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骨成婚》 001杀 沈弈,你不是男人 叶城初夏,第一人民医院。 时念拿着一份报纸,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耀眼的男人,他的手紧紧的揽在名模的肩膀,嘴角勾着笑意,俊朗而迷人。 沈弈! 原来他昨天是和她在一起。 时念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腰细腿长的名模,不得不说,和那个女人很像。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沈弈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尤其是和那个人长得像的,他对她这个妻子也毫不遮掩。 时念苦涩一笑,拿起病历记录本去查房。 刚上了两层就看到柳如沁皱着眉匆匆忙忙走过来,见到时念蓦地停下脚步,低声道;“我正找你呢!” “怎么了?我要去查病房。”时念诧异的看着柳如沁深深皱起的眉。 “你看看这个!”柳如沁将手中化验单递了过来。 她疑惑的接过来,然而在看到化验单上的名字时顿时震惊在了原地。 患者:章柔 病症:胃癌 开什么玩笑?明明她前几天刚回家看过母亲,她那么健康,怎么一转眼就得了胃癌? 见时念脸色苍白,柳如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时念的肩膀,“伯母怕你担心,一直瞒着你,但是现在真的瞒不住了,癌细胞扩散了。” 时念死死的咬着唇,化验单在她的手里都变了形状,良久后,才愣愣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这里有一些积蓄,可以借给你一些。”柳如沁抿了抿唇,“不过这都是杯水车薪,你还是要想办法筹钱准备着。” 时念不说话,柳如沁理解,毕竟一个晴天霹雳下来,谁都会震惊。 “我先去给伯母安排病房和检查,你别担心。” 柳如沁说完握了握时念的手,无声的传递着力量,随后便下了楼。 很久之后,时念终于缓过了神。 钱!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钱! 可是她是一个穷光蛋,什么都没有。 父亲那里是不用想了,那个铁公鸡一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给她…… 她拿出手机,找出所有关系比较好的人,一个一个拨过去,可是当他们听说她要借钱的时候,都借口有事以后再联系。 时念苦笑,也对,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谁会借给她钱? 慌乱之中,她扶着墙壁,终于想起了一个男人—— 沈弈! 几乎是想到他的第一瞬间,时念就拨通了他的手机,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里传来的无非是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时念再打,一样的结果,继续打,还是没有人接。 她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直到那边的人不耐烦,直接选择了关机,时念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上,片刻后,肩膀几不可察的耸动起来。 理智告诉她,那个结婚三年的男人其实与形同陌路并无区别,可是她又告诉自己,她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就这一次,就求他这一次,她不能失去母亲。 时念抹了一把眼泪,拿起手机打到了沈弈的办公室,几乎电话一接通,时念就急声道,“我找沈弈。” “夫人,对不起,沈总有事,和陈小姐出去了。” 秘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时念握着手机还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顿时心如死灰。 她自嘲般的勾了勾嘴角,半晌后她慢慢站起来,脑袋里回旋着两个字—— 房子! 对,沈弈给过她一套房子。 她找的中介很快,因为急需用钱,三百万的房子她只要了一百万,这么便宜的事儿谁都不会放过,一个小时对方就要求交接手续和房照,并约定钱款会在第二天打进她的卡里。 时念与他约定下班后交接,随后便去病房看了母亲。好在章柔的状态还不错,说了一会儿话就睡着了。 终于挨到了下班,时念让值班护士多照顾着点母亲,便拿着所有的证件去办手续了。 她拿到钱后给母亲买了晚餐,打算回家收拾收拾衣服,以后常住在医院,反正沈弈也不回家,她正好可以搬来照顾母亲。 时念将医院的手续都办好之后,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房子里空无一人,和往常一样。 她在黑暗中换了鞋,手指刚覆在灯的开关上,一道沉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 时念一愣,抬起头便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他坐在沙发上,黑衣黑裤,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 是沈弈。 时念打开灯,径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他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几秒种后,冰冷的目光射向时念的方向,毫无温度。 时念今天已经很累了,她全身都在颤抖,得知母亲患病的噩耗还没缓过来,她没有精力去对付这个男人。 她要尽快收拾衣服,离开这里。 时念刚一抬起脚步,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带着强劲的风力,啪嗒一声打在了她左侧的墙上。 堪看刮过她的脸。 时念低下头,却看见了今天下午刚拿出去的房产证,没等她收回视线,沈弈箭步迈了过来,单手轻松钳制住她的下巴,强硬的抬起她的头,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沈弈的眸子里火星四溅,仿佛像是一只野兽,瞬间就可以将时念吞没。 “你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是怎么亏待你的吗?”沈弈缓缓勾起嘴角,“我穷的都让你去卖房子了?我的东西你也敢!” 时念死死的咬着唇,就是不屈服。 她需要钱,除了卖房子,别无他法。 “说话!”沈弈手上的力气加大,眸子染了血,“你是不是存心让我沈弈难堪!!” 时念吃痛,她用力的挣扎起来,可是沈弈的力气很大,她根本逃不开。 时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黝黑的瞳孔死死的盯在他的脸上,声音从嗓子挤出来,破碎而沙哑—— “沈弈,你不是男人!!” 002杀 当她是妓女吗? 听到这句话,沈弈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他收回了钳制时念下巴的手,幽深的目光仍旧落在她的脸上。 时念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被圈在沈弈的范围内,一动不动。 片刻后,男人缓缓俯下身,灼热的气息顿时喷洒了时念一脸,声音微微上挑,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说我不是男人?” 时念这一天所有的疲惫都被沈弈勾了出来,她抬起头,咬着唇,“你就不是男人!”话落,复又伸出手指着面前已经濒临愤怒的男人,“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你就出去花天酒地,你就迁怒别人,你算什么……唔……” 时念的话还没说完,身体便被沈弈死死的钉在了墙壁上,沈弈勾着嘴角,眸子里是嗜血的颜色,“我没找你你吃醋了?嗯?” “放开我!你放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弈冰冷的唇便压了下来,唇齿之间酒香依旧浓郁。 “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沈弈放下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触动逆鳞的巨龙,他发狂似的吻着时念。 时念挣扎不休,可是她越是挣扎,男人征服她的欲望就越发的高涨。 他压在她的身上长驱直入,舌头灵活无比,肆意的品尝着她的甜美。 时念眼睛里慢慢蓄积了泪水,她咬着牙,嘴下一用力,狠狠的咬住了沈弈的舌头,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一股腥甜气息在唇舌之间漾开。 下一秒,沈弈突然抽离,然后迅速的握住了时念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他像是发狂的猛兽,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怒气翻涌。 “时念,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话音一落,沈弈猛地抱起了时念,转头将她用力的扔在了沙发上。 时念反应不及,刚要起身,沈弈便化身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迅速的抽掉皮带沉沉的压了下来。 “你干什么,走开!!”时念害怕了,她企图逃走,可是男人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衣裙,用力一扯,她便全然暴露在了空气中。 时念无助的瑟缩了一下,转过头便看到沈弈的视线流连在她的胸口,嘴角挂着邪笑,饶是这样,声音也依旧不疾不徐。 “今晚之后,希望你记住,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时念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句话其实是说不得的,沈弈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别人质疑他?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知道多久,时念竟然昏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想:终于可以解脱了。 沈弈难以尽兴,扫了身下的女人一眼后翻身而下,他简单的整理了自己,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烟光明灭,映出了一张俊美的脸。 沈弈微微闭了闭眼,满心的不甘。 他又点燃了一颗烟,回过头目光落在女人苍白的脸上。 时念似乎闻到了烟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沈弈皱了皱眉,手上的烟只抽了一口便让他灭了,他的眸光深似海,停留在时念的身上很久。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留下一张卡,拎起衣服离开了。 时念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她揉了揉额头发现自己还睡在沙发上。 然而她刚一翻动,身下便是一疼。 她忍着疼起身,打算收拾收拾去医院,刚站起来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黑卡。 沈弈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妓女吗? 时念在这个家的东西本来就少,一个皮箱都装不下。母亲的病是一个持久战,她收拾好所有东西打算去医院常住。 临走前,时念还是拿起了沈弈给的那张卡,她卖了他给的房子在她看来已经罪无可恕,再要她的卡,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妓女了。 到了医院,柳如沁已经为章柔安排好了检查,说让她放心,目前没有什么大事。 章柔也握着时念的手安慰她,让她不要太担心。 时念只是笑笑,这么大的病,她怎能放心? 中午抽空,她拿着沈弈的那张卡去了他的公司,然而时念刚一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了。 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保安却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时念无奈,刚要打电话,前台的一个女人便走了出来,见到她一愣,脸上微微一笑:“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找沈弈。” 时念说完,保安这回真的信了。 前台小姐笑了笑,脸上却有些迟疑,“可是陈小姐刚上去……” “没关系。”时念的心莫名的抽动了一下,她笑笑,迈开脚步上了电梯,直奔沈弈的办公室。 陈小姐? 时念靠在电梯壁上冷笑,沈弈还真是厉害,上班也要美人作伴。 电梯停了一会儿,陆续有人上来,见到她都打量了一眼,随后细细碎碎的八卦起来。 “后面那个就是总裁夫人!” “我知道,听说时用非常手段才嫁进豪门的。” “不过也挺可怜的,不怎么得宠,总裁也总是有新欢。” “人家在乎的是钱……” …… 时念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原来外界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也是,当年那样的视频流出去,群众没把她当成荡妇已经不错了。 沈弈的办公室在最顶楼,时念只来过一次,凭借记忆还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她站在门口,刚要伸手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 “沈少,人家看上的这部电影肯定有潜力,就是竞争激烈着呢!” 沈弈双手交握,目光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名模,目光幽暗:“所以?” “弈哥只要你给我投资,我保证演好这个角……”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目光一愣,竟被女子的美貌所惊艳。 时念走进来,无视女人的存在,径直走到沈弈面前,将昨天晚上他留下的黑卡拿出来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抿了抿唇:“我已经卖掉了房子,筹够了钱,这张卡你可以去投资她的电影。” 她说完扫了沈弈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沈弈的目光在黑卡上顿了顿,随后又眯起来看向面前的女人,抬起手敲了敲书桌,时念面前的门自动合上。 “回来!”沈弈声音淡淡的,却威慑力十足。 时念停下脚步,转过头茫然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一张卡飞过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时念的脚边。 “给出去的东西,我沈弈不会再要回来。” 时念转过身,目光落在脚边的黑卡上。 一天前,她是多么渴望得到这张卡,她是多么希望沈弈可以帮帮她。 可是他呢? 不接电话,关机,昨天晚上竟然还那样对她…… 时念死死的咬着唇,蹲下身将卡拾起,身边的女人顿时娇笑起来,“这位姐姐,沈少最不缺的就是钱,给你你就拿着。” 时念偏过头,正巧看到女人贪婪的看着她手中的卡,她递上去,“给你!” 女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捡到这么大的便宜,她下意识的看向脸色不佳的沈弈,“这……” “出去!”沈弈眯起眼睛,目光却始终盯在时念的身上。 女人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沈弈会突然发脾气,她一愣,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叶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沈少笑的时候就是晴天,沈少皱一皱眉,你若是不从,想要什么好下场,那就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女人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沈弈和时念两个人。 沈弈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压在时念的头顶上,随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中的卡。 “你倒是大方!” 时念垂下眼睛,“帮你哄女人,有什么不好?” 沈弈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的女人我自己会哄,还用不到你。” 他的女人…… 时念笑了笑,是啊,他富可敌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厌烦了再换就是,哪用得着她? “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时念说完将卡重新放在沈弈的办公桌上,转身抬脚就要离开,却不想手腕被男人紧紧的握住,仿佛一掐就可以碎。 “你以为房子还卖得出去?”沈弈怒气冲天,他看着面前不知好歹的女人。 “什么意思?”时念猛的看向沈弈,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呢?”沈弈眯着眼,冷笑。 时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很想找一个地缝里钻进去,此时此刻,她和那些被包养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房子是沈弈的,卡是沈弈的,而现在,她要依附这个男人而活。 见时念不说话,沈弈伸出修长的手指,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黑卡,放在了时念面前。 良久之后,时念颤抖着双手,脸上毫无血色,“等我母亲病好之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胃癌,会好吗?” “你知道?” 003杀 脆弱的时念 沈弈什么都知道,从时念将房子挂到中介那里准备卖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他当时正在谈一份重要合约,并不知道她给他打过电话。 等到他结束后给时念打电话关机,便立刻找人去查时念那边的情况,后来才知道是章柔得了胃癌。 中介的人当天就把房照给沈弈送回来了,他着人给他补偿,那人百般推辞,沈弈无心与他周旋,立刻回了家。 可是一直到晚上时念才回来,他本就生气,看到她还一副不知错的样子,就更加怒火丛生。 时念仰着头看沈弈,目光里带着失望,“你明明知道她生病了,为什么还要挂我电话?” 沈弈不说话,时念咬着牙,“你就是想要我求你是不是?你就这么狠心,你想看着我母亲死吗?” 时念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她哽咽着,想起昨天的惊心动魄,似乎是想要全部发泄在沈弈的身上。 沈弈伸出手捏住时念的肩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么脆弱的一面,即便是当初那样的视频流露出去也不见如此。 沈弈的心有一瞬间微微一揪,他立刻别开视线,沉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人照顾她,晚上家里有家宴,你下班我去接你。” “我自己能照顾,不需要你。”时念不领情,“晚上我就不过去了,你和奶奶说一声,她会理解我的。” 那个家里面,除了沈奶奶能够容得下她,怕是没有人看她顺眼了,不去也罢。 沈弈薄削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从来不知道他向来听话的小妻子会这么倔强。 沈弈目光明灭,不容拒绝,“晚上家里有客人来,你必须回去。” 话音一落,他便拿起了电话,“送夫人去医院。” 时念转身就要走,“不用你,我自己回去。” “你最好乖一点,卡你已经拿走了,我现在就是你的债主,如果你再惹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沈弈说完就回座位批阅文件了。 时念全身颤抖着站在他前面,目光清冷的注视着这个男人。 他又变成他们家的债主了,当年也是,现在也是,为什么命运总也逃不开? 几分钟后,门被敲响,接着,一位男秘书走了进来,“夫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时念最后看了沈弈一眼,转头就走,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低沉的声音—— “下班我去接你,换一件漂亮点的衣服,我不希望再说第二遍。” 时念的脚步只是顿了顿,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她回了医院,果然已经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照顾母亲了,她见到时念走过来,“夫人,我是沈先生让我怕过来帮忙的。” 时念知道她拒绝不了,沈弈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如圣旨一般。 “谢谢,麻烦你了。” 章柔状态不错,晚餐吃了很多,时念总算放下心来,母亲问治疗的钱哪里来的,时念便说是沈弈给的。 章柔握着时念的手,“妈就说的没错,沈弈那小子看着面冷,可是心热。” 时念笑笑,她还能说什么?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的,“看来我也放心了,我和你爸爸从你几个月大就离婚了,你小时候就不幸福,若是我现在死了,将你托付给他倒也放心得下了。” 时念眼睛一酸,刚要反驳,病房的门便被人推开,接着一道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 “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时念一愣,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色西装的沈弈,他脸上表情柔和,大步走到章柔的床前,优雅的弯下腰:“我最近有些忙,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来看你,感觉怎么样?” “现在没什么感觉,你忙,不用经常来。”章柔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她生活在下层社会,对上层社会一点都不了解,更不知道沈弈换女人如衣服。 “您安心休养。”沈弈说完站起来冷漠的看了时念一眼,又对章柔道:“晚上家里来了客人,我要带念念回去一趟,我让……” “去吧去吧,我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不是还有你请的护工?” 时念眼睛都红了,母亲在沈弈面前小心翼翼,生怕他不满意,可是在她生病垂危的时候,沈弈又是怎么做的呢? 念念…… 时念冷笑,他何曾如此叫过她?一切都是在演戏! “快去换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弈走到了时念的身后,他的大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时念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个袋子放到了她的眼前,“给你买的衣服,换上吧!” 时念有心想要拒绝,可是章柔期待的视线就在眼前,时念只好接过来,转身回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了回沈宅的车上,皆是静默无语,路上沈弈接了一个电话后,脸色更沉。 直到宅子门口,时念才开口问:“客人是谁?” 沈弈正闭眼养神,闻言,比女人还长的睫毛几不可察的一动,却始终没有回答。 等时念进了大厅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弈没有告诉她客人是谁! 家里的人都在,奶奶坐在沙发上,沈父沈母坐在另一边,旁边还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那张脸极其的精致,完全找不到任何不完美的地方。衣着大方,举止得体,时念觉得,就算是沈弈再给她买昂贵的衣服,她也是比不了的。 “念念来了啊?”奶奶热情的对时念说话,沈父对她点点头,沈母却根本像没有看见她一样。 时念已经习惯了,她嫁给沈弈本就是攀了高枝,又是父亲时正国用了手段,沈母自然很厌烦她。 坐在一边的女人闻声站起来,转过头看向沈弈,漂亮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喜:“弈哥哥,好久没见了。” 沈弈从进来就一直握着时念的手,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捏碎了一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简单应了一声,便带着时念坐了过去。 时念当然认得这个女人。 苏影,当红女明星,影视歌全面发展,粉丝以千万计,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之倾倒。 不过除此之外,她还是沈弈的初恋女友,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共同在澳洲长大,但十八岁的苏影想要在娱乐圈发展,沈弈不同意,两人因此分手。 可以说是苏影成就了现在的沈弈,如果没有她,沈弈也不会这么快就接手家族企业。 晚餐时苏影一直很活跃,她见闻广,几句话就把气氛调动了起来。 时念就坐在沈弈的旁边,她性子闷,不爱说话,所以席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沈母越发的看不上眼。 “弈哥哥,我以前记得你最爱吃芸豆了。”苏影说着给沈弈夹了几粒放进碗里。 时念抿了抿唇,随后自己的碗里也多了几粒。 沈弈的声音缓缓传过来,“我现在不喜欢吃了,倒是念念比较喜欢。”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还是沈母笑了笑,“沈弈你不是也喜欢吗?影儿给你的夹的,你给别人干什么吗?她要是喜欢不会自己夹?”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还喜欢。”沈弈语气淡淡的,却意有所指。 时念抬了抬眼睛,却看到苏影的脸色一白。 奶奶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怒视着沈母,“沈弈给自己媳妇夹菜有什么不对?” 苏影见状立刻抽泣起来,她一边握着奶奶的手,一边拉着沈母,“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生气,是我不该来。” 沈奶奶叹了一口气,看了苏影一眼,“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是当亲孙女对待,不过现在小弈终究是结婚了,哎……” 沈奶奶叹了一口气,无意再多说什么,便看了沈弈的父亲沈成志一眼,“送我上去休息。” 沈成志目光扫向沈弈,眼睛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言外之意,不要再惹麻烦了。 时念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餐桌上诡异的安静,半晌后苏影站起来,对沈母付淑慧抽泣着道:“付阿姨,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付淑慧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改天再来玩。” 苏影点点头,转过头泪光盈盈的看了沈弈一眼,后者的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沈弈,去送送影儿!” 沈弈不动,付淑慧又说了一句,沈弈才懒洋洋的看了时念一眼,声音冰冷:“你帮我去送送。” 时念不想再惹是非,见状站起来对苏影微微一笑,柔声道:“苏小姐,我送送你。” 两人刚出众人视线,原本温柔得体的苏影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眯着眼睛,浓重的脂粉味袭来,“你叫时念?” 时念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不要以为沈弈娶你就是爱你,他爱的人是我。”苏影仰着头,目光里满满的志在必得。 时念勾起嘴角,无声的笑—— 她一直都没有以为沈弈是爱她的,这一点,她心里有数。 苏影被时念冷静的目光所慑,她握紧了拳头,低头在时念的耳边放下狠话,“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些都抢回来,包括沈弈。” “欢迎!” 时念说完转身就回了大厅,她也不愿意和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多说一句话。 时念刚回来,沈母就上楼了,明亮的大厅里只剩下沈弈一个人,他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不知所想。 时念走过去,安静的看着他。 沈弈给他买衣服,牵着她的手,给她夹根本就不爱吃的芸豆,其实都是为了气苏影吧! 他恨她的离开,恨她没有和他一起走下来,如果当初他们不分手,早就结婚生子了。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可是即便他再恨苏影。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似乎是知道时念在看他,沈弈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早已一片清明,他的眸光直直射向时念的眼底,却发现那里一片水光。 沈弈的心漏掉了一拍,他立刻站起来,语气有些焦急,“她对你说什么了?” 时念闻言一笑,原来沈弈这么紧张,刚才派她是去刺探敌情了吗?还是用她去刺激苏影?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 除了沈太太的这么位置,她什么都没有。 “她说她爱你!”时念说完走到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手包,“可以走了吗?我要回医院。” 沈弈的视线焦在时念的背影上,原来是错觉,他还以为那个女人说了什么惹哭了时念。 可是他忘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这个女人,心里强大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 004杀 满足不了你 晚上没有再叫司机,是沈弈自己开车回去的,时念坐在副驾驶上,像是一个了无生气的木偶一样。 沈弈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在解释,还是随口一说—— “我答应回家之前不知道是她。” 时念明白,沈弈的意思是答应回家吃饭的时候,并不知道苏影也回来,可是后来知道了,不还是给她买了衣服? 这可是沈弈第一次买东西给她,结果却是为了那个女人。 时念咬着唇,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看着外面的夜色,乌涂涂的,心也像是被绕上了一圈的藤蔓,攥的越发的疼。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的亲生父亲会狠得下心那样对她?他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儿吗?为什么偏偏舍的她? 明明不爱她,沈弈为什么要娶她!!就是因为要保全名誉吗?她难道就不是人吗? 一个一个,都来欺负她,现在病魔又来欺负她。 她也好想找一个人来依靠,可是没有,永远都只有她自己。 车厢里寂静无比,只有沈弈清浅的呼吸声。时念咬着唇,夜里的心总是很脆弱,不知不觉,她早已泪流满面。 车子转过一个弯,正巧一束灯光打进来,沈弈眯了眯眼,偏头却正好看到了流泪的时念。 他的心漏掉了一拍,眼睛也抑制不住的跳动着,在他的印象里,时念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是积极乐观的。 沈弈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几乎是青筋暴起,声音却出乎意料的轻柔,“你哭什么?” 时念闻言一愣,旋即她转过头拿起纸巾擦了一下脸,不说话。 沈弈皱起眉,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为什么哭!” 时念其实是了解沈弈的,如果她不说,这男人大概会一直问下去。可是她要怎么说? 难道说为自己伤心吗?觉得大家对她不公平吗? 是不是太怨天尤人了? 想了想,时念清了嗓子,可是还是沙哑的厉害,“我……不喜欢吃芸豆。” 话音一落,时念就咬住了嘴唇,这算是什么烂理由? 就是因为沈弈给她夹了不喜欢吃的芸豆,所以她就哭了? 沈弈的目光明明灭灭,时念没期望他会相信,可是片刻后,沈弈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时念哭的更汹涌了,沈弈对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她的眼泪像是开了闸,怎么也停不下来,索性时念也不去擦了,任凭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沈弈眸光一深,原本开向医院方向的车悄无声息的转了过来,往城西别墅的方向开去。 时念坐了一个梦,是高中时期的一次篮球赛,她站在一边,刚要为班级加油,只见一个看球忽然朝着她飞过来。时念大惊,胳膊上突然一紧,有人将她拉到了一边。 时念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竟然是萧墨琛。 “墨琛……” 沈弈停好车,刚打开副驾驶的门想将时念抱出来,就听到了她的呓语。 沈弈眯了眯眼,声音低沉,“你在叫谁?” 时念还是没有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的,又叫了一声墨琛。 沈弈顿时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他站在原地,目光阴冷。 墨琛?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时念刚才叫的是萧墨琛? 那个与他争夺城东地皮的男人,时念竟然认识,就连做梦都在叫着他的名字!! 沈弈的眼睛里有了嗜血的味道,他蓦地握住了时念纤细的脖颈,声音凌厉而可怕—— “说,你和萧墨琛是什么关系?” 时念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不住的挣扎着,却从梦里醒了过来,睁开眼便对上了沈弈深邃的眸光。 “你……你干……什么?”时念挣扎,小脸已经越来越红。 “我问你萧墨琛是谁?”沈弈还是不松手,势必要让时念说出来。 “先放开我。”时念用尽力气,话一落,沈弈真的松开了她。 时念扶着门咳嗽了许久脸色才渐渐好起来,沈弈盯着时念,“他是谁?” 时念想起自己梦到了萧墨琛,只是没想到,竟然说了梦话。 “高中同学而已。”时念不欲多说什么。 可沈弈是何等的人精,他冷笑了一声,轻松钳制住了时念的下巴,“不要企图欺骗我,你知道的,我可以去查。” 时念闻言咬咬唇,半晌后她强硬的别过头,“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我的事情不用不管。” “再说一遍!”沈弈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全身都散发着怒气。 时念不服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和今天晚上在沈宅发生的事情来比,她只是呓语了而已,沈弈有什么资格管那么多。 沈弈已经猜出来了,他冷冷一笑,“前男友?” 时念闻言一愣,前男友? 沈弈原本有几分迟疑,见到时念此时的表情,却毫不迟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时念,声音冰冷无情,“你就那么空虚吗?我都满足不了你了?” 话音一落,沈弈便化身为一头残暴的狼,凶狠的咬上了时念的唇。 他用力的撕扯着,很快,时念便尝到了腥甜的气息。 昨晚时念初经人事,没想到今天的沈弈还是不放过她。 她身下还是一阵一阵的疼,她疯狂的挣扎起来,“走开,不要……” 可是沈弈就像是一头狮子,他猩红着眼睛,邪魅的笑起来,“怎么?想给你的墨琛留着?” 话落,他猛地将她掷在门板上,“可是你别忘了,你昨天晚上就是我的人了。” 下一秒,她的身躯便被钉在了门板上。 沈弈的身上带着怒气,时念完全感受得到,可是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沈弈看着面前脸色潮红的女人,狠狠的眯起了眼睛。 在他的身下还想着别的男人,她时念是第一个,真是厉害。 沈弈像是一头发怒的猛兽,时念看着他,用力的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便悉数被沈弈含在了嘴里,他用力的吻着,时念无处可逃。 可这不是吻,分明就是惩罚,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怒气汹涌。他向来习惯号令所有人,怎么可能让她忤逆与他? 时念的挣扎使沈弈的征服欲越发的强大,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像是恨不得将她拆穿入腹一样。 时念吃痛,剧烈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覆在身上的男人依旧长驱直入,肆意的品尝着她的甜美…… 翌日清晨,时念从梦中苏醒,然而她刚一翻动,下身便是一痛。她忍着疼起来,蚕丝被顺势滑落,露出了赤裸的身体。 她的胸口早已经布满了青紫色的吻痕,手臂也青了,大腿上也有好几处。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祈祷遮瑕粉可以帮助她。 时念走出卧室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半个人影,她冷冷一笑,看来沈弈真把这里当酒店了,是不是也把她当妓女了呢? 想到这里,时念忽然记起昨晚又没有提前做措施,所以她立刻收拾好自己,去药店买了避孕药吞了下去。 时念到了医院才想起来,昨天本应该是她值夜班的,结果她却逃了,和同事协商后,决定今天留下来。 她刚查完病房急诊室便来了一位孕妇,未出生的婴儿脐带脱落,非常危险。 整个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母子二人才都保了下来,时念松了一口气,在看到女人满足的神情时,也微微一笑。 柳如沁走过来,手掌轻轻的拍了下她肩头,“笑的这么开心?喜欢你就自己生一个,我看沈先生也不是会讨厌小孩子的人,自己的总归比别人的好。” 时念摇头苦笑,什么也没有说。 说话间,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时念抬头看过去,眸光一凝。 对面走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大波浪发,烈焰红唇,脸上的神情不可一世,只是脸还稚嫩的很,一看就是十八岁的孩子。 “时瑶?!你怎么来了?”时念站起来,皱了皱眉。 时瑶走到时念身边,傲慢的冷哼了一声,却连睁眼都不瞧时念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柳如沁厌恶的看了时瑶一眼,“这就是你继母的女儿?” 时念点点头,继母和时瑶都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柳如沁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神气什么?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一回首吓退百万雄兵的主。” 时念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柳如沁发问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女人还会笑。 “我没有听过,觉得挺有意思。” “你没听过的多了。”柳如沁又看了一眼走入走廊尽头的时瑶,“你妹妹刚十八岁吧?结婚了?” “比我小四岁,刚十八,结什么婚!” “那来妇产科干什么?还穿着高跟鞋。” 时念淡淡的拧起眉,她也不清楚。她和时瑶不怎么联系,只是时念偶尔回家看奶奶,才会见到几面。 据说时瑶在某个房地产上班,待遇还是很丰厚的。只是作息时间不太规律,甚至还会不规律的出差,为了这,继母岳雅芩曾多次说服她,给她换工作,她就是不肯,莫非…… 时念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孩子,怕是在外面乱来了。 到了下午,急诊室突然来了一个孕妇,下体流血不止,已经休克了。 但是时念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上午看到的时瑶。明明她看到她的时候还是那样的心高气傲,怎么现在却昏迷着躺在了手术台上? “时医生,病人的血压一直在下降,怎么办啊?”小护士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时念的思绪。 时念快速的检查了一下,随后冷静的道:“是宫外孕,准备手术。” 她刚换上手术服,柳如沁突然走了进来,她抓住了时念的手,凝重的道,“时念,这个手术你别做,交给别人,如果手术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时念带上口罩,秀眉轻蹙着,“就是因为她是时瑶我才要做,如果让她母亲知道了,一定会记恨我,何况……她在名义上,也是我的继妹。” 柳如沁还想阻止时念,客户说下一秒,她已经转身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后,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时瑶的子宫功能性出血,必须要立刻进行切除。 时念的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竟然让她遇到了这种事,如果不切除子宫时瑶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可是如果切除…… 时瑶醒来后,她们母子二人都不会放过她! 可是毕竟是一条生命,身为医生,即便是不认识的人时念也不会见死不救,短暂的思考后她叫来因为联系不上病人家属而急的团团转的小护士,随即脱下手套,快速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我是她的妹妹,继续手术,发生任何事有我担着。” …… 直到外面的天色暗下来,时念才做完了手术,她疲惫的摘下口罩,柳如沁立刻递给了她一杯水,“怎么样?” “还算顺利,不过需要观察几天。” 柳如沁叹了一口气,看着时念回了办公室休息,一个小时之后,柳如沁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推开时念的门,“时瑶醒了,也知道是你切除了她的子宫,现在正闹的凶,她母亲也来了,你赶快回家。” 时念闻听站了起来,越过柳如沁就要走。 柳如沁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 柳如沁看着满脸不在乎的时念,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你清醒一下吧,你去了就是挨骂!” “可是我问心无愧,我要去解释清楚!如果就这样逃了,说不定明天一来医生都没得做。”时念说完就离开了。 时念有她的想法,她必须解释清楚,因为在他们之间,还有奶奶在。 奶奶对她那么好,她不可能不联系的,以后多少还是要见面,所以她不想和她们母女之间,有不必要的误会。 柳如沁狠狠的皱了皱眉,随后她拿起时念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沈弈正在家里看报纸,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愣,立刻接了起来。 “沈先生,快来医院,念念出事了。” 005杀 我的女人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秘书。顶层的vip病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时念走上去的时候, 时瑶已经哭花了妆容,正站在窗边不住的大喊着。 她的身后是满脸泪痕的岳雅芩,时瑶的母亲,时念的继母。还有一众小护士在劝阻着。 看样子,时瑶是想要跳楼。 时念快步走过去,听到岳雅芩哭喊着,“瑶瑶啊,你不要这样,你要是跳下去,妈妈可怎么办啊!” 可是时瑶根本听不进去,“你不要拦着我,就当没生过我吧,让我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 时瑶剧烈的挣扎着,很快,刚缝好的伤口就被撕开了,她双手紧捂着肚子,也忘记了跳楼,痛的不停呼嚎。 “医生,医生,医生在哪里?快叫医生来啊。”岳雅芩急切的喊道,她话音未落,时念已经叫人将时瑶抬了下来,往病房去。 “扶到手术室,打麻药,缝合。”时念利落的指挥着,可是时瑶见到时念后,似乎也忘记了疼痛,她的双眼猩红,看着时念目眦尽裂—— “时念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切除我的子宫,你凭什么?我要杀了你!” 时念不想在这里丢人,她后退了几步,对一边的小护士道:“通知柳医生去主刀。” 时瑶见根本伤害不到时念,便伸出手胡乱的抓了一个东西,向时念掷去,可是时念刚躲开一个台灯,下一秒,岳雅芩一个巴掌就打了上来。 时念不可置信的看着岳雅芩。 “这一巴掌我是替她打的!”岳雅芩恨恨的看着时念,“你害的我女儿没有了子宫,都是你!” “岳阿姨,时瑶的子宫已经破裂,如果不动手术,会有生命危险的,当时你不在,情况紧急,我就自己……”时念的话还没说完,岳雅芩厉声打断,“借口,都是借口!时念,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居然这么对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岳阿姨,你怎么这样说?我要她的子宫干什么?我是在救她!”时念声音微微哽咽着,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不会相信。 “你还敢顶嘴?”岳雅芩越发的生气,扬起就要打下另一巴掌。 时念无助的闭上了双眼,却硬忍着没有哭,可是这一次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沈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的手掌紧抓着岳雅芩尚未落下的手臂。 “我的女人,还伦不到你来教训。” 他用力的甩开了岳雅芩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岳雅芩不由得踉跄两步,险些栽倒在地。 沈弈快步走到时念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冷眼扫过在场众人,“如果你们觉得手术有任何问题,或者怀疑时念的医德,完全可以寻求法律途径,我的律师团随时奉陪。” 他的掌心温柔的抚摸着时念红肿的面颊,狭长的凤眸冷眯起,透出几分冷冽,竟敢打他的女人,那就准备好接受他的惩罚。 随后,沈弈垂下头,低声对时念道:“没事了,我们现在就回家。” 时念像是一只木偶,任由他牵着自己向病房外走去。然而同一时间,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微胖秃顶的老男人走了进来。 时正国原本在外地出差,知道时瑶出事后立刻赶了回来,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副局面,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他细长狭小的视线扫过众人,在看到沈弈的时候一愣,随后立刻走过去,谄媚的笑道:“沈女婿也在这里啊!” 沈弈厌恶的看了时正国一眼,冷淡的应了一声。 时正国知道自己自讨没趣,讪讪一笑,最后停在时念的面前,“时念,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时念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时正国了,这一次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沈弈轻轻的拍了拍时念的肩膀,时念缓了一口气,她刚要开口解释,就看到岳雅芩抱住了时正国。 “正国,你可要给我们娘俩做主啊……”岳雅芩哭的凄惨无比,她颤抖的伸出手臂指向时念,“正国,时念切除了瑶瑶的子宫,她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时正国揽住岳雅芩的肩膀,目光阴冷的看向时念,声音低沉,“时念,向你岳阿姨道歉。” “父亲!”时念声音清冷,绝望极了。 原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是啊,她父亲的眼睛里根本就是没有她这个女人,她还奢望什么呢? “我没错,我要是不切除她的子宫,你们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死尸!!”话音一落,她便咬着唇跑了出去。 “时念!” 沈弈看着时念离开,随后他看了时正国一眼,眯了眯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就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便朝着时念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沈弈追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竟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滴落在沈弈的脸上,不禁令他打起了冷战。 他想起时念仅穿了一件白大褂跑了出去,便加快了脚步。在医院的拐角处,时念正坐在木制长椅上,任凭细密的雨点打在单薄的背上。 她埋着头,蜷着双腿,薄削的双肩不住的颤抖着。 沈弈眯起眼—— 时念在哭! 他其实很少见时念哭的,结婚三年,可以说从来没有过。 沈弈迈开脚步朝着她走去! 空寂的世界,单薄的她,唯有雨声遮住了时念的哽咽。 一件考究的手工西服覆在了时念的肩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弈什么也没说,抱起她直奔医院门口的宾利。 沈弈将时念放在副驾驶后,却并没有急着启动车子,他目光深深的看着时念,又帮她拢了拢西服,说:“我相信你。” 时念抬起失神的双眸,看向沈弈的眼睛,她喃喃道:“真的?” 沈弈深深的点点头。随后,拉动引擎,启动了车子。 时念噙在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溢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不让哭声溢出来…… 许是压抑了太久,从结婚以来,一件件,一桩桩,婆家的,娘家的。 没有可避风的港湾,没有可倾诉的亲人。在这一刻,她恍惚之间,似乎有了依托,伪装的坚强,顷刻坍塌,泪,顷泻而出…… 可是沈弈,真的就是她的依靠了吗? 沈弈转瞬就发现了她的异样,一直以来时念那么坚强,坚不可摧。而此刻,时念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敞开了心灵…… 沈弈急转了一下方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眸光深深的盯着时念,下一刻,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由自主地伸向她的头,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时念感受到他手下的温热,几乎瞬间就崩溃了。 她缓缓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喃喃哭道:“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对我……” 沈弈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青筋暴起。 他下意识地更紧地拥着她,静听着她的哭诉……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累了时念竟睡在了沈弈的怀里。 看着怀里无依无靠的小女人,沈弈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当沈弈拥着时念,吃力的把车开回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她抱起熟睡的时念走进了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又去衣柜取了一件时念的睡衣。 他解开白大褂的扣子,脱了下来,露出了时念雪白的胴体,高耸的胸部映入眼帘,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是自己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他斜了一眼时念,连日来的疲惫让她睡的很沉。 沈弈走过去,俯下身匆匆忙忙的解开了她的胸衣,帮她换好睡衣后这才起身走进了浴室。 冲过了冷水澡,沈弈感觉还是不太有把握控制自己的欲望,索性关了床头灯,去了客房。 客房里,沈弈久久不能入睡,辗转反侧,他竟然为了女人千回百转,曾记得面对苏影时,也没有如此心神不宁,如此烦躁,这还是沈弈吗? 时念一直沉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时念翻了一个身,感到有些口渴,伸手拉开床头灯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 她低头看着粉红的真丝睡衣,床上仅此一人,难道是他…… 时念不敢想下去,她快速地翻看自己的手臂,大腿。全身查了个遍之后,才放下心来。 沈弈并没有不择手段,那人呢?去了哪里? 时念走下床,向客厅走去,客厅空空如也,但沈弈的外衣却留在沙发里。开来人并未离开。 环顾四周,时念发现客房的门虚掩着,她轻轻地走了过去。 门没有关,时念推门而入,沈弈正仰躺在床上,睡衣的扣子开着两颗,露出健硕的胸部。 修长的双腿,一条伸展着,一条蜷缩着,慵懒的睡姿让时念看得呆了。 这就是c城令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 沈弈,沈氏帝国的总裁。自己同床共枕的、名义上的丈夫。伞年的时间,时念竟然没有像这样仔细的打量、欣赏过。 帅气的眉宇,俊美的脸庞,即使睡熟了,霸气也外露无疑。 时念被眼前的情景吸引着,不自觉地走近床前。 鬼使神差地倾身向前,抬起右手,想去抚摸他的脸部轮廓。 而沈弈却毫无预警地伸出左手拽住了时念的右手。 一带,时念惊叫一声,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嘴角好死不死的对上了他的胸肌。 时念呼着热气,喷在沈弈的胸前,引得他一阵燥热。 “偷看?”沈弈沉声说道,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嘴角荡开。 时念挣扎着,努力抬起头,正对上沈弈的眼,时念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我,我找不到你,以为你……”时念支支吾,说得语无伦次。 “哦?找我?”沈弈玩味地看着时念,眼底冰冷。 时念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 可心依旧跳得厉害,她竟忘了自己还趴在他的身上。 “没事,我就是看着书房灯还亮着,所以……” “没事就去睡觉。”沈弈说完站了起来,声音微冷,完全不像是在车上那个温柔的男人,片刻后,引擎声响起。 沈弈走了! 时念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006杀 弈哥哥,我好怕 此时已经是早晨五点了,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打进来,微弱,却生机盎然。 时念摇摇头,不想再去思考沈弈,她缓缓起身走出了书房,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 她打开冰箱门,食物一应俱全。这是时念的习惯,冰箱里的食物永远是新鲜的。 时念动手给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简单而又美味。 一碗面吃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时念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一边的手包,终究是将手机拿了出来,她有必要和沈弈说一声,以后她都要住在医院照顾母亲,不会回来了。 沈弈驱车离开没一会儿手机便震动起来,他眉头不展,偏头扫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沈弈没有接,可是电话接二连三打过来。 他终于不耐烦,紧紧的皱着眉,划开手机,冷声道:“谁?” 紧接着,电话彼端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喊道:“弈哥哥,你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是苏影。 沈弈眼睛里闪过什么,他一脚踩下刹车,拧着眉,“有事?” “最近有一个跟踪狂,他一直跟着我,现在就在我后面,我好害怕弈哥哥,我该怎么办?”苏影的声音都在发抖。 “打电话叫你助理。”沈弈的声音淡淡的。 苏影这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来不及了……弈哥哥,救我。” 沈弈狠狠的揉了揉眉心,沉声问,“你现在在哪?” “我在中东路,在车里……” “待在车里别出来。”沈弈说完挂断了电话,车子掉头往中东路开去。 苏影收起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拿出口红好心情的补了补妆,又擦了点腮红后,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她身边,随后有人敲了敲车窗。 苏影戴上墨镜,降下车窗,随后将副驾驶上的一个牛皮纸袋递出去,“这里是十万块钱。” 那人伸出手接过来摸了摸厚度,“十万?” “当然,只要我让你查的你都查到了,自然不会少。” “好!”男人也将手里的袋子递进来,“你要查的都在这里,慢慢看,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别忘记找我,可以给你打折!” 苏影冷笑,“好啊!你们这家私家侦探效率还挺快!” 私家侦探走后,苏影迫不及待的倒出了袋子里的东西,里面有寥寥几张照片,全是沈弈和时念的,上下车的,一起进出别墅的。 不过他们总是一前一后,看的出来,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可是一想到她的男人已经结婚,苏影瞳孔收缩,双手无意识的收紧,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都不觉得疼。 苏影咬碎了牙,照片的后面还有一点信息—— 姓名:时念 年龄:22岁 职业:医生 其他信息:不详 苏影目光深了深,随后她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沈弈! 她迅速将照片收起来放好,咬了咬嘴唇,才接了起来。 “你在哪?” 苏影声音哽咽,“就在环岛的旁边!车牌号是……” 沈弈的车就停在不远处,闻言扫了一眼之后淡淡的道:“我看见了。”话落便挂断了电话。 苏影放下电话,拿起眼药水滴了几滴,片刻后一辆车停在了她旁边,她看了一眼车牌号,随后降下车窗,露出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弈哥哥,你终于来了。” 沈弈没下车,而是打开车锁,“上车!” “可是我的车……” “我找人开回去!” 苏影升起车窗,将照片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后才上了沈弈的车! 苏影上车后才发现沈弈的脸上比起昨晚更多了一丝薄怒,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缘故,她有些失措的看着沈弈,“弈哥哥,我真的好怕,好在你赶了过来!” 沈弈皱着眉,冷声开口:“还是去报案吧!” 苏影心里一惊,径直的脸庞有些不自然的申请,手臂下意识就住在了沈弈做工精良的西服袖子上。 沈弈脸上阴霾加深,抽开了身,徒弟蹙起了眉头。 就听苏影可怜兮兮的说:“不能去报警,我做一个艺人出入警局形象多多少少会受损的,不过,幸好有弈哥哥保护我,哥哥在天上知道了也一定就放心了。” 苏影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摇摇欲坠。 沈弈的脸色在听到苏影说哥哥的时候,已经有些松动,他按了按眉心,声音分辨不出情绪:“我先送你回去。” 听此,苏影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快速的从包包里抽出至今擦了擦脸颊,然后拿出镜子确认了一下妆面有没有问题,这才端正的坐好。 沈弈目光直视前方,留给了苏影一个完美的侧脸。 他的侧脸在路灯投影下更加显得肃冷倨傲,仿佛是古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苏影看到额入了迷,她咬着唇,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她不禁越矩的靠进了沈弈一些。 然而下一秒,沈弈忽然转过头,目光炯亮且幽深如潭,眼底隐约透着一丝寒意。 他望着苏影的脸庞,眼神凌厉似乎是要把苏影看透。 “苏影,我已经结婚了。”沈弈将车停在苏影家的楼下,低沉的开口。 苏影闻言一愣,随后她咬着唇,倔强的道:“可是弈哥哥,你根本你喜欢她,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弈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你从来都不带她出席什么活动,你根本不爱她,你欺骗不了我的。”苏影说完又软了语气,“弈哥哥,我只是想做回你的小妹妹,那时候,你我还有我哥哥,我们三个多好啊……” 提起苏毅,沈弈的心狠狠一抽,那是他最好的哥们,如今离开他们已经那么久了。 苏影见沈弈心软,勾了勾唇角,娇声道:“已经到家啦!”随后声音又陡然一低:“不知道那个变态会不会跟到这里,弈哥哥,生词那个人就差点把我……” 苏影不愧是在演艺圈混出来的人,所有的情绪都信手拈来。 沈弈有些不耐,但还是下了车,“我送你上去。” 苏影也连忙跟着下车说道,“刚好,我前几天回老家整理东西,发现了一些哥哥的遗物,我想弈哥哥你肯定想看。” 说到苏毅,沈弈的态度就会换下来几分,他点头,言简意赅:“好!” 这是沈弈第一次进苏影的公寓,里面不知的很妖娆,小女人气息十足,随处可见的公仔毛绒抱枕,沈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时念。 相比之下,那个女人真是单一简洁的可怕,屋子里从来就不允许有多余的装饰。 苏影放下包包,说道:“弈哥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东西。” 沈弈点头,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眸子落到窗外参天耸立的建筑上,忽然想起苏毅,眼眶有些湿润。 苏影已经拿了一盒箱子过来,跪在他的面前,深v低领下事业线若隐若无,加上她刻意挺直了腰板,她拿东西的时候换了一套衣服,沈弈的目光耐人寻味的落在苏影笑的妩媚的脸上,随后又淡淡的扫开。 他捧起盒子,不是是否心理作用,感觉沉甸甸的,打开来,也无非就是一些照片和奖杯。 苏毅画的一手好画,曾经在国内外拿过很多奖项,如果他没死,或许已经在举办个人画展,名噪一时了。 奖项下面是一张略泛黄的照片,那张照片是他和苏毅,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同一种颜色的球服,抱着篮球,苏毅略微仰着头目光分心的落在不远处白裙女孩的身上。 苏毅记得这个时候是两人在高中,苏毅暗恋这个女孩,自己鼓动了好久他都不敢去追,可目光总是追着女孩如影随形。 沈弈勾陈,舒心一笑转而笑意又变得有些苦涩,他‘啪’的合下了箱子,阻断了自己翻飞的思绪,抬眼苏影手里拿着两杯红酒,维持着自己最优雅的动作站着,似乎是站了有些时间了。 “弈哥哥,你最喜欢的红酒。”苏影递过来,沈弈的确觉得喉咙有些不舒适,也不管那是酒,轻呷了一口,苏影微微一笑又转换了一个动作,像她这种出身娱乐圈的女人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最美的瞬间展现出来。 沈弈无意就坐,拿起想起就要站起来,这时,苏影又换了一个姿势,双脚够到地面上毛茸茸的摊子,一个趔趄向前就朝着沈弈扑了过来。 沈弈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苏影没有如愿撞进他的怀里,而是从他的身侧跌在了沙发里,摔的有些狼狈。 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红酒星星点点的洒在了沈弈洁白的衬衫上,以及苏影波涛汹涌的胸前,猩红的液体随着雪白的皮肤在脖颈间流动,显得分外旖旎。 沈弈皱眉,苏影已经怕了过来,仰着头眨巴着那双粘着假睫毛的夸张大眼睛,娇声说:“弈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一下吧。” 沈弈有些嫌恶的退后一步,阻止了苏影的碰触,他有些洁癖,受不得任何人的接触,也受不得衣服上沾有污渍。 “那,弈哥哥,你怎么传出去啊,要不你洗个澡吧!”苏影又开口。 沈弈的眸色变深,英俊的脸色很是萧寒,一手仍旧拿着箱子,另一只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是他的司机小杨。 “小杨,嗯?你帮我去买一件衬衫,对,店里又我贯穿的系列和尺码!” 苏影看着沈弈自始至终对自己一语不发,心里有些忐忑。但是野心有在叫嚣着,今天是机会,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抓住这个男人就好。 苏影的一双玉手朝着自己的胸滩区,装作寄出酒渍的模样,将胸前风光毫无掩饰的裸露出来,她再里面是真空,什么都没有穿。 苏影的企图昭然若揭,沈弈看见,双眸忽然眯起,麽春民进,放下了手里的盒子,一步步的朝着苏影逼近。 苏影又紧张又信息,随后就是将身体伸展在沙发上,双腿微微张开,仿佛是在邀请。 沈弈身体微微前倾,将苏笼罩在了巨大的阴影里,他的手指轻轻一挑,抬高了苏影又尖又细的习吧,她任由沈弈的举动,张开了红唇,微微喘息。 下一秒,下巴上传来一股刺痛,引得苏影迷离的理智立刻回笼,沈弈的目光冰冷又萧寒,仿佛是一汪散发着冷意寒潭,激流勇进,深不可测。 他微微用力,双指间的下巴被捏的青紫,变形。 苏影往后缩了缩,皱着脸不敢喊疼。 沈弈那啐了冰一般冷漠的话语在头顶回旋,“我说过的,以前喜欢的,未必现在就喜欢,你一定要触碰我的底线么?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拖长了尾音,震的苏影莫名一个寒颤。 门口有敲门声,沈弈推开苏影,如同腿开一件物品一般,大步一跨打开了门。 门外是司机小杨,提着一个包装袋,递给沈弈。 沈弈接过来,关门脱外套的动作一气呵成,随后又松了松领结,单手熟练的解开了衬衫纽扣。 饶是刚刚经历了一个变故,下巴还有与同,苏影的目光仍旧贪婪的望着沈弈那小麦色健壮又性感的胸口。 沈弈打开包装袋,目光触及到苏影冷笑了一声,随后走进了于是,隔断了拿到目光。 苏影看着沈弈鄙夷的眼神,瘫坐在沙发上,只是觉得伤心沈弈的不屑一顾,却没有一丝羞耻的心理。 沈弈刚刚打完电话,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苏影听此立刻跳下了沙发,走过去。 号码并没有输入名字,它固执的响个不听,苏影偷偷朝着浴室望了望,直觉告诉她,打电话的肯定是个女人。 007杀 难得的耐心 想到此,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喂!你好!” 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时念把电话上的号码再默念了一下,没错啊!女人的声音娇媚跋扈,听着有些熟悉,里面又再一次传来:“你好,有事吗?” “噢!”时念应了一声,想起来了可不就是早上才照过面的苏影么?难道,两人这是在一起了吗? “沈弈在吗?”电话那头的回答让她皱起了眉头。 “哦,弈哥哥啊,弈哥哥在洗澡呢?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拿进去吗?”苏影的声音娇滴滴的让时念听着很不舒服,过于做作的让时念有一种想狂揍的冲动。 时念冷笑了一声,洗澡? 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干柴烈火的欢爱吗?沈弈也未免太有性趣了,东西两头来回跑也是够累的。 时念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传过去:“告诉沈弈一声,我要去同学聚会了!” “嗯,我现在就进去转达!” 苏影说完迅速挂断电话,又删除了来电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走进另一间屋子里,想趁着沈弈没出来换一套衣服,收拾一下狼狈的模样。 她在卧室里刚套上一个裙子,好像听到一阵开门声,苏影跑出去,桌上的手机没了,盒子没了,浴室也是空空荡荡的,整个房间里依稀充斥着沈弈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 时念本是想去医院照顾母亲,可以大学好友魏如歆忽然打来电话,说今天晚上会有一场久违的同学聚会,让她务必参加。 母亲重病,她哪里有什么心情聚会,可是魏如歆偏偏不同意,还说在美国著名医学研究院的林辰这次也回来了,同为医生,让她去跟着沾沾光。 听到这里,饶是时念再不想去也要去了,林辰读大学的时候专业课就第一,最后被保送去了美国,听说一直在研究肿瘤方面,或许…… 她可以请教一二,对母亲的病情有利无害。 时念打定主意,问了魏如歆时间地点,临走前未免沈弈乱发脾气才打电话知会一声,谁知道竟然扰了别人。 她穿了一套黄色的群里,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她最近因为母亲的病憔悴了不少,可是她很要强,不太愿意被人看出来,便化了一个淡妆。 她提着黑色的背包,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大学时期那个明媚的少女。 可是现在…… 时念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一切想起来那么近,可是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路上因为堵车,时念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场,看到她姗姗来迟,有些人眼睛一亮,魏如歆立刻冲上来抱住她。 魏如歆身材高挑,比时念高出一个头,她揽着时念,“我们班级的女神来了,快快快,大学时期不敢表白的现在快上啊,还在等什么?” 闻言,时念不好的意思红了脸,悄悄拉了拉魏如歆的衣服。 魏如歆耸耸肩,“害羞什么嘛,你这么拉风,我想还没有呢!” 对面站着一群男人,时念粗略的扫了一眼,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险些没认出来。 有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见状端着两杯酒杯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酒红色西装,头发油光锃亮的,看得出来,为了这次聚会,他精心打扮过了。 他走到时念身边停下,将左手中的酒递了过来,声音低沉,脸上笑意明显,“时念女神,来晚了,可是要罚酒三杯的啊!” 时念一愣,魏如歆脚步往前一迈就要说话,时念将她拉回来,主动接了过来—— 大家的兴致都这么高,她不能例外。 可是想到沈弈如果知道自己参加聚会还喝酒,肯定会生气。 但是,他今天应该不会回家吧! 既然都和苏影在一起了,那晚上也应该会留宿在那里! 时念笑了笑走到人群,手中的酒水一灌入口,随后又接连拿起来两杯,毫不含糊。大家这才满意起来。 酒正烈,时念一口喝下去仿佛是从喉咙到胃部吞了一块火球一样灼烧了下去。 聚会到半途已经是寒暄的,可是林辰还是没有来,时念有些心不在焉。 叙旧的,拼酒的同学们已经各自建立起了阵营而坐,时念走到正在疯狂点歌的魏如歆旁边,拉着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问:“不是说林辰回来么?人呢?” 魏如歆喝多了,脚步虚虚浮浮,闻言皱起细长的眉毛,“什么?我听不清。” 时念叹了一口气,她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林辰,我说林辰。” “哦!”魏如歆这回睁大了眼睛,她惊讶的看着时念,语无伦次的:“你怎么知道?他那个你?原来你…嗝……你也有意思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时念笑。 什么啊…… 时念叹了一口气,魏如歆已经接过话筒继续唱歌去了。 罢了,也许是林辰今天临时有事也未必。 包厢里五彩斑斓,夜色正浓,她看着大家都渐渐被酒精调动的情绪高昂,想到了沈弈今晚应该是在苏影的床上,她就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又有老同学过来劝酒,时念心里不爽,也便一一喝了。 她有些难受,但是也不想去吐,反而拿起桌上的一大杯也不管是什么的酒,猛喝了两口。 对面的一帮人凑数斗地主,一轮一轮下来到后面找不到人,看到时念一个人在喝闷酒,一个同学跑了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空了的几个瓶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拉起她说道:“我去,没想到女神你这么能喝啊,别一个人呆着了,过去凑个数斗地主!” 时念站起来脚步都有些徐晃,强撑着挣开那双漂亮的眼睛,被同事拉过去按在了凳子上。 时初脑袋晕乎乎的,但就是莫名的想笑,可能是喝多了,控制不住情绪。 沈弈回到别墅,刚下车,院子里灯火通明,佣人站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回来恭敬的问候,“先生回来了。” 沈弈点点头,将搭在臂弯的外套递过去,走进了屋子。 楼下没人。 他欲上楼,又转身问了佣人,“太太呢?” “太太晚间说不用准备晚饭,她要去参加聚会。” “聚会?”沈弈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掏出手机,上面别说来电,连个信息都没有,“什么聚会?” “好像是大学聚会。”佣人想起时念临走时接的电话,又道:“在皇爵会所。” 沈弈皱起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没有上楼,复拿起佣人准备折好的外套走进了夜幕。 司机小杨看到沈弈又折回,连忙跑了过来,却看见沈弈挥了挥手,“你的休息时间到了,不用跟着。” 说完,自己开着车驶出了别墅院子。 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快11点了,居然还没有回来! 叶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各类娱乐场所喧嚣非凡,沈弈站在写着‘皇爵’两个字的休闲会所门口,拨了一下时念的号码。 半晌后,机器女音响起。 无人接听? 沈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怒气,双眉紧锁走了进去。 前台的服务生根本不知道沈弈说的是哪一波人,因为每天来这里聚餐的人实在太多。 她看着沈弈不俗的穿着,雕刻一般的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今天多人聚餐的总共有六个包间,我可以帮你去找找。” 沈弈礼貌的点点头,那双寒眸却依旧阴翳。 前台服务生领着他挨个寻过去,终于在一个包间里看到时念穿着明黄色的连衣裙,双夹绯红的在牌桌上笑的欢畅。 沈弈开门的刹那,里面的同学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那么多眼睛同时屏住了呼吸齐刷刷朝着门口望去。 沈弈却丝毫都不介意,没有一点局促,他依然笔直耸立,没有打领带,衬衫扣微微张开,显得没有那么一本正经,额角微微散落几根发丝,显得格外的不羁。 他的双目紧紧锁住时念,一个箭步走过去,拎起了时念软踏踏的身躯。 时念看着他双眼越发的迷离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还是这个男人真的来了。 眼睛里似乎是升腾着雾气一般,湿漉漉的,格外的摄人心魄。 沈弈觉得那里不对劲,时念已经将身体悬挂在他的身上,小嘴微微嘟起,声音糯软:“我的钱都输光了!” 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说的沈弈喉咙一干。 原本一路压抑着怒火过来的他,眸色一暗,将时念揽过一侧,轻轻拍了怕她的头,低低说:“那我帮你赢回来好不好?”声音就像是带着蛊惑一般。 时念的笑的分外开心,许是酒喝得上脸,姣好的皮肤上晕上一层绯红,眼神亮晶晶的直视沈弈的眼睛。 沈弈在时念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揽过她,坐下来沉声对着桌上的人道:“我能替时念玩吗?” 时念的同学平时也多多少少认识一些商圈贵人,可是沈弈的气质,比那些人更出众。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更被说和时念是什么关系了。 女人们因为能更加紧距离的接触到他而雀跃不已。“当然……当然可以的。” 对面的一位同学回神,连忙应道:“这是我们的荣幸啊!” 沈弈打开衣袖间的袖口,拿牌,动作间都是浑然天成的高贵和优雅,他仿佛每一局都是胜券在握,就算是一张烂牌,到了他的手里被他调整了打法就仿佛活了一般。 他有时打到一半,也会回头让时念看看牌,然后教她怎么打,有时候时念使坏打了烂牌他也不计较,而是压低声音解释:“这红桃10不能打,因为红桃q还没打出去,红桃q我估计在你这位男性同学手里,所以我们先要……” 难得沈弈会一口气会对她说这么多话,而且是有耐心。 时念迷蒙着双眼,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西装一角靠着他,发间的清香若有若无的总是窜进沈弈的鼻息间,撩拨的沈弈心里痒痒的。 008杀 叶城第一公子 这牌打得时念的同事们冷汗涔涔,这分析思路和记忆力简直堪称机器了。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做什么的,不过看样子…… 似乎是从商? 等到沈弈觉得赢得不少了。他才站起来看着时念低声说:“够了吗?把你输得都赢过来了吗?” 时念喝高了,她弯起双眸,全然没有平时的稳重,笑嘻嘻的点了点头。那身子仿佛就是没骨头支撑一般总是朝他身上蹭。 沈弈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对大家点点头:“我带时念先回去了。今晚的账单我请,你们尽兴!” 一开口,低沉的嗓音又引得无数美女纷纷羡慕又膜拜,居然没看出来时念跟沈弈有关系,可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可是没有听说时念结婚啊! 沈弈打横抱起时念娇小的身躯,已经沉稳出了包厢门,经过前台的时候,刚刚引路的服务生看见沈弈过来。有些惊喜的整理了一下仪容。又看到沈弈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女人之后。眼神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第二日,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简直是头疼欲裂。 她缩在被窝里顿了一会儿。再一抬头边看见沈弈穿着一身休闲装从外面走进来,他不用上班吗? 时念觉得奇怪,打量了他一下。看到他穿着特制的皮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去打高尔夫了。 目光又落到墙上的钟表,下一秒,忽然从床上跳起来。自己居然睡到晌午了,还有工作呢! 沈弈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去不了就不要逞强,我派人去给你请假。” 时念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不用,我很好,医院里还有事!” 沈弈端着咖啡倚在门口看着时念在衣帽间找衣服,时念醒来这幅口气令他很不悦,他看着衣帽间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左边是他的,右边是她的,相互对应很是亲密温馨的感觉。 时念找到衣服当场就要换,忽然感受到背后强大的气场和炙热的目光,她回头脱衣服的动作一僵,不解的看着沈弈。 沈弈目光与时念的目光接触,气氛变得有些冷峻,他转身轻呷了一口咖啡放在桌上,时念已经拿了衣服出来,显然是没有换,她欲直接拿进浴室,沈弈在背后叫住了她:“把桌上的蜂蜜水喝了!” 时念目光落下,果然桌上放着一杯尚有余温的蜂蜜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她一饮而尽,迅速闪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沈弈已经不在,佣人走过来:“先生的朋友还在球场呢,先生先过去了!” 既然有朋友来了,怎么还上楼了? 时念没再多想,匆匆吃了几口饭,换了衣服就往医院赶,此刻正是人流高峰期,今天的日光又毒辣,时念晒的晕晕沉沉的。 她有些后悔没有听沈弈的话,在家好好休息的,宿醉后心情也不怎么好,她太高估自己了,沈弈说什么她就总是下意识的去忤逆。 昨晚的一切酒后朦朦胧胧的记不太清楚,不过沈弈居然没有生气,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终于到了医院,她赶到里面,今天跟她交班的同事们正在查房,看到她精神不振的赶过来,昨天一起参加聚会的尹青说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昨天喝的那么多” 时念抱歉的一笑:“路上堵车,耽误大家了!” 另一位同事摆摆手:“没事,你快换衣服去吧,我们先进去检查。” 时念点点头,换了衣服后,尹青压低了声音笑的神秘兮兮的问她:“昨天那个人是谁呀,和你什么关系啊?” 时念冷不丁被问起,心里一惊! 难道她昨天喝多了,胡言乱语说了她和沈弈的关系? 尹青看到时念缄默。以为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小声道:“也是,这样的男人太极品了,低调一点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不过时念啊,你自己多留意,这样的男人虽然众望所归。但是毕竟危险了一些,别让自己沦到一个很难堪的局面。” 时念微微错愕! 尹青又道:“不过。话说话来,我要是也能和这样的男人谈个恋爱。就算是小三我也愿意的啊!” “大家怎么说的?”时念给自己打了一杯水,状似无意的问起。 “能怎么说。羡慕嫉妒恨呗!” 原来还是全凭猜测! 时念微微一笑。拍了拍一倾的肩膀:“你们也真逗,我哪有那个福气。沈弈是我的表姐夫,你们就别乱猜测!” “沈弈?”尹青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诧异的看着时念,“你刚才说的可是沈弈?对弈的弈?” 时念点点头。 下一秒,尹青忽然握住了时念的手,力道之大,险些骨折。 “沈弈?真的是沈弈?我就说像么,不过我没怎么在杂志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他很低调的。” 时念皱起眉,她怎么不知道? 尹青紧接着道:“原来他是你表姐夫,那可是叶城第一公子啊!你这么有福气……” 第一公子? 时念嗤之以鼻,第一禽兽还差不多。“不过他都结婚了吗?”尹青嘴巴扩张成一个o型,半天合不拢:“这外面也没有消息啊!” 时念喝了一杯水。眼眸慵懒的扫了扫:“人家公众人物啊,私事咱们也不清楚,我那位姐姐也只是个远方亲戚,昨晚完全是巧合啦!” “有时间可要带出来给我仔细看看。” 时念:“……” 上午的工作不算繁忙,时念抽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去陪章柔,她明显消瘦了很多,但状态还是乐观的。 见到女儿她弯起的眼睛和时念一模一样,只是岁月的痕迹终究侵蚀了她的眼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妈,你今天感觉怎们样?”时念拿起一个苹果,认真的削了起来。 “停好的,你放心吧,沈弈请的人也尽心尽力,照顾的非常好。” 时念的手急不可查的一顿,随后扯了扯嘴角,“是么!” “嗯,你帮我谢谢他,他工作忙,告诉他不用总来看我,我挺好的。”章柔满脸幸福的样子时念实在不愿意打破。 她僵硬的点点头。 章柔今天兴致颇高,接过来时念削好的苹果,问;“你们结婚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时念没想到章柔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她愣在原地,半晌后为章柔调好了空调,“妈,我们两个还年轻,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你们……” “妈妈,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 时念说完逃也似的走了,她快步走出病房,关上门后靠在了门边,半晌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孩子?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 时念重新打起精神,她拿出病历本,打算继续去查房,刚走过拐角,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站在对面。 她的脸色白的不像话,头发凌乱,全然没有之前骄傲的模样。 时瑶目光阴冷的看着时念,嘴唇上的皮龟裂开,手指握的紧紧的,她本就瘦,经历摘除子宫的痛苦后,更像是一根竹竿。 时念皱起眉,对于她和她的母亲,印象一直不好,无奈她的爷爷奶奶还跟着她们生活,她不好撕破脸,便沉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劝你不要到处乱跑。” “贱人。”时瑶咬牙切齿,不仅不听时念的劝告,反而逼近过来,她咬着牙,拳头握的紧紧的,像是恨不得要杀了时念一般。 “你以为你是我姐姐?你不过是一个贱人而已,你凭什么私自决定摘除我的子宫,贱人!”时瑶话音一落,扬起手就冲了过来。 时念之前已经挨了岳雅芩一巴掌,她不可能傻到让这对母亲打两次,时念立刻伸出手握住了时瑶的手腕,微微用力。 时瑶没想到时念会反抗,她目眦尽裂,不可置信的看着时念,心中愤愤难平,“还敢反抗?你以为你还是时家的小公主吗?我才是,我是,你算什么东西!!” 时瑶越说情绪越激动,她已经进入了疯癫状态,不住对时念拳打脚踢,时念按住她的手,可是时瑶的力气本来就很大,现在又是这种情绪,饶是时念没有生病,也招架不住。 这里的走廊很偏僻,巡房的护士现在正在休息,时念不想在这里和她纠缠,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性,毕竟是家丑,她不愿被别人知道,就连她结婚的消息,也是最要好的几个朋友知道,魏如歆即便和她关系不错,但是她向来大嘴巴,时念也是没有说的。 时念大声叫了几声,周围都没有人,她厉声呵斥时瑶,后者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不管不顾的厮打着。 就在时瑶抓住时念头发的一刹那,时念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背影。 是一个男人,身材高瘦,身穿笔挺的西装,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看起来应该是病人家属。 时念是真的不想和时瑶在这里纠缠不休了,她捂着自己的头发,看向那个男人,高声喊道:“先生,先生!” 009 萧墨琛 时念看到那个男人锃亮的皮鞋停在了地毯上,随后他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极其英俊的侧脸。 他的双眉紧紧的蹙在一起,似乎非常的不耐烦。 时念一瞬间愣在原地,她以为她是在做梦,可是时瑶的拉扯不断的在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的的确确存在的。 就在时念一愣神之计,时瑶抓住了时机,一把将时念的头发抓了起来。 时念猛地吃痛,痛呼了一声。 就在她以为乌黑的头发会被时瑶扯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覆了上来,头顶上的被抓起来的头发立刻回到了原位。 脱离了时瑶的控制,时念直起身,只见男人单手握着时瑶纤细的手腕,满脸嫌弃,像是沾到了什么肮脏的污秽一样。 时念抿了抿嘴角,终究没有说什么。她垂着头,像是被人看见一般。 时瑶大力的挣脱了男人,抬起头刚想破口大骂,在看到男人的俊脸时就呆住了,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男人收回手,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习惯性的皱眉。随后他放下手,抬起头,“这里是医院,我不知道你……” 话音一顿,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一个仰着头瞪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他,另一个女人则是微微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低着头的女人身高大约到了他的肩膀,一米六五左右,头发乌黑,穿着意见大大挂,锁骨纤细,睫毛弯弯。 男人如同雷击,他眯了眯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时念?” 时念的肩膀不自觉的耸动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平静下来。 男人已经看到了她的轮廓,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忘记过,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如何不失态? “念念,真的是你!”男人见时念不说话,伸出手便将时念拉了过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时念用力的挣扎了着,可是男人的力气是在太大,她逃脱不掉。 时瑶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个人,心里怒气横生—— 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她看上的男人都会选择时念,都会选择这个贱人?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突然计上心头,她看着面前这对狗男女冷冷一笑,我转身就快步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放开我,萧墨琛,你先放开我。”时念无力的说道。 萧墨琛闭了闭眼睛,随后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时念低着头,萧墨琛站在她的对面,半晌后,才轻声道:“念念,你……” “好久不见。”时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明亮的看着萧墨琛。 萧墨琛被面前女人明亮的眼睛所吸引,从他认识她的时候就是,她一直是他的深渊,他想要接近,可是又怕失去。 “是啊,多少年不见了。”萧墨琛似乎无意于多谈,而是紧张的看着时念,手指在身边用力的握紧,终究没敢温柔的摸一摸时念的头发。 “你在这里当医生?” 萧墨琛轻声问。 时念点点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她又问:“你怎么来医院了?” “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回国的,家里一个表亲得了癌症,我在国外的朋友研制除了一种强力抗癌的药物,我带回来试试。” “什么?”时念蓦地瞪大眼睛,“抗癌药物?” 萧墨琛点点头,“还不算成功,不过我的表亲愿意试试,所以我才回来的。” “这样啊……”时念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也是,如果世界上真的发现了能够抗癌的药物,早就会报道了。 她太希望母亲好起来了,所以才会这般的激动,她对萧墨琛笑了笑,露出弯弯的眼睛,“我先下去了,还有病人。” 萧墨琛似乎没想到时念会这么快就走。 相见出乎意料,离开也是这般的快。 “你……晚上可以一起吃晚饭么?我很久没有回来了,不太清楚这里的餐馆,哪一家比较好吃。” 萧墨琛说完似乎为自己蹩脚的借口脸红了一瞬间。 这是什么烂借口?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挑剔什么的,如今却用这个理由,实在蹩脚。 时念也是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大脑宕机,片刻后,才道,“我晚上可能还有事情,所以……”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萧墨琛声音低沉,仿佛小提琴一般,可是时念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伤痛。 时念咬着牙,仍旧摇头,“对不起,我很忙。”话音一落,转身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萧墨琛挽留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却终究是握紧了拳头,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目光阴沉,半晌后他转过身,走进了病房,消失在走廊里面。 时瑶站在拐角处,手里握着手机,冷冷一笑,刚要离开,岳雅芩的声音变穿了过来,“瑶瑶,你在干什么?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 “嘘!”时瑶转过头,满脸笑容。 岳雅芩已经多日没有见过时瑶笑了,自从她的子宫被摘除后,她就整天皱着眉,不展笑颜,为此,岳雅芩请了不少的心理医生过来,皆是没有进展。 “怎么了?瑶瑶?”岳雅芩细长的眼睛绽放出光彩,声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 “妈,你去爸爸那里帮我把沈弈的号码要过来,再帮我买一部手机。”时瑶说完就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岳雅芩不明所以,“时瑶,听妈妈的话,等病好了你就出国留学去,沈弈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他那个人……” 闻言,时瑶猛地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的看着岳雅芩,“那么当初为什么不把我嫁给他?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是我?偏偏是时念?” 岳雅芩愣在了原地,她看着时瑶一步一步的走远,几秒钟后追了上去,“瑶瑶,你喜欢他?” 时瑶停下脚步,扯起嘴角,“他那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岳雅芩眼睛里闪过一抹金光,“妈妈听说那个人喜怒无常,所以才和你爸爸商量将时念嫁了过去,没想到你……” “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是要大吼。 “当初你不是喜欢一个叫什么林什么的人,妈妈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 岳雅芩见宝贝女儿生气了,立刻安慰道,“好了好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妈妈一定都帮你得到。” 闻言,时瑶的眼睛里冒着光,“真的?” 岳雅芩点点头,“你好好休息,我自然有办法。” 010杀 口干舌燥 时念本来不想回家去住的,可是想起早晨来的时候,佣人说过家里来了客人,她再三斟酌,还是回去了。 毕竟沈弈是一个很要脸面的人,要是被人说他的妻子夜不归宿,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对她。 时念回到家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沈弈,那厮穿了一件沉稳的藏青色西服。里面搭配着纯白衬衫显得整个人精神又干练。头发尽数上梳让他又多了一份迫人的气势。 他的眼神对于时念来说什么时候都是非常具有压迫性和危险性的,此刻就这么走过来也让她很是不安。 “下班了?”沈弈询问,却又不等时念回答说道:“刚好,我要去洛老先生家里做客,如果你精力可以的话跟我一起吧,洛老妇人很喜欢你的。” 时念瞄了沈弈一眼,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睡过了,今天太早估计睡不着了,况且她也觉得与洛老妇人很有缘分。 她点了点头。 沈弈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包,伸过来一只手,意思似乎是要帮她提,时念简直受宠若惊。 看时念的反应,沈弈也就没有勉强。率先进屋。等时念下楼,他已经换好衣服等在楼下。看见时念化了点淡妆换了休闲风格的衣服,显得整个人也没有往日的倔强。反而多了几分随性。 司机开车一直到一栋欧式风格建筑的别墅才停下来,门口早就有佣人出来等候,看见沈弈的车子连忙过来开门。 刚好洛老太太走出了门。看见时念眼里一喜,拉住了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工作是不是太累了,你都瘦了!” 时念挽着洛老太太的手臂轻笑,见到沈弈从车后座拿出一盆花端到洛老太太的面前说道:“听说您喜欢养花,家里这盆一直没有真正爱花之人来养护,向来觉得遗憾,今天正好就那给您,您喜欢吗?” 时念望过去,沈弈手里的花,有些红得发紫,又紫的发黑,初看不显眼,越看越觉得分外妖治。又想想家里也没有这样的花,他可真是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时念明显看到洛老太太的面色有些变化,看来是十分欣喜,这沈弈也真是拍马屁的各中高手。 “这花是ck rosevil?”洛老太太轻轻的抚了抚花瓣,又生怕压得太重,带起了胸前挂着的金属眼镜细细打量了一下说道:“这盆花以前在你奶奶的故居见过一次,如今看来是更加动人了!谢谢!” 说完让佣人搬了进去。 时念又扫了沈弈,看见他一脸淡笑,在洛老太太面前可谓是绅士风度十足。前面的草地上有一些小孩和佣人在嬉闹,几只宠物犬也跟着跑,显得这个房子热闹很多。 沈弈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一个橡皮球,对着宠物犬丢过去,宠物犬看来是训练有素的一口吊着球,孩子们马上跑过来拍着橡皮球玩。 洛老太太对沈弈赞不绝口,几个人便进了屋去。 时念对沈弈有些刮目相看,一路上她就没有想到要准备礼物,他真的是吃透了上流社会的礼仪以及心思缜密到连小孩子都考虑到了。 洛老先生正在里面跟着煮茶师讨论茶艺,看见他们进来就到了一杯要他们尝尝。 洛家和沈家是世交,洛老先生现在虽然退出生意圈了,但是对于商战上仍旧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时念实在品不出茶艺,就小抿了一口看着沈弈,见他一手举着小小的茶杯,一手从茶杯下面端着,轻轻闻了一下才品了一口。 这样的举动让时念觉得自己喝茶简直是太粗暴了! 如果做人是一门艺术,她觉得沈弈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洛老太太提议要到草地上去开个家庭烧烤会,显然是见到沈弈和时念过来,很是兴奋。 时念也是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氛,举双手赞同。刚好别墅院子里就是百米有余的小型高尔夫球场,洛老先生随性,就让烧烤也在上面举行,刚好可以一边打高尔夫一边烧烤。 看着大家忙碌,沈弈对着时念凑过来低声问道:“你应该会打高尔夫吧?” 时念有些歉意,看着沈弈探究的俊颜摇了摇头:“不怎么会!” 沈弈有些诧异:“高尔夫是上流社会入门礼仪,你作为······。” 后面的话沈弈没有说,他顿了顿又交代:“洛老先生喜欢打高尔夫,待会儿肯定会邀请你和我,开场后你直管去烧烤哪里帮忙!” 时念想开口说自己对烧烤其实也不怎么熟练,但是看着沈弈的脸,还是咽了下去。 长这么大,跟在沈弈后面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事无成。 果然等佣人都准备完毕,洛老先生就邀请沈弈和时念去打高尔夫,沈弈看了一眼远处的时念说道:“就让她在烧烤哪里帮忙吧!” 谁知,洛老先生摆了摆手道:“那些让佣人去做就好。” 洛老太太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换了运动服下来了。 说完对着远处的时念喊道:“时念,我们一起!” 时念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通红,看了看沈弈就跑了过来,她的身姿让沈弈眸色一暗,他想起小学生跑步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下意识就勾起了唇瓣。 看着佣人递过来球杆,时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本来有些担忧的沈弈看着时念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心情忽然就大好了! 轮到时念出杆的时候,她尽量模仿沈弈的姿势出杆挥球,她微微弯下腰去,正要将球杆挥出去,手臂忽然被一双大手拍了拍,沈弈已经从背后环住了她,两手握住了她紧握球杆的手。 她没料到沈弈有此举动,猛地回头刚好撞上沈弈前倾的脸。 唇瓣有意无意的扫在了沈弈的面颊,时念当夏浑身就有些燥热,快速的调转了方向,一心一意看着球杆。却听到沈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放松,不要紧张!”说话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让她一抖。 “……我……”时念觉得这个姿势有些亲密,不适合她和沈弈,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听沈弈又说:“别说话,打球的时候说话很不礼貌!” 时念又瞥了沈弈一眼,那你还说! 沈弈却低低一呵:“出球!” 时念的手就被沈弈的力量带动着向前一挥,白色的小球滚得飞快,居然就钻进了球洞里。 时念目光一喜,就听到洛老太太一边擦手一边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时念说道:“难得你们夫妻这么恩爱,我们看着也是觉得羡慕。” 时念忍不住看了看沈弈的脸,却见他一副淡漠的神情,毫无情绪波动。 远处已经有烧烤的香气扑鼻,时念便搂着洛老太太走过去,身后沈弈也等着洛老先生收拾好自己的球杆,他走过来道:“开发区的那块地听说你也有竞投?” 沈弈点点头,又道:“先生不必因为您和我父亲的关系而对我……” 话未说完,洛老先生摆摆手:“你的能力我清楚,萧山集团的二公子也在争那块地,不过我更愿意把投给你,这绝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而是投给你,我相信不会埋没了那块地的价值。” 沈弈笑了笑,脸上自始至终是自信沉稳的:“谢谢先生肯定,我会努力的。” 