知道到底讲的是什么,她摇摇头:“还……真没什么印象。” “你猜我们一共放了几遍?” “几遍?” 陆闲亭酸了酸,嗤笑:“13遍!一部电影你看了13遍,居然不知道讲什么,说出去你的作者会不会要求换编辑!” “哪有……我后来睡着了好不好!” 很快,陆闲亭将陶紫菀送到四合院,两人道了别,紫菀就回家。 一推门,客厅里安安静静,估摸着溟麓还没有起床,她往里走,忽然感觉沙发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她惊叫一声:“啊!” 随后,沙发上在蠕动的东西居然坐起来:“怎么了?” “啊?朱婧,你怎么睡在这里?”陶紫菀好奇的问。 “我……我也忘了,可能做完忘记回去了!”朱婧失魂落魄的说,然后趿拉着鞋,闭着眼睛往外走,“我先回去了哈……” 陶紫菀觉得事情不妙,居然对她做完没回家的事情都不好奇,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然后她晃晃悠悠的回卧室,猛地砸在床上,再睡一个回笼觉比较好。 朱婧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觉,睡眠质量一般,她也准备再睡一个的,可是刚刚躺下,连被窝都还没有焐热,就听见四合院里有人在喊:“朱婧,你出来!” “朱婧,我喜欢你!” “朱婧,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放大招了!” 朱婧皱着眉,还以为自己这么快就坠入梦乡,嘀咕一句:“在梦里你都不放过我,真的好烦!” 陶紫菀倒是清楚,一撩被子,整个人都陷进被窝里,然后想:“朱婧啊,你就自求多福吧!年轻人有精力,穷追不舍是肯定的啦!” 溟麓也幽幽转醒,一看时间,对她来说还太早,立马又睡过去。 郁白见朱婧没有动静,大吼一句:“我真的要放大招了啊!” 然后,他从脚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生日宴会用的彩色炮筒,猛地点燃,四周就燃放出巨大的纸团,落下来时变成一绺一绺的彩条。 “朱婧,你快出来啊!” 郁白像是小无赖一般,死缠烂打的在四合院里。 四合院旁边都是些老住户,大部分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老太太,他们掉了牙齿,说话也不清楚,嗓门也不大,喊了几句:“年轻人,别吵闹!” 但是郁白没听见,气得他们拿出古老的雪白瓷盆,然后用勺子不停地敲打! 188 穷追猛打 朱婧发现,好像真的是郁白的声音,不是做梦。她穿起拖鞋,拉开门,她拧着眉说:“别吵,周围都是老人家,保持安静!”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郁白一挥手,身后的围墙外就出现一排氢气球,然后拉出一条横幅:“朱婧,我喜欢你!” 他拿出炮筒,一拉,彩纸就朝着朱婧飞过去。 朱婧愣了愣,一把将糊了自己一脸的纸扯下来,皱着眉头说:“你烦不烦啊,你听不见我说的话吗?听不明白吗?我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郁白毫不在意,还是嬉皮笑脸的贴过去,略带着撒娇卖萌,抱住朱婧的手臂不停晃动,如果他有尾巴,也一定在摇个不停:“小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嘛,我已经去和那个小女孩儿说清楚了,你别生气了!” “你知道的,我生气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快回去吧,我还没睡醒!”朱婧抽回手,将她往外推,然后狠狠地碰上门。 郁白依旧在门口等着,靠在灰色老旧的门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朱婧,你别这样嘛,我都不在乎你的年纪,你又为什么在乎呢?我真的喜欢你呀,又不是开玩笑的……” 任凭郁白怎么吵怎么叫,朱婧都没有开门。 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外面就没了声音,她暗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神经绷紧了。 郁白招了招手,让躲在围墙外放气球的同伴进来,他说:“来,把垃圾扫扫。” 等收拾好了之后,他嘴里嘀咕着:“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朱婧睡醒之后,拉开门,见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一切都发生在梦中。 xxx 肖筱翻动着狗仔偷拍过来的照片,陶紫菀和陆闲亭浓情蜜意,相依相偎。 她冷冷一笑,勾起嘴角,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动物,时时准备出击。前些时间,陶紫菀和陆闲亭的关系一般,她当然需要耐心等到。 在最开心,爱意最浓的时候失去,岂不是比在不是那么在意的时候失去,更加令人觉得刺激? 她已经准备好了对付陶紫菀最致命的武器,只在等待时机。 xxx 陆闲亭正在办公室里准备案子的辩护,卿晟扯着嗓子说:“师傅,张大爷打来电话了。” “转接过来。” 下一秒,陆闲亭拿起手边的电话,夹在脖颈间:“张大爷,怎么样,联系到李保强了吗?” 张大爷期期艾艾的说:“找到了李保强女朋友的电话,但是她也不知道李保强现在去哪里了,好像是带着乡里乡亲的,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我该怎么帮你呢?去哪里都不知道了?”陆闲亭英俊的眉宇微微一蹙,他觉得时机做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委婉的说,“张大爷,我很想帮你们,不过我现在怕是也爱莫能助了,真的很抱歉。” 张老汉一听陆闲亭不愿意再帮忙,顿时哇的一声要哭起来,不停地说好话。 陆闲亭虽然觉得心中难受,但是确实没办法,也只能听着,最后说:“真的很抱歉!” 挂断电话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卿晟看见,也叹了口气,同时也松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不希望陆闲亭蹚浑水。 陆闲亭和陶紫菀关系好了,两人时不时聊着天,偶尔凑在一起说两句,浓情蜜意。 陶紫菀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陆闲亭了,不想再和他分开。 肖筱等得就是这个时机,等陶紫菀陷入其中,然后在给她致命一击。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照片,资料等东西递给佣人,烈焰红唇一启一合,笑眯眯的道:“寄到陆闲亭的律师事务所去。” “好嘞,小姐!” 女佣拿着一个档案袋,恭恭敬敬的将事情办好。 陆闲亭收到档案袋时,他正在和陶紫菀聊天呢:“今天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便饭?” 陶紫菀想了想:“可以的,一起吃吧?” “好嘞,你跟你四合院的小朋友说一下,到时候我来写字楼接你!” “嗯!” 陆闲亭笑眯眯的打字,卿晟过来,把东西递给他:“师傅,有你的包裹。” 他拆看一看,连忙合上,摆摆手说:“你去忙吧!”等到卿晟走远之后,他才再次打开档案袋,只要稍微扫一扫上面的内容,他就没有勇气看下去,将东西全部放回去。 按理说,他应该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血脉喷张,气血翻涌,好似一不小心就会呕血而亡一般。 他没有再继续看了,将档案袋收拾好,放到柜子里锁起来。 傍晚和陶紫菀一起吃饭时,目光游离,飘忽不定。陶紫菀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问:“闲亭,你今天怎么了?好像面色有些不好?” 陆闲亭摇摇头说:“没有,可能就是最近案子比较多,有些累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吃饭了,让你回去好好休息多好,别生病了!”陶紫菀有些担心,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摸摸他额头试试温度,但是陆闲亭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躲了躲。 陶紫菀一愣,手尴尬的路外半空中,她问:“你……怎么了?” “没有!”陆闲亭低下头吃东西,不再说话。 陶紫菀也不再说话,默默的吃完晚餐。 最后,应该算是不欢而散,陆闲亭将他送回家。 下车后,陶紫菀敲了敲窗玻璃,问:“你怎么样了?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回去吧!”陆闲亭摆摆手。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回去好好睡一觉。”陶紫菀欲言又止,最后扭身离开。 陆闲亭扶着方向盘,歪头望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猛地一拍方向盘,谁知不小心按到喇叭,在幽静的小巷子里,顿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趴在方向盘上喘气。 心里真的难受,好像有一只猫伸出利爪,在欣赏不停的抓挠一般!他看得见紫菀受伤的神情,伤害在乎的人,往往比被伤害还要难受。 他面色铁青的倒车,灯光幽暗,不停轮转。 189烧掉痛苦 陆闲亭将车往家里开到一半时,他又是狠狠一砸方向盘,猛地倒车,往事务所开去。 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开到事务所时,已经快十一点。他拿好档案袋,行色匆匆的回到车上,随便一丢,发动引擎回家。 到家后,他狠狠地甩上门,将档案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肖筱还在里面附了一张便条,只有那么几个字——陆律师,你喜欢的陶紫菀,就是这样子的人! 陆闲亭并不在乎这些内容到底是谁告诉他的,也不再也到底是谁寄过来的,更加不在意被人寄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只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的话,他就真的很失望了。但是他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问紫菀,该如何开口? 陆闲亭很少这么烦躁,他躺在床上都失眠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起来在房间里翻找安眠药,没找到,余光扫到那些照片和资料,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铝合金面盆,席地而坐,将那些东西全部烧光。 看着盆里火红的光,看着令人糟心的东西变成灰烬,他好似心肌梗塞的感觉总算好转不少,拍拍胸口舒口气,回到床上就睡着了。 既然烧掉了,就当从来都不存在吧…… 接下来的几天,他依旧在网上和紫菀聊天,尽量装出没事儿的样子,但是没有约她一起吃饭,只是说最近很忙。 其实,他一直都很忙,平时为了迁就陶紫菀的时间,他将自己的工作时间都打乱了不少。 他想现在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把摞下来的事情都做完。 陶紫菀也没有在乎,只是说:“你身体不好,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xxx 郁白在四合院里公开告白一次后,又连续去了几次,每次朱婧都避而不见。 郁白闹腾一会儿,将搞得乱七八糟的四合院收拾好,丢下一句话:“我还会回来的!”就走了。 溟麓啼笑皆非,酸了酸朱婧:“郁白还真是挺幼稚的哈?灰太狼的台词嘛!还会回来的咯,不过还真的是次次都回来,雷打不动!” 朱婧不搭理,她想自己已经过了死缠烂打就会感动的年纪吧?要是换做从前,估计早就出去干柴烈火,哪里管那么多。 “我看你感情进展的顺风顺水,居然开始奚落我们了哈?”朱婧砸了一个枕头过去! “哪有?我明明就很认真的好不好?”现在,溟麓已经开始和朱友康随时随地语音。 此时,她扣扣上发来提示,她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说:“憋缩话!”然后接听语音,立马就传来朱友康淡定却充满磁性的声音:“溟麓,合同已经整理出来了,什么时候见个面,把合同签了吧?” “啊!不用见面签了吧?你发电子版给我,我们还是邮寄吧!”溟麓说。 朱友康有些好奇,反问:“我们不都是帝都的吗?邮寄多麻烦?当面签一下,然后吃个便饭不是挺好的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溟麓连忙拒绝! 朱友康和溟麓已经认识将近一个月了,也挺聊得来的,而且也在视频上见过,吃个便饭也没什么的,难得没有适可而止,反倒是继续追问:“你是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有啦,就是最近赶稿,我编辑都催我更新了,以后我请你吃饭吧……” 继续聊了几句,溟麓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我这会儿要去洗漱了,改日聊!”然后匆匆挂断语音。 朱婧在旁边看着,愁苦的看着她:“你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如果你们想要继续走下去的话,你残疾他肯定是要知道的啊!” 溟麓却否定的摇摇头:“我们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哟,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做一个聊得来的网友,保持美好的幻象就好了。”溟麓失望的说。 越是美好,她越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的残酷。 朱婧没得话说,叹了口气,见时间也不完了,拿出手机问:“今天晚上吃什么外卖?我来点!” “随便吧,吃来吃去都差不多!” 两个人都蜷缩起来,房间里立马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诶,今天早上好像没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了,郁白没有过来?”溟麓忽然想起,问了一句。 这几天,朱婧最期待的就是早上没有郁白整出来的告白阵仗,今天似乎真的没有,她一觉睡到日上三更,原本没注意,反正郁白次次都将惨剧收拾干净,只当自己睡得太死没听见。 此时溟麓也这么问,她估计:“可能是没来吧,我也没怎么注意。不来也好,少了一桩烦心事。” 朱婧耸耸肩。 没一会儿,院子里出现脚步声,朱婧穿上拖鞋往外走:“估计外卖到了。” 已拉开门,正好和陶紫菀迎面撞上。 “咦,紫菀,这两天你都回来的很早啊?没有和陆律师约会?”朱婧诧异。 “陆律师这两天有些忙,所以就没得约。我今天工作累死了,没买菜。晚上吃什么啊?”陶紫菀有气无力的说。 “我们点了外卖,已经解决了,你怎么办?” “你们一人分我一点吧,凑合凑合……” “也行……” 三个人歪七扭八的倒着,一个个都是奄奄一息的表情。 不一会儿,外卖小哥过来了,他敲了敲门:“外卖!” “这里,进来吧!门没锁,推!”朱婧喊。 外卖小哥看着这个黑漆漆的四合院,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里面黑得更加厉害。 “门口有拉线开关,拉一下!”溟麓说。 外卖小哥拉了一下开关,映入眼帘的是三个歪七扭八的年轻女子,拍拍胸口:“吓死宝宝了,你们在干嘛呢?”然后放下盒饭,匆忙离开。 她们三个生无可恋的坐起来吃饭。 陶紫菀拿来一个小碗,一人给她分了一口,可怜巴巴的。她笑:“怎么感觉跟小狗似的。” “说到小狗,怎么没有瞧见丢丢啊?这两天都不闹腾了!”溟麓说。 “在家里呢,这两天挺乖巧的,可能好些天没有看见傻蛋了,害了相思病!”说到傻蛋,朱婧就想到郁白了,想到郁白,心里就不痛快,她只好闷头吃法么。 三个女青年都有烦恼,晚饭都吃的不热闹。 190阴差阳错 过去几天后,陆闲亭心理上感受渐渐缓解,变得好多了。时间总是良药,会让许多东西都变得淡淡的。 正好周末有一场世界画展在北京举行,十年难遇,机会难得。陆闲亭想了想,还是约了陶紫菀:“紫菀,周末有画展,我们一起去看吧?你有时间吗?”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和陆闲亭见面,陶紫菀挺想他的。这种想念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夜深人静,蜷缩在被窝里的时候,便会从背后给你猛地一击,让人实在是受不住。 所以,看见陆闲亭的邀请,她连忙回复:“我双休啊,周末一般来说都比较空的!” “那行,周六我来接你哈!”那为什么以前他约她,她永远没空?陆闲亭脑子里晃出这么一个问题。 “嗯嗯!” 然而此时,意外发生了。 陶紫菀回到家里的时候,溟麓拽着紫菀的手,忙不地的问:“紫菀紫菀,周末你有事情吗?” “我和闲亭约好了。”陶紫菀诧异的反问,“怎么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和朱友康约好了一起去看画展!什么xxx大师之作,十年难于。”溟麓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懊恼的说,“我真是的,怎么就答应了呢?” 因为已经邀请过溟麓许多次,如果再这么拒绝下去,估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完全不留余地。 溟麓到底还是在乎他的,脑子一热,居然就同意了。 陶紫菀一听,说:“啊,我和闲亭也正好约了这个画展耶。”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替我见一见朱友康啊,你就冒充我!”溟麓眼巴巴的说。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你和朱友康不是视频过吗?他肯定认识你啊!”紫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这是病急乱投医!” 此时,朱婧从外面过来,担心的说,“我感觉这两天丢丢有些不对啊,都不怎么吃东西,奄奄一息的,会不会生病了?” “狗狗生不生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得去找郁白啊!他是兽医!”陶紫菀说。 一听到郁白这个名字,朱婧的神色就有些暗淡,他已经有四天没有过来了,这四天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找郁白呢?既然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就不要去招惹他了吧!朱婧想着。 “就算你不去找郁白,也得带丢丢看医生。”溟麓说。 朱婧点点头,连连城市,抱起狗篮子就去取车,带丢丢看医生去了。 陶紫菀和溟麓还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怎么办啊紫菀,我都已经答应了。” “要不推说临时有事,不去了?” “这样不好吧,爽约给人的印象不好……” “要不,我们也雇一个人冒充你?” “来得及吗?”溟麓深表怀疑。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说着,陶紫菀就用分手工作室的淘宝店,找曾经合作过的那些女兼职,让她们发照片过来,看看和溟麓像不像。 “哎,总觉得气质不符合啊!现在怎么办?”溟麓沮丧的说,最后想,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真的爽约吧! “溟麓,实在不行你就自己去呗?你和朱友康迟早会见面的!”陶紫菀想,“逃避也不是办法。” “那也要坚持到最后,我总不能自投罗网的!”溟麓知道自己这样当缩头乌龟很令人不齿,但是,“紫菀,你不是我,不明白我的感受。所以,你不要说教,也不要看不起我。” “不会的,你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不起呢!”陶紫菀摇摇头。 两人继续找能够代替的人…… xxx 朱婧带着丢丢找宠物医院,她明明知道附近有一个,快要开到时就想:“就那家吧。”但是,到了那家宠物医院时,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踩油门,加快速度往前开。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控制不了身体,往往身体更加城市。 她对着丢丢自言自语:“宝贝儿啊,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郁白哥哥的宠物医院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傻蛋一起玩了……” 到了之后,她停好车,抱着丢丢往里走。 她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清瘦的声音,穿着白大褂,正认认真真的研究着什么。 朱婧张口就喊:“郁白,你快过来,丢丢生病了,你来看看!” “我不是郁白,我叫林墨。”在医院里的真是林墨,他抬起头,仔细打量朱婧一番,说,“你应该就是郁白喜欢的不得了的大姐姐吧?本人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不老!” 林墨走过去,温柔的将丢丢抱到平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毛发:“丢丢?乖啊,很快就好了,让哥哥看看。” 朱婧诧异的看着林墨熟练的动作,皱着眉问:“郁……郁白呢?” “郁白啊?他回家了!”林墨说,“上段时间我去进修培训,耽误了两个月,所以让他帮忙看着医院。” 她看得出郁白应该不只是兽医这么简单,但是没想到,连这家医院都不是他的。 林墨继续说:“郁白就是一个成天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平时闲得无聊嘛,所以就出来逛逛,就当是改善一下生活氛围了!” 朱婧听罢,没有说话。她其实很想问:“郁白的家在哪里?”但是转念一想,算了。 她和郁白也是有俩系方式,想要找一个人,又有什么困难的? 她只是不想找而已。 找了又有什么用呢?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又不是这样一来,什么都变得美好了。 她不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大他很多岁的女人;还像高中生那样纯真美好,能够给他带去笑容。 很显然,她不是了。 191 两肋插刀 林墨在帮丢丢看病时,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但是朱婧都没有回应,只是在旁边看着。 最后她问:“丢丢的病情怎么样了?”关于郁白的话题,她就当做没听见。 林墨说:“丢丢病得稍微有一些严重,你救治不及时啊,再拖几天估计就危险了,现在吃吃药就能好。” “谢谢医生。”朱婧礼貌的说。 过了半晌,林墨叹了口气:“朱婧小姐姐,你还真是冷漠啊!” 朱婧不明所以,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冷漠啊!”忽然之间,林墨替郁白感到不值,这么久了,郁白为朱婧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他伤心离开,竟然勾不起朱婧的一丝难过。 甚至,连云淡风轻的问候都没有。 朱婧想,这种事情没必要替别人解释,对她来说,不打扰便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彼此的尊重。 等林墨帮丢丢检查好,开好药,朱婧付了钱,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外走。 林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大喊一声:“喂,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郁白啊,哪怕是一点点?” 朱婧扭过身,看着他,一脸淡然:“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有往男女那边想。尽管后来郁白的态度很明显了,我也没有搭理。”一般来说,完全不搭理,不就是拒绝吗? 当今社会,谁不是颇要自尊的,谁愿意死皮赖脸贴过去? 朱婧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明显,所以也不觉得愧疚。 她回到家里后,看见陶紫菀和溟麓还在忙活周末怎么面基的事情。 “猪猪侠,你终于回来了,你就是我们的大脑啊,快来帮我们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和朱友康见面的事儿?”朱婧先把丢丢抱回家里,回来之后指了指紫菀说,“你去呗?” “我去?”紫菀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反问,“先不说明天我和陆闲亭有约,虽然我们都是约在看画展;另一说,我和溟麓长得不一样啊,他们是见过的!” 朱婧伸出食指,神秘莫测的左右摆动,说:“你忘了吗,现在有堪称整容的化妆技术!包在我身上!大不了稍微化个浓妆,凭着朱友康那种直男眼光,根本就看不出来!” 按照朱婧对中年那个辈分男人的理解,他们传统保守的直男眼光十分严重,很多时候,甚至连女孩子漂亮与否都分不清,都觉得差不多啊! “真的可行?”陶紫菀还是有些不过那确定。 “你相信我啦!大不了现在试试,我给你化一个。”说着,朱婧就去拿来化妆包,慢条斯理的,对比朱婧和溟麓,化了一个妆容出来。 最后,满意的拍拍手说:“你们看看,怎么样?是不是神似啊?朱友康只是在视频里见过你,未必知道生活中长什么样子。再说了,现在连锁骨啊,乳沟啊之类的都能画,一张脸算什么!” 陶紫菀和溟麓看了看,最后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厉害了,朱婧!真是神人也!” “那明天我要怎么和他们两个人同时逛画展啊?”陶紫菀苦恼起来。 “要不,你说你有事,和陆闲亭周日再约?反正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应该没事儿。”朱婧出主意。 “啊?还是不了吧……”在紫菀看来,她和陆闲亭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她总觉得陆闲亭本身不愉快。 这种为妙的情绪,只能自己感受,难以言喻。敏感时期,她不想让陆闲亭扫兴;况且,她也有点想他了。 “一起也没事儿,你和陆闲亭早约了二十分钟,那时候,你们逛得已经差不多了,然后你说去洗手间嘛,陪朱友康逛逛,这样不就好了?”朱婧说。 “行吧……”陶紫菀捏捏脸蛋,想,“为了溟麓的幸福,她拼了!” “紫菀,我的房子永远为你空着,随便你住多久,永远不收房租!”溟麓一开心,立马发福利。 “来,这是我和朱友康的聊天记录梗概,你熟悉熟悉,明天去的时候,可别露馅儿了。还有,这边是我和他聊天时候的腔调,你也熟悉熟悉。”溟麓开始像老师指点学生一般,唠唠叨叨的说起来,“那什么,我和朱友康聊天的时候吧,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大学时代,就好像双腿还没有残疾似的,每天谈天说地,自由自在,很活泼,很青春的那种感觉……” “还有,这个是朱友康的样子,到时候你就在门口等他,知道了吧?” “嗯嗯……” 朱婧听了半天,最后总结:“紫菀,你就本色出演吧,在我们眼里,你其实还是青春洋溢的!” 没一会儿,陆闲亭就过来接她了,看见她是皱了皱眉没,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紫菀,你今天是不是化妆了?”陆闲亭问。 陶紫菀举起小镜子,照了照,今天是模仿溟麓的仿妆,那自身的体色就会减少很多,熟悉她的人当然会觉得奇怪。 “我平时也化妆的啦,就是今天稍微弄了一点。”陶紫菀说,想了想又问,“好看吗?” “好看,怎么都好看!”陆闲亭和普通男生一样,敷衍的说。 当然,敷衍的说法,其实是最管用的。 等两人到了画展现场,陶紫菀跟着陆闲亭进去。 陆闲亭应该是对绘画有鉴赏能力的,他缓慢的挪动,看得十分仔细。时不时还能说出背后的故事:“这幅画的创作背景是在西欧中世纪,当时……” 陶紫菀听着,不禁感慨陆闲亭知识渊博,事实上,她在不停的看手机,估摸着差不多时间过去门口等朱友康。 此时,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他们本一会会很快就将漫展看完,事实上并非如此,陆闲亭看得极其仔细,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现在和朱友康约好的时间也要到了,她正犹豫怎么找借口离开。 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模样,陆闲亭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看画展啊?”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看……”陶紫菀摆摆手,连忙说,“不过,那什么,我有点想上厕所,肚子不舒服。” “嗯嗯,去吧,我想看着,你一会儿打我电话就好了!” “嗯,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陶紫菀连忙说,又补充道,“可能吃坏肚子了!” “没事儿,去吧……”陆闲亭点点头,“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就想送你回家!” “没有没有,上个厕所就好。” 她想,真是把最糗的事情都拿出来! 为了姐妹,两肋插刀。 193 江斛回国 忽然,在家里坐立难安的溟麓听见手机响了,激动的说:“完蛋了,完蛋了,忘记把手机给紫菀了,现在怎么办?” “没事儿,我们要相信紫菀的随机应变能力!”朱婧点点头。 陶紫菀在人潮涌动的画展现场,拿出手机,对照朱友康的人,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他了。 她假装活泼可爱的藏到他身后,拍了拍的他肩膀:“朱友康!” “啊!溟麓?!”朱友康转过身,看见陶紫菀时眼前一亮,“你真年轻!” “哪有,已经老了!” “那肯定没我老啊!”朱友康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我刚刚还给你打电话呢,没人接。” “啊?哦,看画展嘛,我静音了,免得打扰别人。”说完,两人就在画展里闲逛起来,说说笑笑。 大概因为紫菀是代替溟麓,所以至始至终,对她来说就是一个任务——和朱友康好好聊天,帮溟麓争取机会。 对待任务,她尽职尽责,状态殷勤。 “这幅画很有意思,很抽象,所以每个人眼中都是不一样的。”朱友康见陶紫菀全程笑眯眯的,性格也活泼开朗,很是喜欢,相处起来也很舒服,“溟麓,我有点好奇,这幅画在作家眼里是什么?” 陶紫菀根本就不懂什么艺术,此时听见朱友康直接问她,挠了挠后脑勺,将目光落到画上,犹豫之下语速变得缓慢:“额,这个……这个嘛。”心里想着,既然是抽象派,那我随便乱说也没关系,“这幅画很有意思,可以看出画家内心的纠结,并且用色上很大胆,刺激性很强,重口味啊!” 朱友康略带微笑,不动声色的看着陶紫菀滔滔不绝,信马由缰的胡说,越发看着,越发觉得她年轻,眉目间带着声色,不显老态。 陶紫菀说了半天,没见朱友康吱声,以为自己的理解和大众审美背道而驰,吊着眉梢偷偷瞄他,却见他面色随和,没有嫌弃的神色,这才将心放进肚子里,磕磕巴巴吧的问:“我……差不多就这么看的,朱先生,你怎么看?” “很有意思,很大胆的新解。”朱友康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往旁边走,“那边的风格偏文艺一些,你应该挺喜欢的,我们过去看看……”朱友康指了指。 陶紫菀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 朱婧和溟麓坐在家里,两人都眼巴巴的盯着手机屏幕,期待陶紫菀的回答。 溟麓问:“紫菀,怎么样了?聊得愉不愉快?” “你问问朱友康本人好不好看,很多人上镜,视频上好看,本人不好看!”朱婧还是比较看重颜值的。 “看什么脸啊!别人靠的是才华。”溟麓想起的说,但是手指很诚实,立马就发过去,“紫菀,朱友康本人怎么样?帅不帅?十分制,颜值有几分?” 过了好半晌,陶紫菀都没有回复,溟麓发了一个抖动过去,依旧无效。 朱婧嗤笑一声:“你别着急,紫菀陪朱友康逛画展,总不能一直看手机吧?这样多不礼貌,你再忍耐一下!” 溟麓想想也有道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待紫菀回复。 就在此时,朱婧的手机弹出消息,是江斛找她:“猪猪侠,最近陆律师是什么情况呀?有没有和别人勾三搭四的?” “说什么勾三搭四,这么难听!陆律师现在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别说得好像是你的一样!”朱婧嫌弃的说,毕竟现在江斛是她发小,紫菀又是她好基友,两个人都很重要,她谁都不能偏袒。 江斛见自己人胳膊肘往外拐,立马就嗅出不对劲儿:“猪猪侠,你怎么帮别人说话呀?没良心的东西!是不是陆律师眉目不对,和别人勾搭在一块儿了?” “我说江湖女侠,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来问东问西的啊?” “我时时把关,问清楚陆律师的动向,晚上能安心睡觉吗?”江斛一抬眼帘,看见头顶青天白日,哪里是美利坚的夜晚哟。 帝都风和日丽,气候宜人,她眯起眼睛一脸享受,但是不能直接告诉朱婧,此时自己已经回国了,如果告诉她,肯定不愿意说实话,“现在陆律师在哪儿呢?” 朱婧见江斛纠缠不休,觉得还是早些让她死心比较好,早死早超生嘛,“女侠,我觉得吧,天下何处无芳草,陆律师呢,和陶编辑现在已经快要开启谈恋爱的模式了,你就别去插一脚,好不好?” “什么?”江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陆闲亭有眼无珠么,优雅美丽的肖筱不要,火辣玲珑的江斛不要,偏偏要素淡得还没发育的陶紫菀。 啧啧啧,果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但是口味这个东西,吃着吃着腻了,总是要还的。所以江斛并不着急,长歪的树扳不回来,低趣味的男人,还是可以优化升级的。 这么想着,江斛又信心满满:“他们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前段时间两人外出约会,彻夜未归!今天,去看画展了。”朱婧一五一十的说,但不可否认,她也有些看热闹的嫌疑,反正闲着无聊,热闹有的看,就看看呗。 重点是江斛远在天边,就算气得头发爆炸,她也不能丢掉工作跑回来。 江斛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立马百度,看看今天帝都的画展在哪里,没有再搭理朱婧,拦下计程车就往画展走去。 朱婧见江斛半天没回,以为她气得口吐鲜血,顿时又好声好气的劝她,“江湖女侠,我是说真的,咱就不要去折腾陆律师了,按照他的性格,估计是一根筋,也是缺心眼儿,所以咱换一个好不好?紫菀和陆律师有今天,也不容易……” 朱婧正苦口婆心的劝解江斛,溟麓猛地叫了一声:“啊啊啊啊,紫菀回了,回了!” 朱婧八卦的跳过去,凑近后看屏幕:“说了什么?” “她说,没时间玩手机,让我们别问这么多,回来说。”溟麓道。 “可以可以,回来说没问题,但是你得让她都拍一张照片,能拍一个小视频更好!”朱婧立马出主意。 溟麓抬起头,一动不动的望着朱婧:“朱婧,最近你变了!你好像比以前八卦很多!再说了,我都不在朱友康的颜值,你那么在乎干什么?” “颜值高,看着都赏心悦目心情好啊!”朱婧皮笑肉不笑的说,就跟郁白一样,长得好看,看着都舒心。 溟麓大言不惭的要求:“紫菀,你能偷拍一个小视频,房租再免一年。”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溟麓相信,紫菀一定是那个勇夫! 193 开始疑心 陶紫菀抛下了陆闲亭,心中多少都有些过意不去。心有杂念,难免会表露在脸上。所以只要朱友康没有看她时,她就是一副便秘的神情;和朱友康对视时,就嬉皮笑脸,好像很开心很热情一样。 她趁着朱友康认真欣赏一副水墨画时,连忙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一瞄,已经抛下陆闲亭一个钟了。 她连忙转动大脑,想着怎么从这里脱身,去陆闲亭那里糊弄一下。猛地一下,页面上弹出溟麓的消息,点进去一看,一大串,她翻翻白眼准备置之不理。 目光落在最后一排字上,拍个小视频,房租免一年! 这等好事,怎么能放过? 陶紫菀握着手机,转动眼珠子,想了想走到朱友康边上:“朱先生,这幅画真好看!” “嗯,我也很喜欢。”朱友康点点头。 陶紫菀四处张望,好像在找告示一般,询问他:“不知道这里允不允许拍照,要是可以的话,我拍一张做个纪念。” “一般来说,古画不能见光,肯定是不能拍照的,水墨画也不行……”朱友康说,“不过,我看旁边也有人在拍,应该可以?” 陶紫菀瞧了一圈,也没看见“禁止拍照”这样的警告牌,然后她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对着照片,然后偷偷摸摸的转动角度,将镜头对向朱友康,然后发到对话框里。 一切大功告成,许酒觉得自己真机智,简直就是女伴一休姐,带发的。 连忙给溟麓发:“你说的哈,一年房租!” 还没有看到溟麓的回复,页面有跳转到来电显示,是陆闲亭打过来的,她没来由的一抽搐,颤颤巍巍的不敢接。 先对朱友康说:“朱先生,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 “好的,请便。”朱友康绅士的点点头。 陶紫菀小跑离开,一边接起电话一点朝着陆闲亭所在的方向找去:“闲亭?” “紫菀,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陆闲亭紧张的问。 “还好还好,我马上就出来了,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陶紫菀在人山人海中寻找陆闲亭的身影。 “我在最开始的地方呢,担心你出来找不到,所以我没动!”正因为这样,还有人笑着调侃他,说“小伙子,你很喜欢这幅画啊?在这里站了十多分钟,我也很喜欢啊……”陆闲亭只能礼貌的点头,敷衍的笑笑。 知道了具体方位,陶紫菀挂断电话,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看到录像厅时连忙挥手:“闲亭,我回来了。” “你怎么了?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吃坏肚子了?”陆闲亭见她面色不太好,拉起她的手说,“我们去旁边坐坐。” 其实,陶紫菀脸色不好,只是磨心磨的,在两个人之间周旋,真难啊!默默地很佩服那些间谍,在几十个男人之间周旋,不容易。 陶紫菀任由陆闲亭拉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椅子,陆闲亭让紫菀坐下:“我去帮你买瓶水,马上就回来。”然后离开了。 这厢陶紫菀还在美美的享受陆闲亭的周到体贴,那厢朱友康接到一个紧急电话。 “朱总,公司有一个紧急会议,可能需要你回公司。”好友打电话过来。 “我现在正在和别人看画展呢,就不能推迟一会儿吗?”朱友康第一次和溟麓约会,总不好提前走人。 “估计不行,对方一会儿的飞机去美利坚,比较着急,现在时间很紧。画展明天不也开放嘛?明天看呗!”有人劝。 这是朱友康手里的一个大单子,对方也是身份尊贵的合作伙伴,不能怠慢了。朱友康思来想去,还是得先行离开。 挂掉电话后,连忙给溟麓打过去,希望可以得到她的谅解。 朱婧和溟麓守在家里,还在讨论朱友康好不好看。 “我觉得长得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大明星小鲜肉,但是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挺好看的,再说了,别人事业有成,靠的是才华!”溟麓不停地帮着朱友康说话。 朱婧却摇摇头:“我觉得,颜值还是差了点儿。不过你喜欢就好。” “颜值低踏实!”溟麓翻白眼。 朱婧冷冷一下:“那还真不一定,你看何律京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说到这儿就添堵,她气呼呼的不愿说话。 就在此时,朱婧的手机响起来,她激动的拍拍朱婧:“大事不好了,朱友康又打电话过来了,怎么办?” “这我哪知道?问问紫菀,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朱婧连忙说,她们俩就跟远程操控一般,操纵者紫菀这个提线木偶。 朱友康见对方没有接,估计陶紫菀手机静音,没有听见。转念一想,他就有些好奇了,她刚刚离开是去打电话,难道不是应该正在通话中吗? 没有人接,就是打完电话了,怎么还不回来找我? 心中一团一团的疑云将他报过,不由得再次拨过去。 溟麓一听见手机铃声就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说:“朱婧,又来了,我到底接不接啊?” “你自己决定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嘛,到时候还得面对。”朱婧用自己的手机给紫菀发消息,“紫菀,你在哪儿呢,什么情况,朱友康一直给溟麓打电话,你快过去救场啊!” 溟麓看着手机屏幕上“朱友康”三个大字,也不知脑子抽了还是在怎么的,指尖就是朝着右边划过去。 然后,电话接通了。 “喂,溟麓,我是朱友康,你现在在哪儿呢……” 溟麓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开了扩音一动不动的看着朱婧,希望她指教。 朱婧一翻白眼,敲了溟麓的头一下,连忙挂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说你,接他电话干嘛?我已经让紫菀赶紧过去了!” 溟麓无奈:“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紧张,手一抖,我就接起来了嘛!” 陶紫菀看见朱婧发来的消息,又看了看陆闲亭离开的方向,犹豫一下,还是朝着朱友康的方向跑过去。 “真是的!一会儿要怎么跟陆闲亭解释,哎,愁啊!”陶紫菀冲过去后,看见朱友康站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她热情的打招呼,“朱先生,我回来了,哈哈哈,是编辑跟我打电话呢,所以耽误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朱友康毫不在意的说:“没关系,刚刚我又给你打电话……” “你跟我打电话了?哦哦,可能静音,我没听见。”陶紫菀只好继续用烂借口。 “有人接了,但是没人讲话。”朱友康继续说,他一动不动的观察陶紫菀的神色,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194 闹出误会 陶紫菀想起朱婧说,朱友康给溟麓打电话,但是没说溟麓接了啊!这可怎么圆谎:“哦,可能手机放在包包里,不小心蹭到的!” “原来如此。我找你其实是想说,我现在有急事,需要提前离开,改日我在向你赔不是。”朱友康礼仪周全。 陶紫菀一听,他要提前离开,顿时开心的不得了,同时也松了口气,连忙说:“好好好,那你慢走,我自己再逛逛!千万不能耽误工作!”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信息比较完整,你有事可以联系我!”朱友康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陶紫菀双手接过,然后兴高采烈的朝朱友康挥手道别。 但是她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双阴仄仄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一般。 那人正是陆闲亭,他回来之后见长椅上没有陶紫菀,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接,就四处走走,随意找找。 此时,他手里拿着矿泉水,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紫菀,只见她开心的挥舞着双手,明明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不舒服。 刹那之间,陆闲亭脑海里浮现出照片上的陶紫菀,在光影昏暗的酒店里,陈典抱着她,她似乎醉酒,搂着陈典的脖颈…… 一切的一切,像是一把剑一样刺向他心间,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从前坚决否定的看法:“紫菀是这种水性杨花,只知道掐尖儿的人?” 但是不可否认,哪怕只是远远一看,陆闲亭也能看住那个中年男人衣着不凡,品味得当;如果想要攀高枝儿,那确实是不错的枝头。 越是往坏里想,事情就越是坏,陆闲亭不由得觉得紫菀就是这种人,从第一次看见她被未婚夫抛弃,之后在酒会上见她攀附陈典……等等事情,本来就直指她不是一个良家好女孩。 也许,也开始她就是,从来都是,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陆闲亭这么想着,失望的扭过身。 陶紫菀见朱友康离开自己的视线,激动的一会拳头,在心里大喊着:“闲亭大帅哥,本宝宝来疼爱你啦!”然后兴高采烈的往回跑。等她跑到长椅的时候,见陆闲亭还没有来,心里松了口气,估摸着他没有回来。 她坐着等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想一会儿要找什么借口去和陆闲亭解释,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就说我肚子不舒服,又去了一趟洗手间?” “不行不行,感觉还是太刻意,没有可信度……” “要不就说见你好久没回来,我去找你了?”她琢磨一下,觉得可行。 *** 此时,朱友康已经驱车网公司走去,他给溟麓发消息:“今天真的不好意思。” 溟麓看着对话框,和朱婧对视一眼,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连忙回:“没关系没关系。” 然后连忙截图给紫菀:“又发生了什么?” “没事儿,我回去给你说嘛!这会要好好跟陆律师约会了。”陶紫菀已经等了五分钟,陆闲亭还不回来,去得也太久了。 朱婧看着手机,随意点开好基友群的对话框,忽然看见江斛的名字旁边显示,距离:9.7km。 她瞪大眼睛:“什么?9.7km?她什么时候回国的?”朱婧转念一想,朱婧刚刚的问话,分明就是在打探陆闲亭的下落,这会儿一定去搞破坏了,她一拍大腿,“坏了!坏事儿了!” “怎么了?朱友康发现不对劲儿了?”溟麓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朱友康。 “不是你的事儿,是陆律师和紫菀,江斛回国了,这小妮子,连我都瞒着,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去画展,找陆闲亭麻烦了!”朱婧皱着眉头,脑子飞速转动,“不行,我还是得告诉紫菀,让她提防着点儿。” 然后,立马给陶紫菀打电话。 在朱婧打电话来之前,陆闲亭已经给紫菀发去短信,很简单的一句话,几乎没有半分余地:“既然你这么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嗡嗡嗡直响时,朱婧的电话就打过来:“朱婧,怎么了?” 朱婧原本就担心陶紫菀和朱婧出事情,此时听出她语气低落,立马担忧的问:“紫菀,你这是怎么了?语气好像不大对劲儿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江斛来搞破坏了?” “江斛?什么江斛,她又怎么了?”陶紫菀一愣神,刚刚陆闲亭着短信的意思,估计是看见她和朱友康误会了什么。 “这事儿都怪我,我刚刚一不小心说漏嘴,说你和陆律师去看画展了,但是我不知道她已经回国了呀……”朱婧倒是没有想到,江斛都还没有插一脚,紫菀和陆闲亭就已经出现裂缝,“你先别管那么多,去找找陆律师,一会儿就要被江斛拐走了,那小妮子,鬼把戏多着呢!” 陶紫菀听了朱婧的话,撒丫子就往外跑,四处寻找陆闲亭。 没一会儿,她就在不远处看见他和江斛,两人指着一幅画有说有笑的。 当时陆闲亭气冲冲的对陶紫菀发完消息,发完之后,他就没准备他们还有故事。 不论是happy ending,还是悲伤的续集,都没有。 他并不希望自己找一个只看重钱,然后不择手段,出卖自己无下限的女孩子。 正在他满腔愤懑气恼时,耳边响起一抹熟悉的声音:“哈喽,陆律师,好久没见,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 陆闲亭一扭头,之间江斛笑脸盈盈,花枝招展的朝他走来:“怎么,看见我很意外?” “还好,没有意外。”陆闲亭淡淡的道。 “不是意外,就是意料之中?那多没意思啊,我还想给陆律师一个惊喜呢!”江斛和陆闲亭并排着。 陆闲亭依旧冷冷清清的,他笑起来:“江小姐,不瞒你说,惊喜也不会有,我觉得,遇事稳如泰山,是律师必须要有的修为。” “是么?陆律师,你这样就不解风情了。”江斛轻佻的扯了扯陆闲亭的领带,接着继续说,“不过,你解不解风情都好,我都喜欢。” 陆闲亭缓慢的抽回自己的领带,说:“那我还真要感谢你,这么包容了!” 两人一来二去的交锋,但是在远处的陶紫菀看来,分明就是聊得很开心。 江斛风姿妖娆,陆闲亭英俊挺拔,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她再看陆闲亭发过来的短信,气得乱忙回过去:“你不也挺忙的?既然彼此彼此,那就别五十步笑百步!” 陆闲亭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掏出来瞄了一眼,冷冷一笑。 “陆律师,不如我们出去坐坐?我今天刚刚回国,你帮我接风洗尘呗?” “却之不恭,不是吗?”陆闲亭一歪头,伸出手,请江斛往外走。 江斛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勾在陆闲亭的臂弯上,这些都是交际礼仪,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对陶紫菀来说,杀伤力却非同一般。 她瞪着眼睛,狠狠地一捏拳头,一字一句都从牙缝里挤出来:“陆闲亭,你好样的!报复心这么重。呵呵哒!” 195 开启冷战 不得不说,陶紫菀不喜欢报复心很重的人。因为,恨,只会产生罪恶;恨一个自己曾经喜欢,曾经在乎的人,除了产生罪恶之外,还会让自己内心煎熬。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好的做法。 陶紫菀看着陆闲亭和江斛亲昵并肩,渐行渐远的背影,嗤笑不已。她不知道该嘲笑陆闲亭幼稚,用这么无聊的刺伤他人的手段,还是恼恨他小心眼儿。 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然而,此时走在前面的陆闲亭淡淡的对江斛说:“江小姐,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热情,挽别人臂弯的姿势都这么熟练。” 诚然,陆闲亭并不喜欢江斛挽着他的臂弯,只是没有当场甩脸,将她的手抽掉而已。 江斛并不怕人冷嘲热讽,依旧巧笑倩兮:“哪里哪里,热情大方是应该的。至于挽别人臂弯的姿势,熟能生巧嘛。” “这倒是。”陆闲亭一挑眉,猛然间居然有些欣赏江斛了,她实实在在的印证了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当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都值得别人佩服。 正好,这时已经走到路边的停车位上,陆闲亭抽出自己的手:“江小姐,上车吧。” 江斛一歪脖子,扭着小蛮腰就到旁边去。那姿态,别提有多神奇。 陶紫菀原本在画廊里,看着的背影,竟然自由自主的往外走,直到看见他们上了车,发动引擎,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才失望的往地铁站走。 一路上,陶紫菀不受控制的拿出手机,一遍一遍的看和陆闲亭的聊天记录,脑海里关于两人的记忆,像是老旧默片一样不停播放。 等她坐上拥挤的地铁时,人与人摩肩擦踵,嘈杂的声响,嗡嗡的铁轨声,她内心苍茫,泪水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她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四合院里。 回到家里,朱婧抱着生病的丢丢蜷缩在沙发上,溟麓坐在电脑面前工作,见她回来,朱婧仰起头瞄了一眼,泱泱的道:“啧啧啧,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你被江斛给搞破坏了!” 陶紫菀将自己砸到沙发上,随手拿了一个抱枕,目光发直:“唉。”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是斗不过江斛那个老狐狸,但是我夹在中间,怎么帮忙呢?”朱婧瘪瘪嘴,然后拍了拍陶紫菀的肩膀,“紫菀啊,你还是要自己努力呀!” 陶紫菀一动未动,面色灰白。 朱婧以为她受了严重的打击,开始鼓励她:“我虽然不能帮你出谋划策,但是,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不能完全把江斛卖了,但是我也不能看着你被她欺负,对不对?” 溟麓插了一句:“没事儿,朱婧不能帮你,我可以帮你啊!反正我和江斛也没什么矫情,你才是我的好姐妹!” 陶紫菀依旧不言不语,过了许久,她好像是大彻大悟一般,摇摇头:“算了,不争取了。” “什么?” “什么意思?” 朱婧和溟麓异口同声的问,诧异不已。 陶紫菀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不想要陆闲亭了!” “不想要是什么意思?”溟麓不明白。 朱婧没有说话,似懂非懂。 陶紫菀伸出手指,开始一条一款的列出来:“从前,我不想和陆闲亭在一起,是因为他太优秀,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算配得上,我也害怕自己太认真,承受起失去他的压力。后来好不容易决定在一起了,我又发现了其他问题。” “什么问题?”溟麓象征性的接一句。 陶紫菀认认真真的说:“我举个例子,陆闲亭就像是唐僧肉,四面八方的妖怪都想吃他。就算他自己不是沾花惹草的性子,但是其他的小妖小怪们,自己都会贴上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要时时跟防贼一样,放着陆闲亭被别人抢走。” “且不说我没有那些算计的能力吧,就算我有,守一个优秀的男人一辈子,我也嫌累啊!”陶紫菀义愤填膺的道。 溟麓却为陆闲亭鸣不平,道:“我觉得陆律师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劈腿,更加不会出轨!” 对于劈腿出轨这样的事情,朱婧和陶紫菀是最有发言权的。 陶紫菀瞥了朱婧一眼,两人目光相遇,都笑着说:“溟麓,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你看何律京,从前那么老实,最后做出了什么事情?” “还有闫瑾,我和他认识大半辈子,最后呢?不也时一拍两散?”陶紫菀耸耸肩说,“所以,我选择放手,趁现在感情还不深,我还是退出吧,我……真的受不住他。” 就算陆闲亭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自己不主动去拈花惹草,不代表那些花花草草不自己贴上来。人与人之间总会有摩擦,就像现在陶紫菀和他之间就有小误会,谁知道以后没有大误会? 小误会尚且能让他和江斛手挽手的走一段路,那以后大吵架的时候,是不是再有个人倒贴上来,他一心情不好,经受不住别人的花言巧语,软磨硬泡,就犯了错呢? 到时候,陶紫菀是要去原谅他呢,还是选择无视? 这又将是一个很难得抉择。 虽然说,说都没有办法保证感情一帆风顺,但是比起其他普通一点的人,陆闲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陶紫菀没那么好的心脏,去投资。 所以,她选择撤股。 不得不承认,经历过闫瑾和许黎黎的事情之后,陶紫菀胆子变得小了许多,她现在想要一段平平淡淡的感情,而不是惊天动地的。 朱婧叹息,温柔的抚摸陶紫菀的后背,心中感慨,都是受过伤害的女人,总是敏感而脆弱,需要别人细心呵护。 她不太确定陶紫菀和陆闲亭还会不会有故事,但是她敢确定,紫菀不会再积极主动的去争取这段感情了。 她想,江斛也还真幸运,还没有放大招,紫菀就怕了。 在感情里,陶紫菀就是落单的大雁,惊弓之鸟,听见弓箭的声音,就会奋力挣扎,然后撕裂身上的伤口,疼痛不已。 朱婧不停地抚摸丢丢光润的毛发,苦笑一下,大概,她也是一致惊弓之鸟吧。 196设计套话 溟麓在撸稿,都感受到房间里的超低气压,她立马转过身,凑上前去问:“对了紫菀,你还没有跟我说,和朱友康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之后他一直给我打电话……然后还向我赔不是,具体说说。” “这个事情,从现在看呢,真是吃力不讨好。就是我在陆闲亭和朱友康之间跑来跑去,最后两边都不讨好了。”说起这事儿,陶紫菀就有些后悔,原本应该不答应的。 “你和朱友康的事情,被陆闲亭看到了?然后正好遇到江斛,他就被江斛拐跑了?”朱婧猜测。 陶紫菀哀怨的点点头。 “那还真是祸不单行。”朱婧叹了口气,也没办法。 陶紫菀想了想,开始向溟麓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朱友康有没有看出什么来,和他逛了一会儿画展,我就去找陆闲亭了,中间他有急事要离开,我又不在,就只好给你打电话了。可能就是这会儿吧,然后他说下次给我赔不是。” 陶紫菀一动不动的盯着溟麓,皮笑肉不笑的问:“溟麓,你说,下次怎么办?难道还要我去冒充?这根本就不是办法好不好?” 溟麓不想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只是问:“先不提这个,你先说说,他人感觉怎么样?” 陶紫菀研究了一下,得出总结:“长相算是比较好看的,不属于帅气,就是比较舒服;人很绅士,待人也很谦和;工作能力应该不用说,能有那么大的产业,在业内的评价也还算靠谱,那么人际处理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整个相处下来,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我一直处于心惊胆战的情况,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哈哈哈哈,溟麓,你要名花有主了!” 溟麓看着她,忽然脸上露出羞赧的神情,之后还娇嗔的着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胡说什么?” 然后,她又提出疑虑:“如果朱友康这么优秀,又处在娱乐圈,很多女明星不都愿意接受潜规则,为了一个角色做一些没下线的事情吗?” “那……会不会,同时手里捏着一把人脉,遍地撒网,然后是中央空调啊?” 溟麓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确实有很多人就是中央空调。 所以,朱婧赞同的点点头:“像是朱友康这种,在娱乐圈混的人,人际交往都不会太差,而且藏得很深,所以我们也不能轻易下定论,要长期交流下来,才知道到底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说得也有道理。”陶紫菀点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盯着朱婧,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他们当中,朱婧相当于头脑! 果然,朱婧慢吞吞却有力的说:“溟麓,你不妨给朱友康一些考验,反正如果你想和他真实的接触下去,你残疾的事情,肯定隐瞒不了的,所以你找个机会,透漏给他,先看看他什么反应;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交流下去。如果这么久退缩的话,那就证明这个人不值得托付终身的。” 溟麓面色白了白,毕竟遇到一个聊得来的人,很难,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的撒谎,随意挑明容易失去,这让她畏惧,担忧;但是不说出来又不是办法,所以她犹豫不决。 只是说:“我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的。” 朱婧点点头:“嗯,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按照朱友康的深度,紫菀跑来跑去,然后打电话这些小细节露出马脚,他应该已经怀疑了,你细心看看,他有没有套你话。” “套话?”溟麓挑着眉反问,弱弱的请教,“怎样算是套话啊?我不太清楚。” 陶紫菀捧腹大笑,指着溟麓说:“溟麓,虽然你是作家,年纪也比我大,但是我发现,我们当中,你的心理年龄最小。” “我……”溟麓哑口无言。 确实,因为溟麓一早就开始在家里专职,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险恶,哪怕是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也只是让她像是乌龟一样蜷缩起来,并没有勇敢的面对。 虽然第一次见她时冷冰冰的,但是长期看来,她单纯的像是未入世事的小女孩。遇到喜欢的人会紧张,稍微被调侃几句会脸红…… 对于揣摩人心,处理人静,朱婧的而经验时最老到的,她走到溟麓身边,笑着说:“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信得过我,一会儿他和你聊天的时候,你在电脑上登录,我用你的手机,然后帮你怎么样?” “好呀,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溟麓点点头,庆幸自己有了这么多好朋友,不管做什么,都能一起走。 她看着朱婧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狗狗,陶紫菀缩成一团,怀里抱着枕头,脑袋垫在朱婧的肩膀上,没来由的心里一暖。 许多年没有感受的关怀,忽然一下子将她包裹围住。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真希望和她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 傍晚十分,朱友康开始找溟麓聊天,看见消息在电脑右下角扇动,溟麓大喊一声:“来了,来了!快!” 此时,陶紫菀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给他们做晚饭呢,真是摆脱不了当保姆的宿命啊,要伺候两位大爷。 朱婧在家里闲得蛋疼,很热心的帮紫菀打下手,此时也在厨房里洗菜呢。 听见溟麓的声音,在紫菀的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然后冲出去:“来了来了!”比起洗菜,还是八卦更有意思。 溟麓把手机给她,然后阴仄仄的提醒:“如果有什么那个的话,你不准嘲笑我~” “那个的话?是什么话?肉麻的?”朱婧笑眯眯的反问,“你放心,我当然会嘲笑你,还会毫不留情的狠狠地嘲笑你!哈哈哈哈!” 溟麓作势要把手机抢回来,嘴里嚷嚷着:“朱婧,你现在到底时跟谁学的?变得这么坏!” “我这叫年轻态,活泼开朗懂不懂?”朱婧嘻嘻哈哈的缩到沙发上去。 陶紫菀也好奇,听见他们的讨论声,蔫儿坏的喊:“朱婧,我辛辛苦苦的帮你们做饭,不能委屈了我,我也要听八卦,一会儿把对话念出来给我听!” “好嘞!” “你敢!” 溟麓和朱婧异口同声,朱婧贼兮兮的说:“你看我敢不敢!”然后,就将朱友康发来的消息大声念出来,“这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才忙过。今天的画展还不错,但是和你聊到一半就被破坏了,有些扫兴呢。徐大师的那幅画,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刚刚和朋友聊了几句,他们说你的见解独到,下次还想和你交流交流呢。” 陶紫菀一听,顿时红了脸:“徐大师,哪个大师?我怎么不记得?” 朱婧似有若无的点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套话啊!溟麓,他说得模棱两可,你又不知道紫菀是怎么解释那幅画的,况且紫菀都不记得什么徐大师,多半是杜撰出来的,你如果认真回答,就很容易口馅儿,你客气一下就好了。” 溟麓想了想,回了一句:“哪里哪里,我也不大懂艺术,随便说的啦。” 197一轮交锋 此时朱婧,溟麓,加上外援陶紫菀吧,他们是三人对付一个朱友康,肯定绰绰有余。 所以,朱婧要先搞明白,她们现在对付朱友康的方向是什么。 朱婧想了想,问溟麓:“溟麓,我得问问你,今天,你到底是想圆谎呢,还是想拐弯抹角的告诉朱友康,紫菀不是你?” 溟麓想了想,说:“看情况吧,先圆谎,如果圆不下去的话,那就告诉他好了,反正这一天迟早都要到来。” 朱婧知道方向了,说:“那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朱友康看见溟麓的回话,出乎意料的而没有再继续画展的话题,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赔不是呢?” 这个朱婧可给不出什么建议,只有看溟麓自己的了,她想了想,还是拒绝:“我最近赶稿,稍微有些忙,要不等我有空了再说?” “那也可以啊!”朱友康没有坚持,而后继续问,“什么时候你要来签合同哟,还有改编的细节,你想要参与编剧吗?还是让我们另外请专业编剧来?” 朱婧说:“他在拐弯儿抹角的再次约你见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溟麓回:“我们可以远程工作啊,可以不去现场啦。” 看见溟麓这么回,朱婧就知道有点儿坏事儿了,她说:“溟麓呀,你今天才和他见过面,约过画展,并且彼此留下的印象还不错,现在又这么直接的拒绝,让别人不起疑心都难啊,况且现在你人在北京,北京城里撑死了就来两个小时车程,你觉得的理由很不充分,你知道不?” 溟麓无奈:“我只有先拒绝啊,不然到时候又让紫菀代替我去?到时候关系到书的内容,紫菀有不清楚,也不一定可以代表我的意思啊!” 朱婧想想也有道理,就说:“看看朱友康的反应,如果他怀疑了,你就顺其自然的说了吧,这样下去也没意思。” “我也这么觉得!”陶紫菀烧好第一道菜,端上桌,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好吧,我看看。”溟麓到。 过了好几分钟,朱友康才回:“小说的改编,亮点是否突出等方面,还是会影响投资商赞助的大小;既然先前你很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意按照俗套的方向改编,那么不论你自己做编剧,还是其他人做编剧,到时候和你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我现在很看好这部剧,所以我和你有同样的期望,在智联上把好关。你来现场,一起工作,我想效率会更高。” 朱婧哑然失笑:“溟麓,你果然碰到一个老江湖啊,不过还是想紫菀说的,还算一个比较绅士的人,不论提什么要求,都没有强迫性的而语调,给人的感觉还算舒服。” 溟麓没有说话,认认真真的道:“如果时书稿需要我来现场一起工作,那我义不容辞,肯定会来的。” 朱婧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不错,这样扳回一局,迷惑朱友康,让他搞不清楚,你到底不愿去,是因为不喜欢他呢,还是不想见人。如果不想见人,那就怎么都要坚持在家办公;如果书稿需要现场办公,好像一切都针对他一样……” 溟麓这么回答,倒不是为了兜圈子,迷惑朱友康,是真的愿意为自己的“孩子”付出,每一个母亲应该都有这样的情怀才对。 朱友康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先前被剧烈放大的疑惑开始萎缩下去,溟麓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与人见面,他最开始以为她怕生之类的,此时就说:“谢谢你的负责,大家都付出努力,那质量一定不会差的!” “嗯嘛!”溟麓说。 稍微提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朱友康话锋一转,又开始问其他的了:“今天我临时离开,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啦,谁还没个有急事的时候。”溟麓模棱两可的答。 “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你本人看起来比视频上还要年轻,都不想八几年的人,哈哈哈!性格也活泼开朗,让我这种中老年朋友,很是羡慕啊!”朱友康道。 溟麓有些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现实中的她,和陶紫菀给人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她坐在轮椅上,双腿枯萎,形容憔悴,根本就没什么生机,没什么朝气。 如果让朱友康知道,会不会很嫌弃呢?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猛然间,她心情变得奇差,恨不能把电脑砸,把手机摔了,狠狠地打自己的双腿,拼命质问它,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溟麓猛地回答,说:“其实,我和你看到的模样,差别还是有点大的,我是悲观主义,一点都不乐观开朗。” “嗯,很多人都是悲观主义,但是看起来挺活泼开朗。”朱友康顺着她的话讲,“娱乐圈嘛,很多人压力都很大,在台前笑眯眯的,嘻嘻哈哈的和嘉宾观众互动,一下台就是面无表情的。其实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没必要特意营造出什么形象。明星受的限制比较多,荧幕形象很重要,但是生活中,其实没必要这样子的。” 朱婧看着朱友康这一长串话,嘟嘟囔囔的说:“溟麓,你说,他这是不是在暗示你什么啊?” 朱友康确实看出很多端倪,尽管朱婧觉得,直男一般看不出女孩子化妆,但是,并不代表朱友康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看不出故意仿妆的假象。 重点是,朱友康见到陶紫菀的时候,觉得她很陌生。虽然他们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见面,但是,那种陌生好像他们从来都不认识似的。 陶紫菀和他的交流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周到,有些像下属和领导相处的刻意,不想溟麓平时和朱友康在网络上的感觉。 朱友康确实在套话。 但是,溟麓暂时还不准备坦白,一语双关:“有时候,适当的带着面具,是对自己的保护。” “那倒也是,人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朱友康并没有逼迫她。 看到这里,朱婧知道他们的第一轮交锋已经落下帷幕,她对朱友康的凭借也是不错:“溟麓,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是真的很舒服。当然,我保留意见,因为,说知道他是不是藏得深?!” 198 必须服老 溟麓和朱友康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朱友康也算是对事情处理相当有把握的人,所以并没有追问,也没有逼迫。 朱婧庆幸,朱友康懂得分寸,没有伤害溟麓。 至于陶紫菀,她当然像是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于心灵上有伤害的人,除了被另一半治愈,被时间治愈,劝解和开导都是没有用的。 朱婧和溟麓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没有在陶紫菀和陆闲亭的事情上多花心思。 所以,紫菀和陆闲亭算是拉开了冷战的序幕。 现在,人物采访也告一段论,两人在工作当中再也没有半分联系,她实在是找不出台阶下去。 而陆闲亭,傍晚和江斛一起去吃晚饭,江斛很会说话,所以并没有让陆闲亭心情变得更差,甚至还有好转的迹象。 他想,找一个聪明懂事的伴侣,其实也不错。未必要找陶紫菀那样拧巴的,敏感的。 江斛说:“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是跟陶紫菀看画展了吗?怎么我到了却看见你一个人啊?”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陆闲亭不想提这件事,想到陶紫菀就难受,脑海里充斥着她和朱友康说说笑笑的模样,充斥着她和陈典在酒店里勾肩搭背,被他抱着进入房间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一旦给陶紫菀下了“水性杨花”的定义,他就觉得这些画面有些恶心了。 江斛只是试探试探陆闲亭的口风,见他这般抵触,顿时觉得自己还有戏,连忙笑嘻嘻的说:“虽然古人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好多大事都是饭桌上谈成的,可见这句话已经落伍啦。吃饭又不是为了堵我的嘴的,我就随便和你聊聊嘛!”她故意将“嘛”拖得又长又婉转,充满了撒娇讨好的味道。 陆闲亭总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只是笑笑,赞叹:“你机灵的不讨人厌,真不错。” “你这是在审视我了,我不讨人厌是加了多少分?值不值得和你并肩?”江斛从来不怕脸皮厚,缓慢优雅的切着牛排。 陆闲亭说:“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扣分的。” “陆律师开起玩笑来,也很可爱嘛,不像平时那么板板正正,给人距离感。”江斛水眸轻敛,眉目生春。 和陆闲亭吃过晚饭后,江斛刚刚回国没有开车,她吵着闹着缠着,撒娇卖萌求送:“陆律师,我一个人不安全啦!你看我长得这么美,身材有这么好,这么晚了坐计程车,容易出事!你总不希望明天在头条看见年轻女子晚上做出租,失联的消息吧?” 陆闲亭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不会拒绝,说:“你系好安全带,举止文明,我也很愿意做个绅士,送你回去。”他可不想江斛到时候扑过来,拿丰满的胸脯蹭他手臂。 陆闲亭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不是什么都不懂,但也不是好色之徒;虽然觉得江斛心思玲珑剔透,聪明劲儿十足,但是也不代表她事事都做得对。 这个世界上好色的男人确实不少,但不代表人人都是。 色诱这种手段,用在他身上委实不大妥当。 江斛还没见过说说的这么明显,当下脸上挂不住,气冲冲的坐到后排去:“陆律师,你也太耿直了!” “做律师,言简意赅是必要的!”陆闲亭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坐在后面,气鼓鼓的瞪着眼,莫名的觉得有些可爱。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陶紫菀的脸,想起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像小大人一般,考虑的那般长远,想得那么多,但是在他眼里又十分幼稚似的。 那时候的紫菀,陆闲亭也觉得很可爱,让人怜惜。 等把江斛送回家之后,陆闲亭才离开。江斛进了楼道,偷偷拍了一张照,到朱婧那里去耀武扬威:“猪猪侠,谁说让我不要下功夫的?你看,陆律师这不送我回家了吗?” “你和陆律师玩到现在才回去?”朱婧诧异。 “没错,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撬不了的南墙,只要肯下功夫,总会有回报的!你等着吧,过两天我攻克下这座高地,就让你啪啪啪打脸!”江斛意气风发的道。 朱婧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得意的神情,也知道自己的好友手段很辣,做事圆滑,是在不好对付。况且陶紫菀有时候也太露怯,幼稚了些,她也为她捏了把汗。 只能劝:“江斛,陆律师明显时喜欢紫菀的,你这样强扭的瓜不甜。” “有瓜就好了,哪管甜不甜?你以为世界上的事情都那么美好吗?一定要甜的?!你怎么忽然变得天真了,生活中的许多事情,都不是甜的。”江斛冷冷的道。 朱婧看这语调,觉得不对:“你这是在吊砖石王老五的感觉?你不喜欢陆闲亭啊?如果只是想有钱的,比陆闲亭有钱的多了去了,你又何必一定要选他?” 凭借江斛的手段,在帝都找一个房地产大亨,不在话下啊! 江斛发了一个抠鼻的表情,说:“对呀,别说找一个比他有钱的,就是找一打,我也找的到。但是,那种有钱的人,不是长得又肥又胖,就是又老又色,要么就是已经离过好几次婚的……我一朵娇艳的花,又不是没有生存的能力,我干嘛去找一个把我当花瓶的人?和那些人比起来,陆闲亭的综合实力觉得不差,长得还那么帅,为人也正派,多好!这种男人才值得托付。” 看到江斛的话,朱婧比先前还要吃惊许多倍,她瞪大眼睛,嘴长得老大,樱桃小口能塞下鹅蛋。手指飞快的打字:“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准备安定下来了?” 在江湖上漂泊多年的江斛女侠,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斛女侠,忽然准备安定下来了? 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可思议呢? 在朱婧心中,江斛的形象永远都是在空中漂泊流浪,居无定所,潇洒自持,令人羡慕又令人痛恨的。 “有一句话,真的不得不承认,必须要服老。不管我年轻的时候多么风光潇洒,年纪大了重要为自己考虑。我现在三十出头,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不能熬夜,一熬夜第二天早上就有黑眼圈,用再好的化妆品都不管用。猪猪侠,真的,我可能浪不起来了。”江斛已经到家,她站在阳台上,吹着初春微凉的风,有点冷,又有点寂寞。 趁着青春的尾巴,她还是要拼尽全力抓住点什么。 199惊喜惊吓 朱婧看着江斛的话——必须要服老。 她从来没有看见江斛说这么丧气的话,她永远都是胸有成足,生机勃勃,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很嚣张,霸气侧口。 猛地,她问:“江斛,像你这么强大的女人,也觉得有个男人才有安全感吗?” 这段时间,某个女明星特别火,许多微博营销号将她和同时期的女明星作比较,说其他的都被人们称之为“人生大赢家”,但是没有人提起过她。因为她没有结婚生子,在事业上也没有拼尽全力,总是做做这个,又做做那个。 更令人吃惊的是,她完全没有结婚的打算。 朱婧不知道,是不是在常人心中,对“人生大赢家”的定义就是有帅气有责任心的丈夫,又可爱的孩子,事业不求太高,只要顺风顺水就好……这样的才是人生大赢家? 从前,她也是这样以为的,觉得终究要结婚,那还不如早一点,免得到时候挑来挑去,挑不好。直到现在她单身一人,没有工作,没有爱人,只有朋友在一起打打闹闹。忽然间,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惬意,很舒适。 从前的那些阴霾,在无形中已经离她远去。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其实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的。 一直以来,江斛就是朱婧心中的女侠,一个强大的,你不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 但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觉得,可以找个男人,安定下来,总不会一辈子这么漂泊。 在她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时候,江斛给了她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猛地让她疑惑了。 江斛看着朱婧的问句,看了好几遍,也思考了许久,说:“也不是安全感不安全感的问题,只是厌倦了从前的生活方式,想要换一个更加安稳的。我是顺其自然的,出现老态了。猪猪侠,我在衰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衰老。” 尽管在外人面前,都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但是,江斛能感受到自己衰老的速度,奇快。 *** 晚上,朱婧和江斛聊了一个深沉的话题,让她久久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像进入一个死循环当中,总是想不明白。 最后,她想:“一起都顺其自然吧,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生活方式。” 第二天早上,朱婧睡到自然醒,拉开房门,看见郁白抱着一捧红艳艳的玫瑰花站在四合院里。 朱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郁白了,猛地看见他,还有些惊喜,毕竟想念。 但是看见玫瑰,又觉得惊吓,感觉他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朱婧假装轻松的走过去,问他:“这么大一束花,是送给我的吗?多少朵?” 郁白说:“哈哈,有点俗,521朵。嫌弃吗?” 朱婧没有接,点点头说:“不嫌弃花,想起数字。” “你接受吗?”郁白难得没有扑过去撒娇卖萌,吵着闹着让她一定要手下。而是淡淡的询问。 “接受花,就必须要接受心意吗?”朱婧反问。 “不强求,随你吧。”郁白留有余地,讲话递过去。 “谢谢。”朱婧捧住,抱在怀中好像抱住一颗巨大的心脏,真实,温热,芬芳。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没有在宠物医院里了?”朱婧请他到屋里坐坐,随口问。 郁白跟进去,惊喜得眼里放光:“你去宠物医院找过我了?” 朱婧摇摇头说:“不是啦,丢丢生病了,我带它去看医生。是另外一个大男孩在医院里。” 郁白点点头,说:“嗯,知道了。” 他有些失落,垂着脑袋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 朱婧给他倒水:“我家里只有咖啡,可以吗?” “不用了,白开水吧。”郁白淡淡的说。 朱婧点点头。 丢丢所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显得无精打采的,但是看见郁白,它很欢喜,不停的摇尾巴。 房间里只有倒开水发出的声音,两人都很沉默。 朱婧把水杯递给郁白。 “谢谢。”郁白垂下眼帘,看见她白皙清瘦的手指,忽然问,“你最近没有想我吗?” 朱婧哑然失笑:“当然想呀,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反正我也是无业游民。对了,别忘了把傻蛋带过来,丢丢看起来也很想他。” 郁白知道朱婧是答非所问,他难得坚持:“我说的是,另外一种层次的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想念!” 郁白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对朱婧真的可以说,一日不见君,思之若狂来形容。 朱婧却将脸颊旁的头发勾到而后,她原本想要绕弯子打太极,但是没想到郁白这么之间,看这架势,是非要问出个结果才罢休。 所以,她反问:“你觉得,我会有吗?” 郁白不说话。 朱婧接着说:“那自然是没有的,你在我心中,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喜欢的后生,晚辈。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一定会挺身而出,其他的,我暂时不想谈。” 朱婧有些好奇,这些时日郁白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沉默而阴郁,好像又说不出的苦一般。 过了良久,郁白又反问她:“不想谈的原因,是为什么?因为你不喜欢我,还是因为我们的年纪差?还是,因为你对我单纯的没感觉?” 朱婧皱眉,不说话。顿了顿,道:“别纠缠这些无聊的话题,没有意义。生活就是要粗糙的过,才有美感。” “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没有一点可能?”郁白抬起头,带着痛。 朱婧看得出,他眼里有很深很深的痛。 那痛,让她震撼。 震撼到,她不忍心直接拒绝他。 朱婧没有说话,而是拐弯问:“郁白,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郁白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朱婧,回答我好吗?” 被逼迫的朱婧点点头:“是!” 只有一个字,就可以把郁白判死刑。没有手下留情,没有拖泥带水。 朱婧甚至可以看到郁白晶亮眸子里皲裂的痕迹,甚至可以看到他浑身上下溢出来的悲伤,甚至可以听见他心碎的声响。 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哪怕他一丝一毫的爱。 郁白站起来,丢下一句狠决的话:“我不信!”水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他的脚步声,在朱婧耳边回荡。 200夜游登山 朱友康对溟麓充满了好奇,他隐隐觉得她有难言之隐,但是又不愿告诉他。所以,他找了私家侦探调查。 溟麓平时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人物,也没有故意隐瞒自己的信息,按照合同上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四合院,很容易就拍到陶紫菀和溟麓的照片。 将陶紫菀随意一调查,轻而易举就知道那个和他在画展见面的女孩子,不是溟麓。 朱友康坐在办公室里,随意的翻动着私家侦探送过来的照片还有溟麓的基本信息。 他摇摇头,将那些东西随意的丢进垃圾桶里。 *** 自从那天的事情过后,陶紫菀没有主动和陆闲亭联系过,陆闲亭也没有和她联系过。 两人陷入很冷很冷的冷战之中。 然而江斛,却在为之后安定的生活努力着。 每天下班,她兴致勃勃的到律师事务所等着陆闲亭,不管卿晟说他在还是不在,她都等着。 每天晚上,不是约他吃饭看电影,就是滑雪散步,反正总有找不出的话题。 陆闲亭是在被她缠得没有办法了,偶尔还是会去一次,并且十分好奇:“江小姐,按理说你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应该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的,为什么就这么闲?” 江斛笑盈盈的道:“有时间没时间,当然还是要看人的咯,对于陆律师来说,我时间多得是!” “江小姐还真是会说话。”陆闲亭无奈。 “对了,我总是看见你们事务所门口坐着一个老头,是干嘛的?我前两天来找你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怪蜀黍呢!” “没有,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但是我真的帮不上忙。我也很无奈。”陆闲亭淡淡的说,带着无能为力。 “原来如此,今天我们去爬山,到山顶看流星。”朱婧说。 “你确定今晚有流星吗?” “没有流星,总还有星星吧!”江斛噘着嘴。 “帝都的雾霾沙城暴那么厚,你确定可以看到流星吗?”陆闲亭毫不客气的说。 “别扫兴好不好。”朱婧噘着嘴,娇嗔。 陆闲亭不再说话,其实他不太想去的看什么流星的,但是最近回到家之后,心情莫名烦躁,好些年没有出现过的失眠,开始对他纠缠不休。 所以,他也没有拒绝江斛的邀请,两个人一起无聊,总比一个人孤单失眠强得多。 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就开始失眠了呢?从前时刚来帝都奋斗,生活压力极其大,所以才会失眠。 现在…… 不就是失去陶紫菀吗,为什么会从心理上引发到生理上的伤痛? 这座山晚上有许多人,又是进去,早就修好了青石板台阶,相对来说很安全。 江斛毕竟是女孩子,平时也缺乏锻炼,爬着爬着就气喘吁吁,拽着陆闲亭的衣角,非要让他拖着走。 一边喘粗气,嘴又不停:“陆律师,你知道什么山需要从今年爬到明年吗?” 陆闲亭问:“这是脑筋急转弯?” 江斛说:“你就当时脑筋急转弯吧。但是,是不是脑筋急转弯有什么区别吗?” 陆闲亭思维缜密,说:“如果时脑筋急转弯的话,那答案肯定是旁门左道一点;如果是正儿八经的问我什么需要爬一年,那我肯定就要想什么山很高,爬上去和艰难了。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是跨年那天爬山呗,从今年爬到明年;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是珠峰?但是珠峰,好多人怕了一辈子,都下不来呢……” 陆闲亭任由江斛拽着,配合她的速度,慢吞吞的走着。 江斛笑起来:“陆律师,你聪敏的令人发指。” “这和聪明没什么关系吧?这就是正常的逻辑思维啊!”对于这顶高帽子,陆闲亭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照你这么说,那其他肥头大耳的老男人,思维都不正常,都是按照猪的思维,哈哈哈哈!”江斛惨笑。 直觉告诉陆闲亭,江斛好像经历了什么事情,颇有对人生的感慨。但是,他没有多问,他并不好奇。 他觉得,和江斛的距离,应该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不会再更近。 两人慢悠悠慢悠悠的爬到山顶,山顶上有许多人,还算热闹。还有店面,还可以吃夜宵。 江斛缩了缩脖子,抽了一口冷气。 “你冷?那边可以租衣服,要不要来一件?”陆闲亭看着她。 江斛摇摇头说:“算了,不干净。”晚上降温,山顶因为海拔的原因,比山脚要冷上好几度,江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你会生病的,觉得脏,回去洗个澡就好了。”陆闲亭坚持说。 江斛外着头,出乎意料的,山顶竟然没有雾霾,能够看清墨蓝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点。 陆闲亭在星光璀璨之下,格外好看。但是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让人啼笑皆非。江斛说:“陆律师,在这没美妙的夜晚,在这么风情万种的美人面前,你为何还是如此不解风情呢?” “怎么?”陆闲亭不改一板一眼的语调。 “你难道不该说,那要不你穿我的衣服吧?”江斛问。 陆闲亭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他知道,江斛在撩他,在暗示他,不,应该算明示他了。 他凑过去之事,历经江湖险恶的江斛女侠,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眼巴巴的望着他。 陆闲亭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还是去帮你租一件吧!” 他不是听不懂江斛的暗示,只是并不想把衣服借给她穿。 猛然间,他又想起了陶紫菀,他和陶紫菀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套路无师自通。 不过,如果用在别人身上,他真是提不起兴致呢。 看着陆闲亭往外走,江斛连忙拉住他,嬉皮笑脸的说:“好啦好啦,我和你开玩笑的,不过我想起租来的一副脏,也是认真的。冷一冷没关心,反正我胸前脂肪厚,护得住心脏!” 陆闲亭忍不住笑出来:“其实,江斛,你还真是挺可爱的。扛得住打击,脸皮还厚,心宽体胖!” 江斛往山上的观光台走去,大言不惭的夸奖自己:“那时必须的,在江湖上混,如果小肚鸡肠,那还不被气死。缺心眼儿一点,才能潇洒的起来。” 201意外之吻 陆闲亭和江斛到观光台后,刚开始还有许多游客守着等流星,过了午夜十二点,很多人就坚持不住了,纷纷回酒店里睡觉。 只有江斛还坚持守着。 “第一次有闲工夫来看流星,我想等到两点。预测有十来颗呢,一定很壮观。” 反正陆闲亭最近也失眠,到现在他也不困,所以就任由江斛折腾,只是提议:“要不我们坐着等?” 江斛赞成,两人就坐在山包包的草坪上,两人都撑着下巴望着天,一动不动的盯着天空。 先前还随随便便的聊着天,之后江斛有些困了,就不再说话,陷入沉默中。 耳边有稀稀拉拉的虫鸣鸟叫,让陆闲亭想起儿时在农村,池塘里不停叫嚷着的青蛙。 也不知道现在还在初春,山顶上这么冷,怎么会有虫鸣鸟叫。 兴许只要是自然的,人烟稀少一点,就会有许多生物吧。 渐渐地,江斛有些困了,她歪着头靠向陆闲亭,将脑袋枕在他肩上。 陆闲亭不自在的动了动,江斛冷冷的说:“你不会冷酷到,直接把我推开吧?我真不是吃你豆腐,是真的累了……” “那就让你靠一下吧!”陆闲亭淡淡的说。 江斛嗤之以鼻:“切,说得好像我多稀罕靠着你呢,这么嫌弃的语调,你知不知道姑奶奶有多受欢迎?” 陆闲亭讨饶似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嫌弃你,好了吧!” 江斛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淡淡的问:“对了,陆闲亭,我问你,你和陶紫菀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陆闲亭声音冰冷。 他不小心碰到江斛的手,感觉到她十指冰凉,然后晃了晃肩膀,说:“起来一下。” “你没有这么小气吧,提了一下陶紫菀就不让我靠着了?”江斛噘着嘴,愈发嫌弃。 “你太冷了,我把外套脱给你,不然真的会感冒的!”然后,他慢慢将外套脱下来。 “你绅士的可真后知后觉。”江斛瘪嘴。 抬起眼帘看着望向陆闲亭,正好陆闲亭垂下眼帘,两人四目相对。 江斛毫不退缩,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琉璃般的眸子煞是好看。陆闲亭也没有退缩,一边帮她皮衣服,一遍和她对视。 江斛缓慢的往前靠,仰起头,在皎洁的月光下,脖颈出现一条优美的弧度。 陆闲亭看着她越来越近的双唇,轻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安全距离,不然真的不能愉快的玩下去。” 江斛面色一僵,狠狠的锤了陆闲亭一下,恼恨的道:“陆闲亭,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猜?”他挑眉,反问。 “第一眼看你就是禁欲系,没想到你真的是禁欲系?”江斛气恼的问。 “好好望着天上,看你的流星。”他冷冷的道。 江斛打了个哈欠,拽起陆闲亭的手腕:“走了走了,回酒店吧,开什么流星,真没劲!” 陆闲亭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顿时觉得她挺逗:“你一定是个没什么信仰的人。” “我信仰我自己,可以不?”江斛没好气的说,然后感慨,“陆闲亭,你也真是挺厉害的,能把我气得没脾气了!” “……多谢夸奖!” 两人慢悠悠的回到酒店,一早就订好房间,所以还好。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坐缆车下山。 回到家里,洗了澡,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之后,江斛又开始和朱婧炫耀:“猪猪侠,你猜我昨天去哪里了?” “其实,我的内心是想说,我不感兴趣的,但是我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就问你,去了哪里?”朱婧显得无聊,心里还想着郁白的事情,抱着丢丢有一下没一下的顺它的猫。 江斛假装没有听见朱婧的言下之意,继续兴高采烈的说:“去山顶看流星了!” “您老兴致正好,前两天不还和我说老了吗?老胳膊老腿儿的去爬山看流星?”朱婧嗤之以鼻。 “那得看跟谁去看了!”江斛嬉笑。 正在此时,陶紫菀准备去超市里买菜了,来找朱婧,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再说话。 陶紫菀嘟哝着:“这是开启自言自语模式了?6666666!” 朱婧问:“和谁啊?不会是陆闲亭吧?估计不可能,陆律师日理万机,可没那闲工夫陪你爬上看流星。”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还真就是陆闲亭了!”江斛得意洋洋的道。 “哎哟,厉害呀!这是快要得手了?”自从知道江斛是想稳定下来,不是玩一玩的,朱婧就彻底置身事外了。 江斛和陶紫菀,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谁都不能偏袒。 陶紫菀听着,胸口只觉得扎心的疼。 她猛地转过身,快步回到家里。 溟麓看见她气冲冲的模样,好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不是问朱婧想吃什么吗?面色怎么这么难堪?不会那老佛爷在家里待久了,要吃鱼翅熊掌吧?” “她想吃唐僧肉!”陶紫菀没好气的说,提着包就往外走。 此时,朱婧还在和江斛语音聊天呢。 先前江斛还是兴高采烈的语气,此时却变得怏怏不乐起来:“但是,我发现一个很悲惨的事情。” “啥事儿?陆律师和你节奏不对?秒男?”朱婧想着,江斛既然能把人家拐上山,没道理放过他。 谁知江斛却笑起来:“你瞎说什么呢,我和他之间可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的!” “那你发现什么悲惨的事情?” “我发现,第一,陆律师在感情方面就是个傻叉,什么都不懂。” “此话怎讲啊?江湖女侠?” “他明明喜欢陶紫菀,自己还和她怄气。我提一提,他都不乐意,幼稚死了。平时还被他禁欲系的模样给迷惑了,事实上就是一个幼稚鬼!”江斛嫌弃。 “我院子里这两个也很幼稚,毕竟年纪比我们小,你包容一下啦!” “他们到底咋啦?”江斛问。 “没啥事儿,就是陆闲亭看见紫菀和别的男的在一起有说有笑,紫菀又看见你和陆闲亭有说有笑,两个人都生气了呗!然后紫菀又是比较敏感的性格,都在赌气,说都不愿意开口,有什么办法?” “原来如此。”江斛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更悲催的事情是,和陆闲亭深入接触之后,我把他当成了弟弟,根本就没有男女的感觉啊!” 朱婧诧异:“不是吧,你老牛吃嫩草还少吗?陈秋实比你小那么多,你不也处得挺欢乐的吗?” “所以这才要看感觉的嘛!我对陆闲亭忽然没感觉了,不是因为他比我小,而是单纯的感觉的不对!”江斛哀嚎,“我感觉受到了伤害,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迷惑了,他就是个幼稚鬼啊!” 朱婧听着她哀嚎的生意,无奈的摇摇头。 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啊! 202姐妹误会 陶紫菀走路到超市里,从四合院到超市,有两三里路程,平时朱婧开车过去,要么就是上个人当三不一样,慢悠悠的晃荡过去,都还觉得不远,还行。 此时她飞快的走路,脚都觉得酸胀了,内心的疼痛却依旧没有好转。 她皱着眉嘀咕:“不是说运动,汗水,可以缓解内心的痛苦吗?骗子,根本就没用。” 到了超市之后,她看见朱婧喜欢吃的蔬菜,原本已经习惯性的拿起来,然后又被她放回去,愤恨的道:“坏蛋,不给你做好吃的!” 此时,她觉得很恶心,不知道自己在朱婧面前到底是什么丑陋的,可笑的模样。 她想,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吧? 看着她还在为陆闲亭的事情纠结,转过身,指不定就把她愚蠢的模样,告诉胜利者江斛。 她想着,指不定朱婧还会和江斛讨论她呢,一起嘲笑她愚笨,笨到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还问她怎么办。 还把她当做师傅一样的存在。 除了陆闲亭现在已经轻轻松松的走出阴霾,和江斛玩的不亦乐乎而,开心的跟什么似的,这件事让陶紫菀难过之外,她还替被朋友背叛,感到悲伤。 她自我嘲讽:“陶紫菀,你还真是天真,明明知道江斛和朱婧是发小,两个人几十年的感情,肯定比你们几个月强,你好能指望她一碗水端平吗?” “遭到背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好难过的?你遭受的背叛还少吗?” 她一面走,一面推着购物车,面露悲伤。 此时,朱婧已经和江斛聊完了,心里还挺开心的,陶紫菀和陆闲亭估摸着还有希望在一起,看来什么时候得点拨点拨,这么冷战着也不是事儿。 她开开心心的到溟麓家里,见她在逛淘宝,凑过去问:“买什么呀?” “准备买点化妆品,总不能一直用你的吧?”溟麓说。 “哎呀,有情况,你和朱友康聊得不错呀?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朱婧笑眯眯的说,“改明儿我带你去转给试试,不要淘宝买了。对了,紫菀呢,我还准备和她一起去超市采购呢!” “刚刚她去找你了呀,然后气呼呼的回来了!”溟麓说。 “气呼呼的回来?气呼呼的?”朱婧不敢肯定,皱着眉反问了好几遍,“你确定时气呼呼的?” “我一个写小说的,连个形容词都用不准吗?”溟麓只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侮辱。 “那么完蛋了,坏事儿了!”朱婧一拍额头,这小丫头片子,估计是听见她和江斛聊天,还没有听全套,只听了一点点就走了。 而且,按照陶紫菀和陆闲亭较劲儿那死心眼的德行,朱婧已经预料到她和她较劲儿的模样了。 “怎么就坏事儿了?”溟麓好奇的问。 朱婧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哎,这事儿说起来也有点尴尬,刚刚我和江斛正聊天儿呢,江斛说昨天晚上和陆闲亭去爬山看流星了,估计为这事儿生气!” “但是她和陆闲亭不是已经准备一拍两散,而且理由充分,我们都没有劝她,有啥好神奇的?”溟麓瘪嘴,然后和朱婧对视一眼,“不会吧?”溟麓也心领神会朱婧的担心。 “有什么不会的?她就是这么想的!”朱婧确定的点点头。 “没事儿,晚上我开导开导她,帮你解释一下!”溟麓拍怕胸脯,向朱婧保证。 朱婧叹了口气,道:“今天晚饭是没有找落咯,我去找江斛吃吧,她从美利坚回来,我们都还没有碰面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看着朱婧离开的身影,溟麓也叹了口气,琢磨着怎么解开两人的矛盾呢。 傍晚,陶紫菀买完菜回来,溟麓看见她假装没事儿的模样,缩了缩脖子,不敢提。 “溟麓,咸肉烧笋和一个腰花,可以不?”陶紫菀将菜塞进冰箱里,然后拿出两道,开始剥笋的皮。 “可以可以,不用炒多了,今天朱婧有事出去,不回来吃了。”溟麓连忙说。 陶紫菀垂着脸,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再接话。她心里想,不在还好呢,免得到时候不叫她过来吃饭,溟麓问起也不好回答。 反正,她是不会再给朱婧做饭的,从前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她现在可不会这么傻! 溟麓不敢多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紫菀忙活。 做好饭菜之后,两人一桌吃饭。少了一个人,溟麓觉得怪怪,也尝试着帮朱婧说话:“哈哈,两个人有些冷清哈?” “我觉得两个人挺好的!”陶紫菀淡淡的说。 溟麓顿时就不说话,这要死再说下去,那紫菀还不和她也生气。 所以,溟麓放弃了。 第二天,陶紫菀去上班了,朱婧到溟麓这边来,问她:“怎么样,解释清楚了吗?” “我哪敢啊!一提到你,紫菀那连黑的,比夏天的乌云吓人,气压太低,压力大。”溟麓摇摇头。 这些都在朱婧的意料之中:“紫菀这个人吧,重感情,所以容易受伤,不怪她。她生气反倒是可以看出,她那我当真朋友,真心实意待我呢。没关系,我慢慢和她解释解释吧。” 听见朱婧这样说,溟麓就放心了,她就怕两个人一起较劲儿,那她夹在中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调和。 有一个人不介意,明事理,难度系数降低了不知道多少。 “那现在,怎么办啊?”溟麓有些担心,“要不你全部解释一番?你总不能每天晚上都不过来吃饭吧?” 朱婧摇摇头,“到时候看吧,看她今天晚上愿不愿意叫我吃饭,如果她不叫,你就别提我,如果她叫,说明她心里的气已经过去了,那我和她解释一下,心平气和的,挺好!” “行,那到时候再说吧。” 傍晚,做饭菜的时候,陶紫菀真的没有主动叫朱婧吃饭,溟麓也没有提。 溟麓不提,陶紫菀难免多想,以为溟麓已经知道她和朱婧之间有过节,试探性的问:“朱婧今天又不在家?” 陶紫菀只要一提朱婧,溟麓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说:“在家呢,但是你俩不是有点事儿嘛,她担心你看见她烦,不敢过来蹭饭了。” 陶紫菀脸色一变,心想着,原来你们串通一气,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嘛,那挺好,我最近确实不想看见她,眼不见为净!” 你挖坑等我跳,那我就把你的坑埋了,再走。 你以为我会顺着你的话,让朱婧过来?想多了,我偏不! 陶紫菀心想着。 一句话,怼得溟麓无话可说。 203外派任务 一大早,刚刚到公司上班,陶紫菀看见李纯急匆匆的进来,和紫菀擦肩而过时说:“紫菀,今天的周会提前,你让他们收拾好,赶紧就来开会吧!” “好嘞,纯姐!”陶紫菀点点头,看着李纯手里拿着一大叠文件,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很重要。 到编辑部里通知了之后,同事们都有周一上班综合征,像是抱怨了一番,然后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小的成了一条缝,然后慢吞吞的往会议室走去。 陶紫菀调侃他们一句:“昨天晚上熬夜了吧?知道今天要上班,就别熬夜嘛!” “紫菀,你大哥就不要说二哥了,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你的熊猫眼,别忘了敷面膜哟!”同时嬉闹着和她说话。 到了会议室后,坐定,陶紫菀看着李纯,李纯看着所有人。 她像是随便说了几句,然后才切入正题:“今天紧急召开会议的主要内容呢,就是下面啦!杂志社为了响应政府的号召,准备做一期希望工程的深度报道,你们谁有兴趣出差啊?” 一天到出差,大部分人都缩头缩脑的不愿意接话,更加不敢吧目光放在李纯身上,生怕和她目光相撞,就触到霉头。 李纯继续说:“这一次人物比较艰巨,做得好,在行业里声名鹊起时肯定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有利益,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都有人愿意去。 所以,李纯这样一诱惑,立马就有人追问一下的情况:“纯姐,去哪里出差啊?来回包机票还是高铁啊?” 李纯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看你,带个脑子来上班好不好,都说了希望工程嘛,那些地方一般都比较贫穷,经济落后,还没有飞机,也没有高铁哩,只有坐火车过去,还是普快!我查一下哈。” 李纯拿出手机,查了查说:“做普快要四十来个小时,不过杂志社愿意报卧铺的!” 听李纯说完,所有人不再说话,也不多嘴问了,会议室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李纯的目光在空中扫视,众人只觉得后背发麻,就跟激光横扫一般。 最后,李纯只能讲目光落在陶紫菀身上,苦口婆神的语调:“紫菀啊,你是编辑部主任,而且一直以来都负责人物栏目,对于报道,采访这类的事情,肯定很熟悉,所以你要不要去出差啊?” 出乎意料的,陶紫菀倒是没有如临大敌的反应,她问:“在哪里出差啊,大概要多久!” 李纯想来想:“做深度报道,怎么也要一个礼拜吧,我相信你的笔力,能够写出比较有深度有内涵的稿件。但是来回在火车上也要不少时间,估计也要十来天,半个月的样子。你看怎么样?” “行,既然点到我的名字了,那我义不容辞嘛!”陶紫菀笑,点点头。 李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真是好孩子!” 陶紫菀但笑不语,她之所以要离开,还是用费离开,不要太划算。最近她因为陆闲亭的事情,因为朱婧的事情,内心郁结到可以裹一个毛线球。 四合院里,和朱婧又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能一直把溟麓夹在中间,不好。 所以,能出来散散心,避一避总是好的。 *** 溟麓告诉朱婧,陶紫菀主动提起过她了,然后溟麓顺杆子往下爬,谁知道被紫菀怼回来。 朱婧听完之后,捂着肚子笑,脑海里想象陶紫菀的脸,好似看着闹脾气的小孩子,倒是没有生气的模样:“她还是个直肠子,估计过几天就好了吧?” “应该是的,上一次我和她闹脾气,她也就稍微道歉了一下。我是一个心软的人,吃软不吃硬啊,她要是缠着我哄我一下,我一下子就好了嘛。谁知道她居然收拾行李了。”溟麓挠了挠头,笑起来,“当然,那会儿我和她感情也还不深,说起话让她走来着!” “你们俩呀,都是小孩子脾气。”朱婧无奈的笑,最近这段时间,她天天抱着丢丢,自从上次病了之后,它就变得没有那么有朝气。 溟麓安慰她:“没事儿,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得给丢丢一点时间恢复。” 溟麓的话音刚落下,四合院里就开始有动静了,郁白冲着朱婧房屋的方向,扯着嗓子喊:“小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朱婧一扭头,看见郁白牵着一只大白球球站在青石板庭院内,阳光从天空张洒下来,四周又是青砖红瓦,还有翠绿色的植物点缀,所有的精致都在门框大小的架子中,那一眼望过去,郁白就是全世界。 猛地,傻蛋好像嗅到了小情人儿丢丢的味道,开始猛地朝着溟麓的房间里跑,将绳索从郁白手心里挣脱。 而被朱婧抱在怀里的丢丢顿时也不安分起来,像是也够撒欢一样,猛地弹起来,跳到地上冲出去。 丢丢的狗指甲还把朱婧白皙的手滑了一下,她痛得惊叫一声:“啊!” 溟麓在一旁看得捧腹大笑:“朱婧啊,你这丢丢害的是相思病啊!” 朱婧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已经和傻蛋玩成一团的丢丢,大喊:“丢丢啊,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啊!”之间丢丢扑过去,将傻蛋压在身下,两人又是啃咬又是翻跟斗…… 郁白凑进来,好奇的朝里面张望:“小姐姐,你在里面吗?” “我当然在,你进来。”朱婧招招手。 郁白满脸堆笑,和溟麓打招呼:“漂亮的小姐姐,你好!” 溟麓和郁白打过几次照面,故作矜持的点头示意:“你好!” 204二轮进攻 郁白走进来,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自然要和朱婧并排坐的,见她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担忧的问:“你手怎么了?” “这个啊?没事儿,刚刚丢丢看见傻蛋太开心,跳下去的时候挠了我一下!”朱婧随意道。 “那可不行,春天,万物复苏,病菌之类的也很活跃,弄不好得感染。”郁白一本正经的道,顺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那个……这里有药箱吗?”他扭头看着溟麓。 “有,在哪里,你自己去拿一下。”溟麓指了指,然后道,“你叫我溟麓就好。” 郁白点头,拿过药箱后,开始旁若无人的撒狗粮,让溟麓内心崩溃啊,坏心眼儿的拿出手机,偷拍了几张照片。 朱婧有些害羞,想要抽回手:“不用了,一点小伤,我自己来就好。” “小姐姐,你也真是的,有一个医生摆在你面前不知道利用,太浪费了不是?”郁白一把握住,愣是不让她动。 然后先是消毒,接着上药,最后贴上纱布,动作轻柔细腻,眸光温柔含情。 溟麓不停的瞅着朱婧坏笑,朱婧只能耸耸鼻子,警告她别八卦。 令人不停的“眉来眼去”。 包扎好后,郁白问她:“一会儿出去吃饭好不好,溟麓姐姐,你也一起去?” “好呀,正好今天我没什么事情,春光正好,出去散散心。” 三人收拾收拾,换下家居服,溟麓和朱婧化了一个淡妆,朱婧说:“对了,吃完饭带你去专柜买化妆品,我都给忘了。” “可以呀,反正我也不着急,用不上!”溟麓泱泱的说。 “防范于未然嘛,总是要用上的,以后你就是名人了,指不定要去参加什么开机仪式啊,发布会之类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化妆,等做好了之后,郁白抱着溟麓上车:“想吃什么餐?中餐西餐日本料理?” “吃中南亚的菜吧,好久没吃过了,尝尝鲜。”朱婧提议。 反正溟麓很少出门,几乎也都没吃过,所以没什么意见。 到了餐厅,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到包厢里,他们屁股还没有坐热,包厢门口走过一对儿熟悉的身影。 溟麓和朱婧都瞧见了,两人对视一眼,诧异的说:“是他俩?” “看着像,我去瞄一瞄。”然后偷偷凑出去,果然见陆闲亭和江斛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的,根本就不是从前江斛热脸贴着陆闲亭冷屁股的状态。 现在互动很多啊! 朱婧看得清清楚楚后,回到包厢里,点头肯定的道:“咱俩都没看错,确实是他俩。” 溟麓皱着眉头说:“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江斛把陆闲亭当做弟弟吗?这下子怎么就凑一起了?紫菀怎么办?” 朱婧一摊手,耸耸肩:“谁知道江斛那厮是不是和我耍心眼儿了?指不定故意这么说,让我放松警惕,肯定是担心我帮着紫菀呗!” “还和我来这么一手,回去我得好好拷问一下。” 郁白见他们聊得欢,自己开始点菜:“我就点比较好吃的哈,你们有什么喜好不?” “我没有,随意。”溟麓道。 朱婧此时正在回忆江斛到底是不是和她耍手腕了,根本无暇顾及吃什么,摆摆手。 江斛这死丫头,心眼儿不坏,但是古灵精怪,一不小心就要着了她的道。 这下子,朱婧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和陶紫菀这误会可怎么解? 原本想着,最多不过直接告诉她真相,然后江斛也退出战场,陆闲亭也回到她身边,什么误会都是浮云。 可现在,如果江斛真的把陆闲亭抢走了,她还真就无话可说,解释都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她还真的成了帮凶。 朱婧心塞的饭都没吃好,天也还真应景,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心情不好,居然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溟麓望着窗外说:“这场春雨下得不错,一场春雨一场暖,天气要变好了!” 朱婧点点头,起身去洗手间,郁白也站起来跟上去:“我也去。” 溟麓看着他俩的背影,浅笑起来。 “你跟着我干嘛?”朱婧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很直接。 “我也要去洗手间好不好,哪里跟着你了。”郁白假装委屈。 朱婧更加直接:“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这样只会让我为难,然后心存愧疚。” “没关系,让我再做最后的努力吧,如果不行的话,我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的。”说到这句话时,郁白眸子里荡漾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朱婧没有注意,转身去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郁白正在洗手池站着,凑在镜子面前撩头发,十分臭美的模样。 朱婧看着他,笑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只要臭美。” “小姐姐,你真是阴晴不定啊!刚刚脾气还很臭。”郁白笑起来,凑到她面前补充,“刚刚我还没说完,在不打扰你生活之前,我可是要拼尽全力的,有可能用力过猛哟。”说完,他将脸凑过去,作死要吻她的模样。 吓得朱婧连忙往后退,谁知退得太着急,一不小心就往后倒下去。 郁白眼疾手快的伸出手臂,揽住朱婧的小蛮腰,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 郁白歪着头,说:“小姐姐,这投怀送抱的招数,是不是老掉牙了?” 朱婧又气有恼,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郁白下腰太低,她使不上力。 郁白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坏心眼的弯腰下去,凑近她精致的面颊。 朱婧越发紧张,一紧张就会才去别样措施,她哆嗦着双唇说:“你把我拉起来,别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郁白笑意更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朱婧食指中指比出“二”的手势,直直的朝着郁白鼻孔插去。 “啊!”这一招太出乎意料,郁白捂着鼻子痛叫起来,同时将朱婧扶起来,满嘴抱怨,“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的鼻子要流血了!” “活该,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不然不知道怎么尊老爱幼!”朱婧嫌弃的再去洗手,然后将手上的水甩到他脸上。 郁白捂着鼻子,委屈的跟在她身后:“你也不知道爱幼啊,你要爱护我才对啊!” 205命运捉弄 陆闲亭和江斛吃好饭,车开着开着就下去了瓢泼大雨,江斛说:“算了,我还是去公司吧,我的车停在公司呢,不然明天上班还得打车。” “行。” 送到江斛公司时,两人挥手道别,江斛还不忘大声提醒陆闲亭:“你别忘了帮我物色几个好人物啊,要长得帅,有你这样子就好了;还要活泼可爱又成熟稳重,至少比你成熟稳重一百倍;重点是工作能力要抢,至少得比我强一点儿,我可不想找一个吃软饭的;还有,不能秃顶……” 陆闲亭耐着性子听江斛说完,不停地点头答应:“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这感情,江斛是来找陆闲亭说媒的? 如果是这样,那江斛女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堂堂正正禁欲系的陆大律师,怎么可能是媒婆嘛! 江斛回到公司之后,助理连忙走过来说:“江总,春季的时尚秀场出了点问题,原本请来的亚洲男模临时不愿意走秀了!” “不愿意走,那就换人呗?现在男模这么多,还缺这一个两个吗?”江斛撩了撩头发,随意的道。 “不是,这一次的秀场,投资方指明要他来走秀的,不然呢很难办……”助理小声说。 江斛一皱眉,摊开手:“是哪飞来的猖狂小野鸡,非要姐姐过去拔毛。把资料拿来我看看!” 助理哆哆嗦嗦的把资料递过去。 江斛瞄了一眼,一皱眉,咬牙切齿的说:“雾草,好你个臭小子,来找姐姐的茬是吧?” 照片上陈秋实变得更加帅气成熟了,重点是资料上的履历翻翻,走过不少长国际大秀场,身价翻番。 恍然间,江斛竟然有种三日不见君,不可同日而语的既视感。 莫名的,她又有些自豪,就好像自己养大的小狼崽子,终于变成了一匹凶猛的狼一样。 一开始助理就没有直接说出陈秋实的名字,此时看见江斛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容,吓得更是哆嗦起来,连忙找借口溜走:“江总,我先去忙了哈,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 江斛将资料往桌面上一甩,躺在轮椅上不停转动,捏着下巴,想着怎么和陈秋实第一轮交锋。 肯定不能气急败坏的去,那样,百分百就输了。 *** 陆闲亭回到公司之后,卿晟走进来问他:“师傅,有一个比较大的经济案来找你,接吗?” 最近这段时间,陆闲亭失眠严重,总是头晕脑胀,是不是还会出现短暂的幻觉,走路的时候觉得地面时凹的,一不小心就要栽倒下去一般。 陆闲亭摆摆手说:“手里的案子都接的差不多了,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最近状态不好。” “师傅最近看着确实挺疲惫的,面色也不好。”卿晟在心里补充,好像“纵欲过度”哈哈哈哈,但他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还不就自己找死! “嗯,问问愿不愿意等,不愿意的话,给其他同事吧,一个礼拜之后再给我排工作。”陆闲亭说。 “好嘞。”卿晟看着陆闲亭瘫坐在椅子上的样子,提议说,“师傅,要不你出去旅游两天,放松放松。现在江西的油菜花开了,超好看,你去看看呗?或者去桂林,桂林山水甲天下……” 见陆闲亭没有搭理,卿晟摸摸鼻子,没趣儿的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前台打电话来:“卿晟,张大爷又过来了,要不要告诉陆律师啊?” “算了吧,这事儿咱帮不上忙的!”卿晟想起陆闲亭疲惫的模样,回绝道。 但是此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春雨冰寒入骨,虽然张老汉站在台阶上,淋不到雨,但是他瑟缩在角落里的模样,让人心口一酸。 卿晟无奈,下了楼找到张老汉,好说歹说:“张大爷,您还是回去吧,我们真的帮不上忙。” “求你了,最近我那侄子,又要动手术,我们把亲朋好友的钱都借完了,实在是借不出钱来,走到哪里都要看人脸色……”张老汉手里提着小牛奶,腊肉,香油等东西,一个咕隆就轨道地上。 卿晟也是心酸,但是没办法,他连忙把张老汉扶起来。 张老汉却坚持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求你了,帮帮我,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卿晟是顶不喜欢受人威胁的,此时,陆闲亭准备回家休息,正好从大厅里出来。 张老汉背对着他,卿晟和他面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卿晟只是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参合,自己来应付。 陆闲亭帮不上忙,当然也不想没事找事,撑开伞走进雨帘里,往地下车库走去。 “张大爷,真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帮不上忙,如果你实在是缺钱,我借你两千块好不好?我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律师,收入也很有限,在帝都生存压力大,想必你也有所体会,两千块钱我真的经历了……” 张老汉摇摇头,说:“年轻人,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之所以一直来求你们,不是想要贪图钱财,一是为了给我侄子治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二也是为了争口气,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卿晟无奈的说:“张大爷,现在真不是别人欺负你!”他恨不能把张老汉骂醒,“现在是你们不懂法,被人钻了法律的空子,法律给你们保护自己的权益,但是你们没有好好地用上,这有什么办法?” 但是,卿晟没有说,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人家,和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此时,陆闲亭已经将车子开出来。 卿晟用余光瞥向他,想着等他走远,自己再把张老汉劝回去。 陆闲亭从后视镜里看见张老汉头发斑白,穿着破旧的衣服,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虽然不值钱但是心意沉重的礼物。他佝偻着背,跪倒在一个年轻人的面前。 他叹了口气,将目光投视到最底层人民身上,心脏就好像浸在醋里似的,泛着酸疼酸疼。 他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一抽,手不由自主的打起方向盘,车子开始往回倒。 206决定帮忙 卿晟和张老汉说来说去,看着他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模样也很揪心,实在无能为力也只有在原地对峙。 没一会儿,原本就因下雨而乌云幕布的天空,再一次灰暗下来,他一侧头,入目是陆闲亭硕大的车屁股。 卿晟一愣。只见陆闲亭冒着雨下车,走到卿晟旁边对他说:“你回去工作吧,我来。” “师傅,那个……还是我来吧,你先下班!”卿晟见陆闲亭直接回来,担心会出什么岔子,连忙道。 张老汉见陆闲亭的车子,猜测他已经离开。离开了再回来,说明自己有戏,当下就扑过去,追着陆闲亭的裤腿大声哭嚎:“陆律师,你可要帮帮我啊!你是好人,求你了,好人做到底。” “师傅,这事儿咱不是不帮,只是无能为力啊!”卿晟继续劝阻,生怕陆闲亭心一软,口一松就答应了。 “没事儿,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处理。”陆闲亭推了推卿晟,然后弯腰将张老汉扶起来,“张大爷,我们到车上说,外面冷,别生病了。” 余光瞥向卿晟,道:“你快回去吧。” “师傅!”卿晟又喊了几句,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们走进浴帘。 张老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钻进车上不停的往陆闲亭怀里赛。 陆闲亭笑着放到后座,说:“谢谢你,张大爷。现在你这个情况,如果我真的要帮你,肯定是要跟你回老家了解一下情况,不然,我实在是无从下口。” “这样,等我明天把手里的工作扫尾,安排下去就和你去,你看行吧?” 要不是坐在车上,张老汉又要跪在地上可口,这一下,他原本就已经湿漉漉的脸上,再次涌满泪水。 老泪纵横的模样让人心酸。 陆闲亭不由得审视自己:“先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会那般冷硬,居然拒绝……” 张老汉扑过去拽着陆闲亭的手,沙哑着嗓音说:“陆律师,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人都不会记得的,陆律师!” “张大爷,小心,我在开车!”陆闲亭的手不受控制的动起来,车子在马路上七万八拐一阵子。 “不好意思陆律师,不好意思!”张老汉用粗糙的手,蹭了蹭眼泪,尴尬的笑起来,“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陆闲亭摇摇头:“没事。” 之后,他带着张老汉去吃完饭,然后商量一下去他老家的事情。 *** 朱婧和溟麓吃完饭回到家里,她推门进去,帮溟麓把轮椅打开,郁白抱着溟麓坐上去。 朱婧瞧着陶紫菀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明明听见外面有动静却没有出来,估摸着还在怄气,所以就没去打搅,和溟麓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哈!” “嗯,早点休息。紫菀的事情,我会好好说道说道的!”溟麓指着房间,小声说。 “好!” 溟麓转动轮椅,路过陶紫菀房间时,看见她在不挺忙活。 行李箱摊在地上,里面放着衣物。 这可把溟麓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比如说,离家出走之类的…… 她连忙推轮椅过去,小心疑惑的问:“紫菀,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去作一篇深度报道,个把礼拜就回来了!”陶紫菀那瞅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溟麓点点头,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这样子,那你可得注意一点,出门在外的要小心,东西放好,不要被人偷了……”溟麓絮絮叨叨的说起来。 陶紫菀将她松了口气的表情捕捉到,心里有些不好受。 如果朋友之间又有共同的朋友,那么一方上了感情,另外一方也会很受伤。 看溟麓先前的担心,应该时害怕她因为和朱婧的事情,牵扯到和她的感情。 她其实不想因为自己的举动,伤害到无辜的人。所以说:“嗯,我知道了。”然后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吃去吃饭了。”溟麓不敢提朱婧和郁白。 陶紫菀自己主动提起来:“和朱婧吗?” “嗯,是的。”溟麓点点头。 事实上,紫菀现在还有点儿生朱婧的气,但是不想让溟麓跟着担心,所以缓解一下。 况且,今天决定出差之后,觉得这些又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既然已经决定和陆闲亭都成为过去式,那就不要再牵扯未来的感情。毕竟,她和朱婧的感情,也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一刀两断。 既然如此,又何必给自己,给朋友找不痛快。 她这么安慰自己。 此时,回到家里的朱婧也好不到哪里去,内心十分煎熬。 如果说是陶紫菀误会了她,她内心还是坦坦荡荡的,紫菀闹小脾气,也只是当做妹妹一般,会原谅。 但是如果真的被江斛给欺骗了,进而侧面伤害到紫菀,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是求得他人的原谅。 回到家里,她立马给江斛打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质问:“江斛,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和陆闲亭只是朋友,没有男女的感觉吗?为什么现在又和他勾搭在一起啊?”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和他勾搭在一起了?”江斛脾气本来就不小,此时听见朱婧用质问的语气和她说话,顿时两人就杠上了! “我明明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的!”朱婧生气的道! “你三岁大两岁小啊?走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就一定时男女关系?就是因为我们俩没有男女关系,现在像朋友一样,所以才能有说有笑的。不然啊,按照以前我追陆闲亭的模样,他只会甩臭脸给我看!”江斛一边解释,语气也很不善,“我在想,你的智商是不是被狗吃了!怎么会问我这么无聊的事情?” “你鬼心眼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连我都利用?”朱婧可不会忘记,她初回帝都时套她的话,“狼来了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我可没说谎,我只是有所保留而已,是你自己判断失误!”江斛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也不是什么大误会,没有生气,接下来就忙着怼朱婧了。 “我说猪猪侠,你最近在家里,脑子一定是被猪油糊住了,再不出来工作,我担心你走出门都会被人拐卖啊!”此时,江斛正在去时装周的发布会上,一边走一边和朱婧聊天。 “现在我单身狗,潇潇洒洒,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挺好的!你自己好好工作吧,哈!”朱婧谢谢她的好意。 “我还真到了工作地点,妈蛋的,好久没看见陈秋实那臭小子了!今儿可得好好会会他!”江斛恶狠狠的道。 “哎呀哈,你居然又和陈秋实联系上了?不错,这小伙子其实很适合你!” 江斛猛地挂断电话,在嘴里嘈:“还真不是联系上了,是他在挑衅我的权威。” 然后风风火火的往会场走去,方圆五米都能感受到她强大的气场。 207三月之约 秀场的工作人员老远就看见威风八面的江斛,都暗自缩缩脖子,脚底抹油的撤离“命案现场”。 等到江斛走到后台时,现场已经了无人烟。她左看看右看看,只有不远处的独立化妆间还亮着灯,吭哧吭哧的冲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陈秋实!”她大吼一声。 映入眼帘的时陈秋实染了奶奶灰颜色的脑袋,他垂着头,正在修剪指甲,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 “陈秋实,我和你说话呢!”江斛一脚踹过去。 “嗯。”陈秋实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嘿,翅膀硬了哈?敢这个态度对我?”江斛走上前去,伸手就往死里蹂躏他柔软的脑袋。 都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可陈秋实偏偏不在乎,他依旧剪着指尖,任由江斛蹂躏他,只是提醒:“温柔点儿,别晃我,一会儿剪刀手了。” “就你娇贵!”江斛拧了陈秋实英俊无比的脸一把,然后坐到梳妆台上,踹了踹她的脚尖,“问我你,为什么要作妖?现在有了点身价,就开始耍大牌了是不是?别以为我没办法治你,花几百块钱卖通稿,还不黑死你!”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看见前男友,开口就是谈工作。我们就不能谈点其他的吗?”陈秋实剪好最后一根手指甲,他仰起头抬起眼帘,一动不动的瞅着江斛。 “我们之间,除了工作,还有别的可谈?还是,你想咱们先周旋一番,然后再切入正题?”江斛摊开手,耸耸肩,“你知道,绕弯子不是我的风格。” “我们怎么就没有可谈的?”陈秋实挑眉。 “那你说,我们有什么可谈的!”江斛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比如说,谈复合啊?”陈秋实轻启双唇,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what?”江斛惊讶的直飚英语,虽然只有一个单词哈哈哈! 陈秋实猛地站起来,带着男人才有的霸气和压迫感,靠近她,鄙视她,让她退无可退。 江斛瞪大眼睛,诧异的望着他。 猛地一下,陈秋实抬起手臂,撑住江斛身后的镜子,一字一顿,缓慢的吐出几个字:“我说,咱们可以谈复合。” “你没毛病吧?”江斛一把将他推开。 陈秋实顺势坐回椅子上,歪着脖子说:“不然免谈。” “你知道的,姐姐不吃回头草。”江斛冷哼。 陈秋实点点头:“万事都有先例,为我开一次呗。你放心,不会让你碎节操的,毕竟,我不会让你再去找其他人!” 江斛上下打量他,一段时间没见,原本温温柔柔的小鲜肉,变成腹黑霸气的小鲜肉了。时间这是一把杀猪刀。 但是,江斛毕竟是生意人,如果只要点头就能达到目的,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然后开始讨价还价:“我可以给你谈复合的机会。” “必须和我见面,不少于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你还是没感觉,咱们再说拜拜。”陈秋实开始给自己谋福利。 “一个礼拜见面不能超过三次,这三个月期间,不包括肌肤之前,连接吻都不可以!”江斛也不能亏太多。 “如果情不自禁,就不能怪我了!”陈秋实挑眉。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姐姐情不自禁了!”江斛伸出手。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两人一握手,上下晃动一番。江斛想将手抽回来,却被陈秋实死死地捏住。 她用力抽了几次,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秋实低下头,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在她手背上。 “说了,不包括接吻。”她恶狠狠的提醒。 “亲手背只是礼仪!”话音落下,陈秋实松开手。 江斛弯起手指,弹在陈秋实额头上,嫌弃的说:“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其实,一直都这么厚,只是以前不敢而已。哈哈哈哈。现在敢了。”陈秋实在心底说,江斛,我终于有能力负担起你的生活,而且会越来越厉害,让你衣食无忧,不用抛头露面的在外拼搏。 我想要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 最终,陆闲亭和张老汉的矛盾居然在买火车票上。 张老汉给陆闲亭打电话:“陆律师,我硬座就好,硬座。” “没关系,你把身份信息给我,我一起买硬卧。”陆闲亭在网上购票的页面。 但是,张老汉坚持不同意:“那不行那不行,你帮我忙就已经很破费,我又给不起你钱,不能再让你给我秒票。” 陆闲亭气得不打一处出,但是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说:“那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吧,我不能陪你坐硬座了,时间太长,我应该受不了。” “好好,麻烦你了陆律师!麻烦你了!”张老汉感恩戴德的挂断电话。 *** 四合院内,陶紫菀也收拾好东西买好票,看准时间准备出发了。 因为是去深度报道的,电脑肯定要拿上,她去超市里买了几个真空包装袋,将电脑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以防到时候下雨等意外情况,淋坏了。 溟麓见她快走了,还有些舍不得,歪着头拉着她的手说:“紫菀啊,你不在的时候,我的晚饭又是老大难的问题!” “不是还有朱婧嘛,你们俩想办法凑合凑合呗。”陶紫菀随口道,“还有,你千万要吃饭呀,别像从前一样,吃了上顿不管下顿,胃都被你糟蹋坏了。” 溟麓点点,看着她乖巧的像是只狗狗:“知道了,感谢陶大编辑将我从深渊里救出来。” 陶紫菀笑了笑。 见她最近已经两次提起朱婧,溟麓想着,她估计气也消了。 她就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性格,就连从前和闫瑾许黎黎那些事情,最后都能还算和平的解决。 溟麓尝试提起朱婧,希望她在离开前能够和朱婧和好如初,不要让矛盾持续太长时间,就提议:“反正朱婧天天在家里也没事情,要不让她送你去火车站吧。这可是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 陶紫菀想了想,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拒绝,犹豫一下说:“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就在此时,朱婧的声音从门口窜进来:“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啊!什么事儿?” 溟麓见她来了,连忙使眼色,向她招手。 朱婧怀里抱着丢丢,将丢丢放下说:“丢丢,快去,你小姨第一次出差,你去跟她告个别!” 丢丢立马领会朱婧的意思,朝着陶紫菀冲过去,刁起她的裤腿就不肯松开,尾巴摇得跟不停转动的风车似的,搭在陶紫菀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紫菀和狗狗有没有过节,它这么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总不能不搭理,只好笑着蹲下,摸了摸它的头说:“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哒!” 208火车偶遇 陶紫菀和丢丢玩耍一会儿,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使劲儿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丢丢,小姨先走了,来,和小姨灰灰。” “这样灰灰,来,灰灰。”她抓起丢丢的前爪,左右晃动。 丢丢三只脚站不稳,一个跟头栽倒紫菀掌心里,湿漉漉的鼻子有温柔的触感。 道了别,紫菀起身去拿行李,和溟麓挥手:“你要注意身体,别老熬夜,知道了吧?” 走到门口遇到朱婧,两人对视一眼,她点头示意一下。 朱婧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紫菀,还是我开车送你过去吧,等等我,我去拿车钥匙。” “不用了,我坐地铁过去就好!”陶紫菀连忙说。 朱婧自然不会听,拿好钥匙锁好门,手里还提着家里存着的零食,一把塞到她手里说:“火车上吃,我虽然没有坐过火车,但是我听说火车上的饭菜口感不怎么样,你吃点零食,下车后在下馆子。” 陶紫菀拿着,心里感动,但是也别扭。四合院里的三个姑娘都很善良,但是心结总归是个结,没有解开之前总是觉得怪怪的。 朱婧走在前面,主动的紫菀把心里拿上去,紫菀也就半推半就,坐上了车。 车子上路一段时间,两人皆是沉默不已,朱婧清清嗓子,率先开口:“紫菀,那个……我知道最近你在和我怄气,但是事情不是你想想的样子。” 陶紫菀没有说话。 不是我想想的样子,那是什么样子?江斛是你朋友,所以你帮着她迫不得已? 朱婧抿了抿嘴唇,没有想到自己一把年纪,最后还要和小娃娃聊这些:“我知道我也有错,但是你们俩都是我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可能只帮着谁对不对?那天你在我门外听见的,其实……不能算误会吧,但是因祸得福,江斛现在对陆闲亭没感觉了。” “我和陆闲亭已经告一段落,是过去式了。”陶紫菀还没等朱婧话音落下,立马接上去。 在工作中巧言善变,舌灿莲花的朱婧,此时竟然有些口吃,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一条一条的列:“我这么和你说吧。第一,江斛以前很喜欢陆闲亭,但是我一直觉得你和陆闲亭更加适合,只能再言辞上劝她,不要再花心思;第二,江斛和我说女人禁不住老,确实女人禁不住老,她要找一个自己觉得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她挑中了陆闲亭。我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阻止她,我明白苍老是什么感觉;第三,现在陆闲亭和江斛只是朋友,单纯的朋友,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而且江斛还说,陆闲亭很喜欢你,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你要不尝试着解开误会?” “谢谢,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么一点小事就能误会,也是经不起风浪的人。”陶紫菀摇摇头。 正在这时,车子已经开到火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朱婧一时间找不到停车位,淡淡的道:“话不能说得太死,你看,听见我和江斛的语音通话,不也会生气?他误会你,你误会他,都是因为你们彼此在乎。越是在乎,一点点小的伤害越是疼痛。” 陶紫菀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低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下了差,拖着行李往里走。 朱婧喊了一声:“我找不到停车外,就不送你进去了,路上小心,知道吧?” “知道了,你回去吧!”陶紫菀看着她,挥了挥手。 朱婧稍微等待一分钟,看着紫菀进去,然后才开车往回走。 就在此时,朱婧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车子。 如果没有看错,那个车牌号应该时何律京的,朱婧挑了挑眉,鬼使神差的就跟上去。 她的心脏开始砰砰砰直跳,连神色都变得狰狞起来,脑海里不停的冒出几句话:“老朋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 她恶毒的想,最好是别来有恙,生活可不会轻轻松松的放过任何人。 朱婧跟着何律京的车,跟着他开了许久,几乎要开到五环外了,那一片房屋色调青灰漆黑,破旧不上档次。 朱婧很有技巧的跟着,不远不近,避免被何律京发现。 何律京的车子停在一幢老旧的平房前,他下了车。 朱婧歪倒在座椅靠背上,看着何律京和甜甜的互动。 何律京到平房外的空地上,看见在院子里择菜的甜甜,两人没有一点交流,甚至连看都没看对方一样。 何律京进了屋,之后在干什么,朱婧看见了。但是敲他从车上下来时,西装还算干净,但是已经洗的泛白,头发却是乱糟糟的。 朱婧下了车,慢慢的朝着平房走去,她站在角落里,看向甜甜。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漂亮,是一朵玫瑰花,只是枯萎了。脸上染出更加深刻的沧桑,还有被生活挤压的无奈和恐惧。 朱婧心中涌出一丝暗爽,这就是她想要的惩罚。她什么都不做,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想要惩罚那些伤害她,背叛她的人。 很快,甜甜站起来,在台阶上搭出的一个简易厨房里炒菜,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无意间,朱婧能看见甜甜手上浅浅的伤口。 她四处瞄了几眼,见房间里摆放着一下厂里的手工。 朱婧抚了抚眉梢,忽然觉得指尖有些空洞,难受得紧。 等甜甜炒好一个菜,端到何律京勉强,两人开始坐下来吃饭。 生活窘迫,拮据的然人觉得寒酸。 如果朱婧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何律京能买得起的最好的房子了,他工作能力一般,收入一般,净身出户,没有存款,难道要租房子住? 看起来,甜甜对何律京还算忠心?至少,她应该辞掉了酒吧的工作。而且,将何律京伺候的不错。 朱婧真的很想说一句恶毒的话,看你们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她回到车上,四处翻找烟,忽然一下子,她很想抽烟。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盒很久之前的,已经开始有黑斑,但是她不在乎,点燃抽上。时不时把烟头伸到车窗外弹灰,抽完一只之后才倒车离开。 她在心里冷笑,男人真是两幅面孔,从前那般温柔周到的何律京,最后也戾气重得让人小心翼翼。 甜甜看何律京的眼神里,透着恐惧。 而何律京的眼睛里透着对生活的麻木和无奈。 朱婧咬着嘴唇,狠狠地用力,知道口里尝到一丝血腥气,她啐了一口:“何律京,没有我,你的生活连我家丢丢都不如。” 209骤然消失 朱婧停好车,进入四合院的那一瞬间,表情变得温柔起来,整个人连气质都变了。 柔和,恬静,带着生机和俏皮,就像四合院里的绿色植物一般欣欣向荣。 她舔了舔嘴唇,倒抽一口冷气,忽然感觉到破裂的嘴唇很疼。 丢丢一个箭步冲过去,围着朱婧不停的转,她拖着被丢丢控制住的腿到溟麓家里,见客厅里放着一大捧玫瑰花。 “咦,玫瑰花哪儿来的?”朱婧到桌子前,瞅了瞅。 “郁白刚刚来过了,我说你不在,他就走了。”溟麓淡淡的道。 朱婧仔细瞅了瞅,闻了闻玫瑰花的香味,见里面有一张卡片就拿出来看,上面写着——朱婧,我真的很爱你哟。 朱婧忍俊不禁。 溟麓正好看见她不自觉的微表情,笑着说:“好啦,朱婧,你应该给生活再一次机会啦,郁白挺好的,我看他那车,好贵的!应该不穷,不会拉低你的生活品质。像一般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朱婧想起何律京,想起甜甜,好像生活确实给她了交代。理性来说,确实没必要耗在过去。 但是,她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始新的人生。”朱婧耸耸肩,这就是她到现在都闲赋在家的原因之一。 “既然不知道,那就从接受郁白开始?”溟麓忽然又问,“对了,你对他是有男女的感觉的吧?” “男女的感觉是什么感觉?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啊!当初和何律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看重他对我很好,然后我也挺喜欢他,之后,我就没有再对任何人动心了……”朱婧无奈的说。 溟麓一拍额头:“你真是够省事儿的。”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只要挑中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谁知道生活并不是这样说的。 溟麓只得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生活不可能停滞不前的,你肯定也要继续的!就算你有存款,也不够你这么花一辈子啊!” “到时候再说!”朱婧将玫瑰花拆散,修了枝,找了几个塑料瓶插好。 *** 陶紫菀拎着行李上了火车,只带了洗漱用品和一些衣服,但是电脑挺重。 找到床位,放好行李她就爬上了床。 过道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她仰着头看着窗外,站台上亮着橘黄色的白炽灯,列车员站在门口检票,赶路的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不停奔跑。 人间百态,跃然眼帘。 过了十来分钟,列车开始动起来,开出车站之后,外面就是墨蓝色的夜幕,远处有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的铺陈开来。 她看得脖子酸痛,终于老老实实的躺好了。 那时候才七点多,车厢里还有讲话的声音,她也睡不着。只是躺在车上,心情莫名就变得低落下来,有些想家,又有些想其他的事情。 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小时候,想到了闫瑾,甚至想到了许黎黎……都是记忆里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身下时铁轨轰隆隆的声响,余光时不停往后退的风景,她愈发有些悲伤了。 就在此时,悠然敲她卧铺旁边的铁栏杆,喊她:“小姑娘,回家啊?要不要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买点玩具啊?这是魔方,特别好用……”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陶紫菀连忙摆摆手。 等到这个推销员走了之后,立马又来了一个女的,大声说:“来啊,买牙刷了,十块钱五个……” 不由得,她噗嗤一声笑起来。 就在此时,有人喊:“有没有扑克牌啊?” “没有!我只卖牙刷!帅哥,买牙刷不?” “不用不用……”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问:“要不要玩狼人杀?反正也无聊,还有还几天呢!” “狼人杀,我不会啊……”一个姑娘说。 “没关系,我教你,特别简单,一说就会……” 陶紫菀躺在床上,听着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如果时溟麓来,估计脑海里已经有很多小说梗了吧? 就在此时,又有人敲她窗边的铁栏杆,她刚想说不用啦,就看见一张年轻帅气的面孔,热情的对她说:“同学,要不要一起玩狼人杀啊?” 陶紫菀暗自庆幸自己长的嫩,居然被别人叫同学,但是后来她发现,他把所有陌生人的年轻人都叫“同学”。 虽然“狼人杀”的大名流传在外,但是陶紫菀是真的只听过,却没有玩过啊,所以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会。” “没关系,一会儿我教你!旅途还长着呢,可无聊了,下来玩会儿!” 最终,陶紫菀被青年人说动了,下床时无奈的说:“你如果不去买保险,真的时委屈你了!” 青年人点点头,笑起来:“别人都说我口才好!哈哈哈哈!”然后又到其他小车厢里找人。 “人多点好玩。” 陶紫菀到隔壁包厢里,见已经坐着三个年轻人,见她来了热情招呼:“坐这里,这里有位置!” 他们把拉杆箱放在中间,每个人都贡献出自己的零食,一起分享。 陶紫菀羞赧的坐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陌生人一起玩耍了。 坐火车做大的乐趣就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像查户口似的聊天,但是,每个人的微笑和善意都很温暖。 她笑着问:“狼人杀怎么玩啊?”她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这是一个靠脑子的游戏,反正就是你要骗过敌人嘛……” “我回来啦,我又找了两个人!”青年人过来,开始指挥,“那边靠点儿,可以坐一个人。帅哥,你坐想坐哪边?” 陶紫菀一抬头,可垂下眼帘的英俊男子不期而遇。 他眼中有惊喜,随后时拘谨的回绝,别看眼,坐到陶紫菀对面。 陶紫菀灿若琉璃的眼睛里,原本也是惊喜,之后便是说不出的苦涩。 但是,他们的目光相遇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几乎在场的所有男生女生,看见陆闲亭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都有惊喜。 都被他的美貌惊艳了! 陆闲亭是好看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正义的人。 男女老少通杀! 210继续冷战 众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反正都是陌生人,陶紫菀都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听一遍是记不住的。 接着就开始玩游戏了。发完牌,青年人说:“天黑请闭眼……” 陶紫菀刚刚把眼睛闭上,她的手机就响起来,她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然后睁看眼睛。 见陆闲亭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像是扇子一般在白皙的脸上,鼻梁英挺,薄唇殷红,干净清爽。 她接起电话:“溟麓。” “紫菀,你上火车了啊?“ “已经上了,没事儿!” “那你路上小心,每天都要给我打个电话,知道不?不然我不放心!”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也要每天给我打电话!”溟麓坚持。 “知道了,我妈都没有你这么烦!”挂掉电话后,她连忙闭上眼睛,“继续,继续……” 虽然和陆闲亭面对面坐着,但是两人尽量避免联系,点人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避开彼此。 几个年轻人玩的不亦乐乎,时间也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车厢里熄灯了。 为了不耽误别人休息,他们只好散了。 “明天再玩,明天哈!” 走之前,一个人说:“那个,我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谁愿意和我换个床位啊,我在中铺!” “怎么了?”年轻人问。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和我女朋友床位没在一起,她在最前面的车厢……” 陆闲亭淡淡的道:“我在最前面的车厢,我和你换吧!” “好人!走走走,我帮你提行李!”说着,年轻人勾着陆闲亭的肩膀就过去。 没一会儿,陆闲亭和别人换好了位置。 那时候,陶紫菀正在床上玩手机,她隐隐看见有人爬上床,那裤子布料,好像是陆闲亭的。 然后,隔着包厢的隔壁床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果没有猜错,陆闲亭就在她旁边,只有一墙之隔。 她的心脏没来由的快速跳动起来,砰砰砰,砰砰砰,跟打雷一样。 那一夜,她失眠了,到晚上两三点都没有睡着。 最近这段时间,陆闲亭也一直失眠,但是他因为长期失眠,并没有感到不安,习以为常了,所以躺着之后安安静静没有翻动,别人根本就察觉不出他没有睡着。 但是陶紫菀不一样,她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忽然情绪激动失眠,顿时就不安分起来,一个劲儿的翻来覆去,时不时还发出长叹:“唉……” 陆闲亭原本想装作不知道的,直到陶紫菀发出第十一声长叹,还有一声疑惑:“怎么就睡不着呢,烦死了……” 他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隔板问:“陶编辑,我带了安眠药,你要不要一颗?” 陶紫菀吓了一跳,顿时捏着鼻子假装打呼,再也不敢说话了!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一下子就变成陶编辑了?这也太记仇了!不就是和别人聊个天嘛! 她郁闷得要死,又不愿率先低头解释,只能自己将自己憋死。 后半夜,陶紫菀依旧睡不着,但她又不敢翻来翻去被陆闲亭发现,只能像木乃伊似的直挺挺的躺着。直到天光泛白,她才渐渐睡过去。 第二天到了上午十点,列车员都已经开始卖盒饭了,陶紫菀还在呼呼大睡。 为了不让亮光刺进眼里,她缩进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小的山包。 陆闲亭下床时有意朝她看去,见她睡意正酣,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笑容。 下床后,一起玩狼人杀的人和他打招呼,然后热情的问他:“要不要吃鸭脖,超好吃……” *** 再次收到郁白的玫瑰花后,朱婧想了很久,纠结着要不要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原本想着,按照郁白的尿性,应该每天都回到四合院里报道,她想,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等到中午,也没见郁白的人影儿! 朱婧和溟麓百无聊赖的坐在房间里,一边逗弄丢丢,一边嘀咕:“紫菀不再,感觉四合院里空荡荡的啊!” “就是说啊!郁白也不过来,他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趁热打铁吗?”溟麓酸溜溜的说。 就在此时,她看见扣扣上弹出一个抖动,黑皮皮跟她说:“亲爱的,你在撸稿没?赶紧更新啊!” “我在撸啦!” 此时,又有对话框跳出来,是朱友康:“溟麓,马上就要开剧本研讨会了,你决定来不来呢?” 溟麓看见对话框,双腿一抖,向朱婧求助:“朱婧,快鼓励我,给我力量!” “怎么了?”朱婧凑过去,看见朱友康的内容后鼓励,“没关系,迟早要面对。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潇潇洒洒的过去!” “你瞎胡说啥呢,这么不吉利。指不定别人不准备砍我头呢!”溟麓淡淡的道,然后不停深呼吸,给自己力量。 现在陶紫菀不在,就算真的不管剧本的质量找她代替,也没法子呀! 她等了好一会儿,说:“我去啊!肯定去,这可是我的娃,亲娘怎么能不在场!” “那就好,期待你的到来哟!”朱友康故意这么说,想要给溟麓心理压力。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晓,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游戏。 溟麓飞快的打字,列出一长串之后又删掉,重新说:“你可别期待,我和你想想的模样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样子呢?”朱友康回。 溟麓想,我营造了一个青春靓丽,活泼开朗,美丽大方的形象给你,你心中的我当然就是这个样子咯! 我作为一个作者,人物塑造还是可以成功的额! 但她不愿和他玩文字游戏,准备单刀直入:“我是说真的,我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说的好像我没有见过你似的。见了一面,确实和想象的有些差别,比想象的更加年轻漂亮。”朱友康继续回复。 溟麓吐血,一拍额头,哀嚎:“朱婧,怎么办,朱友康就觉得紫菀是我,我真的时骑虎难下。如果落差太大,他会不会生气我欺骗他啊!欺骗啊,几乎所有人都讨厌被欺骗!” 朱婧无奈的耸耸肩:“这件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就不要再纠结了,直说了吧!” 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211煎熬坦白 溟麓哭丧着脸,十指沉重,慢慢的敲出一行字:“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那天见你的人,不是我!” 朱友康看见这句话,顿时,脸上绽放出笑容。 但是,他久久没有回复。 溟麓着急的直拍大腿:“朱婧,我发出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等朱友康回复啊!”朱婧干脆拖着椅子坐过去,给溟麓出谋划策。 “可问题是,他没有回复啊!”溟麓急得快哭出来了,然后向朱友康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请你原谅我!” 朱友康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脑屏幕,没有回应。 “我也不求你原谅了,但是真的很抱歉!” 朱友康依旧没有动静,猛地一瞬间,溟麓情绪有些崩溃,她一扭身抱着朱婧,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有好结果,肯定不会有!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优秀的人……” “没有啦,你很优秀啊!你本身就很优秀,如果我是男的,我一定娶了你!”朱婧温柔的抚摸溟麓的后背,看见朱友康的头像上显示“正在输入”,她没有立马告诉溟麓。 想着,如果是不好的话语,责备谩骂之类的,就直接清除消息记录。 朱友康缓慢的打着字:“其实,再看画展的时候,我隐隐觉得你和网络上的样子有些不一样,是生出一些疑惑啦。但是没有关系,第一次见网友,有觊觎也很正常。” 朱婧看见这段话,滑动鼠标看了看他们上面的对话,联系上下文,感觉朱友康每一句话都有套路,好像在故意逼迫溟麓说明真相一般。 又好像在试探,变相将她逼迫到极致之后,看溟麓的选择。 朱婧拍了拍还在哭泣的溟麓:“他回消息了,你看看!” 溟麓并非没有智慧的人,但是她并不擅长宫心计;有因为对朱友康过分在乎,过分喜欢,此时就更加畏手畏脚,不知接下去该做什么了。 她看见朱友康的话,疑惑的问:“朱婧,现在怎么办?” “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说。”朱婧道。 也许,朱友康已经知道溟麓的情况了?这个朱婧不敢确定,不过,如果真的很好奇,调查一下并不难。 此时,朱友康又发过来:“没关系,画展不是本尊就不是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剧本研讨会的时候本尊过来就好。” 朱婧推了推溟麓:“就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你的苦衷。” 溟麓点点头:“好!”然后发,“我上一次没有自己去,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只是,我不想以现在的面目出现在你面前,我想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你现在时什么面目?很丑陋吗?”朱友康继续打字,“你靠的时才华,不靠脸啦!” “不是……我……”溟麓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说出口,“我残疾!” “残疾?”朱友康发了一个诧异的表情,然后继续道,“你真棒!好坚强,身残志坚,值得钦佩!” 朱婧看着朱友康,如果他是好人的话,那是真的善良,如果不是的话,那套路可真深。 溟麓看见这句话,一时间热泪盈眶,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激动,连忙问:“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敷衍我?”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任何一个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被尊重!反正你写作,用的是手又不是脚,没关系的嘛!”朱友康顺着说下去,“对了,开研讨会的时候你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要我去接你?” “谢谢,我让朋友送一下就好了!”溟麓继续道歉,“对于欺骗你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事出有因,没关系,况且对我也没什么损害啊,还认识了一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那是你朋友吗?” “嗯嗯,是的,和我一起合作的小姑娘,就是我和你说,做饭特别棒的那个……” 没有心理负担之后,溟麓和朱友康的聊天,越来越轻松活泼。 事实上,朱友康并不在意溟麓是残疾人,对于欺骗他的事情,刚开始有些生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想得越来越多。 大概真的是,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最后,连溟麓的欺骗都觉得情有可原。 大抵是溟麓太在意他,所以不敢说实话;又或者是他太在意溟麓,愿意不计较。 生命中美好的感情,应该就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 *** 陶紫菀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列车员已经卖过一圈盒饭,开始降价:“最后几盒了哈,十块钱,十块钱!” 紫菀的肚子咕咕叫起来,连忙喊:“这里,这里来一盒!” 列车员将盒饭给她递过去,然后她从包包里翻钱。正在此时,陆闲亭从洗手间方向走过来,两人目光相遇,她连忙移开眼。 顿时,陶紫菀想起昨天晚上陆闲亭问她要不要安眠药的事情,她脸上就火烧火辣的烫起来,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囧。 还有就是,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冰释前嫌了? 不知道陆闲亭为什么在火车上,这辆火车通往的地区格外偏远。 她又想起陆闲亭说过,他小时候家里很穷,会不会是回老家?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吃好饭,然后下床 坐卧铺,一般睡中铺和上铺的旅客,白天都会坐在下铺的床上,然后就开始闲聊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呀?” 陶紫菀指了指自己,“我啊?” “对!” “我是编辑,你呢?” “我啊?我就是普通的白领啦,现在回家结婚!”那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姑娘说,“父母让回去,那就回去嘛!” “好吧。”陶紫菀点点头,她爸妈也让她回家来着,说在帝都压力太大。 “编辑难道不是收稿什么的嘛?也需要出差啊?” “不会啦,其实很多编辑都需要出差的,比如说娱乐编辑啊!虽然我是图书编辑!哈哈哈。” 没一会儿,那个青年人拿着牌过来,大喊:“来来来,玩狼人杀了!” “玩不玩?反正也无聊,手机也没电,玩狼人杀啊!” 青年人热情好张罗,人也不错,很快就招呼一大帮子一起玩。 其他中年人就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天,时不时传来大妈爽朗的笑声…… 陶紫菀和陆闲亭依旧面对面坐着,偶尔目光相遇,都很快闪开,没有谁主动讲话,也没有点对方,但是不再像昨晚那样尴尬,那么生涩。 212紫菀烫伤 火车上的年轻人玩狼人杀,玩了整个下午难免觉得有些累,甚至看到有人在打哈欠。 等到列车员再次送饭来时,就有人说:“不玩了不玩了,吃饭!” 然后买了盒饭去吃。 陶紫菀十分赞同朱婧的说法,火车上的饮食确实不大好,吃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 她用冷漠脸送列车员离开,做床边上坐着等卖方便面的,走得匆忙,没有卖。 陆闲亭好像回到自己床位所在的小包厢,过了一会儿往洗手间方向去。 没一会儿,卖副食的列车员过来,紫菀连忙说:“给我来通泡面。” “什么口味?有红烧牛肉,老坛酸菜……” “那给我来一个香菇鸡肉味的……”付了钱,在位置上将泡面打开,将调料包都放进去,往车厢连接处泡方便面去。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开始泡泡面,所以前面排了几个人。陶紫菀一扭头,看见陆闲亭依靠在不远处,身材颀长,穿着休闲小西装,依旧挺拔多姿。 就那么随意靠着,都迷倒万千少女。 陆闲亭手里夹着一只烟,时不时弹一下灰。 “小姑娘,好了,你泡吧!”老大爷对陶紫菀说。 “哦,好!”她走过去,打开开水龙头。 青烟从陆闲亭漆黑的后脑勺前方冉冉升起,陶紫菀不受控制的秒他,总觉得这个背影有些哀伤。 她始终相信,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啊!”忽然一下,她惊叫一声,偷看陆闲亭看得太入迷,开水满了都不知道。 “啊!”又是一声尖叫,她因为水漫出来烫到手,条件反射的松开了,谁知道泡面砸在水龙头下面的靠板上,直接反倒在陶紫菀腿上! 陆闲亭听见惊叫声,连忙回过头,看见陶紫菀后,一把将愣在原地她拽到怀里。 正在此时,厕所的打开,里面的认出来了,他一把将陶紫菀推进去,说:“快把裤子脱了!” “啊?”陶紫菀惊讶。 “散热!我去帮你拿裤子,你的心里想长啥样,密码是多少?”陆闲亭问。 “青色的,二十寸,密码是……” 陶紫菀按照陆闲亭的说法,连忙将牛仔裤脱掉,因为现在是初春,牛仔裤是厚款,虽然被烫的很疼,脱掉裤子后看看大腿倒还好,只是有些红,没有很痛。 几分钟后,陆闲亭过来,敲了敲厕所门:“紫菀,裤子来了!换好后出来。” “嗯!”她乖巧的听着。 换好裤子后,她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洗手间里拍跑胸口,想着出去后怎么打招呼。 深吸几口气,然后拉开门,见陆闲亭手里拿着杯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谢谢你哈,陆律师。”她快速瞄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 “过来!”陆闲亭去拉她,正好碰到她的手,“啊!”疼的紫菀惊叫一声。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泡泡面都能把自己烫到?!腿上的伤还好吗?”说着,就拽着紫菀的胳膊,将她拖到洗手池边上。 “还行,有裤子隔了一下,没怎么烫到。”她乖巧的像是温顺的猫,任由陆闲亭拉着。见他心疼的责备,心里甜的像是灌了蜜。 “用温水冲一下,然后再用凉水。”说着,他将兑好的温水冲紫菀被烫的红彤彤的手,抿着嘴唇不说话。 陶紫菀为了缓和气氛,连忙说:“不是很疼,就是看着吓人,明天就没事了!” “闭嘴!”陆闲亭难得语气这么冲,冷冰冰的带着威严。 陶紫菀连忙抿着嘴不敢说话。 陆闲亭拧开水龙头,说:“自己冲着。”紫菀就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重点是,她觉得这种疼爱性的霸道,让人觉得温暖。 陆闲亭到旁边贴着的告示上看,然后说:“我们去十九车厢,给你上点药。” “不……不用了吧?应该没事儿的!”陶紫菀连忙说,不想大动干戈。 “听话!别闹!”陆闲亭语气渐渐温柔下来,但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依旧严肃。 “好……好吧!”陶紫菀只能点头。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一路往前带,人多的时候会再护她一下,提醒:“注意手,别撞到了。” “嗯嗯,我知道!”她笑,点点头。 陆闲亭比陶紫菀高许多,她需要仰起头看他,并不算多宽的肩膀,但是她猜测,一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陶紫菀开始有些鄙视自己了,为何如此花痴!所以说陆律师有毒,和他在一起之后,大概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看不上了吧? 她瘪瘪嘴,觉得心好累。 此时她深陷沼泽地,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深,只求陆闲亭不要再来撩骚她了。 “陶紫菀,你上一次决定放手的潇洒和坚定呢!为什么此时这么花痴,快擦擦你的哈喇子……” 陶紫菀心中有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在不停的对话:“没办法,陆律师盛世美颜……” 此时,陆闲亭停下脚步:“到了!”他转过身,看见陶紫菀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就和无数其他异性看着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但是别人这么看他,他嗤之以鼻,陶紫菀这么看,他竟然觉得很开心,就像是被属于自己的东西崇拜那种自豪感。 “到了。”他心里欢喜,面上不动声色。 陶紫菀回过神来:“到啦?”然后条件反射的蹭了蹭嘴角,没有湿漉漉的,但是手疼,她倒吸一口冷气。 “走吧,找他们帮忙擦点药。”然后,陆闲亭就将推进列车员的值班室里。 说明一下情况之后,列车员拿出膏药帮她擦上:“烫得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谢谢!” 写过之后,陆闲亭脸上终于涌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她的脑袋,“走,我带你去吃饭。” “去哪儿吃?” “你不知道火车上其实可以炒菜的吗?小炒!”先前,陆闲亭已经在小告示上看见火车上的餐厅。 “模糊记得好像有,但是没有去吃过。” “今天吃呗。” 两人渐渐有了默契,对于之前的事情没有提及,心中虽然有些介意,但是不再是个过不去的坎,那么介怀。 一切都会变好的! 213解释误会 陆闲亭带着陶紫菀到火车上的餐厅,把菜单递给她:“你点菜。” 此时,列车员也走过来点餐:“吃什么?” 陶紫菀粗粗瞄了一眼,向陆闲亭凑过去,小声嘀咕:“火车上好贵哟。” “火车上当然贵!”他但笑不语。 两人点了两菜一汤,然后是一阵沉默。陆闲亭不知道要不要问一下陶紫菀,关于那些误会的事情。 陶紫菀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向陆闲亭解释,当时只是在帮溟麓忙。 两人都在犹豫纠结,正在此时,他们望着彼此,忽然开口:“那个……” “紫菀……”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只是这一笑,好像所有难捱的心结都可以消散。陆闲亭抬手示意一下:“女士优先,你说。” 陶紫菀摸摸鼻子,垂下眼帘羞赧的道:“其实,那天和你看画展,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啊?” “对呀!”陆闲亭点头。 “然后你生气了,我又看见你和江斛在一起。朱婧都和我说了,你和江斛之间没有什么;我也想告诉你,我和那个中年男人之间没什么,他是溟麓的对象。” “溟麓?和她有什么关系?”陆闲亭挑起眉梢,反问。其实,他更加介意照片的事情。 “你也知道,溟麓不是……”她不愿意直接说出“残疾”两个伤人的字,只是为难的比划两下,“那个男人呢,其实是个影视制片人,两人在网上认识,聊得很投机,溟麓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真实的样子,所以让我去冒充……” “嗯。”陆闲亭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疑惑?”陶紫菀见他虽然面带笑容,但并没有释怀的轻松,反倒是心事重重,十分纠结的模样。 “没事儿……”陆闲亭摇摇头。 正在这时,第一道菜烧好了端上来,两人点了两瓶啤酒,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杯。 几杯酒下肚之后,陆闲亭看着陶紫菀,疑惑的问:“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关于陈典的事情?” “陈典?可以啊,你问!”陶紫菀没心没肺的点点头,她和陈典之间没什么,所以十分坦率。 “你当初到底有没有和陈典在一起过?”陆闲亭问。 “我们当然没有在一起过,如果在一起了,他那个彪悍的未婚妻,还不把我大卸八块了?当初是陈典说那是他女朋友,让我帮忙分手的;如果我知道那是未婚妻,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敢接单的!”陶紫菀激动的说,然后幽幽的补充,“当然,如果是几十万几百万,我还是可以看在他诚心诚意的面子上,考虑考虑的!” 说后面这句话,陶紫菀纯属是为了缓和气氛,开开玩笑,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正好伤了陆闲亭的心,戳到他的敏感点。陆闲亭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会和陈典去开房?” “开房?”陶紫菀反问,“我俩……没开过房啊!” “……”陆闲亭将被子里的啤酒一口闷,并不答话。 照片上将陈典和陶紫菀拍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辩驳的余地。 陶紫菀的面色也冷淡下来,歪着头一板一眼的解释:“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你调查我?” “没有,有人寄照片到律师事务所。”陆闲亭一五一十的回答。 原本已经怒火中烧的陶紫菀听见这句话,立马在心底自我安慰:“紫菀,不能意气用事,不能撒泼,不能任性!”此时,她捏着被子的手在不停发抖,恨不能抓起旁边的啤酒瓶将陆闲亭开瓢了。 她憎恨他的不新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要一张照片就能挑拨。 如果他们真的因为这点事情闹掰了,那就正中敌人下怀。而陶紫菀的倔脾气上来,偏偏不能让她如愿。 所以她深吸几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桌面,看着陆闲亭解释:“首先,我和陈典之间,除了我会错意以为他喜欢我,准备和他在一起试试之外,没有其他关系;这段乌龙你也是知道的;那个去酒店的照片,应该是我和他去酒吧玩,我喝醉了,然后他送我去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酒店调监控。” “嗯。”陆闲亭点点头。 “你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和我生气?”陶紫菀反问,语气不善。 “不全是,但是你和那个制片人的事情,是所有事情的导火索。”陆闲亭也很坦率,并没有丝毫隐瞒。 “你可以问我,有什么疑惑不要藏在心里。”猛然间,陶紫菀的心柔软下来。 “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告诉我,比如说那天画展,你没必要两头跑,还各种撒谎找借口,你直接告诉我,我未必不会支持你!”陆闲亭也淡淡的道。 “那你以后有什么疑惑,不要藏在心里,当面和我对峙,我们各自解释。”陶紫菀看着他。 “那你以后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兼职,不妨把我也当做外援,没必要瞒着我。”陆闲亭也说。 “一言为定。”紫菀举起酒杯。 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冰冰凉凉的,然后看对方一眼,相视而笑。 “噗嗤”,陶紫菀捂住嘴:“我怎么感觉咱俩有种拜把子的既视感!” “我想,你说私定终身,海誓山盟什么的,更加好听些!”陆闲亭挑挑眉,微微一耸肩。 “对了,你怎么在火车上啊?这地方可都是最穷的地方……”陶紫菀凑过去,笑眯眯的问,“你回老家啊?” “不是,我去帮别人辩护一场维权官司。可能有些棘手,我得亲自跑一趟……跑一趟还不一定有结果。”陆闲亭泱泱的道,“你呢?” “杂志社出差,去希望小学做一个深度报道。”她拍了拍脸,“唉,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啊,居然这样都能遇上。” “剪不断理还乱嘛,纠纠缠缠割舍不下,多好。”他伸手去拉陶紫菀的手,“还痛不痛?” “有点儿,不那么痛了。” 然后两人慢悠悠的往车厢里走。 “对了,你昨晚失眠啊?我问你要不要安眠药,你还不理我了!” “我以为你调侃我呢……” “不是,我这么认真,怎么可能时调侃,我真带了安眠药。” “你带安眠药干嘛?” “我有失眠症,但是不常复发,就是最近稍微有些失眠而已……” “失眠症?还有这种病?!为什么失眠啊,因为那个案子很有难度,压力太大?” 陆闲亭不会告诉她,一切都是以为她。 214消失爱人 陆闲亭和陶紫菀回到车厢之后,两人并排坐着,时不时热络的聊天。 原本一起玩狼人杀的年轻人瞧见了,都挑挑眉以目示意。 “紫菀,过来过来,路过城市了,夜景还挺好看的。”陆闲亭坐在走廊的位置上,旁边正好有人走了,连忙招呼她过去。 “嗯……”两人双手抵在小小的桌面上,离得很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年轻人当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问:“你们关系挺好啊?” “什么?”陶紫菀诧异的反问。 陆闲亭却笑起来,玩心大起:“对呀,我和她萍水相逢,但是相见恨晚啊!知己,知己!” 紫菀噗嗤笑出来,扭过头的时候瞥向他,皮笑肉不笑的问:“你干嘛这样说啊?” “我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都装作不认识,现在又这么熟稔,他们肯定会好奇的追问嘛!对陌生人我可不想解释那么多,顺着话说下去呗。” “好吧……” 更让陶紫菀郁闷的时,居然有一个对陆闲亭十分有好感的女孩子,拽着她偷偷取经:“紫菀紫菀,怎么追帅哥啊?” “我不会啊?”陶紫菀一头雾水,她怎么知道怎么追帅哥。 “那你是怎么追到现在那个帅哥的啊?”女生瞄向陆闲亭。 陶紫菀满脸黑线,斜着眼问:“难道就不能是他追我吗?” “what?”女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虽然很不礼貌,但从表面看起来,陆闲亭确实要抢手很多。 陶紫菀一咬牙一跺脚,狠狠地喊:“陆闲亭!” “怎么了?”陆律师则是一脸懵逼的望向她。 “我……”她喊得太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想吃薯片。” “好,那一会儿列车员过来给你买。”陆闲亭点点头。 “我现在就想吃。”她噘着嘴,人性的道。 “现在?”陆闲亭扭头看她,见两个女孩子并排站着,旁边的人好像有意识似的,齐刷刷的望向他。 “那行吧,我现在去餐厅所在的车厢,那里应该也有副食,你等等我。”陆闲亭好脾气的站起来,往火车末尾走去,路过陶紫菀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着哈!” “去吧去吧!”陶紫菀点点头,然后看着女孩,挑着眉说,“你看,他追的我!” “666,厉害,那怎么让帅哥追啊?”女孩继续取经。 陶紫菀一愣,对呀,陆闲亭是怎么看上她的? 这是个未解之谜,她也不知道呢! *** 郁白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找朱婧了,她只能空虚寂寞冷。 而溟麓,在向朱友康坦白了自己残疾的事实后,一切都变得顺应自然起来。 朱婧抱着丢丢坐在沙发上,溟麓随时随地都在和朱友康聊语音,而且说得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此时,溟麓正在和朱友康开语音呢。 “你午饭吃了没有啊?”闲聊+1。 “我刚吃,你呢?” “我也刚刚吃完,饭盒都还没丢呢!”溟麓淡淡的道。 “你又点外卖啊?一日三餐都是外面,真的没事儿嘛?”朱友康听见那头传来打键盘的声音,又问,“你在写作啊?” “对呀!” “一边聊天一边写作,不会影响思绪吗?” “不会啊,作为专职作家,这点能耐还是要有的。” 对于溟麓的这句话,朱婧包邮一万分的怀疑,她偷偷凑近去,瞄了一眼溟麓的电脑屏幕,只见word文档里,全部都是“朱友康朱友康朱友康”,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说,“溟麓,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啊?” “别闹,边儿去!”溟麓嫌弃的将朱婧推走。 朱婧也不能一直打搅网恋的小两口联络,只能抱着丢丢四处走走。 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区的篮球场,里面空空荡荡,再也没有郁白年轻有活力的矫健身影。 “唉,郁白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朱婧皱着眉头嘀咕,“怎么也不来个消息啊!” 她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琢磨着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吧。 但是如果打了电话,让他觉得自己对他有意思,然后误会了,耽误别人大好青春怎么办? 朱婧纠结了一会儿,自我安慰:“就当是前辈对后生的关心好了,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电话打过去之后,手机关机。 她又打了好几个,还是关机。 “怎么还关上机了?”朱婧皱皱眉头,没有再打。 她绕了一圈回家后,溟麓还在和朱友康聊天,两人笑作一团。 朱友康说:“我最开始创业的时候,比你还惨!你还只是入不敷出,在家里吃泡面而已,我是连泡面都吃不起,拉不到投资人,四处碰壁,还被人嘲讽呢……” 朱婧听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将已经伸进去的腿缩回来,还是回自己家里比较好,免得在这里被虐狗。 她摸了摸丢丢:“对吧,丢丢,虐狗哈?!虐狗!虐你?” 回到房间之后,她闲得无聊,给江斛打电话:“喂,你干嘛呢?” “我在忙工作啊,在准备秀场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好了,宝贝儿,如果没什么大事儿,晚上十一点之后再来找我,我陪你聊天好吗?” “你……” 还没有等朱婧把话说完,江斛就委婉的道:“宝贝儿,如果你实在是闲得无聊,就找份工作玩玩,好不好?我要先去忙了!” 就在要挂电话的同时,电话那头传来陈秋实的声音:“江斛,你要穿哪双鞋子啊!” “左边这双,你帮我穿上。”江斛淡淡的道,然后继续跟朱婧说话,“我真的要挂了,晚上如果有空的话,我抽出时间陪你吃完饭好不好?” “吃完饭都是小事儿,刚刚我好想听见陈秋实的声音了,什么情况?”朱婧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江斛嘚瑟的说:“哎,没办法,小弟弟对我用情至深,拼了命的努力只是为了给我买名包名车……看在他至真至诚的面子上,我还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对不对?” 朱婧一口老血吐出来:“什么?春天到了果然不一样,到处都是桃花朵朵开,恋爱谈一谈,就我一个孤家寡人了!再贱,你自己好好溜达吧!我要疗伤!” “你不是还有一个兽医吗?自己拒绝别人的,不珍惜错过了怪我咯?”江斛挂电话前都还不忘丢下一句风凉话。 “损友!” 215万点暴击 江斛看着蹲在地上帮自己穿鞋的陈秋实,歪着头噘着嘴,问他:“好不好看?” “一般吧。”陈秋实凉嗖嗖的说。 “什么?你想好了再说,我不会和你计较的!”江斛此时正美滋滋飘飘然呢,听见陈秋实并不热忱的语调,顿时不开心了! “本来就挺一般的嘛,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说违心的话!”陈秋实站起来,先前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坨,顿时就边长一根高挑的竹竿。 江斛仰着头瞅着他,咬牙切齿的提醒:“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但是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美的!”陈秋实脸上绽开笑脸,好似春风吹过,绽满枝头的桃花,然后习惯性的低下头,想要再江斛唇上落下一吻。 还好江斛眼疾手快,立马用手包挡住,吱吱呜呜的说:“说好,三个月以内不包括肌肤之亲的!” “不是说好可以情不自禁吗……”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在后台疯跑。 *** 朱婧挂断电话之后,在沙发上躺着,提过一袋小零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 在四合院里什么都好,但是也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安静了,老墙又不怎么隔音,此时,溟麓夸张的小声从隔壁传过来。 朱婧揉了揉短发,觉得自己有必要寻找一点心理安慰,然后给陶紫菀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紫菀,你在哪儿呢?” “我刚刚到川蜀,下火车了!”火车站人流复杂,吵吵嚷嚷的。 朱婧听见那边嘈杂的声响,连忙提醒她:“紫菀,你自己小心点,钱包千万要保护好知不知道?不要被被人偷走了……” “嗯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陆闲亭正在找张老汉汇合,他一边要四处张望,一边又要照看着打电话的陶紫菀,连忙拉起她的手塞到自己衣服口袋里,大声提醒:“你看点路,别一会儿冲散了!” “嗯嗯,我知道了,没事儿。我这么大的人了,冲散了也可以找一个地方碰面的嘛!”陶紫菀撒娇似的抱怨起来。 朱婧一听,这声音不大对啊,连忙问:“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啊,和陆闲亭啦!”紫菀害羞的说。 “陆闲亭……陆律师?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朱婧感受到社会深深地恶意,她原本给陶紫菀打电话求安慰,就是觉得两个人同病相怜,肯定能够有共同语言。 然后一起撩骚取暖,唾弃溟麓江斛一流,将她们抛弃坠入爱河的女人…… 说知道,陶紫菀居然和陆闲亭在一起? “啊,这事儿说来有些蹊跷啦,也算是缘分,我不是出差嘛?他正好帮辩护人去老家调查情况,所以我们在火车上相遇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哈哈哈。”陶紫菀说完。 朱婧再也没有谈话的兴致,说:“你好好和陆律师蜜月之旅哈,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挂断电话后,朱婧挠了挠头:“不是吧,这一个一个的,都找到归属了,我呢?我呢?!” 是不是不应该拒绝的那么果断呢!应该给郁白留有一丝余地的嘛! 朱婧抱着丢丢,兴致缺缺的道:“丢丢,以后还是咱么娘俩一起过吧。” 傍晚,朱婧和溟麓一起吃晚饭,朱婧告诉她:“紫菀和陆闲亭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溟麓诧异的瞪大眼? “对呀!他俩居然在火车上遇到了,你说巧不巧?”朱婧猛点头。 “是挺巧的。陆律师偷偷追过去的吧?就是想跟紫菀解释清楚!”溟麓语气肯定的道,“陆律师还真痴情!” “别人是去工作的啦!” “不管怎么样,和好了就好嘛。你也要抓紧,快去给郁白小弟弟一点机会呀!”溟麓兴致勃勃的说。 朱婧瘪瘪嘴:“他现在都不过来了,手机还关机,我能怎么办嘛!” “你自己想办法啊!要不去宠物医院看看?”溟麓给她支招儿。 “宠物医院?还是算了吧,我才不要这么主动呢!” 但是,吃完晚饭,朱婧借着散步的名义,拉着丢丢,鬼使神差的就走到宠物医院了。 进去之前,她还安慰自己:“我只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然后顺便去看看,打个招呼!” 进去时,林墨正在看书,听见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连忙道:“欢迎光临。”一抬头,看见是朱婧,立马笑起来,“呀,朱小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丢丢又生病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从二楼楼梯上冲出一团大白球,立马将丢丢扑倒在地。 “咦,傻蛋怎么在这里?郁白也在啊?”朱婧看见傻蛋,忽然眼睛一亮。 林墨摇摇头,说:“最近,郁白家里出了点事情,他忙得脱不开身,把傻蛋放在我这里照顾了。” “家里出了事情?什么事情?”朱婧皱着眉,疑惑的看着他。 林墨挠了挠头,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想郁白那样的大家族,家里出事肯定和钱啊,股份啊,继承权之类的有关吧,我帮不上忙,也就没问,免得给它添堵。” “大家族……”朱婧抿了抿嘴唇,看着之后郁白开得车子,穿得衣服,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的起的,就来朱婧江斛都望尘莫及。 但是帝都有钱人多的时,原本以为就是家里比较有钱,却没想到还是大家族。 帝都的大家族,数了数去也没有几个,她回去调查一番就知道了。 “那郁白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朱婧问他。 “没有说,我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但是都不过问彼此家里的事情。尤其是我们之间,接机悬殊这么大,我也不想问。”林墨摇摇头,然后继续去看书,“对了,你随便坐。” “好。”朱婧坐下,任由丢丢和傻蛋在自己脚边疯玩疯闹。 林墨看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忽然问:“你怎么一下子关心起郁白啦?是不是觉得很喜欢他了?” “你别这么八卦,我只是见他忽然消失,手机也打不通,所以才来问问。”朱婧一不小心,就将实话说了。 “好啦,是我八卦。这是郁白家的地址,你如果是在担心,就去看看吧。对了,你也不用太担心,别看郁白平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其实能力还是有一点的啦。” “郁白纨绔子弟吗?我没觉得啊!”朱婧歪着头疑惑的反问,“我觉得他是个活泼开朗的阳光大男孩呀!” “噗……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林墨投降了!反正,好朋友得到幸福,他就开心。 216前往山区 朱婧手下林墨给的地址,回到家后开始调查,然后托江斛帮她打听一番。 “你帮我查查这个地址是谁家的呗?”朱婧把地址发到江斛手机上。 “你自己查嘛!”江斛忙着和陈秋实周旋,哪里有闲工夫管她的事情。 “哎呀,我现在和那些人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不想去麻烦人家啦,你帮我查一下会死啊!”朱婧郁闷的说。 “所以嘛,我让你千万不能不工作,你偏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人脉都被你流失完了!你说吧,到底想查什么,我一股脑儿查了发给你嘛!”江斛嫌弃的说,但是还是很够朋友的。 “就是查查郁白,查查大家族的内幕之类的,反正能查多少是多少吧!” 一听是调查郁白,江斛来了兴致:“郁白,就是那个追你的小兽医?怎么一下子跟大家族联系在一起了?难道是隐藏的霸道总裁?那我可得好好帮你查查,不然我可不放心把你交出去!” 挂掉电话,江斛就认认真真的调查起来。 *** 陆闲亭带着陶紫菀和张老汉汇合,然后随便在火车站找了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小炒。 张老汉看着陶紫菀,疑惑的说:“陆律师,这位是?” “她是我的朋友,紫菀;去希望工程做报道。”陆闲亭简单的介绍一下。 “大叔你好!” “你好你好,你们都是年轻有为!读过书就是好,就是好!”张老汉一听是做报道,就觉得不明觉厉,有一个字肃然起敬的感觉,笑得脸上都堆起了皱纹。 想起什么,连忙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紫菀是吧,你要不要吃盐花生,我们自己煮的,自己晒得,好吃。” 陶紫菀抓了一把,拨开吃:“我还就都没有吃过盐花生了。”分给陆闲亭一半,“你也尝尝?” 张老汉很是喜欢陶紫菀,觉得她长得好看,脾气又好,还不摆架子不娇气。 要是换了其他城里的姑娘,看见他们这种工地上的外地人,估计都要绕着走。 其实,陶紫菀也是贫苦人家长大的孩子,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三人吃好饭,付钱的时候又是一番争执,张老汉一定要给,说不好意思让陆闲亭请,但是紫菀和陆闲亭都不肯。 只是说:“我们两个人吃,你一个人,就当顺便蹭饭吃嘛,没关系!况且陆闲亭年纪轻轻收入又高,一顿饭没关系的!” 张老汉一感动就喜欢哭,抬起手抹了抹已经湿漉漉的眼眶,又开始不停地碎碎念:“你们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大富大贵!” 张老汉说:“我们要明天早上赶大巴到县城,然后再坐班车到山里,到家的时候应该可以赶上晚饭,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 张老汉不愿多花陆闲亭的钱,自己找了火车站旁边,一人一个床位的小旅社,陆闲亭和陶紫菀当然时不会住那种的。 陆闲亭是有钱,没必要省那些钱,陶紫菀是公费出差,正常住宿没问题,所以两人就到旁边的酒店住。 回去前,陆闲亭问:“现在还早,回去也没意思,反正第一次来这里,要不要四处逛逛?” “我们出差是工作的,又不是旅游!”紫菀嫌弃的说。 “工作也可以享受生活,走吧!”陆闲亭拽着陶紫菀的后,然后顺着马路四处走。 川蜀之地,到处都是四川话,因为陶紫菀是四川人,听得懂这里的方言,只会觉得亲切。 也风吹在脸上,身边又有陆闲亭作陪,在嘈杂的街头巷尾,都觉得生活美妙成诗行。 只要选对人,再苦再累的生活,也可以过得浪漫而甜蜜。 “要不要加个餐,吃夜宵啊!”陆闲亭指了指里边的烧烤店。 “好呀,走吧!” 两人凑上去,陶紫菀说:“多放辣,多方麻,越辣越好!” “对了,你能不能吃啊?”她猛然想起,回头问他。 “什么都能吃!”陆闲亭点点头。 两人点了啤酒,在露天底下,仰头看着星空璀璨,低头喝酒撸串,眼前还是心仪之人,别提有多幸福了。 吃完之后,两人肩并肩往回走。 陆闲亭去拉陶紫菀的手,却不小心碰到她被烫伤的肌肤,惹得紫菀惊叫:“呀!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你拉我吧!”说着,就伸出自己的小指头,让陶紫菀拉住。 两人手一甩一甩的就往酒店里去。 第二天一道早又要赶路,先去超市里卖了写吃得带上,然后去和张老汉一起坐上大巴。 大巴车开了很久,这一片贫穷的川蜀之地都是山区,是不是有盘山公路,颠簸至极。 原本陶紫菀不怎么晕车的,但是在颠来倒去的大巴上,也不由得犯恶心。 陆闲亭见她面色惨白,额间冒着虚汗,连忙喂她喝水:“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没事儿!”陶紫菀拼尽全力笑了笑,摇摇头,张开嘴想要喝一口水。 她喝得水包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去,就捂住口鼻不停招手。 “怎么了怎么了?”陆闲亭手忙脚乱的看着陶紫菀,一时间没懂她的意思。 “她想吐,快给她找一个垃圾袋!”旁边的老阿姨看不过去,连忙说。 陆闲亭赶忙将装零食的塑料袋腾出来,递给陶紫菀:“这里这里,快!” 陶紫菀像是饿狼一般扑过去,对着垃圾袋就开始呕吐,一不小心溅了一些在陆闲亭的裤子上,她也顾不上那么对,只能继续吐酸水。 等到吐好了之后,将塑料袋系好放到角落里,看着陆闲亭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把你裤子弄脏了。” “没事儿,只有一点儿。”陆闲亭摇摇头,看见她面色惨白,心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不靠一会儿吧?” “嗯。”陶紫菀靠上去,过了一会儿抱着陆闲亭的胳膊,将脸埋得死死地,不停扭动:“啊啊啊!”然后纠结的喊了几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吓得陆闲亭连忙看着她。 只见她满脸通红,将脸埋得更加低:“嘤嘤嘤,丢脸死了……” 与此同时,旁边的阿姨好死不死的说:“哎呀,小姑娘真娇贵;这小伙子长得真俊……”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217车子抛锚 陆闲亭歪过头,斜眼看着陶紫菀将脸埋在自己肩膀上,不停的左右晃动,就像动漫里受了委屈的小萝莉。 他只是宠溺的笑了笑,反手将大掌扣在她头顶,安慰似的揉了揉:“好啦好啦,没事儿哒!谁还没有个出糗的时候?” “可是……人家不想在你面前出糗啊!”陶紫菀吱吱呜呜的道,声音隔着布料,闷哼哼的传出来。 陆闲亭越发觉得她可爱,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凑过去:“以后生活在一起,什么事情看不见?难道你还要在我面前保持时时刻刻保持形象不成?生活百态,哪管那么多呀!” 陶紫菀听他调侃自己,顿时脸红到耳朵上,假装生气的靠向旁边:“什么生活在一起,谁说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了!?” “你脸都红才会能那样了,还说不想?乖,别闹。”陆闲亭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好了,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嗯。”陶紫菀点点头,靠在陆闲亭的肩膀上,大巴车吭哧吭哧,像是在田里干活不停喘气的老牛,摇摇晃晃的就坠入梦乡。 因为全部是颠簸的山路,陶紫菀被震得难受,但是胃里空空荡荡,吐不出东西来,也就只剩下难受。 但是颠着颠着,她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迷迷糊糊的坠入梦乡。 陆闲亭听见她微弱有序的鼾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张老汉坐在两人后面,将他们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陶紫菀睡着了,他又闲得无聊,难免八卦两句问:“陆律师,这紫菀姑娘是你女朋友啊?” 陆闲亭想了想,摇摇头:“不是。” “啊,不是你女朋友?”张老汉有些诧异。 陆闲亭点点头,解释道:“现在还没在一起啦,不过将来肯定是我女朋友,在往后,会死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他语气格外温柔,温柔的好像要腻出水来。 “真好啊有老伴儿,老伴儿老伴儿,就是一直陪伴嘛!”张老汉感慨一句。 陆闲亭点点头应和,觉得在理。他举目望去,见前面黄土漫漫,并不宽敞的山路一直延绵到视线尽头,他不由得皱起眉来:“张大爷,还得多久才到啊?” 张老汉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旧的机械表,瞅了瞅,算了算:“通常来说,到家刚刚可以赶晚饭。今天车子开不还算快,到的时候得九十点吧!” “晚安不是六点多吃吗?”陆闲亭诧异的问。 张老汉笑起来,脸上堆满皱纹:“那是你们城里人,晚饭六点多吃,我们农村啊,晚饭在十一点之前吃就很好咯!” “十一点之前……”陆闲亭一拍额头,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这穷乡僻壤的,难怪大家都没什么文化。 不过想着不来这一趟,就要让紫菀一个人去希望小学,顿时又觉得吃多少苦头都愿意。 一切大概是命中注定吧,所以坦诚的面对就好。 就在此时,大巴车猛地一顿,然后……停下了。 “师傅,怎么不开啦?”车上的中年阿姨洪亮的嗓音问。 “我看看!”司机师傅尝试发动引擎,但是吭哧一声,就熄火了。 “哎呀,估摸着抛锚了,走走走,下车吧!”中年叔叔阿姨们一点都不奇怪,就连张老汉也不奇怪,拍了拍大腿站起来,往车下面走。 “你们这是去哪儿呀?”陆闲亭好奇的问,轻轻晃了晃陶紫菀,“紫菀,醒醒,大巴车抛锚了。” “我们这里,车子坏在半路上是经常的事情,如果坏在离家近的地方,就走回去,如果远的话,就地扎营,第二天大清早走回去。”张老汉不好意思的说。 “走回去,还有多远?”陆闲亭问。 陶紫菀刚刚醒过来,惺忪着睡眼,迷瞪瞪的问:“什么走回去?走回哪里去?” “紫菀,车子抛锚了,我们可能要走到目的地。”陆闲亭无奈的跟她解释。 “什么?!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但是眼瞅着周围的叔叔阿姨已经那好东西下了车,近的已经驮着东西往回走,远的已经在小山包上找了一块好地方,拔草抹平了坐下喝水。 “不过陆律师和紫菀姑娘,你俩娇生惯养的估计没有走过山路,还拖着行李,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等到车子啥时候修好了,我们再跟着走。”张老汉体谅的说。 陶紫菀歪着头,竟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新奇:“扎营?露天扎营吗?” “我还没有扎过耶,好神奇!”然后就蹦蹦跳跳的下了车。 原本张老汉还很歉意,又给陆闲亭他们添麻烦了,但见紫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陶紫菀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找了一块空地,然后从拉杆箱里拿出一块空调毯,平时她撸稿时盖在腿上用的,这会儿正好铺上,跟野炊似的。 “陆闲亭,张大爷,你们过来坐!”陶紫菀招招手,陆闲亭和张老汉就坐过去。 她把路上买的零食,饼干,小鸡腿,饮料等一股脑儿倒出来,热情的招呼张老汉吃:“张大爷,你吃饼干,喝水!” “谢谢谢谢,我不饿你吃吧!”张老汉不接,又是一番客气推拒,之后还是吃了。 先前还算新奇,但是在那里坐着坐着也就觉得没意思了,陶紫菀忍不住问:“张大爷,车子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得明天另外一趟大巴车过来,然后把修理工带过来修车子。不过我们可以跟着那一辆回去,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坐。”张老汉解释。 知道今天彻底没希望了,陶紫菀生无可恋的倒在草坪上,问:“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会不会冷啊!?” “把衣服都裹在身上。”陆闲亭说。 “对,就是这样。”张老汉附和。 无聊的时光过得很慢,陶紫菀挨不住就开始想采访的事情,开始列采访的提纲,要着重关注那些点,时间飞快就过去。 到傍晚六七点,天开始暗下来。 陆闲亭指了指天空:“紫菀你看,天空的颜色好特别!” 陶紫菀合上本子,仰起头望过去:“哇哦,真的好好看,湛蓝湛蓝的,好剔透,不想帝都,永远时墨蓝色,不够通透!” 陆闲亭点点头:“上村的天空没有受到污染,确实很美丽。” 218打听底细 听见陆闲亭和陶紫菀讨论夜色,张老汉在旁边补充道:“夜景可美了,今天晚上肯定有星星,漫天都是星星,走夜路都不用打灯。” 果不其然,夜晚的星星格外好看,小小的一点光亮在天空中铺陈开来,一直蔓延到天际。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星星了。”陆闲亭感慨。 紫菀点点头:“我也是。” 两人肩膀抵在一起,脑袋微微靠着,都一脸陶醉的望着夜空。直到看得眼睛酸痛,陶紫菀才垂下头,揉揉双眸。 一低头,忽然感觉害怕:“你说会不会有蛇啊!” “没事儿,人这么多,人烟气重,蛇不会过来的!”张老汉连忙安慰紫菀。 “就算有,不是还有我吗?”陆闲亭换了个姿势,转身从包包里拿出意见厚外套,裹在陶紫菀身上,“你要么躺在地上睡会儿,要么枕着我的退睡会儿,选哪个?” “我一忽儿再睡吧,现在还不困。”陶紫菀将衣服分给陆闲亭一半,两人一起裹着。 陆闲亭搂着紫菀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张老汉偷偷瞄了他们几眼,然后假装睡着。 渐渐地,陶紫菀就坠入梦乡,陆闲亭将她轻轻放到在自己怀中,搂着她,护着她。 忽然,陆闲亭感觉陶紫菀动了一下,他立马惊醒,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只见陶紫菀猛地一挥舞手臂,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闲亭以后的摸了摸她的脸,感受到湿漉漉的,用手机手电筒找了一看,看见一只硕大的蚊子的尸体。 张老汉还没有睡着,然后笑眯眯的解释:“在农村啊,蚊子都很毒辣的!现在春天,还不是很多,要是夏天这样子,估计得被抬走咯!” 陆闲亭点点头,忍俊不禁。 之后的睡眠更是浅了,时不时在陶紫菀脸上扫一扫,赶走蚊子,坐了一夜苦力。 *** 第二天一大早,江斛就将郁白的资料发给朱婧 发过去的时候还打了个电话:“喂,猪猪侠,你的小男生很不简单啊,而且最近好像遇到一点麻烦。” 朱婧当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理解江斛的意思,只是:“嗯嗯”的附和,大脑并没有处理这些信息。 江斛也是大忙人,把事情版妥当之后,随便想聊两句就挂断电话:“我要先撤了哈,今天就是走秀了!拜拜亲爱的。” 等到朱婧醒来的时候,立马接收文件,点看一看,眼神都直了! 郁白是帝都有名大集团飞腾集团的二太子,虽说从前是私生子的身份,但现在总算出于要正名上台面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老爹,飞腾集团董事长郁振华忽然心脏病复发住进了医院,现在正在重症病房昏迷不醒呢! 朱婧看完资料之后,立马从床上弹起来,从网页上找宠物医院的电话,立马拨过去。 很快,林墨就接起电话:“喂!” “林墨,我是朱婧。我现在知道郁白的情况了,他父亲重病住院了,我要去找他,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他啊?比如说家庭电话之类的?”朱婧洗漱完,见大懒虫溟麓都还没有起床,只好先离开。 “家庭电话我倒是有一个,你打一下试试,我发到你手机上。” 有了电话,朱婧立马拨过去,是郁白家里的女佣接的:“您好!” “你好,我是郁白的朋友,现在找他有急事,请问一应该怎么找到他啊?”朱婧问。 “请问你是少爷的哪位朋友呢?”女佣小心翼翼的问,平时打电话找郁白的人不少,郁白教他这么问的! “我叫朱婧,麻烦你立马转告他,说我想见他,然他赶紧给我回电话。”朱婧语气十分肯定。 此时,郁白的手机关机,女佣担心朱婧真的有急事,正好又要去医院里给郁白送饭菜,去的时候就提了一句:“少爷,有一位叫朱婧的女士打电话找你,说有急事,让您给她回个电话!” 郁白一听,愣在原地,发问:“你说谁?” 女佣见郁白的反应不大自然,以为是他不想见的人,磕磕巴巴的说:“朱……朱婧。” 确定不是自己太过想死把名字都听出了,郁白的面色才开始正常起来,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去吧。” 等到女用离开,郁白握着郁振华的手,深情地说:“老头子,你醒醒吧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你作对,也不和你赌气了,真的!你醒过来,我们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好不好?” 但是,躺在床上的郁振华却“无动于衷”,依旧像一尊木乃伊一样毫无反应。 郁白又坐了一会儿,连饭都没有吃就出去给江斛打电话。 因为在重症病房要一直静音,后来没电了他也没冲,所以用了医院的公共电话。 朱婧看见是陌生号码,但是没来由的心砰砰直跳,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郁白:“喂?” “朱婧小姐姐,是我。”郁白因为长时间休息不好,所以嗓音有些沙哑。 “郁白,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在哪儿呢?”朱婧顿时紧张的问了一连串问题,“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助?” 郁白听见她急促的语调,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关心,立马就开玩笑的问:“你这么担心,是不是喜欢我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正经,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朱婧严厉的说。 郁白喜欢被她这样凶,反倒时笑起来,疲倦的脸上焕发一丝光彩:“我在医院里,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对了,你午饭吃了没?” “还没呢,刚刚起床,在家里作息不怎么规律。”朱婧淡淡的道。 “那我等你一起吃午饭,你快来吧!” 在朱婧过来的途中,郁白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然后稍微拍了拍冷水,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很快,朱婧就到医院了。 郁白一直在停车场等她,看见她的车子,立马招手:“朱婧,这里,我还帮你占了一个车位呢!” 朱婧将车开进去,歪着头笑着说:“你怎么占着车位的?别人要开进来,你总不能让别人走吧?” 郁白就是,别人过来,他立马给别人一百块停车费:“哥们哥们,一会儿我女朋友要过来,你就看在我深爱着她的份上,把这个车位让给我吧……”然后巴拉巴拉,天花乱坠的说一通。 他笑嘻嘻的跟朱婧扯皮:“我就说,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哈哈哈,这样行吗?”朱婧锁好车,两人并排走着。 “这样当然不行,但是我把头发揉乱了,用这种表情。”说着,郁白就给朱婧做了一个面目狰狞并且十分愚蠢的表情,“然后我就装傻子嘛,就是不让路,别人也没办法啊!”然后指了指后排,说,“呶,这边是精神病鉴定科,知道吧!” “哈哈哈,还真有你的,就是有些无理取闹,找个车位又没什么!”朱婧没办法,见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精神跟她逗乐,实在是为难他了。 219举步维艰 朱婧和郁白找了个就近的餐厅吃饭,点好餐后两人就开始闲聊起来。 郁白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里出事了呀?还让阿姨给我带话。” “我这不是看你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来找我吗?我也很担心啊,就找朋友四处问了问你最近在忙什么,才知道你出了事儿,然后把你家底儿查了一下。哈,你不介意吧?”朱婧笑着说。 “家底儿啊?不介意,也不是什么秘密,况且你还是关心我才查的。”郁白揉了揉头发。 “所以,我对你家现在的情况大体时了解了。”朱婧就问他关于家里的实际情况:“但是,查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很准确,你和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你愿意帮我?好呀,我和你说道说道。”郁白开心的捧起来,傻傻的望着她,“我现在呢,还是一个谁都不是的私生子,老头子最近在筹划把我弄进公司里上班,然后给我正式的名分,然后就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了咯!”郁白一摊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到底能不能进郁家的大门呢,全部的看老头子的造化。不过没关系,老头子对我挺好的,平时给了我花不完的钱,没有额度的卡,所以我下半辈子潇洒下去还是可以的!” 郁白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朱婧。 “原来如此,那现在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是想回集团里,还是想就这样?”朱婧需要知道郁白的想法,然后才能帮他。 郁白忽然抬起眼帘,一动不动的儿看着她,目光坚定,熠熠生辉:“我想回集团!” 朱婧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力量,不同往日的野心和霸气,顿时被惊得一愣神。下一秒,郁白又傻兮兮的笑起来,“如果我能回得去的话,哈哈哈。” “可以的,你可以的!郁白!”朱婧拉着他的手,用力握了握,给他力量。 “谢谢!爱你么么哒!”然后撒娇卖萌的道。 “真是小孩子脾气。”朱婧无奈的笑起来,抽回手,语气有些责怪,“我不是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平白无故消失,都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这么久。” “我怕把负面情绪传染给你嘛,况且你现在一个人在四合院里,又没有工作,能帮上什么帮!?”郁白噘着嘴委屈的说。 “敢小看你姐姐我!”朱婧狠狠一敲他的脑袋,然后说,“你姐姐我从前可是销售总监,厉害着呢!” “好啦厉害厉害,小姐姐最棒啦~” 两人吃好饭,朱婧陪着郁白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做了一个小时,两人聊天,郁白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讲话题绕回他俩的事情上,问:“小姐姐,你都这么关心我,要不还是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你想想啊,以后你老了我有皱纹了,我还很年轻,我可以成为你的拐杖,反正你又不会做饭,我会做一点点,我还懂一点点医术,可以照顾你……再说了,我现在处在最困难的时期,你就喜欢喜欢我,给我一点力量嘛,好不好,好不好?” 然后他抱着朱婧的胳膊,用白皙的俊脸不停的蹭她的肩膀,这撒起娇来简直比丢丢都可怕。 朱婧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漆黑的脑袋:“别闹,这里是医院!” “谁说医院不可以谈情说爱的?你就答应我嘛!” 朱婧顿时想到此时此刻已经处在脱单边缘的陶紫菀,溟麓,江斛,这一帮子朋友中间,只有她一个孤家寡人。 而且郁白是这么温暖可爱的小男生,是不是可以稍微给一点机会呢? 可是上一段婚姻的残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一个看起来好的开始,不一定就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和陶紫菀一样,她也承受起一个悲伤的结局,承受不起和深爱的人分离。 所以不管郁白怎么撒娇,朱婧都没有反应,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有人走过来。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光亮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人来了,郁白。”朱婧推了推依旧死死抱着自己胳膊,不停撒娇卖萌的郁白。 郁白有些失落,但是还是坐正了。 他的表情顿时黯淡下去,原本就很疲惫的脸庞此时显得更加疲惫。 朱婧于心不忍,然后想郁白凑过去,小声说:“顺其自然好不好,给我一点时间适应。” 郁白一听,顿时双眸冒光,从前他能感受到朱婧若有若无的抵触,虽然她脾气很温和,表现的很明显,但总给他一种无论怎么努力,和她的距离反倒是越来越远的感觉。 此时听见她愿意给一次机会,开心的乐开了花儿。 抬头看向从走廊尽头越来越近的男人,朗声叫:“二叔,你来啦?” “郁白,你还在这里哪?”郁振华的弟弟郁振铎走过来,中气十足的道。 “大哥工作那么忙,我一个无业游民,当然要帮家里人分担一下了。”郁白笑着道。 此时,他站起来,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冷冽,若有若无的,好像一把冰封的剑。 再也不复先前呆萌可爱的模样。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谁?”郁振铎将目光落在朱婧身上。 “这位是我的朋友。”郁白淡淡的答。 朱婧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朱婧。” “你好,郁振铎。”郁振铎也礼貌的和她握了握手。 “你爸现在怎么样了?”郁振铎关心的问,“我进去看他一会儿。” “我爸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你进去看看吧。” 郁白没有跟进去,而是和朱婧继续坐在走廊上。 等到郁振铎进去之后,朱婧笑着问:“你这二叔看起来很不简单啊!” “是啊,心比天高,野心勃勃。”郁白点点头。 “呵呵。”朱婧冷冷一笑,先前郁振铎看见她时,那审视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对了,在众人眼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应该是游手好闲,纨绔子弟吧。”郁白拽起朱婧,往其他地方走去。 “原来如此。你隐藏了自己?”朱婧问。 “不算隐藏,我也确实游手好闲,哈哈哈哈,我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废物,也没有令人惊艳的旷世绝才,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是别人如果来伤害我,伤害对我好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郁白语气坚定,寒气直透。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等到你二叔有什么动静,你找我商量,我帮你参谋,好不好?” “好!” 220短暂分离 第二天一大早,陶紫菀被刺眼的阳光照醒,她翻了个跟头,差点从陆闲亭怀里翻出去,闲亭连忙伸出手把她搂住。 陶紫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仰起头看着陆闲亭,见他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顿时脸上涌起绯红。 陆闲亭英俊的连在阳光下染上光晕,毛茸茸的一圈柔和了面部轮廓,他打招呼:“睡醒了没?” “还好,就是阳光太刺眼,我睡不着。”陶紫菀噘着嘴,撒娇的道。 “没关系,你如果还想睡的话,我帮你挡着。”说着,就准备转过身,自己背对着阳光就正好帮忙挡住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起床了吧,太阳都晒屁股了!出差也不能渎职呀!”陶紫菀连忙爬起来,但是动作太大,不小心压到陆闲亭的大腿,让他已经发麻的双腿钻心一痛。 “是不是弄疼你啦?不好意思,我帮你揉揉!”说着,陶紫菀把双手放在陆闲亭的大腿上,像是擀面一样不停的前后揉动,随口问,“陆律师,你做完睡得怎么样?” “没怎么睡?”陆闲亭照实说,光顾着帮陶紫菀打蚊子,然后又是坐着的,睡眠时间很短也很浅。 但是比起前段时间重度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要好上许多。 “你又是失眠啦?要不要吃颗安眠药?”陶紫菀担心的问。 陆闲亭摇摇头,宠溺一笑:“没有失眠,可能有些认地吧,不习惯。” “那要不你现在睡一下?我帮你望风~”陶紫菀连忙从包包里掏出一件衣服,跌成枕头的模样,拍了拍,“来!” “还望风呢,又不是做什么坏事。”陆闲亭无奈,然后靠下去,“一会儿车子修好了叫我。” 他实在是太累了,一靠到枕头就昏昏欲睡,立马坠入梦乡。 陶紫菀揉了揉陆闲亭的头发,他睡颜温柔,眉目含情,鼻梁硬挺,薄唇性感,就连下颌骨轮廓的线条都很优美。 让陶紫菀不由得想学著名点评家金星老师的动作,双手一撇,完美! 张老汉也已经醒过来,把盐花生递过去:“紫菀姑娘,吃花生。” 陶紫菀还挺爱吃的,也没客气,抓了一把就剥起来:“谢谢张大爷。对了,闲亭和你去办理什么案子啊?” “就是我侄子在擦玻璃的时候摔断了腿……”张老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应该是维权案了。维权案挺麻烦的……”陶紫菀小声嘀咕着,想着要不要以后帮陆闲亭做一个跟踪报道,人物栏目又可以火一把不说,还能帮陆闲亭扳回一些好感度。 陆闲亭睡着了,陶紫菀和张老汉随意闲聊着。等到第二天的大巴车到这个地方,也是下午两点多了。 陆闲亭总算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春天到了,抖擞抖擞精神。” 然后他们收拾东西,上了另外一辆班车。 大概是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次,陶紫菀倒是没有怎么晕车,两人颠簸着到了山沟沟里。 下了车,张老汉问:“紫菀姑娘,你是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希望小学,怎么走啊?”陶紫菀拧着眉问。车站在半山腰,四下望去,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间零星有几条小路,但是看起来就很恐怖。 天色也晚了,陶紫菀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也不安全,陆闲亭就说:“张大爷,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今晚和紫菀去希望小学,把他安顿好了之后,我明天再自己来找你,你告诉我怎么走?” 张老汉知道陶紫菀和陆闲亭之间关心亲密,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虽然着急,但也不是着急就有用的,更是感念他无偿帮忙,满口答应:“没事儿没事儿,今天回去家里什么都没有,等我明天下来接你。我家还要再里面一点,还要走一段时间呢。” “那行。你回去之后就找找李保强,明天我来了好办事儿。”陆闲亭说。 和张老汉分开之后,他们问了去希望小学的路,然后抹黑往里走。 山上道路崎岖,路上又有小石子,稍不注意就滑了一下,陆闲亭立马搂住陶紫菀的腰,低声提醒:“小心。扶着我点儿,不然一会儿点下去,我拉都拉不住!” 陶紫菀笑眯眯的将手放进陆闲亭的衣服兜里,然后调侃:“要是你一会儿不仅没把我拽住,跟着我一起坠下山崖了可怎么办?” “没关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还有个照应。”陆闲亭随便瞎侃。 “又不是拜把子。” “……” 山区的天气格外好,纯天然无污染,天空是通透的蓝色,月亮是一个弯勾,但是很明亮,皎洁的月光透过浓密的枝丫洒在羊肠小道上,留下一些不是很清晰的斑斑驳驳的影子,还有四处伸展的枝丫。 “你怕不怕?”陆闲亭问她。 “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陶紫菀淡淡的道。她是那种很奇怪的性格,在别人越是紧张的时候,她就越是淡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怕的话就抓紧我。”陆闲亭继续道。 “还要怎么抓紧,难道抱着你走吗?抱着你,还能走路吗?”陶紫菀无奈的问。 两人就这么随便聊天,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夜路,终于看到希望小学了。 其实,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能看见那么密集的光亮,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除了希望小学,在穷乡僻壤的山区里,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地方了。 两人望着那座学校,又弯弯绕绕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门卫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大爷,陶紫菀从铁栏门那里喊了好久,他都没有回应。 “大爷!”最后,陆闲亭狠狠的一踹门,老大爷才听见。 “这大爷是耳背吧?”陶紫菀小声的嘀咕一句,“耳背怎么能当门卫呢?” “可能山沟沟里比较质朴,没有什么危险,门卫大爷就是当装饰而已。” “有道理……” 221共处一夜 “老大爷,我是来这里采访的,麻烦帮我开开门!”陶紫菀觉得老大爷耳背,所以扯着嗓子大声说。 “采访的?哪儿来采访的?”老大爷例行公事的开始调查,“你叫什么名字,找谁?” 陶紫菀连忙拿出来这里采访的推荐函,递过去:“老大爷,我叫陶紫菀,你看看,这是推荐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校长!” 出乎意料的,老大爷居然认识字,眯着眼睛在微弱的光亮下看了半天,拉开门让陶紫菀进去:“走走,我带你们去找校长。” 陆闲亭偷偷跟她说:“看来,这位老大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深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认识几个字委实不容易。 老大爷带着陶紫菀和陆闲亭找到校长之后就离开了,校长像是热情的招呼了他们,又是让坐下喝茶,又是拿花生出来招待。 “校长,不用这么客气。”陶紫菀笑着道。 “需要的需要的,二位从北京大老远的跑过来,实在是不容易,路上辛苦了,不知二位吃完饭没有,我让食堂炒两个小菜,给二位接风洗尘。” 他们两人确实没有吃饭,当下也没有客气,就说:“那就麻烦校长了,晚上就别炒菜了,多麻烦,下碗面条就行。” 校长坚持要炒菜,最后炒了一个鸡蛋,一个小青菜,一个青菜咸肉汤。 果然比较简单啊,但是陶紫菀知道,这里的水平就是这样。能够买菜买肉的地方很少,要把肉运上来很困难,几乎都是自给自足。过年的时候杀个年猪,然后就是吃咸肉。 吃完饭后,校长带陶紫菀去宿舍,一脸为难的说:“那个,陶编辑,有件事情可能要为难二位一下……” “你说,没事儿。”陶紫菀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率先表示不会计较。 “我接到通知时只说一位女编辑过来,所以我只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可是现在还有陆先生在,我们学校住宿条件一直都很拥挤,你住的那件还是两个女老师挤在一起的呢,现在实在是挪不出单间了……陆先生,你看……”校长望着陆闲亭,“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和我回家?” 陆闲亭和陶紫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陶紫菀犹豫一下,说:“要不还是别麻烦了,我的那个房间可以打地铺吗?让他打地铺好了!” 陆闲亭立马表态:“我只住一晚,明天就走了,我还有事。打地铺就好。” “打地铺也行,就是怕感冒了,地上潮。”校长担心的道。 “没关系,我身体好,一晚上没事儿的。” 然后就忙忙乎乎的打了地铺。 众人都离开之后,陶紫菀滚到床沿,问他:“冷不冷啊?要不我们换一床被子?我觉得我这床厚一点。” “没事儿,一晚上不要紧,我不脱毛线衣就好了。”陆闲亭也望着她,安慰似的一笑,“明天我先去张大爷那里,我们谁先弄好就去找对方,然后一起会北京。” “好!我这里应该挺快的,不好玩的话效率高。应该几天就好了。”陶紫菀说,“我发现这里连网络都没有,电话信号时好时坏。” “山区都这样,习惯就好。” “那我还是不想习惯的……” 两人聊着聊着,陶紫菀睡意渐浓,声音低下去,陆闲亭就没有再和她说话。 因为白天睡了一觉,加上地上实在是太硬,又冷又潮湿,陆闲亭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翻个身,望着墙上镶嵌着的木窗,很简单的款式,没有雕花,没有设计感。 土土的,但是又很可爱。 第二天早上,陆闲亭一早就起来了,将房间里的铺盖还回去。再回房间时陶紫菀也已经醒了,看见他笑嘻嘻的说:“早上好啊闲亭,做完睡得好吗?” “挺好,你呢?”陆闲亭笑。 “我也挺好哒!” 陆闲亭吃好饭之后和陶紫菀道别,两人尝试着打了一下手机:“有没有信号?” “有!”陆闲亭点点头。 “能打电话就好,不然联系不上了怎么办。你先走吧,加油!”陶紫菀挥挥手。 “你也是!”陆闲亭淡定的离开,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难分难舍,但是他心中早就翻江倒海。 陶紫菀趴在学校的铁门上,没有走出去送,就怕看见他的背影不舍。 “别看了,都走没影了!”门卫老大爷口齿不清的调侃她。 陶紫菀噘着嘴委屈:“本来树木就茂密,稍微走几步就没影了,但他肯定还在我势力范围内啊……” *** 自从朱婧和郁白“联盟”之后,两人几乎每天都要“碰个面”,不是生活中吃饭,就是网上聊视频,最不济也要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彼此的情况,真是加入甜腻腻虐狗的行列,终于不用在被好基友们虐了。 今天正好在溟麓家里,郁白给她打电话,两人就聊起来。 溟麓和朱友康也正在开语音呢,问她:“明天就是剧本研讨会了,你真的不用我来接你?” “哎呀,真的不用啦,你平时工作也那么忙,我让朋友送我过去就好了。”溟麓赶紧拒绝。 “那也行吧,你到公司的时候打我电话,我下去接你!”朱友康连忙道。 “我知道啦,你都已经说了好几遍啦!”溟麓语气虽然嫌弃,但是心里很甜。 “没办法,人老了,难免唠叨一些嘛!”朱友康忍俊不禁,“咦,我怎么听你那边好像有人再说话啊!上次冒充你的那个小姑娘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溟麓忽然好奇起来,“你上一次怎么看出不对劲儿的啊?按理说,紫菀和我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对我也不是很了解,她是编辑,学识丰富,很多人都看不出来的。” “男人也是有直觉的好不好!我是凭感觉啦。”朱友康笑起来,“重点是她显得心神不宁,如果不是这一点,我还真不一定看得出来。后来,我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死死地盯着我们看,那目光,如果不是我走得快,估计的把我大卸八块吧!” “哈哈,陆律师!想不到陆律师平时斯斯文文,冷冷清清的,原来还有这么凶狠爆裂的一面。” “你别说,还真是,那个男人一看就很迷人啊,网络上流行的禁欲系啊……做律师的,还不错啊,合同这一块有研究吗,哈哈,挖墙脚来帮我做法务啊!” “别想了,人家是金牌律师呢,可不是随便一个法务请得动的……” 222去研讨会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筒里又传来朱婧夸张的笑声:“对了,这个在你家里打电话的这个朋友,是哪一个啊?” “这个啊,朱婧,四合院里的小伙伴。”溟麓压低声音说,“别人可是女强人,以前在外企的时候就是销售总监,厉害着呢。” “那应该很忙啊,怎么在你家里煲电话粥?”朱友康好奇的问。 “唉,为什么和我成为邻居呢,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一言难尽;但是为什么煲电话粥,肯定时坠入爱河了呗!”溟麓坏心眼儿的问。 “对了,你工作忙不忙?”溟麓忽然问。 “我啊?还好啦,不是很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啦!”朱友康连忙敷衍,就在此时,助理来敲办公室的门,“朱总,有重要文件等你签字呢!” 朱友康连忙挥了挥手,用嘴型说:“一会儿再进来。” 助理出去后,和同事对视一眼,互相抱怨:“你也被朱总赶出来了?我昨天也是!” “他最近一直在语音通话好像,到底是什么业务啊,这么拼命!” “不知道啊,我记得最开始聊改编什么的,估计是和作家聊小说版权的事情吧……” “可是我刚刚进去,听见聊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啊……” “谁知道朱总着了什么魔……” 朱友康也问溟麓:“对了,我们天天聊天,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吧?” “我平时就是闲,有什么事情啊?没事啦!”溟麓连忙说。 与此同时,黑皮皮的夺命连环振动来了,溟麓的对话框不停的弹出来,振得她觉得电脑要爆炸了。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表情包轰炸,最后是哭天抢地的哀嚎:“溟麓大大,求求你了,更文吧!求求你了!今天我已经被主编警告了,如果不你再不更文,我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溟麓大大,求你了……” 溟麓最近和朱友康聊得热火朝天,哪里静得下心撸稿哟,当下她做了一件记不到的,并且伤人心的事情——她默默的把黑皮皮屏蔽了! 没错,这个傲娇的作者,把编辑给屏蔽了!屏蔽了! *** 自从决定帮助郁白后,朱婧把压箱底的正装都翻出来了,她换上试了试,挺直腰弯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起来:“不错嘛,大半年没穿过正装,还像那么回事。” 镜子里的朱婧短发勾在而后,眸光坚定,有着销售总监的魄力和眼光,举手投足都是女强人的架势。 第二天一大早,朱婧帮着溟麓去影视公司开剧本研讨会,她特意穿得正式一点。 溟麓瞧见她,不由得多看几眼:“哎哟,今天穿得这么精神啊?” “我平时看起来没精神吗?”朱婧不怀好意的反问,一副“你想好了再说”的模样。 溟麓连忙堆满笑容:“平时没精神,但是有一种慵懒的美感,更加勾人魅惑啊!” “果然是作家,这词汇量积累的不错啊!”朱婧一歪头,晃动晃动眉毛。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然后朱婧费了好大的力气将溟麓又是搬又是抱的,挪到了副驾驶去。 在路上时,溟麓问她:“朱婧,郁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看你这一身穿得,感觉要上战场了似的。” 朱婧想了想,淡淡的道:“这个事情吧,其实还是有点儿麻烦,因为现在郁白都还没有回公司上班,现在我们就像狗咬乌龟,无处下口啊!只有看看郁白的大哥和二叔,两个狼子野心的人,谁先按耐不住动弹一下,那再想对策,随机应变吧!” “那也行,我虽然生活经验不是很多,但是权谋的小说可看了不少,但事后你要是问我意见,我可以帮你谋划谋划!”溟麓开心的笑起来。 朱婧斜了她一眼,嫌弃的道:“这是正事儿好不好,又不是开玩笑的!” “我本来就很认真啊,小说源自于生活,有时候还高于生活呢。我骗你干嘛,对不对?”对于文学,溟麓还是相当坚持观点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啦!”朱婧看了看导航仪,说,“你给朱友康说吧,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然后又幽幽的补充一句,“如果不堵车的话……” 因为,她已经看到前面排气长长的队伍,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时过不去的。 “看来,不是如果不堵车了,已经堵车了,估计得一个小时后才能到了!”溟麓连忙向朱友康更正。 “好的,没关系,你过来的时候再和我打个招呼。” 堵车的时候最烦躁,还好朱婧和溟麓两个人天南海北的瞎聊,倒也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影视公司前面的大坝时,立马就看见一个人穿得西装笔挺的那人站在边上。 朱婧推了推溟麓,问:“你看,那个是不是朱友康啊?” 溟麓望过去,第一次看见网上聊了这么久的网友的真面目,还是有些紧张,眯着眼睛道:“看着有点儿像,应该是吧。”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朱友康走过来:“溟麓吗?” 这是朱友康和溟麓第一次见面,他们对视一眼,连忙伸出手晃了晃:“你好你好,我是溟麓。” 此时,影视公司的前台小姐们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那时朱总吗?来的是谁啊,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让朱总亲自下来接。” “对呀,朱总都在这里等了十来分钟了,态度也很殷勤的样子啊!” “咦,好像是个女的。和朱总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朱总向来是老干部风格,几乎不近女色的,我来公司这么多年,都没听说他和谁在一起过;好像十来年,就只交往过一个女朋友,还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呢,之后就没有后话了!” “朱总以前是不是有过一段婚姻啊?” “好像是的?应该很快就离婚了,反正从来没见过。” “……” 前台小姐们聊得不亦乐乎,就连朱友康的助理同事都忍不住讨论起来:“你看你看,朱总在接谁啊?” “会不会就是最近天天聊语音的人?好好奇哟,是绝世美人还是三头六臂……” “我也很好奇,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 223赠送轮椅 朱婧见溟麓和朱友康聊得不亦乐乎,连忙下车,把朱婧的轮椅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溟麓看朱友康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眉目正派,一脸英气,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顿时有些脸红,连忙道歉:“上一次让朋友冒充的事情,我还是想当面正式道歉,欺骗了你,对不起!” 朱友康摆摆手,说:“没关系,事出有因,并不是恶意的,我能理解。你不用太介怀。” 朱婧见两人都看着对方移不开眼,朱友康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所以就只能看着溟麓。在这种情境下,朱婧想,自己过去打破沉默,会不会太不解风情了? 过去几秒钟,他们还没有要“解冻”的意思,她只能当坏人了,连忙把轮椅展开:“朱先生,溟麓,轮椅好了!” “啊。我先下车!”溟麓和朱婧对视一眼,见她一脸玩味的神情,脸更加红了。 朱友康连忙拉开门,说:“我抱你下来吧?” “好,谢谢!你别还说,朱婧抱我下去还真的挺费劲儿,她那么清瘦,根本就抱不动。”溟麓担心自己答应的太爽快,显得不够矜持,所以就同意了;不然,拒绝了让朱婧抱下来,两个人歪歪扭扭磕磕巴巴吧的,也很难看。 溟麓的做法没有让朱友康觉得不够矜持,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挺简单干脆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多矫揉造作,装腔作势。 将溟麓抱上轮椅之后,朱婧原本想推溟麓走的,谁知朱友康抢先一步说:“我推你上去吧。” 朱婧原本是想陪溟麓的,一会儿还要接她回家。正在此时,朱婧的手机响起来,是江斛的电话:“猪猪侠,我终于忙过一阵子了,今天晚上约一波饭咯?” “我现在就有空,你在哪儿,我来找你……”朱婧见溟麓和朱友康含情脉脉,浓情蜜意的,自己在旁边只是能是一个超级大瓦数的电灯泡! 挂断电话后,溟麓连忙说:“你有事儿就先忙吧。” “那你开完研讨会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朱婧说。 “没关系,我送她回去好了。”朱友康笑着说。 朱婧看了一下溟麓,见她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心里一百个愿意,连忙点点头,“那行,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哟!” 挥了挥手,朱婧离开了影视公司。 朱友康推着溟麓进公司,路过大堂时,所有人都在假装做事情,但眼珠子都不停地往这边瞄。 顿时,溟麓觉得浑身不自在。朱友康这么优秀的男人,又伸出娱乐圈,想要什么样的年轻漂亮的姑娘没有,怎么可能相中她……这件事情真是不可思域,她很心虚露怯,所以暗暗低下头,躲开别人异样的目光。 朱友康带着溟麓往上走,注意到溟麓的一样,连忙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溟麓,我其实还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哟。” “是吗?什么样的见面礼?”朱婧仰起头望向他。 朱友康神秘一笑,反倒是卖起了关子:“等一会儿开完了剧本研讨会,我再给你。” “你就不怕我好奇到开小差吗?”溟麓反问。 “那么多人看着你,你开小差下不来台,我可不会帮你解围哟。”朱友康一歪头,瞅着他。 “我不敢了!”溟麓连忙道。 朱友康为了不让溟麓像是展览品一样被人们参观,藏宝似的将她推进办公室里。 同事们都凑在一起问:“这个女的是谁啊?和朱总时什么关系啊?” “应该是《毕业就断奶》的作者——溟麓。”版权部的同事悄咪咪的说,因为签约的时候有作者身份证复印件,刚刚走过去时粗粗看了一下,应该就是溟麓了。 “传说中很神秘的溟麓?从来不出席作者大会,从来不和人面基……没有谁见过她本人。”同事好奇的道。 “这一次是因为朱总才出现的吧?” “看来关系真的不菲,难怪最近天天听见他在办公室里聊语音,就跟第二春似的……” 朱友康和溟麓在办公室内聊得热火朝天,他们俩在一起时好像特别话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现在,居然已经聊到了历史上的问题。 “我比较喜欢秦始皇,千古一帝……” “我还是觉得乾隆不错……” 两个分明是狗屁关系都没有的人,为了这个话题差点打起来。 助理听见两个人引经据典,跟开辩论赛似的,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说:“朱……朱总……研讨会要开始了。” 然后,朱友康和溟麓面红脖子粗的两个人,才闭上嘴,心平气和的切换到下一个环境。 *** 朱婧和江斛见上面之后,看见陈秋实坐在旁边。从前陈秋实是软哒哒的蘑菇头,看着像是一个文弱的小男生;现在忽然把头发全部都剪了,变成了嚣张跋扈的子弹头,歪倒在江斛旁边,好像在认认真真的打游戏。 江斛看见朱婧,连忙招手:“猪猪侠,这边!” “来了!”朱婧坐下,笑着和陈秋实打招呼,“秋实,好久没见啦!” “婧姐,好久不见!”虽然换了发型换了穿衣风格,但他骨子里还是从前那个温温柔柔,好脾气的小男生,立马笑脸相迎,和朱婧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朱婧和江斛对视一眼,问她:“什么情况啊?” “三月之约!”江斛小声说,然后招了招手,指了指洗手间,朱婧点点头。 江斛拍了拍陈秋实:“看着包啊,别玩那么认真,东西丢了都不知道。” “好!”陈秋实乖巧的回答。 两姐妹就鬼鬼祟祟的往洗手间走去,江斛迫不及待的抓住朱婧的手:“我现在终于知道一句话的意思了。” “哪句话?”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江斛挑着眉,一脸花痴的说,“你不知道,现在秋实的台风有多棒,霸气侧口不留一丝活口啊!” “擦擦你的哈喇子吧!看你花痴的样子,一点形象都不顾。”朱婧嫌弃的皱皱眉。 江斛抹抹嘴角,一脸享受:“这你就不懂了吧,花痴证明我还年轻,我还有朝气!” “行行行,你心态最年轻了……” 224四人聚会 江斛和朱婧叨逼叨,叨逼叨不停的聊天,聊完了江斛和陈秋实的事情,江斛就好奇朱婧和郁白的事儿。 “就是因为捡了一条狗认识的嘛,之后就没有啦!”朱婧说。 “我都还没见过他,要不今天把他叫来,一起吃个饭呗,然后我帮你把把关!”江斛撞了她一下,提议道。 朱婧想了想,觉得也还可以,说:“那我看看他有没有空吧,有空的话,我们就一起聚聚呗?” “行,你先问问。” 朱婧给郁白打了个电话,他接起来就似笑非笑的问:“小姐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为什么我刚刚想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呢?” “心有灵犀一点通嘛。”朱婧连忙说。 在一旁的江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婧。朱婧连忙背过身,不想看见她,继续和郁白聊天:“你现在干嘛呢?” “我刚刚从公司出来,我正有事情要和你说呢。” “那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完饭吧,虽然现在还比较早,那就先喝个下午茶。”朱婧补充了一句,“我朋友在。” 郁白一听,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原本以为朱婧就是他一生都攻克不下来的高地,没想到现在就被他征服了。都愿意带出去见朋友,多少还是有些喜欢的,忙不迭的答应:“好哒好哒,我有空,我随时都有空!” 朱婧挂断电话后,一回头,见江斛抱着胸歪着头,一动不动的瞅着她,也不说话,就是瞅着她。 朱婧不好意思的一笑,略带责怪的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啦?”然后往回走。 江斛立马跟上去,和她并排走:“朱婧,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也太大了。”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我?”朱婧反问。 “以前的你是女王,有时候确实挺讨人厌的;现在的你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很讨人喜欢。” “和蔼可亲?那你可真不讨人喜欢了。”朱婧飞过去一个眼刀。 两人一边聊天,回到座位上后,陈秋实立马说:“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差点就去厕所捞人。” “马桶下水孔还是比较小的,掉不进去,放心!”江斛随口说。 朱婧黑着脸:“一会儿要吃东西呢!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没一会儿,郁白开着车过来,老远就看见朱婧,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江斛,秋实,这是郁白。”然后示意一下给江斛。 “郁白,这是江斛,那是陈秋实。”朱婧给郁白介绍一些。 郁白向江斛点头示意:“江姐姐,你好。秋实,你好。我是郁白。”然后,他多瞅了秋实几眼,说,“陈秋实,你是不是那个名模啊?我记得你,最近总是上头条啊!” 陈秋实望向郁白,冷冷的一点头:“谢谢。”冷的跟个冰块似的。 江斛猛地一拍秋实大腿,说:“别给你阳光就灿烂啊,你的正常点儿。” 立马,陈秋实就堆满笑容,主动伸出手:“你好你好,幸会幸会,我是陈秋实,很高兴遇见你!” 江斛猛地拧了陈秋实的大腿:“我都说了让你正经点儿!” 陈秋实瘪瘪嘴,委屈的说:“你真难伺候,哼,想想我还要伺候一辈子,内心有点崩溃呢。” “那你就别伺候了呗。”江斛听得出这是变相的表白,心中甜腻腻的,傲娇的说。 “如果不伺候了,估计就不是崩溃这么简单,而是痛苦煎熬了!”陈秋实垂着头,委屈的说。 “正经点!”江斛连忙说。 朱婧见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放糖,和郁白对视一样。郁白笑了笑,立马说:“小姐姐,你好亮哟。” “我一直都很靓啊!”朱婧挑眉。 “今天格外亮,是不是换了一个瓦数比较高的灯泡呀?”郁白贼兮兮的说。 “你们俩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上拔毛,不要命了是吧?”江斛被调侃,立马龇牙咧嘴的威胁他们。 下午茶加晚饭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吃完晚饭,江斛和朱婧分开,郁白和江斛回四合院。 江斛是一个活得肆意妄为的人,又是和信任的人在一起,所以就喝的有点多。 陈秋实抱着她的腰肢,和朱婧告别:“婧姐,回头见!” “你开车小心点。” “放心。”陈秋实早就摸清楚江斛的脾气秉性,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周到,滴酒未沾。 郁白知道要开车,也没有喝酒。在回去的路上,郁白说:“我二叔开始有动静了。” “郁振铎?那个老狐狸有什么动静?”朱婧收敛脸上轻松的表情,一本正经的问。 郁白也板板整整的解释:“我大哥郁淀是一个很有心机和手腕的人,二叔想要在他那里捞到好处估计很困难。” “所以,郁振铎现在是在打你的主意了?”朱婧紧皱双眉,“他怎么做的?” “现在二叔说,因为老头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但是也不不能委屈了,要给我名分,让我去公司上班。亲子鉴定什么的,一早就做过,这些都时公开的秘密;再加上二叔在公司里还是有些地位的,让我去公司上班,当个副总什么的,还是不难的。” “然后呢?”朱婧问,“他现在是想把你拉到他的阵营,一起对付郁淀?”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郁白耸耸肩。 “我也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不过我又觉得,至少现在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郁振铎先给你抛出了橄榄枝,你就想接着。你和郁淀之间的事情,兄弟之争,肯定不可化解,等把郁淀击败了,咱们再釜底抽薪。”朱婧只是猜测郁振铎的目的。 郁白摇摇头说:“其实,我对于争权夺势兴趣还不是很大,但是我对老头子的病情很疑惑,一直以来他都有心脏病,年纪大了很怕死,可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怎么会心脏病突发不省人事,然后因为大脑缺氧而陷入深度昏迷呢?平时,他身边都是跟着人的,这一次是什么情况?” “慢慢来,别着急。”朱婧坐过去,拍了拍郁白的肩膀。 就在此时,他们听见四合院里有动静,车子停下后,车灯将四合院照得亮堂堂的。 只见朱友康将溟麓送到家,两人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 车灯下,溟麓的脸颊红扑扑的,好像是熟透的苹果。 225 专职保姆 听见四合院里的动静,朱婧和郁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奸诈的笑容。郁白扬了扬下巴示意一下,朱婧心领神会,点点头,不约而同凑到窗户边上,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偷看。 “小姐姐,你说他俩有戏吗?”郁白笑眯眯的问。 “当然有戏啦,你看朱友康看溟麓的眼神,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你再看溟麓脸红的样子,不就是情窦初开的嘛!”朱婧啧啧称其。 “那我们俩有没有戏啊?”郁白贼兮兮的问。 朱婧瞪了他一眼,敲了敲他的脑袋,磨牙道:“有戏没戏不如好好看戏!” 郁白委屈的揉了揉小脑袋瓜,仔细看戏了。 四合院里,朱友康从后座上拿出一个轮椅,然后温柔的将溟麓从副驾驶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后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溟麓没有反应过来,随口说。 朱友康按了一下手中的小遥控器,轮椅自己转了个弯儿,朝着溟麓房间的方向走去。 溟麓惊讶的惊叫一声:“啊!这不是我的轮椅啊?”轮椅坐着很舒服,她都没有发现不是自己的。 “我不是说送你一个礼物嘛,就是送这个咯!”朱友康按了按遥控器,溟麓在四合院里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谢谢!”溟麓欣喜的道。 “在扶手的地方有显示屏,现在按掉了,你按一下旁边的按钮,有自动感应的,会亮……”朱友康凑过去,蹲在溟麓旁边,开始认认真真的帮她捯饬起轮椅来。 一直偷看的郁白和朱婧露出奸笑,看好戏看得不亦乐乎。 明明是十来分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朱友康和溟麓磨磨蹭蹭的,小半个小时都分不开。 朱婧敲了敲酸痛的老腰,说:“郁白,你还要继续看不?我是看不了了,腰疼!腰太疼!磨磨唧唧的……” 朱婧撑着腰站起来,郁白也觉得没意思,两人嘀嘀咕咕的,之间脑袋凑在一起,也没个激烈的进展,没意思。他也直起腰,大大咧咧的往后撤:“我也不看了,不够劲爆!” 谁知道他刚好撞到朱婧,一个不小心两人就往后倒下去。 这下子,想不劲爆都难。 “啊!”朱婧惊叫一声,四合院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溟麓和朱友康都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问:“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要不你去看看?”溟麓也一头雾水。 此时,朱婧被郁白扑得往后倒,窗户后面是朱婧铺的地毯,上面放了一个懒人沙发,朱婧正好就倒在沙发里。 郁白年纪虽小,但发育良好,人高马大的,将娇小玲珑的朱婧禁锢在双壁之间。他的嘴唇落在朱婧脸颊上,柔软的嘴唇,触感q弹。 两人僵直在原地半晌,朱婧尴尬的笑了笑,问:“郁白,你……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郁白微微抬起头,让她看一直视自己的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不可以!” “什么?”朱婧心想,这个问题难道不是肯定的答案吗?他怎么可以拒绝? 郁白一歪头,露出少年才有痞笑:“难得你投怀送抱,我总不能轻易放过,对不对?” “我什么时候投怀送抱了?”朱婧踹了他一脚,但是没能将他踹疼,郁白一屈膝,压住她纤细的双腿。朱婧心跳如雷,愈发紧张起来,“你快让我开啦!” “我拒绝!”郁白任由她挣扎,就是不愿意动弹。 此时,过来关心关心朱婧的朱友康已经走到门前,他绅士的敲了敲门:“朱小姐,你在吗?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朱婧一愣,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说:“朱先生,我没事儿,就是丢丢太闹腾,我俩玩呢!” “原来如此。” 郁白见朱婧把“罪责”嫁祸到丢丢身上,笑嘻嘻的“汪汪汪”叫了两句。 朱友康离开了,脚步声越走越远,能够听得见他对溟麓说:“没事儿。”但是直觉告诉溟麓,朱婧家里还有别人! 郁白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朱婧神情严肃,他只觉后背发毛,耸了耸肩膀说:“好吧好吧,我让你嘛!开个玩笑,别生气!” 朱婧揉了揉被压疼的小腿,然后快速拉起郁白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郁白没有留心,痛得尖叫起来:“啊!”然后,朱婧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排血红血红的牙齿印。 溟麓听见房间里传来郁白的声音,一副了然的神情,笑了笑对朱友康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回去吧!” “好!” “还有,谢谢你的轮椅,我会好好研究的。” “不客气!” 朱友康走后,朱婧为了躲避追着自己打闹的郁白,连忙拉开门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始拿溟麓开涮:“溟麓大大,刚刚和朱制片人聊得热火朝天吼?半个小时呢,聊什么呢?” 溟麓才不会被她调侃,歪着头笑起来:“朱小姐,和小男生玩的很开心哈?动静这么大,也不怕羞羞!” 朱婧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正好郁白走过来准备帮她,说:“小打小闹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是生活情趣!” “情趣你个大头鬼啊!”朱婧扑过去揍他,两人果真闹作一团。 溟麓无奈的摇摇头,最近这段时间,朱婧真是变了不少呢! 自己也变了不少,从陶紫菀过来合租之后,一切都在变。说到陶紫菀,她已经离开好几天,下了火车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她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咦,怎么不在服务区呢?”溟麓皱了皱眉。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给陶紫菀打电话,依旧不再服务区。联系不上,就在企鹅号上给她留言,依旧没有回复。 她感慨一句:“希望工程穷乡僻壤到这个地步?没网络?” 实在无奈,也没办法。 她独自一人度过了寂寞空虚的夜晚。正因为有了朱友康的存在,愈发觉得夜晚寂寞空虚,以至于半夜太兴奋睡不着,估摸着得凌晨一两点才有睡意。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打开网络就看见朱友康发来的消息:“溟麓,起床了吗?” “起床了!” “中午才起床啊?真是有够懒的!”朱友康说,“中午吃什么啊?” “点外卖呗,朱婧又不会做饭。” “又吃外卖?”朱友康看了看自己的行程,中午实在是安排不过来,不然可以带溟麓出去吃饭。 “对啊!”其实,溟麓也期望朱友康说,带她去吃饭之类的。 但是,朱友康没有说,她略微有些失望。 傍晚十分,她依旧点外卖。 朱友康大包小包的提着蔬菜,正好可门口的外卖小哥打了个照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朱友康调侃:“晚上还吃外卖啊?别把你自己吃成外卖!”然后举起手中的蔬菜,“今晚不吃外卖了,我们改善伙食!” 226 其乐融融 溟麓知道朱友康工作很忙,恨不能三头六臂,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他回到自己的四合院里来。 虽然她也很想多和朱友康接触接触,不过不敢幻想。中午和他聊过天之后,下了线,明明准备好好撸稿的,却没想到最后毁于一旦。 只要她打开电脑,看着桌面上的文档,脑子里就浮现出朱友康的脸,最后也只能在心底默念:“黑皮皮啊,我对不起你,我要断更了!” 然后她就无聊的研究朱有康送她的轮椅,浑浑噩噩度过下午。 没想到傍晚时,朱友康居然提着东西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买了点儿,我能驾驭得了的蔬菜。”朱友康进来。 溟麓笑得合不拢嘴,稍微触动手边的屏幕,轮椅就开始自动转起来,刚开始使用的还不是很顺手,但是比从前最老式的要方便许多。 “新轮椅还用的习惯吗?”朱友康随便问。 “挺好的!”溟麓指了指对面的小房间,说:“厨房在那里!” 因此,朱友康就进了厨房。打开窗户,对面是四合院的另外一面儿,别有洞天。 “要不,我喊朱婧过来吃饭吧?”溟麓想,朱婧估计也只有点外卖。现在陶紫菀不在家,他们都只有吃外卖的命。 “可以啊,让她来!”两人随意聊了两句,然后到门口扯着嗓子喊,“朱婧,过来吃饭啦!” 朱婧正在和郁白聊天,应了声,抱着丢丢往这边串门。 到了溟麓家,熟门熟路的蜷缩在沙发上,和郁白说了两句:“我在溟麓家吃饭,你自己好好在家里哈!” 溟麓见她聊天时脸上都带着神采,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凑过去:“昨天晚上,郁白是不是没回去啊?” “你怎么知道他回去没有?你啥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朱婧老脸一红,反问回去。 “看你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好不好?”溟麓不允许她转移话题,强行扭回去,“我问你话呢,你还没回答,是不是没走?” 朱婧觉得此时时刻,好像有人在指责她老牛吃嫩草,随后捋了捋刘海,然后笑起来:“这个嘛,这个这个……他一定要赖着不走,我实在是没办法不是?” “哦!赖着不走!”溟麓心领神会,抬了抬眉毛,也不戳穿她,“那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没有啊?” 朱婧歪着头,语气吞吞吐吐的:“可能还不算在一起吧,这么小的男孩纸,还要等我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准备不是?况且我们认识也没有多久,说知道他之后是什么面目,还是要慎之又慎。” 说到底,其实朱婧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的。 没一会儿,朱友康的第一道菜做好了,他端着盘子出来,腰上还围了围裙,一副煮夫的模样。 溟麓见他出来,连忙笑着说:“好香啊!” 朱婧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一下,等朱友康进了厨房,她立马八卦的凑到溟麓身边,笑眯眯的道:“溟麓,你这一次可是得到宝贝啦哈,这朱友康很不错啊,首先一个男人会做饭就很棒的!还有,你看看一表人才,还细心周到,温柔体贴,重点是事业有成!” “嗯!”溟麓赞同的点点头,一点都不谦虚,“这男人确实不错,算是钻石王老五了吧!” “对呀,我看你也喜欢,洗洗白等着他吧!”朱婧和她开玩笑。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原处,溟麓拧着眉说:“这么好的朱友康,怎么会喜欢我啊?这么献殷勤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朱婧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看朱友康什么都不缺,如果要骗人,无非就是为财为色。首先,朱友康一个制片人,同时又是影视公司的老总,不缺钱啊!其次,他如果骗色,那些年轻漂亮的十八线小演员,哪个不想走他这个后门啊?虽然说溟麓长得也还不错,但是和年轻漂亮的女演员比,还是差了些距离的。 就是因为朱友康什么都不贪图,让溟麓更加不敢相信。 所以她一歪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朱婧:“难道说,我真的遇到了真命天子?遇到了爱情?”她在现实生活总遭受了这么多不公平待遇,歧视,白眼之后,忽然告诉她遇到真命天子,遇到爱情,她想相信,也没那个胆子啊! “再说什么呢,遇到爱情啊?”朱友康又端出一碗汤,看着卖相挺奇怪的,他解释说,“春笋荠菜豆腐汤,哈哈哈,就是把这个季节上的菜都一股脑儿煮在一起,口感挺清爽的。” “这倒是一个省事儿的好办法。”朱婧接茬,然后想帮溟麓探探口风,继续道,“那什么,刚刚我俩在聊到我们这种年纪,会不会遇到爱情呢!总是觉得爱情是小孩子才会遇到的事情嘛!” 朱友康笑起来,“爱情这个东西,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会遇到的吧?只是有时候遇到了回去追求,有时候不会而已。毕竟到了一定年纪,束缚就会很多。”朱友康继续往厨房走,“还有一道菜,可乐鸡翅,马上就好了!” 听了朱友康的话,朱婧凑过去望着溟麓,说:“你看见了吧大作家,别人觉得爱情任何时候都会遇到。” “可他也没什么表示啊?!”溟麓想,虽然朱友康对她挺好的,但是更多的是客气,并没有说什么。 “天哪,难道你想听甜言蜜语?天天腻歪在一起,像郁白一样,总是说喜欢我?”朱婧摸了摸胳膊,劝她,“溟麓,那些都是小孩子才喜欢做的事情,但是你看别人朱友康,默默做事,给你送轮椅咯,还有专门来给你做饭,又温柔体贴,多好啊!” 溟麓仔细一想,说的也是。 朱婧淡淡的道:“你就知足吧,他真的很不错,觉得不错的话,就尝试处一下咯。” 这下子溟麓着急了,拧着眉问:“他都还没跟我说什么,我怎么和他在一起啊?”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菜上齐了,三个人一起吃饭。 一餐下来,朱婧觉得朱友康几乎可以算是完美男人,实在是体贴啊! 临走前还帮溟麓把碗洗好了。 227 重入职场 回到房间,郁白给朱婧打电话,说:“小姐姐,我现在已经在公司里上班了,给了我副总的职位,我感觉没什么实权,处处都被我哥压制着。” “没关系,在这个位置至少还有争取话语权的权利,不然就更加被动。”朱婧盘腿坐着,脑子开始转起来。 “小姐姐,你说要不我把你弄到公司里来吧?”郁白问。 “我去干嘛?” “只有你来了才能更好地帮我不是?不然我这样告诉你多麻烦啊!”郁白嘀嘀咕咕的道。 “那行。”朱婧一想,也还挺不错的,“你给我安排什么职务啊?” “秘书怎么样?”郁白问。 “秘书……我一个销售总监,你让我做副总的文秘……亏你想的出来!”朱婧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做文秘方便我潜规则嘛!”郁白不正经的说,这一次朱婧想抽她耳光。 自从朱婧从家里搬出来之后,朱爸朱妈都还是很担心她的,但是因为她自幼强势独立,不敢总是打电话催她,怕起反作用。这段时间都让她冷静,此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给她打电话:“女儿啊,你最近怎么样?我看天气挺不错,要不我们出去踏青?” “踏青?什么时候?”朱婧反问。 “我和你爸两个老头子,有的是时间,随你呗?”原本老两口还想着,朱婧肯定要百般推诿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口气还挺好的。 “那等等看我工作安排吧?”朱婧说。 老两口一听,工作?!顿时两眼放光:“你开始工作啦?好啊,工作好啊!一切以你工作为准,其他的都好说哈,好说!” 之后,他们又多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朱婧有些心酸,父母明明很担心她,但是又害怕太直白的询问和关心伤害她,所以小心翼翼的关怀,令人惭愧。 他想,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了,还害父母操心,着实不孝啊! 郁白说要将朱婧弄到自己旁边坐文秘,没过两天,郁白就给她打电话:“小姐姐,晚饭吃了没有啊?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呀?” “还真是不好意思吼,我晚饭已经吃完了。”朱婧看着在厨房洗碗的朱友康,笑着说,“最近啊,你溟麓小姐姐估计也要脱单了,一个很棒的男人天天来给他做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郁白郁闷的说,“以后我也给你做饭。” “得了吧,酸溜溜的。找我什么事儿?”朱婧问。 “明天你可以来上班了呀,已经办妥了。”郁白道。 朱婧点头:“那行,那我明天就去报道了。都不用面试什么的?” “那哪用啊?我想可是挖墙脚把你挖来的!”郁白整了整理,收拾好东西站起来,正好遇见门口的郁振铎。 然后随意和朱婧说:“我先挂了哈!”抬起头和郁振铎打招呼,“二叔,你还没回去啊?” “这两天有些忙,你父亲现在躺在医院里,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我身上,现在加班都赶不及呢!”郁振铎在门口等着郁白,见她过来之后,两人并排着往前走,“郁白啊,现在公司缺人手,你又是你父亲疼爱的小儿子,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要挑起大梁啊!” 郁白拿出自己吃喝玩乐时的纨绔模样,无所谓的道:“哎呀,这不是还有二叔和大哥吗?我一没有工作经验,二没有学识经历,怎么可能挑得起大梁?” 郁振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用力捏他的肩膀,严肃的道:“你是我郁家的孩子,怎么可以妄自菲薄?二叔相信你可以的,你也要相信自己!” 郁白颓废的耷拉在晃脑袋,因为他生了一张稚嫩的脸,此时颓然的样子也不让人讨厌,只是觉得还是孩子:“我何尝不想给老爸和二叔争气啊,你让我来公司上班,我也不想给你丢脸,可是……我这不是弄不好吗?昨天他们给我的材料,我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在讲什么。二叔,我真的做不好,要不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不仅让我失望,还让你躺在病床上的老爹失望!”郁振铎言辞恳切,让郁白倍感压力。 他立马说:“知道了二叔,我一定努力好不好,我努力我努力!” 两人一路从公司出去,郁白坐上百万座驾,打开音乐扬长而去。 郁振铎看着侄子没出息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阴沉沉的笑容,然后对司机说:“走吧!” 郁白哼着小曲儿到四合院里,进门就问:“溟麓,你的真命天子呢?” 朱婧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溟麓狠狠地瞪朱婧:“你到处胡说什么呢,八字都爱没一撇呢!” “怎么就胡说了,你看你脸都红了!”朱婧调笑她,却不知自己也有把柄在溟麓手上,只见她笑嘻嘻的望着郁白,问,“小朋友,你什么时候和小姐姐修成正果啊?” “只要小姐姐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然后,他也不怕恶心人,凑到朱婧身边就撒娇,“小姐姐小姐姐,你就收了我吧,我在外漂泊已久,想要一个家!” 朱婧翻白眼儿,如果陶紫菀在,一定会在旁边说风凉话:“相煎何太急啊!” 猛地想到她,问溟麓:“咦,紫菀最近时什么情况啊?都不给我们来个电话!” “你别说,紫菀最近联系不上啊,我上两天还和她打电话,不在服务区。” “会不会出什么事儿?”朱婧担心的问。 “应该不会吧?感觉像是山区里,没信号!”溟麓犹豫的开口。 “可能吧,希望她在山区好好的,别回来之后我都不认识她了!”朱婧想起曝光的那些山区的小孩子,一个个高原红,皮肤皲裂,差的跟牛皮似的。 三人在溟麓那里闲聊一会儿,然后朱婧和郁白回家了。 回到家,郁白拉着朱婧说:“小姐姐,你和我就在一起呗。” “你怎么又来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啊?”朱婧翻了个白眼。 郁白原本想探探朱婧口风,见她还有点儿排斥,立马就道:“实在不行,我俩就假装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为什么?”朱婧给郁白倒了一杯牛奶递过去。 郁白挠挠后脑勺,“怎么说呢,我这不是想让二叔认为我是纨绔子弟吗?既然是做戏,那就做全套得了,再装个游走声色场合,不分轻重的纨绔子弟。到时候你做我文秘,也让别人我们时情人关系,怎么样?” “有这个必要吗?”朱婧反问,挑着眉怀疑,是不是郁白给自己下套。他看着挺单纯澄澈的,但是此时怎么觉得心思深沉呢? 但是想他一个私生子,能够让老爹承认,还送豪车,肯定右手腕,可以讨人欢心嘛。 “哎呀,当然有这个必要!”郁白承认,他确实是有目的的,朱婧不反感他,假装情侣,假装着假装着就成真的。但也不全是为了下套,“小姐姐你想啊,从前你多厉害啊,忽然跑到我这里来,如果让人调查个底朝天,岂不就完蛋了?所以啊,用情侣关系做掩饰更好啊,他们一时大意,指不定就不去调查你了!” 本来,在他们眼中,郁白也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 “那我们得约法三章,只准动口不准动手,什么亲亲啊宝贝啊可以叫,但是不能做出格的事情。”朱婧警告他。 “一言为定!”郁白眼睛晶亮晶亮的。 228 一箭三雕 朱婧和郁白商量好之后,然后瞄了朱婧一眼,再瞄一眼,问:“小姐姐,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回家啊?” 朱婧挑眉问:“不回家?那你睡哪儿?”她在四合院的房子不大,床也不大,就算大也不能给他睡啊! “我睡地上就好了。”此时,丢丢正好伸了个懒腰,跑到郁白脚边蹭了蹭,他眼前一亮,指着丢丢说,“我和丢丢一样,不占地方的!你给我一块地儿就好了。” 朱婧没有搭理他。郁白扑过去,又是蹭又是撒娇,不停问:“好不好嘛好不好?” “不好!”朱婧语气带笑,但还是拒绝了。 郁白纠缠许久,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朱婧推开他开始洗漱:“反正我不管,你赶紧走吧!我要洗洗睡觉了。” “小姐姐,我也不管,我躺在沙发上不走了!你能把我弄走就弄,把我弄不走,那就不怪我了!”说着,他抱着丢丢耍赖皮。 朱婧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但是没有杀伤力,郁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只好姗姗的挪开眼,怒气冲冲的洗脸刷牙。 过了半晌,郁白才爬在沙发背上,看着朱婧保证:“我真的不乱动,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朱婧没有再赶他走,算是默认了吧。 但是,等到夜深人静,夜黑风高的时候,郁白就开始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脸了! 朱婧关了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又过了一会儿,眼睛开始适应黑暗中的而环境,模糊看清室内的陈设。 郁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全是朱婧轻柔的呼吸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快点睡觉,睡着就好了!” 但是无论他怎么催眠,就是睡不着,甚至越来越清醒,最后他小声叫了:“小姐姐,你说找了吗?” 朱婧没有答应他。 郁白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将近凌晨了。终于忍不住,轻手轻脚的跳下沙发,悄悄的到朱婧床边上,掀开被角。 他还没有缩进去,朱婧闭着眼睛,但是嘴唇上下启合:“不好好睡觉,到这里干嘛?” 这可把郁白吓了一跳,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他掀开被角就钻进去。 “你干嘛呢!让开!”朱婧猛地弹开,想要将郁白推下去,然而,郁白早有准备,一把抱住朱婧,然后可怜兮兮的说,“小姐姐,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晚上还是很冷的,你看我的手,冰凉冰凉的!” 朱婧也感觉到,郁白的身上冷冰冰的,应该是备用的被子太薄了! “小姐姐,不要赶我走嘛,我就躺一会儿暖暖,保证不动!”郁白又开始打包票。 但是朱婧明白,这些都是屁话,刚开始他也说绝对不离开沙发的!所以严词拒绝:“我再给你拿件羽绒服盖着,回沙发上去!” “小姐姐,你忍心把这么可爱的我赶下去吗?”郁白可怜巴巴的说,语气委屈的不得了。 朱婧一咬牙,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心软,推了推他打开灯:“快下去,我给你找羽绒服。”然后自己先下了床。 郁白发脾气似的“哼”了一声,无可奈何的下了床。 晚上时,他故意没有盖好被子,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感冒了,不停的打喷嚏,揉红鼻子,一脸幽怨的望着朱婧:“小姐姐,我感冒了!” “我听出来了,叫你昨天不把衣服压好!”然后找出家里备用的感冒药给他递过去。 郁白喝了开水吃了药,和朱婧晃晃荡荡才去公司里,做足了纨绔子弟的派头。 到了公司大堂,前台礼仪小姐弯腰给他打招呼:“小副总好!” “好好好!你们好啊!”郁白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朝着周围的女孩子挥挥手,然后臭美的一甩头发,朝着电梯走去。 朱婧看着郁白的背影翻白眼,心想,如果自己的认识的郁白是这副模样,还不一巴掌把他扇到西班牙去,甭想和她说上一句话。 但是大堂的这些姑娘可不这么想,看着郁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叠一叠的大钞票,眼里都在放光。估计哪怕郁白是大腹便便的秃顶老头,她们都能扑上去。 所以,此时走在郁白身后的朱婧,成了他们瞩目的焦点,好似在看敌人一样警惕的打量着她。 今天,朱婧穿了一身漂亮修身的小西装,这一身价值不菲,细节处理得当,敲好凸显女性的美,既不过于性感,也不显得保守沉闷。一切都恰到好处。 朱婧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打了个寒颤。 从前别人也这样注视着她,但往往是畏惧或钦佩,从来没有因为某个异性而被别人行注目礼。 此时,郁白已经按下电梯走了进去,见朱婧还慢悠悠的走着,熟络的撒娇:“小姐姐,你快点啊,一会儿电梯门要关上了!” 听见郁白的声音,那些女孩用更加热辣的眼神瞪着她,恨不能就看出洞来。 朱婧背对着众人,所以肆无忌惮的朝着郁白翻了一个白眼。 郁白继续露出暧昧的笑容,眼见电梯门要关上了,他伸出手扯住朱婧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进电梯,然后整个人都扑上去,将她压在电梯靠背上。 朱婧吓了一跳,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郁白年轻有活力的身体倾覆过来,一动也不敢动。 郁白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然后整个人都贴上去,脸扑在她脸上。 电梯关门的那一刹那,盯着那个方向看的前台姑娘们都瞧见了,一个一个都捂着嘴发出惊异的声音。 “他们……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居然在电梯里亲吻……” “天哪,竟然控制不住啊!” 朱婧也被郁白吓了一跳,连忙挣扎,吱吱呜呜的问:“郁白,你干嘛呢!你放开我!”但是因为被捂住嘴,随意显得及不清晰。 等电梯门完全关上,郁白连忙挪开,笑嘻嘻的说:“小姐姐,你别生气嘛,我不是为了做给他们看的吗?” “我哪有生气!我没生气!”但是,朱婧却气呼呼的扯了扯自己的小西装。 “我又没吃你豆腐,我都亲的我手背好不好!”郁白也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正好这时电梯门打开,两人神情都有些尴尬,急匆匆的走出电梯。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郁白和朱婧在电梯里打得火热,控制不住饥渴难耐的消息立马就传遍整个公司,虽然没人明目张胆的讨论,但是却在黑暗中发酵了。 再加上两人出来的时候都在整理衣服,立马就证实了前台小姑娘们的说辞。 郁白这么做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是为了让郁振铎放松警惕,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草包,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另一方面是因为朱婧,她长得这么好看,指不定被公司的哪个单身汉盯上呢,得一早宣布主权,这样才不会被人抢走。 最主要是,还可以吃吃她豆腐,联络联络感情。 真是一箭三雕,妙哉! 229 贫困生活 一大早,郁振铎挺手下来汇报:“这两天,小副总都在干嘛?” 汇报的人语气中充满鄙视,眉目间带着讨好:“这两天啊,小副总天天要快中午了才过来,甚至有一天没过来,要不是得开会,他估计就糊弄过去了。” “嗯。”郁振铎面上不露声色,但是在心里冷笑,然后又问,“他不是让公司给他配一个副手嘛?找了谁?” “文秘吧?他自己带了一个人过来,刚刚我看了一下,见两人神情暧昧,好像很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点头哈腰的,见郁振铎没什么表情,连忙说,“这小副总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在办公室里乱搞男女关系,亏得您这么看重他,帮他忙东忙西,这不白费您的心血吗?” “诶,哪里的话,年轻人嘛,喜欢吃喝玩乐很正常,只要别一直这样就好了。”郁振铎抬抬手,包容似的说。 “您对小副总真好,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好了好了,甭拍马屁,说正事儿。”郁振铎继续问,“那郁淀那里怎么样?” “大郁总啊,现在正在忙项目呢,其他也没什么事情了。”那男的说。 “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郁振铎问。 “没有,好像和aca公司的合作项目出现了一点小问题,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的。”那男的道。 “原来如此,你继续盯着他们两个,一有什么动向,马上来向我汇报!”郁振铎道。 “知道了,郁总。” *** 这些时日,陶紫菀都在希望小学里忙乎,和他们同吃同住,采访采访老师,了解一下情况,她花了心思做足功夫,总算将原本需要五天的工作,三天就做好了。 傍晚时分,她拿着手机四处走,但是手机上方的信号显示只有一把大叉叉。陶紫菀找到校长,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信号啊?” 校长看着她说:“手机信号不怎么有,我们都有有线电话的!要不您去我办公室打一个?” 陶紫菀一拍脑门儿,无奈的说:“我们都用手机联系,根本既没有座机的。”这样一来,他就和陆闲亭断了联系。 晚上,睡在陌生的地方,冰冷潮湿的被子,加上没有网络没有娱乐,刚开始几天,陶紫菀还觉得有些无聊,之后就习惯了,还真的静下心来和老师同学们聊天。 山区里都是大食堂,吃穿用度都用的从山上接下来的井水。那个水龙头的设计也还挺特别,一根从山上接下来的铁管子,铁管的另一头是封死的,在铁管上打了很多洞,早上或者中午的时候,铁管子里面通了水,因为另一头封死的,水就会从铁管子上的动里流出来。 整个校园里,就这么一处有水用。等到学生走得差不过了,就有食堂的管理人员把水关上。 因为山区,很多人读书都有几十公里,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住校。学校的寝室是由教师改造的,放了三十几张床,上下铺。 陶紫菀虽然也是农村长大的,但是没有吃过这种苦,看见时脸色都变了变,心情沉重。陪同她的老师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现在还好了,现在天气不热,还算舒服。等到天气热的时候,寝室里才叫一个闷,浑身上下都起痱子。” “夏天,那洗澡怎么办?”陶紫菀好奇的问。 “哈哈,还洗澡呢。”老师笑了笑,“你别说,我们老师都没有澡堂呢,都是自己在厕所里洗洗,要么耽误一下回家洗。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这种事情在农村很正常的,自己洗也是在茅房里放一桶水,淋着就洗了,哪还有谁家修浴室啊!” 见陶紫菀不说话,老师尴尬的道:“可能在你们开来有些不文明,但……” “没有没有,老师,我没有觉得你们不文明,只是想,贫富差距太大,底层百姓苦得令人心酸。”陶紫菀摇摇头,在帝都时那些富家子炫富,一顿饭几千上万,一个包包几万几十万,一辆豪车几百万,这些可以养活一个村庄一年的吃穿用度。 她又逛了一会儿,正好和老师逛到食堂边上,之间小朋友们刚刚吃过午饭在水槽边上洗碗。有的小朋友用塑料瓶接水,然后拧起来带走。 陶紫菀拿出手机拍了照,这估计就是手机唯一的用处了吧?随后好奇的问:“他们用塑料瓶接水干嘛啊?” “喝啊,不然一会儿渴了,喝什么?”老师理所当然的说。 却引得陶紫菀诧异:“和生水不会拉肚子吗?小孩子抵抗力这么弱,会生病的啊!” 大概老师把陶紫菀当做大城市里来的大小姐,太娇气,所以无所谓的道:“不会生病的,哪里这么娇气!还生水呢,没那么多煤炭烧开水。况且这是井水,不是自来水,没事儿!” “井水?”陶紫菀再一次笑起来,她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听见过谁用井水了。 等到孩子们都散去了,她才和老师一起去水槽边上。在厨房里工作的村民和陶紫菀打招呼,眼角都笑出了褶子:“你就是陶记者吧?早就听说了,没想到这么年轻。” 陶紫菀客气的和他打招呼:“我是编辑啦,也不算记者。” “编辑?更厉害了!反正我也听不懂!”中年男人只管说。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小朋友时不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陶紫菀,一步一回头的偷看。 她见孩子眼睛明亮澄澈,就跟晶莹剔透的水晶似的,没有意思杂质,不由得也笑起来。只可惜她过来的时候都是轻装简行,东西带的少,早知道就拿一下糖果过来了。 陶紫菀试了试水,泉水和自来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她“咦”了一声。一时间又形容不出泉水比自来水好在哪里,只是说:“这水好舒服哟!” “对呀,泉水嘛,冬暖夏凉,挺舒服的。”老师虽然见怪不怪,但也上来洗了洗手。 对,就是冬暖夏凉,现在刚刚初春,山里的气候要比大城市里偏寒冷一些,所以泉水的温度刚好合适,暖暖的,软软的。 230 奔赴未知 陶紫菀这边儿和同学们多多接触,从教学质量,生活环境等多方面做了记录。下午时刚好从语文课堂上下来,老师让她去办公室喝茶,走在路上听见以为怀孕的女老师抱怨:“也真是的,不给派一位好点的英语老师来,都让我教,我也不是全会。” “李老师,你说啥呢?”和陶紫菀同行的语文老师听见,连忙问。 怀孕的英语老师回过头,无奈的说:“你看,我这不是都忘得差不多了吗?磁带里只有单词,课文的词有些我也不会啊!” “也是!下次再找校长商量一下。”然后为难的补了一句,“我们这里不是穷嘛?如果不是当地人,谁愿意回来啊!”忽然又想起什么,“咦,陶编辑,你应该会的吧,你帮忙看看?” 陶紫菀笑着点头,凑上去一看,都只是小学最简单的英语对话,都没什么技术含量。 她又有些心酸,现在都已经开始批驳中国的英语教育太死板,什么语法之类的老外都听不懂,已经开始改革,要弄口语教育了。 等到贯彻到这里,不知道得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到时候贫困山区的孩子拼了命的学习,好不容易学好了,到了大城市却又成了书呆子,死读书。 她一边念着单词,心里却胀痛起来。 人生有太多无奈,太多无能为力。 *** 陆闲亭和陶紫菀分开之后,按照张老汉的提示,一路找到他家。山区的路不好走,还好来之前他带了两双鞋,一双皮鞋,一双运动鞋,不然走这么远的路,官司没打赢,腿倒是废了。 他忙乎一上午,四周崇山峻岭,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一个人家,好不容易过去一个小时,他看见一个人家,住着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没有在周围看见长相这般斯文好看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般来说,农村人很怕生,邻里邻舍的都是好几辈子认识的,知根知底,所以一旦有生面孔,立马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哥,你……你找谁啊?”在中年妇女的眼里,忽然有陌生面孔,不是小偷来村上洗劫踩点,就是谁家的亲戚。但是陆闲亭这模样,周围还真没有谁能攀得上呢。 陆闲亭撑着膝盖喘口气,妇女说着一口太地道的当地方言,陆闲亭没怎么听明白。但是估摸着是问自己的来历,就一股脑儿自我介绍:“大姐您好,我是外面来的律师,我是来帮忙辩护的,我找……找张老伯。”他一时间没想起张老汉的名字。 中年妇女说:“张老伯?我们整个小山村都姓张,你找哪个张老伯啊?” 陆闲亭见她神情不算太敌意,再加上平时张老汉也有点儿口音,仔细听一下还是能猜到她的意思:“啊,他的侄子叫张超群!” “哦,那个老头子啊,家还要往里走走呢,你再走一会儿就到了。”说着,中年妇女指了指里面。 陆闲亭道了谢,往里走。因为张老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老熟人打过招呼,说如果看到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就跟他说一声。 然后陆闲亭就往里走了没多久,立马就有一个老头子冲上来,拽着他嘀嘀呱呱说了一大通,陆闲亭一个字都没听懂,但是见他神情喜悦热烈,也不像是做坏事,所以就任由他拽着自己往里走。 大概过了几分钟,终于走到一个破旧的小土房前。那个小老头喊了一声,张老汉就从里面出来了。看见陆闲亭高兴地不得了:“陆律师,你总算是来了,我刚刚还担心你找不到,想去外面找你呢!” 此时,陆闲亭觉得张老汉的普通话讲的还是可以的。 至少比没有出门打过工的好许多。他找到张老汉,准备打电话给陶紫菀报平安,却发现没有信号,四处试了试,引起张老汉的注意:“陆律师,你干嘛呢?” “我看看有没有信号!” “没信号,我们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有信号?”张老汉打开门,跟朋友道谢后引陆闲亭进来。 “没信号?那张超群怎么给我打电话的?”陆闲亭不可置信的说。 “那会儿他还在小镇上的医院里呢,现在连小镇的医院都住不起,这不已经回家来住了吗?!”张老汉推开房门,屋里东西很少,只有一个破旧的桌椅,其他家具几乎没有。 陆闲亭四处看了看,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家里寒颤,你不要想起啊陆律师!”张老汉连忙拉开椅子让他坐,“陆律师,你吃了饭没?要不我给你下碗面条?” 陆闲亭还真是没吃饭,也没有拒绝:“好的,谢谢张老伯!” “谢什么,是我谢谢你才对,你真是个大好人!” 没一会儿,张老汉端出下的面条,给陆闲亭打了一个鸡蛋,是碗臊子面。心里想,还好昨天陆闲亭没有跟着过来,不然家里什么都没有,还真是亏待了客人。 陆闲亭倒是不嫌弃,虽然除了咸味什么都没有,还是两三口就把面条吃完,说:“走,带我去看看你侄子吧!” “好嘞好嘞!陆律师,我们现在就去。”张老汉满口答应,然后带着陆闲亭去找张超群。 张超群的家就在张老汉的后面,农村的房子不知道是为了节省地基还是怎么,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一片连着一片修的,然后两人到了张超群家里。 “超群啊,我来了!”张老汉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张超群连忙答应,“叔,是你吗?陆律师来了吗?” “陆律师当然过来了,要是他不过来,我怎么会来找你?”张老汉笑眯眯的道。 陆闲亭跟着张老汉,弯腰驼背的进了张超群家里。只见张超群病卧在床榻上,此时正激动的想坐起来,但是因为长期躺在床上,腿脚都已经有些发麻,所以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别着急,别着急!”张老汉连忙走上前去,将他搀扶起来。因为没有多余的枕头可以靠背,所以到外面去抱了一捆稻草回来,塞在张超群后背上。 “陆律师,谢谢你能来,谢谢你!”张超群满面油光,长期病重让他变得眼眶深陷,同时人又很浮肿,看起来非常奇怪。 陆闲亭心情又沉重一分,想要帮助他的决心又多上几分:“没关系,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张超群估计是想卖惨博同情,但也说的是实话:“腿痛得不行,就跟天天有人在抽我的筋似的,以前在医院里,总还可以镇痛一下,现在就只能自己忍着了,实在是忍不住,那就咬自己。”说着,撩开袖子给陆闲亭看,手腕上一圈一圈的牙齿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骨头里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耐的……是真的很痛啊!”张超群说。 “辛苦你了,我一定尽全力帮你!”陆闲亭道。 331 出人意料 等到张老汉忙完之后,陆闲亭也和张超群聊了两句,然后开始直奔主题:“张超群,你现在这个案子,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维权案。现在主要看到底谁应该对你负责任。懂吗?” 张超群看着他,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懂!” 陆闲亭一看就知道他不懂,所以解释:“就像是小孩子,现在要找他的监护人。” “哦哦哦。”张超群连忙说。 “那现在你把签过的所有合同,都拿给我吧,我看看。”陆闲亭立马说。 张超群腿脚不便,现在连下床都很困难,所以对张老汉说:“叔,在那个屋里,我回来的包,最里面的小包里面。” 张老汉去另外一个屋里,然后帮着找一摞一摞的纸,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过来,张超群大喊两声:“叔,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张老汉拿着一叠乱糟糟的纸过来,然后给陆闲亭。陆闲亭放在膝头上看了半天,最后无奈的说,“没有啊,这里都没有……” “没有?”张超群诧异的拔高声音,语气中充满恐惧。 “没有。”陆闲亭无比淡定的说。事已至此,他发现自己曾经预料的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张超群可能根本就没有签劳动合同。 陆闲庭习惯性的抚了抚眉梢,他没有立马开口,而是思索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张超群和张老汉看着这样的陆闲庭,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两人才哆哆嗦嗦的问:“陆……陆律师……这,这这……” 陆闲庭抬起头,冷冷的说:“以前带你打工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带我去他家里看看,我直接问他吧。”陆闲庭知道,无论怎么问张超群都没有用,这个事情他根本就说不清楚,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叫李宝强。”张超群连忙说。 陆闲庭站起来,对张老汉说:“走吧,我们去问问情况。” “那……那我也去!”张超群挣扎几下,就要下床跟着去。 张老汉连忙阻止他:“你去啥呀去,你这腿还能动吗?” “我可以拄拐杖呀!” “好了,我和陆律师去吧,你就别折腾了。”张老汉连忙按住挣扎的张超群。 陆闲庭也点点头,说:“没关系,我和张大爷去就好,有什么问题再过来问你。” 张超群无奈的看着张老汉说:“叔,你去吧,我就去不了,麻烦你了,陆律师!” 说完之后,陆闲庭和张老汉就去李宝强家方向走去。 两人刚刚到李保强家里,他的媳妇老妈就过来,态度也不算热情,冷冷淡淡的:“哟,老张头回来啦?在外面挣大钱了吧?” 然后,两个人直拿黑黝黝的眼珠子瞅陆闲亭,见陆闲亭跟电视里走出来的美男子,立马又是敌意害怕,又是喜欢,渐渐地红了眼睛。 张老汉被人带着嫉妒的调侃,连连摆手:“哪里挣到钱了哟,一直在外面跑,帮着超群找人,以前挣得血汗钱都花光了!” “说得哪里话,看你都能叫这么厉害的人物来,肯定有钱。”李保强的媳妇又瞥了陆闲亭一样,连忙说。 陆闲亭听着他们拉家常,虽然听不太懂,但是能猜到十之八九。估摸着聊得差不多了,他再次单刀直入:“你好,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张超群的事情,因为他是跟着李保强去外面工作的。” “那话可不能这么说,村上都是跟着我家李保强出去的,可不是张超群一个。”李保强的老娘皱着脸,连忙说。 “是是是,我知道,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没有其他的意思。”陆闲亭感受到他们的敌意,连忙解释,想要缓和气氛。 大概陆闲庭这个人,走在哪里都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即视感,所以他一来山沟沟里,消息用龙卷风的速度传开了。 他跟最外面的人自我介绍时就说,自己是律师,来找张超群的。张超群的事情在山沟沟里也闹的沸沸扬扬,以风速传遍每家每户。 张超群在外面出了事情断了腿,治病这段时间到处借钱,每家每户都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听说陆闲亭是律师,又是来帮他的。 所以李保强一家人都极其不配合,担心这样会给李保强惹麻烦。 “保强不在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老娘挥了挥手里的野菜,连忙说,一副要赶他们走的神情。 “我们知道他不在家,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张老汉也上来,一脸为难,带着恳求。 “我们哪里知道?你也知道他是搞建筑的,到处跑来跑去,我们哪里知道他在那里哟!”李媳妇也在旁边帮腔。 “也是……”张老汉点点头,犹豫一下又问,“可是,不是说李保强找到另外更好的伙计了吗?带着兄弟们去其他地方了,有没有这回事啊?现在去哪里了?” “不知道,不知道!这些事情他都不和我们这些娘们说的啦!”老娘没好气的道,撵客的姿态越来越明显。 陆闲亭在一旁听着,无可奈何,家人不配合,那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最终,陆闲亭也不想为难他们,就和张老汉说:“张大爷,我们改日再来吧。” “不是,陆律师……这?”张老汉瞪大眼睛,有些诧异,“我们不问他们,问谁啊?” 陆闲亭说:“现在不是李保强家里人太强硬,不愿意说吗?反正有很多人跟着李保强去工作,其他人不一定会什么都不说,我们打听打听。” “对对对,陆律师说得对。”张老汉连连点头,拧着眉毛琢磨琢磨,“我想想,好像张老三家的汉子也去了,就在前面,我们去问问吧。”张老汉指着前面,引着陆闲亭过去。 “行,我们去问问。” 然后,两个人就去了另外一家人那里询问情况。 332 纯真童年 刚刚要走到张老三家里,张老汉想了想又说:“陆律师,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提点东西在过去吧,不然我担心不好说。我们就当闲聊去的……” 总结在李保强家里吃的亏,张老汉提出。 陆闲亭想,现在是人情社会,这样也对,点点头:“好。”张老汉刚刚从帝都回来,家里一穷二白,什么东西都没有。倒是张超群,生病的时候还有人来慰问一下,稍微带了一点东西过去。 两人到了张超群家里,他迫不及待的就问:“叔,陆律师,情况怎么样?有什么眉目了没?” 陆闲亭摇摇头,说:“还没有眉目,李保强家人不愿意多说,我们换一个人问问。” “哦……”张超群的神色立马暗淡下去,随后又问,“应该没问题吧陆律师,我这条腿肯定是废了,如果没有人帮帮我,后半辈子怎么过哟!” 陆闲亭没有打包票,而是反问他:“你知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签劳动合同?” 张超群捂着头痛苦的摇着头:“我真的而不知道,陆律师,我真的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签,我记得我是签了的……” 陆闲亭知道,不能听张超群这种模棱两可的句子,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等到张老汉随便提了东西,两人又到张老三家里去。 张老三和张老汉关系还可以,看着又是提着东西过来,张老三家里人热情招待。 虽然这个人情招待的有些寒酸,农村能够有一口灯笼草泡的茶水就很不错了。 陆闲亭先等他们拉家常,见时间差不多了才问:“张老三也和李保强去打工去了?” “是啊,一起去的!”张大姐胖乎乎的,热情好客,听陆闲亭问,随口就说了。 陆闲亭点点头,问:“去干什么你知道吗?” 可能因为陆闲亭用的是普通话,张大姐也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回答:“不是很清楚耶,只是说一起去赚大钱啦!” 陆闲亭点点头:“去哪里一点也不知道?” 张大姐摇摇头:“一般来说,我们都不怎么过问这些东西的,只要过年能带钱回家就好了!” 陆闲亭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张老汉在一旁着急,连忙接过话茬问情况:“老妹,你再好好想想啊!” “老哥,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家老三根本就没有向我提起过,我怎么想啊,又不是忘记了,你说对不?” 张老汉也无奈的点头。 询问其概况再次受阻,两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张老三家里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张老汉兴致缺缺,担心的问:“陆律师,你说现在可怎么办?一点进展都没有。” 陆闲亭还算平静,这些情况都还在他的预料之中,只要别是张超群根本就没有签劳动合同,其他都好说。 “没关系,反正跟着李保强的人还有好几个,一个一个问过去,总会有收获的。”陆闲亭安慰他。 张老汉为难的道:“哎,如果这么问下去,我家里还真没有那么多东西送啊!” 陆闲亭拧着眉问:“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小镇啊?有的话去买点儿,我出钱!” “那哪儿行?!”张老汉连忙拒绝,怎么也不能让陆闲亭掏钱,“这里没有小卖部,要下了山才有。不过没过几天就会有人下山买东西,到时候让他们带过来,然后给两块钱跑路费就好了!” 陆闲亭想了想:“那行,我们现在就让他带点东西上来吧?” “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再去。”张老汉提议,继续补充,“不过,也要等买东西的人差不多了他才会出去,不然路费都不够。” “没关系。” 说完之后,陆闲亭就和张老汉回到家里,他又认认真真看了一下那些东西,签书的都是一些保证合同,竟然没有一家公司可以替张超群负责。 他躺在床上思考,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在皎洁的月色下,他开始四年陶紫菀,不知道她现在在希望小学里怎么样,工作是否还顺利。 现在彼此的心意都已经明白,他难免不会思念,原本想着还可以煲个电话粥,说曾想竟然没信号,他内心何其崩溃的! 陆闲亭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老汉就起来忙东忙西的,现在是春天,他一早起来播种,稍微重一点蔬菜好之后吃。 陆闲亭睡到自然醒,起来之后破旧的小房子里已经没有张老汉的身影。 他四处走走,偶尔可以看见忙碌的村民们。 他闲得无聊,坐在一块很大的鹅卵石上玩手机,有几个小孩子在房子钱玩丢沙包,看见陆闲亭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个劲儿的盯着他手里的手机,也不说话,只拿水灵灵的眼珠子瞅着他。 陆闲亭一笑,朝他们招招手:“你们过来,我给你们玩!” 小孩子没有动,有的还稍微往后缩了缩。陆闲亭一笑,眉目舒缓,他用手机开始放音乐。 这些孩子可能见过手机,但是都是在黑白电视里,根本就没有见谁在生活中用手机,格外稀奇,立马就凑上来,也不敢靠的太近,隔着一米远的距离。 陆闲亭继续说:“这叫手机,以后你们都会人手一个的。” “真的吗?”一个小女孩儿问,声音脆脆的,像是花朵绽放的声音。 陆闲亭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但是他在想,等到他们可以拿到手机的时候,手机是不是已经变成多边形了。 “这个还可以放视频,我给你看看好不好。”陆闲亭原本想放个动画片之类的,忽然想起这里没有网络,只好去库存里寻找,只缓存了上一次和陶紫菀一起看的《聂隐娘》,然后就给他们放出来。 可能时陆闲亭太没有杀伤力,小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凑上来,将他团团围住,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依旧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一动未动,陆闲亭再次笑起来,眉眼玩下来,像是花朵绽放,枝丫轻垂的紫藤萝花。 “你们看得懂吗?”陆闲亭问,很好奇他们到底是好奇手机,还是好奇《聂隐娘》的故事情节。 “嗯……” “嗯~~” 有些孩子点头,有些孩子摇头,逗得陆闲亭直笑。 过了一会儿,他也不逗弄他们了,任由他们看着。 233 失去联系 大概是和陆闲亭已经开始熟络起来,小孩子神情松懈,有的笑眯眯的指着手机屏幕:“漂亮姐姐!” “好看!” 陆闲亭感觉有人在扯自己衣袖,他回过头,看见一个连脏兮兮,但是眉目清秀,眼睛又大又水灵的小姑娘,对着他一脸怯弱,但是又有隐忍的大胆:“哥哥,你比屏幕上的小皇帝还要好看!” “啊?”陆闲亭看着她,心里想着,不知道男演员听见内心会不会崩溃。 “我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小女孩又问。 陆闲亭拧着眉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问:“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 “别人跟我讲的,都要等长大,私定终身。”小女孩语气缓慢的道。 陆闲亭觉得搞笑,但是见小女孩谈吐不错,普通话也还可以,继续逗她,“可是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办呢?” “没关系啊,你也可以喜欢我!”小女孩点点头。 陆闲亭哑然失笑,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摸了摸他的头:“现在不可以了哟。” “那我长大了可以吗?”童言童语,令人啼笑皆非。 “长大了,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哟。”陆闲亭揉揉他的头,然后垂下头,问她,“你的普通话说的挺好的呀,谁叫你的?” “在电视里还有收音机里听来的……”小姑娘笑眯眯的道。 陆闲亭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小姑娘十分聪慧。 张老汉从外面干活回来,看见陆闲亭坐在石头上,周围绕了一圈小孩子,在孩子中间少了做律师的锐气,反倒是有种大哥哥的感觉。 “陆律师……”张老汉喊了他一声,将锄头等东西都放好,然后问他,“要不我们现在去找帮忙带东西的人?” “好呀!”陆闲亭点点头。 “那等我洗洗手。”张老汉赶忙过去。 在去的路上,陆闲亭觉得小姑娘格外灵动,但是穿着打扮都很糟糕,就问张老汉:“那个小姑娘家里是什么情况?” “哪个?” 陆闲亭指了指,张老汉说:“那个小姑娘啊,父母生病死了,现在和爷爷奶奶一起,爷爷奶奶估计也不行了,饱一顿饿一顿的。” “原来如此。”陆闲亭点点头,这个姑娘真的像是天使,想了想说,“我可以支助她。” 如果陶紫菀没有反应的话,等到女孩子变成孤儿时,他完全可以领养这个小女孩。 “陆律师,你心肠正好。”张老汉感慨。 陆闲亭没有多说什么,生活是如此无奈,他也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虽然现在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可他也曾很狼狈很不堪过。 没一会儿,张老汉就带着陆闲亭到了帮忙带东西的人家里,陆闲亭笑起来,说:“这个和现在的代购差不多啊,就是别人帮忙买国外的东西。” “是么?什么叫代购?我们这里就叫跑腿。”张老汉笑着道。 陆闲亭点点头。 到了跑腿子家里,陆闲亭让买了一下串门会用的简单的礼品,然后让买了很多瓜子糖果等东西,一次性买了好几百。 这在农村人眼中绝对是大手笔,但是在帝都的消费,只能算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跑腿子心惊有余,但是见陆闲亭一表人才也不敢怀疑。 陆闲亭无奈,然后问跑腿的:“你下山的时候路不路过那边的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不路过,但是可以去绕一下。”跑腿子说。 “那行,你能不能帮我去绕一下,找一个叫陶紫菀的女编辑,告诉她我去找她,或者学校里校长的座机号码问我要到。” 跑腿子点点头:“好!” “你放心,我会给你加点钱的,不让你白跑。”陆闲亭连忙说。 “没有没有。”跑腿子也不是贪财的人,大家知根知底的,都是老实人,还要做回头生意的。 陆闲亭点点头:“没关系。”加的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之后,陆闲亭和张老汉离开了,然后去找其他和李保强有关系的人。 一连去了好几家,结果都差不多,要么就是没有过问,要么就是不清楚。 没有什么进展性的收获。 “老张头,你们找李保强干嘛啊?”一个女人忍不住好奇心人。 张老汉也一五一十的说:“我那侄子不是出了事儿嘛?我这不是想帮帮他嘛,找来了北京的大律师!” “你厉害啊老张头。”女人也笑了笑,然后摇头惋惜,“哎,可惜了,张超群也是一个好娃子,造孽啊!” 两人闲聊几句之后,女人在他们临走前说:“对了,你们如果找到李保强的话,让我们家老张给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怎么了?”陆闲亭敏锐的鼻子,立马嗅到一丝不停寻常的气息。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一般我家老张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个电话,虽然也说不到什么,但是还是会打电话的。”女人拧了眉毛,“你说,他们在外面打工,在一个地方也不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给她打电话,只有等他们打过来。” 陆闲亭知道,继续问:“然后呢?” “我和老张感情好,他再怎么长,两个月也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但是这一次都已经三个月了,他好没有给我打电话,你说我这不是着急吗?” 陆闲亭一歪头,问:“有三个月没打电话了?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女人连忙说,“我每个月都盼着他的电话,想和他说两句话呢。”说着,女人脸上露出娇羞的神情。 陆闲亭想,两人的感情真好,想到自己和陶紫菀,现在没有联系上,也同样是度日如年,思君若狂啊! “那你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陆闲亭语出惊人,好像不太吉利,所以女人的反应格外大,“律师,你怎么说话呢?” 张老汉也觉得不妥,但也不好说陆闲亭什么。 “我只是假设,你不要激动。”陆闲亭连忙解释。 女人却不似先前反应那么大,反倒是沉寂下来,拧着眉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也觉得有些……担心。” “你别着急,我再去问问。”陆闲亭连忙说。 从女人家里出来,陆闲亭和张老汉继续走,然后说:“张大爷,我们再去那些问过的人那里问问。” “问问他们家男人,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张老汉也是个明白人,立马问。 “对。” 陆闲亭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234 勇敢追求 陶紫菀在希望小学的报道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正想办法联系陆闲亭呢,奈何一时间找不到人。 相熟的老师说:“那村上是我外婆家,我周末回家的时候帮你打听打听。” “好,谢谢你哈!” 陶紫菀只能再原地坐以待毙,却没想到很快就有人到学校里来,当时正好是中午,她和老师一起吃午餐。 希望小学老师的午餐在食堂,十分简单,一个几乎没什么油荤的“莴笋炒肉”,然后就是青菜了。如果陶紫菀没有记错,这道菜的里的肉,应该时昨天剩下的一点点,然后将就着重新炒过。 在希望小学住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得到升华,以后什么生活都能够忍受,只有吃白饱饭就好了。 她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正有说有笑的吃得起劲,门卫老大爷跑过来,说:“陶编辑,有人找你!” 陶紫菀激动的站起来,在农村里,其它人她也不认识,能找她肯定就是陆闲亭了,所以激动的站起来:“谁啊?” 老大爷耳朵有些背,撑着嗓子说:“在门口,来找你了,快去!”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话。 陶紫菀连碗都没有收拾,忙不迭的就往门口跑。 因为陆闲亭在希望小学里住过,又看见陶紫菀这么开心的神情,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忙不迭的就凑过去。 “陶编辑,慢点儿,人又不会跑!” “就是就是,要矜持啊!” 陶紫菀在希望小学里,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又不娇气,人好心善,所以都开始开玩笑,起哄起来。 霎时,陶紫菀的脸红起来,心想,仙子阿都还没有和陆闲亭在一起,如果表现的太积极,确实不太好。不过实在是四年他,就算有意想慢点去,思绪也控制不身体前进的步伐。 陶紫菀平息一下心绪,在校门口的转角处深吸几口气才过去。 门卫老大爷在他耳边催促:“快去快去!” 陶紫菀拐弯一看,脸上的笑容暗淡下来,一见不是陆闲亭,失望的垂下眼帘,淡定的走过去:“你好,请问你是?” 陶紫菀在这边出了陆闲亭和张老汉,可不认识其他人。 “请问你是不是陶编辑?”跑腿子看陶紫菀衣着打扮很出彩,一看即拆不是乡里乡气的,觉得十有八九不会错。 “我是。”陶紫菀点头。 跑腿子连忙说:“陆律师叫我帮忙来找一下你,说等忙完了就来找你,还让你把校长办公室的电话给他一下,他抽空打给你。” 陶紫菀一听是陆闲亭托人带话,立马就来了兴致,问:“他现在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什么工作,我哪里笑得?我只是帮忙带话的,这个还要你自己去问他!”跑腿子喃喃道。 陶紫菀想想也是,说:“我现在没有校长室的电话,要不你等等我,我去问一下?” “要得要得,你去嘛!不过不可不可以快一点,我还要下山买东西,过一会儿就要开车,来不及老!”跑腿子委婉的道。 陶紫菀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去,谢谢哈。” 陶紫菀连忙往校长办公室跑去,那个年轻的校长不和老师一起吃饭。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她想了想,要不和陆闲亭一起吧,反正现在工作已经做完了。 想来想去,她到校长办公室先要了电话号码,然后又说:“校长,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不过我要先离开一下,我要去找我朋友。” “这么快就走?这么仓促?”校长吓了一跳,顿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陶紫菀想着跑腿子还在等着自己,也不能和校长说太久,耽误时间,连忙说:“我还会回来,我朋友那边的事情忙完之后就回来。” “那边有人在等我,我想不和你说了,我去取东西!我的手机号码你也有,到时候有情况联系我!” 说完,陶紫菀就加快脚步往寝室里跑,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多,一股脑儿塞到行李箱里,也没有仔细看,拖着就往外走。 跑腿子看看手边,时间已经过去十来分钟,要等不及了,正焦灼的在原地打转呢。 看门的老大爷耳背,见他的神情,嘀嘀咕咕的说:“稍安勿躁!” 等到跑腿子听见声音,欣喜的一回头,见陶紫菀拖着拉杆箱过来,吓了一跳:“陶……陶编辑,你是干嘛的啊?” 陶紫菀连忙笑,有点害羞,但是神情中满满的都是勇敢:“我和你一起去,我直接去找陆律师。” “可是……”跑腿子心想,他还要下山呢,怎么能带上她一起,路上还要耽搁一天。 陶紫菀推了推他:“一边走一边说。”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去找陆闲亭,内心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啊?这……”跑腿子只好一边走一边说,“我要下山买东西,然后再回来,要不我告诉你路怎么走,你自己上山?” 陶紫菀觉得要过夜,没有陆闲亭在,确实有点麻烦,就点头答应:“也行,怎么走,复杂不复杂?” “还好,你只要一直都大路……”跑腿子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陶紫菀连忙掏出纸笔,做了笔记。这样山沟沟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两人走出希望小学,分开后她就知道错了。 说好大路呢?这些路明明就很窄好不好?哪里来的大路?她表示很委屈啊! 难道说,小路是那种没有路的地方? 陶紫菀一边走一边嘀咕,“这是什么鬼地方?”她甚至开始怀疑,到底能不能找到陆闲亭。 四周黑魆魆的,越往里走越黑,树影重重,死一般的沉寂,让她有些紧张。 偶尔山间出现一点虫鸣鸟叫,在过分沉寂的树丛里,也显得阴森森的。 这一路把陆闲亭一个大老爷们都吓得够呛,更别说是陶紫菀这样的姑娘了。 她越是往里走,心越慌张。因为路又长,走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到跑腿子所说的转弯口,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隐隐的,她回想起小时候在山上迷路的事情,瘪瘪嘴就有点想哭。 眼泪还没有掉下来,又想自己现在已经不小了,还哭鼻子,着实不太好。 然后咬咬牙,鼓励自己:“陶紫菀,没关系,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她继续走,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转弯口。 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她开始来了劲儿,加快步伐。 235 再次相会 傍晚时分,陶紫菀总算看到了村口,又在村口问了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很年轻,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陶紫菀不知道张老汉的名字,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陆闲亭这种引人注目的美男子,在哪里都是别人的焦点。 中年女人看着她,提着心里想,穿着打扮很新潮,皮肤有光泽,一看就和陆闲亭是一路人,连忙点头:“有,来了一个,是律师?” “对对对,就是他!”陶紫菀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女人往里指了指,说:“往前走就是张老头的家,你去找就是了。”然后在心里琢磨,陶紫菀和陆闲亭的关系。想着,这穷乡僻壤的,怎么还能追到这里来? 莫非是陆闲亭的疯狂追求者? 陶紫菀道了谢,拖着行李箱往里走。一路上山路难走,她脚都很疼了,要不是运动鞋不磨脚,不然她得脚肯定得废了。 一路上,村上的人看着陶紫菀都行注目礼,时不时的议论两句,估摸着也会联想道陆闲亭。 又走了十来分钟,陶紫菀四处张望,正准备再问一个人,恰好看见陆闲亭坐在一块大鹅卵石上,和一帮小孩子呆在一起。 可能着一下午走的路太多,格外辛苦,看见陆闲亭的那一瞬间,陶紫菀眼眶里都涌出泪水,无比激动。 陆闲亭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小山村特有的火红霞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宛若画中才有的恬静场面。 陶紫菀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陆闲亭好似有察觉一般,一扭头,正好看见陶紫菀提着心里想站在不远处。 她头发有些蓬乱,面色有些憔悴,但依旧能看得出美丽动人。两人对视一眼,顿时觉得世间静止了,时间也停在这一刻,目光融融间便是一个世纪。 见陆闲亭看着另一个方向,小孩子都朝着陶紫菀望过去,然后都“哇”了一声,说:“漂亮小姐姐!”其实,陶紫菀不算特别好看惊艳,只是在农村里,确实很漂亮。 “紫菀!”陆闲亭好似失声一般,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见,但是他的嘴型,却是最喜欢的人的形状。 陶紫菀看了看,朝着陆闲亭走去。 陆闲亭拍了拍周围小孩子圆润小巧的脑袋,站起来也向她走过去:“紫菀,你怎么来了?”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面上却是控制不住的感动。 陶紫菀站在他面前,半米远的时候停下。 陆闲亭温柔的望着他,温柔的问:“紫菀,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陶紫菀笑起来,没有回答,但是自己却凑上前去,用力抱住陆闲亭。 陆闲亭抬起手,回抱着他。 “哇哇哇,帅气小哥哥,漂亮小姐姐,你们抱在一起了!” 小孩子们见两人拥抱,顿时起哄,凑过去围着他们不停的转。 “你们羞不羞啊!” “就是,不知羞!” 小屁孩们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原本陶紫菀和陆闲亭两人还有些重逢的感动和感伤,听见小屁孩们没心没肺的欢笑声,霎时就只剩下喜悦了。 陶紫菀推开陆闲亭,脸红成一片,比天空的晚霞还要诱人。 一个小捣蛋鬼指着她大叫起来:“漂亮小姐姐脸红了!脸红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起来。 陆闲亭依旧是不动声色,但是望向陶紫菀的目光变得柔和暧昧起来,说不出的令人紧张。 他见陶紫菀是在不好意思,连忙打发小孩子走:“你们快回家,妈妈喊你们吃饭了!” “快回去,等到跑腿叔叔回来了,哥哥给你们吃糖!” 所有小孩子都散了,只有那个小姑娘没有走,但是她站在两人身后,他们都没有发现。 陆闲亭自然而然的提起陶紫菀手中的行李箱,继续问:“你怎么来了?” “我工作完成了,所以过来看看你。”陶紫菀说。 “我这边工作还早,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完成呢!”他拧着眉,一脸愁苦。 等转过身,却见一动不动望着他们的小姑娘,陶紫菀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小姑娘只是看了陶紫菀一样,然后望向陆闲亭:“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小姐姐吗?” 陆闲亭看着她,完全不在乎陶紫菀在旁边,点点头说:“对,就是这个小姐姐。” 陶紫菀不清楚状况,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小女孩。 接下来,小女孩做了一件让陆闲亭都出乎意料的事情,她走上前去,拉着陶紫菀的手问:“小姐姐,等我长大了,可以让我和小哥哥在一起吗?” 陶紫菀哑然失笑,本来想着童言无忌,答应也没什么,谁知道陆闲亭蹲下身,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不可以的哟,这辈子,小哥哥都不能和你在一起的哟!” “为什么?是不是我不乖,所以你也不要我了?”小女孩儿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爱上和恐惧,泪水氤氲,眼看就要哭出来。 “不是的,你很乖,但是,小哥哥这辈子,都只能和小姐姐在一起,不能和别人在一起的!”陆闲亭耐心的解释,“以后,你会遇到比小哥哥更好的人。再说了,等你长大以后,小哥哥就老了,你会喜欢一个糟老头吗?” “喜欢!”小女孩儿脱口而出。 “嘻嘻!”陶紫菀在旁边捂着嘴笑,陆闲亭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快点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小女孩儿不舍的离开。 陆闲亭和陶紫菀往回走,紫菀调侃他:“陆大律师,你还真是老少通吃啊,这么小的小妹妹你都不放过!” “不是我不放过,太帅了,没办法!”陆闲亭开起玩笑,过了一会儿又正色道,“其实,是因为我关心她,给她东西吃。她现在算是半个孤儿吧。父母都去世了,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身体快不行了!” 陶紫菀也知道,山村里生活压力大,生活水平很低,平时做农活又辛苦,平均寿命在六十多,活不了太久。 “我明白!”她在希望小学里也了解了不少情况,太能明白稍微给一点恩惠,别人就拿你当救命恩人的心里。 “我准备支助她读书,这个小女孩很聪明。”陆闲亭道。 陶紫菀点点头,十分赞成:“这姑娘很有灵气,这么小就能看出时美人坯子了,有点文化,肯定了不得!” “是的,就看她珍不珍惜了,只要考学能考出来,我就一直支助她!” 有一句话,叫做救急不救穷。贫穷是没有办法拯救的,只有看自己努力。 陆闲亭愿意支助,也得对方自己努力才行。 236 转移阵地 张老汉家里房间不多,帮陆闲亭收拾出一个像样的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要帮陶紫菀再收拾出一个,有点困难。 陆闲亭到了张老汉家里之后,稍作介绍,张老汉就慌里慌张的忙乎起来:“陶姑娘,你来啦?你看家里乱糟糟的,不能看。”说着,放下手里的活就要去做饭。 “陶姑娘,你坐,我去给你们做晚饭。”张老汉干了一天农活,下午又去问周围的人是什么情况,虽然强打精神,但还是能看出一脸倦容。 陶紫菀连忙对他说:“没关系,不用招呼我,你忙!” 张老汉去忙晚饭,陶紫菀和陆闲亭坐在老式木桌上聊天。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事情就扯到案情上:“你那里到底到什么地步了?很困难?” 陆闲亭说:“今天还好,稍微有一点收获,那个带张超群出去打工的人不在这里,说是去其他地方赚大钱去了,地方不稳定,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现在怎么办?”陶紫菀一脸为难。 “还好今天有突破,一家人的男人,一个月前来电话说是在莲子湾。”陆闲亭说。他还特意去打听了莲子湾在哪里,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有集市,还算富裕。 “那现在怎么办?你要过去嘛?”陶紫菀问。 “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后天估计也要去找你的,正好你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去吧!”陆闲亭说。 正在这时,张老汉下好面条端过来,说:“我面煮好了,你们先吃,我去给超群端一碗过去!” “好好,谢谢张大爷!”陶紫菀道谢,张老汉客气一下就给张超群送饭了。 陶紫菀和陆闲亭随便闲聊着,过了一会儿,张老汉回来,端了一碗稀稀疏疏的面条过来,估计家里不够吃了。 陶紫菀看得心酸,连忙把碗里的一个鸡蛋放到他碗里,又倒了一半面条:“张大爷,我吃不完!我在减肥呢!” 张老汉原本不要,但是一天陶紫菀说减肥,也就不再推辞,嘴上数落他:“你现在多漂亮啊,也不胖,肉嘟嘟的讨人喜欢,有福气!减什么肥!?”但是他知道,城里的姑娘都喜欢减肥,天天都减肥。 但是心里也清楚,陶紫菀是心疼他,内心温暖顿了顿,他问:“陆律师,我们能不能明天下午再走?我把地里的农活稍微干一下,你说现在我不能打工,超群也不能,如果活不干,家里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陆闲亭点点头:“可以,明天我帮你一起去吧!” “你哪会哟?你看看你的手,那么白那么长,哪里像会干农活的样子哟!”张老汉夸张的大笑。 陶紫菀连忙道:“张大爷,明天我也可以去帮忙。我农村长大的 ,我会干农活的!” 她连忙解释,就怕张老汉说她不会。 “对,我们都是农村长大的,还是会做农活的!” “那好那好,明天你们跟着去,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在旁边休息!”张老汉感谢的点头,三两口把面条吃完,然后就去洗碗了。 临走前说:“洗完碗,我去帮陶姑娘收拾一个房间。” “好!”陶紫菀点点头,等张老汉走去洗碗后,往旁边看了看,这下雨都能漏雨的房子,还能收拾出什么来? 陆闲亭想了想,还是问:“紫菀,要不你睡我的床,我睡地上好了?反正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也是打地铺的!” 张老汉一直在外打工,家里的房子没有塌掉就已经不错了,紫菀也不想让他为难,点头同意:“行,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陆闲亭无所谓的摆摆手,带着陶紫菀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来。 张老汉过来时见两人已经忙活起来,震惊不已:“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陶紫菀连忙说:“张大爷,没关系,我和陆律师住一个房间就好了,不用忙着收拾了,没关系的!” 张大爷再次感激,不停的说遇到好人了。 两人铺好地铺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两人就上床睡觉了。因为张老汉家里也拿不出什么杯子,所以地铺都是他们两人的衣服拼拼凑凑起来的。 两人闲聊着,陶紫菀觉得杯子又潮湿又硬,睡了好快一个小时,浑身都是冰凉的,担心陆闲亭着凉,问他:“闲亭,你冷不冷,要不要上来一起睡?” 陆闲亭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还好,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陶紫菀睡在床上都冷,睡地上肯定很冷的吧! 陶紫菀都已经主动让他上来睡觉,陆闲亭不上来,如果再次提要求,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矜持?咬咬嘴唇,内心有些崩溃。 她犹豫一下,再次开口:“闲亭,你不冷,我冷啊!” 这句话,陆闲亭反应半天才回味过来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犹犹豫豫的问:“你冷啊?” 在黑暗中,看不见陶紫菀脸已经红成了一个熟透的草莓!但是还是很肯定的说:“嗯呐,我觉得被子有点湿漉漉的,怎么都捂不热。” 陆闲亭真的和表面一样,是一个极其禁欲系的男子,陶紫菀都已就该说到这个程度,他没有道理听不懂。 “那……要不我上来帮你,帮你暖床?”陆闲亭音量很低,但是在夜深人静的午夜,还是很响的。 “什么暖床,我们一人睡一头吧。你睡我脚那头。”陶紫菀说,这样还能稍微挽回一点面子。 “好吧。”说着,陆闲亭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把羽绒服盖在陶紫菀那头。 刚刚到床上,两人都有些尴尬,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但那都是看电影什么的,这样干睡,还真是第一次。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周围有声音。 “会不会是小偷啊?”陶紫菀警惕的问。 陆闲亭不敢肯定:“谁知道,要不我去看看?” 说着,他连忙爬起来,朝窗外望过去,只见张老汉拿着一个锄头往外走。 “是什么?”紫菀好奇的问。 “你自己来看吧!”陆闲亭道。 陶紫菀连忙凑上去,见张老汉的背影已经往外走去。 她心一酸,说:“张大爷和我妈有点像,小时候农忙的时候,我妈见晚上月亮圆,也会去干农活的!” “是的,应该是担心明天干不完吧。”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都在拼命让自己活下去。 337 漫漫长夜 陆闲亭和陶紫菀趴在窗户上,带着敬意看着张老汉越走越远。可能像写小说一般,会有小小的留白,陶紫菀和陆闲亭之间横亘着沉默。 静静地,静静地在皎洁的月光下流淌。 半晌过后,陶紫菀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寒颤。 “回去睡觉吧?”陆闲亭问。 陶紫菀点点头:“好,我们回去睡觉吧!”她缩回被子里,陆闲亭没有马上到床那头,而是在床边,先帮陶紫菀把背角掖好,“别生病了,这里医疗条件这么差,生病了太麻烦!” “没关系,我带了备用药。”陶紫菀说。 “生病了当然不是好事,有备用药也不能生病啊!”陆闲亭哑然失笑,抚了抚陶紫菀的刘海,“乖,睡吧!” 话音落下,他往床那头走去,可能是农村的竹编床太晃悠,他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弓着背。 忽然,他感觉脚踝上有一双冰凉的手,侧眸瞧,陶紫菀水灵灵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别去那头了,在这头睡吧!” 陆闲亭犹豫一下,说:“好!” 陶紫菀往旁边挪了挪,陆闲亭就睡进被窝里。大概是不带情色的人,就算是睡在一起都给人一种清凌凌,不敢有一丝非分之想。他问她:“还冷吗?” 陶紫菀点点头,说:“挺冷的。” “那我抱着你睡。”说着,陆闲亭就伸手去抱陶紫菀,紫菀也往他怀里缩了缩。 彼此都能感受彼此的心跳,砰砰砰,生命的脉搏。 陆闲亭拍了拍紫菀后背的杯子,不让透气。 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暖暖的无比缱绻。 “睡吧,明天早上估计的一大早起床帮忙种地呢!”尽管在黑暗中,陆闲亭看不见陶紫菀是否睁着眼,但是直觉告诉他,紫菀还在看他,所以抬起手,轻轻拂过紫菀的眼角。 对于陆闲亭,陶紫菀心中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深深的缠绕着自己:“闲亭,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你什么?”陆闲亭顿了顿,想起第一次看见她时,她穿着婚纱在雨中的情景,勾起嘴角,带着魅惑,“我说一见钟情,你相信吗?” 陶紫菀一听,楞了一下,所以他才把伞送给她吗?对于经历过失败感情的陶紫菀来说,本质上已经不再相信感情这个东西了,所以,她不敢说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我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但是我不敢相信发生在我身上!” “那我夸夸你吧?”陆闲亭说。 陶紫菀一挑眉,欣喜地说:“好呀,夸夸我!我最喜欢别人夸我了!” “你聪明伶俐,坚强善良,外柔内刚,通情达理,秀外慧中……”陆闲亭逼逼逼的说个不停。 陶紫菀哑然失笑:“你说什么?你是在背四字成语吧?” “哪有……”陆闲亭也笑。猛地,他咽了咽口水,这一声格外响亮。 陶紫菀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可以睡觉了。 忽然,陆闲亭问:“紫菀,我可以吻你吗?” 陶紫菀更加不敢说话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 接着,她感受到脸上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几乎要和她的鼻息贴在一起。 陆闲亭薄薄的嘴唇落在陶紫菀的脸颊上,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陶紫菀只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到喉咙里。 这个吻越是轻柔越是缱绻,她感觉到陆闲亭对她的珍视。 陶紫菀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 “你在笑?”忽然,陆闲亭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陶紫菀一愣,这句询问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你在笑。”说完,陆闲亭的吻就落在紫菀的嘴角,那个甜甜的吻上。 “我感觉到,你在笑。”陆闲亭解释。 “真的假的?这都能感觉的出来?这也……唔。”陶紫菀一边说一边笑,忽然,陆闲亭的嘴唇就落在她嘴唇上。 依旧很温柔,像是冬日的阳光一般,暖暖的,软软的。渐渐地,他的吻慢慢深入,舌尖扫过她的牙齿…… 陶紫菀先前并没有回应,但是随着陆闲亭吻的深入,渐渐地开始回应,两人舌尖痴缠。 半晌过后,两人都带着微喘。 陆闲亭抚了抚陶紫菀的脸颊,声音温柔的好似36度的水,多一度烫,少一度凉:“紫菀,紫菀……” 他小声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好似在念叨一件万分宝贝的东西。 “睡吧。明天要早起。”陶紫菀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 陆闲亭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原本以为这样的夜晚会紧张激动的睡不着,谁知道他一闭上眼睛,睡意扑面而来,立马就睡着了。 只要在彼此身边,就觉得很安稳很放心,处在什么环境都没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一睁眼就是对方的脸颊,两人相视而笑,陆闲亭说:“昨晚冷不冷?” 陶紫菀摇摇头:“我觉得好好,不冷啊!” “不冷就好,我们起床吧!”说着,两人就起床。 刚刚走出房间,已经看见张老汉扛着锄头准备出工了,看见两人诧异的说:“陆律师,陶姑娘,你们起得这么早啊?饭菜在厨房里,你们自己去吃吧!” “张大爷,你都已经出发了?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陶紫菀见张老汉准备自己独自离开,假装生气的说。 “我看你们睡得正好,也不好叫醒你们。你们先吃饭吧!”张老汉道。 “那你先别走,等我们吃好了一起去。”陆闲亭和陶紫菀往旁边走。 “就是,三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好得多。”陆闲亭附和一句。 “好好好,一起去。”张老汉一直干活到凌晨两三点才回来,一共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起床了,此时一脸倦容。 陶紫菀和陆闲亭喝过粥跟着他一起去地里,帮忙种了蔬菜啊,土豆啊,番薯之类的,忙乎道中午,简单的吃了早上剩下的粥,吃了几个大饼,然后往莲子湾去。 “去莲子湾可以坐车,我们坐车过去吧!”张老汉说。 “行行行,现在时间比较重要,也不费钱!”陆闲亭说。比起来,他一天工作的收入,比车什么的贵多了! 临走前,正好在村口看见买好东西回来的跑腿子,他们把东西放好,挑了饼干什么的带上,然后往莲子湾行去。 坐在车上,陆闲亭只是想,希望这一趟能够有收获。 338无意撞见 莲子湾是个集市,虽然也在山里,但是大路看起来挺宽的。陶紫菀觉得奇怪,好奇的问:“咦,这里的路修的还可以啊,为什么呀?” 陶紫菀说的声音不大,嘀嘀咕咕的好似自言自语。 陆闲亭指了指旁边,说:“你看那里,有煤球,估计是有煤矿吧?” 山路一般是黄不拉几的,现在看起来黑不溜秋的。 正在这时,张老汉插了一句过来:“对,听说这边开始挖煤了,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是真的!我们这山沟沟里,居然有煤啊!”语气中满满都是羡慕。 “这种事情谁说的准!”陆闲亭淡淡的道。 陶紫菀拿出手机看时间,见手机上有信号了,激动的说:“天哪,我终于不用过野人一样的生活了,我要打电话!”说着,连忙给爸妈打了一个。 “紫菀啊,你总算来电话了!”陶妈妈激动的说。 陶紫菀一愣神:“怎么了?这两天你给我打电话啦?” “可不是嘛?五一你表姐结婚,你要不要回来参加婚礼啊?”陶妈妈问。 “表姐这就结婚啦?我不知道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就来好不好!?”陶紫菀连忙说。 “好,那到时候你给我答复。你这两天干嘛呢?怎么一直点不通啊?” “我最近在出差呢,在穷乡僻壤里没信号,你放心我很好啦!”陶紫菀解释。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知道吧?” 两人聊完之后挂断电话。 陶紫菀想着,这么一段时间了,溟麓肯定给她打过电话,还是回一个保平安。 溟麓接到陶紫菀电话时,和陶妈妈一样欣喜:“紫菀,你最近死哪里去了?要不是我知道你在希望工程,我还担心你出事情呢!” “这也不能怪我啊,我这不是一有信号就给你打电话保平安嘛!谢谢你哈,这么记挂我!”陶紫菀傻呵呵直笑。 “得了吧,先不和你说了,我在外面呢,自己好好注意安全!”溟麓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陶紫菀瘪瘪嘴:“你和我妈说的话一模一样!行啦,你居然在外面,干嘛呢?” “和那谁在一起,挂了挂了!”溟麓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朱友康,小声说。 陶紫菀心领神会,连忙说:“好啦我懂了,加油哟!” 溟麓挂断电话后,继续和朱友康吃东西。 “一会儿去看电影,我纸片的。”朱友康笑着说。 “好。”溟麓点点头,继续吃晚饭,手拿刀叉,穿着朱友康送的衣服,朱婧帮她化了淡妆,现在自己也开始练习了,显得格外温婉。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死死地盯着这个方向看,好像看见木乃伊一般,戳了戳身边的人,说:“你看看,那是不是我们家囡囡?” “哪里哪里?”旁边的人也凑过去,仔细往那边瞅了瞅,嘀嘀咕咕的说,“看着很像我家囡囡,但是又觉得不像啊!我家囡囡哪里有这么好看啊!” “但是我觉得,很像啊,就是漂亮了很多!”中年女人疑惑的喃喃自语,扯了扯亲戚说,“算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 “这怎么看啊,走过去多不礼貌啊!” “你看你这脑子,我们就当去洗手间路过就好了!” “也行,那我们就过去吧!”说着,正好有服务员路过,她拉住问,“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洗手间在那边,直走后转弯!”服务员温柔的说。 “好的,谢谢!”她话音刚刚落下,已经被亲戚拉走,方向正好和洗手间相反! “女士,洗手间在那边!”服务员连忙说,她们却没有搭理。 “你干嘛啊,我是真的想上厕所。”中年女人无奈的说。 “哦,这样子啊,你迷路了!”另外一个女人无所谓的道。 感觉上一直在强求什么,两人像是路过溟麓,但是没有面对面,溟麓又在和朱友康聊天,所以没有瞧见自己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们。 两位中年女人走过去之后,开始嘀嘀咕咕的讨论:“是不是囡囡啊?我怎么觉得就是啊!” “我觉得是啊!我感觉是囡囡!” 确定是了之后,连忙拿起电话给溟麓的妈妈打电话:“啊呀阿姐,你知道吧,你家囡囡谈恋爱啦!” “什么?囡囡谈恋爱了?你看错了吧?”溟麓妈妈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女儿居然会谈恋爱,“你在哪里看到的,靠谱吗?” “我已经确认过了,肯定靠谱,就在菲利亚吃牛排呢!”二姨连忙说。 “在外面?你别看错了吧,她那么宅,根本就不喜欢出门啊!” “我都说了已经确认过了,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赶紧过来,我现在过去帮你探探男人的底,别囡囡被骗了!” “不是,别啊,先等等……”溟麓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电话,迫不及待的去找溟麓了。 溟麓是整个大家族里唯一一个没有嫁出去的大闺女,所以整个大家族的人都盯着她,给她安排相亲,介绍对象什么的忙得不亦乐乎! 此时,两个人就急匆匆的去溟麓那里,也不知道到底是想捣乱还是想帮她参谋。 十有八九得好心办坏事儿。 溟麓正和朱友康聊得起劲,掩着嘴笑,身侧忽然出现两道影子,吓得一扭头,见是自己亲戚,还有最事儿的二姨,霎时就愣在原地。 “囡囡,你在这里吃饭啊!我和你小姨刚刚看见你,还不敢相信呢,漂亮好多呢!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果然有道理。” “二……二姨?”溟麓震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心想,怎么在这时候遇到这两个祖宗。 朱友康也很意外,见溟麓的表情应该是和他们认识,所以连忙问:“溟麓,这两位是?” 两位阿姨也真是不客气,连忙扭过头对朱友康自我介绍起来:“你好啊,我们是囡囡的二姨,小姨。” “大,大姐好……?”朱友康见两位女人一看就不好伺候,哆哆嗦嗦的道。 溟麓在一旁听见,忍不住笑起来。 溟麓的两位小姨呢,估计只比朱友康大不了几岁,如果他跟着溟麓一起叫“姨”,那岂不是把两位美丽的女人叫老了?肯定会不开心,再说了,现在两人还没有在一起,都不算一个辈分。 所以,他只能扯呼“大姐”,但是大姐一叫出口,又觉得怪怪的,啼笑皆非。 339脱单作战 两位阿姨粗粗扫了朱友康一眼,除了感觉年纪大了点,其他都还行,有待进一步考察。 然后二姨说:“你看周围人这么多,要不我们拼桌吧?” 溟麓指了指周围随处可见的空位置,说:“那……那不是还有位置吗?怎么就拼桌了?” 小姨连忙圆场:“囡囡啊,我们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了,怪想你的,坐在一起吃饭多好,是不是?” “额??”溟麓一头雾水,感觉这样的场景被朱友康瞧见不大好,无奈下面色尴尬。 朱友康连忙解围:“啊,好呀好呀吗,一起吃饭好!”说着就站起来让位,帮两位阿姨拉开椅子,显得格外绅士。 溟麓内心崩溃,觉得这应该是一场大作战,希望朱友康能够扛得住啊! 朱友康看着溟麓,笑了笑表示安慰。 两位阿姨坐下之后,像是整理整理衣物,朱友康招来服务员:“帮我们加两副餐具。” “好的。”服务员离开,他让两位阿姨再次点餐。 点完后,二姨笑眯眯的问:“囡囡,你这位是?” “这位是我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溟麓的意思就是,两位姑奶奶,你们就不要多问了,千万不要查户口啊! 内心有一万只草拟吗奔腾而过。 朱友康礼貌的自我介绍:“我是朱友康,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友康,或者叫我小朱也可以啦,是溟麓大大的合作伙伴。” “我们今天吃饭就是谈工作的。”溟麓立马说。 二姨一翻白眼,嫌弃的说:“你一个无业游民,天天窝在家里,哪里来的工作?不要用谈工作搪塞我!” 溟麓一皱眉,浑身上下的感觉都有所变化,散发着冷意。 这种冷意和朱友康最初接触溟麓时的格外相似,满身带刺,包含敌意和戒备。 朱友康连忙解释:“不是,你们误会了,溟麓有工作啊,她是大作家呢,我就是来和她谈小说改编的细节呢,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了!” 其实,上一次朱婧也说过,但是他们并不怎么理解,也就觉得时一家之谈。 但是朱友康衣着不凡,谈吐得体,又是说和溟麓谈合作的,多了几分可信度。 溟麓惊喜的望向他,虽然很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被他瞧见,但见他维护自己,还是十分感激。 两位阿姨作为过来人,虽然知道他们是谈工作的,姑且相信吧,但彼此之间眉目传情,说没有意思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朱友康对溟麓的好感。 二姨连忙说:“原来如此,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家溟麓很优秀,小孩子,不能当着面夸!” 溟麓惊奇的瞪大眼睛,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只知道怼她的二姨,居然还会夸她。 “是的是的,一直都很优秀。”朱友康含笑点头。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二姨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 溟麓一拍额头,拽了拽坐在自己旁边的二姨:“别问啦,我和他只是合作伙伴,这样问不礼貌。” 朱友康倒是一副随便问的神情,摇头说:“没关系,我自己创业,有公司。” 两位阿姨对视一样,自己创业,有的年入百万,有的入不敷出,还得问问清楚才可以,所以继续问:“那公司收益怎么样?” 朱友康温润如玉,嘴角始终带着笑意:“收益还可以,保证家里人生活没问题。” “那还是可以的。有房伐?” 溟麓觉得他们越问越过分了,连忙拽住她:“二姨,别乱问!”溟麓声音带着生气,连忙制止。 “问问怎么啦?随便聊天嘛,对吧小朱,你不介意吧?”小姨知道都是在帮溟麓,所以在一旁帮腔。 溟麓和家人的相处不太好,只能在一旁干怄气,真的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的节奏。 “不介意不介意,反正以后都要问的。”朱友康随意的一句话,让溟麓满脸通红。 两位阿姨好像是得到赦免金牌一样,开始不管不顾的随便问了:“那你现在有没有房子啊?在几环?多大?给了首付还是全额付款了?每个月要还多少贷款?” 朱友康依旧笑眯眯的,虽然感受到中年阿姨深深的恶意,噼里啪啦的一通问:“啊,我有房子,在景林小区,两百多平吧,全额付款了……” 两位阿姨知道,景林小区是出了名的富豪区,都在中间最好的地段,此时听见朱友康这么一说,那其他的都还行了,肯定有钱。 经济上没问题的话,那就得问问其他的。 二姨挑挑眉,用略带为难的语调问:“我冒昧的问你一下,你现在几岁啊?” 朱友康倒是没有什么为难的,平淡坦率的答:“我现在四十一。” “四十一?这么大了?”二姨惊讶的叫起来。 “二姨!”溟麓惊叫起来,生气的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朋友!” 二姨更加强势的拽着溟麓,语重心长的说:“囡囡啊!你不能这样子,再怎么也不能找四十几岁的,你三十都还不到呢……” “二姨,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溟麓生气的大吼,在朱友康面前没有礼貌就算了,还让人很难堪,她扭过头,对朱友康说,“朱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家人出言不逊,失礼了!” “没关系,还好还好!”朱友康摇摇头道。 此时,溟麓伸手去拿旁边的轮椅,朱友康连忙过去帮忙:“我来我来!” 而一旁的二姨还因为溟麓的态度生气,不停的说:“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好心当做驴肝肺呢?我告诉你妈妈,你妈也不会同意的你知不知道?” 溟麓实在是忍不住,在公共场合也大喊大叫起来,对二姨大吼:“我都说了不要你们管了,你的好心我真是受不起!” “二姐,别说了,小孩子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小姨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连忙上前安抚。 “没关系溟麓,真的没关系,我确实已经老了!”朱友康上前去,拍着溟麓的后背安慰她,“要不我们先走!” “走走走!赶紧走!”溟麓怒喝。 “那你稍微等一下。”朱友康往旁边看了看,之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望过来,他找来服务员,“结账。”然后递过去一张卡。 弯下腰将溟麓温柔的抱到轮椅上:“没关系,我们先走,下回再和你姨娘们赔不是。” “赔什么罪,是他们要和你道歉!”溟麓激动的说。 340修得正果 朱友康将溟麓情绪激动,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好好好,她们不好,现在我们先走。” 临走前,朱友康还是扭过头向两位阿姨点头示意一下,虽然没有得到二姨什么好脸色,但是小姨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他们走到门口时,服务员将卡送过来。 朱友康带着溟麓到停车场,见她还是气呼呼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别气了!” 溟麓挠挠头,还在生气呢:“你说他们怎么这样啊,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务正业,连带着也侮辱你!” “什么侮辱我啊,这哪叫侮辱啊,我年纪确实不小了!”朱友康淡淡的道。 在娱乐圈了,尤其是幕后人员,不上点年纪,怎么可能有成就呢? 但是溟麓笑起来,说:“你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 朱友康摇摇头:“哪里哪里,还是老了!” 可能是平日里他一直温润,满身上下都是儒雅的气息,就算老了,也给人很帅很舒服的感觉。 朱友康把溟麓抱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开了一段距离溟麓的情绪平和一些了,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哈,让你见笑了!” “没有,其实还好!”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子就露底儿了!”溟麓自嘲。 “没事儿,你只要听得懂我说的话就好。”朱友康浅笑着摇摇头。 溟麓当然听见了,但是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不让家里插手她的婚姻爱情,但是如果家里人真的因为朱友康比自己大,大不少,就不接受的话,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家人,彼此间流淌着血脉情缘,怎么可能不在乎。就算他们一直吵吵闹闹的,也很烦人啊! 又是一阵小小的沉默,朱友康扭头问她:“电影还要去看嘛?” “去看吧。”虽然溟麓没有什么看电影的兴致,但是她想和朱友康待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啊! “好。我有svip,不用和别人挤,没关系的。”朱友康解释说。 “谢谢!”溟麓笑了笑。 朱友康打了个电话过去,底下的人安排好了私人影院,只有朱友康和溟麓两个人。 这是一个古代武侠电影,溟麓虽然看着,但是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无心看电影的内容。 朱友康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给溟麓讲片场有趣的事情:“其实吧,我很少去片场的,不过那天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件,特别逗。” “嗯。”溟麓点点头,“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女二号要拍一场在外面摔跤的戏份,正好下雨,挺大的,导演就让收工,等雨停了再说。”朱友康声音温润,缓慢的道,“等到雨停了,女二号到拍戏点,下雨过后比较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导演连忙喊,卡卡卡,不错,就这一条了!” “哈哈哈,还真是,真的摔跤肯定比演得好。”溟麓笑着说。 “可不是么,女演员捂着屁股开玩笑,这一摔跤倒成就了我整部剧演得最好的一场戏……” 两人这么开着玩笑聊着天,渐渐地溟麓的心情也好起来。 朱友康想探探溟麓口风,问她:“今天我和你阿姨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啊!” 溟麓一歪头,见他深邃的眸光透着温润,笑起来时也翩翩儒雅:“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见了咯!” 溟麓话里带笑,“但是,你想说的是哪里啊?你说了那么多话,我哪知道是哪句!” “你姨妈对我查户口,我说没关系,迟早要查的那句。”朱友康笑。 “原来如此,这句话怎么了?”溟麓想逗逗他,明知故问。 “哈哈,你要问的这么清楚啊?”朱友康也不介意,继续说,“那你是什么感觉啊,开心吗?” 溟麓没有立马搭理他,而是望着大屏幕,男女主角手握长箭,互相对峙。屏幕的光亮照在溟麓脸上,显得她格外好看。 过了一会儿,她扭过头看朱友康,两人四目相对。朱友康在溟麓不搭理他的时候,也没有焦躁不安,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待她的回应。 “我很开心!”溟麓语气也很温柔,但是带着肯定,“我真的很开心!友康,我特别开心。” “那就好。”朱友康也笑起来。 溟麓话锋一转,“但是……” “嗯?”朱友康挑起眉,一脸疑惑。 “我父母……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真的很难搞啊!” 朱友康无所谓的笑起来:“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好!”换做任何一个人说这句话,溟麓都会有所迟疑,觉得对方不一定搞的定那帮亲戚,但是朱友康一说,莫名就觉得充满安全感!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朱友康问。 “你说呢?”溟麓也笑。 两人相视一笑,朱友康凑近她,溟麓紧张的一动都不敢动,连忙垂下眼帘,假装没有看见她。 朱友康暖软的笑容变成宠溺,轻轻一吻落在溟麓额头,停留一会儿才分开。 他们没有发现,此时电影已经在唱片尾曲了,演员的名字不停地往上滚动。 朱友康将脸颊稍稍分开一点,一动不动的瞅着溟麓。顿时,溟麓只心跳如雷,砰砰砰的撞击得胸腔都疼,她以为朱友康要像电视剧一样,慢慢深入那个吻,渐渐地凑下来。 虽然溟麓写书时里面的情节十分缠绵,但是她实战经验很少啊,几乎算不怎么有,紧张的身体都僵硬了。 朱友康感觉,凑上前去蹭了蹭她的鼻子,然后笑着刮了一下:“看你。” 正在此时,私人影院的门被拉开了,工作人员自然而言的打开影院的顶灯:“朱总,我把轮椅送……”话还没说完,见朱友康和溟麓两人凑在一起,连忙拿着轮椅往外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原本是想周到服务献殷勤的,却没有想到聪明反聪明误,撞见两人的好事。 溟麓连忙坐正,整理整理头发…… 朱友康倒是淡定的笑起来:“没关系,你把轮椅拿过来吧。”余光瞥见溟麓害羞的表情,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来,带着揶揄和宠溺。 341没有进展 因为打断老总的好事情,工作人员也很尴尬的站在一旁,溟麓就更不要说了。 朱友康熟门熟路的,让溟麓十分好奇:“你咋这么淡定,难道就不害羞吗?” 朱友康一歪头,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亲我女朋友一下有什么,有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溟麓想,这脸皮有够厚的,要是做了什么过火的事情,到时候就说我和我女朋友亲热怎么了?又没有妨碍到别人…… 她心里想,这样很自我的活着也挺好的。 朱友康问溟麓要不要吃点夜宵,溟麓拒绝了:“那我们回去吧?” “好!”朱友康在送溟麓回家后,看见朱婧和郁白在房间里打打闹闹。 朱友康将溟麓送回家里,。溟麓瞧见朱婧和郁白趴在门上偷看,推了推朱友康:“有人啦!”他还是自顾自的吻了一下溟麓的脸颊,“没事儿的。” “唔。”溟麓一时语塞。 他一回头,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门口早就被人堵得满满的,一个一个的脑袋凑在门口,他吓得一哆嗦:“额……”哪怕他久经沙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却依旧hold不住这种场景啊! 溟麓没有动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就和你说,不要,现在知道错了吧?” 朱友康抬起手,挥了挥手:“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你们好啊!” 接下来,溟麓的父母亲戚就一窝蜂进来,一个一个坐到沙发上,沙发坐不下就搬来小板凳,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溟麓坐在轮椅上,朱友康坐在他旁边。 接着又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你做什么工作啊?年薪多少啊,房子车子之类的……” 朱友康都一一回答,认真却淡定的回答。 最后,溟麓的父母说:“你们等等,让我们商量一下……” 真的端着一个小碟子,坐在门槛上吃零食看好戏的朱婧和郁白站起来,热情的说:“叔叔阿姨,要不你去我们家里讨论讨论?”说着一抬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噗!损友啊!”溟麓一拍额头,她怎么摊上这么一对儿父母和一对儿基友啊! 就连朱友康也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说:“这简直比我们开评估会还要紧张,任何一个项目我都没这么提心吊胆啊!” 溟麓也笑起来:“难为你了!” “没有没有,这是应该的,要和大作家在一起,肯定不同凡响啊!”朱友康笑着道。 朱婧和郁白同一个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一唱一和:“说吧,什么情况?” 郁白接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在一起了?” 溟麓投降:“是是是,我们在一起了啦!” “真的啊!那我们得轰趴清庆祝!”郁白开心的跳起来,现在郁振铎和郁淀都在调查他,也正好多交一些人过来,做足了纨绔子弟的姿态。 “不用这么高调吧?”溟麓为难的说。 “也是,紫菀不在,等她回来再轰趴!”朱婧同意。 “对对对,得等紫菀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朱婧只听见自己房间里声音越来越响,争执不休。 她瘪瘪嘴:“天哪,不会把我房子掀了吧。” 过了一会儿,众人派了一个代表过来——溟麓的妈妈。 她好似宣布一件国家大事一般,先清清嗓子,然后说:“经过我们全家人的认真考虑,商议出的结果是……”然后,她顿了顿,制造紧张气氛。 郁白率先鼓掌,打呼:“阿姨加油!加油!”他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小。 溟麓妈妈笑起来:“支持你们在一起!” “欧耶!太好了,恭喜你啊溟麓!”朱婧笑起来。 朱友康凑过去抱着溟麓,好似许下诺言一般道:“我会对你好的,溟麓大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也是!”溟麓眼里涌出泪水,完全不敢想象幸福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一家人看着两人在一起很幸福的模样,也都松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最心疼,最疼爱这个残疾的孩子,所以一家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情况特殊,就怕嫁过去之后受了委屈。 一直挑刺儿的二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囡囡啊,你现在终于又找落了,我和你妈你奶奶,也就不操心了!” “嗯,我知道!” “二姨这些年不是故意为难你……” “我知道……” *** 帝都那头倒是其乐融融,在莲子湾的陶紫菀一行人就不怎么顺利了。 都说李保强带着乡亲们到莲子湾来挖煤了,问来问去,莲子湾一共就只有一处煤矿,他们想着肯定就是这里呀,结果去了一问:“李保强?没听过啊!” “应该有的吧,一个中年男人,长得还挺高大的,看起来一脸正气,很好认的!”张老汉比画了一下。 “真的假的啊?没有吧?”煤矿的工作人员都否认,摇头说不知道。 三人问来问去没有结果,但是总不能立马回去,现在莲子湾找了一个农家旅馆住下,他们商量,陶紫菀问:“会不会已经转到另外一个地方打工了?” “应该不会,我们一般是一个地方的活干完了,才会到另一个地方去,现在这边的活还没有做完啊!”张老汉摇摇头。 “说的也是,没有谁喜欢漂泊不定的生活,都不愿意换来换去的。”陶紫菀点点头。 陆闲亭思索一下,见饭菜送上来,拿起筷子说:“没关系,我们再去问问,工作人员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们去问问其他人看看。如果真的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那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好!” 张老汉点点头,觉得正是这个道理。 342寻找无果 自从陆闲亭一帮人去煤矿里找过李保强之后,工作人员就开始跟每个“小团伙”的领头人聊天:“你知不知道李保强啊?” “李保强?谁啊,我没听说过!”年轻力强的小伙子摇头说不知。 “那看来是真的没有这号人物了。”工作人员喃喃自语。 领头人凑过去递了根烟,贼兮兮的问:“什么啊哥?有啥大事儿?” “没有没有!好好工作,没事儿不要瞎打听……” “好嘞好嘞!” *** 寻找李保强的事情遇到阻碍,陆闲亭提出建议,在四处多问问。 “我们直接问李保强问不到人,那我们问问其他人看看,张大爷,你再想想,说几个跟着李保强来的村民。”陆闲亭吃着饭,眯着眼睛问。 “我想想,好像张老四也一起过来的。”张大爷说。 “张老四?是小名吧?全名是什么?”陶紫菀问。 “张思壮!应该是这么念的!”因为张老汉也不认识字,只是知道发音,跟着别人念。 “行,那我们去问问张思壮。” 确定了方向,陆闲亭一行人再次到煤矿的工地上,还没有靠近就有工作人员走过来。 带着头盔,黝黑的脸在阳光底下发亮,他们眯着眼睛问:“你们是来干啥的?” “找人。”陆闲亭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张思壮的人?” “张思壮?没有啊!”工作人员摇摇头,问了问旁边的人,“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听说过!谁啊?”一起挖煤的工人也摇头说不知道。 陆闲亭眉毛紧锁,陶紫菀也有些怀疑了,问张老汉:“张大爷,这个会不会搞错了啊?” 张老汉也不太确定:“按理说不会搞错啊,给家里人报平安总不可能乱说地方吧?” “说的也是,”陶紫菀似有若无的点点头,思索一下又问,“那会不会是工作地点搞错了,不是挖煤?或者不是这个煤矿?” “应该不至于,这里就这一个煤矿啊……”张老汉一脸为难。 工作人员在他们在一旁嘀嘀咕咕的,面色开始不善起来。 陆闲亭正好问张老汉:“你把所有记得起来的人都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听说过……” “好好好。”张老汉开始回忆,连忙将张三李四的说了个遍,可是他们都说没有听说过,没在这里做过工。 陆闲亭还想再打听打听,工作人员却黑了脸:“你们来过好几次了,到底想干啥?找事情是不是?” 陆闲亭一脸正气,也不像是找事的人,他连忙摆手解释:“你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来找一下李保强,怎么会找事!”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些人,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工作!”那人语气恶劣的赶人,因为没有线索,陆闲亭等人也只好先离开。 在回旅馆的路上,陆闲亭拧着眉思索,陶紫菀和张老汉聊天:“张大爷,现在找不到李保强可怎么办?你还有其他办法不?” 张老汉看了一下陆闲亭,见他神色严肃,心情跌落到谷底。事情毫无进展,那躺在床上的侄子只能等死了。 况且,陆闲亭已经够厉害,也够善良了,如果他都帮不上忙,这件事情几乎就算是走到陌路。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变得悲伤起来。 “我也没什么办法……”张老汉暂时还不想走的,所以没有主动提,但是事情没有线索,有没有其他方向,不离开也不合适。 此时陷入两难境地,陶紫菀知道这事儿对张老汉的重要性,所以也不好主动提出来。 最后,事情就只好留给陆闲亭定夺了。 “陆律师,你说现在怎么办?听你的!”张老汉无奈将锅甩给他。 陆闲亭扭过头问陶紫菀:“紫菀,你出差有多少时间?” “小半个月应该没问题!”陶紫菀说。 陆闲亭算了算,陶紫菀已经来这边一个多礼拜了,回去还要坐火车,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再问一天,实在是找不到办法,我们就只能放弃了。” “行!”张老汉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一切都听陆律师的。” 最后一天,陆闲亭他们都开始放狠招。 陶紫菀问:“闲亭,张大爷,你们说可不可以像找人那样,弄一个相片到处问啊?” 陆闲亭问张老汉:“大爷,你那里有那些人的照片吗?” “没有啊,我哪有!”张老汉着急忙慌又无奈。 过来是没有想到会完全找不到人,所以陆闲亭都忘记了,没有做两手准备。 陶紫菀说:“要不,我们画个图吧?”莲子湾上是集市,有网络,她作为编辑认识不少画手,让他们帮忙画一个简单的草图还是很方便的。 “口述画嘛?你以为拍电影呢,所以说就可以画出来。”这注意把陆闲亭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顺势将她揽到怀里。 自然而然的动作显得十分亲昵。 “现在不是没办法么?死马当活马医呗!”陶紫菀微微靠在他肩头,一噘嘴,眉目间带着撒娇。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其他的我们就一人负责一个,到处问问。”陆闲亭道。 陶紫菀想了想,脑子里编织出一些故事:“你们说,我们直接找人肯定不好找,不如搞一点噱头吧?就跟图书包装上市一样,噱头十足。” “怎么个噱头法?”陆闲亭疑惑的问。 张老汉因为听不懂,所以一直都在旁边傻站着,也不插嘴讲话。什么“穴头”不“穴头”,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我们直接找人他们不感兴趣啊!”陶紫菀想起现在如果被人抢劫了,人情冷漠,没有人回来帮忙,要喊“非礼啊”“骚扰啦”之类的,很快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我们就说孩子得了重病,可是男人在外打工,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找男人回去见孩子最后一面……” “这样也行?”陆闲亭是个极其板正的人,这样说假话骗人,对他来说还是觉得怪怪的。 “怎么不行了?管它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陶紫菀锤了他一下。 “行行行,都依你!”陆闲亭宠溺一笑。 陶紫菀感觉自己想到好主意,兴高采烈的向张老汉解释,张老汉只是蒙头说:“嗯嗯嗯,好,听你的。” 陶紫菀回头看了陆闲亭一眼,说:“陆律师,你一看就不是穷乡僻壤里的人,得稍微弄乱一点。” 陆闲亭看着陶紫菀,歪头笑:“说的好像你是一样。” 343蛛丝马迹 确定方向之后,陶紫菀准备帮他们“梳洗打扮”一下,她让张老汉去外面买几件破旧的衣服,自己在旅馆里给陆闲亭化妆。 “为什么要化妆啊?”陆闲亭闭上眼睛,任由她折腾。 陶紫菀见他睫毛又长又黑又翘,就算把脸画的黑了一点,沧桑了一点,头发搞得乱了一点,但依旧掩盖不住他英俊的面庞,只是多了一些时间留下的韵味和沧桑。 陆闲亭见她没有回答,连忙睁开眼睛:“怎么了?”两人四目相对,只见陶紫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神发愣。 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看样子是要亲吻他的模样。 陶紫菀见被出神发花痴被他瞧见了,顿时觉得尴尬,连忙移开眼睛:“当然要化得可怜兮兮的,这样才能引起他们的同情嘛……” 陆闲亭并不准备放过他,而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追问:“你刚刚看我是要干嘛?” “我看你了吗?”陶紫菀用刷子在眼影盘里扫了几下,赶忙转移话题,“闭眼,我要化黑眼圈!”陆闲亭略带揶揄的眼神,温柔中夹杂着调侃,令人窘迫。 “看了!”陆闲亭确定的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看你了?”陶紫菀死鸭子嘴硬。 “不好意思啊紫菀,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呢!”陆闲亭贱兮兮的说,“我看见你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两眼冒桃心,还不停的朝我凑过来!” “我哪有!”陶紫菀娇嗔一声,被陆闲亭揶揄的直跺脚。 “你有啊!肯定有。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趁着我闭眼睛偷袭我?”陆闲亭嘴角带着笑,继续问。 “我没有啦!真的没有,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陶紫菀哀嚎。 陆闲亭睁开眼睛,望着她说:“没关系啦,我不介意你偷袭我。如果你不偷袭我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陶紫菀却想继续听他说,也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我想偷袭你啊!”说着,就猛地站起来,将陶紫菀搂在怀里,弯腰亲她脸颊。 “哈哈哈哈!”陶紫菀忍不住哈哈大笑,东躲西藏的闪开,“闲亭,你别闹,你在化妆呢,一会儿都蹭我脸上了!” “没关系,反正你不也要化成乞丐吗?蹭你脸上省事儿!” 两人打打闹闹,在房间里闹成一团。正闹得开心时,张老汉找好衣服回来了,一推门就说:“陆律师,陶姑娘,你们看看这衣服可以不?” 陆闲亭和陶紫菀连忙咳嗽一声,一个个都跟换脸谱似的一脸严肃:“嗯嗯,你放在那里吧,我们一会儿试试。” 张老汉见撞到两人的好事儿,识趣的退出房间:“我在外面等你们。” “好!” 张老汉走了之后,陆闲亭坐回床上,陶紫菀一下子就比陆闲亭高了,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小拳拳锤了一下:“都怪你啊,让别人瞧见了!”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陆闲亭委屈。 “反正就是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陆闲亭无奈…… 等他们收拾好了之后,和张老汉汇合,分头行动之前再次复述讲故事的要点,然后众人都奋斗了。 陶紫菀一个阅稿无数,狗血言情剧看了无数的编辑,在讲故事方面很在行,先到煤矿外的一家小饭店里坐着,点了一个最便宜最便宜的晚饭,点之前还问:“这里什么最便宜又管饱啊?” “便宜又管饱……大馒头吧!”胖乎乎的老板娘说。 “那给我来两个大馒头,再来一碗白开水吧!”陶紫菀又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吃吗,歇歇脚!” “可以可以,你坐!”老板娘大方的说,挥了挥手让陶紫菀进去。 坐定后,陶紫菀一边啃着干馒头,一边喝白开水,感觉时机差不多后假装打电话,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妈,弟弟那个样子老?越来越严重了?我正在找,还没有找到……” 陶紫菀说得激动,忽然被馒头也到了,又连忙喝白开水。 她一个人神情投入的演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但都只是看看,没有谁上来询问。 等她挂断电话后,一边吃馒头一边假装哭泣,她自己想想就觉得搞笑,根本就哭不出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赶忙用手指沾了一点水涂在眼睛上冒充眼泪,然后一抬袖子擦了擦。 热心善良的老板娘果然忍不住,上来就问陶紫菀:“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陶紫菀假装哽咽一下,可能是呛了几口冷风,她居然打起了嗝,又是假哭,愈发显得悲痛欲绝,真能把人骗到。陶紫菀捂着胸口说:“我家里弟弟生病了,只知道老爸在这一片打工,又不知道在哪里,我妈让我来找老爸,可能是见弟弟最后一面了!” 这一片的农村人没几个能配上手机,这些事情都很正常,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老板娘听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忙给她纸:“先擦擦眼泪,可以找到的!”说着,她居然拿过凳子坐下来,当时客人也没有,就和她唠嗑。 “你爸叫什么名字啊,我在这里做生意,客人还是认识不少,到时候帮你问问。”老板娘说。 “我爸爸叫张思壮,平时别人都喊他张老四,这么高……”陶紫菀开始按照张老汉说得比划起来。 “你见过没有?”陶紫菀一脸渴望的看着老板娘。这个小店离煤矿这么近,如果李保强他们在这里的话,应该会来吃饭,做生意的人记性都好,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好歹会有点印象。 只见她拧着眉,仔细回忆:“没什么印象,估计没见过,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陶紫菀失望的垂下眼帘,还是说:“好,谢谢!” 还没走时,老板娘就在帮她问询了:“你们挖煤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张思壮的人啊?” “张思壮?没有吧。我们都随便喊,没有人喊大名。”客人说。 老板娘想想也对,走过来问陶紫菀:“小姑娘,平时别人都喊你爸什么啊?” 陶紫菀道:“张老四。” 老板娘就过去告诉他们:“张老四,听过没有?” “老四?老四老四的这么多,还真不知道是哪个?!” 陶紫菀问了一圈,一无所获。和陆闲亭他们在宾馆里聚头,他们也没什么收获。不过陆闲亭说:“倒是有一个人跟我说,好像有一点印象,但是不确定。” “那我们明天再问一下。”陶紫菀说,“明天上午不行,我们就下午走。” “也行。麻烦你们了!”张老汉虽然不愿就这么放弃,但是也没有办法。 344事有进展 244事有进展(修改) 第二天陶紫菀等人依旧去寻找事情的线索,陆闲亭到一个地方询问,张老汉也到处问。 他们问了一圈和陶紫菀碰头:“怎么样?有进展没?” 张老汉失望的摇摇头:“有什么进展啊,没有!挖煤的一个个多跟黑炭头似的,要是不熟悉啊还真是看不出来。李保强他们来这里也不久……没什么线索。” 陶紫菀又望向陆闲亭,陆闲亭同样摇摇头。 “那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顺便问问老板娘有没有什么消息。”陶紫菀语气失望。 他们带着低落的心情到老板娘店里吃早饭,胖乎乎的老板娘一看见他们来了,立马说:“诶,小姑娘你可算来了,来吃早饭还是午饭啊?” 这个时间点有点尴尬,不是早饭也不是午饭,陶紫菀笑起来:“早饭和午饭一起吃吧。” “这两位是?”老板娘望了望张老汉和陆闲亭。 紫菀连忙笑起来说:“他们是一起来找张老四的同乡,这么大的事情,大家只有互帮互助才可以啊!” 陆闲亭点点头说:“是啊,同乡。” 老板娘连忙招呼他们坐下,“穷人家就是要互帮互助,今天吃点什么?” “老花样吧!”陶紫菀笑着说,依旧来了大馒头。 老板娘一边去拿馒头一边说:“好嘞!今天我送你们一碟子咸菜好了,多吃点。。” 陶紫菀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要不是为了装穷,怎么可能天天吃大馒头,感觉还有像像四面馒头,都不怎么松软。 老板娘一直在说一些闲碎的事情,也没有提关于张老四的,张老汉显得有些着急起来。 陶紫菀也着急,犹豫了一下问:“老板娘,那个……” 老板娘忙乎手里的一道菜,专门过来和他们聊天:“你托我问的事情啊,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倒还真有一个人说有印象,但是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你们说的张老四。” “真的?”虽然不太确定,陶紫菀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没关系,一会儿他应该回来吃午饭,到时候你们聊聊嘛?”老板娘搓了搓手。 “好嘞!谢谢老板娘。”陶紫菀笑着道。 吃大白馒头对张老汉来说倒没什么,但是他没怎么吃,心事重重实在是吃不下。 陶紫菀和陆闲亭也没怎么吃,因为他们真的不喜欢吃这东西啊!实在是太难吃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老板娘见他们都没怎么动筷子,以为是担心那人不来,就上前安慰:“你们别太担心,一般来说那人都会来这里吃饭的!老顾客了!” “嗯嗯,好!”陶紫菀报以笑容,连连感谢。 但是,她并没有大口大口的馒头。 “你好好吃饭!”老板娘见她没有化乞丐妆容,长相真俊,心生好感,“好了好了,一会儿他如果不来,我就去帮你们叫一声,好不好?” “好!真的太感谢你了老板娘,你真是好人!”陶紫菀连忙道。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就来了,是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中气十足,有光满面。 “哎呀你可算来了!”老板娘见他来了,惊喜的说,“别人等了你好久呢!” “怎么就等我很久了?我不来吃你一顿饭,你难道还会少赚钱不成?”中年男人笑着说。 “不是,还有其他事儿呢!”老边娘用目光示意一下陶紫菀他们,然后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中年男人过去之后,坐在张老汉旁边的空位上,他问:“你们要找张老四啊?” “对呀,张老四!”张老汉迫不及待的说。 “张老四,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了!上一次我们约好了搓麻将呢,他居然没有来,害得我们三缺一,最后没有打成!”中年男人还有些生气的说。 张老汉点点头,有意识的和中年人核对,说的是不是同一个老四:“没错,张老四确实喜欢打麻将。” “对对,精瘦精瘦的,这里还有一颗大痣,对不对?”中年男人指了指自己脸上。 张老汉连忙点头:“对对,就是他!” 确定好人之后,他们心中都开始明朗起来,至少现在能证明,李保强他们来过这里。 陆闲亭连忙问:“这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个啊……我想想,都已经一个多月前了!”中年男人拧着眉想了想,说。 陆闲亭点点头:“一个多月前……” 陶紫菀静静的听他们聊。 “可不是嘛,最近我也没有看见张老四了!”中年男人点了一份蛋炒饭,此时老板娘端上来,见他们聊得开心,心里也开心,毕竟助人为乐。 “不过,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张老四提起有儿子的事情啊?” 张老汉连忙打圆场:“有儿子,就是不怎么听话,调皮捣蛋的跟个猴子似的,估计就不爱提了!” “说来也是,我那儿子也顽皮!”中年男人大口大口的吃饭,有几粒米掉在桌面上,他又捡起来塞到嘴里。 这种粗鲁的举动,陶紫菀看得直皱眉。 “对了,张老四是在煤矿里打工吧?”陆闲亭又问。 “这个其实我不太确定,但是见他那黑不溜秋的装束打扮,不在那个煤矿里打工,还在那里打工啊,是不是?”中年男人随口道。 陆闲亭点点头,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煤矿在撒谎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闲亭准备立马就去找找煤矿的工作人员,向他们要人。 上一次被暴力赶出来,这一次他们想着多邀请一点队友上,增加气势。 “我们一会儿要去煤矿里找他,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陶紫菀问。 中年男人刚刚吃完蛋炒饭,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肚子,说:“正好顺道,去看看就看看吧,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了,也可以消化消化!” 陶紫菀他们跟老板娘道了谢,然后就往煤矿里去,找到工作人员后,张老汉说:“麻烦你们了,孩子身体真的不行了,你们帮忙找一找。” “我都说了,这里没有这个人,你怎么还来纠缠?”工作人员生气的大吼。 陶紫菀拧着眉,指了指一起过来的中年男人:“不会啊,他们认识啊,说还和张老四一起打麻将呢,你们就帮忙找找吧!” 中年男人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说啊,人家孩子现在命悬一线,找到了好回去啊,指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呢!” 虽然这话不太吉利,但是此时此刻,没有谁在意了。 陶紫菀继续道:“就是,你帮忙查一下吧!”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况且我们挖煤的这么多人,还有很多临时工,怎么查?”工作人员开始想方设法的搪塞。 陶紫菀生气的说:“怎么就没办法查了?你们重要给人结工资的把?会计那里怎么没有名单?去那里看看不就好了!” “我怎么找人家会计?这不在我的职权之内……” 张老汉原本还好声好气的,有种低声下气的哀求他们,此时见他们就是不愿意查,也担心乡里乡亲的在外面受了欺压,顿时恼羞成怒,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这帮黑商,明明人就在这里,你们居然不承认!”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又没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帮我们找一个乡亲怎么了!”陶紫菀也怒火中烧起来。 那人连忙将陶紫菀推开,抬起手作势要打人,把陶紫菀吓得直往后瑟缩。 345云破月出 陆闲亭一上前,工作人员就咽口水,但是又不能退缩,连忙招招手让保安进来:“这些人在这里闹事,把他们轰出去!” 说完,立马就有两个人高马大,跟黑涩会一样的男人进来,将他们拖出去。 陶紫菀大声叫骂起来:“你们什么情况?分明就有这个人,为什么说没有?”说着,就要去指一旁的中年那人,“快看啊!看他,平时和张老四打牌呢!怎么就没有这个人了?” 张老汉也在一旁帮腔,态度又变得很软,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老板,孩子真的生病了,你就行行好,帮我们查一查吧!” 中年男人也说:“就是,查一下吧,叫他去见孩子最后一面。” 工作人员依旧恶声恶气的说:“都说了没有这个人,查了有什么用?别来闹事,耽误我工作!” 四个人被轰出去,中年男人要工作就走了。但是煤矿方面的态度让陆闲亭觉得,村民们十有八九是在这里,而且多半出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无奈的说:“我们再想想办法。” “要不把事情闹大?”陶紫菀问。现在的社会,都喜欢把事情在新浪微博上闹大,引起人们注意之后,法律相对来说就会公平,起到监督的作用。 张老汉没有说话,只是听他们讨论。 陆闲亭想了想,周边的人都这么热情,倒是可以请他们去帮忙。 “可以试试,实在不行我们求助一下公安部门。”陆闲亭说。 “好!”陶紫菀点点头,然后准备去找老板娘等人,一起去帮忙要人。 跟老板娘说了之后,她一脸为难的拒绝:“你们让我帮你打听打听没问题,但是你让我去帮忙要人,那我不好帮啊!我也不清楚你们说的张老四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打工……” 陶紫菀也不愿意为难别人,最后只能作罢。 “那现在怎么办?”她扭头问陆闲亭。 陆闲亭拧着眉思索:“让我想想吧。” 张老汉犹豫一下,问:“要不我们潜伏在这里几天,反正挖煤工人平时也是要吃饭的,我们听听看他们说了些啥,你们看怎么样?” 陆闲亭想想,觉得有有道理:“现在他们不帮我们,先去向当地的公安部门求助,然后再在这里潜伏。此时十有八九是知道那些人就在这里了。” “对,现在就去找警察求助。”陶紫菀说,然后拽这陆闲亭往警察局方向走去。 三人一道到当地的小破警察局后,像他们说明情况:“我们要找人,领头的叫李保强……” 值班的警察叔叔了解好情况做好值班日记,十分客气的让他们留下一个手机号码,一有消息会联系他们。 “谢谢,麻烦你了!”陶紫菀道谢,然后他们再回煤矿周边的小餐馆。 “现在我们是分开还是不分开?”陶紫菀问。 “分开吧,这样多个消息。”陆闲亭望了望陶紫菀,虽然舍不得。 “好,那我还是去老板娘那里,饭店过后你们来找我,一起吃晚饭。”陶紫菀说。 三人在各自的岗位守着,张老汉叫了一碗粥,从那些人来坐到那些人离开,他看着已经凉透了的白粥,心想,要是放在从前,自己一早就吃光了。 没过一会儿,穿着挖煤工衣服的一大群人就过来,先是东家长李家短的闲扯一阵,然后不知聊到什么,一个工人随意说:“对呀,生命无常,及时寻乐,指不定哪天塌方,我们也被埋在下面了!” “哪有那么多塌方!?” “怎么就不多了?这个地方不安全,总是塌方,前段时间不还塌了一次吗?”那人说。 “说什么呢?前段时间怎么就塌方了?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忽然被人厉声制止。 “是是是,我乱说话!”那人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张老汉作为一个老打工,当然知道挖煤很危险,尤其是他们这种没有保险设备的小煤山,发生一些事故都很正常,但是他们说着说着就鬼鬼祟祟的,那肯定不正常了。 等到那帮人都吃完过后,张老汉起来向老板打听了一下:“老板,这边的煤矿会发生矿难呢?” “矿难总是有的,哪个煤矿不发生矿难?但是就算要发生,煤也要挖啊,不然我们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对不对?”老板就跟闲聊似的,一脸惋惜。 张老汉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农民,当然体会这种感受,所以让人觉得不像是在打听:“那些矿难都发生在啥时候啊?” “具体我哪里知道,都是出了事情,赔钱,然后才听说的。”老板淡淡的道。 “前段时间发生过吗?”张老汉问。 老板也没注意,继续说:“前段时间发生没发生我倒是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倒是没有听说过赔钱这种事情……应该没有发生吧!”然后再次惋惜,“就算赔钱几十万也没有什么用啊,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一条命……” 张老汉不停点头:“是是是。”想想自己的侄子现在都还坐在床上呢。又闲聊了一会儿,张老汉就到饭店里去找陶紫菀他们,去的时候陆闲亭已经在了,依旧点了几道清粥小菜。 陶紫菀见张老汉来了,因为自己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显得兴致缺缺:“张大爷,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张老汉坐下后喝了口水:“我跟你们说,我听见他们说这个小煤矿总是发生矿难。” 陆闲亭点点头:“意料之中。”他在从业生涯里,所见所闻的关于矿难的事情还不少。 “然后呢?”陶紫菀对这些事情倒是没什么概念。 “然后有人提到前段时间发生矿难,但是另一个工人制止了,让不要乱说,我觉得这事情就有点奇怪。”张老汉一拍手,“中间肯定有眉目啊!” “还有其他线索吗?”陆闲亭拧眉继续问。 “其他线索倒是没有……”张老汉又想起和老板的闲聊,“哦对了,然后我又跟老板打听了打听,和矿难有关的事情,老板都是听周围有没有赔钱,赔了多少……可能生意人,比较在意金钱,但是他没有听说赔钱,觉得可能没有发生矿难。” 