时念转了一下手里的烧烤架,上面的肉串散发出有人的香气,勾的她有些馋,但是架子有些烫手,使得她不断地换手操作。 以前也是经常有这样的聚会的,和母亲的朋友们在庭院里烧烤大牌,那时候的生活很是惬意。 只是可惜! 她想着有些伤感,沈弈已经俯身下来,看着她不断换手皱了皱眉,接过她手里的架子,对她说:“笨手笨脚的,去那边坐好!” 时念起身,看着沈弈脱下了外套挽起了袖子,精壮的手臂在太阳下泛出诱人的光泽。 她只好回到餐桌上坐着,顿时觉得自己果然是一事无成的,挫败感十足。 又看沈弈他正驾轻就熟的烤肉,操作架子,动作干净利落,烤好了走到时念面前,往她的餐盘里夹了些许,然后把架子交给佣人,打开了桌上的一瓶红酒,给时念到了一杯,醒了醒酒递给时念。 时念接酒杯的时候,指尖与沈弈的指尖触碰,觉得沈弈的指尖分外炙热,她望了望沈弈,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温暖,而且隐隐有些笑意。 是她看错了吗?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瞌睡,许是下班后直接过来的缘故,她把怀里跟洛老太太告别时候回赠的插花放在一边,闭上了眼,只是想要眯一会儿,不想却沉沉的睡去。 沈弈看着时念的侧脸,有些碎发落在她的面颊上,许是觉得有些瘙痒,她不停地皱着眉头用手去抓到耳边。 沈弈看了看对着她吹了口气,发丝又落到时念的脸上,时念又伸手去抓,他再吹,看到时念在睡梦里皱眉无意识的乱抓觉得分外有趣。 他再凑过身吹的时候,时念突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些错愕,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她难得第一次在沈弈那漆黑的眼眸里扑捉到尴尬,身体往后推了推,却又无可退路,身后是硬邦邦的车窗。 “你干什么?”时念看着他。 “你猜呢?”沈弈已经恢复常态,挑了挑眉。 能猜得出来,还用得着问你? 时念没有接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011杀 第二套制服 时念突然想起了下午打高尔夫时候的那个吻,浑身有些燥热。只好转头看着窗外。 谁知沈弈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了头与他对视。他的指尖就是很有力道,只是微微用力便把让时念转头过来。 这样一张俊脸在面前突兀放大,时念只好硬着头皮对视,只好重复刚刚的话题:“你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她都想自己给自己来一砖头。 沈弈的眼底有些笑意。更像是戏虐:“你觉得我需要干什么?” 时念低下头,可沈弈更本不让,她听到沈弈低低说了句:“我如你所愿!”声音悠扬仿佛是一曲轻快的音符。 时念还没搞清楚此话的含义。沈弈已经低头含住了她的双唇,他的舌头有些粗粝。灵巧的伸进来与时念的舌尖缠绕,时念眼角余光瞄到前面的司机,有些害羞,又觉得有些刺激。 鼻息间尽是沈弈身上男人特有的味道和清冽的香水味,她的头有些晕乎乎的。 但是。沈弈却浅尝即止。离开了她的唇瓣,时念朝外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沈家别墅。 她听到沈弈似乎低低笑了一声。感觉就是在嘲笑她刚刚沉醉在那个吻里一般,她对自己莫名有些恼意,也未等佣人过来开门就下车进屋。 她特意在楼下逗留了许久觉得沈弈应该洗完澡睡觉了才上楼,谁知刚进去,沈弈才披上浴袍出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他擦拭着头发,看见时念扬了扬头,时念的目光下意识就朝着沈弈的下身探去。 也不知是他的习惯,还是故意的,她就没见过沈弈好好挤着浴袍腰带的样子,要么就是在腰间松松垮垮,要么就是随意一缠,更有一次她撞见过沈弈只是披着浴袍,前襟全敞开,当然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现在也是,看着那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掉下的腰带,时念真的很有冲动给他系牢一些。 但是,这个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时念摸了摸鼻子淡淡的说道:“借过!” 沈弈微微勾唇侧了一下身体,正面与她相对,刚出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 时念当下能做的的唯有眼观鼻鼻观心,她抽了一条毛巾走过去,尽量不触碰沈弈的身体。哪知道,沈弈‘嗯?’了一声,他的浴袍腰带就缓缓被扯开了,那腰带有些无辜的缠在时念手里的毛巾,差点就让时念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她拎着那腰带有些无辜的看着沈弈,沈弈在浴袍里不着寸缕,身材当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尤其是腹部均称的八块腹肌,看着就想摸一摸。 时念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通过腹肌下落,盯着那昂扬物,咽了咽口水。 沈弈丝毫不觉得害羞,甚至步子朝前迈了一步,炯亮的紧紧眼神锁住时念,问道:“你做什么?” 时念又看了看手里的腰带,开口:“不是我!” 这话一说出来,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声音简直娇媚的简直不像是她发出来了的,她立马转移目光咳了几声,看天画板,看墙壁,看桌子,看屋子任何角落,反正就是不看他。 沈弈抬手,手指修长又干净,缓缓的抽走了时念手里的腰带,很严肃的说:“明天以后我给你安排一个礼仪老师,你必须要学一些社交礼仪。” 时念有些心虚,以前虽然说她的父亲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但是他和母亲离婚的早,母亲没有什么文化,带着她过平民的生活,她自认为过早离婚对不起时念,便宠溺她,的确是没有强迫她去学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但是此时的时念又不想服沈弈的软,她抬了抬下巴,沉声道:“我想我并不需要!” “我看就很需要,你什么都不懂,作为沈太太,我以后怎么带你出席别的场合?” 沈弈说完,合上了浴袍又将腰带系的松松垮垮。 时念本来想反驳沈弈说的这个话题,但是看着他的腰带实在忍不住,指着他的浴袍腰带开口说道:“你这腰带系法不行,得系的牢一些!” 沈弈的眼睛里升起一丝玩味,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低沉的嗓音宛如大提琴一般动听—— “嗯?那你帮我系系?” “……”时念低头不语,一抹红霞飞上脸颊。 “有这么难为情吗?”男人的目光陡地变得意味深长。“时念,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不是早就睡一块了么?” 她身上有几两肉,哪里光滑,哪里最细润,哪里最美,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必要这样娇情么? 女人啊。他沈弈还真是不懂。 不过…… 沈弈的眼里闪过一抹深光,在时念看不到的角度,他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这才是他要的乐趣,不是么? 他承认,相对于苏影来说,他更喜欢时念这种欲迎还拒,楚楚可怜。 就如同那风中凄苦飘零的花朵儿,越可怜,越零乱。让他越有想摘接的欲望。 想起前天上班时,手机上弹出来的信息,他眉心不由一沉,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要强,竟然将她那微薄的工资打到了他的卡里面,可笑的说着什么,以后每个月都会花钱,直到还清那一百万为止。 他沈弈不是个滥情的人,但是没有结婚之前身边也是不乏千金名媛的,那些女人的喜怒哀乐他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识别出来。 唯独,时念。他猜不透她究竟想要什么?他家不就是为了钱设计他将她硬塞给他的么? 怎么?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给钱都不要了? 那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包包,钻戒,还是香水? 亦或者,什么都不是? 沈弈不愿意去想这些,拉起浴袍,扫了时念一眼,“明天你请假,我要飞法国,你跟着。” 沈弈说完就要回房间,时念一愣,她下意识的移动脚步,挡在了沈弈面前,“可是我明天还有工作。” 闻言,沈弈眯起眼,“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不然你那工作就别想要了。” 时念看着沈弈伟岸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霸道,每一次她只要以为有一点点的靠近,就会被他身上的冷气自动弹回。 时念晚上认命的请好了假,和柳如沁实话实说了,并嘱咐她对尹青保密,才挂了电话收拾东西。 明天飞法国,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以前他谈生意都不会带着她的,最近倒是有些反常了。 想了想,见时间还不算太晚,便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了行程。 章柔知道后很开心,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念念啊,法国好啊,我就是没有看过沈弈,这孩子都带你出国了。” 时念苦笑,母亲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世界,当初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起吃苦,等到父亲大富大贵的时候,早就离婚了。 时念嘱咐母亲照顾好自己,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司机就到了,时念做了早饭,可是沈弈竟然一口都没动。 时念抿着唇看着沈弈的背影,半晌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嘱咐佣人将早餐收拾好,才提着包跟上了沈弈的脚步。 去机场的路上,沈弈一直都没有说话。 时念也没有多问,到了机场,两人走了特殊通道后时念才知道,沈弈是有私人飞机的。 她到现在才真正的相信,她的男人,真可谓是叶城第一公子。当然,这是从财力上来说的。 人品上…… 时念无话可说。 她跟在沈弈身后,她虽然很高,可是还是只能到他的肩膀,就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 时念心里不是很开心。 这样看上去,完全就是带着一个保姆么…… “沈先生,欢迎登机。”女空姐站在机舱门口,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沈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过空姐的时候,脚步却一顿,忽然转过头,“通知,今天你们放假,除了安全员,谁都不用跟着。” 时念和空姐都是一愣。 但是时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沈弈就是这样喜怒无常,她便也没去看他。 “可是沈先生,这里距离发过还要飞行……” “不要我说第二遍。”沈弈说完径直走了进去,完全不给周旋的余地。 “好的。” 空姐说完目光在时念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带着一丝探究,随后似乎又了然了什么,转身去通知其他人了。 时念走进来,就看到私人飞机的内景。 是沈弈的风格,冷硬,线条感十足。 沈弈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听到声音,他抬起眼,扫了时念一眼,“一会儿还有两个人,你去门口接他们一下。” 时念一愣,没想到沈弈会让她去。 她沉默了一瞬间,随后又道:“要不,你还是让空姐回来吧,我毕竟不是专业……” 沈弈似乎及其的不耐烦,“让你学学礼仪,有那么困难?” “可是……”时念真怕把沈弈的生意给搞砸了,那后果她可是承担不起的,再者,她也没有想到,沈弈竟然这么恶趣味,她本来以为那天说学礼仪的事情只是他随口一说,没想到,今天让她和他一起飞巴黎的目的就在于此。 时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就向机舱门口走去。 以前出差也坐过飞机,大概的样子还是知道的。 “穿制服。”沈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时念背对着他狠狠的闭了闭眼—— 这家伙大概就没想让她好过,还以为真带她出国玩呢? 结果脱了医生的制服,还要穿空姐的制服。 时念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都和制服混在了一起? 012杀 多重身份 时念站在机场门口的时候,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就点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本来想拿手机查一下攻略,可是后来才发现,手机不在这里,她已经换上了制服。她回想着前几次出差坐飞机空姐的举止,几秒种后,她的脸上挂着医生职业化的笑容准备迎接客人。 五六分钟后,一个全身上下都是gi名牌的女人架着一副黑超走了进来。 时念微笑,“早上好女士,欢迎登机。” 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找到了座位。 时念暗暗吐吐舌头,不知道自己是表现的好还是不好,毕竟刚才那个女人没有给她什么反馈。 只不过刚才那个女人似乎有些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过了一会儿,有陆陆续续走上来几个人,皆是男人,不过看穿着,倒是不像是沈弈的朋友,有的人拎着相机,有的人拎着小箱子。 时念也不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有人过来叫时念,“沈总让您回去。” 时念点点头,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把衣服换回去,走到机场里面的时候,沈弈正在闭目养神,他的对面坐着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此时她已经摘掉了黑超,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来。 这张脸,时念熟悉的很,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各种各样的广告。 江橙,可以说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了,沈弈怎么会…… 想到这里,时念不愿意去多想,反正他的女人有的是,她不想管,也管不过来。 江橙从助理的手中拿过大喷,对着镜子喷了两下,空气中便立刻浮动起了暗香。时念下意识去看沈弈,意料之中,他微微皱起了眉。 不知道为什么,时念就是知道,沈弈不喜欢特殊的味道。 江橙抬起头看到了对面站着的时念,眯了眯眼,微微抬了抬下巴,倨傲的道:“我还没吃早餐。” 时念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江橙目光凌厉的看过来,极度的不开心,“沈先生,你私人飞机的空姐……是不是该换了?” 沈弈的目光从外面收回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时念,启唇:“已经准备好了。” 时念定了定神,微笑着走上前去,“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沈弈扫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旁边的江橙涂的鲜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一杯蓝山咖啡。” “好!”时念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几分钟后,她又空着手走回来,“抱歉,我们这里只有牛奶苹果汁和矿泉水,请问你需要哪一种?” 江橙皱了皱眉,不太开心,“牛奶吧!”说完又立刻道:“不要加糖!” “好的!”时念说完看向另一边的沈弈,刚要开口说话,江橙便不耐烦的道:“再一杯矿泉水,你可以走了。” 时念看了沈弈一眼,后者一眼都没搭理她。 时念没管他,想来是不饿。 飞机起飞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进入平飞之后,陆续有江橙的随行人员起来用卫生间。 这个时间,有沈弈的助手送来一本空姐攻略,时念觉得无语,里面要求前舱卫生间用一次就必须打扫一次,保证地面水台和镜子没有污渍。 她进进出出忙完了这一阵子,才净手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餐。 这时身后有人靠近,她太过投入地忙碌着没太在意,直到男人的气息到了耳畔,她才惊了一下连忙回头。 在发现不是她认为的那个男人之后,时念松了一口气。 此时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江橙的随行人员,时念笑起来:“先生您好,您……是要使用洗手间吗?” “嗯。”男人含糊地应了一声,探头往她身后张望,“在忙呢?你们准备餐饮也挺辛苦的。不过私人飞机应该不错吧。” 对于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搭讪,加之男人不加掩饰的眼神,时念心里泛起厌恶,却还是警醒而有礼地回答:“都是分内工作,不辛苦。洗手间现在没人,您进去吧!” 男人恋恋不舍地转身,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恰好闻到食物的香气又凑上来:“已经烤好了?你动作真麻利。” 时念憋着一口气正要开口,飞机遇到气流忽然颠簸起来,两人都晃了一下,这男人顺势揽住了她的身体,把她往餐台上压。 那只手覆在她腰上,时念只能用手臂挡住他。 男人正享受着鬼祟的喜悦,忽然背上一凉,伸手摸了摸,整个背上都是水渍。 男人立刻直起身体,将咸猪手收了回去,恼羞成怒的看向泼了他一身水的男人。 沈弈表情淡漠的站在那里,左手拿着玻璃杯,右手还拿着一份文件,看到一脸厌恶的男人,不咸不淡的道:“飞机晃得厉害,你不是也站不稳?” 男人下意识的用手指着沈弈,随后似乎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离谱,忙低下头,“沈先生,打扰了,刚才飞机遇到气流没站稳,您忙!” 话落不敢多做纠缠,在两人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时念呼了一口气,看着沈弈,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礼仪学的怎么样了?”沈弈垂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后者垂着头。 见时念不说话,沈弈眯了眯眼,“所以你认为空姐就是勾引男人的?” 时念睁大眼睛,“没有。” “没有?”沈弈冷哼,“所以你是喜欢那样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时念羞愤,立刻伸出手捂住沈弈的嘴,阻止他再说下去,“我要去工作了,你让开!” 沈弈压着她,手心是他灼热的呼吸,脸上也全是他特别的气息,时念脑袋里又想起昨天晚上他粗重又性感的喘息声,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沈弈的身后却站了一个人。 时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收回手猛地发力,沈弈似乎没想到她会推他,一个没注意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他后面的女人立刻抱住他的腰,接着手臂缠上沈弈,看着时念,声音娇媚:“沈哥,她是谁?” 江橙目光中的敌意非常的明显,时念看着沈弈,立刻道:“我们不认识,刚才沈先生嘴上沾了东西,我帮个忙。” “你们空姐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服务了?”江橙明显不信,讥讽道:“现在就帮顾主擦嘴,以后是不是都可以洗脚按摩帮忙脱衣服了?” 时念就算是再有修养,此时心里也不禁怒气翻腾。 她看向沈弈,后者单手插着兜,任凭江橙挽着他的手臂,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时念原本也没打算他能帮自己说话。但是她也不想和她吵架,深吸了几口气,随后笑笑,“抱歉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江橙冷笑,“我想投诉你,该怎么办呢?” 时念眉心一跳,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我还没有投诉过空姐,不太清楚流程,你可不可以告诉告诉我?”江橙说完弯下腰看着时念胸前,随后挑了挑眉:“你怎么没有挂牌,你叫什么名字?” 时念还保持着好的修养,反正她又不是空姐,不介意在这里跟她耗着,她现在叛逆心起,要站着,大家就一起站着。 时念勾起嘴角,“请问我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的?” 江橙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没有什么表情,便大胆的道:“你刚刚调戏我的男朋友,你说我会满意么?” 时念一怔,她愣愣的看着沈弈,原来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不过沈弈的女朋友可真多啊!! 她的丈夫,江橙的男朋友,还真是多重身份。 “抱歉小姐,我没有调戏你的男朋友。”时念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调,不过现在,她倒是在想,苏影听到这一段话后会是什么表情。 “一面之词。”江橙冷哼,“那你刚才贴在我男朋友身上是做什么呢?” 她抬起头看了沈弈一眼,后者表情淡漠的很。时念知道,他在等她求他,可是她今天就偏偏不! “我没有,是他……” “我看到的是你。”江橙不依不饶。 “小姐的意思是……” “叫你们乘务长过来!”江橙扬着下巴,她本身就一米六五不高不矮,可是站在一米六八的时念面前愣是被压过一头。 “好的!”时念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我这就去叫。” 说完她从沈弈旁边走过去,心想,反正这里也没有乘务长,先远离是非之地才是硬道理。擦肩而过的瞬间,沈弈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时念走后,江橙摇了摇沈弈的手臂,“你和她认识么?” 沈弈眉峰微皱,他偏头看了江橙一眼,声音冷漠,“谁让你碰我的?” 江橙目光一暗,紧咬着鲜红的唇瓣,心里已经发起怵来,她缓缓松开沈弈的手臂,“我是怕你不好拒绝她,而且她自己贴上来……” 江橙的声音伴随着沈弈紧抿的嘴角渐渐消失,接着沈弈冷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不要再自称是我的女朋友,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 江橙没说话,垂着头。 脸色白了白,半晌后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回去!” 江橙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到底是一言不发的转过身,眼睛里闪过些什么,随后快步走回了座位。 她不敢惹怒这个男人,他可以将你捧上天堂,同时也可以让你坠入地狱,这是一个即令人迷恋也令人惧怕的男人。 013杀 冤家路找 时念在外间做了十多分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她回来的时候,餐饮间只有沈弈一个人,江橙已经不见踪影。 说实话,她有点意外,她以为沈弈回去哄佳人呢! 她只得实话实话,“我没有找到人。” 沈弈冷笑,“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我什么小心思?”时念反问,他又不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乘务长。 餐饮间又剩下他们两人,彼此都不说话,后来还是时念最先受不了,打破了沉默,“还有什么事么?” “我带你出来不是让你惹事的 ,好好练练你的礼仪。” 沈弈说完就走了,时念不再去想早晨这件事,既然如此,就只能接受了。恰好早餐烤好了,时间也到了,时念快速的准备好随后将餐车推了出去。 座位上,沈弈眼睛紧紧的闭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时念为江橙续了一杯牛奶,随后才端出早餐,“小姐,您的……” “我不吃高糖食物,麻烦你换一样。”江橙声音压的很低,显然是怕吵到身边的沈弈,但刚才在食物间的不痛快还积郁在心里,她自然要发泄。 “不好意思,飞机餐是起飞前定下的,没有其他的!”时念自然是明白她为什么为难自己,只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沈弈和她的关系! 时念转念一想,沈弈其实还是一个说话算话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向来不会食言,既然他答应半隐婚状态,也就不会随便和别人说,否则眼前这位小花旦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说不好已经找人揍她一顿了。 时念没等说完便已经动手将一小盘提拉米苏端起来,刚要放在江橙前面的小桌上,江橙便伸出手挡住了她。 她的力道很大,时念险些没把提拉米苏从盘子上甩出去。 江橙缓缓的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她粘了假睫毛,又长又浓密,也很假,鼻梁又细又挺,一看就是做过。 时念收回手,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僵了。 大小姐脾气,她真的想把这块蛋糕砸到她的脸上。 江橙皱着眉,冷声道:“我不想吃,你是没听懂还是听不见?” 时念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她将蛋糕放在了餐车上,随后一言不发的推着车走了出去—— 你不是不吃么?好,你就饿着! 沈弈就睡在她旁边,江橙不敢太过吵嚷,只得咽下这口气,反正这个女人她记住了,时念! 早晚她会修理她!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时念看沈弈没有让她换衣服的意思,便站在机舱门口送客人下机,江橙走在前面,却故意踩了她一脚。 十厘米的尖头高跟鞋,时念其实挺疼的,也不好发作。 江橙却哎呦了一声,连忙扶住了时念,“对不起啊,我没看见!” 时念冷冷的笑笑,却不达眼底。 心里却是不愿意和这位大小姐打交道的。 “你真的没事么?” 江橙还在假惺惺的,时念看了她身边面无表情的沈弈一眼,摇摇头,“我自己处理就好!” 江橙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和身边的沈弈一起下了机。临走前,沈弈在时念面前顿了顿,“换好衣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时念没说话,看着沈弈和江橙的背影,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沈弈和江橙因为身份关系都走了特殊通道出机场,江橙站在沈弈面前,“我们能一起走么?” 沈弈看了她一眼,后者在男人的目光中一颤,还是不死心,“晚上……要不要来我这里?” “记住自己的身份!”沈弈放下几个字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江橙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 时念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花,正对着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人求婚。 时念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羡慕,也不禁笑起来,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太太?” 时念一愣,转过头,正是沈弈的得力手下——吕飞。 时念立刻走过去,“你怎么进来了?” 吕飞笑笑,“我先生让我来接你,怕你找不到。” “哦……” 时念跟着吕飞走出来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悍马,随后,她开门落座一气呵成。 沈弈坐在旁边,看不出什么表情,听到声音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袋子什么东西准确的砸在了她的腿上。 时念疑惑的皱了皱眉,一边打开一边随口问道:“江橙呢?怎么走了?” 沈弈眸色一深,什么都没说,时念却觉得狭仄的空间里冷气十足。 他的沉默时念已经习惯了,她打开袋子,竟是几瓶药水,还有一卷纱布和几个创可贴! 时念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他的女人踩了她一脚解恨,他怎么还对她献上了殷勤? 时念脱掉高跟鞋和丝袜,露出雪白的小腿和圆润的脚趾,只是大脚趾那里已经红了一片,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时念本来并没有觉得疼,此刻看到伤口吓了一大跳,不禁腹诽,江橙的高跟鞋细的和针一样。 沈弈偏过头就看到时念笨拙的抱着膝盖,以别扭的姿势处理着伤口,饶是再费劲也不吭一声。 沈弈脸色不怎么好,却没有说话,时念一阵阵的倒吸着凉气,倒不是她娇气,消毒药水碰到伤口真的锥心的疼,脚上的神经还一跳一跳的,时念开始冒汗。 她再要往上倒消毒水的时候,手中却一空,时念偏过头看见原本在她手里的消毒水已经被沈弈拿了过去。他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把脚伸过来!” 时念没有动,沈弈的眉头皱的更紧,威慑力十足的又说了一遍,“没听见?” 时念这才缓缓把脚伸出去,她是知道沈弈有深度洁癖的,她不敢放在他的腿上,免得某人半路把裤子脱了扔出去。 她的脚悬在空中,沈弈看了一眼她被血染红的脚趾,眸色一深随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时念一愣,抬起头就看到沈弈已经将棉签上蘸好了药水,正朝着她的脚凑过去。 时念紧紧的咬住唇瓣,预期中的疼痛很浅,时念几乎感觉不到,脚趾上清清凉凉的,很快她便听到沈弈道:“把纱布拿过来。” 时念没想到沈弈这么温柔,她机械的将纱布递过去,目光却落在沈弈线条冷硬的侧脸上,几乎移不开眼。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城上层社会的女人都对沈弈趋之若鹜了,这个男人对你温柔起来你就可以得到全世界,这个男人抛弃你那么你就失去了全世界。 谁不想得到全世界呢? 可是时念不想,她只想要自由。 却那样的难。 “还不坐起来?”沈弈握着时念纤细的脚腕,直需稍微一紧就可能碎掉,他顺着她修长白皙的大长腿看进去,制服裙内有什么若隐若现。 时念还愣着不动,沈弈身体的某一处已经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了,可时念还一无所知。 沈弈眸光微变,声音也嘶哑起来,“怎么?穿着蕾丝内裤勾引我?” 时念闻言立刻坐了起来,她抽回自己的腿,脸色一红,在看到沈弈身下支起来的小帐篷时,低喝了一句,“流氓!” 沈弈没时间搭理她,车开了好一会儿之后,沈弈才渐渐缓过来。 …… 吕飞有些漫无目的听不到任何指令,小心翼翼的回头问道:“沈先生,我们去哪里?” 沈弈看着时念看着窗外小脸淡漠到无欲无求的样子,忽然就没了兴致,淡淡的说:“酒店!” 到了酒店刚好其二楼就是一家水上餐厅,司机小杨随着酒店经理安排入住,两人就先去吃饭。 点餐的时候,有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拎着花篮售花,女孩长得十分甜美,专门挑一男一女的去兜售。 时念上完洗手间回来,手提包边上多了一枝红玫瑰,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把包拿起来的时候扯着花儿,花瓣全部扬在桌上。 时念看着花瓣狐疑,转身却叫来了服务生:“麻烦收一下垃圾!”沈弈动了动唇瓣却没开口,复低下头专心切起了盘子里的牛排! 用餐差不多了,大厅内开始一些小型节目,压轴的是一场慈善拍卖会。 这个酒店是一所高档会所,来往的全是社会名流,对于这样的流程已经相当熟悉。 沈弈本来没有兴趣的,这样的慈善拍卖对于一个真正的收藏者来说其实淘不到什么好东西。但是,在最后一条项链拿出来展览的时候,他注意到时念的眼里有火光跳跃了一下。 他俯身对着时念询问:“喜欢么?” 黑翟石一样的眸子熠熠生辉。 时念转头只是解释:“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条项链的故事,法国的一名雕塑师爱上了皇室的公主,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可以拿给她,所以就动手刻了一条带有公主名讳的项链送给她。” 说这些话的时候,时念为了应景用的是法语,沈弈看着她两腮轻颤,卷舌说出来仿佛句句是情话,心里一动,就伸手竞拍。 时念当下,明白了沈弈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我回去会慢慢把钱还给你的。” 沈弈眸色一寒,这个女人分得到是清楚,竞拍到嘴的15万,硬生生变成了300万。 好,想还钱不是?那么他就让她还个够,一辈子都还不清。 随着音色清冽的声音荡出去,时念刚刚还优雅举杯喝了一口的红酒谇不及防进入气管,她大声咳了起来,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是疯了么?从一个商人的利益角度来说,对于这条项链这就是天价了。 沈弈很享受时念这种挫败感十足的表情,唇角一勾慢条斯理的开口:“我等你慢慢还!” 吕飞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 沈弈起身,潇洒而利落的刷卡,看的时念心里一阵抽痛,真是万分后悔在沈弈面前卖弄了一下小学识。 装逼遭雷劈! 捧着沉甸甸的项链,她现在对这句话充分融会贯通了。 餐厅斜对面桌子上举杯的女人,目光触及到沈弈行云流水般一系列举止,手一抖,差点没有把杯子里的红酒洒了出来。 她的目光又落时念身上,精致的脸庞一下子就怒涨起一股怨恨的神色,女人是苏影。 过来拍摄取景,刚好也入住这家酒店。 早上跟沈弈通电话的时候,他明明说这几天会在美国抽不开身,可是转眼却陪着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 她原本想要冲到两人面前的,但是迫于沈弈那巨大的威慑力,苏影又愤愤不平的坐回了位置上。 此刻出去非但不能打击时念,反而只会让沈弈更加讨厌自己而已。想到此,苏影精致的面容扬起一丝恶毒的笑意。 时念却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014杀 离婚吧 回到酒店已经有些乏,时念刚进去就走进里间床上,本来只是想要眯一会儿的。谁知,再醒来已经是次日天亮。 她掀开被子,忽然觉得身上一凉。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觉变得这么沉,昨晚明明是和衣而躺。沈弈居然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 她走进浴室,脸上的妆也似乎被卸掉了。心底微微泛起了一阵暖意。 洗漱完出去,不知沈弈是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她走到窗户边,朝下张望。 这里是法国,完全陌生的国度,即便她会说法文又能怎么样? 这两天大约是要每时每刻都跟沈弈在一起,手下意识摸到了脖颈间的项链。目光却忽然收紧,她嘴角的弧度都未来得及张扬就变成了一丝冷笑。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楼下碧蓝色的泳池中。一男一女在戏水。男人的身材矫健,古铜色的肌肤从水面升出的一瞬简直是熠熠生辉,女人的身材也是性感惹火。 两人在水底交缠着仿佛是世间最亲密的爱侣。 赫然是沈弈和苏影! 他居然把苏影也带了过来。 时念的心口有些发堵,手下一紧已经把项链拽了下来。 沈弈,你真是好雅兴。左拥右抱真的能消化么? 时念在屋内坐了片刻,沈弈才慢悠悠的上来。依旧是泳裤上面披着一条毛巾,发丝随意的落在鬓间,显得有些狂放和不羁。 他走进来目光很锐利的就注意到桌角那随意扔下的项链,他朝着时念投去探究的目光,指尖一挑,拿起项链。 “你怎么了?”他问,两道冷峻浓密的剑眉拧了起来。 时念放下手中的书,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来:“吃早饭了吗?” 沈弈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将项链重重的放在桌上:“我不吃了,待会要见客户!” 时念心口一窒,身子已经不做停留直接出门去,一大早奔着去调情,你有时间吃早饭才怪! 沈弈再出来,时念已经不在,本来想带着时念去见客户的,她大学在法国做了一年的交换生,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对发过的文化上略有研究的。 但是等了一会儿,她还是不回来,又觉得时念对这些应酬酒会的没什么兴趣,强行带着她,反而会更不开心。 便带着吕飞匆匆出门! 时念用完早餐,觉得有些无聊,想给母亲打一个电话。 结果手机刚掏出,一只涂着殷红指甲,手指修长的手落在了她的手机上,她一惊,反射性的后退几步。 苏影显然很不满意时念这个举动,抱臂斜睨着她:“退什么退呀你?” 看到是苏影,时念的目光反而镇定下来,顿了会儿侧身就要从她身边过去。谁知道,苏影和江橙一样,都想踩时念一脚。 时念心底冷笑,是不是娱乐圈的人都用这种伎俩? 这次时念有了警惕,加之她穿的是平底鞋,身子也灵巧许多,身子躲了过去。苏影扑空,有些愤恨的看着时念,带着不屑的口气道:“就你这种货色?一个破产商户的女儿也敢跟我叫板,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 时念看着苏影美艳动人的脸,不明白沈弈怎么就会喜欢这个嫉妒心爆棚的女人。 她无意纠缠,刚要走过去,又听到苏影在身后得意的叫嚣:”你知道弈哥哥为什么从来都不带你出席任何重要场合和酒会吗?” “时念本无意听得,可是双腿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因为不爱你啊,呵呵……你也没有过人的背景天赋,带出去只会丢弈哥哥的脸面而已!”苏影的一字一句清晰传了过来,她扭腰风情万种的挡在时念面前。 然而意料之外的,并没有看到时念悲痛凄苦的表情,她不甘心的又加了一句:“这是弈哥哥亲口对我说的。” “噢!”时念顿了顿,抬眼语气变得有些凌厉:“苏小姐,说完了那就请你自重,你如果再这么侵犯我,我就不会再继续忍着的!” 苏影冷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激发不出她的怒意。她恼羞成怒更加不思悔改反手就是一巴掌,许是平日里在剧组对着剧组小工张扬跋扈惯了。 这次时念没有躲闪而是直接迎面而上,一把握住了苏影的手,时念的手劲极大,一下推开连带着苏影的身体都往后踉跄几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面。 时念冷漠的瞥了一眼,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略带愠怒的男声:“你做什么?” 苏影的身体就顺势倒在地面,扶着腰做出一副疼痛难耐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办法,她的脸上都覆上了一层细汗,大眼睛中的泪水摇摇欲坠,看见沈弈高大的身影可怜又凄苦的喊了一声:“弈哥哥!” 沈弈大步一张已经窜到了时念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耐,弯腰就捞起了苏影,关切的问:“哪里疼?” 苏影状似受惊的把刚刚时念握过的手朝身后藏去,这么明显的动作,沈弈自然也是看的见。 他伸手将苏影的手拉了过来,洁白的手腕上赫然一道红印。也不知道时念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影又娇弱的开口:“弈哥哥。别说了,你带我回房吧。我我这摔了一跤,浑身都疼!” 这分明是控诉! 时念的目光凉如水只是淡淡的看着沈弈怎么处理。却有些失望的看见沈弈的眸色一暗,对着她沉声呵斥:“时念,道歉!” 时念心里有些刺痛!僵在原地木然的看着沈弈。但是沈弈却丝毫不给她机会解释,再一次重申:“给苏影道歉!” 这个男人向来如此—— 霸道,独断,甚至前一秒是风这一秒便下雨。 时念突然笑了一声,清丽的容貌上挂着一丝讽刺:“要不。苏小姐也过来推我一下?” 沈弈双眸眯起,露出危险的气息:“时念。不要让我强调很多遍!” 时念的小脸一点一点便阴了下来,看着苏影在沈弈的怀里有些挑衅的笑意,上前一步,鞠了一个躬,看着沈弈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苏小姐。对不起!” 下一句紧接着说道:“满意了吗?沈弈!” 沈弈的眸子犹如黑翟石一般在这个略显沉闷的走廊中散发出一丝怒火,他看着时念挺的直直的倔强的脊背,心口一阵复杂。 但是,苏影柔弱的身躯却软软的搭在我的手臂,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弈哥哥,你带我进屋吧!” 沈弈的眸色落在苏影那状似不经意间摩擦在他双臂的丰满胸口,脸色顿时变得萧寒。 吕飞站在不远处,一语不发。 “吕飞!”沈弈唤道:“送苏小姐回房!” 说完,他推开了苏影的依偎,转身朝着时念消失的地方走去,苏影的俏丽的面容看着这一变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 “苏小姐!”吕飞说着便抬手想要扶住苏影,谁知,苏影一把打下了他的手臂,嫌恶的看着吕飞,语气尖锐:“别碰我!”说完,神色间刚刚楚楚可怜的女人已经完全被一副张扬跋扈的姿态替换。 …… “站住!”沈弈在背后唤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时念胸前因为愤怒而起起伏伏:“还有什么吩咐!” 她转身小脸显得苍白,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是在忍耐极其痛苦的事。 沈弈略微有些惊讶,认识时念以来,她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的脸上出现多余的表情。 但是,今天!给苏影道歉就让她这么委屈吗? “你在发脾气?”沈弈淡淡的问,身形笼在她的面前一下罩住了所有的光芒,将时念笼在阴影中。 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时念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闭上眼睛抑制了所有情绪的爆发,从父亲将她送上沈弈的床,从母亲得了癌症,从她和沈弈作为契约夫妻的那一刻。她的情绪早就由不得自己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念。 这样的认知无数次的在午夜梦回钻进她的梦中提醒着她,就犹如刚刚那一幕。她再睁开眼,眼底登时一片清明,简洁明了的开口:“没有。” 沈弈看着只是片刻的工作,时念居然就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这么好,他有些生气,便更加纠缠不休:“那么,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时念只是微微讶异,旋即,小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这样的行吗?” “你为什么要去见苏影?”沈弈显然相当不满时念的这幅态度,一下就钳住她的下巴,逼到墙角禁锢起来。 时念看着沈弈的态度微微冷笑,张口缓缓吐出:“是她自己来找我,提醒我,你不带我去酒会,去应酬是因为你更本不爱我,也瞧不起我!沈弈……你何必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日日活在猜忌中呢,不如离婚吧!也好成全你们两个!” 离婚?! 沈弈的双眸再一次眯起,那里面闪烁的光芒有些慑人,他的指尖有些有力,弄得时念有些痛,可是她偏偏咬紧了牙关,不让一丝一毫的声音泄出去。 015杀 陪酒 沈弈的手终于缓缓落下去,转身走的利索,仿佛是夹带着一身寒气,出门的时候把门震得巨响。 房间内愤愤的玩手机的苏影,忽然听到房间门被敲声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通过猫眼望去,沈弈那冷峻的面容映入眼帘,苏影一喜。 她看着旁边的镜子,随便弄了弄头发,显得凌乱一些才打开门。 入眼,是一张可怜兮兮的面孔,苏影嗫声叫道:“弈哥哥!” 沈弈并不开口。 他的双腿修长有力,大步一迈已经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苏影关好门,慢慢的移过去,眼内又升腾起了雾气。 沈弈盯着苏影,神色冷峻又萧寒,薄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捉摸不透:”苏影。你记不记得我跟你哥哥是多少年的好友!” 苏影有些不明白沈弈怎么忽然提起哥哥,但是她微微一顿开口:“21年了!” “21年?”沈弈眼底漫过一丝沉痛,转而面对苏影有些不耐:“这些年我帮你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早就不止21年了吧!” 苏影心里一惊,仿佛明白沈弈的意图。她一把跪在了沈弈的脚边,攥着他的裤脚低低哀求:“弈哥哥……!” “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沈弈忽然俯身盯着苏影疾声厉色:“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在打扰时念,我就封杀你!” 封杀?! 沈弈的目光慑人又凌厉看的苏影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些年,就算他怎么冷若冰霜。可是她从来没有害怕而退却过,因为哥哥的关系,他一直容忍。 但是,这一次!就因为那个女人,苏影咬牙切齿看上沈弈的目光却又深深的惧怕起来,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弈哥哥……我错了,你不要封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弈冷眸淡淡的瞥过苏影,看着她低声下气的模样。不得不说,因为龙飞胎的关系,两人的容貌长的极为相似,微微皱眉或者开怀大笑总是带着一丝苏毅的影子,苏毅死后的日子,沈弈曾一度自责沉湎在悲痛中。 偶尔一次,见过苏影的男人装,还曾以为是苏毅回来了! 他照顾苏影,不过是还苏毅的情罢了! 地面上的人哀求之声又灌入沈弈的耳边:“哥哥已经不在了,我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弈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连你也不理我,那我真的……真的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沈弈的面容皱的厉害,他考量着苏影口中的话语,脑海里却显出了苏毅的模样。 那场事故来的淬不及防,他更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但是,苏毅却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面前…… 想到此,沈弈微微低下头,揉了揉眉心,苏毅因为他而死,临死前曾抓着他的衣领交代“沈弈,能为好兄弟死,我不后悔,但是,我的妹妹苏影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你可不许别人欺负她,你要照顾好她!” 一字一句涌入心头,苏毅的死彷如昨日,那被抓的皱褶一片的衣领,那被染出一片血迹的衣领,那充斥鼻息的血腥味儿。沈弈缓缓睁开眼,双眸一片漆黑。 是啊,他答应过苏毅的。 苏影已经哭得双眼红肿,沈弈想或许苏毅活着的话,她不至于如此境地吧! 心里一动。 “苏影!”沈弈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粗粝。 苏影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寄意。“我希望你认清一件事!”沈弈的语气有些飘渺:“你哥哥走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你以后的路也要靠你自己。” 苏影屏住了呼吸,接下来的话并不想听,但是沈弈的话却像一张网密密麻麻的笼了下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迁就你,只是一次就看你怎么利用了!除此……”沈弈微微一顿:“出现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留情,你就算利用你哥哥和我的感情也没有用!” 话落,苏影的目光有些震惊,她一直觉得自己能很好的利用这份关系的。没想到,沈弈却从头到尾都看的明明白白。 他高大健硕的身躯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有些害怕,但是却又不甘心让他就这么离开。苏影语气隐带着哭腔:“弈哥哥,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求你!”沈弈的目光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漠,他微微侧头,挑起了苏影的下巴:“你想让我留下来?” 苏影异常欣喜的点点头,沈弈的目光却落下去。没有丝毫温度,他张口,语气仿佛碎了冰:“你现在是要用掉你这最后一次机会?” 苏影的身子一抖,明明是温暖如夏的房间却有了置身冰窖的感觉。 她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只能无力的摇摇头。 沈弈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面色依旧很冷,他淡淡的说:“那就好!” 话音刚落,长腿一迈,沈弈已经走出了房间,只留下苏影一人,她依稀可以嗅出沈弈身上淡淡的气息,但是走廊里的脚步声好像在提醒她,沈弈与她已经走得原来越远。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的摇摇头,都是时念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事情不会是这幅局面。 沈弈也不会这么狠心,连与哥哥的交情都不顾。想到时念这个名字,她都愤恨到指尖陷进掌心都不自知。 时念坐在屋内听到沈弈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她立马从沙发间弹跳了起来。跑到床边钻进被窝里假寐。 沈弈走进来,脚步很轻。他到时念的床头,盯着她。时念的眉眼是很温柔的。笑起来是让人觉得沐浴春风般舒服,此刻她睡着,发丝有些凌乱的落在脸上,脖颈间。 沈弈看着有些忍不住,抬手拂去了她脸上的碎发,再看看那细长又洁白的脖颈,指尖又落了下去。 他只是想要把那些碎发也一并拿开而已,谁知,指腹与时念的脖颈摩擦间,她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沈弈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深邃,极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悦:“你在装睡?”时念的长睫颤了颤,缓缓打开,眼底一片清明。 沈弈向前凑了凑,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儿灌进了时念的鼻息,这个香水儿她熟悉的,苏影的。 沈弈这是安抚完那边又来自己这里,按照沈弈的处事风格,或许又是一场干柴烈火的激情也说不定,时念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却看得沈弈的脸阴沉几分,时念的小手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语气有些坚定:“我想回国!” “不准!”沈弈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时念不解:“沈弈,你并不爱我,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要么就是离婚,要么就是我继续乖乖做你的沈太太,无论哪一件,我们都是讲好条件的,我们要互不干涉!” 沈弈的双眸一下子变得锐利,像是一把刀扫过时念的全身:“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 “难道不是?”时念也狂躁起来,她直起身子严肃的说道:“我们的契约上不是这样写的!” 沈弈微微一顿,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寒意:“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买的了!” “好!”沈弈言简意赅:“立刻收拾东西下来,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完,沈弈一刻不作停留走出屋。 时念下一秒也是快速的拿起衣服跑出去,这次沈弈怎么这么好说话,真的能让自己回去么? 然而,沈弈并没有带她去机场,低调却奢华的汽车停在大型的私人俱乐部,时念微微愣怔。 沈弈已下车,绕到她的车门边,侧眼斜睨着她,薄唇微启动:“怎么?不敢了?” 时念看到沈弈眼底深处的不屑,包含着一丝轻蔑。她下车:“我进去的条件是什么?” “你所谓的自由?!” “好!”时念咬咬唇,瞬时做了决定。 她随着沈弈的的背影一直跟到俱乐部最里面的包间,走廊间很安静,许是隔音效果太好了,丝毫听不见什么吵闹。 时念看着迎面走来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带着干柴烈火的兴起,跌跌撞撞又搂搂抱抱的走过去。 心里微微一惊。只能暗自祈祷,但愿事情不是自己想象那般! 包厢门推开的一瞬,扑面而来的奢靡之风终究还是让时念失望了,她竟不知沈弈也会混迹这样的场所。 看到沈弈驾轻就熟的在美女间落座,她有些讪讪的伫立在原地,有些尴尬。但是沈弈并不看她。 有个外籍男人注意到她。 侧头问沈弈:“这位小姐是?” 沈弈的情绪在昏暗里灯光下看的并不是很利索,他的周身仿佛是自带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陪酒的。” 看到客户投来不理解的目光,沈弈又用英语解释了一遍,他遥遥开口:“陪酒的!” 客户一下子就了然了,对着不远处的时念,招了招手。 触及这个动作,时念有些不悦。皱眉身体却往后退。 她穿的衣服很严实,尤其领子那里,出来的时候带了个姒锦,现在裹的只露出鼻子以上。 一个客户看着她的装扮有些不满,调笑着说道:“沈先生,你带来的女孩子这是另类诱惑吗?” 众人看着时念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时念皱眉的样子,沈弈从桌上举起了一只高脚杯。 他晃了晃杯中暗黄色的液体,抬眸:“开始吧!时念。” 时念的眉头蹙了又蹙,显然是十分反感这样的场面。 她憋红了一张脸,就在沈弈以为她回退缩的时候开口。音色清澈又坚定:“我陪酒的话,你就会和我离婚么?” “嗯?!我什么时候说离婚了?”沈弈淡淡的笑了笑,目光看向时念,“我只是说自由而已,你确定如果你父亲知道你离婚的话不会……” 沈弈的话意味深长,时念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了考虑之后便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看着众人用英语开口:“我敬大家一杯酒!”说完一饮而尽。 酒很辣,灌下去一股热流涌进肚子,呛得她咳了几声。 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有些蹊跷。但是沈弈一脸淡漠,一位客户喝的有点高,看见时念的小脸有些升腾起红晕看着格外可爱,便凑了过来,他先是拍了拍时念的肩膀,请她多喝几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算再不甘,时念还是忍住了,但是渐渐的那位客户就有些不老实。 客户是德国人,以为时念不懂德语,他对着自己的同伴用德语戏虐的说:“我还没有睡过中国女孩,听说中国女孩身体软的像棉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另一位看了时念一眼,也说:“那今晚你就可以试试!” 时念的脸渐渐有些涨红,她皱眉间,男人的咸猪手却伸了过来去扯她的丝巾。 时念往后一躲,下意识就朝着沈弈看去,沈弈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目光尾随着她,两人目光相处,他略微扬了扬头,似乎在说:“时念,求我啊!” 时念的目光便淡淡的扫开了,她用德语义正言辞的拒绝:“先生,请你自重!”男人听到时念说德语略微惊讶,转而笑道:“小姐,你穿的太多看的我好热!” 说着居然又去扯她的丝巾,时念力气不如他,丝巾居然被撕拉之下扯成两半!!! 时念的脖颈一亮,那细嫩又欣长的脖子露出来,线条优美的仿佛是一位芭蕾舞舞者。 男人又笑,目光里闪烁异样的光芒就揽住了时念,大庭广众之下朝着她的胸口塞了一卷东西。 时念心下一惊,往后退去,男人的笑越发猥琐,她自己掏出那卷东西居然是一卷钞票。 时念的脸色顿时由白变青,她被气昏了头拿起钞票就往男人脸上砸去。 钞票被卷起来,数量不少,此时借着力道砸过去,男人没有防备脸上就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他吃痛的后退一步,捂住了脸,上面溢出一丝星星点点的血,全场的人都被这样的变故怔住了。 男人嘴巴微张朝着沈弈看去,之间他的面色依旧很冷,押了一口酒望着时念。 他感觉很没面子一下子气上心头,居然扯住了时念的衣领作势就要剥掉她的衣服。 时念往后退,已经退无可路。 男人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她躲闪不及,小手触及桌上的酒杯便胡乱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别的客户鱼贯涌上来,有些扶住了被砸的男人,有些拉住了时念。 所幸男人的头并没破,只是砸的有些红肿,微微凸起有些滑稽,男人又顿了顿,看着时念。这一次却是面露凶光,他几乎是不等人群反应就扑过去,抓住了时念的头发,将她拽了过来,扔在了酒桌上。 桌上的酒杯瓶子发出巨大响声,落了一地。但是谁都不愿意来帮时念一声,他们有的坐着,有的举杯倚着墙角,有的搂着美女调笑。 看向时念的眼神是新奇的,又有些玩味儿的。谁都想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男人的脸涨红的有些可怕,时念略微挣扎,头皮上却传来更难耐的刺痛,她还来不及回神,男人嘴里用德语叫嚣着难听的话语,朝着她的脸上就是倒了一瓶又一瓶的酒。 时念措手不及,鼻息间,口腔内,乃至脖颈,胸内都是酒精的流窜,她的脸有些火辣辣的疼。 灯光迷离间又看到沈弈的脸,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也叫人绝望,他似乎不准备管她。 或许,这就是他待他来的目的。为的就是想狠狠的羞辱她。终于,有个男人还是看不下去了,他击了击掌对着男人说:“罗根,算了,别跟女人计较了!” 原来男人叫罗根,他听到男人的劝解,看都不看男人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时念仿佛要把她大卸八块,时念听到他说:“计较,操,我现在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周围便没有人再出头了。 时念摸了一把脸上的酒意,望过去,她过于清冷的面容让罗根看的十分不顺心,她从头至尾居然连一句求饶,一声呻吟都没有,想着他又把抓着时念头发的大手收紧了一些。 时念倒吸了一口冷气!头皮痛的有些火辣,以及脸上被灌了酒,显得脑袋沉沉的,她张了张口,虽然小声但是语气却很不屑:“你就这点招数吗?来呀,杀了我!” 罗根心里一惊,随之面色被更深的怒意替代,看着挑衅的时念,气不打一处来,他扬手就要一巴掌劈下来,但是不知怎的,罗根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时念感觉拽着自己头发的手更加收紧,罗根的面容‘唰’的变白,身体更像糠筛一般抖了起来,空出的一只手按在了心口。 眼看着他的身体直直的就要朝着时念压上来,沈弈的动作更快,他起身一把抱起了时念,罗根的身体便撞在了酒桌上。 全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有些美女甚至惊叫着往门前窜去。一直在另一侧等待的助理们,其中一个见此,变了脸色慌忙跑过来,那助理从包里迅速拿出一个药盒,往罗根的舌下含了一枚药片,众人七手八脚抬起罗根,俱乐部的保安也鱼贯而入,抬起罗根就往外走。 事出突然大家都惊魂未定,沈弈看着一切发生,大手撑住了时念,时念的身体很冷,而且她似乎在发抖。 沈弈阴翳的目光落下去,不解,为什么这样的她还是不肯跟自己服软,刚刚好几次他就忍不住插手阻止了! 此刻,时念虽然站着,但身体的重量全依靠在沈弈一只手上,她内心空空的,也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不知怎么的她的双腿发软,几次欲倒下。 人的生命总是稍纵即逝,如此脆弱,刚刚的男人可能是有病史,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引发的。 她害怕自己成为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她身体又忍不住一抖。 大家也没有再继续的意思,纷纷走出门,沈弈带着时念出去的时候,一个男人挡住了时念,指着她说道:“沈先生,这个女人留下,她要跟我们走。” 时念惊慌的往后一推,却听到沈弈那比较慵懒低沉又嚣张的口气 :“她是我太太,我还没追究你们总裁对我太太不礼貌呢!” 男人的脸色有些古怪又看了看时念,此刻,她就算再不识相也知道沈弈才是她的保护伞,她朝着沈弈的身体凑了凑。 沈弈很满意,一把打横抱起了时念就朝外走去,那男人更不敢去拦了。 时念在沈弈的怀里,眸光迷离间抬头看到沈弈的下颌,很是坚毅冷漠的线条,他目视前方一步步走去,带着她离开俱乐部。 时念莫名想起一句话,自己最爱看的周星驰电影,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踏着五彩云归来!”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喜欢沈弈,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今晚的局是他带着时念来,时念要生要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此刻两人姿势亲密的走出去,时念搞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她很想问:“我是不是合格了,可以自由了么?” 但是,她又没有气力在开口。况且,她问出去,沈弈一定会生气的。 她把头靠近在沈弈的胸口,想听听哪里是否如正常人一样也有心跳,是不是会痛,会害怕! 她凑过去,也听到了,那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沉稳有力的撞击声。 “沈弈,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时念喃喃出声,头一偏闭上了眼睛。 沈弈似乎听到时念在对他说话,但是奈何声音实在太小,他“嗯?”了一声,凑近了一些,却看见时念的眼眸慢慢合上。 倔强的小脸纵然是睡着,都微微皱起,脸上带着警惕的神情,仿佛就是一头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沈弈眸光深邃的不像话,谁都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想写什么。 沈弈将时念放在车上,时念在迷迷糊糊间感觉什么东西离开自己,便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沈弈的腰,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016杀 骗子 次日,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她刚醒来在床上伸了个拦腰,沈弈就从门外走出来,身后跟着吕飞替他拿着公文包。 他看到仅穿着小吊带,一脸惺忪的模样,沈弈目光一暗,反手就把吕飞推出了门。 外面似乎在下雨,他大约是刚办完事回来,沈弈的西服上多穿了一件大衣,头发被雨水打湿有些凌乱。 他走过来身上就索绕着一股水汽的朦胧感,有些湿冷也有些清爽。 时念又钻进被子里暖了一会儿,看见沈弈打开门,从门缝里接过吕飞手里的公文包。 “头还疼吗?”沈弈淡漠的语气传了过来。 时念缩了缩身子,摇摇头,但是沈弈并没有看见,许久听不到回应,他朝着时念的方向探了过来。 看着时念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按了服务铃交代侍应生拿一些饭菜推上来,时念便不好再睡着了。 她起身去浴室梳洗,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就多了一些精美的菜品,以及温热的汤。 沈弈在一边的沙发上,翘着腿在笔记本上时不时敲几行字,时念也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菜吃。 半响,沈弈才缓缓合上了笔记本。他抬眸朝着时念看去,她刚洗澡的缘故,穿着纯白的浴袍,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有些在腰间滴答这水珠,因为在浴室蒸汽,脸上显得粉扑扑的,很是俏皮可爱的感觉。 注意到沈弈的目光,时念也抬头。眼神湿漉漉的。沈弈小腹顿时窜过一阵热流,喉咙一干。他径自转移了目光,朝着窗外望去,时念便又满不在乎的继续喝汤。 喝着喝着又忽然想起什么,她抬头又看见沈弈在盯着自己。“我可以回国了么?”时念小声问。 沈弈挑了挑眉,眼神便一下淡了很多,他看着时念腰间还滴水的发束,起身拿起一块毛巾走了过来,替时念慢慢的擦拭。 时念有点受宠若惊,躲了躲,却被沈弈一下板正了身子固定住,他似乎做什么动作都是很轻柔的,刚刚洗澡的时候时念尽量小心了,头皮都发麻。 但是沈弈擦头发,她就感觉不到疼痛。“你把我的客户弄进医院,这也叫合格?” 沈弈的声音慢慢传入耳边。时念喝汤的动作就迟缓了许多,又听到沈弈说:“把汤喝完!” 时念果真听话的捧起汤碗,一直喝的底朝天。喝罢,舔了舔嘴唇,看的沈弈眸色一深,时念转过头,她的头发又长又多,披散下来,显得她的身体格外娇小:“沈弈,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反悔!” 沈弈微微一顿,放下了毛巾说道:“赶快收拾一下,待会儿就回国了!” 时念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但是并没有欢声大叫,她立刻跳下沙发,光脚跑进了浴室。 回国是坐的直升机,机子停在酒店顶楼,尾随的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很恭敬的目送沈弈。 时念只要想到回国就可以看到母亲不禁喜不自胜,看着沈弈都觉得亲近许多,这些年她出差,去国外支援,也飞过很多地方,但是却鲜少看过高空上的景色。 此刻,机舱里只有沈弈和她自己,沈弈缄默,她也不说话,便爬在椅子上,看着蓝天白云,昨晚的抑郁一扫而光,她本来也就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受一点苦不至于想不开。 太阳很暖,光线映照着白云泛出一阵阵的金黄色晕圈,简直好看极了,她心情大好,唇角便勾起了一丝笑意。 沈弈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目光循着时念向窗外探去,却什么都没有见到。 “你看什么?”沈弈忍不住问,时念的笑意实在过于美好。 时念抬手指了指:“你看外面,太好看了!” 沈弈再看,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无非就是平常能看到的而已,他搞不懂时念,昨晚那么痛的折磨可以一声不吭,但是就这么平淡的景色,却轻易触动她的情绪。 沈弈想了想,看着时念的润泽细嫩的小腿淡淡道:“是啊,在这里做爱肯定很好!” 话落,时念被吓了一跳,看着沈弈纳意味不明的深邃眸子,当真的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 早上,他沾染情欲的目光,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刻意忽略而已。 时念淡淡扫过目光,顺手拿起桌上一杯水,轻轻喝了一口。沈弈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看到时念较真的模样,眼神落在那喝水的动作,她细长的脖颈微微扬起,殷红的唇瓣微张,简直就是一副绝妙的图画。 沈弈想起,时念在自己身下承欢时候呻吟的模样!他喉咙一动,看了看窗外,忽然心里一动,起身,拉起了时念的手臂。“沈弈……,你做什么?”时念有些慌乱,她的确不保守但也没有奔放到这种地步。 然而,沈弈却轻轻用手抵在她的唇瓣上,那微微粗粝的手指压下来,嘴唇滚烫。 “嘘!” 沈弈笑了笑又拍了一下时念的脸颊,拉着她就往驾驶舱走去。 时念不明白沈弈的意图,却看见他对驾驶员做了一个手势,用阿拉伯语交流几句,时念不懂阿拉伯语,只好呆呆的站着。 驾驶员微笑着看了一下时念,起身便走向了后舱,时念正莫名其妙,就看到沈弈拿起了接收器。 时念一愣:“你干什么?” 她深深的皱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沈弈。!”但是沈弈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他拉着时念坐在副机长的位置,拍了拍她的肩:“我有飞行驾照,相信我!”说完,调试仪器,测速,看航线,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利索又流利。 时念紧张的心情忽然就一下子舒缓,眼前的景色比刚刚在后舱看见的更为壮观,更为动人。 软绵的云朵仿佛悠悠的飘散被一阵阵热浪冲散又凝聚,太阳仿佛近在咫尺,余光洒落在云彩上,映衬出一股奇异的光芒,前锋有山,偶然还有低空中的鸟儿飞过,地面上的一切变得飘渺而又真切。 沈弈只穿着一件衬衫,带上航天用的仪器,却又能诠释出不一样的性感,他的唇瓣微微上扬在这样的装扮下显得有些不羁,目光深邃又炯亮,带着一种新奇的光芒让时念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时念不由看的有些痴迷,沈弈现在身上散发的光芒,吸引住了她,包括此刻的一系列行云流水般自信洋溢的动作。 她看到沈弈在笑,这样的笑意是结婚以来她从未见过的。或者,从昨晚,在他抱着自己走出包厢,灯光迷离下她看到的他精致坚毅的下颌开始,她想起紫霞仙子的那句对爱情的憧憬开始…… 或许,她这是在一点一滴的关注着沈弈。 “时念!”她听到沈弈在低低的唤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沈弈的眸子里洋溢着一股暖意,他指了指前方。 那里是一片海域,上面有一座小岛,从上空俯览下去,小岛的形状恰似一个桃心,上面绿意盎然,半边是翠绿色,半边是大红色,然而就是这两个互不相容的眼色,辉映在一起,反而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描述! 就仿佛春风拂面般,沈弈的每一句仿佛都是希望! 他说:“我在半边全部种了玫瑰花,再过一段时间修葺好了,10月27号就可以入住,当做我送沈太太的生日礼物!” 时念简直不敢相信,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唇上就压上了一个温热的触感,沈弈的俊脸在面前无限放大,他搂住她的腰,让两人无限贴合。 舌尖有些粗粝,灵巧的伸了进来。混合着淡淡薄荷香,沈弈带动起了一切的气氛,在这半空中时念仿佛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别……” 时念小手推了推沈弈的胸膛,她的个面颊有些赤红,微微迷离:“你好好开!” 沈弈嘴角荡起了一抹坏笑,他拉过时念的手,给她指了指一边按钮,语气认真又低缓的说:“你看这里,规定航线后平行飞行的时候,别说接吻,做爱都没问题!” 时念本还真以为他在说正经的话题,听到后面不禁又有些脸红,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开口。 沈弈看着那被亲吻后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勾了勾唇。 直升机一直开到沈家别墅的院子里,下机的时候时念的脑袋还回旋着那些壮观的景象而每走一步路都是绵绵的。佣人们跑了过来,接机拿行李。 后舱原本的驾驶员也下机,看到时念眯着眼站在阳光的余晖下,他朝着她来了个拥抱,甚至用蹩脚的中文说:“太太,你绝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沈弈刚好下机,面色依旧倨傲,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皆可如画。 她看着沈弈下机,身影在心目中莫名的伟岸了许多。她自嘲的对自己摇摇头,感性的女人。 时念便没有再等,她走进屋内。大厅内也不知是谁放映的电视。屏幕上刚好是娱乐节目。 她喝水抬眼的瞬间。上面的娱乐记者就播报了苏影的绯闻,插图是苏影与沈弈在法国酒店戏水的照片。 沈弈的脸很清晰浮出水面,发丝湿漉漉的落下来,苏影在不远处仰躺在水面。 姣好的身材在明亮的光线中泛着蜜桃一样的光泽,果然是好养眼的。 苏影是绯闻女王,这狗仔难道连法国都跟过来了吗?佣人看到时念专注的目光。连忙四下找遥控器想要关掉电视,刚好沈弈这时就进屋了。 看到时念的目光循过去,眉头皱紧了,大声的呵斥了佣人一句:“关掉!” 吓得佣人慌乱起来,更加找不到遥控器便直接切断了电源!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回归宁静。 时念回眸,看到沈弈伫立觉得他的面色与之前有些差别。但还是问了一句:“我今晚去医院住。” “嗯?”沈弈挑眉,淡淡发出一个音。 时念又重复了一边:“我想去陪陪我母亲,现在可不可以。现在的话,我要去买一些东西!” “不行。” “我们不是为了这个回来的么?”时念不死心。 “可是我没有说让你去看,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人照顾,你母亲不会有事,况且今天很累了,先休息,明天你上班就可以去看了。”沈弈说完就走了。 骗子!! 时念握着拳头,心里暗暗的想,母亲生了重病,她却一离开就是三天。 楼上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却阻挡了她愤怒的声音,心里一个认知纠正她,飞机上的一幕就像今天看到的景象一般,美丽的,虚幻的,遥不可及的。 就如她与沈弈之间的距离!从头到尾都是戏弄,她还傻乎乎的跟着她去俱乐部受辱! 想到此,她都忍不住上去当着沈弈的面狠狠的指责他。 但是,她不能。她眼底的余怒也未消退,她的性格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 转身,已经在玄关处快速的换鞋。佣人看着她好奇:“太太,你要去哪里?” 时念检查了一下包包闷声闷气的开口:“晚饭不回来吃了,不用理会我!” 说完,出门,时念去市区买了一些水果,正从水果店出来,身后有按喇叭的声音,她回头一股强光就朝着她亮起,她下意识心里一抖,双手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漆黑内敛的悍马,是沈弈的车! 看到她僵在原地,车内又发出一阵不耐的汽笛声,时念僵硬的走过去,水果袋子撞击在小腿上。 车窗缓缓降下来,沈弈在里面,连正面都不屑与给她冷冷的发号施令:“上车!” 时念没动,她低低请求了一句:“沈弈,都到了这里了,你送我去医院一趟。” 沈弈的头慢慢朝着她望过来,明明是时念站着,可沈弈的气势丝毫不减,那眼内的寒气更浓:“时念,我不喜欢重复说话!” 时念唇瓣紧抿,眉头早已拧成一个麻花,吕飞适时的过来开门。时念的拳心紧了又紧,终于抱着一大堆东西坐上了车,那些东西沉重而占面积,一下子放在两人中间,有些甚至压在了沈弈的西服上。 时念目不斜视。车子发动起来,慢慢前行,一路沈弈也没有责难她或许也是不屑于。 时念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对他来说根本什么影响都没有,怎么他就是不肯呢? 算了,也不在这一天晚上,明天上班再去,也是一样的。 沈弈洗完澡出来,已经半夜,他看着时念闭着眼睛皱眉倔强的小脸,她总是睡的这么不踏实,半夜忽然会呓语,会惊慌。 想起下午刚下机接到的电话,沈弈的眉心一沉,电话那头说章柔病重,自己拔了氧气泵,并且尸体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沈弈揉了揉眉心,按照时念的性格,若是知道她的母亲去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医院知道这件事的人他都让她们闭口了,毕竟是为了时念好,她的朋友同事都不会说出去的。 只能先瞒着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章柔的尸体。 早晨上班的时候,沈弈瞥了一眼身边大袋小袋的东西,伸手朝里略微一探。 他叹了口气!司机小杨连忙解释:“因为是太太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沈弈合上那些袋子,淡淡的说:“放家里吧!” 时念醒来的时候,沈弈早就没了影子,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香烟味儿。 时念记得沈弈并不嗜烟,只是偶尔有了烦心事! 她起来打开窗户,疏通了一下空气,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心中有些沉闷。 下楼吃完早餐就迫不及待的去上班了,刚到办公室,柳如沁就走了进来。 她看着时念,微微一笑,“怎么?玩的开心么?” “嗯?”时念不明所以。 “你不是去法国了么?” “你怎么知道?” 柳如沁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随后坐在了时念的对面,“我给你打电话了,可是你没接,事态紧急,所以我打给了沈弈。” 时念一愣,“什么事?” “有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听那哪一个?”柳如沁直视着时念的眼睛。 时念心里发紧,“是不是我母亲她……” 柳如沁叹了一口气,“是,阿姨的癌细胞扩散了。” “什么?”时念惊慌失措,立刻想要往病房冲。 “你先等一下。”柳如沁抓住时念的手,“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回来再……” “阿姨现在不在国内。”柳如沁抿了抿唇,“你还记不记得我嘉德教授?” 时念拧眉。 “他来国内做交流,把你母亲带走了。” “真的么?”时念眼睛一亮,“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嘉德教授治好过一个癌症患者,我母亲也一定会好的。” 柳如沁眼睛里湿润起来,她别过头,拍拍时念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定愿意,但是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所以我问了沈弈,他让我把你母亲交给嘉德的。” 时念恍然大悟,“怪不的……”随后又道:“我想给我母亲打个电话,你有联系方式么?” “有。”柳如沁拿出手机,将手机号码发送给了时念,随后便走了出去。 017杀 撕逼谁怕谁 时念打通电话的时候,正好邻近下班,母亲的状态听起来还不错,但是声音有些闷闷的,说是刚睡醒。 时念没有起疑心,嘱咐了几句后,便说尽快去看她。 母亲不让,时念拗不过,几分钟之后,嘉德博士接通了电话。 嘉德博士威名在外,时念早就知道他是一个执拗的博士,没想到接通电话后,还没等打招呼,博士便直接下达死命令—— 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理由是章柔正在隔离病房,外来人会带入细菌,那么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时念有些难过,但心里却是踏实的,毕竟母亲有救了。 只要能维持住母亲的生病,就算一段时间不见又能怎么样? 时念挂断了电话之后,便去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左右医院也是没有人需要照顾了,她提着行李准备回家。 …… 华灯初上。 时念和沈弈渐渐靠近海域中心的巨大轮船边,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的晚礼服,与沈弈的黑色西服相得益彰。加之,时念的脸部线条也不是非常肉感的,穿上水红色反而显得她颇显气势,有一种冷艳的感觉。 等上船的时候,沈弈先上去,回头看到侍应生要牵起时念的手扶她上传,眼眸一深,复走过来自己伸出了手。 游轮上举行的是一个商界名流的80寿宴,生意做得在圈内很有名声。此番被邀请的也全是有钱有势的。 时念现在还不明白,沈弈这次怎么就改了性子忽然要带她来?以至于她刚下班,沈弈就派人来接她了。 一般这样的交际该是苏影这一类的明星陪伴他左右才对。 她正这么想着,忽感到有些冷意。心底升起一股寒气,仿佛有人在盯着她一般,她左右望了望,便看到苏影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站在两人的前方。 看见沈弈的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抽回了挽着男人的手臂! 她的脸上保持着得体优雅的笑容,精致的妆面显得更加动人。要命的是她身上也穿了一件和时念同款的水红色裙子。 这下就尴尬了,新欢旧爱撞衫了! 苏影的目光有些毒辣,射过来仿佛要将时念大卸八块,她却又看见时念脸上那种淡漠的神情。这亦是苏影最讨厌时念的一点! 沈弈牵着时念上船便要抽回来,但是时念却又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他朝着沈弈看过去,看他怎么反应。 但是,意外的是,他此次看见苏影的态度却是冰凉如水! 苏影略微提起裙摆,便扭着身段向两人走了过来。沈弈也不打招呼,只是结果侍应生手里的香槟,呷了一口望向远边。 苏影有些尴尬,但转眼挤出一抹笑容唤了一声:“弈哥哥!你也来了?” 像沈弈这样身份的人来这里应该不奇怪吧!像她出现在这种场合才有些突兀,放眼望去真的是一个明星戏子都没有,苏影也真是好手段。 沈弈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时念飞快的运转大脑,难道两人吵架了? 苏影抬眸又看了看时念,转而盯着她身上的裙子,特意看了看时念的前胸,得意的笑了笑。 笑容过于诡异,让时念情不自禁护住了胸口。 嘲笑我小,我还嫌你大的累赘呢! 苏影看了看时念的脸得意的说了句:“弈哥哥,早知道你也过来,我肯定……” 沈弈的目光淡淡的就落在了苏影的身上,有些居高临下,微微皱了一下眉。苏影就脸色大变! 话没有继续接下去,不远处走来几行人,看见沈弈连忙迎了上来:“沈先生能来,真是莫大荣幸!” 沈弈得体的一笑,回敬了一杯:“家父声名远外,沈弈自然也是敬仰不已。” 说话间,时念便看看各处风景。不料那男人问起了时念:“这位是?” 时念连忙把脸转过来,看向男子微微一笑,就听到沈弈介绍:“这是我太太!” 时念差点没把刚喝的酒喷出来,沈弈这是怎么了?他居然承认他们两的关系! 然而,比时念更惊讶的还有一旁的苏影,她张大了嘴,一双美眸里都是震惊的神色,但是触及到时念后,忽然变得十分毒辣,如果眼神可以吃人的话,时念此时已经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豪门贵族,里面不乏低调隐婚的人,那一行人听沈弈这么一说也没有很惊讶,只是打量了一下时念,又过来跟她握手示意,说道:“祝你们夫妇百年好合!” 更远处的一些人似乎也看到这边的响动,转身过来便看到大家次第在跟沈弈与时念说这句话! 时念有些不好意思,反而觉得有些喧宾夺主,过了一会儿连忙挽着沈弈的手臂进去。 从刚刚那些男人过来开始,苏影便一直就处于被忽视的状态,她不甘又难过,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内心简直绞痛! 陪着她过来的中年男人过来搂紧了她的腰,被她略微挣扎,没有挣脱出来,男人眯着一双老道的眼睛问道:“不甘心?苏影,你们戏子可真薄情寡义,借着我的势力来到宴会,不就是想看看沈弈么?” 男人好歹是个集团董事,苏影虽然厌恶却不能得罪,她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讨好的说:“周董,你看你这说的,我们怎么会这么想呢!”说完,娇滴滴的捶了周董的胸膛几下。 但是,心里却又开始浮现沈弈刚刚那句话‘这是我太太!’ 沈太太,这个位子为什么就是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哪里能比的上她半点。 时念! 这个女人她记住了! 苏影在心中愤愤的想。宴会正式开始,主人家开始上台致词,末尾又对到场嘉宾表示感谢,便提名几位在商战赫赫有名的人士。 提到沈弈的时候,主人家居然说道:“感谢沈弈夫妇的莅临!” 话筒声音如此响亮,这下传的整个游轮的人都知道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望了过来,更多的目光又焦距在时念脸上,仿佛是在分辨这是哪家的千金。 沈弈听此却不怒反笑,紧紧抓住了时念的手,向在场所有人点头致意。在场的人虽然都很好奇,但是迫于上流社会的礼仪又不好过去刨根究底。 时念与沈弈一个个的寒暄微笑,看沈弈在期间应付自如,自己却笑得腮帮子都生疼了。 她借故上了个洗手间,正要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两个女人走了进来居然提到沈弈的名字,她便顿住了她出门的手。 一个女人说:“我男朋友说他在医院里就见过那个女人,似乎是叫时念来着,是一个医生!而且,她爸爸的公司之前要破产了,现在又奇迹般的正常运营了。” “啧啧啧……”另一个女人咂咂嘴:“怪不得了,那种身份的女人那是挤破头钻进上流社会不想出去的,沈弈那种男人都能征服,看来手腕不低啊!” “哎……,我就不明白了,沈弈看女人的眼光怎么总是如此,先前的苏影是个戏子,现在的太太又是个破落户。” “说到这个苏影,我发现了今天她也来了,还和那个时念穿了同一件衣服,撞衫了!” “是么?” “我记得那件衣服是限量版的礼服,全球只有一件啊,这就搞笑了。” 两个女人低低笑了起来,时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皱眉想到:“难道自己身上的这件是a货,沈弈把正品给了苏影?” 不等她回神,门外又响起了一个女声,赫然是苏影的。 她许是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有些气急败坏:“谁身上的是假货了,我这绝对不是,你们两胡说什么。” 两个女人一听,碍于面子,好歹看苏影曾经是沈弈的女人,便不说话走出了洗手间。 时念听到苏影的声音就更加不愿意走出来了,原想等着苏影走了再出来,等了半响,苏影居然不知在做些什么,一直都没有走出去。 时念站的腿都酸了,只好推门出来。 苏影似乎在给人打电话,拨不出去所以走过来走过去的,时念记得沈弈说过游轮上信号是被屏蔽的呀! 她奔本想快速洗手然后出去的。显然苏影却不这么想,她看着时念出来脸色旋即就大变,甚至是带着一丝憎恶,眼神落到那水红色的礼服上,更加的涨红了脸! 时念默默洗手,眼角的余光却瞥到苏影慢慢走了过来,虽说是在洗手,却神态动作怎么看都是居心不良。 时念又想,这种场合她不至于还针对她吧!但显然时念还是低估了苏影的嫉妒心,苏影忽然两只掌心并拢接了满满的一捧水就朝着时念的裙子上泼过来,水红色的裙子本来就是泛着一层层波纹,走动起来分外的有垂感。 现在好了,前襟湿漉漉的一片。 时念后退了一步,看到苏影得意的眼神,随即娇滴滴的说道:“哎呀,手滑,对不起啊,时小姐!” 时念看着裙子上那弄湿的痕迹,眉头皱了皱眉,也没有回应苏影的挑衅,看到洗手台上的洗手液,直接抄起来,拨开罐子就往苏影的脑袋上扣下去。 洗手液黏黏糊糊的,扣在苏影的头发,迅速倒流,整个头发,脸上,衣服上都是。 苏影尖叫着就要往后退去,却被时念推到墙角边,看着苏影一脸错愕的神态,她扔下洗手液空瓶,在苏影还没有反应之前迅速退出了洗手间。 ‘我也不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时念语气淡淡,神色间充斥着一股气魄,吓得苏影半天没有回神。 时念出门后,刚好沈弈就往这边走来,神色有些焦急,看到她的一瞬又恢复常态,他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时念摸了摸肚子,皱眉:“好像吃坏东西了,有点不舒服!” 沈弈也把手探过来,摸她的肚子这个举动有些暖情。 他说道:“那就回去休息吧!” 时念愣了愣,她原本只是随意胡诌的借口:“不好吧!这晚宴也才开始没多久,而且游轮在海域中心,我们怎么回去?” 沈弈笑了笑,便先走了过去,时念连忙尾随,沈弈径自来到游轮底层,那里有几排的小型游艇,似乎是专供海上追浪的。 沈弈吩咐了一下侍应生,将游艇弄到海里,然后两人复上了甲板,海风阵阵,刚刚被弄湿的地方此刻被风一吹,贴在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冷。 她打了个寒颤,就看到沈弈狐疑的目光! “怎么回事?”沈弈问道。 时念看了看自己湿漉漉一片的裙裾,耸耸肩:“不小心洒到水了!” 沈弈皱了皱眉,帮她把裙子提了一下,等放下去后又贴到身体上,想了想,沈弈便蹲下去,抓在了她的裙裾上。 时念哪里见过沈弈这个样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却看到沈弈有些薄怒的神色。 他低低的说:“过来!” 时念吞了吞口水,只好又走了过去,沈弈却大手一扬,忽然把她的裙子撕掉了。 时念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就捶了沈弈一下:“你做什么?撕我裙子干吗?” 时念双手拼命护住,沈弈却不待她的反抗,一圈下来,刚好就把湿漉漉的一片撕了下来,裙子现在是勉强及膝了。 时念才清楚沈弈的意图,她抿了抿嘴,身上却落下了沈弈的外套,充斥着淡淡的男人气息。 游艇刚好已经开了过来,沈弈对着时念招招手,便下了游艇。 苏影在洗手间的窗户中偶尔往外一瞥就看到了沈弈牵着时念的小手下游艇的模样。 看着自己身上越洗越多的泡沫,她气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贱女人!”她崩溃的在洗手间喊道。 时念看着沈弈在前面英姿飒爽,海风吹的他的衬衫微微有些鼓涨起来,发丝被吹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 认真做事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此刻时念完完全全是赞同这句话了,想沈弈这样的人除了脾气不好之外,其他一切完全就是上天的完美之作。 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到专业一般,也就只有沈弈了。 海水有时会激起来,溅到两人身上,幸好时念穿了他的外套,没有感觉冷意。 靠岸后,小杨在就等候在岸边,时念上岸的时候,岸边的台阶有些高,沈弈在游艇上扶住她,她抬腿的时候,裙子本就很是顺滑,一下就滑到大腿根部,引得她穿的什么内裤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她害羞的一把抓起裙子,就忽略了上岸的手,中心不稳就跌在了沈弈的怀里。 沈弈眸色一暗,想要慌忙站直身体,小手慌乱间却碰到沈弈的下身,那里硬邦邦的。 沈弈闷哼一声,吓得时念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沈弈,沈弈的眸色更暗沉了,对着上面岸边的小杨呵斥:“转过身去!”说完看向时念,声音沙哑:“这么迫不及待要勾引我?嗯?” ‘嗯’字,拖长尾音,显得旖旎而暧昧。 时念连忙裹紧了他的外套,低低骂了句:“有病!”便转身,快速的上岸,抬腿的时候,那裙子依旧调皮的滑落,沈弈看见里面纯白蕾丝内裤,身体内升起一股燥热。 时念跟在沈弈身后,许久后,她轻声道,“我母亲的事情……谢谢你。” 闻言,沈弈脚步一顿,却什么都没有说。 018杀 薄凉过往 苏影看着报纸上写的不堪入目的新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经纪人站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指责她:“苏影,你走的是清纯路线,你这,自己看看……写的什么?以前一个沈弈还好,现在连有家室的周董你都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影慌忙解释:“我跟周董没发生什么,真的!” 经纪人忧心忡忡的摆手:“这对你的形象损失太大了,你看你还全身湿透,简直……” 苏影看着那播报的难堪画面,娱乐头条,电视直播都是昨晚自己出了洗手间后尾随周董上岸的一举一动。 按理说,轮船上的记者都是主人家自己的记者,不会随便乱播消息的,但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居然忽略了路上会不会有人跟随。 这些狗仔队! 她美艳的一张脸变得扭曲,将这一切的原因都归结在了时念的身上。 门外有一些同公司的女星走过,她们聊的八卦却正是关于沈弈的。 “沈弈的太太,我觉得倒是挺好看的,况且沈弈宠她的那个眼神就跟看苏影时候不一样!” “对,对,我也这么觉得,好羡慕啊!”另一个人尾随迎合。 几行人的话渐渐远去,苏影在里面气的浑身发抖,沈弈这是要彻底公开两人的关系了吗? 身边的手机振动却打断了她的思绪,号码很熟悉。 苏影心情不好,接起来语气就算再隐忍,难免有些外泄:“伯母,您好!” 付淑慧淡淡的“嗯!’的应了一声,又问:“影儿,你心情不好?” 苏影咬了咬唇,不知该作何解释。 付淑慧叹了一口气,“我刚刚看到新闻,你别难过了,阿弈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一时间被时念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 苏影又一愣,心里却升腾起了喜悦感,苏影的语气里隐带着哭腔:“伯母,你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厉害了,可是哄的弈哥哥团团转呢?我昨晚的消息也肯定是那个贱女人传播出去的,她一直就恨我!” 那边的付淑慧听到这些,对时念的厌恶感随之又增加了几分。 “影儿,你放心,相比时念,我更愿意来做沈家的媳妇儿。” 苏影点头如小鸡啄米般:“谢谢伯母,从小到大,就您对我最好了。”转而又面露难色:“对了,伯母,昨晚那个消息,对我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了,我……” 付淑慧也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会让人处理的。”说完,苏影再三谄媚,又是说尽好话,哄得付淑慧很是高兴,才挂了电话。 沈弈看着一晚上已经打了四次电话的付淑慧,他放开时念的手走到一边接电话。 “妈,怎么了?” 付淑慧开口:“阿弈,明天晚上你一定要回沈家一趟啊。” “什么事?”沈弈语气冷峻。 “重要的事。”付淑慧说完,又补了一句:“反正很重要,你就算有事也要给我推掉,记住了不许带那个女人回来!” 沈弈挂断电话,看着不远处的时念,这几日多番参加酒会,她已经对这样的流程应付自如,此刻她正在和一帮名媛贵妇寒暄,一帮人中唯独她没有刻意装扮,没有浓妆艳抹,没有富贵满身,但却是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 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时念,他心里一直知道的。 想着,他走过去,就听到一个女人用羡慕的口气说道:“沈太太真的好福气,能找到沈先生这样的成功男人,这要嫉妒死叶城的所有女人了!” 时念笑了笑,并不答话,回头就看见沈弈,本来笑意满脸,看到沈弈却微微一冷。 沈弈的笑容也是淡淡,主持人却在对面带着高涨的热情呼喊:“这次被抽中的人是沈氏夫妇,那么请问沈先生,你是要选择和你的太太跳舞呢?还是挑战我身边的这一瓶酒。” 沈弈和时念一脸不知所谓,原来对面在玩一个互动游戏,名单上是有所有参加酒会的嘉宾。 时念原本以为沈弈会拒绝,不料,他薄唇微启,缓缓说道:“我想邀请我的太太共舞一曲!”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那边就看他的开场姿势迅速确定舞曲。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大家素来没有见过沈弈跳舞,便退到边上,为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观看起来。 光束一下子打在了两人身上,时念有些不适,沈弈的身体已经摆动起来,那张俊脸在灯光的效应下,越发清晰而潇洒。 他的舞步如同他的人一般不羁而利落,却不拖泥带水,像是一个专业的舞者,他们跳着奔放的火热的探戈。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旋转,和交汇都像是天之契合。那 时而近,时而远的面容一下一下的震撼着时念的心,她从一本书上看过,想要记住一个人,你需要看着他的眼睛,望着望着也就嵌在了他的心上。 此刻,他看到沈弈那坚毅又冷峻的眼眸里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不知道,是否被他记住。 那天柳如沁没有联系上他,沈弈却直接为她做了决定,她很感激他,心里也没那么恨沈弈了! 台下的人甚至都忘记了鼓掌,等到舞曲结束,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掌声。 那行云流水般的契合,以及震撼人心的眼神,每一步都如此到位,时时刻刻吸引者大家的眼睛,堪比专业了。 两人跳完下台的时候,周围的女人无不发出赞叹,又惋惜沈弈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已经结婚,她们又非常羡慕的看着时念。 回去已经半夜,别墅有些远,幸好沈弈在酒会不远处也有一处房子的,两人便去那里住下。 那里的房子是一所公寓,最顶层。 上电梯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两个人了,里面静悄悄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很尴尬。 沈弈手里还拿着小杨刚刚给的钥匙,时念总感觉这样子怪怪的。 她正这么想就听到沈弈的声音在头顶回旋:“想什么了?” 时念抬头,脸色一红,微微摇头:“没有!” 手指却下意识揪住裙子一下一下的提起又放松,提起又放松。 今日酒会,她穿的是一件过膝长裙,上半身v领。那傲人的丰盈似乎呼之欲出,加之,裙子身侧是开叉的,走动的时候洁白的玉腿若隐如现。简直性感极了。 此刻。时念这么一提一下的,那双腿又展示在沈弈的面前。他看着电梯镜子里,时念的模样,那粉红的面颊,荡漾着一股邀请一般。 他想,如果这双腿缠上自己的腰间…… 这看的沈弈喉咙一干,下腹窜进一股热流,下意识便揽过了她的身体,拢在了怀里。 电梯门刚好开起,沈弈居然一手抱起了时念,一手便拿着钥匙开门。 时念觉得这样分外亲昵,况且也不方便,就挣扎了一下。沈弈却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声音低沉道:“老实点!” 时念的脸便更红了,一下子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几乎是连贯的沈弈就用脚关上门,时念本想伸手开灯的,但是沈弈却更本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在黑夜中,窗户里只是微微透出一股月光,屋子里许久没人住,是一股清洁的淡淡凉薄的空气流通着。 沈弈仿佛是长了眼睛般便抱着她进了卧室,时念知道接下来也发生的事,心里居然有些期待又紧张。 她平躺在床上,朦胧中辨别出沈弈脱了上衣,空气一下子燥热起来。 “……沈弈……”开口,她惊呆了,连忙捂住嘴,居然发现这声音嗲嗲的,彷如不是自己的一般,带着旖旎的勾魂。 沈弈便俯身上来,压在了她的身上。 “嗯?” 他在鼻息间淡淡发出一个音,那喷洒出的气息挠的时念脖颈间痒痒的,沈弈每一处吻痕落下都仿佛是带着电流,引得她全身酥麻。她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听到沈弈低低的说:“抱紧我!” 时念便攀上了沈弈的脖颈,细长白净的手指从沈弈健硕的脊背钻进那浓黑的发间,两人之间仿佛是一种情愫在暗流涌动。 在黑夜的掩护下,她看到沈弈的眸光里熠熠生辉,带着势不可挡的欲望。忽然,身下一热,一股液体便流动下来。 时念的意识瞬间就回笼,心里一惊。 沈弈明显感受到时念身体的僵硬,他睁开了双眸,声音依旧低沉:“怎么了?” 时念身子往下缩了缩,说话间带了重重的鼻音:“我??????我好像那个来了!” “什么?” 沈弈没听清楚:“谁来了?” 时念有些急躁,便推开了沈弈,爬到了床沿边,那厢沈弈已经开门。灯光大亮,两人的眼睛都很不适。 时念再睁开眼睛,就循着沈弈略微惊讶的眼神看到洁白的床单上赫然映着一朵殷红的血迹。 她下意识就害羞的扑过去压在沈弈身上,双手遮在了沈弈的眼睛上:“不许看!” 这动作有些小女儿之态,连沈弈的微微愣怔。 他得一双大手就扣住了时念的小腰,柔声说道:“好好,我不看!” 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宠溺。说完,果然就闭上了双眼。 时念的脸色早已变得通红,她飞快的从沈弈手中抽离了身体,携带着一股又恼又羞涩的状态又以雷电之速扫走了床上的床单奔进了浴室。 沈弈的眼睛才在时念的背影后缓缓睁开,那双眼睛中情欲还为褪去,双眸有些赤红,带着那一望无际的深沉,嘴角勾上了一丝笑意。 尽管下身还肿胀的厉害,有些疼痛。 他缓缓走过去,从客厅的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猛饮一口,借此压住内心的躁动。 时念不知在里面忙些什么,半天没有出来,许是觉得害羞,这样的时念沈弈从来没有见过,觉得有些惊喜。 他长腿一迈,走过去,敲了敲浴室的门:“你还好吗?”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他又喊了一声:“时念!” 浴室的门锁暗扣微微转动,一个小脑袋就是伸了出来,带着有些尴尬的神情可怜巴巴的说:“沈弈!” “嗯?” “你能帮我买个东西吗?” “什么?” “也不麻烦,就是一个小东西!” “嗯,什么?” “就是……就是……,女人用的纸!”时念磕磕绊绊终于说出。 沈弈挑了挑眉,后退一步,带着某种抗拒:“我不去!” 时念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撇了撇嘴,就要缩头进浴室,却又听到沈弈皱纹快速而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我要怎么说!” 时念一喜,摆摆手:“就说买个卫生巾就好了,我上楼的时候看见,小区门口是有超市的。” 沈弈便转身,修长的身影已经走到床边穿起了外套。 沈弈在货架区差不多都逛遍了,就是没有找见时念说的东西,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售货员忍不住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 他顿了顿,用手抚了抚眉心,一本正经的开口:“就是那个……女。” 后面的话没说完,售货员已经流露出了然的声音,说道:“先生,我懂了,那个在前台结账区!” “哦!”沈弈应了一口,怪不得找不见,他连忙走过去,那售货员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包包装盒递过来:“先生,要几盒?” 后面等着结账的人目光一下子就齐刷刷的朝着沈弈看了过来,沈弈看着售货员递过来的盒子,眉心一沉,面色虽然尴尬但复放在柜台上,镇定的说:“不是这个!” “那要什么牌子的?”售货员依旧热情高涨。 沈弈顿了顿开口,声线低沉:“我不要避孕套,我要女人用的那个????卫—生--巾!” “卫生巾?”售货员一愣。 身后有情侣实在没忍住‘噗噗’笑了出来,售货员看着沈弈脸色阴沉,立马跑进了收货区抱回来一堆抱歉的说:“对不起,先生,您要那个牌子的。” 沈弈的眸光又是一暗,盯着面前五颜六色的东西,轻轻吐出:“贵的吧!” 时念等了老半天,差不多都要睡着了,才听到开门声,沈弈已经过来敲门,她把浴室门微微打开一条缝就接过来一个塑料袋。 打开一看,里面有两个两包,还有一条内裤。 时念看此,唇角微微上扬!