陶紫菀摸了摸下巴,问:“你们说煤矿老板会不会欺生,专门欺负外地人,所以才这样的?” 陆闲亭点点头,说:“很有可能,现在欺生的事情不少,但是如果真的……假如哈,如果真的死了人还知情不报的,估计没这个胆子,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人命还是不敢瞒着。” 346暴力拘留 “我们自己这么问也不是办法,要不还是求助警察吧?”陶紫菀问。 陆闲亭点点头说:“不用了,现在又没有证据,去了也是白去,只会给别人添麻烦。”从律师角度来说,光光凭着别人说话得来的结论,都不足以当做证据,只能显示线索。 “告诉他们一下不可以吗?”陶紫菀不同意,“就算帮警察提供线索也是好的,帮助破案,这不是有功吗?” “我们这么去,指向性太明确了。”陆闲亭还是觉得不妥当。 商量过后,天色已晚,他们决定第二天再说。 傍晚时分,溟麓给陶紫菀打来慰问电话:“紫菀,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做的饭菜了!” “我现在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有点事情拖着了!”陶紫菀说,“你现在怎么样啊,还有朱婧,她现在怎么样啊?” “我现在挺好的,朱婧也挺好的,现在终于出去上班了,每天车接车送。”此时,溟麓耳边还有朱婧和郁白打打闹闹的声音呢。 陶紫菀一听“车接车送”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连忙问:“什么情况?车接车送?” “这还能有什么情况啊,现在朱婧和那个小男生好着呢,小男生又是一个二四子,别提有多开心,没心没肺的!”溟麓无奈又带着开心的语气。 “以前朱婧就是活得太理智了,现在没心没肺的活着,多好啊!” “也是,那你结束工作了就赶紧回来,我们等着你轰趴呢!”现在溟麓和朱友康在一起,虽然平平淡淡的,但是也觉得很幸福。 朱友康是一个正经又温柔的人,深沉有内涵,虽然比不上年轻人浪漫,但是安稳的幸福。 “轰趴?为什么要轰趴?”陶紫菀疑惑的反问。 “你不是和陆律师和好如初了吗?我们当然要帮你庆祝一下!”溟麓没有说自己和朱友康在一起的事情,准备等她回来给一个惊喜! “我们现在……还没在一起呢,轰趴干啥?”陶紫菀拧着眉,陆闲亭也没有问她。 “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没关系,到时候再说吧。”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陆闲亭就来敲陶紫菀的房门:“紫菀,我是闲亭,你开开门。” 陶紫菀将门拉开,见他神色有一点慌张,担心的问:“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不大像你啊!” “张大爷去哪了你知道不?”陆闲亭问。 “我不知道啊,回了房间我就还没出门,张大爷怎么了?”陶紫菀四周望了望,“会不会去上厕所什么的,你没有看见。”陶紫菀他们住的时旅馆,厕所洗浴都是公用的。 “没有,我找过了。”陆闲亭摇摇头,“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觉得李保强他们出事情了,要强行去煤矿老板那里要人,这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吧?最多就是像上次那样把我们轰出来啊,其他的也不敢怎么样的吧?”陶紫菀还是不敢相信。 “希望如此吧,我们现在去找找他看!”陆闲亭说,然后拉起陶紫菀的手就往外走。 等他们到了煤矿工地,原本哪里就黑漆漆的,黑夜里显得更加黑了,只有几盏白炽灯掉在哪里,黑不溜秋的。 他们还没有走进,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你们快吧李保强,我的那些乡亲们叫出来,要是不交出来,我就上法院告你们去!” “快快,把这人带走,聚众闹事……”一个男人生气的大吼。 陶紫菀一见这情况,顿时就着急了,连忙扑上前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汉一看见陆闲亭,感觉像是得救了一般:“陆律师,快救救我!”然后又扭头对那些人叫嚣,“我告诉你们,那可是律师,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会被他看在眼里,到时候让你们吃牢饭,快把人交出来……” 陆闲亭连忙上前说:“你们都冷静一点,聚众斗殴是会判刑的!” 不远处的楼上,窗帘被后露出一双眼睛,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问:“真是律师?” “听那老头说是律师。” “先警告一下,如果还惨祸的话,那就想办法让他们都闭嘴!” “好!我这就去办!” 那些煤矿工大概是被人授意,所以根本就不停陆闲亭他们说什么,也不是一副好商量的态度,上前就像把他们制止住。 没一会儿,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二话没说就要将陆闲亭他们带走。 陶紫菀和张老汉都诧异的瞪大眼睛,陆闲亭也不再淡定,他们都察觉到可能摊上事儿了。 “你们要干嘛?放手!你这是暴力执法!放手!”陶紫菀不停的挣扎。 陆闲亭则拧着眉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凭什么将我们带走,什么罪名什么理由?” “都给我安静点儿,到了局子里再说!”警察恶声恶气的问。 根本就不管陆闲亭他们反抗,直接将人塞到进车里。 在路上,陶紫菀心里发虚,没想到找个人还进了局子。但是陆闲亭心里觉得,那些人多半是出事了,现在招人把他们灌关进去,一来是吓吓他们,二来是想让他们闭嘴。 张老汉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老大爷了,此时也吓得够呛,一句话都不敢说,脑子里想的都是陆闲亭,想着他是律师,又还是很厉害的律师,一定能有办法。 可是到了局子里之后,陆闲亭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被关在小房间里。 “叫什么名字,几岁,哪里人……”像是查户口似的等级。 随后陆闲亭问:“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你们聚众闹死,别人报警了所以我们来执法。听说你们还冒充什么的村民什么的造谣!”警察拧着眉问。 “你真是律师。” “对。” “那你知道造谣要判多少年吗?” “造谣要判刑与否得看严重性,不过,我现在觉得您应该先去翻翻字典,明白造谣是什么意思才行。”陆闲亭在过来的路上,心跳得飞快,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沉着应对,“我们到底有没有造谣,你们最好还是调查调查,然后在判断……” 陆闲亭这边在斗智斗勇,陶紫菀那边也在耍嘴皮子。 警察不管问什么,陶紫菀都跟他打太极拳,反正问什么什么不承认。 倒是张老汉那边,已经完全慌了神,不停地说:“你们最好把我们放了,我带来的年轻人可是律师,到时候让你们警察也吃不了兜着走!” “知法犯法……” 就这样,陶紫菀他们就被关进了局子。 347威胁警告 247 威胁警告(修改) 牢饭可不好吃,手机被没收了,饭菜跟生的似的,里面的人也都是一些作奸犯科凶神恶煞的人,看着就吓人。 期间,陶紫菀和陆闲亭碰到过几次,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问他:“闲亭,现在怎么办?我害怕!” 陆闲亭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别怕,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就当在牢里思考人生吧!” 陶紫菀虽然想黑脸怪他开不合时宜的玩笑,但还是笑起来:“嗯,好。” 两人没说两句,就被赶过来的狱警分开,粗暴的喊:“干什么呢?干什么?分开!” 张老汉看见陆闲亭的时候也是哭丧着一张脸,担心的问:“陆律师,现在怎么办?” “等他们放我们出去……” *** 帝都,《七微》编辑部,主编让人给陶紫菀打电话,最初是不在服务区,现在是关机,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纯姐,紫菀联系不上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啊?”编辑担心的说。 李纯拧着眉,不停的瞧着桌面,“应该不至于吧,紫菀办事儿一向很靠谱,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是没有信号啊?” “可能,你给希望小学的校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李纯连忙说。 “好。”说完,编辑就打通校长室的电话,因为是有线,所以没问题。 “你好,请问是李校长吗?我找一下来希望小学最深度报道的陶编辑。” “陶编辑?已经离开好几天了,怎么,她还没有回去吗?”校长诧异的反问。 “没有啊,她也没有在希望小学吗?”编辑因为诧异而拔高声音。 “没有在啊!”校长肯定的说。 随后两人关心了两句,说会帮着找陶紫菀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纯姐,现在怎么办?紫菀联系不上了!”编辑担心的向领导汇报。 李纯也觉得,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陶紫菀肯定不会渎职:“我们再等一下,如果明天还联系不上,校长那边也没有线索的话,我们就报警。” 李校长派人打听了打听,知道陶紫菀是去找陆闲亭了,连忙派人去村上问问,问了之后才知道陶紫菀和陆闲亭走了。 立马给编辑部打电话:“陶编辑和一位同行的律师一起离开的。” “以为律师?”编辑开了免提,和李纯一起听电话。 “是的,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位律师还在学校里住了一晚,看他们的样子亲密,应该是男朋友吧?”校长说。 “那个律师长什么样?”李纯问。 “挺高挺帅的,一脸正气,平时没什么表情……”校长说。 李纯和编辑对视一眼,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律师是陆闲亭了。当初陶紫菀和肖筱因为陆闲亭的原因闹得编辑部鸡飞狗跳的事情,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挂断电话后,李纯稍微放心了一点,至少和陆闲亭在一起,她不会有人身安全问题:“不过,我比较好奇,紫菀怎么会和陆闲亭在一起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撑着出差,顺便度个蜜月?”编辑调侃,“她上一次不是蜜月破碎了嘛!” “别乱说,好好工作!”李纯一皱眉,知道她是在调侃陶紫菀被人爽婚的事情。 “开个玩笑嘛!” 三天过后,陆闲亭他们被放出来,离开之前,警察叔叔还找他们慎重的谈过话:“你们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冲动行事,如果还这么不顾后果,聚众闹死,下一次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被拘留几天就可以了的。” “我们没有闹事!你们暴力执法!”陶紫菀垂着脑袋,吃牢饭还真是比较无聊,这几天在里面都觉得自己瘦了。 “你说什么?”警察见她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也听不清说,皱着眉问。 “谨记警察蜀黍教诲!”陶紫菀抬起头,大生活。 “嗯,这就对了!学乖点儿知道不?千万别惹是生非!小小年纪的……”说着就把手机什么的换给了陶紫菀。 张老汉在局子里面被吓怕了,能够重见天日他算是松了口气。陆闲亭相对比较淡定,只是想着这件事的后续该怎么办。 陆闲亭他们警察局门口遇到,陶紫菀说:“闲亭,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们去的时候就应该录个小视频,到时候在往上一挂,只要引起注意,引起轰动,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陆闲亭摸了摸她脑袋,转而问张老汉:“张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张老汉脸色一变,忽然蹲在地上痛哭起来:“都是强盗啊!就知道欺压百姓的强盗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大爷你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张老汉蹲在地上,沙哑着嗓音说:“我就是怀疑李保强他们已经出事情了,我就跑去找他们要人啊!他们说那里根本就没有那些人,我一激动就说听来的那些话,说煤矿塌方什么的……” 陶紫菀算是听明白了,看着陆闲亭说:“后来他们就恼羞成怒,然后把我们办进局子了,我就说出来前警察的训话怎么怪怪的,让我不要惹是生非,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进局子这么简单了,怎么都觉得是威胁。” 陆闲亭点点头,说:“我也觉得,他们现在也已经狗急跳墙,开始慌了……” “那现在怎么办?”陶紫菀担心的问,“我感觉着当地警察局也和他们串通一气,我们势单力薄,又不能求助政府,一筹莫展啊……” 陆闲亭也知道,拧着眉:“我们只能去求助其他地方的警察了。” “下山?”陶紫菀反问。 两人商量一下,觉得下山是一个好办法。 现在这件事情不是找不找到得到李保强的事情了,而是可能关系到一场命案。 张老汉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什么都听陶紫菀和陆闲亭拿主意,他都没有意见。 她们会旅馆里收拾东西,陶紫菀手机刚刚充上电就响起来,一看,是北京的座机:“喂。” “紫菀,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们都要担心死了!”同事听见她接电话,简直就开心死了。 “哎,这几天啊……真是一言难尽。”陶紫菀叹了口气。 来这里体会了贫困灾区人民的困难,体会到恶霸的凶残,还生平第一次进了局子吃了牢饭。 还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啊! 348采访新文 248 采访新文(修改)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说啊?”同事问。 “这事儿有点复杂,你帮我把电话接到纯姐那里,我有事情想请教她。”陶紫菀说。 “行。” 立马,纯姐的声音就传过来:“紫菀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这两天可把我担心坏了,差点就报警!” 陶紫菀连忙说:“你报警还好呢,如果不报警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啊?还真需要报警?到底怎么回事?” 陶紫菀就巴拉巴拉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些事情都只是在报纸上看见,生活中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 但是报纸电视什么都,也都是源自于生活的。生活中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冤死的人民也不会少。 “那你快回来吧,太危险了,现在敢把你们关进警察局,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可能!”李纯道。 陶紫菀说:“嗯嘛,我们已经准备离开了,我感觉现在这里他们一手遮天,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有动作,所以准备下山去警察局报警,如果真的有什么冤案,肯定要把违法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这样去报警,他们会重视吗?”李纯提出质疑。 “我也担心会不重视,他们既然敢在这里一手遮天,谁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势力,所以我们要让他们不调查都不行!”陶紫菀说。 “你想怎么做?还是需要我们这边怎么配合?”李纯问,她十分器重陶紫菀,所以她提出的要求一般都会尽量达成。 陶紫菀笑起来,说:“我被关进局子这几天净琢磨这事儿了,我觉得吧,肯定不能让违法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好了好了,我看你是人民的名义看多了吧,竟然跟我打官腔唱高调。”李纯笑起来,“快,乖,说正事儿!” “我最近还没看人民的名义呢,没有网络啊,回去刷剧!”陶紫菀也轻松轻松起来,只要双方配合,就不想相信引不起注意了,“我其实是觉得这一次案子,是一个很不错的跟踪报道,我们人物栏目可以再作一期,反正这个事情是因为陆闲亭才有的,到时候又利用陆闲亭的明星律师效应,增加杂志知名度。” “这个想法很不错啊,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案子又被破了,帮百姓声援诉苦,也非常正能量。想法不错!”李纯赞美道,“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这么多,不容易啊年轻人!” 陶紫菀抿着嘴唇笑起来:“哪里啊,我这不是在警察局里无聊嘛,陆律师跟我说了,就当这是难得的清闲时间,思考人生算了!” “其实这话也不无道理,平时我们只要一放下手机就无聊,难得有时间好好思考思考!”李纯继续和陶紫菀闲聊,最主要是想打听打听八卦,“不过有个事儿你得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事儿?领导你问!”陶紫菀开了扩音,因为在忙着收拾东西呢。 “你和陆律师现在是什么关系?”李纯坏笑。 陶紫菀好似害羞一般,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纯姐,你怎么打听这种八卦啊!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到时候我洗衣片报道,用求助诉苦的口吻发在微博上,你到时候找运营编辑帮我炒作一下,引起关注啊!” “行,但是你千万不要定性,不然如果调查出来没这事儿就理亏了!”李纯提醒。 陶紫菀说:“这知道,肯定不会让我们自己背锅的!”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继续收拾东西,没一会儿陆闲亭进来,往床边上一坐,跟尊弥勒佛似的,面无表情的歪着头。 “怎么了?”陶紫菀见他这幅神情,问。 “紫菀,刚刚我听见你在打电话,是和你领导吗?”他问。 “好呀,你偷听我说话。”陶紫菀说。 陆闲亭一摊手一歪头,委屈:“我没有偷听好不好,这边的房间都不是墙,只是木头隔板,不隔音的啊!” “好吧好吧,是我领导,不过没事儿,我把我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时间应该不着急了,等我下了山,找个有网的地方把稿子穿过去就好了!” 陆闲亭点点头:“嗯嘛,这样也好。”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是报了警就直接回帝都,还是在这里守着?”陶紫菀问。 陆闲亭摸摸下巴,拧着眉说:“这件事情我也有些犹豫,现在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 从事态来看,这件事情肯定是个长久作战,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解决不了,再说了,李保强没有找到,那张超群的事情也了解不了,如果要继续管下去,还不知道要忙乎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陆闲亭有些犹豫了,当初答应一般情况是感情低落,之后遇到了陶紫菀,他觉得很值得。 此时是个脱手的好时候,如果不抓住就要负责到底了。 陶紫菀犹豫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我是准备和主编遥相呼应,让这件事情引起社会的关注,有更多的人监督,相对来说执法就可以公平一点,像这样的小煤矿,违法乱纪的事情肯定不能少,一查一个准儿,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你的意思是,我们留下来?”陆闲亭反问。 “也不是非要留下来,就是看看情况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县城待几天,这样也保证人身安全,你说对不对?”陶紫菀说,然后凑上前去,说,“我也顺便做点新文,到时候在人物栏目上发表,以你为主题。” “怎么?又想洗白我啊?”陆闲亭笑着说。 陶紫菀摇摇头:“其实,我始终觉得生命应该是自己负责,而不是让别人负责。” “谢谢!”说到上一次案子的事情,陆闲亭被骂得很惨,那时候觉得陶紫菀为了杂志销量真是豁得出去,此时听听,想着她也真的替他打抱不平。 这种事情别不好判断,还是凭着自己的价值观念去想好坏对错吧。 349 乱成一团 农村的河水由高到低流下,水流湍急,但是水草也长得十分茂盛。 陶紫菀一边抱着陆闲亭一边往对面河岸游过去,希望可以拜托别人的追杀。中年男人体力足够,跳下水之后扑通扑通的朝着陶紫菀游去。 此时此刻,张老汉也已经到了田埂上,见河内三个漆黑的脑袋,他大喊:“陆律师,陶编辑,你们在哪里?” “张大爷,在这里,有人要暗害我们!救命啊,张大爷!”陶紫菀连忙喊了几声。 张老汉也看清此时的局势,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忽然,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大块石头上,想也没想就抓起来,跳下河朝着那个男人游去。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陆闲亭和陶紫菀身上,知道张老汉年纪也大了,所以并未放在眼里。此时感觉到身后有人时,见张老汉一脸义气凛然,要和他同归于尽的神情,拧着眉毛骂了一句:“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然后就往回有了一下,伸手要揪住张老汉的衣领。 张老汉往旁边游了一下,看准时机,用手里的鹅卵石死死地朝着男人的脑袋砸去。这一砸还真是使出全身力气,男人也有一瞬间的懵逼,翻了翻白眼,脑子晕乎乎的。 陶紫菀因为抱着陆闲亭,又要给他渡气,所以游得很慢,能不被水流直接冲走就已经很好了。 不远处张老汉那里,男子翻了翻白眼后晃动脑袋,反应过来,怒吼一声:“你真是老不死的东西!”说着就要去抓张老汉的衣领。 张老汉再次反击,举起手中的鹅卵石要砸下去。但是一击即中后想要故技重施,只怕是不容易。男人有了防备,抓住张老汉的手腕,将他固定不动后死死地往下按。 张老汉毕竟年纪大了,况且这个男人要比一般人壮硕许多,张老汉只要被他擒住手之后就是去优势。 渐渐的沉下去。张老汉不停挣扎,不停挣扎,忽然看见手边有一个尖锐的树枝,他想也没有想就拔出来,朝着男人的肚子刺去。 树枝十分尖锐,没入男人皮肉,他吃痛后松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往旁边游去。张老汉也已经筋疲力尽,像是钓鱼用的浮标一样,无力的浮在水面上直喘气,他已经没有力气乘胜追击,他能不被冲走就好了。 因为张老汉和男人挣扎,帮陶紫菀他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她搂着陆闲亭往岸边游去,虽然很吃力,但是渐渐地还是游上了岸。 到岸边后,她先将陆闲亭躺平放在田埂上,然后朝四周望去,大喊:“张大爷,你在吗?” 四周一片寂静,好似先前的殊死搏斗都是一场幻觉,没有看见张老汉的身影,同样也看不见那个杀害他们的男人的影子。 陶紫菀将手压在陆闲亭的胸口上,用力按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着空旷的河边喊一句:“张大爷!你在哪里?张大爷!” 如此做了好几次之后,已经又到岸边但是面色的惨白的男人往田埂上爬,陆闲亭也呛了几口水,算是脱离危险,醒过来一睁眼看见陶紫菀,冲她虚弱一笑:“紫菀。” 陶紫菀田埂旁的草一直在动荡,连忙说:“我过去看看,你自己缓一缓。”她以为是张老汉呢,跑过去之后见是那个男人,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趴在草皮上固定,不然自己掉下去。 虚弱的抬起眼帘看着陶紫菀,他本来皮肤很黑,但是面色惨白时黑里就透着白,非常恐怖。看紫菀的神情也像是在翻白眼:“救我……拉我上来……”那个男人说。 陶紫菀瞧见旁边的水已经有一丝红色,知道他受了重伤,但是她不敢救他,毕竟几分钟前还要置她于死地。 陶紫菀没有往前走,而是抬起头往旁边看去:“张大爷,你在哪里张大爷!”此时,张老汉还在河边上喘气,他累得不行,又被男人打了几拳,按在水里窒息一会儿,此时只觉老眼昏花,根本没有力气游回来。 “张大爷!”陶紫菀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的水草丛里有人影,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我来救你,张大爷!” 陶紫菀扯着陆闲亭一路跑,本来也已经很疲惫了,将张老汉拖过来时也很吃力,两人扑腾扑腾才爬上岸。 路过男人时,陶紫菀说:“张大爷,他是被你刺伤了吗?怎么了?” “刚刚我被他按在水里,随手抓到一个东西就刺过去,应该是被树枝刺中了!”张老汉气喘吁吁的说。 此时,男子面色也已经发白,他抓着路边水草的手已经送下来,好似还在无意识的求助:“救我……拉我上去,救我……” 一条人命摆在眼前,陶紫菀有些于心不忍,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把他拉上来:“张大爷,他……” 张老汉却好似一下子铁石心肠一般,黑着脸说:“这种坏人有什么好救的,就知道欺压百姓,欺压我们贫苦人命!你难道忘了,刚刚他还想要杀了我们!淹死我们!” 陶紫菀想了想,也有道理,但还是犹豫不决。 此时,陆闲亭已经缓过来,浑身上下湿透但是更加勾勒出完美身材,可能因为自己不会游泳,全程都是让陶紫菀保护,多少觉得有些丢面子,只能故意板着脸道:“不行,紫菀,要就上来!” “陆律师,虽然我们心善,但是他们都是坏人,想想刚才……”张老汉连忙说,平时觉得张老汉还挺识大体的,但是此时此刻就有些转牛角尖了!毕竟面对乡亲父老们的生命,他实在是心痛。 既然已经敢找人来杀害他们,那个煤矿老板肯定在当地一手遮天! 陶紫菀听陆闲亭的,两人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将那个男人拉起来。陆闲亭一边拉一边解释:“张大爷,见死不救是犯罪!” 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在生命面前是平等的,见死不救就是犯罪。 “那接下来呢,我们要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去?”陶紫菀连忙问。 那然被拖上来之后,感觉缓和了不少,看着陆闲亭的脸,真诚的说:“谢谢!” 陆闲亭和陶紫菀都感受到他目光里真心感谢,对视一眼觉得有缝可插,如果能够有一个煤老板的亲信倒戈,那案子就会容易许多。 “我们也要下山,送他去医院吧!” 张老汉说不过陶紫菀和陆闲亭,虽然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也没办法。 350她走光啦 虽然张老汉心里不想做一个“以德报怨”的圣人,但是陆闲亭坚持要帮那个来谋杀他们的人,最后也只好带着他一起下山。 陶紫菀见陆闲亭神色深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猜到他应该是已经想出怎么应对了,义无反顾的支持他,并且还劝张老汉说:“张大爷,是你将他刺伤的,如果死了,你最后也很有可能违法的,防卫过当也要坐牢的!” 张老汉一听,震惊的连忙说:“这样啊?那我们还是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吧!”随后一想,又很激动的说,“可是,是他要想杀我的啊,我难道连自保都不可以吗?” 陶紫菀连忙说:“所以酌情考虑,还是会给你减刑的嘛,但是还是会违法!” 张老汉听后,心里有些后怕,只好说:“那还是希望他不要死,最好不要死!” 而体壮大汉因为失血过多,又在水里泡了很久,此时已经快要陷入昏迷,半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此时时陆闲亭在搀扶着体壮大汉在田埂上走,但是田埂比较窄,两个人正常人并排走都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是陆闲亭搀扶一个魁梧的男人,所以更加困难,稍微不注意就会滑下去。 张老汉见此情况,连忙冲上前去,将其魁梧大汉的一只手臂,就变成了三个人并排着往外走:“陆律师,我来帮你!” 此时,魁梧大汉还没有完全昏迷过去,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再次架起自己,腹部的伤口被扯到有些疼,他呻吟了一声:“啊!” 张老汉在家里务农,平时也会受个小伤,知道一些止血的草药,此时连忙说:“陆律师,我们先把他放下来,他流了不少血,得先止血!” 这种事情,陆闲亭和陶紫菀就都比不上张老汉了,三个人合力将魁梧大汉放在田埂上,张老汉连忙抛开去找药草:“我先去找点药草!” 陆闲亭在一旁站着,对陶紫菀说:“紫菀,你上去看看有没有车,我们走路出不去的,这个时间点,学校的采购车估计要下山了。” “好,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碰碰运气,如果你们帮他包扎好了,我还没有回来,你就顺着路来找我,如果我找到人了你们还没有来,我就带着人过来帮忙!” “嗯嗯,你去吧!”陆闲亭点点头,等到陶紫菀从他身边路过时,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深情款款的道,“注意安全!” 陶紫菀抱了他一下,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也是!” 张老汉刚刚拔好草,一回头,见陶紫菀和陆闲亭两个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连忙遮住眼睛说:“真是年轻人啊,难分难舍的。” 等到陶紫菀已经山路上走,他才走过去,一边将药草放到嘴里咀嚼咬烂一边问陆闲亭:“陆律师,陶编辑这是去哪里啊?” 陆闲亭说:“我让她先去看看有没有车子,这会儿还好,再过一会儿温度很低,我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就算没有被他杀死,也要被冻死,我们得赶紧出去!这个人更加也有生命危险!” 陆闲亭蹲下身,帮忙将魁梧大汉的外套打开,然后在毛衣上撕了一个小口子。 张老汉将嚼好的草药贴在魁梧大汉的伤口,然后从自己的裤脚上撕了两条布。 帮忙包扎好之后,两人将魁梧大汉扶起来,往山路上走。此时魁梧大汉受到颠簸,有些悠悠转醒,连忙说:“我还没死吧?” “你没死,你好着呢!”张老汉虽然不想让他死,但是也是被逼无奈,此时语气不要太差。 魁梧大汉此时死里逃生,哪里还管别人的语气啊,当下笑了笑,点了点头。 陆闲亭和张老汉费劲的将魁梧大汉扶到山路上,然后去找陶紫菀,两人走了十来分钟,总算走到去村上的岔口路了,之间陶紫菀蹲在路边上等别人来。 陶紫菀浑身也湿漉漉的,她瑟缩的抱着自己的肩膀,陆闲亭看得十分心疼,可是他没有衣服脱给她,无能为力。 陶紫菀好像听见背后有声音,一回头见陆闲亭他们过来了,顿时激动的喊叫一声:“你们来了,可是我还没有拦到车子!” 张老汉说:“我们这里车子少,不好拦!” 就在此时,陶紫菀听见身后有响动,一会回头,之间远处有一辆小型的改装的电动机板车,是学校里采购的工作人员,陶紫菀模糊对他有点儿印象,连忙跳起来喊:“这里,帮个忙!” 那个人见过陶紫菀,看见她时诧异的问:“咦,陶编辑你怎么在这里,听说你已经下山了!” 那人走进时看见陆闲亭和张老汉搀扶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四人皆是浑身湿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哎,说来话长,先送我们下山吧!” “好好好,我们一起下山好了!”采购员跳下班车,帮忙将魁梧大汉抬上板车。 陆闲亭想起陶紫菀还带着行李过来的,里面应该有衣服,连忙问:“紫菀,你行李箱呢?” 陶紫菀一拍额头,说:“我过来的时候太匆忙,我忘记拿了!里面还有好多东西呢,我得去拿回来!” 陆闲亭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着,两人打完招呼就凑在一起往回走,陶紫菀一边走一边问,语气好奇:“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你不用再跑一趟了嘛!” “你行李箱里应该有换洗衣服的吧?到时候你好换上啊,我帮你挡着一点儿!”原来陆闲亭心里打得是这个主意。 陶紫菀拧着眉道:“可是,我的衣服都是脏的耶,怎么换啊!” “脏的总比湿的好,到时候你别感冒了!”陆闲亭连忙说,就怕陶紫菀要是有个洁癖什么的死都不愿意穿脏衣服,那就麻烦了。 “说的也对。” 两人找到行李箱之后,陶紫菀找出一套衣服,然后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去,陆闲亭也跟过去。陶紫菀知道他是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偷看什么的,此时心里还是十分紧张,心脏砰砰砰直跳。 陆闲亭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也变得紧张起来,他背对着陶紫菀,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她换衣服的场景。难得的,向来不喜形于色的陆大律师闹了一个大红脸,他抬起手抚了抚额头,只觉得冷汗直下,什么时候对陶紫菀已经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了? 陆闲亭眯着眼睛想:“怎么办啊怎么办?这是什么情况?我心跳好快,我还是要冷静啊,不然一会儿紫菀看见我绯红的脸会怎么想……” 陶紫菀在他背后换衣服,虽然小心翼翼,但是一副的摩擦声唰啦唰啦的,在静谧的树林里还是格外明显,紫菀越是不想发出声音,声音就越是响亮。 陶紫菀捂住嘴,最后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快点换好衣服走吧。 两人就这么别对着,都十分紧张。 就在此时,陶紫菀看见脚边有一个什么东西上来,紧张的尖叫一声:“啊!” 陆闲亭连忙回头:“怎么了?” 他回头看见陶紫菀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换裤子,一条腿已经穿上了,另一条腿正在往打底裤里伸。因为皮肤是湿的,所以不太好穿进去,此时是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屁股冲着他,露出大半截大白腿。 “啊!”陶紫菀又是一声惊叫,提着裤子没站稳,弹跳加下往下倒。 陆闲亭连忙走上前去接住她:“小心!” 这样一来,陶紫菀就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倒在了陆闲亭的怀里。 351被蛇咬伤 “那个……”陶紫菀仰着头,看见的是陆闲亭英俊非凡的脸庞,她想起自己此时裤子穿到一半,屁股还露在外面,顿时就窘迫得不得了,磕磕巴巴的说,“那个那个……我……” 陆闲亭脸也红起来,他手掌正好贴在陶紫菀的屁股上,能够感受到她圆润挺巧的臀部,q弹的触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着,陆闲亭将他扶起来,然后要转过去。 陶紫菀却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也管不上自己裤子还没有穿好:“刚刚我看到一条蛇啊,在哪里在哪里,它过来了!”陶紫菀很害怕蛇,惊叫着不停往后退。 陆闲亭其实也害怕蛇……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也害怕蛇啊!但是此时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将陶紫菀往旁边凑了凑,自己上前去,“别怕,还有我呢!” 其实,他心里怕的要死! “没事儿,蛇也很害怕人的,只要咱们不动,让它走过去就好了。”陆闲亭见蛇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好像并不怎么怕他们,慢悠悠的从从他们边上滑过去。 陶紫菀躲在陆闲亭身后,她想着就算不懂动,但是自己总不能一直露个屁股在外面吧,就偷偷摸摸的将裤子往上提。 一切都好好地,眼见着蛇已经快要从他们边上过去了,不知道是陶紫菀提裤子的动作惹怒了蛇大人,还是蛇觉得自己看见了人不咬一口亏本了,那黑不溜去的脑袋猛地对着陶紫菀的脚踝凑过去,咬完人后快速逃离“命案现场”! 陶紫菀惊叫一声:“啊!” “紫菀!”陆闲亭也惊叫一声,连忙蹲下身将她的打底裤脚拉开,只见白皙的脚踝上出现两个小小的红印子,真是那条蛇留下的罪证。 “这个蛇有没有毒啊?”陶紫菀惊叫着! 陆闲亭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看着它灰不溜秋的模样,好像是无毒的……” 陶紫菀也喃喃自语:“我也记得是没有毒的,在我们老家叫乌梢鞭……”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陆闲亭连忙说,“不管蛇有没有毒我们得想到医院里去看看啊!” 陆闲亭立马提起陶紫菀的行李箱,搀扶着她往树林外面走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应?”陆闲亭连忙问。 陶紫菀翻着白眼好好感受,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感觉……”然后两人往外走。 过了一小会儿,陶紫菀说:“我怎么觉得伤口好像有一点儿痒痒啊?” 陆闲亭一听,顿时察觉到不对劲儿,连忙道:“可能是毒蛇吧?我们都不认识蛇!你等等!”说着,陆闲亭想也没有想就蹲下,连忙解开自己的的鞋带,狠狠地扎在陶紫菀膝关节上,“免得毒液扩散太快,我们先回去!你别走路,我背你!” 说完,陆闲亭就背过身将陶紫菀背过去,如果不运动,心脏的血液流通慢一些,毒液就不容易扩散。 张老汉和采购员看见陆闲亭一直手背着陶紫菀,一只手托着她的心里想,两人都冲上去关心:“陆律师,这是怎么了?” 陆闲亭说:“紫菀被蛇咬了,原本以为没有毒,但她……”陆闲亭话还没有说完,张老汉和采购员就将她放下来,推到板车上坐着。 “看她这神色,那蛇明显就有毒啊!”张老汉说,“我们这里大部分的蛇都是蝮蛇,出去干活的时候都要打打草,让蛇先走的!” “那现在怎么办,紫菀不会有事吧?”陆闲亭顿时乱了方寸,现在环境这么差,根本就没有办法就医! “我想起来了,我们这边的赤脚医生家就在前面,十来分钟就可以到,我们现在去赤脚医生家里看看!”采购员见陆闲亭担心成那样,连忙说。 此时,陶紫菀已经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她眯着眼睛说,“闲亭,别担心,没事儿的,我也没觉得有多疼,就是有点儿想睡觉!” 陆闲亭一听,顿时如临大敌,连忙坐到班车上,轻轻抚摸她的脸:“紫菀,不能睡,我陪你聊天好不好?”他知道,毒蛇的蛇液都是麻痹神经的,如果昏昏沉沉想睡觉,估摸着是将神经麻痹了! 陶紫菀知道陆闲亭的担忧,连忙点头说:“好呀我们来聊天!” “好,聊啥呢?”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随便闲扯着。 陶紫菀眼皮越来越重,真的想睡觉了:“陆闲亭,你为什么这么帅啊?好帅好帅啊!” 此时,陶紫菀靠在她怀里,眯起眼睛都是陆闲亭的俊脸,她摸了摸他的面庞,嘀嘀咕咕的不停说话:“嘤嘤嘤,你这么优秀,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呀!” 此时,陶紫菀的神志已经开始不那么清楚了,就跟喝醉了酒在说醉话一般,将自己内心的却若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了,“陆闲亭,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我觉得胸口一些闷,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陆闲亭想也没想,凑到陶紫菀唇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轻柔缠绵,小声说:“紫菀,你很好,真的很好,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我找的是女朋友又不是女强人,别担心……” 陶紫菀耳边想着陆闲亭的缠绵情话,但是还没有在被蛇毒麻痹的大脑神经里过一圈,她就已经昏迷过去了。 陆闲亭见她闭上眼睛,担心的问采购员:“什么时候能到赤脚医生的家里啊,紫菀已经昏过去了,快点可以吗?” “马上就到了,下了这个坡就好了,别担心,陶编辑不会有事的,我们这里的蝮蛇比较多,很多人都会被蛇咬,受了伤都去那个赤脚医生家里,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其实采购员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见陆闲亭这么担心,只好说一些漂亮话安慰他。 张老汉也连忙说:“陶编辑吉人自有天相,陆律师你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陆闲亭点点头,心想只能这么办了。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就到了赤脚医生的家里,采购员老远就在喊:“老张,快来啊,这里有人被蛇咬了,快出来!” 现在才刚刚初春,大部分蛇都还没有苏醒过来,张医生出来之后,确定有人是被蛇咬了后,连忙将他们迎接进去:“春天来了,蛇苏醒了!快快,进来!”他看见板车上还躺了一位,连忙问,“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身上湿漉漉的,失血过多啊!” “医生,可以先帮忙帮她吗,然后在帮那个人包扎一下!”陆闲亭连忙说。 “没问题没问题!”张医生连忙将去蛇毒的工具拿出来,像是用药皂帮忙清洗伤口,然后用烧过的刀片在陶紫菀脚踝上开了一个十字架的口子,接着拿出一块可以隔着的塑料薄膜放在紫菀脚踝上,不停的帮忙吸血。 252临时倒戈 在帮陶紫菀开脚踝上的十字架伤口时,陶紫菀被痛得惊醒了,毕竟没有麻醉措施。 陆闲亭连忙抱紧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没关系没关系,紫菀别怕!” 声音轻柔魅惑,宛若那些惯用迷魂术的妖精,陶紫菀也被他迷惑了,渐渐地不再呻吟喊疼。 陆闲亭笑着道:“紫菀,你好样儿的,一会儿我们就下山去救治好不好?” “没事儿了!”赤脚医生不停的帮忙吸血,知道血液从淤青变成了鲜红色,然后才将器皿放下,拿出止血的纱布帮陶紫菀包扎好。 “一会儿你们下山,去医院里打一点蝮蛇的血清就好了。” 陆闲亭点点头:“谢谢医生,谢谢!” 接着,医生到外面的板车前:“最主要是这个人,你们先帮我把他抬进来,把衣服换一下,不然失血过多死亡,就是被冻死!还有你们,身上也湿漉漉的,快去我屋里找点衣服换上吧!” 张医生是认识张老汉的,赤脚医生看惯了生死,心肠也软,连忙说。 陆闲亭看着陶紫菀嘴唇青紫,美丽的眼睛紧闭,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此时,她就像是一个残破的布娃娃。 陆闲亭连忙道:“好的!”走之前还吻了吻陶紫菀的嘴唇,在这种关键时候,他真的忍不住肉麻起来。 采购员和张医生合理将魁梧大汉太进屋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稍微合身的衣服,先帮魁梧大汉清理伤口,然后再止血,包扎好之后,张医生还说:“你们这么下山,这两个人肯定受不了,把我床上的杯子扑在板车上,然后在拖他们下山吧!” 陆闲亭感激不尽:“谢谢!谢谢!下了山,我一定帮你买新被子,新衣服,赔偿你的损失!”说着,陆闲亭还拿出钱给张医生。 张医生没有拿多,还是按照自己吸蛇毒,包扎伤口的正常价格收了费用。 陶紫菀被陆闲亭放到板车上,然后盖上被子,五个人一起下山。下山的过程中,山路有些抖,还有些冷,速度和坐大巴车差不多,甚至有些时候还要快一些。 一直到将近第二天凌晨,他们才到县城里。采购员马不停蹄的将陶紫菀和魁梧大汉送到医院里救治。 陆闲亭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他立马叮嘱张老汉:“张大爷,我先去报警,你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很快就回来。” 到了县城里,陆闲亭立马就开始行动起来。 *** 帝都,《七微》编辑部已经开始炸了,陶紫菀在编辑群里发了一个短视频,从视频中可以看出她有危险,之后人就没有了消息,这件事情在编辑部里丢了一颗定时炸弹。 视频刚刚发上去,陶紫菀的手机就进水坏掉了,李纯还有其他同事在编辑群里问“紫菀你怎么了?”“紫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紫菀你在哪里?”之类的,陶紫菀都没有回复,立马就引发轰动。 正好李纯也看见消息,立马就私戳陶紫菀,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收到她的回复,立马就慌了神,赶紧给她打电话,谁知道只得到她已经关机的消息。 一直到傍晚,陶紫菀都没有回李纯消息,顿时她又想起陶紫菀给他说的那个报道的事儿,立马就明白过来,肯定是陶紫菀出事情了。 李纯知道此时非同小可,赶紧打电话报警:“您好,我想咨询一下,我的同事在外面出差后失联了,现在可以立案调查吗?” “失踪多久了,满24小时了吗?”警察叔叔问。 “还没有,是下午开始失联的。”李纯知道警察叔叔要说其他的事情,立马说,“但是在离开时前她给我们发了一个视频,那个视频当中可以看出她有危险,我希望你们能帮我!” “如果没有满24小时,是不能够立案调查的,如果时其他的事件,能不能麻烦你道警察局来一趟,我们具体看看什么事情。”警察叔叔公事公办,李纯也不敢怠慢,立马就到警察局去找他们。 到了警察局,她把视频发出来看了看,警察叔叔询问一番,最后说:“这个视频只能看出他们在戏水,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啊!” “你看那个魁梧大汉,明显就是想谋财害命啊!”李纯指着在水中挣扎的陆闲亭,激动的说。 “也有可能是大汉想去救人呢?”这个视频实在是有些模棱两可,所以警车局也不能够立案调查。 李纯联系不上陶紫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警察叔叔只能好心的提醒:“你朋友现在在外省,我们这里就算处理了,所有命令发下去也很慢的,所以你还要联系联系当地的朋友,去当地的警察局报警。” “说的也是!”李纯觉得很有道理,连忙打给希望小学的校长,“校长大人,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对,紫菀在那边出了事情,我也不确定,想在她失联了,麻烦你帮我报个警,去找找她,麻烦你了!”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校长接到电话之后,立马就下山,四处打听了一下,确实听见有人说看见张老汉和陆闲亭下山,浑身湿漉漉的,陶紫菀躺在板车上,看样子是被蛇咬了! *** 陶紫菀在医院里注射蝮蛇血清之后开始悠悠转醒,脱离生命危险过后就没什么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有不怎么痛。 陶紫菀睁开眼睛,之间陆闲亭坐在她的病床边上,看着她不停微笑:“紫菀,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我觉得挺好的,不难受!”陶紫菀说。 “我给你买了清粥,先喝点儿!”陆闲亭道,然后将陶紫菀扶起来。 陆闲亭一边喂粥,一边跟她说现在的情况:“我已经去报警了,他们会立案侦查,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陶紫菀点点头。 陆闲亭继续说:“那个追杀我们的大汉现在也已经脱离危险,等他醒来之后我看看他情况,尽量可以让他帮忙录个口供,最好是能够交代煤老板的罪行,这样案子就很容易侦破了!” 陶紫菀点头,心想正好,遇到一个这么聪敏有智慧的男人,他什么事情都想的周到,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脑筋,真好! 陆闲亭抬起头说:“够不够,我再去给你买点?” “够了!”陶紫菀连忙摇头。 就在这时,张老汉进来说:“陆律师,那个大汉醒了!” 陆闲亭连忙放下碗筷,捏了捏陶紫菀的脸颊说:“那我先去他那里看看,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陶紫菀知道陆闲亭是要过去说服那个大汉,所以捏起小拳头给他加油鼓劲儿:“闲亭干巴爹,你一定可以的!” 陆闲亭点点头:“你注意休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他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但是内心十分甜蜜,他单身多年,终于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好。 陆闲亭到魁梧大汉的病房里时,他手臂上挂着点滴,面色有着前所未有的惨白,看见陆闲亭过来时,魁梧大汉面色有些诧异,然后带着感激,用嘴型说了一句:“谢谢。” 陆闲亭看见他并没有敌意的神情,觉得应该很好突破,很容易就能达成一致,将煤老板的罪行交代出来。 253 远程救助 莲子湾内,很快有人去向煤老板报备:“老板,傻大个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怎么回事?”煤老板瞪大眼睛,诧异的问。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已经派人去找过了,傻大个这两天都没回来!”小喽啰说。 煤老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要不这样,你先去到处找找,还有,去警察局找找李局长,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情况!” “好嘞!”小喽啰接到命令,立马就去跑出去办事。忽然,煤老板又喊他:“回来!” “老板,什么事儿?”小喽啰再次回来。 “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解决掉,如果没有,找到的时候立马解决,不要有犹豫!”煤老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神情格外阴狠,“如果没有找到,就让李局长帮忙找找,看看他们现在在哪里,千万不能放过!” 陆闲亭和陶紫菀浑身上下的气派,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先前就已经去报警了,到了其他地方难免不报警,到时候就麻烦了。 但是,煤老板阴狠一笑,他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能够一手遮天,在其他大地方也可以用钱让鬼推磨。 小喽啰接到命令,连忙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办!” 煤老板看着小喽啰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深沉的笑容。 *** 帝都,李纯继续打陶紫菀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她不知道陶紫菀和陆闲亭在一起,所以无能为力。 她也打电话在陶紫菀出差的县城报警,但是这种案子犹如大海捞针,一时间也难以有回复,他们只能再帝都干着急。 李纯实在是太担心,都想着要不要买票去寻找陶紫菀了。 *** 病房内,陆闲亭还在和魁梧大汉聊天,他将手机录音功能打开,问魁梧大汉:“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谢谢你们救了我!”魁梧大汉感恩的道。可能因为曾经他们是敌对方,此时就算是救命恩人,魁梧大汉也没有显得特别亲近。 “生命面前,很多东西都显得渺小,你犯了罪,杀人未遂,自有法律来制裁。我们救你,也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陆闲亭语气也是淡淡的,本身就带着一股子禁欲系的感觉,此时又清冷的说话,顿时就让谈话显得神圣起来。 “……”对于陆闲亭的说话,魁梧大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陆闲亭问。 魁梧大汉依旧缄默不语,就是不说话。 陆闲亭等了一会儿,追问:“是不是那个挖煤的老板?” 魁梧大汉依旧不说话,一副死也不会开口的模样。 陆闲亭有些诧异,先前他的态度还很良好,知道感恩,此时怎么又什么都不说了呢? 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个煤老板是不是控制了你的亲人?”陆闲亭继续问,“你孩子在他们手里?” 这一次,魁梧大汉开了口,他说:“没有!” 陆闲亭更加诧异,拧着眉问:“那为什么你要维护他?你没有必要维护他,他的罪行已经开始败露。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在你们小山沟里,谁都没办法出来的话,煤老板还有机会一手遮天,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了!” 魁梧大汉低下头,不愿意开口。 陆闲亭等了许久,然后问:“如果你开口揭露他的罪行,那你还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魁梧大汉道。 陆闲亭等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是没什么起色,两人根本聊不下去也就放弃了。 回到陶紫菀的病房里,见她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白白嫩嫩的面颊,大而灵动的眼睛。 见陆闲亭过来,陶紫菀连忙说:“闲亭,快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要给领导打一个电话!” 陆闲亭连忙把手机递过去,然后陶紫菀才想起自己记不住手机号码,她懊恼的垂下手:“哎呀,没号码怎么?”她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灵机一动:“我知道了,我登录扣扣试一下。” 谁知道登录的时候又遇到阻碍,她的扣扣设置了密保问题,现在手机没有办法确认,她搞了好一会儿密保问题之类的,才把扣扣登上去,最后重重舒了口气:“真是挺麻烦的啊,搞这么久……有时候弄得太保密了也不好!” 陆闲亭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没关系,慢慢来!” “对了,你报警了没有?”陶紫菀问。 “报警了,有什么进展会打电话通知的!”陆闲亭说。 “原来如此,好吧!”陶紫菀点点头,“我在编辑群里发了一个小视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此时,她点开编辑群,前面的记录都看不见,她冒了个泡,“我回来了!” 陶紫菀一去,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紫菀,你可算出现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紫菀,你没事儿吧?” “天哪,紫菀你现在还好吧?” 陶紫菀见这么多人关心她,也笑起来:“我没事儿,现在在医院里!” 一听她在医院,立马就有人问:“医院?怎么了?受伤了?!” 陶紫菀飞快的打着字,两只手在屏幕上飞跃着:“没有没有,就是被蛇咬了一下……” 陆闲亭在一旁看着她不停的打着字,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来。她真是一个灵动活泼的女孩,就算经历了艰辛,也笑得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闲亭都没有讲话,陶紫菀开始和李纯仔细聊采访的细节了。 “纯姐,我这边可以确定这个项目有价值了!那个煤老板居然想要谋杀我和陆闲亭!”陶紫菀说。 “这么夸张,那你就在那边多等几天,对了,我还去找了希望小学的校长,他现在估计也在满世界找你呢!一会儿你给他报个平安。”李纯预感到这个项目肯定能引起轰动,不开心是假的。 但是,她又担心的问:“紫菀,你们现在在这里有没有安全隐患啊?那人既然敢谋害你们,会不会在外面也要下手?” “应该不至于吧?这里还是比较大的县城,一个小小的煤老板,手能伸这么长?”陶紫菀有些怀疑。 “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要注意安全,出门在外,多留一个心眼儿。”李纯叮嘱,挂电话之前还说,“再回来之前,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报平安,不然我真的放心不下!” 陶紫菀肯定的说:“我知道了纯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陶紫菀挂断电话,看着静静坐在一旁思考的陆闲亭,把手机递过去:“我用好了,给你吧!” “对了,你那个魁梧大汉说了没有,煤老板到底是什么问题?” 陆闲亭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说!” “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了!” 陆闲亭也点点头:“原本只是想帮张大爷辩护,谁知道还摊上人口失踪!” 陶紫菀也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人口失踪,估计和命案夹杂在一起。 254沆瀣一气 陶紫菀和陆闲亭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手机就响起来:“喂,您好!” “请问是陆先生吗?我是张警官,你上午报的案因为证据不足,暂时不能立案。”电话那头,张警官义正言辞的道。 陆闲亭一皱眉,冷冷的说:“我还有证据要补充,不知可否派一个警察到医院里来?” “证据要补充,什么证据?”张警察问。 陆闲亭淡淡的道:“一个视频拍摄证据,就在有人要谋害我们的现场拍摄。希望张警察能到医院里来一趟,我朋友已经脱离危险了……” “可以,请问你们现在在什么医院,具体病房是哪里?”张警官问。 “在xx医院,住院部十六楼318!”陆闲亭平静的说。 “好,我们马上就派警车出去!”张警官道。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看着陆闲亭,忽然想起李纯说的:“闲亭,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陆闲亭看着她,转动一下眼眸,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是前一天才刚刚经历过生死,再淡定的人心底也在发慌,他连忙按响护士铃,没一会儿,就有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走过来。 护士看见陆闲亭后,温柔的说:“您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陆闲亭看着护士,提出自己的要求:“你好,我想换一间病房,不知道可不可以?” 护士四处看了看,觉得这间病房还可以:“为什么要换病房呢?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陆闲亭没有说,只是坚持:“原因我就不便说了,只是申请换病房,如果不能换的话,就帮忙办理出院吧!” 护士小姐看了看陶紫菀,无奈的说:“这位小姐的蛇毒虽然已经解毒了,但是还要留下来观察一下,明天才能出院。” “那就麻烦你,帮忙换病房了……”陆闲亭不厌其烦的说。 护士小姐见他长得好看,也就妥协了,毕竟这是个看脸的年代啊! “我去看看有没有病房可以换,如果有的话,我就告诉你!”护士小姐回去之后,没一会儿就过来安排换病房的事情。 到了新病房,陶紫菀笑着望向陆闲亭,说:“长得好看就是好,看你把护士小姐迷得七荤八素的!” 陆闲亭将她公主抱过去,顿时引来无数人的目光。过去时,陶紫菀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陆闲亭却依旧一脸淡定。 “我不在乎能不能把别人迷得七荤八素,只要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就好了!”这厮非常直接的说。 说完之后,陶紫菀觉得自己的脸更加红了。 *** 陆闲亭和张警官挂断电话之后,煤老板那边的人立马知道了,小喽啰过去报备,煤老板吊着大烟,眸子里漏出阴狠的神色:“快点想办法去处理掉。对了,那几个短命鬼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喽啰弯腰哈背的道:“现在那一片煤矿塌陷得是在太厉害,村里有没有大型的挖土机,一时半会儿还挖不开……” “加快速度,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拿你是问!”煤老板恶狠狠的说,可是没有设备,这些事情又不能太声张,只能偷偷摸摸的做,进度慢也是情理之中。 小喽啰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好好,我马上就去办!马上!” 县城里,陶紫菀看着陆闲亭,陆闲亭也看着陶紫菀,莫名的,两人的心跳都加快了。 陶紫菀说:“闲亭,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说的有道理,我去联系一下在帝都的朋友,让他们想想办法!” 只可惜,他们的人脉终究是在帝都,陆闲亭也只是律师,并不认识官家,一时半会也排不上用场。 陶紫菀就不一样了,他们手里掌握着不少大v营销号的联系方式,这个时候肯定能派上用场。 她连忙给李纯打电话:“纯姐,我还真有事需要你帮忙呢!” 李纯义不容辞的语气:“什么事儿?赶紧说,我一定拼尽全力帮助你!” 陶紫菀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我这边很多情况还不明朗,不知道煤老板有没有和县城里的警察局勾结!但是如果事情透明,影响力非常大的话,那他们肯定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了!最好能够让市里派人来调查一番。” 陶紫菀想,就算煤老板再有能力,把手伸到县城里也算是极限了,市里估计是没有话语权的! 李纯听了之后,连忙说:“行,那我先用你给我的那个视频做点文章,到时候让跟大营销号转发炒作一下!然后在练习练习你那边的记者什么的,让他们帮持你!” “谢谢纯姐!”陶紫菀开心的说。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问陆闲亭:“对了,张大爷呢,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他?” “先前说是出去有事情,现在都还没回来呢!”陆闲亭连忙给张老汉打电话,虽然他那个是老人机。 打电话过去,张老汉的手机关机。 “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陶紫菀担忧的问。 “应该不至于吧?”其实,陆闲亭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出事情了。 “我们等等看吧!” 两人在病房里谋划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原本想着只要到了县城里,那肯定就没问题了,谁知道这边也是一筹莫展,魁梧大汉不愿意说实话,这边的警察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没一会儿,张警官就给陆闲亭打电话,估计是他们那边儿已经出警来调查事情了。 陶紫菀看着陆闲亭:“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 陆闲亭说:“没事儿,到时候我去医院的大厅里和他们见面,你就在病房里。” 见陶紫菀一脸担心的模样,陆闲亭连忙说:“你放宽心,医院里毕竟人多,他们不敢怎么样!” 陶紫菀想起以前看到过强行拖走的新闻,就怕陆闲亭到时候被他们强行拖到警察局里,然后不放出来怎么办,连忙扑过去拽着他的手说:“算了,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了,等纯姐那边宣传造势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到时候有那么多记者在,他们就不敢怎么样了!” 陆闲亭拍了拍她的手,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们要相信国家,不然还真是谁都不能相信了,况且,我觉得煤老板的势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强大。” 就在陆闲亭要出去之前,他往出户外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张老汉手里提着一些东西,往住院部里走。 每一会儿,张老汉身后就鬼鬼祟祟的跟着几个人过来。 陆闲亭看着,拧着眉道:“紫菀,那边可能真的有内奸,但是,估计不是所有人都听煤老板啊!” “怎么说?”陶紫菀疑惑的问,然后从病床上跳下来,跟着陆闲亭望向窗外,“有人跟踪?” 陆闲亭道:“没错!你这么想,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调动警察的话,就不会找人跟踪张大爷,伺机而动了!” 陶紫菀听着有理,点头道:“那你还是可以见一见那些警察的!” 255柳暗花明 陆闲亭和陶紫菀在另外的病房里守着,两人偷偷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张老汉就到了住院部的走廊里,朝着陶紫菀原本在的病房里走去。 “果然,这些人是跟踪过来的!”陶紫菀看着尾随其后的两个陌生男人,穿得倒是挺普通不引人注意,虽然假装随意,但还是让早有准备的陆闲亭和陶紫菀看穿了。 “嗯。”陆闲亭只是淡淡的回应他。 没一会儿,来找陆闲亭的警察也到医院里来,先前陆闲亭没有接电话,所以他们又打过来,陆闲亭看了看来电显示,不远处警察已经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找人了。 前面张老汉已经到陶紫菀从前所住的病房里,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还好奇的嘀咕了一句:“咦,人呢?” 随后往门牌上看了几眼:“我没走错病房呀!真是的……”张老汉挠了挠头,随后就往护士台那边走去。 陶紫菀见状,连忙说:“完了坏了坏了,张大爷这是要把我们暴露啊!” 陆闲亭换病房,先前也是没有想到那些人会一下子撞见张老汉,现在事情就难办了! 警察在外面不停给陆闲亭打电话,没有人接也走到护士台那边去询问。 张老汉和警察们撞在一起,张老汉先问:“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你知不知道318病房的病人去哪里了?我出去前他们还在的,现在怎么就不在了呢?” 护士小姐微笑服务:“我看看!”然后低头查资料,“318的病人啊,好像换病房了,到327去了!” 陆闲亭和陶紫菀见病房暴露了,对视一眼,陶紫菀问:“闲亭,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想离开去躲一躲,还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陆闲亭思忖一下,如果现在离开,那些人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出去之后指不定更加不安全,还不如在医院里,人这么多,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如果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怎么有胆子直接来医院里找他们呢? 陆闲亭不由得又疑惑起来,或者是来恐吓的,并不是想暗害他们? “我们现在这里呆着,看看情况。”陆闲亭轻声道。 不远处,张警官一听张老汉说找318的病人,惊异一下,然后问护士小姐:“您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陆闲亭的病人。” 护士小姐查了一下,摇摇头说:“陆闲亭?没有!” 张老汉听见他们找陆闲亭,看是警察,估摸着是陆律师报的案,连忙说:“陆闲亭?我知道,我和他认识!他没有生病,所以病人里面没有他啦!” “你认识?”张警官惊喜的笑,陆闲亭的电话打不通,都已经开始怀疑这是假报案了! “嗯嗯,你们请跟我来,我正要去找他们呢!” 不远处的陶陆二人早就已近看见这边的情况,当下也明了,准备招待各位来宾,都坐会病床上。 没一会儿,张老汉和警察先生就进来了,陆闲亭关门时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一直尾随的陌生男人,之间手里拿着电话,假装在同人交谈,但是目光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病房。 看那陌生男人的神色,估摸着是在和别人汇报,他心里打鼓,不知道对方要如何对付他们。 张警官看见陆闲亭之后,立马就迎上来笑着说:“你好,我是张警官,你是陆闲亭陆先生吗?” 陆闲亭连忙点头,焦急的说:“张警官,有人要暗害我们,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现在我就给你看视频,确定之后你们得抓紧时间控制凶手,不然可能会耽误事儿!” “如果情况属实,一定会走正规程序进行逮捕的!”张警官点头。 陆闲亭连忙把陶紫菀拍的小视频给张警官看,但是视频中不是特别明显,但也隐约看得见在水中争斗:“好,你们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陆闲亭连忙道:“我是一名律师,最主要是帮张大爷去维权的,之后……” 他将此行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之后,张警官在不停的做笔记,然后问了一下陶紫菀的身份,聊了几句之后回去了。 临走前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陆闲亭说:“张警官,我事情想请求你们的帮助!” “陆律师请讲。”张警官合上本子,一身正气。 陆闲亭浓眉微皱起,神情严肃:“我担心我们有危险,我总觉得那个煤老板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能不能派几个人保护我们?” 张警官说:“你为什么觉得不安全?派人保护我得向局里申请一下!” 陆闲亭点头:“刚刚张大爷过来时,我和紫菀就看见有人尾随!” 张老汉诧异的瞪大眼睛:“什么?有人跟踪我?我怎么没有发现?” 陶紫菀无奈的笑:“张大爷,我和闲亭在楼上看,看得特别清楚,后来又留意了一下,看见那两个陌生男人在外面站着呢!” 张老汉一听,神色凝重。 张警官也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在电话里向领导汇报,当下自己就留在了病房里和陆闲亭他们在一起。 “对了,我去看看那个魁梧大汉,有什么问题你们个跟我打电话!”张警官说。 “好!”陶紫菀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已经差不多了,陆闲亭和陶紫菀能做的就是将案子交到靠谱的人手里,让黑心的煤老板没办法一手遮天。 现在见警察局的警察似乎还算正义,没有跟煤老板串通一气,心里也松了口气。 但是陆闲亭隐隐还是有担忧,既然警察局已经有内鬼了,谁知道煤老板会不会让局长也成为自己穿上的人。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事情变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没有办法掩埋! “紫菀,现在就是你的强项了,还不赶紧想想办法?”陆闲亭调侃道。 陶紫菀点头肯定:“我知道,我这不已经让领导帮忙了嘛,只能等等结果了,也没那么快!” “嗯!” 此时,坐在一旁的张老汉不说话,垂头丧气的样子令人心疼。 陶紫菀连忙问:“张大爷,你这是怎么了?” 对于她来说,被人谋杀这种事情非常新奇,虽然更多的是后怕,但是死里逃生的惊喜和解决困难的爽劲儿让她心情还不错。 张老汉叹了口气:“若果李保强出了事,我那侄子该怎么办啊?” 陆闲亭虽然也很无奈,但是还是宽慰张老汉说:“张大爷没关系,实在不行我们就发起募捐,到时候让张超群有钱治病,你看怎么样?” 张老汉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最流行的就是众筹了,好奇的问:“捐能捐多少钱?最多也就几千块,能成什么事儿啊!“ 陶紫菀连忙说:“张大爷,你可别小看了现在的网络世界,募捐可以捐很多钱的,中国人这么多,一人一块钱都十几亿呢!“ 256意外惊喜 张老汉一听十几亿,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得连话都不敢说,随后才颤颤巍巍的反问:“十几个亿?用不了那么多,用不了用不了!” 陶紫菀又笑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啦张大爷,就算咱中国有这么多人,但是也没有这么多人用网络捐款啊!但是治病的钱还是有的,你放心,我和闲亭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件事情对于陆闲亭和陶紫菀来说,也算是意义非凡,毕竟因为这件事情,两人才有机会走到一起! 张老汉听了陶紫菀的陈诺,感激涕零,就差下跪磕头了,这可把陶紫菀闹得脸都红了:“张大爷,你可别这样,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张老汉不停地点头,满头的白发直晃眼睛。 过了一会儿,张警官就回到陶紫菀的病房,他连忙说:“这个案子可以立了,那个大汉叫做张大壮,他对加害你们的事情供认不讳!“ 这件事情在陆闲亭的意料之中,凭着现在的进展,还算是顺利,只要县城里的警察公事公办,到村里调查那个煤矿的话,事情一定能水落石出。 但是接下来的发展,超出了陶紫菀和陆闲亭的预料。李纯远在帝都,担心陶紫菀的安慰所以一直想要出力,奈何太远无能为力,可以在网络上宣传造势,这让她开心不少,所以卯足了劲儿让营销号宣传转发。 整个事件并没有标明态度,但是暧昧不明的视频录像,还有陶紫菀发到群里的求助,立马引起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同时,李纯还动用关系联系县城里的各大报社,让帮忙去采访一下。 到下午的时候,陆闲亭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你好,陆闲亭陆律师吗?我是黄金时报的记者,现在网络上流传出一个视频,你是视频中的人吗?” “是的!”陆闲亭说。 “那我们方便约一个时间采访一下你吗?”记者继续问。 陆闲亭笑着道:“方便的,我现在正在医院。” 之后,陆陆续续有好几家当地的报社来找他们,其中不乏非常有影响力。 事情朝着他们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第二天一大早,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就铺天盖地满天飞了。 很快就引起市里领导的注意,再加上有张大壮的供词,市里立马就立案侦查,开车到莲子湾去。 *** 莲子湾里网络并不发达,相对来说消息比较闭塞,当别人跟煤老板说:“老板老板,不好了,整个事情在网络上爆发出来了!” 煤老板其实就是一个当地的土霸王,平时没少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敢过问,天高皇帝远的无法无天,也没念过多少书,所以根本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网络的厉害,只是不屑的说:“爆出来就爆出来,还能怎么样?对了,那两个人处理掉了没?” 小喽啰摇摇头:“现在处理不掉了,被警察保护起来了!” “是不是给的钱不够,再多送点去!”煤老板拧着眉头讲! 小喽啰立马就去办,谁知道刚刚跟县里警察局的领导打电话,对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居然开始跟他打起了官腔:“身为干部,绝对不能违法乱纪,这种事情我们可是都不做的,我们是人民的好干部……” 小喽啰一听,连忙有加了一个数:“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情不大好办,老板说改日给你送一箱茅台去呢!” “你真是什么话?我怎么能收礼呢!我可以告你行贿受贿,诱官犯罪!”之后,县里警察局领导又说了些什么,总之就是这事情办不了,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单纯的办不了。 这下子可让土包子煤老板吓了一跳,听了小喽啰的汇报之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只能让他吩咐下去:“快,快!把善后工作做好!”他以为,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来一个死不认账就好了。 这边的人都是他的,谅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然而此时,因为事情闹得太大,引起了市里足够的重视,到莲子湾的警力已经开始出发了。 离开之前,有警察到医院里来问陆闲亭他们情况:“陆律师,陶编辑,你们要不要一起再去一趟莲子湾?” 陆闲亭本来就是来帮助张老汉的,虽然中间牵扯出这么一桩案子,但是他要做的事情离结局还远着呢,看了看陶紫菀问:“紫菀,你要去吗?” 陶紫菀当然明白陆闲亭的心意,连忙说:“我的上一个出差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我又跟纯姐说要做这次案子的深度报道,正在出差当中呢。” 陆闲亭望向陶紫菀,见她眸中水光潋滟,两人对视一眼便是含情脉脉的景致,别提内心有多满足了。 能够得到一个让自己如此喜欢同样也非常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陶紫菀当时就觉得感情微妙,同时又非常骄傲! 当天下午,陶紫菀等三人就跟着警车一同回到村上,期间还遇到前来问候的希望小学校长,还有帮助过他们的采购员。 就算农村的消息再怎么鼻塞,村上的男人出了事情,也就一下子传开了。 陆闲亭等人一到村上,立马就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给围住,七嘴八舌风问:“陆律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男人现在有没有危险啊?” 陆闲亭无奈的看着这些满面沧桑的中年妇女,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对他们十分同情,只能委婉的说:“具体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时,警察一定会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你们放心。”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陆闲亭关于张超群的事情就好调查多了。 因为李保强是整个村上出去打工的带头人,最开始因为陆闲亭时律师,张超群又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李保强的媳妇什么都不愿意说,就怕摊上事儿。 现在李保强都已经出事了,整件事情又和陆闲亭和陶紫菀紧密相连,李保强的媳妇立马就松了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闲亭问她:“平时李保强会不会拿回来一些文件啊,纸啊,书啊之类的?” 李保强媳妇说:“这个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家宝强稍微念过一点点书,平时拿回来的东西我也不动,就放在里屋的柜子里呢!我这就去给你拿出来!” 陆闲亭也没他敢抱希望,只是在那里一直等着,没过多久,中年妇女就拿出资料来。 陆闲亭翻看了半天,发现有大多数都是李保强签的合同,有些已经有十来年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张超群这一群人的! 翻找半天之后,没有找到。 陶紫菀一直在旁边陪他,见他失落沮丧的神情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但还是问:“怎么样?没有找到?” 陆闲亭点点头道:“没找到!” 张超群的媳妇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陶紫菀连忙说:“没事儿,等张超群出来之后问问他看!”她不敢表现的太难过,免得引起别人的悲伤。 虽然他们心里比谁都知道,那般村民估计是回不来了! 257发现被骗 因为李保强的媳妇那里也没有什么线索,陶紫菀和陆闲亭只能跟随警察到莲子湾调查情况,顺便陶紫菀也好写深度报道的过程。 一路过去,一直是一方恶霸的煤老板看见人来了,还凶神恶煞的没有好脸色,架子端得极其高。 陶紫菀看着这样的煤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不读书害死人啊,一点都不懂法。” 陆闲亭点点头:“这里的村民绝大部分都在这里出生,老死,一直都没有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他语气中夹杂这无奈,从前,他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山村里。 陶紫菀点点头:“这也是是时代的悲剧。”虽然他们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太落后。 煤老板硬气不了多久,直到市里的警察同志拿出搜查文书:“你涉嫌犯罪,希望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这里,煤老板就是王法,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所以,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过来,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在乡里,同样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为了一点糊口的钱对他点头哈腰的! 所以,他走上前去猛地一抽搜查令,狠狠的撕碎:“不就是一张破纸嘛?有什么好怕的,亮出来我也不让你搜,我就是不让你进,你能把我怎么的?” 见煤老板蛮不讲理,陆闲亭和陶紫菀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悲,他估计连搜查令几个字都不认识。 带队的警察十分生气,对着身后的警察同志说:“严重抗法,先逮捕了!” 煤老板想着自己煤矿里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你几个看着白白净净的小白脸吗?所以咧着嘴笑:“就你们这点儿人,有什么能耐?” 下一秒,警察同志一挥手,所有人都亮出别在后要出的手枪,直直的对着煤老板。 煤老板就算再没有文化,手枪还是认识的,当下就吓得腿软:“这……我……” “带走!”带队的警察一挥手,立马就有几个警察上前去将煤老板拷住。 煤老板早就吓得双腿发软,连反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带走了,而煤老板的小喽啰们都是因为钱给他卖命,此时她已经被带走,自己也吓得双腿发抖,嘴里不停的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指示我做的……” 陆闲亭和陶紫菀在一旁观战,两人笑着说:“回去吧,事情应该差不多了,看着这煤老板好像很厉害,谁知道只是个纸老虎!” “也不算纸老虎,最主要时他们手里有枪,比煤老板的打手还要厉害,不然在这边还真是没有天理王法了!”陆闲亭说,“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我们现在是回帝都吗?还是在这里等着?” 陆闲亭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现在都还一筹莫展,无奈道:“回去看看吧,如果实在是帮不上忙,只能拜托你在网络上的力量,帮忙众筹一点钱,让张超群度过难关了!” 如果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话,不论是张超群,张老汉,还是陆闲亭陶紫菀,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遗憾。 两人在离开莲子湾之前,警察同志接待两人,一一握手说:“非感谢你们的见义勇为,为民除害!” “这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该做的!”陆闲亭客套的道。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两人才离开。 走了一下午,陆闲亭和陶紫菀就到了张老汉所在的村庄,才刚刚走到村口,那些一起出去打工的村民就围上来询问情况:“陆律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们男人可不可以回来?” 陆闲亭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那个黑心的煤老板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你们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啊?早知道我就不和他吵架了!”有人开始说丧气话。 立马就有人制止:“你在瞎说什么呀,不要诅咒我们家男人!” “我已经打听过了,听说……” 陆闲亭见她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两人默默地退出来。这些事情说都没有办法扭转乾坤。 刚刚退出来后,立马就有人冲上来,拽着陆闲亭的手说:“陆律师,陆律师,李保强的媳妇一直在找你,说看见你就去她家坐坐!” 陶紫菀和陆闲亭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喜,只当是李保强媳妇那里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好好,我们这就跟你过去!”两人跟着报信的人急匆匆的往李保强家里赶去。 刚刚到门口,远远的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个手帕不停的哭。 这可把陶紫菀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去问:“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就哭上了?” 陆闲亭也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保强的媳妇一把抓住陆闲亭的手,撕心裂肺的喊叫:“陆律师,是不是我家男人回不来了?” “这……”陆闲亭本就不是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类型的交际,如果是工作上的正常沟通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陶紫菀一眼就看出陆闲亭的窘迫,连忙拉过李保强媳妇的手,安慰她道:“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你可千万别自己吓自己,那么多人呢,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不会有事,昨天晚上我男人还给我托梦,我怎么喊都喊不应他,然后我一路追一路追,他就不见了!”李大婶哭得那个叫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陶紫菀和陆闲亭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她哭。 李大婶一边哭一边说:“都怪李保强啊,造孽啊,就不应该赚那些亏心的钱,现在遭了报应了吧!” 陶紫菀诧异的瞪大眼睛,什么叫做赚了亏心的钱? 陆闲亭也听出语气中的一样,连忙问:“李大婶,什么亏心的钱?你和我说说清楚?” 原本李大婶还不愿意说,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说出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李保强总是带村民出去打工,所有村民都开开心心的跟着他跑,但是没有人知道,李保强带一个人出去打工,那边的老板就要按人头给他钱的!” 陆闲亭和陶紫菀一听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倒不是什么新鲜的,也没有触犯法律,听起来倒像是一些中介费。 如果数额特别大的话,也比较麻烦:“一个人多少钱?” 李大婶摸了摸脸上的泪水说:“一个人一百块!” 陶紫菀一听,笑了笑。她以前不知道,自己被学校里强制安排实习的时候,单位也是要给系里一个人多少多少钱的,这些都是一些公开的秘密,但是绝对不止一个人一百块。 心里又是一酸,贫困地方来的人,真是到哪里都不会被欺负。 258罪魁祸首 陆闲亭知道李大婶为什么哭之后,也实话实说的安慰她:“李大婶,李保强收一个人头一百块呢,不算是很亏心的事情,你就当是介绍费好了,不至于因为这些事情遭报应,你宽心吧!” 李大婶一听,带着泪水的浑浊的眼睛亮起来,惊喜的看着陆闲亭:“真的?你是说真的,我家男人不会有事儿?” 陆闲亭被她的问题一噎,只能无奈的继续解释:“不是李大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男人不会有事,但是他肯定不会因为亏心遭报应……我是这个意思。” 他和陶紫菀觉得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李大嫂因为这话,情绪有地落下去,不过比先前哭得撕心裂肺要好得多。 陶紫菀连忙说:“李大嫂,咱们还是站起来吧,回屋里坐会儿,外面冷,别生病了!” 说着,就把中年妇女搀扶起来。 三人一起进了房间,陆闲亭不甘心的旧事重提:“对了,李大婶,李保强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比如说笔记本啊之类的!” 李大婶此时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根本就没有什么私心,唯一的心愿就是自家男人能够回来:“我一直不怎么过问他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他有一个书房,平时都在那里面,要不你自己进去翻翻找找?” 陆闲亭连忙说:“好,谢谢李大婶。” 陶紫菀跟着陆闲亭过去,两人在房间里翻翻找找。 阳光从木头窗户里透进来,窗户玻璃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所以透进来的阳光被减弱一分,显得格外温柔。 两人在房间里各忙各的,偶尔询问一句:“闲亭,你那边找到什么了吗?” 陆闲亭摇摇头说:“没有看到什么,不过倒是看见李保强的一些笔记,书上都写的密密麻麻的。” “是啊,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遇到一个识字的人,而且看的书还挺有格调的!”陶紫菀也说,这里的书多事严肃文学,都是经过时光打磨的好作品,和市面上那些很水的心灵鸡汤不一样。 陆闲亭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李保强确实还不错,我居然有点儿想见见他。” 随后两人就一边找东西一边聊起闲话:“这里都是张姓氏的人,这李保强是怎么过来的?” “我听说他是个外乡人,很穷,没有人看得上他……” 又是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靠着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虽然没有出人头地那么夸张,但是比起从前的自己,已经很好了。 人生在世,有时候不能和别人比,只能和自己比。只要比从前的自己优秀一点,那就很满足了。 聊着聊着,他们已经在书房里呆了一两个小时了,李大婶走过来说:“陆律师,陶编辑,你们来一起吃完饭吧,已经很晚了!” “好,我们这就来!” 两人刚刚准备出去,陆闲亭看见墙上挂了一个包,正好李大婶也在,就指着问:“李大婶,我可以看看那个包吗?” 李大婶点点头:“好好,你随便看看!” 陆闲亭将包拿下来,打开后发现里面东西还不少,有李保强的笔记本,账本之类的东西,他一一翻过。 陶紫菀在一旁蹲着,两人一起看。 陆闲亭忽然看见一叠白纸,他越看情绪越激动,让陶紫菀忍不住问起来:“怎么了闲亭?这个是什么?” 陆闲亭快速的翻动着手里的纸张,激动的说:“紫菀,我找到了,我找到张超群他们签订的合同了!” “真的吗?是谁应该承担责任赔款?”陶紫菀也激动的笑起来,一把抓住陆闲亭是手。 陆闲亭翻看一番,咬牙切齿的说:“没想到是他!真是卑鄙!” “他?是谁?你知道?”陶紫菀诧异的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陆闲亭。 陆闲亭依旧将目光落在就业合同上,语气不急不慢但是带着冷意的解释:“没想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你说说清楚啊!”陶紫菀捶了他一下。 陆闲亭开始解释:“最开始张大爷来找我,我们就找到了张超群做工的那家清洁公司,但是那个清洁公司的老板说他们和张超群没有签劳动合同,张超群那么确实也没有合同,再加上他又不认识字,我也闹不明白。” “后来,我这不就是到了这里,来找李保强问问吗,谁知道遇到这事儿,张超群也找不到了,要不是看见他们签的合同,根本就没有把事情都理不清,更不要说打官司了!” “用工……难道不要买保险什么的吗?”陶紫菀挑着眉问。 “应该是要的,可是张超群去的也不就,估计还没有买,反正什么都没有!”陆闲亭无奈的道,他拍了拍合同,宝贝的拿在手里,“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陶紫菀点点头:“对,善始善终!” 两人将包包整理好,挂到墙上去,刚刚准备出去吃饭,就听见门口有张老汉的声音:“宝强媳妇,你在做饭那?” “对啊,老李头,你咋来了?”李大婶正在往桌上摆筷子。 张老汉笑眯眯的说:“我听说陆律师和陶编辑回来了,我这不是过来喊他们回去吃饭了嘛!” 李大婶连忙说:“他们今天晚上在我家吃了,我这都吧饭菜弄好了,要不你也凑合一下,将就在这里吃吧?” 张老汉连忙摇头:“这不合适,不合适!”他原本是来找两人回去吃饭的,见有人留他们做客,也就准备自己回去,正好一抬头看见陆闲亭出来,连忙说,“陆律师,陶编辑,李大婶留你们吃饭,我也不好强行叫你们回去,等吃完饭再回来睡觉哈!我把床铺都收拾好了!” 虽然张超群的事情没有解决,但是陆闲亭荷和陶紫菀做了这么多,也算是仁至义尽,张老汉心里十分感激。 陶紫菀见见到张老汉,激动的说:“张大爷,我和闲亭正要去找你呢,事情有转机了!” “转机?什么转机?”张老汉诧异的瞪大眼睛,因为不知道指的什么事情,所以脸上除了惊讶,也没有喜悦。 陶紫菀激动的告诉他这个喜讯:“张大爷,我们找到合同了,到时候张超群的官司就可以打赢,就有赔款了!” 张老汉一听,反问一句:“真的?” “真的!”陆闲亭点点头,陶紫菀也在一旁附和,“张大爷,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谁知道,下一秒,张老汉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我给二位恩人磕头了!” 259甜甜蜜蜜 等到陶紫菀把电话挂断之后,陆闲亭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陶紫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了摆手问:“哎呀,我的脸要被你看出洞了!” 陆闲亭笑了笑:“一个洞而已,没关系的!” 陶紫菀忽然发现,原来陆大律师是一个极其厚脸皮的人。以为卧铺之间隔的并不是很宽,陆闲亭又长得很高,手臂长,他稍微一伸手就拉住陶紫菀的手。 “这么多人看着呢!”陶紫菀不好意思的说。 “哦!”陆闲亭点点头,但是依旧拉着她的手,还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像是小学生上课时偷偷拉手一般,还在空中不停的晃了晃。 陶紫菀被他搞得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又不能直接把手抽回来,只能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的脸,谁知道火车的卧铺隔层空间有限,她稍微不注意,抽枕头的动作幅度过大,立马就撞到了墙壁,发出很大的一声“嘭”的响动,同时她还惊叫一声:“啊!” 陆闲亭一听,顿时着急了,连忙俯身过去想要帮她揉一揉,谁知道他自己也撞到了,因为他过去时太着急,用力过猛,发出更加剧烈的一声嘭响。 这声巨响都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坐在下面休息的年轻人抬起头望向两人。 因为陶紫菀和陆闲亭都去帮对方揉一揉,所以小半个身子都探出床位外,面朝下,和望上来的那些人大眼瞪小眼。 他俩在上铺的姿势也有些暧昧,旅客都奥妙的笑了笑,然后识趣的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陶紫菀和陆闲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回到自己床铺上,收回了手。 秀恩爱啊,死得快啊!看来不能轻易秀恩爱的。 陆闲亭笑眯眯的躺在枕头上,列车吭哧吭哧的向前行驶,车轨之间发出的声响细腻而美妙。 这种声音总是容易勾起人们心中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勾起年幼时最美好的画面。 陶紫菀也躺在床上,两人都不说话,但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彼此的气息,包裹在身旁。 *** 回到帝都,下了火车,还没有出站,老远就看见卿晟站在人影憧憧中等着陆闲亭。 他看见陆闲亭的那一瞬间,激动的跳起来大喊:“师傅!师傅!” 哪怕在火车上坐了四十几个小时,因为长期没有走动而显得有些浮肿,但是陆闲亭的脸,已经非常好看,相比自己已经下落的颜值,也比别人精心打扮过后要高许多。 卿晟一眼就看见自己出彩的师傅,随后看见他身边站着的陶紫菀,诧异的瞪大眼睛:“啊!陶……陶编辑?你怎么……” 陶紫菀见到卿晟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下了火车就要见熟人……顿时尴尬的笑了笑,同时也非常大方的打招呼:“卿律师你好啊,我去那边出差,和陆律师遇上了!” “哦!原来如此,出差啊……”卿晟将声音拖得很长,明显一副你们有奸情,你们那我当傻帽,我才不相信呢!这样的神色。 陶紫菀不在意,陆闲亭就更加不在意了。 “师傅师傅,我帮你提!”卿晟殷勤的凑上前去,并没有对这件事情纠缠不休。 陆闲亭将自己的行李箱交给卿晟,然后对陶紫菀说:“紫菀,我来帮你提!” 陶紫菀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卿晟在一旁看着,一拍额头,这狗粮撒的真是……真是够狠啊,他立马凑上前去:“师娘师娘,我来帮你提!” “啊?!”陶紫菀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行李箱就被卿晟抢了过去。 陆闲亭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望向陶紫菀,陶紫菀则面色绯红,又是尴尬又是无奈。 “走吧……”卿晟一只手拖着一个行李箱,立马就要往回走。 “等等,还有张大爷呢!”陆闲亭拽住他。 “什么?张大爷……”卿晟又是惊叫一声,随后偃旗息鼓,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没一会儿,张老汉也出站了,看见三个人站在那里等他,不好意思的说:“我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有,张大爷,你去哪里?”陆闲亭指了指卿晟,“我让他送你过去!” 因为回来的火车时早上到的,今天一天他们要好好休息休息。 张老汉说:“不用你们送了,我自己坐地铁过去就好了!” 卿晟也是一个热心的年轻小伙子,连忙说没关系,坚持要送张老汉,但是张老汉想,自己已经麻烦陆闲亭这么多事情了,这种小事自己能做,就不能添麻烦,所以千恩万谢之后,坚持要自己坐地铁过去。 最后,卿晟也只送陶紫菀和陆闲亭走了。 “师傅师娘,你们现在是准备去哪里啊?”卿晟从后视镜里望向两人。 陆闲亭望向陶紫菀,那姿态,大有一种我主外,你主内的样子。 “我随便耶,看你吧!”陶紫菀说。 就在此时,陆闲亭的手机响起来,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陆律师,我是溟麓,我找一下紫菀!”打来电话的真是溟麓。 陆闲亭将手机交给陶紫菀。 “溟麓?你怎么打电话来了?”紫菀诧异的说。 “我估摸着你这会已经下火车了吧?”溟麓问。 “你的估摸着怎么这么准?我下火车连半个小时都没有呢!”陶紫菀到。 “我查了一下这趟火车啦!你和陆闲亭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都等着你呢!”溟麓说。 陶紫菀想了想:“很快吧……我和闲亭商量一下。”然后捂住听筒,望向陆闲亭,“要不先去你家,你把东西放好了,然后再去我家?” “好!”陆闲亭没有异议。 陶紫菀连忙再问:“对了溟麓,今天是吃午饭还是吃完饭啊?” “我随意啊,看你时间吧!”溟麓道。 陶紫菀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吃完饭吧,时间太赶的话有些累!” “行!等你们回来!” 溟麓挂断电话,卿晟将两人送到陆闲亭的公寓,然后就回去工作了。 陶紫菀和陆闲亭坐在客厅里,“饿不饿,做点早饭给你吃?” “当然饿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陶紫菀大大咧咧的说。 现在认识的有些久了,她就开始放飞自我,完全不在意形象这回事。 陆闲亭去厨房里忙活起来,陶紫菀我在沙发上,听着乒里乓啷的声响,眯起眼睛,开始遨游太空了,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跟周公下棋去了。 在火车上很累,虽然一直在睡觉,但是睡得不好,睡眠比较浅。 等到陆闲亭简单的做好早饭之后,喊了一声:“紫菀,吃饭了!” 见没有回应,他走过去一看,陶紫菀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闲亭无奈的笑了笑,将陶紫菀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260回到帝都 看见张老汉一下子跪倒在地,这可把陶紫菀和陆闲亭下了一跳,两人都慌忙上去将老人家搀扶起来,嘴里不停说着:“哪里哪里,张大爷你快别这样,我们也只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而已,算不上大恩大德!” 张老汉心里清楚,这哪里是绵薄之力的,根本就是搭上了性命的。就算真的是绵薄之力,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帮忙的! 李大婶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慌忙上前去将他们拉起来:“快吃饭快吃饭,明明是好事情,你们怎么还哭上了?” 这样,张老汉才从地上起来,陆闲亭和陶紫菀扶着他坐到饭桌上。 猛地,李大婶想起这件事情和自家男人有关,连忙问:“对了陆律师,最后应该要谁赔偿啊?不会是我家李保强把?我们家里可没有钱啊,现在穷的叮当响……” 陆闲亭见她脸色都变了,一副害怕的样子,连忙说:“不是不是,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到时候我处理就好了,你们也是民工,你们是受到保护的!” 陆闲亭的呼应刚落,张老汉和李大婶都直愣愣的看着他,陶紫菀见两人神色异样,扫了他们一眼也望向陆闲亭。 只见他站在橘黄色的白炽灯下,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笑容,风流倜傥,眉目生花。 他大概也注意到他们的注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连忙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谁知道下一秒,张老汉又被惹得掉下眼泪,这一次就连李大婶也有些感化。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有哭上了?”陶紫菀激动起来,现在身上也没有纸巾,只能自己走过去帮李大婶擦眼泪。 李大婶哽咽的说:“我是不太清楚,但是我家男人总是说出门在外受别人欺负,还没谁说我们民工是受保护的……” 陆闲亭也是一哽,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吃人的社会,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美好。 他同情他们是弱者,但是,谁又不是弱者?不管多强大,总还有一个人在你头顶上。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总有人治得了你。在比你更强大的人面前,人人都是无能为力和孤独无助的。 不同的时,有些人弱的非常明显,谁看了都会生出同情心,有些恩弱的不明显,外表光鲜亮丽,所有的委屈都还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所以,陆闲亭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凉薄的人,他一面安慰李大婶和张老汉,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以至于他望向他们的目光,总觉得隔了一层说不清到不明的水色烟雾,越看越迷离,越看越觉得遥不可及。 最后,他们喜极而泣过后,又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这顿晚餐。 第二天一大早,陆闲亭和陶紫菀就要赶回帝都,陶紫菀拿到了案情的第一手资料,回到编辑部准备好好做一次报道;陆闲亭也找到了黑心老板的欺上瞒下的证据,对打赢官司十拿九稳。 因为案子还没有完结,张老汉也要跟着陆闲亭跑到帝都去,没有钱买硬卧,自己做了硬座。陶紫菀和陆闲亭一起买了卧铺,都是上铺。 两人一到县城,手机有信号了,陶紫菀就赶紧给在帝都的狐朋狗友们打电话,然后和领导报平安,现在正在凯旋。 她先是给溟麓打电话了:“溟麓,我今天晚上的火车票,后天一早到帝都!” “好呀好呀,你终于回来了,不是说一个礼拜差不多了吗?怎么这么久啊!都半个月了,手机还打不通,好在我知道你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信号,不然我真的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陶紫菀被溟麓说得一时语塞,这可不就是在那边出了事情了嘛,可是现在也安全了,就不在电话里讲,回去在和他们唠唠自己此次在小山沟里遇到的惊险万分的事情吧! 她真的是觉得,越是小的地方就越是黑暗。 “没有没有,就是有些事情给耽误了,我回来再和你们说啊,别忘了在四合院门口列队欢迎!”陶紫菀嬉笑着道。 “还列队欢迎呢!想得倒是很美,不过你要是把陆律师带回来,那我们何止是列队欢迎,肯定还要张罗好多东西给你们庆祝呢!”溟麓笑嘻嘻的道。 陶紫菀是一个大大方方的姑娘,此时她举起手机问躺在对面床上的陆闲亭:“闲亭,溟麓邀请你去四合院里玩,你要不要去啊?” 此时的陆闲亭正处于半冥想状态,一边随意的听着陶紫菀说话,一边放空休息。猛地听见她跟自己说话,倒是从善如流的应对下来,点点头道:“好呀,没关系!” 说完过后,陶紫菀笑眯眯的对电话里讲:“没问题,那你赶紧准备一大桌子菜吧!知道了没有?” 溟麓听见陆闲亭的声音,又是出乎意料又是在意料之中,她知道陆闲亭和陶紫菀机缘巧合下碰在一起,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进展如此迅猛,现在就已经开始撒狗粮秀恩爱了! 但是,他们拖拖踏踏这么久,能在一起是好事!当下现实惊叫一番:“天哪!我的天!oh my god!你们……等你们回来,我砸锅卖铁也要给你们好好张罗一顿庆祝庆祝!”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陶紫菀用于余光瞥向陆闲亭,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陶紫菀一边拨老妈的号码,一边摸摸自己的脸问:“一直看着我干嘛?” 陆闲亭淡淡的笑起来,摇摇头:“不干嘛啊,就是看看你,你继续!” 陶紫菀瘪了瘪嘴,继续给老妈打电话,接通之后是老妈淡淡的声音。 “喂!” “妈,是我,紫菀!” 听到陶紫菀的声音之后,陶妈妈差点就尖叫起来:“啊!紫菀,你最近怎么回事,手机一直打不通!” 陶紫菀连忙说:“哎呀,我最近在外面出差呢,在希望小学里,那里没有无线信号!” 陶妈妈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现在正回帝都呢,我一出来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陶紫菀说。 “那你早前怎么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最近我打不通你的手机,你知道我多着急吗?”陶妈妈埋怨道。 陶紫菀笑嘻嘻的说:“哎呀妈!我现在不是正给你打了嘛,早前我哪里知道小学里会没信号啊,我根本就不相信现在还有什么地方不能用手机好不好啊……” 之后,母女俩又扯了几句家常,陶妈妈最后语重心长的提:“女儿啊,在帝都要是活不下去就回来吧,在家里挺好的,爸爸妈妈都在,哥哥姐姐也都在,事业慢慢奋斗起来就好了,在外面虽然工资高,但是花销也高啊,算一算也扯平了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有打算的啦!”陶紫菀连忙说。 261满汉全席 “什么情况?”陶紫菀站在四合院门口,紧跟其后的陆闲亭提着行李箱,也震惊的看着眼前隆重得吓死人的场景。 之间四合院里放了欧式的长方桌,四合院的书上扯了各种各样花里古哨的廉价的灯花。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之间从门背后冒出一个人,拉响烟花卷,只听见“嘭”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彩条就从天上落下来,淋了陶紫菀和陆闲亭一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陶紫菀震惊的反问。 “小姐姐,紫菀姐姐回来了,快上菜吧!”穿着一声休闲服的郁白大喊一声,然后往溟麓的房间里跑。 顿时,从溟麓的房间里凑出来一个人,个子高高的,西装笔挺,温润如玉。这人不是上次她冒充溟麓见面的朱友康吗? 陶紫菀瞪大了眼睛:“啊!你……” 朱友康穿着西装,腰间却系着陶紫菀烧菜用的围裙,光看造型有些不和谐,但是整体看下来却莫名觉得温馨。 朱友康放下手里的老鸡汤,笑着打招呼:“陶小姐,你回来了?”然后望了望站在他身旁的陆闲亭,连忙走进打招呼,“你好,我是朱友康。” 陆闲亭也连忙拉着他的手,点头:“你好,我是陆闲亭。”两位绅士非常收敛的打好招呼。 “我进去端菜了。”朱友康示意一下。 这是,朱婧端着一盆牛杂出来,笑着说:“紫菀,你回来了,来,快点坐下!” “朱婧……”陶紫菀见朱友康进去了,赶忙凑过去问,“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不过走了半个月,怎么回来都跟自己走错门了似的啊?” “你看你,怎么严以待人宽衣律己呢?你自己不要和陆律师在一起了你?”朱婧放下一大盆牛杂,抬起下巴示意一下,表示你看陆律师。 就在此时,郁白也端着一盘菜上来,见陶紫菀还笑嘻嘻的软萌萌的说:“紫菀姐姐,闲亭哥哥,你们快进去把东西放一下,手洗一下,准备吃饭了!” 陶紫菀看着她,强压住已经要张开的“血盆大口”,太震惊表现得不礼貌,连连点头:“好好,好!” 然后偷偷问朱婧:“大姐,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也脱单了?” 朱婧白了她一眼,扭过身哼了一下,警告她:“我告诉你,你可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哪有,冤枉啊!我只是出乎意料而已,我心里还是非常非常祝福你们的啊!”陶紫菀跟上去,想了想又倒回来拽着陆闲亭进去,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人,我怎么感觉像是鸿门宴啊!” 陆闲亭笑了笑,见过太多大场面,根本就不诧异这些:“快进去把东西放一下。”就算是鸿门宴,以他的能力,还是可以力挽狂澜的。 一进屋,陶紫菀倍感压力。 溟麓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不是特别大,但也还可以,但是一下子站进去六个人,其中三个男人都是身材超好的高个子,顿时就显得房间压抑。 郁白端着菜咋咋呼呼的喊:“快让让,开水啊开水,烫!”他故意逗众人笑。 顿时,房间里尴尬的气氛就消散不少。虽然人与人之间都没有敌意,但是,毕竟不熟悉,一下子让彼此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会有一些尴尬的。 就在此时,陆闲亭笑着走出去。 陶紫菀也缩了缩脖子,跟着出去了。陆闲亭到四合院之后,仰起头看着死角的天空,内心有些感慨。 终于回来了,先前一直在睡觉还没有感觉,现在才知道,终于回来了。 没过一会儿,溟麓也推着轮椅出来,是朱友康送给她的全自动轮椅,现在用起来就方便许多。 没过一会儿,朱友康朱婧等都陆陆续续的出来,郁白笑嘻嘻的道:“哈哈哈,还有一个惊喜哟!” 说完,他把院子里的廊灯一关,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陶紫菀吓了一跳,问:“你干什么呀!” 下一秒,在黑暗中听见啪嗒一声,先前那些花俏的流苏之间就亮起了灯火,非常璀璨好看。 陶紫菀惊讶的呼叫了一声:“好漂亮啊!” 那些流苏之间的灯火非常美丽,细细碎碎的点缀在夜空中,原本花哨的东西,此时也在夜色里变得朦胧又美丽。 陆闲亭一直没有说话,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 这些时间的相处,郁白已经和朱友康比较熟了,他就像所有人之间的润滑剂,将他们连贯在一起,此时又开始活跃气氛,招了招手道:“你们快快快啊,快坐下,我们吃饭嘛!” “对对,快坐下!”溟麓也说,“你们都站着就我一个人坐着多不好意思啊!” 陶紫菀心中觉得欢喜,溟麓都已经愿意拿自己最伤痛的事情开玩笑了,那应该及说明,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已经算是过去了。 “好嘞,坐下!”朱婧也说,“友康哥,你忙乎了这么一下午,你是功臣,快坐下吧!” “闲亭,你也坐!”朱婧继续说,他们已经不动声色的将“陆律师”改成“陆闲亭”了。 “好的谢谢!”陆闲亭先帮陶紫菀拉开椅子,笑着道:“紫菀,坐!” 他这绅士的动作立马就引起女同志们的惊呼,郁白口直心快的说出来:“哦!闲亭哥,这个时候都不忘记拍马屁哟?” 陆闲亭一愣:“我怎么就拍马屁了?” “别闹!”朱婧拍了一下郁白的后脑勺,顿时他就偃旗息鼓,憋着嘴和鸡汤。 等到他们都坐下之后,朱婧往被子里到了一杯酒,人后递给他们:“你们自己满上啊,第一杯肯定要干了。今天是紫菀童鞋回来,她和陆同学修成正果!恭喜,此处应有掌声!” 所有人都热烈的鼓掌,陶紫菀鼓掌时脸红成一片,陆闲亭不动声色的鼓掌,郁白则裂开嘴开心的笑,溟麓带着似有若无暧昧的笑容,朱友康则是非常包容,像是大哥哥一般模样。 “好,先干了!”朱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她继续满上:“下面,要恭喜溟麓同学和朱友康同学在一起惹!”然后她举杯朝着溟麓,“溟麓,我真的非常开心,祝福你!”然后凶巴巴的对朱友康说,“朱友康,你要是敢欺负溟麓,到时候我们几个把你撕成碎片喂鱼!” 朱友康点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不敢不敢!”朱友康作为娱乐圈的人物,什么样热闹的,低俗的,搞笑的,泼辣的场面没有见过,此时朱婧的警告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之所以会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只是因为他很在意身旁这个女子。 陶紫菀也站起来,举着酒杯说:“溟麓,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你是我在偌大帝都的一份牵挂,让我作为异乡人,少了一些漂泊感!谢谢有你们在,我的狐朋狗友们!” 朱婧一笑:“你说话小心点,什么狐朋狗友!我们都是精英好不好!” “好好好,志同道合的知己!”陶紫菀一边喝酒一边补充。 眼见朱婧就要坐下来,郁白在一旁苦着脸委屈的说:“不对啊,我们呢?” 朱婧扭过头,好奇的问:“我们?我们有在一起吗?” “我不管!我们就是在一起的!”郁白委屈的说,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然后仰头喝掉。 “我也喝我也喝!”陶紫菀给自己满上,帮着郁白,郁白向她投过去一个赞美的眼神。 “那我也来一杯!”溟麓也给自己满上,顺便给朱友康倒了一杯。 陶紫菀拿过来之后,给陆闲亭倒酒:“你也喝吧!” 郁白开心的拍手:“大恩大德,郁白永世不忘!” 朱婧却在一旁跳脚:“你们这帮损友,胳膊肘往外拐!” “我们这是为你好!” 就这样,他们嬉笑怒骂之间,一场欢乐的宴席开始了。没有华丽的灯光,没有丰盛的酒宴,但是有彼此的心,美好的连每一个时光缝隙都那么饱满。 262耍赖留下 吃完饭后,众人都忙乎着收拾东西,女“汉纸”们端盘子进去,真汉纸就端椅子,扛着桌子进去。 等一切收拾妥当,感觉就是要说分离的时候。但陶紫菀和陆闲亭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几乎都是天天见面,忽然一下子要很多天才见面,就觉得有些不适应。 但是出租屋里和溟麓一起住,要留陆闲亭一起多有不便,再不舍也要送他离开。 “我叫了代驾,没关系。”陆闲亭摸了摸陶紫菀的脑袋,温柔的笑了笑。 他们几个高兴,都喝了一点酒。 “嗯。”紫菀不舍的多瞅了他几眼。 朱友康见陆闲亭和陶紫菀是一副要离开的模样,连忙问:“这就要走了吗?” “嗯,友康哥,我准备回去了。”陆闲亭礼貌的说。 “这不是还挺早的吗?这么快就回去啦?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不和他们聊聊天?还是,明天你有工作,赶时间?”朱友康问。 陆闲亭摇了摇头:“其实也还好,好久没回家,准备回去收拾收拾,早点睡。”最重要的就是,如果再陶紫菀这里待久了,一会儿就不舍得离开,想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朱婧听见陆闲亭这就要走,连忙嫌弃的推了推郁白,一副要赶他走的样子:“郁白,你看时间不早了,你也好回去了呀!” 郁白委屈巴巴的说:“小姐姐,我喝了酒,头晕,不能开车的。” “没关系,我给你叫代驾!”最近朱婧和郁白一起上班,他时不时就要在朱婧这里蹭上一晚,但是现在他们毕竟还没有在一起,总是住一个房间,尽管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但是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因为,朱婧已经感觉到自己最近有些心动了,但是她不太确定是不是要和郁白在一起,一个小自己这么多岁的小男生。 陆闲亭在四合院门口等着代驾,陶紫菀去送他,朱友康来劝他,此时三人都齐刷刷的回过头,看着郁白对朱婧撒娇卖萌。 “叫什么代驾啊,多麻烦,你看我长得这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现在头晕乎乎的,一会儿在车上睡着了,别人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郁白抱着朱婧的手臂,靠在她胳膊上不停地蹭来蹭去。 “哈哈。”陶紫菀见朱婧一副无奈的表情,她实在是忍不住,无良的笑出来。 郁白还在不停摇头,怎么也不走。 朱婧则是一脸无奈。 忽然,郁白不停地往下坠,眼见得就要做到地上,朱婧连忙扶着他问:“怎么了?你真是怎么了?” “我困,小姐姐,我想睡觉。”郁白嘟哝着。 朱婧连忙来抱带拽的将郁白扶到沙发上,他往后一道,翻了个身就蜷缩进去,晃晃悠悠的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没一会儿就打出鼾声。 陆闲亭看得目瞪口呆,他作为一个正经得不要太正经的人,根本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当下就说:“原来还可以这样追女生。”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追陶紫菀的时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陶紫菀也笑起来:“追女生的方式千奇百怪,你看朱婧又不是普通女孩子,追她的方式当然要特别一点了。” 陆闲亭愧疚的揽了揽紫菀的肩膀,将她搂到怀里,然后说:“紫菀,我好像什么都没有给过你耶,没有送过礼物,也没有这么追过你,你会不会生气啊?” 霎时,陶紫菀的脸就红起来了,能够得到陆闲亭的喜欢,她已经觉得非常幸运了,连忙摇头:“没有啦,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啊,你看你这个一个高冷男神,我一早就知道你不是郁白那样的性格,所以也不会生气啦,这才是正常的你!” 当然,失落还是有一点的,毕竟每个女孩子都希望男朋友对自己非常非常好嘛。 陶紫菀说完之后,对他笑了笑。 她比陆闲亭矮了一个头,仰起头的模样傻傻的,又和可爱,陆闲亭情不自禁的就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朱婧等人瞧见,都忍不住偷笑,随后调侃两句:“哎呀哎呀,这是在向我们撒够来啊?” “你们又不是没对象,应该不会被虐的吧?”陶紫菀红着脸和他们斗嘴。 过了老半天也没见代驾过来,朱友康连忙将两个人拽回来,把四合院的大门合上:“好了好了,别代驾了,先坐一会儿,聊聊天吃吃瓜子,我让助理送你们回去。” “谢谢友康哥!”陶紫菀连忙说,然后拽着陆闲亭到房间里。 几个大男人,溟麓的小房子住不下,还是觉得院子里坐着挺好,又搬着凳子到外面来。 他们仰望星空,当然,在帝都看见星星很困难,看着难得的几颗星星,心中却好似拥有整个星空的星宿。 众人随意闲聊两句,觉得内心非常满足。 对于未来的道路,永远都不会知道怎么走,只有好好地活在当下,努力前进,这样才不会有遗憾,内心才会充实。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么几个人,和他在一起时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每个人都是世界的与部分,其他人就很难插进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圈子。 原本郁白是装睡,可是睡着睡着,他真的就睡着了。微弱的鼾声此起彼伏。 到了深夜,朱友康叫人送陆闲亭一起回去的。 送他们离开后,陶紫菀连忙拽住两个小姐妹,贼兮兮的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情况如何,快来跟我说说!尤其是你,溟麓啊,你终于脱单了,而且我看朱友康真的好好,有钱又真诚,重点是他对你真的很细心周到,很体贴!” “我也觉得他对我挺好的。”溟麓害羞的垂下了头。 三个人到溟麓的房间里,又开始继续闲聊起来:“朱婧,你赶紧接受郁白啊!” “溟麓,咱俩来打赌,看看朱婧会不会和郁白在一起。”陶紫菀八卦的说。 “我觉得她们肯定会在一起的,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还是打赌她们几个月会在一起吧!”溟麓笑。 朱婧算是听出来了,两人在变着法子调侃自己呢,顿时就开始挠痒痒:“你们也真是的,刚刚就胳膊肘往外拐!” “不说我了,说说你紫菀,你和陆闲亭一起出去了那么久,你们有没有做什么啊?比如说……”朱婧上下跳动眉毛,一脸猥琐的表情。 陶紫菀老脸一红,将头埋进枕头里害羞的说:“你们再说什么啦,我们清清白白的呢!” “什么?陆律师居然这么纯情……难道你才是大灰狼?”朱婧惊讶的叫起来。 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在一起一段时间就那什么。 忽然,溟麓的脸色变了变,面色暗淡,隐隐带着担忧。 但是一直在打打闹闹的陶紫菀和朱婧都没有注意到。 263先发制人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出差回来的两个人就各自开始忙工作。陆闲亭本来就属于工作狂兴致,为工作生为公作死;陶紫菀初生牛犊不怕虎,干劲儿十足。 陆闲亭到了侓师事务所,卿晟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扑过去抱着他又是亲又是蹭的,跟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 陆闲亭无奈的笑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卿晟恨不能一口一个爹的叫他:“师傅,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我简直过得猪狗不如!” “是吗?”陆闲亭挑眉反问,虽然他心底怀疑卿晟肯定夸大其词。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你在的这段时间我有多幸福,你一走我才知道生活的坚信,很多事情我一下子没法拿主意,从前都是师傅点拨的……”卿晟真诚的道,“师傅,你是最好的师傅。”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卿晟就开始关心起上一次的案子,虽然先前知道一点,但是具体情况不知道,现在他们想聊了一番,卿晟恨得牙根痒痒:“就是上次清洁公司的那个顾云武?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我们不是去过几次吗?看着挺老实真诚的!” 陆闲亭摇摇头:“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你看我们打官司,多少人都是一副老实相貌,但是专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一副老实相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所以坏事情容易做成啊!” “师傅,那我们现在去找他谈?反正尽天下午我也没什么事情,这庄案子我也跟了这么久,也想有始有终。”卿晟说。 陆闲亭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直接让法院传票,懒得谈,这种人啊,真是奇葩,肯定会玷污了他们的眼睛,做起事来没有下线!” 自从陆闲亭从小农村里回来之后,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必太讲情面,太讲情面,有所顾忌反而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 陶紫菀到了编辑部,众人看见她都激动的不得了,一个一个围着她,就跟什么英雄凯旋归来一般。 “紫菀,你终于回来啦,你知不知道上几天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就是紫菀,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们可想你了!” “还有啊紫菀,你知不知道我们看到报道的时候有多激动,你当你是在拍电影呢?怎么这么有劲儿啊!” 这是,李纯走过来,看见陶紫菀后笑着说:“紫菀,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可以再休息两天啊,你只要把报道传过来,有什么问题我们网上联络也是可以的!” “谢谢纯姐,没关系的,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大家了,很想念大家!还是回来工作吧!”陶紫菀连忙说。 “好啊,年轻人有干劲儿!”李纯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大家都会位置上工作吧,紫菀,你跟我来,我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 “嗯!”陶紫菀点点头,和李纯到了办公室。 “紫菀,这一次的这个独家报道,我们得赶快抓紧,这个事情在网络上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如果我们不抓紧的话,很快就过了热度!”李纯担心的说,“我们不是报纸,所以周期有些长,你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陶紫菀想了想说:“我们不是也有官网嘛?要不我们先挂出一点电子版,吊住众人胃口。况且这件事情很多家媒体已经报道过了,我们只能做成深度报道,不然没有意义。好在他们都只是报道了结果,不如我们就报道过程,写一写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我们如何机智的和煤老板的人斗勇啊!” “这个想法不错!” “我还有一个提议,如果想要增加人气的话,可以再做一个陆律师的报道,本来这件事情我们就是一起参与的。”其实,陶紫菀还有一点死心,上一次案子的事情,陆闲亭受尽非议,这一次,她想为陆闲亭证明。 “陆律师愿意吗?”李纯好奇的问,虽然现在杂志销量不错了,但是比起其他更大的杂志,他们还是差了一点儿。 陶紫菀立马打包票:“没关系,愿意!” “咦,我怎么觉得不对啊!”李纯诧异的问,“你怎么这么敢肯定?对了,这一次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陶紫菀不知道,原来在上班的时候还会被别人探听消息,害羞一笑:“纯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陆律师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 “好了好了,姐就不逗你了。”李纯拍了拍紫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紫菀啊,你要好好努力,我听说社里有大动作,你争取表现的好一点。” “什么大动作啊?”