她在浴室换好以后,便拿起洗好的床单拧干,又之前穿的内裤放在水盆里,刚要清洗浴室门赫然被打开。 沈弈皱着眉头站在她的身后,已经脱下了外套穿着睡袍立着,他得语气很冷:“你打算睡在浴室里了吗?” 时念下意识就把盆子拖到身后,遮挡了沈弈的视线,嗫声道:“很快了!” 沈弈的目光看到一边洗干净的床单,眸色微冷,又看见时念光着脚蹲在地面冰冷的瓷砖上,神色就更加萧寒了。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那售货员可是说女生经期不能碰水,不能受寒,她倒好! 沈弈弯腰,就忽然把时念提了起来,就像是抱一个小孩一般,抱了起来走出去。 时念有些慌乱,手掌还是湿漉漉的,她叫道:“沈弈,你放我下来!” 但是,沈弈却置之不理。 将她按在了床上,语气严厉的说:“躺着!”说完,从桌上拿起了一杯水就递过去,时念狐疑的一看,居然是红糖水,她都不知沈弈居然还懂这些,水看来是到了已经有些时间了,早已经不烫,时念便一口气喝完,又躺下去,被子盖到半脸,只剩下眼睛滴溜溜的转。 沈弈调了调床头得灯,设置成昏暗的状态,便也上了床,时念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太过娇小,几乎是一拢就蜷缩在怀里。 这么一折腾,离天亮也不早了,幸好时念明天没有飞行任务,她迷迷糊糊间是真的有些累了,便沉沉睡去。 沈弈看了时念的小脸半天,他的脚忽然碰触到时念的脚心,简直是冰凉至极,许是时念自己也知道脚冰冷,便没有刻意朝着沈弈伸过来。 沈弈眉眼一蹙,便捞了她的双脚过来,夹在了自己的双腿间。 第二天,时念醒来的时候,沈弈已经去上班了,她看了看已经11点了,腰酸背痛的,感觉身子沉沉的,她有痛经的毛病,幸好昨晚居然没有反应。 她去浴室准备洗漱一下的,却发现挂在衣架上已经洗好晾干的粉红内裤,正随着空调的摆力摇来摇去,看到她不由面色赤红。 这个内裤,难道是沈弈洗的? 绝对不可能! 时念摇了摇头,就听到门口有声响,她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阿姨,看到时念后笑了笑说道:“太太,我是这个房子的佣人,沈先生让我来给你做饭!昨晚家里有事就回去了,真是对不起!” 时念摇摇头道:“没事!”想了想又问道:“阿姨。你是刚过来的吗?” 佣人点头:“是啊,沈先生让我差不多午饭时间来,说来得早了打扰您休息!” 时念略微长大了嘴,那么沈弈是真的给她洗了内裤。 简直难以想象! 他不是有洁癖吗?时念仍然觉得不可置信。 她换好衣服,佣人已经做好了饭,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还做了一个益气补血的汤。 时念喝了两口笑了笑。就听到做饭的佣人说:“沈先生对太太可真好!” 时念又笑,如果不经历这几天的事。她听到这句话会嗤之以鼻,但是,每一件事的发生后,心里有落寞感,也会有巨大的惊喜。 她开始觉得沈弈这个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捉摸,像他这样的人,或许是习惯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一切情绪。 吃完饭。司机小杨过来接她回别墅,看见沈弈不在,她好奇的问:“沈弈呢?” 小杨说道:“先生回沈家了!”说完以为时念又没听清楚又说:“沈家老宅!老夫人住的那里。” “哦!”提到付淑慧,时念的情绪也不高,她点了点头就安静的坐着。 回到别墅。在花园里修剪了一些花,又跟着老师学了一些插花,总是兴致缺缺的,等到晚上10点沈弈还是没有回来。 她扛不住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弈回到沈家,在房门口却意外的看见了苏影的车子,张扬的玛莎拉蒂,他皱了皱眉,进屋就看见付淑慧在招呼佣人开一瓶红酒。 看见沈弈回来,有些惊喜的朝着厨房喊了一声:“苏影,阿弈回来了!”厨房内,苏影系着围裙,妆容精致,许是进行打扮过,她脸上带着优雅的笑意走了出来,看到沈弈的一霎那甚是讨好的笑了笑。 沈弈的脸庞一下就冷了下来,开口声音冰凉如水:“你来做什么?” 苏影看着沈弈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想起在德国的那句警告,脸上显出一丝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付淑慧。 付淑慧见此,笑了笑,那五十多岁的面容居然难得见一丝皱纹,伸出那珠光贵气的手,拉住了沈弈略微责怪道:“你看你,拉着一张脸,吓到影儿了!” 苏影连忙又挤出一抹笑意。 沈弈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眸子愈发萧寒,沉声也不知是再问谁:“到底是谁让我回来?” 苏影低了低头,有些委屈的慌忙解释:“我遇上一些麻烦,哥哥生前伯母也很疼爱他,所以连带着也很疼爱我,是伯母帮我解决的,为了表示感谢,所以我才……” 果然,提到苏毅,沈弈的神情总会有意无意松动一些,他有些不耐:“那你怎么不找我?” 付淑慧见此露出一丝笑意,便慢慢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苏影和沈弈。 苏影语气隐带着哭腔:“你说我只有一次机会,我怕……” 沈弈看了看表,便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那好,我要回去了!”说完,苏影却一把冲了过来,挡在她的面前:“可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弈哥哥……” 饶是苏影的声音再怎么温柔都丝毫没有引发沈弈的怜惜,苏影心里也深切的明白,她突然放肆的抓上了沈弈的手臂祈求道:“我明天有新戏开机新闻发布会,上次那个绯闻已经让我的形象很受损了,这个戏对我很重要,弈哥哥,我求你了,明天陪我一起出席好吗?” “不行!”沈弈几乎是想都不想:“苏影,你别再妄想用我做绯闻话题!” 时念慢慢走在大街上,但是可悲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些年变故太多,交情好的朋友都渐渐疏远,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她有点想念母亲,可是却不在身边。 家庭横遭变故,她也早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念。 在加上那个冷漠的父亲不惜一切代价将她送上了沈弈的床,她的心在那一刻,就死掉了。 过往,是这么凉薄的开始,她怎么就能陷进去呢? 这一切不过都是华丽的幻觉,沈弈心之所起的举动,居然就让自己没有了辨识能力! 早上看到新闻的酸楚让她的无比痛苦,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这么关注沈弈了,这三年来,她从21岁到现在,怎么可能对沈弈毫无感觉呢?时念摇摇头,想要避开这些纷乱的片段,然而,眼前一黑,忽然天旋地转起来,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着屋子里陌生的装修,她皱皱眉,目光落在那墙角巨大的海报上,上面的男人长的温文尔雅,一双褐色的眸子就像是一束光芒仿佛随时随地就可以温暖别人,带着自信谦逊的笑意,看起来很是舒服,他的身材修长穿着医生的制服,照片仿佛是在手术台前拍的。 时念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发型随意的扬在眼角,穿着一身休闲的短裤加背心脖子里挂着一条毛巾,显然是刚跑步回来,裸露出来的肩膀肌肉均称,那背心下的腹肌微微凸现出来,小腿肚子也是结实而修长,他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看见时念醒来,有些高兴对着她扬起了一个笑容:“时念,你醒了!” 时念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海报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两人的脸庞无限重合,时念慢慢的挪下床:“你是?” “我是林辰啊,你不记得我了?!”林辰开口,声音舒雅而好听,仿佛是一汪泉水流动。 他笑意灿灿又开口:“你在街上晕倒了,我刚好经过认出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哦!你变化好大,我都没有认出来你。”时念惊呼,随后又道:“麻烦你了,谢谢啊!” 林辰一笑,回头就朝着外面叫道:“吴妈,那个参汤熬好了没有?” 被唤作吴妈的佣人立刻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笑意充盈了满脸:“这是很滋补的参汤,小姐,你慢点喝别烫口了!” 时念只觉得这家的气氛很好,很温馨,便点点头表示感谢,左右摸了一下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带手机,便问林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次聚会的时候你还……” “那时候是有一点急事。” “哦……”时念觉得有些尴尬,又问:“现在几点了?” 019杀 不幸福的婚姻 林辰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时念的脸,柔声道:“晚上8点了!” “什么?”时念一下弹跳起来,下床就找鞋子:“我得回去了!” “什么事那么惊慌,至少,你喝完汤再回去。你有些低血糖,回去可要注意一下!” 林辰说起这些关切的话仿佛是与时念认识半辈子一般,可是他们只是单纯的大学两年的同学而已,而是还是没有说过话的,可是他缺自然而然丝毫不做作。 时念抬眸,又点点头:“真的谢谢你了,林辰!可是我真的要回去了。” 林辰已经拿起车钥匙,穿了一件外套:“我送你回去吧!” 时念想到自己隐婚的事情,林辰既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那还是算了! 时念摇摇头,有些歉意的道:“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说完,便走出了林辰的公寓。 林辰听此有些失落,看着时念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拿了一件外套跑了上去:“有点冷,你穿上吧!” 时念摇了摇头,还没拒绝,林辰已经给她披上:“时念。那我们明天见!” 时念抬眸,晚灯下,林辰的笑意很暖。那狭长的凤眼看起来闪烁这一种光芒,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舒服,看的人不禁为之一笑。 “再见!”时念点点头,甚至忘记了为什么他会说明天见。 林辰望着那曼妙的背影,内心有些雀跃,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了一个暖暖的笑意。 时念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在一群新生中她最是淡漠又冷静的一个,没有好奇的东张西望,始终保持着一抹得体的微笑。 有时,和同班同学一起出聚餐,她也总是最安静的一个,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地望着大家,偶尔看同事们开玩笑的时候才会笑笑。 林辰好几次都差点上去搭讪,但是时念表现的太淡漠,安静的仿佛上去说话都是打扰。 他日复一日的看着她,居然变成习惯!当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意间关注了她这么久,并且喜欢上了她,而那时,他选择了出国深造,没想到,一别就是这么多年。 林辰觉得,或许今晚的相遇就是上天给的缘分。 前方的背影已经彻底不见,林辰在路灯下笑了笑,走进了公寓。 沈弈的车子已经在市区里差不多转了三圈,小杨看着总裁脸上越来越浓的怒意,不禁有些替时念担心。 沈弈又一次拨打时念的电话,这一次总算接起来了,传来的却是家里佣人的声音:“先生,太太把手机落在家里了?” “还没有回来?”沈弈的声音有些阴翳。 “没有!”沈弈揉了揉眉心,司机小杨却忽然回头惊喜的说:“先生,太太在前面呢!” 沈弈复睁开眼睛,就看到时念孤零零的背影,此时已经接近秋天,她穿的相当单薄,心事重重的往前走,只顾低着头,连沈弈的车子停在前面都没有发觉! 沈弈下车,几乎是带着一身寒气,他一把拉过了时念的手。 时念错愕的神情来不及转化为愤怒,沈弈的却警觉的发现了她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沈弈大手一扬,就把外套从时念身上挑下扔在了地面。 “沈弈……你。”时念美眸一眯。 沈弈已经逼上前来,带着萧寒的气息:“你居然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加上早上的新闻,这个语气足够让时念觉得反感了! 凭什么,他左拥右怀,却处处牵制着自己,时念看着沈弈的脸冷笑了一声:“重要么?” 说着拿起地上的衣服,擦着沈弈的身体走到车子旁边,小杨已经过来开车门,时念走进去,神情冷漠,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沈弈上车,他一进车子仿佛是携带着一身的寒气,气氛骤然降温。 小杨要关门,沈弈冷冷吩咐了一句:“你在外面等一下!”说完,他大手一扬关上了车门。 他看向时念的目光有些骇人,又见时念还抱着外套,目光就更冷,仿佛是啐了冰一般,也不说话便大力抽走了时念手里的衣服,扔到窗外。 时念惊叫一声,沈弈抽衣服的时候太大力,连着指甲被勾住断了一角,扯的她生疼。 沈弈已经干脆利落的关上了车窗,下一秒压了过来,一把扯开了时念的衣领,他的目光过于幽沉,看的时念有些寒意。 “你做什么?”时念的小手也攀上来,护在领子间,目光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 “那个男人是谁?”沈弈有冷冷问道,大手已经撕裂了时念前襟衣领,那里细滑嫩白,仿若是一块上好的绸缎一般,却丝毫没有激情的痕迹。 沈弈手上的力道慢慢放松下来。 时念的眉心皱的厉害,她反讥:“怎么,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沈弈的目光一禀,看向时念已经狼狈不堪的样子,脱下了外套挡在她的面前,却被时念冷冷打落。 “沈弈,你也太小看我了,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我心里明白!” 时念望向窗外,眼神里充满倔强,甚至是那身体的线条都紧绷了许多,仿佛是一只刺猬,把自己的刺全部扩张起来,不让人靠近。 沈弈差点溢出口的解释便讪讪咽了回去,他的声音稍微放柔和了一些:“时念,我找了你一下午!” “哦,是么?谢谢!”时念转头冰冷冷的客套话一下子就阻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沈弈的眉心一紧,下一秒就朝着车外喊道:“小杨,上车!” …… 一路无话,车子里仿佛是两股冷空气在不断相撞!终于到了别墅门口,小杨松了一口气,沈弈下车前又看了看时念胸前支离破碎的衣服,再一次把衣服朝着她扔过去。 他下车,等着时念,半天时念才慢慢悠悠的下车,已经穿上了他的外套,目光萧寒直接上楼。 他在身后望了望她的背影,唇瓣微紧,也走了进去。 洗完澡出来,折腾一天时念的小腹又有些疼痛感,出来后看见沈弈坐在沙发间,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念也不搭话,直接过去睡觉。 等了半响,时念迷迷糊糊间,才听到沈弈窸窸窣窣上床的响动,她又听到沈弈在说—— “时念,你不舒服吗?”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时念眼皮都抬不起来,除了腹部有些疼痛之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她摇摇头就寻了一个方向睡觉。 沈弈的大手却探到了她的小腹上,扣在了上面温暖而安心。 时念的身体又拱了拱,觉得舒服了才睡着。 第二天,有早班,时念就醒的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两人的睡姿有些怪异,沈弈从她背后拥着她,大手放在她的腹部,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 时念倒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又看了看沈弈熟睡的俊颜,那狭长的睫毛卷翘而浓密,睡着的他很是乖张,完全没有平时那么多的戾气,简直太过完美了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时念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声‘醒醒吧,时念!’说完,轻手轻脚的下床,开始洗漱换衣,她拎着包下楼,佣人已经给她备好早餐,她连忙吃了一点,见时间不多了,便没有坐公交车,让小杨送她去了医院。 早上车流量不多,她几乎很早就到了,心想,估计也没有什么同事来的这么早。 然而,她刚一打开车门,对面的人影便朝着她招招手:“时念,早上好!” 笑意太过浓烈,时念不可能忽略,她压下了心里的疑惑,礼貌性的回了一句:“早上好!” 可是心里却在思考—— 难道林辰回国之后,来他们公司上班了么? 思索间,林辰走过来,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粒方糖递过去,碰触到时念的掌心,指尖有些微烫,看时念却是一脸平静,“你低血糖,吃点。” “谢谢。” 时念再也没有说其他,林辰顿了顿,微微一笑便招手走进了医院。 早晨九点之后,院长特意开了一个会,对林辰的到来表示欢迎,自此,众多的单身女护士们都有了冲刺的目标。 时念今天做了好几台手术,终于到了晚上下班,刚脱下衣服,就听到走廊里护士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原因是林辰忽然提出大家小聚一下,他来请客。 大帅哥请客,再加上大家都听说林辰和院长有亲戚关系,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一行人换下护士服就朝着尹青新交的男朋友开的娱乐会所走去,无奈,时念被尹青和柳如沁拉着,美其名曰涨涨专业知识,帮尹青把把关。 其实她明白,不过就是看帅哥的。 林辰很体贴,一直注意着时念的一举一动,同事们看在眼里纷纷捉弄两个人。 林辰听此心里有些高兴,但是看时念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恢复常态。 酒过半巡,忽然有同事提议时念和林辰合唱一曲,有人带头,后面的人就也跟着起哄:“咱们科室颜值最高的两个人,必须要唱一下!” 林辰就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走到时念面前伸出手。 时念看着大家玩得正嗨,自己扭扭捏捏反而扫兴,就也站起来,同事间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时念笑了笑,这样的氛围是她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林辰已经切好歌曲,是一手英文歌曲,刚好时念会唱,就跟着林辰接了下去。 同事们有些惊讶的看着时念,赞叹道:“没看出来啊,时念,你唱歌水平是要超越娱乐圈那些歌星啊!” 时念只当是别人调侃,不再说话,唱完后,大家又嬉闹了一会儿,同事们时不时就拿林辰和时念开玩笑。 林辰又唱了一首歌,随后他走到时念身边,和时念坐在了一起,林辰忽然凑过来在时念的耳边低低的说:“你唱歌真的很好听哦!” 时念笑了笑,又听到林辰说:“那么,我们以后是朋友了吗?” 时念眼神微微一僵。 林辰开口:“同事们都不知道你结婚的事,大学同学也不知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时念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林辰笑笑,那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最后就…… 原来是看到了沈弈。 林辰拍了拍她的肩道:“所以,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着时念愣怔的目光,林辰缓缓开口:“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喜欢了三年。她很骄傲,也很冷漠。不过,她笑起来很好看,我也希望她每天都能活的开心,这样我关注着她也会觉得分外安慰!” 时念挑了挑眉不可置信的望过来:“三年?林辰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啊!” 林辰无言,看着时念低低笑了起来,然而他的眼里却拂过一丝哀伤,但只是稍纵即逝。 他凑过来问道:“那么现在我们都分享了彼此的秘密,是朋友了吗?” 时念看着这有些孩子气的男人,他的目光里充满期盼,不含任何杂质。 她笑了笑点头:“是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笑。 身后一排的同事看着两人亲亲密密实在看不下去调笑着大声嚷道:“哎,前面两个注意点形象啊,我是扫黄大队的队长!” 满包厢的人忍俊不禁都笑出了声。 最后离开的时候,时念和柳如沁一起离开了,路上,柳如沁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林辰比你们家沈弈好多了啊?” 时念转过头,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 “哎呀,我觉得林辰似乎更适合你。” “她们开玩笑就算了,你还蹚浑水。” “知道啦!”柳如沁笑笑;“你开心就好。”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时念因为一个患者的原因,正好最后一个下班。 林辰早就等候在走廊尽头,看到她下来问道:“我送你吧!” 时念摇摇头,沈弈这几日没有给她打电话,不知今天有没有派人过来接,况且跟林辰走的太近也不太好,想着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坐地铁就好!” 林辰叹了叹气,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道:“给你,我昨天买的,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 时念有些抗拒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能要,之前的衣服还没赔给你呢!” 林辰有些固执,他笑了笑:“就当是朋友之礼,只是个小物件,时念,收下吧!”说着,就拉起时念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林辰放完就走了,时念愣了愣,一直等一个小护士跑过来,努努嘴,酸酸的说,“大帅哥追你啊!” 时念摇摇头:“别瞎想!” 小护士坏笑着拿起那包装盒撕开了,时念原想还回去的,这下好了,她皱皱眉。 小护士已经拎出里面的东西惊讶:“雷诺大师的手笔啊,这小手帕几万块钱呢,还说你们两关系不一般!” 时念也被吓了一跳,拿过手帕翻来覆去看了看,抿紧了唇瓣,不做声。 小护士带着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叹了口气:“哎,长得好看就是命好!”说完又推了推时念说:“走吧!下班啦!” 时念便把手帕匆匆往包里一塞也跟过去。 地铁上的电视里播放着娱乐新闻,苏影似乎接拍了新戏,这几天电视里都是关于她的绯闻,因为又有沈弈的助阵,这剧简直是未播先火的节奏。 看着苏影精致的面孔,时念有些不屑的闭上眼睛,身后有个同事却喊了两声时念的名字:“你上次和尹青说沈弈是你姐夫,时念,难道你姐姐是苏影?” 时念略微一顿,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我怎么会有个明星姐姐呢,这上流社会的生活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哦!”对方了然的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沈弈。 时念照例在半途下车,然后步行回去,刚到别墅门口,就看见付淑慧从屋内出来,看见她回来下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又看了看时念身上普通的衣服,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的意味,皱眉的动作叫人实在欢喜不起来。 她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叫妈,付淑慧就把踱步到她的面前,鄙夷的说:“时念,女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时念的脸色也随之一冷,笑了笑,就提着包要进门。 身后有汽笛声,付淑慧注意到时念不屑的目光更气恼她喊道:“你站住!” 时念回头,就看到刚开过来的车子上苏影下车,打扮的分外精致,笑容得体而谄媚笑着说:“伯母,我过来接你,已经约好美容师了!” 时念看到这两人关系都这么好,也不觉得奇怪,她淡淡的开口:“有事吗?” 付淑慧冷笑了一声:“时念,你是不是有个表弟在监狱里啊?” 时念一听脸色就有些僵硬,那是章柔弟弟家的孩子,是她的表弟,在监狱里已经做了三年的劳改了,当初也是冲动伤人,本性不坏。 她顿了顿目光微眯:“怎么了?!” 这件事,沈弈都不知道。 付淑慧很喜欢时念这样的反应,她得意的抚了抚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缓缓开口:“没什么,这杀人犯的姐姐,我们沈家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你等着吧!” 时念无意纠缠,点了点头:“好的!” 付淑慧一下就被呛住了,她跺了跺脚,后面的苏影就赶紧挽上了她的手臂柔声说:“伯母,别跟这种人置气了,不值得!” 看着苏影假惺惺的模样,时念心里冷笑,既然不值得,你一个月内连续在医院匿名投诉我算怎么回事? 回来的时候科室科长狐疑的问她:“时念,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一个月内都被投诉七八回了!” 时念第一个就想起苏影,她想解释,科长又说:“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我们一直看在眼里,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以后谨慎一些。” 时念转身走的利索,提着手包走进别墅。 苏影的眼神中弥漫了一股恨意,沈弈常住的这栋别墅里,自己进都没有进过,可是这个女人却每天进进出出,还跟沈弈同床共枕,想起这些她就忍不住发疯。 付淑慧看着那背影,有些恍惚。 她咬咬牙,一定要让沈弈和她离婚。 做美容的时候,她对着苏影叹气:“影儿你怎么回事,这都多长时间了,这两个人的感情反而也来越好了。” 苏影听了更伤心,只能把气往心里咽下去。 时念进屋,沈弈正在让佣人抱着几盆花上楼,看到她眼神就落到裙子下光洁的小腿上。 已经快十月天了,有些冷。看到她居然连丝袜都不穿,皱了皱眉。 她走进去,佣人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她上楼,沈弈也跟着上来。 “怎么都不打电话?”他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时念低下头:“忙,没来得及!” “什么事情忙到你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又问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这两天他出差,这个女人竟然一个电话都不打。 时念抬头看了看沈弈,佣人刚好把一盆玉兰拿进来,时念皱了皱眉往后退,呵斥道:“别拿进来!” 佣人迟疑了一下唯唯诺诺道:“但这是……太太!” 沈弈的目光幽幽落下来,又听时念说:“我对花粉过敏!” 沈弈便扬了扬轻轻开口:“丢掉!”说完又补了一句:“把家里所有的花都丢掉。” 时念略微一惊,就看到沈弈神色淡漠,并没有显出异样的关怀。 她开始走到换衣间换睡衣,衣服脱下来的时候,依稀又感觉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回头,果不其然。 沈弈正淡淡的站在门口。 时念没好气的说道:“流氓!” 沈弈听此却不怒反笑,一步步逼了过来:“哦,是么?”说着大手就游移时念的大腿根部,引得时念一阵寒颤。 又听他语气沙哑:“你例假应该走了!” 时念眼眸一沉,连忙推开了沈弈,匆匆拿起衣服就闪进浴室:“我累了!” 沈弈被拒绝,看了看手心溢出一丝汗水,有些不可思议,何以自己见到这个女人就总是冲动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摇摇头,转身走进另一间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次日,时念要去上班的时候,沈弈已经收拾好等在车里,看到时念出来缓缓降下车窗。 时念看了看摇摇头:“不顺路,我坐地铁!” 然而,小杨却在前面说:“太太,先生有事要去医院,正好送你!” 她挑了挑眉,心想,这家伙身体棒棒的,怎么突然去医院了? 大约是有事情要谈吧!想着时念慢慢的上车。 到了医院门口,时念简直是做贼一样心虚,探了探四处没有熟人后,才利落的下车,快速拿着自己的手包,就匆匆往办公室走。 沈弈看着时念一系列动作,神情有些不悦。他皱起眉头,脸上覆上了一层薄冰。 沈弈这一次来医院是找院长谈章柔尸体失踪的事情的,他下了电梯,就听到导诊台的两个护士在闲聊。 他听到时念的名字就反射性的顿住。 一个声音说道:“我敢保证时念跟林辰的关系不一般!“ “我也这么觉得,那天晚上唱歌的时候,那深情对唱的,哪像个刚认识的人呀,对吧?”另一个人附和。 那个女人又说:“而且,林辰还送了她一个价值几万的手帕呢,啧啧啧……价值几万啊!” “哎,只能怪自己喽,长的没有人家好看!”另一个女人惋惜的说。 沈弈的脸却已经萧寒到极点,眉头已经拧成麻花,双拳微微握紧,转身就下了楼。 这时候,时念刚好出来查病房。 沈弈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越看越恼怒,浑身仿佛就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般,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怪不得,那天航班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原来是找了个小白脸乐不思蜀了。 沈弈冷冷一笑,复又进了电梯,直达院长办公室。 半个小时候,时念突然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要求她去泡茶。 泡茶? 这是她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吗? 一想就是沈弈搞得鬼。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果然,沈弈双腿交叠,正坐在里面,院长就坐在他的对面。 见状,院长对时念笑笑,“时医生,这是沈先生,我的助理请假了,你帮忙招待一下。” 时念笑笑,随后走到他的面前,带着公式化的笑意,略微欠了欠身问道:“沈先生,你要喝什么?咖啡?可乐,还是茶?!” 沈弈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流转的慑人气息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顿觉不妙。但是看着院长还在,她又开口:“沈先生,请问您要喝什么?” “你说呢?”沈弈终于开口,却淡淡的说道。 时念尴尬的笑了笑,便接了一杯咖啡递过去,那只沈弈反手就是一推,声线无比冷漠,带着斥责道:“我说过要和咖啡了吗?” 时念脸色也一僵,涨红了脸看着沈弈,她的手背被咖啡有些烫到,甚至白大褂上也溅到了一些。 但是,自己在院长面前就要忍着,她挤出一抹笑意道歉:“对不起,沈先生,是我自作主张了。那么您要喝什么呢?” “你说呢?”沈弈依然是这句话,那眼底汹涌翻滚着怒火,看着时念淡漠疏离的笑意就越来越气。 时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沈先生!” “你会不知道?”沈弈皱眉,带着反问的气势,他向来善于咄咄逼人。 就在时念想说话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林辰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他是来找院长的,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皱了皱眉,终于没有忍住,走了过来,一把就把时念护在了身后道:“先生,时念不是服务生,你需要我帮忙吗?” 时念心里一惊,已经为时晚矣! 沈弈的目光幽沉而慑人,已经缓缓打量过去,落在林辰的脸上,他双腿交叉,靠着椅背有一股压迫人的气势,薄唇微启缓缓开口:“你算什么东西!” 林辰脸色一顿,时念在轻轻拉他的衣角,他还是忍了下来:“我是时念的主任!” 沈弈的目光却顿在林辰胸前的牌子上,上面的两个字赫然是他刚刚听到的林辰,他微微眯起双眼,冷笑了一声:“主任也管倒茶?医院里几百号人把性命放置在你们的手里,主任却不安守岗位随意乱走?” 沈弈的话说的有理有据,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一句句抛了过来,林辰脸色有些赤红,哑口无言。 时念不知沈弈是吃错什么药,跑到这里来为难她。 她一下子从林辰身后站出来,对林辰说:“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处理!” 这落在沈弈的眼里又是另一番眉来眼去,他皱紧了眉头,看着时念声音低沉:“时念,我希望听到你的解释!”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林辰身上,有些不屑道:“不错!” 淡淡的一句,却又仿佛蕴含了无数的寓意。 时念低头就知道沈弈在误会她和林辰的关系,她张了张口,涨红了脸就和院长告辞了,随后走到洗手间开始清理裙子上的污渍。 她把烫红一片的手侵泡在冰水里才觉得舒服很多,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 “是他!沈弈。” 时念看着镜子里林辰有些微怒的的脸色,笑了笑,又听林辰说:“他就是你丈夫!” 她有些歉意的点点头:“你不该趟这个浑水!” 林辰有些不理解,语气颇高:“你根本就不爱他!” 时念身子一顿,神情变得有些木然,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略微沉思了一下,想到,是啊,自己爱沈弈吗?应该爱,应该也不爱!她复低下头,音色已经冷漠许多:“讨论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了!” 沈弈只手遮天,谁又能管的了他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林辰的目光一禀,看着时念低头清理裙子,神情淡漠又受伤,她太过于倔强了,总是用冷漠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他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支软膏:“擦手的,用这个,会好得快一些!”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却又一顿,他回头,眼神很坚决:“时念,你不让我管,那我就不插手,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我希望你能为自己慎重考虑!” 说完,才大步走出了门。 时念微愣,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她皱了皱眉,拿出化妆包扫了些许腮红,这让显得起色好多了。 这三年,沈弈的态度向来就是忽冷忽热,翻脸无情,她也想过离婚何不干干脆脆,但是她就是没有想过后不后悔这个问题。 她想她是没有后悔过的吧! 从父亲将她送上沈弈的床上开始,从母亲生病的那一刻,自己就像一只随风飘荡的浮萍,哪怕沈弈这个港湾是充满危险性,她都没有后悔过。 时间能重来的话,她依然会选择沈弈! 她想,她下班就好好跟沈弈解释清楚! 想着,她把林辰递来的那支软膏放在了洗手台面上,走了出去。 下班,查完最后一个病房,时念换好衣服走出来,林辰在门口等她,“我送你。” 时念摇摇头:“我已经有约了!” 林辰有些忧虑的看着她,目光耐人寻味。 她装作没看见,目送着他们离开,转身就看到沈弈的车停在不远处,车窗开着,露出他的脸来。 他看到时念孤零零的站着看他,目光一寒。 时念上了车,看到沈弈手里正拿着一杯红酒,她想说话,却发现前面的司机不是小杨,而是换了一个人,便低下头,凑近了沈弈,抓了抓他的衣角。 在时念看来,这是自己最大限度的服软。 于沈弈的理解却是被他识破红杏出墙后心虚的表现。 他眸光一暗,就推开了时念,手指冰冷又无情,将时念推到了另一边,那办公室烫伤的手,撞在车门把手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转而,眼神里有些愤怒的就看向沈弈。 沈弈终于喝完最后一口酒,仰头的时候,喉结微动,很是性感。 他转头目光探向时念:“所以呢?那天晚上的外套是那个小子的,还跟他一起神情对唱,他送你过万的手帕?” 时念眉头一皱,想开口解释,沈弈鼻息间嗤出一声冷笑:“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魅力无限,来勾引我,试试!” 沈弈说着,两手摊开在座椅上,仰头目光里透出轻贱的望着她,况且前面还有一个司机,他居然说这么难听的话。 时念原本,诚心诚意想要道歉,可是此刻看到他这么倨傲的态度,又一想自己和林辰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张口冷冷道:“沈弈,你不要太侮辱人!” 沈弈听此微微眯眼,眸光里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大手已经迅速拽在时念的衣领间,‘刺啦’一下就撕开了她的衬衫,语气冰冷仿佛碎了毒,仿佛死神的宣判:“更侮辱的在后面呢!” 时念心里一滞:“你要做什么?”她的惊呼声未绝,沈弈又‘撕拉’一声扯开了她的衬衫,那上面的扣子被重力的撕扯下,一颗颗掉落在车内毯子上。 时念又羞又惊又气,看着沈弈如同丧失理智一般,她看着眼前倨傲的男人,每每只要矛盾,他总是这样来惩罚她。这时念觉得是一种深深的侮辱! 时念手掌下意识已经扬了过去,在空气中发出一阵脆响,甩在了沈弈那张萧寒的俊颜上。 许是两人都没有想过会有此举动,时念略皱眉看了看手掌,触及到的是沈弈略微红润的面颊,和那双愣怔的双眸。道歉的话未来得及说,沈弈眼眸里的色彩突然转变,一下子变得怒气扩张,一字一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你敢打我?” “我……”时念语气微嗫。 一阵更强的力道就压制住了时念的两只手臂,将她高举在头顶,沈弈另一只手已经快速而凶狠的剥光了时念身上的衣服。 时念的眼中带着屈辱不断挣扎,可是越是扭动身体,沈弈的欲望就越发的强烈。 时念一双眼睛看了看前方的司机,终于是略带祈求的对着沈弈小声道:“我求你,沈弈,求你,至少……别在这里!” 谁知,沈弈丝毫不为所动,他赤红了双眸,空出来的手一把捏住了时念的小脸,语气喷洒在时念红润的脸上:“呵呵,你也会求我?时念,真是少见啊,为了一个小白脸居然跟我求情。” 看着沈弈的模样,时念已经发觉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紧闭了双眸,将头转向一边。 她不想看见这屈辱的一幕,她内心有一种东西在慢慢崩塌。 沈弈看着她的模样,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着,心中一动,口气甚是糟乱,对着前面的司机道:“车停在前面车库,你就可以走了!” 司机目不斜视,恭敬的道:“是,沈先生!” 时念的身体微微发抖,沈弈的恶魔般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说,你们做过什么?” 时念眼睛里几乎是迸发出怒意:“没有,沈弈,你不能侮辱我!” 末了,看着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如此屈辱的被压下他的身下,她歇斯底里补了一句:“你这是强暴,你这是犯法的!” 沈弈听此,微微冷笑一声:“我就是法,看谁能治得了我!” 这话提醒了时念,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幼稚。 下一秒,沈弈的头颅已经埋了下来,狠狠的惩罚着她! 两人的体温很高,火热的交缠在一起,时念早就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她的目光迷离,随便让沈弈摆弄着身体,让沈弈在她的身体上勤奋耕耘,直到全身都是触目惊心暧昧的痕迹。 如果,脸上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脸上都密密麻麻的吻上去。 时念躺在沈弈的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眸。 她就这么躺着,思绪仿佛是一朵棉花一般,飘飘荡荡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又空空如也。 她睡着了! 她实在是累极了! 她的小脸泛出一阵阵的潮红,发丝柔柔的缠在沈弈身上,柔软的触感,让沈弈觉得两人的关系唯有坦诚相见才亲密许多。 他刚刚的盛怒在时念闭上眼睛的一瞬,慢慢消退,他的手附上了时念的脸。 转身,穿了衣服,让时念以一个舒服的姿态睡在后座,然后走到驾驶座上,开车到了回了家。 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身体一身清爽,似乎是别人做过处理,她张开两腿想要下床,私处却传来一阵刺痛,引得她不由自主跌倒了床上。 她摸了摸,似乎肿了! ‘啪’一声,沈弈开了灯,他似乎没睡,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她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 沈弈的目光一沉又落在时念张开的两腿间,缓缓道:“又饥渴难耐了?” 饥渴难耐你妹! 时念简直想要大爆粗口,但是她却极快的合拢了双腿,扯过一边的睡袍,穿在身上,慢慢站起来。 沈弈知道她的意图,靠近了些,一把捞起她的身体就往洗手间走去。 时念也不管他在身边盯着自己,你有脸看,自己又有什么不敢尿的,便坐上了马桶。 她这么一番死皮赖脸,沈弈反而脸色一赤,抿紧了双唇,就退出了洗手间。 洗完手,刚打开门,他还等在门口,又抱起她放到床上,接着从床头柜上拿起拿起一个小药膏就坐上了床,掰开她的双腿。 时念心里微微一惊,她都这样了,沈弈还不放过她,简直流氓! 时念挪动身体往后退,沈弈看出时念在想什么,不容她反抗一把拉过时念的小腿就拽了回来,这动作又撕扯的时念呲牙咧嘴。 沈弈将她按在床上,冷冷的言简意赅的说:“老实点!” 说着打开了药膏盒子,时念才明白了沈弈的意思,一下子涨红了脸,沈弈温热的指腹已经轻轻的摸下去,动作很轻柔,时念挠挠头,便看向另一边的墙壁。 直到沈弈弄完了,她的脸已经涨红到可以滴出血了。 次日,起床的时候,时念的身体还是不适,走路依旧有些一瘸一拐。沈弈给她请了假,让她不用上班,却将她行李收拾好,要飞法国。 走到机场,时念叹了一口气,真是能折腾,脖子上都是草莓,幸好她捂得严实。 沈弈看着时念裹着一头丝巾,带着墨镜,还躲躲闪闪的,眉头一皱就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走到检验口又进了特殊通道。 上了飞机,时念简直想一头撞死,因为林辰竟然也在。 他正好要进舱,他认出了时念,但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依着沈弈的个性…… 林辰微微捏紧了双拳,心底划过一丝疼痛。 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如此境地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沈弈在机舱通道里走过时,几名空姐不时引发出一阵赞叹和羡慕,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其面貌,却被沈弈用身体可以挡住。 两人做的是双人头舱,除了送餐服务,几乎没人打扰。 时念才略微安心了一些,她懊恼的拿下丝巾,看着自己纵然穿着高领毛衣都遮不住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皱紧了双眉,沈弈看着她的模样冷笑一声:“不愿意?” 时念望着过去,眼内一片冷清,反讥道:“谁还能反抗您呢!” 沈弈的眼眸一深,嘴角却是一片寒意:“你明白就好!” 下机后,沈弈又抱着她从特殊通道走出机场,到机场门口的时候,有一个狗仔明目张胆的拍了一张照片,沈弈身边的助理连忙要赶过去,他皱了皱眉却阻止了助理,然后飞快的上了车。 在法国他们只是停留了一晚上,谈好了生意就回来了。 沈宅,时念看着桌上的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是前天在机场的自己和沈弈,她反复检查了一遍,三百六十五度都看不出是她后才淡淡的将报纸放在了桌上。 沈弈作为一个金融商人能三天两头上一次娱乐头条也是稀罕事! 时念冷笑一声,开始拿起叉子吃早餐!吃完后,佣人过来说道:“太太,沈先生今天让你学习钢琴!” 时念叹了叹气,便跟着佣人走进琴房。 琴练到一半,被声音震得有些头疼,就到别墅外的场地走了走,手机振动。 时念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正当是骚扰信息要都删掉的时候,又一个信息也跳了出来,上面写着:“我是林辰!” 时念心里微微一顿,还是打开来。 林辰问道:“你还好吗?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时念摸了摸自己的高领毛衣笑了笑,手指一动回复:“我没事,谢谢你关心!” 等了半响,就在时念以为林辰不回的时候,手机又弹跳出一句:“那就好!” 淡淡的,非常简单! 时念没有再回复,进去的时候钢琴老师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发作,拐弯抹角的说:“沈太太,你这钢琴要多练习的呀,否则,沈先生回很失望的。” “哦!”时念应了一声,脚步却不停留直接上楼去,不能去上班的日子简直是要无聊透顶。 宽大的办公桌前,沈弈旋转这手中精细的钢笔,思绪中有些沉思,他顿了顿,面前浮现出林辰那张充满正义感的脸。 沈弈冷笑了一声,垂下眼帘,再抬头,指尖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里面的男声连带苍老却又对着沈弈恭恭敬敬:“沈先生,您好!” 沈弈眼眸一沉,语气淡淡:“林先生,最近我这里发生了一件事情,真是令我百思不得解!” 男声听此微微一顿,却慢慢询问:“什么意思呢?沈先生?” 沈弈笑了笑:“我的太太也在你们医院工作,但是,我发现有个医生却对她意图不轨,这让我很是不悦!” 沈弈的口气缓缓的传了过去,却又仿佛带着蚀骨的力量,慢慢侵透对面男人的四肢百骸:“沈先生,说的是?” “哼!”沈弈的声音霎时变得而冷冽,像是啐了毒的利剑击过去:“就是你儿子,林辰,林先生,你管教不力祸害到我的家庭,我很失望,我在考虑要不要收了你的地皮或者直接撤销对你们的投资!” 里面的男人呼吸僵硬的依然说不出话,他颤声道:“沈先生,您息怒,我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收走地皮或者撤资,哪一个对医院来说都承受不住的,沈先生,犬子无知,请给我一次机会!” 沈弈最后一次,语气淡淡:“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 说完,动作利落极快的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地下形形色色的人,修长的身形宛如精美的雕塑一般,挺拔又伟岸。 他想不通,时念究竟喜欢什么? 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品牌店,看到橱窗里展示的样式大方又带着秀气的裙子,沈弈的眼神微微一顿,自己上次撕了她的衣服。 想着他问开车的小杨:“太太的衣服订做好了吗?” 小杨点点头:“估计明天就可以去取了!”沈弈点点头,想了想停车走进了品牌店买下了裙子,他觉得时念穿这个裙子肯定很美。 店员很热情,来往这种店的都是上流人士,她微笑着建议:“先生,您看一下我们这款围巾,马上秋末了,送心爱的人最合适不过了,而且,我们这是限量的,只有一对情侣款!” 沈弈不喜带围巾的,但是店员的那句心爱的人莫名就打动了他,能跟时念带着一模一样的围巾出现在公众场合?这可能吗?他唇角一勾,语气却温润许多:“那就打包吧!” 回到别墅,时念正在里面睡觉,他很喜欢她这副懒洋洋的模样,这时候的她最没有棱角,就像个柔顺的小猫一般。 他凑过去,眼角挂了一丝笑意,下意识就想要吹一下她脸上的凌乱的发丝,他还想压着她亲吻那娇嫩的仿佛玫瑰待放一样的唇瓣,想看着那双唇在自己的蹂藜下变的红肿的模样! 但是,床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一亮。 上面显出了一行字。‘时念,犹记得那晚在沙发上,我跟你分享过一个秘密,说我喜欢了一个女孩三年,我没有告诉你她的名字,其实她就叫时念,对,是你,我爱你,虽然你已经结了婚,但是依然深深的爱着你,我知道你不幸福的婚姻,你是待放的玫瑰,不该枯萎于此,时念,跟我走吧!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离开这个国家,但是临走唯一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我在机场等你。爱你的---林辰。’ 男人的手隐隐有些抖动,他的笑意还僵在脸上,眼神却已经变得寒冷又陌生,他盯着在睡梦中的女人。 仿佛眼神要穿过她的身体,看看她的心事用什么做的。 那晚在沙发上?不幸福的婚姻? 是她去哭诉了吗? 说自己的暴虐行为,她不幸福么? 不幸福还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这个女人! 男人的周身泛起一阵寒气,仿佛来自冰窖,他说的眼神有些赤红,那超薄的手机,在他的手心里,被捏的直接碎裂,钢化玻璃碎片扎进他的手心他都不自知。 020杀 他的爱是囚禁 冷冷的寒气,惊醒了熟睡的时念…… 睡眼朦胧,面前赫然站着的是沈弈那高大修长的身影,她还未来的及清理思绪,他那张俊脸就凑了过来。 一把提起了她的身体,怒声道:“时念,你好大的胆子!”迷迷糊糊间,她根本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怒气却被她看出来,让她一下子惊醒。 “沈弈,你发什么疯!”她挣扎推开他的禁锢,推到墙壁边上,冷冷的沿着他。 他却一步一步逼近,嘴里带着讥讽的声音道:“你想和林辰私奔?” “沈弈,你够了,你别血口喷人!”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她转身就要开房门下楼!但是男人的动作更快,直接压上门板,复关上了门,声音震得让人心悸不平。 “你想去找他?”冰冷的讥笑不断灌入她耳里,可她一脸茫然,忽然看到地面上的屏幕破碎的手机,想了想,只觉得是中午的那几句短信惹得他恼怒。 但是,那些短信就稀松平常的问候而已,用着的这样勃然大怒吗? 时念一下子推开他,捡起地上的手机,也讽刺道:“沈先生,你怎么也干起偷鸡摸狗偷偷看人手机的勾当了?” 沈弈神色一禀,眉头拧成一个麻花,复松开那攥紧的拳头。 他的浑身扩张着萧寒的气息,走过去,回来时候买的两个礼盒还讥讽的放在桌上,他大手一扬就推到了地面上。看了看,踩着礼盒直接开门。 沈弈的动作看的时念一惊,仍然不明白沈弈这股火气从哪里来的,他走到门口,那修长的身形一顿,开口声音已经变得冰冷而无情:“时念,你想离开,简直做梦,结婚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好一切代价!”说完,他关门,声音震得房屋都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 时念僵在原地半响,看着手里的手机,屏碎了,但是里面依稀可见一些字迹,页面一直停格在手机信息的界面上,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只隐隐约约看见一句,爱你的林辰。 她的身体忽然就僵住,顿了顿,一下子就明白沈弈的怒气从哪里来的。 她想出门解释,连拽了几下门,又转了好几次暗扣,居然都没有反应。 门外传来一个佣人的声音说:“太太,沈先生吩咐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出门!” 时念愣了愣,又跑到窗口,只见那辆黑色悍马已经如一支箭一般开出了别墅。 她喊了两声,却毫无作用。 地面上的礼盒被男人一脚踏过去,瘪瘪的可怜的躺在地上,走过去,有些好奇,打开来却是两条暗红色的围巾,一个稍大,一个有些小,显然是一男一女的。 又开了另一间礼盒,是个白色的裙子,大小尺寸却是她的。 她闭上眼睛,有些懊恼的垂下头,她又敲打了几下手机,碎裂的屏幕勉强泛出一丝光亮,明明灭灭的,时念连忙按压了几下,这林辰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不曾想,那破损居然还能通话,源源不绝的铃声传了过来,屏幕上也辨不出是谁。 她接起来,对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是机场播报音声传来。 秀眉一皱,隐隐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另一头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切:“时念!” 她嘴角只是淡淡的扯起一个弧度,眼神却落在有些满目苍夷的房间,围巾的款式和颜色是她最喜欢的! “嗯!”她说。 林辰的声音有些试探性的:“你来了吗?我还在机场!我出去接你,你等一下……” 林辰说着有些激动,她已经听见他的脚步加快的声音,她连忙喊了几声:“林辰……林辰……” 深呼了一口气,声音却有些冷清:“林辰,我以为你走了,既然已经到机场,那么保重,再见!” 男人的声音有些凉意,在对面长叹了口气:“我的航班早就飞走了”。 时念蹙了蹙眉头,又听到林辰说:“原本想走,但是又舍不得,你有你的苦衷,我想为你留下来!” 女人眉头蹙的更紧了,想了想说出的话却是直接纯粹的:“林辰,我不喜欢你!”说完就要收线,但是,手机又该死的挂断键居然不起作用。 她按了半响,似乎听见林辰在里面说了一句话,凑近一听又没有声音,她又拍了拍,结果手机脱手而飞掉在了地板上。 这下,是真的黑屏了。 林辰听到手机里的声响,愣了愣,‘没关系,我会等你!’ 这句话刚说,她就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那么大的动静,难道是沈弈在旁边吗?难道他又刁难她,刚刚那一句让他透彻心扉的话是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呢? 林辰摇了摇头,不,时念肯定又被那个男人控制了。 想到此,他愤恨的挥拳砸了砸旁边的柱台,身体上传来的麻木感才让他内心的疼痛有所缓解。 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涌入心间,他说:‘沈弈是医院最大的股东,也拥有公司地皮的百分之六十使用权,这样的产业对于他来说是沧海一粟,但是,相对林家,那就是经济之根。’ 父亲又说:“林辰,你为什么就这么不懂事,沈弈的女人你都敢惹,你已经不能再在公司工作了,先出国避避风头吧!” 林辰微微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睛,眼内迸射出一股不屈的光芒,他恨恨的说:“沈弈,我就不信,我不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叶城立足!” 时念百般无聊,又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手机,捡起来摆弄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她才彻底死心的又丢进垃圾桶里。 天已经快黑了,她开了灯,走到门口敲了敲窗外道:“我饿了!我要下楼吃饭!” 门口一声唆动,她等了半响,开门却是佣人托着餐盘端进来,她趁着这个空档往门外迈步。 谁知,门的两边居然有两个体格强壮的保安守着,看见她冒出来,齐刷刷的挡在面前,语气公式化的说道:“太太,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时念撇撇嘴,往下探了探,楼下没有响动:“沈弈没有回来?” 佣人已经把食物房间去,退回来说道:“没有,太太!” 看着几个人的架势,统一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耸耸肩在返回屋内。 沈弈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她打开窗户帘子,门外有佣人在遛狗,那些个宠物犬在球场内跑来跑去的,在这暮色黄昏里显得格外热闹。 她又看了看自己屋内颇为荒凉的景象,百般无聊试了试裙子,又试戴了一下围巾,她很难想象沈弈是在什么心境下买的这款围巾,如果自己和沈弈带一模一样的围巾,那画面一定很怪异吧! 想了想,她居然笑出声。 同时,又有些纳闷林辰是怎么了,突然出国,这么突然地对自己表白。 她缩在沙发里,没有沈弈一起斗嘴的日子,也是很没趣啊! 别墅门缓缓打开,汽车的强光照射进别墅窗户,他看了看二楼依旧亮着灯,下车问道:“太太睡着了吗?” 佣人朝上一看,神情有些局促:“应……应该睡了!” 沈弈的面容便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的语气冷冽:“我要你们看着太太,不是要你们不闻不问!” 佣人连忙后退了一步,连忙答应:“是,是,先生,我记住了!” 沈弈点头迈步已经走进屋内,脱下外套又问:“饭吃了?” “是的!”问完便丝毫都没有停留,奔着二楼上去,他看灯亮着,以为时念没有睡着,谁知,刚推开门,一抹娇小的身体却蜷缩在沙发间,她穿着他下午买的裙子,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双腿交错,小腿修长。 裙角有些上翻,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那双腿间隐秘处。 脖颈间随意的系了那条暗红色的围巾,丝绸般的长发随意散乱着,张扬的延伸,她的手里拎着一本书,差一点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看着她沉睡的小脸,异常的静谧而甜美,她此刻收起了所有的棱角,像个毫无忧愁的小孩一般。 看着这身装扮,他的唇角微微一勾,书快要掉落的瞬间,速度迅速,弯腰就接住了。 他放回书架里,转身抱起了时念,将围巾从她的脖颈上一圈一圈拿下来,接着又轻手轻脚的替她脱下裙子。 他没想到里面居然是真空的,微微一愣,双目就暗了下去,看着这张巴掌大的脸孔,他笑了。 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已经摸索着就要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刚刚放在桌上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振动起来。 沈弈略皱眉,怕吵醒他的小女人,就赶紧拿着手机走了出来,他接了电话。 另一面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拧紧了眉头。“沈先生,林辰并没有上飞机,他一直等在机场,傍晚时分才离开,另外,下午6点19分时还与太太通过电话。” 男人的眉目突兀凌厉起来,转身看向还在床上睡得正酣的女人,怒意从心底蔓延。 她竟然这么不知悔改,在他离去之后还跟那个男人通话! 林辰为什么没走,难道他们又商量什么别的对策不成? 想着,沈弈目光中的寒意越来越浓,他甚至都不屑在看时念一眼,转身,把门关的惊天动地,巨大的震门声响将她惊醒,身子猛地坐直,张着一对大眼茫然的看着周围。 窗外一阵汽笛声,接着是强光射进窗户,时念跳下床恍然发现自己居然赤身裸体,有些诧异,连忙扯了一件睡袍披上,就走到窗户边。 刚好就看见沈弈的车子急速调转车头,驶出了别墅院子。 时念愣了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苦梗在在喉咙说不出,也无处去说。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命犯太岁,冲撞小人了,简直郁闷至极! 直到次日,时念醒来的时候,沈弈依旧没有回来!倒是付淑慧在午后来了一次,趾高气昂的用那双尖锐的高跟鞋踢开了时念的房门,在门口扬着下巴,挑剔的眼神落下来。 时念那时刚好窝在沙发里看书,反正也不能出去,她就随便穿着睡袍,头发也没有打理。这幅样子被付淑慧看着,就更加的难以接受了,她甚至是嫌恶的在鼻息间扬了扬手,仿佛是有什么怪味蔓延过她的鼻息般,皱起了眉头。 时念一下挺直了脊背,站起来,看着她。就听付淑慧开口:“难怪留不住丈夫,看看你这个品味,这个样子,沈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儿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时念看了看自己,不过就是穿着睡裙而已,谁早上起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况且,这个屋子里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老公又不在家。 心里虽不喜欢,但与沈弈关系若在一日,她就得唤眼前的女人为妈。 “妈,有事吗?” 付淑慧又是充满鄙夷的倪了时念一眼:“别叫我妈,我可没有你这种儿媳妇儿,阿弈呢?”时念有些无语,摇摇头:“伯母,我不知道沈弈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付淑慧脸色有些错愕,愣了一下就大步走了进来,两手叉腰:“你想故意气死我的呀你,阿弈昨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还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 时念皱了皱眉看着付淑慧,她冷笑了一声:“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付淑慧冷哼,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就是来看看你的惨状,我告诉你时念,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着,用手扫了一下她刚刚放在桌上的书,书本一下子落在地板上,她想捡可是来不及了。 恶婆婆作势就要拎包出门,时念的眼神冷冷清清的,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就弯下了腰去捡那本书。 谁知,这个时候,付淑慧忽然顿住步子,回头看了看她,下一秒抬脚就是朝着时念的肩膀狠狠的踢了过去。 时念没有防备,肩膀上一股刺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板上,付淑慧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哼一声,不等她反应已经快速出门。 那一跌有些猛,她只觉得小腹也隐隐坠痛,蹲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 她坐在地上,咬牙忍痛,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等疼痛有些降低了,她慢慢站起来,目光忽然顿住,地面上她坐过的地方有一摊小小的殷红的血迹。 她心里一惊,连忙扯过睡衣一看,上面沾染了些许血迹,难道来例假么? 她站了一会儿,身体在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她的例假想来不准时,她只当内分泌紊乱的原因,也没有多想,换了衣服,拿了洗刷工具过来把地毯上的血迹洗掉。 林辰第七次拿着简历走出一家公司门,他双唇抿紧,眼神一惊从最初的不甘心变成愤怒。 所有的公司,最先看到他的履历,都是流露出求贤如渴的表情,但是,不等他面试完毕,却又面露难色。‘林先生,真抱歉,我们岗位已经满人了!’ 他握紧了双拳,他刚刚走出来的公司老总语重心长的说:“林先生,我不是否认你的实力,这个我们也是有苦衷的,请你谅解!” 林辰早就觉得不对劲,却没想到沈弈会赶尽杀绝至此。 马路对面的黑色悍马轻轻降下车窗,里面的男人气场强大而深沉,他的唇角隐隐挂上一丝讥讽的笑意,看过去。林辰与他只是隔着一条街,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迈步走过去,打开车门上车进的利索。 两人目光相接,林辰一拳已经挥过去:“沈弈,你欺人太甚!” 但是,沈弈反应更是机警,他一个侧身就快速躲过,下一秒已经抓上林辰的拳头,手起使力已经迅速。 林辰只觉得手臂密密麻麻的弥漫开来一种酥痛,仿佛整个手臂都已经毫无知觉。 沈弈的笑容已经冷到了极点,他又凑近一些,两只手一起钳制住林辰,一个手刀落下去,只听一声脆响,林辰的左右脱臼。 沈弈却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与残冷:“林大少爷,我沈弈的车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林辰的额角已经落下豆大豆大的汗珠,脸色早已涨红! 沈弈又轻蔑的一笑,摇了摇头:“就凭你?”这句话的语气百转千回,说出来流动在空气中仿佛是带着无限扩音的效果一般,一下一下冲击着林辰的耳膜。 放下了林辰的手,他擒眉露出一丝笑意对着林辰补了一句:“我会让你知道对我的女人动心思是什么样的下场!” 说完,他慢慢靠向椅背,用戏虐的目光打量着林辰。 林辰的面色早就由红变的铁青,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血一般赤红。 小杨不知何时来到门口,打开了车门,公式化的道:“先生,请下车!” 手臂上蔓延的痛楚,以及精神上收到的打击让林辰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沈弈轻笑了一声,但转头看向林辰的时候眼神异常凌厉:“拭目以待!”说完,已经嚣张的靠着椅背闭上可双眸,在林辰看来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情感的波澜起伏。 眼看着悍马渐渐离开,林辰终于忍不住在背后喊了一句:“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控制着她,你太卑鄙了!” 但是车已经远走。 小杨问了句:“先生,回别墅吗?” 沈弈想了想,擒眉:“去戒毒所吧。” 镜头下的男孩隔离区是单独的,里面一切生活用品都齐全,连同伙食都跟别的吸毒犯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他茫然的走过来走过去,拔了几口饭就失落的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接着又徘徊了几步,带着一丝坐立不安的急躁。 戒毒所人员看着沈弈探究的目光说道:“章路一的情况已经有明显的好转趋势了,你看他现在毒瘾犯了都不会摔东西,不会有情绪奔溃的现象。” 沈弈点了点头,双手撑在电脑监控画面前,气场强大,他挑眉又问道:“他的学习你们有督促吗?” “有的,沈先生!”工作人员如实道。 沈弈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吩咐道:“给我拍一些他学习的视屏,另外……” 小杨已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大信封放在了桌面上。 沈弈已经站了起来,那工作人员颤了两下,本来不敢要的,但是看着沈弈的气势,不要更让他恐惧。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夜,时念已经睡了,看着屋内一切整齐,一丝暖意在他心尖流窜。 凑近了一些,时念翻身的瞬间,那裸露的胳膊上一大片的青紫,看起来有些渗人。 他制服温热,皱眉,轻轻抚摸了一下。饶是睡梦中,女人也呢喃了一句:“……疼……”紧接着呓语又出:“……妈……路一!” 沈弈的面色忽然就一顿,然后又冷笑了一声,快速的收回了手。 她还真习惯这样的生活! 沈弈另一只手拿着的光碟,扔进了垃圾箱里。 黑夜里,他的身形越发修长而凌冽,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寒意,但是下一刻,他指尖一挑又把光碟拿起来,皱着眉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放进了时念最爱看的一本书中。 做完这些,他才大步一迈,走了出去。 门口的佣人轮流换班,看到他出来,精神立马提起了十二万分,男人脸色有些阴翳:“太太今天做了什么?” 佣人低下了头:“一直呆在屋里看书!” “我妈来过?”沈弈皱紧了眉头。 佣人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对面的人身上的寒气却突然浓重许多,声音压得略低,怒气却不减:“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 佣人的身子一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有些颤抖:“先生……!” “以后就算是我妈也不行!” 他冷冷呵斥,说完关上了门,时念似乎睡得很是不安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梦呓的。 沈弈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却见到她已经醒来,她半跪在宽大的床中心,头微微低下,头发却不散落在棉被间。 沈弈犀利的目光落到了女人的脸上,面色的煞白。让沈弈心里无端冒起了一丝怒气。 而她面额上布满的汗珠又让他一双剑眉蹙紧,嘴唇被咬的泛出一丝血迹了,看向沈弈的眼神痛苦至极,她拼命的按住小腹间。 沈弈见状顿觉不妙,大步跨过去,揽过了女人削瘦的肩膀询问道:“你怎么了?” 她只管咬着唇,见到沈弈凑近她的身体,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沈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况且,时念额间的体温高到透过睡衣都可以感受到,他立刻有些自责,自己这两天对她的疏忽。 家庭医生这两天刚好是休假的。 他想都没想,就给她套了一件大衣,抱着她出门。 看着时念痛苦难耐的样子,他再一次催促小杨:“开快点!” 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意,她身体缩成一团,他看着她痛苦的面容,眼帘一沉,忽然就把她提了起来,像个孩子似得搂抱在怀里。 她的头埋在他的臂弯上有些有气无力,他看着时念拼命咬着唇瓣,嘴唇已经毫无血色。 沈弈顿了顿,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柔声道:“乖,别咬嘴唇,疼的话就咬我的手!” 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的朝着沈弈的脸上看过去,但是,疼痛不断地袭来,她实在没有精力顾那么多。 沈弈已经捏开她的小嘴,阻止了她继续咬嘴唇。 时念没多想,下一秒就真的咬上了沈弈的手臂,借着一些恼意,一些委屈,一些恨,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但是,时念连一丝闷哼都没听到。 许是,沈弈一直在摩挲她的头,她的背,她的腹部,等到了医院的时候,疼痛已经缓解了七八分。 沈弈知道时念爱面子,所以换了一家医院,不是她工作的地方。 她都自己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他仍不肯放开,他沉着脸,偏执的就抱过她走进急诊。 等在走廊间的时候,看着小杨的眼神,他忽然就注意到自己的穿着,居然穿着睡衣就出来了,沈弈有些惊讶自己的行为。 他们这种人平时最注重的就是形象,这样不修边幅出现在医院这种地方难免会被记者狗仔跟上。 可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 小杨想了想道:“先生要不去车里等?” 沈弈摆了摆手,此刻在医院走廊间,他就算是穿着睡袍,都看起来风度翩然,一举一动都是勾人心魄的潇洒和肆意,走过的几位小姑娘和护士都纷纷对他进行注目礼。 两人等了半响,医院已经在里面喊道:“时念家属进来一下!” 沈弈连忙走了进去,医生是个年过四十的老专家,看见他就邹起了眉头:“你说说你这个丈夫怎么当得,哎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时念早就已经不痛了,看着居然有人敢训沈弈看了看小杨也是一脸的蒙圈,又看着沈弈一脸的肃穆,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老专家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呵斥道:“严肃点!” 时念就立马老老实实摆正了坐姿。 看见另一边的沈弈难得没有生气,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对着老专家说:“那我太太到底怎么了?” 时念扬起了头,下巴抬得很高,仰视着沈弈,音色提高了很多:“我怀孕了!” 她真是粗心大意,自己就是妇产科医生,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沈弈一愣,却是眯起了双眼,看着时念的表情。 那边老中医又说:“怀孕前期最不稳定,要安心养胎的,你看她下午都流血,你们居然现在才送到医院!” 她看着他没有多余的表情有些失望,她皱起了眉头,居然又听到她问道:“我妈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问的不应该是孩子吗? 他的关注点居然…… 刚结婚时候,时念记得有一次吵架,沈弈就深恶痛绝的对自己说过不能怀上孩子,到后来自己习惯性的吃药。 现在的这个孩子应该是那次在车里吧! ta或许就是来的不合时宜。 显然,他的爸爸并不欢迎ta。 想到此,时念的眼神里的刚才黯淡了许多,身为女人哪一个不想孕育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站起来,语气已经强硬了很多:“我没事了,走吧!” 她以为就算沈弈说过不许怀孕这样的话,但是只要小宝宝到来,他的心总会被软化。 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已经迈步朝外走,经过沈弈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拉住了,只听他低低的说:“再检查一次吧,确认一下!” 时念眉心突兀蹙的厉害,面色更加的苍白,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抿紧了唇瓣,摇摇头,出口有些顶撞的意味:“我不,已经检查过的,确认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说完,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刚才那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堕落到了极致,沈弈居然厌恶自己到这种结果。 再检查一次? 时念的眉毛已经拧成一个麻花。 本就苍白的小脸愈发有些发寒。 沈弈看了看时念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有些不解,俊秀的眉毛一挑,眼神却在望着时念背影的一瞬间显出了喜色。 他居然要做爸爸了! 时念要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了! 这个女人要做妈妈了脾气居然还这么执拗! 想着,他摇摇头,暗自低低笑了笑。 小杨结账回来,看到沈弈一个人在那里乐呵,小心脏颤啊颤也不知该去叫他还是不叫。 幸好,沈弈已经注意到他,眼神立马就变得萧寒,神色间是一丝一毫的温情都不在,笔直的走过去,跟上了时念的步伐。 然而,医院走廊的拐角处,却显出了一个女人愤恨至极的精致面庞。 女人正是苏影! 看着沈弈和时念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慢慢拿下了脸上宽大的墨镜。 她气的身子有些发抖,眼睛里升腾起了怒火。 她今晚本来在剧组拍夜戏,但是,被她收买的小记者给她打电话说沈弈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就跑了过来,她设想过无数的场景。 沈弈生病? 沈弈探望病号? 却从来没有想过时念居然怀孕!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时念那句‘我怀孕了’清清楚楚的传到门口飘入她耳朵里,让她的身体猛地陡然一僵,就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倒下来,她简直恨不得立刻进去掐死那个女人。 苏影摇摇头,不可能,她怎么会输!她从来就没输过! 想着,苏影捏紧了拳头,复戴上了墨镜,抬高下巴走出了医院。 小记者紧跟了她的步伐两步,一边摆弄着相机,一边谄媚的说道:“影姐,这个新闻发出去可是要火半边天的!” 苏影昂首挺胸的步伐忽然顿住,低头向记者,语气颇为凌厉:谁让你发了,今晚的事情漏出去说着,居然一手把记者手里的相机摔在地上,紧接着从包包里拿出一沓人民币就扔到了记者身上。 小记者还未反应过来,苏影已经趾高气昂的开车走了! 小记者的嘴半天才闭上,脸色有些赤红,看着苏影的背影狠狠碎了一口:“戏子!” 说着,捡起了地上的钱和相机,相机被重重一砸,居然还没有坏,记者冷笑了一声。 看着报纸,苏影俨然快要崩溃成一个泼妇,她狠狠就对着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她的三流小明星一巴掌。 化妆室门口和门外全都大气不敢出,垂着头,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光了,她还是不肯穿上戏服。 在催了九次还不依饶后,导演按捺不住了,扯着嗓子对她吼道:“苏影,你爱演不演,跟着沈少几天,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这今天的报纸登出来,谁还会把你捧着举着。” 说完,就气哼哼的走出化妆间! 苏影的脸色也极其难看,看着报纸上亲密的两个人,虽然并没有直接揭露两人的夫妻关系,但是,深夜去医院本就很值得怀疑了。 小记者的电话早就打不通。 正在这个时候,付淑慧居然来电话了,苏影眼神一喜,心里忽然就泛出一计。 “喂,伯母!”苏影的声音霎时变得可怜巴巴的,她挥手示意化妆间里的人都传去,这才放大了声音。 付淑慧也看着报纸,云里雾里,她的儿子何时这么失态过,大半夜居然穿着睡衣在外面游荡。 报纸标题是‘叶城沈少半夜携女伴检查身体!’ 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回事这?”付淑慧问道。 苏影神色间蔓延起凶狠的气息,她放柔了声音:“那个女人怀孕了……伯母,我该怎么办?弈哥哥怎么会让那种女人怀孕呢?” 苏影刻意咬字极重,传进付淑慧的耳朵里,她微微一怔。 “时念怀孕了?” 老太婆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极不喜欢目前的媳妇。她的模样,为人处事,工作。 这些,她统统都不喜欢。 但是,她嫁进沈家三年,自己也是盼了三年。有个孩子总归是好事!但是,眼珠子转了转,苏影以极为婉惜的语气说:“伯母。我是真的为弈哥哥不值。娶了那样的女人就已经够委屈了。更可恶的是她还……她还……” 付淑慧听出不对劲,追问道:“她怎么了?” “她红杏出墙!”苏影叹了一口气,却巧舌如簧:“她和自己科室的主任搞在了一起,结果被弈哥哥发现了,我没想到弈哥哥居然能忍的下。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 老太婆越听越心惊,苏影喜孜孜又道:“这我不说您也知道,弈哥哥和她结婚三年都没有孩子。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就这么巧呢?伯母,这如果孩子不是沈家的,您可要多留点心。指不定想混乱血脉夺取财产呢!” 苏影越说越严重,付淑慧听得更是气恼万分,她挂了电话,给时念就职的医院打了个电话,大概询问了一下,还真就打听出了一些八卦。 她本就苛刻的脸色终于是显出了恼怒的神色。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要脸!在偌大的屋子里徘徊了半响,看着冷清清的屋子,佣人们大气不出,仿佛就只剩下自己,墙上还挂着她和沈弈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 想着早年的时候沈弈的爸爸还是很疼自己 ,结果就是因为…… 一股恨意就盘旋在脑海里,她当下拨通了苏影的号码! 一个阴谋在两人之间诞生! 沈弈看着时念一路抿紧唇瓣,冷着脸色就是不肯跟自己说一句话,许是觉得她对这两天的囚禁不满了。 他此刻的心情好极了,所以挑挑眉,语气有些轻缓:“明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 时念唇角微微一勾,冷冷地极为客气道:“谢谢!” 气氛又一下子冷了下来,沈弈神色一僵,便再也不开口,他抚摸了一下时念咬的牙痕,可以辨别出一排小小的齿贝痕迹,摸着摸着,心底居然泛起了一丝暖意。 刚好,车到了别墅门口,沈弈转身想要跟时念说话,却见时念居然都不等佣人过来开门就跳下了车去。 沈弈身子又是一顿,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有什么想不开! 他下车,也缓缓走过去,忽然心里一冷,难道是不愿意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记得自己有一次就撞见过她吃避孕药,吃的时候没有一丝顾虑! 想到此,沈弈的眼睛就无端阴霾了许多。 时念走的飞快,进了卧室门摔得巨响,他想跟过去,却还是忍住了。 小杨已经把一叠资料给他拿到书房恭敬的说:“先生,约翰先生正在等您!” 沈弈深吸了一口气,这几日分公司那边有些危机,几个工厂接连出了事,正在协调解决中,他都忙的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摇摇头,便走进了书房,笔记本那头视屏中的外国人看到他出现点了点头。 沈弈也点头,用英语开口回道:“我们开始吧!” 她起床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用早餐,看见她踢踏着拖鞋就下楼,皱了皱眉:“以后不要穿拖鞋在家里乱走!” 这样的拖鞋不保暖不说,还容易摔倒。 垂下了眼眸,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安静的吃起了面前的食物。 他不断在看表,她吃到半响,他终于站了起来说道:“你吃饱了吗?” 她茫然的看着他。 沈弈缓缓道:“我要去法国出差,要两天,你不要到处乱跑!” 说着,大步一迈,已经走到了门口。 时念连忙跟过去,草坪上停着直升机,依旧是上次那位驾驶员,看见她出来,对着她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时念也礼貌性的挥挥手,就看见,沈弈在机舱口转身看她,以为是在跟他告别,就对她笑了笑也挥手。 她有些尴尬,讪讪的站在那里,直升机的螺旋桨旋转的飞快,扬起把草坪上的草都吹得东倒西歪的。 她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沈弈的笑意依旧那么性感而迷人,刚刚似乎还对着她说了一句话,但是那螺旋桨的噪音实在太大了,她更本听不清。 直升机已经飞走了!看着被蹂藜的乱七八糟的草坪,想了想,她就叫佣人拿来机器,自己修剪起草坪来。 佣人很是不安,多次想要抢夺她手里的机器,却被她制止住。 等她差不多把草坪修剪完了,一个佣人拿着话机从屋里跑出来,送到草坪上喊道:“太太,先生来电话了!” 神情微微一顿,接过来,里面是沈弈那沉稳又好听的亲切声音,:“到了!” 那语气分外舒缓,不知怎的,时念脸倏地就红了!他给她的错觉,就好似她们是一对相恋至深的情侣,恩爱夫妻。 恩爱两个字在她脑中盘旋,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 他与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恩爱。沈弈这个男人城俯很深,她这辈子都没有本事看穿他的。 “好好照顾孩子,否则,我不会饶你。”恶魔终究还是恶魔,不可能因为某些事而改变。 关心不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在她呆愣间,耳边已回旋着电话‘嘟嘟’的忙音。 动作缓慢地,她把电话递给佣人时,回身,赫然就看到一身紫色旗袍的付淑慧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狠狠地注视着她。 对方显然是来了有段时间,只是偷听时念讲话而已。 021杀 沈弈的痛 时念点了点头,就注意到付淑慧的目光直剌剌的看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母性的直觉,让她有些不安的就将手护在了肚子上。 付淑慧看到她这个举动,眼神有些怪异,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佣人都离开。 等到草坪上就剩下她们两个人,贵妇才冷漠地开口,直截了当:“怀了?” 时念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莫不是沈弈……就又听到付淑慧说:“阿弈告诉我的,不用乱猜了!” 她微微垂下头,看着小腹处,想到有一天一个小生命要到来,就觉得一切都充满希望,甚至,她看向付淑慧都带了一丝笑意。 然而,未等笑意凝固,付淑慧恶毒的话语再一次冲刷了过来:“什么时候去打掉呢?” 仿佛是一道惊雷劈了过来,时念连连后退了几步,神色中带了警戒,质疑的道:“你说什么?” 付淑慧看到时念这个表情,满意的冷笑了一声,又向前一大步,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打掉孩子?” 时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付淑慧,她从她的眼中只看到冷漠和嘲意,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但是,孩子毕竟是沈弈的啊! 付淑慧那厢又趾高气昂,缓缓道:“时念啊,我早就劝过你的,可是你又不听,你别妄想以为有了沈弈的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只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什么意思!” 时念的小脸已经煞白一片,她蹙着眉头盯着付淑慧。 付淑慧转身,语气轻飘飘的就落了过来:“你觉得沈弈会要这个孩子吗?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呵呵……” 一瞬间,时念的身体仿佛跌入冰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几乎是无法抑制的寒意弥漫开来。 甚至,看着付淑慧嚣张的背影,她眼睛里都是朦朦胧胧的。 心里有无数次的期待,但是被残忍的解开总是那么绝望!付淑慧已经离开良久,秋末的寒风吹了过来,太阳慢慢下山…… 她站在那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佣人走了过来,给她拿着一件长长的毛衣披上:“太太,进屋吧,您会着凉的。” 时念有些茫然的看过去,沈弈临走的笑意还在眼眸里回旋,他招手的动作干净利落。 他以前还说买下了一个岛屿要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可是,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真够绝情的。 是呵,她不是他的谁,对她绝情冷血也是应该。 心底一片冰凉,想着想着,她终于在心里冷笑一声,低下头抱紧了身体就往屋内走去。 晚饭的时候,时念拿着佣人递过来的手机,看着屏幕明明灭灭,犹豫了半天,付淑慧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她下意识皱眉,想了想却还是接了起来,付淑慧的语气依旧倨傲带着轻蔑:“想好了么?” 她又轻咬了咬唇瓣,那边的付淑慧又开口:“时念,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该为你那进了监狱的表弟着想,如果我调查的不错,章路一那个孩子……似乎从小就跟你亲近啊。如果你违抗阿弈的意思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恐怕,你弟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话语懒洋洋的蔓延过来,仿佛是一袭毒药慢慢渗透进时念的四肢百骸里,挺直脊背,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寒:“你们敢!” 表弟的事情她谁都没有说过,就是为了怕他们拿路一威胁她,还有不久他就要出狱了,她不能让他出事。 “哼!”付淑慧很满意的听到电话另一端女人激动的情绪,她冷笑:“那你就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你弟弟的命赌一把,我相信阿弈会给你惊喜的。” 老太婆的话语携带着深深的恶意以及威胁,所有的话就仿佛是一枚淬毒的利刃,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头。 付淑慧唯恐伤的不够彻底又说道:“你大概不知道吧?阿弈这几天出国,其实是去陪苏影去旅游了。” 字字如刀夺人命,句句令人椎心疼骨。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生平第一次里面噙满了泪水,她强忍住。 手里的手机脱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惊醒了她。 电话那头,付淑慧还静静的听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无助的望了望四周。此刻这个屋子对她来说又陌生又寒冷。 她跌跌撞撞出门,门口的佣人看她脸色不对过来探问,却被她苦笑着摆摆手。 眼内的泪水要夺眶而出,书上说想哭的时候抬头看天眼泪就不会留下来,她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努力想让眼泪憋回去,但是根本做不到,泪水肆意的流了满脸。 她愤愤地骂:“骗子!” 小手一抬,时念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下一刻,神色渐渐变得萧寒,她已经大步走出了别墅的门。 阴冷的街角,她转悠了一天,很多时候,女人总是那么口是心非。 拒绝温暖,渴望关怀。 就像,此刻她多希望沈弈的车子停在自己的身边,对她用强硬的态度也好,温柔的也好,只要肯对她说:“时念,回家!” 她一定会乖乖的跟着他的,她会求他不要打掉孩子,时念相信以他的实力,找一个人并非难事!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他不想找! 四处看了看,天色也已经很深了,可是她究竟该去哪里呢?此刻他恐怕正在和苏影在异国享受二人世界吧! 他对这个孩子吝啬到连最后一句都不屑于留下,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只能怪自己没有守住初心,沈弈,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只是毒药。 时念摸了摸小腹,虽然才一个月过一些,毫无生命迹象,但是,她仿佛就感应到孩子叫嚣的不安,她出口却是说出心里所想:“不是我……妈妈要生下你!” 但是,不等她安抚完孩子,十字路口的一辆货车,却偏离了车道,直直向她奔过来。 车子带着势不可挡的速度,巨大的强光射进她的眼睛,她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那突如其来的车子就想要碾压过来。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到最后却是下意识紧紧用手护住了小腹。 她的身体仿佛生了根一样,挪不开分毫。或许,骨子里她还只是一个弱女子,也是需要被人保护。 那辆货车近在咫尺,那扑面压迫而来的强风喷涌在脸上,都可以感受到,所有的感官在那一刻扩张起来。 她听不见心跳。感受不到自己。 但是,一个强大的身体却冲向了她,那是一张她所熟悉的脸庞,他尖叫了一声:“时念!” 语气中,满是深深担忧和恐惧。 但饶是如此,就算万般恐惧,他都义无反顾的扑向了时念,时念的身体被猛的一击,重重的跌向马路一边的草埔上,货车擦着她的身体呼啸而过,擦过身体的瞬间带起一股刺痛。 “……林辰……”那辆货车看着没有撞在时念身上,在冷清的大街上急转了一个弯道,又卯足了精力飞奔而来。 饶是全身蔓延起了疼痛,但是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两人,林辰一把抱起了时念往后退去,推到了护栏的里侧。 不远处,是公安局,林辰的脚步一刻没有停留就往那里奔去,仿佛那就是一道救命的曙光。 货车里面的人眼见苗头不对,愤愤的击了几下方向盘,懊恼的朝着反方向飞驰而去。 眼看到了公安局门口,那森森然的铁门,看的时念一个激灵,她的目光幽幽落在那逃匿的货车上。 纵然心里早已千疮百孔,满目苍夷。但是,她依旧抓住了林辰的手,身体顿在原地。 “时念,你怎么了?”林辰皱起眉头,那俊秀的面容里隐含着担忧,想要伸手抚一下时念的面颊,却被她下意识的一躲。 她摇摇头:“不能报案!” 事情太多疑点,那货车显然就是有备而来,如果是沈弈,她当然知道就算告到警局,他都有办法解决的,但是多少会对名誉有损坏! 她只是没想到,沈弈居然会这么决绝,决绝到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不留给她。 他很不解,那双眉皱的匪夷所思,提醒她:“时念,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事故,而是,更感觉像是人为的,我必须报警,我不能让你受到危险!” 他的手却又被时念紧紧抓住,纵然那那力量很小,但是语气隐含震慑:“真的,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不可思议的看过来,但是,她的目光却躲避性的闪过去,他微微有些愣怔。而她的身下,早已是一片绯红。 此刻,两人相对站立,乃至是裤管下都是湿漉漉一片,侵泡了血迹,大腿上因为擦到货车而退了一层皮,被冷风一次刺啦啦的。 身下早就麻木,看着林辰震惊的模样,她慢慢朝着自己身下看去,那里一片麻木。 她甚至都感应不到自己全身的痛意,待目光触及那血粼粼的一片,下意识手就攀上了小腹,张了张口,小脸一片苍白。 眼神微微一闪,就朝着地面直直倒了下去。 她然而就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间,一个手臂伸了过去恰好揽住了她的腰,语气隐隐有些颤抖:“时念,时念,你怎么了!” 他最后一眼,望了望那公安局的铁门,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时念,最后却又抱着她奔向最近的医院。 夜晚的灯火更明亮了,林辰站在急救室的门口,看着了门口的指示牌显示出红色的大大‘急救’两个字,他就感到绝望! 想到时念刚刚对于进公安局的事情躲躲闪闪,他的目光不由一禀,难道又是沈弈? 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至于让她怕成这样。 林辰的脸上浮起愤怒的神色,双拳紧紧的握紧,他的眼内几乎是迸发出杀意和恨意。 她的小脸一幕幕的浮现,仿佛是一场电影。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在医院寂静的走廊里,蹲了下来,那么一个谦谦公子,如此谦卑又无奈。 他狠狠的砸了一下墙面,纠结的抓着头发,心里的恨意连绵不绝,终于,抬头的那一瞬间。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早先与沈弈是有过一次通话挑衅的,号码太过张扬的连号,他想不记住都难。 想到她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想到自己落到这种的境地,却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林辰就控制不住自己! “喂!” 嚣张,冷冽,低沉的声音缓缓传进了林辰的耳间。 他强压不住的怒火,这一刻又要喷涌出来,似乎是带着某种恨意,他不耻的朝着手机里吼道:“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一个男人,时念如果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呵呵!”沈弈在手机另一面轻微冷笑:“是么?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做?” 林辰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还是这么嚣张,他捏紧了双拳:“我们赌一把,如果时念不能从急救室出来,我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你陪葬!” 说完,林辰快速扣断了电话。 他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时念! 这个女人,原来他已经爱她很深了! 正在国外谈生意的沈弈看着那屏幕已经一片漆黑的手机愣了愣。 林辰刚刚说她在手术台上? 坐在他对面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弈回过神,望过去,那漆黑的寒眸有些幽沉,他顿了顿抱歉的道:“抱歉,我出去一趟!” 说完,已经大步走出了会议室,站在走廊快速给别墅打电话,佣人接起来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太太她……她昨晚一个人……” 佣人的话没有说完,里面又有一道声音传过来:“把手机给我!” 说着接起来却是付淑慧。 沈弈的声音不自觉就冷了一个度:“妈,你怎么在这里?” 付淑慧冷哼一声:“我怎么在这里,我出现在自己儿子的屋子里很奇怪吗?阿弈,不是我说你,我早就说过时念这个女人就是贪图你的权势,你的钱财,才跟你在一起的。” 看沈弈没有反应,她装作痛心疾首的说:“你以为我是平白无故来这里的,那个贱女人趁着你不在偷偷把孩子打掉了!” 男人的声音已经冰如萧芒:“什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压得他脚步微微一怔,高大的身躯都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什么时候?” 声音已经冷到极致,带着怒气遥遥传来。 付淑慧道:“就大概两小时前的事情,阿弈……” 后面的话,他已经没有耐心听付淑慧说完,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阴翳,眉心蹙起打结。 从第一次见到时念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为了钱,她父亲是为了钱,为了她母亲,为了她的全家。 他很不屑这种为了一点挫折就贱卖自己尊严的人! 但是,了解了她的家庭后。看过她那双有些坚毅而纯真的眼神后,已经三年了,朝夕相处。 昨天上飞机前,他明明已经放下面子,放下身段说了那一句话,可是,她却趁着自己不在做了那样的决定。 ‘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沈弈至今还从未对一个女人说过呢! 她就那么不想怀上他的孩子?想着满身的萧寒顿时凌冽起来。他双目已经充血。 林辰的电话看似很急,难道是她在手术过程中遇到什么麻烦? 他很想转身告诉自己,让那个女人听天由命。但是,脚步却生了根一样,迈不动分毫。 小杨已经走了过来,喊道:“先生!” 沈弈看过去,他开口道:“这边的事情全权交给约翰处理,我们现在就回国。让直升机来楼顶。” 说着,已经快步朝着电梯口走去。他曾想过,他与时念可能会有千万种不愉快的画面,却不曾想,那个女人狠心到居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抛弃! 直升机在天空带着一股迫切渐渐消失成了一个黑点。 沈弈到医院的时候,刚好时念已经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许是麻药还没消下去,微微眯着一双大眼睛。 眼神有些木然空洞的望着一边,沈弈抬起的步子在林辰扑上去的那一瞬间,顿住了。 身体下意识就躲在了走廊的拐角。 他看到林辰抚摸时念的小脸替她擦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又听到医生一脸严肃的说:“手术顺利。” 时念毫无表情的躺着,连眼睛都不眨,林辰附上去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念,不要怕!” 见她摇摇头。他又说:“我给沈弈打了电话!” 时念的眉心忽然蹙起,纵然身子虚弱,但是听到他的名字质问林辰:“谁让你自作主张,我不想见到他!” 孩子没了! 我不想见到他! 沈弈接连深呼了几口气,才强压住内心翻涌而来的痛楚,心脏似乎被什么抓住一般,尖锐的疼痛。 时念很快被医生们转移到了病房,尾随而去的是林辰,而他在那一刻,居然就迈不动脚步。 一直以来的感觉都不过时自欺欺人,时念永远是那个在夜场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冷漠又无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小杨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手里提了个花篮,却看看沈弈站在拐角处一脸萧寒冷漠。 下意识觉得不妙,那花篮就被他随手扔到了一边。 沈弈已经走了过下来,看到他微微一瞥,神情中再也没有急切,没有忧虑。车子缓缓的离开医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终于,在那家第一次与时念相识的夜场,他的目光顿住了,他缓缓开口:“停下!” 车子刚停顿,大手一扬,他已经走下了车门,并吩咐身后的属下:“不用跟上来!” 说完,自己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他特意坐在那一晚的包间,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男男女女他们相互拥抱接吻。 但是他们认识吗?他和时念已经结婚,可是他们彼此爱吗? 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侍应生开始上酒,他点了很多,他心情不好有喝烈酒的习惯,几种不同口味混合。 那炙热一下流到腹腔的疼痛感会分散心脏的注意力。 他恨她,恨那个女人! 就算她再怎么不爱自己,也不应该用孩子来惩罚自己。 意识朦胧间有个人走了进来,挡住了他喝酒的动作,眼神里有满满的担忧,沈弈眯起眼睛。 却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她娇滴滴的扑了过来:“弈哥哥,你别喝了!” 时念从来就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下意识沈弈皱眉一把推开凑上前的女人,带着凌厉的呵斥:“走开!” 苏影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吧嗒吧嗒滴在地板上。 两人僵持不下,看着沈弈一口一口的灌酒。苏影的心越沉越痛,她清楚的知道沈弈这场买醉是为了谁! 心中的恨意不断上涌泛起,看着包厢一侧的镜面映衬出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从头到脚看下去自己样貌精致,哪一点不如时念呢? 终于喝到凌晨,沈弈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看向苏影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慑人。 步子有些紊乱,苏影有些担忧,跑了过去扶住了沈弈的腰,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沈弈,当下又激动又害怕。 沈弈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有些凌冽,带着一种扑朔迷离的笑意,却让苏影脊背僵住,有些发寒。 她屏住了呼吸,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沈弈。 终于,这一次沈弈的眼里没有嫌弃,没有不屑,也没有推开她,居然对着她笑了笑。 苏影很久没有见过沈弈笑了,哥哥在世的时候,两人经常会一起踢球,那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总是想阳光一样能明媚别人的双眼。 但是,哥哥去世后,整整三年,这样的笑意都不在。 今天忽然得见,她有些心绪不平,鼻尖一酸,差一点就流出眼泪了!她精致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022杀 囚禁 医院中。 