陶紫菀诧异的瞪大眼睛,李纯说话没头没脑的,她也没听懂。 李纯没有挑明,还是掉他胃口:“现在事情还没有敲定,我还是不能多说什么,但是你要努力工作,在工作上有突出表现,总是对你没坏处,对不对?” “知道了,谢谢纯姐鼓励!”陶紫菀连忙点头。 出去后就开始工作,很多同事过来聊八卦,问她:“紫菀,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的啊,真的跟拍电影一样,听着都匪夷所思。” “就是,你不知道当时在群里看到视频的时候我们乱成什么样子了,吓得纯姐都乱了方寸。” “没什么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那我不放卖个关子,正好要写深度报道,到时候你们自己看吧!”陶紫菀连忙笑。 “好吧,那你好好工作。” 转过身,一些同事就在背后说闲话:“看把她得意的,还卖个关子~”同事阴阳怪气儿的学陶紫菀说话。 “好了,别说了,好歹别人九死一生回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去……” 只是,陶紫菀再听见这种流言蜚语,她就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最张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管不着,况且,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岂不是更加享受?也更加有自我存在感,更加自信,腰板也挺直了! 傍晚回家,陶紫菀绕路去超市买了菜回去,准备下厨好好犒劳犒劳姐们们,刚刚走进四合院,却发现里面黑洞洞的,朱婧不在就算了,就连溟麓也不在家。 陶紫菀拧着眉嘀咕:“这就奇了怪了,怎么都不在家啊?” 随后连忙在小群里发消息问:“我说两位大姐,你们在哪儿修仙呢,怎么都不着家了?” 没一会儿,朱婧就回了消息:“紫菀,我在加班呢,要过几个小厮才能回来!” 陶紫菀瞪大眼睛:“什么?加班?!你开始上班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昨天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啊?” “你出差那会儿。” “好吧。”陶紫菀又圈了一下溟麓,“大作家,你在干嘛呢?” “别圈了,估计在外面和朱总吃饭呢,最近她可是天不黑不回家的!” “你们这帮小没良心的,亏我特意买了菜回来,想着犒劳你们,现在想想啊,一个一个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我还是去找我的陆律师吧!” 说完,陶紫菀连忙给陆闲亭发了一个微信:“闲亭,你干嘛呢?有没有兴趣来四合院吃完饭啊?!” “行,我马上就来。”陆闲亭秒回,那速度快得吓死人。 264保驾护航 陆闲亭很快就到四合院,刚刚进去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只是想,如果每天回家都是这样就好了。 陶紫菀见他来了,先是吐槽了两位重色轻友忘恩负义的好基友,然后两人就开始闲聊,她问:“闲亭,你那个维权案子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只等上法庭啊!”陆闲亭随意的耸耸肩。 对于陆闲亭来说,这种案子几乎是十拿九稳的。 “闲亭,我想再做一期你的报道,结合煤老板的案子,深度报道,你看怎么样?” 陆闲亭皱皱眉:“又要报道啊?”他暂时还没有想过这事儿。 陶紫菀点点头:“对呀,深度报道挺好的,也正好帮你正名嘛,这一次咱们九死一生的。” “我看看行程安排,到时候给你发时间……” 吃完饭之后,见溟麓还没有回来,两人在沙发上坐着聊天,到了晚上十点多,朱友康才送溟麓回来,合租的房子还是不方便留宿,陆闲亭就回去了。 送他出去,陶紫菀见朱婧的房间还是暗的,好奇的问:“溟麓,朱婧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晚都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溟麓摇头:“能出什么事儿,她现在肯定和郁白在一起呢。” “和郁白在一起?约会啊?”她嘀咕一句,“对了,她现在上班是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现在在做郁白的秘书!” “什么?”陶紫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没想到朱婧这种女强人,竟然甘愿做秘书。 “细节我不清楚,不过应该郁白的老爸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她过去帮忙争夺权益呢。”溟麓解释一番,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先去睡了,困死我了!” 陶紫菀靠在门口,忽然调侃她一句:“溟麓,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胖了?有一种胖叫做幸福胖哟!” “再贱!”溟麓瞪了她一样,刚刚走进去又探出头来,“对了,我的《毕业就断奶》剧本第一季的差不多了,再敲定一下细节,应该就要开拍了!” 陶紫菀一听,开心的跳起来:“好开心好开心,快,发红包庆祝一下!” “过几天一起吃饭好了。”溟麓笑,不过也在小群里发了一个红包。 当然,朱婧正在忙工作,没有时间抢。 “大作家,不知道你的文更新的怎么样了?”陶紫菀忽然问。 溟麓面色一沉:“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最近她不是和朱友康凑在一起,就是在家里想朱友康,打开电脑发呆,就是不愿意撸稿啊! 现在黑皮皮已经对她无奈,有朱友康撑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任其自由发展。 *** 此时,朱婧正在陪郁白应酬呢,两人在酒桌上吃吃喝喝,完了还要一起去ktv唱歌。 郁白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嬉皮笑脸和客户打哈哈。 “好了好了,希望我们这一次能够合作愉快啊!”对方李总端起酒杯,笑着说。 郁白已经喝了不少,他年纪轻轻,酒量一般,没过多久就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对朱婧说:“朱秘书,你和李总好好聊天,不能怠慢了人家!” “我知道。”朱婧连忙点头。 郁白头晕眼花的走出包间,看见一个服务员,拉着她连忙问:“你好,请问洗手间怎么走?”他已经不胜酒力,歪歪扭扭的靠在墙上。 “直走左转就到了!”服务员温柔的说。 “谢谢。”郁白点点头,连声道谢。 他东倒西歪的往洗手间走去,他眼睛已经惺忪起来,看什么都是晃晃悠悠的,只觉天旋地转。 他看着眼前的那颗发财树离自己越来越近,眼见就要撞上了,可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还是我扶您过去吧。”原本准备离开的服务员连忙过去搀扶他。 “谢谢,我可以的。”郁白自顾自的说。 “您已经喝醉了!还是我扶您过去吧。”服务员好心好意的将郁白搀扶到洗手间。 郁白走到隔间里,半跪在地上,他趴在马桶上想吐,可是吐不出来,尝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他连忙将手指方到喉咙里抠了抠,立马就有想呕吐的感觉,他稀里哗啦的将酒水饭菜吐了出来。 因为是初学者,他在喝酒前还是尽量吃点东西,免得几杯酒下去就醉得晕头转向。 已经连续好几次,他喝得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跑到洗手间里将酒吐出来,然后回去再继续喝。 那时候郁白就想,原来江山就是这么打下来的,做生意真是辛苦。 吐完之后,他去洗手池前漱了漱口,然后洗了把脸。 郁白一抬头,看见自己湿漉漉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跟着心走的人,现在拼了命在商场厮杀,说着一些恭维客户的话,他都觉得这不像自己了。 而朱婧本来就是销售总监,对付客户的办法自有一套,从投其所好到阿谀奉承都摸得清清楚楚。 郁白晃晃悠悠的回到包间里,只见朱婧和李总聊得正开心,酒桌上所有陪同的人也是笑嘻嘻的说:“朱秘书,没想到你一个秘书,竟然还有这么有想法。” 朱婧见郁白会拉来了,连忙笑着说:“哪里哪里,我已经是腐朽的神经了,一切还是郁白的见解,他从国外回来,本来就很有方法,又新潮,只是还需要时间的考验,不过其他地方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如果我们这里也实施,那独此一家,非常有特色了。” 朱婧连忙将别人对自己的夸奖和赞赏,却不都归结成郁白的功劳。 郁白笑了笑,谈不上开不开心,他们笑得露出一排牙齿,可是他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他们又坐着吃饭喝酒,一轮后说:“今天和小郁总聊天,和朱秘书聊天,真是相见恨晚啊,投机,投机!走,我们在去ktv唱会儿歌。” “既然李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肯定舍命陪君子,总不能让李总扫兴而归。”郁白连忙说,然后站起来说。 “好,小郁总爽快,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大智慧,来日必将成大将之才啊!”李总也喝多喝了点儿,笑着称赞。 众人一并去包厢,朱婧走过去搀扶郁白:“你怎么样?还好吧?” 此时郁白面色惨白,还是强撑着摇摇头说,“我还好,就是觉得为不大舒服,又想吐了。” “那你去洗手间休息一下,我去撑着,没关系,这种场面我见得多了,能应付得来。”朱婧怜惜的看着郁白,他稚嫩的脸上满是疲惫和麻木。 很多事情不能急于求成,哪怕最开始他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面对时,还是会觉得很不适应,朱婧都明白。 “不好意思,什么都要靠你。”郁白愧疚的说。 朱婧摇摇头,捏了捏他的脸:“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快去躲一下。” 郁白点点头,然后又往洗手间走去。 他在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很强大,让自己来支撑朱婧,而不是靠着朱婧保驾护航。 265爆发争吵 朱婧进入ktv的包厢里,李总没有看见郁白,连忙问:“小郁总呢?” “他不太舒服,去洗手间了。”朱婧笑着道,“小郁总毕竟年纪轻轻,酒量一般,但是看和李总那么好的雅兴,肯定要舍命陪君子咯!” 朱婧这么一说,顿时就把李总说的非常重要,在他们心中是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商场中,甲方把乙方当做神仙一样供起来都不为过。 “不必勉强,不必勉强,量力而行就好了!”李总笑道。 朱婧连忙说:“做事情嘛,自然是不必强求的,但是还是要尽力而为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自然不能扫兴啊!”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李总的话音就开始变了,他在朱婧身上扫了扫,虽然觉得她不是一般的秘书,见多识广,能力超群,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秘书,终究只是秘书。 秘书在行业里本来就受到歧视,很多人都带了有色眼镜看人。 李总见朱婧温柔美丽,巴掌小脸堪比荧屏上的明星,笑眯眯的就起了坏心思,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问:“朱秘书,你喜欢唱什么歌?我们一起唱一首好不好?” 朱婧说:“我都行,李总点,看我会不会唱。” “那我们唱一首荷塘月色吧?会不会?”李总问。 朱婧点点头:“行,都听李总的。” 包厢里响起荷塘月色的歌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来,其他人也都是各玩各的,时不时调侃他们一句。 郁白进来的时候,朱婧已经唱到第三首歌了。 李总已经把手臂直接搭到朱婧肩膀上,朱婧没有反抗,时不时还要配合李总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郁白看着这样的场景,顿时觉得异常刺目,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对着李总肥头大耳的脸砸过去:“你在干嘛?流氓,你把手往哪里放?” 朱婧诧异的瞪着他:“郁白,你在干嘛?放手,放手!” 郁白根本就没听见任何人的劝阻,反而是疯狂的扑上去,对着李总不停地挥舞拳头。 但是周围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拉开郁白。 李总龇牙咧嘴的等着两人,恨不能立马就扑过去抽筋扒皮喝血:“你们两个跟我等着!还合作?做梦!” 说完,李总带着自己的人连忙走出去。 朱婧看着郁白,一副不可理喻的模样:“郁白,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在做什么?你脑子还清醒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郁白捏着拳头,整个身体因为生气和激动而颤抖:“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时此刻,他觉得怒意在五脏六腑穿梭,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大。 “那你在做什么?你告诉,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朱婧生气的大吼。 “用你肉体换来的成功,我不需要!”郁白怒吼。 朱婧听完之后,顿时愣在原地。那一瞬间,世界好像静止了一般,虽然包间里还有播放出来的伴奏带,但是他们却觉得世界安静的可怕,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熟悉的心跳声,急促的呼吸声。 朱婧想也没想,走过去狠狠地抽了郁白一耳光:“我算是看走眼了!” “我也是,我也看走眼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郁白对着朱婧的背影大声怒吼。 朱婧越走越快,就像是逃离某个战场一般,她要快点逃离这里,逃离郁白的视线,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刚刚走出去,朱婧的眼泪就掉下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付出的这一切,在郁白眼中只是……低贱到出卖自己的身体? 郁白看着朱婧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郁白的眼泪也滑落下来,猛然间浑身脱力,跌坐在地上。 朱婧漫无目的的在路边走,她也没有打车,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幽魂。 郁白在包间里,他捂着被朱婧抽的脸,心中一片乱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是看到别人把手搭在朱婧的肩膀上,他就觉得刺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起从前,如果对方喜欢古玩字画,朱婧就会逼着郁白背一些资料,然后将对方的资料也背出来;如果喜欢钓鱼,就假装自己也喜欢钓鱼…… 其实,明明喜欢清淡口味的饭菜,偏偏要陪客户去吃辣子鸡,辣得直掉眼泪却还要说:“好爽啊!我喜欢吃!” 郁白知道,这个李总好色,所以他将手搭在朱婧的肩膀上,肯定不是别人那么单纯,都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婧为什么不反抗?喜好迎合一下就好了,难道对方好色我也要迎合? 要是最后签书合同再加一个附加条件,要求朱婧付出什么,他可怎么办? 郁白越想越生气,只是恨自己刚刚没把李总打成猪头,这样的客户不来往也罢! 朱婧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大概半小时后,她的手机响起来,是郁白打来的电话。 她想也没想就挂断。 在自己闲逛的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想自己和郁白可能不适合,两人观念不同,他终究还是小孩子…… 想他们年龄相差很大,挂念不同…… 以后还要见家长,事情异常多,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最主要是,郁白竟然这么想她,在他心中,她原来这么不堪…… 要走到终点,彼此之间千沟万壑,不知道怎么才能走过去。 郁白不遗余力的给朱婧打,第三个的时候,朱婧接了起来,但是没说话。 “小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能力,什么事情都要靠你撑着。”郁白蹲在地上痛苦的说,“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会把他揍得更狠。” 朱婧犹豫一下,说:“挂了吧,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朱婧冷冷的道。 “小姐姐,你别生我的气,我……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他要当面道歉,不然她一挂电话,什么都抓不住。 “不用了,你自己回家吧,我也回家。再见。”说完,朱婧不动声色的挂电话。 在做生意的时候,她是个异常理性的人,她觉得郁白的所作所为,会让他们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她接受不了,也不喜欢这么意气用事的人。 况且,李总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一切都还能应付。她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266赔礼道歉 郁白踉踉跄跄的跑出酒店,四处找了找,没有看见朱婧的身影,再次给她打电话,但是她已经不再接听了。 郁白担心朱婧的安慰,连忙给溟麓打电话:“溟麓姐姐,出事儿了!”郁白醉酒,所以舌头有些打结,含含糊糊的道。 溟麓刚刚洗洗睡下,听见他说话,连忙问:“出了什么事儿?” “我和小姐姐吵架了,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走,我怎么办啊?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她,让她赶紧回四合院,她现在不接我电话。” “好好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我听你声音好像喝醉了,你也别在外面晃悠,赶紧会四合院,朱婧的事情我来搞定。”溟麓挂完电话,大声喊,“紫菀,紫菀快过来!” 陶紫菀听见,裹着被子就到溟麓那边去:“怎么啦?催命似的。” “朱婧和郁白吵架了,我给朱婧打电话让她回来,你也打一个,劝劝她。”就在此时,朱婧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喂,你在哪儿呢?这么晚都不回家,快回来啊!” “我在外面逛一逛,马上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两人对视,听朱婧的语气,好像还挺平静,没郁白说的那么夸张啊:“那好,你赶紧回来,我们等你啊!” 挂断电话后,又立马给郁白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朱婧没事儿。 是郁白先到的家,朱婧一个人闲逛的有些远了,那边儿不太好打车,最后她只能叫了网约车。 郁白一进四合院,陶紫菀连忙把他拉到房间里,见他白白嫩嫩的小男生喝得面红耳赤,神情还很痛苦,心疼的给他倒了一杯水:“郁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郁白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做的吧,也没有不对。”溟麓说,“但是,中间意气用事的成分还是挺大的。” “郁白,我知道你在乎朱婧,同样,她也在乎你。况且她在职场上混了这么久,知道度在哪里,你没必要这么担心。”陶紫菀也说。 郁白低着头不说话,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自己是到现在都没有后悔给了那龟孙子几拳。 “你别担心,这事儿就没有对错,我们帮你劝劝朱婧,她不会生你的气的。”溟麓连忙宽慰他,“你放心哈!” “谢谢溟麓姐。”郁白嘟嘟囔囔的说,神情沮丧。 这样一来,他们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始呢。 陶紫菀静静地坐在一旁,郁白垂头丧气的,两人也就没有多说话,安静的陪伴也是另一种安慰。 没多久朱婧也回来了,她见溟麓房间的灯是亮着的,走进来一看,见郁白坐在沙发上,她招呼也没打就往自己家里走去。 溟麓望见了,连忙叫她:“朱婧,你回来啦?” 郁白连忙冲过去追她,一直追到她家门口:“小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朱婧没有和他说话,自顾自的开门。 打开了门后进去,郁白想跟进来,被她严厉的喝止住:“别进来!” 郁白从来没见过朱婧这么严肃的表情,她黑着脸的神色实在是令人畏惧,郁白再也不敢像从前一样屁颠屁颠追上去,撒娇卖萌就是不走。 他就这么可怜巴巴的望着朱婧,心里想着,快,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看一眼保准心软! 只可惜,朱婧直直关上了房门,余光都没有扫向他。 郁白在门口站了半天,朱婧已经洗漱完毕睡下了,灯灭了,声音也消失。 墨黑的夜空只剩下郁白形单影只的身影,他无奈的垂下头。 溟麓和陶紫菀都陪着他,这种情况下,她们也只能宽慰一番,然后让他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郁白就屁颠屁颠的来找朱婧,敲了半天门,见里面毫无反应。 陶紫菀洗漱好准备上班,看见他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心疼的问:“郁白,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我怕小姐姐生气啊,我来道歉!”郁白笑着说。 “你吃过早饭没?没吃的话去房间里拿点面包,先垫垫基,你也别太担心,我们会帮你劝劝的。” 说完之后,她就先去上班了。 到了九点多,溟麓醒来,拉开门透气,见郁白坐在朱婧的屋檐下,揉了揉眼睛诧异的问:“你怎么坐在这里?来我房间!” “小姐姐不愿意见我,我敲了好半天的门。”他可怜巴巴,委屈的道。 “来我房里吧,一会儿她出来肯定看得见啊!”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朱婧已经不在家了,虽然郁白来得很早,但是,朱婧离开的更早。 她做完辗转反侧一夜,怎么都睡不着,正好好久没和江斛聚了,两人抽空吃饭,加上父母又让她回家一趟,她就一早出了门。 江斛没有看到郁白,调侃的问:“咦,猪猪侠,你的小男朋友呢?” 江斛摇头说:“吵架了。” “哎呀,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看我和秋实还分过手呢,这有什么!”江斛随意的说。 猛地,朱婧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谁说他是男朋友,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你怎么哭丧着脸。”江斛瘪了瘪嘴,摇了摇头,“你真是的,死鸭子嘴硬,没意思,还不如像我一样,敢爱敢恨,多好!” “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别给人洗脑。”朱婧随口说。 “好吧,那你们因为什么事儿吵架啊?” 朱婧说了一番。 江斛歪着头,指着下巴看着她,“你脑子瓦特啦?这男生多好呀,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把其他的事情排在你后面,有情有义,多好啊!” “可是现在,他是一个商人的身份。”朱婧生气的说,“你知道这样,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原本,郁白是要扮演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让郁振铎放松警惕,这段时间已经差不多做到了,如果现在这一点生意再跑丢,那就不是装不学无术,那就是真的不学无术了,他要怎么在背地里树立威信,培养自己的心腹势力啊! 因为商业机密,朱婧也不能直白的说,但是江斛知道她的意思,只是道:“那你假想一下,加入别人吃你豆腐,他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你敢托付终身吗?郁白现在错在不成熟,年轻气盛嘛,不成说多好理解?!但是如果他不估计你的安慰,那本质就有问题,再能干,再优秀,再厉害,再好,都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朱婧垂着头,仔细想想,江斛说得也有道理。其实,她也不是不明白郁白的苦心,就是有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现在想想,也是心塞啊! 267冰释前嫌 和江斛吃完饭,朱婧回到家里,也确实很好没有和父母聊天了,婚后她有些躲着从前的亲人,当下愧疚的喊:“爸,妈,我回来了!” “你知道回来啊,这么久都不看看我们。”二老也没有真的生气,还是笑嘻嘻的把她迎接回来。 见朱婧脸色还可以,心里也放松了不少。本来,朱婧心情也是很沉闷的,但是听了江斛的一席话,她心里好受不少。 “女儿,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朱妈妈问。 朱爸爸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看看冰箱里的菜,琢磨着给女儿烧点啥。 “我过得挺好的,所在的那个四合院很和谐,和姐妹们都相处的很好。”朱婧笑着说,“妈,你放心,我现在也已经开始上班了,你不用担心我!” 朱妈妈听了之后,可算是放点心,然后也没有再问沉闷的话题,就怕引起朱婧的不满,或者让她想起伤心事,他们专门挑了点轻松,无关痛痒的话题。 吃完饭之后,朱婧一出门,朱妈妈就给江斛打电话:“小江啊,我是朱阿姨!” “朱阿姨,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怎么了?”江斛笑嘻嘻的说,“是不是想打听猪猪侠的消息啊?您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是小江最懂事!”朱妈妈笑着说,“朱婧跟我说,她现在已经工作了,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所以蒙我们的吧?”朱婧一身风调雨顺,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忽然一下子失去丈夫失去家庭失去工作失去孩子,换了谁都受不了。 所以,他们原本就给朱婧预留了不少时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站起来了。 “猪猪侠没有骗你们,现在她不仅有了工作,还有了追求者呢!”江斛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恨不能把朱婧的老底儿都抖出来。 原本说朱婧很快就站起来,二老还是相信的,毕竟她家的女儿,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但是,要说她很快就从感情的床上里走出来,不是二老看不起女儿,是真的不敢相信啊,所以震惊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说什么?” 江斛笑着说:“叔叔阿姨,你们还真别不相信,这有一个小男生在死命追猪猪侠呢,现在估摸着都要追到了,你们就等着过段时间看女婿吧!” “小江,你可别拿你叔叔阿姨寻开心啊!”二老还是不敢相信。 “叔叔阿姨,我这可是冤枉啊,要是我拿二老寻开心,让我明天就老成八十岁!” 发了这么狠毒的誓言,让人相不相信都难啊! 之后,江斛就说:“叔叔阿姨,你们就放心吧,猪猪侠一直都是你们骄傲的女儿,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会是的。她会站起来的,很快~” “承你吉言了!”二老开开心心的挂断电话。 *** 第二天早上,郁白又没去上班,原本看他笑话的郁振铎和郁淀,再次笑得合不拢嘴。 郁振铎在办公室里和心腹说:“你确定郁白那个臭小子,因为一个秘书和老总大打出手?” “我当然听说了,原本有人来汇报说,他在酒桌上陪客户是不遗余力的讨人欢心,本来还担心有隐患,是一个把抓自藏起来,假装成猫的豹子,现在看来,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心腹说。 郁振铎点点头:“还真是这个理儿,如果郁白真的天天就吃喝玩乐,那反倒是令人怀疑,谁知道啥时候忽然正经起来,一鸣惊人呢?现在看他也有在努力,但是没什么成果,那说明资质就在这里。有些人努力一百倍,也只能记得上别人一倍,这就是天赋。他是个庸才。” “是是是,郁总说的是!” 这样一来,郁振铎更加喜欢自己手里的这个棋子了。 此时,在郁淀的办公室里,他也时刻关注着郁白的动态,他拧着眉问:“郁白那个废物,今天有没有来上班?” “对,估计是怕被郁振铎嘛,所以逃避责任不来了。” “真是个胆小鬼啊,这样的人,不足为惧啊!”郁淀沉声说,“我们的对手还是郁振铎这个老狐狸!” “是的,我已经尽量在向别的董事提议,公司不可一日无主,要选人出来代理董事长的职务。” “现在进展怎么样了?”郁淀问。 心腹笑着说:“现在已经不错了,很多人已经认同我们的观点,再给我两个礼拜的时间,几乎就能说服一大半的人赞同选出一个代理董事。” “办得漂亮,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好处!”郁淀阴狠的笑着,想起此时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老爸,他恶狠狠的说,“老东西可别醒来坏我的事儿!” *** 朱婧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去,刚刚进四合院,就看见郁白可怜巴巴的坐在屋檐下。 他听见声音,连忙抬起头,带着怯弱似的望着朱婧,低声喊了喊:“小姐姐,你回来啦?” 朱婧原本还想不搭理他,应该给他教训深刻一些,以后才不会再犯。但是看着郁白那小可怜儿的模样,还是不忍心,当下故作严肃的说:“坐在那里干嘛?这样我怎么走?” 郁白最怕她不搭理自己,见她愿意说话,当下就笑嘻嘻的站到一边去,连忙说:“我挪地方,我挪!” 朱婧开了门,郁白也不敢进去,站在门口望着她。 朱婧叹了口气,说:“在门口站着干嘛,进来吧!” 郁白一听,扑过去就抱着她:“小姐姐,你不生我的气啦?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呢!” “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朱婧任由他抱着,语重心长的说,“你如果再这样,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可是,你被人欺负,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朱婧摇头:“你不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吗?你想看到郁振铎或者郁淀,两个居心叵测的人掌权吗?如果你不想,那就要忍耐。别人卧薪尝胆十年才有那致命一击,你以为我们俩去卧薪尝胆,还能活得潇洒自由?哪有那么轻松。” 郁白摇摇头,语气依旧坚定:“我不管要达到什么目的,但是你绝对不能收到伤害,我吃多少苦都没关系,但是你不信,你必须要平平安安的。” 朱婧看着固执的郁白,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感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现在你基本上是坐实了纨绔子弟的名号,你想让别人再相信你,跟着你干,那就很困难了。” 最开始她们是想模棱两可,让郁振铎和郁淀猜测,同时其他的董事也会猜测。 “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郁白笑着说。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268 熊猫男人 陆闲亭正在工作,卿晟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忙不迭地说:“师傅,那个顾云武真的是胆子肥了,居然拒收传票!” 陆闲亭面无表情,低语:“拒收?拒收了就不是你的?你以为淘宝买东西呢?!”然后他拿出手机,当初存了顾云武的电话,“喂。” 快递把传票送过去时,顾云武正在办公室里啃猪蹄,他就喜欢吃点油腻的东西,嗓门儿也大。快递来时,他还疑惑的问:“我没买东西啊,怎么有快递。” 快递小哥无语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送快递的。不过这个是法院传票。” 顾云武一听,粗黑的眉毛一拧,连忙摆手说:“法院?我合法经营,哪里来的法院?这是什么东西,我不要!” 快递小哥一听,反问:“你这是要拒收吗?” “拒收!拒收!”顾云武连忙摆手,面色先是气愤,大概真的以为寄错了,随后又变成蜡黄色,他强撑着脸色不变,直到快递小哥离开,他才给李保强打电话。 但是那边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顾云武面色一黑:“停机?这个时候居然停机,这龟儿子到底干啥去了!” 前段时间他也打过李保强的电话,也一直是停机。他思来想去,这件事情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又不停地打,当然,哪怕把手机打烂,那边依旧是停机。 顾云武正惶惶然地坐在椅子上,思索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陆闲亭的电话就过来了。 顾云武看着来电显示,先是一阵发抖,随后深呼吸,装作毫不在意的问:“喂,陆律师,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啦?” 陆闲亭冷冷的问:“法院的传票,你拒收了?” “哪里有什么法院的传票啊?我不知道这件事啊,我不在公司呢,可能是小工不知道,一听法院传票就害怕,一害怕就慌里慌张的拒收了吧?”顾云武嬉皮笑脸的道,“但是换了我,这传票我也得拒收啊,话说陆律师,你给我寄传票是什么意思啊?” 陆闲亭淡定自如,“顾云武,你就不要装了,你的所有谎言都被我拆穿,你真的有什么话,我们到法庭上对峙,你觉得怎么样?” 顾云武冷冷的反问:“陆律师,你现在是在污蔑好人!” “我不想和你白费口舌,法庭上见!”陆闲亭没挂电话,幽幽的补了一句,“哦当然,你不出现也没关系,到时候就是缺席判决,你自己掂量掂量吧。”不知道为什么,陆闲亭现在变得越发毒舌,“当然,你出现与不出现,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压力,你只需要做好接受法律制裁就好。当然,其实像你这样的案子,如果积极配合,最多也就是破财,但是如果抵抗的话,我就不是很清楚,到底会触犯哪些法律了!” 陆闲亭挂断电话后,卿晟像是一只小老虎一样扑过去,啧啧称其:“师傅,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你现在居然会这样笑了!”说着,卿晟软萌萌的脸上露出一个坏笑的表情,嘴角列到一边。 陆闲亭并不在意别人的调侃,淡淡的道:“是吗?其实还好啦,当你认识一个生命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人,你也会变得不一样的。” 卿晟一听,连忙道:“我知道了,你在说陶编辑。不对,你在说师娘!” 陆闲亭横了他一样,不知道紫菀听见师娘这两个字,会不会当场吐血三升,倒地毙命。 此时的顾云武就没有两人这般闲情逸致,还有工夫开玩笑。他面色铁青,因为害怕而嘴唇哆嗦,虽然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面对的对手是陆闲亭,让他不得不重视。 如果这件事换做别人,他早就铺好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后续问题。就算当初知道是陆闲亭,他也没有害怕,毕竟他是有队友的人。 可是刚刚听陆闲亭的语气,应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一时间又联系不上李保强,顿时乱了阵脚。 他连忙百度什么叫缺席判决,知道最自己极其不利后,连忙叫助理:“快,给我联系一个律师,最好厉害点儿,和陆闲亭有的一拼的。” 顾云武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准备对陆闲亭下手,再次给他打电话,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谄媚:“陆律师,您有没有空啊,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陆闲亭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没空。” “陆律师日理万机,没空也很正常,那什么时候我到律师事务所来找你,咱们聊聊呗。” 陆闲亭拒绝:“真是不好意思,现在你是被告,短期时间内我是不可能帮你代理案子的,等案子结束了,咱们才有能合作的前提。”对于顾云武的意图,陆闲亭已经猜的十之八九。 当然,顾云武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继续用商人特有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他周旋,但对方依旧纹丝不动,最后,他败下阵来。 这时,助理已经将律师联系好了,顾云武接起电话问:“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拒绝法院的传票有什么后果?” “被法院缺席判决,一般来说是不会中止开庭的,所以最好不要拒签。” 顾云武一听,哆哆嗦嗦的问:“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要去法院把传票取回来啊?” “最好是。”律师淡淡的道。 顾云武缩了缩脖子,因为心里没有底,所以显得有些猥琐,挂断电话后,只能认命似的吩咐助理:“你去法院把传票取回来。” 到了傍晚,卿晟接到法院的通知,他笑嘻嘻的去找陆闲亭:“师傅,你真厉害,顾云武又把传票取回去了。” 当时陆闲亭正在收拾东西,瘪了瘪嘴,淡淡的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也是,他不去也是尘埃落定的事情。你现在去哪里啊?” “下班了。”陆闲亭淡淡的道。 卿晟啧啧两声:“你失去接师娘吧?现在居然这么早就走了,和往常的工作狂不一样啊!” 陆闲亭不理会卿晟的打趣,径直走向地下车库,开着车到陶紫菀的写字楼下接她。 因为陆闲亭没有提前给陶紫菀说,所以陶紫菀像往常一样和同事一起走出来,正想着要不要给陆闲亭打个电话,晚上是一起吃饭还是怎么的,谁知道刚刚一走出写字楼,就看见他西装革履,手里捧着一束很好看的玫瑰花,远远地望着她笑。 同事看见了都不由得艳羡不已,陆闲亭这么优秀,能力又强,长得又帅,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最最重要的是,这么好这么好的男人,对陶紫菀是真的死心塌地,真心宠爱,这是难能可贵的感情基础。 “紫菀,哎哟,陆律师来找你了!”同事本是知道陶紫菀和陆闲亭之间有些什么,但毕竟都是些流言蜚语,此时看见公开接下班,还是有些吃惊。 陶紫菀脸一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和他们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哈。”然后朝着陆闲亭小跑过去,陶紫菀看着他笑,“陆大律师,今天你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接我下班了?还带了一束花,转性了啊?” 陆闲亭将花塞到她怀里,耸耸肩无辜的道:“不是你觉得我什么都没送你就把你追到手了吗?那现在我送你糖衣炮弹啊!” “当时我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陶紫菀怀里抱着一捧巨大的玫瑰花,鼻翼间还有想起萦绕,别提心里多高兴,多满足了。 虽然嘴里说是开玩笑,没当真,但是对方能将你一句玩笑话当真,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动的事情。 “没关系,你喜欢我就愿意做。”陆闲亭说,“毕竟,我的感情经历很少啊,慢慢学者来呗,你比较喜欢什么都要告诉我。” “哈哈哈哈。”陶紫菀笑起来,感情经历比较少,这话说得真是挺搞笑的,只有陆律师不想谈恋爱,没有他没恋爱可谈啊,这么想着,应该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个国宝级别的熊猫男人才对。 269得之我幸 两人并排着往外走,陶紫菀要比陆闲亭矮不少,他的肩膀是那样瘦削又宽厚,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两人一边走,陶紫菀一边向陆闲亭说着自己工作上的趣事,她兴高采烈的道:“闲亭,这一次有一个大新闻,领导再一次对我刮目相看,感觉他们挺喜欢我的,我可能刚刚升了编辑部主任,很快就可能再升职呢!” “那很好啊。”陆闲亭看着她开心的模样,脸上放光。 “所以这一次出差是很值得的,对了,我已经把深度报道写好了,收到了样刊,这个礼拜就可以上市,到时候我再在网上宣传一番,效果应该还是很不错的。”陶紫菀笑着说。 陆闲亭喜欢这样放光的陶紫菀,自信的陶紫菀,还年轻,有干劲儿。两人上了车,一起吃晚饭。 *** 朱婧和郁白和好了之后,继续在公司里辛勤付出,难得有一天早回来,朱婧见溟麓在家里:“咦,今天你怎么没和友康哥出去啊?” “他有事情去国外出差了,说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溟麓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些失落。 朱婧往房间里望了望,见陶紫菀还没偶回来,“咦,紫菀呢?我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想吃她烧的饭呢!” “可能和陆律师出去了吧,今天晚上只有我们俩自己解决了!”溟麓淡淡的道。 朱婧瘪瘪嘴,换了家居服后和溟麓一起蜷缩在沙发上,点了外卖后闲聊起来:“朱婧,你和郁白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郁白为了朱婧大打出手,他们以为到了公司会受到非议,谁知道郁振铎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上前安慰:“郁白,你不要灰心,虽然丢了这一个单子,但是之后还有很多很多单子,年轻气盛嘛,很正常的,但是不能再犯。” 朱婧苦笑着说:“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之后郁振铎居然比先前更加认真的提携郁白。” “可能是先前的顾虑已经完全打消,更加认真的做这个傀儡吧。”溟麓点点头。 “我估计也是,可是现在问题是,郁白已经失去人心,要怎么确立威信呢?到时候别真的成傀儡了!”朱婧瘪瘪嘴,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溟麓连忙安慰她,“不是还有你吗?一定可以的咯!” “我和郁白所在的行业还是有些不同的,人脉用不上啊,虽然销售手段和谈判手段都还在,但毕竟是新人啊,有时候我也无能为力。”朱婧无奈的道。 过了一会儿,溟麓摇摇头道:“别这样朱婧,你可以的,相信我。” 就在这时,外卖送到了,两人蹲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吃外卖,然后自怨自艾。 朱婧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别人的心情,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溟麓,你和友康哥现在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你家人知道了吗?” 溟麓摇摇头:“我们这不是才刚刚在一起嘛,家人都还不清楚呢,先磨合一下吧。”过了一会儿,溟麓失落的道,“我现在的情况,尽管对方喜欢我,也不一样愿意和我结婚的,毕竟是一个拖累。” “你瞎想什么呢,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点介意,但是对于朱友康来说,养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一个名作家呢,经济比别人高多了!” “哈哈。”溟麓沉默下去,没有说话。她和朱友康在一起的挺简单随意的,就是聊着聊着,朱友康总是来看她,带她出去玩,给她做饭,无微不至的照料,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朱友康也没有很猛烈很猛烈的追求。 但是,在一起这段时间来,朱友康从来就没有提过要结婚的话,连一点点暗示都不曾有。 溟麓已经到了晚婚的年纪,朱友康比她还要年长,如果真的想结婚,他肯定会主动提出来,说起来,他应该比她还要着急才对,既然没有说,那肯定是没有往那方面想了。 溟麓自己想着想着,忽然叹了口气,没着没调的说了一句:“我忽然有些明白紫菀当时不愿意和闲亭在一起的感受了。” 朱婧诧异的望着她,反问:“为什么?” 溟麓摊了摊手,把盒饭放到一旁:“大概是因为太在乎,不知道假如失去应该怎么办吧。” 现在,溟麓也是这种状况,她不知道假如失去朱友康,自己会是什么狼狈不堪的境地。 因为过于在乎,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失落。 朱婧恍然明白她的感受,连忙安慰:“哎呀溟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你们现在才刚刚开始,谈婚论嫁也要过了磨合期再说啊,况且朱友康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兴许不不着急结婚呢,但是现在你们在一起了,就要好好享受当下,好好珍惜,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溟麓扯出一抹笑容,点点头。 朱婧反观自己,想到郁白和自己的关系,倒是没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可能已经失去过全部,她已经不那么害怕失去。面对一切都非常坦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什么好患得患失的。 *** 陶紫菀和陆闲亭吃过饭之后,又在外面闲逛,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觉得舍不得分开,哪怕是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或者坐在车里在路上瞎开,都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陶紫菀想,自己现在正是坠入热恋了。 时间已经不早,陆闲亭开车送陶紫菀回去,她从反光镜里看了看英俊无比的陆闲亭,问他:“陆大律师,这么瞎晃悠你绝不觉得无聊啊?” 陆闲亭摇摇头:“不觉得无聊啊,怎么了?” 陶紫菀掩着嘴笑:“我想,我一个大俗人这么无聊很正常,谁知道像你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也这么庸俗哈哈哈哈!” 陆闲亭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摇头道:“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啊,你和我认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我也是个大俗人吗?就比如说现在,我就有种饱暖思淫欲的感觉。所以,紫菀,要不今天晚上别回四合院,到我家?” 陶紫菀一听,顿时满脸通红,但是时已经离四合院不远,她说了一句:“陆律师,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正经了?” 陆闲亭耸耸肩,无奈又委屈:“我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啊,我也要吃饭拉屎,是你们自己臆想出我的形象好不好!” 陶紫菀连忙说:“你还真的是自毁形象,我先回去了,再贱!”说完,她还没有等车挺稳就忙不迭地跳下去,捂着脸逃回去。 她原本以为家里可能没有人,却没想到溟麓正在客厅里撸稿:“咦,溟麓,今天你没有和友康哥出去吗?” “他这两天去国外出差了。”溟麓道。 “原来如此。”陶紫菀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通红的脸,连忙跑回房间里,不然一会儿又要被溟麓调侃了。 270引起轰动 几天后,《七微》新一期杂志上市,各大报社抢购一空,并且在网络上引发热议,最开始这件事情爆出来的时候也引发热议,但是像是明星一夜爆红一般,很快就湮灭在快节奏的网络潮流之中。 等陶紫菀将深度报道发表出来之后,很多人就给编辑部打电话:“您好,陶编辑,您的这篇报道我们可以转载吗?到时候想做一个后续的跟踪报道,并且采访一下你。” 陶紫菀一听,先是诧异,随后笑起来反问:“我是幕后人员,采访我做什么?” “正因为您是默默付出的幕后人员,大家都去关注事情本身,关注深入虎穴的默默付出的英雄更少,所以我想做一个你的报道。” 之后又说了一大通,陶紫菀只是表示:“我可以接受一个电话采访,其他形式的估计不能满足。” “电话采访也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等记者问完之后,她哭笑不得的挂断电话,她忽然一下子有种自己时明星的感觉,只要红了引起关注,四面八方的采访就来了。之后,还有很多很多纸媒说要转载,希望得到他们的授权。 效果出乎陶紫菀意料的好,本来她以为最多在网络上引发热议,却没想到还能得到纸媒的关注,甚至还有人关注她个人。 就连晴姐都开心的把她叫到办公室,鼓励她:“紫菀啊,这一次做的真漂亮,非常成功,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再接再厉!” 陶紫菀点点头,第一次让《七微》杂志销量提升,完全是因为她不惜代价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然后和陆闲亭捆绑炒作的产物,这一次她回归正途,靠着真材实料赢得社会的肯定和认可,她自己心里也安心一些。 “上一次我不是和你说了杂志社里准备出一本新杂志《乐活》吗?是一本娱乐休闲类的杂志,他们想着找一个有新鲜血液的年轻人去做二把手,当时我就推荐了你,有了这一次的成功,希望更加大了!”晴姐语重心长的说。 纯姐稍微模棱两可的提了一两句,陶紫菀也不太记得,忽然一下子晴姐直接说出来,她激动万分:“真的呀?我……我有点害怕,心里没底啊!” 虽然进入职场以来,陶紫菀还算顺利,但是毕竟年轻,没有经历过多少东西,忽然一下子变成二把手,她心里惶恐不安。 “没关系,我们要的就是年轻,思想新,能力强,就是担心全部是老人,最后还是被行业套路回去了。老人家是不喜欢改变的,年轻人才喜欢新颖的东西。”晴姐说。 陶紫菀咬了一下嘴唇,连忙点头:“如果社里看得上我,那我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陶紫菀一脸懵逼的离开办公室,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飘飘摇摇的。 二把手? 二把手是什么职位啊?陶紫菀在心里念念有词,这感觉很奇妙,又是开心又是担心,飘飘然的缺少真实感。 *** 因为张超群的案子基本上只有一个扫尾工作,陆闲亭已经开始接手新的案子了,此时正在看材料,寻找如何突破,为辩护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卿晟苦着脸进来,说:“师傅,你最近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今天我已经接到了无数个杂志报纸电视台的电话,请求采访你,我拒绝都拒绝得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陆闲亭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你说呢!” “你真的不知道?”卿晟挑着眉反问,他刚刚不过是打趣而已。 “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闲亭反问。 “你别装蒜啊,别说你不知道师娘写了煤老板事件的深度报道,然后在里面把你夸上了天,现在好多好多人要来采访你呢!”卿晟说。 陆闲亭点点头:“这个事情我知道,但是杂志具体什么时候上市我不清楚,你和我认识了这么久,总不能因为一点外界的评价就对我改变看法吧?” 卿晟摇摇头:“那倒不至于。” “外界的目光其实动摇不了我们分毫,至始至终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说完,陆闲亭继续看材料,查阅资料,时而皱眉思索,时而眉梢舒展。 卿晟坐在一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顿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他了。 *** 傍晚,陶紫菀刚刚要下班的时候,陆闲亭给她打电话:“紫菀,今天我有和客户有饭局,就不能去接你下班了,我结束后再去找你?” 陶紫菀知道彼此都是有工作和事业的人,不能奢求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当下就说:“没关系啦,你忙自己的,我回去也还要准备新东西呢,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升职嘛,八九不离十呢!” 陆闲亭笑起来:“加油!” 下班后,所有人都盯着陶紫菀眼巴巴的看,最近这两天陆闲亭天天都来,忽然一下子不来了,心里难免会有些闲话:果然男人都是这样,新鲜劲儿一过,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陶紫菀早就知道,所以也不在乎,和他们道了别就往超市里走去,准备买点菜回去犒劳犒劳小伙伴们。 回到四合院之后,果然见溟麓躺在四合院里,闭目养神,她笑着哟了一声:“咦,你怎么这么闲情逸致啊?” “这不是无聊嘛?你们都不在,我来外面感受初夏的气息。”溟麓道。 “好在这里没什么雾霾,不然你出去糊你一脸沙尘。”陶紫菀又随口问,“友康哥还没回来呢?都已经出差好几天了吧?” 溟麓点点头:“还没回来呢,可能有什么大的项目吧,你上次做一个报道都还出差小半个月呢!” “我又没说啥,你这么护犊子干嘛?”陶紫菀不怀好意的打趣,进屋时见朱婧房间门是关上的,“朱婧还没回来?那我就不做她的晚饭了!” “回来了,不知道和郁白在屋里干啥呢!”溟麓道。 陶紫菀一听,点点头,看来今晚还得加上郁白的饭菜才行,还好今天买的多。 她正在厨房里炒菜时,忽然听见朱婧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夹杂着郁白嫩嫩的欢笑,别提有暧昧了。 陶紫菀瘪了瘪嘴,无奈的摇头:“还说没在一起呢,还说只是普通朋友呢,关着房门在家里胡闹,还死鸭子嘴硬。小姐姐真是会玩。” 饭菜做好之后,陶紫菀叫他们过来吃饭,朱婧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刚刚大闹过后的样子。 陶紫菀愈发想调侃她,问:“朱婧小姐姐,刚刚在屋里干嘛呢?” 朱婧面无表情的装傻充愣:“什么干嘛?没干嘛啊!” “没干嘛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当我聋子啊?”陶紫菀打趣。 溟麓连忙说:“哎呀,我们就是聋子,什么都没听见啦,不然某些人该不好意思了!” 原本咋咋呼呼的郁白,不知道怎么的,此时也不说话了。 朱婧本来是不在意紫菀的打趣,但是被溟麓一说,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最后红了脸。 四个人就这么闹哄哄的吃了晚饭,玩了一会儿游戏。 八九点的光景,卿晟开着车送陆闲亭过来,因为陆闲亭喝了酒,卿晟只能陪着他坐到深夜,然后才将他送回去。 陆闲亭对陶紫菀这么好,众人都忍不住替她开心,也打心里祝他幸福。 271掩人耳目 第二天,朱婧和郁白去公司上班,到了办公室之后,两人把门关得密不透风,把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然后坐在一起,开始讨论最近的一桩生意。 “郁振铎的意思,还是想让我争取过来。”郁白说。 朱婧点点头:“现在关于eall在中国地区的全权代理,是很多公司都看好的一块肥肉,如果我们能够争取过来,最后由你负责,到时候就能方将郁振铎一军。”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郁白拧着眉,“且不说我能不能争取过来,就算争取过来,他们也会以为这都是郁振铎给我铺好的路,我就是一个傀儡而已。” 朱婧抿着嘴唇:“这些都是次要的,重点是,就算有郁振铎的帮忙,我们能不能争取过来都还是个问题。但是现在,你在郁振铎面前就要装成草包,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你,就算在争夺的时候落于郁淀的下风都没关系,让他去对付郁淀,到时候我们就坐收渔利。” “那他要是不对付郁淀怎么办?”郁白担心的问。 朱婧苦笑:“那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最好祈祷他早些对付郁淀,按照时机来看,现在应该是好时候,如果这一次让郁淀拿到eall的代理权,他的实力倍增,根基就更加深厚,到时候想再扳倒就不容易了!” “也是,现在郁淀的小跑腿在四处教唆董事会赶紧选出代理董事长,看来已经等不及开始动作了,敌已经动了,郁振铎想不动都难!”郁白点点头,之后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难免还是觉得担忧。 因为素来自信的朱婧,此时也已经有些无力。 他知道是自己胡乱出牌,打乱朱婧的计划,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见她为自己忧心,要更加强大更加厉害的决心更是深入心底。 此时办公室外面,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那个朱秘书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别人在里面逍遥快活呢,出来干嘛啊!” “就是,你听那嬉笑的声音,也不害臊,亏她出来的时候一副清高的模样。” “就是,还有那个小郁总也是,看着干干净净清爽的样子,却没想到喜欢姐弟恋……” 此时,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真是昨天晚上他们的录音,想着肯定要好好研究对策,只能录点郁振铎和郁淀想听的东西,掩人耳目了。 *** 因为陶紫菀在报道里有稍微提一下陆闲亭去犄角旮旯里是为了一桩维权案子,所以当顾云武的案子开庭时,外面围了很多媒体记者等着采访。 陶紫菀因为工作原因,去得不早,当她打车到法院时,媒体记者已经长枪短炮的架着了。不知是不是影响确实很广,居然有人认出陶紫菀,众人立马就围了上来:“陶编辑,因为你的深度报道引起众人关注,很多网友非常关系你和陆律师的关系,请问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陶紫菀将目光放在提问记者的话筒上,是某某娱乐,她反问:“娱乐媒体都要问这种比较八卦的问题吗?” 记者以为陶紫菀是有些生气,所以怼她,当时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说:“娱乐娱乐,当然就是图开心一笑咯。” 事实上,陶紫菀不过是想请教一下,毕竟她很可能会转到娱乐时尚去,先积累一点经验,当下她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接着,又有人问她:“陶编辑……” 很多问题都是她在深度报道里详细写过的,所以翻来覆去的炒冷饭也没意思,当下就说:“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没准备接受采访,而且这些问题报道里写得清清楚楚。至于其他的像义务做了这么多,甚至还差点性命,后不后悔。我只想说,这件事情我没有选择权,当时机缘巧合下撞上了,所以就去做了。至于中途为什么没有遇见困哪就退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可能和环境有关,但是看见那些人焦急的面孔,还有实在太古怪,有很多疑点,没办法自欺欺人,所以就坚持下去了……” 没过多久,顾云武的案子结束了,陆闲亭出来。 原来,张超群出事之后,顾云武已经帖进去不少钱,担心张超群是个无底洞,再知道他不识字之后,就暗地里和李保强商量,给他一些钱,然后就说他们之间没有签订劳动合同。 本来,他们也没有想到张老汉居然能够请来陆闲亭,更没有想到陆闲亭居然亲自去了小山村调查情况。 要不是看到了李保强代为签订的承包合同,陆闲亭又怎么知道这层关系。 顾云武被判定需要负责,要赔偿张超群医药费等费用,合谋欺骗也判了刑。 陆闲亭出来之后,记者蜂拥过去,将他团团围在里面,问题五花八门,最开始是一些小问题:“陆律师,你为什么会愿意无偿代理这桩案子呢?按照您现在的身价,根本就不可能做法律援助律师。” 陆闲亭淡淡的说:“常规来说,确实不会代理这种案子,但是无巧不成书啊,我还是代理了并且还遇到一桩命案。” 然后有人问:“陆律师,见你和陶编辑合作非常多,互动也亲密,请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被问到陶紫菀,陆闲亭脸上带了一点笑容,他站在高处往下望,正好看见陶紫菀也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记者们感受到他的目光,连忙回头望,发现他看得时陶紫菀,顿时都唏嘘不已,八卦暧昧的气息油然而生。 陆闲亭脸上难得有笑容,道:“其实,这个问题在我看来非常无聊。”众人以为他不愿意回答,谁知他画风一转,笑道,“但是呢,我还是很愿意回答的,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介意做一些无聊的事情的。嗯,我和陶编辑呢,现在确实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祝福你,陆律师!”众人一起发出祝福。 就在这时,不只是谁忽然煞风景的问:“陆律师,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早已安排好的,机缘巧合只是你们对外的宣称呢?” 陆闲亭被人恶意揣度,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前一桩维权案让你几乎身败名裂,在媒体口中是有钱人的走狗,你难道不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名誉吗?从前你是那样优秀的律师。” 听到这样的完全带有诽谤性质的言论,陆闲亭面色稍微变了变,虽然他知道很多人都不理智,但是要完全内心平静还是不容易:“首先,那桩维权案并未让我身败名裂,我当时就表达过,很多事情不是律师能够做主的,生命更需要自己来珍惜。至于你说的挽回名誉,我从来就没觉得上一次的案子我做错了什么,何来挽回?” 很快,立马就有人说:“我也觉得陆律师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做了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情,况且他愿意无偿做法律援助,还愿意跑那么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居心叵测的人呢?” 陆闲亭见发言的记者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他想,可能是刚刚出来实习的小妹妹吧,当下无奈道:“其实,我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律师,从前你们把我说的那么一文不值时,我就是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现在,你们把我捧得高高在上时,我还是我,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至始至终,我都在做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情。” 陆闲亭的一席话,赢得所有人的掌声,陶紫菀远远看着,也忍不住向他鼓掌。 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胜不骄败不馁吧,永远都能这般淡定,能够明白自己的内心。 272新官上任 又等了一会儿,记者朋友们才放过陆闲亭,卿晟连忙走上去,帮陆闲亭拉开专车。 陶紫菀是打车过来,两人一起坐到后座,卿晟充当驾驶员。陶紫菀看着他,不停鼓励:“闲亭,你真的好厉害!” “看你那花痴的样子。”陆闲亭无奈的道,“这没什么还厉害的,我只是把我专业内的事情做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嘛,像其他方面我就不行啊!” 陶紫菀捏了捏他英俊非凡的脸:“不,你颜值也很出彩的。” 陆闲亭一阵无语。 “接下来你去哪里?”陆闲亭问她。 陶紫菀看了看时间:“我是请假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呢。” “要不一起吃午饭,吃完你再去编辑部?”陆闲亭话音刚刚落下,开车的卿晟就装模作样的哀嚎起来,“还要和你们一起吃午饭啊?我这个电灯泡瓦数有点大啊,要不我还是先撤了吧?” 陆闲亭瞪了他一眼:“小废物,靠边停吧,自己打车回去。” 卿晟靠边停下,捂着胸口问:“师傅,我心脏疼,算不算工伤啊?” 陆闲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去吧去吧,车费午饭我都报销!” 这样,卿晟才乐颠颠的跑掉了。 陆闲亭看着卿晟傻白甜的样子,知道是他给自己创造机会呢,两人好有时间浓情蜜意的吃饭。 到了餐厅,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东西,因为从相见时就不够美好,现在在一起反而随心所欲,不用想那么多。 吃完饭,陆闲亭送陶紫菀回编辑部,离开前,陆闲亭一把拽住陶紫菀的手,将她扯回怀里,然后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陶紫菀被他腻歪得不行,当下脸红着说:“哎呀,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缠绵悱恻的了?” “别闹,我给你什么你接受就好,其他都别问。”陆闲亭说,然后底下头吻她的脸,鼻子,嘴唇。 陶紫菀安安静静的任由他予取予求,等他吻完了才说:“我感觉有很多人再看,真的。” 陆闲亭一挑眉:“真的?哪里?” 陶紫菀指了指头顶,她总觉得编辑部的人在看啦,虽然楼层比较高,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陆闲亭连忙缩回车厢里,摆摆手:“好了,你上去吧。”那姿态,就像做了错事被人当场揪住的小孩子。 “你……”陶紫菀看着车子猛地窜出去,消失在眼前,只觉得,目瞪口呆。 果然,他还是面皮薄啊! 等到了编辑部,同事们看着她就笑嘻嘻的道:“紫菀,刚刚你们在底下干什么啊?” 陶紫菀挠挠头,假装不知道:“什么干什么?我一个人回来的啊!” “不可能,我明明就看见陆律师的车子了,你还想狡辩?”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 “我还有拍照哦,你别想蒙混过关!” “快说快说,到什么程度了?” 陶紫菀不说话,只觉得被同事们轰炸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来先前陆闲亭立马逃掉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这时,李纯过来敲了敲编辑部的大门:“好了别闹了,好好做事啊,今天下午两点开会。” “好!” 所有人都讪讪的回到格子间里,陶紫菀这才逃出一劫。过了一会儿,陆闲亭给她发来一条问候:“紫菀,你现在还活着不?” “还好领导出手相救,我性命无忧。”陶紫菀回了一句。 “那就好,不然我得赶紧过来收尸了。”陆闲亭接着说。 过了一会儿就到了两点,编辑部的同事都去开会,陶紫菀慢悠悠的过去。 开会的内容还是和往常一样,总结归纳之后,晴姐说:“下面还要特别表扬一下陶紫菀啊,因为她的不懈努力,咱们《七微》杂志的销量和口碑都得到了大弧度的提高,大家要向她学习。” 陶紫菀害羞的笑了笑,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是应该站起来说鞠躬说谢谢,还是就这么坐着。 就在她犹豫的档口,晴姐已经开始将下面一件事情了:“接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一个人事调动的问题。因为隔壁娱乐部门的一本杂志也想跳脱出原来的框架,需要改版,向我们编辑部借一名同事过去帮忙,等改版了稳定之后,再回来。” 晴姐说的非常委婉,但是陶紫菀已经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 然后晴姐看着陶紫菀说:“紫菀啊,你可是我们杂志改版的开元大将啊,他们问我要你过去,我才舍不得呢,所以我就把你借过去一段时间,等稳定了你随时回来。” 陶紫菀一听,这面子真是大,连忙站起来鞠躬:“晴姐说笑了。” 所有人虽然是在不停的鼓掌,但是脸上却没什么开心的笑容,毕竟别人的奖励对自己来说,称不上喜事。 等会议散去后,晴姐把陶紫菀叫过来:“紫菀,一会儿你就直接去《乐活》杂志报道,其他的事情你没必要放太多心思,只需要好好地做好分内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知道不?” 陶紫菀听晴姐这语气,好像那边都不是善茬,水深似海啊?!她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有什么问题就过来问我,知道吧?”晴姐嘱咐。 自从上次遇见过肖筱的事情之后,陶紫菀也已经见识过明枪暗箭,有些害怕,但也没那么怕,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 回到座位上后,她喝了口水压压惊,然后就到《乐活》杂志去报到了,见她过来,主编亲自迎接:“小陶,过来小陶。” 陶紫菀连忙笑着过去,虽然不熟悉,但是还是知道对方时《乐活》的负责人:“主编大大,你好你好!” “来,社里说你是二把手的最好人选,所以任命你为副主编。” 陶紫菀一听,这一下子就成了副主编了,真是厉害,虽然只是暂时的。 “谢谢厚爱,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哪那么夸张,你就尽力就好,如果效果不佳我们再想办法,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主编连忙说。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我就带你去编辑部里见见面,等到周一开会的时候,你再正式任职,好吧?”主编带着陶紫菀到编辑部的大办公室里。 到了之后,主编大声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从《七微》杂志挖墙脚挖过来的副主编,年轻有为啊,短短三个月就让七微杂志的销量翻了好几倍。” 主编说完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搭理陶紫菀,大家都在修指甲刷剧,那氛围比他们杂志还不如。 陶紫菀诧异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主编看完之后,连忙拉了拉她的手,将她带到其他地方:“紫菀,这是你的办公室,我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哈。” “好的,谢谢主编大大。” “不客气,刚刚他们呢,因为娱乐杂志做惯了,见得大明星之类的有点多,所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做事能力还凑合,你别见怪哈!” 陶紫菀连忙点头:“不介意不介意!” 她心里想,为什么工作态度这么垃圾,杂志的销量还不错呢? 因为要改版,所以特意研究一下杂志的销量,发现原来靠的时粉丝效应,明星的粉丝群众大,杂志的销量就有保证,但是因为现在网媒太发达,他们想要突破还是相当困难。 忽然想起现在各种软件推荐的标题党文章,里面错别字满篇,但是看得人还是多。 都是流量小花啊。 273剧组探班 傍晚陶紫菀回家,看见四合院里的灯是亮着的,知道溟麓在家里,她好奇的问:“友康哥出差还没有回来啊?” “对呀!” “什么差事啊,这么久。”陶紫菀好奇的问,“对了,《毕业就断奶》怎么样了,演员定了吗?什么时候开机啊?” 溟麓点点头说:“演员已经定了,但是别人还没有发给我呢,不过上几天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去开机发布会。” “然后呢?”陶紫菀问。 溟麓说:“我说到时候再说啊,我一个人不方便去啊,况且开机发布会也只是在剧组拍个照而已,又不是真的有宴会!” 陶紫菀一听,说得也有道理:“我算是明白了,现在友康哥就是你的双腿,有他在的时候你去哪里都方便,没他在的时候,你就在家里寸步难行。” 溟麓听罢,没有说话。 这时,已经从国外回来的朱友康正在飞机上,他忽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非常知性美丽的女人,见他打喷嚏关心的问:“是不是空调太冷了?要不要盖个小毛毯?” 朱友康摆摆手:“没有,估计有人在念叨我。” 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因为时差原因,朱友康和溟麓总是对不上号,一般都是扣扣上留言,稍微一点小问候都要第二天才能回复,彼此心中都有挂念。 “嘉玲,马上就要下飞机了,要不要先去吃个饭?”朱友康问。 张嘉玲朝着窗外望了望,点点头:“走吧,去吃个饭,好久都没有回国了,不知道长什么样呢?” 朱友康答:“好。” 下了飞机,两人出了机场,张嘉玲和朱友康并排走着,有说有笑,关系亲密。 一直在机场蹲点的八卦记者看见两人,八卦女记者拧着眉拍拍旁边的伙伴:“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哪里?”说完,顺着同事所指的方向望去,看着朱友康和张嘉玲之后,嘀嘀咕咕的说,“看着是挺眼熟的,这女的真漂亮,但是不记得是哪号大咖啊?” “管她是谁,先拍了再说。”说完,两人对着朱友康就咔哧咔哧的拍照。 “是不是像某个明星啊?真的觉得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来。” 虽然朱友康是制片人中比较厉害的,但毕竟不是抛头露面的公众人物,八卦记者还是不认识他。 两人自然地走出飞机场,坐上助理开来的车。张嘉玲说:“不用助理跟着了,要不你开车,带我在帝都四处逛逛?” 朱友康手里拿了不少东西,都是给溟麓他们带回去的礼物,听见张嘉玲的请求,犹豫一下还是说:“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是算了吧,我怕疲劳驾驶害了你,先送你去酒店,明天再带你出去玩?” 张嘉玲听罢,无奈的笑起来:“我看你是想你的女朋友了吧?她是什么样的人啊,能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真好奇,啥时候带出来看看,我给你把把关?” 朱友康听她打趣自己,也没有不好意思:“好呀,等过两天我们一起见面好了,到时候带你出去玩,顺便也带她出去逛逛。” 张嘉玲听完后,点点头。 等送好张嘉玲之后,朱友康又去了四合院,他老远就闻到四合院里飘出来的香味。 房门没有关,他自顾自进去,见里面只有溟麓和陶紫菀两个人:“咦,朱婧和郁白呢?” 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一包的礼物,先递给溟麓:“这是你的。”然后给陶紫菀两份,“这是你和闲亭的。” “还有朱婧和郁白的,你们有空捎给他们吧。” “你还真是的,出去玩还带礼物,太客气了吧?”溟麓笑着道。 陶紫菀点了点头:“就是,友康哥你真客气,不过我就喜欢你的客气!” 朱友康没和她打趣,然后到厨房里看:“今晚吃什么啊?我看看。”然后自顾自的切起菜来,要加菜。 没过多久,陶紫菀败下阵来,将厨房让给朱友康,然后嘀咕:“溟麓,你真有福气,遇到一个喜欢做饭的男人。” 朱友康但笑不语,其实他不那么喜欢做饭的,不过厨艺还凑合,喜欢给喜欢的人做饭。 饭桌上,三人随便聊点什么,朱友康问:“对了,《毕业就断奶》有看机发布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呀!”溟麓开心的说。 陶紫菀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有朱友康在时她的态度和没有他时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也想去!”陶紫菀连忙举手,她现在要多接触接触娱乐圈才行。 “行,那明天我来带你们一起过去。” 等吃过了饭,陶紫菀连忙把碗收拾好,见两人聊得火热,自己总不好在旁边当电灯泡,原本想找陆闲亭玩,但是想他最近工作也比较忙,自己也还有改版策划要写,就躲到房间里加起班来。 最后朱友康是什么时候走的,陶紫菀也不知道,反正她写策划案太兴奋,等反应过来已经午夜了。 洗洗睡了,第二天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伸过懒腰,翻个跟头继续睡。 赖床几分钟后才起来,溟麓躲在放家里化妆。 她洗漱好后出门,见朱婧在院子里和她打招呼:“紫菀,早啊!” “不早了,太阳已经晒屁股了!”陶紫菀说,“最近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碰上,今天要去剧组,你去不去?” 朱婧摇摇头,说:“今天估计是不行了,下午我和郁白要出去应酬,抽不出空来!” 陶紫菀瘪瘪嘴:“有异性没人性啊!最近你为了郁白简直拼死拼活,就像我为了工作拼死拼活一般!” “等我度过这个难关吧,到时候一起庆祝!”朱婧又说,“友康哥回来了哈?” “怎么,昨天晚上碰见了?”陶紫菀问,“哦对了,他给你带了礼物,溟麓拿给你了吗?” “做完没碰见,我一早就听见溟麓在房间里哼歌,那开心的劲儿,要不是友康哥回来了,还真不会有别的。” “也是。” 两人闲聊着,吃过午饭,朱友康开车过来接溟麓和陶紫菀,那时候朱婧也已经在化妆,准备和郁白一起厮杀拼搏了。 到了剧组,陶紫菀看着衣着朴素,宛若路人的明星,不由的感慨:“大家都穿得好素哦,全是一生黑,完全没有平时的光鲜亮丽嘛!” 朱友康点点头:“平时其实也是普通人啊!” 溟麓坐在轮椅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他们靠脸吃饭,你靠的是才华!”陶紫菀打趣。 因为拍的是都市励志剧,棚拍的场景不多,但是隔壁剧组是拍一部仙侠剧的,飞檐走壁吊威亚,别提有多刺激。 陶紫菀看着有些好奇,指了指问:“我想去那边看看。” 朱友康给别人打了个招呼,陶紫菀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 现在还是初夏,也没有很热,但是大棚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明星却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古装,一场结束过后立马就要补妆。 陶紫菀摇了摇头,感叹:“哎,做什么都不容易,从来都没有休息,这么辛苦的拍戏。” 她抬头看了看,四壁都是绿色,演员被吊到三四十米高,还要做各种动作,看着都吓人。 她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每个认真努力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274各怀鬼胎 朱婧和郁白晚上去应酬,可能是上次郁白因为朱婧和其他老总大打出手的事情出来,在行业里传的沸沸扬扬,对他的影响都成好色的草包,虽然在应酬,但是都是看在郁振铎的面子上。 他们大多知道郁白是郁振铎和郁淀权势斗争的牺牲品,各种交谈也都不走心。 这是,郁白才发现,一旦被人定上标签,自己就算想要表现,都显得非常困难了。 回去之后苦恼的垂着头,朱婧拍拍他的肩膀,给他鼓励:“没关系郁白,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都很困难。你还记得马爸爸嘛,在最开始创阿里的时候,他也是一家一家的推销,很多人对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他也只能不停的说,现在别人好歹给你面子,愿意听你说,没有直接把你轰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下面我们要做的就是说出的东西有意思,能够吸引他们,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郁白虽然聪明,但是毕竟经验不够丰富,但是听朱婧说完之后,他又想次从前许下的愿望,要变得强大,变成朱婧可以依靠的男人。 “嗯,我明白的!”郁白点点头,回去之后,他立马将集团的所有东西都调出来,将从前的资料都吃透,摸透,把问题,前景,体系等分析透彻。 回到公司时,郁振铎看见郁白沮丧的表情,知道他出师不利,这真是他想要的傀儡,当下只是安慰他:“郁白,你还年轻,没关系的,多积累积累经验就好了!” “谢谢叔,我会好好努力的。”说完之后,郁白苦笑一下。 这苦笑是真的哭,没有一丝一毫的假把式,郁振铎看在眼里,只感念他资质愚钝:“这样吧,明天还有一个业务洽谈,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到时候学习学习?” “好,我会认真的。” 郁振铎为了让郁白看起来有点能力,至少表面上靠得住,所以在业务洽谈完了之后,将业务交给了郁白,并且对外说老总非常喜欢郁白,很是看好他,这个业务也是郁白谈下来的。 郁白因为再一次将公司的底细看得透透彻彻,问题前景分析到位,在接下来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也尽量展示自己的能力,独到的见解,结合在国外留学的内容,和朱婧交流了之后有一定的可行性,新颖又靠谱,确实让总裁很喜欢。 合作中还给郁振铎打电话,特意夸奖了郁白:“老郁,你那个侄子不错啊,口才好,能力也好,做事情靠谱实在,和第一次接触时完全不同,令人刮目相看呢。你好还培养,绝对是一把手!” 郁振铎以为是自己特意往外夸奖郁白,所以合作伙伴特意在他面前拍马屁,当下嗤之以鼻,嘴里却说:“对呀,这孩子挺不错的,肯吃苦肯努力,是个好苗子。” 周末时,董事会提出公司不可一日无主,最好选出一个代理董事长,等原董事长醒来之后再说。 暂代董事长评选大会前,郁白和郁淀都在争取eall在中国地区的全权代理,郁白明显显得力不从心:“朱婧小姐姐,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朱婧点点头:“我相信你!把方案再熟悉熟悉,你一定可以的。” 此时,郁白和朱婧在eall中国地区的总部等着,有很多公司要去竞争代理权。 郁淀穿着西装笔挺,带着两个小跑腿一起过来,看见郁白时笑着打招呼:“弟弟,你来的这么早啊?” 郁白也笑,很多地方比不上郁淀,但是气场不能输:“是的呀,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不是?” 郁淀也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说笨鸟先飞呢!” “哥哥真是想多了。”郁白调笑。 众人等了很久,但是eall的负责人都没有出来,有人拉住路过的工作人员问:“负责人什么时候出来?”根据原本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郁淀已经站的腿疼,但是碍于面子也不能坐下。 “不知道,现在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已经有很多公司的负责人行程安排的比较紧,也可能本来就不抱希望,只是来碰碰运气,所以等了等就回去了。最后剩下的没有几家公司。 等到工作人员送完咖啡出来之后,郁淀拽着她问:“麻烦你帮忙问问,大概还要多久结束,大概。” 美女笑着说:“老总已经跟我说了,这一次是他临时爽约,下次再约各位吃饭,请客赔罪,在餐桌上谈生意就好。” 郁淀反问:“也就是还要很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郁白没有走,郁淀也没有走,但是等着等着大家都有些不耐烦,郁白问朱婧:“你穿着高跟鞋站了这么久,脚疼不疼?” “还行,习惯了。”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郁白问。 “也行,下次再说。”朱婧点点头。 说完,两人就先走了。 等郁白走了之后,另外一个公司的负责人也离开,郁淀等了等,最后不耐烦的也走了。 朱婧和郁白只不过是找了个地方坐着,并没有离开公司,郁白问:“我们这样等着真的没关系吗?” 朱婧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先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两人一直从下午等到傍晚,负责人没有出来,又过去几个小时,连郁白自己也灰心:“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个可能不是传说中的圈套,别人是真的有事。” “本来就不是,只是想争取多一点时间阐述,如果很多人的话,很有可能你的话只能说一半,就被对方打断了。”朱婧说,“很多时候,是需要自己主动,抓住机会的。” 郁白听完,点点头。 几小时后,已经到了吃夜宵的时间,eall的负责人才从办公室里出来,面容十分疲惫,见人来了,郁白连忙走过去:“你好,我是飞腾集团的郁白,我现在……” 对方连忙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说话:“不好意思,我高强度工作了一天,现在脑袋有些疼。” 郁白一噎,以为自己这样就会被打断,想着朱婧说的话,一定要勇于表现自己,所以继续道:“请您给我一分钟,我一定快速阐述。” “啊,你可能理解错了,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清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吃个夜宵,我听你慢慢说?”负责人看着郁白年轻稚嫩的脸,忽然反问。 最开始,他确实不想听,但是见他焦急的面容,英俊舒服的脸,忽然有了想要倾听的欲望,临时改变主意。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和蔼可亲,郁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忙不迭的点头:“好,谢谢,非常感谢。” 朱婧在旁边看着,见郁白和中年男人一起走出来,还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对他肯定的点点头。 275找回自信 中年男人注意到郁白望向朱婧的眼神,暧昧的笑起来,问:“她是你谁?姐姐?” 朱婧看郁白的眼神,就像姐姐关怀弟弟一样。 郁白摇了摇头,肯定的道:“不是,是我喜欢的人。” “这样。”中年男人随意说了一句,又补充,“要叫她一起吗?” 郁白犹豫一下,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们就好。”虽然,朱婧陪在他身边,他会觉得有自信,有时候回答的不好的地方,朱婧也能够非常流畅的圆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郁白就是想要脱离朱婧的庇护,他要成为能够庇护朱婧的人。 “好。”说完之后,他们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走了出去,然后坐上男人的车,去了一个饭店吃夜宵。郁白给朱婧发了一个短信:“小姐姐,你自己回去吧,到时候我打车回来。” “不用我在底下等你?”朱婧担忧的问。 “不用了,我可以的!” “加油!” 朱婧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坐上车自己回四合院。忽然接到江斛的来电,她连忙接起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猪猪侠,你到底有多久没有联系我了?”江斛怒气冲冲的问。 “上段时间不才一起吃过饭吗?”朱婧一脸郁闷。 “那是我联系你,你是你联系我,谢谢!”江斛生气的说。 朱婧哑口无言:“额,这个,需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江斛笑了笑:“如果你现在来给姐姐我赔罪的话,我就不分得那么清楚!“ “行行行,你在哪里,我来给你赔罪!”朱婧连忙说。 江斛报了一个地址,然后朱婧开车过去,两人一起吃晚饭。 把车停好,上了餐桌,朱婧看了看旁边,见陈秋实不在,她笑着问:“咦,秋实去哪里了?” “他,他是拖油瓶,见朋友的时候不能带着。”江斛笑着说。 朱婧打趣她:“我看是现在秋实太优秀,根本就没有空和你见面吧?” “可不是?现在还在巴黎呢,唉。”江斛叹了口气,从前嫌弃陈秋实年纪小,最开始还会天天粘着自己,现在翅膀硬了飞走了,她又觉得不习惯,“有点儿怀念他从前软软的,像个文艺小男生的时候了,谁知道现在已经是t台上杀气腾腾的常胜将军,越来越有范儿,被好多人觊觎。” 朱婧瘪了瘪嘴,脑海里忽然想起自家的小崽子郁白,现在还是一只爪子不够锋利的豹子,等到什么时候他长大了成熟了,爪子锋利了,她在他面前也就显得弱小。 “我说你现在要好好享受郁白好小小的软萌的时候,等什么时候他变成了霸道总裁,你就要跟我一样,顾影自怜了!”江斛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给朱婧添堵。 其实,朱婧已经有了这种意识,郁白这只小崽子,马上就要长成豹子了! “不提他俩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呢,看你也是空中飞人。”朱婧随口问,此时菜也已经送上来,两人随意吃起来。 江斛叹了口气:“唉,甭提了,我现在负责一个剧的服装,是时尚都市剧。” “那是你擅长的啊,干嘛愁眉苦脸的?”朱婧反问。 “我愁眉苦脸不是因为这个啦,是因为我特么昏天暗地的工作,挣的数和陈秋实那小兔崽子一模一样,可别人是英镑,我是毛爷爷,你说这能不心塞吗?”江斛期期艾艾的道。 朱婧苦笑起来:“别这么想,你换个角度,你男人挣得多,还不就是你的?找了一个好男人你还不开心?” “看你这话说的,没结婚这男人是你的吗?就算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呢……”江斛瘪了瘪嘴。 朱婧摇摇头:“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女侠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看来男人的经济能力比女人强还是有必要的,不然收入不匹配,还是容易出问题。” 之后两人闲聊了几句,江斛瘪了瘪嘴道:“唉,这部剧的名字还不错,《毕业就断奶》,听着就很励志啊,不过我觉得满了十八岁就应该断奶。” 朱婧一听,反问:“咦,你负责的是毕业就断奶这部剧?” “对呀,写得还凑合吧,反正看得多了也差不多。”江斛道。 朱婧听罢,激动的说:“这是我四合院的小姐妹写的。” “就是那个坐轮椅的作家?”江斛诧异的问。 “对呀,就是她,高手在民间,藏龙卧虎啊!”朱婧骄傲的说。 江斛听完,点点头:“果然是藏龙卧虎啊,怎么忽然发现身边厉害的人这么多啊,我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出彩了……” 朱婧见江斛开始妄自菲薄,无奈的笑了笑。 也是啊,这么久都是江斛嫌弃陈秋实,所以她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现在陈秋实一下子比她厉害许多,如果态度比以前好了吧,显得她拜金,可事实上她不缺钱,只是因为现在对他有感情了。 如果还像以前那么爱答不理的,她担心陈秋实那小崽子被别人拐跑了,毕竟这态度还是伤人的。 最后,江斛还是决定做自己,大大方方的就好,不讨好不迎合,这才是她江斛女侠。 吃完饭回到家,陈秋实给朱婧打电话汇报情况:“你们聊得怎么样啊?” 陈秋实笑着道:“不知道啊,聊得还算是挺投机的,但是那个大叔吧,怎么说呢,总觉得他有种冷眼看一切的凉薄,怎么讨好都不行,所以完全摸不透。” 朱婧想了想:“没事儿,只要你是真诚的,对方会收到感染的,你不用空虚不自信。” 郁白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尽人事,听天命。 之后两人闲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睡下了。 第二天是周末,陶紫菀还在继续修改晚上《乐活》的改版策划案,难得朱婧休息,三个人凑到了一起,开开心心的一起买菜,然后吃团圆饭:“最近都好忙啊,好久没凑一起了。再加上我高升了,得庆祝一下!” “今天你请客,我买单!”朱婧霸气的说。 陶紫菀凑过去,看着她不坏好意的道:“咦,不对劲儿啊,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嘛,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和郁白在一起了?” 朱婧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别胡说八道,好好买菜。” 回去后,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过之后朱婧洗碗,溟麓拖稿拖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硬着头皮开始写书,可能因为空了一段时间,她现在写书就跟便秘一样。 陶紫菀研究自己的改版策划,朱婧洗好碗之后开始研究郁白的事情,各自忙各自的。 陶紫菀改完一边之后让溟麓帮忙看看,溟麓摆摆手:“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麻木了,你让朱婧帮忙看看。” 朱婧拿过电脑,看策划案:“这一本杂志是时尚类的啊?那你应该找江斛啊,她是时尚圈的名人啊,她肯定有很多点子的。” 陶紫菀脸色一变,看着朱婧,一字一顿的问:“大姐,你确定要让我去问自己的情敌吗?” 顿时,朱婧才想起这茬,感觉打水冲了龙王庙啊:“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不过溟麓,《毕业就断奶》的服装设计是由江斛负责的耶!她衣品还不错哟,你们看我的衣品就知道了,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众人一听,顿时感慨,唉呀妈呀,圈子真小。 276 惹人嫉妒 朱婧帮忙把大纲看了一下之后,一时间也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只能说:“要不你先尝试一下再说?不行的话再改版怎么样?” 陶紫菀听罢,只能点头:“也是,我现在都已经麻木了,这份策划案我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现在基本上能够倒背如流,还是让同事们再看一下吧。” 第二天到了编辑部,陶紫菀将策划案交到主编那里,然后召开会议,没人发了一份,主编说:“来,大家看一下最新的策划案,集思广益嘛,大家都提点意见。” 陶紫菀也说:“一个人的智慧毕竟是有限的,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最主要还是靠你们!” 陶紫菀本来只是恭维一下,虽知道被人曲解,有人佯装小声的说:“哎哟,这是在说我们是臭皮匠呢?自己是诸葛亮?” “可不是嘛,她就是咱们编辑部的女诸葛!” 陶紫菀听见他们酸溜溜的说话,脸色变了变,拧了拧眉,没有继续讲。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愿意发言。陶紫菀只好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意见?提出来呗?” “女诸葛的智慧,我们可比不了,没什么意见。” 主编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别阴阳怪气的说话!” 当下那人就偃旗息鼓了,陶紫菀也有些生气,她捏紧了拳头放在桌面上,冷冷的道:“我知道,我的到来让很多人不满意,不服气,但是这都不是我的选择,我也是被动的,所以,你们最好不要针对我做事情。” 陶紫菀年纪轻轻,倒是霸气侧漏,不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她继续说:“我的性格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千万不要让我爆发出令人恐怖的一面,不然,连我自己都害怕!” 众人听了过后,面色都变了一变,有些还是不服气,仰着头鼻孔朝天,就是不愿意看她。 陶紫菀问:“主编,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散会吧!” “那行,今天就先散会吧,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可以先告诉我,也可以告诉紫菀,也可以在群里说。” 大伙吊儿郎当的散去,有人已经在背后嘀嘀咕咕起来:“这个陶紫菀年纪轻轻毛都还没有长齐,脾气到死挺大哈?” “可不就是吗?当初就听所她在编辑部受到别人的排挤,原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脾气这么大,怎么可能让人喜欢嘛。” 陶紫菀怎么可能没听到这些话,她扭过头,冷冷的道:“你们有闲工夫在这里八卦,还不如想想怎么改版!” 谁知道那同事反倒说:“副主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这就是在努力工作啊,娱乐八卦娱乐八卦,就是要八卦呀,我们可将工作内容贯彻到了生活中。” 陶紫菀气得不打一处出,果然这里水深啊,居然连文字游戏都会玩。 “是吗?热爱工作值得嘉奖,但是在背后议论同事,不太好吧?“陶紫菀反问。 “大家只是讨论讨论,增进彼此感情而已嘛。” 陶紫菀没有闲工夫和他们扯皮,扭过身到办公室里开始工作。好像一个空降的女领导总是容易受人非议,底下人不是取一些奇奇怪怪的绰号,就是要背后议论一番。 陶紫菀咬着牙,心里想着,反正都已经把你们得罪了,那就让我一个人唱黑脸吧,像秦始皇一样,实施暴政! 这么想着,陶紫菀又干劲满满,拿着策划案去找主编,准备和她讨论讨论。 见陶紫菀进来,主编笑着说:“紫菀,你这个策划案吧,我觉得还凑合,要不先试试?还有,同事的态度你也不要太介意,刚刚来嘛,都是这样的,大部分人都欺生,你年纪轻轻,她们肯定是不服气的!” “我知道,我也没放心上,只要不要在工作上耍心眼,其他的我都不会计较。”陶紫菀道。 “那行,这个策划案呢,暂时先试一试,看看下一期的销量怎么样吧!”主编说。 陶紫菀有些诧异,难道就这么轻率的决定了? “不惜要再召开一个大会什么的,让社里的领导也看看?”陶紫菀不可置信。 “简单的看过了,觉得还凑合,先试一下,如果不好再做调整,正好赶上这一期。” 陶紫菀听完,只能这样子了。 编辑部里的副主编不止陶紫菀一个,陶紫菀找到他之后说:“抽空召开一个编辑部会议吧,商量商量第一期改版的事宜。” 当天下午就把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陶紫菀问:“上午发的策划案你们还在吗?不在再拿一份。” 等到众人坐好之后,陶紫菀说:“因为白天大伙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所以和主编商量一下之后,决定下一期就立马实施,对照我们从前的……” 开元大奖一般都要强势一点,要专制一点才能成功,所以陶紫菀霸气侧漏的模样,竟然让人讨厌不起来。 等她说完之后,很多已经做好的东西就要重新来过。 杂志一般都要提前做好几期,这也是一本老杂志,套路之后都已经做到后两个月了,这样一改就不能再用。 同事明面上不说,但是私下里怨声载道,只能敢怒不敢言。 陶紫菀也知道这样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但是领导发布下来的任务,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乐活》新一期杂志的销量有保证,然后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傍晚的时候,陆闲亭接陶紫菀下班,见她疲惫的揉了揉双肩,关心的问:“你真是怎么了?很累?” 陶紫菀点点头:“可不是很累嘛?果然是升职了之后,责任也更加大,压力也更大,我可是卯足了劲儿在努力工作啊!” “别怕,就算你没有工作,我也能养得起你。”陆闲亭笑着说。 陶紫菀一听,觉得很是厉害:“我就喜欢你这么简单粗暴的表达你对我的爱!” 陆闲亭笑起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同住?这样我就可以天天都看见你了。” “同住?完全搬过去还是不要吧,过段时间再说。” 傍晚,两人一起吃饭,吃过饭后去海边散步,那时候人都已经多起来,两人手拉手不停走,吹着海风散着步。 陶紫菀看着陆闲亭,笑眯眯的说:“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如果能够一直一直牵手走下去就好了。” “我也觉得很好,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走下去的。”陆闲亭笑起来,“我是一个坚定的人。” 两人牵着手走在沙滩上,忽然有小妹妹过来,拽着陆闲亭的手说:“小哥哥,给漂亮小姐姐买一束花吧?” 陶紫菀忍俊不禁:“现在小孩儿真聪明,知道找走在一起的男女买花。” 陆闲亭买了一束,递给她:“你关注的点和别人不一样啊,别人都是拿着花开心,你关注的却是小孩子好聪明。” 陶紫菀说话,两人就那么手牵着手走下去。 277同林鸟散 朱友康平时工作也比较忙,原本说好陪张嘉玲闲逛闲逛的,但是总是耽误了。 “嘉玲,不好意思,今天上午我没时间,中午带你出去吃饭?”朱友康给张嘉玲打电话。 “没事儿,我正好调一下时差,你忙你的,我正好要去和以前的老同学们见见面。”张嘉玲正在睡觉,虽然帝都的天已经亮了,但是她的作息还在晚上。 “那行,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张嘉玲将手机随意一放,继续睡觉。 在酒店的舒适的大床上,张嘉玲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说不上好坏,只是觉得一切都是覆水难收。 从前,他们经历的点点滴滴好在脑海里浮现,已经没有了爱恨情仇,只有老朋友之间的感怀和珍惜。 年纪大了,哪怕是仇人之间,也有一点点相逢一笑泯恩仇之感。 想着想着,张嘉玲就睡过去了。 昨天夜里,她因为时差失眠,到了一杯酒坐在阳台上边上。朱友康帮她订的是五星级大酒店,静谧舒适的环境,高档豪华的家具,她坐在摇椅中看着远处的帝都。 和她离开时那略微带着一点苍凉肃杀的北平不同了,已经变成漂亮的繁华都市。她和朱友康之间也不同了,变成了关系亲密的朋友。 此时她坠入梦中,梦里还出现过两人青春年少的事情,等醒来之后,一抹脸颊,居然泪水纵横,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哭成孩子。 等到张嘉玲整理好心情,她穿上鞋子下床,打开手机一看,朱友康发来一条短信:“嘉玲,午餐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你给后厨打个电话,他们立马就会送过来。” 张嘉玲看着短信,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给后厨打了电话:“您好,朱先生是不是定过餐,现在可以送上来了。” “是的,女士。”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推着餐车将饭菜送到她的房间:“女士,您的午餐。” 她道过谢,刚刚准备坐下用餐时,门铃响了起来。 张嘉玲赶忙过去开门,之间朱友康笑嘻嘻的站在门口:“美丽的女士,我可以进来吗?” “欢迎。”张嘉玲侧过身让朱友康进去。 “我就说,你为什么给我点这么多,明知道我吃不完。” “是吗?我记得你饭量一直都很大啊!”朱友康诧异的反问,实则是为了调侃她。 两人坐下,张嘉玲开始用餐:“现在年纪大了,只要稍微多吃一点,就会长胖发福。” 朱友康却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胖,叫幸福胖。” 张嘉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之后,两人就开始闲聊起来:“对了,你不是说要把现在那位打给我看看嘛?怎么这么几天了还没有动静,还说三人出去玩呢,一看就是忽悠我的。” 朱友康无奈的说:“没有啦,我真的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等空下来之后,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好,对了,明天下午去民政局的时间,你总还有吧?”张嘉玲主动问起这件事情。 朱友康顿了顿,缓慢的咀嚼着嘴里的牛肉,然后点了点头:“有。” “吃了午饭就去?”张嘉玲又问。 “行。”朱友康轻声道。 两人之间弥漫出一股古怪的味道,说不出是好是坏,只是淡淡的忧伤,不舍,解脱,复杂得难以言喻。 张嘉玲沉默了很久,终于再次说话:“怎么,连最后的道别都不愿意跟我说一下啊?” 朱友康一抬头,然后抿了抿嘴唇,发问:“我……我应该说什么?” 张嘉玲继续道:“没话说……没话说,好吧,也没关系。” “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现在,都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吧?” “嗯,反正彼此已经有自己的生活。” 朱友康静静地吃完饭,坐了一会儿,朱友康带着张嘉玲出去。 原本想要去帝都的大街小巷遛遛,但是朱友康的手机响起,助理叫他赶紧回去。 朱友康听罢,无奈的望着张嘉玲:“嘉玲不好意思,我公司有点急事。” “好,你先去忙吧,我逛逛,民政局是晚上5点下班吗?那我们四点在哪里见呗?”张嘉玲随口问。 “要不要去我公司看看?”朱友康提议。 “嗯……也行啊!”张嘉玲点点头。 两人一起到了朱友康的影视公司,进入大厦的时候,大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是朱友康除了溟麓之外,第一次和其他人出现。 毕竟,朱友康是个极其避嫌的人。 “这人是谁啊?看起来和朱总关系不菲啊!” “好像是的啊?不知道是谁,亲密的可以啊,那上次来的坐轮椅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不清楚……” “有钱人关系都很复杂的……” 张嘉玲听见别人的议论,笑着问朱友康:“你曾带她到公司里来过?” 朱友康点点头:“她是作家,当时我们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张嘉玲心里想,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有人么会让别人说闲话,背后议论? 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祝福道:“好好生活。” 他带着张嘉玲在公司逛了一圈,然后让秘书陪着,自己跟合作伙伴洽谈过后,将事情处理完已经快三点了。 最后带着张嘉玲去民政局:“我们得稍微快一点,不然到了下班高峰期,就要堵车,赶不上了。” 朱友康没有叫司机,自己开车到了民政局。 两人进去之后,拍好一寸照,工作人员瞅了两人一眼,反问着确认:“离婚?” 朱友康点点头:“嗯,离婚。” 张嘉玲没有说话。 工作人员快速熟练的将事情操作完成,那效率高的让人伤感。 人与人之间,要经历多少悲欢离合,才能不然结婚的殿堂,才能走进一个门槛,成为一家人,可是,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拍个照,把红本子变成蓝本子,两人就分到扬鞭。 明明是一家人,以后就只能是陌路人。 “好了,离婚证拿好。”工作人员已经麻木,对于一对对分开的夫妻缺少感慨,也不再伤春悲秋。 朱友康将离婚证拿起来,放到包里。 张嘉玲握在手里,打开看了看,说:“我们两个都已经老了。” 朱友康笑:“我老了,你还好,依旧很美很漂亮。” “哈哈。”张嘉玲笑得复杂。 两人走出民政局,朱友康说:“至于财产分割的事情,我已经劝劝委托给律师了,等整理出来之后再说。” “没关系。”张嘉玲摇摇头,她不怎么在乎这些事情,本来公司就是朱友康一手创办起来的,自己出了最初投资一部分钱,其余没出什么力气。 “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完饭,有一家餐厅很好吃。”朱友康问。 “好!” 278时隔多年 时隔多年,他终于还是完成了曾经的诺言。 那时候,朱友康和张嘉玲都很年轻,穷逼没钱是标配。那时候张嘉玲还是一个爱美,略微带着一点虚荣的小女人,看见帝都开了一间漂亮的旋转餐厅,就像进去吃饭。 但是,两个穷的前胸贴后背的年轻人,哪里拿得出钱。 之后,曾经说过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有钱一起在高档餐厅吃饭时,却终是不记得去旋转餐厅,有时候去旋转餐厅吃饭时,坐在对面的又不是许下诺言的那个人。 最终,他们居然是在离婚之后,才一起坐在漂亮浪漫的情侣餐厅里吃饭。 张嘉玲看着旁边都是年轻甜蜜的小伙子小姑娘,不由得笑他:“怎么这个时候带我来这里吃饭?不合时宜啊!” “择日不如撞日吧,以后也没机会了!”朱友康将菜单放到她面前。 “今天我算是舍命陪君子?”张嘉玲打趣,一边点餐时一边问,“那个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人好吗?漂亮吗?会做家务吗?能不能照顾你啊?” 听着她问了一大通,朱友康忍不住笑起来:“她啊?不算漂亮,但是看着舒服;人,还挺好,比较单纯,毕竟没有接触那么多外面的社会,很善良;做家务……这个这个,还是我来吧,我比较喜欢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把她冲到天上去,只要离开我就会浑身不自在的那种……” 朱友康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说起情话来,居然不觉得矫情害臊,这么顺口甜蜜。他已经有些年龄感的面庞涌出年少时才有的纯真。 张嘉玲看着,眯着眼睛笑起来,摇摇头说:“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不!”朱友康摇头。 张嘉玲点好了餐,叫来服务员,眸光斜斜的看着他,“怎么?你还不承认?” 朱友康补充:“其实,不知你觉得我是个不解风情的人,绝大部分人都这么觉得的!” “你现在变得还挺冷幽默啊!”张嘉玲笑起来。 “还凑合吧。”他想了想,继续问,“对了,你呢,他对你好吗?” 张嘉玲反问:“他?” 朱友康思索一阵子,说:“就是那个,叫pete还是什么的男人,听说对你展开猛烈的追求,你们感情很稳定来着?” 张嘉玲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反问:“没有,我们分开很久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朱友康诧异的反问。 “你知道这么仔细干什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张嘉玲摇摇头。 “对不起。” 她没有再说话。 朱友康犹豫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听朋友说,你们关系很稳定,已经要步入结婚的殿堂了,当时我还做好准备,等你回来扯离婚证呢,谁知道没有等到。” 那时候,朱友康心里还是有张嘉玲的。或者说,他心里一直有张嘉玲,只是在时间的催化下,由最初的深爱,变成了现在的友情。 都是故人,不是不爱了,只是不再继续爱下去。 他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在知道张嘉玲要结婚的时候,朱友康一边让律师分割财产,就跟交代后事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理的清清楚楚,就等着她回来离婚,然后再结婚。 谁知道,她没有回来。 可能是在一起久了,并且不影响彼此的生活,两人对于一定要离婚的事情,都不是那么在意。 再加上后来产业越来越大,朱友康并没有转移一分一毫的财产,由于最初还有张嘉玲父母的帮忙,牵扯太广,财产也不方便分割,事情就一直搁浅了。 “也不是不想结婚,但也没有很想结婚。怎么说呢,国外人的生活和国内还是有些不同的,流行aa制嘛,当时的他,将aa制贯彻到生活的角角落落,婚后估计都还要aa制,我们的冰箱都是上层是我的,下层是他的。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生活,既然如此,也没有结婚的必要了。”张嘉玲淡淡的道,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那现在呢?”朱友康问。 张嘉玲挑了挑眉,随后笑起来:“你不要误会,我还是很祝福你的,别看我好像有些伤感,但不是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最主要是……还是从前熟悉的地方,现在变得陌生了吧,和我想象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所以有些伤感。” 朱友康听罢,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的伤感,是没有理由的,就是莫名其妙的很悲伤,很难过,很想哭。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小年轻不停盯着两人看,被对面的男朋友酸溜溜的问:“你看什么呢?难道喜欢大叔?” “你说什么呢!一点都不正经。”年轻美女凑过去,指了指张嘉玲他们,“你有没有觉得这俩人有点眼熟啊?” “眼熟吗?”男朋友望过去,首先看见朱友康,摇了摇头,“我觉得不眼熟啊,这种长相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过,那个女的好像有点眼熟啊!” “对,我也觉得那女的很眼熟,和谁长得像来着?” “我想想……噢!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以前一部剧的小配角,虽然惊鸿一面,我还觉得很漂亮很漂亮呢……” “快,百度一下哪部剧?” 说完,年轻美女还不忘赶紧拍了照。 这人真是朱友康去机场接张嘉玲时蹲点的八卦记者,此时她正被男朋友吐槽:“你还说要做娱乐圈第一狗仔呢,就你这记性,别说第一了,连第二都当不了……” *** 郁白从会议室里出来,朱婧赶忙迎上去问他情况:“怎么样?开会的内容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确定一下竞选代理董事长的会议时间。”郁白往办公室走去,喃喃自语,“能不能选上,最主要还是看eall在中国地区的代理了。” “郁振铎不是在拼尽全力保你上位吗?”朱婧小声问。 郁白点点头:“对呀,他确实在尽力保我,可是郁淀在工地呆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的势力一半一半,再加上我现在能力一般,一些中立的人就选择支持郁淀了……” 要是郁振铎是压倒性的强势,根本就不用管什么名正言顺了。 “算不,先不想这么多,我都饿了,去吃个饭吧。”朱婧笑着道,拍了拍郁白的肩膀。 “嗯。” 在去时,朱婧又安慰他了一番:“没关系,现在咱们有郁振铎的羽翼保护着,就当暗中培养势力,我看以前合作过的张总,对你的态度就有所改编,以前都不带搭理你的,现在都认真听你说话了……慢慢就会有好兆头,相信我。” “谢谢小姐姐。”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厅,进入大厦之后,随便进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格调的旋转餐厅,郁白红着脸说:“我们到这里吃饭吧?” “好!”朱婧点点头。 在应侍带领令人进去时,郁白忽然嘀咕一句:“咦,那是不是友康哥啊?” 朱婧望过去,点了点头:“咦,好像是的耶。” 279受尽委屈 朱婧和郁白再次打量一番,朱婧问:“咦,他和一个女的一起吃饭,是谁啊?” 朱婧毕竟有过一段婚史,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不知道。”郁白摇摇头。 之后两人就自顾自的吃饭,但毕竟看见了,两人是不是会瞄向两个人。等吃完饭,朱友康和张嘉玲起身离开,和朱婧隔了几个桌子,没有看见。 郁白笑着问:“小姐姐,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朱婧歪着头反问:“你觉得呢,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朋友,也不像是同事,更加不像合作伙伴!”郁白笑嘻嘻的道。 “为什么?”朱婧疑惑的反问,他一个还没有长大的人,是怎么判断这些事情的。 “他们两个看起来就很熟悉的样子,如果时工作伙伴的话,友康哥是老板,对方肯定对他或多或少有些殷勤,或者气氛应该轻松一点嘛;如果是合作伙伴,两人势必有一方是甲方,甲方肯定得热烈一点,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啊……” 朱婧听郁白哔哩哔哩的说了一通,似有若无的点点头,看着郁白的样子带了一点骄傲。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没那么差吧?”郁白心里一虚,因为最近在工作上四处碰壁,从前朝气精神的样子变得犹豫起来。 总是遭到打击,哪怕最开始很自信的人也会变得不自信起来。 “不差,这么久还是很有长进的。”朱婧喃喃道。 在旋转餐厅暗色调的灯光下,朱婧原本就很小的脸,此时显得更加小巧了。她红艳艳的嘴唇格外好看。 郁白眸光变得迷离起来,忍不住晃了晃手,先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扣了扣,随后变成挪动,朝着朱婧放在桌上的手靠过去。 他犹豫一番,斟酌数次,最终开口:“小姐姐,假如我失败了,最终一无所有被赶出郁家,你是不是就更加不可能喜欢我了?也看不上我了?” 朱婧望着他离自己很近很近的手,但是因为却若不敢靠过去,随后她往前一伸,覆盖在他手背上,摇摇头说:“郁白,你别灰心,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别安慰我了!”郁白垂头丧气的说。 朱婧笑起来:“我没有安慰你,你是一个很棒的人,我能感觉到很多人已经开始重新审视你了,包括我,现在我这么死心塌地的帮助你,守护你,肯定是因为你足够好,足够优秀,不是吗?” “那你会一直守在我身边吗?”郁白怯弱的反问。 “当然!”朱婧点点头。 “这么说,你喜欢我咯?”郁白忽然反问,眼睛里闪烁着晶亮晶亮的光芒。 他用了一点点小计谋,在朱婧那里讨便宜。但是他本来以为她会选择漠视或者想起他不正经的,但是朱婧却点点头:“嗯,郁白,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也很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这种喜欢什么比重更大。” 朱婧也分不清自己对郁白的喜欢,是因为他死皮赖脸赖着自己,还是怜惜小弟弟,亦或是其他的。但是感情本来就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我好激动!”郁白忽然扑上前去,隔着餐桌就要要亲她。 在朱婧家里蹭沙发的时候,郁白曾经几次偷偷亲吻朱婧,有时候为了扮演情侣他也会假装亲吻,但是从来没有在双方都甘愿的情况下亲吻,获得朱婧的赞同,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朱婧微微阖上眼帘,她感受到郁白柔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吻她,很浅很浅,然后缩了回去,脸红成一个苹果。 “你这……”朱婧瞅着他脸红成那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是在国外长大吗,怎么稍微请问一下就害羞成这样子。 郁白垂着头,激动的捂着脸:“小姐姐,我太激动了,我想哭!” “没出息!”朱婧恨铁不成钢的说,但是自己也闹了一个大红脸。 原本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但是郁白这么害羞,她也就害羞了。 两人吃完饭往外走,郁白抱着朱婧的胳膊,时不时蹭了蹭她的面颊,问:“小姐姐,今天我住你家好不好?” 朱婧瞅了瞅他,笑着说:“想住我家啊?” “嗯!”郁白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不停地点头,一脸期待。 朱婧道:“如果你能拿下eall,就可以搬过来住了!” “那今天呢?要不我预支一下吧?”郁白撒娇的说。 朱婧思索一下,点点头:“今天开心,就让你睡沙发吧!”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到四合院。 到四合院时,只见陶紫菀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披头散发的模样像是女鬼一般。 朱婧诧异的惊叫一声:“啊!紫菀,你在院子里干嘛呢?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陶紫菀抬起头,哀嚎着说:“嘤嘤嘤,我心实痛!” “怎么了?这是……”朱婧赶忙走过去,郁白眼尖的看透一切,跑到房间里拿来一个板凳让朱婧坐下,两人就并排着聊天,“来,给姐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新改版这一期的《乐活》杂志,销量不理想。”陶紫菀垂头丧气的说,“但是,这又不能怪我,一本杂志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好的,上一次能成功也是靠机遇。” “对呀,没有人说怪你啊,到底怎么了?” 此时,郁白已经给两人端来茶水:“来,喝水。” 这段时间,陶紫菀在新的编辑部受尽委屈,因为立马改版,很多已经做好的稿子,排版设计都要重新来过,同事们满腹牢骚,做事情也没有积极性。 可能还是陶紫菀太年轻,背地里总是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紫菀在工作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强势,以为靠着自己的能力怎么也能让他们服气,可是能力的展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大伙想方设法的拖稿。 紫菀催一次,催两次,最后好几次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只能自己上了。 把一些小稿子写好了之后,送到排版编辑那里去,编辑看到之后又来问她:“副主编,我的稿子怎么没有了?为什么撤下来了?你总不能因为自己是主编就滥用职权吧?” 因为每一期杂志都是有版面费提成的,一旦关乎到金钱,对方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陶紫菀只能拧着眉反问:“我催过你几次?你没有给我,我只好自己上了!” “你临时让我们重新做,本来很多事情就来不及啊,况且我也没有拖得很晚,依旧在经历做了。”同时委屈道。 陶紫菀不愿意和她多说,只是淡淡的道:“你只要记住,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下一次我只催一次,第二天没有交给我的话,那这个活就可能成为别人的。” 同事听完之后,扭过身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将办公室的门碰得格外响。 280有意隐瞒 其实,陶紫菀的脾气没有这么火爆的,只是大家故意拖稿,加上事情琐碎,吃力不讨好,所以被折腾的脾气也上来,对方对自己不友善,她也没必要太客气。 归根到底,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乐活》改版后的第一期销量很好的话。 但是,只要杂志销量不理想,什么事情都出来了。 “没关系紫菀,你还年轻,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朱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现在她们都在背后说我,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很难听。”陶紫菀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嘴长在被人身上,你又管不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还是你,你会因为她们说你能力一般,你的能力就真的一般了吗?你会因为别人说你不好,你就真的不好了吗?其实不是的,你还是你自己,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朱婧安慰她,“不用太在乎别人的评价,尤其是恶意的,善意的可以选择性过滤后消化吸收。” “嗯……谢谢你啊朱婧。”陶紫菀点点头,蹭了蹭眼泪,看着手里握着的杯子,像是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朱婧笑起来:“闲亭呢,最近怎么没有看见?” “没有,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把负面情绪传染给他。”陶紫菀摇摇头。 “情侣之间,其实没必要在乎那么多。”朱婧道。 “其实,我最主要是没有力气出去玩,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呆着。”陶紫菀解释,人与人之间总还有空间和距离的,总不能连在一起。 让两个人完全重合之后,就成为一个了,其中一个就会毁灭。 两人聊得正起劲呢,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三人一抬头,郁白惊呼:“友康哥,你来啦?” 朱友康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绝大部分是给溟麓买的干粮,最主要是怕她在家里饿死了。 “你们坐在院子里干嘛呢?喂蚊子啊。来,这有一个全聚德的北京烤鸭,吃过饭没,来尝尝?”朱友康往里走。 此时,溟麓正带着耳机听歌,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陶紫菀蹭了蹭眼泪,笑着说:“友康哥,溟麓在撸稿呢,要是她再不更新啊,就要受到读者和编辑寄来的刀片了!” “知道努力就好了!”朱友康进去。 “你别说,还真有蚊子了。”朱婧挠了挠手。 朱友康进去之后,溟麓听见他叫她才回过头,赶忙摘下耳机问:“咦,友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直忙工作到傍晚吗?怎么还过来啊!” 朱友康笑着,神情自然:“没关系,也不是什么辛苦的工作,一结束我就过来了!” 朱婧和郁白对视一眼。 朱友康继续问:“晚饭吃了吗?” “紫菀下了一碗面条,将就一下吧!”溟麓说。 “来,吃烤鸭!”朱友康放到桌子上,众人围坐一团,然后又拿出一些瓜子之类的,标准的唠嗑模式。 一直到八点,时间也差不多了,朱婧和郁白就回去。 一进屋,郁白就诧异的问:“咦,友康哥和那位漂亮的女士,居然是在谈工作啊?果然是文化行业,谈工作都那么文气,一点铜臭味道都没有。” “嗯。”朱婧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就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朱婧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脑海里浮现出朱友康和张嘉玲在一起的状态,看样子并不像是谈工作的样子。 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陶紫菀被朱婧安慰一番过后,情绪也有所好转,回到房间之后发愤图强,开始努力修改策划的漏洞,下一期再继续改版。 除了同事间的流言蜚语,领导对她倒是持鼓励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一次的失败就否定。 *** 第二天下班时间,陆闲亭给陶紫菀打电话:“紫菀,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陶紫菀看着手里一大堆工作,杂志排期一般都要提前好几个月,现在是卡着点儿排版的话,时间很赶,压力很大,尤其是策划案,找到问题最关键,她回去还要加班加点的工作。 “今天还是算了吧,我要回去加班,没时间去外面。”陶紫菀无奈的说。 “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我来接你了。”陆闲亭说。 “不用不用!”陶紫菀连忙说,觉得实在是太麻烦。 陆闲亭嫌弃的说:“你有没有听见了这个字,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好吧!”陶紫菀无奈的道。 原本想直接在编辑部里再待一会儿的,现在就要下去了。 西装领带对陆闲亭来说是标配,越看越好看。 “闲亭。”陶紫菀抱着电脑跑过去,跟在她身后的同事忍不住嘀咕起来,“听说好多富家女对陆闲亭暗送秋波,但是别人理都不理,为什么会看上陶紫菀呢?” “谁知道,总有某些方面比较厉害!”别人幽幽的道。 可能是新编辑部的同事对她异样的目光和排挤的态度过于明显,连陆闲亭都感觉出来了。 上了车后,陆闲亭问她:“紫菀,工作压力大吗?” “有一点吧,不过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陶紫菀仰着头,朝气勃勃的说。 陆闲亭听完后,骄傲的笑起来,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我的小紫菀就是不一样。”然后凑过去,狠狠地亲了她一口。 陶紫菀摸了摸脸颊,噘着嘴嫌弃道:“我看你是趁机想吃我豆腐。” “看你说的,我还需要吃你豆腐吗?”说完,陆闲亭直接扑过去,搂着陶紫菀亲了一番,亲的陶紫菀气喘吁吁,满脸通红,“陆闲亭,你欺负我!” “哪有欺负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啊!