自从时念醒来之后,整个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发呆的坐在窗前,不发一语。无论别人对她说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她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时念,我求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或者,和我说一句话也行,求你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柳如沁端着汤碗,直到碗中的羹汤冷掉,时念也没和一口。她一直依靠葡萄糖来维持生命,几日下来,人迅速的消瘦下去,一张小脸只剩巴掌大小,乌黑的大眼空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当当当的房门轻响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林辰起身开口,病房外站着一个快递员。“您好,有时念小姐的邮件。” “这么晚了还有邮件。”林辰狐疑的嘀咕了句,签收后,将邮件拿进来,开始动手拆开盒子。 “是什么?”柳如沁出声询问,与此同时,时念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林辰从包装盒中取出一支透明的玻璃瓶,瓶中承装了一团血肉模糊的液体,他一脸疑惑,根本分辨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作为医护人员,时念与柳如沁自然是认得的,那是女人。流产后的胎盘,换句话说,瓶中承装的是尚未成型的胎儿尸体。 “赶快将那东西丢掉。”柳如沁急切的喊道。 然而,她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漆黑的夜色。时念双手抱头,痛苦的紧闭着双眼,“啊……” “时念,别怕,那不是,那不是你的孩子。”柳如沁手足无措的将她拥入怀中,不停的安慰着,然而,时念的身体缩成一团,剧烈的颤抖着。 那当然不是时念的孩子,流产手术之后,那些东西就已经被处理掉了。只是,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在这种时候送来这东西刺激时念。 这显然是恶意的恶作剧,林辰快速的将东西拿起,推门追了出去,可是他站在医院大门口,四周一片寂静,根本没有快递车的半点影子。 那夜之后,时念整个人都崩溃了,精神时常恍惚。在柳如沁和林辰的努力下,时念虽然肯开口说话,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游神状态,经常所问非所答。 医生说,人在受了巨大刺激之后,会出现一些精神异常,有些人意志力坚定,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有些人从此一蹶不振,最终走向衰亡。而时念的结局会是如何,没有人知道。 柳如沁试图去联系沈弈,同样求助无门。她每天都将沈弈骂上成百上千次,时念出了这么大的事,而那个所谓的丈夫却在国外逍遥,说不定怀中还抱着金发碧眼的德国美女。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后悔,答应沈弈瞒着时念她母亲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念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她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依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人迅速的消瘦,瘦的不成样子。 晨起,柳如沁煮了清淡的白粥,时念从病床上爬起来,刚喝了两口,又不停的干呕,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如沁,我真的吃不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时念清澈的眸子已经干涸,连泪都没有了。 柳如沁却将瓷碗塞入她碗中,语气强硬,“时念,你还想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你不想吃,不想活,可你有没有为别人想过?如果你死了,你表弟怎么办?你爷爷奶奶怎么办?你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人吗?” “别说了,如沁,别说了。”时念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耳朵。 柳如沁双手按住她肩膀,丝毫不允许她逃避,“时念,你还想颓废到什么时候?这些日子,林辰一直在为你担心,而你却一直躲在自己的壳中不肯面对现实。时念,孩子没有了,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是你爷爷奶奶唯一的依靠了。” 时念紧咬着唇,眸中闪过星星点点的泪光,她颤抖着拿起勺子,一口接着一口,快速的将粥吞了下去。 可是,米粥刚刚入腹,胃就不停的抽痛起来,她冲进洗漱间,惯性的将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 水龙头中的水哗哗的响着,冲走了池中的污秽物。时念的身体缓缓滑落,瘫软的跌坐在瓷砖地面。她也想坚强一点,也想尽快的好起来,可是,她的胃根本不听她的,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怎么办,沈弈,我究竟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或者,只要你解释一句也好。 时念痛苦的呢喃,双手捂住脸,泪珠透过指缝缓缓流淌下来。 “时念,你怎么了?”柳如沁冲进洗漱间,费力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没关系,时念,我们慢慢来。你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时念无力的躺倒在病床上,紧闭上双眼,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点,她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慢慢的长大。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都是孩子凄惨的哭声,时念不停的挣扎,却无法从梦中苏醒,原来无论醒着,还是睡着,她都无法从噩梦中解脱。 林辰有事出去了,柳如沁把她母亲的事情告诉了林辰,林辰便去调查这件事去了。 清清冷冷的病房内,只留下时念一人,她瘫软的坐在窗前,茫然的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用力推开窗棂,冷风顺从窗口灌入,扬起她细软的发丝。时念将手伸出窗外,微凉的雨丝落在掌心间,凉意瞬间沁入心肺。 “时念,你怎么坐在窗前吹冷风,你不要自己的身体了是不是。”柳如沁推门而入,略微恼火的关紧窗子。 “我没事。”时念温笑,“如沁,我有些饿了,你买些粥给我好不好?” “你想吃东西?”柳如沁喜出望外,“时念,太好了,你终于肯坚强起来。” 时念含笑的眸子染了一抹沧桑。这些日子,她独自沉浸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的确太自私了。她不仅是孩子的母亲,她还是母亲的女儿。 她的孩子没有了,她无法做一个好妈妈,但是,她还能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她要尽快让自己好起来,她的母亲孩子啊等着她,爷爷奶奶还要她。 柳如沁买了温热清淡的粥给她,可是,她刚喝了两口,还是惯性的吐出去。时念紧咬着牙关,吐了再吃,吃了再吐,如此反复,吐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柳如沁实在看不下去,哭着求她停下来。“时念,别再折磨你自己了,我们慢慢来,还是先让医生注射葡萄糖给你吧。”柳如沁说罢就要离开,却被时念扯住了衣角。 “不要,长期注射葡萄糖也会形成依赖。如沁,再去买些吃的给我,我一定能撑下去。” 柳如沁哭着又买了些粥和蛋花汤给她,时念总算勉强吃下了一些,之后便浑浑噩噩的睡下了。 另一面,沈弈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时念的事情,他乘坐的航班,在经过十五个小时漫长飞行后,在叶城国际机场降落。 沈弈来不及倒时差,直接让吕飞开车去了公司。 他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公司虽然按部就班的正常运行着,但仍堆了许多急需处理的重要文件。 沈弈是典型的事业狂,工作起来的时候可以忘记一切。他回到公司后,第一件事是召开高管会议,之后去了几个工厂和工地勘察施工进度,等从工地离开,已近深夜。 他开车回了山顶别墅,推开。房门,等待他的是一室清冷。 看得出,时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家了。 高大的身体陷入真皮沙发之中,他轻咳几声,单手撑着额头,深邃的目光随意的散落。 就这样干巴巴的坐了一个晚上,手机铃声想起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了,是吕飞的。 “先生,夫人的母亲找到了,现在在警方的手里,而且我还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 “……”吕飞顿了顿,才道:“夫人流产,好像是因为除了车祸。” “什么?” …… 沈弈早早的就结束了工作,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找时念,苏影那边又出了状况。 原因是有黑粉想要苏影签名,结果苏影自卫,伤人。 “妈,究竟怎么回事?”沈弈去的时候付淑慧已经到了。 “在超市中购物的时候,苏影和人发生了口角,对方似乎说了些什么话刺激到了苏影,她突然病发,错手打伤了人,现在对方不依不饶,一定要起诉苏影故意伤人,我提出私聊,赔偿金也给到十万,可对方就是不肯答应。”付淑慧焦虑的回道,钱摆不平的事,往往才是最难办的事。 “妈,您先别急,交给我就好。”沈弈说完,转身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在叶城,没有人敢不给沈少三分薄面,局长当即同意他将苏影保释,并且,封锁了一切消息,苏影必定是知名演员,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有损她的名声。 苏影也受到了惊吓,神情呆滞,目光涣散,双手紧抓着沈弈的手臂,一刻也不肯放手。 “弈哥哥,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别怕,苏影。”沈弈将她抱到卧室的床上,并细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 苏影一直抱着他,头靠在他肩膀,眸中有泪光盈盈闪动。 沈弈一手轻拥着她,另一只手拨通了吕飞的电话,“帮我查一个人……嗯,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 挂断电话之后,沈弈为苏影倒了杯温水,喂她吃药。服药后,苏影不安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些,却依旧黏着他不放。 “弈哥哥,我想你,你想我了没有?”苏影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中,睫毛轻轻的闪动着。 “嗯。”沈弈敷衍的应了声。 苏影唇角扬起了笑,扬起下巴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偷了一吻,沈弈剑眉冷挑,有几分窘态,而苏影却嘻嘻的笑了起来。“亲一下而已,以前我们可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 沈弈目光清冷,俊容严肃,“苏影,我是有妻子的人。” 苏影的笑容僵硬在唇角,红唇嘟起,有几分委屈,眸中盈盈的浮起泪光。“弈哥哥。”她低唤了声,突然伸开双臂缠上他腰身,泪落在他胸膛。 “弈哥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的心从不曾改变,我依然深爱着你。”苏影一张小脸整个埋入他心口,脸颊在他衬衫上来回的磨蹭。 沈弈眸色微沉,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出怀抱,但下一刻,她柔软的身子又缠了上来,如此反复几次,沈弈不耐烦了,便任由她抱着。 “弈哥哥,我一直都没有从我们的过去中走出来,我总是梦到我们的学校,梦到我们并肩坐着的长椅,梦到我们的名字刻在椅背上,紧紧的挨在一起……” “苏影,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沈弈温声打断她的话,学校经过几次的改造重建,那些老旧的木椅早已经被淘汰,就好像他们的爱情,时过境迁。 苏影哭泣着摇头,“不,没有过去,那些过往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心上……”她微扬起下巴,楚楚可怜的凝望着他,哽咽道,“弈哥哥,如果没有时念,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沈弈深邃如海洋的墨眸中掀起淡淡愧疚的波澜,对于苏影,他的确亏欠她太多,当年,若不是苏毅为了救他,何以让苏影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亲人》 毕竟,沈弈是有担当的男人。 “会的。”他轻声回答。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苏影冷眼迷蒙的看着他。 “嗯。”沈弈再次点头,轻抿着刚毅的唇角。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人生是没有如果的,事实是他遇见了时念,爱上了时念,从此,他沈弈的人生再也不能没有她。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沈弈拨通接听键,“好,我知道了……”他简单交代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苏影,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陪你。” “嗯。”苏影乖顺的点头,小手还扯着他的衣角不放,“弈哥哥,我不想被送进监狱,不要让他们起诉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说的极委屈,沈弈不由得动容,“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房门一开一合,沈弈离开后,苏影从枕头下取出一台微型摄像机,她按下播放键,屏幕中画面重现。 “弈哥哥,如果没有时念,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会的。”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嗯。” 苏影双手握着摄像机,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靥。如果这个视频让时念看到,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 另一面,沈弈走出苏影家的公寓楼,一排黑色奥迪车招摇的停在楼下,一身黑色西服的保镖恭敬的为沈弈拉开车门。 “先生,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对方是一个五十出头的退休教师,为人耿直,不接受私了,一定要法办。”保镖毕恭毕敬的叙述。 沈弈坐在后座,两指间夹着烟蒂,漫不经心的吸烟。“她家里什么情况?” “丈夫多年前去世,有一个儿子,在国企会计科工作。” 沈弈摇下车窗,目光慵懒的看向窗外,没在开口。 车子缓缓驶入一处老旧的小区,那位被苏影打伤的退休女教师就住在这里。 那妇人带着厚重的镜片,面容严谨,倒是有几分老学究的味道。“不要以为有钱有势就能为所欲为,中国是法制社会,那女人误会我是黑粉,不看清是事实就攻击我,就应该送进监狱,免得她再伤害别人,危害社会。” 沈弈坐在沙发上,两指轻叹了下烟灰,温笑道,“她打伤了您,我在这里替她向您道歉,至于是否送进监狱,这可由不得您做主。” “好,那我们就等着法官判决。”那妇人依旧义正言辞,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沈弈也不恼火,只是对身旁的保镖吩咐了两句。 “是,先生。”保镖恭敬回应,很快,两名黑衣保镖将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推嚷进来。 “志宏?你怎么回来了?”妇人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睛,错愕的询问。 “妈,你怎么会得罪沈先生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那个叫做志宏的男人扯了母亲一把,转而对沈弈卑躬屈膝。 “沈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保证,我妈一定不会起诉的。” 男人的回答完全在沈弈的意料之内,他随意的将即将燃尽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中,神色不温不火,“你的保证对我来说毫无价值,要你母亲保证才行。记住,如果苏影被起诉,我保证你挪用公款的事,很快就会传到警察那里。三十万,足够你在里面蹲上几年。”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陪着笑脸,额头早已吓出一层冷汗。 “什么?你敢挪用公款?你这个混账东西,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妇人顿时怒火上涌,对男人又骂又打。 沈弈自然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继续看这场闹剧,他留下一张十万元支票,便带着保镖离开。 “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您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钱?”回程的车厢中,保镖不解的询问。 沈弈笑,“当今社会,像她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就算做是对正直的勉励。” “先生,现在我们去哪里?”前面的司机询问。 沈弈淡扫了眼窗外,东方的天际已经显出鱼肚白,这个时候,时念应该还在睡梦中吧。“算了,回公司吧。” “是。”司机调转车头,向公司而去。 …… 此时此刻,林辰黑色皮鞋踏在医院长廊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推开病房的门,屋内竟是空空荡荡。 他不解的走进,发现落地窗是大敞开的,白色窗纱被风轻轻掀动,露天阳台上,若隐若现一抹纤弱的身影。 “时念,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林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瘦弱的肩头。 时念苍白的笑,双眼微红,看得出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怎么哭了?”他担忧的握住她双手,触手的温度冷到极点,就像握着冰块一样。“你究竟站在这里多久?还是一夜没睡?” 时念微低着头,声音极轻,“睡了一会儿,后来梦到了孩子,就再也睡不着了。”更确切的说,她梦到的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胎儿尸体,被封在透明的玻璃瓶中,她甚至看到了孩子模糊不清的容貌,恐怖骇人。 林辰微叹,心头有些不是滋味。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矛盾中挣扎,时念的母亲是被人在医院拔了呼吸泵,现在尸体失踪,又找了回来,她不知道该不该和时念说。 “时念,你要想开一些,就当这个孩子和你没有缘分吧。”林辰微叹。 时念侧头不语,身体半依在护栏上,双肩微微的耸动。她用手掌紧捂住双眼,潮湿的泪顺着指缝无声无息的流淌着。 没有过孩子的人,怎么可能会理解作为一个母亲的感受。预备好的衣服,已经取好的名字,还有那些忐忑躁动的欣喜……在一瞬间统统化为乌有。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梦醒后,徒留余恨。 “时念,别哭了。”林辰心疼的将她拥入怀抱,却不知究竟该如何安慰。 时念强忍住泪,伸手将他推开,“林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 “嗯。”林辰无奈,只能离开。时念的双手紧抓住栏杆,身体顺着护栏缓缓滑落在地,寒冷的夜风阵阵袭来,时念双臂环膝,身体缩成一团,却仍止不住的颤抖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在长睫上微微颤抖。 她的手掌紧压在小腹上,压得很重,腹部又开始一阵阵抽搐的疼痛起来,这样的症状在她住院期间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作为妇产科医生,时念非常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从专业来讲,这属于一种精神疼痛,人在受到某种刺激之后,虽然身体痊愈,但精神上却留下了无可磨灭的伤痕。 很多时候,时念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恍惚间,她总觉得她孩子还在,可事实上,孩子已经去了天堂,成为了天堂中最快乐的小天使。 东方天空,一颗启明星冉冉升起,时念紧咬着唇,倔强的擦干脸上的泪痕。她知道,是到了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时念让柳如沁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独自一人去了和付淑慧约定的咖啡馆。 因为路上堵车的缘故,付淑慧迟到了几分钟。她走进咖啡厅时,时念已经坐在了落地窗边的位置,她单手托腮,目光淡淡的散落在窗外,她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一副唯美的静态油画。 “久等了。”付淑慧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杯蓝山,谢谢。”她对服务员小姐吩咐道。 “一杯绿茶。”时念淡淡道。 服务员有些微的错愕,因为很少有人在咖啡店点一杯清茶。“好的,两位久等。” 当清茶被摆放在时念面前时,透明茶盏中,嫩绿的叶片浮浮沉沉,像极了面前的小女子,清澈而温润。 付淑慧从包中掏出一叠文件递给时念,“这是离婚协议,你拿去给沈弈签字吧。” 时念微愣,她以为只要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好。“为什么是我?” 付淑慧清冷一笑,“只有你能让沈弈真正死心。时小姐,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不然你那个在监狱里面的表弟……” 时念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咖啡厅的,她只知道那份离婚协议握在手中,好似有千金的重量。 时念招了辆出租车,向司机报了沈弈公司的地址。 她赶到公司的时候,沈弈正在开会,秘书余梅将她带入休息室中等候。从早上九点一直等到午后,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桌上的咖啡早已冷掉,纤细的指尖握着银色小勺随意的搅动。 身后休息室的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紧接着是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念回头,只见沈弈已经来到身边,他一身英俊笔挺的阿玛尼西装,俊容淡定沉稳,只是稍显清瘦了几分。 与此同时,沈弈的目光深深凝看着她,几个星期的光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她却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脸蛋只剩巴掌大小,肌肤苍白的完全褪去血色,原本红润的唇也失去了莹润的光泽,只剩一双乌黑的大眼,依旧明亮灼人。 沈弈心一疼,他好几次去看过时念,可是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她却不在,还误会她。 她会有多疼呢? 时念低头站在那里,双手交叠着,有几分莫名的慌乱。而沈弈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拥入怀抱,“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切。 只这平淡的一句询问,时念的呼吸几乎在这一刹那窒息,泪不争气的留下来。 沈弈修长的指,指骨分明,指腹轻轻划过她细腻的面颊,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念念,我回来了,我会照顾你的。” 时念侧开面颊,逼迫着自己退离他温暖的怀抱。是的,他回来了,可是,沈弈,你知道吗?你回来的太晚了。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无法回头。 “沈弈,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时念唇角扬起一丝苦笑,从包中取出那份离婚协议,“我们,也该谈谈离婚的事。” 沈弈揽着她的手臂微不可闻的一颤,英俊的脸庞依旧沉稳淡定,深邃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颊,而后微苦的一笑,“离婚?好啊,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时念眼中的泪都已干涸,目光却是灼灼而坚定的,她绝不能在这一刻退缩,表弟还在监狱里面呢。 “沈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生活在一起吗?我每天看到你这个‘杀人凶手’,难道不痛恨,不伤心吗?”时念紧咬牙关,强迫着自己说出狠话。 气氛瞬间沉入死寂,沈弈高大的身体矗立在那里,像石塑雕像。他目不转睛,深深的看着她,墨眸些微的潮湿。 “我是杀人凶手?” “你不要我们的孩子。” 短暂的沉默后,沈弈温厚的手掌缓缓托起她苍白的小脸,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苦笑着开口,“时念,我不在乎你心里还有林辰,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谁也不能带走你。” 话音一落,沈弈抱起时念直接走了出去。 —— 时念被囚禁了,没有离婚,没有争吵。 时念被沈弈放在家里,没有允许,不准出门。 023杀 渐行渐远 在被囚禁的第五天,不意外的,付淑慧来了。 彼时,时念正坐在沙发上,然而突然间她的身体被大力的拖下去,一个没站稳向前窜了一大步。 时念原以为付淑慧这样就会罢休。哪知道,她却像是怀着深仇大恨一样又对着自己又冲了过来,顺手就拿起桌上的杯子作势要砸了过来。 时念又惊又讶! 这时候,沈弈恰好回来,他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在了母亲的手,声音里也是不解和惊讶。 他压低了声线说到:“妈,你做什么?”付淑慧显然急红了眼,听到儿子的声音有些木然的看过来。她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又顿住了。 可下一瞬间。手里的杯子却朝着时念飞了过去。老太婆怒喊:“贱人!” 时念反应灵敏,超侧一躲,杯子在墙壁上砸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着地面的玻璃碎渣,她愣了愣,抬眼看向一边仪态尽失的恶婆婆,双眸忽然微眯。 她站定了身子,忽然直直朝着恶婆婆走去,娇小的身躯坚定又笔直。 开口声音清冷的可怕:“贱人是么?但也是你沈家的媳妇儿……” 反正都这样了,她什么都不怕了。 “时念!”沈弈皱眉冷声呵斥!女人转头看向沈弈,那张脸棱角分明,完美的宛如雕塑一般,她冷冷一笑,看着婆婆却挑衅的扬起头,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说我,但是不要带上我的家人。我会忍你一次,不代表会忍两三次!” 付淑慧到吸了一口气,错愕的抓在了儿子的手上,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般,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儿媳妇控诉道:“阿弈,这……你看看你娶的女人……简直……简直丢光了我们沈家的脸!” 沈弈紧抿着唇瓣,眼神幽幽的落到小女人那张坚毅的小脸上,却对着母亲的怒容带着不悦道:“妈,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付淑慧听此,忽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谴责自己,她更加的恨时念了,然而,未等她开口,客厅内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佣人接完,已经脸色大变:“太太……” 佣人看着时念欲言又止!时念忽然心里觉得不妙,下一瞬,佣人便说道:“警察打来电话,说……” 时念连忙逼问:“说什么?” 佣人脸色有些难为道:“让您去认领您母亲的尸体!” “什么?”时念同时不可思议的叫出声! 沈弈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付淑慧却大笑起来,“呵呵,这就是报应,其实你母亲早就在医院里死了,尸体也被偷走了,是阿弈不让我说,他堵上了所有人的嘴,可是呢?还嘉德医生?” “谁会费时间去救你妈?” 时念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就向后倒去,幸好沈弈手快一下抱住,他感受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动。 时念看着沈弈,目光黑沉沉的:“是真的吗?” 沈弈不说话,他知道,这件事恐怕是瞒不住了。 警察那里不可能打招呼,因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要走法律程序的。 闻言,下一瞬,时念已经飞快的向门外飞奔去。 沈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母亲一眼,却见老妈眼里带着某种恨意朝着他扬起头。 他微微皱眉,也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时念刚刚上车,看见他上来,脸上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表情。坐在角落里,巨大阴影包裹下愈发显得娇小。 她的脸色微微苍白,对着他张了张嘴,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也是这么一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有些心动,手就下意识伸了过去,想要把她揽进怀里。谁知道,手刚碰过去时念的身体反射性的躲了过去。她缩着身体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咬了咬唇瓣,声音有些颤抖,她嗫声道:“沈弈,你对我如何都可以,但是我的家人……” 听此,沈弈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浑身仿佛刺猬一样扩张起所有的刺,他的语气有些萧寒:“你以为是我做的?” 她咬着唇瓣不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沈弈却一拳打在她身边的玻璃上,又加重了语气:“你居然会这么想?” 、她只觉得眼前吹过一阵风,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是,事到如今……她摇了摇头,看了自己瘪瘪的小腹,她眼神有些茫然,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相信沈弈了! 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警察局门口,不等小杨过来开门,时念已经跳了下去,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警察好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她的心跳有些异样的狂躁,她不得不深呼了几口气才压制住乱颤的手。 她走进去,里面有一群。然而,时念的目光落在了那裹着白布的病床上,眼泪毫无预兆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她的母亲就紧紧的躺在那里,相比每天靠着药物维持生命,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是这样的打击突如其来…… 她努力平复几下,却缓不过来,激动至余一下便要掀开白布。 身后一双手更快,却一把抱过了她,大手稳稳的挡在了她的眼睛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传了过来:“时念,没事的,你很好,没事的,你可以挺住!”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她的身体被沈弈紧紧抱住,她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就狠狠捶打在他的胸口,嘴里骂道:“你这个骗子,沈弈,你是个骗子!” 沈弈的唇瓣抿紧,双手却依旧禁锢,他的眼神里居然也有一丝愧疚。 时念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他的脖颈间,小脸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带着深深的控诉:“你答应过我的,你会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等到尸体一切都安排好了,时念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她看着不远处的沈弈在跟手下的人交代事情。 身边的一位法医开口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是呼吸汞被人拔掉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早就……” 法医叹了口气摇摇头,又说:“我感到很抱歉,因为医院录像被删除,我们只能知道死因。” 呼吸汞被拔! 时念的呼吸一窒,但是反应已经没有那么过激了,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笑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溢了出来。法医有些慌乱,却听到时念轻轻问:“这件事沈弈知道吗?” “他前几天来过一趟,大约是知道的!”法医点头。 她挑眉:“那他怎么说的?” 法医叹了口气:“沈先生说不用声张,对你也是,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毕竟是你的母亲!” 擦干了眼泪,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苍凉。 沈弈交代完事情,已经迈步走了过来。他走到时念的面前,探下身拍了拍她的头,声音略微放柔了些:“我处理好了。可以回家了!” 时念慢慢抬起头,清明的大眼因为一场哭泣而有些红肿,她看着沈弈。唇瓣被咬的苍白,她动动嘴。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到:“我妈是被人为杀害的,你说谁会是凶手呢?” 但饶是声音极其细微,但他还是听到了。 他眉目一峻,唇瓣抿起看似有些不耐的警告:“时念!”时念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凄哭的笑意,身子僵硬的站了起来。 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偌大的墓地上最后只剩下沈弈时念两人。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有一种很肃穆的庄严,放下花束她慢慢站了起来。 墓碑上的照片分外动人。 虽然是四十几岁的面容,但是依稀可辨识年轻时候的风姿。眉目间的倔强像极了时念! 已经是初冬,天上不一会儿飘起了雪花,簌簌落落间她的眼神缥缈的落在沈弈身上。 她扬笑,小步走了过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柔声叫道:“老公。” 他漆黑的眼眸加深,心里有些不可思议,她又开口:“以后我会乖乖听话,我表弟的事情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他现在还小,你不要为难他好不好!” 他从未见过时念这么低声下气说话的样子。 无论哪一面,她都是灵动的,倔强的,不屈的。 然而,现在! 他一把推开她的身体,深邃的眼眸里包含着质问:“我再说一遍,我……” 这一次,却是时念迅速抬手掩在了他的唇瓣上,鼻息间淡淡的馨香传过来,时念阻止了他说话。 她的笑意始终淡淡的,带着淡漠疏离的神情,转身顶着雪花走了过去。训练有素的脚步,在雪地绕是穿着八寸的高跟鞋,背部都不曾垂落下来。 沈弈觉得时念有时候无情的有些可怕,就像无声无息的失去了他的孩子,就像现在用这么疏离的口气来伤他! 明明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他,然后,他却觉得两人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这种感觉不是以往的口角针锋相对,而是心里有些东西似乎变质!想到此,他心里一痛!心情沉重的有些难以呼吸! 沈家老宅里,付淑慧听着佣人的汇报,心口起伏依旧跌宕不定,她的脸色涌现出一股怪异的神色,阴沉沉的看的人格外压抑!胳膊一甩,将眼前的摆盘推到地上,屋内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 她默念着一个名字:“时念!贱人!” 她的唇齿间咬牙切齿的溢出这句话,拳头握的颤抖!佣人已经跑过来重新给她端了一杯水和几粒药片站到她的面前。 然而,付淑慧早已失去理智,看着眼前的人恼怒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声音尖锐的呵斥道:“吃,吃。吃,我没病,吃什么药!我不吃!” 话出,吓得佣人一抖。 她已经朝着楼上跑了上去,痛恨医生,恨死了所有的医生。 当年沈弈的父亲沈成志也因为一个医生日日夜不归宿,原本恩恩爱爱的一家瞬间因为这个女人的插足而变的支离破碎! 她央求过,哭闹过……可沈成志就连那个女人死了,心里也一直放着这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竟然和时念长得如此相似。 如果她不知道章柔是时念的亲生母亲,就真的会以为她是那个女人亲生的了。 那个贱女人早就死了,她报复不了了。 所以当她看到章柔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丧心病狂的她向章柔的呼吸汞伸出手,甚至出了医院门她都不曾后悔过自己的行为! 她拔下了章柔的呼吸汞!她要让时念后悔、 所以,当她听到章柔死去的消息,一点儿都不意外,可是她的尸体被盗,到底是这么回事她就不知道了! 或许有人在帮她呢! 她隐隐觉得有些胜利感!甚至站在卧室中央有一股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 但是,刚刚佣人汇报的消息令她分外不悦,沈弈居然悄无声息间为那个女人做了那么多。 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嗜睡。 她醒来现在窗前,刚好沈弈的车子就停在别墅前,门口依旧是鹅毛飘飘!佣人撑着伞跑到车子面前替他开门,他下车携带着一身的萧寒,眼神凉凉的,下意识就朝着二楼看过来。 他们四目相对,她看到他带了那条红色的围巾,配着一身长大衣依然风度翩翩,他目光如炬对着她站在楼下,时念却最先移开了目光。 她转身就看到衣帽间里自己的围巾,有些孤单的挂在哪里。她淡淡一瞥就往楼下走去,沈弈已经到了大厅内正在脱外套,看到她下来吩咐了厨房可以上菜。时念便直接过去坐在了餐桌前,饭桌上除了汤匙碗具相碰的时间外简直一丝声音都没有,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仪式般! 这时,门口忽然就有了响动。不等两人回头,屋内窜进一股冷风,付淑慧已经走了进来,看见两人正在共进午餐,眉头狠狠的皱起来。 “妈!”沈弈道。 付淑慧的目光却第一时间像一台仪器一般扫了过去,目光里的嫌烦显而易见,她开门见山语气倨傲又不屑:“离婚!” 说着,时念的面前扔过来一张轻飘飘的纸张,正是离婚协议书! 她望了一眼,睫毛都不曾轻颤,毫无感情的就转身让佣人又盛了一碗汤,慢慢的喝起来。 看这架势,沈弈眉头一皱,那双好看又冷冽的眼睛如同黑翟石一样漆黑,他大手一探拿起了桌上的协议书,手艺干脆利落撕了个干净! 那“刺啦”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屋子里突兀的响起,有些诡异! 付淑慧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举,神情中虽然带着责备,更深的怒气却迁怒在时念身上! 她狠狠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又从名贵的包包里又抽出了一张放在桌上,带着挑衅的意味仰着下巴道:“开个价,要多少钱?” 时念的身体微微一僵,手下喝汤的速度不自觉的就放慢了,她指尖换换落下夹起了那张纸,悠闲地看起来。 付淑慧乘机又往桌上“啪”的一下,扔过来一支笔。 协议书相当于马关条约,但是时念冷笑下一秒就抄起桌上的笔,她的指尖修长而白净微微一动就签下的名字意外潇洒不拖泥带水! 签完,她还不无贴心的将协议书朝着沈弈的方向推了推,道:“该你了!” 他气极了时念的态度,目光凌厉的盯着时念,付淑慧高兴的就窜到了沈弈面前,柔声怂恿道:“阿弈,机会来了,你可不要让妈妈失望,咱们家这个条件还愁没有女人?” 沈弈却丝毫不管不顾,手指向楼上,语气中带着一起隐忍的怒气道:“滚,滚到楼上去!” 时念哑然失笑,比划了一下楼上的距离,想不到他也会说出这么没有逻辑性的话。 她摇摇头:“这个很难,滚下来还可以,滚上去难度太大!” 付淑慧的手一下就拍在桌上,对着她怒目圆睁,感受到她的放肆更加铁了心想让他们离婚。 看着她在协议书上的签名又不仅喜形于色。 沈弈的脸阴沉的可怕,许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忤逆过他。那张离婚协议书讽刺的摆在他的面前,时念已经朝着楼上快步走过去。 他指尖迅速就抽过来那张纸,又欲攥紧拳心,这一次却被付淑慧阻止,她的眼神里都是惊讶和不可思议:“阿弈,你居然爱上了那个女人!” 他的脸色微白,没有否认,那双寒眸微微眯起盯着时念签名的地方,他抿紧了唇瓣,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依旧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她丝毫不留恋的态度伤了他的心。 付淑慧看见他的这番模样,更加印证了自己内心的猜测,她“蹭”的站了起来,脸色涨红的可怕,甚至带着颤音的哭腔嘶吼道:“你,你太让妈妈失望了,连你都跟你爸爸一样!” 说着,毫无预兆的举起一边屋内的摆设就大力砸在地面,借此发泄自己的怒气。 次第接踵的清脆破碎声惊醒了沈弈,他听到付淑慧的话语,又看着她接近癫狂的面目受伤的神色。 沈家老宅的佣人每日都会打电话来报告她的健康状况,只是,这几日她情绪被激,不肯吃药,所以病情也变得有些严重。 再加上沈成志成年在外面旅游,没有人关注她。 佣人看着付淑慧的行为不敢阻止,全部眼巴巴的望着他。看着地面一地的碎片,唯恐她在其中一个不小心受伤,他终于放下协议书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她,语气很柔,他安抚的道:“妈,你冷静点。”付淑慧摇摇头,眼内都是痛苦的神色:“阿弈,你都不理解妈妈,不关心妈妈,那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妈妈这一生反正都活在医生的阴影里,你怎么可以和一个医生结婚。” 说着她就要挣脱他的禁锢朝外跑去!沈弈心里一紧,虽然那时自己年纪尚幼,但是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感情不和整日吵闹呢? 看他没反应,付淑慧开始大动作的要挣脱他的手,面色有些阴沉的可怕,又叫道:“那好,时念这个女人我有的是办法治她!”语气狠辣又恶毒! 听此,沈弈双眉深深锁起,有些惊讶付淑慧现在越来越反常的举动。 以往最注重仪态的她居然像个泼妇一般。他忧心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沉了下去,开口语气凉凉的敷衍:“我怎么会喜欢时念呢。我只不过是为了报复她而已,她不值得你动手!妈!” “是么?”癫狂中的付淑慧有了片刻的宁静,睁着眼睛辨别他的话。他点点头,语气更加凉薄无情:“你放心,我把她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好好折磨她而已!” 冰冷无情的话语猝不及防,楼上听到物品摔坏的动静刚踏出房门的时念猛的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住。 紧接着身体内蔓延起一股寒意! 她的步子虚脱的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抓住门槛定住。指甲深深陷进木质的门槛上,刮出点点的血光,她却毫不自知。 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听到这么恶毒的话! 楼下又有两人的说话声,她已经无心再听。 转身跌跌撞撞的进屋,坐在窗户边,心口依旧疼痛难耐! 沈弈,你真残忍! 不消半会儿,她听到别墅外传来一阵汽笛声,似乎是付淑慧离开的声音。 片刻,沈弈便上楼推门进来,看见她缩在沙发里,眼神一动,想要开口,却只是从衣橱里拿出外套搭在手臂上! 他的眼神有些沧桑,时念不想看他,只觉的心口仿佛针扎一样难受。 他已经转身,关上了门出去! 这一去,接连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回来。 期间也只是打来两次电话,都是统一问,“吃饭了没?” 时念回答:“吃了!” “嗯,那就好!” 然后挂断电话! 她每次出来走在草坪上看着不远处山色朦胧,在接连不断的大雪中总会想起沈弈那天在直升飞机上对她浅笑勾唇的样子! 可是耳边又情不自禁的回旋起那句“我只是为了报复时念!” 她想不明白自己和他究竟是有着多大的仇恨,他至于这么憎恨自己! 况且,妈妈的死因太过离奇古怪! 然而,另一边,沈家老宅里,看着付淑慧被打了镇定剂后慢慢入睡的面容,他有些精疲力尽的揉揉眉心。 那双好看且幽沉的眸子此刻布满了些许血丝,唇角甚至长出一些小胡须,他都未来得及剃掉! 前两天刚到公司,付淑慧的主治医师就打来电话说她回家开始就情绪不稳定,生怕出事才通知他。 果然,他一回老宅,付淑慧已经性格大变,他的那番敷衍终究是没能骗过她,一路她句句斟酌终于接受不了沈弈爱上时念的真相! 她的抑郁症发作了! 沈弈进去的时候,她有些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抱着沈成志的照片缠在了他的臂弯哭诉道:“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丈夫不忠,儿子不孝,这日子还有什么意义!” 他安抚性的哄了几句,那知付淑慧却是越发的歇斯底里的责骂。 病中的她越发蛮横不讲理,且随时都有各种令人无法预测的举动!就像时念母亲的死,扑朔迷离,他不敢去验证自己的猜测所以没有派人去调查! 他下楼,门口有人伫立,大波浪卷发,身材曼妙,扬着妆面精致的脸蛋看着他。 正是多日不见的苏影! 她的目光落在沈弈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动过,神情里是哀伤也有惊喜!“你来做什么?” 沈弈不悦的皱眉,健硕的身形不自觉的就散发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态度,他压迫着苏影,逼近她。 谁知,她丝毫不畏惧,反而欣喜若狂的就迎上去,却被他轻巧的钳制住下巴语气萧寒的问:“谁允许你来的!” 苏影满目泪水,目光却偏过他朝着楼上望去! 沈弈回头,刚好看见付淑慧脸色苍白却依旧不减咄咄逼人之态的站在楼梯拐角:“是我叫她来的!” 她缓缓走下来,看着沈弈笑了笑:“公司年会不是明天吗?带着苏影去吧!” 他的眉间凝聚起一股寒意,甚至是脸部线条都跟着紧绷,苏影微微一抖,却是抱着希望的看着付淑慧。 付淑慧走过来,盯着沈弈的眼睛又道:“想让我相信。那就带着苏影去,否则那个女人别想有好日子!” 他眉头已经拧起一个麻花,那双寒眸因为受威胁而不悦的眯起,充满危险性的望过去。 但是,他看到了付淑慧苍白渐老的面容,眉头又舒展开来,他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没有人能威胁到我,但是……” 他话锋一转,指尖一挑,暧昧的挑起苏影的下巴,声音低沉且戏谑:“我愿意带着苏影去!” 时念站在宴会门口,就在刚刚小杨打电话来说沈弈叫她一起参加公司年会,虽然意外,但她还是很快换了衣服就出来! 可是,到了门口,工作人员不认识她,到了门口因为没有请柬却不让她进去,给他打电话却显示的无法接通。 看着来往的穿戴华丽的男男女女进去,她就孤单的有些可笑。 检查请柬的工作人员时不时的看看她,终于忍不住说:“小姐,你就别费心机了,想勾搭有钱人也不是这么个办法!” 她看着工作人员略带鄙夷的神情,眉心一沉,只是慢慢走过去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这一等就是五个小时,到后来实在撑不住就在沙发上睡着,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那工作人员的脸,他用手捅了捅时念的胳膊,有些无奈的说:“小姐,回去吧,宴会都散了!” “啊!”她睡眼惺忪的站起来,礼服上有些皱褶,尤其面颊因为被枕着沙发扶手睡着压出一道道红印!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腰酸背疼,忽然就觉得身边涌进一股熟悉的气息,巨大的阴影包裹而来。 她率先看到了苏影挽着他的手臂,她只是楞了一下。 沈弈也注意到,但是并没有马上抽回自己的手,他身子俯了过来,带着强大的气场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手轻柔的落在她红润的面颊,指腹粗呖微微抚摸了一下,看着另一边苏影趾高气昂得脸,她下意识就有些反感的从沈弈手里躲了过去。 原来,他就是特地叫她过来,想用苏影来羞辱她。 他的手落空,眼神凉凉的就收了回来。 另一边,却又有一道男声穿了过来,有些惊喜的叫道:“时念!” 三人统一回眸,居然是林辰。沈弈的眼里下意识就刮起了一股强烈的飓风,浑身扩张的冷意显而易见。 时念却扬起小脸干干脆脆的打招呼:“你好,林辰!”接着,身子一顿走了过去,甚至看都不曾看沈弈和苏影一眼,她对着林辰又道:“有车吗?麻烦送我回家!” 林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沈弈,眉毛一挑道:“有的,我乐意效劳!”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苏影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沈弈一记眼刀狠狠刮了过去,他手一扬推开了她的攀附,冷声道:“看来,你忘记了我之前的警告!” 苏影心里一惊,步子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却见沈弈一脸怒容对着她眉心指了指,无情的道:“我不会再纵容你了!” 她眼内已经凝满了泪水,小声道:“弈哥哥,看在哥哥……”沈弈眉头皱的更厉害,他声厉嫉色道:“收起你的眼泪,苏毅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说着,大步一跨,走了出去,苏影在身后试图去抓住他的手,身子跑过去却又不敢靠近,八寸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一滑,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凄厉的叫了一声,沈弈的背影却丝毫不做停留! 黑色的悍马隐蔽在别墅门口的树林间,他看着时念下车跟林辰告别,她的身上穿着林辰的外套,她换回去的时候两人的手相互碰触稍有停顿! 他看到两人的唇瓣一张一合交谈却只能凭空猜测,他又看到时念笑了,对着林辰毫无戒心的绽放笑意。 他心里一痛,却是看着她又说进屋后对小杨吩咐:“回老宅吧!” 小杨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愧疚,终于小声道:“先生,今晚夫人让我给太太打电话,让她来参加宴会,但是你的手机被苏小姐关机了!” 沈弈眉头一皱,拿起包里的手机果然是关机。 小杨已经调转车头,从后视镜里观察他的脸色,嗫声又说:“先生,我实在没办法,夫人她逼着我……” 后面的话被沈弈打断,他挥了挥手,又揉了一下眉心,有些疲惫的说:“我明白了!” 小杨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愧疚的低下头! 回到老宅,付淑慧已经睡下,医生拿着箱子下来,白色的大褂上有些血迹。 “怎么回事?”他蹙起眉头,大夫走过来摇摇头:“夫人打碎了花瓶!” 另外一个佣人小声道:“夫人打在了大夫身上!” 话音刚落,大夫摆摆手:“无碍!只是夫人这样下去,会越来越严重! “唉!”大夫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息,看着沈弈又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的病因想必先生最是清楚!” 沈弈眉心一沉,漆黑的眸子里涌过一丝异色,望向了付淑慧的卧室。 他点点头:“麻烦你了,你下去包扎一下伤口!” “嗯,我建议最好把她隔离,否则家里的老夫人……” 沈弈点点头,“我知道了。” 奶奶确实该送走了,否则母亲一个病发,父亲上年不在家,奶奶都有危险。 沈弈上楼走进离付淑慧最近的屋子里,便于第一时间能照顾她。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屋内静若无物。 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青春正好的年纪,时念扬着笑容面向天空,他很喜欢这张照片。 顺手就拨了号码,手机里无人接听好一会儿。 他才赫然想起自己把她的手机给摔碎了,想到此,兴趣全无,拿了浴袍走进了浴室。 接连几日,白天安抚付淑慧,夜半时分开车到别墅,时念早就睡着,他会在黑夜里看她熟睡的样子,有时会停留半个小时。 有时只能是匆匆一瞥,她有时会梦魇,惊吓的浑身都是汗,他就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无形间就给了她安定的力量。 小杨看着坐在后座开始打开电脑工作的沈弈,这段日子接连两头跑,别说按时吃饭,工作也是在车子开会时处理。 他开口,语气满是担忧:“先生,你这样身体真的会吃不消的。” “嗯!” 然而,沈弈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埋在文件中连眼皮都未曾抬起。 小杨摇摇头,再一次把车子停在别墅门口,门口只有一位佣人在等,看见他下车跑了过来,却被他示意小声些。 正是凌晨一点,佣人走过来替他打下了身上的雪花,告诉他时念今天的情况,听她汇报完,长腿一迈走上了楼。 他进屋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一阵寒气,开了壁灯才发现窗户都没关,吹的窗纱一阵一阵的飘起来,雪花落了窗前的地毯一地。 他皱眉,脱了外套走过去关上窗子回头。 时念不知何时醒过来,半跪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身上纯白的丝质睡衣有些松松垮垮的滑在肩膀上,露出大片雪肌,在昏暗的壁灯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沈弈心里一动,不由得走了过去,粗呖的手指伸进她凌乱的发丝间,很是温暖而舒服。 她抬头,仰着脸看他,眼神有些陌生有些朦胧,似乎也带一些不解。似乎是对他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不理解一般。 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她都未曾见过他的人影。 她的眼眸渐渐垂下去,有些恨自己看见他,居然还会心酸,会觉得委屈,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心里越发抑制着感情,生怕眼泪一不小心就掉出来,她翻身就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躺在了一角。 沈弈的指尖突兀渐凉,他一顿,上床便揽过了她的腰,时念的腰身冷不丁被人触碰,明显紧绷了一下。 却听到身后低沉而悠扬的声音:“不要紧张!”说完,发丝间一热,他印上了一吻。 她长叹了口气,身子却又被他抱的更近了些,甚至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气息。 沈弈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她以为他还会有下一步动作,谁知,瞪着眼睛半天,耳边却传来他沉睡后均匀的呼吸声。 那喷洒的热气挥洒在她的脖颈中,分外的痒,她略微动了动身体却被他抱的更紧了,就差没把她钳在怀里。 沈弈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分外安心。 一夜无梦。时念醒来的时候,沈弈已经不在,床的一侧还有他的气息和淡淡的温度,她下床觉得恍恍惚惚,仿佛见到沈弈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笑了笑,拢紧睡衣转身,门口赫然是一张充满憎恶的眼神,付淑慧抱着双臂,画的精致有余的眉毛皱的厉害,旁边的佣人手里提着她的爱马仕包包颇为忧心的看着她。 不知怎的,时念对付淑慧总是莫名无语,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天生就是为时念而准备的一般。 此刻,她的眼睛里喷涌着的怒火恨不得要烧死时念一般,就跨进了屋内。 时念有些茫然她怎么又一大早来撒泼,心底却又对她这种狗急跳墙的行为有些嗤笑。 如果说两人之间,从前还先礼后兵,那么现在就直接是撕破脸! 付淑慧对她的仇恨仿佛是无穷无尽般。 她皱皱眉,清冷的面容亦挂上了淡漠疏离的笑意。 付淑慧却越过她,目光落在沙发上沈弈晚上换下的衣服上。 紧接着目光又落在那张凌乱不堪的大床,她的语气尖锐又不满:“果然,阿弈又被你这个狐狸精叫走了!” 时念眼内闪过一丝不悦,唇角微微一勾,显而易见的嘲讽。 付淑慧又转身看着她,一把拉过她的身体,这次时念有了戒备,往侧一躲,避开了她的手。她冷笑了一声,目光有些锐利,盯着付淑慧这次毫不客气的道:“怎么,又想踢我一脚?”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锐利,脸色又冷清的可怕,一下子居然震的付淑慧往后退了一步,和她对视脸色大变!“你……。” 她哆哆嗦嗦的如临大敌,说了一句令时念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输给你的。” 说话间,脚步跄踉差一点就被门槛绊住摔了一跤。 幸好,身后有佣人及时扶住了她叫道:“太太,小心!” 付淑慧才仿佛意识回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就像时念也好奇付淑慧刚刚的态度一般。 她盯着时念半天,眼神从痛苦终于又变成痛苦。 她的身体仿佛是一张弓一般僵硬而直立,一把抓起佣人手里的包包就夺门而出。 时念只觉得莫名其妙,刚打开衣帽间的门,谁知,付淑慧又仿佛鬼魅般矗立在卧室门口,阴森森的看着她。 她冷不丁被吓一跳,转身惊魂未定。 付淑慧已经走了过来,无形间又端着她的架子,昂头挺胸:“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她身体一颤,目光炯炯落去,看见付淑慧得意的看着她。 瞥见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后,时念有些痛苦的摇摇头。纵然心里有了怀疑,但是揭开真相总是那么残忍,她并不愿意相信……可是,一当面又那么强烈想要知道答案! 或许,并不是沈弈! 付淑慧看着她一脸苍白的表情,目光中隐隐露出胜利的色彩,开口迫不及待的说道:“是阿弈,或许你早就知道,但不愿意承认罢了,但真相就是阿弈拔掉了你母亲的呼吸汞。” 时念的唇瓣已经被咬出斑驳的血痕,脸色愈发苍白!可是,付淑慧的话语却像一把刀一样落下来,她又道:“你以为阿弈爱你?笑话,他受够了你们时家的烂摊子,或者说……” 她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恶毒:“他娶你也是别有目的!”时念茫然的看过去,眼睛有些湿润,但是看着付淑慧的面容,硬是强忍着没有落泪。她的身体,神情紧绷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显得有些傲骨,一字一句吐道:“什么目的?” “呵呵!”付淑慧轻笑了一声,紧接着道:“你或许不知道,但阿弈了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你的母亲不知羞耻来勾引我丈夫,做小三,你可知道这给我的家庭带来多大的伤害!” 这无疑是重磅炸弹! 怎么可能?母亲是劳动人民,三十多岁脸上就已经满是皱纹了,怎么可能勾引沈成志? 时念下意识就呵斥出声:“不可能!” 她的语气带着颤抖却是坚定的:“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妈妈不会这样的!” “是么?”付淑慧冷笑:“你怎么断定,这事阿弈也知道,所以他才娶你,但是可笑吧,娶你并不是因为爱你,他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你母亲当年犯下的错,他的目的是打击你,把你就在身边折磨你,懂么?” 她的身子像是纸片人一样颤抖起来,一双眼睛或许睁大反而有些空洞,她看着付淑慧死死咬住牙齿:“我-不-相-信!”付 淑慧许是没想到下了这么多料,她还如此固执,咄咄逼人道:“想想你的孩子,如果阿弈爱你怎么舍得打掉你的孩子!” 这一句话仿佛是最后一个杀手锏,顿时就把时念说的哑口无言,她的脚步都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第一次在付淑慧的面前露出痛苦的受伤的脆弱的表情,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但是,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却慢慢凉了下去。 纵然再怎么不承认,孩子是最好的证据,这些日子以来,他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 况且,那天在楼上,依稀也听见过沈弈对付淑慧说我留着她只是为了折磨她! 现在,一切谜底都揭开! 原来,更残忍的不是沈弈无情,而是他从头到尾都让她陷进一个局里,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绕着他转。 时念失魂落魄的跌进沙发里,柔软的长发凌乱应景的搭在双肩,显得她越发娇小而无助。 付淑慧昂头,扬起了下巴,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看着她的模样胜券在握。她说:“时念,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时念茫然的抬头,脸上毫无血色,额角溢出了丝丝汗珠,瘦弱而葱白一样的手指捏拳又放开,捏拳又放开…… 024杀 你还想要什么 但是,任凭时念怎么给自己打气,却禁不住心里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支离片段。 沈弈的笑意,他的无情,他的浪漫,他带有目的的靠近……。 人人都说叶城的第一公子是毒药,碰不得,碰了离不得。 果然如此。 看见母亲死的那一瞬。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猜忌,是什么样的理由迫使她还继续待在他身边。 她微微闭上眼眸,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在其中。 清冷的面容渐渐变得萧寒,复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双冰冷又嘲讽的眸子。 她轻轻开口:“那么,你呢。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付淑慧微微一顿,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眼前的女人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忧! 似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苏影一直争不过她的原因。 她重新打量着自己的对手,思维逻辑整理的严密了些,她开口道:“时念,我没必要无缘无故害你,我只是没有大度到接受跟自己情敌长得那么像的女人做儿媳妇。”她说道,一脸严肃,无形间神情中带了些许语重心长:“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长辈,错误已经发生。就不该再继续发展下去,况且,只要你答应离开阿弈。你监狱里的表弟,我保证你们可以团聚!” “真的?”时念的眼睛仿佛死灰复燃,顿时站了起来,惊讶的叫道。 但是,转而又疑惑的探究:“你会这么好?” 付淑慧摇了摇头:“我没必要骗你,不过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过了可就没了,就算你不跟我交易,你也不可能安稳的待在沈家,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时念心里一窒,心口汹涌澎湃,她的思绪稍微一顿,就看见付淑慧作势转身的动作。 几乎是下意识,她就喊出了声:“等一下!” 付淑慧回头,对着她一笑,包含着得意。“只要你能做到,我答应你!” 她一字一句咬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说出这句话后一下子虚脱的跌在了沙发间。 付淑慧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楼下的佣人来敲门叫她吃饭。她下楼,胃口莫名的大,吃了三碗后佣人就不敢再给她盛饭了,看着她胡吃海塞仿佛强压什么情绪一般,居然就要打电话过去给沈弈汇报。 看着佣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当下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火苗一下子点着了心里的敏感点。 她“蹭”的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涨红,一把就打落了佣人手里的话机,语气里激愤的道:“又要给他汇报什么?” 佣人也从来没有见过时念发怒的样子,一下子愣住。 话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号码,时念只觉得心跳有些加速。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做停留,她接了起来,语气冰冷:“什么事?” 付淑慧在那一头缓缓开口:“你表弟那方面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不用准备了,待会儿阿弈就会回来,你不能让他发现,懂了没有!” 时念机械的摇了摇头,手心再一次攥紧了话机,她点头:“我明白了!” 付淑慧应了一声,又道:“什么东西都不用拿了,我给你准备了东西,下午直接来郊外就可以了。” 对她而言,这是一次机会,往日那些纵横交错的舍不得,这一刻突然都化成了毅然决然的勇气。 除了厌恶,她想不出来付淑慧别有目的的原因,一直以来她都想赶她出沈家。 打完电话的付淑慧坐在沙发间,长呼了一口气,得意的看过去,只见苏影的眼神却依旧埋怨狠毒,她开口:“仅仅是送走岂不是太便宜那个女人了!” 付淑慧双眼微眯,却见她继续开口:“伯母,进医院探望时念母亲的时候,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却被我看见了,也可能被有心人看见,伯母既然可以做一次,为什么不能做第二次呢?” 付淑慧看着苏影的狠毒的模样,心里一沉:“你说怎么办?” 苏影微微一笑,说着,她转身拨开一个号码吩咐道:“对,在刹车上做点手脚,嗯,或者没人的地方直接了断也是可以的。” 一字一句,明明是两条人命,她说的面不改色,露出那趾高气昂的神情对着她笑了笑,付淑慧虽然不喜欢时念,但是看着她这样高深莫测的笑意,心里仍旧下意识一抖。 沈弈今天一早因为公司的事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赶过去了,手头的事情刚了结完就又赶回去。 车子行驶到半山腰,他忽然叫停,看着路边宠物犬,小杨叫道:“这不是家里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连忙下令:“快回去!”一到别墅,几乎是风驰电擎间已经进了屋内,声音里带着急切:“时念在哪里?” 佣人擦了擦手,接过他的外套不慌不忙道:“太太说想出去遛遛狗,刚出去没多久。” 仿佛是寒潭瞬间结冰,他的语气仿佛碎了冰,带着怒意吼道:“谁让她单独出去的。” 佣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大白。 他已经返回,开车跑了出去,刚开车,旋即打通一个电话:“给我调出叶城所有的监控,立刻!” 时念已经等在路边,终于在徘徊了几十次后,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她的面前,车窗降下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毫无表情的问道:“是时小姐吗?” 时念连忙点点头,说着迫切探身就往车子里张望。她问:“我表弟呢?” 男人点头示意:“先上车吧,时小姐,你弟弟不方便在这里出现,我们安排你们在城外见面。” 她想了想,刚要上车,男人已经走下来让给她驾驶的位子:“时小姐会开车,应该自己会去的吧!” 她点头,想见到弟弟的迫切心情让她顾不了太多,她连忙坐进去。 一路虽然心里有疑虑,有忐忑,更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但是远远的看到弟弟章路一的那一刻起,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 她喜极而泣,看见路一变得又瘦又高,看见她的车子对着她笑的分外开心,双手高高的举起来对着她挥手。 时念不由加速开过去,很快逼近了路一……然而,下一秒,想要减速刹车的时候,刹车却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像一把利剑一样对着路一奔过去,带着势不可挡的趋势。 她心里慌乱,手动制动依然没有结果,眼看着就要碾压着路一过去,他的脸上也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时念心里一横,就将车子方向盘打死,转而冲到一边,却不曾想,那边竟然是河岸,再想调转车头已经是不可能。 她隐隐闭上双眸,这一次是必死无疑,她想不通付淑慧对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憎恶。 但是,耳边却传来那低沉又震慑的声音,对着她喊道:“时念!” 沈弈开车已经出现在另一边,那俊秀的脸庞在车窗下看不清什么表情,她心里一惊,来不及想清楚他要做什么。 她的车头,已经被另一辆车狠狠的撞上去,安全气囊弹出来将她禁锢在座位,车头已经调转过去夹在一边的墙壁和沈弈的车子间。 玻璃窗碎了一地,沈弈用自己的性命迫使她的车子逼停在中间,然而,他的车子却悬在河提上,摇摇晃晃。 时念看的一阵心惊肉跳,却看见他的窗户降下去,他的身体迅速又轻巧的从窗户里跳出来。 他跳下的一瞬间,车子也应声落进了水里,但是他丝毫不为所动,大步迈过来,眼内是怒火夹杂着担忧,一把就打开了她的车门,硬是在安全气囊中将她拽了出来。 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变故还是因为被沈弈抓住而心虚,颤抖的有些厉害。 他抓着她,眼神扫过全身上下,确认了她没事,才放心呼出一口气,他一把揽过她的身体,揉进自己的怀里,她仿佛感受到他的心也跳的飞快。 沈弈的语气幽幽的传了过来,辨不出喜怒,却带着浓重的威胁:“时念,你在碰触我的底线,我现在给你选择,推开我或者你弟弟的未来!” 声音仿佛是地狱修罗,刚刚明明不顾自己性命救她的男人,这一刻却又陌生的离奇。 他说话的语气过于冰冷,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也是这么危险而遥远。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是有所靠近的,原来是一直在原地。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吓坏的路一身上,他瘦瘦高高的,已经不像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年,他的身后站着几个黑衣人,只等沈弈一声令下。 鼻息间是他冷冽的气息。 时念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轻声道:“沈弈,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她明显也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但是下一秒,语气低沉又内敛,仿佛是在说一句情话般轻柔,他说:“我舍不得!” 时念听此,冷笑了一声,手臂便慢慢的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祈求的道:“放过我弟弟!” 他的头已经慢慢抬起来,脸色有些阴沉,想不到自己居然需要威胁才能得到一个女人,刚刚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她的欢声笑语的模样。 他甚至想,如果她死了,自己也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挥了挥手,路一已经被人带上了车,他很不情愿。有些凄厉的叫着她:“姐……姐姐……姐,快救我,我不想回去。” 时念实在于心不忍。她扬着头小声央求:“我跟他去说说话好不好。我求你!” 她的小手拽着他的衣角,有些楚楚可怜!他心里一动。开口却仍旧是冷清又冰冷:“犯下这样的错误,你没资格求我!” 说完,小杨已经开着另一辆车尾随。 停在了两人面前,他率先上车,面容萧寒。 她最后一眼看了眼路一。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隔着窗户玻璃有些无助的看着她。 眼底有泪水流窜,差点就要夺眶而出,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路一,原谅姐姐!” 她心一狠,受不了这种煎熬,转身钻进了车子! 两辆车子分两路,朝着不同的目的地出发。 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子,她强压住内心的心酸,转回脸。却猝不及防撞上了沈弈那深不见底的寒眸里。 他凑过来,俯视着她,皱着眉头阴冷的盯着她。 两人无言。 或许是他早就知道了是谁和她一起策划了整个事件才没有大发雷霆的质问她。 一路两人无言,路一的求救声不绝于耳,她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为什么别人能把我弟弟弄出来,你就不能,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她指责的控诉,却看见他冷冷一笑:“那你还愿意上车?” 他的眼光余角嘲讽的瞥了过来:“你怕我让他无限期的坐牢对不对,时念,跟我斗?你太天真了!” 她的眸子就沉了下去,咬紧了牙关没让自己溢出对他的恨意。 沈弈看着她眼内显而易见的怒意和仇视,他并不后悔今天的决定,因为,路一在三年前关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他跟着牢里的狱友染上了毒瘾。 他找见他的时候,路一已经离不开毒品,生怕时念伤心,他就转移路一进了戒毒所,这一去虽然是两年都快要过了,这几日刚好有捷报说他快要戒毒成功了。 然而,她们又闹出这么一局,如果刚刚让两人见面了,那么她一定就会知道路一吸毒的事。 如果要让她伤心,还不如恨他来的好。 沈弈脸色阴沉的走进老宅的瞬间,付淑慧就已经知道了事情败露,她脸上稍有慌张却在下一秒又镇定下来,面对沈弈的质问,她一脸无辜,把所有事情都扔在了苏影身上:“我只答应让她们姐弟团聚,是苏影她嫉妒成性,想杀了时念!” 沈弈一双锐利的目光扫过去,仿佛早就洞察一切,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妈,如果没人给苏影撑腰,她敢那么做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身形迅速而疾驰,掏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含着愠怒下令:“给我封杀苏影,对,手头的戏全部换人!” “全面封杀!”他又狠狠的补了一句。 说完,已经上车,面色仿佛覆上了一层薄冰。 然而,未等他松口气,电话铃声却再次响了起来,家里的佣人心惊胆颤的道:“先生,太太还是不肯吃饭!” 他的双唇微微抿紧,神情有些忧郁的皱了皱眉:“好的,我知道了!”说完,吩咐小杨开车回别墅。 已经接近傍晚。整个别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不安的聚在大厅里,时念不吃不喝已经是第三天。 看到沈弈回来,大家仿佛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提心吊胆的望着楼上。 他上去的时候,时念懒洋洋的窝在壁炉旁边,一边庞大的宠物犬贴着她的身子走来走去。 看见他进去,连眼皮都不曾抬起,他一眼就瞥见了桌上已经放凉的几盘菜肴。 他坐在了她对面,因为寒冬腊月身上穿了一件大衣,依旧是那条暗红色的围巾,头发尽数往后梳起,配上他精致而坚毅的面孔,显得像个上世纪风度翩翩的绅士。 他目光幽幽的落下来,身上有一些薄雪,时念很想帮他拍落下来,但是循着他的目光却又顿住了,他与她之间不该有那么亲密的动作! 他已经连围巾也取下来,随意搭在了沙发间,开口:“你打算饿死自己?” 语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不悦。 她转过头,皱着眉头就看着壁炉里汹汹火苗,看的无聊了又望着窗外,窗外所有的灯光都亮起,雪花“簌簌”的降落,在橘黄色的暖灯下格外的安逸。 她的神态太过恬静,沈弈自己一动。 他站起来,拍了拍她的面颊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歉意,他柔声道:“不要任性了,下雪了,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他迅速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件大衣给她披上,看见属于时念的那条暗红色围巾,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便拿了下来,返回去,将自己的围巾也戴上,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装扮,他有些满意的笑了。 而后,朝着她伸出手。 那只手宽大而修长,指尖是健康的肉粉色,她的心里本来是拒绝的,她本来是恨着沈弈的。 但是,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对他交上了自己的手。 暖暖的触感包围过来,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拉着她往楼下走,底下的佣人惊奇的睁着大眼睛一排看着两人,心里仿佛在滋生一种东西。 两人步履轻快而欢悦。 雪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门口有佣人在扫雪,他挥了挥手阻止,拉着时念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两人对视共同笑了。 许是,这几日忙于琐事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雪景。此刻,寒风拂面,很快吹的她的鼻尖红红的。 他注意到俯身过来,拢住了她的腰身,鼻尖对上她的鼻尖,轻轻开口:“冷么?” 语气轻缓又暧昧。 时念微微摇头否认,却听到沈弈低低笑了一声:“小骗子!” 说完,居然对着她的脸上吹了一口气。他似乎向来喜欢如此,就像每一次时念都会脸红一般,这样的挑逗如此不经意又那么暧昧。 她跑开一段距离,远远的站着,跑的时候依旧那么笨拙,看见他笑意浓烈的看着自己,下意识就扬起一团雪花扔过去。 两人都不曾预想过这么亲密的嬉戏,然而,情到深处哪怕是不用言语,两人借着一场雪夜,你来我去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时念脸色红润,浑身都沈腾起热潮,她摆着小手不住的叫停,他的脸上也是一派温润,看着她情不自禁就能让人沉沦。“饿了么?”他问。 确实饿,她点点头,这一场打闹体力有些不支,她摸了摸肚子,有些尴尬的笑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她就是一个孩子一般,唇角一勾,笑意泄露。 他揽过她的肩膀,缓缓朝着屋内走去,里面早就准备好了她爱吃的菜肴,她跑过去落座。 沈弈坐在她的对面,浅笑着看她吃,深沉而又内敛。 他动手拿起筷子,动作流畅而高雅,连吃坚果的时候他都能不发出声响来,餐桌仪式几乎是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 苏影站在片场,经纪人委婉的表达让她休息几天,但是从大家的态度上,她几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几乎是片场小工都开始对着她评头论足。 她跑过去想要教训一顿,却反而被导演训了几声:“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演技一般不说,这情商也不高,沈先生愿意捧你你才是宝,否则……” 他“嘁”了一声不屑的道:“谁愿意搭理你!” 苏影脸色大变,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毫无血色,似乎不敢相信的道:“什么意思,他封杀了我?” 她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形象,她以为沈弈起码会对她留有一些情面,就算如何警告她,看在哥哥的面子上! 然而,为了时念那个女人,他居然……。 良久,看着不远处闪光灯下靓丽夺目的女星,她抬头仍旧不死心的道:“可是这部戏我已经拍了几个月了,女主角是我……。” “哼!” 导演变脸奇快,冷笑了一声,嘲讽的道:“沈先生大手笔换个人还不是简单的事,不过,苏影,我手头倒是有个戏愿意给你,就看你会不会把握机会了!” 苏影的目光里复升起一丝希望,迫切的道:“女一号吗?” “当然!”导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混娱乐圈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点意思她差不多也能参透,看着他的一副嘴脸,她冷笑的警告:“我再怎么落魄也起码做过沈弈的女人!” 没想到导演却更是一声冷哼:“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哈哈哈……” 他猥琐的笑了笑,顺便不忘补上一句:“晚上10点之前,来我房间找我吧!”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愤愤出声,一脸恼怒。 那张精致的脸被气的涨红! 经纪人已经从里面收拾好她的东西走出来,忧心忡忡的道:“所有的通告,戏份全被删了,而且公司似乎也要跟你解约,苏影,你是被全面封杀了!” “呵!”她低低发出一个声音,神色一下没了光彩,彻底颓废的坐在地面! 然而,没有沈弈这棵大树的庇护,所有的麻烦摩肩接踵。 甚至是有一家公司因为前不久刚请她做了代言人,如今苏影的地位一下子下滑,居然一纸合同说要她进行赔偿。 这些年,她的每一项消费都是按照影视一姐的资格来,吃穿用度都要新款。 每次的片酬虽说高,但是她却不擅于理财,得到的酬劳和公司分成就全权交给经纪人。 她强忍着怒意,身体有些颤意的站了起来:“我的卡上还有多少钱?” 经纪人面露难色:“上次你弄丢厂商的珠宝可是私底下赔了好多,现在也就几万而已。” “几万?” 她惊讶的叫出声,一双美眸睁的奇大。 转而愤怒的看着经纪人道:“我一个月收入过千万。你跟我说居然只有几万?” 她说着,脾气暴涨,扬手就要甩过去一巴掌。 但是这次却没有任何人去容忍她,经纪人一个手快,截住了她的手臂,狠狠甩了过去,也露出势力的面目,将她的东西都摔在地面上,漫不经心的说:“呵呵。苏影,今非昔比了,少摆你的臭架子。如今的你只是个落汤鸡谁会把你放在眼里,你得钱,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说完,看着她不屑一顾的走了出去。 苏影愣在原地半响,神情痴痴呆呆的,手机上却有人打电话过来:“苏小姐,我是物业,你得业主要把房子变卖了,你的租期到了,请赶快来收拾一下东西!” “业主?” 她又是一震,在听到名字后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掏钱买的房子,业主居然写的是经纪人的名字! 这个空档,导演已经拍完戏,一帮人簇拥着代替她位置的女星走了过来,灯光华丽,人群窜动,这一切原本属于她的荣耀只是一夕之间就坍塌了。 那女星早就看她不顺眼,经过的时候刻意停下来看着她嘲讽的一笑。待人群纷纷散去,导演才走过来,挑眉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浑身的名牌装扮,她不敢去求沈弈,只怕落得更惨的下场。 这样无情的男人,偏偏却是她最爱的。 她咬牙点点头,不断确认:“真的是女一号!” 导演点头,拍了拍胸口,猥琐的笑道:“当然!” 她知道即将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但是为了能在此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万众瞩目,不落与时念的下风,她毫无畏惧的点了点头,跟着导演走进了房间。 狭长的通道,细长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发出‘蹬蹬’声响,仿佛是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觉得这一去可能就和沈弈更远了,可是却也觉得这一步正是在努力朝着他靠近,是不是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他就会注意自己,她想! 导演有些变态需求,一场云雨她冷汗灿灿,但是看着他的包里微微露出一角的合约书,她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忍下去。 事罢,她下床用浴袍裹紧身体,转身面色冰冷:“可以签。约了吧!” 导演意犹未尽,赤着肥硕的身体缓慢下床,又不忘打量了着她的身体,赞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别有一番韵味,虽然说是被沈弈玩过的女人,但······。” 苏影脸上已经不耐烦,她自己动手就把合约书拿了出来,语气冰冷:“签约吧!”说着翻开了合同,谁知,这一看却是花容失色,她仿佛触电一般就扔掉了那份合同书,愤怒的道:“你让我拍这种片子?” 导演早就料出她的反应,缓缓捡起地上的合约,玩味的道:“苏影,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大明星了,这女一号也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刚刚的试戏还行吧,你可要把我机会!” 说着,导演开始穿衣服,眼角余光瞄过她含着不屑。 苏影愤怒至极,眼眶都已经充血泛红,一把推开导演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不屑的一声‘不识抬举的女人!’仿佛是针扎在她的心上。 仇恨涌上心头,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时念这个女人早就不会发生,沈弈也不会对她这么残忍。她的眼里尽数被仇恨所蒙蔽!不知不觉中,却走到了沈弈别墅门口,她自己也微微一愣,门口有热闹的声音,仿佛听到沈弈的声音。 她看过去,他刚好出门,时念也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暖和的粉色长衣,虽然淡妆素雅,可看起来是别样的韵味。 他们在门口告别,沈弈温柔的替时念拉上了衣服拉链,生怕她受寒一直将她揽在怀里。 直到沈弈的车子驶出了别墅大门,眼里的刺目场景消失,苏影眼内却仿佛集聚了无数的怨气。 她从隐蔽处慢慢走出来,阴森森的看着不远处转身要进屋的时念,心里翻滚的怒意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掐死她。 但是,怒意微微被压制下来,心里却更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她慢慢的靠近别墅。 这个时间段,已经是傍晚,天气冷的大家都不想出来,所以巡逻的保安也是相比以往少了些,她咬咬牙豁了出去,趁着一组巡逻走过去,快速的跑进了房子内。 大厅内静悄悄的,共有四楼的别墅各个楼层盘旋而立,从下往上看去格外气派又华贵。 她不禁悄悄咽了口气,想到时念一直以来就住在这样豪华的住宅就恨得牙痒痒。 佣人似乎都在四楼打扫卫生,不断传来声音,机会如此之好,她迅速上楼,虽然不知道时念住在哪里,但一个个望过去,居然真就找见了她的身影。 时念抱着一些小型乐器下楼,沈弈走的时候交代她四楼的娱乐室有乐器,让佣人整理出来,答应她回来就教她的。 只是,刚下二楼到拐角却看见一抹身影探头探脑的朝着自己的卧室望去,几乎是同一瞬间通道了她的脚步抬头,脸色惊吓的愣怔了一下。旋即,看到是时念脸上却露出了凶光! 时念微微一怔,苏影就朝着她逼近过来,拉着就拽进了房间,时念手里抱着乐器,行动多有不便,只能随她进屋。 苏影关门的时候,她顺手放下乐器,眸光微眯探过去。 苏影已经迅速转身背靠着房门,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突然冒冒失失的一句:“我怀孕了!” 时念皱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拳心不自觉的攥紧,浑身已经是出了一层薄汗。 “你没有兴趣知道?”苏影的声音尖锐又急切。 时念听此,略微挑眉,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过去落在她的小腹上,云淡风轻的模样居然七分像极了沈弈。 她本就不喜欢苏影,语气就有了一些不耐:“没兴趣!” 苏影一顿,眼底不甘心的喊道:“是弈哥的,这也没兴趣?哈哈哈····。” 她得意的笑,刺耳又尖锐! 时念本就对这个词格外敏感,此时苏影故意挺着肚子得意的看着她,小腹居然有几分微微凸起。 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孩子与她和沈弈之间始终是一道抹不去的伤疤,此刻因为苏影的一句话反而显得一切顺理成章。 沈弈因为不爱自己,所以打掉了她的孩子,却让苏影怀孕!苏影也迅速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震撼,得意的扬起了下巴,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理直气壮的说:“等着吧,总有一天弈哥会把你赶出去的。” 时念的眸光一顿,接着迅速收紧,她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眼底是冷若冰霜。唇瓣微启,开口音色冰冷:“好啊,我拭目以待,不过据我所知,苏小姐你此刻连一份工作都没有吧,怎么,被封杀的滋味儿好受吗?” 话语轻飘飘的传过去,却如同铅锤一般砸在苏影的脸上,她的脸迅速涨红,不可思议的看着时念,想不到这样的话语都不能打压住她。 苏影愤愤的跺脚,时念再也不想见到她,推开她的身体就越过去朝外喊道:“管家!” 管家很快应声而来,苏影很是慌乱,看着她恼怒而凶狠的说:“你敢动我,弈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她当然知道! 她微微闭眼,汹涌澎湃的情绪不断翻滚,冷笑了一声,总是这么讽刺,她以为两人关系回温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残忍的消息传来,总是要扰乱她的心。 沈弈,你向来如此残忍! 管家看到苏影也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讶异了一下,接着有些慌乱,却听到时念淡淡的一句:“轰她出去!” “是,太太!”管家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两个佣人就一左一右架起了苏影,她分外狼狈的拽下楼,却仍旧不死心的喊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等着,弈哥不会放过你的。” 一声声,仿佛警告,不绝于耳! 她在楼上拐角静静的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时念想不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居然可以让一个人变的如此癫狂! 但是,毫无疑问,沈弈肯定是在乎苏影比在乎自己更深,因为他愿意让她怀着他的孩子! 想到此,心里一阵痛,自己平坦的小腹仿佛是无声的哭诉,那里曾经也有一个小生命啊,可惜,却被他的父亲无情的扼杀了! 楼下的佣人拿起话机似乎要给沈弈打电话,看着她定定的站在上方,有些欲言又止。 时念抿了抿唇,不悦的皱眉:“不用给他汇报了,我会自己跟他说!”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她却已经冷着一张俏脸,神色间仿佛是看透了一切般,转身利索的走进屋内。 苏影走到公寓,在门口略微停顿,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却是经纪人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色。 看见她回来,神色间有些不耐的问道:“你是过来收拾行李的?” 她心里顿时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 这些人狗眼看人低。 她苏影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想到此,一贯的骄横又恢复在神色间。她冷笑:“你不用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经纪人听此,微微张嘴,浮现在眼底的却是不屑一顾的笑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被沈先生封杀了还能东山再起。苏影,你太异想天开了,沈先生是谁?他可是叶城第一公子。你这次是死定了!” “你!”她被激怒涨红了脸反驳,却是气短:“算我苏影看错了人,你给我等着!” 经纪人再也不屑于跟她理论。从公司把苏影交给他带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把他当成经纪人,似乎佣人,似乎跑腿,要逆来顺受。 她在观众面前当白莲花,所有的怨恨怒骂都给这个经纪人承受。经纪人一把拎出她的行李扔在了她的面前,冷哼一声,‘啪’的关上了门。 关门声音巨响,震得她心里凉飕飕的。 终于把通讯录里所有的号码都打遍,有的委婉的拒绝,有的直接拉黑······,她拉着行李箱才真正感受到世态炎凉的滋味儿。 通讯录里沈弈的号码张扬而炫目,她不敢播,却也根本恨不起他来。途径一家超市的时候,进去买水出来,不知怎么就凑巧碰上了一个娱乐记者,看见她仿佛是遇见新大陆一般,捧着相机就是各种拍。 往日,她最享受的快门声,这一刻却仿佛是过街老鼠,她奋力躲避却怎么也躲不开,那个记者追着她,声音奇高:“苏小姐,请你回应一下你突然被雪藏的原因好么?” 她的躲避越发引得记者的得寸进尺,附近一些凑热闹的人看过来,发现居然是这两天过气的女明星,不禁像看动物一样围观了过来。 沈弈看着窗外,巨大的落地窗下整个城市的景色一览无余,这个时候是b市最美的时候,整个灯光次第亮起来,闪烁着光芒,远处,近处,仿佛都是旖旎而安逸的盛世。 下雪了,这样的冬天最是有味道! 他勾唇,想起了时念,想起那个雪夜,他们也是情不自禁。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是小杨,看见他的一瞬微微低头,有些不安的开口:“先生,苏小姐还没走,她说,如果你不肯见她,她就一直等在雪地里。” 沈弈挑眉,眼内闪过一丝玩味,有些不屑的一笑,目光就朝着公司门口落去,果然,那里站着的人影拖着行李箱依旧不死心的看着他所在的楼层。 “雕虫小技!”他冷讽,转身坐在了办公桌上。 沉稳的实木桌的映衬下,他打开笔记本办公开始散发出一种成熟睿智的魅力,眉梢间尽是意气风发的自信。 一扬手,勾唇间都是无尽的潇洒,他命令着视屏里的大号精英,听他们的汇报,然后一一分析,令人心服口服。 开完视频会议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他起身,秘书走进来给他收拾东西,小杨还站在落地窗前,朝下望着道:“先生,还在呢!”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冷漠无情:“不用管她!” 小杨点了点头,又顿住,他道:“我刚刚看了一个娱乐直播,是关于苏小姐的!” 沈弈没有表态,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眸。 小杨又道:“苏小姐似乎是无家可归!”话音一落,他微微皱眉,走过来又朝着楼下望去,她已经冷直跺脚,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下班!”他命令,已经穿好外套,大衣搭在臂弯上,秘书给他开门,便走了出去。 小杨撇撇嘴,连忙跟出去,跑到车库取车开出来,沈弈刚好就出门,小杨连忙过去开门,这一瞬间,不远处苏影已经看见,拽着行李就跑过来,也不管地面湿滑。最初还拽着行李,后来看着小杨也上了车,生怕他们对她不管不顾走掉,就连手里的行李都扔掉跑了过来。 “弈哥,弈哥····。”她叫,声音有些凄厉,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委屈。 沈弈已经命令:“开车!”但是,小杨启动的一瞬间,几乎是连命都不要了一般,她扑了上来,不惜用身体挡在了车前。 难得的,这次泪流满面妆容也是画的差不多,她的目光遥遥望过来,痛苦十分,不断呢喃:“弈哥!”沈弈皱眉,苏影手里举着一个相框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嘴巴一张一合。 然而,他的目光始终所在她手里的相框上,她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着他对苏毅的感情! 他已经满面怒容,愤怒的将原本拿在手里浏览的报纸攥成一团。车门‘嚯’的打开,他在里面纹丝不动,外面的寒气一下子猛烈灌进来,她微微一喜,便跑了过来。 却见到比天气更萧寒的还有沈弈的脸。在没有比这个更阴沉更叫人绝望的神色!她下意识喃喃道:“哥哥在的时候,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他向来就是个好人,我知道,我不配做苏毅的妹妹,但是,弈哥····。” 她的语气无限娇柔:“我穷途末路了,今天剧组的导演当着全剧组的面侮辱我,经纪人也把我扫地出门,我不想,你也不能再拒绝,哪怕为了苏毅,他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 说起苏毅,就算沈弈再怎么铁骨铮铮,也是不由为之心软,苏影的话不无道理,可她偏偏就是掐准了这一点的小聪明让他厌烦,如果苏毅在世,苏影活的一定比这好,因为他的确不舍得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所以,他还是辜负了苏毅。他微微闭眼,神色间隐约是内疚,看着苏影的侧脸在雪夜下朦朦胧胧的似乎幻化成苏毅的模样!他微微一怔!苏影已经难耐,俯身抓在了他的腿上,毫无仪表可言,那双想来是很冷,隔着衣服都感受到了冰冷。她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祈求:“弈哥······我求你了!”“···我求求你····。” 他抚眉,神色一动,抽出了她手里那张相框,已经五年了,相片上的苏毅却还是青涩的年纪,正好的热血时候,他的才华,他的梦想都来不及实现。他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沈弈的指尖磨砺,抚过相框,唇角淡淡一勾,仿佛老友共叙长论短。 目光落在苏影的身上,狭长的睫毛一颤,淡淡的开口:“上车吧!” 苏影如同被不赦的囚犯,喜极而泣,一下子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就利索的上车。 目光里殷切的期盼,望着他。“去海景别墅那套房!” 他吩咐,将相框轻轻放在了车内的柜台上。 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眸,苏影虽然喜不自胜却也不至于笨到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所以,她也静悄悄的贪婪的看着沈弈。 曾几何时,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 苏毅死后,他就替苏毅照顾自己,先前的两年无论风雨准时准点的接送上下班。 出席发布会,替她摆平绊脚石。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满足。然而,就在某一天开始,或许便就是认识时念开始,他的敷衍越来越明显,他为她所做每一件事仿佛是为了还债。 他不会纵容她恣意妄为!就像此刻,明明近在咫尺,她都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但即便如此,她都喜欢这个男人喜欢的要命!这也更坚定了,她要打败时念的想法。 这一步棋,苏影脸上露出了笑意。 小杨突然回头道:“到了,先生!” 沈弈的眼睛复一下子睁开,彷如一汪古潭,幽沉而宁静,他的表情毫无波澜,开口声线冷的极致:“这个门卡,这间房子就是你的了!” “我的?”苏影再这两天受尽了委屈,从天而降的惊喜让她晕头转向,不可置信的拿着门卡,却又听到沈弈开口:“你可以走了!” 苏影摇了摇唇瓣,微微抬头:“那我的角色······。”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收紧,眼神微眯,浑身的冷意丝毫不减:“我只是为了苏毅!” 他说完,一脸萧寒,大手一扬,已经在两人之间上了一层隔板,她目送着沈弈的车子远去。 苏影又看着手里的门卡,仿佛觉得要春暖花开! 沈弈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进屋,头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来不及拍落。 第一时间,他先去我是检查时念是否睡着。 只是,今晚,明明已经很晚,她一个人窝在床上,只是开着一盏昏暗的灯光,并未睡着。 她的模样有些楚楚可怜,难得的看见他的一霎那,没有像刺猬一样竖起自己浑身的刺。 她甚至有些啜泣的抽了抽鼻子。眼睛有些通红,沈弈心里疑惑,手下‘啪嗒’一声,把灯光全打开。 时念一下子眯眼,用手挡在了眼睛上,他大步迈过去,有些疑惑的拿开了她的手,目光深沉而柔情的问道:“怎么了?” 