难道你想我欺负你?”陆闲亭挑着眉,上下瞅了瞅紫菀,那眸光,暗示意味何其重,一直从紫菀的膝盖扫到胸口,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通红的脸。 陶紫菀只觉得自己从脚趾头开始发麻,一直麻到头皮,她连忙无助胸口,大吼一声:“陆闲亭,你这个色魔!” 陆闲亭扭过头,一踩油门,车子就开始启动。 随后,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吧,这才叫欺负你,刚刚那种级别,已经对你非常温柔了。” “哼,我不理你了!”陶紫菀噘着嘴到,脑海里还想象着先前陆闲亭眸光犀利的模样。 很难想象禁欲系的陆闲亭,竟然会有欲望的时候,但是仔细一想,只要是人,谁没有欲望。 他先前的模样,竟然一改平时的冷冽的气质,带着邪魅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 忽然,陆闲亭问了一句:“紫菀,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啊?”陶紫菀吓了一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后脸上就火烧火辣的疼起来。 “你流鼻血了,擦一擦!”陆闲亭坏心眼的道。 陶紫菀不知道,条件反射的去擦了擦,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嬉笑着打了陆闲亭一下。 “好了好了,别闹,我开车呢!” 陶紫菀噘着嘴扭到一边,生气的说:“都怪你太性感!” 281想出对策 陆闲亭将陶紫菀送到四合院,紫菀自顾自的进去,也没有邀请他。 闲亭委屈的大喊:“紫菀,你就这么进去啦?不要我了?” “我今天要加班工作,就不让你进来了,今天我也不下下厨做饭,准备吃外卖的!”陶紫菀摆了摆手,略带嫌弃的说,“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我可能交了一个假女友……”陆闲亭委屈的说,然后期期艾艾的离开了。 陶紫菀一听,猛地扭过身,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好了好了,现在总可以了吧?” “和你开玩笑的啦,你还当真,真是的,快进去吧,我先回去了!”陆闲亭揉了揉她的头发,鼓励她,“工作中肯定会有困难的,坚持一下就好了。因为你不坚持,只会变得更糟糕!” “嗯,我知道了……” 两人还未分开,就听见朱婧的声音:“哎哟喂哎哟喂,你们俩这是真的不想腻歪人啊?” “就知道撒狗粮!”郁白扭过头,猛地亲了朱婧一下,然后傲娇的说,“哼,不就是撒狗粮吗?有什么好怕,我也可以撒狗粮。” 说完,两个人就走进四合院。 陶紫菀和陆闲亭又拥抱一下才分开,紫菀回去之后就咋咋呼呼的问:“不对啊,朱婧,你和郁白在一起了没?怎么还不请客吃饭庆祝一下啊!” “我可没说我们在一起了!”朱婧淡淡的道。 “你们都这么自然的亲亲了,还没在一起?你的三观可能不正,需要矫正的!”陶紫菀笑嘻嘻的道。 “在一起了,下次我们再庆祝!”郁白连忙说。 听他说下次,陶紫菀挥了挥手,觉得扫兴:“算了,我还是去加班吧!” 说完,她就开开心心的往里走,进去后喊了一声:“溟麓,友康哥今天会过来喂养我们吗?” 溟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那我先定外卖了哈!”陶紫菀道。 听见她说定外卖,郁白喊了一声:“帮我们俩也来一份。” 等到外卖送过来时,陶紫菀正看修改策划案修改在兴头上,是郁白将外卖提到溟麓房间里,四个人就跟民工一般,一人领了一个盒饭,歪七扭八的散布在客厅里。 陶紫菀一边吃饭一边修改策划。 “紫菀,先吃饭吧,也不差这么点时间的!”朱婧看不下去,提醒她。 “不行,我现在思绪是连贯的,要是吃完饭再看的话,我又要重新整理思绪了!”陶紫菀摇了摇头。 朱婧瘪瘪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了,你来帮我看看噻,指点指点。”陶紫菀期待的问。 “上一次我不是帮忙看过了吗?” “这一次各种数据也已经出来了,还做了调查,什么版块比较好,读者喜欢。你帮我分析分析呗,你经验丰富。”陶紫菀说。 “你们行业我不是很熟悉,我能凭借其他行业的经验说一说,你挑拣着听听。”朱婧道。 等到吃完饭后,她坐到陶紫菀旁边,仔细看了每一个模块。 因为是娱乐休闲杂志,中间的分类包括了娱乐八卦,时尚穿搭,妆容搭配,还有一些休闲的散文,旅游什么的。 朱婧粗粗翻了一下杂志,说:“看得出杂志的团队还是比较成熟,各方面的设计都比较成熟,看起来也很舒服,就是封面有些太老旧了,你问问溟麓?” 陶紫菀将杂志递给溟麓,溟麓瞅了瞅:“整体感觉还可以,封面确实有些老旧,怎么选择这种山水风景呢?你们杂志资金如何,如果资金的可以的话,可以用明星的写真啊!” 陶紫菀瘪了瘪嘴:“杂志的资金的话,我不是很清楚,这方面我暂时还没有涉及到。不过这么久都没有用真人封面,可能资金方面也有问题?” “没关系,你先写一个建议好了,实在不行去约一下明星已经拍好的写真,那个不怎么要钱。”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 朱婧整体看了一圈,说:“反正这本杂志也已经是大杂烩了,你要不要添加一个母婴的版块,增加以下人群。说一些母亲怀孕期应该注意的小细节。现在这个大都市,就算怀孕,某些场合也不可避免的要化点妆……” “你说的不错哟,可以考虑考虑!” 陶紫菀眼睛晶亮晶亮的,果然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你们杂志的定位是什么,是男性还是女性?年龄段在哪里?我发现上面很少有男性的穿搭,其实可以适当的纳入一点。” “可是我们杂志定位还是女性耶!” “女人也有丈夫啊,可以为了丈夫学习嘛,也不一定非要男人买。” 陶紫菀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和朱婧他们聊一通天,比在办公室里抓耳挠腮一天还管用。 “直接写穿搭,还是有些无聊了,况且现在被网络媒体冲击的,实体书本来就不好做,所以可以选择一些热度比较高又比较持续的话题,来纳入穿搭……” 陶紫菀有种不好的预感,歪着头问:“朱婧小姐姐,你想说什么?” “你别误会,我可没让你去找江斛,只是说,你可以看看有没有正在热播,或者即将热播,备受关注的剧,拿到他们服装的授权,到时候在杂志上贴出来,顺便拉一些赞助之类的……” 陶紫菀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杂志是有长期合作的品牌的,可能是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销量很难增加,不减少就不错了。” “对了,还可以来一定明星的专访……到时候可以带动粉丝的……” 陶紫菀将建议全部记下来,第二天召开讨论会,每一个建议提出来之后,都会有人提出异议。 “我们杂志长期合作的品牌,一下子不合作,会影响信誉。” “那有没有可能,我们继续合作,只是版面减少一些,再增加一点最近流行的东西,增加时尚元素,拉近和读者的距离……” “可以尝试一下,去拉一点赞助试试……”主编大大说。 会议开完之后,陶紫菀只觉得自己少了半条命,果然大刀阔斧的将士不是这么好当的,很多时候被人当枪使。 散会之前,陶紫菀将任务分配下去:“sally,你对娱乐圈比较了解,看看有没有哪里可以给个授权,最好是具有影响力的品牌或者影视剧,速度要快!” sally笑着点头,说:“好的好的,副主编。”但是扭过头,翻了个白眼道,“快什么快,谈合同这种事情是那么快的吗?都很慢的……” “明星的约稿,尽量约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当红炸子鸡,就算是一夜爆红,很有可能成为昙花一现都没有关系,我们要的是他最璀璨的那一刻,没必要一直这么保守,选择一些老干部的明星。这些固然是好,但是对于带动销量方面还是弱了一点……” 陶紫菀一边做笔记一边说,认认真真的将任务分配下去。 有些人看着热情的陶紫菀,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女孩真棒,其实并不是别人口中的那样。 虽然脾气有时候是暴躁了一点,但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还是事出有因。 她也不是求全责备的人,对自己要求低,对别人要求高,她严以待人,同样也严格的要求自己…… 282心生芥蒂 晚上,陶紫菀又腰酸背痛的准备回四合院,刚刚下楼就看见陆闲亭站在路上接她下班,她笑着迎上去:“你怎么来接我了?工作不忙嘛?” “还好,一些可有可无的推掉就行。”陆闲亭笑着说,他走上前去帮陶紫菀提箱包。 上车后,陆闲亭问她:“饿不饿,我给你带了披萨,最新推出的榴莲味儿的。” 陶紫菀弯腰从后座拿披萨盒子,碎碎念的吐槽:“陆闲亭,你口味怎么这么重?” “本来就是重口味,不然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陆闲亭随口说。 一句话,信息量庞大,紫菀抱着披萨扭过头,诧异惊叫:“陆闲亭,你什么意思?对你来说我是重口味啊?” “对呀,你怎么不是重口味?长得这么可爱,越看越好看;这性格这么泼辣,胆子这么大……”陆闲亭笑着道。 “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陆闲亭幽幽的道。 “我脑子怎么不好使了?”陶紫菀拧着眉毛问。 “完全抓不住重点你啊。”过了一会儿,他又幽幽的补充,“刚刚我说的那句话。” “你……”陶紫菀顿时语塞,原来她说的是“一见钟情”,他们第一次相见,应该是在闫瑾抛弃她,穿着婚纱蹲在路边的那一次吧? 这么想来,他们也已经认识好久了,已经度过了秋天,冬天,春天,马上就要进入热烈的夏天了。 陆闲亭已经发动引擎,开着车往家里驶去。他从后视镜里偷偷看着陶紫菀,只见她眸子里光影璀璨,非常好看,时不时转动一番,好似天上的星辰。 陶紫菀因为害羞而不敢正视陆闲亭,心跳得又飞快,只能那一块披萨塞嘴里,不停的起来。没一会儿嘴里就鼓鼓囊囊的,狠命咽下去,嘴角还留了一颗芝麻。 “有时候你脸皮挺厚,有时候又薄得有些夸张。”陆闲亭无奈道。 陶紫菀一听,更加不自在了。 正好遇到红灯,时间还长,陆闲亭熄了火。忽然他凑过来,对着陶紫菀的耳廓轻声说:“紫菀,时不时我情话说得太少了,所以稍微说一句你就不好意思啊?” “你胡说什么呢。”陶紫菀声音细弱蚊蝇,呢喃着道。 陆闲亭猛地亲了她的嘴角一下,在陶紫菀惊异的表情下,笑嘻嘻的道:“你嘴角有芝麻。” “你……”陶紫菀拧着眉,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闲亭,我怎么觉得你变坏了。”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陆闲亭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淡淡的道,“紫菀,每个人都是有属于自己的大千世界,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见。我世界的大门,只对你敞开。” 陶紫菀红着脸不停地吃披萨,脸颊鼓鼓囊囊的,噎得她不停拍胸口。 陆闲亭无奈的帮她拍了拍后背:“我说你怎么就听不得情话呢?”他可是辛辛苦苦背出来的,尽管说得很自然,但是,这样不是轻易就能学来的好不好。 到了四合院,陆闲亭从后备箱里拿出文件,跟着陶紫菀一起进去:“你要干啥呀?” “你最近好忙,所以我只能委曲求全一下,陪陪你咯。”陆闲亭笑着道。 见陶紫菀惊呆在原地,他走上前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揽着她进去了。 溟麓今天不在家,估计和朱友康出去了,朱婧和郁白也不在,应该是加班。 陶紫菀和陆闲亭两个人到房间里工作,等着外卖到来。 因为房间比较小,陶紫菀盘腿坐在床上用床上书桌,陆闲亭在书桌上工作。 陆闲亭工作时绝对是百分百投入,他低着头看资料,也不再和紫菀打趣。 房间顿时静谧成原始森林,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听见。 陶紫菀一抬头,望见陆闲亭轮廓分明的侧脸,顿时脑子就乱成一团草,再也整理不清楚了。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陶紫菀,你不是花痴,快把思绪收回来,好好努力工作,找出问题原因再解决,下一次的封面语写什么……” 但是,陶紫菀怎么自我催眠都没有用,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偷瞄陆闲亭。 越想情绪越激动,心跳如雷,她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举起来,和陆闲亭来一张合影,她换动一下找准角度,嘴唇正好落在陆闲亭英俊的面颊上。 因为陆闲亭是背对着陶紫菀的,所以没有发现。 陶紫菀就跟小粉丝一样,不停地换角度拍拍拍,她沉浸在美好世界里,忽然手机响起来,她惊叫一声:“啊!” 陆闲亭连忙转身:“你怎么了?” 陶紫菀还保持着举起手机自拍的姿势,被陆闲亭看见后连忙收回,见是外卖小哥的手机号,她连忙跳下床说:“没什么,外卖到了,我去拿。” 说完,她随便套了一双鞋就出去。 “你的外卖。”外卖小哥瞅了陶紫菀一眼,笑着道,“你这么饿啊?” “啊?”陶紫菀不明所以。 “呶,鞋子都穿错了,一样一只。还定了两份,你吃得完吗?”外卖小哥和陶紫菀也已经认识,随便闲聊两句。 “啊,这个……吃的完。” “三月不减肥,四月徒伤悲。况且现在已经五月了。” 陶紫菀看着外卖小哥的背影,幼小的心灵碎了一地,随后低下头看了看脚上穿错的鞋子,哭丧着脸回去。 她将盒饭递给陆闲亭,自己坐在床边一起吃饭。陆闲亭见陶紫菀喜欢吃肉,将自己碗里的夹过去:“多吃点。” 陶紫菀瘪了瘪嘴:“刚刚快递小哥说,再不减肥,以后就要徒伤悲了!” “没关系,你胖瘦我都不介意。” 两人腻腻歪歪的吃完晚饭,陆闲亭又继续待了一会儿,看着陶紫菀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哀怨的道:“我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陶紫菀盘腿坐着,仰起头看着她,眼中还是有点儿不舍。 走之前,陆闲亭又问:“要不,你换一张床?” “你想什么呢?”陶紫菀面色一变,连忙道。 陆闲亭耸耸肩。 陶紫菀其实并不在意是不是和陆闲亭住一起,只是合租,带男朋友回来不礼貌。 见陆闲亭有些失望的离开,她小跑着冲出去,靠在四合院的老旧木门上,说:“闲亭,等我空一下,我们短途旅游呗?” “行啊。”他惊喜道。 陆闲亭一走,朱友康的车子就开过来。闲亭也看见了朱友康的车,还按了一下喇叭对他打招呼。 朱友康送溟麓下来,将她抱进屋里。陶紫菀帮忙把轮椅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他离开后,陶紫菀意犹未尽的打量溟麓:“你们去哪儿玩了呀?” “没去医院了,他带我去看了看腿,觉得还有救。”溟麓表情分外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陶紫菀听着觉得挺好,笑着道:“那挺好的,友康哥所在的社会群体层次高,认识的人也厉害一些,对你病情有帮助的。” 溟麓一听,却苦笑一下,点点头:“也是。”然后驱动轮椅回房间。 283学会认怂 陶紫菀看着溟麓略带悲伤的背影,一头雾水的摸了摸脑袋,喃喃自语:“她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开心的样子。” 溟麓回到房间后,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开灯,让黑暗包裹身体,这样,就算掉眼泪也看不见了。 窗外的夜色很美,月光皎洁,带着浅浅的白光,树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婆娑旖旎,分外好看。 可是越是好看的景致,就越是勾起人心底的伤感。 溟麓只是想,朱友康这么在意自己的腿能不能行走,是不是比较介意她残疾呢? 因为自身本来就有虚弱之处,难免会胡思乱想。 *** 第二天一大早,陶紫菀到办公室之后就投身于工作的海洋,在来上班的路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策划案的事情。 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同事问:“sally,那个时尚服装的事情问的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sally此时正在喝咖啡吃减肥餐,看见陶紫菀面色就变了变,大概是不想被人打扰吃早饭的时间吧,接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一张纸,一一指给陶紫菀看:“这些家我都问过了,和我们时间对不上,这几家见我们着急,价钱要的高,资金不够……” 说了一通之后就是,没戏。 陶紫菀听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再问问其他家,有大红趋势的也可以,辛苦你了。” 说完,她又去问明星的采访之类的。 陶紫菀也没有想是不是对方有意为难,她本身就是赤子之心的人,也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sally看着陶紫菀在办公室里忙乎来忙乎去的背影,垂下头嘀咕:“好像也没那么坏嘛。”然后开始给接下来的合作伙伴打电话。 陶紫菀结束一天的工作,下班前找同事反馈消息,奈何时间太赶,根本就来不及,陶紫菀只能愁眉苦脸的想对策。 此时,陆闲亭看着时间差不多,尽管手里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但他还是合上电脑,抱着就往外跑。 卿晟看着陆闲亭慌慌张张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陆闲亭正好和同事撞上,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同事看着还在加班的卿晟,好奇的问:“陆律师怎么这么着急啊?是出了什么事儿?” “事情是没出,但是确实有事情比较着急。”卿晟瘪瘪嘴,嘟哝这低喃,“接女朋友下班,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时间差不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同事问他。 卿晟只能酸溜溜的说:“哎呀,我这个单身狗这么早回家干嘛?回去独守空房啊?我还不如在这里好好努力工作,争取早点找到对象呢。”说完,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工作起来。 陶紫菀到了写字楼底下,陆闲亭又站在车旁等她了,依旧带了很多小零食:“饿不饿,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就有点渴,有水吗?”陶紫菀摇了摇头,压力越大越没有胃口,尽管她觉得挺饿的。 陆闲亭从旁边拿出一个水杯:“呶。” 陶紫菀瞅了瞅,缓慢的接过杯子,拧开喝了水。 “今天晚上回家吃还是一起吃?”车子开出去,陆闲亭问。 陶紫菀想了想:“如果回去吃的话,你要和我一起工作吗?” “对呀。”陆闲亭大言不惭。 “这个……如果我们在外面吃的话,你是不是送我回去之后就回家?”陶紫菀弱弱的问。 “你不想我陪着你?”陆闲亭反问,语气有点儿受伤。 陶紫菀一歪脑袋,笑嘻嘻的道:“也没有啦,就是那什么……”只要陆闲亭在的话,她根本就集中不了精神工作啊,这个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那我们吃饭,送你回去。”陆闲亭松了口,他手里的工作其实也很多。 “好!”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然后陆闲亭送陶紫菀回了家,正好遇上回来的朱婧,陶紫菀诧异道:“哎哟,两个大忙人,你们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难得早点回来一天,这不是想你们了嘛?果然是金窝银窝还是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朱婧和郁白还没有吃饭,两人到他们那里等外卖,顺便唠唠嗑。 陶紫菀已经打开电脑,一边翻着杂志一边想对策:“你说现在怎么办呢?我现在也找不到对策了。” “怎么了?”朱婧正好有闲情逸致就问她。 陶紫菀拧着眉道:“一方面是新建立关系,需要慢慢磨合,现在时间这么紧张,哪里来的时间磨合哟;另一方面就是要好的,资金又不够,不好的吧,没什么效果啊!” “小姐姐,我先出去一下。”郁白忽然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陶紫菀瞅了他一眼,担心的问:“朱婧,郁白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大好。” 朱婧无奈道:“最近我连总是熬夜加班,应酬很辛苦的,其实我面色也不好,不过我化了妆,不太看得出来而已。” 陶紫菀点点头,感叹:“哎,看来没有谁活着是容易的啊!”又接着说,“算了,不提这些糟心的事情,还是好好努力,活好现在,接下来才会有未来可言。朱婧,你来帮帮看看到底应该怎么办。比如说这个时尚类的吧,我们一时间找不到啊,现在杂志那些纸质稿件倒是挺好约的,但是娱乐类型的,真的很麻烦……” 朱婧上次已经提过找江斛了,可是陶紫菀骨头硬,不愿意向情敌低头,所以她也不好再提。 此时正在撸稿的溟麓玩起手机,编辑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溟麓,《毕业就断奶》的官方定妆照全部出来了,好好看啊!” 溟麓点开链接一看,网络上已经掀起一番小小的波澜,男女主都选择了一线的流量小花,口碑也都还不错,清新靓丽。 这边,陶紫菀还在和朱婧说着遇到的困难,她心中犹豫,要不要松口说想找江斛帮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此时,溟麓忽然说:“紫菀,你觉得《毕业就断奶》的这个造型好不好看?要不来点路透,然后刊载在《乐活》杂志上?” 陶紫菀一听,开心的一蹦三尺高,这就是她想要,这样又不用求着江斛,也不丢面子。 “哪里?我看看。”陶紫菀开心的冲了过去,歪着头多看了几眼,然后大加赞赏:“好看啊,超级好看,活力满满,好友青春气息啊,想起了我大学时候!” “我也觉得还不错。”溟麓点头。 “那你帮我问问友康哥呗,看看他能不能把这个的独家授权给我,到时候我多做几期。”陶紫菀害羞的道。 朱婧看着陶紫菀那小眼神,把她的那点小心思全部看在眼里,忍不住摇了摇头,无奈的笑起来。果然还是年轻,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小傲娇。 “好,我给友康打个电话问问。”说完,溟麓就给朱友康打起电话,陶紫菀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电话接起来:“友康,剧组的服装可不可以授权给时尚杂志啊?” “对,紫菀现在负责的杂志……” “这样啊?行,我知道了,好好,我告诉她……”溟麓挂断电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怎么样?”陶紫菀想,溟麓开口,肯定是可以的,所以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溟麓无奈的耸耸肩:“紫菀,不好意思哟,友康说是外包的,他们没什么发言权,真的要怎么样,还是得问问投资商……” 此时,朱婧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稍微带了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摇摇头:“紫菀啊,看来上天安排你和江斛要来一次证明交锋了!” 陶紫菀脸一黑,委屈的道:“什么正面交锋啊,分明就是要我去她面前装孙子嘛!装孙子有什么了不起,姐姐我能屈能伸,还没什么忍受不了的。” 说完,陶紫菀就气冲冲的抱着电脑回到房间里。 284拼尽全力 溟麓也捂着脸笑,看着陶紫菀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无奈又亲切,果然还是很怀念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对了,朱婧,郁白呢?他刚刚不是还在吗?”溟麓忽然问。 朱婧指了指门外:“他刚刚说出去一下,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怎么这么久啊?”溟麓问。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说完,朱婧就朝着外面走去,之间郁白蹲在角落里,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好似无力的半趴着。 “郁白,你在干嘛呢?怎么了?”朱婧担心的问。 郁白摆了摆手,艰难的说:“我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你这是怎么了?”朱婧还是有些担心,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的脸好红,哪里不舒服?”之间郁白将手捂在胃部,好似有些痛苦的模样。 “我真的没事儿,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郁白随口说。 “是不是喝酒喝得?我们去看医生吧!”朱婧连忙道,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酒桌上喝到胃出血的。 说完,她连忙扶着郁白起来,就要去开车送他去医院。 郁白连忙拽住她的手,站起来时不知时腿一软,高大健壮的身体就扑倒在郁白瘦削的身上,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金毛耷拉在主人的身上,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我不要去医院,总是我一个人,我不想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不想看见满眼的白色,我不想冰冷的器具插进我的身体……” 朱婧连忙摸了摸郁白通红的脸,滚烫的有些令人害怕,她惊叫起来:“郁白,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郁白却死死地抱着她,好似呓语一般低喃:“我不想去医院,我真的不想去医院,以前我生病了都不去医院的,只要有人陪陪我就好了。” 朱婧连忙扯着嗓子喊:“紫菀,紫菀快来帮忙,郁白发烧了!”陶紫菀听见喊声,赶忙跑出来,“这是怎么了?” “你帮我扶着他点儿,我去开车!”说完,朱婧就要离开,可是郁白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朱婧小姐姐,我真的不想去医院,你就不能在某一件事情上依着我嘛?我不想去医院都不可以?你给我买一点退烧药就可以了,我明天肯定生龙活虎的!” 朱婧没有办法,和陶紫菀那对视一眼:“那就把他送到房间里去吧。” 说完,两人就搀扶着郁白躺下,郁白红着脸,却还是笑嘻嘻的说:“果然病人有特殊待遇,我终于睡到你的床了,生场病也值得了!” “你呀,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朱婧无奈的道,然后转身去给郁白烧开水。 陶紫菀见他俩挺忙的,主动提出:“我去给他买点退烧药,你先照顾着。” 朱婧想了想:“你开我的车过去吧,药房离这里还有点远的。” “行。”陶紫菀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下来,虽然她车技不怎么好…… 她拿了钥匙就急匆匆的过去,正好和来四合院的朱友康迎面撞上,她打招呼:“友康哥,这么晚了你还要来看看溟麓啊?” 朱友康笑着说:“这不晚,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夜生活也才从现在开始。 “你这么急匆匆的,去哪儿啊?”从朱友康车上还下来一个人。 “郁白发烧了,又不愿意去医院,我去给他买点药。”陶紫菀道。 “啊,生病啊,我正好带了私人医生过来,要不帮忙看看?”朱友康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人,长相英俊,眉宇间充满正气,“这是我带来给溟麓看腿的医生。” “你好你好,这真是求之不得啊,他们正在里面呢。”说完,陶紫菀就迎两人到朱婧房间里。 之间朱婧坐在床沿上,郁白昏昏沉沉的,死死地握着朱婧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撒开。 见有人来了,好奇呢喃:“这是?” “朱婧,友康哥带来给溟麓看腿的,顺便给郁白看病。” 听完陶紫菀的解释,朱婧连忙想让开,可是郁白死死的拽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还在说发高烧的胡话:“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朱婧无奈一笑,医生赶忙化解尴尬:“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一番后说:“年轻,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疲劳导致免疫力下降,可能受了风寒导致低烧,吃点药就好了。”说完,就从急救药箱里拿出退烧药,并且叮嘱吃法 “谢谢医生。”道完谢后,朱友康带着医生去找溟麓。 陶紫菀没有离开,畏畏缩缩的问她:“你可不可以把江斛的联系方式给我?” 朱婧点了点头:“我把名片分享给你。” “行……”陶紫菀点头,离开前再次弱弱的问,“姐,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啊?我一个人怯场啊!”她虽然没有跟江斛有深入接触,但是凭借她粗粗的见识,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宝宝有点怕怕。 朱婧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郁白,为难道:“这个我不太确定,等我看看时间安排好不好?” 陶紫菀知道最近朱婧也很忙,这不,郁白都已经忙出病了,连忙道:“嗯嗯,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她转过身又补了一句,可以个屁! 陶紫菀离开后帮忙把门带上,朱婧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郁白,她一边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一边困难的倒开水,放凉过后给他喂水:“郁白,喝水了。” 郁白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的状态,时不时蠕动嘴唇,好像在说梦话。 朱婧没办法,只能将胶囊打开,倒在一个小勺子里面,舀了一点点水,等药化了后味道郁白嘴里。 胶囊的药本来就是最苦最苦的,哪怕是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的郁白,在喝到药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瘪了瘪嘴,阳光清秀的面庞皱成一团。 “哈哈。”朱婧却没良心的笑起来,然后赶忙继续给郁白喂开水,“多喝点,很快就能好起来!” 很多药里面都有安眠成分,喝过药之后郁白的脑袋更加沉重起来,他蹭了蹭枕头,好似闻到上面有朱婧的香味,呢喃:“小姐姐,你好香啊……” “小姐姐,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小姐姐……” “小姐姐,我爱你。” 朱婧不知道郁白是不是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梦,原本吃过药已经没那么红的脸变得通红起来,好像在梦中,两人在做什么…… 朱婧自己想到都觉得脸红,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正经啊!” 285突飞猛进 陶紫菀回到房间里,看见溟麓坐在沙发上,医生静静的帮她按摩腿,一边按摩一边对身旁的朱友康说:“膝盖下方有一个穴位,轻轻按压一分钟……” 朱友康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学习起来,那模样,就像小学生一样。 溟麓正好抬起头来,和在一旁看着的陶紫菀对视一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紫菀,你回来啦。郁白身体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已经睡下了。”陶紫菀指了指厨房,“你们渴不渴,我去倒点开水?”说完,她就到厨房了倒了三杯水。 出来时医生已经半溟麓按摩一遍腿,此时是朱友康在练习,一边按摩一边问:“怎么样,觉得疼不疼?轻重还ok不?” 溟麓点了点头:“我觉得挺好的,你随便按。” 陶紫菀把杯子放下时,正好看见朱友康专注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羡慕,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当然,陆闲亭对自己也很好,但是和朱友康的大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不同。 陶紫菀更多的还是替溟麓开心。 放下水杯后她就回房间里,然后纠结着加江斛好友,她在想,自己要写什么备注呢?犹豫一下,还是写“陶紫菀”。 江斛正在家里,此时陈秋实还在国外拼搏事业,江斛心里开始装下他准备好好走下去,自然要收敛,社交娱乐也减少很多。看见陶紫菀来加她,顿时就笑起来,好像无聊的时光忽然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她像是一只老虎一般,笑眯眯的盯着手机屏幕。添加好友成功后,立马主动发:“哎哟,陶编辑啊?你怎么有空加我好友啊?” “江斛,我想请你帮个忙?!”陶紫菀看着江斛阴阳怪气的说话,咬了咬牙发过去,反正都是要说的,还不如单刀直入。 “陶编辑还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啊,说说。”江斛连忙道。 “《毕业就断奶》整部剧的服装,我想要你拿一下授权,可以吗?” “这个事情啊,可以啊!当然可以!”江斛连忙说。 陶紫菀看见她这么轻而易举就同意,先是有些诧异,随后瞪大眼睛。果然,下一秒她的要求就提出来:“你平时看不看美剧啊?” “美剧,还好吧,看得不是很多,怎么了?”陶紫菀连忙答。 江斛继续发:“好吧,美剧你看的不多,那咱们玩个游戏呗,如果我开心了,我就把授权给你咯!” 陶紫菀一听,江斛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好,玩什么游戏?” “其实也很简单,明天我们面谈呗,一早就过来,正好给你当做出去办事,顺便还能喝喝咖啡什么的。对了,别忘了叫上陆律师哟!” “行……”陶紫菀咬牙切齿的说。 两人不聊天了,陶紫菀赶忙给陆闲亭打电话问:“闲亭,你在干嘛呢?” “工作,怎么了,累不累?累得话就休息吧!”陆闲亭晃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陶紫菀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然后才支支吾吾的道:“闲亭,你觉得江斛怎么样啊?” “江斛?你怎么问起她了?” “你就回答我嘛!”陶紫菀娇嗔的说。 “行。”陆闲亭放下手中的工作,靠在椅子上和陶紫菀唠嗑,“江斛啊,其实人不错,虽有有时候太古灵精怪,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挺随心所欲的,在感情方面的态度,还是不太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 “是吗?什么意思,你解释解释。”陶紫菀一听,心里想着,感情你聊交流的很深入啊,连审美都已经交流到了。 “现在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真的想听的话,我明天再告诉你好了!”说完,两人互道晚安后挂断电话。 陶紫菀本想睡前再上个厕所,刚刚走到房门前却听见溟麓和朱友康还在讲话,听情景,医生应该已经离开。 “友康,你没必要这样的,我自己按摩就好了!”溟麓为难的道。 朱友康却宠溺的说:“没关系,很多穴位你按不到的,况且我每天都像看着你,也不麻烦!” 陶紫菀听着,感情两人正在等下谈情说爱,自己也不好打扰。因为朱友康也从不留宿,只想着等一下他就要走了,然后自己再出去上洗手间吧。 谁知道,她刚刚躺在床上,脑袋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朱友康也离开了。临走前将溟麓送到床上,深深地吻了她的额头,目光格外深情。 溟麓看着他笑,有些不安的说:“友康,你对我好得让我害怕。” “怎么就害怕了?”朱友康拧着眉问。 “我担心什么时候失去你,全世界都会坍塌。”溟麓说。 朱友康摸了摸她的头发,宽慰:“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朱友康说到做到!” “好!”溟麓点点头,她看着他,这样好的人,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等到朱友康离开后,溟麓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好一会儿才睡着,等她刚刚睡下,那边郁白却已经醒了。 郁白动了动,坐在床边靠着墙闭目养神的朱婧立马就醒过来,她见郁白拧着眉一脸痛苦,担心的问:“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郁白砸吧嘴:“我嘴里怎么这么苦啊?” 朱婧抿嘴笑,不想告诉他,自己将胶囊拉开,把药溶解在水里给他喂下去的。 “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再吃点阿胶枣得了。”说着,她把姨妈前补血用的阿胶枣给郁白狠狠地塞了几颗到嘴里,“怎么样,甜不甜?” 郁白点点头:“嗯,挺甜的。小姐姐,你也累了,躺下睡吧?”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朱婧多瞅了郁白几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最后还是爬上了床,烫到郁白旁边。 郁白看着她,将手放到她脸上,深情款款的说:“小姐姐,我幻想这一天已经有很久了,谁知道我一生病你就什么都顺着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天天都想生病,最好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朱婧听着他孩子气的话,无奈的摇摇头:“别胡说,你身上还挺烫的把被子掖好。” “嗯,你也是。”朱婧半郁白掖被子,郁白也帮朱婧掖被子,两个人的手交错在一起,就像是拥抱的姿势。 郁白一动不动的看着朱婧,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眼里都有对方。 距离不知不觉的靠近,朱婧能够感受到郁白有些滚烫的呼吸,能够看到他眼里的动情。 朱婧没有拒绝,甚至有些主动靠近的意思,两人的双唇贴合在一起。 朱婧微微闭上眼睛,她情绪激动,连呼吸的分子都热烈起来。 忽然,郁白往后退了退,离得远远地。 朱婧睁看眼睛,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你怎么了?” 郁白委屈的道:“小姐姐,我想正生病呢,别传染给你了!” “额。”朱婧耷拉着眼帘,无奈的说,“废话怎么这么多?!” 说完,她搭在郁白脖颈处的手臂伸到他圆润的后脑勺,接着狠狠一勾,将郁白拉了过来。 郁白从来不知道,原来朱婧还有主动的时候,身体本能的也靠过去,两人嘴唇贴在一起。 郁白软嫩的双唇分开,小心翼翼的吮吸朱婧的双唇,勾勒她的唇形。 朱婧闭上眼睛,任由郁白吻自己。 此时,郁白已经将手伸到她后腰,缓慢的朝着压了过去。 朱婧没有拒绝,只是不停地把被子往他身上拉。 “小心一点,本来就生病,一会儿再感冒了。”朱婧小声说。 郁白趁着她说话的空档,灵活的舌头蹿到她口中,呢喃着说:“小姐姐,你真的对我超级好!” 朱婧只觉得郁白浑身滚烫,不知道是生病还是因为太激动。她不知道,自己浑身也是滚烫的,心跳加速,呼吸燥热。 286深夜谈心 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朱婧宛若凝脂的皮肤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汗水,她搂着郁白,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 郁白凑过去,枕在朱婧颈窝,呢喃着说:“小姐姐,真的是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芥蒂,能感受到彼此温度。朱婧小声问:“你不累吗?要不要睡觉?” 郁白却开起了车:“我当然不累,年轻人,身体好。” 朱婧一听,面色有些复杂,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 郁白见她有些害羞的模样,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在她脖子间蹭了蹭,闻到她的发香,喃喃自语:“小姐姐,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我精神上还是很匮乏的。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你除外。” “不要想太多,看得出你父亲其实很爱你。”朱婧说。 郁白顿了顿,并不答话:“可能爱的吧,只是方式让我觉得太冰冷了,把我送到国外,背井离乡,一年也没有一个电话,只有卡里增长的数字让我明白,在他心中,我还没有死。” 过了一会儿,郁白继续道:“小姐姐,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你还没有正面答应过我呢。” 虽然朱婧说,如果郁白能拿下eall在中国地区的代理,就和他在一起,那只是为了鼓励他,激发潜能。 但是,这段时间郁白已经够认真努力拼命的了,她没有必要再施加更多的压力。 点了点头:“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如何正面回应?” 郁白一愣,随后激动的尖叫起来:“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淡定,淡定!”朱婧无奈的笑起来。 郁白抱着,死死地抱着,恨不能将她柔到自己骨子里去。 看着对方开心激动的模样,朱婧心中一暖,很是幸福。 *** 第二天一道早,陶紫菀起床看见朱婧已经出门,她连忙扑过去求救:“朱婧,江斛让我今天和她见一面,你有空吗?陪我一起去啊!” 朱婧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我和郁白有应酬,比较重要……” 陶紫菀无奈的点头:“好吧,我自己去好了。对了,郁白的身体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下,郁白就从房间里传出来,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激动的道:“我很好啊,我当然很好咯!” 陶紫菀目光一凌,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总觉得荷尔蒙的味道格外明显,凑到朱婧身上,小声道:“朱婧,你今天出门最好带条丝巾,脖子上的草莓实在是太抢眼。” 话音刚落,朱婧连忙捂着脖子往屋里跑,紫菀嬉笑着去上班了。 到了房间里照镜子,才发现被陶紫菀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草莓。 在去上班的路上,陶紫菀给陆闲亭打电话:“闲亭,你今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陆闲亭反问。 陶紫菀说:“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陪我去见见江斛?” 一听到江斛,陆闲亭想起自己和她之间有一段很微妙的故事,神经一跳,略带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陶紫菀笑眯眯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想拿一个时尚穿搭的授权,要靠着江斛拍板……她要你陪我一起去啊!” “行,约在什么时间,我来找你。”陆闲亭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准备出去。 “真的没事儿吗?”陶紫菀有些疑惑的问。 “真的没关系。”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趴在桌上有些感动,又有些失落,说不上什么复杂的情绪。 陆闲亭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无微不至的。 陶紫菀连忙给江斛发消息:“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此时江斛正在公司,对助理说:“我要出去一下,大概三个小时。” 助理嗫嚅着嘴唇,为难的说:“那个江总……今天下午好有重要的会议,这个可能不好改时间。” “什么会议?”江斛反问。 “和xx公司的项目洽谈……” 江斛一拍额头,这事儿果然推脱不得:“行行行,我知道了。” 所以,江斛只能回陶紫菀:“谈合作,当然是要来我公司咯。” 陶紫菀一看,公司还是不错的,至少地段比较安全保险,不会成活灾难现场。 没过多久,陆闲亭就到写字楼下等陶紫菀,两人见上面之后就闲聊起来:“你怎么和江斛有联系了?” “你说世界怎么这么小,到处都是认识的人,圈子果然小!哎,《毕业就断奶》的服装搭配师是江斛,我现在要去她那里拿授权。” “原来如此,你放心,她既然让你过去,基本上就没有打算为难你。”陆闲亭微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有自信,觉得江斛不会为难我?”末了,陶紫菀还幽幽的补充一句,“好像你对她很了解一样。” “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陆闲亭语气中满含笑意,斜斜的看着陶紫菀,觉得她吃醋的小模样格外可爱。 “我才不酸呢,只是正常的提出疑惑而已。”陶紫菀瘪嘴,忽然想起昨天的话题,连忙问,“对了,你昨天说江斛对感情的观念,不太符合大众的审美,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闲亭笑着道:“打个比方吧,她在和陈秋实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下子看见了我,觉得非常新鲜,就毫不犹豫的撩汉,根本就不在乎陈秋实的感受……可以说她潇洒,缺心眼儿,也可以说她劈腿滥情,反正她就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一点三观不正。” “呵呵……”陶紫菀听了过后,只送给陆闲亭这两个字。 陆闲亭打量她一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她要听,自己说了之后吧,她又送给他呵呵两个字。 “你别这样,我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陆闲亭委屈的解释。 陶紫菀垂下头玩手指:“就算有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你这么吃味啊?我就当你是因为深爱我,所以才这样的。”陆闲亭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抽空告诉你就好了。” 但是,他心中是有顾虑的,对于现任女友,最后不要让她知道前度,不然就容易在关系薄弱的时候成为致命的利器。 陶紫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对于陆闲亭和江斛还有一段小故事,她还是挺好奇的。 毕竟,这是心中的一根刺。 到了江斛所在的公司,两人一并上去,远远就看见江斛坐在大红色的懒人沙发沙发上,那姿态非常霸气。 看见来两人到来,她连忙迎上去问:“哎呀,你们可算来,可让我好等啊!快,上茶!” “江总,你好!”陶紫菀走上前去,礼貌的打招呼。 “紫菀,你怎么这么客气?你现在是猪猪侠的邻居,关系不一般,她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江斛热情的迎上去,她永远都是精力充沛的样子,灵动客人,“快快快,过来做!”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人物比较像她的话,那就是红楼梦里面的凤姐。 “谢谢。”陶紫菀坐下,而陆闲亭还站在一旁,江斛赶忙过去,勾着他的手臂说,“陆律师,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还和我客气了?快坐下!” 陶紫菀眼刀一飞,死死地瞪着陆闲亭,用眼神逼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闲亭连忙道:“江总客气了,我们不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 江斛却变了一下脸色,委屈巴巴的道:“陆律师大忙人,就是容易忘事啊!” 287玩心大起 听着江斛故意说暧昧不明的话,陆闲亭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她千万不要乱说。 江斛一扭腰,噘着嘴娇嗔:“哎呀陆律师,你就不要瞪我了,我当然不会把你的小女朋友吃掉了,不是怕你多想,所以特意叫你过来保驾护航的嘛!” “那就先谈生意呗,改日请客感谢。”陆闲亭笑起来。 陶紫菀在一旁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明枪暗箭得交手几个回合,她虽然能猜到大部分意思,但是吃味却是不受控制的。 陆闲亭越是维护她和江斛“作对”,她就越觉得两人关系匪浅。如果只是普通的关系,他也不敢那么得罪,最多就是维护而已,并非警告。 陶紫菀心情低落,连谈合同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好呀好呀,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去看星星,现在天气热起来,星星应该更加多了。”江斛一脸憧憬,“我好怀念上一次一起看星星的场景哟,想想就觉得幸福。”随后,她扭过头问陶紫菀,“陶编辑,你有没有和陆律师一起去看过星星啊,特比好玩,有好多情侣都在山上呢,到处都是撒狗粮,还有很多同心锁……” 陶紫菀铁青着脸听江斛不停的说他们曾经的事情,陆闲亭则面无表情,也不解释,只是死死地盯着一个角落。 其实,江斛只是玩心大起,想要气一气陶紫菀,以报从前争陆闲亭时败在她手里的气。 一直以来,只要江斛想要的男人,凭着她的手段,使出浑身解数之后就没有拿不下的,陆闲亭是个例外,她心有不甘,所以越说越暧昧,擦枪走火似的,“你不知道,当天晚上可冷了,陆律师还把一副给我穿,不要太温暖哟……” 陶紫菀面色越来越沉,好像乌云压在天空,几乎要将山头的树压弯了腰一般。 江斛背对着大门,越说越嗨森,看着陶紫菀乌云密布又强忍住悲伤的表情,她心情爽快,想着就这样放过你吧,还是来谈生意好了。 但是沾沾自喜的江斛,沉浸在陶紫菀被她气到的快感里,根本就没有主要到陆闲亭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玻璃门。 只见一个身形瘦高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面色同样铁青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斛的后脑勺。 不多时,脸上出现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就算看不见江斛的脸,也能够想象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看见陶紫菀神色难堪,陆闲亭面无表情,陈秋实只当是三人在对峙,看样子时江斛站了上方。 在陈秋实心中,江斛还是从前的江斛,那个毫不在意别人眼光,任性妄为甚至薄情的江斛,哪怕他现在已经变得很优秀很厉害,却依旧没能走到她心里去。 所以在他离开参加时装周的这段时间,江斛就已经按捺不住,开始撩骚其他男人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在陈秋实心中终究是有伤疤的,那时候他还只是小透明,因为爱他,所以卑微的守护,百依百顺。 现在他已经时大咖,也因为她爱,所以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气,保持最初的自己。 他以为只要这样子,就能用真心换来真心。 但是此时此刻,看见江斛的这等做派,他不由得问自己:“陈秋实,你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有时候,感情真的是强求不来的,也不是付出和收获就能对等的。你想的真的……” 短短的几分钟,陈秋实的脑海里已经出现过各种场景,他们分手的,拥吻的,哭诉的,谩骂的…… 就在此时,江斛的助理端着咖啡走进来,看见陈秋实站在这里,惊讶的道:“啊,陈先生,你来啦?请里面坐!” 江斛听见助理的声音,连忙转身,之间陈秋实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随后将手里帮她带来的各种各样的礼物塞到助理怀里。 助理大叫着:“我手里有咖啡,拿不下啊……” 随后,陈秋实不管不顾的往外走。 “秋实!”江斛惊叫一声,跳起来就要追出去,离开前狠狠地瞪了陆闲亭一眼,难怪他光彩面无表情,好像丝毫都不在意一般,本来还误会他并不那么在乎陶紫菀呢,谁知道已经准备好后手,要在这里将她军。 “陈秋实,你给我站住!”江斛踩着细跟高跟鞋,气冲冲的往外跑,看将陈秋实的超级大长腿走得那么快,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电梯口。 “陈秋实,你给我站住,你一声不吭的走是什么意思?”江斛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知道陈秋实误会了,所以拼了命的追过来解释。 就在此时,电梯的门打开了,陈秋实埋进去,连忙按下关门键。 “陈秋实!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江斛怒吼,连忙脱下高跟鞋,狠狠地砸过去。 但是砸到了电梯门上。 江斛连忙拿出手机,赶紧给大厦物业打的电话:“三号电梯坏了,在不停下坠,你们赶紧处理一下!” 物业接到电话之后,立马跑到电梯维修中心,关上电梯闸门。 陈秋实从电梯光亮的四壁中能够看见自己英俊但是黯淡无光的脸,此时此刻受的伤,比从前更加深。 以前因为比不上她,所以不被重视心理上也还有个安慰,总想着更加努力,成长的非常优秀,这样子自己就能配得上她了。 可是努力到现在,却依旧毫无回报,他又怎么能不悲伤。 就好像小时候孩子拼尽全力考试,考到九十分的时候父母说,才九十分。后来好不容易考到了一百分,以为会被表扬,却没想到又说,才一门一百分,别人都是每门功课一百。 就是这种感觉…… 陈秋实原本应该过几天才回来的,他为了早点见到江斛,和别人交换走秀的场次,他连续走秀十几场,平均一天只睡两个小时,一结束就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马不停蹄的赶到她公司。 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有些惊喜,换来的只是给自己惊吓。 陈秋实越想越难过,在t台上冷峻的超级大咖,在封闭的包厢里,他脆弱的像个孩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是,电梯忽然停下来了,悬挂在半空中不再动弹。 江斛赶忙给物业打电话:“现在电梯停在几楼?” 物业说:“在27楼!” 江斛赶忙坐另一个电梯到27楼,到了27楼之后,她一动不动的站在电梯口:“好了,电梯里有人,把门打开吧!” 物业忽然觉得事情不对,一头雾水,却还是按照江斛的指示行事:“好!” 此时,陈秋实被困在电梯里,正拼命拨打电梯里的求助电话呢,电梯开的那一瞬间,他看见江斛就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愣在原地。 江斛拧着眉,恶狠狠的说:“我让你跑,你倒是跑啊,还不快出来!” 陈秋实一头雾水的从电梯里出来。 “你刚刚跑那么快干嘛?”江斛质问。 经过一次电梯事件,陈秋实脑子都是迷糊的,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江斛,也不说话。 江斛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不会把你吓傻了吧?” 陈秋实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288反被关心 事情转变的太快,陶紫菀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懵逼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办公室。 陆闲亭坐到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说:“紫菀,你别生气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陶紫菀冷着脸反问。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我曾经和她有过这样那样的事情,其实没有!”陆闲亭解释。 “那,她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陶紫菀穷追猛打,紧咬着不放。 其实,从前她不是疑心这么重的人,也不会咄咄逼人,但是经历过未婚夫和女闺蜜劈腿,她心理上怎么都有一点顾虑的。 “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不过打开方式不太对,没有她说的那么暧昧,我和她之间,至始至终什么都没有的。”陆闲亭无奈解释,“你看刚刚陈秋实听见这些话,他也误会了,江斛跟发疯一样追出去,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她心里装的时陈秋实啊,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气你,你千万不能上当!” 陶紫菀听了,心里的气也消除一点,其实在潜意识里,她也是相信陆闲亭的,不过如果没有人来疏导心中的怒气,就会永远无法消散。 陆闲亭宽慰她一番,很快就不在乎了。 “哼。”陶紫菀娇嗔的将头扭到一边。 “好啦好啦,看今天江斛是惹上麻烦了,估计没空和你谈生意,我们下次再来吧。”陆闲亭道。 陶紫菀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点点头后:“嗯。” 两人坐电梯离开大厦,而在27层,正上演着一段诡异的喜剧。 *** 陈秋实从电梯里走出来,依旧不说话,江斛只能自己开口:“秋实,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刚刚只是为了调侃一下陶紫菀,她过来找我谈事情的。” “嗯。”陈秋实点了点头。今天,他染了一头奶奶灰的白发,因为神色疲惫,所以显得憔悴不堪,再加上刚刚受了气,情绪悲伤,更加让人心疼,“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说陈秋实,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儿的讲话?”江斛忽然脾气上来了,冷冷的道,“我都说了,她是过来谈事情的,你知道我这人有时候性格乖张,所以才调侃她,为难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你和陶紫菀谈生意,陆闲亭为什么要过来?”陈秋实眼皮耷拉着,看样子好像要睡着的模样。 “如果陆闲亭不过来,我又怎么让陶紫菀难受?”江斛已经比从前有耐心多了,她继续无奈解释,“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没想到最后,让自己更难受。 “我知道了。”陈秋实点点头,往旁边靠了靠就要离开。 江斛愣在原地,没想到自己如此示弱的姿态,却没能令陈秋实原谅。等到两人擦肩而过后,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时便怒气冲冲,对着他忍不住大叫起来:“我说陈秋实,你有毛病没有啊,你还要怎样?” 陈秋实迈开大长腿继续往前走,不多时才传来一句:“我真的很累了,准备回去睡觉。晚上接你一起吃饭。” 江斛看着他隐隐已经透出霸道总裁狂炫酷霸拽的气质,无奈的笑了笑,扭过身,喜滋滋的准备上楼。 正在这时,物业过来检查电梯,他辛辛苦苦一层一层的检查,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正好遇上江斛,好奇的问:“江总,没什么问题啊,刚刚怎么就下坠了?” “哦,没有问题就好,你们要多检查检查,防范于未然。”江斛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随后便窜了进去。 到了办公室,助理见江斛过来,把陈秋实带回来的包包都递给她:“江总,陈先生送你的礼物。” 江斛指了指沙发:“放哪里吧。” “好,现在我们要出发去谈合作了!”助理继续说。 江斛整理一番过后便离开,她想起什么问:“《毕业就断奶》剧组的授权,有哪几家杂志在竞争?” “这个还挺多的,开会讨论出来,想要在芭莎时尚和shen中间选一个。”助理一边翻着笔记本一边说。 江斛点了点头:“这些都推了吧,给有一个……”江斛刚刚想说,忽然发现还不知道陶紫菀是什么公司的,然后顿了顿,“那些都婉拒,我已经有人选了。” *** 此时,陶紫菀已经和陆闲亭回到写字楼底下,分开时紫菀还是愁眉不展,陆闲亭揉了揉她拧在一起的眉心,无奈道:“别担心,到时候在争取一下,你看,你不就是靠着死皮赖脸拿下我的吗?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要不我来救场?再做一场人物采访?” 陶紫菀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别闹了。” “你笑一个我就不闹。”陆闲亭嗓音富有磁性,略带宠溺的道。 陶紫菀仰起头,苦笑一下,简直比了柠檬还丑,整个都皱成一团。 “好了好了,上去吧。”陆闲亭捏捏她的小肥脸,推塔她上去。 临走前,陶紫菀忽然问:“你和江斛真的没什么吗?” “啊,天哪,我和江斛当然没什么,她在乎陈秋实,我在乎你,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关系?”陆闲亭扶额,很多时候对女孩子解释,真的显得力不从心。 陶紫菀噘着嘴:“可是,你们从前一起做过那么多事情……” 陆闲亭不会想要解释,当时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是因为陶紫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啊,你这个傻丫头。 “好了,别胡思乱想,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珍惜你的,好不好?”陆闲亭说完过后,微微弯曲身子,在陶紫菀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样,陶紫菀心里才好受一些,晃晃悠悠的回到办公司。 众人见她神情沮丧的回来,以为是谈合同失败。这些天大伙也见识过她做起事来拼劲十二分力气的拼命三郎的精神,心中多少都有些喜欢她。 虽然偶尔也因为她太强势而满腹牢骚,此时见到她脆弱的一面,反倒是心生慈悲。 陶紫菀坐回办公室,根本就无心工作。她端着一杯速溶咖啡傻愣愣的发呆,那么样,就跟失去了全世界,周围一片荒芜一般。 就在这时,同事们敲门过来,给了陶紫菀一块进口巧克力:“副主编,没关系的,你不要沮丧,我们还有机会。” 陶紫菀惊讶的抬起头,只见同事握着拳头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fighting!我们是不会被困难打倒的!” “嗯……”陶紫菀扯出一抹笑容,没想到居然会被同时鼓励,她还以为他们都恨不得她一败涂地,然后立马滚蛋呢。 没一会儿,又有同事路过,敲了敲门对她说:“副主编,你很厉害的,千万不要因为一点点失败就乱了阵脚,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加油!” 接着,同事们就像幼儿园小朋友跟风一般,一个一个的过来跟她说鼓励的话,还有些送一块布丁,送一盒饼干之类的。 陶紫菀看着桌上零零散散的小零嘴,心中别提有多甜了。 也许,眼见的未必为实,耳听的也不一定为虚。 她以为同事们都很讨厌她,却不知道在关键时候会出来支持她鼓励她。 同理,江斛故意说的那些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像她说的那么暧昧…… 她不应该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289拿到授权 此时,朱婧和郁白还正在应酬,每天从下午开始一直到傍晚,不是在酒吧就是在ktv。 有时候郁白就想着,自己肚子里有一个酒壶,一个饭桶就好了。 郁振铎带着郁白一起应酬,他总是慈祥的笑着,想同行们推荐他的侄子:“郁白啊,你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喝过洋墨水,思想新颖,现在受到阻碍完全是因为对国情还不是很了解,假以时日,能够双方的我思想文化,方针政策融合到一起,那他绝对是潜力股,顿时就撅起来。” 郁振铎夸奖完之后,其他人也就跟着说一些恭维的话,郁白端起酒杯,连忙向各位叔叔伯伯敬酒,笑着道:“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你们都是父亲的朋友,也都是我的亲人,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打我骂我,我绝对不会有什么芥蒂的。” “看这小子,一点都不油条啊,挺实在啊!” “就是,不错不错……” 因为郁振铎在,所以朱婧就没有在包厢里呆太久,到外面去透透气,整了整理思想战略。 当她在洗手间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应该是郁振铎和其他某个人。 那人说:“老郁啊,你还真是挺看好你那个侄子啊,对他大加赞赏,听说做什么都要你带着啊!” 郁振铎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啊,他爸爸现在躺在病床上,现在都有一点临终托孤的感觉啦,要是我不关心他,谁来关心?这也是我应该做得嘛!” “什么临终托孤,老郁你可别乱说,郁董事长现在虽然在医院里,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嘛,有点那种意味了!”郁振铎语气显得自己非常仁厚,随后又语重心长的道,“唉,就是我那个侄子啊,唉,怎么说呢,努力是努力的,人也实在,就是资质有限,不知道能不能成气候啊,发展空间似乎比较局限啊……” “怎么可能,都说虎父无犬子,郁白那小子,我看着就挺不错的!你看郁淀,不也很厉害吗?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啊……” 之后两人又恭维了几句,郁振铎先离开洗手间,另外一个老总和自己的助理讲话,助理好奇的问:“咦,看郁振铎这个样子,好像并不是很看好郁白吗?那为什么在公开场合,他那么支持郁白?” 老总瘪了瘪嘴,拖长了语调:“在商场混了这么久,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郁淀是财狼虎豹一样的人,能力是有的,但是太过霸道。要是郁淀上了位,哪里有他们那些老东西说话的权利。所以啊,还是要扶植一个好控制的上位。” “原来如此……” “况且,郁振铎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难得的好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现在这局势,分明就是争夺权力的好机会,换作任何一个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朝着自己的前程拼命,都在算计和谋划,最后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啊…… 朱婧这是才知道,难怪郁白那么努力,但是培养起人手来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原来郁振铎明面上推荐他鼓励他,背后却又再中伤他,这样对他的打击更加大。 不过好在郁白凭着毅力,已经拉拢出了一批年轻人,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努力一起拼搏。 朱婧猜不出郁振铎到底还有什么后手。相对于郁振铎,郁淀还是显得稚嫩一些,没有那么多假动作,也不够深沉,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能力还不错,受人青睐。 等到饭局结束,郁白和朱婧同车回去:“怎么样,累不累?” 郁白一脸痛苦,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累是不累,就是微有些难受。” 朱婧给郁白递了一杯水:“先喝点水?” 郁白接过水杯,刚刚准备喝水的时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连忙翻出垃圾袋,不停地呕吐。 朱婧看着郁白这模样,心疼不已,一边开车一边拍他的后背。 “没事儿,我吐出来就好了!”郁白面色有些惨白,露出一个令人心疼的笑容。 朱婧指了指水杯:“来,喝口水啊!” “你别一副要哭的表情,我真的没事儿,没有喝醉,就是胃里东西乱七八糟的,很难受。”郁白看着朱婧因为心疼而皱起来的脸,连忙挤出微笑,让自己显得朝气满满,“听说现在有催吐的药什么的,以后我吃完饭就吐出来……” 为了不喝醉,郁白只能不停地吃东西,一边吃一边喝,这样有助于增强战斗力。 朱婧见他假装坚强的模样,只是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后道:“明天就是eall在中国地区代理的最后一轮竞争了,你紧不紧张?” 郁白点了点头:“紧张啊,当然紧张,但是紧张也没有办法,我只能拼尽全力做好,然后不出现失误就好了。” 朱婧点点头:“没关系,尽力就没有遗憾了,其他的,交给缘分吧。” “嗯嘛!”郁白点了点头。 就在这是,朱婧的手机亮起来,有人给她发了消息:“朱婧,陶紫菀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也不知道,记不清楚,怎么啦?”朱婧回了一条语音。 “哎呀,刚刚她来我公司,我本来就像那她寻个开心,谁知道让我自己成了笑柄,气死我了,后来她先走了,我都还不知道她公司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把授权给她啊!” “那你自己吻她,我也不知道啊!” “行行行……” *** 陶紫菀正在努力工作,因为改版,情况特殊,他们基本上天天都有一个会,此时陶紫菀就在台上说得口水横飞:“现在方案a进行的非常困难,所以方案b也不能放弃,以前的排版好的内容,能够用上的就用上,还有明星采访的栏目和时尚穿搭那一块,稍微挪后一下,如果这个礼拜五还没能敲定的话,就用原来的内容,其他版块,像增加孕妇的妆容,是一个比较新颖的内容,最后能不能成为亮点,就看我们的打造了……” 陶紫菀说完之后,众人鼓掌解散。 她按了按太阳穴,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不知道江斛还愿不愿意把授权交给她。她琢磨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再去求她一次?别像今天这样再次被她寻开心。 为此陶紫菀犹豫不已。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来,一看,居然是江斛的来电:“喂,江总。” “还江总呢,这么客气。今天白天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和陆闲亭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江斛不知道是怎么的,居然大发慈悲来解释。 “嗯,我知道了……”陶紫菀淡淡的道。 “你公司叫什么名字,你把拟定的授权合同给我一下。”江斛继续道,这两个话题跳得未免太快了,陶紫菀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啊,合同,授权合同?你愿意授权给我了?”陶紫菀惊讶的问。 “我这只是看在猪猪侠的名字上,和你没什么关系,就你们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根本就看不上好不好……”江斛傲娇的说。 “是是是,江总,我一定不会让谁失望的!”陶紫菀连忙堆起笑容,果然是,给奶就是娘啊,哪怕从前是“仇人”,现在也可以喊一声娘亲! “我立马把合同送过来。”陶紫菀激动的说。 “算了算了,今天我去四合院找猪猪侠,到时候签吧,现在也快要下班了。拜。” 说完,江斛就自顾自挂断了电话,陶紫菀高兴的险些跳起来。 陶紫菀原本想告诉同事们这个喜讯,但是想起江斛古灵精怪的性格,别是为了报复她,在她开心的告诉所有人之后,回头再说不能签约了,那他就丢脸丢大了。 这么想着,陶紫菀又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平静的继续工作,平静的下了班。 290再尝失败 不管多忙,陆闲亭都去接陶紫菀下班,两人回到四合院,院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溟麓不在家,朱婧和郁白也还没有回来。 “今天比较早,要不我们出去吃吧?”陶紫菀问。 陆闲亭点了点头:“行,我们出去吃也可以的。”说完,陶紫菀点了点头,两人就开车出去吃了。 等他们吃完饭回来,郁白和朱婧已经回来了,江斛也在,三个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前面放着一个小小的茶几,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 看见陶紫菀和陆闲亭回来,江斛率先打招呼:“你俩终于回来了,不是说好了签合同吗?你怎么这么不积极?” “我回来,看你们都不在,所以出去吃饭了!”陶紫菀解释。 江斛也不想和她纠缠,只是道:“好了好了,能动手就不要废话,快进去签合同吧。”然后拍了拍朱婧的肩膀,“猪猪侠,你过来一下。” 朱婧就赶忙进去。 江斛看了一下合同,没有问题就签了字,然后拉着朱婧讲小话:“我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你说,你爸你妈老跟我打听你的事情,尤其是对郁白格外好奇,我看你们俩现在关系也处理的挺好的,如果不错,就稳定下来,带回去给你爸妈看一看。” 朱婧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现在我们感情是还稳定,但是结婚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他家庭那么复杂,未必想要我进家门,我得等等再说啊!” 江斛痛苦的抓着头发:“不行啊朱婧,你不能自己逍遥法外,让我在旁边受罪啊,这可是你的事情。” 陶紫菀捂着嘴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江斛看着挺聪明,居然连成语都用错啊。 “不是逍遥法外……是……”朱婧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跟我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两个不要再去烦你了,行吧?” “别啊,你这样叔叔阿姨以为我告状呢,对我影响不好……”江斛和朱婧又扯皮了两句,江斛就先离开去找陈秋实了。 这才是正事儿。 陶紫菀坐在沙发上,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合同,只觉得一切美好都来得太突然。 过了一会儿,陆闲亭见她还在傻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干嘛呢?傻兮兮的。” “没事儿啦,就是没想到江斛人还挺好的。” 之后,两人就到院子里去了,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陶紫菀送陆闲亭离开,郁白自从上一次在朱婧这里蹭了一晚后,就怎么都赶不走了,他死也要赖在朱婧这里。 陶紫菀回房间,继续加班工作,加班到深夜准备喝点水就睡觉,见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走过去敲了敲溟麓的房门:“溟麓,你回来了吗?” 房间没有动静,溟麓再次敲了敲:“溟麓?” 还是没有声音,她原本想打个电话问问,转念一想,肯定是和朱友康出去了。 两人关系再进一步,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就算晚一点再回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不回来也不新奇,所以也就没多说。 *** 第二天一大早,朱婧就和郁白一起去eall中国地区的总部,朱婧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和郁白小心翼翼的拉着。 “没关系,不管成功与否,对你来说都是一种进步。”朱婧嘴角带着微笑,对他鼓励道。 郁白笑起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良久才说:“小姐姐,其实有关系的,我想要成功,成为你的臂膀!” 朱婧看着他,有这个心思就好了,其他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到了eall公司总部,正好和郁淀不期而遇,郁淀长相俊美,能力又强,浑身上下透着两人有压力的霸气,看见朱婧和郁白居然主动打招呼:“弟弟,你来的这么早啊?” “哥哥不也如此?”郁白浅笑。 “那行,一起进去吧!”郁淀这一次没有再废话,一会儿就能见分晓,没什么好穿墙舌战的。 因为前面的赛选已经刷掉了不少公司,最后剩下来的就只有五家,郁白和郁淀两个人共同竞争,虽然公司相同,但是两个人发展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这种竞选就和国家的总统竞选演讲一样,无非就是说如果我上台能够给人民什么福利,如果我上台,可以让人民得到哪些好处。 其他人上去亦是如此。 郁白想着自己在公司根基未深,这样中规中矩的做一个演讲也可以,但是没什么优势,不够出彩,没有亮点。 最终,他和朱婧商量过后,思来想去制定了一个颠覆性的竞选演讲。 “前面两轮的时候我已经说过关于根基方面的想法,计划和发展,最后一轮,我将不再说eall的优点和优势,我也将不再恭维。中国有句古话叫居安思危,让我们来来将来会存在的问题,一些隐患。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应该如何避免堤坝被因为一点隐患毁于一旦……” 郁白激情澎湃的演讲完之后,所有的股东都比较淡然,只是象征性的鼓掌,然后他就下去了。 在他离开之前,上一次和郁白一起吃夜宵的中年男人却笑起来,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郁白走出办公室后,朱婧赶忙迎上去,期待的问:“效果怎么样?”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直观感觉,不是很好,好像没有引起他们的共鸣。”郁白失望的道。 朱婧顿了顿,场面一度沉默。剑走偏锋就要承担两种反差很大的后果,要么一鸣惊人,要么就是换来别人的一阵笑容。 “没关系,还没有出结果呢,到时候再说。”朱婧拉着郁白的手往外走,“我们还有机会。就算最后时郁淀上台,你有现在的职务也很好,没什么压力,可以慢慢积累。” 郁白点了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没能给朱婧她想要的生活。 其实,朱婧想要的生活很简单,可以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不求多少荣华富贵,只求岁月无恙。 郁淀演讲完之后,会场里出现浓烈的掌声,董事们开始交头接耳,频频点头,对郁淀的能力大加赞赏,很是喜欢的样子。 郁淀仰起头,充满自信的走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像是一个众星捧月的星星。 出去之后,小跑腿连忙问郁淀:“小郁总,情况怎么样?我看郁白出来的时候,脸色可不怎么好。” “那是当然,和这帮菜鸟对手pk,胜利对我来说就像囊中取物。”郁淀摇了摇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未来的天地还需要他去创造。 291戏剧反转 郁白一竞选好,消息立马就传到在公司的郁振铎耳里:“那小子表现的怎么样?” “不瞒您说,我觉得还杀不错,就是有些地方可能还不够周全,但是假以时日,应该会是一个大趋势。”一反常态,郁振铎的手下居然这么说。 “哦,是吗?那小子说了什么?”郁振铎也感兴趣起来。 副手将郁白的阐述说了一遍,之后问:“您觉得怎么样?” “有点儿意思,但是太冒险了,对于比较保守的集团来说,这个还是太冒险,剑走偏锋不是做生意的秘籍。”郁振铎语重心长的说。 “也是,确实比较新颖,有突破性,但是改革能不能改得好,还是个问题啊!”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的。 “那你觉得他有几分胜算?”郁振铎又问, “胜算是没有几分的,您也说我,很多做生意的宁愿求稳,也不愿意求冒险。” “嗯。” “您不知道,郁淀走出来的时候,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就差没有拿个八抬大轿抬着,锣鼓喧天的走出来。” “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郁振铎阴狠的一笑。 *** 郁白和朱婧回了趟公司,之后就回到四合院里,现在最终的事情之一已经完成,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和朋友们庆祝两人在一起。 回去前两人去超市买了菜,准备等陶紫菀回来煮一顿好菜好饭。 她一早就给陶紫菀打电话:“紫菀,今天晚上你和闲亭不要在外面吃饭啊,得回来,我买了好菜,等着你一展厨艺呢。” “不是还有友康哥吗?他烧菜也很棒的!”陶紫菀笑着道。 “友康哥是大忙人,别人哪里有时间啊,快快快,别推迟了,就你!”朱婧笑着说,“对了,你要是不介意,让江斛也来蹭一顿吧?” “我当然不介意,现在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知道,现在断奶是炙手可热的剧,未播先火就是说他们的剧啊。这两天才刚刚进组,女主角的路透照在网上流传,火得不行!”陶紫菀激动的说,解决了一大块内容,她也算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我们把桌子放在院子里了哈!”朱婧道。 “好嘞!” 下了班后,陶紫菀开开心心的回四合院,那时候朱婧和郁白已经在厨房里忙乎起来,把菜该洗的洗了,该切的切好了,虽然刀工欠佳,但心意送到。 “今天你们倒是挺勤快的吗!”陶紫菀围上围裙,陆闲亭连忙狗腿的上前帮忙系绳子。 朱婧啧啧啧的酸:“哎哟,你们俩现在就是标准的妇唱夫随,看那小眼神儿,简直了!” “说的好像你们俩不是一样!”陶紫菀横了朱婧一眼。 此时,江斛正在来的路上,陈秋实一回国,找他走秀的人不计其数,他忙着周旋,朱婧拧着眉问他:“你现在这么忙,要不要开一家工作室,或者找一个经纪人啊?” “你说呢?”陈秋实问。 “我觉得可以哟,现在找你的人这么多,到时候你工作室再签约一下模特,你把活介绍给他们就好啊!” 陈秋实想了想,这样倒是个好办法。两人一路闲聊着就到四合院,那时候已经有几道菜上来了。陈秋实一站到四合院里,整个四合院都变成了走秀场,他每走一步,举手投足都带着风姿。 郁白一出来,长大了嘴,摇摇头又缩了回去,朱婧问他:“你怎么了?这是什么怪表情。” 郁白指了指院子里的陈秋实,说:“我本来觉得陆闲亭已经够帅的了,没想到一下子又来了一个陈秋实,都是不一样的帅啊,气场太强大了!” 朱婧点点头。 “他好像又变帅了!”郁白嘀嘀咕咕道,“就我一个人长得像小鲜肉。”郁白就是标准的邻家小弟弟,肉嘟嘟的脸蛋,粉嫩的嘴唇,奶油小生。 朱婧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你这样也很好看啊。” 能勾起人的母性。 “你喜欢就好!”郁白甜甜的道。 陶紫菀烧好一道菜,端到一点说:“端出去,两位撒狗粮的!” 郁白和朱婧毫不在意,对视一眼过后就往外走。 陈秋实性格不温不火,话不多,但是也算不上沉默寡言,此时刚刚来,不知道做什么,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像是一个雕像一般。 郁白主动和他打趣:“秋实大帅哥,你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这么高?” 陈秋实淡淡的道:“小时候喝奶,后来就吃饭。” “你怎么这么耿直?这个天还能不能聊下去了?”郁白笑着问。 没一会儿,溟麓和朱友康也回来了,朱友康笑着说:“哎呀,我俩成了吃白食的!” “没关系,洗完手就吃饭!”朱婧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指了指在厨房里忙乎的陶紫菀,“紫菀从来没有给溟麓交过房租,所以做饭的家务是她卖身的分内事;菜是我买的,可桌子椅子都是溟麓的呀,所以都不是吃白食啊,快坐下吧!” “就你会说话!”溟麓笑着道。 “对了,我还藏了一瓶好酒呢,我现在就拿出来!”说完,朱婧屁颠屁颠的跑去把藏酒拿出来。 等饭菜上期过后,所有人围成一团坐下,朱婧连忙介绍:“友康哥,这个是我从小玩到的发小,江斛!别人都称她为女侠,这是她男朋友陈秋实。” 朱友康看着陈秋实,点点头说:“这个小男生我有印象,现在崛起的男模,很优秀!” “谢谢!”陈秋实点点头。 朱友康好像是感慨时光易逝一般叹了一句:“唉,我真的是老了,在座的都是小鲜肉。” 陆闲亭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友康哥,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也是80后。” 朱友康看着他,冷冷的道:“我是70后。” “啊,人艰不拆……”陆闲亭笑。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我们聚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我和小姐姐正式在一起啦,你们开心吗?你们很开心吧!我也很开心!”郁白兴高采烈道,“来,我们碰杯!” 说完,所有人就一起举杯。 众人嘻嘻闹闹的就开始喝酒碰杯,陆闲亭不知道是很开心还是什么原因,歪倒在陶紫菀肩头,吵吵闹闹的道:“紫菀,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可以打车……”陶紫菀看陆闲亭这样子,估摸着就是死皮赖脸不想回去。 他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先前陆闲亭和郁白说悄悄话:“郁白小子,你现在和朱婧小姐姐在一起了?” “对呀,怎么了?”郁白扭头,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禁欲系男神居然聊起了八卦,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能不能教教我,是怎么把小姐姐追到手的?”陆闲亭说出的话,令郁白大跌眼镜。 “你……你居然会问我这些?”郁白不可思议,“你这条件,分明就是往那里一站,立马就有人想扑上去的啊!还需要追妹纸?” “别闹,快指点指点我!”陆闲亭无奈道,郁白说的有道理,但是陶紫菀偏偏不扑上来啊! “你哪里有困难?”郁白问。 “比如说,我让紫菀去我家里住,但是紫菀怎么都不愿意过去……” 郁白一听,凑上去跟向他传授经验。 陆闲亭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 “对,当然可以这样,不然你以为我真的神通广大,能把小姐姐追到手啊?靠的就是脸皮厚!” 忽然想到一句台词,放心大胆去爱的,就像还是chu女一样! 有时候在感情里,放心大胆去喜欢吧,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292见字如面 受到了郁白的精心传授,陆闲亭总算时get到了怎么样追女孩子的点,归根到底一句话,那就是死缠烂打。 当然,那要在对方还没有反感你的情况下死缠烂打,要是已经反感了,那样的死缠烂打就是一种骚扰。 此时,陆闲亭靠在陶紫菀身上,有些高冷的撒娇:“紫菀,今天我就不走了,好不好?” “别闹了,这么多人呢,你就不觉得害臊吗?”陶紫菀气得不打一处处,没想到陆闲亭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闹啊,我现在真的不能回去嘛,我好累,走不动了……”陆闲亭高冷的撒着娇,不管陶紫菀怎么说,就是不愿意走。 郁白在旁边看着,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朱婧瞧见郁白脸上诡异的笑容,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连忙扭过身:“还不快回去,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呢?!” 郁白笑嘻嘻的道:“别呀别呀,东西都还没收拾好!”然后他就欢喜的将碗筷碟子都搬到房间里,还故意多瞅了陆闲亭几眼,冲他挤眼睛。 陆闲亭不动声色的浅笑一下。 陶紫菀看见两人眉目间的信息交流,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她也并非不想陆闲亭和自己住在一起,只是:“陆大律师,我的床真的很小。” “那你把我贴在墙上吧。”陆闲亭假装醉酒,嘟嘟哝哝的说。 陶紫菀知道陆闲亭今天算是赖在自己这里,怎么也不愿意走了,所以只好说:“你要是不想走,就住下吧,但是比较拥挤,你不要怪我啊!” “嗯嗯!” 陆闲亭立马笑起来,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别提有多欠揍,同样也非常非常帅气的。 陶紫菀扭过头看溟麓的意思,想问她介不介意陆闲亭留宿一晚,溟麓笑起来:“哎呀,看来今天我晚上我得在放家里带着,把客厅也挪出来。” 陶紫菀被调侃的不好意思,连忙搀扶着陆闲亭进去,不想在外面丢人现眼。 郁白收拾好碗筷和朱婧回房间,朱友康在外面看着溟麓,陆闲亭都可以留下来,那他也可以留下来的嘛。 一个沉稳儒雅的大叔,带着询问的讨好,看着溟麓缓慢的问:“那……我……” 溟麓一仰头,和朱友康四目相对,他眼睛里想要留下来的欲望昭然若揭,但溟麓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个……你进屋坐会儿?” 她同样也想和朱友康有一个美妙的夜晚,但是她有所顾虑。她不忍心直接拒绝朱友康,但是也不能答应他,今晚就留下来,只能让他再坐一会儿。 “好……” 两人到大厅里,听见陶紫菀和陆闲亭在讲话:“陆闲亭,郁白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的脸皮忽然一下子就厚起来……你看这床这么小,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嘛。” 陆大律师脸皮厚起来,连自己都害怕,他略带邪魅的笑起来:“那你睡到我怀里来,这样就不是两个人,充其量只有一个半了嘛!” 陶紫菀的脸顿时红起来,火烧火辣的。 陆闲亭说起情话来,让陶紫菀想要流鼻血。 客厅里的溟麓和朱友康笑得尴尬,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呢,和年轻人比不上,朱友康问:“那个,要不我们进屋去?”说着,他还象征性的指了指陆闲亭和陶紫菀,掩藏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啊……”溟麓点了点头,“那个,友康,现在也不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 朱友康愣了愣,嗫嚅着嘴唇犹豫道:“那个溟麓,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 溟麓反问:“你的司机呢?没有过来吗?” 朱友康随便道:“哦,司机啊,他今天女儿过生日,我给他放假了!” 朱友康先前就给司机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今天不用过来接他了。 “啊,这样子……” 朱友康的心事,溟麓又怎么会看不懂了,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有个中年男人到了四合院,敲了敲溟麓的门问:“朱总,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然后还点了点头,对溟麓打招呼。 朱友康没有想到,司机居然拆他的台。这下子就尴尬了,好在溟麓没有拆穿,只是看着朱友康笑:“你把朱总扶过去吧。” “好好!”司机赶忙上来。 朱友康无奈,只能先离开。溟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转动轮椅跟到了门口,因为心中歉疚,所以表示关心:“开车小心一点。” “好的,放心吧!” 溟麓看着两人离开,久久失神。 朱婧正在洗漱,窗户对着四合院,看见溟麓失魂落魄的神情,连忙走上前去关心她:“溟麓,你怎么了?刚刚我就看你有些不对劲儿,你和友康哥发生了什么吗?” 溟麓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之间感情挺好的,但是……” “但是什么?你有啥顾虑?”朱婧蹲下,坐在门槛上和溟麓聊天。 “那个……”溟麓难以启齿,垂下眼帘想了想,“朱婧,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 “不会,你讲!”朱婧点头。 溟麓将朱婧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枯萎的双腿上,淡淡的说,“朱婧,你觉得恐怖恐怖?” 朱婧能够感受到溟麓瘦骨嶙峋的双腿,膝盖像是小碗一样,倒扣在腿上。 “溟麓……”朱婧一时间不知道说啥,溟麓知道一说,她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不是我想多了,这样的双腿,换了谁都会觉得恶心。”溟麓一字一顿的道,没错,就是恶心。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你的伴侣,两人还需要赤诚相见。 溟麓不愿意让朱友康看见如此丑陋的自己,她很担心他看见之后,会破坏美感,吓得退缩。 朱婧握着她的手,鼓励道:“没关系的溟麓,美人皮下皆白骨,况且你靠的是才华。” 溟麓虽然点头,但是这种安慰对她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根本就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朱婧又继续说:“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感觉友康哥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是有心理准备的,他不至于不知道长时间残疾,双腿会变得……”不堪入目。 “谢谢你朱婧,不过没关系,我不是这么容易打倒的。”溟麓笑起来,然后推了推朱婧,“你回去吧,我看郁白已经偷偷看了好几次。” 此时,朱友康已经被送到别墅外,刚刚进门就看见张嘉玲坐在沙发上,将他回来,连忙打招呼:“友康,你回来啦?” “嗯,你怎么在这儿啊?也不和我说一声。”朱友康有些诧异,反问,“晚餐吃了吗?没吃的话我们去吃夜宵?” “我已经吃过了,就是准备去其他地方走走,要离开帝都了。”张嘉玲优雅知性。 “你这么快就走?帝都的朋友都见完了?”朱友康坐到她对面。 “除了你的那位,其他人都见过了。”张嘉玲调侃道,“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了她,但是你始终不愿意让我见,那我就只能看看她写得小说了,正所谓见字如面嘛,她是一个挺不错的女孩,文章里透着倔强和拼命,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我真心实意的祝福你们!” 一席话音落,朱友康感动不已。 张嘉玲还是和从前一样,风雨不惊,淡然脱俗。 293推上高位 溟麓回到房间里之后,失落的坐到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才从悠长的惆怅中间清醒过来,然后准备睡觉。她往后一翻,整个后背靠在床上,之后才费力的脱裤子。 她不知道如果让朱友康看见自己这样的丑态,会是怎样幻灭的事情。 她像是乌龟一样四脚朝天,艰难的将裤子从腰下拖出来……最开始时,她甚至因为来不及下床上厕所,拉在了床上。 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格外大,就好像脊椎被苦难压到了一般,溟麓颓废了很久很久,她痛苦不堪。 现在遇到一个这么美好优秀的人,她觉得自己和他是不般配的。 渐渐地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跛子会找驼背,大家都是有些残疾,谁也不嫌弃谁,门当户对。 她觉得未来的路很难走,迷茫不堪。 *** 有了江斛的帮助,陶紫菀杂志改版的还算时顺利,当红炸子鸡男明星,一线流量女明星,至少话题度是足够的。 所以下一期杂志压着线下了厂,上市销售。 郁白竞争eall在中国地区代理的事情,和预想的差不多,几乎无力回天。 几天后,eall总部发来通知,将代理权交给郁淀。 这件事情算是在意料之中,但是郁白忍不住失落,他靠在桌上愁眉不展,朱婧宽慰他:“别这样。” “小姐姐,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郁白颓废的问。 朱婧摇摇头:“没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又不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接受公司,你是在非正常情况下入职的,中间本就暗波汹涌,你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让人刮目相看。” “谢谢你!”郁白扑过去,抱着朱婧的腰肢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郁白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老头子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有进展吗?”朱婧问。 “没有,我打电话去问了好几次,说是没有什么线索,可能就是老头子工作太辛苦,忽然一下子犯了心脏病,药又不小心打翻了……” 可是,一切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郁白想不明白,同样,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你放心!”朱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明天就要召开代理董事长的大会,你再争取一下,结果就随缘吧。” 郁白明白,在eall的代理的事情上,他输的落花流水,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他估计是做不上去了。 但是,有一点让朱婧很疑惑:“郁白,你有没有想过,郁振铎为什么要明面上推你,暗地里又踩你,难道只是为了让郁淀坐上代理董事长的位置显得艰难吗?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打算?” “我也猜不透这只老狐狸是怎么想的……到时候看吧,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糟糕了,也不能再糟糕到哪里去。”郁白有些沮丧。 “你现在只需要像往常一样,保持充沛的精力工作,保持正能量,让别人知道你不是轻易可以被打倒的人,那就好了!”朱婧淡淡的道,“不管郁振铎背后还有什么把戏,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 郁白听后,点了点头:“嗯,好!” “好,打起精神来!”朱婧拍了拍他的头,然后低下头吻他的额头,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蹭了蹭。 傍晚时,郁白依旧和往常一样热情积极地工作,甚至自动申请到底层负责,再辛苦再累的事情他也不在乎。 第二天,竞选代理董事长的会议召开,郁白西装革履的进去,朱婧还帮他正了正领结,他不像是丧家犬,反倒是像个胜利的将军。 他只是想,就算是失败,也要漂亮潇洒的失败,努力过嘛,虽败犹荣。 一通投票下来,最终还是郁淀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郁白坐在台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卑不亢。 郁淀站在台上,像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帝王,雄姿英发:“我会带着大家一起,创造另一个盛世,带领集团进军全国五十强。” 所有人都看着他,带着欣赏,带着赞颂,所有人都热烈的鼓掌,包括郁白,包括郁振铎。 但是,相比起郁白的淡然,郁振铎显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扑上去将上面英姿勃勃的男人一口咬死。 郁淀扫了一眼郁白和郁振铎,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漏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只是在心里想,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郁振铎狠狠地瞪了郁淀一样,随后气冲冲的回到办公室。 所有人将郁振铎略带气急败坏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说。 但是,当郁振铎进了办公司,除了助手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带着得意,带着胜利的窃喜。 “呵呵,郁淀,我现在就让你先得意一下,再过两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从云端跌倒地狱。”说着,郁振铎的面容狰狞,就像修罗殿的魔鬼。 郁振铎的助手点了点头,拍马屁道:“您思虑周全,计谋超群,当然是这两个臭小子比不上的。” “看他现在晓得这么狂妄,真想看看他未来垂头丧气的模样呢!”郁振铎说完之后,脸上漏出诡异的笑容。 此时,郁白回到办公室,他和朱婧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彼此鼓励,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 如果能够得到一个携手共进的爱人,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没过多久,公司里就有人敲锣打鼓的说:“好了好了,我来宣布一件好消息,因为小郁总现在是代理董事长,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这好歹也是一件喜事,所以董事长请大伙下了班之后去嗨皮,已经在乐西大酒店订好了包厢,大家敞开肚皮吃喝玩乐,千万不要客气手软!” “嗷呜嗷呜啊,好耶!”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开心的不得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么开心的事情,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庆祝了,哪里还有心思工作啊,不如今天下午就放假吧,我们庆祝的长一点!” “那可不行,董事长可说了,天大的事情,工作不能荒废,你们啊,现在还是好好工作吧!”郁淀的小跑腿也满面春风,笑嘻嘻的道。 也有人不喜欢小跑腿的,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朱婧问郁白:“今天晚上我们要一起去吗?” 郁白犹豫一下:“要不还是去吧?虽然肯定没意思,但是不去显得咱们输不起,怯场!” 听见郁白这样说,朱婧赞扬的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的他还不是众星捧月的星星,但是,他已经开始有担当,是个男人了。 一个人只要有变得更好的心思,足够上进,就一定能够变得更好的。 294涉嫌犯罪 郁淀赢得eall在中国地区的代理权,这就意味着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已经是他的了。 很快就召开竞选大会,郁白不争气,郁振铎脸上无光,以至于郁振铎整个党羽脸面都有些挂不住,整个会议的气场都往郁淀方向一边倒。 他像是常胜将军一般,春风得意,满面荣光。 众人连忙投票,郁白听见一连串一连串的“郁淀”,虽说早有准备,但变成事实的时候,心还是拔凉拔凉的。 毕竟马云爸爸说过,梦还是要有的,万一见了鬼了呢! 会议开下来,郁淀以完全的优势战胜郁白,他满面春风的站到台上,面上带着自信从容,甚至有些倨傲的微笑:“谢谢各位挑选我作为代理董事长,我很感谢各位的厚爱,同时又觉得肩头这份众人非常沉重。” “但是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各位的期望,努力奋斗,再创辉煌……” 郁白坐在太低下,稍微垂下头没有说话,他已经听见周围有人在小声的讨论起来,“小郁总就是不一样,虎父无犬子,完全继承了董事长的霸气,将来一定是优秀的领袖……” “就是,很厉害!不过同样是董事长的种,另一个怎么跟个窝囊废一样呢,垂着个头,连输都输不起。” 郁白承认,自己垂着是有些沮丧,但并不是因为他输不起,他只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双眸身弱寒潭,带着星辰般的光辉,让人看见后必然会为之一振,那他这么久费尽心机经营的窝囊废外衣岂不就白费了。 但是听见别人的冷嘲热讽,郁白尽量保持笑容,抬起头,挺直腰板,输也要输的光荣。 给他们做做样子。 “嘿嘿,没想到自尊心还挺强。” “强也没什么用,没本事没能力,他那什么斗啊!” 一场董事长竞选大会下来,郁白时上下受气。上面在说自己的光辉历史表决心,下面在对他冷嘲热讽。 等到一起都做好了之后,郁白快步离开会议室,不想听更多别人的非议。 但是郁淀的党羽故意说给郁振铎和郁白听,所以拔高了分贝,想听不见都很难。 过了一会儿,郁白回到办公室,朱婧看郁白的表情就明白情况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他:“没关系郁白,我们韬光养晦,做好准备再继续进攻。郁淀的行事风格太过霸气独断,以前你父亲在的时候就是这样,但好歹有所收敛,现在你父亲没办法做主,他又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肯定更加肆无忌惮。从历史上看来,过于独断专行的暴君,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到时候我们再伺机而动。” 郁白点点头,勾了勾嘴角笑起来:“没关系小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颓废的,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啊,对不对?” “这就好。”朱婧松了口气。 郁白已经想好了如何在郁淀手底下生存,还是和现在一样,先装孙子,再培养自己的实力,等到时机成熟再上位。 “现在除了eall公司的代理是一块肥肉之外,下一块肥肉就是法国dor进口商品的销售,不过这一块一直是郁淀在负责,现在我们肯定是抢不过来,但是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 郁白摇了摇头:“不,小姐姐,我们就去争取dor在帝都的销售,现在郁淀刚刚上位,他碍于面子都不能太欺负我,但是他又不是能吃亏的人,一旦我占了便宜,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讨回了。” “对呀,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讨回来,你又能怎么办呢?”朱婧担心的问。 郁白敲了敲桌面,皱着眉思索:“现在我们公司最难啃的那一块骨头,是哪一块?” “一些老工厂的改革,都是老人,不好伺候……”朱婧道。 “还有一个,再想想。”郁白摇了摇头。 朱婧一歪头,然后道:“旧的和新的都是最棘手的,你说的莫非是新的地皮的开拓?” “对,就是那个,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吃力不讨好,你为什么还要去呢?”朱婧好奇的问,忽然间她有些看不透郁白了。 “这地方肯定艰难,但是用的都是新人,大家同甘共苦,将心比心,最后就为我所用。他把这个最糟糕的摊子丢给我,我招几个助手的能力总是会给的。”郁白小声道。 朱婧见他条理清晰,娓娓道来,忽然有些恍惚,她只能的小屁孩已经不见了,渐渐地成为一个成熟优秀的男子汉。 “开疆扩土并不是很擅长我,但是我一定会权利帮助你。”朱婧深情地道。 郁白顿时就化身一只小猫猫,扑倒朱婧身上又是亲又是叫的,撒娇卖萌:“小姐姐对我最好了,但是我的目标是让小姐姐貌美如花,不用跟我在外面抛头露面。” “没关系,慢慢来,小姐姐也希望这样子。”朱婧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过多久,公司平台就通知傍晚下班前开一个会议,由代理董事长郁淀主持,布置新任务和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呵,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登上高位,享受权利了?”朱婧冷冷一笑。 郁白也有些郁闷的:“觊觎了这么久,一有机会肯定就迫不及待了噻。” 此时,在办公室里的郁振铎却盯着手机上的通知,不由得冷冷笑起来:“我看你还能扬眉吐气多久。” 话音刚刚落下,他立马播出电话:“喂,张警官,我哥哥忽然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这件事可能还有一些疑点,我们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是吗,什么事情,方便联系吗?”张警官连忙问。 郁振铎赶忙说:“方便,绝对方便!我现在就把东西通过邮箱发给你,您先看看!” “好的,你发过来。” 说完,郁振铎早已准备好的材料,发到张警官的邮箱。 他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就等着郁淀这条鱼上钩了。 很快,张警官看完了资料,立马就大地那话过来:“郁总,不知道这个视频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视频啊?其实是无意间得来的,具体以后我再向您详细说,现在最主要是检验出视频里伤害我大哥的人是谁,一边将他绳之以法。”郁振铎连忙说。 “好的,我们立马就查,会尽快给你交代。” 挂断电话后,郁振铎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 一个小时后果,开会的时间到了,众人都到第一会议室内,坐在太想看着郁淀指点江山。 他站在平台上,手里拿着指挥棒,对着一张张报表和数据侃侃而谈。 郁白仔细听着,不得不承认,郁淀在工作上还是有几分手腕。 所有人看着他,仔细听着他讲的内容。就在会议开到最高潮,郁淀正激情飞扬的讲述着他对外来的展望,并且要求在座的所有人大声回答他:“有没有信心!”众人像是稀稀拉拉的回答:“有信心。” 但是郁淀不满意,随后再次怒而发问:“大声回答我,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喊:“有信心!” 郁白掩着嘴笑,这哪里是在开会啊,分明就是搞传销嘛,洗脑洗脑。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所有人都想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不识趣,这会儿代理董事长正热血沸腾呢,这会儿打断还不是在他熊熊燃烧的心脏上浇一盆水?果不其然,郁淀的脸沉下来。 所以,众人都等着看好戏,唯独郁振铎过着阴狠的笑容。 拉开门,穿着制服的警察叔叔出示证件,一身正气的说:“请问谁是郁淀先生?” 郁淀站在台上,一脸懵逼,但是被他藏得很深很深的,还有一闪而过的恐惧。 “你好郁淀先生,你涉嫌故意伤人,请跟我们走一趟。”说完,警察叔叔义无反顾的走上去。 众人一脸懵逼,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淀被带走。 295寻找证据 郁淀已经被警察叔叔架着带出了门,他才反应过来:“你们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就故意伤人了,跟我说清楚!” “郁淀先生,请你不要妨碍公务,想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看看证据再说冤枉你的话。”警察叔叔不容置喙的道,带着独特的正义感。 等到郁淀和警察叔叔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他们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啊?有谁来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这情况谁能清楚,现在我们怎么办?” 正在此时,郁振铎出来主持大局:“既然董事长有事离开,那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到这里,等董事长回来我们再继续,散会!” 众人不住唏嘘,之后便离开会议室。 郁白回到办公室,朱婧赶忙问:“会议开得怎么样,负责dor的权利拿到了吗?” “我们都还没有开到这个话题呢,警察叔叔就过来,把郁淀带走了!”郁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瘪了瘪嘴。 “被警察带走,为什么?”朱婧疑惑。 “我也不清楚,说是涉嫌故意伤人。”郁白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虽说郁淀这个人为人嚣张,有时候脾气暴躁了一些,但是还不至于会故意伤人。 “我觉得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等警察叔叔那边的通知吧。”郁白思忖半晌,沉声道。 “你觉得这件事和郁振铎那个老狐狸有没有关系?”朱婧疑惑地猜测。 “谁知道呢,可能有关系吧。”郁白幽幽的道。 等警察叔叔那边调查清楚,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 郁淀被当众带走,对于他一个新上任的董事长来说,无疑是丢脸丢到家了,心中自然愤愤不平:“你们最好有证据证明我故意伤人,不然咱们走着瞧!” “你真是在威胁警察。”警察叔叔冷冷的道,“到了警察局再说。” 很快众人就到了警察局,郁淀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随后就开始播放视频:“你好好看看,看看视频中的人,视频里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印象。” 只见视频中先出现两个人,坐在办公室前聊天,开始时聊天的还挺平静,随后就有一个年轻的男性情绪异常激动,手舞足蹈的像是要施暴。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那个老年男人捂着胸口,忽然心脏病发作,随后从抽屉里翻找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一不小心掉到地上。 中年男人哆哆嗦嗦的去捡药瓶子,却被年轻男人无情的踢远了。 但是视频中的镜头模糊不清,根本就没有拍清楚男人的脸,所以郁淀拧着眉头问:“这个办公室的布局和陈设是我父亲的,那个老年那人的体型也非常像他,但是,你们怎么就能确定,那个年轻人是我呢!我可告诉你们,那天我根本就不在家里,我在外面和别人一起玩嗨皮呢,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据的。” “是吗?有什么不在场证据?”张警官拧着眉毛,沉声问。 “你们要是不相信,就给我的朋友们打电话问一下,看看那天我到底在哪里!” “我们会做调查的,你现在就跟我们所以说,你那天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要保证每一个字都是如实的!”警察正气道。 “那天我先是谈成了一笔不错的合作,陪老总们吃完饭之后心情开心,就和朋友一起出去嗨皮了,当时在ktv里,我和一个女孩儿看对了眼,我们就一起出去……至于出去干什么,相比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郁淀挑着眉,一脸风浪,纨绔子弟的脾气秉性完全都透漏出来。 “你这是招妓?”女警官撑着脸问。 郁淀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这充其量叫一夜情,别人只是出来玩的姑娘,可不是什么小姐……” “一夜情什么的,你可以从道德上谴责我,但是不能从法律上约束我……” “还在这里贫嘴,不准油腔滑调的,老实点!”警察同事怒吼一声。 郁淀翻了翻白眼,无奈地继续道:“之后,之后我就在房间里休息了咯,然后接到电话说父亲犯病,连忙赶去了医院。” “是吗。”警察叔叔冷冷一笑。 “当然,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一问那姑娘啊。”郁淀一脸轻松,“当时我见她挺漂亮的,脾气也好,所以特意留了联系方式准备追求一下呢,你们要是好奇,可以给她打电话问问。” “把电话号码给我。”警察叔叔冷冷道。 郁淀连忙摸出手机,翻出电话号码递过去,他们立马就打给那个姑娘,问她:“2月14号,从下午一点开始,你是和郁淀在一起吗? “在一起,我们在一起!”那姑娘连忙说。 “2月14号和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你是怎么一下子就记住,你们在一起呢?!”警察叔叔的必修功课就是对什么都表示怀疑。 “那天他送给我了一个限量款的lv包包,我心心念念很久的,当然印象深刻!”女孩雀跃的道。 之后警察叔叔又问了几句,没有找出疑点,也就挂了电话。 郁淀给出很多不在场证据,警察的审讯没有任何进展,在视频里,并没有一张完全清晰,可以证明那个人就是郁淀,所以他们只能从旁推论,间接地证明那个人就是郁淀。 两个尽管走出审讯室,都心生疑惑:“为什么郁淀说这些这么流利,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早有准备?”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也不排除他记忆力特别好,并且对他的生活很细致。”另一个警察道,“现在我们去调出那个酒店的录像,看看在那个时间段,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房间里。并且,再去找一找郁淀别墅周围的摄像头,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像那种富人区,摄像头还是不少的。” 警察根据这些线索,努力起来,就希望能够有所进展。 但是天不由人愿,那天酒店里的摄像头恰好坏了,一整天的摄像都没有了,警察叔叔无法判断郁淀和那个女孩子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一切是安排好的,这种感觉觉我越来越强烈了!”警察心事重重的道。 “对,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找到突破口。” 女警察想了半天,忽然道:“那个视频里一副的花纹非常特别,你们去找一找。” “那件衣服怎么特别了?”男警察对时尚一窍不通,他就觉得那是一套花里胡哨的衣服,有什么好特别的。 “这件衣服好像是定制的,快,我们去查一查这衣服。”女警察立马说。 那件衣服是定制外套,而且全球只卖一百件,若是谁能够穿上,那肯定是下了血本的。 他们查了半天,在帝都买过这件衣服的,恰好就有郁淀。 查到这一条之后,警察再一次对郁淀进行提审:“这件衣服,和视频中的年轻男人的一模一样,这是全球限量款,正好,郁淀你有!” 郁淀挑眉冷笑:“我又能证明什么?偌大的帝都,又不是只有我穿!” “但是,你那天正好穿的是这件衣服。”警察叔叔立马拿出一段小视频,“你在就把玩耍的视频,那天你就穿了这件衣服。” 郁白很聪明,花了高价钱销毁了在酒店的录像,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他不在场,但是就把那些地方,他没有销毁,如果做得太彻底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郁淀没有考虑到自己身份高贵,财力了得,买的一度都是限量款,会给他带来如此隐患。 296毒而弑父 哪怕证据已经摆在面前,郁淀已经快要暴露了,但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打死都不能承认,当下挑着眉冷哼:“我那天穿着这件衣服,就能证明那个人是我?这个推论未免存在太多偶然性,不可取啊警察叔叔!” 饶是如此,但是郁淀的语气和眼神中已经出现裂痕,隐隐透出他的担忧。 警察也知道郁淀说的不无道理,当下就点点头:“我们当然不会靠着这个就定你的罪,我们走得可是合法程序。”说完,众人就出去了,但是强压在郁淀心头的压力,就像千斤巨石一般。 *** 在郁淀刚刚坐上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后就遇见这种事情,顿时在公司里掀翻上天。 朱婧和郁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你觉得,会不会是郁振铎的黑手?” 朱婧却明白过来:“我就说为什么郁振铎要表面上捧着你,但是背后又往死里踩你了。” “为什么?”郁白似乎也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哂笑一声,“我知道了,郁振铎这个老狐狸,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对,警察能在这种时候忽然到来,这些证据多半是思想准备好的。”朱婧点点头,“他下一步计划,就是要对付你了!” “先用我做挡箭牌,和郁淀斗;然后再找一个傀儡领袖,自己做幕后董事长。” 这样绕一大圈,就是为了避免别人的闲言碎语,好让自己上位名正言顺。 侄子能力实在有限,是个付不起的阿斗,再由心腹们死谏上位,倒是显得他仁厚了。 但是,郁白可不是他想象的那个付不起的阿斗。 “到时候她就会知道,我不是他想的那样子。”郁白冷冷的说。 公司的事情处理的一团糟,董事长都没有了,所有人都有种冷眼旁观的幸灾乐祸。 “郁白,这个时候你的机会就到了。”朱婧笑着说,“我记得上一次和eall的负责人聊得还可以,现在郁淀出事,他们势必会动摇和咱们合作的念头,你现在去争取,让你来负责整件事情,一旦说服他,郁振铎想轻易把你拉下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英雄所见略同。”郁白笑着点点头,他早就在暗中培养势力,等着和郁振铎一决高下。 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想要再被拉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 陶紫菀晚上和陆闲亭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春风得意,无意间瞧见溟麓,她害羞的红了脸,也没敢多看她几眼就急匆匆的去上班。 陆闲亭倒是心情舒爽,开心的将陶紫菀送到写字楼里。 过了一会儿,溟麓依旧望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出神,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朱友康好好在一起。 她的双腿,实在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溟麓失神的回到房间里,这件事情终究是一个必须解决的困难,如果次数多了,始终会伸出芥蒂。 就在这时,溟麓的家人打来电话:“囡囡,你现在在干嘛呢?” “我刚刚起床,怎么了?”溟麓淡淡的反问。 因为前几年溟麓一直躲着亲人,所以联系甚少,虽然现在心境好了许多,却已经改变不了从前已经养成的习惯。 “没怎么,就是打电话问你一下,你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家人有些失落的说。 溟麓笑着道:“我下次给你们多打几个!” “对了啊囡囡,那个,我们又给你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对象,什么时候你抽空来看看?”家人小心翼翼的问,就怕溟麓不开心。 溟麓想了想,她还没有告诉家人朱友康的存在,只是很坚决的反对他们给自己介绍对象。现在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淡淡的说:“我就不见了,我现在挺好的。” 溟麓犹豫许酒,最终还是说:“我现在有一个挺喜欢的人,正在相处,你们就不要捣乱了!” “什么?你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是做什么的?快来给我们看看啊!” 亲人顿时像开水一般炸开了锅,扑通扑通的冒个不停。 溟麓无奈道:“等一下再说吧,现在还不是很稳定呢,你们对他太热情,别把别人吓坏了!” “哦……好吧好吧,到时候定下来,你别忘了带给我们看看啊!”家里再三叮嘱,溟麓连忙回应,“好好,肯定会带回来的。” 挂断电话后,溟麓更加失意,和朱友康认识这么久了,除了上一次去他公司谈合作之外,他再也没有带溟麓去见过任何一个朋友。 溟麓把手放在腿上,她捏了捏自己骨瘦如柴的大腿,自卑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这样的自己,终究还是遭人嫌弃的吧? 但是,对于朱友康,他只能是卑微的存在。 与此同时,正在酒桌上谈合同的朱友康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是有人想他,还是感冒了。 “友康你怎么回事啊,听你公司的同事说,你这老光棍单身了这么久,终于有对象可以处了?”他们正在洽谈另一部国外引进的电视剧,这是一个大ip,此时正在研究细节。 朱友康听见同伴调侃自己,只能无奈的道:“你在瞎说什么呢。” 同伴一听,挑着眉问:“怎么,只是玩玩的?那我听别人说,被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朱友康犹豫一下,只是道:“不是啦,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得问问她,不能太冒失。” 到现在为止,朱友康和溟麓最出格的动作就是亲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他猛然想起上一次要住她家都被她拒绝,领出来见朋友,不知道会不会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但是溟麓却觉得,朱友康并不是真心的对待自己,不愿意带她出来见人。 “她呀,性格敏感,就像是一只下雨天在屋檐下多余的麻雀,稍不注意就会受到惊吓,我要慢慢来!”朱友康淡淡的道,但是深情款款的语调,着实让人心动。 人与人之间如果不交流,就会产生许多误会,其实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往往就会会错意,看错情。 朱婧和郁白晚上回来,两人研究怎么讨好eall的负责人,进去时看见溟麓正坐在四合院里发呆,郁白小声问:“溟麓小姐姐怎么了这是?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 朱婧拍了拍郁白的肩膀,让他先进去,然后自己坐到溟麓身旁,小心问她:“溟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情?” 溟麓完全出神,眼珠子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晃晃悠悠的才转过来,直挺挺的看着朱婧:“朱婧,你回来了?郁白的事情怎么样?” 朱婧笑着说:“就这样呗,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步步为营。” “你们一定可以的,要坚定。”溟麓笑着说,“你们倒是还有的救,那我可怎么办。”她的腿,总不能去注射脂肪? 想到这里,溟麓忽然眼前一亮,拽着朱婧的手激动的说:“朱婧,我知道了,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要不我去给腿部注射一点玻尿酸什么的……” 朱婧瞪着眼,有些不可置信:“溟麓,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溟麓欢天喜地的点点头:“我当然说的时真的。”然后倒转轮椅,往房间里走去。 “诶,溟麓!”朱婧喊了她一声,但是溟麓过于兴奋,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呼喊。 过了一会儿,朱婧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懵逼的回到房间里,只是说:“恋爱中的女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297解开心结 陶紫菀下了班回到家,见溟麓正在电脑面前,只以为她难得勤奋,正在努力撸稿呢。 其实溟麓此时正兴奋的浏览地都各大整容医院,还在网络上报了名。 整容是个暴力的行业,所以溟麓在网上报名之后,很快她就接到整容医院打来的电话:“您好,请问是溟麓女士吗?我是xx整容医院的,看到您在网络网络报名咨询。” 溟麓没想到现在效率已经这么高了,连忙点头道:“嗯嗯,是我,我想要注射一点玻尿酸,把让腿部看起来更加自然一点……” “对腿部注射玻尿酸?” 溟麓和医生聊得正起劲,陶紫菀刚刚出来听见,瞪大眼睛觉得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溟麓这是要干嘛? 她怀着疑惑,连忙往溟麓那边走去,侧着头听他们在聊什么。 