她略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想一把小扇子一样垂落下去。 在眼帘下投出一圈阴影,神色间有股期期艾艾的悲凉。 沈弈的眉头皱的更紧,指尖一挑。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那双幽沉的目光对视。 那双眼睛就像一股漩涡一般将她情不自禁吸进去。 他的薄唇微启又道:“告诉我,时念!”她的神情一瞬间变幻多次。 最终慢慢凝上冰霜的时候,他忽然紧张的道:“是我母亲来过?” 她连忙摇摇头,转而往身后的床上仰去。 做个撒娇的女人真累,二十多年来,她一次都不曾体会过对男人撒娇是怎样的体验,今日毫无保留的释放心怀却越发委屈。 她甚至有一中委屈,抱住沈弈精壮的腰身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苏影有了孩子。 但是,感性仅仅只是一时的,理性回归的一瞬。 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错误的决定,身子往后一仰仍旧止不住的心酸,眼泪情不自禁流出来,流进发丝间。 沈弈又凑了过来,眉宇神色已经有了些许不耐,他本就不是什么温和的人,一把就捞起了她的身体,不死心的逼问:“我告诉过你,有事直说?” 她皱眉,心情本就不好,下意识就推开了他的身体,神色间微微就流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 一张脸冷若冰霜,讥讽的道:“沈弈,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你独尊的。” “呵!”他笑了笑,本来跨在床上的腿一下子站在了地面,放开她的身体,朝着衣帽间走去,边走一手松开领带,声线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上的语气:“你想说什么直说!” 话音间,他已经脱下衣服穿上了浴袍,笔直修长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看她躺在床上不做声,转身进了浴室。 时念有些气恼,气他,也气自己,为什么有些女人可以对着自己的男人任性吵闹,自己却连一句质问都如鲠在喉。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太过脆弱的原因吧! 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迷迷糊糊间睡得差不多,听到动静猛然一惊,双手就攀了过去,抱在他的腰上。 沈弈的身体微微一顿,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吊带睡衣,在朦朦胧胧的灯光下,显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越发娇嫩,隐隐泛出粉红色的光泽。 微卷的长发肆意散乱,她迷离着一双大眼看过来,场景分外旖旎,他倒吸了一口气,唇角便落下去在她的脖颈上印了下去,语气悱恻:“你想要么?” 靡靡之音,动听之极,带着徐徐诱惑的意味,她的大脑一下子空白,连带着身体都轻飘飘的。 微微睁眼,入目的却是一张无限放大的俊脸,浓密的粗眉,深邃的眸子,狭长的睫毛,刀削般的鼻子,甚至是那薄唇微微在她的皮肤上浅尝即止的触感。 ‘嚯’的一声,大脑似乎一下子惊醒,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微微喘着粗气的男人,因为刚刚出浴,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沐浴的清香,有点湿漉的发丝随意搭在眉梢间,愈发显得他肆意潇洒。 他的眸光有些赤红,稍显迷离的望过来,对上她的眼睛,指腹摩擦在她的面颊,一直往上,仿佛带着电流划在她的眼睛上。 她有些气恼,偏过头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如此若无其事,明明刚刚是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但是,显然沈弈来了兴趣,他的大手一下子就窜进了她的腿间 沈弈的声音在她耳边带着一身怒意道:“你是不是喜欢粗暴的解决!” 她愣了愣,有些错愕。他满意的一笑,看着她紧锁的眉头,密密麻麻的亲吻下去,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道:“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结束的时候,他忽然幽幽问道:“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时念的目光上探,看着他彷如古希腊雕塑般精致的脸庞,神色间辨不出的惆怅,轻轻开口:“你在乎过我吗?沈弈!” 他的目光有些错愕,转而深深眯起,一下子从她身上翻了下来,那双眸子里是无尽的懊恼,正当时念不明白他有何气恼的原因时,他突然钳制住她的脸,两人的贴的十分亲密。他开口:“时念,我给你几千万限额的各类金卡,给你住最好的房子,穿限量的衣服,你还为什么不开心,你还要什么?” 他似乎是第一次,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语气古怪之极。 时念的脸却一下子‘腾’的涨红,立马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皱着好看的眉毛:“你以为什么都可以用钱去买?” 他亦皱眉,一张俊脸却大写特写的理所当然。 亦或者,他认为最重要的只想用最笨拙的方法去讨得时念的欢心。被窝有些潮意,或者因为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她转身背对着他,一下子钻进了被窝将自己埋在了其中。 沈弈脸色一峻,修长的手指试探性的探了过去,哪知时念哪里来的怒意一下打落了他的手。 他的眉眼一沉,便强行将她拉过来抱在了怀里! “听话!”他的音色渐高,实在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难搞,他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看着她倔强的用后脑勺对着自己,难道是自己给的还不够多。 吃早餐的时候,医院的院长却打电话来,已经是差不多半年,听到已经不能再休假的时候,她抬头下意识对上了沈弈的脸。 他正在喝牛奶,唇间沾染一些奶渍,看着有些滑稽引得她刚要忍不住笑出声,他已经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开口道:“我是时念的丈夫,对,她准备辞去这份工作!” 笑意僵在脸上,时念的身体一下子绷直站了起来,盯着他愤恨的目光泄露出来。 他放下电话缓缓抬头,开口道:“你现在还不适合出去工作!” “是么?”时念立刻接下话茬,语气又冲:“那还要感谢你替我辞掉工作了,真幸运居然能做沈先生的金丝雀!” 他的脸也变得萧寒,一瞬间携带着山雨欲来的盛怒,低低警告:“时念!” 她转身,扬着头迅速的上楼。 沈弈一脸不解,从昨晚开始她就阴阳怪气的,殊不知他这么做只是想要跟贴切的保护她的安危。 上次的事情已然是个教训! 他承受不起失去的痛苦! 转身,他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对着身后管家疑惑的问道:“昨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管家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事情已经瞒不住,只好小声坦白道:“昨天稍不留意,苏小姐跑进别墅来了!” “苏影?”他的眉头蹙起:“什么时候?” “大约午后!”管家又道:“具体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太太很生气,让我找保安把她轰走了!” 沈弈的全身仿佛携带了一阵寒气,他微微一顿,眉心蹙的厉害,眼神有些凌厉,责备的看着管家,抿唇却什么都没说。 他转身就朝着别墅外走去。 小杨连忙尾随,黑色的悍马很快消失在二楼时念的眼帘。她看着那抹身影最终消失在眼里,心里患得患失,心口仿佛千丝万缕的线揪住,疼痛难耐。 神色朦胧间,看着地面一片茫茫,几个佣人在下面扫雪,她看着看着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居然想要跳下去。 这样的感觉来的突然,仿佛带着无尽的诱惑。脚步下意识就超前伸了出去。 她的目光那一瞬间有些呆滞,直到脚尖碰到窗沿,绊的她身子踉跄她才突然回神。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惊肉跳。,摸了摸心口仍旧心悸未平。 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情绪总觉得难以困制,一点点小事就足以击垮她。 她拍了拍脸蛋,看向一旁镜子里的自己! 025杀 爱人的标准 一个人的别墅冷清的可怕,时念在窗口站了很久,寒凉的月光洒进来,照得她脸上一片煞白,就好像现在的心一般,只有冷意, 原本想要等到沈弈回来,然后问个清楚,可是苏影跟她说的话却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起来,她是怕了,终归是没有勇气啊。 苏影怀了沈弈的孩子,可是自己却无法开口质问为什么,只因为男人不爱她,一纸契约的婚姻,该是走到尽头的时候了。 时念双手环了起来,搓了搓自己有些泛凉的双臂,走进卧室,换好一身最简单朴素的衣服,拿出一只行李箱来,想要收拾几件自己的东西,可是翻翻找找,竟然可悲的发现,这个屋子里任何东西似乎都是沈弈的,就连她的许多衣服,也同样是沈弈“买来的”罢了。 她摇了摇头,把行李箱放了回去,只背了一个她自己买的小包,推门出去了。 付淑慧在老宅被时念吵醒的时候,心里对儿媳的恨意又沈先生了几分,她穿着一身灰色的丝绸睡衣,眉头拧起,“哼,果然是下贱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丁点上流社会的礼仪!半夜找上门来,到底有什么事?” 时念面无表情,张了张嘴,还是说明了来意,“付女士,我答应离婚,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那声“妈”,时念早就说不出口了,只好改称“付女士”,而付淑慧也因为儿媳的话稍稍减缓了脸上不耐的表情,她稍微错开了身子,示意即将是陌生的儿媳进去说话,沈家老宅的确不同凡响,时念坐在羊毛毡铺就的巴黎真皮沙发上,心里对沈家的距离又拉开了不少,这种地方,本就不该是她这么一个落魄千金可以来的。 “上次已经失败了,沈弈肯定会有所防范,所以我一个人没办法永远的离开,付女士,沈弈毕竟是你的儿子,我希望这次你可以帮助我离开。” 老太婆的眼珠黝黑,透露着沈先生沈先生的算计、疑惑,看着时念的眼神像是带着寒刃的尖刀,一点一点地凌迟着她,“如果你确定的话,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沈家虽然不缺钱,可也不想在一个破坏沈家关系的女人身上,多浪费一丝一毫的人力财力。” 付淑慧的话清晰而又狠毒,标准的富家女主人方式,点点头,时念从自己包里掏出两份文件,放在宽大富丽的桌上,“这是上次你给我的离婚协议,一式两份,我都已经签好字了,至于沈弈那栋别墅的钥匙,还有这三年来沈弈给我的一切东西,都留在别墅了,离开后,我会换掉所有联系方式,只要付女士守口如瓶,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沈弈面前。这样,可以了么?” 平静非常的一段话,时念用了叙述的语气,如叙述天气一般,付淑慧看着女人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好像与自己无关一般,心里自然怀疑,只不过再三确认之后,也就放下了心,现在的处理方式是再好不过了,她带着弟弟离开,把沈弈留下来,跟苏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组成家庭,看来无奈,实则是自己的本分吧! 时念知道,没有爱的婚姻,再怎么维持都是勉强。 去沈家老宅的时间不过两个小时,原本以为再也不能回家去了,可是付淑慧说事关重大,让自己暂时回去别墅,以免让沈弈发现异样。 所以,时念前脚踏进别墅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汽车轰鸣声,黑色的悍马“嗤”的一声停稳,高大挺拔的身姿俯身而出,“你站住,这么晚,上哪儿去了?” 一如既往是质问的语气,冰冷地快要冻住时念已经麻木的心,男人威严的气势让她心扑通一跳,“没去哪儿,屋子里太闷了,在周围走了走。” 时念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但她刚从沈家老宅回来,怕这个名义上的老公从自己的表情中看出破绽。 见女人连头也不回,沈弈不由得皱起了眉,几个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妻子的手腕,冷漠的口吻说道,“别闹了,跟我回去,” 闹? 时念心里一阵发苦,看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有什么事情都听他的,才是乖,才不是闹。 而她不管做什么,即便是对的,该为自己争取的,在他眼中也成了闹。 不过快了,马上,这种让两人都难堪的相处模式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顺从地跟着男人上楼去了。在自己离开之前,她不想让沈弈起疑。 可她不知道,这次帮助她和章路一离开的人,除了付女士之外,还有苏影。 当然,就算知道的话,当时的她也同样会选择离开。 “伯母,您说的是真的吗?!”苏影惊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震的付淑慧耳朵都发麻,突然觉得这个苏影以前的种种知书达理都是伪装,揉了揉眉心,老太婆瘪嘴,“没必要大惊小怪,就算不是你,我自己也会把那个个死皮赖脸的女人送走,今天下午两点见面详谈,地址我会发到你手机里。” 苏影喜不自胜,急忙说道,“好的伯母,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挂断电话之后,苏影急忙去了浴室洗澡,原本她以为沈弈封杀自己之后,怕是自己再无出头之日。 可谁知机会竟然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她必须恢复到以前那般光鲜亮丽的样子,才能再度出现在付淑慧面前。 时念一离开,沈弈身旁的位置肯定又会变得炙手可热,无论如何她也得抓住这个机会来翻身。 自从被封杀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人过问了,无人问津的日子让她痛苦万分。若是今天没有接到沈家女主人的电话,她都要怀疑自己快发疯了。毕竟,从山顶跌落到谷底的滋味实在太难熬,就好像是一颗新鲜的柿子,被遗落在犄角旮旯里,结满了蛛网一般。自己再怎么美好如初,可终究还是会被埋葬在人们记忆的最沈先生处,抹去曾经留存下来的痕迹。 看着眼前装扮一新的苏影,付淑慧勉强能够接受她坐在自己对面,自从上次苏影惹怒沈弈而被封杀之后,付淑慧已经几乎要忘记这个已经过气的小明星了,似然付淑慧之前疼爱她,可是现在她的病情严重,对她的喜爱。 不止是她,也许许多人都已忘记了这张仍然光鲜亮丽的容颜。 “伯母,不知道您究竟有什么好主意呢?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苏影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的!” 过气明星抿了一口红酒,眼中的光芒跃跃欲试。 付淑慧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再是小时候那样可爱,现在的苏影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付淑慧不禁在心里评价其这个女人来,只是眼下的时局,让她不得不跟苏影合作。 “这是一家保镖公司的电话,你尽快跟他们联系,记得告诉他们,是一位姓时的女士跟他们签好的合同,内容就是要在近半个月的时间内,保护你,苏影的人身安全,” 付淑慧开口,“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倒时候自然会跟你联系,” 苏影自然听出来付淑慧用“时”这个姓的用意所在,只是她还有些疑惑。 “伯母,如果只是一个电话,您何必……” 一个凌厉的眼神飞来,苏影住了口,付淑慧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只要知道怎么拖住我儿子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问!” 说罢,贵妇转身就出了被包场的咖啡厅,就独独只剩下苏影。 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时念这几日一直呆在别墅里,快要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了。 沈弈起初以为她只是厌烦了自己,所以又回到了一切都无所谓的状态,可是一周的时间过去,时念依旧是那副万事不在意的模样,沈弈心里有些不安。 他竟然开始怀疑女人正瞒着自己准备些什么,不过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窝在自己怀里的妻子一脸恬静,他竟然幼稚地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下去。 只要她不逃跑,不提自己的家人,那他也愿意跟她就这么平淡地相处一辈子,“公司最近很忙,我要去国外出差几天,你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只要不去上班,其他你随意。” 沈弈冷静的声音几乎贴在时念的耳边响起,他要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虽然出差了,但也随时掌握着她的踪迹。 时念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沈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竟然还是在睡觉。 时间还早,不过七点半,沈弈也就没有叫醒时念,自己换好了衬衫西装。 只不过要从卧室出去的时候,时念又从床的那一边翻过身来,面朝着门口。 沈弈凝视着那个蜷缩在羽绒被中的小女人,心口突然疼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时念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又变得远了,尽管她在家里,甚至躺在属于两个人的床上,沈弈还是觉得他就快要抓不住时念了。 几乎是在男人走出别墅的同一瞬间,她便睁开了眼睛。 “喂,姐,我是路一。”章路一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两行清泪也从时念的眼眶滑落,滴在她的手臂上…… 长街的尽头,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月白的光洒下来,就像是电影中的长镜头,尤其是现在下面站了两个正在抱头痛哭的人,看起来像是要离别,悲伤的气氛更浓。 付淑慧看着这两个哭哭啼啼的人,眼里忍不住的厌烦和恨意,“行了行了,赶紧上车,生离死别还是家破人亡?没见过这么丢人的。” 说着,老太婆自己先上了后面的那辆车。 “姐,我们快走吧。” 章路一帮姐姐擦了擦眼泪,打开车门让时念先坐了进去。 到底是在监狱呆了些日子,以前毛躁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竟然透出几分沉稳来,时念心里安慰不少。 只是弟弟一坐进车里,她就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力道虽然不重,可却在颤抖。 姐弟连心,章路一看自家姐姐的神情就已经知道了三分,“姐,别担心,出国就好了,我们两个人都可以重新开始。” 章路一把姐姐的手从手臂上掰下来,握在自己长了些老茧的大手里,时念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兄弟的肩膀上,忍住了差点就要喷涌而出的眼泪。 司机开车的速度很快,车窗微微露了一点缝隙,她甚至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呼啸的声音。 那同时也是她关于沈弈所有的感情开始慢慢褪色的声音。 再多不舍或者是纠葛,都将在今天过后随风而逝,他丢了一个孩子,但苏影又给了他一个,他的生活肯定不用自己担心了。 只不过沈弈那么完美,向来需要被担心的都是她吧! 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越发可笑,竟然这般不舍。 付淑慧发送了一条简讯,是给苏影的,“这边一切顺利,你可以开始了。” 收到简讯的一瞬间,苏影便拿起了自己的皮包,只是单纯地跟经纪人说了一句,“我出去办点事。”随后就迅速开车离开了。 苏影的经纪人是来跟她谈复出的事情的,谁知道却被她甩在了一边,心里不由得窜火,只是他刚追出去,苏影的玛莎拉蒂已经看不见踪影了,他也只好自认倒霉,开车回了家。 沈先生夜的光线不好,叶城西郊的环山公路上飞速行驶着两辆奥迪,只是前一辆车灯打的很暗,几乎只能照清楚车体前方十厘米内的事物,而后面跟着的车却把车灯开到了最亮! “后面是不是有什么光?” 时念觉得眼前有光线晃动的厉害,只好回头去看,果不其然被强光闪了眼睛。 章路一赶紧侧身帮亲爱的姐姐挡住了光,“姐,你没事吧,别回头看。” 摇摇头,她揉了揉眼睛,却是问司机道,“司机师傅,这是要开去哪儿,怎么还要环山行驶?”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司机没有多话,只是简单地回复。 一时之间,车里一片静默,只剩下了呼吸声,还有车窗外渐渐响起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叶城很少下雨,没想到在时念要离开的这一天,竟然这么阴雨绵绵。 又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耳边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她虽然困倦,但却没有丝毫睡意,索性看着窗上的雨滴发呆。 “姐,好像有汽笛的声音,应该是快到码头了。” 章路一的声音有点激动,毕竟终于要离开叶城重新开始了,他按捺不住,时念自然也是听见了。 “到了,下车吧。” 司机突然把车停了下来,丝毫不客气的说道,章路一拉着她下了车,两个人也没有带什么行李,毕竟付女士给的“合约金”并不少。 付淑慧自然也随后下了车来,走到俩姐弟面前说道,“我就送你们到这里,该准备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了,待会儿会有船来接你们,明天再坐飞机。” 章路一一手接过两个黑西装男人递过来的小箱子,另外一只手安抚性地在姐姐微微颤抖的身后轻抚着。 “时念,我希望你言而有信,这次走了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否则的话,我能把你弟弟从监狱捞出来,也能再把他送进去,毕竟你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该知道有的事情只要有钱和人脉就可以办得到。” 付淑慧一反往常的态度,说了一长串的话,无非是对落魄女人的最后警告。 时念微微点头,“你放心吧。” 只是她却没有看见付淑慧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当她们到码头之前的两个小时,沈弈打了一通电话,“苏影在哪儿?” 可是对方的答复却让沈弈慌了神,额头上的青筋也是在同一时间暴起,甚至连背后都渗出了冷汗。 “小杨,给太太打电话。” 沈弈站在飞机舱门口一脸冷峻,他只觉得嗓子眼发紧,一边扯松了领带,一边盯着小杨打电话。 电话的嘟声响了很久,一直到传来机器的女声,他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小杨,帮我通知秘书取消行程,我先开车走,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就一把抓过小杨手中的车钥匙,朝着机场停车处狂奔而去,速度很快,快到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可是脚下的速度却有增无减,心里的不安不允许他这么做,除非现在立刻见到时念,否则他的不安就一直扼住了他的咽喉。 可是被他时刻惦念着的女人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晓,因为轮船来了。 “赶快上去,别磨蹭了。” 付淑慧见时念有些呆愣,只好出声催促,她心里也隐约升腾起一丝不安,章路一却丝毫没有留恋,拉着时念的手就朝着码头口走去,“姐,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被章路一拉着,她也只好放下了心里的种种杂念,跟着弟弟一起登上了那艘要载着他们离开的轮船。 徐徐的海风吹来,轮船已经开始驶离码头了,时念的眼神却一直朝着远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人来送她一般。 付淑慧见此,唇边浮起一抹冷笑,大声道,“赶紧走吧,你永远也见不到沈弈了!别再来打扰我儿子的生活!!” 中年女人尖利的声音透过海风传了过来,像是一个巴掌,逼着时念认清现实。 “姐,好了,我们进去吧,甲板上风大,小心着凉,” 章路一扶着姐姐朝着船舱里的休息室走去,船里静悄悄的,若不是有一两个黑衣保安走过,时念就要怀疑这艘船上除了她和章路一再无任何人了。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传来,时念差点摔倒,还好路一扶住了她。 “姐,可能是海浪太大了,你先去休息室,我出去看看。” 毕竟是时念从小一长大的弟弟,本性善良的很,担忧姐姐的身体是相当应该的。 可她心里的不安像疯草一般猛长,她跟着路一一起出了船舱,谁知,她一出船舱竟然看见了甲板前方又一艘快艇,而上面站着的那抹高挺的身姿,气质斐然,俊美如玉,双眸染红的男人,那张脸赫然就是她最最亲爱的、名义上丈夫的俊颜。 他怎么会在这里? 几时来的? 可不等她弄明白,腰后突然就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别动,跟我出去,到甲板上去。” 粗噶的男人声音响起,时念随即被他扭着胳膊朝着沈弈走去,章路一也同样被另一个黑衣男人扭着胳膊,腰后抵着枪。 “沈先生,如果不想让这个女人死,就请你原路返回,否则的话,擦枪走火的事情一旦发生,谁也无法挽回!” 粗噶的男声高声喊着,腰后的枪随即上了膛,时念就算再笨,现在也分清楚了“敌我”。 “沈弈,你走吧,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虽然担心路一的生命安全,可她也不想再跟沈弈有什么瓜葛,只好狠心开口。 沈弈听见时念的话,就知道她还天真的以为这艘船是送她离开,心里的怒火和担忧更胜。 “你放了她,我给你五倍的价。” 谁知黑衣人不为所动,“沈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老板吩咐过,这一单子务必要见血,否则的话,我们这么多兄弟谁也没有好日子过,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耽误了时间,他们姐弟两都没命!” “好好,我回去,你别动他们!” 沈弈忽然弯下了要,要去触摸快艇的方向盘,只是眼神却几不可见地朝着时念所在的船顶上看去。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时念身后传来枪响,桎梏自己的男人突然倒地,而她却被飞身到船上的沈弈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沈先生,你们先走,我断后!” 后面传来一个男声,沈弈抱起时念,身形敏捷地躲过几颗流弹,朝着那艘快艇奔过去。 “小心!”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随即沈弈的身形晃了一下,差点把女人从怀中抛出去! “跟我走。” 沈弈抵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然后纵身一跃,两人稳稳地落在了快艇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场景就已经转换到了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看着icu里面,满身插着各色管子的沈弈,她的眼泪就像是瀑布一般,再也止不住地汹涌了起来。 “姐,难过你就哭一会儿吧,我陪着你,”站在一旁的章路一看着满面悲伤的姐姐,心里也揪了起来。 icu里躺着的那个男人,自己名义上的姐夫,为了救他和姐姐中了枪,肺部被子弹穿裂,差两公分就打中了心脏。 虽然抢救及时,但毕竟伤势太严重了,所以至今为止已经在icu里躺了快要半天时间,也不见医生说转移病房的事情。 时念现在只有弟弟可以依靠,自然靠在他怀里,只是不敢放声哭,她怕吵到病房里的人,怕他再也不肯醒来。 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姐姐的脊背,章路一的眼神此刻却如同鹰钩一般看着坐在一旁的中年妇女。 要不是碍着沈弈还躺在icu的原因,章路一怕是现在就要掐着那个恶毒女人的脖子,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大胆,竟然敢买凶杀人! 心里的怒气一阵胜过一阵,但终究因为姐姐在怀中不停的啜泣而遏制了下来。 而瘫倒在椅子上的付淑慧,此刻面色一片灰白,彻底没了生气,她原本只是想让这姐弟俩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谁知道最后却成了自己的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底是自作孽啊! 一个黑衣人走来,附在付淑慧耳边说道,“夫人,苏影小姐得了失心疯,您看?” 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老太婆心里的狠劲又浮现出来,随即对那个黑衣人耳语了几句,黑衣人虽有迟疑,但毕竟拿人钱财,也只好听命行事。 “姐,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章路一突然喊道,“姐你快醒醒,医生,医生,医生呢!快来看看我姐姐怎么了!” 章路一的一番喊叫引来了医生,医生翻开时念的眼皮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姐没事,只是忧思伤心过度,又哭得太厉害,晕过去了,让护士带你们去开个病房吧!输点葡萄糖就行了,没事儿不要乱喊,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是是,谢谢医生,谢谢,”章路一朝着医生鞠了几个躬,然后就带着姐姐去找护士了,所以没看见那个语气不善的医生一脸谄媚地站在了付淑慧身边,点头哈腰。 时念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五点,浓重的消毒水味刺激的厉害,让她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水……咳咳……我要喝水。” 而趴在床边的章路一登时醒了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姐,你慢点儿喝,别呛着了。” 喝过水,时念好了些,立马关切地问道,“沈弈,他醒了么!” 字里行间全是对沈弈的担忧,她竟然没想到先问问章路一,自己为什么躺在病床上,而且还在输液。 “姐,你先躺下!”章路一见时念差点弄翻了吊瓶,着急忙慌的按住了她想要起来的身子。 “姐夫……沈先生暂时还没有醒来,医生说他还需要点时间。” 章路一不敢抬头看她,因为他在说谎。好在天色还没大亮,时念倒也就这么相信了,随后又被弟弟哄着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这才醒来。 “外面怎么了,谁在闹?” 章路一摇摇头,“没,没事,姐你再睡会儿吧!” 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分明就是在遮掩什么,怕他拦着自己,时念就装作相信的样子点了点头。 “路一,我想喝水,你帮我倒一点吧!” 章路一点头,就转身去拿暖瓶,可病床上的人却立即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就一溜烟朝着沈弈的icu病房跑过去。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付淑慧哭喊着扶着医生的胳膊,就快要跪在了地上,嘴里还是在不停地哭喊着,医生哪里敢接受沈夫人下跪,只好扶着她,着急的解释道,“沈夫人您别这样,不是我们不尽力,您儿子昏迷了一天一夜还没有醒过来,现在已经是重度昏迷了,但还有两天的希望啊,沈夫人您先别急着下定论!” 两天的希望? 什么? 难道说,沈弈他…… 心里的不安汹涌了起来,时念拔腿跑到病房门前,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的人,还是那么多各色的管子,插满了他全身。 那么完美的人,甚至连烧烤这种事情都手到擒来动作流畅的人,如今却像是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木乃伊般,躺在床上安静的可怕。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他不是为了赶来救自己,哪里会是现在这番光景! 心里的自责蔓延开来,时念不由得拍着门,朝里面喊道,“沈弈,你醒来!你快醒来!沈弈,沈弈!” 可没喊道两句,就被付淑慧抓住了手,“你给我滚开,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躺在里面!滚!” 时念完全不理会她,只是一味的喊着,叫着,像是这样就能让里面的人醒来。 “你放开我姐!”匆匆而来的章路一看着那个恶毒女人和姐姐撕扯成一团,立即跑上前去。他拉开了付淑慧,把姐姐护在了怀里。 “你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打我姐姐?你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还不够吗?” 章路一眼里的神色凶狠,怎么,买凶杀人未遂,竟然想光天化日的伤害姐姐不成?! 没想到沈家的夫人,竟然会是这么恶毒凶狠的女人! 付淑慧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到底理亏,也就不做理会,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下。 “姐,姐,你在说什么?” 章路一回神,听见姐姐嘴里念念有词,不禁附耳去听,只听见类似于“醒来”、“沈弈”的字眼,其余的听不清楚。 章路一拍了拍她的脊背,想带着有些神情恍惚的姐姐回到病房去,可是时念却双手紧紧扣住了墙边,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章路一叹了口气,也只好站在她身后护着,以免姐姐伤心过度再晕倒。 “你好,我是沈先生的司机小杨,我想找沈先生的太太时念小姐,请问她在哪儿?”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念回头,看见了小杨,虽然小杨说明了来意,但听章路一说姐姐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遂也没立即说话,只是和他一起劝着女人回了病房。 “章先生,太太这样子怕是不行,时间久了有伤身体,这样吧,我去叫医生来,你先看着太太。” 小杨说着,就出了病房,果然,医生的诊断如出一辙,便给时念开了一阵镇定剂。 虽然想抗拒,但镇定剂还是让她睡了三个多小时,这才悠悠转醒。 “太太,您醒了,感觉还好么?” 小杨第一时间发现时念睁开了眼睛,立刻关怀的问道,老板还在icu,太太可千万不能这个时候出事。 时念摇了摇头,干着喉咙说道,“小杨,你来找我,是有事吧?” 到底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小杨见她神色和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也就不再多做思考,拿出了一份文件来,“太太,这份文件是给您一个人的,所以……” 章路一闻言,不等姐姐开口,就主动站起身来,“小杨,麻烦你给我姐姐倒点水,她渴了。”随后才转身出了病房。 房产证明、公司股权书、地产证明、车险,甚至还有一份遗嘱…… 看着这一堆东西,时念心里揪成了一团,小杨拿来的,那肯定是他交代过的,可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些东西! “小杨,我不要,你拿回去。” 见太太看明白了,小杨这才坐下来,“太太,这些东西是老板留给您的,如果您不要,可以自行处置,但我没有那个权力再收回去了。” “什么没有权力,你放着,等他醒来交给他!” 时念气愤的说道,被一厚沓文件砸中,小杨看着太太,心里五味陈杂,一份一份的收好了文件,小杨缓缓开口说道,“太太,老板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放您自由,并且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您,现在老板这个状态,我想,您还是收下这些东西吧!” 凭什么让她收下?! 他倒好,躺在床上一无所知,让这里全部的人都亏钱着他! 可她不想欠着他的,已经欠了那么多,再多就换不清了。 他竟然说要放手,她想不明白,这是哪门子的放手! “我已经跟沈先生离婚了,这些都是他的财产,我没有权力接受。” 时念不想再看见那堆雪白的文件,索性偏过头去,小杨见此,微微的叹息。 只是时念却许久都未听见房间里有脚步声响起,这才回过头去,小杨见她终于回头,决定还是帮自己的老板最后做一点什么,也不枉老板对他的知遇之恩。 “太太,沈先生,唉,老板他真是爱惨了你。” 闻言,时念泪如雨下,“小杨,不用骗我了,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用帮着他说好话,你放心,除非他醒来,不然我不会离开的。” “太太,您别骗自己了,先生如今这个状况,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全部都告诉您。” 小杨突然沉了声音,正襟危坐,时念见状,轻蹙了下眉头,让他摇好床,靠坐了起来,“你说吧!” 话一旦开头,小杨就知道自己再也收不住了,这几年跟在先生身边,即便是太太不清楚,可他心里明镜似的。 先生对太太用情有多沈先生,怕是先生自己也没发现。可他毕竟是局外人,这里面的沈先生深深浅浅,到底要清楚些,小杨性子沉稳,办事麻利,所以先生交代给他的事情,也很少有出差错的时候,这才让他记住了。 究竟先生为了太太,做过多少事,付出又有几成。 “太太,我先跟您说说您的弟弟吧,其实这些话原本不必绕开他说,我只是怕您听了更伤心,唉……” 小杨从手机里调出来几张照片,拿给她看,里面赫然是弟弟,只是青面胡渣,整个人骨瘦如柴,脸颊也都凹陷了下去,只剩下突出的颧骨,原本结实的手臂也变得骨架突出,甚至连血管也清晰可见。 时念心里惊讶不已,但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小杨,“没错,您弟弟在监狱里被带着吸过毒,若非先生,怕是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 时念大惊。 小杨又道:“你一直都以为你能瞒着先生,但是先生早就知道,还记得有一次你偷偷去看您弟弟没有看到吗?就是先生下的命令,他只是怕您见了弟弟,伤心的反而是自己罢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错怪了他,不仅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他是个骗子,还觉得自己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 时念摇摇头,嘴角泛起了苦涩,“小杨,你继续说吧!” 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司机的低声絮语,时念从他娓娓而来的叙述中,关于沈弈对自己的感情,竟然一点一点的确定起来,即便知道了这么多,可是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啊! “小杨,就算你说的全部属实,那又如何呢?现在我欠他一条命,之前还欠了他那么多的情,你让我怎么有本事再接受他留下来的财产?更何况,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有未来的,我欠他一条命,他也欠我一条命,可是却不能相抵……” 母亲的去世,早就在她心里凝成了一道永不退却的疤痕,听太太谈到“欠了一条命”的时候,小杨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太太母亲被人拔掉呼吸泵,导致呼吸困难而死亡的,难不成太太竟然以为这件事是先生出手的?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 只是,他即便知道实情,也有口难开,想了想,“太太,您说的,是您母亲去世的事情么?” 怕祸从口出,他不敢直接谈及这件事情,时念闻言,拧起眉头,“你知道些什么是吗,告诉我吧!” “太太,这件事并非先生所为,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但我相信先生的为人,就算您一时半会儿不能相信,可是就拿您弟弟的事情来看,这件事也绝非先生的过错,如果先生单纯想要报复您,那为什么不干脆对您的弟弟也不管不顾?太太,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话说的很急,但还有些逻辑,由不得时念当成耳旁风,到底是往心里去了,话题到这里本来没有结束,但病房的们却忽然被猛的推开,呼啦啦跑进来一群小护士,朝着时念这边来,“沈太太,您快去那边看看!有个女人在闹事!” “她说她才是沈太太,要进去icu呢!” “您快去看看……” 不等她们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说清楚,时念已经推开小杨的阻拦,朝着icu奔过去了,她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 “姐,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章路一一把拦住了脚步匆忙的女人,可没想到姐姐的劲儿那么大,竟然硬生生掰开了他的胳膊,朝着那间病房跑去。 “你们放开我!我才是沈太太,快让我进去,我要看弈哥哥!”只是没等这个女人闯进病房,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她回头来剜了时念一眼,可却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在病房门上拍了起来。 苏影疯了! 她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时念狠狠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像是淬了冰,“苏影,你休想再靠近他一步!” 随即,“啪”的一声,苏影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为了他,你连引开他都做不到,怎么能给他幸福!” “这一巴掌,为了我和弟弟,要不是你,我们现在不会欠他的,他也不会躺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时念一连打了她三个巴掌,这才被身后赶来的弟弟和小杨拉住了身子,可挨打的人竟然像是呆愣了一般,傻傻地看着时念,一只手捂着脸,连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她的眼神里,竟然全是陌生和不知所措。 “医生,护士,快把苏影送去楼下,她不该在这里!” 身后传来付淑慧的声音,面色不善的中年妇女踩着高跟走了过来,竟然挥手也是一巴掌,正好打在了另一边没有挨过打的脸上,“给你脸你不要,失心疯了还跑来闹事,真是恬不知耻!带走!” 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驾着苏影就朝着走廊尽头走去,几个护士看见医生的眼色,这才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一场风波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可时念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城府颇深的女人,尤其她还是沈弈的母亲,那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甚至想要杀害自己和弟弟的恶毒女人。 索性章路一也看出姐姐脸上突然显出的尴尬,护着她准备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 时念顺从着转身。 “时念,你站住,”付淑慧像是突然松了口气,继而又说道,“你进去看看他吧,第二天了,他最挂念的还是你。” 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身子,但还是被弟弟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姐姐?” “他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想进去给他添堵。” 刚抬脚,小杨也开始出声劝说,“太太,看在先生救了您和您弟弟的份儿上,进去吧,太太,哪怕是为了让先生放心呢,他把您就回来了,您亲口告诉他,这也不行吗?” 啪! 时念心里绷紧的弦还是断了,推开弟弟的手,“路一,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就出来。” 各个先进的仪器滴滴的响着,红红绿绿的管子交杂在一起,愣是把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头颅也遮掩住了,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几乎什么也听不见,躺在床上的沈弈还在呼吸,但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生命的流逝,一点一滴,伴随着机器的微微轰鸣和消失不见。 啪嗒,眼泪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掉了下来,却正好滴在了他的脸上,时念伸手去摸,却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回来,像是自己一碰他,他就会碎掉一般。 “沈弈……” 忍不住开口唤他的名字,入耳却是无尽的哽咽,时念一时难以控制情绪,就顺手拉了凳子过来,坐在那里,双手合十撑住了快要爆炸的脑袋,脑海里很乱,一会儿是他狠心的带自己去陪酒的冷漠,一会儿又是他在飞机上跟自己说那片心形小岛是送给沈太太的生日礼物,还有他高兴时不防露出的微笑,和大多数时候的一脸冰霜。 这三年多来,有关于沈弈的回忆全都搅成了一团,在她脑海里浮浮沉沉,牵动着每一根掌管情绪的神经,最后,绞出一滩水来,浸湿了眼眶,尽数滴在沈弈的大掌上。 也许是眼泪太过冰凉,时念竟然感觉到握在自己手里的大掌动了一下! 不敢这么早下结论,她只好止住哭泣,静静地看着沈弈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柔的摩挲着。 手指又动了一下! “医生,医生!” 听见姐姐的呼喊,章路一立马带了医生进来,“姐,怎么了,你没事吧?” 时念指了指床上,“刚才我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医生,他是不是要醒过来了!” 听见这话,医生立即走到床边,先掰开沈弈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脉搏,结果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叹息道,“还是跟之前的状态差不多,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沈太太,您……” “那他的手为什么动了,我明明看见的啊!” 章路一见状拉住了姐姐,怕她激动过度把医生的衣服都撕烂了,“沈太太,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手指动也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刺激,而引起了人体的正常应激反应,可沈先生的各项指标都还是原状,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沈太太,您要是不信,我们可以……” 想到刚才滴落在他手掌上的泪水,医生后来的话已经随风飘散了,突然升腾起来的希望,又再一次从山顶摔向了底谷。 沈弈啊沈弈,你究竟让我该如何面对你呢? 受伤重度昏迷是因为自己,手指有了反应也是因为自己,那为什么不直接醒来,亲口告诉自己呢? 但对沈弈来说,他也不清楚,所谓爱一个人究竟该怎么做,这个世间的人们对待爱情,本来就没有定论,又更妄谈什么对待爱人的标准呢! 026杀 如何面对 白白惊喜了一场,时念整个人又开始萎靡不振。原本可以不用再住病房的,但弟弟和小杨却怎么也不同意。 又被弟弟和小杨逼着多躺了一天。时念原本的情绪波动早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沈弈醒来,然后想办法抹平两人之间的恩怨。就带着弟弟离开,再也不回到这个满目疮痍的叶城来。 只不过,那些恩怨是上苍的安排,哪里是人为可以抹掉的呢?不过是为求自己心安的说法罢了。 现在忍不住把自己内心最狭隘的自私也暴露出来。 没办法,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杀人凶手。怎么面对自己对这个同时拥有着杀人凶手和救命恩人双重身份的男人,所以她选择逃避,只把两人之间的恩怨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来计算。 “沈太太,今天是最后一天。” 医生突然响起的话,让时念止不住颤了颤身子,她竟然在害怕。 今天是沈弈醒来的可能性最大的一天了,三天过去,沈弈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就占了上风。 不再想那么多,时念起身走出了icu,交代路一守在病房门口,就朝医院楼下走去。这里的气氛简直太压抑了,憋的她透不过气,时时刻刻脑海都像是波涛汹涌一般,各种情绪奔涌着。撕扯着她的大脑皮层,简直疼的厉害。 沈家家大业大,找的医院自然也是叶城的业界翘楚。 下楼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满目的葱绿和细碎的阳光。光线有些强烈,两天没下楼的她只好用手挡了挡眼睛,朝着左边的花圃走去。 记忆里,小时候自己家也有类似于这样的花圃。每个季节都会绽放各色的花朵,就连冬天也会有腊梅。 那时候,母亲总是带着自己去里面捉蝴蝶,甚至父亲闲暇了还会带着自己去放风筝。 而时念呢,总是很开心的跳着、闹着,整个花圃都飘荡着她的笑声。 一家人关于那个花圃、那个家的记忆仍旧定格在时念的脑海里,好像从不曾过去,但又好像恍若隔世一般。毕竟自己成为沈太太都已经三年时间了。 “太太,您怎么在这里?”小杨突然出现,吓到了她。 “我下来透透气,怎么了?” 小杨没回话,脸上露出纠结压抑的表情。没错,他找到了证据,关于太太母亲被人害死的证据。 但是这个证据,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太太。 “没事我就上去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时念见他不说话,作势就要上楼,她只是来透气而已,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可谁知这话却提醒了小杨,没错,今天若是先生还没办法醒来,那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为彼此留个颜面。 “太太,关于您母亲的事情,我找到了线索和证据。只是这个证据,需要您亲自去看。要是单凭我说说的话,难以证明先生的清白。” 时念止住脚步,回身看他眼中的神色不像是作假,这才上楼去跟弟弟交代。小杨自然也是陪着上去了。 上去还是只有章路一一人坐在休息椅上,倒是没看见付淑慧,她这两天似乎很忙,但一有风吹草动也会很快赶来,估摸着是在处理苏影的事情。 “路一,我有点事情要去办。你在这里好好守着,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赶回来。” 时念淡淡的说完,装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就随着小杨下了楼。 汽车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时念母亲“病逝”的那家医院,几乎是熟门熟路,就好像每次时念偷偷来看妈妈的时候一样。 “太太,车停好了,您跟我来吧。” 到了那间熟悉的病房,门口竟然站了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母亲的主治医生,还有两个大概是护士吧,有些面生。 “太太,这三位就是您母亲病逝当天进出过病房的人。您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问他们。” 小杨说完就走到了走廊另一边,远离了这里,以免太太怀疑是自己买通了这三个人。虽然这样也还有嫌疑,但最起码对太太心里上是个安慰吧。 到了这个份儿上,时念也就不再多想,无论如何,还是仔细问问吧。 她记得当初是法医告诉她,母亲有可能是被人拔掉了呼吸泵才导致呼吸困难,而进一步死亡的,索性也就从主治医生开始询问。 “医生,麻烦您详细跟我说一下,我母亲去世那天的情况,可以吗?” 只是医院的走廊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地点,医生使了使眼色,示意护士把病房打开,四个人就进去了。 “沈太太,您知道的,当天本来不是我值班。临时接到通知说您母亲病危,我这才往医院赶。等我过来的时候,您母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抢救无效之后,我作为您母亲的主治医生,必须给医院和您一个交待,所以我仔细的做了各方面检查。最后发现呼吸泵的接口处有些松动,这才跟您说了我的怀疑。” 时念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事关重大,我倒是也不敢确定,只好又检查了您母亲的遗体。的确,是因为呼吸泵松动,导致了您母亲的死亡。只不过这间病房的监控,我还没有权利调看,而且,怕会是有死角啊……” 医生欲言又止,“不过沈太太,您作为女儿,是可以调看监控的。就让她们俩陪您过去吧,我还有手术要做,就先不陪您了。” “谢谢医生。” 医生顿了顿角度,“尸体失踪这件事……似乎适合偷盗器官有关,想必警察也给了您合理的解释。” 时念点点头,母亲心地善良,早就有捐献器官的想法,只不过被偷盗出尸体,时念很气愤。 好在最后那群黑市的人没有得逞,被一网打尽了。 监控自然是小杨陪着她去调看的,虽说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医院的监控也不是随意可查看的,怕是又借了沈弈的名号。 “哎呀,实在抱歉。这间病房的监控不是很完善,很多地方都是死角。而且你们要调看的那天,天气也不怎么好,屋内光线很差,所以……” “好的,麻烦你了。” 时念转身出了监控室,走到走廊尽头之后,这才问护士。 “请问那天除了沈先生之外,是不是还有别人进过我母亲的病房?” 一个护士说道,“那天正好碰上交接班的时候,我刚从病房出来就看见了沈先生进去,我走的时候也正好碰到沈先生出来。但是还有没有别的人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她走了正好是我接班,不过我只看见了一个红色大衣的人进去了,至于究竟是谁,实在不好意思沈太太,我没看清楚他的长相。” 几番话,还有刚才的监控,这一切都在时念的脑海里合成了一个当天的现场连续回放。 那天沈弈进去过,出来之后,又有人进去,但不知道是谁。而从监控的时间段来看,沈弈和那个红色大衣的人都有可能是罪魁祸首,只是难以辨别出究竟是谁……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时念拼命想找出什么线索来。 “太太,您忘了时间。” 小杨突然开口,“刚才的监控里面,先生出来之后,呼吸泵仍旧运转正常。但那个人出来之后,呼吸泵就突然断掉了!” 一把推开小杨,时念又进了监控室,反复回放那几分钟之间的监控。再三确认之后,时念松了一口气。 果然如小杨说的那样,沈弈从病房出来之后,呼吸泵还没有失去作用,一切如常。直到那个人从里面出来,呼吸泵才断了。 时念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自私极了,想也不想地就用惯性思维认定沈弈就是凶手,连这么简单的查证都没有想过要来做一下,便判了沈弈死罪。 看来,自己真的亏欠他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叮铃铃——” “铃铃铃——” 两人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却也都在同一时间挂断。 “太太,快跟我回去!” 时念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电梯冲了过去。弟弟来电话说,沈弈醒来了!! 心里的惊喜一阵盖过一阵,时念坐在后座上,紧张的捏紧了真皮的座椅,手心全是细汗,她心里悲喜交加。 沈弈醒过来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她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啊…… 想到自己之前的一系列所作所为,真的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有愧的人是她。 沈弈不是杀人凶手,还救了自己和弟弟的命。 这下可是整整两条人命,怎么还?还不清,怕是他也不稀罕吧。他可是完美又多变的沈弈,谁知道他会不会愿意让时念来偿还。 虽然想了很多,但其实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而已,小杨的车已经停在了医院的楼下。 时念一个人先行上楼,脚步有些不稳,甚至连按电梯的手指都在颤抖。她在害怕,怕迎接自己的,又是一场欢喜过后的一场空。只是她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那个人却还是巍然不动地躺着。心里突然就揪了起来,生怕自己走过去。也还是看不见他睁开眼睛。 “姐,沈先生刚醒没多久,体力不支,又睡着了。你过去看看吧。”体贴的弟弟发现了端倪,急忙走上前去安慰。 可还没等她移动步子,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推了开来。 “你给我滚开,我儿子不需要你看!” 付淑慧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她,然后急不可耐的朝着病床跑了过去。一下子就扑在了儿子身上,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声的哽咽着。 “儿子,妈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儿子?” 付淑慧回过神来,不停都的摇晃着他的胳膊,希望他睁眼看看自己,只是这动作却被主治医生阻止了。 “沈夫人,您别激动。” 医生拉不住激动不已的沈夫人,只好叫了两个同事来,这才把她拉了开来,交给了沈家的保镖。 “沈先生虽然醒了,但还是需要静养。麻烦你们先带沈夫人出去休息,等她安抚好了情绪再进来探望也不迟。” 付淑慧被拉走了,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仪器滴滴的声音。 而刚才呆愣在一边的时念,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醒了过来。 “医生,既然他醒了,那怎么还不转到普通病房去,是不是还需要观察?” 医生点点头。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嘱咐道,“沈太太,沈先生现在需要静养,而且也不能进食,只能输一些营养液。不过,您可以帮他擦擦身子降温,这样会睡得舒服一点。” “嗯,谢谢医生。” 章路一自然也听见了医生的话,随即就转身要去打水来给沈先生擦洗身子。 “路一,你去休息吧。这两天只顾着照顾我,你都没怎么睡觉。我来就行,放下吧。”说着,就几步走上前去,接过了毛巾。 看姐姐这么坚持,章路一倒也不再说什么,悄悄走出了病房,还关好了门。 这间icu是顶级的,自然是设施配备齐全。时念拿了毛巾去盥洗室,放了些凉水到医院专用的盆里,又烧了些开水,兑成了温的之后,这才把毛巾放进去揉搓了一会儿。 为了方便,时念找了个凳子,把水盆端出来放在上面。 见沈弈还是带着吸氧器,手下的动作不禁慢了几分,生怕会碰到哪个仪器,再重演母亲的悲剧。 掀开被子,里面竟然是近乎全裸的身子,沈弈全身只剩下了一个底裤。 饶是已经跟沈弈做过比赤裸相见更为亲密的事情,她也止不住的脸红了下。但目光触及到沈弈肺部包扎的棉布和胶布,她的目光就恢复了清明。 缓缓的抬起沈弈的胳膊,白色的毛巾在上面轻柔的滑过,随着毛巾冒出的烟,这场景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温情来。 只是她现在没时间遐想,如法炮制地给沈弈擦完了身子,又把棉被盖好,这才转身去倒水。 昏睡中的沈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上的感官都已经复苏,自然也就觉得舒畅了不少,睡的更加安稳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医生才过来通知,让把沈先生转移到普通病房里去。 那个时候沈弈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所以时念跟着医生护士忙里忙外的,倒是累出了一身汗,这才把沈弈安全的转移到普通病房里面去。 “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章路一惊奇的说了一句,随即就去盥洗室拿了条毛巾,帮姐姐擦脸。 不过时念哪儿有那么娇弱,顺手就自己接了过来。 “行了,路一。这里面有浴室,我这就去洗个澡,你先帮我守在这里。免得那个人来了,又要发威,我们现在还不能就这么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姐姐的一番话说的不轻不重,倒是让他清醒了很多,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姐姐进去洗澡。 从沈弈受伤开始,时念虽然也卧床休息了两天,但也还没洗过澡,这一进去自然是少不了要多花点时间。其实倒也不是她有洁癖,只不过万一沈弈醒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总归是不好的。 章路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报纸,不时再看看床上的男人,以免他醒了自己不知道。 原本什么事都在正常轨道上走着,可突然从章路一心底窜出的一股子渴望,却打破了这一切! 他毒瘾犯了! 完蛋了,戒毒还没彻底戒成功,这几天忙里忙外竟然让他忽略了这一点。这下可怎么办,章路一双手握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豆大的汗水不停的往外冒。 他本想告诉姐姐,但一想到沈先生之前说的话,立马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是他已经忍不住了,这里是医院,没有戒毒所那些器具,章路一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已经开始浑身颤抖,整个人就像开水里的虾仔一般,浑身泛出红色,眼球也开始突出! 实在忍不住了,章路一打开病房的门,一股脑冲了出去。 “护士,护士,我有点事着急去办,你帮我去病房照顾沈先生一会儿。要是我姐问,就说我去买饭了!” 说完,也不等那个护士回应,章路一拔腿就朝医院楼下跑去。 时念穿好干净衣服,从浴室出来,没看见自己弟弟,心里疑惑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护士推门而进。 “沈太太,您弟弟说他出去买饭,让我照顾沈先生一会儿。” 时念点头,“我知道了,这儿有我,你去忙吧。” 护士自然识趣儿的出去了。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觉得弟弟拜托护士的事情有些蹊跷,但时念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床上的动静吸引了心神。 沈弈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还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之后,就看见了满脸泪水的小女人。 “哭什么……丑死了……” 时念听这话,摸了两把脸上的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你要喝水吗?” 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很乱,他竟然这么毫无预兆的醒了过来。虽然说自己早就知道沈弈没事了的消息,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哭。 好像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沈弈是谁,早在前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此时此刻,看她一脸发呆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不是要给我水喝么,愣什么?” 时念这才回神,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起初准备用棉签蘸水,可却被沈弈阻止了。 “我没那么娇气,直接喂我喝。” 还是一贯的命令语气,但时念听得出来他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比不上平时那么具有威慑力。 喝过水,病房里又再度陷入尴尬的气氛。 时念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索性也就闭嘴不言,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凹下去的脸颊发愣。 而被看的男人呢? 他在害怕。 怕时念再次离开自己。 子弹进入身体的那一刹那,沈弈几乎是前所未有的解放。他知道这一枪的位置,就算自己不死,也不会再醒过来。这样的话,自己就一定可以永远留在时念的心里,无论她怎么倔,也抹不掉了。 而自己,也就不用再陷入纠结之中,面对自己的爱情和亲情做选择。 可惜老天爷没那么好的心肠,竟然又让他醒了过来,收拾残局。 “咕噜……咕噜……” 一阵不是很大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你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时念几乎立即站起身子,眼里竟然还沾染了些许激动。 也不能怪她,去做吃的总好过在这里跟沈弈面面相觑,即便她不会做什么饭菜。 “随便。” 最后时念只端出来一碗白粥,温热的。 “我还没来得及买食材,里面放了点糖,你先将就下。” 时念舀了一勺熬得软糯的白粥,放在沈弈嘴边,可半晌也不见沈弈张嘴。 “真是什么也做不好,怎么把手烫伤了?” 沈弈看着她拿勺子的手上有个明晃晃的水泡,心里就揪了一下,连带着肺部的伤也疼了起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别乱动,快躺好!” 万分担忧的语气,突然窜入耳朵,倒是让沈弈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先去问护士要点儿烫伤膏,处理好自己再来照顾我。” “没事,我待会儿再去,你先把粥喝了吧。” 她作势要去拿碗,却被男人突然冷硬下来的表情阻止了动作,转身出去找了护士。 而只剩下他一人的病房,却显得那么静谧,连带着心里的烦躁不安一并淡了下去。 真希望一辈子都可以这么过下去,他跟她,只是两个单纯的人而已,没有那么多的纠葛恩怨,该多好。 就像那一碗白粥,简简单单,平淡无奇。 只可惜啊,人生总是那么事与愿违。时念进来的时候,见那碗白粥还是原封原样地放着,就去了床边准备喂给他吃。她可还记得刚才有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响。 “上药了么?” 沈弈躲开勺子。皱着眉毛,想要看清楚她手上的烫伤。 只见上面亮晃晃的一片,一看就是抹过了药。这才放下心来。 “快吃吧,粥本来就是温热的。要是凉了可就不好了。” 虽说如此,时念每每喂给他之前,还是会放在自己嘴边试一试温度。就怕烫着了他。这么亲密的事情,竟然让她觉得有些熟稔的感觉,好似已经做过了很多遍一样。 其实只要心里没了妨碍,夫妻之间做这种事。平淡的就像家常便饭。 沈弈刚刚醒来。身体机能都弱化了不少,一碗白粥下肚。倒是觉得恢复了不少气力。趁着时念去洗碗的空档,他打了个电话。 “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没有寒暄的开场,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好像在问“你吃过饭了吗?”一样。可电话那头的人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万分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定。 三言两语,得到了确定满意的答复。自然是要挂断电话的。 “等等!” “你真的打算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你要想好,一旦这么做……” “嗯。想好了。这次的事情还不够清楚么,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放下那些阻碍。我放不开她。也不打算放开,那干脆就随心而做吧。” 一段坚定而有力的话就这么传入了刚从厨房出来的时念耳朵里,心颤悠悠的,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挂了电话的男人。 他,是在说放不开我吗? “过来。” 看她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像是很怕自己一般,沈弈只好语气严肃地叫她。难不成自己刚才故意说给她听的话,一句也没听见么? 也罢,就连自己的表白她都不当回事,又怎么会为了这种话而动容。 时念走了过来,坐在凳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沈弈,谢谢你救了我和弟弟。” 又是冷漠疏离的语气,她就这么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夫妻之间哪里用得着说一个“谢”字。 哼,也对,她从来都不觉得跟自己是夫妻吧,顶多算是合约关系。 “谢,你拿什么谢我?” 沈弈觉得可笑,说出来的话也难免凉薄了几分。 听这话,时念皱着眉猛地看向他,“沈弈,你非得让彼此这么难堪么?是,你救了我和弟弟,可若不是因为你母亲,我跟弟弟又怎么会被……” 话还没有说完,沈弈却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眼神里的冰冷清晰可见,“时念,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提你的家人。现在这种时候,你一定要把话摊开来说吗?到底是谁让谁更难堪?” 利刃突然拨开了皮肉,进入到骨血里面去,痛楚不经意间就弥漫了全身。 以前她可以装疯卖傻,但一想到付淑慧告诉自己的种种原因,很多事情,不用说明真相也足以让他们永远也迈步过去两人之间的鸿沟了。 她知道了,她的好姑姑,世界著名的医科大夫,插足了沈弈父母的婚姻。 可是,沈弈却报复到了他的头上。 她使劲儿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被他弄红的手腕。 “你躺着休息吧,我去买点食材和你的换洗衣物来。”说着就要起身。 “我沈家还没落魄到让沈太太亲自去做这些事情的地步,不乐意照顾我就出去。”听着她蹩脚的借口,沈弈就生气不已,她分明不愿意跟自己在同一空间相处。 时念倒是没有出去,她只是觉得尴尬,可却没有不想照顾他的意思。没有心情解释太多,只好转身走到沙发旁坐着,随手拿了本杂志,阻挡了沈弈凝视她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准备了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是每次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会莫名其妙地转变到一个不愉快的方向去,然后草草收场。就好像是老天故意施了魔法,绝不给两人和平相处的机会一般。 时念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醒了,可弟弟出去买饭已经快要两个多小时了,却还不见回来,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即使她已经从小杨那儿得知弟弟吸毒,最后被沈弈相助的事情,可她还不知道弟弟戒毒到底成功了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忽上忽下。 “你放心吧,你弟弟虽然毒瘾还没根除,但不至于出什么人命,顶多就是痛苦一阵,熬过去就没事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时念一跳,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 可却看见沈弈闭着眼靠在垫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刚才的声音那么熟悉,不可能有第二个他。 还不等多想,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姐,帮我开下门!” 有些急促但不急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念听出来是弟弟,就赶紧起身去开门。只看见弟弟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些食物的香气蔓延出来。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也不嫌累得慌,快给我几个。” 两人一起把东西提了进去,放在病房里的客桌上,章路一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嗨,我不是想着姐你得在病房照顾沈……姐夫,没时间出去,这才帮你买了些东西回来吗。喏,这是你的午饭,姐夫应该不能吃油腻的,我买了粥。都还是热的,快吃吧,姐。” 接过弟弟手里的餐盒,时念心里一暖。 只是看他满脸是汗,倒也不着急自己吃饭,拿了纸巾来给他擦汗。 “买个饭怎么累成这样,满头是汗。你先歇会儿,我不饿,你吃吧。”说着就拿了餐盒递给弟弟。 见两人为了一盒饭推推搡搡,沈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什么时候这么心疼弟弟了,自己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要吵就出去,我要休息。” 沈弈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客气,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时念和弟弟鸦雀无声,生怕吵到他。 想了想,时念从桌上的一大堆东西里翻找出“禾记”的口袋,把粥端了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开口道,“路一买了粥,你要不要再吃点,肯定比我做的好吃些。” 沈弈刚吃过她煮的粥,其实没什么胃口,但难得听见她这么温柔,心下一动,就睁开了眼睛,“没力气,怎么吃。” 哪里是没力气,不过是太享受时念喂自己吃饭的温情罢了。 惦记着她也没吃饭,吃了三分之一后,沈弈就要躺着休息,时念扶着他慢慢躺下,这才去吃自己的那一份。 就这么照顾了几天,沈弈的气色慢慢好了起来。时念帮着医生换过几次药之后,眼看着沈弈肺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心里的罪恶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琢磨着什么时候再跟沈弈提一提离婚的事情,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能了。只不过还要过段时间,怎么也得等他康复之后吧。万一提出来,再惹得他生气上火加重了病情,那也绝非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这几天的日子也并不太平,虽然沈弈很享受来之不易的近乎无微不至的照顾,可他母亲付淑慧女士却并不赞同。 想起两天前,时念正在给自己擦洗身子时忽然被打断的场景,他心里就一阵烦躁郁结,恨不能自己赶紧出院,好避免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争端,可他又不怎么舍得沈太太难得的照顾。 沈弈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所以淋浴泡澡什么的根本不被允许。医生嘱咐时念,最起码每隔一天要给他擦洗全身,以便保持伤口附近皮肤的干净,防止伤口感染细菌,产生化脓腐烂的恶化现象。 所以那天时念硬着头皮,端来一盆温水,准备给他擦擦身子。 “有什么事?” 沈弈放下手里的商务报纸,带着一丝饶有趣味的笑意看着时念。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她这是要给自己擦洗身子,却不点破,就等着别扭的女人自己开口。 “那个……” 时念迟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医生说你最起码得两天擦一次身子,昨天没擦,今天该擦身子了。水是温的,喏,你自己擦吧。” 看着朝自己递过来的毛巾,沈弈有些哭笑不得,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怎么,她这是要让重伤初愈的人,自己擦洗身子么? “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见过,怎么,现在倒是害怕看见我的身体了?嗯,沈太太,还要让我提醒你是什么身份么?” 夹枪带棒的话,说的时念脸上一片绯红。 没办法,时念躲不过去,只好转身去弄湿了毛巾,靠近了病床边。 看着她躲闪的眼神,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但却从中透露出来的不是厌恶,反而有点害羞,沈弈心里一阵满意。看来,她总算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而非只是一个必须服从的合约者了。 毛巾正要接触到沈弈裸露出来的胸膛,却被突然的一声怒吼吓的掉在了地上。 付淑慧风风火火的走上前来,推开时念,一脸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时念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往后退的时候又恰好碰到了多出来的吊瓶架。撞到了脖颈,顿时就泛出了红,不过倒是忍住了唏嘘。 “你这是做什么!” 沈弈这几天没给过她好脸色。所以脱口而出的话也顾不上尊敬。绕过付淑慧,沈弈想看看时念如何。谁知付淑慧却偏偏左挡右挡,一点空隙都不留。 “时念,你到这边来。让我看看!” 没办法,只好叫时念到病床另一边去。 “我没事儿,你们先聊。我出去会儿。”时念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甚至连看见这个恶毒的女人都觉得心被揪了起来。索性背了包想要出去。 沈弈叫了几声,还是没能留住人。也就闭口不言。 见时念识相的出去了,付淑慧这才开始上上下下的看自己的儿子,生怕漏掉了什么地方,哪儿再多出来个窟窿眼儿。 “阿弈,你好些了吗?快让妈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付淑慧说着。就要伸手去碰那团纱布,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扼住了手腕,一把推了开来。 “行了。我没事,不用看。” 沈弈心里很郁结,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母亲。这里面的纠葛太多。只是时念受伤的表情一遍一遍眼前浮现,在所以沈弈下意识地就推开了她的手。 “阿弈,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妈!” 付淑慧大吼一声,脸上的神色悲痛万分。 “你还知道你是我妈?但凡你有一点儿想要维护我的意思,就不该对时念做那种事!”忍了这么多天,沈弈心里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气势汹汹。 两行眼泪噗唰噗唰就流了出来,付淑慧忍不住用手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好像是衣服让她喘不过来气一般,可其实,自己儿子说的话却句句像尖刀般,刺得她心口突突的疼。 “就因为你是我儿子,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跟时念在一起。阿弈,你不是不知道,时音是时念的姑姑,是那个狐狸精破坏了我们的假,那个害的你爸爸整天不回家的狐狸精!” 付淑慧顾不得许多,她一边说一边又抓住了沈弈的胳膊,眼神里全是空洞,但却意外的凶狠非常,就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张开血盆大口要把敌人撕咬成碎片! 沈弈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惊,忽然想到母亲躁郁症的病史,就急忙按了床头的铃,自己则安抚着她,以防母亲情绪激动,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只不过推门而入的不是护士,而是小杨。 “先生,夫人这是怎么了?” 可是付淑慧的情况越来越差,哪里来得及解释,“夫人包里有药,白色玻璃瓶,快拿出来!” 小杨听话照办,拿出药来,扶着荣夫人吃了三粒,这才算安抚好了她。 付淑慧吃过药平静了不少,只不过还是呆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小杨俯身去听,到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 “小杨,夫人的病你应该知道些。你送夫人回老宅,然后打电话叫私人医生去给夫人看看。记住,电话我会发给你,之后给我回电话说明夫人的情况。” 沈弈的声音压得很低,怕说到什么敏感词汇刺激到她,好在小杨机警,趁势捂住了荣夫人的耳朵,倒也没什么意外。 “先生,我这就送老夫人回去。不过这些东西,是太太让我给您的,您收好。” 小杨放下一个文件袋,然后转身带着沈夫人出了病房,一路平安到家。 时念是傍晚时分回来的,她本以为付淑慧去了病房,肯定会留很长时间。谁知道付淑慧躁郁症突发,被小杨送了回去。所以她一进病房,漆黑一片,只听见了沈弈很浅的呼吸声,也不敢开灯,放轻了脚步,怕吵着他。 “你还知道回来?” 时念吓了一跳,这话怎么满是责怪?明明是因为付淑慧来了,自己逼不得已才出去的。到反过来怪她的不是么?但谁让人家是母子连心,他自然不会责怪她。 闷闷的说了句,“怎么不开灯?” “没睡着。” 沈弈不愿意说自己是担心时念回来拿上东西偷溜,自己发现不了。 时念开了灯,坐在凳子上看了看沈弈,见他神情淡漠,心里反而放心了不少。这几天总免不了跟付淑慧吵嘴,她担心沈弈会难受。 可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余,不由得扯起嘴角苦笑。 “怎么了,笑这么难看?” 沈弈伸手,轻轻扯了扯她弯起来的嘴角,心里有些痛。看自己一眼就会苦笑,该是有多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啊…… 拨开他的手,时念站起身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苗条,这两天应该可以吃了。哦对了,我能放点醋么,你好像有点感冒。” 听见她记得自己忌口的东西,沈弈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沈弈自己的厨艺很好,毕竟他是连烧烤技艺都会的人,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一门必修课吧。倒是时念,要不是带着弟弟那些日子没办法才开始下厨,怕是这一辈子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她煮出来的面,也算不上有多好吃。 可是沈弈却把一碗醋汤面吃了个底朝天,甚至连汤底都喝完了。 时念以为他饿得厉害,殊不知沈弈平时连三星级厨师煮的意大利面都难以下咽,却偏偏对时念的家常醋汤面这么青睐有加。 吃完自然是时念去洗了碗,躲进洗完澡,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这才从里面出来。 这几天时念已经习惯了,在病房的时候只要不困就会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因为沈弈并不怎么看他,所以她倒也不觉得别扭。 “时念,把台灯留着,剩下的灯都关掉吧。” icu病房里的光线太强,刺得人眼睛疼,沈弈不喜欢这么亮的光。 所以整个病房就只剩下了床头前那一盏昏黄的台灯,微微散发着暖黄色的淡光,把两个人都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时念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氛,还有洗发水的清香,一阵一阵的传入沈弈的肺里,很舒服。 看着时念纤长的脖颈,还有在灯线掩映下,耳垂上的小绒毛,沈弈只觉得一股热流就这么朝着自己的下腹窜了过去。 “时念……” 暗哑的嗓音,带着特殊的讯号,立刻就让时念抬起了头。 做过太多次亲密的情事,时念自然知道从他眼里露出来的光芒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哪里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你该擦身子了,我去打水!” 沈弈没有拦住她,虽然自己有那个心思,肺部隐隐有些痒的滋味也警告着他不能轻举妄动。索性让时念帮自己擦擦身子也好,平时像个刺猬的女人,给自己擦身子的时候倒是温润的很。 沈弈有种错觉,这次自己中了一枪,倒是值得的很。 一颗一颗解开沈弈上衣的扣子,看着那精壮的胸膛,时念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所以给沈弈擦拭的手胡乱的动着,眼神四处乱飘。 原本饶有趣味的神色忽然僵硬了起来,时念只觉得周遭的气温忽然下降了不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气直接扯到了沈弈的怀里,手中的毛巾慌乱中也掉在了地上。 “时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不过躺在病床上几天,你就欲求不满了?也不知道遮掩一下,怎么,这是在对我示威么?” 莫名其妙的话,听的心里像是倒刺横生! 只可惜沈弈的力气太大,她卯足了劲儿也没能推开钳制。 “你胡说什么,我跟谁示威了?!” 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时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想到却被大手钳制住了整个脖颈,渐渐的开始呼吸困难。 “沈弈!你放开我……呜……放开!” 怀里的小女人不停挣扎,可沈弈却止不住把手越收越紧。 那红色的印记赤裸裸的就在她的脖颈上,靠近耳后的地方。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属于情人之间的印记! “我赔上命救你,换来的是你的背叛。时念,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就这么狠毒!”沈弈的声音一点比一点狠,就像是砖块在粗粝的地板上摩擦一般,孤寂而又绝望。 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时念哪里还有精神去听清楚他的话,只是死命的掰扯着沈弈的手,想要赶紧摆脱钳制。 最后沈弈还是放开了手,他没办法忽略时念眼中的痛苦神色,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对待背叛自己的人。 “咳咳咳……咳咳……” 一阵强烈的咳嗽,时念抓过床头边的水杯,慢慢的喝了几口水下去,这才算是缓了过来。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眶红的透彻。 “沈弈,你不要太过分。” 自己的声音忽然变得粗哑,就像是硬生生从喉管挤出来的一样,时念半句话也不想再说。转身去了浴室。 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时念心里一阵死寂。 原来他看见了那个痕迹,所以才会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么? 可笑,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跟他之间还能有一线希望,可结果是什么,他从来都不肯相信自己。 那天晚上时念原本打算出去住,可谁知沈家派来的看护都被紧急召回了老宅,看样子像是老宅出了什么急事。 “太太,先生这里就麻烦您照顾了,老宅那边需要的人手多,我先带他们回去。太太您辛苦,我先走了。” 突然闯进来的小杨说完这番话,又急匆匆地带着一干仆人看护离开了医院,风驰电掣的速度,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各自的呼吸声,间或有些吊瓶滴滴答答的声音。 其实沈家哪里是缺人手,不过是小杨自作主张,想要给先生太太制造一点独处的机会罢了。他可不知道刚才病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否则的话,怕是也不会就这么冲动地带着一群人离开。 嗓子疼得厉害,病房里又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受。时念索性也不张口,只是走到一旁的看护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逼着自己闭上眼睛赶紧进入睡眠。 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沈弈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太过愤怒,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要听她的解释,还做出那种事情来。 可转念一想,那么毫不遮掩的痕迹,就算自己相信她,她也不该就任其发展,外人看见他躺在病床上。 但沈太太的脖子上有个痕迹显眼的草莓,会怎么想…… 似乎感觉到背上像是要洞穿自己的目光太过凌厉,时念不由得把被子拉高了些。脖子也缩进去,整个人只剩下了脑袋还在外面。 只不过脑海里的思绪太过杂乱,一会儿是林辰下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又是病床上那个男人的怒火,还有很多不能言说的痛楚,全部都交织在一起,翻江倒海,像是脑浆都要迸裂出来一样。 不过好在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没多一会儿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她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半夜…… 今天本来不是护士长值班,只不过沈家的势力名誉太大,医院丝毫不敢马虎,只好让护士长这几天连续值夜班,亲自监督icu病房里那位沈先生的一切,以防出了什么差错,那产生的后果可不是这家医院可以承担得起的。 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沈先生病房的门,护士长推着换药车进来,准备给他换一瓶药水继续打吊瓶。 “沈太太,您醒醒……要给沈先生换吊瓶了,麻烦您醒醒……” 被一阵轻柔的推搡弄醒,时念愣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护士长来给他换吊瓶。以前都是沈家的看护帮着做这些事情,今天这状况,可不就轮到自己了么。就算再不乐意,她也不得不起身。 沈先生晕针,要是没人帮着,无论谁来也没办法把针头扎进他的血管里。 “别叫他,直接扎针吧,麻烦您了。” 护士长听出她嗓音的奇怪变化,随即借着灯光也看清了脖子上那道红痕,心里虽然不解,但毕竟阅历在那,也就没有多问,着手开始准备吊瓶了。 可谁知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个女人。 沈弈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眼睛有些酸涩,这才闭目养神。要不是听见了粗哑的嗓音,他原本不准备睁眼。 “过来。” 命令的语气还是一如以往,只是眼神里倒是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时念顺从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准备按住他的身子,方便护士长把针头扎进去。但身下的人却并不服从,一个用劲儿,就挣脱了她的钳制。 “握着我的手就行了。” 说着,纤细的小手被握在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之中,传来一阵一阵的温热感,她不敢挣脱,因为护士长已经开始扎针了,也就顺从地让他握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因此而缓和了不少。 护士长自然也就趁着这个绝好的时机,手脚麻利地扎好了针,换好了吊瓶。 “好了,吊瓶已经换好了,因为是不同的药物成分,所以不得不换了针头,抱歉沈先生。”护士长解释着,然后又嘱咐道,“沈太太,这瓶药水是消炎止痛的,可能沈先生的伤口在后半夜会有些发痒,麻烦您好好照顾着,千万别让沈先生用手碰,不然伤口会化脓。” 时念点头,“麻烦您了,护士长。” 护士长笑笑,推着换药车走出了病房。她原本还担心这对年轻的上流社会夫妻之间,出了什么矛盾,生怕会波及到自己。但看着沈先生那么小心翼翼对待太太的模样,心里顿时开始羡慕起来。 要知道,平时给沈先生换吊瓶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看护会被沈先生抓住胳膊,到最后留下几个青印子才能勉强换好。 吊瓶已经换好了,时念本来不愿意就这么被他握着手,可又怕自己一动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只好就那么僵着身子,由他去了。 “去找护士长,给你上点药。” 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开来,时念微微一愣,倒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但也不想多费口舌,就点点头出去了。 “护士长,麻烦你了。请问你们医院有没有卖咖啡的地方?我怕自己待会儿撑不住睡着了,照顾不好病人。” 看沈太太一脸的倦容,护士长心里也有点担心,就带着她去休息室泡了点咖啡,喝过之后才回了病房。 “我没事,你早点睡吧。” 看见时念脖子上包好了纱布,他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其实但凡她跟自己解释一两句,也不会让自己怒不可遏。 时念摇摇头,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虽然嗓子不舒服,还是尽力开口道,“不要紧,上过药了,我给你守夜,你睡吧。”嗓子实在还是不怎么舒服,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见她这么坚持,沈弈也就不再多说,免得又得听见她好像烟嗓般的声音,惹自己难受。 虽然她刚才没有跟自己解释,可她向来就是那个性子。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绝不会开口解释一星半点。上次被自己带着去陪酒也不见她求自己半句,更何况是这种事情。罢了,她不愿说,自己去查就是了。不是不相信时念,只不过被别人觊觎自己妻子的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没多久,他就进入了睡眠,大概是是心里突然释然了吧。看他睡了过去,时念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开始发呆。 下半夜的时候,果然像护士长说的那样,伤口开始发痒了。 睡梦中的男人皱起眉头,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止痒,却被她及时地抓住了手。可他的力道向来大的可怕,时念只能勉励维持。 “沈弈,你醒醒……” 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叫醒陷入睡眠的他,想着他清醒的时候,意志力总是要强些吧。 “怎么了?” 突然被她叫醒,沈弈眼神还有些疑惑。 指了指伤口处的纱布,时念握着他的手晃了晃,示意他别乱动。 看着小女人皱着眉着急的样子,他心里忽然有点温热,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知道她说话不方便,他也不开口,一把拽着纤细的小手,顺势把她带到了床上。 “陪我睡觉。” 虽然明白沈弈的意思,但他把话说的这么暧昧,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脸红了起来。虽然心里不怎么愿意,但想起刚才护士长跟自己说的话,倒也没有抗拒,脱了鞋子和外衣,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难得一见的顺从,让沈弈心里更加熨帖了。 右臂圈着香软的身子,左臂安静的放在一边。拍了怕女人的背,示意她转个身子,面对面睡在他怀里。 没办法,她就只好照做,把头窝在他的胸口处,自己也伸手环住了精壮的腰,腹部紧紧相贴,防止他伸手去挠痒。 感觉到怀里的顺从,沈弈心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不由得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对不起。” 时念听见这话,身子忽然一颤,随即摇了摇头,贴着他的身子更靠近了一些。这一句道歉她从未奢望过,也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还没有质问自己,也没有去查证,怎么就会突然地道歉呢? 眼角突然开始湿润起来,心里有些自责,也许看在他为了自己豁出命去的份儿上,也该解释的吧,哪怕是自己没做错呢?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偷偷地掉眼泪,还有一个不自觉地在笑。 一室的静谧,悄然持续了一整个长夜。 027杀 撒谎 虽然喝了不少咖啡,但到底还是坚实温暖的怀抱更加让人沉醉。所以时念没多会儿竟然睡着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要给他守夜的话。 好像她面对沈弈的时候。就是这么没有自制力。处事交际也好,家庭琐事也罢,就连这小小的守夜。都拜倒在他的胸膛之中。除了自己那点小小的倔强之外,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抵挡的了他的。 也许万千女人为他而着迷的原因就在此。她还不是也一样。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窝在沈弈怀里,这个认知让时念立刻清醒了过来。但是惦记着他的伤还没好,只好说道。“沈弈,你把胳膊拿开,我打点水给你擦身子。这么热肯定出汗了。” 哪儿能不热呢。温香软玉在怀。又是清晨这种男人最容易情动的时候,他早就快要克制不住蠢蠢而动的欲望了。只不过身体还不允许,一直强忍着罢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起来啊,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时念分明感应到了顶在她腹部的……脸上迅速地飞起两片红云,心脏也不由得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 伸手想要推开结实修长的手臂。可是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时念有点泄气。 “啊呀,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就要热死了!” 带着些娇嗔的语气轻轻扫过沈弈的心尖,看着怀里这个小女人泛红的脸颊像是水蜜桃一般可爱诱人,动作快过想法。沈弈轻轻的咬了一口她的脸蛋。 “一大早就勾引我,是不是我冷落你太久了,嗯?” 被这轻浮的话说的有些难堪,时念羞愤交加,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霸道的钳制。殊不知,她胡乱扭动的身体不偏不倚地勾起了男人最深的渴望。 “唔……唔唔……” 还不等开口,嫩软的小嘴就被稍微有些厚实的唇瓣裹挟起来,砸砸的品着专属于她的那份软糯香甜。 沈弈的吻技很好,而这三年多的相处也早就让他知道了属于她的每一处敏感点。几乎只是轻轻的几下舔舐,就让对方的呼吸开始加速,不停地喷洒在他的脸上。 房间里很静,所以啧啧的水声伴随着交缠的呼吸成了整个病房的主旋律,要是有人听见的话,一定会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 时念全身都被嘴里的纠缠吸引了注意力,再也没有力气抵抗。很久没有情动过的身子意外地敏感非常,只是一记绵长的吻,就让她乱了方寸,甚至感觉到小腹的热流不停地涌动,像是在叫嚣着什么。 终于,就在两人都快窒息的前一刻,沈弈松开了她的嘴唇。 “流氓!” 带着些力气打了沈弈的大腿,她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他。既然还有力气轻薄她!谁还管得了他是不是个病人! 看着匆忙而逃的小女人,沈弈的心情格外的高涨。 其实要不是他有意松开她,小心着伤口继续下去刚才的事情也未尝不可。只是很久没有过欢爱的身子四处都在叫嚣,他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她,再挣开了伤口,那肯定会让时念的处境更为难堪。 盥洗室的龙头被猛地打开,一双白净纤长的手急忙接了几捧水泼洒在脸上,极速降温,这才缓了过来,慢慢地喘着气。 沈弈这可怕的欲望实在是让她心惊肉跳,虽然她现在已经没那么抗拒跟他亲密接触了,可这还是光天化日的时候,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里! 他怎么就…… 想到这里,思绪就被强制停住了,自己刚才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更没资格说沈弈。念在他还是伤员的份上,时念决定还是打水出去给他擦擦身子。 “你确定要现在擦么?” 拧眉看着她,沈弈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继续下去。他被她挑起来的欲望还没有消散下去,怎么能忍得了时念一双能手在自己身上接触摩擦……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 看着薄薄的棉被中间凸起的一小块,时念决定还是放弃自己愚蠢的想法。把水又端了回去,自己走到沙发旁边,尴尬的拿起了一本杂志。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气愤略微好了些,时念这才放下杂志,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橙子开始剥皮。 