溟麓咨询过后,对方连忙问有没有时间去医院里当面看一下什么的,溟麓不愿意立马就告诉对方自己残疾,当下只是推脱:“我最近比较忙,等我有空了再去医院里咨询一下……” 她挂断电话之后,大脑处于蒙圈的状态,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 也可能是整容医院的小姐姐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身边站了一个人,溟麓一扭头,只见陶紫菀目瞪口呆的站着,竟然不知道怎么发问。 “紫菀,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是溟麓先开口。 陶紫菀拧着眉问:“溟麓,你这是怎么了?你刚刚在说什么整容整容的,怎么回事啊?” 溟麓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没事儿,我就是咨询一下,觉得自己不够好看而已。” “没有啊,你很好看,很知性的!”陶紫菀连忙说,“你现在最舒服最自然,要是整容成网上那些锥子脸,多恐怖啊!” 过了一会儿,溟麓无奈的笑起来:“没有啦,我就是想去,还不一定去呢……” 陶紫菀又规劝她几句,大概意思就是她其实已经很好看了,所以没必要整容。 然后就离开了。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陶紫菀准备熬一锅清凉汤喝。她将东西放到高压锅里,放上薏米,红豆,白木耳,冰糖等东西就炖上,定好脑中,然后到房间里加班去了。 时间差不多后将煤气灶关掉,把高压锅放到接着满冷水的盆里,等清凉汤冷掉。半个小时后,请到厨房里看,清凉汤已经变成常温了。 她连忙打开锅,尝了尝味道,觉得还不错,清甜可口,解乏降暑,她盛了一碗给溟麓端去:“溟麓,天气热了,我住了清凉汤喝。” 溟麓惊喜的接过:“紫菀,你好厉害,居然会煮这东西!” “哪里的话,小时候我妈妈老给我煮。”陶紫菀也很开心,“我去让朱婧他们过来喝。” 然后就去喊朱婧:“朱婧,我烧了清凉汤,你快来喝。” 朱婧和郁白两个人也在房间里加班,想着怎么说服eall的负责人,听见陶紫菀的喊声,忽然从一个压抑的空间逃出来,四周都是冰爽清凉的味道。 “紫菀,你怎么这么有才啊!你好厉害!”朱婧大叫一声。 郁白也跑出来,哀嚎着说:“紫菀小姐姐,谁娶了你真的是有福了,都说衣食住行,你解决了四分之一了!真是有口福!” 郁白蹦蹦跳跳的过来。 朱婧一出门,觉得外面清凉,夜空也算明朗,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在外面喝吧,顺便乘乘风凉。” “好,我把高压锅直接端出来得了。”说完,陶紫菀又问溟麓,“你还要不要喝一碗?” “我够了,你们喝吧。”溟麓说。 “那要不要出来乘凉?” 溟麓有心事,所以就回绝:“还是算了,我撸稿。最近被编辑催的很厉害。” 陶紫菀点了点头,然后把门关上,免得有蚊子进去,嘴里还嘀咕着:“改明儿要装一个纱窗门。” 郁白拿出三把小椅子和一个小桌子,三人就坐在院子里随意聊起来。 聊着聊着,陶紫菀忽然说到溟麓:“刚刚我听见溟麓在给整容医院打电话,她好像要去整容耶!” 朱婧一愣,脱口而出:“她真的要整容啊?” “谁知道呢。”陶紫菀摇摇头,“反正我是建议她别动,现在看着挺舒服挺耐看的啊!” 朱婧点点头:“没事儿,到时候我和她说说。”朱婧想,溟麓如果真的很介意自己的腿的话,注射让腿变得好看,又不影响健康,她觉得也可以尝试一下,如果注射了随身体有害,那还是不要去。 她没有告诉陶紫菀,溟麓介意的是什么,而是心里留意下来,第二天连忙问江斛:“江斛,你在美人堆里混,整容对身体有害吗?” “怎么说呢,微调应该没什么,但是如果是大面积的话,多身体还是不太好的!” 朱婧一天,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想着,得赶紧组织溟麓才对。 正好第二天,整形医院的医生再次给溟麓打电话,询问她具体情况:“女士,请问你为什么要给腿部注射玻尿酸呢?” 溟麓犹豫过后,豁出去一般:“因为我残疾,腿部萎缩,想注射一下,让腿部变得饱满一点。” “啊?这样子?” “这个手术可以做嘛?” “做是可以做的,就是一般来说都是抽脂的,注射玻尿酸的不多,要不这样吧,您到医院里来看看,你家住哪儿啊?方便吗?” 溟麓道:“我在xxx。” “如果您那里不方便的话,我们派车来接您,不过费用得你出……” 在整容医院小姐姐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溟麓终于动了心:“好,你们来接我过去看看吧,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 当天,溟麓就真的去了整形医院,并且被小姐姐忽悠过后,居然付了定金,然后订好了日子。 朱婧晚上回家,准备好好劝劝溟麓:“你不要去腿部注射,面积太大,对身体不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啊!” 溟麓一抬头,略微带着些傲娇和兴奋的说:“我已经付好定金了,下个礼拜就做手术。” 朱婧惊叫起来:“什么?” 溟麓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啦,医生说注射玻尿酸不是什么大手术,没多少危险。” 朱婧气得直想翻白眼,溟麓已经陷入自卑的沼泽地里,再加上又被整形医院的医生洗了脑,现在无论她怎么说,估计都听不进去。就跟入了传销被洗脑后,觉得自己在什么天堂一般。 朱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回去后就给朱友康打电话:“友康哥。” “朱婧,有事吗?”朱友康有些诧异,虽然总是和四合院的小伙伴见面,但是私下里很少联系。 “友康哥,我跟你说件事,你一定要阻止溟麓啊!” “溟麓怎么了?你说!”朱友康紧张的道。这两天他工作忙,所以没有去找她,她不会因此胡思乱想吧? “友康哥,溟麓要去整容,你一定要去阻止她!” “什么?整容?!”朱友康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到脚面上,“她好好的,整什么容啊!” 朱婧无奈道:“哎呀,不是动脸,是动腿啦,她因为常年不运动,双腿萎缩,她准备去注射玻尿酸,你一定要阻止她,这个对身体不好。” “她真是胡闹!”朱友康生气的道。 朱婧犹豫一下,缓慢的道:“友康哥,你也别生气,其实溟麓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朱友康隐隐已经意识到什么。 “对呀,她自卑,担心你看见她枯萎的双腿,觉得害怕……”朱婧道,现在谁不是颜控,还有男生因为女朋友卸了妆不好看而分手的呢。 朱友康挺好,心中一动,她果然是他想象的那样,那么敏感,那么脆弱,就像是古上流传的青花瓷。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朱友康挂了电话,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溟麓那边去。 到了四合院,陶紫菀也已经下班,此时她正在厨房里忙着熬汤。 昨晚的清凉汤大家都很喜欢,今天她多加了一道工序,往里面放了黑米和糯米,先蒸得硬硬的,等汤熬好过后,在将糯米放进去,又好看又好吃,还很有嚼劲。 朱友康见陆闲亭不在,笑着问:“陆律师今天没来?” 陶紫菀点点头:“闲亭今天有事情,没来。” “原来如此,那我就只有代他平常陶大厨的美味了。” 朱友康来了,溟麓心情自然好了很多,众人在院子里喝汤闲聊,过了一会儿溟麓要回去,陶紫菀也说要进去,被朱婧拉住:“你等会儿再进去,给他们两个人一点空间。” 陶紫菀挑着眉,好奇的说:“啊?这样啊!” 所以众人都坐在外面。 溟麓和朱友康回到房间里,朱友康给她按摩腿部:“这样按摩,你的双腿有感觉吗?” 溟麓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其实说实话,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哈哈哈。” “没关系,按摩这种东西,是一个长久的过程,慢慢就有感觉了!”朱友康手法还不是很娴熟,但是步骤和工序还是正确的,他特意练过。 按摩着按摩着,朱友康轻声问溟麓:“溟麓,你愿不愿意去渐渐我朋友?” 溟麓听罢,觉得分外兴奋:“你……你要带我去见朋友?” “我一早就有这个打算,但是怕你拒绝,所以没问,也怕太快了,让你觉得有压力。”朱友康抬起头,望向她。 溟麓先是开心,开心过后就觉得有些紧张,对呀,去见他的朋友非同小可,要不要去买新衣服?要不要去做个头发什么的…… “什么时候见啊,我好提前准备准备……”溟麓开心地红了脸,嗫嚅着嘴唇说。 “见朋友而已,你要准备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啊!”朱友康笑着道。 溟麓摇摇头:“比如说,添置点化妆品之类的啊。” “不用了,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我喜欢的就是真实的你。你的眉眼,你的鼻子,你的嘴唇,你的优点,你的缺点,你的才华,你残疾的双腿,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你没有必要改变任何地方。”朱友康温柔的说,分外缱绻。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春风一般的温柔。 298三好男人 溟麓一动不动的看着蹲坐在自己腿边的男人,他按摩双腿的手法虽然不够轻柔,他长相虽然不够英俊,但是在溟麓心中,他就是最美好最完美的男人。 “溟麓,你真的不用特意改变什么。我要拥有你美好的部分,同时也要用你不够美好的部分。不然,我不配!”朱友康声音沉寂,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溟麓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番话了,应该是知道她要去整容的事情,眼眶不由得涌起泪水,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带着怯弱和喜悦的语调:“友康,你真的不介意我的双腿吗?一双枯萎的腿。” 朱友康笑起来,呢喃着反问:“你对我来说就是堕落天使,我又怎么会介意我的天使断了翅膀呢?如果天使永远都飞在空中,那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又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呢。” 溟麓没有想到,自己在朱友康心中竟然有这样好的位置,她更没有想到,朱友康的真心,竟然如此真诚。 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滴落,溟麓忍不住伸出手,将手指插进朱友康的头发里,轻轻揉搓起来。 “谢谢你友康,真的谢谢你能出现在我生命里,非常感谢!”溟麓哽咽着说。 “同样,我也很感谢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感谢你能够治愈我多年的伤痛。”朱友康将溟麓插在自己发丝里的手拽下来,像是放在面颊上蹭了蹭,然后放到唇边亲吻,细碎的亲吻。 朱友康呢喃:“溟麓,你要知道,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出现这个一个人,治愈他的伤痛,让人生都变得明朗起来,我们两个人是何其幸运,彼此就是对方。” “是的,感谢上苍。遇见你,我都不觉得命运对我不公平了!”毕竟,她因为雨天被雷劈导致的残疾,怎么看来都像是飞来横祸啊! 朱友康的另一只手还在揉捻溟麓纤细的双腿,是不是将手伸到她空荡荡的裤管里,缓慢的往上滑,揉捏她瘦削得像干柴的双腿。 朱友康呢喃着说:“溟麓,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今晚我留下来。” 溟麓靠到朱友康肩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足以表达内心复杂又澎湃的心境。 朱友康微微起身,抱着溟麓瘦削的肩膀,然后将另一只手勾进她腿弯,抱着往她简陋古朴的我是走去。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门口偷偷看的郁白兴奋起来,忍不住沿着嘴叫道:“天哪,天哪!” 刚开始还不屑于偷看的朱婧和陶紫菀被勾起了好奇心,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潜伏过去,两人望向房间里,朱友康正好抱着溟麓进去,两人只看到一个背影,随后就被关闭的门挡住所有风景。 陶紫菀和朱婧对视一眼,又和郁白对视一眼,三人脸上都露出诡异的笑容,都没有开口,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好戏已经落幕,是圆满大结局,开心之余就要继续奋斗事业了。 溟麓答应朱友康,愿意和他去见朋友之后,朱友康兴奋得不得了,立马就在微信群里对朋友们讲:“各位各位,明天傍晚有没有局,如果没有局的话,我请大家一起吃饭啊?” 众人见朱友康要组局,这语气,好像不是要谈事情的样子,当下就问:“怎么了老朱,这是要把嫂子带过来给我见见啊?” “或者说有喜事儿?赶紧讲啊,别卖关子!” 朱友康连忙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确实是女朋友答应来见你们了,明天想来吃饭的就来哟,还是老地方。” 朱友康的通知发下去,同伴们肯定是要给面子的咯,所有人都惊喜起来,连忙四处宣扬,还在群里说:“老朱,你可得给嫂子打个预防针哈,不然到时候人来太多,把她吓着了!” 朱友康看见,无奈的笑起来,对坐在身旁的溟麓说:“溟麓,今天去的人有点儿多,到时候你不要紧张,他们虽然咋咋呼呼,嗓门儿也大,但是人挺好的,你就自然而然就好,要是有人敬酒,你想喝就喝,不想喝也不用勉强,知道吧?” 溟麓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溟麓的手机响起来,是整容医院的电话:“您好溟麓女士,你上次咨询的腿部填充的知识,也确定要来医院看看,我们这边时间也已经安排了,你选定的那个医生……” 等到别人说完了之后,溟麓才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手术我不能做了。” “怎么了嘛?出现什么情况?” 朱友康隐约听见溟麓的电话是整形医院,无奈的苦笑一下,溟麓有些尴尬,只是道:“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这样子,那定金是不能退还的哟。不过你可以转给朋友。” 溟麓只想快点挂电话,窘迫的道:“我知道了,没关系!”说完就挂断。 朱友康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就跟数落孩子一般:“你说你真是的,怎么整的想去整容呢,你这脑袋瓜子里装的是啥。” 溟麓垂下头,苦笑一下:“我哪里知道你是口味这么清奇的人,一点都不介意。说真的,换做任何一个普通异性,他们都很介意残疾的。” “不要放在心上,咱们淡定。”朱友康笑起来。 很快,他们就到了预定好的酒店,朱友康包了一个很大的展厅,大摆筵席。 可能真的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公开和谁在一起过,众人都以为他心里满满的装着张嘉玲呢,所以也没有多问,更加不敢介绍。 所以溟麓的出现,对于这般朋友来说,无疑就是打破平衡的一块石头。 所有人都很期待,能够让朱友康魂不守舍的女人长什么样。 溟麓同样期待,但是更多的还是紧张,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在进入会场之前,手心已经出汗,她不停地搓着裙子。 “没关系,你放轻松。”朱友康鼓励她。 “嗯!”溟麓点点头。 等到进了会场,早已做好心理建设的溟麓,还是背着场景吓得哆嗦一下,这哪里是和朋友的见面聚餐,分明就是在开宴会嘛,普通人的婚礼能有这场面就已经了不得了。 有人见朱友康推着坐轮椅的姑娘进来,一个个都大跌眼镜,随后又强打气笑容,过去和溟麓打招呼:“友康哥,嫂子真有气质!” “就是,嫂子真厉害啊,听说是作家呢!有才华!” 众人七嘴八舌的夸奖一通,对于酒宴上,溟麓还是显得不善言辞,她只能对大家笑,时不时说两句谢谢。 相对于男人直接过来的祝福,女孩子要显得轻视一些,都在心里鄙视:“朱友康有钱有势,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女人。真奇怪!” “以前想抱朱友康大腿的女人不在少数啊,这个怎么质量这么差,还不如一个十八线小明星呢……” 朱友康怕溟麓不习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到哪儿都推着轮椅。 很多人想上前单独敬他酒,走上来说:“朱总,祝你和嫂子白头到老!” 之后又说一些和工作挂钩的事情,大概是跟着朋友混进来,想和朱友康谈合作的。 若是平时,朱友康多少也会听两句,至少不会直接拒绝,但是因为溟麓在,他毫不犹豫的说:“不好意思,这个话题下次再聊,你先吃好喝好。” 如此一来,众人也看出了朱友康对溟麓的宠爱。 原本有些幸灾乐祸,等着看溟麓好戏的女人,这下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怨天尤人咯。 宴会开到一半时,朱友康看了一下手机,见张嘉玲给他发来消息:“友康,怎么我一走你就把她带出来了?真的是躲着我啊?” “没有,这个是意外。到时候你回美利坚从哪里飞?从帝都不?”朱友康怕张嘉玲误会,连忙说。 “本来是不准备从帝都飞的,但是你这么一问,我肯定得回来一趟。”张嘉玲道。 “那行,等你玩好回来,我带她见你。”朱友康说。 张嘉玲看见这几个字,顿时一滞,心情都不美妙了。现在,朱友康和溟麓站在一块儿,而对立面的站着的是她。 其实也不至于悲伤,只是觉得有些失意。 太多太多的事情,随着时间流淌,再也回不去了。 要趁着花朵开得现眼时,尽情放肆吧。 299罪名确定 郁淀在被抓到狱中之后,很快就放出来了。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关押12小时,第二天郁淀就被放出来了。 同时,郁淀的党羽开始卖通关系,准备将这次时间当做一个小插曲,小意外。 但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已经有了郁淀的把柄,他又怎么可能掏出法律的制裁呢。 郁淀回去的当天,尾巴都还没有翘起来,警察叔叔又将他抓了回去。 这一次,证据确凿。 当时,郁淀回去找郁振华并不是特意安排好的,但是时机十分凑巧,那天别墅里的阿姨有事情出去了。 因为郁振华不喜欢太热闹,所以家里出了烧饭菜的阿姨,只有临时工来打扫卫生。 郁淀去找郁振华是因为他听说,郁振华在遗嘱中给郁白的股份很多,竟然和自己一样,这让在公司辛辛苦苦耕耘近十年的郁淀心里不平衡,所以在收到别人的宝兴后,明明在酒吧玩得兴致高涨后,心情跌落到谷地。 他根本就顾不上美人在怀,高床软枕,气冲冲地给郁振华打电话:“爸,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怎么了?”郁振华听出郁淀语气中的不悦,尽管他掩饰的很好,“你有事找我?” “是有一点小事,想请教一下你。”郁淀连忙穿上外套离开酒店。他一路将车子开到120码,倒不是因为有多着急,就是心中有气,觉得飙车更加舒爽一点。 到了别墅之后,径直到郁振华的办公室,原本想直接推门进去,最后还是忍了忍,敲了一下门:“爸!” “进来!”郁振华声音沉稳。 “爸。”进门后,郁淀又叫了他一声。 郁振华将老花眼镜架到鼻梁上,眯着眼睛问:“你这是怎么了?找我有急事儿?” 郁淀犹豫一下,但是他唯我独尊的性格根本就不由他委婉,然后就气冲冲的道:“爸,你是不是在遗嘱中给了郁白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郁振华拧着眉问:“遗嘱的事情,我又没有公布,你是怎么知道的?居然连内容都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 郁淀一挥手,生气地大吼:“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先在就告诉我为什么?” 郁振华也怒气冲冲地狠狠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个镊子,我都还没有死你,你现在就这么按捺不住,想要谋权了?” 郁白怒气已经生气,瞪大的眼睛里透着阴狠,语气却又委屈不已的:“我分明才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一个从来都不在家里的孩子,生病了是我陪在你身边,事业上也是我在努力付出,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能够得到这么多?” “从小到大,你对我就严厉的从来没有笑容,但是郁白呢,你偷偷去看他,还对他笑,任由他发展,随便他做什么学什么都可以!最初我也是有梦想的,可你偏偏安排我经商,我放弃了我的梦想,我努力学会经商,可你现在倒好,你居然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分了一半给郁白!” “郁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不是我的弟弟!”郁淀怒吼道。 郁振华原本还很生气,自己的儿子像是老虎一样,注视着自己坐下的位置,两人之间的父子之情居然是这样冷淡。但是听见他之后的控诉,不由得有些动容,宽慰似的对他说:“郁淀,因为你是长子,所以爸爸要对你严厉一些,你需要继承家业。你弟弟,我在不知道他的存在那些年,他受了不少委屈,爸爸觉得亏欠了他,所以想在想在好好弥补一下!” 郁淀根本就不听,这对他来说就是掠夺:“你想弥补我说什么了吗?你大笔大笔的给他钱,给他买车,我都没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公司分他一般,是不是再过几年,你就要把他培养出来代替我的位置?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父亲,一碗水端不平!” 郁振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郁淀却好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浇上了油,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东西。 没一会儿,争执的两人情绪都激动起来,郁淀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欠郁白的更多吗?不是的,你欠我的更多,虽然你将我留在身边,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享受到父爱,你对母亲那么冷淡,我对你来说就是冷宫里的孩子……你这个伪君子,你在这个时候才来假装慈悲,你以为这时候装出来,我就会买账吗?你以为这么一点就能让我平衡吗?” 郁振华看着郁淀狰狞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失望,没有想到自己一手栽培的孩子,竟然是这样小心眼。 他知道郁淀脾气霸道,心里又埋怨郁白的母亲夺走了很多他的爱,同时也对正宫夫人不好,从小就怨恨,所以在自己退位之后,想要郁淀公平的对待郁白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 所以郁振华才会在遗嘱中写,将自己的股权和两个孩子平分了。 从此时的情景来看,他的作法完全正确。 今天的争执,还不知道如何落幕。 郁淀已经按捺不住,看着郁振华冷冷的说:“老东西,你现在已经做不动了,你赶紧该遗嘱,不然我就和公司同归于尽,多少大项目都在我手里,我如果有意搞破坏的话,你以为公司还能支撑多久?” 到时候他再开另一个公司东山再起,来一个金蝉脱壳。 “老东西,你改不改遗嘱?!你改不改!”郁淀面目狰狞的逼视着郁振华。 这就像是压在郁振华心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彻底崩溃,他胸腔不住起伏,胸口喘不过气来,他连忙拉开抽屉,去翻找找平时备份的心脏病药物。 可是郁振华情绪太过激动,哆哆嗦嗦的拧开瓶盖,好死不死的药品过落到地上。 郁振华气喘吁吁,已经说不出话来,依稀能够听见一些呜咽:“快……把药给我!” 郁淀阴狠的看着他:“说,你改不改遗嘱,你如果不改遗嘱的话,休想我把药给你!” 原本就已经气上心头的郁振华,此时更加郁结,他捂着胸口蹲下身,去捡不远处的药瓶子。 郁淀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苍老的父亲,心中不禁没有半点慈悲,慢慢都是仇恨,咒骂他偏心,咒骂他老不死的。 眼见得他就要拿到药品子,他连忙一脚踢开,恶狠狠地说:“说,你愿不愿意改遗嘱?愿不愿意?!” 但是,郁振华一句话都不说,也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只是义无反顾的爬向被踢远的心脏病药的方向。 郁淀怒不可遏,恨不能将他的后背等出一个洞来:“你真是老顽固,但是无论怎么样,这公司是我的!一定是我的!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扭身就走出办公室。 他也没有半郁振华捡来药拼,而是冰冷无情的离开。 郁振华爬到一半,终于支撑不多倒在地上。 284拼尽全力 溟麓也捂着脸笑,看着陶紫菀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无奈又亲切,果然还是很怀念年轻时候的自己啊。 “对了,朱婧,郁白呢?他刚刚不是还在吗?”溟麓忽然问。 朱婧指了指门外:“他刚刚说出去一下,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怎么这么久啊?”溟麓问。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说完,朱婧就朝着外面走去,之间郁白蹲在角落里,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好似无力的半趴着。 “郁白,你在干嘛呢?怎么了?”朱婧担心的问。 郁白摆了摆手,艰难的说:“我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你这是怎么了?”朱婧还是有些担心,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的脸好红,哪里不舒服?”之间郁白将手捂在胃部,好似有些痛苦的模样。 “我真的没事儿,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郁白随口说。 “是不是喝酒喝得?我们去看医生吧!”朱婧连忙道,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酒桌上喝到胃出血的。 说完,她连忙扶着郁白起来,就要去开车送他去医院。 郁白连忙拽住她的手,站起来时不知时腿一软,高大健壮的身体就扑倒在郁白瘦削的身上,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金毛耷拉在主人的身上,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我不要去医院,总是我一个人,我不想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不想看见满眼的白色,我不想冰冷的器具插进我的身体……” 朱婧连忙摸了摸郁白通红的脸,滚烫的有些令人害怕,她惊叫起来:“郁白,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郁白却死死地抱着她,好似呓语一般低喃:“我不想去医院,我真的不想去医院,以前我生病了都不去医院的,只要有人陪陪我就好了。” 朱婧连忙扯着嗓子喊:“紫菀,紫菀快来帮忙,郁白发烧了!”陶紫菀听见喊声,赶忙跑出来,“这是怎么了?” “你帮我扶着他点儿,我去开车!”说完,朱婧就要离开,可是郁白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朱婧小姐姐,我真的不想去医院,你就不能在某一件事情上依着我嘛?我不想去医院都不可以?你给我买一点退烧药就可以了,我明天肯定生龙活虎的!” 朱婧没有办法,和陶紫菀那对视一眼:“那就把他送到房间里去吧。” 说完,两人就搀扶着郁白躺下,郁白红着脸,却还是笑嘻嘻的说:“果然病人有特殊待遇,我终于睡到你的床了,生场病也值得了!” “你呀,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朱婧无奈的道,然后转身去给郁白烧开水。 陶紫菀见他俩挺忙的,主动提出:“我去给他买点退烧药,你先照顾着。” 朱婧想了想:“你开我的车过去吧,药房离这里还有点远的。” “行。”陶紫菀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下来,虽然她车技不怎么好…… 她拿了钥匙就急匆匆的过去,正好和来四合院的朱友康迎面撞上,她打招呼:“友康哥,这么晚了你还要来看看溟麓啊?” 朱友康笑着说:“这不晚,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夜生活也才从现在开始。 “你这么急匆匆的,去哪儿啊?”从朱友康车上还下来一个人。 “郁白发烧了,又不愿意去医院,我去给他买点药。”陶紫菀道。 “啊,生病啊,我正好带了私人医生过来,要不帮忙看看?”朱友康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人,长相英俊,眉宇间充满正气,“这是我带来给溟麓看腿的医生。” “你好你好,这真是求之不得啊,他们正在里面呢。”说完,陶紫菀就迎两人到朱婧房间里。 之间朱婧坐在床沿上,郁白昏昏沉沉的,死死地握着朱婧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撒开。 见有人来了,好奇呢喃:“这是?” “朱婧,友康哥带来给溟麓看腿的,顺便给郁白看病。” 听完陶紫菀的解释,朱婧连忙想让开,可是郁白死死的拽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还在说发高烧的胡话:“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朱婧无奈一笑,医生赶忙化解尴尬:“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一番后说:“年轻,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疲劳导致免疫力下降,可能受了风寒导致低烧,吃点药就好了。”说完,就从急救药箱里拿出退烧药,并且叮嘱吃法 “谢谢医生。”道完谢后,朱友康带着医生去找溟麓。 陶紫菀没有离开,畏畏缩缩的问她:“你可不可以把江斛的联系方式给我?” 朱婧点了点头:“我把名片分享给你。” “行……”陶紫菀点头,离开前再次弱弱的问,“姐,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啊?我一个人怯场啊!”她虽然没有跟江斛有深入接触,但是凭借她粗粗的见识,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宝宝有点怕怕。 朱婧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郁白,为难道:“这个我不太确定,等我看看时间安排好不好?” 陶紫菀知道最近朱婧也很忙,这不,郁白都已经忙出病了,连忙道:“嗯嗯,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她转过身又补了一句,可以个屁! 陶紫菀离开后帮忙把门带上,朱婧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郁白,她一边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一边困难的倒开水,放凉过后给他喂水:“郁白,喝水了。” 郁白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的状态,时不时蠕动嘴唇,好像在说梦话。 朱婧没办法,只能将胶囊打开,倒在一个小勺子里面,舀了一点点水,等药化了后味道郁白嘴里。 胶囊的药本来就是最苦最苦的,哪怕是已经病得迷迷糊糊的郁白,在喝到药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瘪了瘪嘴,阳光清秀的面庞皱成一团。 “哈哈。”朱婧却没良心的笑起来,然后赶忙继续给郁白喂开水,“多喝点,很快就能好起来!” 很多药里面都有安眠成分,喝过药之后郁白的脑袋更加沉重起来,他蹭了蹭枕头,好似闻到上面有朱婧的香味,呢喃:“小姐姐,你好香啊……” “小姐姐,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小姐姐……” “小姐姐,我爱你。” 朱婧不知道郁白是不是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梦,原本吃过药已经没那么红的脸变得通红起来,好像在梦中,两人在做什么…… 朱婧自己想到都觉得脸红,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正.经啊!” 285突飞猛进 陶紫菀回到房间里,看见溟麓坐在沙发上,医生静静的帮她按摩腿,一边按摩一边对身旁的朱友康说:“膝盖下方有一个穴位,轻轻按压一分钟……” 朱友康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学习起来,那模样,就像小学生一样。 溟麓正好抬起头来,和在一旁看着的陶紫菀对视一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紫菀,你回来啦。郁白身体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已经睡下了。”陶紫菀指了指厨房,“你们渴不渴,我去倒点开水?”说完,她就到厨房了倒了三杯水。 出来时医生已经半溟麓按摩一遍腿,此时是朱友康在练习,一边按摩一边问:“怎么样,觉得疼不疼?轻重还ok不?” 溟麓点了点头:“我觉得挺好的,你随便按。” 陶紫菀把杯子放下时,正好看见朱友康专注的神情,不由得有些羡慕,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当然,陆闲亭对自己也很好,但是和朱友康的大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不同。 陶紫菀更多的还是替溟麓开心。 放下水杯后她就回房间里,然后纠结着加江斛好友,她在想,自己要写什么备注呢?犹豫一下,还是写“陶紫菀”。 江斛正在家里,此时陈秋实还在国外拼搏事业,江斛心里开始装下他准备好好走下去,自然要收敛,社交娱乐也减少很多。看见陶紫菀来加她,顿时就笑起来,好像无聊的时光忽然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她像是一只老虎一般,笑眯眯的盯着手机屏幕。添加好友成功后,立马主动发:“哎哟,陶编辑啊?你怎么有空加我好友啊?” “江斛,我想请你帮个忙?!”陶紫菀看着江斛阴阳怪气的说话,咬了咬牙发过去,反正都是要说的,还不如单刀直入。 “陶编辑还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啊,说说。”江斛连忙道。 “《毕业就断奶》整部剧的服装,我想要你拿一下授权,可以吗?” “这个事情啊,可以啊!当然可以!”江斛连忙说。 陶紫菀看见她这么轻而易举就同意,先是有些诧异,随后瞪大眼睛。果然,下一秒她的要求就提出来:“你平时看不看美剧啊?” “美剧,还好吧,看得不是很多,怎么了?”陶紫菀连忙答。 江斛继续发:“好吧,美剧你看的不多,那咱们玩个游戏呗,如果我开心了,我就把授权给你咯!” 陶紫菀一听,江斛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好,玩什么游戏?” “其实也很简单,明天我们面谈呗,一早就过来,正好给你当做出去办事,顺便还能喝喝咖啡什么的。对了,别忘了叫上陆律师哟!” “行……”陶紫菀咬牙切齿的说。 两人不聊天了,陶紫菀赶忙给陆闲亭打电话问:“闲亭,你在干嘛呢?” “工作,怎么了,累不累?累得话就休息吧!”陆闲亭晃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陶紫菀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然后才支支吾吾的道:“闲亭,你觉得江斛怎么样啊?” “江斛?你怎么问起她了?” “你就回答我嘛!”陶紫菀娇嗔的说。 “行。”陆闲亭放下手中的工作,靠在椅子上和陶紫菀唠嗑,“江斛啊,其实人不错,虽有有时候太古灵精怪,让人防不胜防,有时候挺随心所欲的,在感情方面的态度,还是不太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 “是吗?什么意思,你解释解释。”陶紫菀一听,心里想着,感情你聊交流的很深入啊,连审美都已经交流到了。 “现在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真的想听的话,我明天再告诉你好了!”说完,两人互道晚安后挂断电话。 陶紫菀本想睡前再上个厕所,刚刚走到房门前却听见溟麓和朱友康还在讲话,听情景,医生应该已经离开。 “友康,你没必要这样的,我自己按摩就好了!”溟麓为难的道。 朱友康却宠溺的说:“没关系,很多穴位你按不到的,况且我每天都像看着你,也不麻烦!” 陶紫菀听着,感情两人正在等下谈情说爱,自己也不好打扰。因为朱友康也从不留宿,只想着等一下他就要走了,然后自己再出去上洗手间吧。 谁知道,她刚刚躺在床上,脑袋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朱友康也离开了。临走前将溟麓送到床上,深深地吻了她的额头,目光格外深情。 溟麓看着他笑,有些不安的说:“友康,你对我好得让我害怕。” “怎么就害怕了?”朱友康拧着眉问。 “我担心什么时候失去你,全世界都会坍塌。”溟麓说。 朱友康摸了摸她的头发,宽慰:“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朱友康说到做到!” “好!”溟麓点点头,她看着他,这样好的人,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等到朱友康离开后,溟麓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好一会儿才睡着,等她刚刚睡下,那边郁白却已经醒了。 郁白动了动,坐在床边靠着墙闭目养神的朱婧立马就醒过来,她见郁白拧着眉一脸痛苦,担心的问:“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郁白砸吧嘴:“我嘴里怎么这么苦啊?” 朱婧抿嘴笑,不想告诉他,自己将胶囊拉开,把药溶解在水里给他喂下去的。 “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再吃点阿胶枣得了。”说着,她把姨妈前补血用的阿胶枣给郁白狠狠地塞了几颗到嘴里,“怎么样,甜不甜?” 郁白点点头:“嗯,挺甜的。小姐姐,你也累了,躺下睡吧?”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朱婧多瞅了郁白几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最后还是爬上了床,烫到郁白旁边。 郁白看着她,将手放到她脸上,深情款款的说:“小姐姐,我幻想这一天已经有很久了,谁知道我一生病你就什么都顺着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天天都想生病,最好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朱婧听着他孩子气的话,无奈的摇摇头:“别胡说,你身上还挺烫的把被子掖好。” “嗯,你也是。”朱婧半郁白掖被子,郁白也帮朱婧掖被子,两个人的手交错在一起,就像是拥抱的姿势。 郁白一动不动的看着朱婧,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眼里都有对方。 距离不知不觉的靠近,朱婧能够感受到郁白有些滚烫的呼吸,能够看到他眼里的动情。 朱婧没有拒绝,甚至有些主动靠近的意思,两人的双唇贴合在一起。 朱婧微微闭上眼睛,她情绪激动,连呼吸的分子都热烈起来。 忽然,郁白往后退了退,离得远远地。 朱婧睁看眼睛,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你怎么了?” 郁白委屈的道:“小姐姐,我想正生病呢,别传染给你了!” “额。”朱婧耷拉着眼帘,无奈的说,“废话怎么这么多?!” 说完,她搭在郁白脖颈处的手臂伸到他圆润的后脑勺,接着狠狠一勾,将郁白拉了过来。 郁白从来不知道,原来朱婧还有主动的时候,身体本能的也靠过去,两人嘴唇贴在一起。 朱婧闭上眼睛,任由郁白吻自己。 此时,郁白已经将手伸到她后腰,缓慢的朝着压了过去。 朱婧没有拒绝,只是不停地把被子往他身上拉。 “小心一点,本来就生病,一会儿再感冒了。”朱婧小声说。 郁白趁着她说话的空档,呢喃着说:“小姐姐,你真的对我超级好!” 朱婧只觉得郁白浑身滚烫,不知道是生病还是因为太激动。她不知道,自己浑身也是滚烫的,心跳加速,呼吸燥热。 286深夜谈心 大汗淋漓 。 朱婧宛若凝脂的皮肤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汗水,她搂着郁白,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 郁白凑过去,枕在朱婧颈窝,呢喃着说:“小姐姐,真的是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芥蒂,能感受到彼此温度。朱婧小声问:“你不累吗?要不要睡觉?” 郁白却开起了车:“我当然不累,年轻人,身体好。” 朱婧一听,面色有些复杂,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 郁白见她有些害羞的模样,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在她脖子间蹭了蹭,闻到她的发香,喃喃自语:“小姐姐,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我精神上还是很匮乏的。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我,你除外。” “不要想太多,看得出你父亲其实很爱你。”朱婧说。 郁白顿了顿,并不答话:“可能爱的吧,只是方式让我觉得太冰冷了。” 过了一会儿,郁白继续道:“小姐姐,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你还没有正面答应过我呢。” 虽然朱婧说,如果郁白能拿下eall在中国地区的代理,就和他在一起,那只是为了鼓励他,激发潜能。 但是,这段时间郁白已经够认真努力拼命的了,她没有必要再施加更多的压力。 点了点头:“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如何正面回应?” 郁白一愣,随后激动的尖叫起来:“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淡定,淡定!”朱婧无奈的笑起来。 郁白抱着,死死地抱着,恨不能将她柔到自己骨子里去。 看着对方开心激动的模样,朱婧心中一暖,很是幸福。 *** 第二天一道早,陶紫菀起床看见朱婧已经出门,她连忙扑过去求救:“朱婧,江斛让我今天和她见一面,你有空吗?陪我一起去啊!” 朱婧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我和郁白有应酬,比较重要……” 陶紫菀无奈的点头:“好吧,我自己去好了。对了,郁白的身体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下,郁白就从房间里传出来,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激动的道:“我很好啊,我当然很好咯!” 陶紫菀目光一凌,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总觉得荷尔蒙的味道格外明显,凑到朱婧身上,小声道:“朱婧,你今天出门最好带条丝巾,脖子上的草莓实在是太抢眼。” 话音刚落,朱婧连忙捂着脖子往屋里跑,紫菀嬉笑着去上班了。 到了房间里照镜子,才发现被陶紫菀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草莓。 在去上班的路上,陶紫菀给陆闲亭打电话:“闲亭,你今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陆闲亭反问。 陶紫菀说:“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陪我去见见江斛?” 一听到江斛,陆闲亭想起自己和她之间有一段很微妙的故事,神经一跳,略带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陶紫菀笑眯眯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想拿一个时尚穿搭的授权,要靠着江斛拍板……她要你陪我一起去啊!” “行,约在什么时间,我来找你。”陆闲亭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准备出去。 “真的没事儿吗?”陶紫菀有些疑惑的问。 “真的没关系。” 挂断电话后,陶紫菀趴在桌上有些感动,又有些失落,说不上什么复杂的情绪。 陆闲亭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无微不至的。 陶紫菀连忙给江斛发消息:“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此时江斛正在公司,对助理说:“我要出去一下,大概三个小时。” 助理嗫嚅着嘴唇,为难的说:“那个江总……今天下午好有重要的会议,这个可能不好改时间。” “什么会议?”江斛反问。 “和xx公司的项目洽谈……” 江斛一拍额头,这事儿果然推脱不得:“行行行,我知道了。” 所以,江斛只能回陶紫菀:“谈合作,当然是要来我公司咯。” 陶紫菀一看,公司还是不错的,至少地段比较安全保险,不会成活灾难现场。 没过多久,陆闲亭就到写字楼下等陶紫菀,两人见上面之后就闲聊起来:“你怎么和江斛有联系了?” “你说世界怎么这么小,到处都是认识的人,圈子果然小!哎,《毕业就断奶》的服装搭配师是江斛,我现在要去她那里拿授权。” “原来如此,你放心,她既然让你过去,基本上就没有打算为难你。”陆闲亭微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有自信,觉得江斛不会为难我?”末了,陶紫菀还幽幽的补充一句,“好像你对她很了解一样。” “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陆闲亭语气中满含笑意,斜斜的看着陶紫菀,觉得她吃醋的小模样格外可爱。 “我才不酸呢,只是正常的提出疑惑而已。”陶紫菀瘪嘴,忽然想起昨天的话题,连忙问,“对了,你昨天说江斛对感情的观念,不太符合大众的审美,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闲亭笑着道:“打个比方吧,她在和陈秋实在一起的时候,忽然一下子看见了我,觉得非常新鲜,就毫不犹豫的撩汉,根本就不在乎陈秋实的感受……可以说她潇洒,缺心眼儿,也可以说她劈腿滥情,反正她就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一点三观不正。” “呵呵……”陶紫菀听了过后,只送给陆闲亭这两个字。 陆闲亭打量她一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她要听,自己说了之后吧,她又送给他呵呵两个字。 “你别这样,我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陆闲亭委屈的解释。 陶紫菀垂下头玩手指:“就算有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你这么吃味啊?我就当你是因为深爱我,所以才这样的。”陆闲亭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抽空告诉你就好了。” 但是,他心中是有顾虑的,对于现任女友,最后不要让她知道前度,不然就容易在关系薄弱的时候成为致命的利器。 陶紫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对于陆闲亭和江斛还有一段小故事,她还是挺好奇的。 毕竟,这是心中的一根刺。 到了江斛所在的公司,两人一并上去,远远就看见江斛坐在大红色的懒人沙发沙发上,那姿态非常霸气。 看见来两人到来,她连忙迎上去问:“哎呀,你们可算来,可让我好等啊!快,上茶!” “江总,你好!”陶紫菀走上前去,礼貌的打招呼。 “紫菀,你怎么这么客气?你现在是猪猪侠的邻居,关系不一般,她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江斛热情的迎上去,她永远都是精力充沛的样子,灵动客人,“快快快,过来做!”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人物比较像她的话,那就是红楼梦里面的凤姐。 “谢谢。”陶紫菀坐下,而陆闲亭还站在一旁,江斛赶忙过去,勾着他的手臂说,“陆律师,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还和我客气了?快坐下!” 陶紫菀眼刀一飞,死死地瞪着陆闲亭,用眼神逼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闲亭连忙道:“江总客气了,我们不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 江斛却变了一下脸色,委屈巴巴的道:“陆律师大忙人,就是容易忘事啊!” 300二次进宫 有了别墅里打扫卫生的临时工作证,郁淀暂时被拘留,其他的证据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但是郁振铎留有后手,不可能让郁淀逃脱法律的制裁。 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郁白了。 郁振铎冷冷的挑起眉,不屑的道:“郁白这个半吊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稍微使绊子就会跌下马来。” 与此同时,郁白和朱婧也在拼命的为自己争取权益,首先要去说服eall的负责人。 就在郁淀再次被拘留,离开公司的前一天,eall的人就发来消息说:“真是不好意思郁总,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出乎意料,我们也感到很意外,同时也觉得很抱歉,关于代理的事情,我们需要再讨论斟酌一下,届时告知。” 此时郁淀已经下位,郁振铎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代理不代理,也就客客气气的答应下来。 郁淀一出事,暂代董事长的位置又不能空着,郁振铎立马又提议:“当初之所以选郁淀做暂代董事长,就是因为公司不能长时间无主,现在郁淀着臭小子出了事,但是公司我们还得打理好,等着董事长回来。所以我建议,再选出一个董事长。” 郁振铎的党羽提议说:“现在和董事长最亲的就是郁总和小郁总了,但是小郁总经验不足,可能不太适合?” 郁振铎听了这话,连忙说:“不行不行,这可不合理,郁白都还好好的,我不能坐上去。虽然郁白经验不足,但是他人品佳,又肯努力用功,是个可树之才,我愿意辅佐他。” 郁白连忙笑着道:“谢谢叔叔的支持,回到公司这么久,一直是叔叔在支持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他没有再给郁振铎机会继续说,连忙接话:“既然叔叔已经这么说了,不管我能做到什么程度,都已经站出来承担责任,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肝脑涂地的。” 众人没有想到郁白居然有胆量毛遂自荐,都一些没有反应过来。也有不少人仔细打量郁白,只见他年纪尚轻,稚嫩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目光如炬,好似什么东西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一般,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 毕竟,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郁白有上进心是好事。 “请问格外叔叔伯伯有异议吗?”郁白把高分贝,再次问。 郁振铎在心里冷笑,看把你猴急的!他只当是郁白担心自己抢了位置,所以才这么主动的提出要代理董事长。 然后又在心里冷笑:看你有没有能力吃下这块大肉!不过也没什么,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垫脚石,祝我登上高位! 董事会的许多元老都是和郁振华打江山的大臣,一直对他忠心耿耿,所以郁振铎想要直接上位,一定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他们树大根深,要是到时候集体反对他,他也落不下什么好果子吃。 郁白话音落下之后,会议室里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大部分董事以为对郁白不了解,又听说他能力一般,所以都在犹豫要不要支持,众人大眼瞪小眼,都在等着对方先表态。 不然,一位董事站出来说:“都说虎父无犬子,既然董事长这么厉害,相信郁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年轻人嘛,学东西又快,只要肯学,没有什么做不好的!再加上还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在旁边帮衬着,估计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所以,我支持郁白代理董事长。” 话音刚刚落下,郁振铎的党羽和郁振铎眉目交流,犹犹豫豫的道:“说的有道理,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但是,若大的公司,我们也不能当做儿戏,到时候要是郁白做的实在是不好,还是得让他在学几年再上。” 虽然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到时候郁白不行的话,那就得让郁振铎上位。 郁白想了想,当下就点头:“当然,公司并不是我们郁家的,而是大家的,本来就应当能者居之,我要感谢各位叔叔伯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不让各位失望,不让父亲失望,不让我们的股民失望!” 郁白一席话下来,不卑不亢,很多话倒是说到了众人心里去,赢得了众人的点头称赞。 如果郁白能力过硬,那没有人会拉他下马。 会议最后在司仪的一锤定音下结束:“经过董事会的热烈讨论,做出了慎重的决定!现在我宣布,有郁白暂代董事长。” 郁白站起来,不停鞠躬。 很多叔叔伯伯都过来拍他的肩膀,给他鼓励:“郁白,你要好好努力知道不,认认真真的就好,经商没有那么难,当然也不是很简单,最主要还是要看眼光和判断!” 郁白点点头:“谨遵教诲!” “谈不上教诲,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回到办公室后,朱婧期待的望着郁白:“怎么样,怎么样了?” 郁白点点头:“果然和我们猜测的那样,郁振铎就是想要我先暂代董事长,然后再把我从位置上拉下来!” “你们怎么说的?”朱婧听着语气,好像是有什么陷阱,“郁振铎给你挖坑了?” 郁白摇摇头:“不闪式给我挖坑把,只是说如果我做的不好,就要退下来,再学习几年再说。我知道他们的用意,但我也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现在我只是想好好经营公司,等父亲回来!” “嗯!”朱婧点点头。 说到郁振华,郁白就有些伤感,他垂下头颓然的道:“没有想到,郁淀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好歹是父亲啊,他从下都没有陪在我身边,我都还还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更何况他们朝夕相处……” 朱婧坐到郁白旁边,拦着他的肩膀,半抱着他:“郁白,别难过,古代的皇子之间弑兄杀父多了去了,可能就是一直处在利益之间,才会有那么多的权衡,也许就是你一直都不在这个家族中,才不会感觉明争暗斗,保持正内心的纯真,现在你回来了,也能感受到他们的较劲儿,对不对?” 郁白点点头,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父亲一定能醒过来,现在我不能沉溺在悲伤里,我要继续努力,下面就是要搞定eall的负责人!” 朱婧见郁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感到非常欣慰,当下点点头:“好样的郁白,就是要这样!上一次你和他聊得不错,好像他对你很有好感,你再去找他试试?”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已经借着私人名义约他出来了!”郁白说,“他对中国的一些传统文化非常感兴趣,明天我就和他一起去看看故宫!” “你从小在国外长大,你能行吗?”朱婧斜斜的望着他,问。 忽然一下子,郁白咧嘴笑出声来,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齿:“这不是还有你吗?”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朱婧问,随后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你就是要展现你的个人魅力,侃侃而谈征服他。” “可是……我不怎么会啊……”郁白嗫嚅着说。 朱婧一挑眉,歪着头说:“我自有妙招!你等着!” 郁白傻白甜地拍手,顿时觉得朱婧高大得一米八:“好耶好耶!小姐姐加油!” 301 骇人视听 郁白看着朱婧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走出办公室,还期待着她能够放什么大招。过了一个多小时,朱婧神清气爽的走回来,好似做了什么大事儿,心情舒朗。 “小姐姐,你准备了啥,快来给我看看!”郁白伸出手,像是讨糖吃的小朋友。 朱婧眯起眼睛笑:“已经放到车里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猛地一拍郁白的手,像是要将他的手打掉一般,谁知道被郁白一把抓住,然后拽着她入怀。 朱婧老脸一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闹,现在在公司呢!” “我们不一直都这样吗?”郁白拧着没说,脸上挂着皮皮的笑容。 朱婧摇头:“现在是关键时候,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现在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 “嗯,不过今晚我要住你家!”郁白可怜巴巴的说。 朱婧无奈,点点头:“你放手我就答应你!” 郁白连忙放手。 朱婧无奈的笑起来,自己真的时找了一个活宝,成天开开心心的,总是逗她开心。 到了下班时间,两个人并排着出公司,郁白期待的说:“不知道小姐姐给我准备了什么法宝呢?” 朱婧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还有几步路就到了,你自己看吧!” 郁白兴致勃勃的到车库,拉开城门一看,只见驾驶座上放着一大摞资料,郁白瞪大了眼睛,很嫌弃的拎起来看了看:“就是这个啊?” 朱婧点点头:“对呀对呀,就是这个啊!” 郁白翻了几翻,痛苦不堪:“你搞了半天,神神秘秘的,就是给我弄来一摞资料啊?” “不然你以为呢,我还能给你很多特异功能吗?”朱婧幸灾乐祸的坐上副驾驶,看着郁白哭丧着脸站在车外。 “好了好了,晚上我陪你一起复习,快上车。” 郁白郁闷地把一摞书抱到后备箱,痛苦的说:“小姐姐,你真的是在帮我吗?” 朱婧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没有,我肯定是在帮你!回家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走着,刚刚回到家就见溟麓坐在四合院里,仰着头闭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朱婧笑着问:“溟麓,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儿啊?很开心的样子吗?睡觉都在笑。” 溟麓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道:“我又在笑吗?” 朱婧点点头:“在笑,我帮你拍张照,一会儿自己看看!” 朱婧见郁白站在旁边看,她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复习,我一会儿进来。” “哦!”郁白点点头。 朱婧笑嘻嘻的靠近溟麓,蹲到她身边问:“溟麓,你最近和友康哥过得很滋润嘛,节奏怎么样?适不适合?” 溟麓一听,这是在不动声色的开车啊,溟麓猛地一睁眼,瞪着朱婧:“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么污!强力去污!” 朱婧笑起来:“看你那一脸美妙的笑容就知道很不错,我就说了友康哥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你俩好好的吧,我要去半郁白复习东西了!” 溟麓见她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 他们一大伙人聚在一起,别提有多幸福了。 从前的四合院人丁凋敝,旁边住着八十几岁的姥爷老太太,溟麓又不爱出门,更加让四合院冷清。 自从陶紫菀和朱婧来了之后,这里从一个被上帝抛弃的角落,成为春暖花开的地方。 溟麓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幸运,在走了霉运之后还能转运。多少人一蹶不振。 溟麓笑起来,脑海里想起朱友康英俊标志的面庞,他也是她的幸运星,将她沉重黑暗的世界照亮。 没过多久,陶紫菀也下班回来了。 下班之前,陆闲亭给她打电话:“紫菀,今天我不能来接你了!” “嗯,好的!”陶紫菀心中一震,虽然并不难过,但是习惯了陆闲亭接下班,忽然自己再去挤公交,感觉好麻烦呢! “我去机场接我父母,他们来帝都看看我。”言下之意,当然还要看看你的! 陶紫菀一听,吓得她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地上:“什么?叔叔阿姨要过来?你确定吗?你真的要……不对,是不是我就要见家长了?天哪见家长,陆闲亭你为什么不早一点通知我啊,忽然过来我觉得好尴尬啊,陆闲亭……” 陆闲亭无奈的听着电话里暴走的陶紫菀,只能笑着安抚:“好啦好啦,没关系,我也是临时知道的,他们已经订好了机票才告诉我,我也不能拒绝对不对?我父母都是农村人,看外面的世界什么都觉得好,当然你本来就很好,所以没关系哈!” “你说的轻松……可是对我来说,就是要去见家长啊大大……” 陶紫菀依旧在哭丧哀嚎,也不和陆闲亭多说,自顾自挂了电话。 陆闲亭忽然听见听筒传来嘟声,还有些担心陶紫菀生气了。 紫菀一边收拾东西下班,一边咒骂:“陆闲亭你这个混蛋,你这不是在将我军吗?你居然出其不意,你这个混蛋……我还没有准备好啊,你怎么就让人来了呢,陆闲亭你混蛋……” 她就这么骂骂咧咧的回到四合院,溟麓倒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在院子里沐浴夕阳?反正太阳已经落山了。 “紫菀,你这是怎么了?”见陶紫菀这幅神情,溟麓关心的问。 陶紫菀背着包,一屁股坐到溟麓轮椅的扶手上,扑过去抱着她:“溟麓救命啊,我要去见父母了,我好崩溃啊,我好害怕!” 溟麓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以前不是担心会失去陆律师吗,现在见了父母,有更多保障啊!最重要的时,说明陆律师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陶紫菀一听,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但是还是有点儿害怕啊,见家长……嘤嘤嘤,你说陆律师像不像传说中的凤凰男啊,一个小农村里出来的特别优秀特别厉害的男人,然后是全家人乃至全村人的榜样?!” 溟麓听陶紫菀胡思乱想的瞎说,连忙宽慰她:“你在胡说什么呢,陆律师那么谦逊,能力又强,一点凤凰男的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傲气都没有啊!” “哎呀,凤凰男最大的问题,不知自己,而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我就害怕他的父母觉得什么样的姑娘都配不上我孩子,什么样的姑娘都是在攀高枝……那到时候就麻烦了!”陶紫菀痛苦的想着。 很多时候,农村人的想法是真的不可理喻的。 “你都还没有见过别人的父母,你就这么轻易下定论是不对的。”溟麓批评她。 陶紫菀点点头:“我也知道,唉,不说了,何以解忧,唯有努力!我还是去工作吧!” “杂志改版还没有搞好?”溟麓问。 “勉强搞好了吧,多亏了江斛帮忙,整齐杂志才算有含金量,但是很多细节都还没有敲定,第一期只是随便弄的,时间太紧张。” 陶紫菀解释,回到房间后她继续修改策划案,但是是不是想起要见陆闲亭父母的事情,又紧张得抓狂。 溟麓在院子里都能听见陶紫菀的哀嚎声。 在房间里忙碌的朱婧听见了,嘀咕一句:“紫菀这是在干嘛呢!” 她话音刚刚落下,郁白也哀嚎一声,被朱婧翻了个白眼,“你又是在做什么妖?” “这还不明显吗?我很痛苦啊!说明紫菀小姐姐也很痛苦……” 朱婧点了点头,连忙说:“好了好了,继续,一鼓作气,二而俗衰,三而竭!” 302出了乱子 第二天一大早,郁白就和朱婧一起,去找eall的负责人,郁白还是有些紧张,瘪了瘪嘴:“要是他问什么我回答不出来怎么办?” 朱婧拜拜头说:“没关系啦,你带着蓝牙耳机,我们保持通话,你有什么不懂的,我在电话里告诉你啊!” “对哦!你怎么不早说?这样的话我昨晚就不用那么拼命了!”郁白哀嚎一声,兴奋地不得了。 朱婧摇摇头:“你要是自己不熟悉,怎么可能自信?不自信怎么征服别人,你也真是的!” 郁白不说话,一副受教的模样。 到了和eall负责人约好的咖啡厅,两人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去逛故宫。 朱婧一直远远地跟着,要不是知道内幕的,是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郁白和中年男人聊天,时不时回过头,见朱婧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感动得几欲落泪。 他也要守护她,护她百岁无忧。 郁白在心里更加坚定这个念头。 朱婧正望着郁白,期间郁白越来越顺畅,就算有些东西不是特别懂,他也能够自圆其说,或者用一些同类型的东西替代。 朱婧渐渐能多出时间做其他的事情。朱婧感觉手机一震动,她看了看,是app推送的一些娱乐新闻,她正想清楚掉,却看家一行超大的标语——《毕业就断奶》制作人罕见与妻子同框。 朱婧一看,一头雾水:“什么与妻子同框?友康哥和溟麓啥时候领证的,居然不知道。溟麓也真是的,太不够意思了!”说完,她就点进去,这条消息是一个推送,上面说在机场偶遇朱友康和妻子张嘉玲在机场同框,互动亲密有爱。 最后是,若想知道详情,欢迎购买最新一期《乐活》杂志。 朱婧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紫菀负责的杂志吗?“ 此时,不止是朱婧一头雾水,坐在家里的溟麓更是气愤不已,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背后被人阴了。 她胸腔起伏不定,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打电话质问一下朱友康,或者是打电话质问一下陶紫菀。 溟麓因为生气而头脑发热,因为难过而眼眶湿润,她想都没想,连忙打电话给陶紫菀,只想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 此时,陶紫菀正在开会,手机放在办公司没有拿进去。 溟麓一口气打了四个电话,依旧没人接听,她只是恶狠狠地想:“紫菀,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不欠我一个解释吗?” 溟麓连忙百度,找到了《乐活》杂志编辑部的官方电话,她连忙打过去,很快就接起来:“您好,乐活杂志!”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乐活杂志里面最新一期的八卦新闻,就是制作人朱友康的那个,是你们杂志拍到的吗?”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工作人员连忙问,就担心时同行抢生意,刺探军情。 “我就想问问,是不是你们杂志做的,你们杂志的负责人是不是陶紫菀?” 听见对方情绪多变,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工作人员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连忙问:“请问您是?” “我是陶紫菀的朋友!”溟麓语气很重,像是压着千斤巨石。 接电话的工作人员正是原来编辑部的主任,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升职为副主编的,但是没有,陶紫菀空降过来,占了她的位置。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她连忙问。 溟麓气愤的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杂志的内容陶紫菀知不知道?” “您在说笑吧?陶编辑是我们的副主编,她如果不过审核,我们怎么提交出版社,怎么下厂印刷啊?” 对方话音刚刚落下,溟麓狠狠地挂断电话。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双重打击让她像是被中伤的将士,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沙场上。 “是啊,紫菀是副主编,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消费我呢,只是为了炒作吗?” 此时,陶紫菀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她也没有看手机,所以不知道溟麓打了这么多电话。 溟麓等了很久,等着陶紫菀的解释,可是没有等到,她心灰意冷,只觉得陶紫菀是卑鄙小人,此时也不敢来和她解释。 她也在等朱友康的解释,为什么会有前妻这一说,她现在被人小三了? 自从出来了这个新闻,《乐活》杂志的销量蹭蹭蹭的往上涨,因为《毕业就断奶》的服装授权在他们这里,所以朱友康和妻子同框的甜蜜新闻可信度大大提高。 新闻一出来,朱友康看见后立马给溟麓打电话。 溟麓看见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备注,忽然觉得心如刀绞,她原本期待着朱友康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让她骗过自己的解释,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打电话过来,溟麓又觉得万分痛苦。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溟麓痛苦的揪着头发,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涌过来。 朱友康的电话无人接听断线了,下一秒打进来的是溟麓的家人,她连忙接起电话,她没有告诉过家人自己正在谈恋爱的人是谁,只当是其他的事情。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要忍住所有的悲伤。 可是接起来后才发现,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囡囡,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和这个叫做朱友康的制作人谈恋爱吗?为什么他还和妻子同框?你是不是做人小三了?” “妈!”溟麓百口莫辩,她现在也是一脸懵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囡囡啊,妈是很担心你嫁不出去,妈妈不想百年之后你没有人照顾,你孤独终老,妈确实很担心很担心你!可是,你也不能做这种有违道德,挑战底线的事情啊?!” 溟麓听着母亲痛苦不堪的语调,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千古罪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母亲,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她什么都不知道。 “妈,我和朱友康只是合作关系,你不要想多了!”溟麓淡淡的道,现在只能瞒过去再说,不能让老人家伤心难过。 当家里人知道溟麓谈男朋友之后,他们偷偷溜到附近观察,看见过朱友康好几次,除了觉得他稍微老了点之外,觉得什么都好。 原本七大姑八大姨还想去探探朱友康的底,看看能不能照顾好溟麓,但是在老妈的强烈组织下,他们总算是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年轻人嘛,谈恋爱总是要自己来的。 谁知道他们稍微一松懈,就出了这种烂事儿。 小姑在姐姐面前嚷嚷:“你看,当时我就说要探探底细,现在除了这种事情了吧,这囡囡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这可是做小三啊,道德败坏!” “你别乱说,囡囡都说了,和那个朱友康只是合作关系!”妈妈恶狠狠地道。 “什么合作关系,合作关系那么亲密?当时你没看见两人是什么样儿!” 溟麓母亲忽然生气的发火:“我都说了,不准再说了!我的女儿我知道,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顿时,小姑就不敢再说什么。 303彻底决裂 朱友康继续给溟麓打电话,对面一直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不停地打,不停地打,就怕错过了溟麓的接电话的时机。可是不知道第几通电话时,对方提醒:“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朱友康知道事情打了,他想也没想就离开公司,开车去找溟麓。 但是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正好遇上道路拥堵,在一段路上堵着了。 此时,正在外面的朱婧也着急万分,她正在和郁白通话,也就不能再打电话,她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只能在微信上找溟麓:“你现在怎么样?溟麓?” 但是那边没有回复。 朱婧是在没办法,又给陶紫菀发消息:“紫菀,你在吗紫菀!” 陶紫菀正在工作,哪里有时间玩手机,好在有微信跳出来,屏幕亮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才看见溟麓打了四通电话,连忙打回去,却提醒已关机。 她看了朱婧发的消息,回:“我在啊,怎么了?” “紫菀,你有没有看八卦新闻,你们杂志有一篇娱乐报道,说是友康哥和妻子同框!” 陶紫菀一听,拧着眉说:“什么鬼啊,我们杂志?我们杂志没有做这种报道啊!” “你快看看,现在已经挺火的了!”朱婧连忙回。 陶紫菀听了后,赶紧去找了一本最新一期的杂志看,之间娱乐版块的大标题。 她翻开看过内容,真的是朱友康。 她一愣,随后气势汹汹的给朱友康打电话,质问他:“朱友康,那个你和妻子同框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到底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为什么还和妻子同框,你到底把溟麓放在什么位置?” 朱友康听见陶紫菀劈头盖脸的质问,他也不知道《乐活》杂志是陶紫菀在负责,只当她是为朋友出头,当下就说:“那时媒体在乱说,我和张嘉玲确实已经离婚了,现在事情比较尴尬,我正要去找溟麓解释一下,她的手机关机了,可是我现在被堵在路上,去不了!” 陶紫菀一听,连忙道:“你确定你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朱友康恨不能此时能在陶紫菀面前,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有必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吗?” “好!只要你说得是真的,我就挺你到底!”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再去问娱乐版块的编辑,看见官方微博的花絮,她转发过来说:“我是《乐活》杂志副主编,此篇报道纯属杜撰,请大家勿要相信。友康哥和张嘉玲小姐已经离婚多年,并非什么夫妻同框!” 陶紫菀此条微博一转发出去,原本只是有点热度的新闻,顿时就变得大热起来,很多人在她微博底下评论:“又是你,怎么哪哪都有你啊,你烦不烦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你脑子有病吧……” 陶紫菀也管的上被人谩骂了,同样没有经历去质问娱乐版块的编辑,她抓起包包就往外跑,正好撞见主编,只是说:“主编,我有事情离开一下,今天下午算了调休!”她还不想被扣奖金呢! 说完,急冲冲的跑向地铁站。 自己开车方便是方便,就是堵车的时候,还是地铁快一些。 此时,郁白也已经和负责人聊得差不多,已经从故宫里出来,朱婧连忙说了一句:“郁白,你先玩着,我有事情回家!”说完就挂断电话,急匆匆的离开。 陶紫菀和朱婧是差不多时间回到四合院的,陶紫菀刚刚到,正懊恼的站在门口,门被反锁了,她的要是打不开,只能不停的敲门:“溟麓,你在里面吗?你开开门好不好?” “溟麓,你在吗!”朱婧也回来了,担心的大叫,“溟麓,你开门,事情肯定有误会!”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敲门,溟麓都不愿意把门打开。 陶紫菀和朱婧只能坐在屋檐下,等待溟麓自己开门,朱婧问紫菀:“为什么你们杂志会刊登这种东西啊?” 陶紫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副主编吗?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啊!”朱婧诧异地瞪大眼睛。 “本来时间就很急了,我没有怎么管这一期的杂志,我们有最终审核,出版社那边也催得紧,我就说如果主编过儿,直接送审核吧!”陶紫菀说。 朱婧听罢,只觉得不可思议:“哎,这事儿真的是,希望溟麓不要误会。” “溟麓误会,误会什么啊?”陶紫菀慢半拍的想。 朱婧提醒她:“如果没有误会,她多半就不会关门不管了,你看现在,闭门不见!” 陶紫菀瞪大眼睛:“你是说,溟麓误会我拿她炒作?” 朱婧点了点头。 “炒作啥啊!我看到报道的第一反应是找朱友康对峙,我……”陶紫菀觉得委屈,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安慰自己说,“我问过朱友康了,他说他和张嘉玲已经离婚,只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溟麓也不要较真儿!” “而且,我已经在微博上辟谣了!”陶紫菀无奈的说。 朱婧当然也希望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都是好朋友,伤人伤己:“我们等溟麓开门吧!” 陶紫菀点点头。 可是又等了十来分钟,溟麓依旧不愿意开门,陶紫菀等不及了,气冲冲的砸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溟麓,你快开门啊!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屋内好像黑洞一般,深邃而寂静,完全没有声响。 “溟麓,我已经问过友康哥了,这件事情真的是误会,你出来听我们解释啊!” “溟麓,你不要逃避,什么事情都要积极主动的面对!”朱婧也到一旁劝解起来。 “溟麓,你快出来吧,听我们的!” 过了一会儿,却依旧没有声音。 陶紫菀越说越激动,她脑子开始犯浑。陶紫菀也是那种遇到最亲密的人的事情,态度强硬的性子,此时她自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溟麓,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你是不是误会我拿你炒作了?” 原本她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是,打算自己解释时,屋内传来溟麓咬牙切齿的声响:“难道不是吗?” 陶紫菀只觉心头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反问:“什么叫做难道不是吗?你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 溟麓又是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是千万把利刃,无情地次在陶紫菀胸口。 304激烈争吵 “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陶紫菀听着溟麓冰冷的反问,心中既觉得委屈又觉得难过,她从来没有想到,溟麓竟然这么想她。 “溟麓,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想我!”陶紫菀因为生气和难过,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溟麓语气更加冰冷,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无耻,我现在就是在上演农夫和蛇!” 朱婧听着他们说的语调越变越激烈,连忙从中和解:“别别别,你们俩都在干啥呢,这些都是误会,溟麓,你先不要激动!” 溟麓此时正在被朋友和爱人背叛的伤心境地,情绪已经被推到制高点,此时朱婧不帮她反而里指责她,对她来说就是另一把匕首,情绪更加激化:“哪里有什么误会,陶紫菀一直就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个性,我一早就知道了!” 紫菀听见溟麓这般说,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 溟麓继续道:“最开始,你为了让销量上去,不惜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网民对你的谩骂你根本就不在乎,你要的只是销量。” 溟麓根本就不会忘记,上一次她居然还提出让溟麓将自己的照片贴到杂志上,以溟麓第一次露面为噱头,然她明明知道溟麓从来都不露面的。 当时还因为这点事情两人闹了矛盾。 但是,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埋在溟麓心底,现在,它就像被浇了水的种子疯长起来,遮天蔽日的将溟麓笼罩在里面。 “现在,你为了销量,拿朋友当垫背的也不是做不出来,毕竟你从前为了炒作,也不惜要牺牲我!” 陶紫菀听着,忽然惊叫一声:“啊,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牺牲你了!” 说完,陶紫菀好似凶猛的兽类,扑倒门上狠狠地砸门,溟麓情绪也已经在爆炸点,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砸向门板上,落到地上的时候发出稀里哗啦碎裂的声音:“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陶紫菀原本是想解释,但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她扭过身气冲冲的就朝门口跑去。 “紫菀,你别闹,现在溟麓正在气头上,你不能和她置气啊!”朱婧连忙去拉住她。 陶紫菀反手甩开朱婧的手臂:“放手!” “我不放,你现在要去哪儿?等朱友康来了再说,他来了事情很快就能解释清楚了!”朱婧拽着陶紫菀的手腕,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陶紫菀想也没想,弯腰就死死地咬她,顿时,朱婧疼的松了手,陶紫菀赶忙跑了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哭,溟麓攻击她的话像是朝着大山里喊一样,一波一波的反弹回来,回声在她脑海里不停回荡。 此时,朱婧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她走上前去敲了敲溟麓的门:“紫菀走了,溟麓,你看们,事情肯定有误会。” 溟麓声音顿时就低下去,失落的跟有人抢走了她手里的鲜花:“朱婧,你先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心情不好,让我陪着你吧。”朱婧轻轻敲门,“溟麓,把门打开行吗?” 溟麓不再说话,朱婧没有办法,只能在在屋檐下等朱友康先过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因为陶紫菀的澄清,朱友康和张嘉玲的事情被闲的蛋疼的网友人肉搜索了。 有网友在网络上发表一组一组的长微博:“朱友康衣冠禽兽,出轨女作家溟麓!” 陶紫菀并不知道在网络上,事情朝着不可你装的方向演变。 她一边走一边哭,后来实在是哭得累了,就坐在路边上发呆,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响起来,是朱婧的电话:“紫菀,你在哪儿呢,你有没有看网络上。” “嗯,我在回公司的路上呢。网络上怎么了?”陶紫菀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不想让朱婧听出她正在哭泣。 “那你快看啊,现在从朱友康和妻子甜蜜同框,变成了朱友康衣冠禽兽,出轨!”朱婧也没有想到事情回事现在这个样子,网友列举出来的证据有凭有据,不仅可以引导网民,带动网民的情绪,就连他们这些当事人也觉得有几分可信。 “我看看,你等等我!”陶紫菀连忙说,她赶紧开了扩音,去微博上,之间热搜上面就是#衣冠禽兽朱友康,出轨女作家溟麓#,点进去看,由民政局朱友康和张嘉玲的关系变更,从夫妻变成前夫前妻,两人关系变更的时间,正好是前段时间,那时候朱友康已经和溟麓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了。 网友还扒出一些朱友康和溟麓在一起的照片,有的时公事,有的是私事。 很快,有意一条微博热搜排名上来,是#朱友康前妻#,点进去一看,张嘉玲居然是上个年代的女演员,虽然没有大红大紫,又因为很早就退隐去了国外,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看见照片都表示很熟悉。 陶紫菀看着眼前的东西,原本已经收起来的泪水,此时又落了下来,这一次,她不是以为伤心难过朋友的误会,而是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对溟麓的伤害竟然这么大,他们之间的隔阂会从一条缝隙变成东非大裂谷。 “紫菀,你在看吗?”朱婧听见电话那头什么声响都没有,顿时有些担忧,“你怎么样,在看吗?” “我在……我在看。”陶紫菀哽咽的说。 “紫菀,你在哭吗?别哭别哭。”朱婧连忙说,“你知道网络上是怎么回事吗?” 陶紫菀哽咽:“我……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情!”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陶紫菀没有深思熟虑,转发辟谣更加引起网友的注意。 不然,过几个小时热搜下去了,大部分人估计连谁是朱友康都不知道了吧。 此时,每个大v的底下都有键盘侠在评论:“不知道那个作家溟麓是不是美女作家!” “听说毕业就断奶翻拍了,制片人就是朱友康,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哟!” “只是听说过娱乐圈乱,没有想到文圈也这么乱,果然是贵圈真乱啊……” 陶紫菀看着网友在底下的评论,伤心不已,一时间她也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事情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溟麓现在怎么样了?”陶紫菀担忧的问。 朱婧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也不愿意开门,我还坐在门口呢!” 陶紫菀知道,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她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她想也没想,站起来又朝着四合院去。 “我先挂了!”她挂断电话。 她跑到四合院的时候,朱友康也刚刚到,朱友康正在拍门:“溟麓,你开门好吗?你开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305手撕小三 就在此时,朱友康的手机响起来:“喂。”他尽量保持内心平静,不希望被人看出端倪。 “您好朱友康先生,我们从网络上看到热搜消息,请问到底是这么回事,作家溟麓是插入你和张嘉玲女士婚姻的第三者吗?”记者语气虽然礼貌温柔,但是问题却相当犀利。 朱友康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方便回答!” 朱婧见陶紫菀回来了,连连招手:“紫菀,你过来,快解释一下啊啊你们!” 朱友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张嘉玲的关系错综复杂,从法律上来说,确实,朱友康和溟麓在一起的时间,是在他和张嘉玲婚姻时间内。 虽然现在已经离婚了,但毕竟授人以柄,网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不知道谁发起了一个话题#手撕小三#,一个微博账号叫做情感专家的博主,在微博上有模有样的发起了一个长微博,控诉溟麓插足别人婚姻,导致朱友康和张嘉玲离婚。 控诉了溟麓无数条罪状,大部分都是无中生有。 陶紫菀已经陷入巨大的愧疚之中,无心之失念成大祸:“溟麓,你开开门好不好,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看看门啊!” 溟麓听见陶紫菀的认错,又砸了一个东西在门上,这一次是本书,她阴狠恶毒的问:“怎么样陶大编辑,杂志的销量怎么样,是不是蹭蹭蹭的网上飙升?” 陶紫菀趴在她门上,哭着说:“溟麓,我这恼错了,你不要生气!但是,我真的没有利用你提高杂志销量啊,我真的没有!” “两面派,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溟麓依旧记恨,“你给我滚,现在就滚,马上!” 朱友康知道现在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说:“溟麓,我们先开开门好不好?开门了我们直接说!” “陶紫菀,你给我滚,你快滚!”溟麓好似发病失控一般,在房间里声嘶力竭的嚎叫。 陶紫菀听得心碎,朱婧听得不知怎么办,朱友康听得心疼,溟麓情绪失控到这种地步,不知道遭受了大大的打击。 “溟麓,你别激动!”朱友康过去安慰。 她还在不停的喊:“滚!滚!滚!陶紫菀你给我滚!” 朱婧想了想,一方面是担心陶紫菀受伤,怕溟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另一方面是担心矛盾更加激化,让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只好去劝陶紫菀:“紫菀,要不你先离开,等溟麓情绪好一点了我再联系你。” 陶紫菀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婧,以为她也不相信自己:“朱婧,你……?”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会帮你解释的,你先走吧,僵在这里没有意思啊!”朱婧无奈的说。 陶紫菀平时挺机灵的人,现在脑子好像锈住了一般,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经过朱婧的安慰和劝阻,她只能失魂落魄的离开四合院。 她刚刚走出四合院手机就响起来,是陆闲亭的电话,他刚刚下法庭,再回律师事务所的路上看见推送的新闻,只觉告诉她陶紫菀可能出事了,他连忙打电话:“紫菀?” 陶紫菀接起电话,再听见陆闲亭声音的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闲亭!闲亭……” 她一边失声大哭一边喊陆闲亭的名字,好像天已经塌下来。 原本陆闲亭还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见陶紫菀的哭声,他什么都不再问了,只是说:“紫菀,你在哪儿,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在外面瞎逛。闲亭……”陶紫菀哭泣着说。 “你给我发一个定位,我现在就来接你!”陆闲亭焦急的说,他连忙靠边停车,对卿晟说,“你自己想办法会事务所吧,不回去提早下班也没关系!” 卿晟原本是想骂几句有异性没人性的,但见陆闲亭脸色不好,也就乖乖的下了车。 陆闲亭收到陶紫菀的定位,他连忙电转车头,马不停蹄的去找她。期间担心陶紫菀没有人说话,他连忙讲电话打回去:“紫菀,你这会儿还在那儿吗?” “没有,我在随便瞎走。” “你快别走了,一会儿我过去的时候,我陪你走,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等我找你。”陆闲亭连忙说。 “嗯!”陶紫菀还在哭,说起话来一抽一抽的。 陆闲亭无奈说:“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有什么好苦的!” 说到这里,陶紫菀再次失声痛哭起来:“什么多大点儿事,非常大非常大的事,溟麓因为这件事和我绝交了!我和她可能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我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陆闲亭拧着眉问:“杂志是你负责的没错,是你授意同事刊登的?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不太可能啊!” 陶紫菀解释:“没有,这个我不知情,但是因为我在网络上澄清,反倒是引起了网民的注意,去将朱友康,溟麓,张嘉玲三个人的关系刨根究底的调查,然后才查出朱友康是在和张嘉玲婚姻中间和溟麓在一起的,现在网友都说溟麓是第三者,拆碎别人的家庭……” 陆闲亭听完,冷冷的说:“别哭,这件事情虽然你确实做错了一些,但主要原因不在你,如果溟麓是因为朱友康的事情迁怒于你,那大可不必,毕竟主要问题还是在朱友康啊……” 陶紫菀也是一把硬骨头,要是因为朱友康迁怒,那她肯定也不敢,指不定甩甩手就走人,可现在她自责是因为自己好心办坏事。 “我没想到会在网络上引起热议……”陶紫菀垂头丧气的说。 “我到了。”陆闲亭已经看见不远处的陶紫菀,他连忙说。 陶紫菀扭头的空档,陆闲亭已经将车停在他身边:“紫菀,上来吧!” 陶紫菀此时已经哭得化了妆容,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花猫一般,“看你!”陆闲亭心疼的说,连忙用纸巾帮她擦脸,然后将她搂到怀理,心疼的拍了拍。 “现在回我家好不好?”陆闲亭问。 “嗯!”陶紫菀点点头。 陆闲亭发动引擎的同时说:“还有,那什么……我爸爸妈妈已经从向下过来了。” 陶紫菀一听,顿时惊叫起来:“不不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去你家!” 陆闲亭试图说服她:“没关系,我爸妈真的很好说话,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闲亭,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们下一次再见叔叔阿姨吧,现在我状态这么差,你也不想我表现不好,让你丢人是不?”陶紫菀往椅背上缩了缩,担心的道。 陆闲亭无奈的拧着眉:“紫菀,你在说什么表现不表现呀,又不是面试,有什么表现之说,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不想去,你送我去一家酒店,我开个房间就好!”陶紫菀坚持说。 陆闲亭知道紫菀是一个倔脾气,做了决定的事情,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下就点头:“好,那我就在我家附近帮你找一个酒店好了!” “嗯嗯。”陶紫菀连连点头。 陆闲亭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陶紫菀,之间她已经哭得很疲惫,面色极差,眼睑下落下青灰,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让陶紫菀静静靠着。 306 温柔守护 到了酒店,陆闲亭帮忙开好房,送陶紫菀上去,将她一下子倒在床上,他连忙说:“你也累了,先去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吧?” 陶紫菀就跟提线木偶似的,完全没有自我思考能力,只是点点头,然后僵直的往洗手间走去。 陆闲亭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也没有离开,就在酒店里坐着。 等陶紫菀洗完澡出来,他问:“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陶紫菀连忙摇头:“不要不要,叔叔阿姨刚刚过来,你不在家里陪他们来陪我,不太好,你还是回去吧!” “你真的没事儿吗?”陆闲亭还是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没事儿的咯!”陶紫菀费尽力气才挤出一个微笑来。 “唉,还是放心不下,你先躺下吧,我陪你一会儿再回去!”陆闲亭连忙说。 陶紫菀躺下之后,陆闲亭静静地陪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让陶紫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动力。 一直到傍晚十分,陆闲亭才往家里走。 回到家,正好看见父母在厨房里,母亲已经把饭菜都收拾好了,就是放家里呛人。 “妈,你炒菜的时候没有开抽油烟机吗?”陆闲亭一面在脸上扇风一面问。 陆妈妈诧异的问:“什么时抽油烟机?我就说你这房间怎么不透气,油烟味全部吹到房间里来了!” 陆闲亭连忙过去把抽油烟机打开,虽然已经无济于事,但还是能抽走一点儿。 陆闲亭给家里安装了煤气灶,但是农村,没有人家里装抽油烟机,也透气,和城里不一样,所以陆妈妈不会用。 “下次烧菜的时候,把这个打开就好了,按这个!”陆闲亭细心的教她。 陆妈妈学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三人出去吃饭:“咦,你的那个女朋友怎么没有过来?”陆妈妈好奇的问。 陆闲亭道:“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和朋友闹了点矛盾。” “这么大了还和朋友闹矛盾啊?”陆妈妈有些诧异。 陆爸爸连忙说:“你不要乱说,大人之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孩子有矛盾,肯定是出了事儿!” 被陆爸爸说了两句,陆妈妈立马就胡说话了。 陆闲亭点点头:“是有一点误会,但是错并不在紫菀。” “那她现在怎么样?你怎么不陪着人家!”陆妈妈生气的说。 陆闲亭一歪脑袋,有些耍宝的道:“她让我来陪你们!” “真是好孩子,她这会儿在什么地方?”陆妈妈问。 陆闲亭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他们叹了口气:“和朋友闹得这么僵,心里肯定难受,估计晚饭也没心情吃,你快给别人送点去!” “行!”陆闲亭此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听见老妈发话让去给陶紫菀送饭,他连忙找出饭盒就装菜。 陆妈妈看见,笑着摇了摇头,对陆爸爸说:“老头子你看见了吧,闲亭这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了!” 陆闲亭听见,连忙说:“妈,你可别这么说,是你让我过去的,现在又来冤枉我!” “你看,现在还学会告状了!”陆妈妈无奈的笑,”老头子,你给我评评理! “你们娘俩拌嘴,可别拉我下水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陆爸爸赶紧撇清关系。 没一会儿,陆闲亭就拿着东西开车去找陶紫菀,等她开了门,见她面色很差,好像又哭过了,果然如老妈所料,根本就没有要吃饭的打算。 陆闲亭说:“我妈让我给你送点饭来!” 陶紫菀一听,有些敏感的问:“为什么要给我送饭,你把我的事情跟他们讲了?” 陆闲亭点点头:“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陶紫菀居然会生气:“我都还没和你爸妈见过,我的什么事情你不讲,你偏偏将我最出糗的事情,你让他们怎么想我?你知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我现在这样子的状态被他们知道了,肯定得对我减分!” 陆闲亭有些无语,见陶紫菀情绪激动,他连忙放下保温桶,走过去抱着陶紫菀,快慰她:“没有,怎么可能,他们喜欢你都来不及,对不对?还让我给你送饭呢,是关心你!这件事情就是撞上了,谁会因为这么一点东西就把人看扁啊,我父母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还是懂很多人生道理的,紫菀,你不要担心好不好,相信我好不好?” 陆闲亭低柔的声音像是一剂解药,将陶紫菀心上的藤蔓渐渐解开,她此时已经变得不理智起来,敏感多疑得像是受惊的动物。 陆闲亭安慰一会儿,见她情绪已经不那么激动,他才说:“好了好了,我们不想那些,先吃饭好不好?吃完饭我们出去散个步,消化消化我再送你回来!” 陶紫菀点点头,坐在床上开始吃饭,她尝了两口,说:“这是阿姨做的饭?” “是呀,怎么样,好吃不!?”陆闲亭献宝似的说。 “好吃!”陶紫菀点头。 “我妈手艺一向不错的,你多吃点。” 陶紫菀吃了就口就把碗筷放下,“我吃不下了。” 陆闲亭见几乎没有动过,连忙说:“要不你再吃几口,你这样就没吃过啊!” “我真的没胃口,闲亭。” 陆闲亭无奈,自己端起来吃:“算了,我也还没吃过饭,我吃了吧,免得浪费。”说完就就着陶紫菀的碗筷吃起来。 陶紫菀则像一滩烂泥,猛地歪倒在床上,缩进被子里看着陆闲亭吃。 她怯弱的模样令人心疼。 陆闲亭担心的看着她,就怕她除了什么事情。 又陪陶紫菀,直到她睡着陆闲亭才走。 回家时父母已经休息了,他把保温桶洗干净也回到房间。 *** 傍晚时分,郁白开心的回四合院,他一整天都在陪eall的负责人,期间聊了很多,聊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聊了自己管理公司的理念以及如何继承下了,负责人对他很是喜欢,还提了不少建议。 郁白觉得情况不错,兴高采烈的回家。 刚刚一进四合院,就见朱婧和朱友康坐在屋檐下,溟麓的房间里也是黑不溜秋的,也米有开灯。 他吓了一跳,狐疑的问:“你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怎么不进屋啊?” 朱婧见他回来,问:“今天聊得怎么样?” 郁白点点头:“聊得挺好的,如果能够保持下去,应该没有问题的。” 朱婧听他这么说,当下也就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郁白见她也没有特别开心的样子,然后问:“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婧反问:“你没有看手机?” 郁白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看呢,今天一直在聊天,刚刚才分开。” 听了郁白的话,朱婧无奈道:“你看看网络上的报道吧!” 朱友康见郁白回来,知道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说:“朱婧,咱也不在门外守着了,先回去吃饭吧。” “行!”朱婧点点头。 朱友康也就走了。 307 殃及池鱼 郁白看完网上的消息之后,他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什么情况,友康哥居然时出轨的混蛋?” 朱婧摇了摇头:“事情……唉,怎么说呢,其实友康哥应该算是,有些越界了,但是事情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中间有些复杂,只能等他们溟麓解开误会了!” 郁白继续看,然后嘀嘀咕咕的问:“爆料的杂志叫乐活,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乐活就是紫菀负责的杂志啊!”朱婧无奈的说。 这事情从综复杂的真厉害。 “什么?紫菀小姐姐负责的,这是为什么啊?紫菀小姐姐怎么会报道这种东西?就算知道了,也跟溟麓小姐姐说一声,没必要刊登出来吧?”郁白惊叫起来。 朱婧关上了门,让他小声点说:“紫菀刚刚去乐活杂志,又很忙,最后的审稿,主编看过之后就送出版社了,她没有看。所以她也不知道……” 但是,尽管所有人都相信陶紫菀没有看过杂志,但是溟麓不相信,她一个做文化的,实在是不敢相信,一本杂志排版好了,负责人副主编居然没有看过,难道连目录都没有看过吗?目录里就有朱友康的名字。 况且,溟麓打电话过去问过,是啊,要是副主编没有审核通过,他们怎么送审? 溟麓坚信,陶紫菀是在撒谎。 此时的陶紫菀在溟麓心中,就是一个为达目的连自己都能够出卖和伤害的人,更何况是朋友。 临睡前,溟麓坐在房间的黑暗之中,她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办。 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微博的热搜上,那样说明自己已经大红大紫,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作家,不用再让父母担心,不用再为生计愁苦。 但是溟麓是在是没想到,最终时因为这种丑闻登上微博热搜,她更加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千夫所指,成为别人口中不要脸的小三。 溟麓真的没有想到。 她绝望的坐在黑暗中,只有窗户漏进一点月光,惨白惨白的月光。 巴金说过,月光是死的光。 溟麓好像又回到最开始双腿残疾的岁月,不知所措,绝望,彷徨。 她关了机,不想接到任何人的来电,也不想被任何人关怀,她就静静地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等待明日的曙光。 *** 朱婧和郁白回到家后,讨论了朱友康和溟麓的事,最终还是觉得等他们先处理,毕竟,现在郁振铎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有空再劝劝溟麓,让她不要钻牛角尖,不要自己惩罚自己,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朱婧无奈道,“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朱友康和溟麓的私生活被曝光,收到太多非议,压力太大可能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就在此时,张嘉玲的粉丝在网络上发起的#手撕小三#的话题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参与,每个人发微博的时候都带着这么一条话题,激发了众人的情绪。 第二天一道早,郁白和朱婧去上班,朱婧摆了摆手让郁白先走,她自己到溟麓的门口敲了敲:“溟麓,你怎么样?” 屋内没有声音,朱婧又说:“我要先去上班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还有,别忘了吃饭,照顾好自己!” 然后,朱婧就去上班了。 不知道是不是媒体打不通溟麓的电话,他们神通广大的分成了两拨,一波是找朱友康,在他公司蹲点采访,另一波是找陶紫菀,在写字楼底下蹲点采访。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关系的。 只是,朱友康时公司老总,助理吩咐下去:“无论别人问什么,都要说不清楚,知道吗?” 公司职员除非不想要工作了,不然怎么可能不乱说。 但是陶紫菀不同,她年轻,就算被领导器重,但是底下的同事大部分都嫉妒,有记者来楼下采访,很多人就开始说:“陆闲亭那事儿啊,陶编辑时真的很拼命!她工作能力挺不错的!” “陶编辑和溟麓的关系?不知道啊,但是感觉应该很不错,溟麓总是半陶编辑呢,当时那篇逆风向报道陆闲亭的文章,就是溟麓主笔呢!” “对呀对呀,还有最新授权的私服,那时溟麓小说改编的剧,肯定从中帮了不少忙……” “那为什么陶编辑还要这么伤害溟麓呢?难道她不知道溟麓和朱友康在一起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可能真的不知道吧,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也有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第一期杂志改版不理想,陶编辑肯定紧张,一定要在这一期咸鱼翻身啊……”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乱说一气。 “陶编辑是一个怎样的人?”八卦记者又问。 “她啊,平时看着挺软的,和和气气,但是在工作中,还是挺霸气挺强硬的。” 陶紫菀此时还在酒店里,她昨天夜里失眠,一直到凌晨才睡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她不想去上班,开了机给编辑打电话,却收到无数条短信,都是:“陶女士您好,我是xxx娱乐的编辑,想要采访一下你关于……” 她连忙开了飞行模式,连上酒店的无线网开始刷微博,之间其他的热度已经下去,但是唯独那一条#手撕小三#的话题只升不降。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张嘉玲和朱友康,但是任何人看见小三都会觉得好奇,都要点进去看一看,然后话题热度只升不降,她的微博也已经沦陷,下面骂她的人就跟动物迁徙似的,成群结队的。 有人说:“你这些人,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别人溟麓帮了你,你还这么中伤别人,在背后玩阴的!” “果然是朋友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臭气相投呗……” 陶紫菀看着,觉得发生了什么,才看到编辑部同事们的采访,娱乐记者将视频曝光在网络上。 看见这东西后,陶紫菀有些心寒,她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落井下石,也不知道溟麓看见这些东西,会怎么误会她。 陶紫菀想也没想,她立马用酒店里的电话打到编辑部去:“喂,是晴姐吗?” “你是紫菀?紫菀,你今天没有来上班?”晴姐担心的问。 虽然现在陶紫菀去了其他杂志,但还是很关心她的近况,除了这种事情,她更加担心,给陶紫菀打电话发现她关机了。 “对,我今天没有去上班,我想辞职!”陶紫菀道。 晴姐一听,诧异地瞪大眼睛:“你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呢,怎么一下子就要辞职呢?不行不行,我代表先杂志社放你几天假,你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不管是不是辞职,我们再详细谈,好不好?” “好!”陶紫菀道。 晴姐知道,她想在就算是辞职,也是冲动辞职,没准儿到时候就后悔了,还是得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说! 308 被人围攻 第二天一大早,陆闲亭打陶紫菀的电话,无人接听,他担心陶紫菀出事情,就买了早饭去酒店里找她,只见门窗紧闭,陶紫菀一脸颓废的模样,完全没有今天要去上班的想法:“紫菀,今天你在酒店里休息?” “嗯!”陶紫菀点点头,然后又窝到床上去。 陆闲亭想了想:“那行,你先洗漱一下吃点早饭,我去事务所了,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来陪你!” 陶紫菀连忙说:“不用陪我,不用,我就自己在酒店里躺一躺就好了,睡衣就肯定能浴血重生。” “好,你睡吧!”陆闲亭帮她把被角掖好,然后去上班了。 *** 郁白和朱婧到了公司,eall公司说今天给他们代理权的回复,下午公司开会时,那边传来消息:“代理董事长郁白年轻有为,对公司的发展和管理很有想法,觉得应该能够担起大任,所以经过讨论,做出如下慎重决定,依照原来的合同不变!” 得到这个结果,郁白开心的笑起来,董事们都热烈鼓掌:“恭喜小郁董,你保住了这一单大生意!” 郁白站立起来鞠躬:“将来还要仰仗各位叔叔伯伯指点了,郁白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只管批评就是!” 散了会之后,郁振铎回到办公司,生气地将手里的文件砸到办公桌上:“郁总,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气。” 郁振铎这怒火中烧的模样,这可把心腹给吓得不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 “没想到郁白这个小子,居然能够搞定eall的案子,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他!”郁振铎咬牙切齿的说,“你快去查查,郁白最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为什么eall那边临时改变主意了?” “好嘞,我现在就去!” 郁白回到办公司,朱婧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成了,她开心的扑上去,抱着郁白的脖颈说:“郁白,你终于长大了,这件事情办好,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对啊,不枉我背了那么多之乎者也!”郁白搂着朱婧,笑着说。 “郁振铎那边是什么反应?”朱婧问。 郁白瘪瘪嘴:“还能是什么反应,当然是跟吃了苍蝇似的,整个会议全程耷拉着脸,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让很多董事对我刮目相看,现在说话都是笑盈盈的,不像从前那么阴阳怪气!” 朱婧点点头:“现在我们做事情要更加小心,郁振铎估计对你的看守会更加严,我们不能出错。” 郁白自信的笑起来:“他现在意识到这一切已经晚了,我不会让他把我拉下马的!” 朱婧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不要轻敌,郁振铎就是轻敌,才让我们有机会上位,要是你也轻敌,迟早和他一个下场!” “知道了知道了,有小姐姐在身边把关,就算我真的做错什么,你也一定会提醒我的!”郁白撒娇着说。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件事情算是了了,朱婧又开始担心起陶紫菀和溟麓来,她坐到椅子上说:“不知道溟麓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她给溟麓打了一个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朱婧说,她连忙给陶紫菀打,结果一样,她拧着眉说,“怎么回事,紫菀也关机了!” 说着,她又给朱友康打,还是一样,朱友康也关机。 朱婧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这是怎么回事,三个当事人居然同时关机。” “可能是被媒体轰炸,所以关机了!”郁白说。 “那也设置成陌生人拒接啊,关什么机,让我联系都联系不上。”朱婧郁闷的说,“现在公司也没什么事情,你在这里好好上班,我回家看看!” “你一个人行吗?我也跟你一起去!”郁白连忙说。 朱婧摇摇头:“你现在身在高位,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你要在这里树立榜样,就算是假装,也要假装出热爱的模样,你放心,我没事儿的,能够应付得来!” “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坐火箭过来找你!”郁白说。 朱婧点点头,笑着离开。 确实,陶紫菀他们都因为不想被人无端打扰而关机。 此时,朱友康正在家里带着,他一时间也没办法出门,张嘉玲得知消息后,连忙在微信上联系他:“友康,你现在在哪里?” “在郊区的别墅里。”朱友康说。 张嘉玲笑起来:“天哪,现在中国的媒体这么恐怖啊,把你逼得躲到郊区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我昨晚回家的时候看见好多媒体堵在门口,实在是没办法!”朱友康无奈的说,“只好住到郊区了!” 张嘉玲说:“我刚刚坐飞机回来,一出机场就看见这个消息,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在关键时候闹出这种乱子,要不要我出面帮忙澄清?” 事实上,朱友康并不想把张嘉玲卷进这场是非,他说:“没关系,你暂时不要出面,今天下午我让公司准备的记者招待会,我来出面澄清,是在实行你再出马!” 张嘉玲再次笑起来:“唉,其实没什么大事儿,中国的网民管的还真是宽啊!” 朱友康说:“幸好我不是明星,不然就该被雪藏了!” “也是,要弘扬正能量嘛。”张嘉玲说,“那我就先不出面了,再在北京待一段时间,很快就走!” “……好!”朱友康说。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淡漠的,夫妻之间,说分开也就分开了。 *** 朱婧万万没有想到,回到四合院时,竟然是这种情形。 她不知道张嘉玲的粉丝是怎么找到溟麓的小破四合院的,居然一窝蜂的围堵在四合院门口,有些人还拉了横幅,上面写上大字:“小三溟麓出来道歉!” 朱婧远远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年轻姑娘,她有些想不明白,小小年纪不好好努力充实自己,成天泡在网络上时为什么。 朱婧车子开不进去,她只能停在外面,然后艰难的剥开人群说:“不好意思,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你是谁啊?你要干什么?”粉丝们此时情绪激动,见朱婧拨开他们一个劲儿的往里走,当下语气也不好,“后来的往后站,不要往前挤!” 朱婧无奈的说:“不好意思,你们现在我的院子里,请你们让一下!” 事实上,这些粉丝来溟麓的四合院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大喊大叫很久,但是没有人搭理。 这个四合院里现在只住着陶紫菀他们,溟麓不愿意出来,自然是没有声响的。 309 遭人误会 外面的粉丝不停叫喊,人声鼎沸,溟麓那里见过这阵仗,被吓得不轻,一句话都不敢说。 喊了一段时间没声音后,他们就说:“那个溟麓是不是不在家啊?” “可能不在家,我们在这等等吧,就不相信她不回来!” 谁知道,回来的是朱婧。 那人瞧着朱婧虽然长得美艳,皮肤也很好,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她已经将近三十的成熟气质。 再加上她说,我住在这里,让所有人齐刷刷的转身,向她行注目礼。 “你们……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朱婧震惊的瞪大眼睛。 忽然有一个很胖的女声走过来,怒吼:“你是不是溟麓?你是不是就是做别人小三,破坏嘉玲姐婚姻的坏女人?” 朱婧一愣,她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被他们错认了! 朱婧没有马上否定,她想,如果他们认错人,把什么东西都冲着她来,溟麓会不会少受一点伤害。 所以此时,她冷冷的说:“我是谁和你们没有关系,还有,我在重申一遍,请你们离开这里,这是我家,是我的住处!“ 朱婧长得本来就很美,浑身上下都透着勾人的气质,虽然她没有承认,但绝大部分人已经在心里认定她就是溟麓,之所以不承认,是害怕她们。 粉丝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对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做了小三破坏别人婚姻,居然从你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惭愧之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就是,想你这种人的小说翻拍出来,还有谁愿意看?你自己三观就不正,还想出来恶心我们?” 粉丝你一言我一语的骂起来,人声鼎沸。 朱婧不是溟麓,听着这些骂声都觉得害怕,她此时真真切切体会到人言可畏这四个字。 明明真是的溟麓是这样可怜得令人心生怜爱,又坚强独立,倔强得令人心疼的姑娘,可是,从陌生人口中却成了妖艳贱货,并且骂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他们口中的溟麓就是真正的溟麓一般。 朱婧拿出手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报警啊,报警我们就怕了吗?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女人,放在古代就应该坐木马,浸猪笼的!” 朱婧果然拿出手机,拨打110,立马说:“您好,我是xxx的四合院,这里为了一圈不知道是谁的脑残,在我家门口骂人,你们来管一管,这已经是严重扰民了!” 粉丝听见她这么说,立马就怒吼起来:“你他妈才是脑残,你全家都是脑残!” 朱婧本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艳的气质,狠狠地瞪着他们:“你们凭什么跑到别人家门口大骂?你们知道什么内幕吗?你们是救世主吗?你们什么都不是,赶紧走,不然我真的不会客气的!” 然而此时,有人已经将现场拍成视频传到网上去了,很多人看见朱婧的视频之后,立马就说:“这就是溟麓的本尊啊?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嘛……” “我觉得长得还挺好看的,一看就是狐媚子,难怪能勾引别人哟……” 视频在网上疯传。 朱婧强硬的态度也遭到网友的吐槽:“现在正是没天理了,做小三的人居然还敢这么振振有词!” 朱婧和他们理论几句之后,有些粉丝情绪失控,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揪着朱婧的短发就揍她。 朱婧刚刚下班,穿着细跟高跟鞋,一个不小心就歪了叫,跌坐到地上,她惊叫一声:“啊!” 其他门见有人开始动手,情绪也被带动起来,冲上去对朱婧大打出手。 “打死你个小三,不要脸!犯贱!” 朱婧摔倒在地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她只能死死地护着脑袋,咬着牙说。 溟麓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一团,顿时就明白出了什么事儿,她听见朱婧得尖叫声。 现在网络上就流行扒小三的衣服,朱婧此时穿着小西装,倒是没那么容易拔掉,不过袖子都已经被撕破一条口了! 疯狂粉丝像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到身上,疼得她直咬嘴唇。 溟麓听见声音,再也不能够当缩头乌龟躲在放家里,她狠狠地打开门,坐在轮椅上大喊:“你们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听了手,惊讶的看着坐在轮椅上憔悴不堪的姑娘。 朱婧从人堆里爬起来,看见溟麓开了门,她大叫一声:“你出来干嘛,还不快进去!” 溟麓看着平日里美丽无比的朱婧,妆容永远这么精致,此时口红糊到脸上,额头也破了皮在流血。 溟麓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眶里里有泪水在不停打转:“我才是溟麓,她不是,你们枉伤好人!” 所有粉丝都惊讶的点着头,完全不知道他们打的人居然打错了! 朱婧连忙从人堆里爬起来,冲到溟麓边上,把她往里推:“溟麓,你出来干嘛,快进去啊!” “我不进去。”溟麓面容惨白,形容枯槁,但她目光坚定。 粉丝们没有想到,朱友康出轨的女人,居然是一个残疾人,长得也不算好看,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人。 经过朱婧这么一闹腾,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事情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朱婧担心这些头脑发热的粉丝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她连忙拿出手,给陆闲亭打电话:“喂,陆律师吗!” *** 陆闲亭到了律师事务所之后,将事情交代了一番就说:“卿晟,你照顾着生意哈,我今天不来了。” “干嘛啊?陪师娘?”卿晟撅着嘴问。从前只是觉得师傅工作狂,除了工作,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现在有了陶紫菀,他又想起师傅没有职业操守,成天就知道玩忽职守。 陆闲亭笑着说:“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工作!一个懒惰的师傅,才能培养出勤快的徒弟。” 说完,陆闲亭就开着车到了酒店,还买了陶紫菀喜欢吃的北京烤鸭。 陆闲亭刚刚到酒店,屁股还没有做热乎就接到朱婧的电话,他开了扩音:“是我,怎么了?” 朱婧连忙说:“陆律师,不好了,这边有很多脑残聚集在四合院里,还伤害了我,我现在全权委托你代理这件事情,我要追究法律责任。” “好,你先在四合院里等着,我马上就来!”陆闲亭连忙说。 陶紫菀听见出事了,惊讶的大叫:“这是怎么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行,你先洗漱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到楼下等你!”说完,陆闲亭就匆匆跑下楼。 与此同时,正准备赶往记者会现场的朱友康坐上车,刚刚到会场,朱友康的助理就说:“朱总,出事情了!” “什么事儿?”朱友康想,现在事情都已经成这样子了,还能出什么事情。 助理将视频给朱友康看:“你看,有人围在溟麓的四合院里,好像后来还发生了肢体冲突……” 朱友康一看,见中间的人是朱婧,当下也知道事情不同凡响,他连忙冲出会场,往四合院赶去。 310失控现场 朱友康一跑,助理紧张的大叫:“朱总,你要去哪儿呀!朱总,现在情况比较危机,你慢着点儿啊!” 朱友康拧着眉毛说:“你在现场安抚媒体,我去去就回来!” 很多在外场守着的媒体看见朱友康,都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然而在会场内等着的媒体,看着朱友康已经超过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出现,都忍不住嘀咕起来:“怎么还迟到啊?不是说朱总最守时,最受信用了吗?” “就是,这些都是对外传言,都不靠谱的,你们想想,一个出轨的男人,能怎么样?!” 朱友康的助理追不上朱友康,最后只能到现场,说:“给为媒体朋友请稍安勿躁,朱总现在有事情没能过来,他感觉外分抱歉,但绝对不会失信于人,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助理说完,会场内又是一片哗然,很多人都开始嚎叫起来,拧着眉大喊:“你们什么意思啊,逗我们玩呢?” “就是,你们什么意思啊,以为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 没一会儿,就有在场外的记者给通风报信:“你们还不知道吗,朱友康已经走了,刚刚从会场出来,看着急匆匆的样子,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是吗?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跟上,不过有其他媒体的兄弟跟上去了,到时候会给我们来信儿的,就暂时等着吧!” 说完,众人也就不在回厂里等着,都往外走。 朱友康急匆匆的往四合院赶去,但是发布会现场到四合院正好是帝都的两个极端,如果不堵车,要开两个小时才能到,况且这会儿已经要到下半高潮,堵车是在所难免的。 陆闲亭和陶紫菀先到的四合院,此时,朱婧带着伤,再次和张嘉玲的粉丝怼起来,她就是看不惯那些网络上的人,时不时酸一酸,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 朱婧看着他们说:“我跟你们说清楚,今天谁都别想走,法律责任我是一定会追究的!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做小三的难道还有理了不成?”有些粉丝怒吼!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到我朋友是小三,我就告诉你,我们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朱友康没有离婚,他隐瞒真相,我朋友是被小三!”朱婧恶狠狠的说,“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以为披着正义的帽子,就可以置身于法律之外吗?” “在网络上谩骂,对别人造成人身攻击,微博超过500条转载就构成诽谤罪!你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多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吗?” “那你们伤害一个家庭,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朱婧歪着头,擦了擦自己额头流下来的血:“要是我们知道对方有家室,我们难道还会这么作践自己吗?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世界上的女人都喜欢犯贱啊?我告诉你,我朋友溟麓特么的没兴趣,对于插足别人家庭半分兴趣都没有,拜托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应该负责人的人!” 此时,溟麓坐在轮椅上,她本来就很瘦,最近这两天严重失眠,双眼乌青,她带着哭腔说:“这件事情,我也有问题,我错在没有看人的眼光,我愿意向这个社会赔礼道歉!” 地方警察局过来的很慢,陆闲亭和陶紫菀来得倒是挺快。 所有人看见陆闲亭,立马就惊叫起来:“这个不是上段时间在网络上很红的那个明星律师吗?” “对啊对啊,本人比镜头上好看好多哟!” “我也觉得!