不知道是橙子太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第一口下肚,沈弈就皱起了眉毛,不肯再吃。 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化起来,冷了几分。 “时念,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解释么?” 拿着橙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她听懂了沈弈话里的含义。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了,可没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路一去哪儿了,我去找找他!” 不想谈及这个话题,找了借口就想先出了这个病房。可沈弈哪里能让她就这么躲着不说,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腕。 “章路一毒瘾还没好,我已经让小杨把他送回戒毒所了,再有三个月就能出来,不用担心。” 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但字里行间的关心还是显而易见的。 没办法挣脱,时念索性也就顺势坐在了床边,正了正神色看着他,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能不让他做些什么没必要的事情。 “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你,那你能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找他的麻烦吗?” 听着时念近乎恳求的语气,他心里虽然嫉妒自己的妻子为了别人求情,但他更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殊荣,能让这个倔强的女人开口请求。 时钟拨回到一天之前,付淑慧推倒时念的那天。 原本心情很差的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会儿,免得回到病房还要忍受那个恶毒女人的冷嘲热讽,给自己找罪受。 可碰巧收到了林辰发来的简讯,他想跟时念见一面,问问她忽然辞职的事情。 虽然她心里很想拒绝,万一被沈弈发现,又免不了是一场风波。但是转念一想,就此跟林辰摊牌也好,免得日后大家都搞得很难堪,也不太好,索性就答应了。 两人约在就近的咖啡馆见面。 素雅的装修,有韵味的古典音乐,倒是让时念平静了不少。 “时念,那天的电话,是沈弈接的吧。” 肯定的语气,用不着回答,林辰在听见那个男人声音的一刹那,就意识到那是他——时念的丈夫,沈弈。 “嗯,是我先生。”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时念压抑着心里的忐忑,她不知道这番话说出口会给林辰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却又不能不说,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 看出心上人的紧张,林辰换了语气,“你别担心,我今天约你见面,只是出自朋友的角度,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辞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虽然沈弈口头上作了说明,但是我作为你的主任,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原因。时念,他能代替你做决定吗?” 几乎是在他问完话的同一时间,心里就响起了答案。就是那个决定并非自己想要的,可沈弈就是有办法让自己同意,无论是心悦诚服还是逼不得已,总之她都没有办法拒绝,到最后只能同意。 “林辰,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去上班了。等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再议。”一番话轻轻巧巧,可就是不正面回答自己跟沈弈之间的关系。 说了又怎样,这之间的曲折,不是谁都能改变的。她尚且没有办法,何必拖累别人呢。 只是林辰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看着心上人身处在不幸的婚姻中,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实在太过强烈,让他的情绪突然就开始激动起来! “时念,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他!” 看着自己胳膊上突然多出来的大手,她几乎是立刻站起了身子,一把将他的手拂开。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沉声说道,“林辰,你想多了,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说完,时念拿着包就推门走了出去,而林辰意识到自己失礼的行为,立即结了账拔腿就追着出去了。 “时念,是我唐突了,你别生气!” 被人从身后拉住,虽然想甩开林辰的手赶紧回去医院,但一想到付淑慧还在哪儿,时念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林辰,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状态,时念不得不把事情摊开来说了。早点断了他的念想,也算是功德一件。 “时念,我喜欢你,无论你结婚了还是怎样,我都喜欢你。”林辰捏着她的手腕,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坚定不容忽视,“你跟他在一起并不幸福,不是吗?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的。相信我,时念,我也能给你很好的未来!” “林辰,你不懂。我这辈子跟谁都没有可能了,放开我吧,我不适合你!” 说着,她使劲儿扣开了林辰握着她手腕的大手,不停地往后退,而林辰也步步紧逼! 谁知后面正好有个电瓶车经过,电光火石之间就撞到了时念,车上的东西也滚落下来,正好有个很烫的东西滚到了时念的脖颈里! 起身来一看,竟然是一颗刚煮熟的鸡蛋,从保温桶里滚落了出来。 见这两人的衣着非富即贵,那人急忙道了歉就离开了,只剩下那颗现在已经碎掉了的煮鸡蛋,孤零零的躺在路上。 “林辰,就像是这颗鸡蛋,我的人生已经碎了。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究竟该如何,我也不想拖累别人,你明白吗?” 林辰一时之间被她眼中哀恸的神色感染到,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那之后呢,他还有骚扰你吗?” 一想到有别的男人触碰到她,沈弈心里的怒火就开始不停燃烧。 时念被他眼里的怒火吓到。但也如实交代了,后来林辰确实没有再找过她。应该是被自己说服了,否则以林辰动辄送上万手帕的性情。绝不会就此罢手。 “真是好大的胆子,拼死回国之后。竟然就只想着破坏别人的婚姻吗?看来医院那边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被收购。” 眼里的精光不停闪烁,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沈弈觉得自己只是把林辰家在国内的医院收购了还是太轻了。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妄想才对! 被他一脸讳莫的样子吓到,心里突然浮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三年的相处下来,她对沈弈眼里的这种讯息再了解不过了。每次只要自己犯错。他就会眯起眼睛。眼里的光芒格外冰寒瘆人。 拉了拉他的衣角。时念带着些祈求说道,“沈弈。他真的没有再来找过我了。你就别找他麻烦了吧,毕竟我们之间跟外人扯上太多关系也不好,你说呢?” 虽然是为了别的男人所以才求他,但架不住她说的话句句都是他想听到的,也就顺势缓了神色,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嗯,仅此一次。”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自然心情就放松了下来。冲着那个霸道的男人微微笑了笑,时念拿起桌上的橙子准备给他剥来吃。 “怎么,还嫌我吃醋吃的不够。非得再拿橙子来酸我吗?” 没好气地看着手里已经剥开一点儿皮的橙子,时念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吃你。” 突然一句话赤剌剌的蹦了出来,时念觉得自己脸上立即就红了。正不知道该回他什么的时候,病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这可是救命的敲门声!时念立即起身去开门,只剩下病床上那个一脸寒冰的人。 来人是小杨,手里拿着一箱牛奶和几箱营养品,好像还有个什么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黑漆漆的东西,她看不太清,也就没多问。 “太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您收下,祝先生早日康复!”小杨笑呵呵的提了进来,交在她手上。 “谢谢你,小杨,快坐吧。” 时念放好那一堆东西,就去厨房给小杨倒了一杯茶水。虽然他只是沈家的司机,但时念心里很感激上次他告诉了自己很多关于沈弈和自己之间的事情,所以早就把他当成了朋友,自然不会拘束。 只不过小杨看着先生眼里的寒光,心里有点发颤,觉得自己快要被先生的眼神冻死了。 看小杨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只好说道,“我出去买点东西,小杨,你在这儿帮我照顾一会儿。” 谁知沈弈却突然开口说道,“不用,本来这件事我也打算告诉你,现在正好是时候。小杨,不用避讳着太太,直接说吧。” 先生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从那个白色袋子里拿出几张x光片,递给沈弈,他这才说道,“这是沈夫人的脑部ct图,按照先生您的吩咐,已经找了那个韦德医生给沈夫人诊治。这是最近一次的片子,韦德医生说,沈夫人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只不过……” 付淑慧得病了? 时念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付淑慧竟然得了脑部疾病的事实,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只不过什么,一次说完!” 不喜欢有人说话吞吞吐吐,沈弈的眉间都皱成了“川”字。 “是,先生。韦德医生说,如果想要沈夫人能够延年益寿,那就要控制好她的病情。千万不能再受刺激,否则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脑溢血等现象,危及生命!” 一段话说完,房间里沉默了片刻。 沈弈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因为前两天自己还把她气得躁郁症发作,可那样做也是无奈之举,并非他故意。只是,付淑慧无论如何还是他母亲,自己已然是不孝了。 陷入愧疚之中的人脸色难看的紧,紧紧抿住的嘴唇显露出他的不安。小杨生怕自己的话惹怒了沈先生,也是一言不发,低头坐着。 见局面陷入尴尬,时念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说道,“没事的,放心吧。” 温热的触感果然让他舒服了不少,心里也为时念安慰自己的举动而感到欣慰。他拍了拍时念的手,拉进自己手里,说道,“小杨,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有事跟太太说。” 这听在小杨的耳朵里就好像是特设令,他二话没说就收拾好那一堆x光片,站起身子微微鞠了躬。 “先生,您保重身体!太太,辛苦您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可却被时念叫住了。 “小杨,我送你。” 这话来的奇怪,小杨心里正纳闷,谁知先生竟然同意了,太太也迈开步子跟着他往出走,一直走到楼梯口,太太才停住了脚步。 “小杨,刚才我看先生脸色不太好,应该不是伤口痛吧?” 试探的话问出口,自然给了小杨一记警钟。太太从不过问太多关于先生的事情,看来现在竟然有了转变。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告诉太太实情。 “是的太太,先生从不会因为皮肉之痛变脸色。刚才,先生是在自责。沈夫人前两天躁郁症突发,您也知道,那天我把派给先生的看护全都叫了回去。一来,是老宅的确缺人手,二来,沈夫人之所以躁郁症突发,就是因为先生的话刺激到了她……” 他没说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想给太太先生制造独处的机会。想着这种事要是明说出来,怕是会让向来脸皮薄的太太尴尬吧。 小杨下楼之后,她就默默地回了病房。只不过心里有点乱,所以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说一句话,而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你不是该恨她么,为什么还难过?” 这句话算是把窗户纸捅破了,可原本他还不想这么早的逼着自己提起这件事。只是时念给他的反应不正常,他心里松动了。 是该恨的,自己丈夫的母亲想要害死她和弟弟,谁能不恨?她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沈弈的处境罢了。 “恨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她不过是个女人,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如果我知道了那样的事情,可能比她做的还绝情也不一定。” 一番话说的平淡,可话里话外竟然透露出一股同情和悲悯来。 别说沈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他醒来之后,自己好像变了些什么地方,可又说不上来。 “时念……” 话音未落,却忽然又有人敲门。 原来是护士长来换药,这几天沈弈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所以换药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不仅是促进新肌。肤生长的,也有很多是镇痛止痒的药,一天下来能换七八瓶。 换完吊瓶,护士长本来打算给沈先生再换换药,可看沈太太也在,就顺水推舟的教了教她怎么换药的办法,然后留了药品和纱布,赶紧出了房间,把病房留给了夫妻二人。 “我不太会换药,不过我轻着点儿,要是弄疼了你就说!” 沈弈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点了点头,知道她不敢拆纱布,索性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地把旧的纱布拿了下来。 伤口虽然不大,但还是有血渍渗出来,加上药水的颜色,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难以想象到当初他是用什么样的毅力,抱着时念从船上跳下来,还把她安然无恙的带了回来…… 忍着鼻尖的酸涩,时念拿了棉花沾了些许酒精,轻轻的在伤口周围涂抹了几圈,一边涂一边吹着凉风,生怕弄疼了他。 随后又换了好几次酒精棉,这才擦干净了伤口。虽然还是很紧张,但她硬着头皮还是把新的药敷好,缠上了纱布,贴好胶布,这才松了一口气。 “辛苦你了。” 脸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有些呆愣,却看见沈弈眼里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泛着碎光,直击到她心里去了。 果然,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沈家老夫人犯了病之后就一直在家里静养,虽然心里十分惦念她儿子,但是也无可奈何。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儿子请来的韦德医生嘱咐过,最好不要出门。以免受风再加重了病情。 这倒是让时念轻松了不少,毕竟每天在医院照顾着。难免会跟她碰面。这么一来,不仅她的病情能减轻,自己也少了很多烦心事。 其实嫁给沈弈的这三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要不是跟弟弟在外沦落的那段时光记忆犹新,怕是她根本照顾不了他。 当然。这些也多亏了医院这些医生护士的帮忙。尤其是护士长。有事没事就会给她传授一些照顾人的经验,把看家的本领都倾囊相授。 以前连煮粥都会烫到手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做出三菜一汤了。虽然不过是些家常饭菜,可这对沈弈来说,不可谓不是惊喜。 “今天的菜怎么样,咸不咸?” 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时念握着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好像是迫切希望得到老师夸奖的小学生一般,可爱的紧。 其实味道已经不错了,虽然跟沈弈平时挑剔的食物品评标准来说还差了很远。但是胜在心意不是么。 “嗯,不错,就是有点苦。” 说着。他还皱着眉毛,很像是为了安慰她而努力下咽的模样。 “苦?这可是鸡蛋啊,怎么会苦!” 奇怪不已,只好自己下筷子尝了一口。可入口的味道带着鸡蛋的嫩滑,小葱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虾仁味道,一点儿也不苦!分明就是他在故意逗她! “好啊,你骗我!” 举起拿筷子的手,说着就要往那张俊脸上招呼,可就在要触碰到沈弈的前一刹那,筷子忽然变了方向,朝着沈弈的脸上轻轻抹了一下,把油渍留在了上面! “胆子变大了,嗯?” 抓住那只作恶的小手,抢过来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沈弈拉住她另一只胳膊,把人往面前一带,然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就不足两公分了,温热的呼吸四处发散,很快就让时念红了脸。 “时念,你是不是以为我忘了,该怎么惩罚你你才会听话?” 暧昧的话一出口,就让时念想起了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画面,只好偏过头去,瓮声瓮气的说了句,“是你先骗我的!” 不说还好,见她丝毫没有后悔的态度,心里忽然就想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倔强女人。 “时念,你看着我。” 突然变得冰冷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惊,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急忙回过头去,却发现他眼里丝毫没有生气的神色,满满的都是戏谑。可还没等她发作,就被掠夺了空气。 温热而有力的唇舌在她嘴里肆无忌惮的掠夺着,牙齿、舌头、甚至连上颚都没有被放过,一一接收着惩罚的洗礼。 原以为这场惩罚会持续很久,可就在她快呼吸不畅的时候,就被松开了。 “这样吃才不苦。” 嗔了他一眼,时念赶紧端起饭碗开始闷头扒饭,生怕他再说些什么让她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其实在医院的这段日子过得很舒服,要不是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沈弈是一点儿也不想出院。虽然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形象,可是除了总裁之外,他也不过是一个贪恋妻子温柔照料的男人,这无可厚非。 “沈弈,让我帮你换药吧,护士长说这几天必须得勤换药。因为你的伤口正在结痂,如果不及时换药的话很容易让伤口留下疤痕。” “好,听你的。” 他近乎温柔地回应了一声。 这种语气实在是少见,他可是沈弈啊,为什么会这么说话?他一贯都是冷静自持的不是么? 其实道理很简单。 因为这几天的悉心照料,早已经让沈弈相信,她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自然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放缓了态度,两人也不再总是动不动就会剑拔弩张。 而时念怎么想呢? 她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层阻碍总算是少了一大部分,最起码沈弈不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而且还救了她和弟弟的命。无论怎么说她心里对沈弈的感情,总是感激大过于恨的。 更何况之前那些恨,大多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只是自己一直固执地相信那是沈弈对她的禁锢和欺骗,所以她怎么可能会留意其实自己早就对沈弈产生了感情。 就在换药的间隙,沈弈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突然变了脸色,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脸上一片灰暗。 “咯噔”一声,她心里突然有什么就开始倒了。 通常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否则,他绝不会让自己出现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出什么事了?” 她心里开始隐隐地担忧起来,就害怕是那件事。可按理来说,就算是躁郁症复发,也没有这么快出事的吧?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时念,苏影她永远疯了……一辈子都要待在精神病院里,不能出来。今天就是她去精神病院的日子。” 听见这个消息,她心里说没有震惊,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沈弈的反应,却分明透露着一股惋惜和担忧。 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他怎么会对自己有感情呢?他心里在乎的,永远只有那个女人吧。 “你别乱想,我只是有点内疚,毕竟我答应他哥要照顾好她。”见她变了神色,他只好解释。 以往他对这种事情根本不屑于解释,只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从上次他明确的拒绝了林辰之后,沈弈就明白,她心里不是没有自己。所以他当然也要撇清和苏影的关系,以免这个小女人误会。 难道这三年来他们走的弯路还不够吗,何苦再互相为难呢? “我记得付……妈说,苏影也在这家医院。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去看看吧。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一个人待会儿。” 听见他的解释,她心里好受了很多。又顾虑着他和苏影哥哥的关系,就只好这么说。 “我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沈弈的再三劝说下,带着她一起去看了苏影。 虽然苏影已经被沈弈封杀了,但就凭她那么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再怎么说也会在人们心里留下一星半点的印象。只可惜,已经是得了失心疯的人,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时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大明星苏影吗? 双颊凹陷了下去,颧骨突出,整个人都没了神采,脸上一片灰白,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速度忽快忽慢的,就好像是在追赶或是躲避着什么东西。 要不是真的亲眼见过苏影以前的样子,她都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而反观沈弈,他的眼里,竟然透着一片冷漠。不是他绝情,只是一想到时念出事的那天,自己本来没有公务需要出差,可偏偏却被这个女人凭借着以前的人脉,硬生生骗的他差一点就要坐飞机出国。 他心里只觉得这就是报应,如果不是她一味的想要拆散他和时念,怎么会受了刺激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己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只可惜她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一旁的医生看见熟悉的面孔,立即反应过来这好像就是最近住在他们医院的沈先生。于是立即凑上前去,跟他大概说了一下里面那个女人的情况。 “这种失心疯很少见啊,肯定是受了巨大的外界刺激才会突然诱发了病因,竟然也没有人来看她,这么下去肯定是不会好了。唉……真是可怜啊!” “嗯,麻烦医生了。她转院的手续和费用全部由我负责,到时候麻烦医生跟我的助理联系。” 医生还在后面感叹着苏影的悲惨身世,可他却已经带着有些同情的女人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现在安心了吧,没事不要乱吃醋。” 看着还在神伤的女人,沈弈只好出声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谁吃醋了,你别乱说!” 她的声音拔高了不少,可眼神却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沈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有一种被说中心思的害羞。 可是忽然被人用手掌捧着脑袋抬了起来,她不得不看着对方的眼睛。只见里面像是散开了一圈一圈的波浪,澄澈而又真挚。 “时念,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倔强。” 不等她反应,却又听见这么一句让她很难反应过来的话! “可是我爱你,爱你的所有。”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的跳得厉害,就差跳出嗓子眼来了!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就融化在了两片略厚的唇瓣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这一句告白,她如今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也感受到了!沈弈一反常态的告白让沈太太一时半会儿不知所措,以前碍着太多难以启齿的原因,她总是不愿正面去想这些事情。可如今的状态已经焕然一新。他亲口告诉自己“爱她所有”,苏影也得了失心疯,再也无法成为两人的阻碍。而至于付淑慧,时念知道整个沈家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到头来就不会有别人反对的机会。 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这告白是发自肺腑的。但好像在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忽视这个宁愿付出生命。也要护她周全的男人了。 可时念活了二十几年,似乎从未体验过心动的感觉,所以也就一直装着鸵鸟。只要沈弈不逼迫她。维持现状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沈家的生意几乎覆盖了世界各地的国家。沈弈作为总裁。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毕竟是跨国的集团,即便总裁不在。也依旧可以照常运转,只是有些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经过他决策的,才会有助理打电话来医院。 “咣咣咣!” 时念开门,见是神情严肃的主治医师带着一群全副武装护士站在门外,就急忙侧身请了他们进来。 “沈先生,在沈太太的悉心照料下。您伤口的愈合状态非常好。今天是原定好给您拆线的日子,请问您是否决定今天拆线?不过医院的建议是,最好可以今天拆线。以免耽误太多时间。会很容易导致伤口和线长合在一起,拆线时引起伤口再次出血……” 分明是只能今天拆线,可医生这番话说的确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怕是担心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沈先生前几天告诉主治医师的话让他心有余悸吧。 时念倒是希望越早拆线越好,看着每天窝在病房里的人,她觉得这完全是屈才,把大号的时间都浪费在这医院之中。他本是商海沉浮中的一艘巨轮,却无可奈何地因为自己这颗小礁石而搁浅了这么久。 最后沈弈自然答应了今天拆线,只不过却一定要让妻子进去陪同。虽然外人眼里这是夫妻伉俪情深,但时念心里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趁机离开吧。 “沈太太,手术进行得很成功。现在您可以跟着护士一起,送沈先生回病房休息了。虽说是个小手术,但是为了确保沈先生的安全,还是需要再观察二十四个小时。辛苦您了,沈太太。” 点点头,她转身帮沈弈盖好了被子,原本准备自己推着他回病房的,可谁知一抬脚就有些头晕目眩。护士长看她脸色苍白,心想怕是刚才在手术是受了惊吓,急忙赶上去接过了时念手里的推床。 “沈太太,看您脸色不太好,还是让小王扶着您回病房休息吧,沈先生就交给我好了。就算要照顾沈先生,您也得养好精神才行啊。” 实在晕眩的厉害,她只好点头同意。只不过拒绝了小王的好意,自己扶着墙慢慢踱着步子,回了病房。 沈弈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睁眼没看见时念,叫了两声也不见回应,心里一紧就要起身下床去找。只不过病房里灯线太过暗沉,慌乱中竟然把床头上的台灯打落在地,“踢里哐啷”一阵杂响! “怎么了!” 一声娇呼,半黑的光线中突然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冲着床边奔了过来。寻找着微弱的光源,摸索着把台灯放回了原处,原本还准备去打开病房的吊灯,谁知竟然被沈弈一把抓住了手腕! “为什么叫你不出声,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听得出来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不用说时念也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她还是用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这才柔声说道,“我不过在浴室洗澡,水声开的大了些,所以没听见。怎么了吗?”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没事” 虽然明白他一定是紧张自己会偷溜,但她决定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不会轻易离开。而心里的种种矛盾,也暂时被搁置在了一边。 一般来说,伤口拆线后就可以出院了。只是沈弈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能出差错,为了大局着想,沈弈又在医院呆够了一个星期,才被准许出院。 只不过,住院的这段时间实在是耗费了太多功夫,所以一出院,沈弈来不及休息,就急忙赶往公司处理公务了,只留了时念一个人在家。 家里的佣人和保姆并没有被辞退,只不过是出售自己,闲着没事,能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佣人和保姆了,所以家务事大部分都是使出自己在做。 可沈家毕竟不是平凡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家务要她做的。左右闲来无事,又不能整天呆在别墅中足不出户,所以时念就决定去戒毒所看看弟弟。 以前没有沈弈的允许,她绝对不敢去监狱看弟弟,唯一的那次,她去了也没见到人。最后还不是被沈弈气势汹汹地带回了别墅。 好在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两人之间的大部分误会早已经烟消云散,相处的感觉也越来越朝着真正的夫妻之间靠拢。所以她决定去之前,给沈弈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还派了小杨来接太太。 弟弟这些年跟着她受了不少的苦,虽说在监狱和戒毒所都有沈弈派人照顾着,但到底不比时家还没落败的时候。所以时念去之前还是进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和一些零嘴,大包小包的,这才等着小杨来她去戒毒所。 其实章路一的毒瘾已经戒掉了一大半,上一次突发,只不过是因为好久没有吸毒,又没有受到良好的戒毒训练,所以才会突然发作难以忍受。好在他毅力坚强才没有被时念看出什么来,如果不是沈弈告诉她的话,估计时念还不知道章路一并没有完全戒掉毒瘾。 这家戒毒所自然是全市最好的一家,所以想小杨报上沈弈的名号,很快就有人带了章路一出来。 姐弟俩一见面都红了眼睛,哽咽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路一,你在里面还好吗?” 时念心里的话千回百转,到了还是只说了这一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弟弟那凹陷下去的脸颊,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姐姐能来看自己已经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了,他即便在戒毒所里受了很多苦,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姐,我没事,在这里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拿出自己买来的一堆东西,想要交给弟弟。可戒毒所毕竟还是有规定的,所以这些东西拿来,按照规定也不能留下。 见太太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小杨朝着一边的看管使了个眼色。看管人员倒也机灵,跟着小杨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两相商谈之下,那一包东西还是被留在了戒毒所,只是拿取必须有专门人员看管着才行。但这对章路一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他心里对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姐夫的感激之情,不禁又加深了一层。只盼着自己能早些出去,说服着自己那个倔强的姐姐好好和姐夫过日子。 自从出院之后,沈弈就很少会在公司吃饭,也不会定外卖,总是会赶回家里来,享受时念的手艺。也许在外人眼里这不可思议,但其实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乐在其中了。 今天回家的时候,本以为时念不会在家,见了弟弟会多呆些时间。可谁知一进家门就看见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四菜一汤。都是平日里自己喜欢的菜色,看着色彩鲜艳,格外可口。 在厨房找到了人,他问道,“累不累?要不要我帮忙?” 时念听见熟悉的声音倒也没被吓到,笑了笑说,“没事,你去休息吧,上一天班也该累了。就是个汤而已,马上就能炖好了!” 气氛合宜的晚餐时间之后,时念竟然拿出一瓶不波尔多红酒、两个酒杯放在客厅的桌上,这才转身去厨房收拾碗筷。 沈弈洗完澡出来,看见客厅桌上的红酒,不自觉的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正巧时念也刚好收拾好了碗筷,朝着客厅走过来。 “今天怎么有心情跟我喝酒,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还是,你有话要跟我说?” 启瓶器拔开瓶塞,一股甜馥的葡萄酒香气就溢满了口鼻。时念倒了相等的两杯酒,拿起一杯给了他。 “怎么,喝点酒也必须要找个理由吗?” 一杯酒就那么飞快地被她灌进肚子里,很快脸上就浮现了红晕。借着暖黄的灯光,沈弈从她眼中看出来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是好像不同于闪躲,而是更加深刻的东西。 “沈弈,谢谢你。” 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皱起眉毛,她只好伸手去抚平了那些多余的褶皱。嘴边泛起笑靥,“谢谢你救了我母亲,也救了我和弟弟。三年了,这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你不必感谢我,我母亲向你解释过当初我同意跟你结婚的理由,虽然有些偏颇。但与我当初的想法相差不远。” 不是他非要在这么温情的时机说这些伤人的话,只不过他厌恶她这幅样子,好像是自己做那些事情只图一声谢谢。那么廉价又可笑。 “沈弈,我不是只想谢谢你。” 看他好像有些生气。时念心里微微一动,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跟你老实交代一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很久了!” 交代什么,说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恩情才会照顾他这么久么?心里的烦闷汹涌而至,沈弈十分不耐地放下酒杯。起身就要上楼。 可没想到。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双手臂。紧紧地环绕着他! “你别走,唔。别走……” 时念向来没有什么酒量,这会儿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所以几乎下意识地就抱住了沈弈的腰,死活不肯松手。 “时念,松手。” 没想到她喝醉酒之后手劲儿那么大,使了半成力道也没能掰开。又怕伤了她,只好任由她抱着,只不过语气冰冷了很多。 可时念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然后从沙发上缓缓站起了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小脸蹭来蹭去的。嘴里还不停地在说着什么话,只不过声音太小,沈弈听不清楚。 实在没办法,沈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一个转身就搂着她的脖子抱了起来,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 “要不要洗澡?” 可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只是傻傻地笑着,嘴里不停嘟囔。身子也不安宁,在床上滚来滚去,活脱脱就像是个泥鳅一般。 原本刚才她让自己生气难堪,丝毫没有想管她的意思,可醉酒的人要是不洗个澡,第二天肯定会浑身发臭! 罢了,自己算是真的栽在这个倔强的女人身上了,就算她不接受自己也不忍心看她难受。 迅速地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沈弈小心着力道帮她脱掉了身上的阻碍,然后抱着光溜溜的人进了浴室。 也许是忽然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怀里的人竟然微微地打了几个冷战,小脸也皱缩成一团,模样倒是搞笑的紧,一点儿也不像是之前那么充满防备的样子。 把人放进撒好花瓣和香氛的浴缸,拿了泡泡球在她身上轻轻地擦拭着,一下一下都恰到好处,时念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这份温柔,竟然情不自禁地开始软。糯地呻,吟出声。 娇媚无骨的声音,再加上光滑白皙的皮肤和红色的玫瑰花瓣交相辉映,还有时不时喷洒在他颈边的温热呼吸,这简直是对沈弈自控力的最大考验! 他几乎已经感觉到身下开始苏醒的昂扬正在蓄势待发,就等着一个时机开始为所欲为!可眼下时念还在浴缸里,昏昏沉沉的,他倒也不忍心就这么“霸王硬上弓”。所以只好十分敏捷地给她洗了个澡,包了浴巾就把人放在了松软的被窝里。 然后又转身进去洗了个凉水澡,这才穿好睡衣躺进被窝里。 黑暗之中,两个人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互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交缠在一起,不由得生发出一些暧。昧的气息来。 沈弈想了想,还是伸出长臂来,把醉酒的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这才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刚才她忽然要和自己喝酒的画面,还一直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惊喜的忧愁的悲伤的,情绪一股脑的向他袭来,不停地翻滚着,可却始终找不着突破口。 所以一向好眠的沈弈,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睁开眼,看着怀里迷迷糊糊的人,心里不由得觉着自己最近好像对她太好了, 好到她竟然敢这么肆无忌惮,不仅跟自己装聋作哑,还敢喝醉酒! 就在这个时候,沈弈的腰间忽然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在他的腰间滑动。 伸手一抓,果然是怀里这个女人柔弱无骨的小手。 “时念,装睡好玩吗,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向上扬,她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同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我……” 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竟然装睡了这么久,还是被他发现了。 无法接受她的逃避,沈弈几乎是立即伸出自己的大手朝着她软。绵挺。翘,却又毫无遮掩的胸部就开始不停的揉。捏。 “刚才在浴室不是表现的挺好吗?怎么,害羞了?现在怕是来不及了吧!?” 还不等时念开口解释,他就被擒住了双唇,灵活的舌头在她嘴里,不停的翻搅。 即便她再想抗拒,可男女体力的差距还是让她没有办法,推开压制着自己的人,只好承受这一切。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的嘴唇,快要麻的没有知觉的时候,总算是被放开了。她立即大口地呼吸着,补充着被抢夺干净的空气。 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开了床头灯,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几乎立即想要提枪上阵。可刚刚触碰到绵软的底,裤,就被她制止了! “不要!” 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让她立即清醒了过来,按住了作恶的手!不是她想拒绝,只不过她今天想说的话还没说完,怎么可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做那种事情呢! “不要?这可由不得你,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我哪儿有犯错!你不能这样,沈弈,啊……”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似乎要被这个粗鲁的男人硬生生撕破了! “沈弈你听我说!!”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了沈弈的钳制,坐起身来用被子包好了自己,眼中泛着水光般看着他。 兴致没了一大半,又看着她眼中的委屈,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着,“你最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不想听什么没用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色,心里的想法换了又换,这才看着沈弈说道,“沈弈,我是真心想要感谢你。除此之外,也想正式的告诉你,我跟你一样,讨厌你的霸道和强势!” 听见这话,他眉宇之间的皱褶更加深了几分,几乎想要立即按到这个女人,好好惩罚她!滋味那么甜美的嘴巴里,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可还不等他动作,她却伸出手来放在自己的左胸口,眼神坚定地开口道,“沈弈,这些日子我一直想要告诉你,虽然我们做了三年名义上的夫妻,可我……还是爱上你了!” 话音一落,两人竟然都像是定格了一般,呆愣地坐着看向对方! 良久,沈弈突然怀疑地开口道,“时念,你再说一次!” 看他神色明显是喜悦的,她心里也开始动容起来,“我爱你,跟你一样,虽然讨厌你很多地方,可还是好爱你,爱你的全部。” 说罢,不等他有所反应,她就倾身向前,主动地递上了自己的唇瓣,一点一点地在他的唇瓣上摩挲亲吻着…… 只不过这种事情哪里有她主动的时候,沈弈愣了一下就立即反客为主!只不过不同于以往的侵略式的掠夺,唇瓣之间的交缠温柔而又连绵,他一遍一遍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从香嫩的软肉一直到整齐的贝齿,还有湿滑的小舌头,都被一一舔舐着,爱抚着,深情不已。 而被温柔以待的人呢,她的脑海中就好像炸开了无数种色彩斑斓的烟花,让所有的思绪都不停地交缠着,最终糅。合为幸福感,在从未有过的极致深吻之中开始慢慢发酵。 “老婆,明天起不来就多睡会儿……” 一句暧昧不已的话还没说完整,身上就已经被脱了个精光。 “叫我!” 暗哑的声音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他急促的呼吸不停地刺激着她的耳垂,心里的动容和全身的快。感不停翻滚,她不由自主的就喊了出来,“啊……老公……你慢点……好快……” 只不过这话听进沈弈耳朵里,只能是催动他加快频率的最好暗示! 一室的春光,终于在这个月光弥漫的夜晚,开始散发出一种最古老的气息来。 那是属于爱情的芬芳,两个人的心再也没有了缝隙,就好像是彼此深入的距离! 一夜贪欢,后果自然很严重。 时念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四肢。结果稍微一动就是阵阵酸软,丝毫没有多余的力气移动。 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沈弈,心里有点抱怨。就算是表明心迹之后两人都有些情难自持。可是也不用这么没有节制啊……虽然她现在辞职在家,可他不是还要去公司上班的么! “早。老婆。” “早……” 忽然睁开的眼睛让她没能来得及收起脸上抱怨的神色,立即就落入了沈弈的眼里。手随心动,他伸手在她身上按揉着。几乎不用沟通就知道她在抱怨自己昨晚的不知休止。只不过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他不觉得自己过分。 他等了快四年时间,才换来她一句心意。难道不应该好好索取一下回报吗? “你不是还要上班么。快起来去公司吧。别迟到了!” 有些无法忽视沈弈眼里的光芒,她只好赶紧找了话题。打断这尴尬的气氛。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偏了开来,最终落在了沈弈的勃颈处。 “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原来也会咬人啊,嗯?”看她目光所及之处,赫然是昨晚情动之时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草莓,他就忍不住想要再来几个回合。好让沉醉在情潮之中的小妖精再多出现一会儿。 胡乱地拂开身上的大手,她可不想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床上度过! “哎呀,老公你快去上班!” 听见这个满意的称呼。他不禁嘴角上扬了起来。轻轻地在她唇上辗转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去了浴室。 虽然这样的娇嗔更胜似于无言的邀请,可沈弈还是决定暂时放过自己的妻子。要是逼急了。怕是小刺猬又要让他好受了。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可是丝毫都没有忘记。 “最近没事还是别去戒毒所,他现在就差临门一脚,等他出来你们再好好团聚也不迟。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分得清楚吧。” 见被窝里的人点了点头,沈弈这才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当着她的面解开了浴袍,换好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要是以前,时念肯定会骂他“臭流氓”,甚至还会跑进别的房间去,直到确定他换好了衣服才会出来。可今时不同往日,在经历了昨晚的缠绵之后,她心里最后的一层阻碍也没有了,倒是淡定自如起来。 “我今天可以出去么,想去逛街了。” 点点头,沈弈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发顶,“当然可以。老婆,你知道这一声称呼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她一直等着外边没了声响才敢把自己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沈弈一声一声地叫着她“老婆”,心里总是像装了一个马达一般,噗噗噗跳个不停。并非她还是少不更事的小女人,会因为恋人之间的一点亲密就面红耳赤。 只不过那人是沈弈啊,你无法想象,平日里好似处在云层之中的男人,突然有一天俯身下来,愿意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妻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光景,一如时念现在。 沈氏集团这两天因为总裁的回归,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毕竟这位冷面总裁总是惯于实施铁血手腕,任何不该犯的错误一旦出现,那么犯错的人就要做好接受严厉处罚的准备。 也许是扣掉一整年的奖金,或者连带着自己的直属上级和同部门人员一起处置,情节最严重的,开除之后绝对不会再有在沈氏集团所属的行业内重新找到工作的机会。 不过这次足足过了一个星期,沈氏集团的员工也没有任何一个被开除掉的。他们的总裁虽然还是那么不苟言笑,但言语之中好像多了一份亲切。这小小的改变很快在业内引起了巨大的变化,前来应聘的人不知不觉又翻了好几倍。 今天天气很好,深秋季节能有这么一个暖阳和煦的日子实属不易。时念穿了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简单地画了一个淡妆就准备出门。冰箱里的食材已经不多了,她得去一趟超市才行。 司机见太太出来,急忙开了车等在门口。不过时念拒绝了,说是大好的天气,自己一个人去也行。虽然司机不怎么放心,可拗不过太太那么强硬的口吻,只好答应了下来。但还是跟太太约定好,如果两个小时之内她还没有回来,就一定要通知家里。 看司机那么紧张,她心里有些好笑,但明白肯定是沈弈定下的规矩,也就点头同意了。怕是自己抑郁的那段日子逃走了两次,虽然都被他带了回来,但多少都给那个霸道的男人心里留下了阴影吧。 确实当了“家庭煮妇”的这些日子,每天晚上她都会好眠,尽管是任着那人折腾,可还是经常一觉到天亮,连梦都不会做一个。这种踏实的感觉实在让她贪恋起来,没事的时候甚至还会想想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光景,不知不觉竟然跟那些陷入恋爱的少女有了一样的心思。 只不过这份心思得来不易,足足晚了三年的时候,所以她心里纵然还有沟壑,也尽量避免着不去多想。没有人喜欢自虐,既然幸福就在手边了,她绝对不会退缩。就和当初怎么也不相信沈弈和自己的契约婚姻会有什么实质发展一样,她倔起来很少有人能改变。 回到别墅的时候,时念隔了很远就发现门口有一个矮矮的影子在不停地踱步,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早上要送自己出门的司机先生。 “喏,正好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我没迟到吧?陈师傅?”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师傅,她掏出手机放在他面前,脸上的笑容恣意,眼里还有些狡黠的光芒。 “哎哟,太太您总算回来了!东西我帮您提进去,您快点进去吧!”司机脸上哭笑不得,不停地挥着手,示意太太赶快到别墅里去。 还不等司机放下东西,时念就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周遭都是寒气的男人,赶紧转身接过东西,让陈师傅快些出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 男人眯着眼,看她的神色里充满着疑惑,隐隐还夹杂着不安的成分。他一回家就没看见人影,等了一个小时多还不见回来,也没接到电话,不安的因子差一点就要催动他派人去超市捉她回来! “买的东西多,就多耽误了一会儿,也没超过两个小时嘛!” 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却分明包含着责怪,她心里也竟然跟着愧疚起来。好像自从他受伤醒来之后,就很怕自己不见。 一向稳定沉着的人,就连面对商场上那些可怕手段也不会皱眉,以往虽然也限制着她的自由,可她还从未见过沈弈这么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隐隐开始担忧,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曾察觉的么?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接过时念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桌上,拉着时念一起把那些东西放在该放的位置。看着冰箱被时念买来的东西填满,他心里的空缺好像也弥补了不少,这才转身看着时念。 “以后没个半小时就发个信息给我,出门的话就十分钟一次,我有空的话就跟你一起出去,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知道了吗?” 被沈弈捧着脑袋,感受着从相接触的皮肤之间传来的温度,她心里暖融融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小心翼翼,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这么平静而又温暖的日子又过了约莫两个星期左右,距离章路一戒毒成功的日子就只剩下一个月不到了,想着弟弟马上就要彻底摆脱毒瘾,她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就连每天固定的三菜一汤都被升级成了四菜一汤外加一份水果沙拉,或是饭后甜点。 虽然她没有明说,可沈弈哪里不知道这其实是她在变着花样儿的感激自己呢。虽然心里觉得这根本没必要,可还是很乐意每天吃到妻子精心准备的饭菜。 晚饭后沈弈没有什么工作要处理,索性就陪着她窝在沙发上,只留了一盏灯,两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也不开电视,但互相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好像更能让人舒适。 “老婆,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选一个最喜欢的告诉我。” 时念微微动了动脑袋,偏过头去看他的眼睛,正好他也低下头来看她。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几分地图和景点介绍来,塞进她手里,用眼神传递着信息。 时念倒也不扭捏,挨个翻开仔细的看着,时不时还问问他的意见,觉得真有些夫妻一起决定旅行地点的意思,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似的。 “我喜欢这片海岛,小时候我看过一部电影,具体是讲什么的记不太清了。可是有几个特别美的场景我一直记了很多年,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 看着她眼里的雀跃,沈弈决定了下来。这次补偿给她的蜜月旅行,就定在了加拉帕戈斯群岛。加拉帕戈斯群岛隶属于厄瓜多尔,它跨越了赤道两侧,沉溺在太平洋里。看起来孤独深远,但却事每个到达这里的游客心中最美丽的群岛。 沈弈第一站带着她去了基多,自然是为了那个“地球的中心”赤道纪念碑而去。两人站在白线两边握着对方的手。颇有点跨越了地球南北的意思。他不喜欢拍照,平时就连采访都很少接受。闪光灯的刺眼程度实在让他觉得厌恶。 可是这次出来每到一处,时念都会拉着他拍照留念,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可难得出来旅行,沈弈总是十分分配的满足她每一个小要求。 “老公,圣安娜山脚下那里你觉得怎么样?花花绿绿的房子重叠在一起。错落有致。跟咱们古老的水墨画不相上下吧!” 靠在温暖宽厚的胸膛上。她喋喋不休的跟沈弈探讨着这一路来的惊喜和见闻,有时候她的话甚至多到沈弈忍不住用一记缠绵的吻来结束话题。 “嗯。那里的人也都很热情。喜欢的话,在那儿买套房子吧,每年这个时候我带你来度假。”揉了揉她的发顶,他眼里的光芒平和而又温暖。 时念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每年来度假住宾馆就好了啊。买套房子没什么必要吧,还要请佣人打扫。沈先生,知道你不在乎那些。可万一别人知道了是我喜欢那儿你才买的房子,会不会觉得你这是想要金屋藏娇啊?” “藏着你?你想多了,没有人不知道你是我沈弈的妻子。” 来不及反驳,沈弈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把所有的都吞进了肚子里。连带着他的担忧,即便是上次已经公开过自己和她的关系,但除了蜜月旅行之外,他还欠着她一场名正言顺的婚礼…… 旅行的时光总是免不了赶车和坐船,尤其是到这种周遭都是海洋的群岛地界来,难免会有很多颠簸的路途。好在沈弈身体恢复的不错,又选了最舒适的交通方式,到底没让两人在这方面遭多少罪。 “明天就要去加拉帕戈斯了,还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列个单子交给小杨去买吧。” 虽然时念很想享受一下自己购物的乐趣,但是顾虑到明天的行程,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不得不说沈弈真是完美到不可思议,之前总是觉得他在上流社会的礼仪社交、商海里的手段上没有不可战胜的地方,谁知道这次出来她竟然发现,就连外出旅行的一切事宜都难不住他。 要不是这个男人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她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 “我脸上有东西?”见时念一直盯着自己,他伸手摸了摸脸颊。 “没有没有,我走神儿了!待会儿回房间我就去写单子,你还有什么想带回去的么?”怕他猜中自己的心思,她只好急忙转移了话题。 后来小杨奔波了一整天,从这个区坐轮渡去往另一个区,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算买齐了太太列出来的所有东西。虽然疲累不堪,但看见清单上大部分东西都是买给先生的,他心里倒是比太太还高兴。 三年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太太主动给先生买过什么礼物。虽然当了跑腿的,可他心里还是很为先生高兴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是么! “mr。沈,船就要开了,麻烦您登船!” 随行的当地翻译说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他看着脸上挂着冰寒的沈先生心里就发憷,本来不想开口,可眼看着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不得不硬着头皮劝说。 一旁的时念见状,安抚性地说道,“i’m sorry,my husband have something important must to talk about,please wait a moment!” 怕那个翻译听不太懂中文,她只好用英语解释了几句。 挂断电话,他走过去跟那个翻译交涉了几句,挥手让船长开了船。感觉到衣角被拉住了,这才转身对她说,“对不起老婆,韦德医生来电话,母亲躁郁症突发,我现在必须赶回去!我让小杨留下来照顾你,不过别玩太久,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就要给留在宾馆休息的小杨打电话,可却被时念一把抢了过来。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玩儿么,蜜月旅行剩我一个还有什么意义?订最快的机票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说着就立即拨通了小杨的电话,交回到他手中。 虽说直接定了直接飞回国内的特殊航班,但毕竟隔了几乎半个地球的距离,从群岛飞回去还是用了快要两天多的时间。 下飞机顾不上休息,家里的司机已经在航站楼外等候了。他原本不想让时念跟着一起,但是拗不过她的脾气,只好带着她一起回了老宅。 甫一进老宅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家里的佣人也都一排排站着,像是列队迎接一般。还有一个穿着羊毛衫,外套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客厅正中央,见沈弈进来就立即走上前去。 开口就是德语,时念听不明白,就只好站在原地,场面有些尴尬。 交谈了几句,沈弈回过头来看她,皱着眉说道,“你先回去吧,让陈师傅送你。妈这边情况不是太好,等晚些时候你再过来。” “究竟怎么了?”她不太放心,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得很,她担心付淑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没办法面面俱到。 摇了摇头,沈弈摸了摸她的发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拥着她朝大门口走去,直到送她上了陈师傅的车,这才转身进了老宅。 时念根本不愿意回去,可是看见他神色里分明有着难言之隐,也就只好顺从。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必须得顾全大局,不能由着性子来,即便是为了他好,也有可能并不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而沈弈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 “你们全部都下去,没有管家的吩咐,不许靠近主楼一步。管家,你在门外候着。”他刚一踏进别墅,就吩咐了下去。雷厉风行,一点也不同于刚才对待时念的样子,呵护中温柔毕现。 “weid,你现在可以实话告诉我了吧。” 揉了揉眉心,他叹着气走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前,眼神里尽是探寻。 “抱歉,弈,刚才不得已用德语交流。不是对你太太不敬,只不过,这几个月来我知道你母亲并不喜欢时小姐,所以我迫不得已。至于你母亲的情况,我只能说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不过,还是你亲自去进去看看比较好……” 韦德摊摊手,脸上也显露出逼不得已的神色。其实他根本没办法跟沈弈解释他母亲的病情,天知道这个沈家的老夫人有多么难对付! 沈弈也没有为难韦德,点点头就推门进去了。 “阿弈,你回来了!” 付淑慧猛地看见自己的儿子,心里的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不由得就流了两行清泪。脸上的神色哀痛不已,整个人面色苍白,头发也乱糟糟的,的确是病重的样子。 “妈,您还好么?” 见母亲这副模样,沈弈心里自然不忍,内疚一涌而上,冷静自持的他也没能忍住心中的酸涩之感。正准备起身去问问韦德,母亲的病情究竟如何,谁知付淑慧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摩挲,就好像是下一秒儿子就会离开一般,眼里全是不舍。 没办法,沈弈只好任由她那么做了。直到韦德端着每天按时服用的汤药进来,他喂着母亲全都喝下去,然后才慢慢哄着她睡着。 见母亲半百的年龄竟然如同小孩一般,渴求着子女的关怀,沈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心狠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再也没回过老宅看望母亲一次。 “weid,你实话告诉我,她的病,究竟是什么状态?” 几下扯松了领带的舒服,沈弈把整个身子都陷进沙发里面去,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身上的疲倦和无奈竟然毫无掩饰的显露了出来。好在韦德不仅是德国出色的精神科病理专家,也更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所以也就不用防备着。 “弈,你知道的。躁郁症这种病情根本无法彻底治好,除非病人能完全忘记之前导致她病发的原因,或者是放下一直执着的东西,否则轻微的刺激就会导致病情突发,甚至恶化。而你母亲现在的情况,除了避免让她接触到刺激病情的人和事之外,没有办法根治。” 其实看见沈弈这副模样,韦德自然是感同身受的。但如果不实话实说,以后造成更加严重的局面,那也绝非是沈弈或是他想看见的。 “你知道的吧,weid。我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韦德何尝不知呢,尽管他只是一个外人,但这其中的曲折,他早就在在这几个月照顾沈夫人的时间里看出了端倪。 沈夫人的病是因为沈弈的太太,而沈弈既不能放弃治疗母亲,也绝不可能放时小姐离开。而沈夫人的躁郁症就好像是紧箍咒一般,套在整个沈家之上,无论是谁,甚至就连韦德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沈弈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的没有看见卧室的灯光,以为她已经睡了。就打算收拾几件衣物就回老宅去照顾母亲。虽然老宅有一干佣人,韦德也在,但他这个做儿子的好歹也得尽一点儿孝心。 “啪”。客厅的灯被打开了。 感觉到眼前有什么光线,时念揉了揉眼睛。还没坐直身子,就看见了门口一脸倦容的沈弈。急忙站起身子,走过去接下他手里的行李。 “回来了!你饿不饿。我炖了鸡汤,给你盛一碗喝喝吧。”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转身去厨房。 沈弈本来打算拒绝,但看着她那么期待的眼神。也就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沙发旁。仰着身子,半躺在了上面。 感受到这个家里的温馨气氛不停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心里的无奈和烦闷渐渐好了许多。以前回到这个别墅,当然,那个时候还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感受到的只有无边的压抑和沉闷。 “有点烫,你慢点喝。” 一碗淡黄色的鸡汤被她放在了桌上,里面的鸡肉已经被煮透了。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汤色是那种闪着碎金的清亮的颜色,上面还漂浮着几片葱绿,看着就很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 好在时念炖的鸡汤向来不会油腻。纵然他现在没什么胃口,也依旧喝了大半碗下去,吃了几块鸡肉。这才放下碗筷,时念顺势收进了厨房。 “老婆,我这几天恐怕都得住在老宅了,你……” 沈弈的欲言又止,在如今的她看来只是对自己的担心而已,心里不禁感动非常。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我一个人没事的。本来还想陪你一起去照顾,不过她肯定懒得看见我,这样也好,免得刺激到她的病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狭隘了,起初他以为时念肯定会闹脾气,没想到却这么通情达理。 “去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吧,晚上那边离不开人,我在客厅等你。”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嘴边勾起一抹笑来,就暂且算作是给她的安慰吧。至于接下来这些日子可能会亏欠她的,他会用以后的时光慢慢弥补。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沈弈都很少回来别墅,一直呆在老宅照顾母亲。眼看着母亲的病情开始好转,他心里的担忧才开始减少了些许。只不过这几天除了偶尔的电话和简讯之外,他很少见到时念,思念也是有增无减地开始蔓延开来。 这天沈弈下班回了老宅,照顾着母亲喝了汤药,等着她睡着之后就一个人去了后花园。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身后的韦德看他这么落寞的身影,就去开了一瓶红酒,拿到花园里和沈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弈,恕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不能想个办法让时小姐和沈夫人和平相处呢?我看时小姐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讨人厌的那种,每天准时给你送饭,也不敢进来老宅一步,家里的事情也都处理的不错吧,这么不错的儿媳妇,怎么会不能讨婆婆欢心呢?” 咽下去一大口红酒,沈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其中的缘由他从未跟别人吐露过半分,不仅是难以开口,即便是说了又能如何,什么也不会改变,什么也不能改变。 “没事,弈,有的事情帮不到你的话我不勉强你说出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知道在沈家还要呆多久,才能回到自己热爱的那片土地上…… 相碰的酒杯发出轻响,两个男人都是有苦难言,只好借酒浇愁。不知不觉,一整瓶红酒都被他们喝掉了,只剩下倾倒的瓶子和酒杯散落在桌上。 沈弈醒过来的时候,管家急匆匆地跑进花园来把他跟韦德都叫了进去,说是时念忽然来了老宅,想要找他,谁知道正好碰见夫人下楼,两人起了争执。 花瓶的碎片洒了一地,还有各种古玩、酒瓶,全都被扔在地上摔碎了。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佣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躲得很远,谁也不敢靠近付淑慧。 他环视了一圈,总算在角落找到了时念的影子,只见她被小杨护在身后,好像有些受到惊吓的样子。 “妈,怎么了?” 他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安抚性地在她背上轻抚着,韦德也走上前来,准备跟他一起把沈夫人先送回房间里去。 可谁知付淑慧推开两人的手,眼神有些空洞地说道,“阿弈,你让她滚!她凭什么到我们沈家来,她没有这个资格!让她滚,滚!” “沈弈,我找你有急事!” 时念见状原本准备推开小杨,可谁知付淑慧却又随手拿起了一个花瓶,就朝着她砸了过去! 眼看花瓶就要砸在自己头上,她止不住尖叫了一声,可眼里分明是焦灼的神色,大概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吧。 “小杨!” 场面一时难以控制,小杨见先生使了眼色,就只好不管不管地护着太太朝老宅大门走去,以免再激化这里的情况,那肯定会给先生造成更大的困扰! 时念出去之后,付淑慧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嘴里依旧念念有词,“让她滚,她不配!贱人,让她滚……” 心里好像是在被千万把尖刀不停地宰割着,但他还是忍住了巨大的悲痛,示意韦德跟自己一起,把母亲劝回了房间。 随后,韦德看样子实在放心不下,只好给沈夫人开了一针镇定剂,这才算让她彻底平息了怒火,沉沉睡去。 “弈,这里有我,你快出去吧。别让你太太等急了,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沈弈没有拒绝,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出了沈家老宅的大门。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悍马,他疾步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 一把将时念抱进怀中,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落了下来。刚才她出门前那个绝望的眼神,差一点就要让他崩溃了。还好她没有走,还在这里。 “沈弈,弟弟!我弟弟他怎么还没出来?我让小杨给戒毒所打了电话,他们说他原本的毒瘾不仅没有戒掉,而且还染上了更为严重的毒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弈,快,带我去看他,我要见弟弟!” 看着时念慌不择路地冲进老宅的样子就已经够折磨他了,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小杨,开车去戒毒所,快!” 而当他们到了戒毒所的时候,原本应该有人出来解释为什么章路一迟迟没有释放,可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这才看见一个像是所长的人走了出来。 “沈先生,我知道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恕我直言,这件事如今不是我可以插手的了。您还是请回吧,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通知您的,也不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所长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嘴里虽然恭恭敬敬,可谁听不出来尽是对他们深夜造访的不耐烦。 可沈弈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只是怕时念担心过度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所以好声劝她在外边坐着,然后跟所长耳语了几句,两人就进了一间办公室,锁了门。 “吴山,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一次性讲清楚。我虽然没办法插手戒毒所的事情,但是解决那么几个沈家势力范围内的人还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一出,吴山原本横肉顿生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颜色。但转念一想,虽然自家好几个至亲都有在沈家集团手下工作,但相比于总裁,他还是更放心另一个人的担保,所以脸上不禁又浮现了无所谓的表情。 “沈总裁,我知道您沈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几个小钱。但是这次那个小子染上的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毒品,那可是最新型的mas,别说国内,就连国际上也正在严查这种毒品的携带者,这可不是靠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想,您应该不会为难我这个小小的所长吧?” 滴水不漏的话,完全把自己的责任摘了个一干二净。他相信自己这么说,沈先生就算有再大的怒气,也撒不到自己身上来。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我需要见他一面。”虽然不能直接把人带走,但想到还在外面等着的妻子,他还是决定为她争取一个机会。 谁知吴山却像踩了雷一般,立即大声说道,“哎哟,这可不行!那小子现在谁也不能见,除非有上级的公文批示,否则的话,就算是我儿子我也没本事见去!沈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了!” 没办法,就算沈弈有通天的本事,眼下的状况也不可能立即见到章路一了。叹了口气,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时念,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不能见路一。先回家吧,改天我带你来看他。”不忍心告诉她实情,他只好用了缓兵之计,打算先哄着她回家去再从长计议。 虽然心里半信半疑,但她见那所长脸上也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心里也就明白了一二。点点头,任由沈弈扶着她朝外面走去。一路无话,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要到12点了。 原本沈弈这个时候该回老宅去照顾母亲,可今晚这种情况他有些不忍心。让试出一个人待在别墅,只好先留下来陪着她。想等着哄她睡着了之后,再回老宅那边看看情况。说到底那也是自己的母亲。不亲眼看见她没事,怎么能放心…… “你实话告诉我。弟弟究竟出了什么事?我毕竟是他亲生姐姐,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吧!” 甫一进家门,时念就两手抓着他的衣襟。恳切地询问着,眼里早已经泛起了水光,看得他一阵心痛。 可沈弈哪里说的出口。只好安慰的说道:“吴山也没有具体跟我说清楚。只是说现在他暂时不能出来。还需要在戒毒所里多呆些日子。今天实在太晚了,的确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虽然平时和吴山系不错,可最近上面查的严,他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去。他家有好几个人都在沈氏集团工作,我已经用了这层关系,可还是没能让他开门,时念。你相信我好吗?” 他的话语词恳切,带着一股让人不得不相信的力量,即便她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和不解。但眼下连沈弈也没有办法,就算她再着急,也没办法立即看见弟弟啊…… “那什么时候能见他?沈弈你知道的。我这几年来,唯一担心的亲人就是他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他面对死去的父母,你帮帮我好不好?” “嗯,你放心!好了,别担心了快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我留下来陪你,好吗?”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果然已经将近一点钟了,心里想着,自己难受,他肯定也跟着担惊受怕。索性也就不再多想,转身上楼进了浴室去洗澡。 沈弈自然也是跟着上去了,趁着她去洗澡的时间,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但是得到的消息和吴山说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不安就越严重。万一章路一真的染上了mas,那他该怎么告诉他姐姐这个事实! 只不过还不等他多想,时念已经洗完了澡,脱了浴袍乖乖的躺在了床上。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两只纤细的手臂也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都紧紧贴合在他身上,像极了抱着一个大布娃娃。 感受到她身上的不安和恐惧,他也伸出手臂来搂紧了她,“没事的,别担心老婆。这几天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去看路一。” “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之后,她再也不开口,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只是他从她的呼吸声就能分辨出来,她根本睡不着。仔细感觉的话,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发抖。 这个样子,沈弈实在没办法放心下来回老宅去,但又不忍心给时念吃安眠药。想了想,他就抬起了时念的头,深深浅浅地开始在她的唇瓣上索取,“别怕……有我在……” 他想把她的不安惊慌和手足无措,全部都带走,这些东西都不应该让她来承担啊! 原本以为这个吻能让时念安心许多,可谁知怀里的人却一反常态的激烈地回应他,热情的他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时念了! 也许是因为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亲密接触过了,热烈的呼吸和心底压抑已久的渴望,一旦被勾了出来,那就是天雷地火般的汹涌! 终于,一场缠绵的欢爱之后,怀里的人再没有力气多想,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沈弈帮她盖好被子之后起身去浴室冲了澡,换好衣服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这才转身下楼。 不过还是放心不下她,怕她夜里醒来一个人偷偷地难受,所以有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管家,一定要派人注意着卧室的动静,一旦太太醒来,就要立即给他打电话! 黑色的悍马疾驰在四野无人的公路上,就好像幽深的丛林中一匹矫健强劲的猎豹,急速的奔驰着,只希望能尽快到达目的地。 回到老宅之后,管家早已经把众多佣人都打发着去睡觉了,只剩下韦德医生和他还在等候着沈弈回来。 见少爷回来,管家便放下了心,识相的离开了主楼。只剩下了韦德医生和少爷两个人留在客厅里。 “弈,时小姐怎么样了?没事儿吧!我看她的情绪也很激动,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沈弈摇摇头,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有事没事又如何,告诉韦德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生活,直到三年前她闯入自己的生活。虽然自己和韦德是至交好友,他也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告诉韦德。 “没事就好,弈,你放心,你母亲也没有醒过来,还是在睡眠之中。”说着韦德递给他一杯咖啡,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顺手接了过来,原本准备喝一口解解乏,可他却突然发现地板上的碎渣没有被清理掉,不禁就蹙起了眉头,“韦德,管家怎么没有让佣人把那里清理掉?” 韦德叹了一口气,“弈,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你就自己去看看吧!” 沈弈沉声应道,放下咖啡杯,就起身向那一摊碎渣走去。只见眼前的这一堆古董花瓶和酒瓶,早已经变成了破烂,他皱着眉仔细的看着,不知道韦德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事情…… 突然,他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类似于x光片的东西!虽然已经被玻璃划成了好几片,但是依旧还能看出来,那是关于人脑部的ct! 不好的预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他急忙把那些碎片一张一张全部都捡了起来,转身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花了几分钟时间拼合成一张完整的x光片。 没错,的确是脑部的x光片!而且不用怀疑,这些x光片一定是自己母亲的,因为这些年来,他已经见过无数次见过类似于这样的x光片,就连上面的纹路都已经产生了熟悉感,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weid,这是我母亲的吧!不用骗我,实话实说就行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看这些东西?如果,你即将要说的事情,对你自己有伤害的话,那你大可不必先告诉我……” 韦德毕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有很多蹊跷之处,不得不出声提醒韦德。夹在妻子和母亲之间已经够让他神伤了,他不想再多出一个朋友来。 可韦德哪里看得惯沈弈这副样子,再加上今天晚上的这出闹剧,即便他现在再不想说,也只好硬着头皮吐露真相了…… 一番促膝长谈之后,沈弈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一般,就连喘气都变得十分困难。他几下扯开了领带,整个人都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周遭散发出来的落寞气息,逐渐笼罩了整个屋子,就连韦德都觉得身上有点冷。 “弈,你还好么?” 可惜现在的沈弈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他早已经被巨大的震动蒙住了心神,任何外界的声音都无法进入,只剩下内心不断回响着的几句话,“母亲是个骗子!一个心机太深的骗子!” 后来整个夜晚是怎么过去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老宅里,自己房间的床上,身边坐着的是自己已经结婚三年的妻子,时念。 “你醒了,喝点水吧,嘴巴都干了!” 时念见他醒来,欣喜非常,就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可却被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大手拉住了手腕。 “对不起,不要走!” 听着他突然的道歉,她心里一阵莫名其妙,只不过他刚醒来,她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转身回来坐在床边。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关切的摸了摸沈弈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之后,她放心了不少。 看她对自己的道歉没有反应,沈弈意识到怕是weid没有告诉她昨晚的事情,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没事,做噩梦了。” 就在这时,韦德忽然从门外进来,和时念一样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眼皮和舌苔,这才放心了些,“沈太太,麻烦你去帮弈倒点温水来,他需要补充水分!” 时念点点头,给了沈弈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这才转身出去。 虽然韦德说了中文,可她并不觉得差异。老宅里除了佣人并没有翻译,要不是韦德精通中文的话,根本没办法在沈家老宅照顾付淑慧好几个月这么久。 看来,韦德不仅仅只是家庭医生和沈弈的至交好友那么简单啊……当天晚上沈弈就带着她回去了,而付淑慧那边他只是让weid告诉母亲自己出差去了,大约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在家静了几天。沈弈查证很多东西,越发对付淑慧欺骗自己的事实难以理解,他准备亲自去跟母亲求证一下。博取最后的一丝希望。 “老婆,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或者跟朋友出去逛逛街,让小杨送你,我待会要回一趟老宅。”沈弈温情脉脉的环抱着时念。下颚抵着她的脑袋,慢慢的说到。 “嗯,你不用管我的。去忙你的吧。不要让自己太操劳。”时念温柔的说道。她浅浅的笑着,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的温馨。 沈弈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光芒不再冷淡,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情愫。 限量版的悍马在笔直的柏油马路上急速行驶,伴随着间巨大的轰鸣声,男人紧紧握着方向盘,露出血脉喷张的手腕,精致的侧脸带着一丝焦虑。双眉微蹙,汽车的空调调到最低,却不能冷却他的愤怒。低低的气压在车里面弥漫,刹那间,他脑袋闪过母亲憔悴苍白的容颜。顿时五味杂陈。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懂,如果仅仅是为了挽留自己,需要她更多的陪伴,她根本没必要做到这样。时念都可以忘记她的谋杀,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意接受时念?哪怕是一星半点也丝毫没有松动…… 来到老宅,他轻轻的走进院内。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看到远处的沈弈,立刻高兴小跑着准备告诉老夫人去。 “嘘!”沈弈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管家保密。 “怎么了少爷?夫人知道您回来了,一定很高兴的。”管家不解问道。 “我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你先下去吧!”沈弈摇摇头,吩咐道。 老宅中,母亲哼着京曲在伺弄花草,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妈,今天心情不错?”沈弈走到母亲身后,轻轻地用胳膊环住她的肩。 意料之外的,母亲的肩膀一僵,转过身笑着看着宝贝儿子,有些不自然,沈弈不动声色的了将母亲的神色尽收眼底,笑的如常。 “妈,今天气色不错,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说给儿子听听。”沈弈笑道,母亲今天面色红润的模样与那日面色苍白的她判若两人,心底了然一片。 “妈就是看见你回来太惊喜了!”付淑慧转过身看着儿子,慈爱的笑。 “妈,听weid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的躁郁症偶尔又复发过几次吗?”沈弈的看着母亲,眉心拢成好看的眉心结。 “妈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你只要多陪陪妈,妈就知足了。”付淑慧轻轻地拍打着儿子的肩膀,表面一副母慈子孝温馨满满的场面,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她当然希望儿子能时时刻刻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沈弈的目光逐渐变冷。 “妈,我之前看到你的那堆垃圾堆看见一张疑似脑部的x光片,那个是你的吧!”沈弈似笑非笑地问道,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母亲的表情。 “啊?你说的哪个脑部x光片,我不知道啊,你看我这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也跟着变差了。”付淑慧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动神色的转移话题。 “妈,为了对症下药,我有将那些碎片都拼贴在一起,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然后我去咨询了weid,他告诉我了一件事。”沈弈不咸不淡的语气,表情依旧如常。 “韦德?他……他说什么了吗?”付淑慧结巴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告诉我关于你躁郁症的事情……”沈弈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是与母亲毫无关系的话题。 话题到这戛然而止,空气中都漂浮着沉闷的气压,付淑慧背对着沈弈,长久的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看他。 “妈,这件事我希望你跟我解释清楚。”沈弈缓缓的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情,我也不认为我应该跟你解释什么。”付淑慧脑袋偏向一边,表示不悦。 “关于你伪造躁郁症复发……”沈弈一字一顿的说道,冷了声调。 “简直是谬论!”付淑慧气愤的说道,“韦德告诉你的,是不是,我去找他算账去!” “不管是谁说的,这都是事实不是么?”沈弈的眸光深沉的见不到底,语气随之变得生硬。 “给韦德打电话,我们当面对质,伪造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屑于,没病的话我干嘛伪造自己有病!”付淑慧一口咬定,带着满腔怒火,手舞足蹈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证明自己的清白。 “妈,你清醒吧,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是我一想到你骗我骗了那么长时间,我就很气愤,难道我们之间连信任都没有了吗?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怕!”沈弈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牙齿不自觉的微颤。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付淑慧矢口否认。 “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人,你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妈妈,我真的对你很失望!”沈弈继续指责妈妈的行为。 “妈,你不知道你得病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担惊受怕,但是你现在告诉我全部都是你伪装出来的,我真不知道以后还如何相信你!”沈弈捂嘴自己的胸口,觉得胸好闷。 “我只是想你多回来看看我,这也有错吗?”付淑慧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发这么大的火。 “你是自私的,这只是你做戏给时念看的,你想让她迎难而退,知道你是多么的讨厌她!”沈弈一针见血的说道。 “我本来就讨厌她,压根就不用做戏,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永远恨她!”付淑慧的情绪也异常激动。 “妈,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用这来逼走时念,那是永远不可能的,毕竟我没办法对她,你看不出来么!”沈弈冷冷的说道。 “阿弈,你是怎么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的女儿吗?你怎么能够这样的对待妈妈,她姑姑是狐狸精,时念是个小狐狸精,然后来祸害你,你说我这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完完全全的被她压在了下方,我说你们这就是孽缘,你为什么不听妈的话,偏偏一意孤行,去娶那个贱女人的女儿,你这样子真的对得起妈吗?”付淑慧越说越气,她真的被沈弈的话伤了心。 “妈,无论她是谁的女儿,现在都已经是我的老婆了,是你的媳妇,你这样子骂她真的合理吗?我不奢求你喜欢她,但是你也别伤害她,这个是我最后的要求!”沈弈提高了声调,极具魄力的声音。 “不,我不能接受,我永远不能接受那个狐狸精进我家的门!”付淑慧像疯子一样大声的吼着,她简直要崩溃了。 “妈,既然你不能接受她,那你干脆也不要接受我好了!”沈弈愤怒道。 “行啊,为了那个贱女人,你不要你妈了,是吧,行啊,翅膀硬了,你最好是永远别认你这个妈了!”付淑慧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伤害了时念,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无法忍受和你在一个屋檐下!”沈弈向来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对待自己的至亲,他失了理智,说了狠话。 付淑慧猛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心里的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不由得就流了两行清泪,脸上的神色哀痛不已。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乞求你,如果不同意我和时念的事,我就再也不回这个老宅!”沈弈冷漠至极的声音,转身离去。 付淑慧呆呆的看着沈弈离开的背影,那背后卷起了冬日最凛冽的风。 回到家中,沈弈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顿时一天的疲倦和对母亲的怨气瞬间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嘴角不自觉勾起的笑容带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脚步轻迈,走进厨房,从背后将小妻子拥入怀中,手不自觉的收紧,她似乎瘦了,眉微蹙,薄唇搁在时念的耳朵上轻轻的撕咬。 “沈弈,你……你能不能别这样……”正在专心炒菜的她显然受不了沈弈突如其来的挑逗,顿时乱了阵脚,身子变软,像是挂在沈弈的身上。 “老婆,你不知道此刻的你多么迷人!”沈弈继续撩拨着时念的身心,不仅仅是对时念,也是对自己巨大的考验。 “不要再厨房,在卧室!”时念经不起沈弈的再三撩拨,她的声音有些虚浮。 “好,晚上我们在卧室!”他此刻的声音就像是能迷惑人心神的撒旦一般,埋在她白皙的脖颈偷笑,带着致命的诱。惑。 她那里抵挡得住这般,“喂,你快出去!”懊恼的将他赶出厨房,双颊绯红。 “时念,我要帮忙!”沈弈埋怨道。 “马上就好了,你出去洗个手,乖乖的坐在餐座上等着吃饭好不好?”时念温柔的语气,就像在哄正在闹情绪的小朋友。 沈弈脸上尴尬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028杀 故去 028杀 故去 “时念,我想爷爷了。要不要我们明天去祭拜他老人家。”良久,沈弈温柔的声音响起。 “好!我和你一起”时念坚定的目光。第一次听他提起已经故去的爷爷,她很好奇,那是怎样优秀的人才能让沈弈念念不忘。 公墓的照片上。 那是个一本正经看起来很严肃的老人,长相英俊。 沈弈的眉眼和他爷爷的眉眼很相似,可以想象得出那个男人年轻时候想必也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站在爷爷的墓碑面前,沈弈的心情很沉重。不仅仅是因为已逝的爷爷,更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对时念开口。 “爷爷,听沈弈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小雏菊。很新鲜的花。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就像沈弈说的你也会很喜欢我一样。”时念静静说道。然后她笔直的站在墓碑前,虔诚的鞠了三个躬。 “爷爷,有件事我一直想当着你的面告诉时念,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她有知情权,所以。你会支持我的对吗?”沈弈严肃的声音。 “时念,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可能会很震惊。但是,你要记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不会再轻易放开你了,所以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吗?”这番话好似像结婚时的新郎,郑重其事的对新娘许下诺言般庄重。 “沈弈,你说吧,我相信你。”她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沈弈,目光柔和。 “你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一直那么讨厌你吗?”沈弈似乎在自言自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卡着时念。 “难道和爷爷有关?”时念疑惑道,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心里的猜测快要呼之欲出。 “你知道的,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一直外界传闻的那样相敬如宾,他们之间一直都有隔阂,而这个隔阂就是你的姑姑。”沈弈顿了顿,他看了眼震惊的时念,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不懂。”时念睁大眼睛,诧异的问道。 “我的父亲,他心中最爱的女人就是你的姑姑,从未变过。”沈弈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又带着一些轻描淡写。 “怎么会?”时念的瞳孔骤然放大,腿顿时没了力气,蹲坐在墓碑前发愣,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该如何面对沈弈,又该如何面对付淑慧?难怪她每次看到自己,那眼底的恨意就像是喷涌的岩浆,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时念,原谅我的妈妈,不要恨她,她也是个没有得到真爱的可怜女人,这辈子我不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但至少不要吵得鸡犬不宁,她是个老人,就算是为了我,你能迁就她吗?”沈弈真诚的看着时念,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沈弈,原谅我的无知,我只是当时不理解。尽管当时妈跟我说了很多,可时至今日从你口中得到了印证,我才彻底相信……不过,就算你妈妈不喜欢我,可是为了你,我也会孝敬她,为她养老送终,这不仅仅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对她的承诺!在爷爷的墓前,我发誓。”时念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弈没想到时念得知真相之后不但没有责怪他,或是就此远去,反而说了这么一番话。心里的感动无限放大。 “谢谢你!时念。”沈弈情不自禁的将时念乱入怀中,嘴角勾起的笑容异常的耀眼,“当年要不是爷爷支持父亲追求真爱,或者他对父亲的出轨在严厉一点,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妈妈很恨爷爷。” 时念沉默了半晌,随后又道—— “是我要谢谢你,沈弈,谢谢你成为了我的老公,也谢谢你不计前嫌接受了当时破坏你家庭的小三的侄女,可是你不恨她吗?” “恨!怎能不恨,可是当我知道你是她的侄女时,我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可是终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化解了我心头的恨意,让我知道了被人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正因为你是她的侄女,而我又娶了你,所以我们之间的爱情才更显得弥足珍贵。”沈弈感慨的说道,当时自己的犹豫和纠结又怎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呢? 时念安慰的拍拍沈弈的背,然后认认真真的盯着墓碑发誓:“爷爷,我和沈弈现在都很幸福,你不用挂念着我们,因为我们会一辈子幸福下去的,沈弈他就由我带回去养了,我保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然后健健康康,虽然他很挑食,但是他也很好养的,到时候我领着他来见你好不好?”时念说着,嘴唇瞬间被堵住。 那是异常温柔的触感,沈弈的吻开始很轻,很浅,带着浅浅的香味,时念双颊绯红拒绝,在爷爷的墓碑前,怎么能这样子,太不雅观。 “专心点!”沈弈抬眸笑意浅浅的看着时念,提醒道,手不自觉的揽过时念的腰,侵略性十足。 “呜……”时念继续羞涩的碰触着沈弈的薄唇,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占有性,也有点强势,时念不再拒绝,她笨拙的回应着沈弈的吻。 这一下,便如燎原的星星之火,放在时念腰上的手收紧,沈弈的加深了这个吻,那么的热情如火,就像热情的桑巴,时念几乎可以听见如花唇瓣之间缠绵的声音,她有些羞涩,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时念本能的想去逃避,可是沈弈偏偏不允许,她逃,他赶;她躲,他追,两人的舌尖正在进行着你追我赶的游戏,然后时念终究没有力气的认输了,他的舌包裹着她的细细品尝这其中的滋味。 “哎呦……”时念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的吻技一直很好,可是这却害苦了她,她从来就不是擅长这方面的人。 “老婆,都三年了,你的技术怎么还不见长?”沈弈戏虐的笑,他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念,觉得欺负她也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喂,怎么说话的,谁像你啊,但是你的技术是找谁学的,没有几个女人的教授,你会练得如此炉火纯青?”时念怒视这沈弈。 “怎么了,你很好奇,要我告诉你吗?”沈弈调侃道。 “说出来,我保证不吃醋!”时念愤愤然道。 说好的不吃醋,明明某人的醋坛子已经打翻了。 沈弈只是笑,他轻轻的触到时念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时念的怒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弈说:“对不起,时念,因为不知道会遇见你!”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沈弈,我们去看你妈妈吧!”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她试探性的问道。 “她当时那么的对待你,还用东西砸你,你不恨她吗?”沈弈略带惊讶的探过头来问道。 “当时我是不理解,我也恨过,但是现在,我学会了换位思考,站在她的角度,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接受我,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我不会恨她,因为她是你的妈妈,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时念断然道。 沈弈只觉眼眶似乎有了丝丝温热,多少年了,从未有个人如此真诚的对待他,他除了感动便是欣慰,感谢老天成全了他们。 “我的脸上有东西吗?”时念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问道。 “没有,我老婆像天使一样。”沈弈沉沉的看着她实话实说。 “沈先生,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了?”时念笑的天真。 “时念,你知道吗,你就像一本书,越往下读会让人越爱不释手,读完整本书,还会让人回味无穷,最后让人细细品读,你就是这么善良的人”沈弈夸赞道。 “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靠的,我能相信吗?”时念一般戏虐一半认真的语气。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喽!”沈弈挑眉说道,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测。 “看我的什么表现?”时念疑惑道。 “某些方面的表现!”沈弈戏谑的笑,他附在时念的耳边,悄悄说道:“比如……床上……时念的脸颊又不争气的红了,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装着什么。 看见时念逐渐绯红的脸蛋,沈弈决定不再欺负她,他看着时念,认真的说道:“时念,你知道我妈妈的性格,你现在去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她看见你就会想到你的妈妈,那个害她变的不幸福的女人,你认为她会接受你吗?”沈弈分析道,他知道自己的妈妈是绝不会轻易妥协的那一类人。 “可是,我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毕竟是我姑姑错在先,我觉得我应该代替我姑姑向她承认错误!”时念的眼神透着坚定。 “时念,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我们这一代也遭受这种诅咒,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是都怪你让我变得自私。”沈弈控诉道,就像一个向大人控诉被抢走糖果的小孩。 这话听得她心里很无语,“喂!你为什么要怪我?”她杏眼圆睁,可他却没回答。 “你,有一天会不会后悔因为和我在一起而和母亲反目?”紧紧地盯着沈弈,迫切的想听到真话。 “时念,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这么没有安全感?”沈弈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盯着时念。 “我只是觉得你太优秀了。”时念闷闷的说道,她害怕一转身,他就走远了。 “时念,我爱你!” 这一句站在沈弈爷爷墓碑前的告白,彻底打消了时念心里所有的不自信和疑惑。 时念点了点头,抱紧他,她很谢谢沈弈事到如今还这么包容她、深爱着她。 回到家里。时念做饭,他打下手,倒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又不好打断他的兴致,时念扶了扶额。好不容易等菜端了上来。 沈弈已经在桌子上,温馨的看着她,惹得她脸一阵的红。 “时念。我们以后一辈子的生活是不是会一直这样。”沈弈看着她笑出声,捏了捏她有点僵硬的脸颊。 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是有些僵硬了。看到他那么认真。不免想起了付淑慧。 看着满脸期待着的沈弈。时念拨开了他的手,坐了下来。“哪知道你是不会一辈子对我好。” 完全是凭着性子说出来的玩笑话,沈弈却反倒真的当了真,“时念,你到现在还怀疑我的真心吗?” 她笑着摇摇头,亲昵的叫了声傻瓜,低头便开始吃饭。任凭沈弈再怎么问她都不说话。 有人面对爱情太幼稚,她给沈弈下着这样的定义,爱太深反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看的无比重要。 饭后。时念洗碗,沈弈到搂上换了一件衣服,家居服而已。可恰好没了刚刚去墓地的庄严。 她特意切了水果拼盘,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有时候她‘咯咯’的笑出声,还会遭受到沈弈的白眼,实在觉得跟她看电视没意思,沈弈从楼上包下来一摞的文件。 时念看了看他埋头签文件,根本不理会她的目光,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降低了声音,害怕自己的笑声打扰到了她。 过了十几分钟后,沈弈放下签字笔,拿过水果拼盘,给她喂了几口才放下。 时念也关了电视,盘腿而坐,像一个审判者一样看着沈弈。 “你不打算回去吗?”他们毕竟是母子,况且付淑慧还有躁郁症,他不应该这么不管他的母亲。 尽管她反对他和她在一起。 沈弈抬头看着她,短暂的时间里没有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先住几天吧!那边有专门人守着,不会有事,等她想清楚了,我再回去。”沈弈喝了一口水,平静的看着她。 文件在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这也归功于沈弈从小好的教养。 时念心知他已经铁定了这件事情,挺直腰板,做出一副当家人的姿态,点了点头似乎是回复他刚刚的话语,拿过他喝过的水杯,给自己倒满。 “既然你要在这里住几天,那我说几个要求吧!”时念笑嘻嘻的看着他,沈弈感觉此要求必定跨越他的底线。 “沈太太,是不是我最近和颜悦色的样子你习惯了,忘记了我的本性?就是你说的,变态的本性……”他的话若有所指,眼神也暧昧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时念。 顿时,她脑海里闪过一些缠绵的画面,小巧的脸刷刷的红透了,就像一个含苞待放的红朵儿一样。 沈弈看到她的样子,这时候还管她是不是故意的,看到她那样子,心口就忍不住的打颤,算了,以后还是不逗她了。别自己引火上身。 时念还在找借口急需解释,却看到他匆匆的往楼上跑,起初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直到听到浴室里哗哗哗的冲水声音传入耳中,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他就没有一刻是正经的! 沈弈再次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哪里还有时念的身影,刚刚自己急于降火,恐怕搂上的水声,她大概也知道的十九不离八了吧! 知道了又怎样,老夫老妻了不是吗? 时念上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的事情,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却还是忍不住的一下想到了那里。 唉!这个变态沈弈,总是很轻易地就能带动她的情绪,或多或少。 这几天他们过的很温馨,至少对于时念来说,她过的很满足。 只要跟这个小女人呆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是开心,可是母亲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她是在等吧!因为她的病有时候会让她精神异于常人,特别容易被刺激到敏感的地方。她把这当做缺点,却不曾想到这个病是唯一让她抓住儿子把柄的关键。 付淑慧静静看着沈成志的照片,这些年,只有家里有事或者过年的时候那个男人才会回来一两次,他已经彻底不要她了,可是她就是不想离婚。 她已经等了儿子一天的消息了。可阿弈这次好像下定了决心不回来看她一样。 时音那个女人果真是够狠心的,拿走她丈夫的心不说,还要她的侄女勾引自己的儿子。他们一家人迟早都要败在他们的手里,那个贱女人,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随即她忽然下楼去了后院,一圈一圈地转悠,嘴里也开始不停地絮絮叨叨,有人叫她‘老夫人’,她就开始眼神凶恶地盯着人家,嘴里念念叨叨的像是咒语一般。 韦德来看她,却被她挥舞着喷水管赶到了一边去,无法近身。老宅的佣人们害怕极了,赶紧给沈弈打电话,接通知后,他听到佣人害怕的言语,自己在心里笑了笑。 她这是又把她的症状拿来当揪着他不放的把柄,故技重施的表演,他何尝会看不穿呢? 果断地挂了佣人的电话,继续躺下去睡觉。可却想到了什么,连忙给weid打电话,他妈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weid,等会儿我妈如果让你给我打电话,你就说我手机关机了,没人接。”沈弈捏了捏眉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韦德立马问道:“why?沈夫人好像躁郁症又复发了!” 沈弈笑了笑,她能有什么事,不装病就可以了。 “装病。”两个字,在解释,也不愿意多说什么,说多了伤了她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 一通电话没有说多久,因为他清楚他妈的性格,她肯定没多久就要威胁韦德给自己大电话。 付淑慧足足装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沈弈的消息,急忙拿出手机让韦德给沈弈打电话,可电话终究是没有接通。 付淑慧一直不肯死心,一直打了几通,都还是没有人接听。 最后一次付淑慧首先挂了电话,在佣人的错愕中,显示出尴尬,上了楼。 一步一步的挎着,像是跨不出去的坎一样。 她或许应该找儿子聊聊,可是聊什么呢?聊时音吗?她不喜欢!聊时念吗?她也不喜欢! 第二天…… 时念从卧室里面出来,看到了沈弈已经做好了早餐,有些尴尬,抹了抹自己松散的头发。 “吃饭!”沈弈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角,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他们面对爱情都挺愚钝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眼,就只想对对方好,可又却因为很多道德伦理的阻碍,让自己陷入了挣扎之中。 “恩。”说罢,时念拿夹起一片培根,就着瘦肉粥,安安静静的开始吃饭。 除了相拥食物发出来的淡淡声响,就是门外的敲门声。 听见门外“阿弈,阿弈”的叫喊声,时念立即想站起来开门,却被沈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以至于她微微发出声响叫痛。 沈弈也没有想到他的力道有些大,听到了她的叫声,有些责怪自己,拿起她的手腕,呼呼的吹。 时念看着他温情的样子,有些躲避,她觉得她现在越来越脸皮薄了,但想到刚刚的敲门声,问道:“你没有听到敲门声吗?” 愣了一下,他知道门外是谁,所以不想让时念去开门。 一是怕起冲突,二是怕时念抹不开面。 “听到了。”这声音没有假,他总不可能跟她说,这是她耳朵的问题吧! 况且敲门声那么响。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开门?”时念拿过自己的手,不明白她的意味说道。 沈弈蹙眉,他该怎么说呢?这还真不好说,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爱的妻子。 权衡之下,还是喃喃的说道:“外面的人是我妈。” 沈弈明白她心里想得什么,开口道:“别去开门!” 终是要对自己的母亲狠狠心的,毕竟她以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却用来随意亵渎。 他不让她去开门,时念不用问也知道原因,却看到他紧皱的眉,心里有些不忍,既然没那么狠心,为什么不让她开门呢? 时隔几分钟后,敲门声又传来了,时念不忍心,想去开,又被沈弈叫了回去,他们都不说话,却听到门外的声音都觉得心里很沉重。 她心里有些难受,因为知道沈弈的心里一定很痛心,那是他母亲,一个生养他的至亲之人。 门外响了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像是敲打在时念的心口。 她忍不住了,不管沈弈的训斥,开了门,看到付淑慧一个人站在门外,连忙扶着她进屋,谁知却被付淑慧一把甩开! 沈弈站起来了,一脸冷漠地看着母亲,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你来干嘛?”沈弈冷冷问道,眼底没有一丝情绪,仿佛门口站的那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当他看见自己的妻子一片好心的温柔对待母亲,却被母亲那么狠狠的推开到一边时,心里一片冰凉。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做不到站出来指责母亲的做法,可又对时念心怀愧疚。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就好像是两只大手,一齐撕扯着他的心脏。 “阿弈,当妈的来看自己的儿子还需要理由吗?”付淑慧温柔的语气,她笑着望向沈弈。仿佛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间隙,之前的冷战似乎也不存在似的。 “如果你真的仅仅只是来看我的,我表示欢迎。但是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情做。劝你还是趁早收手。”他转身去了沙发旁坐下。语气冷漠而又决绝。 “阿弈。你想多了,我这不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么。这是妈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能不接受。”付淑慧的心情较之前相比似乎平复了很多,即使依然讨厌时念,却能做到视而不见。 沈弈有些诧异的看着跟平时判若两人的母亲,心里开始打鼓。 平日她只要一看见时念就会烦躁的不得了,把她当作出气筒一样的发泄自己内心埋藏多年的怨气。可今天的表现却意外的反常。 不过。他倒是宁愿认为这是婆媳关系出现缓和的征兆,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妈,我很久没有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难得你今天有心做这道菜。”沈弈的语气不似刚刚那样的冷冰冰,反而多了一丝叫人琢磨不透的情绪在里面,他应该是感到高兴的。可是此情此景,他实在笑不出来。 “张妈,你过来,帮忙把这菜去热一热,然后再准备几道菜,我今天要和我儿子一起享用大餐。”付淑慧吩咐道。 刚才付淑慧进门的时候还带了张妈来,一个老宅的佣人,菜烧得很好吃,沈弈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张妈烧的饭菜。 “妈,我拿过去吧!”时念见张妈现在正在厨房烧鱼,就想要自己主动帮点什么忙。 “你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付淑慧狠狠的将自己的怀里的保温盒从她手中夺走,大声吼道,活像是被人抢了宝贝般。 “妈……我不是故意的。”时念急忙道歉,微微垂下了头。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对待自己的付淑慧,但是她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以前她可能还会和付淑慧顶嘴,或是干脆就自己出门去,等付淑慧走了再回来。但她已经答应了沈弈要忘记以前的恩怨,和他一起孝顺照顾付淑慧,就绝不能食言。 “妈,好不容易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沈弈出声,他见不得时念心里难受,即使她平日像一颗杂草一样坚韧,可是被已经认定的婆婆这般对待,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此刻他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很委屈。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说跟你一起吃饭,我有说跟那个贱人一起吃吗?我跟她是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餐桌的!”付淑慧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觉得他刚刚的提议简直是天方夜谭。 “妈,你能不能消停会,就当是为了我着想,不要再挑剔时念了,好吗?”沈弈无可奈何的看着母亲,他觉得自己夹杂两人的中间真的很累,时念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着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却得寸进尺的对时念一而再再而三地难为。 “我只是想跟自己的儿子吃顿饭就是不消停了吗?你说我难为她,现在你这么护着她,我怎么敢?你眼底只有那个贱女人,没有你这个妈,我又怎么敢说她的半点不是?”付淑慧冷笑着,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底是浓浓的悲怆。 “妈,话已至此,如果你拒绝和时念一起吃饭,就是拒绝和我一起吃饭,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愿望,那就如你所愿好了。”沈弈微微闭了闭眼睛,压抑着内心的酸涩和烦躁。 他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这种话肯定会伤了母亲的心,但是这都是母亲逼迫他的,他万不得已的选择。 “行啊,你终于讲出了心里话!有了贱女人就不要你妈了?阿弈,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付淑慧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倒塌了,看见儿子如此义无反顾的抛弃了自己,选择了那个她最讨厌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想着,她踉跄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愤怒就快要让她临近崩溃的边缘,指甲也陷进了掌心,可是肉体的痛楚却远远无法克制住她内心因为儿子所受到的伤害…… “时念,你说吧,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迷惑了我的阿弈,让他如此死心塌地的维护你!不对,我问错了,应该是你们家族是不是都有这种遗传的勾人的媚术,只要随随便便的在一个男人身上施法,他就会永远不离不弃,你说啊,你说啊!”付淑慧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指着时念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妈就是个贱人,狐狸精,迫坏沈家的小三。我可真没想到,她竟然还生出了你这个小贱。人,小狐狸精,她死的时候是不是专门告诉你来祸害我的,祸害我不够还来祸害我的阿弈!行啊,今天我就来替我们沈家消灭你这个打不死的狐狸精!”付淑慧似乎已经有些魂质不清了,她骂骂咧咧的说道,指着时念的手都变得颤颤巍巍。 “妈,你闭嘴,我说过的,你不能这么说时念!她现在不仅是我名正言顺老婆,更是你的儿媳妇儿,你这样会让别人笑话的!”沈弈狠狠的说道,他的音量并不大,可是里面的努力由内而外的压抑着整个房间。 原本沈弈以为一牵扯到沈家的名誉问题,母亲再怎么说也会收敛一些,但没想到付淑慧对这么做的后果也不管不顾了! “沈弈,你闭嘴,我只问你,你当初选择她时,有没有想过当年你被大家看成没爸没妈的儿子,你当年是什么心情?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付淑慧开始责骂自己的儿子。 看着自己疯言疯语的母亲,再看着一言不发满腹委屈的时念,一股无力感从背后涌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就像在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里面,像自救却被里面的旋窝吸引的无法自拔,水马上就要淹到他的喉咙,他窒息的难受,在他的手边有一颗救命的稻草他伸手去抓,可是怎么抓也抓不到。 “沈弈,你别去跟母亲置气,她恨我是正常的,我能理解。我不奢求她接受我,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时念走过来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她理解沈弈的苦衷,她觉得自己心痛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却不是因为她自己委屈,而是因为沈弈。如果说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自己身上,他无可奈何,但同样都是受害人,时念现在更为心疼他。 “时念,我对不起你,母亲我真的没有办法让她不再对你恶语相向,但是我能让你不见到她,这样,你就不会再受这么多的委屈了。”沈弈转过身来环抱住时念,轻轻的说道,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发顶。 他觉得上天真的对他很好,给了他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能够在他最为难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总是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坚强的让人心疼。如果说母亲对时念有多恨,那么他就对她有多么心痛。 “妈,时念是你们上一代恩怨的受害者,你对着无辜的时念撒气,这对她不公平。妈,你先静下来,只有放下以前的那些事,忘掉仇恨,这样你才不会活的这么累。我只是希望你和时念都能陪伴在我身边而已,没有什么选择谁抛弃谁!”带着祈求的语气,他死死地盯着母亲,似乎希望她能清醒过来。 “阿弈你在开什么玩笑,让我忘掉过去,忘掉背叛婚姻的你爸爸,这怎么可能?那些就像雕刻的字迹一样深深的刻在我心底,是永远不能忘掉的痛楚,你能忘掉仇恨,抛弃母亲,我做不到想你这么狠心!”付淑慧这时候似乎变清醒了一点,她瞪着沈弈质问道。 可还不等沈弈回答,付淑慧突然指着时念喊着时音的名字,她惊恐的死死瞪着时念,愤怒的眸子欲喷出烈火,要将时念吞噬,“时音,你个贱人,你怎么还敢站在我的面前,你害的我婚姻破裂,现在又想来害死我吗?你过来,我保证打得你屁滚尿流,你不要躲起来……” 时念被付淑慧狰狞的面孔吓到,她不自觉的往后退,后面是一个椅子,她手颤巍巍的扶住椅子,本能的想跑,却像被施了法术一样,移不开脚步。“哈哈,时音,你居然后退。你是在怕我吗?当年谁无惧无畏的跑到我的面前理直气壮的扬言要抢走我的男人,现在居然害怕了?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付淑慧狰狞的笑着,极其难听的疯女人的笑声。 “你过来啊!哈哈”付淑慧忽然跑到时念面前。速度快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厮打着时念。狠狠地揪着时念的头发,拼命的拉着她的衣领要扬言要扯下她的衣服,丢尽她的脸。 时念的力气当然比不过愤怒中的付淑慧。她只能品着最后一口气地抵抗着,即使她的头发被付淑慧扯的快要断掉,她也没有想过去还击。 沈弈见状。绕到付淑慧身后。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固定住。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看见她在天空中张牙舞爪。 “时念。快跑!”沈弈焦急提醒,示意时念赶紧出门避避风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时念如醍醐灌顶般拔腿就跑。 可是还没等时念跑出门,而沈弈的注意力又都注意着她,所以付淑慧趁机抡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就往要往时念逃跑的方向砸过去。 沈弈这时候意识到母亲的行为,捏住母亲胳膊的双手又重了一分。加深了力道,付淑慧一个手软,花瓶瞬间就拿不稳了。在她的手上摇摇欲坠。 初见眼看着付淑慧手里的花瓶就要砸在沈弈头上,她一下子就跑到沈弈身边,使出全身力气推走沈弈。自己却不小心的被花瓶砸中,当场晕厥过去倒地不起,脑袋下面潺潺地留着鲜红的血液。 “哈哈哈……贱女人,手下败将,恶人有恶报,小三上街人人喊打,你终于要见阎王爷了吧,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幸福,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幸福,这下你的报应来了吧!”付淑慧看见时念额头上鲜红的血液,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快感。 付淑慧继续疯言疯语,沈弈跪在地上,查看时念的伤势,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贱女人,在我面前飞扬跋扈的那么多年,最终还不是栽在我的手上了!你以为抢走我的老公,你就是赢家了吗,我告诉你,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因为你已经彻底离开了,现在连你的侄女也死在了我手上!”付淑慧继续喋喋不休。 “你以为我疯了吗?来吧,反正你和你这个狐狸精侄女现在都死了,我不怕你了。”付淑慧轻声说道对着空气,看着时念,眼神没有焦距,又放佛自言自语,她说:“哈哈,你千算万算一定没有算到这一步,我报复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杀光你身边的所有人,他们都以为蒸肉是病发身亡的!但其实是我,拔掉了她的呼吸泵!谁让她就那么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是你夺走了沈成志,我那么爱他,他却辜负了我,你叫我怎么能不恨你?我想让你快点死,我巴不得和你有关的人都死……” 付淑慧眯眼眼睛,那里面承载着太多的黑暗,就像太阳最阴暗的地方,寸草不生,只有阴霾。 沈弈难以置信看着妈,亲耳听见她说出时念母亲的死因,这是他从来不知道的版本,也是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妈,你刚刚说什么你能再重复一遍吗?”沈弈紧紧地盯着付淑慧的面容,他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刚刚还疯疯癫癫的女人怎么能如此清醒的说出这番话,他不相信,更不愿意相信,这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阿弈,妈刚刚说什么了?”付淑慧目光呆滞的望着沈弈,傻傻的问道,似乎得了老年痴呆,她就像一只没有拉线的木偶,又像是垂死挣扎的蝴蝶,没有生气。 “妈,你刚刚说时念她妈是你害死的,你拔掉了她的呼吸泵!”沈弈一字一顿说道,深深的注视着母亲,眼底流露出痛不欲生的情绪。 “阿弈,你听错了,妈刚刚是瞎说的!”付淑慧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出来什么见不得天日的话,急忙忙的拉着沈弈的袖子说道:“阿弈啊,你要相信妈,妈怎么可能骗你呢,妈最恨的是时音,和章柔有什么关系呢?你也看见了,是因为时音,没有你爸爸这些年的日子妈是怎么痛苦的度过的,你可千万别相信妈胡诌的话。”付淑慧慌忙解释道,眼睛里的惶恐明明就是因为她心虚造成的。 沈弈清清楚楚的将这些看在眼底,他对心理学有研究,她的这些小动作在他眼底根本就是小儿科,他知道她骗了他,他也知道时音就是她害死的。 “你走开,你太让我失望了,害死时念母亲的是你,可你却让时念以为是她妈是我害死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欠她更多,妈,你放开我!”沈弈平静的说道,如果在听到事实的那一瞬间他是极其愤怒的话,那么此时,他只有一种认命的无奈,从前的他不信天,不由命,如今却也只能屈服命运,命运让两家有着生生世世的仇怨。 “阿弈,不是那样的,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害死那个女人的,是她自己病死的,她该死!”付淑慧继续祈求。 沈弈顿升一种厌恶,他厌恶的拽开母亲的手,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抽出,准备拂袖而去,谁知她一个没稳住,就那么直直的摔倒在地。 “妈!!”沈弈的惊叹声划破天际。 “快打120!”沈弈吩咐道,先是时念,又是母亲,他现在已经有些又足无措,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乱了阵脚,保持冷静就是最好的办法。 “weid,我母亲摔倒在地了,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我要怎么做?”沈弈跟好友韦德打电话,焦急的声音。 “弈,我马上去医院,我们医院汇合,你听我说,你现在先拿一块比较高的物体,书籍可以,枕头可以,垫在老太太的头上,千万不要移动她,在医生来之前。”韦德沉稳的声音让沈弈不再那么的慌乱。 沈弈转过头去看时念,依旧初遇昏迷状态,她的额头上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估计是刚刚为他挡那一下的时候,被碎片划伤了。 沈弈焦急的等待着医生的到来,5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就打电话叫了小杨开车,将她们送进了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漫长的等待,他觉得简直度秒如年,终于,韦德从急诊室出来了。 “怎么样了,她们?”沈弈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涌上前拽着韦德的衣袖问道。 “你说你更想知道谁的状况?”韦德笑道,带着调侃的味道。 “你不能一起都告诉我吗,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沈弈瞪着韦德,怒极反笑。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选择,或者说,我想知道谁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更重要一些。”韦德笑道。 “时念,你先告诉我她的状况!”沈弈没有心情和韦德开玩笑,他说出了一个名字,韦德很惊讶。 “老太太知道了会气死了,你真是个不孝子!”韦德戏谑的笑容,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他们的状况了吗?”沈弈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他真的不保证下一秒自己的拳头会不会落在韦德的肩膀上。 “好了,接下来我跟你说话很严肃,你一定要认真听着,刚刚我的玩笑只是为了缓和你的气氛,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韦德一本正经的看着沈弈说道,他的目光很深,带着一丝无奈和怜悯。 “时念的病都是小问题,她检查出来是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多休息,然后醒过来之后还要观察。但是你母亲的病,却是心病,现在已经抑郁成神经病而导致了脑溢血,就算手术成功了,但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很难保证她醒过来之后的精神状态!”韦德严肃的看着沈弈,顿了顿! “脑溢血,神经病?你能说清楚一点吗,不要跟我卖关子!”沈弈焦急的一把扯住韦德的衣服。 “就是说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然后已经压迫到了神经,引发了脑溢血,现在她的大脑里充斥着多余的血液,这种情况是急性的,所以治愈的可能性不大,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韦德拍拍沈弈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在逗我吗?我妈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不相信,不是说她的躁郁症是伪造的吗?怎么还能激发出来,weid,这是我妈逼你你一起骗我的对吗?”沈弈此时死死地揪住韦德的衣服,就像个六神无主的小孩,他明明在笑可是却那么的伤心。 “weid,你是那么有名的医生,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沈弈把韦德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不相信母亲会命不久矣,他绝不能接受母亲就那么理她而去,他没有最敬爱最懂他的爷爷,她不能再没有了母亲。 “弈,你要镇定,老夫人的病本来就是老毛病了,你不知道她每次和你吵完架后自己也很伤心,她也跟我说过,她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每次都不能理解她疯狂的行为,以及她的疯言疯语,那其实都是躁郁症引起的,她是不能控制的……”韦德无奈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她相当于已经晚期了,已经无药可救了吗”沈弈绝望的看着韦德。 韦德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沈弈,空洞的眼神中除了迷茫和无奈,还夹杂着深深的自责。“weid,我现在能进去吗?我想去看看她。”沈弈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精致木偶。没有了精气神,有的只是本能反应。 重症监护室,那个睡的恬静的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么温柔和善的样子。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自己的母亲,小时候。印象中的她是一个笑容恬静的女子,会羞涩的笑,也会淘气的捉弄爷爷父亲偶尔也会被父亲气的跳脚,她一直化很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有一翻大家闺秀的气质。她长的很漂亮。他自己帅气俊秀的容颜也得益于母亲的好基因。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就变了。 自从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她整日以泪洗面,她不再在意自己的着装,打扮,开始邋里邋遢,她还变得喜欢张牙舞爪,那个温柔恬静的形象出现的真的很少。似乎在爷爷的祭日上,她会精心的梳妆打理一番,那个时候的母亲是最美丽的。 沈弈淡淡的笑着。他回到了笑的时候,回到了那个童真的年代,无知无畏。天天开心。 “沈弈,你能先出去吗?我们要做手术了,你在外面等等,期待好消息!”韦德过来劝阻道。 沈弈沉重的出门,她来到时念的病房,时念似乎还在沉睡之中,他看着时念平静温柔的面容,觉得心情会变好一。时念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也是跟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人,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嘴角微微翘起最幸福的弧度。 时念微微翻身,微蹙着眉毛,似乎要醒了。 “时念?”沈弈轻唤,他本应该让时念好好的睡个觉,可是忽然间,他就很想见到他淘气鲜活的模样,这样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沈弈?”时念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眼睛还未睁开,试探性的叫了声时念。 “嗯!”沈弈温柔的答到。 “沈弈,我睡了多久了?”时念迷茫问道。 “差不多3个小时吧,你还是很坚强的!”沈弈点头夸奖道。 “对啊,因为我是一株坚强生长的杂草啊,所以我很坚强!”时念臭屁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沈弈,我很想你,我的梦中有你,那个梦很长,我们一直在一起。”时念傻笑道。 “不管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我们一直在一起……”沈弈说到。 “可是别人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而且妈她……”时念问道。 “先别担心那些了,妈还在做手术……”沈弈无语,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时念的问题。 她点了点头,安抚性地抚着沈弈的脸颊。 “我会永远照顾你的,放心!”沈弈握住时念的手臂,信誓旦旦的说道,然后,在她的额上印上深情一吻。 “沈弈,我突然想到了你妈,她……还好吗?”时念问道,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摔倒了,现在正在抢救。”沈弈低沉的说道,声音带着悲伤。 “为什么会摔跤?”时念心里一咯噔,担忧的问道。 “我在和妈争吵的过程中,她摔倒了,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她会摔跤,可还是我连累了她!”沈弈自责道。 “这是意外,你不要自责!”时念拍打这沈弈的肩膀安慰他,想在安慰一个悲痛欲绝的小孩。 “……”沈弈无言只是倒在时念怀里,很伤心,他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真的觉得眼眶中的泪水即将就要溜出来。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时念的手臂上,时念呆呆的看着那颗晶莹饱满的泪珠,他真的累了。 “沈弈,我陪你一起等在妈,你别伤心了好不好,现在虽然还不知道首都的结果如何,但是让我们一起祈祷,好吗?”时念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好!”沈弈跟着时念的样子学到。 “保佑妈能健康长寿,脱离病痛的折磨!还有上帝要保佑时念永远快乐……”沈弈说了很多很多好听的话。 时念在旁边听了想笑,她印象中的沈弈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经常会沉默寡言,冷言冷语,对于她在旁边捣鼓着什么东西,他都不会怎么管她,时不时的偶尔调侃一番,嬉笑数落一番,如今的模样倒显得有些婆婆妈妈了。 “沈弈,你怎么变成婆婆了?”时念笑的开心。 “婆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还是说你看到过这么年轻帅气的婆婆?”沈弈调侃道。 “没有,只是你的行为性格像婆婆。时念调侃道。 “……”沈弈竟然有词穷了,他还没发现时念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一向毒舌的他今天总是词穷真的反常。 “你还好吗?沈弈……”时念笑着问他,和他开了这么多的玩笑,他应该会开心一点把,、付淑慧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会渡过难关。 “沈弈,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情!”韦德向沈弈挥挥手,他说道。 “我妈怎么样了?”沈弈见到韦德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我只希望最后的时间,你能多陪陪她,她是个可怜的女人!”韦德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深!” “怎么会,你不是最出色的医生吗?你再研究研究,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沈弈说道。 “不好意思,她的脑细胞已经受到了重创,即时我们做了及时的修补,也竟为时已晚了……”韦德叹口气,离开。 沈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即将要窒息的溺亡人,无力感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要死掉了,他无力的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他不知道现在要干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但是他觉不想做,什么事都不想做。 “沈弈,快进来看看妈……”时念在门外呼唤着沈弈,她温柔的声音将沈弈唤回到现实中来,她知道沈弈需要一个理智的人帮他度过此刻心理上的难关,无疑,她就是那个最理智的人。 “妈醒了,你去看看她吧!”时念说道,她不敢面对沈弈的妈,她害怕激怒她,害怕她因此病情恶化。 “沈弈,你过来!”母亲瞬间苍老的容颜和瞬间的苍老的声音让沈弈心里很难受,他恭敬的走到妈床前,握住妈的手。 “阿弈你不用跟我多说什么,我自己的病,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老了,没有什么盼头了,即将入土的人,我觉得我突然想通了很多,妈有个遗憾,你知道是什么吗?”付淑慧一概往日强势的模样,异常温柔的看着沈弈,说道。 “妈……您说,儿子听着在!”沈弈深深的望着妈,眼底尽是惭愧。 “妈觉得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抱上大孙子!”付淑慧笑着说道,眼前仿佛都能想象得出自己的顺子胖呼呼的模样,其实她真的可以过儿孙满堂的生活,只不过因为执念让自己痛不欲生,不甘心。 “妈对不起你们,你能原谅妈吗?”付淑慧哀叹道,“其实我也没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只是想向你赔罪,能让自己心安!” “妈,你说什么我都听您的,还有我什么都原谅你,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悲观,事情是有希望的,不是还有weid在吗,他是这方面最出色的医生了!”沈弈握住妈的手坚定的说道。 “行了,你别安慰我了,我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孙子没抱到都是自己做的孽,害的你们不得安宁,让时念进来,我有话跟她说!”付淑慧吩咐道。 “…妈,你……这是干什么?”沈弈难以置信的看着付淑慧,生怕她情绪激动,又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好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老婆怎能样的,我一个就要见阎王的人,还想在最后一程走的踏实一点呢。”付淑慧说道,语气缓缓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时念,妈要你进去,有话跟你交代!”沈弈走出病房,淡淡地对椅子上坐着的小女人说道。时念闻言,抬头望了自己身旁的沈弈一眼,虽然只是浅浅一望。却也看透了身边的男人此时只是在故作镇定。‘无论如何,毕竟是怀胎十月,又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试问世上哪一个人能真真不管不顾。何况自己爱着的沈弈,只是一个习惯把自己用厚重的盔甲包裹起来。心底却依然柔软的人。’ 后脑勺刚刚缝好的伤口依然阵阵发痛,时念忍不住抬起右手扶了伤口一下。可是此时的时念心里却已然对付淑慧释怀了,不管付淑慧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恶言相向。还是用花瓶打伤自己的举动,她都愿意忘却。 眼下的时念心底对付淑慧只剩下同情,‘前半生为丈夫和儿子忧心。后半辈子因为怨恨而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说到底。付淑慧也只是一个可怜之人。这一生过得并不快乐。’ 思及此处,时念将自己的手抵到了沈弈身旁。小心翼翼却又坚定地握住沈弈身侧的手。 本来还在发愣的沈弈因为手中这柔软的触感才回过神来,不禁转过头想看自己的小女人一眼,却正好对上时念向上扬起的小脸,亮晶晶的猫瞳里此刻充满了担忧。沈弈不知怎地,这一瞬间只想抱一抱时念,好像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定下心来。 沈弈顺应心中所想,也着实这样做了。在付淑慧的病房前,不顾现在是人来人往走廊。他紧紧地把时念拥入怀中。将下巴抵在时念的肩窝,慢慢收紧双臂,好似怕一松手时念便会不见了。 时念也不介意。只见她抬起修长莹白的手臂,在沈弈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一下、一下…。 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心里却好似找到了最安心的归处。在医院的苍白中,却是一股格外的美好。 在爱人的安抚下,回到平时状态的沈弈,渐渐地松开怀里的时念。抬起右手,轻轻地覆在时念包扎过的伤口上,望向时念,凌厉的剑眉下,眼中竟是溢满了深情,他开口询问:“疼得厉害吗?” 时念也不回避他的眼神,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笑嘻嘻地说道:“医生都处理好了,小伤口,早就不疼了。” 沈弈宠溺地看着眼前人儿的笑眼,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涌现了深深的内疚,暗道‘自己该对时念好一点,再好一点的。’ “沈、沈太太,病人已经醒了,说要见你。”抱着病例记录的小护士弱弱地对还在深情对望的夫妻俩开了口,心里暗叫‘罪过啊,我不是要故意要打断的,我只是来传递消息的呀’。小护士怯生生地站在付淑慧病房的门口,也不知倚在墙角站了多久。 付淑慧在病房等得久了,只好又让护士来催。 时念有些害羞,耳尖染上了薄薄的红色,她稍稍退开了沈弈,又探头对小护士说道:“好,我这就去。”刚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被身边的沈弈拉住了手腕。时念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轻声问道:“沈弈,怎么了?”,却发现此刻的沈弈嘴唇紧抿着,眉眼之间似乎有些动怒。 不得不说此时的沈弈确实是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他一方面怕病房里的母亲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另一方面又觉得时念太不爱惜自己了,面对那样对她抱有敌意的人,也是那样毫无芥蒂。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念念,你留在这,我去吧。”沈弈严肃深邃,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时念明白,沈弈是担心她再次收到伤害。却也明白付淑慧心里的结,只能由自己去解开。就算最后解不了,她也得受着。只要她还爱着沈弈,付淑慧就也是自己的母亲。 时念摆了摆手,定定地看着沈弈深邃如夜空的双瞳,眼里满是坚定:“不,阿弈,让我去吧。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我想和她好好聊聊,你是知道我的。不要拦着我好吗?” 沈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地说道:“我就在外面。” 时念虽然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对付淑慧存有一丝恐惧,怕她又提起自己的母亲。时念在付淑慧的病房门前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抬起手,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过来吧。”刚踏进付淑慧的病房,时念就听到了付淑慧唤自己的声音。于是反手将门关好,快步走到病床跟前。 病床上付淑慧刚刚动完手术,一脸的苍白,与医院的标准床单相较,有过而无不及。原本的暴躁和分诺,好像也在这场闹剧中消失殆尽。此时的付淑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戾气全部都被收敛了起来。 时念有些拘谨地坐在付淑慧跟前,几欲开口却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时念,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抱阿弈的时候,他才这么小”就在时念迷茫之际,病床上的付淑慧却是先开了口。她用手小幅度的比划着,像是在回忆着多么美好的曾经,眼里尽是母性的光华。 时念有些惊讶,付淑慧态度的转变,又觉得也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生死面前,很多事都容易被看淡。 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时念与付淑慧两人谈了很久很久,大多时候只是付淑慧在说,时念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两人彼此都十分默契地绝口不提时念姑姑时音的事情,仿佛早上那一场争吵只是一场梦。 付淑慧一直在讲述着沈弈的事,从小时候的沈弈说到了如今的他。说了沈弈的喜好和厌恶的事情,说了沈弈许许多多的生活习惯。这样的祥和的付淑慧是时念不曾见过的,这样的付淑慧眉眼之间都带着温婉的笑。 看得时念,不禁有些闪神了。 “时念。”付淑慧看到她在出神,轻声唤了一下。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口说道:“我把沈弈拜托给你了,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对不起沈弈的太多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沈弈,那个孩子并不容易。”病床上的付淑慧有些激动,挣扎着要起身,固执地看着时念。 时念连忙起身扶她躺好后,在付淑慧的耳畔,小声却又坚定地说道:“阿姨,我会的。他是我爱的男人。”时念深知,付淑慧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才会像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般,将孩子托付出去。时念暗暗决定‘要好好照顾付淑慧,不仅为了沈弈,也为了付淑慧这般相信自己。’ 此后,在付淑慧住院期间,时念不顾自己也还未痊愈的伤口,陪着付淑慧做完大大小小的体检,在生活上也是对她无微不至。 更甚的是在时念得知付淑慧深夜想上厕所,却力所不及之后。时念向医院提成了换病房,随后住进了付淑慧的房间,以方便每夜能照料到她。 每次做完透析后的付淑慧,总是没胃口,吃不下医院的配餐。时念总会去医院食堂,亲自下厨,熬汤、熬小米粥…只为付淑慧能多吃一口。后来医院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孝顺的女孩,直说付淑慧找了个孝顺的好儿媳。 沈弈因为公司的事,亦或是说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每一次都来去匆匆。每一次来医院看望付淑慧的样子也总是淡淡的,丝毫不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与孩子。看得出付淑慧每次看到沈弈来,欣喜的样子。时念总爱给他们制造一些说话的小机会,希望他们母子之间关系可以缓和一点。 而沈弈看着每每为了自己和自己母亲忙前忙后的时念,却是有些心疼。觉得亏欠了她许多‘明明自己的伤口还没好,明明之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什么都不曾对自己抱怨,什么都不曾对自己说。’ 沈弈觉得自己对时念感情越来越深了,虽然还是觉得她有时候倔强无比,虽然还是有时候觉得他不知好歹,虽然两家人之间还是有多年的恩怨。 尽管如此,又如何呢?毕竟上一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且暂且不说自己的母亲付淑慧以前对时念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甚至想要杀害她跟她舅舅章路一。但时念也决定放下恩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母亲。 反观自己,沈弈觉得有深深的懊悔,当初整整折磨了时念三年,沈弈觉得自己真的个混蛋。这么好的时念,幸好时念没有抛下自己,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看着暗暗把自己拉到付淑慧病房外,数落着自己的女人。沈弈心底便十分幸福。 “沈弈,我和你说的,你听到了吗?下次不要再在阿姨面前摆这么难看的脸色了,其实她也后悔了,你没必要…。。”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时念,沈弈没由来的好心情,他俯下身子,低下头。 霎时间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很近。时念脸皮向来毕竟薄,更何况沈弈这么深情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又想后退,却还是故作镇定。 沈弈也看出她的害羞,却也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伸出一只手,用手尖刮了一下时念的鼻子:“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 阳光透过窗户撒到走廊,定格了这两个人的时光,让人直道岁月静好。这一段时间沈弈都吩咐秘书将自己的行程集中安排在早上,以便下午有时间去医院看望时念和付淑慧。 这也间接导致了他办公量的增加。这不,此时坐在办公桌前的沈弈。看着堆积在桌子右上角的一堆文件,无奈地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又投入到了大量的文件处理中,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冷峻的侧脸好似上神雕刻出来一般精细而俊美。 随着文件的处理完毕。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沈弈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表。‘11点半,若是快一点的话。还能赶上和时念吃午餐。’这般想着,沈弈便从转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办公室隔间。取下自己挂在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刚披上就听到了敲门声‘叩、叩、叩…’ 沈弈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往外走。说道:“请进。” 来的人是自己的秘书。沈弈抬头问道:“什么事?” 秘书恭敬地回到:“总裁。外面有位先生说要见你,没有预约……”秘书还没说完。就听到沈弈冷冽的话语。 “回绝掉,我和你说过,下午不做安排。”沈弈有些不满地看向眼前这个跟了许久的秘书。 “呦、呦、呦……就这么不待见我啊。”门把被转动,一个穿着墨绿色风衣的男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秘书心如死灰地看着进来的男人,心里暗道‘怎么外面没把他拦住吗?这次自己该不会要被总裁开除了吧。’霎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急忙开口说道:“总裁。我这就把这位先生送出去。” 沈弈听到熟悉的音色,已知来人是谁。也知道秘书拦不住也是正常的。头也不抬地摆手打断秘书的解释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秘书闻言像是得到了解禁一般。知道肯定是总裁认识的人。连忙鞠了个躬,退了出去,在门外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墨绿色风衣的男子,看着急急忙忙退出去的秘书,不禁好笑地皱了皱鼻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对这沈弈说道:“沈弈,你这秘书胆子可真够小的。这么不经吓的。” 沈弈看向来者,声音清冷地说道:“方致远,你刚回来。就捉弄我的秘书,好玩吗?” “别啊你别这样看我,叫人怪害怕的。”方致远看着沈弈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知道这是沈弈发怒的预兆。连忙收起了自己刚刚一份吊儿郎当的样子,讨好的说道。 “说说吧,这次回来多久?越南319冰毒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了吗?”沈弈看着坐在自己桌子上的方致远,有些无奈扶额问道。他不知道这样不着调的人,居然会选择成为国际缉毒刑警。 “昨天刚刚处理完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神武,搜到那个贩毒的团伙的地址后,我就这样……”方致远一看到沈弈脸色好转,就又开始不着调的表扬自己。 “说重点,来找我有什么事?”沈弈对自己这个多年的好友,已经习惯了,这个人就该适当地敲打敲打,才能好好说话。 方致远一看到沈弈已经濒临发火了,连忙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对了沈弈,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军姿:“报告,我找到了章路一的一些线索了。” 沈弈看着好友认真的表情,深知此事是真的。对着方致远说道:“进来隔间说。”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沈弈看着好友正经的样子,忙出声问道:“你追查到了什么?”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时念,沈弈很是在意。 “我这次不是去负责319案件吗?我怀疑章路一涉嫌沾染新型毒品mas的事情与这一个贩毒团伙有关,我们在他们的内部搜出了与章路一涉嫌沾染新型毒品mas一模一样的毒品,我怀疑mas毒品是从这边流出。”方致远少有的认真,他冷静地对着沈弈分析道。 “这么说来,那这个贩毒团伙已经被捉获,没有搜到更具体的线索么?”沈弈皱着眉头,为了章路一这件事,他让好友方致远调查了很久,现在才找到这么一小个突破口,不免有些沮丧。 方致远看出了沈弈的沮丧,无奈的开口说道:“这次的幕后太过狡猾,逃走了,我们警方现在也在全力缉拿他归案。至于他的那些手下,权利中心圈的那些又是硬骨头,审问不出来;至于那些小罗罗,你就别指望他们知道些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沈弈捏了捏自己的鼻翼,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既然有突破口了,相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好对着方致远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处于绝对优势,就暂且等待吧。”方致远静静地开口言道。 “中午一起去吃个饭,算是我替你接风。”沈弈对着好友提议。 “兄弟可就等你这一句话了。”方致远一瞬间又回到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惹得沈弈一阵好笑。 两人到了清风雅座,刚进了包厢,沈弈就接到了医院韦德打来的电话。 “韦德医生?”沈弈有些不安,医院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我,沈先生,您母亲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您现在快来医院一下。”电话里的韦德医生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弈皱着眉头,低声应道:“我这就过去。”挂上电话,沈弈有些愧疚地看向方致远。 “伯母的事?”方家和沈家向来是世交,对于沈家的事,方致远也是略知一二的。 沈弈点了点头,“致远,下次…” “去吧去吧,伯母的事要紧。”方致远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认真道。 沈弈深知好友不会计较,便也不做留念,转身离开了。 时念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指上的血还没凝结,正顺着手心的纹路往下流。身后的房门里不断传来“时音,你这个狐媚子…有本事勾引人,没本事承认是吧…”各种谩骂,时念却毫无反应。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明明早上阿姨还好好的。下午怎么就…… 她只记得,中午的时候,她带着饭过来付淑慧的病房,那时候的付淑慧还笑笑地看着她。 用完午餐后,时念还甜甜地对着付淑慧说道:“阿姨,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付淑慧并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时念也不在意,开始认真地削起了苹果。 怎料突然之间,病床上的付淑慧就转了过身,抓住自己的手,情绪激动地喊道:“时音,你个贱人,你还有脸在这…” 时念一脸茫然,可是看着付淑慧如此激动,也心觉不妙,怕手上的水果刀伤到付淑慧,“阿姨,刀,小心刀。”一边说着,不敢松开自己手上的力道,紧紧地握住。 谁知道付淑慧一听,更是大发雷霆:“你是想杀死我吗?好和我丈夫双宿双飞吗?你个骚蹄子。” 那时候的时念已经无法理会付淑慧各种各样的辱骂了,她挣脱出一只手按了床头的救护铃。却因此被付淑慧推了一下,水果刀划伤了她的手指。 医护人员很快就赶了过来,韦德医生把自己安置在病房外后,便进去参与救助了。 回忆此处,时念仍是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怎么就惹得付淑慧发病了。却又有些懊恼,是不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沈弈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时念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禁有些感到安心。走近后,看到时念手上的血,才大失所措。 “时念…”沈弈轻声地唤了眼前的人儿,才让时念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沈弈,你来了呀。阿姨她……”时念有些担心地看着沈弈。 沈弈没有看时念,反倒是招呼了走过的一个小护士,拿碘酒和纱布过来。 “我母亲,又折磨你了吗?”沈弈低着头,用棉棒沾着碘酒,轻柔地涂在时念的伤口上,还小心地吹了吹,像是对待一件精致无比的珍宝。 “是我没照顾好阿姨……”时念有些沮丧的说道,她觉得这件事情上自己应该付一部分责任。 沈弈手上的动作很快,这会已经在帮伤口缠上纱布了。 听到时念的话后,沈弈终于抬起头,看着那对自己已经爱到骨子里的猫瞳,此时有些沮丧,不似平日那边闪亮。 “念念,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沈弈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力的撞进了时念的心。“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怕母亲出事,更怕你出事。你事事为人考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即使那个人是我母亲。” 时念握住沈弈的手,劝解道:“沈弈,我没事,现在最要紧的是阿姨。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照顾?就这样照顾吗,一个伤口接着一个伤口,我很担心。”沈弈有些激动,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孕育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他不断的压抑自己,才使自己不至于在医院的走廊上喊出来。“和我回家,母亲这边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不必担心。” “好,我和你回家。”时念看着这样的沈弈,知道他是在不安,她抱着沈弈,一遍遍地顺着他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大猫。 付淑慧这一次的发病,时间很长。这期间只有沈弈时常去看望,时念想去。都被沈弈拦下。付淑慧的状况一直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安静如小孩,差的时候便是肆意的谩骂。每一天都要依靠韦德医生注射的镇定剂才能安然入睡。 一个月后。付淑慧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这天沈弈踏进病房。便看到韦德医生还站在病床的一旁。似乎刚刚给付淑慧做完了检查,还未离开。 沈弈看着坐在病床上呆呆看着窗外的付淑慧,开口问道“母亲。今天感觉如何?” “阿弈,我想回家了。”付淑慧开口言道。 “母亲,你现在的状态不够稳定。再观察些时日吧。”沈弈不想便开口拒绝。他怕付淑慧和时念再起冲突。 付淑慧却一改往日的强势。语气里说不尽的苍凉:“带我回去吧,我在这医院住得够久了。” 沈弈本还有些犹豫。便看到了一旁的韦德医生示意他出去,知道对着付淑慧说道:“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讨论。”转身和韦德医生走了出去。 “沈先生,你来一下的我办公室。”刚出房门,韦德便这样对沈弈说道。 到办公室后,韦德请沈弈坐下。又拿出一张病例报告:“沈先生,照您母亲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经是到穷弓弩末了。我很抱歉。医院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减少她的痛苦。” 荣深看着眼前的病例报告,胸口涌现出深深的无力感。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可是但这天真正来的时候,依然是沉重无比。 “还有多久?”沈弈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三个月左右吧,家属该做好准备的。最后的时间就顺老人家的意思做,回家也是可以的。”韦德医生,轻轻地拍了拍沈弈的肩膀。 回到付淑慧的病房的沈弈已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对着付淑慧问道:“母亲是真的想回家吗?” 付淑慧点了点头:“想回老宅。” “好,我通知管家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去。”沈弈答应道。 安排好付淑慧的事情后,沈弈觉得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都让他备受打击。为了更好的照料到付淑慧。沈弈回到了公司,想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好。 “琳达,你进来一下。”沈弈掩去了眼底深藏的疲惫,好似又恢复到了铁血手腕的s集团总裁。 “总裁,您找我?”秘书站在沈弈的办公桌前,公事式的发问。 “最近公司的事暂时交给副总代理,你负责一下我和他的交接。如果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再找我。”沈弈知道自己秘书的能力,也没有多加解释,淡淡地开口告知接下来公司的运作。 “好的,我知道了。”秘书琳达能在沈弈身边多年,也是个有能力的人,她并没有多加询问。 就这样公司的事暂时告了一段落。 沈弈自己回家陪伴着付淑慧,养育自己的生母,沈弈与母亲也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后来被母亲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才选择的远离。 时念也有时会从家回到老宅看望付淑慧,但总是离得很远地看着,怕自己激怒了她。沈弈只能握着她的手,坚定地告诉时念:“不用担心,我在。” 夹在中间的沈弈也知道这样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的,也不打算再进一步试着缓和双方的关系。 在沈家老宅的付淑慧却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事,日日养花逗鸟。不再提及提起父亲,也不再谩骂时念的姑姑,这种状态,让沈弈感到深深的庆幸。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付淑慧突然对身侧的管家开口问道:“老杨,沈成志现在在哪里?” 管家摇摇头,“老爷这些年都在外面到处走,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那老爷的东西都整理到哪了?” 管家老杨正欲回答。 只见这头的沈弈已经开口,“妈,你找爸的东西做什么?”沈弈闻言,怕母亲又生什么事端。 “我就是想看看。”付淑慧轻声开口道。 沈弈看着母亲的脸色无异,才安下心来:“我让老杨整理在二楼的书房。” 第二天午后,沈弈扶着付淑慧去到了二楼书房。沈弈在门口看着付淑慧静静地整理着一件又一件的旧物,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悼念着曾经。便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这是自己第一次送给成志的钢笔。这是成志常常带着的眼镜。这是成志爱用的茶杯……。’付淑慧的指尖在一件件的旧物上划过,如数家珍般地碎碎念叨。 或许,付淑慧着实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妻子。可她却是真心真意的、纯粹地爱着沈弈的父亲。爱有多深,随着而来的恨便有多重。 否则她也不会,因为被时念的姑姑破坏了家庭后。被这种恨纠缠了一生,折磨了一生,却还是感谢有这么个可念,可恨的人。 付淑慧抽下书架上的《双城记》,‘这是成志最喜欢的一本书’,付淑慧转过身,在身后的沙发上做了下来,似乎想重温丈夫的最爱。 “砰…”书里却是掉出了什么。付淑慧有些惊讶,弯身将掉在地上的小本子拿了起来,随意的翻了几页。却突然脸色大变。 “我想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我知道不应该,毕竟彼此都有家室。可我还是爱上了。” “……”付淑慧一边翻看,心里渐渐掀起滔天波澜。 “我设局害了时音的丈夫,我以为这样我们就有可能在一起了。” “可我好像错了,报应好像来了。” 这是日记本的最后一句,付淑慧大笑了起来,夺眶而出泪水却顺着付淑慧的笑声一一滑落。 “这么多年来,原来我一直是错的,我误以为是时音勾引了自己的丈夫,害我家破人亡。却没想到,是成志,害了别人一生。”付淑慧喃喃自语,“时念,那个孩子是我对不起她。” 本来打算送水果给太太的老杨,听到了书房里传来的动机,不禁有些奇怪。他悄悄的转动把手,将房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却正好看见付淑慧坐在沙发里,一副又哭又笑的吓人模样。 老杨赶紧放下手中的果盘,快步走到了楼下,却发现沈弈不知去向,急的老杨就差在原地打转了。 “小方,少爷去哪了?”镇定下来的老杨恢复了一贯的气势,对着一怕正在打扫的小方询问道。 小方停下手头的工作,回答老杨道:“好像是去了花园,”停顿了一下,又走近了管家老杨一点点,说道:“好像时念小姐过来了。” 老杨愣了愣‘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时念小姐,现在按照夫人刚刚的这种状态,必定又是一场灾难啊,但是夫人这种状态,自己还是要找少爷汇报一下。’老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和沈弈说,夫人刚刚那个状态太吓人了。 此时的沈弈正在花园里时念散着步,丝毫不知道老杨心里的着急。 “时念,阿姨有没有好一些了。”时念过来沈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担心付淑慧。 “为什么还叫阿姨?”沈弈并没有回答时念的问题,而是把自己注意了很久的疑问说了出来,‘时念似乎从来只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阿姨。’沈弈知道时念并非恨自己的母亲。 时念挠了挠头,有些不安:“我知道阿姨一直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姑姑。我怕称呼她母亲,她会越发生气。” 沈弈闻此,越发觉得愧对时念,连一个称呼都如此小心翼翼。 正当沈弈想说些什么,便看到管家老杨正气喘吁吁快步地走了过来:“少爷,少爷…。” 沈弈有些不开心自己与时念短短的相聚,又被再一次打断,却还是按耐住性子,问道:“什么事?” “太太他情况好像不太对……”老杨也不介意时念在旁边,在他心里时念小姐早已经不是外人。 沈弈心中一紧,低声询问老杨道:“怎么了?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就出了什么事?” 老杨有些着急:“我也不清楚,我本来打算去送果盘,就看见太太在书房里又哭又笑。” 沈弈身边的时念扯了扯他的衣角,似乎想说些什么。沈弈对上时念担忧的眼神,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念念,我让小杨先送你去吧,母亲的事我会去处理的。不用担心,好吗?” 时念并不想离开,却也知道留在沈宅,对于付淑慧的病情来说是一种刺激,她担心付淑慧,却也知道分寸。时念暗了暗双眸,扇形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打出了一篇淡淡的阴影。“好,阿弈,有事给我电话。”手机铃响起的一瞬间,时念正在厨房切水果,听到铃声的时候。空出了一只手,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轻声说道:“喂,你好。哪位?” “时念……” 那边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正小心地唤着她的名字。 时念愣住,手中一松。水果刀“咔”一声剁到菜板上。 时念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手指关节泛白。用力握住手机。半晌才缓缓启齿。声音犹豫:“阿姨,恩。有什么事吗?” “时念,你能来我家一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说,对了,你有时间吗?”付淑慧的声音很轻。似乎是从口中艰难地挤出来一般。 时念转头看了看自己切出来的水果,抿了抿唇:“好,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 时念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时念委屈地盯着水果,连忙拿起几块苹果。往嘴里塞了几口,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这样?可以吧?不过,阿姨也不看我穿什么对吧?”时念打心底认为见长辈要穿的正式一点,但面对付淑慧,她还是有点不确认。 时念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地咬了咬唇。 镜子里的时念穿着白色的长裙,裙摆上边缘镶上几层蓝色,从最底层墨蓝色逐渐变淡延伸至腰间,只剩下纯白色。 时念想了想,还是把头发斜扎了起来,扎成了一个马尾。 来到沈家大宅面前,时念敲了敲门。 管家打开门,看见是她,微微笑了笑,开了门,侧身让她进来:“是时小姐啊?夫人已经在书房等着你了。” 时念微笑着点了点头,来到书房前,踌躇了一会,抬起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里面的人似乎顿了顿,轻声道:“请进。” 时念开门进去。 见付淑慧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时念走到付淑慧的身边,微微一笑:“阿姨,找我什么事儿?” 付淑慧抬起眸,看着她,微笑:“坐吧。” 时念坐在她相邻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付淑慧找人给她倒了一杯茶。 “时念,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以前那些事,真的对不起。”付淑慧满眼愧疚,已有风霜的眼角似有晶莹光芒闪动。 时念微微怔愣,轻轻皱起秀致的眉毛:“阿姨,您别这么说,以前那些事,我都不在意了。您别对我感到愧疚。” 付淑慧低头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声音满是惭愧:“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估计也没多少日子了。以前对时音的误会真是太不应该了。” 时念握着茶杯的手蓦地紧了一紧,继而抬起眸,平平静静地看着付淑慧,面上没什么表情,盯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真的,以前,我对时音的误会太大了,才会一直把她当做报复的对象,而且因此折磨了她那么长的时间。”付淑慧伸出手撑住额头,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悔不当初的意味。 时念低着头,看着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浅色花瓣的茶水,没什么动作。 “真的,我现在已经没脸见她了。”付淑慧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哽咽。 “阿姨,没关系的,你不用这样。”时念轻轻地摇了摇头,启齿,声音温和,冷冷静静的。 付淑慧平复了情绪,喝了一口茶,开始娓娓道来之前所有所有的事情,以及所有事情的真相。 “阿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时念有些疑惑地问,白皙的脸颊勾着一丝淡笑。 “因为我不想,让上一代的恩怨来阻挠你和沈弈,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的爱情得不到延续,更何况,我也快要不行了……” 付淑慧缓缓起身,来到窗前,微微打开窗户,蓦地有一阵风吹过,付淑慧的头发瞬间被吹散开来。 时念一惊,笑容浮现些许苦涩,快速起身,三步走到付淑慧身边,关上窗户,声音微沉:“阿姨,你身体不好,不要在这里吹风了,快回去坐着吧。” 付淑慧将吹到面前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悲哀与沧桑:“时念,为什么?你这样……你不恨我吗?” “我听到那些事和那些真相后,自然是唏嘘不已。”时念靠着窗户站立着,眸光瞥向窗户外面的花园,浅声说道,“但是,我这些天来也已经想过了。” 付淑慧紧紧盯着时念。 时念轻轻耸了耸肩,说:“现在,两家的恩怨已经清了,这样看来,阿姨您也是受害者。而且现在我姑姑去世了,我姑父也去世,家里也没有留后,我母亲也去世了,也没有什么可以纠结了的,已经没有必要去追究是谁的过错,不是吗?” 时念静静地看着付淑慧,娇嫩精致的唇瓣微微掀起,弯出一个漂亮而睿智的浅笑,漆黑的眼睛里也含着一点儿笑意,温柔而平和,不带一丝凛冽的气息。 付淑慧盯着她看眸光几乎要破碎开来,透着充满悲伤的震感。 她没想到,时念会这么善良。 她害死了她妈妈,可她竟然丝毫不在意。 可时念这么善良,让她心中的愧疚感和罪恶感更加重了。 付淑慧的心里在打架,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最后一件事告诉时念,犹豫再三,终还是咬了一咬牙,告诉时念:“你妈妈最后在医院的时候,是,是我拔掉了她的呼吸泵。”她垂在身侧手紧紧握成了拳。 时念脸色淡淡,皮肤透出一丝浅浅的苍白,唇失了一点血色,微微一勾,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轻轻摇头,浅声回答:“我早就猜到了,也早就看开了。” 付淑慧十分惊讶,却更加感到惭愧:“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为什么,你却可以放下一切?” “因为一个人活在仇恨里是太过痛苦了。阿姨您是这样,沈弈也是这样,我不想变的和你们一样,那样,太过可悲了不是吗,所以我选择放下。” 时念望着窗外的花朵,微微笑着,声音温婉而好听,一字一字嵌入人心,明明声音是细软而柔和的,付淑慧却觉得很坚定。 时念说的平平静静,风轻云淡,却令付淑慧微微颤抖起来。 “况且,我早就已经爱上沈弈。我认为你们那一代的恩怨与我们两个的爱情没有丝毫关系,也根本阻止不了我们,所以也就不恨任何人,但是要怪,便只能怪命运的捉弄了吧?” 时念又道,眉目如画,透着温婉的浅笑,唇边一勾,含着一抹如水一样,平静温和,不带一丝波澜的温柔笑意,声音也是柔柔和和,不见一丝凛冽。 付淑慧大为震撼,半晌释然,朝时念走几步,叹息似的感叹说:“时念,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啊……我们沈弈,爱上了你这么个女子,真的太有福气了啊!” 时念愣了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犹如春天里飘落翻飞的桃花,绝美而又柔和。 沈弈久久地站立在书房门外,本欲抬手敲门的动作缓缓放下,只耐心而安静地听着时念和付淑慧说话。 听着时念那些话,沈弈不禁动容。 他发誓,他要好好地珍惜这个爱他的女人,时念。 时念打开门的时候看见沈弈站在门口,愣了一愣,一时间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漆黑的眼睛眨了眨,颇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绽出浅浅的笑意,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弈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房间里,蓦地拥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嗅着她发丝留下的气味,沉声说:“时念,我爱你。” 这人……怎么了…… 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时念愣了愣,随即微微红了脸,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失笑:“沈弈,你怎么了?快起来。” 沈弈抬起头,盯着她粉色柔软的嘴唇,忽然挑了挑眉梢。 时念想往后退,迅速咬住唇瓣,抵住沈弈的胸膛:“沈弈,你想干嘛?” 沈弈忽然一拉她的手腕,把她扯到怀中,低头,覆上她的唇瓣,或重或轻地啃咬着。 “沈弈,你是狗嘛!咬什么咬?!”时念有些恼怒,瞪大了美眸,看着沈弈,感觉嘴唇有些痛,想开口说话,却因为唇瓣贴着沈弈的唇瓣而说的含含糊糊。 那一双溢满了万千光彩的美眸蓦地多了一份恼怒,瞪着他,倒颇有一番风情。 沈弈低笑,声音沉沉地出现。 惹来那双极美的眼睛更加愤怒的瞪大。 一吻终了,时念有些疲惫地趴在沈弈的肩头,微微喘息着,白瓷一般的脸颊上漂浮着绯红的红晕,映着艳红娇嫩的唇瓣,更显风情万种。 沈弈看着她这副媚眼如丝的样子,再次挑了挑眉。 时念瞬间直起身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微微笑着看着沈弈:“沈先生,您,有什么事儿嘛?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时念,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儿?”沈弈咬了咬牙,一贯冷漠的漆黑的眼睛多了一份期待,紧紧盯着时念漂亮而疑惑的瞳眸。 “怎么了?什么事儿?”时念微微笑,眼眸含笑,神色温柔。 “能不能陪我住在这里?照顾母亲她最后一段时间?”沈弈轻轻握了握拳,虽然心底几乎确认了时念应该会答应,但是…… 时念微愣,随即笑,抚‘摸着沈弈的脸颊,说:“当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沈弈抬眸盯着她,目光灼灼。 “只是我在家里……恩……我切了水果还没吃。”时念笑呵呵地说道,颇有些委屈。沈弈动作僵住,朝她翻了几个白眼,冷下声音:“明天我买个几箱水果给你吃好吧?”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时念的目的达成。更加笑眯眯,眼睛笑得几乎要弯了起来,拍了拍手:“好呀好呀。” 时念留在了沈家大宅。天天陪着付淑慧。 上午给她做早餐,陪她锻炼。中午给她做午饭,让她睡个午觉,下午陪她下下棋。晒晒太阳,赏赏花,给她做晚饭。 上午一般的情况就是时念回去买菜。而有时候付淑慧也会跟着一起去。 “阿姨。今天准备吃什么?”时念拎着菜篮子。扫视着市场,偏头问身边的人。 “今天啊。吃清淡一点儿的吧。”付淑慧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白菜,轻声说。 “哦,好啊,那你想吃什么?”时念转头,看着付淑慧,问。 付淑慧手指直直地指着身边的白菜。 时念无奈地笑了一笑。将白菜买了。 路过卖肉的时候,时念想:还是买一点儿肉吧。 刚刚伸出手就被付淑慧拦了下来:“时念,我最近不太想吃肉。” 时念想了想。欣然答应不买:“那好吧,那就不买了。” 挥挥手,潇洒地转身离开。 时念常陪付淑慧下下象棋。 时念的象棋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因此付淑慧频频输掉比赛。 “时念,你怎么老赢啊?我明明下的还可以啊!”付淑慧盯着棋盘,觉得自己又要输了,皱了眉头,无语地问。 时念呵呵地笑,只笑,却不答话,研究着棋盘上的走向,再下出一个致命的棋子。 “啊!又输了!再来再来!”付淑慧将手拍在额头上,再次兴致勃勃地要求再战。 “阿姨您确定吗?要不,我们来下围棋?”时念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道。 因为,围棋她不怎么擅长…… “不!就下象棋,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付淑慧笑声地嘟囔着,开始很严肃很仔细地研究。 沈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妈,你在干嘛呀?不能走这步,这样这样。”沈弈也来了兴致,见付淑慧下的没时念好,便走到付淑慧那边,开始指导,明明很喜欢象棋,沈弈的声音却仍装的淡定而冷漠。 付淑慧疑惑地,将信将疑地走出一步,果然看见时念的笑容僵了僵,然后敛去。付淑慧一喜,儿子果然厉害。 时念抬起眼瞪了瞪沈弈,复低下头,咬了咬唇,开始认真思考。因为沈弈刚刚那一步,让她所有的棋子都变成了僵局,走这一个也不好,走那一个也不好。 那一局最终的结果,付淑慧和沈弈赢了。 “好了,我们赢了,快去做饭吧。”沈弈淡笑着拍了拍时念的头顶。 时念冷哼,蓦地笑眯眯地看着沈弈。 笑容真假。 沈弈这么想道。 又一天,晚饭后,时念想带付淑慧出去走走,软磨硬泡了许久付淑慧才答应出去。 是夏天,付淑慧只穿了一条长裙,时念却怕她着凉,替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时念,你别老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我,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是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行不行?”付淑慧对时念这种一有点儿什么事就放心不下的样子很烦恼,终于在时念给她披了一件披风的时候,说了出来,满满都是无奈。付淑慧撑着额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感叹似的说。 “不行不行,这不是怕阿姨您着凉嘛!您要是着凉了,沈弈回来了我可怎么跟他说啊?他要看您着凉了,肯定是认为我没照顾好您。您看,这多冤枉我啊!”时念顿了顿,先是眨巴眨巴了眼睛,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付淑慧说。 付淑慧无奈,只好遂了她的意。 时念带付淑慧到家旁边的花园里转了转。 付淑慧看着那花园,撇了撇嘴,说:“这花园还没我们家花园好看呢!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时念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硬是让付淑慧在这花园里逛了好几圈。 可付淑慧的身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 有一点她自己梳头,忽然惊叫一声,吓得正在做饭的时念连火都还没关就急匆匆地跑上楼,却见付淑慧捧着手中几根发丝微微出神。 “阿姨,您……”时念走过去,看着她手中的发丝,众多黑发里夹杂着几分白发,微微地皱起眉。 付淑慧回过神来,握紧手中白发,无奈苦笑:“没事没事,人老了,不该都会这样吗?我,我只是有点不适应罢了。” “阿姨,我帮您梳头吧。”时念微笑着,拿走付淑慧手中的梳子,动作温柔地替她疏通剂。 付淑慧出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时念不着痕迹地拔掉付淑慧发丝中的几分白发,然后轻巧地转开话题:“阿姨,您今天想吃什么呀?” 付淑慧果然被她转移话题,认真地想了想,笑说:“别那么麻烦了,随便吃些就行。” 时念握着手中付淑慧的几根寥寥白发,心中想着什么,微笑。 以后几乎时念天天都来帮付淑慧梳头,有时却发现付淑慧根本就没有白发。 付淑慧惊奇,怎么自己的头发没有白发了? 又是一日,阳光正好,明媚而灿烂。 吃完饭,付淑慧说是想要到花园里晒晒太阳。 时念笑着应允,扶着她去了花园,然后折回去,给她切了几个水果,端过去的时候却见付淑慧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神态安详,就是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时念心中生出几分不安来,颤抖着将手放在她的鼻下。 手中瓷盘蓦地落地,水果落得满地都是。 “阿姨,阿姨!”时念踉跄几步,扶住付淑慧的肩膀,晃了晃她的身子,颤着声音唤她。 付淑慧没有回应,皮肤苍白得几乎要接近透明,唇瓣也失了血色,苍白苍白的。 “阿姨!”时念又加大音量唤着她,声音高昂且尖锐,带着满满的颤音。 阳光那么灿烂,那么灼热地照射在时念的身上,时念却感到浑身发冷,而且是从她脚底窜上来的一股阴冷。 时念失神地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忽然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手指纤细而修长,指尖剧烈颤抖着,拨出一个电话。 “喂。”沈弈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情绪。 时念听到他的声音安心了不少,却忍不住哭腔:“沈弈,沈弈!阿姨,阿姨她……”她捂住话筒,不忍再说下去,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沈弈的呼吸顿时滞住,声音却仍装的冷淡:“妈她怎么了?” “阿姨她……走了……”时念捂住嘴,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无力再拿住手机,手机顺势落在地上。 时念停住哭泣,呆呆地看着付淑慧平静安详的面容。 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人世间…… 沈弈急急地从公司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花园里,付淑慧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脸颊苍白似厉鬼。而时念也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双眸空洞地看着付淑慧,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却异常的冷静。 看见沈弈,时念微微笑了,眼泪差点又落下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弈……你回来了……”时念站起身,唤他, 经过那才的恢复,她现在已经十分冷静了,但她也非常明白,沈弈待会会多么的痛苦。 沈弈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母亲,眸光充满了不敢置信,手颤抖着,高大的身子也是踉跄几下。 时念连忙上前扶住他,微微低下头,淡淡说道:“沈弈,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别太伤心了。” “母亲……还是离开了……”沈弈弯下身子,想触碰母亲的脸颊,却顿在了她的脸颊边,迟迟不动,一动不动得让时念以为他都要僵在这里。 “沈弈……” 时念不禁担忧地皱起眉,唤他,声音里也充满担心。 沈弈蓦地直起身子来,面对着时念,忽然俯身用力将她抱紧。 时念微微愣了愣,随即柔软的手掌心轻轻地拍了拍沈弈的后背,动作轻柔而缓慢。 “时念,我该怎么办?”一贯冰冷的沈弈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中,问着最惹人怜惜的话语,声音醇厚,却有些沙哑。 “沈弈,你要记住,你还有我。”时念捧起他的脸,微微一笑,漾得满目温柔,她盯着沈弈漆黑而迷惘的瞳眸,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忽然靠近,在他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 沈弈拦腰抱着她,将头埋在她怀中,一时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拼了命也不想她有事……”沈弈的声音听上去很压抑,漠漠的,却满是悲痛。 “沈弈,阿姨已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个好地方,将她好好地安葬了。”时念皱起眉,声音冷静而坚定,看着沈弈,抬起他的头,说,“听到没有?” 沈弈的眼睛有几分空洞和无神,听到她的话语,缓缓恢复过来,眼眸仍是充满悲痛,薄薄的嘴唇也已失了几分血色。 “乖,我们现在就去准备。”时念看他这副样子也是心疼不已,拉过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柔声说。 沈弈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付淑慧的面容,咬了咬牙,离开。 029杀 离婚 沈弈和时念给付淑慧办了一个极隆重且极庄严的葬礼,葬礼前一天,时念永远也忘不了沈弈的那句话—— “将母亲葬在父亲身边吧!” “什么?父亲?”时念不解的看着沈弈。 沈弈苦笑,“去年年中,父亲去雪山,遇到自然灾害,尸骨无存。” 时念呆愣在原地,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沈弈这是既丧父又丧母,可是沈成志去世的事情,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看出时念心中的疑惑,沈弈才道:“是我瞒下来的消息,那时候妈本来情绪就不好,要是知道父亲死了,最后一丝恨意也没了,我怕她……可是最后还是……” 时念抱住沈弈。 终于,付淑慧被她葬在了沈成志的旁边。 葬礼那天并非是小雨纷纷,却是阳光明媚。 沈弈穿着全黑的衣服。脸色苍白,温暖的阳光打下来却也温暖不了他的温度。 时念跟在他的身边,穿着一袭黑色的裙子。漆黑的头发披散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沈弈站在付淑慧和沈成志的墓碑前。苦涩开口:“爸,在那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妈……” “阿姨。把你们葬在一起,是希望你们可以在下辈子,能做一对很恩爱很恩爱的夫妻。白头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种恩爱夫妻。能圆了今生的夙愿。”时念微微笑着,语声温和。 沈弈看着她。眸光深深,却泛出一点儿温柔的波澜来。 能有这样一位善解人意,温柔的妻子,其实,他还不算惨?对不对? 最起码,他还有她。 她还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阿姨。真的,你以前对我妈妈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怪您。真的。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做过一些离谱的,出格的事情呢?对不对?不过,我母亲受病痛折磨,也许是解脱。” 时念缓慢地说道,真情流露。脸颊映在灿烂的阳光下,很漂亮,却显得有些不真实。 “那日,您告诉了我所有事情的真相。我其实很惊讶,但却一点儿都不怨恨。就像那天我告诉您,要怪只能怪天命不如意罢了。” 时念顿了顿,又说:“其实啊,我很像您的。像您的性子,为达到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我们的做法不一样。你的做法只是太过偏激了罢了。” “仇恨会蒙蔽人的眼睛,会让人浑身都充满戾气,只为去报仇。活着,只为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您说是不是?所以,我从不怨恨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做了什么离谱的错事……所有人都拥有留在这世上的权利,只是每个人的权利不一样罢了。阿姨,您别担心,沈弈……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 时念的声音平和而好听,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清脆,一字一字很清晰很认真地说着,脸庞带着微微笑,她乌亮的眸子里带着令人惊讶的睿智与微笑,灿烂而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她的脸上,美的不像真人。 沈弈微微一愣,看着时念,只觉这女子,太过美好。 “沈弈,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吧。”准备离开的时候,时念忽然说了一句话。 沈弈低头看了看她,点头答应:“好。” 两人来到章柔的墓碑前。 时念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微微一怔,鼻子一阵发酸,眼眶微微的红了,她吸吸鼻子,忍住没让眼泪快速地滴落下来。 她咬住唇瓣,小声开口,轻唤,声音柔和,仿佛不想惊醒什么熟睡的人一样,很轻很轻,轻得几乎要听不见了:“妈,我来看你了……” 时念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过了好久,又开口道:“妈,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了。” “我很爱很爱沈弈,沈弈也很爱很爱我。” “妈,你在那边一定要过的好好的,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们不需要你的担心。因为我们真的过的很好很好。”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和沈弈会过的比以前还要好很多。” “真的,很好很好。妈,你别担心我了,要还想着我,你知道知道,你放心,就好了。” 