但是,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啊?是不是那个杂志编辑?” “好像是的,就是那个杂志编辑!”有人说。 陆闲亭冷冷的道:“请让一下。”他对于陌生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禁欲气息,对于所有看脸的少女,都有着最致命的杀伤力。 陆闲亭护着陶紫菀进去,陶紫菀有些怯弱的看了看溟麓,可能时经过一夜的思考,溟麓情绪没有先前激动,但是也不愿意多看她,只当陶紫菀是空气。 陶紫菀不敢立马和她打招呼,只是站在一旁。 陆闲亭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问朱婧:“你的伤……还挺严重的,这种程度,已经可以构成故意伤害罪了。”说着,他立马打电话给卿晟:“卿晟,你来四合院一下,带我打一个客户去验伤。” 其实,朱婧也没真想高别人,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就怕闹出什么乱子来。 陆闲亭大概也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沉静,好似通透一切。 陆闲亭转过身,看着唯独在溟麓院子里的年轻姑娘,他说:“你们拉着横幅,一路喊着过来,是不是算是当街游行了?你们经过政府的批示了吗?” 众人不太懂法律的细节,尤其是被陆闲亭一句验伤给吓到了,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个女孩子大喊:“我们这不算游行!” 陆闲亭笑了笑,说:“算不算游行,这是法律说了算,不是你们!” “还有,你们对别人进行长时间的人身攻,辩护人是有权向你们索要精神损失费的……” 众人被陆闲亭吓得不行,没一会儿,地方警察姗姗来迟,此时这些粉丝情绪已经平和下来,警察也上前劝阻:“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堵在别人家门口!” “对了,私闯民宅也是一条哟!”陆闲亭说,“不要狡辩,这四合院都是他们的,进了这个大门,就是私闯民宅!” 有一个律师在旁边就是好,朱婧忍不住笑起来,随便说几条就能够让这些无知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好了好了,散了吧!”警察叔叔见情况差不多,“有什么大事儿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这个女人是小三!”不知谁又大喊了一句。 警察叔叔道:“小三有违道德,但是你们把小姑娘打成这样,这可是违法的!” 所有人觉得在这里继续纠缠也没有意思,已经开始慢慢得退出四合院。 陶紫菀看了看溟麓,小心翼翼的问:“溟麓,你没事儿吧?” 溟麓看都不看她,只是对陆闲亭说:“谢谢你,陆律师!” 陆闲亭摇摇头:“没关系,举手之劳!”然后对朱婧说,“你还是去包扎一下吧!” 陶紫菀再次尝试关心溟麓:“溟麓,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陶紫菀是为了无意间引起网民的关注而道歉。 溟麓冷冷的道:“滚!” 她只觉得陶紫菀说话前后矛盾,上下冲突。 陶紫菀还想说什么,陆闲亭拽着她道:“算了,紫菀我们先走。” “嗯。”陶紫菀点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朱婧,朱婧对她摆了摆手,让她放心。 311媒体炮轰 陶紫菀刚刚离开,朱友康的车子就到了,朱友康车子后面跟着一大堆媒体的车辆。 朱友康发现有人跟着,但是,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此时,那些粉丝成群结队的站在路边,有的在等公交车,有的在等网约车,一时间也没走成。 朱友康一下车,身后立马追着一帮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很多粉丝看见之后,立马就说:“你看,好像有媒体来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要不要去看看?” “好呀,走,我们追上去看看!” 这么一来,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粉丝,又成群结队的绕回来,原本一些已经走到地铁站口上,看见消息后,又兴致勃勃的跑回来。 仔细想想,他们可能是真的比较闲,平时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才会有闲工夫来才涉足八卦,为娱乐世界添砖加瓦。 朱友康急冲冲的跑进四合院,此时,朱婧和溟麓已经回到房间,溟麓正在帮朱婧处理伤口。 平时她行动不便,难免会磕磕碰碰的,家里常备药物。 “谢谢你啊,因为我,害你还被人打!受了伤,郁白看见就要心疼了!”溟麓说。 朱婧摇摇头:“没关系,都是小事儿!” “你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溟麓啊!你干嘛要替我死扛着!”溟麓有些生气的抱怨。 “这又没什么,这些事情错不在你啊,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朱友康,怪不得别人说,真正的坏人,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看着朱友康挺老实周到,没想到是这种衣冠禽兽,一肚子坏水儿!”朱婧忍不住骂起来,“就是一张老实人的脸,所以才容易骗过所有人啊!” 虽然此时,溟麓不相信朱友康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得不相信,事实胜于雄辩,但是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这么唱一段时间的男人,这的要这样伤害自己吗?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朱婧这么说,她没有接话,心痛得无法呼吸。 正在此时,朱友康刚刚正好到了四合院,他连忙冲进去喊:“溟麓,你没事儿吧?” 只见溟麓再给朱婧包扎伤口,又关心的问:“朱婧,你没事儿吧,我现在就叫人送你去医院!” 溟麓不看朱友康,同时也不愿意说话。 朱婧见这场景,只能自己冷冷的说:“朱友康,你祸害我家溟麓还不够吗?你哪里来的脸到这里来,赶紧滚,立马就滚!” 朱友康走进去,无奈的说:“溟麓,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朱婧不想听他废话,就像她的前夫,何律京时多老实,多宠爱她的男人啊,最后不也是在她怀孕期间出轨? 一定程度上说,朱婧是不相信男人的。 其实,溟麓很像听一听朱友康的解释,但是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再这样的背景下,她家人一定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她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男人。 可以这么说,朱友康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支离破碎。 朱婧站起来,直直的把朱友康往外推:“你快出去,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溟麓,你听我解释!”朱友康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这么狼狈,此时他没有办法说那么多,只能说,“溟麓,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此时,朱友康已经被朱婧推到门口,她正好听见朱友康说爱,不知道心底哪里来的怒火,忽然就被点燃了,她不假思索的就是一巴掌,声嘶力竭的尖叫:“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对爱的人难道不应该用心呵护吗?你对爱的人,就是用来伤害的吗?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就不配!” 此时,媒体已经感到四合院,架着摄像机将他们团团围住。 朱友康被朱婧的一巴掌抽得有些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婧狠狠地推到门外,然后恶狠狠地甩上门,发出嘭嘭嘭的巨响。 粉丝也已经赶回来,此时,他们不再是声讨的人,而是纯属看热闹,见朱友康被朱婧打成这样,又开始小声讨论:“这就是那个朱友康吧?长得倒是温文尔雅,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记者也在交头接耳:“这个女的就是溟麓,确实挺漂亮的,就连发怒的时候都别有一番美。” “你们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对这种女人都还有欣赏能力!”女记者冷朝着说。 背后的粉丝嘀咕说:“这不是溟麓,这是溟麓的朋友!” “什么,不是溟麓?那溟麓是什么样的?” “长得挺一般,双腿残疾!” 记者一听,顿时就瞪大眼睛:“什么?残疾?!” 此时,朱友康也顾不得有很多媒体在拍,不停地拍打溟麓的门:“溟麓,你听我解释……” 但是,溟麓并不搭理他。 朱友康只能颓废的坐在屋檐下,准备等溟麓气消了出来。 记者见朱友康不叫了,有人壮着胆子问:“朱总,现在你也没什么事儿,愿不愿意接受一下采访呢?” 朱友康抬起头说:“接受采访?” 朱友康灵机一动,觉得这也是个机遇,如果能接受采访,记者问的问题,应该也是溟麓关心的,他可以乘此机会,解开误会。 朱友康站起来,点点头道:“你们问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不用顾忌!” 记者还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人物,当下开心不已,也就专门挑一些尖锐的问题问:“朱总,请问你和溟麓女士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因为《毕业就断奶》这部小说认识的,当时是我公司买了她作品的影视版权!” “这么说,她作品能够翻拍,不是因为你们是恋人的关系咯?” 朱友康明白记者不怀好意的问题,直言道:“溟麓是一位非常有才气的作家,在文学上,她不惜要靠任何手段,来获得成功。” “那你是因为这部小说才爱上溟麓女士的吗?”又有人问。 “不是因为这部小说,而是单纯因为她这个人。因为爱她,我愿意爱上她的缺点,爱上她的残缺。” “残缺,什么意思?”记者疑惑的问。 “或许你们还不清楚,溟麓是一位残疾人。” “哦……”记者中间一阵唏嘘,就连在场的粉丝也唏嘘不已。 “那你和溟麓女士,是婚内出轨吗?”有人问。 朱友康犹豫一下,说:“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确实属于婚内出轨。但是,从人文道德方面来讲,我并没有出轨。网络上网友也已经拔出来,我前段时间办理了离婚手续,因为我和前妻张嘉玲女士长期分居,她在国外生活近十年,从感情上来说,我们已经没有夫妻情分,我们都是彼此的朋友,并且鼓励对方找到更加适合的伴侣。” 312前妻解围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呢?”记者继续问。 朱友康说:“这个问题,其实牵扯到一些个人隐私,但是我愿意解释给我在乎的人听。因为最开始,我的公司还没有上市,有点家族企业的性质,离婚的话,财产分股非常麻烦,并且可能会影响公司的运营和财政,我和张嘉玲女士到现在都还是好朋友,期间我们没有出现大的矛盾,属于和平分手,为了我们共同的公司,共同的财产,我们暂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之后,因为我多年来一直单身,一直遇不到有感觉的人,对于婚姻的头衔无所谓,就一直拖到现在。” “那你最近为什么要办理离婚呢?” “因为我和溟麓女士,准备结婚。”朱友康手里转过身,对屋子里的溟麓说,“溟麓,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想偷偷地处理好这一切的事情,直接给你一个美好的答案,而不是让你跟着纠结。”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坚强又自卑怯弱的姑娘,一有什么事情,你总喜欢胡思乱想,所以,我不想你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压力,我的隐瞒,并不是为了欺骗你,只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罢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是被这样充满杀伤力的形式曝光给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很心痛你收到伤害。”朱友康站在门外,深情款款的告白。 在场的所有人,有绝大一部分深受感动,因为朱友康说得情真意切,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相信。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怀疑他说的话是否真实。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问:“朱总,你说了这么多,如果是真的,那确实可以原谅,但是,如果是你准备好的通稿和托词,岂不是又是一场欺瞒大众,粉饰太平的谎言?” 听了这位记者的话,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原本陶醉在朱友康的深情真诚中的人们,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立马就清醒过来。 所有人,立马又带着审视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朱友康。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出现一个清脆的女声,不急不躁,带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他说的全是真的!”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之间门外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美人,并不是非常美艳,但是身上的气质,足够艳压群芳。 “张嘉玲!” “嘉玲姐!” 此人正是张嘉玲。 虽然朱友康说了让她暂时不要出面,但是听说今天他要开记者招待会,所以就去了现场,想着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她还能帮帮忙。 两人的关系正如朱友康所说,夫妻情分早就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们还是朋友,彼此关怀。 到了现场,助理说朱友康走了,正好当时在会场内的媒体接到消息,一路赶到溟麓的四合院,张嘉玲就跟着过来了。 所有人都自动往旁边退,让出一条道理。 张嘉玲走过去,朱友康拧着没说:“嘉玲,你怎么过来了?我可以处理好的。” 于此同时,张嘉玲的粉丝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见到自家都像,就跟中了百万大奖似的,开心到尖叫,混乱地喊着:“张嘉玲,我们爱你!” “张嘉玲,我爱你!” “张嘉玲,你是最棒啊!” “张嘉玲,我们会永远守护你的!” 张嘉玲笑着摇摇头,从朱友康手里拿过话筒说:“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影迷朋友,谢谢各位的厚爱,在我退隐十余年之后,还能在泱泱人群中认出我,还能够记得我,让我受宠若惊,非常感动,感激你们!” 张嘉玲的话音刚刚落下,现场顿时响起了掌声。 一定程度上,朱友康和张嘉玲是有共同之处的,两人都是分外淡定的人,好像天塌下来,连个人都能够保持云淡风清。 天塌下来,朱友康也能够保持自己的儒雅。 “对于友康刚刚说的话,我证实,觉悟虚言。不瞒各位说,我在国外也交过男朋友,只是歪果仁和中国不太一样,婚姻观念不强烈,一直以来都没有走到结婚这一步。我想,感情的事情,其实并不像众人看到的这样,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不同的。” “您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能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吗?” 张嘉玲说:“其实,在媒体圈内,很多夫妻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但是,夫妻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很多很可能彼此都心知肚明,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之所以不离婚,彼此之间肯定还有很多牵绊,这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只要我们觉得到,并且不影响别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回来办离婚手续呢?” 张嘉玲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说:“因为友康要和溟麓小姐结婚啊,我和他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我想,不适合绝大部分人。友康是真的想给溟麓小姐幸福,我做为他十多年的老朋友,我没有理由不祝福他!” 张嘉玲的一下话,说的豁达开明,没有丝毫的矫情做作,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是的,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很多很多夫妻的婚姻,并不是按照传统道德来的。 尤其是在媒体圈,聚少离多的现象很多,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多如牛毛,有些双双出轨,有些各玩各的,夫妻双方都相安无事,那旁人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呢。 一切都是观念问题。 张嘉玲说:“我知道,有些思想并非主流思想,也学会对社会大众造成不好的影响,我现在这里道歉,真的很抱歉各位,让你们操心了。另外,我觉得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私生活,现在我已经隐退,有属于自己的权利,所以请各位不要归于关注我们的事情,给友康和溟麓小姐一点空间,祝他们幸福!” 张嘉玲说的有理有据,侃侃而看,说服力极强。 正在此时,朱友康也结果话筒,感谢的对张嘉玲说:“谢谢,本来不应该你出面的!” “没事。”张嘉玲摇摇头。 此时,他自觉对大众的交代已经做得差不多,现在只是要对溟麓一个交代,他转过身朝着四合院,对溟麓深情告白:“溟麓,我真的爱你,非常非常爱你,这么多年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心动的人,我很抱歉无心对你的伤害,但是,我想用余生来弥补我的过错。我现在没有准备鲜花和戒指,但是我想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溟麓?” 此时,原本在看好戏的媒体和粉丝,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又忍不住开始搞事情。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溟麓,出来,溟麓出来!溟麓,出来!” 此时,在房间里的溟麓早已泪流满脸,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 原本还在对朱友康谩骂不止的朱婧,此时也已经偃旗息鼓,喃喃自语:“溟麓,看来我们都不瞎,他是个好男人。” 前妻还愿意站出来替他说话,祝福他帮助他,那他的人品也不能坏到哪里去。 “溟麓,我们要不要出去?”朱婧也已经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溟麓已经泣不成声,捂着嘴不停地摇头。 朱婧以为她还在生气,立马关心的道:“溟麓,这是一段不错的姻缘,友康哥就算有错,但是也情有可原,你不要转牛角尖犯傻,拜拜错过了这么一段很好的缘分。” 溟麓还是捂着嘴,不停的哭,哽咽的说:“别,别……不出去……” 313 僵滞不下 众人在四合院外焦急如焚,朱友康不知门内是何种情况,只能不停地证明自己,说:“溟麓,你相信我,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真的没有想要欺骗你,想要瞒天过海,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张嘉玲来帮助朱友康,也是希望两人能和好如初,她明明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溟麓却依旧不愿出来,这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在她心中,朱友康能够喜欢的女子,应该是大方有度,通情达理的,而不是上不得台面,遇事退缩的人。此时,张嘉玲对溟麓好奇有余,之后便是怀疑,兴许溟麓根本就不适合朱友康呢? 所以,她只是云淡风轻的说:“溟麓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不愿意出来,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事情转变的太快,包括我和友康的事情浮出水面,都让你不知所措,现在突如其来的解释,你肯定心中还存有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正如我们所说,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 “但是,一直躲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你和友康总不能因为一点儿误会就分开,那多不值得。如果你比较介意外面的媒体,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进屋说吗?” 张嘉玲的一席话,说的格外有理有据,让溟麓拒绝都很困难。 难得遇上好人家,朱婧当然也希望溟麓有个好的归宿,当然,前提是朱友康确实靠得住! “溟麓,让他们进来也不错,你觉得呢?”朱婧小声问溟麓。 此时,溟麓还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不停地滴落下来,她只觉得胸腔不住起伏,让心口非常疼,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是开心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 朱友康和张嘉玲还在门外不停说服溟麓,就连守在外面的记者也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句:“溟麓,如果你真的比较介意出镜的话,我们到四合院外面等着!” 因为溟麓一直都非常神秘,以为溟麓是因为自己残疾,所以不愿意出面。 一直守在四合院外的很多网民在软件上发起了直播,因为最初事情不明朗,写得标题是“手撕小三现场”,很多人点进直播间就开始骂来骂去,大部分以为朱婧是小三,再加上她脸上有伤,只当是被气不过的原配打的。 陶紫菀离开之后,无意间点进了直播间,当时就看得傻了眼:“闲亭,居然有人直播!” “现在什么直播都有,没事儿。”陆闲亭摇摇头,“今天还是住我家吧?不要住酒店了。” 陶紫菀心情不太好,溟麓时一方面的原因,在职场上被人捅刀子,她也非常不舒服,如果这个公司的人真的这么小心眼儿,认真做事的人都容不下,那这个公司不呆也罢! 她当然知道陆闲亭为什么会让她住在家里,毕竟男朋友的母亲过来,自己不过去看看算怎么回事? 陆闲亭见她犹豫不决,连忙给她宽心:“没关系,我爸妈人都很好,是农村妇女嘛,很热情,也很淳朴,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陶紫菀又犹豫一下,然后说:“那我们还是想回酒店收拾行李吧!” “好!” 直播间里,溟麓还是不愿意出来,朱友康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连忙给助理打电话:“你去帮我买一束鲜花,再买一个女孩子喜欢的钻戒送过来,马上!” “好好,朱总,送到哪儿?” “当然是四合院啦!” “四合院,好好,我马上就去办!” 朱友康和张嘉玲站在外面,从陌生记者提出退到四合院外面守着后,不少记者和民众都自觉离开。 在房间里,无论朱婧如何劝说溟麓,她都垂着脑袋,不停晃动双肩,就是不说话,不表态。 朱婧也非常无奈,实在是没有办法,想了很久之后,她擅自打开门。 在门松动的那一瞬间,朱友康和张嘉玲激动的走上去,守在四合院外,时刻注意里面的记者同时嗅到风吹草动,立马挪动肩头的家伙,嘴里说着:“门开了,门开了!”声音细碎而短促。 “开了吗开了吗?”又有人连忙问,都涌到门口。 朱婧只是将门打开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她的小半张脸,她问:“友康哥,你还在啊?” “溟麓怎么样?”朱友康迫不及待的问。 朱婧用轻得像是针落在地上的声音说:“友康哥,我问你,今天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保证,是真的!”朱友康肯定的说。 一旁的张嘉玲也连忙作证:“我可以证明,他真的没有背叛过溟麓。” 朱婧点点头,她笑起来:“这样的话,我会帮忙劝劝溟麓的,你们别着急!” “好。好!” 说完,朱婧又把门关上,朱友康和张嘉玲只能在四合院外等着。 两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何曾遭受过这种待遇,时不时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带着无奈和啼笑皆非。 从那一瞬间开始,朱友康的心反倒是平静下来,不再虚弱无力,不再悲天悯人。 如果今天溟麓还是不相信他,难道他就此放弃了吗?不会的,他不会就此放弃,还是会继续解释,弥补,争取原谅,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幸福,最多就是来得晚了一点,但并不代表就不来了,对不对? 想到这里,朱友康便释然了。 可能是网络上事情闹得太大,溟麓的家人也知道了消息。 最开始,他们也不太清楚溟麓的笔名,虽然说过,但是老人家很快就忘记了,最主要还是看见记者拍摄的现场照片,看见后家里就炸开了锅:“这不是囡囡的四合院吗?” “就是啊,这就是囡囡的四合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不知道……咦,怎么是什么小三的?太奇怪了,走,咱们快去看看!” 说着,一大家子人就轰轰烈烈的冲到溟麓的四合院。 他们过去的时,四合院外很多记者都坐在路边上玩手机唠嗑,张嘉玲和朱友康也坐在四合院的屋檐下,像是老朋友相见一样闲聊着。 “你还不走?接下来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朱友康问。 “你这可是过河拆桥,我帮你解释了你就赶我走?”张嘉玲笑着问。 “那可没有,帝都随时欢迎你,你想呆多久就多久,完全没问题!”朱友康连忙证明自己的清白。 下一秒,溟麓的家人就已经冲过来:“囡囡,囡囡你在里面吗?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记者?” 媒体见忽然一下子来了好多人,都非常诧异,举起摄影机就问:“这位女士,请问您是?” “我是囡囡的小姑,你们是谁?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小姑连忙问。 “请问……囡囡是?”媒体一时间也搞不清楚。 小姑连忙解释:“就是那个……那个溟麓!”她说出溟麓的笔名。 “啊!请问您过来是为了溟麓做小三的事情吗?” 媒体的问题依旧犀利,措辞恨不能把什么帽子都扣上去。 “什么小三,我家囡囡可不是小三,你们说话注意点!”小姑脾气本来就火暴,听媒体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怼回去。 在四合院里坐着的朱友康见人来了,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拉着众人进来:“叔叔阿姨,咱们先不要接触媒体,先进来,先进来!” 314初见家长 陶紫菀和陆闲亭先到了酒店,陶紫菀还在看直播,喃喃自语:“不是吧,叔叔阿姨居然过来了。” 陆闲亭没听明白,以为叔叔阿姨是指自己的父母,连忙说:“不可能吧,我没告诉他们你的酒店啊啊!” 陶紫菀连忙摇头:“不是你父母,是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过来搅局了,你别说,我见识过这帮人的厉害,简直就不是人啊,太能说了,他们一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陆闲亭连忙凑过去看,之间屏幕中朱友康将他们拽过去,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四合院的大门,所有人都被挡在门外。 陶紫菀一声惊呼:“不是吧,这个时候关门?” 手机画面里出现短暂的混乱,之后开直播的人尝试通过其他方法直播,把手机放在自拍杆上,想要伸出围墙直播,最终以失败告终。 陶紫菀看着,无奈的不住叹气:“主播你加油啊,快点啊,不要轻易放弃!” 在一旁收拾东西的陆闲亭笑了笑,揉了揉陶紫菀的头发:“紫菀,你快别看了,收拾收拾,去洗把脸化个妆,要回家了!” 陶紫菀点点头:“好吧!” 第一次见公婆,最好还是穿的保守一点,然后妆容要恬静温柔。 陶紫菀到梳妆台化妆之后,将陆闲亭收拾的好好地衣服翻得乱七八糟,然后颓废的坐到床上,委屈的说:“闲亭,我带的都是小西装,本来准备上班穿的……” “没关系,小西装就小西装吧,我爸妈也不怎么懂这些。”陆闲亭再次去整理衣服,他蹲在地上,将床上的衣服拖过来放在行李箱中这些。 陶紫菀噘着嘴坐在床沿,看着陆闲亭温柔乖巧的一面,心中不由得分外清甜。 她从来没有想过,看似冷漠疏离的陆闲亭,在生活中竟然是这样如水的人物,足够温柔,在任何时候都替她着想,足够强大,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站出来替她遮风挡雨,足够帅气,走到任何地方,都能瞬间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足够耐心,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笨拙,自卑的她。 陆闲亭在叠衣服,好一会儿没听见陶紫菀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去看她,见她失神的坐在床上,眼神里好像一波波碧水,泛起涟漪,不由得问:“你这是怎么了?” 陶紫菀在哭了这么久,哭丧着脸好多天之后,忽然粲然一笑,她滑下床跪坐到地上,不管不顾的抱着陆闲亭,看着他不停地笑,眼眶里泛着泪光:“闲亭,闲亭,闲亭……”她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明明满心满意的都是言语,可是此时此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像是咀嚼一般,念着他的名字。 陆闲亭先是惊讶,随后脸上涌出满足而宠溺的笑容,稍稍侧过身,也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拥抱陶紫菀,他语气含笑,学着紫菀说话,重复她的名字:“紫菀,紫菀,紫菀……” 陶紫菀忍不住想要笑出来,最终只是在他肩头蹭了蹭,眯起眼睛道:“闲亭,有你在我身边正好,超级超级好!” “有你在我身边也特别好,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面。”陆闲亭说,“其实,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只是大部分事情我都提不起兴趣,直到遇见你,让我抓耳挠心,让我牵牵念念,让我怎么都放不下,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陶紫菀点点头:“我从来都不敢想,我在你心中,居然有这种地位。”一直以来,她都是如此自卑,觉得配不上陆闲亭,配不上这么美好的他。 可是陆闲亭认为:“感情里其实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要足够喜欢,什么差距和悬殊都不是问题。况且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悬殊,只是我比你大几岁,工作经历比你多几年,现在所得到的比你多一些罢了。按照你的能力,到这个年岁,指不定比我还厉害呢!” 陶紫菀哑然失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会安慰人!走吧,我们去你家!” “走吧,我爸妈等着你呢!”陆闲亭嘴角挂着笑,昨天父母就催着要见陶紫菀,他一直压着,说是尽量今天带过来见一见,看到大功告成,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陆闲亭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说:“妈,今天紫菀过来了,她有点紧张,你别问东问西的哈!” “行,我哪会啊!” 陆闲亭放下手机时,见陶紫菀不停地照镜子,看自己的妆容和衣服如何,细小的肢体语言诉说着她内心的紧张,他不由得笑起来,让她放松:“紫菀!” 他轻声叫她。 陶紫菀扭过头:“怎么了?” 陆闲亭连忙凑上去吻她一下,把陶紫菀吓了一跳,连忙拍他的肩膀说:“你干什么呢!讨厌!” 陆闲亭裂开嘴笑得露出一排牙齿:“嘻嘻,别紧张嘛,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我在嘛?” 陶紫菀红了脸,娇嗔的拍他的肩:“你别闹,开车呢!” “这会儿不是红绿灯嘛,没关系!”说完红绿灯就变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陆闲亭的小区,他将车子停到车库里,牵着陶紫菀回家,陶紫菀拧着眉想了想:“那什么,对了……我是不是要提点礼物啊!第一次见面,要给礼物的,我居然忘了!” 陶紫菀惊叫一声,又要出去买礼物。 陆闲亭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紫菀紫菀,你别着急,我都已经帮你买好了,在后备箱呢,我去提。” 说完就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包小裹的礼物过来,他知道父母要过来时就已经准备好了。 陶紫菀见陆闲亭手提礼品盒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不论富贵与否,都值得托付终身,凑上前去帮他提东西,然后说:“闲亭,你真好!” “哪里,我还可以做的更好!”陆闲亭说。 陶紫菀觉得自己的心可以放到肚子里去了,有陆闲亭这么好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就算紧张害怕,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么想着,心反倒是平静起来。 两人并排着回了家,按了门铃,屏幕上露出一张不满皱纹的脸:“是不是闲亭啊?” 陆闲亭连忙说:“是我,妈,开门!” “紫菀也来了吧?马上就开门!”陆妈妈笑着道。 陆闲亭说:“来了来了!” 下一秒,门就被拉开,陶紫菀连忙上前说:“阿姨好!”她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人,她连忙点头说,“叔叔好!” 陆爸爸平时不爱说话,不过人是顶好顶好的,见陶紫菀跟他打招呼,他连忙回应,笑着说:“你好你好,紫菀你好!” “紫菀啊,你怎么提这么多东西过来?”陆妈妈赶忙去拿礼品盒,然后拉着陶紫菀的手进去,“闲亭,你快去给我们倒茶来,我要好好和紫菀说说话!” 陆闲亭听话的去倒茶,陆妈妈还说:“这茶啊,是我们老家自己种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你尝尝。” “好,谢谢阿姨!”陶紫菀不停地笑,有些紧张,但是依旧很好看,讨人喜欢。 陆闲亭出来见到这场景,灵机一动对老妈说:“妈,你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俩做饭了?” 陆妈妈原本还想和紫菀唠唠,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是要去做饭了,就连忙说:“我昨天买了不少菜,不知道够不够,紫菀你过来看看,这些菜你喜不喜欢吃!” 陆爸爸连忙说:“当然要买新鲜的,你心在去买点儿,不然晚了就没了!” “没有,任何时候都有,现在超市里都还挺新鲜的!”陆闲亭笑着说。 陆妈妈就跨上袋子,到小区外不远的超市买菜:“紫菀,你等着啊,阿姨去给你买点菜,有什么喜欢吃的没?” “阿姨没关系,我不挑食,你随便买。”陶紫菀道。 陆妈妈离开后,陆爸爸也不喜欢讲话,就坐在一旁看着陶紫菀和陆闲亭两人,自顾自喝茶。 陶紫菀抿着嘴笑,渐渐放松下来,也就在一旁干坐着。 315彻骨柔情 等到陆妈妈回来做饭,陶紫菀也就在客厅里坐着,正在此时,陆闲亭的电话响起,他连忙站起来接,走到了一旁的阳台上。 陶紫菀见状,觉得是大好的时机,她连忙跟过去:“我过去看看哈!” 陆爸爸点点头:“去吧!” 是卿晟打来的电话,问陆闲亭下午要不要去事务所,陆闲亭本来担心陶紫菀紧张,准备陪同的,但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最终他还是决定回去。 陶紫菀过去问:“怎么了?” “我吃完饭就要去上班了,你得自己在家里,千万不用紧张,到时候你就说困了,要睡午觉什么的。”陆闲亭道。 陶紫菀撅了噘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点点头说:“好吧。” “如果不好,你要不也回去上班?”陶紫菀想了想,“也行吧,我也会去上班好了!” 就在此时,陆妈妈把最后一道才从厨房里端出来,说:“来,吃饭啦!” 两人从房间里出去,之间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因为陆闲亭的盘子都是一套的,格外好看,加上陆妈妈少了一辈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是一桌盛宴。 陆妈妈腼腆的笑着:“烧得不好,你们将就吃啊!” 陶紫菀连忙夸赞:“好吃,比饭店里的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陆妈妈不停往陶紫菀碗里夹菜,陶紫菀本来就是肉嘟嘟的脸,所以也不减肥,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她没有丝毫畏惧,就不停的吃吃吃。 四个人吃饭,陆妈妈时不时问一下:“紫菀,平时闲亭有没有欺负你啊?这小子人顶好的,就是不喜欢笑,让别人都害怕!但是他不管是对谁,都非常好!” 陶紫菀当然知道陆闲亭是禁欲系,连忙道:“闲亭对我特别好,阿姨放心!” “对你好就好,要是他什么时候欺负你,让你不开心了,你只管告诉我,我要让他好看!”陆妈妈道。 陶紫菀哑然失笑,不住点头:“好的好的阿姨,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让你帮着我。” 陆闲亭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自顾自的吃饭。 一餐饭下来,陆妈妈也没有查户口似的问陶紫菀学历啊,工作啊,家庭啊,房子啊车子啊票子啊,只是问问他们在一起的过程,说说陆闲亭小时候的糗事,轻轻松松一段饭就过去了。 陆闲亭要去事务所,他想起两人之间已经说好的,就说:“爸妈,我和紫菀去上班了!” 陆妈妈知道紫菀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听她现在要去上班,以为事情都解决了,当下也替她开心,连忙说:“好好,你们去上班,晚上妈妈做好饭菜等你们哈!” “好!”陆闲亭连忙说。 两人出去了,在电梯里的时,陶紫菀不住打量陆闲亭,最后皱起眉问:“阿姨那么温柔热情的人,怎么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冰块?” 陆闲亭挑着眉道:“就是因为我妈热情大方,所以我才相对淡定。” 陶紫菀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其实,陆闲亭和母亲还是非常像的,骨子里,他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同时也有男人应该有的担当和能力。 “你真的去公司?”陆闲亭问。 陶紫菀连忙摇头:“我当然不去咯,去什么公司啊!不想去,我就出去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礼物给叔叔阿姨吧!” 陆闲亭连忙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副卡自己拿着,然后一股脑儿递给她:“给。” 陶紫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干嘛啊,我有钱,不用花你啊!”毕竟,她是新时代的好女性,经济独立。 陆闲亭一歪头说:“我只是上交财政大权!什么你的我的,都一样,都是我们的!” 陶紫菀笑眯眯的接过钱包,掂量掂量然后说:“好吧,那我就暂时保管。” 陆闲亭投过去,嘀嘀咕咕的将密码告诉了她。 陶紫菀狠狠地瞪着他,说:“你就不怕我卷款逃跑啊?”想想陆闲亭作为帝都有名的律师,肯定很有钱。 “如果你真的捐款逃跑,我也就认怂,花钱买教训嘛,没毛病啊!”陆闲亭道。 两人到地下车库,陆闲亭把陶紫菀送到商场里才离开,陶紫菀心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瞎逛半天,给陆爸爸买了一个很好看的打火机,给陆妈妈买了一个金手镯,一共花了她两个月工资。 她提着礼品袋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坐上地铁回了小区。 明明先前聊得很愉快,此时心情低落下来,她还是有些不想回去。 陶紫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后一个人坐在小区的花坛上,手机始终关机,她也没办法刷网消磨时间,就呆呆的坐在那里。 溟麓不相信她,就是坚定的不相信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怎么说都不听。 她这么努力的工作,帮着杂志转型,拼死拼活,同事们却处处跟她作对,连配合都不愿意。 她有时候就想不明白,世界为什么这样,大家坦率一点,赤诚之心都没有吗? 她也不是靠裙带,靠手段,是靠着自己真正的实力爬上去,为什么别人就看不见呢? 哪怕换了一家重新开始,她也什么都不怕。 其实她提出辞职,并不是一时兴起,她只是觉得,将自己的真心和青春放在这样一波人身上,真的不值得。 她希望在拼命努力之后,能够建立起战友情怀,除了收获成功之外,还能够收获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 陶紫菀将脸埋进掌心里,她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我的要求真的就这么难吗?难道在帝都,真的是不需要人情味的地方吗?” 她失魂落魄的坐着,对于未来,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 此时此刻,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已经在四合院里炸开了锅,指着朱友康问:“你是谁?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欺骗我们家囡囡的臭男人,你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囡囡?啊?!” “就是!我们家囡囡虽然残疾,但是绝对是好女孩儿,要不是你去招惹她,欺骗她,她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 “看到没!现在是这个么情况,我就说没有我们把关,囡囡准吃亏,现在倒好,居然被一个已婚男人骗了,看着人魔狗样的,说知道是禽兽!”溟麓的小姑气氛的对溟麓妈妈道。 朱友康原本还想解释,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两个女人顶三百只鸭子的意思,更何况现在院子里可不是两个女人,而是一大帮子女人,指着他的鼻子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在四合院外面的媒体和网民听见院子里的谩骂声,都想扒开门缝看看什么情况,最终以失败告终。 不知是谁灵机一动,局让将车子开到院子外,紧贴着四合院的墙,然后跑到车顶上去看。 也不知到底是为了看热闹,还是为了找新闻,总之就是非常壮观的围墙外,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喜感。 316双方摊牌 溟麓七大姑八大姨的吵闹声实在是太响,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光是朱友康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的话,注意想象他在外面的窘境。 朱婧不知道为什么,溟麓始终不愿意见朱友康,哪怕是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后。 她稍微问了几句,溟麓只是不停摇头,其他也不愿意说,朱婧就只是陪着她,没有再追问什么。 此时溟麓家人来保护她,为她争辩,朱婧怕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再次劝慰:“溟麓,你看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出去,先劝朱友康离开,等到你想清楚了,再联系他?” 溟麓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先叫他们进来吧!” 朱婧诧异的瞪大眼睛,随后点点头,拉开门,大吼一声:“别吵了,快进来!” 此时,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望向四合院,随后嘟嘟囔囔的就进去了。 朱友康进门第一眼就去看溟麓,连忙唤她:“溟麓?” 张嘉玲顺着朱友康的目光望过去,见坐在轮椅上的溟麓虽然憔悴,但是浑身上下透着温软的书香气质,倒是也挺适合朱友康,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浑身上下透着戾气,或者懦弱颓败的女子,当下也打招呼:“溟麓,你好,我是张嘉玲,朱友康的前妻。” 张嘉玲一自我介绍,所有人都望向他俩,小姑疑惑的道:“咦,怎么是前妻,不是什么婚内出轨,小三之类的吗?” 溟麓望向张嘉玲,果然是气质美女,可能四十来岁对女明星来说,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她浑身上下都还透着淑静。 “你好!”溟麓努力微笑,不想让自己过于弱者,和她打招呼。 七大姑八大姨就搞不清楚了,扯着嗓子问:“囡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清楚啊!” 朱婧连忙将屋子里的所有凳子都找出来,搬到一旁说:“叔叔阿姨,友康哥,张女士,你们都别站着,快坐快坐,坐下来谈!我给你们泡茶!” 她连忙打岔,就怕他们再次吵起来,“喝茶喝茶!” 众人一一坐下,朱友康耐心的再次解释,语句没有丝毫隐晦,完全按照事实讲出来:“我和嘉玲是刚刚离婚,在我和溟麓在一起时,我俩还是夫妻……” 朱友康话还没说完,溟麓的小姑就气氛的端起朱婧刚刚泡好的滚烫的热茶朝着朱友康泼去。 “啊!”朱婧和溟麓都忍不住惊叫起来,“小姑,你干什么!”溟麓担心不已,连忙转动轮椅到朱友康身边,担心的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滚烫的热茶,顿时将朱友康的脸烫的通红通红的,脸上还挂着几个茶叶渣滓,看起来又是搞笑又是疼。 张嘉玲喜欢清清淡淡的人,不喜欢稍不注意就动手动脚的,此时忍不住拧起眉头,给朱友康的助理打电话:“你在哪儿呢?叫一个医生过来,友康被烫伤了!” 众人见张嘉玲也不生气,不愠不怒反倒是让人心生畏惧,随后她问溟麓,“家里有急救包吗?想给他涂点烧伤的药。” “我去拿我去拿!”朱婧连忙说,拿过来找了半天,急救包里没有治疗烧伤的药,“涂点牙膏吧?” “这是偏方?”张嘉玲反问。 “都这样……”溟麓说。 “试试吧。”她点点头。 然后七大姑八大姨就卡黁和溟麓给朱友康涂牙膏。朱友康被烫伤了,也不生气也不恼火,只是一动不动,含情脉脉的看着溟麓。 他看见溟麓对自己的情,看见溟麓对自己的在乎,只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张嘉玲在两人眉目传情,旁若无人,便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各位叔叔阿姨,可能你们有的比我大不了几岁,这么叫你们,你们别生气。但是按照辈分,确实得这么叫你们。先前您在友康还没说完之前就用茶水泼他,说真的,我觉得不太好,接下来我来解释,希望你要控制自己的手,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因为我不像朱友康这么好欺负,并且深爱溟麓,肯定不会追究。如果我受到伤害,我一定会保留起诉权。” 张嘉玲语气中带着责备和警告,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对了,忘了说,我的脸投保几百万美元呢,人民币几千万,你们可赔不起的!” 溟麓和朱婧望向张嘉玲,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接着,她清了清嗓子,然后道:“说真的,我和友康到现在关系也很好,但是,和爱情无关。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分居,并且没有夫妻之实,我在国外也有自己的生活,友康在国内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他。这件事情之所以被爆出来,应该是被人利用炒作了。我回来,就是办理离婚手续的。” “十来年了,以前怎么不办?”虽然被威胁,小姑还是气冲冲的问。 张嘉玲笑着说:“为了资金合体,公司运作,最开始也不想父母担心,很多很多原因……生活的事情解释不清楚,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听我们最开始创业的故事。你们只需要明白,朱友康是个好人,人品也不错,很爱溟麓,绝对不输于你们。至于你们最后要不要把溟麓交到他手里,那就是你们自己要考虑的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友康可以幸福。” 张嘉玲一席话下来,把七大姑八大姨有点儿吓着了。 不过说的也有理,追究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呢?在向前看光明正道,向后看自找罪受的选择里,这还不是最简单的选择题吗? 当然,事情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就放手,众人对准女婿的考量还在继续,不过心里已经有底了,现在他们要想平时相亲一般,考量朱友康的经济实力,看看他有没有能力照顾好溟麓。 想起张嘉玲说自己的脸投保上千万,朱友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请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 溟麓已经帮朱友康擦好脸,听见家里人问这话,嘴角抽搐一下,现在又是要查户口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好还是不要打断,不然将来还是得再问。 “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主要工作是做影视剧制作。”朱友康恭恭敬敬的答。 “开了一家公司?规模多大,在什么地段?” “员工几百人吧,在朝阳区,两层楼,五六百平吧”朱友康丹丹的道。 众人一听,顿时就吓得不敢说话了,当下拧着眉问:“那……”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年入多少啊,有没有房啊,有没有车啊,看朱友康这经济实力,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必要问。 现在七大姑八大姨被这实力惊讶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问接下来的话,同时心里发虚,担心自己女儿根本就配不上这样一个大佬。 唯独溟麓的妈妈,至始至终担心的就只有一个问题:“朱先生,看得出来你很优秀,也非常有涵养,我的女儿是残疾人,很多人都非常介意,接下来你们要过一辈子,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朱友康点点头:“我想过!” 他当然想过,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他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从认识她时,她就已经是这样了,未来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317一生一世 “残疾人毕竟和常人还是不一样的,将来在生活上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你真的深思熟虑过了吗?你不会半路抛弃囡囡,是认认真真想要和他一生一世的吗?”溟麓妈妈问。 朱友康点点头:“除了生死,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我肯定是深思熟虑的,我想和她在一起。” “将来的生活也许会很枯燥,很乏味,溟麓没有办法像其他人一样,陪你逛街游玩。你这么优秀,身边肯定不缺漂亮优秀的女孩子,她给不了你太多东西,但是其他人都可以给你,你想过将来会坚持不住吗?”溟麓妈妈继续问。 她问得非常直白,甚至有些伤人,但是朱友康笑起来:“阿姨,您真的多虑了,在认识溟麓之前,在我身边的女孩子只多不少,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内心和操守,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时候张嘉玲离开去了国外,朱友康的公司步步高升,他位高权重又有钱,不想其他老板大腹便便或者满口大茬子味儿,反倒是自律稳重,多少女孩子挖空了心思讨他欢心,但是他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朱友康平静的说:“现在我老了,就更加不会想那些花里花哨的事情,叔叔阿姨,你们放心。” 他字字铿锵有力,没有丝毫油滑,说得又是事实,让人不容反驳。 是啊,从前围绕他的女孩子,只会多,不会少。 “如果你想清楚了,只要溟麓愿意原谅你,我就无条件支持你们!”溟麓妈妈笑着表态。 小姑觉得溟麓妈妈表态的太早了,还不是时候,拽着她叫了一声:“妈!” 但是溟麓妈妈当做没听见。 其实,溟麓的小姑也不是否定朱友康,只是觉得应该敲打敲打他,就趁现在,免得将来结婚了,到时候欺负溟麓。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作为过来人,都知道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朱友康也不是恶性出轨,不能从原不原谅来说。 况且生活中,许多事情的原则不同于法律,没有合情不合法之说。 只要溟麓不在乎,原谅他了,重新在一起又有什么呢? 溟麓妈妈把难题抛给了自己的女儿,溟麓顿时一惊,然后抬起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她一惊,然后垂下头。 众人都在等她的答复,但她一时间给不出来,只是说:“让我想想。” 就在此时,朱友康的手机响起来:“喂?” “朱总,我已经到了,但是外面围了好多人,我进不来啊,你来接一下我?” 朱友康连忙说:“好!”他刚刚想出去,被张嘉玲拦下来,“算了,还是我去吧,你满脸牙膏,出去被别人拍到还不上头条啊!” 朱婧连忙说:“你们来都是客,我去我去!”说完就跑去看门,一抬头,看见围墙上趴着一个个黑乎乎的脑袋,忍不住笑起来,“你们还真是辛苦了哈?没吃午饭吧?我不要一起定个外卖啊?” 不知是谁还应了一句:“好啊,一起定外卖!” 朱婧笑着开了门,众人也没有挤进来,朱婧拎着朱友康的助理进去。 助理笑着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朱婧说:“不好不坏吧,你午饭吃了吗?我要订餐了!” “还没呢!我来订吧,你刚刚说媒体也要一起订餐,是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朱婧笑着反问,她当然是开玩笑的。 加上医生,三个人就一起去了,助理看见朱友康脸上花里古哨的模样,顿时就笑起来:“哈哈哈,朱总,你怎么成这样了!”随后她见客厅里严肃的表情,连忙说,“啊,我去数数外面又多少人,一起订餐!” 然后就跑到四合院里去,大喊:“各位啊,午饭准备吃饭什么?朱总说辛苦各位守了这么久,请大伙吃午饭啊!现在这个点,应该是下午茶了!” “我随便!” “给我来两份!” 就这样,四合院里传出此起彼伏的菜名。 等到声音熄灭之后,助理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统一订餐了哈哈哈,到时候凑合吃吧。” 助理订得挺贵,也很丰富,等到饭菜被送来之后,外面的媒体和守着没走的民众都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虽然这么做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这么做真的非常有效,本来和朱友康就没有深仇大恨,有了恩惠,顿时就化解了不少对他厌恶。 *** 陶紫菀和陆闲亭去上班之后,陆妈妈一个在农村的妇女,整日里根本就闲不下来,忽然来城里什么事儿都没得做,浑身不自在。 再加上陆闲亭平时也懂得收拾,陆妈妈顿时就显得没有用武之地了,她再次将犄角旮旯的灰尘都扫得干干净净之后,去楼外的超市买菜,想着明天早上能给俩孩子做早饭。 就在回到小区时,看见垂头丧气坐在花坛上的陶紫菀,她先是愣了愣,犹豫一下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就怕撞到她伤心狼狈时,令她难堪了。 就在陆妈妈纠结万分时,陶紫菀一抬头就瞧见了,她脸上的表情被冻住,随后主动叫陆妈妈:“阿姨!” 陆妈妈这才抬头望去,假装没看见似的:“哎呀,紫菀,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啊,你下班还真的挺早啊!” 陶紫菀如果不愿意说,只需要点点头就好了,陆妈妈明显不会刨根究底,都已经把梯子给她搭好了。 谁知陶紫菀摇了摇头,说:“资本家都是吸血的,哪里这么早就下班哟,我都还没去上班呢!” “这样子,不上就不上吧!”陆妈妈连忙拉着陶紫菀的手,“咱们回家去,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嗯!” 陶紫菀心中觉得暖暖的,她本来还很担心像陆闲亭这样标准的凤凰男,家里的亲人会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儿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呢,谁知道这么平易近人。 “紫菀啊,闲亭跟我说,你在工作上不是很愉快?”陆妈妈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问,“有什么话就不要憋在心里,可以跟阿姨说说。阿姨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毕竟活到现在这一把年纪了,很多事情还是懂一点的。” 陶紫菀点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犯小人,被同事捅刀子,同时又被朋友误会,觉得有点儿委屈。”随后她吸了口气。又说,“算了,也没啥,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不能活啊,如果三观不符合,那就算了,不做朋友就不做吧,反正世界上人这么多,边走边爱,人山人海,总不能活不下去……” 陆妈妈听着陶紫菀这话有气话的成分在里面,当下也担心她走了什么死胡同,连忙安慰她说:“紫菀,你可别这么悲观,其实也不至于,你看牙齿和舌头关系这么好,都还有咬到的时候,更何况时人呢,对吧?你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完全放弃和朋友之间的友情啊,这多不值得,对不对?” “嗯……”陶紫菀只是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你再想啊,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就算你换了一个人,也不能保证别人就一定是最好的,不是说你们之间就不会再有矛盾了……” 两人回到家,陆妈妈开始烧菜做饭,陶紫菀在一旁帮忙,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做事情,气氛轻松:“紫菀啊,有时候做事情果决是对的,但是有时候太果决,也不太好,尤其是感情方面,千万不能冲动下决定,可以适当的放一放,如果冷却之后,你依旧觉得彼此之间不适合,那确实没有必要挽留了……” 陶紫菀听着,她其实没有觉得自己和溟麓不适合,三观各方面其实都很合得来,只是不喜欢被溟麓误会,被他怀疑。 如果他们之间这么点信任都没有,那还做什么朋友? 318一片祥和 令陆闲亭诧异的是,自己晚上回家时,看见原本很担心害怕的陶紫菀,和母亲相处的非常非常好,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闲亭,你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吃饭呢!”陶紫菀连忙说。 陆闲亭诧异的挑着眉,脸上是笑容,时不时瞥向陶紫菀,望着她问为什么,陶紫菀只是笑了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 吃完饭过后,陶紫菀抢着要洗碗,陆妈妈连忙说:“闲亭你去洗碗,紫菀细皮嫩肉的,不能洗碗,伤手。” 陆闲亭委屈的道:“我也细皮嫩肉的啊,怎么就可以洗了?” “你这孩子,不懂事,快去洗碗!”陆妈妈见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当下就笑着道。 此时,陆爸爸默默的站起来,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丢下一句:“你去休息吧,我来洗!” 陆闲亭连忙抢过碗筷说:“爸,我开玩笑呢,我来洗碗吧!”说着就跑到厨房里去,洗好碗,他立马在网上订了一套自动洗碗机。 他不喜欢洗碗,也不希望陶紫菀洗碗,既然金钱能解决,就没必要非得自己动手了。 收拾好后,陆闲亭开着车带二老四处逛逛,看看帝都瑰丽的夜景,然后再吃吃帝都的小吃,点心之类的,之后就已经挺晚了,众人一道回去。 陶紫菀和陆闲亭收拾收拾到房间里,陆闲亭问:“紫菀,你和我妈现在关系处得很不错嘛,发生了什么?” 陶紫菀歪着头说:“闲亭,你确定阿姨真的没读过书?” “当然没读过书,怎么了?”陆闲亭诧异的反问。 陶紫菀说:“没读过书,为什么给我一种知书达理的感觉?而且看得是真的通透,真不错!” “这种事人生阅历,我妈妈小时候的生存环境比较复杂,到处都有人来欺负你,如果不学会调和和自保的话,真的很难有太平日子,可能就是那时候学习出来的吧!”陆闲亭微笑着说,他的性格有一部分是遗传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坚韧,不卑不亢,甚至有时候带着一点儿难以接近。 过于坚韧过于独立的人格,就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原来如此,阿姨正好,难怪能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儿子。”陶紫菀笑着说。 陆闲亭低下头,一动不动的搂着陶紫菀,摸了摸她的脑袋:“本来我就跟你说了,我妈妈人很好,你还偏偏不相信,好怕见她!” “我这不是状态不好,怕没留下好印象嘛!”陶紫菀撅着嘴说。 陆闲亭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搂到自己怀里,然后在她鼻尖蹭了蹭,笑嘻嘻的问:“好吧,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名正言顺的执掌财政大权?” “什么名正言顺的执掌财政大权?”陶紫菀诧异的道。 “什么时候嫁给我啦!”陆闲亭见她故作痴傻,噘着嘴不满的道。 “你都还没见过我父母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定下来?”陶紫菀无奈的道。 “没关系,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鬼见鬼怀胎的青年才俊,叔叔阿姨肯定喜欢!”陆闲亭贼兮兮的说。 陶紫菀锤他胸口:“好啊陆闲亭,从前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臭美!” “我可不臭美,只是事实告诉我,我就是这样的存在,谁见谁喜欢!” 别说,陆闲亭还真是挺讨人喜欢的。 “好了好了,你最美最厉害,快去洗澡吧!”陶紫菀笑嘻嘻的推着陆闲亭往浴室走,没一会儿,陆闲亭从浴室里探出头来,“紫菀,要不要一起洗?” 陶紫菀面色一红,扭过身前翻了个白眼。 莫非陆闲亭是个闷骚?并不是什么男神? 没一会儿就听见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淋水的声音。 等到陶紫菀也洗好澡,两人一起睡觉,过了一会儿,陆闲亭关了灯,陶紫菀靠在他胸口,闲亭问:“明天你要去上班不?” 陶紫菀说:“去辞职。” “你真的不打算干了?这里可有你很多心血的,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陆闲亭有些诧异。 陶紫菀抿了抿嘴唇,低声说:“我也很舍不得,只是,我不想在一帮如此具有恶意的团队里,我劳心劳肺做到现在,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我觉得不值得。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本来太多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就像感情,她经历了闫瑾这样的渣男,然后才遇到如此美好的陆闲亭,她经历这么糟糕的同事,也许在今后的工作中,会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不那么计较得失,都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陆闲亭犹豫一下,支持她:“好,你开心就行,辞职后就不要着急找工作,我养你,你慢慢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公司。” “嗯,谢谢你!”陶紫菀在陆闲亭胸口蹭了蹭。 平时看起来这么清瘦的一个人,没想到脱了衣服肌肉发达,身材又好。 陆闲亭见陶紫菀在自己怀里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之后也睡过去。 有时候,当拥抱一个人就像拥有全世界时,他们是真的幸福,哪怕一无所有都觉得幸福,更何况陆闲亭啥也不缺。 第二天一道早,陶紫菀面无表情的到公司,她进入《乐活》杂志的编辑部,径直往主编办公室走去。 主编看见陶紫菀还激动的说:“紫菀,你好一点没有?我们昨天开总结大会的时候还提到过你,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这一次乐活杂志的销量翻了好几番,而起评价也很好!” 陶紫菀但笑不语,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封辞职信:“主编,我说今天是来辞职的!” 陶紫菀已经跟静姐说过要辞职的事情,但是静姐担心她是意气用事,就没有往外说,原本想着能够好好劝劝她,谁知道她手机一直都没开机。 乐活的主编看到辞职信时下了一跳,震惊的瞪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紫菀……紫菀你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的?” 陶紫菀挑起眉,冷冷的笑:“我现在的状态,你觉得我是好好的?真的不好意思,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陶紫菀顿了顿,又才冷冷的反问,“还是你们真的是这么觉得的,我陶紫菀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朋友也可以出卖?” 主编大概也听说了一点,陶紫菀和溟麓是好朋友。 但是这之前,主编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你是说朱友康和张嘉玲的事情?是前几天同事在机场不小心拍到的,当时又是《毕业就断奶》的服装,就想着要不一起做一做吧,最主要也是因为这两天没什么话题,真不是为了炒作啊!你想想,朱友康一个幕后人员,张嘉玲又已经十来年没在大众面前露脸,我们何必为这事儿炒作?最主要就是占个版面,顺便卖朱友康一个人情,谁知道最后弄巧成拙?” 陶紫菀怀疑的看着主编,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是意外。 她总觉得有人特意在背后中伤她,所以只是云淡风轻的点点头:“是吗?谢谢您的解释,但是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主编拧着眉将辞职信退回去:“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我不可能让你辞职的,你这样的人才,要是我轻易放你走了,晴姐还不打死我?我们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你调过来帮忙的,最后把你气的辞职了,她还不一辈子不理我!” 陶紫菀辞职的决心已经立下,也不想再纠缠,然后说:“按照公司规定,需要提前两个月辞职,现在我想递交辞呈,两个月之后我再离开,没问题。我现在可以先去上班。” 说完,陶紫菀就回到格子间去。 319罕见真情 陶紫菀要辞职的消息,立马就在办公室里传开了,众人都非常诧异,为什么陶紫菀好好的要辞职。 虽然平时她雷霆手段,也不够有耐心,但是能力确实强,很有两下子,背后埋怨一下,在相处之后觉得她人很好。 此时听着她说要辞职,顿时就炸开了锅。 不知道是谁,纠结了很久,最后扭扭捏捏的到她的办公室,轻轻敲响了门:“副主编。” “请进!”陶紫菀小声道。 “副主编,听说你要辞职?做得好好地你为什么要辞职啊?我知道我们最开始不懂事,你刚刚来,有这么年轻,空降过来的领导大家肯定不服气啊,有时候不听从你的指挥,和你对着干,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是因为这些辞职的话,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保证努力完成工作内容,绝不拖拖拉拉!” 一个人去找陶紫菀道歉后,很多人就跟小孩子一般,都稀稀拉拉的围上来,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说:“副主编,你别走啊,虽然在一起工作一个月,但是我们可喜欢你了!” 陶紫菀先前还是铁青着脸,可是听他们说着说着,不由得眼眶也有些红起来,但还是抿着嘴唇不说话。 “副主编,最初我们就是不服你,现在我们都服你,有能力,有手段,还有人脉,肯吃苦耐劳,舍得付出,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干!你看你,才来两个月就让《乐活》脱胎换骨,现在质量上去了,口碑上去了,销量也蹭蹭蹭的往上涨!” “就是,副主编,你就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留下来吧……” 陶紫菀依旧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大家伙儿见陶紫菀还是不开腔也不表态,然后就大喊:“副主编,你就说要怎样你才能留下来不走?你说吧,我们一定办到!” 陶紫菀想了想,至始至终她都只有一个疑惑,溟麓说当时她打电话到编辑部问过这件事,说是她授意八卦朱友康的事情的,而她分明不知道:“我就想问问,上一期刊登朱友康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跳过我直接到了出版社?在这么做之前,知不知道我和溟麓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陶紫菀把话一问下去,编辑部里顿时就鸦雀无声,没有人再开腔。 陶紫菀看着众人,然后冷冷的道:“真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我。既然如此,那我真的觉得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副主编,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我虽然不知道是谁策划的,但是我是交稿,当时你忙得不可开交,又着急下厂,我给主编看过之后就交到出版社了,所以就跳过你那里了,但是我不负责内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为什么……” 陶紫菀揉了揉眉心,想了想然后说:“算了,我都已经要走了,就不刨根究底了!” 说完,陶紫菀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工作吧,我们最多还有两个月的相处时间!” 众人犹豫一下,稀稀拉拉的离开,有一个人一直在陶紫菀的办公室前,就是不愿意走,她忽然大声说:“副主编,就算真的有人背后耍手段,但是又哪个职场是干干净净的?职场本来就是厮杀的战场。但是,你真的要因为一个连承认错误的小人,放弃这么多热爱你,希望你留下来的同事吗?这样真的值得吗?” 那姑娘一席话说完,同事们立马又涌过来说:“就是就是,主编,你不要就这么走了,我们都舍不得你!” 陶紫菀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姑娘,还有一些比自己大一点的姑娘,全部围在自己办公室外希望自己留下来,她眼眶再次湿润。 最初她想离开这里,最主要是觉得同事们都白眼狼,此时看来,却是一颗老鼠死,坏了一锅汤。 她有些心动,舍不得这一张张美丽的面庞。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档口,主编从人群中挤进来,语重心长的说:“紫菀,最艰难的磨合期你已经过了,真的要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吗?留下来吧,孩子!” 陶紫菀看着她,不由得心动不已,最后还是没有答应,而是说:“我考虑考虑,反正也还要工作两个月!” 只要陶紫菀松口了,同事们就觉得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当下都露出开心的笑容:“太好了,副主编你好好工作吧,我们也去工作了,要开始赶下一期的杂志,还要在屯点稿子!” 陶紫菀开始工作,无意间看到头版头条关于朱友康和溟麓的事情,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好。 朱友康危机处理工作非常优秀,公关也做得很好,危机处理能力一流,普遍获得好评。 当然,也有不少网友觉得:“出轨了就是出轨了,哪来这么多理由!?” “出轨一次就有一辈子,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谅……” 陶紫菀看着这些评论,只是一笑而过,很多事情值不值得被原谅,不是旁人说了算,而是当事人才有决定权。 看媒体报道的情况不算太糟糕,陶紫菀也就放心了,至少看起来很不错。 然后她登录扣扣,看见朱婧给她发了好多抖动,不停的问:“紫菀,你在哪儿呢?紫菀,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陶紫菀还没有开机,但见朱婧这样子,估计是说溟麓的事情。 还是陆妈妈说得有道理,没必要这么着急下决定,让事情冷却一下再说吧。 当下她就回了一句:“在公司上班呢,怎么了?” 此时朱婧也在公司里,等着和郁白一起应酬呢,看到陶紫菀的回复,只是说了一句:“晚上回去再说,我在工作!”然后就没了音信。 昨天下午,朱友康把事情解释一番过后,溟麓的亲人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 况且溟麓年纪也大了,难得遇到一个喜欢她还这么优秀的男人,只怕错了过就再也找不到,说是等着她表态,事实上还是希望她能够选择原谅。 本质上来说,朱友康的情况和溟麓想象的差别不是很大,最开始以为他离异,现在只是知道,他前不久才离异,其他的,没有变。 他依旧深爱她,保护她,顺着她。 溟麓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坎儿过不去,总没有先前那么容易答应他,一生一世在一起。 朱友康见溟麓犹豫不决,连忙从助理手里夺过鲜花,然后单膝跪地,拿出钻戒说:“溟麓,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想娶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愿意答应我,做我的妻子,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吗?” 张嘉玲在旁边看着,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容,说:“溟麓,快答应啊!”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看着溟麓,包括朱婧,包括她最难搞定的小姑,都等着她开口。 溟麓犹豫再三,然后反问:“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朱友康点头:“当然,我确定我不会后悔,如果你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 众人被朱友康的许诺吓了一跳,但是谁都没想到,溟麓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 然后,然后…… 朱友康就说:“走,那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朱友康就过去推溟麓的轮椅,然后对助理说:“去把车子开过来。” 助理点头道:“好!”然后又弱弱的补了一句,“朱总,这个时间点,民政局估计已经下班了……” 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下班了! 因为没有去领证,所有的事情又是在房间里进行,所以记者不知道,当然没有报道,只是说了朱友康和张嘉玲婚姻背后的隐情,顺便盘点了一下张嘉玲的家世,朱友康如何厉害。 320被人刁难 此时,朱婧和郁白在大厅外,拿下eall的单子之后,郁白算是顺利坐上代理董事长的宝座,若想把这个位置坐稳,有需要下一番功夫。 朱婧和郁白坐在走廊上,看着手里的策划案,这是朱婧和郁白花了几个通宵时间赶出来的,加上最近四合院里发生的事情也比较多,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非常疲惫。 “郁白,你可以的!”朱婧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打气。 “我当然可以的,我可不能让你白白熬夜!”郁白点头道。 此时,在不远处的洗手间里,郁振铎和助理窃窃私语:“都安排好了没?” 助理连忙点头:“肯定安排好了,您大可放心,郁白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已经买通公司副总,都是老合作伙伴,不会出问题的!” 郁振铎听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好,千万不能让郁白这小子坐稳位置,现在要速战速决,如果拖得久了反倒是不好!” “那是那是,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助理不停阿谀奉承。 郁振铎听得舒心,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他原本以为只需要轻轻一拉,郁白就会从宝座上跌落下来。 但是此时此刻,他居然顽强的站在那个位置上,甚至已经开始发光发热,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分外恐怖的事情。 郁白和朱婧已经想到郁振铎肯定会从中作梗,所以一定要凭借实力分析当前的情况:“他们公司有决定权的人一共有十五个,投票决定,安排盯着郁振铎的人来回报,说郁振铎已经和这边的副总串通一气,这一票不用想了,还剩下十四个,我们要多多努力,争取赢得8个热闹心,这样就大有机会!” “对,这个公司如今虽然面临一些问题,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为公司着想,不会出卖公司的,所以现在我们不算非常被动。”郁白点点头,指了指手中的策划案说,“我已经把案子看得滚瓜烂熟,保证在诠释和演绎的时候不出问题,之后又想了几个方案,可以备选!” 朱婧看着郁白,见他努力上进,不怕辛苦,小小年纪就已经有男子汉的感觉,觉得非常开心,点头道:“嗯,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郁白,我详细你!” 郁白笑起来:“为了你,我也要好好努力啊,不然我那什么给你好生活!” 两人原本还谈着工作,渐渐的就变成了腻人的情话。 一直到进入会议,郁白到公司里,他说完了之后开始投票,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平票。 有一个董事生病住院,当时就空下来了,董事决定商量过后再给答复。 朱婧看着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这还有机会,只是要预防郁振铎在背后搞小动作!” “没事儿,咱们不怕那些!” 在回家的路上,朱婧连忙给陶紫菀回电话:“紫菀,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在闲亭家里!”陶紫菀说,“闲亭的父母来帝都了,我在面见皇上和皇后呢!” “这么快就见家长了?这是准备定下来了?还不知道溟麓和友康哥怎么样了,昨天他俩差点就去领证了,当时可把我吓得不轻!”朱婧说完,察觉到陶紫菀明显一顿,担心她介意,连忙解释说,“哎呀,姐妹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啊,没事儿,你快回来,你不在四合院里,我们天天吃盒饭!” “这两天我还不能回来,我和闲亭要陪叔叔阿姨逛街呢,等空下来我再回去看你们!”陶紫菀道。 朱婧察觉到她的推脱,这件事情她夹在中间,实在是不能表态,也不知道如何说,她不敢肯定报道有没有陶紫菀的份儿,但是感情上来说,她相信陶紫菀不是那样的人。 有时候,她确实狠,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对自己狠,对别人非常仁慈。 她不能问,只要问出口就是对她的不信任,会上了她的心。 “那行,我到时候就等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朱婧大声说。 郁白开着车,虽然工作忙的不可开交,但也知道点情况,连忙大喊:“紫菀小姐姐,我也想你了,想死你了,你快回来啊!” 陶紫菀笑着说好,然后挂断电话。 陆闲亭在旁边听了个大概,问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爸妈明天一早的飞机!” 陶紫菀反问:“你觉得我会主动回去吗?” “难道你要等溟麓来向你低头?”陆闲亭诧异反问,“现在她自己的事情都一团乱,哪里顾得上你。” “那不就得了,顾不上我,我又何必热脸贴着冷屁股,况且,我又不是没有解释过,证明过,道歉过,可是她一概不行,我觉得在这段友情里,我已经做的够了,不会再主动认错什么的。”陶紫菀淡淡的道。 是啊,陆妈妈说得没错,要让事情冷却一下,没必要太早下决定,陶紫菀想了想去,最终还是觉得,没必要特意挽留,也不用放狠话说老死不相往来,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陆闲亭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静静的回到家。 快到家的时候,他又想起工作上的事情:“辞职辞掉了吗?” “我这么优秀,他们当然不想让我走咯!”陶紫菀笑着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闲亭反问,“你当然最优秀啦!” “我考虑考虑吧,不过估计不走了,大家伙让我感到温暖!”陶紫菀道。 “你想清楚了就好,我都支持你!”陆闲亭温柔的笑着。 *** 郁白和朱婧回了家,早上走的时候溟麓的房门紧闭,昨晚因为民政局关门,所以领证结婚事情告一段落,不过看着昨天那阵仗,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已经去领证了! 虽然还是有人跑到溟麓的微博底下骂她,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替他说话。 朱婧回到四合院第一件事就是找溟麓,敲了敲她的门,见里面悄无声息。 “不在家吗?”郁白问。 朱婧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她点点头道:“应该不在家!” “好吧,那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饭,过二人世界吧?”郁白甜甜的笑起来。 朱婧连忙道:“好呀!”然后在群里发了一个消息,问,“溟麓,你在哪儿呢?” 此时,溟麓正在家里,溟麓一大家子人排排坐,朱友康和父母也过来了。 这架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把大事儿定下来的节奏啊! 321见亲家母 昨天晚上,朱友康和张嘉玲先回了家,他口里说:“溟麓,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回去之后细细一想,溟麓家里人又觉得这事情决定的太仓促,对溟麓说:“孩子,你别担心,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咱们还是要好好说清楚才行!” 第二天一道早,朱友康就开着车来接溟麓,要她去民政局领证,这架势,轰轰烈烈的不像朱友康的性格。 到了四合院,却发现溟麓不在家里,原来她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去了。他连忙打电话过去询问,然后明白情况。 为了表达自己的真心实意,朱友康特意开车到家里,把父母都街上,然后再揣着满腔爱意去找溟麓。 当双方的长辈都坐下来后,就开始认认真真的谈论两人结婚的大事儿。 溟麓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朱友康,朱友康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叔叔阿姨,你们有什么要考验的我,尽管说,我一定尽量完成。” 溟麓的小姑连忙说:“我想问问你,如果将来你们婚姻出现问题,你会不会冷暴力?” 朱友康无奈的笑:“不会。” “那假如……” 之后,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问了许多款七八糟的问题,朱友康都切切实实的回答。 本来朱友康单身这么多年,算是单身吧,也没有孩子,本来催着闹着给他介绍对象,但是他都不要,后来也就不了了之,谁知道十年过后,他忽然回家来说有喜欢的姑娘,要带他们去渐渐,谁曾想是这样的场景。 溟麓的亲戚们见朱友康是真的喜欢溟麓,多有有些有恃无恐,就像这帮溟麓把把关,问问清楚,可是,朱友康的父母却不愿意了,在朱友康拿出房产证等各种经济实力后,并且表示一定会写上溟麓的名字,公司的股权也会分给她一部分后,她拧着没发话了,冷冷的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和老伴儿的存在?” 众人一听,都惊讶的抬起眼帘。 因为朱友康实在是太好说话,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太好欺负了,不论他们的要求多过分,他都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甚至让人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 朱友康的母亲拧着没说:“虽然说我儿子友康年纪不小了,我们也希望他能开始新的幸福,但是我们儿子不是没有人要!” “我知道,我们当然知道。”本来,溟麓的妈妈在一旁听得也是直皱眉,但是她没有打断,也是想看看朱友康的承受能力在哪里,如果现在就受不了了,将来生活中细枝末节的琐事,那可怎么办呢? 当下也听出准亲家母的语气不好,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儿子被这么刁难,她也会不开心,当下连忙赔笑。 朱友康的妈妈跳着没道:“说真的,当我进门来看见您的女儿囡囡是残疾人后,我的心里是不满意的,已经我儿子这么优秀,多少姑娘都这么喜欢他,但是,我并没有立马就否定您的孩子囡囡,我就想,能够让我这么优秀的儿子喜欢的女孩子,应当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还是准备了解了解的。但是,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朱友康的妈妈和朱友康很像,浑身上下透着贵妇的气质,每一个毛孔都被化妆品小心翼翼的掩藏着,是那般精致,那般得体,说到欺人太甚时,没有多余的言辞,却不怒自威。 “我的儿子,爱你们的孩子囡囡,这大概是囡囡唯一的筹码,所以,你们千万不能仗着这一点就无法无天。孩子真心实意在一起,你们又何必盼着他俩分开呢?我朱家这么大的产业,要结婚肯定有很多法律程序需要走,不仅会保障您孩子的利益,也要保障朱家产业的利益,这都不是我们一家人说了算的,你们有必要这么猴急吗?”朱友康的妈妈冷冷的说,“在还没有结婚之前,就想着结婚之后的事情,这没有什么不对的,考虑周全,免得最后分开时撕得太难看,可是,平平常常的走法律程序就好,何必要大费周章的,在第一次和我们见面的时候,像是审问犯人一样来审问我的孩子?” 朱友康的母亲对溟麓一家子人,打心眼里儿不满意。她并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起身说:“儿子,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要和谁结婚,妈妈不插手,也不阻止,只是,这桩婚事我不同意。我先走了!” 朱友康家里,大部分事情还是朱妈妈说了算,朱友康见妈妈起身要走,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喊了一句:“妈,你说什么呢?” 朱友康的母亲再次转过头说:“我说,你可以和她结婚,我不阻止,但是我也不同意,所以,之后的事情与我无关,也不要请我喝喜酒,就这样,我想回去了!” 说完,朱友康的父母就往外走。 这变动让溟麓和溟麓的一大家子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刚刚他们也确实太咄咄逼人了点。 先前一副稳券在握的人,顿时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完全不会出现意外。 本来,溟麓看着朱友康这么在乎自己,想着只要过了家人这一关,以后什么事情都好说,没想到朱妈妈竟然……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婆婆,都说婆媳关系最难相处,这下子将来可怎么办? 朱友康扭过身,见坐在原地呆若木鸡的长辈,还有惊呆同时有些担忧害怕的溟麓,他连忙说:“我先去劝劝我妈妈,很快就回来!”然后就追着跑了出去。 朱友康一周,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又开始七嘴八舌的数落起对方起来:“你就说你刚刚怎么问那么多,这下子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问,你也问的不少啊!” 众人互相争执起来,溟麓听得头疼,她大吼一声:“不要再吵了!先前你们不就是不想我们在一起吗?现在没办法在一起了,你们满意了吧?” 溟麓妈妈连忙说:“囡囡,你怎么说话呢?你叔叔阿姨都是为了你好!” “对,是为了我好!”溟麓点点头。 众人也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多少都是因为他们推波助澜,立马又过去劝溟麓:“囡囡,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嘛,你看那小伙子这么爱你,不可能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和你在一起,对不?” “就是就是,他肯定能够说服爸妈啊!” “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再去陪个不是,讨二老欢心就好了!” 溟麓在一旁听着,冷不丁的翻了个白眼,她对于中年妇女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节奏给震惊到了,当下也不想说什么,摆摆手说:“我想休息一下,只是希望未来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事实上,七大姑八大姨们已经将朱友康的底细探得一清二楚,连忙点头:“好好,我们不插手,这是个好小伙,你要好好珍惜,看她妈妈也是高知识分子,你不是作家嘛,肯定来的来,别担心……” 溟麓看着他们渐渐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心又再次提上来。 322决定订婚 朱友康忙忙碌碌的追上老妈,震惊的问:“妈,你这是干什么呢?” 朱妈妈稍微往回瞟了一眼,见没有人追上来,然后神秘兮兮的说:“他们情绪怎么样?” “你把别人吓着了!”朱友康说。 朱妈妈笑了笑:“吓着就好,说明他们为难你是纸老虎,还是想把女儿嫁给你的!”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朱友康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母亲的用意。 朱妈妈点头道:“走,上车说,你先送我们回去。” 朱友康望了望溟麓的方向,犹豫一下,还是帮朱妈妈拉开了车门。 坐上了车,朱妈妈笑眯眯的道:“看得出,你很喜欢囡囡,也看得出,囡囡是个不错的女孩儿,你和嘉玲的消息爆出来之后,我去看了囡囡写的书,内容都不错,是个干净善良的好姑娘,但是你在她家人面前实在是太被动了,你们在一起之后,关系会有点不好处,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被欺负吧?” 朱友康摇头说:“被欺负也没关系啊,他们都是爱溟麓嘛,所以才会刨根究底。” “我知道,尤其是囡囡比较特殊,他们相对来说更加敏感!”朱妈妈点头说,“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反正不能看着儿子被欺负。” “那您现在是什么意思?”朱友康渐渐有些明白母亲的用意,但是还是不太明白。 “所以我要表现出不开心啊,让他们知道,我儿子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只要他们心中有所忌惮,就会收敛,不会这么欺负你了!”朱妈妈骄傲的笑起来。 朱友康苦笑着所:“那你让溟麓现在怎么下台啊?” “这有什么,如果她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来和我赔礼道歉一下都不敢?如果这都不愿意的做的话,这样的儿媳,我还真的不愿意要!”朱妈妈说,“其实最主要是要帮你扳回一局,不能太被动,也不能太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卑微的感情终究难得善终。” 朱友康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轻易就低到尘埃里的。因为溟麓情况特殊,家里人担心也是应该的,所以我才要放低姿态让他们放心。溟麓不是蹬鼻子上脸的人,不会因此就变得很过分的,你放心!” 朱妈妈也看出来了,这是个老实姑娘:“你知道就好,送我回去后你再去家里找找溟麓,让后带着她来道个歉,如果不想当面说,就打个电话也行!” 朱友康见自己的老妈不停在一旁助攻,当下就笑起来。 送妈妈回到家里之后,朱友康按照老妈的吩咐,连忙赶回溟麓家里。 朱友康离开之后,溟麓也等的十分焦急,就怕叔叔阿姨真的很生气,两人以后可怎么办? 见朱友康回来,她连忙问:“友康,阿姨怎么说?” 朱友康见她澄澈的眼神里闪动着一丝恐惧,当下就道:“这……我妈现在可能在气头上。” 接下去的话没有说,溟麓也明白时什么意思了,抿着嘴唇道:“那现在怎么办呢?我知道是我们太过分了!” 溟麓妈妈也过来说:“囡囡你别担心,到时候妈妈过去赔礼道歉。” 朱友康也在旁边点头:“溟麓你别担心,我小时候虽然家里也不富,但毕竟是独生子,从小就被宠爱到大的,所以今天确实有点心疼我,但绝对不是不喜欢你,只要稍微说一下,应该就没关系了!” 溟麓拧着眉,无助的抬起头问朱友康:“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没事儿,明天再说吧。”朱友康道。 溟麓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虚弱无力的道:“那就等明天再说吧!”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问,“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她满脸都是担忧。 朱友康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放心,现在我带你过去也行?” “现在过去?”溟麓担心的反问,随后又摇了摇头,“现在也不早了,过去更晚,还是不打扰叔叔阿姨休息了!” “那你可以打个电话!”朱友康说。 溟麓犹豫一下:“这个可以有。” 说完,朱友康就连忙给母亲打电话,开了扩音。 朱妈妈接起电话,心中早已明了,但还是装作生气的问:“儿子,怎么了?”语气不好。 “妈。”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朱妈妈故意恼火的道,“是不是那小姑娘让你打电话过来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儿子不是随便路边就能捡到的,我可不想儿子余生受苦!” “妈,你说什么呢!”朱友康连忙制止他。 一直立在一旁的溟麓妈妈听见朱妈妈这么说,连忙道:“亲家母,今天正是让你见笑了,家里人多,所以七嘴八舌的惹人心烦,但是你放心,如果友康和囡囡在一起,我们肯定把他当做自家儿子疼爱的呀,今天确实是我们不对,我代表哥哥姐姐弟弟弟妹妹们向你道歉,真对不起,你别介意!” 溟麓也连忙说:“阿姨,对不起,是我们不好!” 朱友康在旁边站着不说话。 朱妈妈听见他们这么说,顿了顿,但是真实的表情是小人得志的奸笑,这下子儿子将来肯定不能会被欺负了!但她还得要端着,不能立马就原谅,但是语气也松懈下来,连忙说:“亲家母,不是我心眼儿小,只是看见今天这场景,做妈的我心里难受的,你说我这么优秀的儿子,走到外面都是红地毯采光灯,所有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我还没见他像今天这样呢,所以也有些失态,你不要介意哈!” “哪里哪里,这都是人之常情,我不会介意的!”溟麓妈妈道。 “至于溟麓和友康的婚事嘛,先前我说不同意,那是一时气话,我知道溟麓是个好姑娘,我儿子也是真心喜欢他,你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能因为我不开心,就耽误了儿女的大事,对不对?所以这婚事啊,可以早点定下来,先办个订婚宴嘛,对不对?” 本来,溟麓只是给阿姨道歉的,没想到被她舌灿莲花,居然刷刷刷几下子,就说到了订婚上面。 溟麓妈妈的性格相对温柔很多,和朱妈妈聊得来,对早点定下来的事情分外认同,连忙说:“对对对,订婚不错!” “对呀,咱们挑一个黄道吉日啊!”朱妈妈道。 溟麓妈妈连忙拿出挂历,翻了翻说:“下个礼拜就不错,下个礼拜三,宜办喜事,搬家,酒宴,这个不错,你怎么看?” 朱妈妈也拿出挂历,看了看说:“对,下个礼拜三不错,如果觉得太快了的话,下个月初也可以……” 朱友康和溟麓对视一眼,都惊呆了,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变化。 果然,事情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老人家的世界,不是轻易就能够读懂的。 不过,还在事情是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的! 323没有邀请 朱婧在溟麓门外听了老半天,没有听见声音就回去了。因为好奇他们之后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所以就等在外面。 直到午夜,朱婧和郁白都准备睡觉了,都没能等到朱婧回来,顿时,朱婧就有些担心事情的发展了,她连忙给溟麓打电话:“溟麓,你现在人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在家里呢。” “在家里?那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你为什么不给我开?”朱婧有些愠怒。 “不是四合院那个家,是粑粑麻麻一起住的那个家啦,怎么了?”溟麓拧着眉问。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现在怎么样了。”朱婧连忙问,“什么情况?在群里问你也不回我!” “这情况,我也出乎意料,我爸妈和朱友康的爸妈,正兴致勃勃的挑选黄道吉日,要给我俩订婚呢!”溟麓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先前还提心吊胆,就怕真的和朱友康黄了,谁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两家的老人,正在这里挑黄道吉日。 朱婧也听得目瞪口呆,唏嘘不已:“不是吧,这么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说!” 溟麓拧了拧眉,然后道:“唉,怎么说呢,这事儿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那就挑你能说清的说说,我就是好奇,怎么才一天你们就要订婚了,昨天你家里人还咄咄逼人呢!” “就是咄咄逼人过了,把朱友康的老妈气坏了,然后就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我家人也吓坏了,赶紧赔礼道歉,然后一拍即合,开始挑黄道吉日了!”溟麓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 朱婧又是一阵唏嘘:“厉害了我的姐,那日子定下来了吗?” “还没呢,说要么下个礼拜三,要么下个月初,正在挑选呢,到时候我告诉你,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和郁白赶紧睡觉吧,对了,现在郁白在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溟麓问,“一直都是你在关心我,我都没怎么关心过你。” “还凑合吧,只要这一回合得胜,就没有什么不行的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轻易选择狗带的。”朱婧笑着说。 溟麓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第二天,朱友康去和助理调和一下,说下个月初时间不太好调,综合考虑,还是订在下个月礼拜三吧。 溟麓把消息告诉朱婧时,她和郁白正在等对方公司的消息。 朱婧在办公室里格外不安,问:“郁振铎这一次做了什么手段?” “无非就是给副总塞钱,不过我已经找人偷拍,把照片发到了董事会的邮箱里,一些人为了摆脱嫌疑,肯定不敢和副总为伍。” 郁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内部纷争肯定不断,大家都心领神会,明白郁振铎要给自己的侄子使绊子的心理,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朱婧见郁白这么有自信,当下就笑了笑:“一定可以的,就算不行,我们也不会轻易失败!” 朱婧越来越欣赏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从最开始什么都不懂,意气用事多现在的成熟稳重,能力超群,实在是成长得太快,成长的太厉害,让她觉得分外惊艳。 在职场上,偶尔使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是没什么的,就怕骨头太硬太正义,在职场上就只能吃哑巴亏。 下午时,对方公司给了消息,双方愿意达成协议,共同进退。 郁白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郁振铎在接到这个消息时,无力的坐到椅子上。站在他旁边的助手面如土色,不停颤抖。 郁振铎生气的一拍桌子,怒吼:“你不是说肯定没有问题吗?” “是啊,是没有问题啊,我已经把副总那边都打点好了,谁知道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这样还能坏事!” “就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花了这么多钱,打点了这么久,你还能坏我的事!你智障吗?” 相比起郁振铎的气急败坏,郁白和朱婧就要赢得心安理得不少。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许多困难险阻,郁振铎的野心从一开始就有了,能潜藏这么多年等儿子大了起内讧,就不是轻易会放弃的。 “郁白,将来我很还有硬仗要打,现在只是长征的开始。”朱婧时不时提醒一下郁白。 郁白当然知道,点头道:“我明白,我已经不是天真的小毛孩了。我会给你幸福的!” 朱婧瘪嘴笑:“任何时候都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郁白连忙凑过去,搂着朱婧的脖子蹭了蹭,立马变成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不停撒娇:“在小姐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公举!你一定要疼爱我,要温柔。” *** 晚上回家,朱婧和溟麓打了照面。 溟麓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毕竟马上就要和朱友康订婚,她心里肯定起伏不定。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朱婧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让陶紫菀回来,冰释前嫌,三姐妹还是能好好在一起。 傍晚时,朱婧给陶紫菀打电话:“紫菀,溟麓下个礼拜就要和友康哥订婚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她啊?” 陶紫菀拧着眉问:“要订婚了?恭喜恭喜!” 但是,她没有正面回答要不要参加。这种事情,肯定是邀请了才去,没有邀请是不会去的。 “紫菀,朋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你回来参加吧,我们都很想你!”朱婧再次说。 陶紫菀犹豫一下,还是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只是说:“到时候再看吧!” 这个到时候再看,一直到溟麓订婚的那一天,都没能有个结果。 因为陶紫菀在等溟麓给自己发请柬,如果不发请柬,总不能自己过去吧? 就这么等着,就等到了最后一天。 在写邀请来并的贺卡时,朱友康也没有注意,只是说:“溟麓,你那边需要邀请的亲朋好友列出来,我把我这边的也列出来,但事后一起发给婚庆公司。” “好!” 溟麓的朋友不多,她在写陶紫菀时,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写。她想,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拿东西,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忽然发出邀请,是不是不太妥当? 还有一方面的顾虑,她担心两人见了面尴尬。 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如果见了面尴尬就很难看了。 最终,溟麓就没有写陶紫菀的名字,紫菀也就没能收到请柬。 朱婧还心心念念的盼着陶紫菀过来,不停地打电话问她:“紫菀,你过来吗?” 陶紫菀也不想直说,主人根本就没有邀请自己,而是道:“我最近实在是有点忙,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有什么好忙的,你看我以前还是女强人呢,现在不也很居家嘛?朋友订婚只有一次,错过了准后悔!”朱婧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她。 陶紫菀想了想,犹豫之后说出真正原因:“朱婧,我知道你狠关心我和溟麓,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溟麓都没有邀请我,我去干嘛呢?强扭的瓜不甜!” 朱婧听完,一时失语,还有些诧异:“什么?溟麓没有邀请你?不至于啊!” 陶紫菀想说,有什么至于不至于的,她就是没有邀请自己嘛。 随后他们就挂了电话。 324曝光真相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超出了朱婧的控制范围,不是她能够劝说和撮合的,她实在是没办法再多说什么。 当下也就无奈的想,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是脆弱,当初自己和何律京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后还是一拍两散了,更何况是同样脆弱的友情。 只要是感情,就分外脆弱。 朱婧想,看来这件事情自己不能再插手了。 陶紫菀挂断电话后,陆闲亭走上去抱着她,给她力量和安慰:“没关系的紫菀,你还有我。” 在受伤时,陶紫菀习惯性把自己包裹的像个刀枪不入的铁人,她坚强的道:“是没关系,我什么都不怕,当初一下子失去恋人和女闺蜜,我不也挺过来了?我和溟麓算了算去,也就一年多的感情,分开也就分开了,算不得什么。” 陆闲亭最听不得陶紫菀说这种淡薄的近乎自残的话,他死死地拥抱陶紫菀,将嘴唇凑到她耳边,冷冷的道:“紫菀,你不能这么瞎说的,你知道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用时间可以衡量的。”说完,他伸出舌头去吻她的耳垂,含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吮吸。 陶紫菀歪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她轻轻哼了一声,继续低喃:“我知道。” 陆闲亭不开心,如果用时间来衡量感情的深浅,那他们之间岂不是脆弱的像冰块?说断就断了?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要两人抵死缠绵,要两人血肉相连,要两人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陶紫菀抬起手,环抱着陆闲亭的后腰,说:“闲亭,我爱你!” 陶紫菀很少告白,也很少说爱,在此时此景,陆闲亭浅浅的疯狂里,她感受到他的爱,同时也感受到自己的爱。 陆闲亭宽大的掌心已经伸进她后背,缓慢的抚摸,指尖好像有魔力一般,点燃了一把火。 “我也爱你,紫菀,我好爱好爱你!所以,你不要想离开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陆闲亭亲吻她的耳垂,脖颈,胸口,留下一连串通红通红的印记。 陶紫菀好像沉浸在通红的岩浆里,是啊,人与人感情的身后一否,真的不是时间可以决定的。 有些人来你生命里一下子,却需要忘记一辈子;有些人在你生命里一辈子,却跟陌生人一般,离开与否,都只是拈花一笑的瞬间,忘记也就忘记了。 陆闲亭和陶紫菀身上的衣料越来越少,两人拥抱着,亲吻着,啃噬着,带着热烈,带着浓浓的爱意,将这个美妙的夜晚点燃。 第二天一道早,陶紫菀想来想去,还是给朱婧打了一个电话:“你帮我订一束花吧,不要说是我送的。” 朱婧顿了顿,像是垂死挣扎一般问:“你真的不准备过来了吗?” 陶紫菀道:“没事儿,你们一定要幸福。” 朱婧挂了电话,看着站在不远处给众人敬酒的溟麓和朱友康,她的眼中氤氲出短暂的伤感。 郁白坐在旁边,凑到朱婧耳边问:“小姐姐,紫菀小姐姐真的不过来了?” 朱婧敲了敲他的头说:“多吃东西少说话!”然后给附近的花店打电话,让送一束好看的捧花过来。 没一会儿,溟麓和朱友康就敬酒到这一桌了,大家伙说了一些吉利话,然后开始喝酒。 朱友康四处扫了一眼,抬起眉问:“咦,怎么没有看见紫菀啊?” 朱婧面色一边,望向溟麓,溟麓面色也微微变了一下,没有立马解释。 朱婧连忙说:“啊,你们订婚实在是太意外了,她在外面出差呢!” “择日不如撞日嘛,确实时间不好调。”朱友康笑了笑,“那她回来的时候在单独请她!” 朱婧望了望两人,尴尬的笑了笑,不停的说:“好好,挺好的。” 然后朱友康和溟麓就继续敬酒了。 郁白在一旁看着都替他们累,凑到朱婧面前,噘着嘴说:“溟麓小姐姐为什么怪怪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聊一下解决啊,非要冷战!” 朱婧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懂别乱说!” “哼,女人心,海底针!” 就在此时,朱婧的手机震动一下,是江斛的消息,她问:“猪猪侠,最近在干什么呢?阿姨又旁敲侧击的想我打听郁白了,你要不啥时候自己带他回去见见家长?反正也要见人的,你藏着掖着干什么?” “你把陈秋实带回家见面了?”朱婧连忙问。 谁知江斛还真说:“对呀,已经见过了,家里人很满意,就是觉得我比他大,担心以后人老珠黄,留不住这么好看的大帅哥!” 朱婧笑了笑:“你这小妖精,还有你留不住的人?你家里人是不知道你的魅力!” “你还别说,我真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你看陆律师,不就对我纹丝不动吗?”江斛打趣道。 “我可警告你啊,你现在有秋实,陆律师也和紫菀好好在一起了,可别搞破坏啊!”朱婧听出江斛语气里的酸味儿,连忙道。 “你这人咋这样,我和你人死几十年了,你不帮着我就算了,帮着你那么邻居,也够狼心狗肺的!”江斛不不满的道,随后又说,“对了,陶紫菀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呀?” “不知道啊,怎么了?”朱婧好奇的问。 “也没什么,本来不是剧组的服装独家代理,是由陶紫菀全权负责的吗?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个人过来说交接,听说陶紫菀准备辞职!”江斛道。 “辞职?好好地为什么辞职啊?”朱婧震惊,她和陶紫菀通过好几次电话,都没有听她提起过这件事。 “这我哪里知道?好像是被同事背后捅刀子吧,她可能干的也不开心,还是准备辞职。”江斛这人平时有些八卦,小道消息倒是打听了一箩筐,“不靠谱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吧!”朱婧道。 “我不保证全对啊!” “我知道,别啰嗦,你快说吧!” 立马,江斛就神神秘秘的道:“这件事情还和你那个写书的朋友有关,最近朱友康出轨的事情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事情就是因为陶紫菀杂志有这篇报道引起的。不过听说当时有人打电话到编辑部去问,这件事情陶紫菀知不知道,可能别人说了知道吧,具体也不清楚,反正后来陶紫菀就很生气,忽然一下子不去上班,说要离职……” 朱婧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只是问:“那紫菀到底知不知道?” “其实吧,常规来说,副主编应该是知道内容的,但是根据不靠谱的消息说,当时太忙太乱,陶紫菀又在忙别的事情,主编看了一下,就送去校稿了,陶紫菀刚过去,就没有看!”江斛道。 朱婧听了之后,顿时就明白过来:“我知道了!” 看来,陶紫菀是真的冤枉的,难怪溟麓不低头,她怎么也不愿意低头。 自己是无辜的,朋友却不相信自己,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不开心的吧! 325互相低头 没过多久,朱婧帮陶紫菀订的鲜花送过来。因为朱友康是圈内有名的人物,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送花的小哥哥只能给朱婧打电话,让她自己去取。 朱婧抱着一捧极其好看的插画再次进入会场,正好和溟麓撞见,她虽然笑得分外开心,但到底都不是熟悉的,应酬也不是她擅长的,所以眼睑落下青灰色的疲惫。 看到朱婧过来,溟麓好像见到救命的人一般,赶紧扑上去道:“朱婧,你可算来了,快陪我一会儿,我快累死了!” “怎么了?”朱婧在溟麓旁边坐着,陪她聊天。 朱友康在爆出和张嘉玲一同游玩的消息后,又忽然宣布订婚,让圈里圈外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谁都好奇溟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够拴住朱友康的心。 当看见溟麓时,不免有些失望,她放在平常人里面不算差,但是在珠光宝气,五光十色的娱乐圈,也绝对不算好。 大家都凑上来和溟麓聊上两句,溟麓疲于应对,只能找朱婧帮忙了。 此时见朱婧手里又抱了一束花,她好奇的问:“这花时干嘛?郁白送给你的?” 朱婧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很淡,就像天边的一抹云彩:“不是。” “那是哪儿来的?” 朱婧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这是紫菀托我送给你的,托我祝你订婚快乐,祝你幸福。” 听到陶紫菀三个字,溟麓面色终于沉下来,她咬着嘴唇,伸手将鲜花抱到怀里,没有立马开口,好似在思忖什么。 先前朱友康见陶紫菀没有来后,立马就问溟麓是怎么回事,溟麓没有直说,但是朱友康猜出十之八九,只是道:“溟麓,许多事情最好要想清楚,就算对方真的做错了什么,也不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紫菀为了咱们的事情不停奔走,陆律师也挺身而出……” 朱友康点到即可,溟麓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仔细想来,这件事情溟麓确实没有深思熟虑,她虽然打电话问了情况,但却不相信朋友的解释。 “我……”溟麓抬起头,眼睛一片红润,眼白里已经有一点点红血色,“朱婧,我现在该怎么跟紫菀道歉?” “没事儿,紫菀也没有生气。”朱婧笑着说,“不过是有些心寒罢了!” 不说还好,一说心寒,更加让溟麓觉得自己做错了,“其实,我多少有些迁怒,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能看见紫菀做错了,所以不管不顾,解释我也不愿意听,不然我不知道应该怪谁!若是无人可怪,我会糟心得更难受!” 朱婧听着,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安慰她:“好啦好啦,没关系,给紫菀打个电话吧,她应该不会生气的!” 溟麓怀里抱着芬芳的花朵,拿起手机给陶紫菀打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起。 陶紫菀看见溟麓的手机号时,她笑了笑,这一笑,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经烟消云散:“溟麓。” “紫菀。”两人互相叫了彼此的名字。 “对不起!” 两人同时道歉,不约而同的笑,“订婚快乐!你们发展还真迅速!” “听朱婧说,你也见家长了,你也不慢啊!”溟麓笑眯眯的道。 “那就还剩下朱婧小姐姐没有见家长了,改明儿我回去,可得好好催催她!”陶紫菀笑嘻嘻的道。 “好呀,你回来,我们一起催她!”溟麓接着道,“今天我订婚,你不来合适嘛,我叫车过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让闲亭送我过来吧,我俩正好一起吃午饭呢!” 两人随便唠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 朱婧看着溟麓,然后说:“溟麓,刚刚我和江斛聊天,她说这件事情,紫菀确实不知道,紫菀被人中伤,气得已经辞职了!” “什么?辞职?她花了这么多心血,这就血本无归了?”溟麓诧异的瞪大眼睛。 “杂志社不愿意放她走,现在拖着,就看到时候怎么样吧。”朱婧摇摇头,“紫菀虽然年纪小,但是并不幼稚,她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溟麓点点头,这段时间的事情跌宕起伏,但是好在跌跌撞撞,所有人都还在一起。 半个小时过后,陶紫菀和陆闲亭出席溟麓的订婚典礼,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笑,溟麓脸上也露出笑容。 朱婧不知道说了什么,陶紫菀开心得不得了。陶紫菀问郁白:“你俩什么时候回去见家长啊?” 郁白扬起下巴,得意的说:“小姐姐说,等我坐稳了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她就带我回去!”然后,他挑起眉,得意洋洋的道,“我不会告诉你,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可以收到成效。” “那就好!我看好你哟!”陶紫菀笑着道。 在朱婧的帮助下,再加上郁白自身的努力,他渐渐得到公司的认可,新人新思想,朝气蓬勃总是惹人喜欢。 岁月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朱友康和溟麓订完婚,接下来就是住在一起,看看彼此的生活习惯合不合得来。 陶紫菀和陆闲亭感情稳定,也准备搬到陆闲亭的公寓,两人同住。 朱婧和郁白房子多,随便住哪里都好。 郁白拧着眉无奈的问:“小姐姐,四合院都已经空了,要不你去我家住吧?” “你家人太多,还是想去我以前的公寓吧!” “好!”郁白全部都听朱婧的,也很开心,她愿意直面过去。 躲避是最脆弱的面对。 在众人搬出四合院之前,大家在院子里设了一个晚宴。 把家里的桌子拼拼凑凑在一起,四周挂上一些不算好看的小彩灯,将院子里撞死的跟过圣诞节一般,围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主要是陶紫菀和朱友康下厨,其他人就在一旁打下手,事实上就是添乱。 但是没什么,大家都是见过大世面,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和大家伙一起做出来的饭菜才最为可口,众人嘻嘻闹闹的围坐。 326 happy ending 就在这时,卿晟给陆闲亭打电话,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听见那边吵吵闹闹的就多问了一句:“师傅,你那边在干嘛呢?欢声笑语的跟过年似的。” 陆闲亭笑着说:“我们在聚会啊,你要不要来?” “来啊,当然来,是不是自己做的饭菜?我要来!”说完,卿晟就咋咋呼呼的开车过来。 众人和卿晟不熟,但是他长相可爱,性格活泼,又是陆闲亭的小徒弟,大伙儿都非常欢迎。 “对了朱婧,你要不把江斛也叫过来吧,大家聚聚!”陶紫菀忽然提议。 朱婧诧异的挑眉,反问:“你就不怕?”说完还以目示意身旁的陆闲亭。 “那都啥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我和她可是合作伙伴!”陶紫菀爽朗大笑,然后指着朱友康道,“还有友康哥,溟麓,都是合作伙伴啊!” “好好,那我问问江斛有没有时间,她可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啊!”说完,就给江斛打电话。 江斛听见朱婧的邀请,惊叫:“来啊,我必须来!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不来合适吗?我把秋实也带过来?” “可以啊,又多了一枚大帅哥,不错不错!” 半个小时后,四合院里又多了几个人。 大家举杯欢庆,光影交错间满满都是真情。 在偌大的帝都,在灯红酒绿的世间,真情总是像丝网一样,编织着人与人最敏感脆弱,也最柔韧坚强的神经。 他们举杯欢庆,为未来的新生活喝彩。 朱婧笑着问:“哈哈哈哈,郁白,我爱你!你最开始就像牛皮糖一样,黏糊糊的,一点都不可爱!” “那现在呢?”郁白没有喝醉,但是惺忪着眼睛,笑着问。 “现在,我忽然发现牛皮糖真的好甜好甜,好好吃!” 众人酒量都好,但人人都好似喝醉一般,沉浸在幸福当中。 “好吃你就多吃点,最好带回家跟众人分享!”郁白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道。 “嗯,我们明天就回家!我爸妈其实偷偷去看你好几次,他们当我不知道,其实我一早就看见了!”朱婧猛地指向江斛,“一定是你这个叛徒告的密!” 江斛觉得分外委屈:“怎么是我啦?还不是你自己什么都不愿意说,叔叔阿姨只能来问我!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来说我!过分!” “嘻嘻,偷看就偷看了呗,爸妈看见我人老珠黄,还能有一个小弟弟喜欢,开心的不得了呢!”朱婧咧嘴笑。 朱婧平日里都很端庄,很少这般模样,郁白什么事儿都愿意顺着她,宠着她,让着她。 江斛瘪了瘪嘴,看着这个受过伤,此时如此幸福的小女人微笑。 陈秋实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喝酒,他依旧帅气,只是越发清瘦了,越来越有t台大将的风范,在云淡风轻之下,早已涌出波涛,他伸出手,静静地握着江斛的手掌。 她的掌心还和往常一样柔软,软弱无骨,但是她的性格还和从前一样坚强,好似失去全世界,自己也能好好的活下去一般。 唯独变化的,就是她心里装了他这个人,坚强之余的脆肉,只露给他看。 陆闲亭和陶紫菀住在一起多时,彼此更加熟悉。陶紫菀靠在陆闲亭肩上,时不时举杯喝酒。 朱友康则进屋给溟麓拿了一条薄被,温柔的盖在她腿上。 众人一致嬉闹到深夜,各自找地方睡下,有的躺在溟麓家的沙发上,有的则凑到朱婧的房间里。 陈秋实个子高,蜷缩在朱婧房间的沙发上显得极不协调,但他好好的将江斛护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手臂,第二天早上醒来,手掌就变成乌青色,麻木得不像自己。 他们收拾好东西,搬到对方的家里住。之后的日子里,也会时不时的怀念在四合院的小日子,但这没什么,抽个空大家去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就像钟表上的时针,转一圈转一圈,几个月就过去了。 朱婧和郁白关系也稳定下来,他不用在公司里装纨绔子弟了,但是对朱婧的爱,却更胜以往。公司的下属才明白,当时他所有“非礼”朱婧的举动,并非刻意,而是不由自主。 朱友康和溟麓准备举行婚礼,曾经出家老大难的女人,嫁给了这么好的女婿,顿时成为家里的一桩美谈,成为父母亲人的骄傲。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朱友康问溟麓。 溟麓想了想,道:“上一次订婚典礼挺隆重的,我们结婚的话,就请一些亲朋好友吧,小一点,温馨一点!” “好,都听你的!”朱友康道。 在婚礼上,所有人都看着这对儿新人,他们是如此幸福。一生一世的承诺,总是令人心中。 坐在台下的几对恋人,彼此握着对方的手,依偎在一起。 郁白问朱婧:“小姐姐,如果一会儿我做了什么激动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一个面子,别拒绝我,好不好?” 朱婧反问:“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台上的仪式进行到丢捧花了,郁白猛地跳起来:“丢给我,丢给我!” 溟麓笑着,真的将捧花丢给了郁白,他连忙跪下,一脸正经的谁:“朱婧,我爱你,我想娶你,我想我们一直在一起,嫁给我吧!” 这事儿果然出乎朱婧的预料,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刚刚郁白说这话时,她就有种感觉。 此时看见这个娃娃脸的小孩单膝跪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她竟然感动的泪流满面。 明明,她一直都知道郁白爱她啊,从前都只是但笑不语。 她明白了,以前她不入戏,只是享受被人爱的感觉,如今,她已经无法置身事外,她也爱他了。 当爱降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能让心装满温暖和感动。 朱婧眼角带着幸福的泪水,她不停点头:“我答应你!” 郁白猛地站起来,将朱婧死死地抱进怀里。 溟麓站在台上,祝福两人:“太好了!” 朱友康不厚道的笑了笑:“接下来就看陆律师的了!” “别着急,紫菀准备回老家一趟,陆律师同行,指不定回来的时候已经带着红本本了!”溟麓笑着说。 婚宴一直到深夜,远在国外的张嘉玲给朱友康打电话道喜:“祝你幸福,友康。” “谢谢!” “对了,你和溟麓到哪里度蜜月?我前段时间看到一个医疗研究,好像和溟麓的病情很像是,也是遭雷劈然后残疾,后来治愈了,你要不要来试试?”张嘉玲问。 “我和溟麓规划一下行程,无论能不能治愈,我都不能放弃一丝希望,谢谢你,嘉玲。” “太客气。” 之后,朱友康和溟麓就一边度蜜月,绕了一圈去国外治疗。 七月份中旬,陶紫菀的编辑部放了两个礼拜暑假,她带着陆闲亭回来家,给父母看看。 这么好的陆闲亭,谁都喜欢。当然,就算别人不喜欢,陶紫菀也喜欢。 生活总不会因为一个happy ending就是结局,所有的一切都还在继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