时念一字一字,平静的话语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却笑得很开心很漂亮,哪怕眼眶已经很红很红了,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时念的声音非常的坚定,穿过树叶的缝隙,穿过云层,在太阳的光芒下闪烁。 沈弈蓦地抱住她。 “时念,我答应你,我会比以前还要爱你。除了你,我现在,谁都没有了。”沈弈的声音听上去很淡,时念却知道他现在很伤心很伤心。 时念听了他的话,蓦地一震,抬起手抚摸上他柔软的黑发,柔声道:“沈弈,把我当做你唯一的亲人,好不好?我会用尽我全身的力量来爱你。” 沈弈点头,用力地抱着时念,很用力很用力,时念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沈弈那样的力度,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些事情处理完,沈弈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整个人都挎了下来。 有一次,时念正在家里睡觉,忽然有人打电话给她。 她本来还在疑惑是谁在凌晨一点给她打电话,却不想那人开口就说:“请问是沈先生的朋友吗?他喝多了,在酒吧里不肯离开,你看,是不是要过来……” 时念一瞬间蹦起来,套上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飞奔到酒吧门口,酒保看见她,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样,眼睛都在发光:“是沈先生的朋友吗?沈先生他……” 话还没说完,时念已经推开他,跑进酒吧里。 刚一进酒吧,时念就看见了趴在吧台上,已经烂醉如泥却还是灌了一杯又一杯酒下去的沈弈,心中的怒火,就想被浇了汽油一样,迅速而猛烈地燃烧成参天大火。 一把夺过沈弈手中的酒杯,时念怒声道:“沈弈你在干什么?!” 如画的眉目却满是怒火,已不复以往温柔平和,迅速燃烧成浓浓的戾气。 沈弈抬起眸,看见是她,忽然笑了,朝她挥了挥手,像个孩子一样,嘿嘿笑着:“时念?你来啦?” 时念的怒火翻天覆地地在胸膛里咆哮着。 沈弈见她没回答,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又拿过一杯酒,都没倒进酒杯里,对着瓶口就喝。 时念瞪大眼睛,火焰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气死我了!沈弈!”她嘟囔着,忽然拔高音调,尖锐着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跟着进来的酒保被她这一声尖叫吓得魂都没了。 “干嘛?喊我干嘛?”沈弈不悦地抬起头,皱起眉头,颇有些恼她打扰他喝酒。 “沈弈,跟我回家!”时念揪着沈弈的衣领,微微眯起眼睛,极具危险性地瞪着沈弈,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回家?为什么要回家?我要喝酒!”沈弈不悦地拍掉时念的手,怒声道。 时念是怒极了,看见他这副模样,抬起手,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小酒保在旁边吓得都要傻了,瞪直了眼睛看着时念那一巴掌。 沈弈被打懵了,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满面怒意的时念。 “沈弈,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看看你自己!不就是你妈死了吗?死了就死了,我妈死的时候我也没你这么要死要活的!你说你一个人在这儿喝什么闷酒,解不了愁,你还准备跳楼自杀不成?啊?是不是?” 时念怒极了,挑了眉毛,厉声喝道。 说着敲碎了手中酒瓶,拿着酒瓶指着沈弈,心中怒火没处发泄,只好敲碎了酒瓶。 小酒吧给她吓得呆呆的,慌忙跑上前,阻止时念:“小姐小姐!这可不行啊!小姐小姐,冷静冷静!” “你滚开!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他……”时念拿另一只手挥开小酒保,抬起另一只手臂,转过头看着沈弈,刚刚准备说下去却见沈弈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时念的话语顿时僵住,她盯着沈弈的面庞,无奈,扔了酒瓶,踩着一地的空酒瓶,走到沈弈身边,扶起他,看着他疲惫的眉眼,无奈地温软了凛冽生气的眉目,小心翼翼地架起他,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 “小姐,需要帮忙吗?”小酒保跑上前,热心地问道。 时念咬着牙坚持着,冷不丁冒出一句:“帮我叫个车子。” “哦哦!好的!”小酒保迅速跑到酒吧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帮着时念把沈弈塞进去。 时念坐到出租车内,腿上枕着沈弈的头。她低垂下头,看着他的眉眼,时念的手略微有些许的颤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看着他微有些红的脸颊,满眼愧疚,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有一些怜惜:“沈弈,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心急了……” 沈弈嘟囔着在她腿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第二天一大早,沈弈就因为头痛醒了过来,看着身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睡着的时念,轻轻皱了皱眉,然后拥住时念,在她眉间印下轻轻一吻:“时念,对不起……我一直误会着你和你的母亲,但是母亲的去世对我的打击也很大,时念,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没有你在身边,我究竟熬不熬的过去……” “时念,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沈弈轻声说着,紧紧拥住时念。 看着时念精致的五官,略显疲惫的眉眼,沈弈想:时念可能还在担心路一的事情,不如带她去找方致远。 时念醒的时候刚巧看见沈弈深邃的目光正沉沉地注视着她,不禁微微愣了一愣,随即有些微微的脸红。 忽然又有些生气,一翻身坐起来,揪着沈弈的衣领,笑眯眯,眸中却划过一丝极威胁的光芒:“怎么?醒啦?还要喝酒吗?我给你倒去?” 沈弈无奈,心想她果然还是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不禁动作轻柔地拥住她,抵住她的额头,声音醇厚而磁性,因为睡醒而透出微微的沙哑:“好了,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对……” 时念哼了哼,心想他还算及时认错,却仍故作怒了眉眼,揪着他衣领的手依旧没松:“不对?不对在哪儿?” “不该去酒吧喝酒。”沈弈很及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让时念的火气适时地消去一大半。 “这才对!”时念轻轻拍了拍沈弈的脸颊,笑眯眯地道,“要是下次还敢跑到酒吧里喝酒,沈弈,我先跟你说好了啊,你就别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找方致远。”沈弈揉了揉她的脸颊。 “方致远?好啊,走吧!”时念先疑惑了下,后欣然答应。 两人走到方致远家,见到方致远的时候,方致远告诉他们了一个坏消息,惊得他们眸子瞪大。 “你说什么?所有的投资人全部撤投?我们公司的经济没有办法运转?!” 本来这次方致远找他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没想到从自己父亲手上开始经营的公司到了自己手上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沈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方致远面前,双手撑着办公桌,拧着眉惊异的问道。 时念双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角。安慰说:“沈弈,你冷静点。先了解一下公司的现状。” 方致远也附和着时念说道:“是啊沈弈兄,再艰难的状况都是有解决的办法的,你先别着急。” 沈弈呼了口气。又恢复到以往的语气沉着问道:“方致远,公司现在的状况,市场经济还能正常维持多久?” 方致远单手搭着沈弈的肩膀。让他坐回沙发上。自己坐到一侧的单人椅上。 “公司的内部资金全都被股东们撤走了,而去年的时候。我们公司投资国外的工程,当时也因为国内资金不可外调的原因像一所国外的知名公司贷了款,唉……依我看,每个人都是按月拿取酬金和福利的,年底的分红和利息,这样一计算。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费额了,我们公司赚取的部分,已经全被股东们撤走了。外债那边又催的紧,现在的公司财务处,已经完全拿不出资金了。” 方致远说着。愤慨的重重捶向了沙发扶手,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气。 时念虽然不懂金融管理,也无法给予沈弈帮助,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是让沈弈冷静下来,时念双手握住沈弈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她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冰凉,沈弈感觉有一丝温暖从指间传来,直到心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是。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阵,最终沈弈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那,按公司的现状,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的话,能维持外面市场多久的正常运行?” 方致远咽了咽嗓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最多,五天。” “你们都不要这么绝望,公司内部的状况我们先不要对外张扬,这五天之内,我们必须保证外界的市场正常运行,至于公司内部,我们也不能着急,我们不如找那些撤资的股东去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撤资,问清楚原因,我们才能对症下药。我想他们大多数都是见证公司从始到现在的见证人,他们之前与董事长的关系一定非常的好,才会愿意用大量的资金投入我们的公司,那么,这次车子一定有着原因,我们都想不通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股东全都撤资。”时念紧紧握着沈弈的手,说出自己的疑问。 “对,夫人说的对,我们绝对不能对外声张公司的内部出了问题,我公司是全国最大的商业公司,一但出了问题,媒体一定会夸大其词导,致市场无法正常运行,民心也会混乱,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股东方面一定有着夫人所说的原因,我们一定要问清楚,才能解决问题。”方致远递了一杯茶水给时念,时念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沈弈抬起头沉着的说:“好,方致远,麻烦你帮我向公司财务处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这几年一直拖欠我们公司的私人企业的欠债全部要回来。”沈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后,直接了当的问道:“是,李经理吗,帮我查一下我的私人账户里可移动的资金还有多少,你现在就查,立刻马上!” 等了片刻,三个人都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十分紧张的回答说:“回总经理的话,还有二千万。” 沈弈挂了电话,静静的思索的对策,时念看着他,还好,属于沈弈的冷静的目光终于回来了,她也不由得舒了口气。 还是方致远开口道:“沈弈兄,你也别担心,无论将来公司的状况如何,我和你生意场上的朋友以及夫人,都会鼎力支持你的。” 时念也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啊沈弈,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 沈弈和时念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陈设依旧,只是公司的候客大厅已经没有人守着柜台了就门口站岗的保安也不见踪影,两人对视一眼都隐约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弈按了公司电梯顶层的按钮,直向办公区升去。 沈弈淡淡的开口说道:“今天把各位请过来耽误各位的时间我倍感抱歉,但是面对公司如今的情况,我又不得不召开这样的一个紧急会议,我今天就是想知道在坐的各位,都是商业界鼎鼎大名的商业大亨,在公司的生死存亡之际,你们又为何要突然撤资,卷走公司所有的可移动资金呢?” 半晌,才有一位似是领头人模样的股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回答:“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罢了,各有各的苦衷。”此话一出,一侧的股东们都随着他一齐点头。 “是啊是啊,我们都有难言之隐啊。” 沈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家父在世的时候,在坐各位都同他一起打拼,我可以肯定的说,公司之所以有今天的辉煌,各位都是功不可没。” 对面的那个股东倒是苦着脸说道:“总经理言重了,我们这些人能有今天,也都是您以及董事长的器重和指导有方。” 沈弈深邃的眸子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我自认为我沈弈绝不是一个亏待下属的人,更何况你们和家父关系匪浅,家父在世时也待你们不薄,那现在,我倒是更想知道是什么催使你们背弃和家父的信约,向公司利益的一端逆行呢?” “这……”几个人被沈弈的一番话击的措手不及,互相都沉默了一阵,最终一个年长点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总经理,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去年,我们公司投资国外的一家知名企业,现在那家公司势力见涨,已经以他强大的势力收购了我们总公司在国内所开设的分公司,所以才导致我们分公司这几个月以来获取的利润并不多,可是凭他的势力想收购我们总公司真的是难上加难,所以……”那人沉默了一阵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沈弈急忙问他:“所以什么,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们,故意威胁你们要求你们撤资来导致我们总公司产生现在这么大的危机?” 旁边的一个股东看领头人不说话,对着沈弈讲:“总经理,您千万别怪我们,那家国外公司说是和您有着渊原才想要这么做的,他还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几个不撤资的话,就改变方向,把我们私下的私人公司给吞并了,他已经收购了那么多分公司,就是我们几个人合起手来对付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啊。” “是啊总经理我们都知道你对下属厚爱有加,我们也不想抛弃你一个人面对公司这么大的问题但是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他真吞并了。我们所有人的公司,我们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可该怎么活呀,我们公司里的员工都还等着吃饭呢。” 其余的几人也跟着附和。沈弈其实早已猜到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就没有想到此人下手这么狠毒。此时此刻又不得不设身处地的为他们去着想,“好了,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国外这家公司幕后的指使人是谁,我也相信我们的公司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保存自己公司的实力。等到公司重见辉煌的时候还需要你们共同建筑。共同打造。” 对侧的那几人,赶忙站起来。想要对着沈弈鞠躬道谢沈弈也急忙站起来扶住那几人的胳膊:“总经理对我们这么宽宏大量,不记过失,我们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总经理你放心,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沈弈也对着他们行了个拱手礼:“那就谢谢各位了。” 当沈弈把经过告诉时念之后,时念也尤为震惊。一方面惊讶他们在生意场上什么时候得罪了哪位梁上君子,要这么报复他们,一方面也对几位股东撤资的情况感到无奈。咬着嘴唇问沈弈:“可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资金偿还那家公司的债务了,沈弈,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弈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我想。我需要找那位总经理好好聊聊了。”语罢沈弈的手机铃便恰好响了起来,看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得严肃了表情,时念看出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沈弈翘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说曹操,曹操到。” 原本整洁干净的办公桌有点凌乱,各种各样的文稿纸件零散的放置着,按理说大型商业公司的工作人员都是闲时自在的,可是现在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挂着一副凝重的表情,匆匆的出入一个个文件室,更有甚者已经将东西整理的整整齐齐,一副回家的样子,时念赶忙拉住一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一个小员工,问:“请问你这是准备……” 虽然看现在公司的内部状况,都可以猜到他们这是打算去哪,可是时念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出了声,她多希望他们能告诉她,打算和公司共患难,同进退,可是,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那个小员工貌似没有看出来她就是总经理夫人,只把她当做一个小员工,于是对她说道:“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公司啊,资金出现了状况,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公司现在连外债都还不上了,哪还有钱给我们发工资奖金什么的呢,我看啊,现在公司上下层的人都打算跳槽,与其在这干坐着,等着别人上门要债,还不如趁现在赶紧在找一份新的工作,说不定啊,工资还能更高。你说是不是。” “你有没有听过有句话叫‘同甘共苦’?公司繁荣的时候给员工涨工资发奖金,可是现在公司遇到了状况,为什么我们大家不能留下来和公司一起度过难关呢?”时念有些激动的说着,她有些生气这些员工的想法,而且她也不相信,‘同甘共苦’这句话只是说着听听的。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死脑筋呀,现在都什么世纪了,这些观念早就out了,同甘共苦?在社会上能干嘛,能有饭吃吗,漂亮话只能说说,这个社会能帮你的只有钱。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收拾东西了。”小员工说着,把手上的文件理了理重新包好。 时念想拉住他可惜晚了一步,一边回想着刚刚小员工的话,一边朝公司回廊走去,回廊里有着许多养眼的绿色盆栽,因为没有人日夜打理,它生长的有些肆意。张牙舞爪的枝叶像极了那些卷走公司所有财务的所谓的老成员。时念拿起被抛弃在花盆边的修剪器,对着蔓延在盆栽周围的曼妙的枝叶就是一剪子。 沈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是不是,他们都决定离开这里了。”时念没有看他,继续低着头专心修剪枝叶:“嗯。” 沈弈好看的眉微微皱了皱,开口道:“可以理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放弃这里,也许他们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你说错了,沈弈,这句话原句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即使公司空无一人了,我时念也不会离开你。”时念终于放下手里的活儿,郑重的说:“我记得,在婚礼礼堂里,司仪问我们是否愿意和你身边的这个人一起共度难关,无论对方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都一如既往,不离不弃,沈弈,看看你手上的戒指,它是我们对彼此的誓言。” 时念握住他的手,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透过窗口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么,既然我还戴着这枚戒指,就代表,我也会对你不离不弃,同甘共苦。” 沈弈将她一把搂如怀中摸着她柔软的发,时念也紧紧回抱住他的肩膀:“念念,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谢谢你的相信。”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商业公司的会议室一般很大,可以容纳一百个人的那种很大的双侧原木桌,一侧坐着六七个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他们西装革履,面色凝重,几个人一直低着头像是在看着桌上的文件,几个人一直交头接耳,大约能猜出这位年纪轻轻才华横溢的总经理的来意。 沈弈一个人坐在他们正对面的一个位置,在六七个人的衬托下,倒是显得有些形影单只了。 “喂?”电话那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有些磁性的男中音。 “嗯。”沈弈冷冷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电话那边的人才接着说:“是沈弈总经理啊?” “是。你有什么事?”沈弈很讨厌那边明明对他的公司虎视眈眈的一个有着巨大野心的一个人却用这么平静。甚至一丝友好的声音对他说话,他们之间,明明是敌人的关系啊。 “哈哈。我猜我不打电话过去的话,不久你也会特意打给我的吧。”那人的笑声很是爽朗。又带一点阳光的味道,却让沈弈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这人还真是厉害,不知不觉一直触碰他讨厌的每个点。没错。这未曾见面却一语道破他心思的人,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我是想问你,上一年的时候。你我两家公司合作之间的友好来往为什么会变成今天你们家的公司野心勃勃的想要收购我们公司?之前的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呵呵……” “还是说。是我们公司在金融方面的关系?”沈弈厉声问道。他想知道原因,只有知道原因。才能想办法去解决,才能找到对策。 “没有关系。”那人的声音虽然很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一丝威严,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什么?!没有关系,那是因为什么?”沈弈一听,顿时怒火更盛。几乎要冲着电话一嗓子吼出来。还是旁边的时念适时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摆正语气。 “内部原因,如果你想知道。那我们当面谈谈吧。”那人首先提出对策,沈弈想想,这些事情的确是难以在电话里说清楚。倒不如像他说的一样,出来见一面解决问题比较好。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沈弈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快要喷火了,努力克制着情绪问他。 “明天吧,就……你们公司旁边的咖啡馆,不过,我想见的人不是你?”那边的人有些戏谑的说道,甚至还带一点嘲讽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整个公司除了我还有谁能出来当面和你谈谈?” “我为什么要见你,我这次来中国,特地是来见你夫人时念的,当然,这次的见面,我也只间时念一个人。”那人严肃的说着,如果说他之前的每句话都想是在开玩笑的话,这句话一说出来,却给人格外认真的感觉。 “见我?”一旁的时念,也惊讶的问出了口,不自觉的看向沈弈,沈弈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改变,看上去倒是比之前更冷静了。 “不可能。”沈弈只缓缓的吐出了这三个字,冷峻的脸上宛若一块寒冰,如此的不为所动。 “你要想好了,如果你同意她出来见我,我们之间,也许还有谈判的余地,可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将会动用我公司所有的人,加快对你公司收购计划,想好了,不答应,可是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想你也不想看见自己,因为失去了所有还债的能力,而低头向银行贷款的局面吧。”一席话用这样温和的嗓音说出来,不仅没有失去气势甚至更加有威慑力了。 “我沈弈,就算是带着老婆,孩子上街乞讨,也不会出卖老婆让她求别的男人。”语罢,沈弈就按了挂断键,生生挂断了这个电话,不愿意谈判又怎样,他一样可以换别的方法去改变。 时念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坚定的开口说:“沈弈,我愿意去见他。” 可沈弈脸上并没有出现些许喜悦的颜色,反而更加冷峻了,他撇头看着时念,一字一句的说道:“听好了,时念,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愿不愿意决定的,而是不许,我不答应你去。” “可是如果不去的话,我们连最后一次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了,连改变局面的方式也没有了呀!”时念脸上满是愁容,却没想到沈弈这么坚决的拒绝她去。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允许你去!” “可是……”时念还打算接着说下去,沈弈一把搂住她的腰,片刻,两人鼻尖触鼻尖,呼吸可闻。“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丈夫吗?” “没……没有,我相信你。”时念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公司的事太过操劳,我也想替你分担,帮你解决。”就像一个合格的贤内助一样。 “谢谢你,念念,你的陪伴,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晚上22:00家中 时念早已换好了睡衣,端着一杯可可坐在沙发上,她还是在想那个电话里的人究竟要求见她的原因是什么。 是不是,只要她去见他了,公司的现状可能就会改变?就算不能得到改变…… 她想,她也要去看一看。 时念放下手中的可可杯,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沈弈已经去洗澡了。 那现在? 时念看了看桌上躺着的黑色金属制的手机,水晶灯的照耀下,黑色的金属边框还在光滑的发亮。 时念打开手机的电话通讯录,找到今天下午和沈弈通话的那个号码。 沈弈没有写上备注,只在姓名那一栏写了一个字母‘x’知觉告诉她。 这个x,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时念拿着自己的手机,雪白的手指飞快的照着电话号码那里copy下11位阿拉伯数字,然后关了手机放回原处。 没过多长时间沈弈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看见时念一个人面带愁容的模样,关切的问:“怎么了还在想下午的事情吗?” “没事” 时念刚刚做了亏心事一下子被他一问心里有点恐慌,慌忙说道:“想想还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奇怪。” 沈弈靠近她的面颊。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温柔的说:“不要想了,不管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都与我们无关,你呢,也别多想。我和方致远都不会放着公司不管的。” 时念轻轻应了一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也浅笑着回应他:“那……晚安。” 沈弈脸上宠溺的表情更加深了:“好~晚安,my beautiful baby。” 整整一个晚上,时念都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做到晚安,大约在清晨快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才打开手机短信,点击联系人x,麻利的打下一行字‘你好,我是时念,今早九点,我会如约在咖啡馆等你,不见不散。’ 当看见编辑好的信息上显示已发送的时候,时念也关了手机,望了望沈弈抱着她熟睡的脸。 沈弈,我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惜用任何方式替你守护你珍视的,你重视的东西。我一定要帮你保护你想要的东西。我相信你,现在也请你相信我。 沈弈一早就去了公司,一夜未眠的时念在他起床之际一直假寐,直至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沈弈很小心的不打扰她睡觉,连关门的声音都是轻悄悄的。 时念换了一身干练的知性服装,又将长发盘的牢牢的在头顶,脸上却没有任何脂粉,显得她整个人如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次出门,沈弈并不知道,所以时念并没有喊来小杨,而是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公司楼下的那家咖啡馆。 她到的时候很明显的那人还没有来,服务员客气的问她需要什么,时念微笑着很客气的说“先不用了,等人来了再点吧。” 她正打算给那个x发条信息说明自己已经到了,突然,一大把玫瑰花从她身后递过来,一个温和的男中音的声音响起:“小姐,你的花。” 时念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屏幕:“对不起,我没有买花。”语罢朝着花递过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休闲款式的运动大男孩咧着一张花一般的笑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我知道啊,但是我送给你,现在就是你的了。”男孩愉悦的笑着,将一大束玫瑰捧到她面前。时念惊讶的开口说道:“萧墨琛?” “原来你还记得我,小时念~” “萧墨琛……”时念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萧墨琛挑了挑眼角。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的望着她。 “终于想起我来了?”那束玫瑰花被他递到时念手里,时念想了想也伸手一把抱住那把玫瑰。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还带着滴滴露水,印着瓣儿格外美丽。 萧墨琛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边晃到她面前坐下。 虽然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她的气质却与以往大相不同了。比起以往的清纯活力,现在的她身上更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可能这就是女孩子嫁了人的不同的。那种成熟的韵味是一般女孩子打扮自己所得不来的气质,也是与生俱来的。 “小时念啊,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像当年说的一样去参加考研啊?我记得当年你的能力。参加考博都很ok啊~”萧墨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把菜单推到时念面前,示意让他点单。 时念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萧墨琛也没有强求,大方的对服务员回答:“请给我两杯白开水,谢谢。” “没有没有,我没你想的那么优秀啊,当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没有参加考研。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当年因为被父亲和母亲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嫁给了沈弈,但是还好最后和沈弈不仅关系融洽还有了两个人的真感情。 “是。沈弈沈总经理吧。”萧墨琛半眯着眼半犹豫的答道,他早就想见识这位能搞定他高中同窗的人究竟有着什么过人的地方了。 时念没有说话端着凉水微微抿了一口,表示了自己的默认。 “萧墨琛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年轻有健康的活力。还像个小孩子。” “你这话说的到像是你自己老了一样,嗯,比起你呢。我这几年倒是挺苦的,刚毕业那会儿我拿着父亲给我的一些钱去国外发展我的事业,好在是运气好了点,事业发展的倒也很好,也算是对得起当年我爸爸投资给我的那些钱了。”萧墨琛松了松嘴角。 “那你现在这么优秀,追你的女孩子一定排到天安门吧。” 萧墨琛麋鹿一般的大眼睛看着她,有些泄气的说:“追的人多有什么用,我爱的那个又不爱我。” “咳咳”时念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从来没有老同学看过她,不过早知道会扯到这她就不提这问题了“萧墨琛……我们能不说这个问题吗?” 萧墨琛有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轻轻说出两个字来,像电话里一样,温和但是具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不行。” 萧墨琛一口咽了一整杯白开,敛了脸上的笑:“时念,其实当时的真心话大冒险我的确是半带真心半玩笑,可是这几年我见不到你了,再也不像在学校里,那时候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你奋笔疾书的背影,直到我出国的时候,在登机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一个人,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都过去了……”时念有些不自在的说“许多事情这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可能对于你来说是过去了,但是对于我,在国外接触的女人越多,我就越清楚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萧墨琛的语气有点激动,在国外的时候研究生院所里,那些奔放的外国女孩交流的越多越能衬托出中国女孩的含蓄和内敛。 “我这次回来,一个原因是想见你,一个方面,我想见见能让你嫁给他的男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萧墨琛的嘴角突然挽起一个轻佻的笑,冷冷的哼了一声。 “什么!”时念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断了,“告诉我,我们家公司现在的危机,是不是你干的?股东是你让撤资的?是你勒令员工集体跳的槽?”时念说着,几乎要对着萧墨琛大声吼出来了,白皙的脸颊也因为生气而显得通红。 萧墨琛也没有否认:“对,你说的没错,是我干的,是我让你们公司的老股东全部撤资,是我告诉他们,如果不撤资的话,我就先收购了他们的公司,你们公司在这里开设的所有分公司,都是我花钱收购的,但是那帮员工……”萧墨琛不屑的冷哼一声:“是他们自己看公司没有出路了,自愿离开的,这是社会催使他们这么做的。” “你,那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生活?!”时念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小孩子的幼稚做法,你不仅毁掉了基层员工的生活费来源,你还让我们无处可退!” “如果他沈弈连这种小困难都解决不了的话,他根本就没有给你幸福的能力。” “萧墨琛你知不知道,幸福不是有没有钱决定的,无论他沈弈有钱没钱,就算他穷到连白米饭都吃不起了,只能靠乞讨为生,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他有钱,我就做他背后的女人,给他做饭洗衣,他没钱了,我就和他一起打工挣钱。而且,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谈判的……” 时念说的一脸真挚,这就是她一直想对沈弈说的,从嫁给他的那天起,就不是为了钱。 “谈判……”萧墨琛重重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没错,既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那就只能做敌人了。萧墨琛,你叫我来,也是给了我解决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时念心一硬,既然不能好好用同学关系解决问题,那就只能用这谈判的方式了。 “一个连谈判都需要让自己的老婆出面的男人,不仅没出息,还窝囊。”萧墨琛嘴角的嘲笑更深了,像刀子一样映在时念心里,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这,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心在刀光剑影的商业社会里早就变了。 时念重重呼出了这口气平静的说:“我是背着他来的,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萧墨琛笑着反击她:“那就是你不相信他,对不对?” 时念一直觉得胸口有团无名火在烧,随手提起手提包:“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萧墨琛看着她提着包走出去,一边望着桌上放的那束花,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了的原因,花瓣看上去倒是有些黯淡了,若有若无的散着香气。 时念回来的时候觉得家里安静的不正常,上次沈弈请回来的保姆也已经被她辞退了,时念把肩上的包稳稳的挂在门口的衣架杆上。顺手从鞋架上取下拖鞋。 “咳……”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斜后方传来,低沉的又充满磁性的男性声线让时念猛地一惊,转身一看。沈弈正翘着腿盯着她看,时念没有想到。家里这个点儿还有人在,于是不太自在的笑着说:“沈……沈弈,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公司没事了?” “你去哪了?”沈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昨晚就发现了她不太正常。虽然是口口声声说的是相信她。可是他还是看出她很想帮他处理这件事。 “那个……你饿不饿啊。我们,我们出去吃吧。”时念故意扯开话题。缓缓的朝他走了一步。 “回答我,我在问你话。”一道锐利的光从沈弈眼里迸发出来,时念心里一颤,只想着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去找萧墨琛的事情:“我……我出去和朋友喝早茶去了。没,没什么的。” “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家在哪?我认不认识?”沈弈死死的抓住这个问题,他早看出来她在撒谎了。没想到居然还不承认随便编个理由晃他。“你是不是去见那个人了?” 时念一边愣着一边虚心的看着他,刚刚沈弈的问题,她一个都接不上来。没有想到他今天这么早回家,什么理由都没有编好,这个时候也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沈弈气极了丢下这句话,时念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冲过来按住他拿手机的那只手闪电般的制止了他的动作:“别别别,我交代我交代,我去找x谈判了。他……是我高中同学。” “然后呢?!”沈弈厉声问她,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洪亮。时念吓的肩膀一抖。 沈弈当然知道,萧墨琛是她的高中同学了,而且那小子追了他老婆好几年。 “没有然后了,他变得太多了,和高中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承认,我们公司现在的状况都是他造成的,他也说了,股东的撤资就是他鼓动的……另外……” “念念,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出面,我的面子不是靠自己的女人挣回来的,同样,这件事情会绝对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让你去见他,念念,我要告诉你的丈夫还没有窝囊到那个程度。我更不需要你在他面前陪脸卖笑来帮我解决这次的资金困难,你是我的妻子,我会让你过上安逸的生活……”沈弈想到自己的妻子在那个贼人面前腆着脸卖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时念一听他这么说也气极了,本来今天还在萧墨琛面前说着他很信任她,她那么维护他,却换来了他这样的评价?! “沈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吗,什么叫陪脸卖笑,我又不是酒吧的服务小姐,我是一个有家庭有丈夫的人。” “你既然知道,你是一个有家庭有丈夫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沈弈十分生硬的说,本来他也不想在她面前把话说的这么死,只是被她私自见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态度逼急了。 “沈弈找照你这么说,以后出去见别人都得发生点什么了?沈弈,其实你并不信我,是吗?”时念有些心痛的说,她一直以为她和沈弈之间有足够的信任,虽然没到情比金坚的地步却也不至于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易击破。 “发没发生你心里清楚。”沈弈冷冷的抛下这句话。背过身去不看她。 “沈弈……”时念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在你心里就是大街上那种廉价的可以随便陪酒的女人吗?” “那你又信任我吗?如果你时念真的信任我,你就不会随便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沈弈忿忿的甩了甩手。 “我当然相信你!沈弈,既然我们夫妻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们,离婚吧。” 时念一口气把这话说完就后悔了,离婚这两个字她是不愿意说的,但是被沈弈这些侮辱她人格的话一激,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 沈弈气极反笑:“时念啊,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离婚这个念头,现在好了,公司状况不善,你离开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是吧!离啊!” 时念也没有说话,掉头拿了包就往外走,这样说下去搞不好要打起来,冷静下来对两个人都好,那既然沈弈不愿意松口,那她就先走一步好了。 墙上的石英钟还在滴滴答答的走,沈弈听的有点心烦,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同意什么离婚的,一时情绪失控,爱的太满就会害怕失去吧,他害怕,他怕随便出现的一个人就会生生从他身边把他那么爱的一个女人给抢走。可是这时候的沈弈没有想到,时念绝不是一个会被别人随便抢走的一个人,他从来都知道在事业上的高人一等,但唯独的缺憾就是感情的自卑。 “喂,我跟您说呀,这次您贷款给我们公司支援我们度过难关。我保证,等日后我们公司的日常公司事务回归正轨之后,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哎,您相信我的人品啊。哎。来了来了,那什么,我先不跟您说了。我这来客人了,先挂了,哎好嘞我们等下再详谈。” 咚咚咚…… “来了来了……”这谁啊进来都不带按门铃了。方致远一边挂电话一边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锁“哎。总经理夫人。您怎么来了。” “别这么叫了,叫我名字吧。”时念的脸上略带歉意“那个。方致远,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事儿的,快进来吧。”方致远将整个门打开,转身去屋里沏了一杯茶。 “哎哟我的妈呀,后悔死了……”时念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无奈 “你这。怎么了,和沈弈兄吵架了?” “何止啊,现在快离婚了都。我跟你说啊方致远。我现在是真后悔,我刚刚一时激动和他吵架的时候顺口说了句离婚,结果没想到他真答应离婚了。”时念有点心烦不停的摆弄衣角“不是你说他怎么能真答应呢。我去找国外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去谈判,他居然怪我,说我在外面陪脸卖笑。” 方致远心平气和的回答道;“你也别在意啊,他也就是随便说说,最近公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他心里不开心,心情烦躁,你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吧,男人嘛,谁不希望让自己的妻子过过阔太太的生活?” 时念难过的叹了口气;“唉,他心情烦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是不理解,就是太想帮他分担了才去见那个人的,或许我是真的不该说离婚那句话的吧,可是被他那么说我又不甘心,也咽不下这口气。他就不能那么跟我说话,心胸狭隘。” “时念你也不能这么想,这夫妻之间哪要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着能够互相怀疑,就是怀疑的话,你出去,我整天怀疑你去哪里了,我出去,你整天怀疑我不干正事。那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其实普通夫妻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他们要整天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相互吵架,你说这公司大老板夫妻俩日子也不好过,俗话说得好男人一有钱,那女人就怀疑男人会变坏,女人有钱,那男人就会产生不平衡的感觉,不甘心被妻子压着。” “这要是像你说的动不动就说离婚谈离婚,那这世上就没有白头偕老的夫妻了。” 方致远的食指敲了敲茶几,骨节敲打的声音让时念的大脑清醒过来,对啊,要是每对夫妻要是一有矛盾就谈离婚,那民政局每天啊,就要被人挤满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方致远。”时念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往外冲,早晨梳的丸子发髻有些碎发散下来了,在空中飞扬。 “哎,你出去给我把门给关上。”方致远嘟嘟囔囔的把茶杯里的茶叶都倒在水池里“这女人哪,真是搞不懂,倒了又不喝,真浪费,啧啧。” 在手机键盘上按下几个数字之后,扬起声音:“喂,刘总,我这边客人走了,来,我们继续谈啊哈哈哈。” 时念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大街上车来车往的,平时坐自家车惯了,竟然这个时间段连一辆车都那么难。 “小姐,去哪?” “没错我现在还不能回家,不然太怂了……”时念点点头还一边自言自语。 “哎,师傅你怎么还不开车?”时念一头问号,这司机怎么载了客还不开车啊。 “我说姑娘,你又没说你要去哪,我这怎么开,你还真把我一个出租车司机当做自家的私人司机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这姑娘怎么自言自语还有点傻。 “额……不好意思啊师傅,去中心路。谢谢。” 司机车上开了新的广播,讲的都是娱乐八卦,时念一点兴趣都没有,突然一个标准的带点机械性的女声响起;“各位听众大家好,这次我们插播一条新闻,近几个月各商业公司,获利平稳。股市稳定上涨,专家猜测或许当前股市会出现难得的牛市。” 时念松了口气,还好,外界还不知道公司已经出现了经济危机,不过按照公司现在的情况,如果情况得不到解决的话,过不了几天,外面的市场就会混乱了。 等她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的员工已经没有上次多了,大多数在的人还在收拾东西。桌上地上全是散落的文件,只得一边走一边弯腰收拾文件稿。 一双雪白的阿迪达斯的球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往上一步步看上去,浅蓝色的运动裤运动衫,这打扮,分明和早上的萧墨琛打扮一模一样! 时念气冲冲的喊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干什么?” 萧墨琛之所以找不到他改变的地方,是因为他脸上的笑一点不变,无论是开心了还是嘲讽别人,永远都是那副笑容:“你以为现在还有好几个魁梧大汉给你们站在门口守着公司吗?没错啊,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公司了,我倒是要提前来看看它装潢怎样,我觉得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改善啊。” “呸,你也真说的出口,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不告诉你不到最后一秒,我和沈弈都不会把公司拱手让人的。”时念用力的推了他的肩膀,萧墨琛站的倒也稳当,也没有踉跄。 “时念,我知道你想帮他,不如,我这有个办法,只要你肯这么做,我就答应放弃收购你们公司,怎么样?”萧墨琛不退反进,反而朝着她走了过来。 “不如,你和沈弈离婚吧,我就答应放过你们公司,怎么样?” “你滚,现在,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时念本来就被沈弈离婚这句话激的不行,这萧墨琛居然还拿离婚压她,她是想帮沈弈度过难关,这并不代表她就应该为了帮他而和他分开。 萧墨琛被时念赶走后,时念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文件室里,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大厅里地上散着的文件收理干净。然后坐在文件室的地板上把有关商业经济的和市场经济的资料文案分理开,在柜子里。 时念找到了有关经济危机的书,看了基本内容就看不下去了。这时候她才知道大学没念金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等她把一切都处理完的时候。外面早已漆黑一片了。 时念拉紧帘子,想看看手机几点了,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回家。手机早就没电了,她握着手机,两只手扑在沙发上想发会儿呆却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沈弈见时念下午和他吵架。到了晚上甚至一夜未归。她这是铁了心的要离婚啊。给她发了信息电话一律不回,他承认。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时念了。 到公司的时候他觉得公司和以往不一样了,大厅里没有上次那么乱了,甚至桌子上的东西都放的整整齐齐。他下意识往文件室看了一眼文件室的门半遮半掩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看一眼屋子里黑漆漆一片。 他开门的那一刻正巧看见了睡在地上的时念,她也正好醒过来还睡眼朦胧的揉揉眼睛。还半迷糊的说了句;“啊,天亮了?!” “你在公司为什么不接电话,给你发了短信也不回。”沈弈没有上去扶她,看着时念从地上爬起来。 “我手机没电了,昨晚上就没电了。”时念想趁着现在给沈弈道个歉。说不定他也等着自己道歉呢,方致远说的对,每个男人都希望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面子重要,自己当然要给他台阶下。 “沈弈,对不……”时念刚准备说出的道歉的话就被他打断了。 “昨天我找过律师了,这是律师草拟的离婚协议书,你要是没意见就签字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时念一把抽过他手里的一纸白书。 “呵……原来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这次来是给我个台阶下,我不信你昨天,是认真同意我离婚的,谁没有冲动的时候,而且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的。” “可我现在要你离开我,时念,现在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公司濒临破产,我已经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这话本来应该是充满失落和无奈,可是从沈弈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霸道,在时念听来,与其说是自述,不如说是逼迫更加贴切。 时念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揉成一个纸团,重重的砸在沈弈的肩膀上。 “听好了,沈弈,我告诉你金钱不是万能的,即使你有钱,你也许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但你现在没钱,也不代表你不能给我幸福,我们做夫妻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不会轻易受别人威胁的一个人,其实现在站在我面前威胁我的事我的丈夫,我也不会轻易妥协,沈弈,你想离婚,不可能。” 时念把‘不可能’那三个字咬的很重,她要坚决的告诉他,想离婚,不可能,想逼走她,更不可能。 当初对待他母亲的时候也一样,无论谢容静给她下多少绊子,她时念就是一直挺着,不会妥协。 沈弈看着屋子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或许是他冲动了,但是他也回不了头,时念跟着他,只会被x无尽的威胁,他不允许她受别人的欺辱,所以,她离开,也许是好的选择,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替他担心,为他受苦。 “喂,时念吗,我跟你说个好消息。一家跨国公司的商业巨鳄愿意调离一部分资金来支援我们公司度过这次难关,真是太好了。” 时念一个人在大街上乱逛,看见来电显示是方致远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兴奋的声音像是带着火苗,让这边的时念都能猜到方致远此刻脸上的表情。 “哦。那真好。”一辆出租车从时念身边飞驰而过,车辆行驶过的滴滴滴的喇叭声把她吓了一跳,司机一看也担心是不是撞到了人。车停了路边,半个脑袋探出车窗,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小丫头片子怎么走路的!” “你这是在哪啊?我怎么听见骑车的喇叭声啊?”电话那端的方致远也被汽车的鸣笛声刺了耳朵:“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总经理。他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吧。我刚刚打过去通了倒是他没接。” “哦,好。”时念漫不经心的应着。方致远立刻就听出不对劲了“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和总经理和好啊?” “他都把离婚协议书甩我脸上了,我还能跟他说什么。” “啊……”方致远有些泄气的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刚刚开车驶过她身边的司机远去的车尾灯:“婚姻和谈恋爱完全不一样,谈恋爱,就是在考验两个人是否合适,能不能够在一起。而婚姻考验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契合度,而促使一段婚姻走下去的,是两个人对彼此的包容心和理解心。” 时念顿了顿接着说:“沈弈是个高傲又有自尊心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去找别的男人替他求情,帮他说话,他也不需要自己的妻子来帮他解决问题。但他忘了。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啊,这就是我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的原因,也许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能真正的了解吧。”方致远有些调侃的说道。 “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字的,至少在这个紧要关头我绝不签字,他或许不需要我一直陪他走到最后,但这个难关我一定会帮他走下去。”时念紧了紧拳头,骨节分明:“方致远,其实那天我去找萧墨琛,他告诉我,只要我和沈弈离婚,他就放弃沈弈的公司,并且把已经收购的公司全部还给他。” 方致远的声音一下子尖起来了:“什么,他居然这么说,那你和他。是不是曾经有……”方致远有些犹豫,还是问出了口。 “他是我高中同学,是……很好的同学。但是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时念和萧墨琛当时的确是很好的同学,如果不是当时的两个人都太腼腆内向,也许现在结婚证上的两个人,就不会是她和沈弈了。 “对不起时念,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但是,这话我一定要告诉你,如果这一次以后总经理无论如何都要离婚,横竖都过不了,这一关的话那你不如答应萧墨琛,还能保住公司,也算是……你和总经理在一起,帮他的最后一次了。”方致远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但是他知道公司对沈弈的意义,所以他必须跟时念把话说明白。 “我不想说了,先挂了。”时念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把这对话继续下去,匆匆挂了电话。方致远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大妥当,过了一会儿就发来短信道歉。 晚上时念没有回宅子,而是去了自己家,自从她母亲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每个角落都还是原来的感觉,尽管墙角,有些灰尘和蜘蛛网,但房间里的陈设一点没有变,时时刻刻让她觉得章柔其实就在身边。 柜子上放着她和母亲的合照,时念知道父亲早早的去世,母亲一人把她拉扯大有多不容易,因为怕继父对她不好一直没有嫁人。她小心翼翼的把相框从柜子上取下。 看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她想起来当初父母让她嫁给沈弈的时候,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惦记着萧墨琛,也不想那么快断了和萧墨琛的路,纯纯的校园感情,在那个年代,又带着可爱的朦胧,那是美好的,可当她真正嫁给沈弈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不管多么美好的校园感情,都要走到现实的婚姻中,一辈子都会被婚姻这把锁紧紧锁住。 午夜梦回的时候,也在梦里听见妈妈对她说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定要顺着自己的心走,才能不后悔,她时念也要这么走,即使会被人记恨被人抛弃。 “你好,帮我找一下你们财务部经理好吗?”时念特地一大早,就来到公司,那天从方致远和沈弈的对话中得知,财务经理是跟随沈弈父亲一起打拼的老干部,如果方致远所说的那个商业巨鳄一定会帮他们的话,那么他们一定得需要一个熟知财务事务的老干部,来帮他们处理杂务。 而得到一位,这样的得力干将,对于他们的公司东山再起,也是巨大的帮助。就凭这一点,她决定一定要来说服他加入他们的阵营。 半晌,一个年龄颇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的打扮有点像严肃干练的老教师带一副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儒雅温和,时念主动迎了上去:“您好,请问您是财务部的张经理吗?我……” 张经理摆了摆手打断她:“您一定是总经理夫人,时小姐吧,我早有听过你的名字,但见到还是第一次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会知道公司一些事务是您打理的,夫人,你这么年轻还才华横溢,和总经理真的是珠联璧合啊。” “谢谢,”时念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张经理,别这么客气叫我时念就好,我这次叫你来是想问你,关于公司这次的状况您应该有所了解吧。” “我知道这次公司的危机,那些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离开了,但是你放心,我觉得不会干什么跳槽的事,我这个人的,虽然年龄大了,但是也还是能为公司做一点力量的,董事长之前带我不薄,我也不能在他儿子遇难的时候不帮他一把啊。”张经理笑了笑又说。 “你放心啊,只要公司一天不倒,我就一天在这里,一天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不仅你和总经理没有放弃,方致远没有放弃,我呀,也要像你们这帮年轻人学习,不见到希望绝不放弃,而希望,能看到它的,就是绝不放弃的人。” “哈哈,”时念不禁笑起来:“张经理,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个老教师,现在跟我说话的样子特别像,我读书的时候经常教育我的老先生。” “看起来,你过的不错。”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现在时念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了,也不紧不慢的回答道:“看来,你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想进究竟想出就出。我希望你能有自我的属于意识,这还不是,你的地方,会希望你能够有点自知之明,不要随便来这里了。” 萧墨琛依然一脸轻佻的笑:“你用了‘还’这个字,是不是告诉我呢,这个地方迟早是我的?” 时念瞪了他一眼,就气冲冲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不可理喻。”萧墨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那温和的嗓音如同三年前,让她想起午后校园花坛中散发的栀子花的香气:“时念,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只要你陪我去,我就答应不要你们公司了,就这一次,好不好。” 有些东西即使改变了,但之后它给予你的回忆还是在你记忆中的那么美好,有些人就出现在你记忆中最美好的那一刻,这里记忆中那个人每个地方都是美好的,他每个缺点都可以带给你那么好的笑容。 他的每句话就像是雨后的雨水,轻轻地扣打着心房,他说的每句话就像是初生的阳光,即使寒冬腊月都可以给你,那么温暖的感觉,可是,你爱上的到底是那种美好的感觉?还是当初的那个不完美的人? 出乎意料的,萧墨琛没有开车来,而是骑了一辆样式不算太新的自行车看着一脸吃惊的时念他倒笑得比较从容。好像这一切他都想到了:“怎么坐惯了轿车,看不起自行车啊?” “没有,从毕业之后。就没有骑过自行车了。”时念昨晚回了自己家,恰巧穿了一身过去上学的时候买的运动服。和萧墨琛看上去真真像是两个还在念书的学生。 萧墨琛很熟练的跨上了自行车,侧着头对着时念说道:“愣着干嘛,上来呀!”时念这才如梦初醒的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相同的人,那时的萧墨琛也像现在这么阳光, ——我的自行车坏了怎么办呀。马上就要迟到了。 ——要不我带你吧。时间来不及了。 ——好吧。谢谢你。 ——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的衣服角吧。 那是青涩的少男少女共坐一辆不算太新的自行车,少年背后的少女两只手羞涩的抓着少年的衣角。少年脸上微微的红晕是那个年纪最美的印记。 “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的衣角吧。”萧墨琛微微撇头对着身后的时念说道。 有些东西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再怎么想让一切回归从前都是不可能的,时念没有应他,她这样想着。 萧墨琛像是恶作剧一般,故意将自行车的龙头大力摇晃了一下,时念正在出神想着事情。冷不丁被他一晃,差点从车上摔下去,不禁大喊“萧墨琛你要死啊!” “哈哈哈哈哈……” 话是这么说。可是角落里,一双手还是不由的攀上了人家的衣角。 鎏金的四个大字映在学校的牌匾上,时念想着。当初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考进这所国家的重点高中,上天说的对,他安排你进哪所学校,就代表,你该在那里遇见你该遇见的人,该经历怎样的事,她遇见了萧墨琛,可是萧墨琛只能是回忆了。 “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特别想念这里吧?” “嗯,”时念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他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心影单只背着书包他进这所万人憧憬的大学,“你看萧墨琛,他们像不像那时候的我们?” “是啊,那时候多好,无忧无虑的单纯又自在可是当我离开这里第一次去往美国的时候我吃着并不好吃的汉堡,说着并不流畅的英文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想逃避的学校才是我真正的家,”萧墨琛停好自行车想起自己当时为了逃避晚自习翻墙出去的情景。 “哈哈,我还记得你那次出去上网被老师抓住罚站一个礼拜的事情呢。” “是啊,当时我就特别害怕,出去的时候都心惊肉跳的,生怕被抓住了喊家长来。” “对啊,那时候老师还让你们整个寝室包庇你的人一人一份八百字检讨书。” “还记得你那时回家给我写了一篇长长的信,之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因为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去做,我就不会做你不希望做的事情。我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不听任何人的劝导却无法违背,你给我的忠告。”萧墨琛敛了脸上的笑,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中满是细腻和深情。 时念回避开他的目光:“这些话,当时你为什么不说呢?” 萧墨琛的声音更加真挚了:“你那么优秀,我怎么知道,在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那时的我那么糟糕,我是经常被老师体罚的坏学生,我逃课上网,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抹黑都是不光彩的,那样的我怎样配得上那么优秀美好的你?”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那么胆小,连在心底的一点卑微的喜欢都不敢说出口。”时念当时的自卑生生吞没了她的光彩和她的勇敢。 所以呀,很多人都输给了当初的不勇敢,而这世间有多少可怜的人,就这样轻易的错过了,当初那么在乎的一个人,也让当初的不勇敢,成了今后的遗憾。 时念和萧墨琛一起去看老师的时候发现他们都老了许多,当老师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让学生们耿耿于怀许多年。 学生们在那个时代撒过无数的谎,老师作业就在家里了,老师,我上课没有开小差,老师我没有和他说话,有些谎言,不是老师不知道,而是他们故意不戳破,可这样老师一辈子都记得一个谎,是他们在毕业的时候,曾经那么认真的对他们说‘老师,我会回来看你的。’ 几年十几年过后能够真正回来兑现自己诺言,过来看一看他们的学生其实寥寥无几可言。 时念和萧墨琛感觉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被这么盛大的招待过了,办公室里的老师一看他们是,自己带过的学生,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弄得时念和萧墨琛浑身都不自在,好像他们才是老师一样。 “哎呀,老师你别忙了,坐下来吧,你这样我们都不好意思了。”萧墨琛抓住老师的手,有些感动的说道,时念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是啊老师,您就别忙了,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老师是看你们来了太激动了,对了你们两个,现在是一对儿?” 老师这话问的,连百年脸皮比城墙厚的萧墨琛都害羞了,还是时念反应快,:“当然不是,老师我已经结婚了。” “老师她那个老公可没我帅!”萧墨琛扬着脸,一脸傲娇的小孩子的表情。 “谁说的,我老公比你帅多了好吧。”时念也不甘心的回击道。 老师看着他们俩斗嘴笑的直不起腰来,想当初所有的老师那么讨厌学生在学校里谈恋爱,那时候学生口里剪人红线的老师,不知道拆散了多少,曾经山盟海誓的小情侣们。 等到多年以后你学业归来,事业有成,老师反而因为你们的喜结良缘而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的,晚饭他们也是在学校里吃的,就像那些普通的学生一样排队在窗口打饭,脾气不好的食堂大妈,每次你想换个菜,他们都会对你恶狠狠的瞪上一眼,可是这么些年,无论是萧墨琛在美国吃的昂贵的西餐还是时念跟着沈弈在家里就能吃的燕窝鲍鱼之类的山珍海味,似乎都比不上最朴实最廉价却最美味的食堂。 他们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还有一些想要考研的学生,在路灯下认真地念书,萧墨琛指着一个在路灯下看书的女孩对时念说:“你看那个女孩像不像你?”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么认真的人啊,那你可就看错了。”时念俏皮的眨了眨眼,萧墨琛一下子看出了神,萧墨琛邪魅的一笑:“你当然喜欢……打游戏啦。当当当当!”自带音效的声音,萧墨琛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两张电玩城的票子。 “呀!”时念一下惊喜的叫出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想玩这个的。” 萧墨琛一脸得意的笑:“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周末一回家就联机打游戏呢。” “行啊搭档,工作做的这么充分。”时念笑得更开心了,一伸胳膊大力夹住他的脖子。倒有种哥俩好的感觉。 ——萧大神,带我飞! ——你才大神呢! ——萧墨琛刚刚你又拖我后腿 ——是是是,教训的是啊! “呼,好久没玩的这么开心了,真爽!”时念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神态。 “谢谢,我也很久没这么痛快的玩了。对了时念,你放心我今天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们公司,我不要了,我会尊重我的的承诺,把收购的公司全部还给沈弈,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想干什么?只是借着这次回国的机会,特地来见见你罢了,如果不是我提出这个要求,大概你今天是不会跟我一起出来的吧。”萧墨琛有些无奈的笑了。 “谢谢。”此时此刻,她觉得除了这两个字,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她早以为和萧墨琛的缘分尽了,但是这次危机让她发现,彼此之间竟然还能很愉快的吃饭,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忘记过彼此。 又或许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忘记过对方的好,但是时间就是这样它不会为你停留只会一直往前走,如果的风景固然美好,可是它还是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向前走,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忘记,因为你早已深深的留在我心里了。 只因为你是年少的欢喜。 这次时念回家直接倒床上就着了,实在是太累了,她最近严重睡眠不足。早晨要不是方致远打了电话她没准就一睡不醒了。 方致远打电话的时候她无处安放的起床气就被一下子打散了。 “时念啊,天大的好消息,那个国外的外企老总。居然把他收购的所有分公司全部还给我们了,另外啊。我们去年投资他们的钱,也全部还给我们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跟本来打算支援我们的刘总说了以后。人家都以为我在耍他,你说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有必要跟他开这个玩笑吗?方致远还是那么喜悦。一下子把时念的瞌睡虫赶跑了 “外界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吗?有没有风声漏出去?”时念半坐在床上握着电话。 “好着呢。一点都没漏出去。连最近股市的股价都没跌,一分都没跌。”方致远舒了口气“哎。我们公司呀,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哈!” “行了行了你也别这么得瑟了,赶快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沈弈吧。” “的勒,总经理夫人!” 时念一下子甩了电话,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翻到床的另一边重新捡回手机。在收件人l的下一栏郑重的写着‘谢谢。’而那一边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又或者是一直在等着她,在她正准备关上手机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新信息‘等价交换。不必客气。’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有化作两个字谢谢。 公司过去那些员工看到看到公司又恢复如今的辉煌,重新回归。又抱着公司人事部的大腿不放,在公司危难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跑掉了,在公司辉煌的这一刻。 他们的第一时间又回到了这里,时念不出意外的又看见了上次被她拉住和她一起争执的那个小员工,正当她打算过去和他谈谈的时候,一个身影先她一步过去拉住了那个小员工。 沈弈板着一张脸在教育那个小员工,上次她和那个小员工争执的时候,沈弈站在一边看着,沈弈显然很记仇,一直揪着他不放,虽然这次危机并不止那一个员工离开了但是沈弈就是把他当做这次逃跑的代表,弄得小员工脸上很不好看。 时念走上前拉住沈弈的手劝道:“算了,算了,他只是个孩子你别跟他计较了。”又转过头来,对着小员工说道:“你也别太在意了,每个人都会犯错,犯错误不可怕,只要能够改正就一切就还会像以前一样好。现在公司终于恢复起来了,大家要同心协力,一起铸造更强大的商业帝国好不好?” 下面的员工都随声附和着,一直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着时念这个总经理夫人真大度那个小员工也是满眼感激,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干,要用优良的业绩来回报公司,听到总经理夫人更是震惊。 小员工吓的快哭了:“原来你就是总经理夫人,对不起,上次是我冲突了。” 时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弈拉走了,沈弈依旧板着脸:“你说你这几个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 时念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天你给我递了离婚协议书,我要是回去了岂不是太丢脸了?” “你什么都没做,你怕什么?你不是跟我说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吗,别人相信是他良心的转变才放弃吞并我们公司,可时念我告诉你,我不是个傻子,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沈弈说的一脸大气凛然,好像她时念就像是个和别人偷情被老公抓住了的女人。 “呵呵,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你倒是说说我在你眼里这种不堪的形象啊。”时念控制着自己音量不让自己大吼出来,毕竟这种公共场合不能被太多人看见。 “时念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你继续交流了,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再仔细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时候签字吗?”时念苦笑着说,她是真没想到,沈弈原来一直不相信她,那这段婚姻,是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沈弈没回答她,笔直的从她身边走过去,正巧擦过肩膀的时候,时念突然问道:“靠自己女人挣回来的公司,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丢脸?” 心口像是有块石头,就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终于,在沈弈头也不会离去的那一刻,彻底,把她压垮了…… 苏影坐在等待室里,进公司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偌大一个公司门口连保安都不在。现在的保安是怎么回事啊,以为在沈弈哥这么大的公司干了几年就了不得了吗,不仅不来上班还擅自旷工。这种人真是胆子大啊,她一定要找沈弈哥让他好好管管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进来公司服务人员就把她带到等待室里。可是苏影依旧不依不饶。 “喂,你不如直接把我带去沈弈哥的办公室吧,反正他来了一定会带我进去的。要是我早早的就在里面等他了。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苏影紧跟着女助理的身后,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 女助理是个跟了沈弈很长时间的一个人了,虽然年龄和苏影时念相符。但是因为在高层工作的缘故。她倒是更像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苏影小姐。我们总经理的办公室可不是什么闲人都能进去的,万一我们心软。一些阿猫阿狗的都进去了,那我们公司还要不要运转啊。”女助理了解沈弈的喜怒,要是苏影进去了,指不定指着谁鼻子骂人呢。 这个苏影也是,以为自己的哥哥和总经理关系匪浅就登鼻子上脸了,前段时间她因为那丑事被公司雪藏的传闻可是闹的沸沸扬扬。公司上下谁人不知,如果说以前害怕怠慢她,是怕她跟总经理告状什么的。可落到现在,这个女人不仅看不懂别人脸色还挺不知廉耻的。 “你,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谁是外人啊!时念那个女人怎么就能进进出出不打招呼啊!”苏影有点生气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顿时更重了。 “哟,苏小姐怎么能和我们总经理夫人相提并论呢,总经理夫人进进出出要是和我们打招呼那真是抬举我们了,整所公司都是她的呀,要是苏小姐的话,不打招呼,那可就直接被保卫科拉出去了。”之前时念都很谦虚的做着沈弈背后的女人,那天时念宽慰小员工的时候,女助理也在场,自然很是佩服一个气量大的这么一个姑娘了。 “你给我等着!等沈弈哥来了,我叫他让你走人!”苏影话音刚落,就见沈弈从对面笔直走过来,苏影一看见他来了,就像一朵粉色的棉花糖一样黏了上去:“沈弈哥,这个下人欺负人家耶。” 沈弈不悦的把手从她身上抽走:“还有能欺负你的人?” 女助理一下没忍住笑,竟然噗嗤笑出了声,苏影脸上的颜色更不好看了,伸着手对着女助理的脸就要一耳光招呼上。沈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捏着她的手腕,苏影纤细白皙的手腕立刻就出了红印子。 “听着苏影,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你给我坐在等待室里,不许乱跑听见没,小陈,你带她去。”沈弈下了命令,苏影知道自己做过火了不好,只得跟着女助理去了等待室。 女助理脸上大方机械的笑容让她觉得恶心:“好的,苏小姐,请跟我来。” 等待室的门没完全掩起来,苏影玩了一会手机游戏就觉得无聊,于是在屋子里四处闲逛起来,地上一张纸背扣在地上,苏影h顺带着就冲它踢了一脚,那张纸在空中打了个转就慢悠悠的以正面躺在地上。 苏影不经意瞄了一眼,那上面开头的两个字怎么看怎么像‘离婚’两个字,苏影愈加好奇,捡起来一看后,五个大字那么清晰‘离婚协议书!’ 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下意识的看一眼门外,门外来来往往的员工熙熙攘攘,门没关上,所以苏影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公司经济危机几个字,她整个人贴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会儿,还真是在讲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因为沈弈封锁了外界消息,所以像她一样的外部人员都一概不知情。 苏影把门关上,又看了看那张离婚协议书,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是时念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要在她沈弈哥最艰难的时候提出的离婚,真够不要脸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只要时念她退出了,那她苏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她和沈弈之间本来就隔着时念这么个路障,现在这个路障不清自倒了,不是对她更有利。 沈弈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等待室还有个人,还没走到等待室门口,一个身影就朝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沈弈哥,你说,是不是时念这个女人觉得你公司要垮了,要在你最难的时候跟你离婚?”苏影的声音本来就尖,加上她这么一喊,公司大半的人都围过来了。 “什么,夫人要和总经理离婚,这是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沈弈一时也急了,也忘了把她拉到一边,直接就冲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苏影把手上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沈弈一下子就把那张纸从她手里抢走:“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苏影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样子也有点怂了,声音颤颤的回答道:“在……在等待室捡到的。被人丢在地上了。” “天呐,总经理居然没否认,不会真要和夫人离婚了吧!” “我的天呐,夫人不像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啊,那天大家都看见了。夫人那么宽容大量。” 慢慢的,旁边人的私语声越来越小了,渐渐的,中间的人开始让开一条路来,而时念,就顺着人群给她让出的路来,走到他们面前。 她是真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苏影拿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就算沈弈是真不爱她了,真心想跟她离婚,也不至于把离婚协议书这种东西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所有人说是她时念不守妇道,在丈夫事业失落的时候跟着别的男人远走高飞,甚至还想甩掉丈夫这个拖油瓶,特地早早的递过来离婚协议书? 那她时念,嫁给他这么多年,最后到底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的形象。 时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她没有大喊大叫说沈弈你冤枉我了,我没有和别的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我更没有想跟你离婚,也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恨苏影,上去就想要掐她脖颈。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那平静的如一潭死水的目光,让前一秒还娇里娇气的苏影一下子发毛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沈弈,你是不是真要跟我离婚?” 沈弈看一眼身边的苏影,居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下,把那苏影一把搂在怀里,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人都像炸了锅一样,看来这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傻眼了的还有苏影,她以为在她那天拦他的车的时候这辈子就不会和他有任何的关系了,可是她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即使做不成他最爱的那个人了,她也一定要让她记住她,不能忘记她。想这些复杂的不过一秒,她就紧紧的回抱住沈弈,沈弈的怀抱是暖的,可是感情是冰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可即使知道他是那种千年寒冰,她任然奋不顾身的紧紧抱住他。 每个人,都是爱情的傻子。 自进去了,才能安心。 保安终于被他说服放他进去,萧墨琛风一样的往里跑。在跑步区的一个角落里看见了时念,她抱着自己原来从天堂到地狱也只有一瞬间,他的重重举动无形中告诉他。他是认真的,那你又何必死缠着他不放过他呢。他已经厌烦你那些所谓的关心的话,而他对你的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让你更离不开他,你的每一步都是为他而活。你一直做着他喜欢的那个自己,可是他却不爱你。 这世间最令人觉得巧合的事大概就是你爱的人从来不爱你吧。你知道,有时候我见不到你的时候常常会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好像下一秒你的头像就会出现在联系人顶端。好像你下一秒就等着我的回复。 你知道。在我看见你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我害怕我的一个不完美你就不喜欢我了。你不敢看我眼睛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每天晚上有你的晚安和玫瑰花伴我入眠我睡的好安心。 你知道,你曾无数次的出现在我梦里,每次你都是来匆匆去匆匆,我都没有好好看一眼你的脸你就不见了,你难过。我愿意陪你难过,可我开心,却只想让你分享我的喜悦。 你不知道的是。我常常在见不到你的时候反复的翻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你的每一句温暖的话我都想把它映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还有你。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我最爱的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你怀里的女人笑得好甜蜜,我再清楚那样的笑容,那是我梦里属于我美好啊! 就是这样一个我爱的你,现在把一纸离婚协议书甩到我面前,用我并不熟悉的冰冷的语气对我说:“签字吧,我们离婚。” 就是这样的字字诛心。 我看透了,你真狠心。 可我没有卑微到那个程度,还不需要等着你给我拿好笔,沏好茶。 时念在最接近身边的一个办公桌上拿了一支笔,又伸手示意拿来离婚协议书,静静的提起笔,在那生硬的复印字后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人们往往写名字的时候是最漫不经心的,因为太过熟悉,不需要有多用心。 而在她记忆中,有三次是毕生难忘的。 第一次是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民政局签下结婚证的时候。 第三次,第三次,就是现在了。 她把离婚协议书默默的签好,把签字笔的盖子细细的盖好,压在那张半大的白纸上,时念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再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是一个故事的剧终了,她不能不郑重。不能不认真。 就像是高考志愿决定今后人生路时的郑重。 就像是结婚证结束二十几年单身生涯时的郑重。 就像是和自己曾经甚至今生那么爱的一个人分开时的郑重。 我们……就这样吧,也许有的人,只能到这儿了。 谢谢你给我的爱,即使那只是泡沫。一碰就碎。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那么大的一个公司,都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打破沉默,有时候沉默,也是对一件事情无声的见解。 苏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沈弈才有机会走进那张桌子,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时念把名字签的公公整整,只是两个字之间,隔的很开,隔的很远。 这婚离的,比想象的平静,但平静只是维持在表面。 第二天,各大媒体日报就纷纷把这事登上了头条,成了整个社会各个阶层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流传出去的各种版本都有,本来因为公司内部危机连保安都没在门口站岗的,也因为这件事重新回来上班,整日站在门口,工作量大了一倍,拦住那些口中说着不同版本的八卦记者,娱乐圈太平了,他们就死盯着商业圈,抓着这件事不松口。 时念在健身房待了一晚上,眼里的泪不能再为一个人流了,就把它化成身上的汗水吧,心累了,就不会再有气力去想去爱他了。 还是萧墨琛先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听不出他此时是什么表情,时念想他大概是在笑吧,这真的被他不言而喻说中了,预言的也太准太准了。 “时念,我这不是主动还了他的公司吗,怎么你们还是干了我之前说的事?”时念还在跑步机上慢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回答他,只有一口一口热气扑到麦上。萧墨琛只听见那边很有规律的呼吸声,开口问道。 “你在哪?是不是在跑步?”萧墨琛见时念依然没有回答他,声音又提了一个调:“时念,你是不是在健身房。” 时念皱了皱眉,把跑步机上的速度键加快了不少,突然一个步子没跟上,绊倒在跑步机上,这下,膝盖的疼痛和心里面过不去的坎一下子把她击溃了,她就扑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跑步机运动带还在不停的转动时念耳朵上的耳机也丢了一个,也管不得其他,心里的泪水如泉水一样汩汩流着。 萧墨琛的声音更急了:“时念,时念你别哭,健身房是吧,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萧墨琛到健身房的时候,门口的老保安拦着他死都不让他进,还信誓旦旦的对他说‘小伙子这么晚了里面萧墨琛也信誓旦旦的和老保安保证,二十分钟不到一定出来,他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一个人,求老保安放他进去,只有他亲的膝盖,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过去和她并肩坐在一起,也学着她一样抱着膝盖,抬着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轻轻的语气说。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有个老保安拦着我不让我进,我说我在找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她不会有人的。’ 特别傻,又迷糊,可我比她更傻,我以前把她不小心弄丢了,丢了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难过,所以我要把她重新找回来……” “然后他把我放进来了,哈哈……你说保安是不是和我们一样青春的时候错过一个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啊?” “我知道你不想说话,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上学那会儿体育课,我踢足球不小心扭伤脚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 “后来你给我的笔记里说‘萧墨琛,你那时候特别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让人特别想冲过去抱住’可是那个时候,没有人过来抱住我……” “再后来的时候,你和好朋友出去玩,过马路的时候被出租车压了脚,你告诉我当时特别疼,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特别想立刻飞到你身边带你去医院,你说你不用,我当时觉得你特别犟,有些时候你处理不了就必须找别人帮忙嘛……” “哎,有一次换座位的时候,你请假没下去升国旗,我一向回来好早,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在教室里面对面撞见了,你可能有点尴尬,想从我身边过去,在你跟我擦肩的时候,我突然问了你一句‘你到底是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你知道我多想听见你说你想和我坐在一起,可是你只说了‘不知道’三个字就走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们那一块儿有多好玩,我记得你在的时候我们也一起玩的很开心吧,我知道,你总故意帮我在你闺密面前求情让她不要记我名字……” “所以我对你说,‘以后你要是觉得吵了就告诉我,我就不吵’后来我才知道,那时的你,永远不会嫌弃我吵。”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打游戏吗,有一次一个队友对你喊了一声跟我走,我当时就回了他一句‘呸!’我喜欢的人我自己会带,用不着你假殷勤。” “噗嗤……”时念的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萧墨琛忍不住撇过头来看着她:“天呐你终于肯笑了,不然我一个人像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讲话。” “哪有比你更像神经病的神经病啊!这些事情你竟然还都记得。”时念本来擦干的泪又要从眼眶里涌出来。 “我不仅还记得我还要告诉你,换座位以后我把你的照片做成卡贴只是想多看看你,因为你不再像从前那样能让我一撇头就看见了。” “我要告诉你‘面对我的右手却是你的左手’这句话不仅仅是句歌词,我要告诉你游戏里的名字是特意为了你更改的,那是你名字的谐音……” “我要告诉你,我们之间,当时什么都够了,关心保护和爱惜,全都有了,就是少了一句最简单的,最动人的……” “我喜欢你……” 时念缓缓的开口道:“比我爱你好听太多了,要是当时你不那么小气,结果就不一样了。” 萧墨琛把她紧紧抱住在怀里;“所以,对不起,我还是来的太迟了。” 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莫不是一种悲哀。 回过头来,你还是我青春那段岁月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也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外面风大,我带你回家。 030杀 喜嫁 苏影蹬着酒红色的高跟鞋进来的时候,沈弈这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律师,相对于普通夫妻离婚的。都是两人一同去民政局签字离婚,可是他和时念,大概很难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屏幕了吧。 苏影小心翼翼的开口:“门口那堆记者。你不打算去解决吗?不然等下下班,出去的时候一下就被围住了。” 沈弈倒是很冷静。情绪完全没有起伏,经过离婚这件事,他觉得心已经私聊我。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激动起来:“出去的时候我会让保安拦着,不会被记者缠住的。” 苏影看他这么平静很放心了很多:“可是最近几天,这件事都要被媒体炒作光了。他们非要说我是第三者。你和时念离婚这件事。完全不关我的事好吗?” 苏影虽然喜欢沈弈,但是没有到非得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小三的程度。何况她以后还要在娱乐圈里面混,小三这盆脏水,泼了可就收不回来了。 “我会发声明解释,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星途,电影电视剧那边我也会和制片人联系。要求他考虑女一号一角,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沈弈说了一大通话。好像苏影的后路他全都铺好了。 苏影脸上又绽放出花的笑容:“我就知道沈弈哥对我是最好的。”说着还故意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沈弈哥你不要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离婚是她提的,以后后悔的也一定是她。她不懂沈弈哥这么好的人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难得的。沈弈没有推开她,而是很机械的回答:“离婚……是我提的?” “什么!”苏影惊讶的叫出了声:“是你……不要的她?” “苏影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告诉外面的人,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过来打扰我。就这样吧。” 话已经说到这,苏影知道自己耗在这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于是很知趣的出去了,这次事情一过去,她发现,沈弈整个人和以前不为不同了,最大的改变就是不再故意排斥她了,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当你失去一个你最爱的人的时候,你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这周围的一切去迎合你,你没有接受的选择,去排斥你,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都是因为,你爱的人不再和你一起了。 早晨时念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家里,她只记得昨晚上和萧墨琛一起叙旧叙着叙着就累的不行然后就睡着了,她头脑有点晕晕乎乎的下床找鞋子,恰好看见萧墨琛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大铁炒勺。 “哎,你醒了?昨晚你睡着了,我觉得把你带回我家好像不太合适,就把你送来这儿了,钥匙在你包里找的,你不会怪我吧。”萧墨琛阳光的脸上略带一点歉意的样子。 “不会不会,那个……萧墨琛啊,昨晚我睡着了,你睡哪儿了?”时念眼神有点闪躲的样子,又不好意思接着往下说。 “你旁边啊,我昨天把你背回来那么累,还不得给自己谋点福利啊!”萧墨琛还在轻佻的笑,冷不丁被一个枕头爆了头! 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时念想是要吃了他的样子,萧墨琛摸着脑袋满脸委屈:“你怎么那么暴力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开个玩笑啊,我要是想跟你睡一起把你带回我家不是更方便。” “那你睡哪里了?”时念还是一脸怀疑。 “那儿!”萧墨琛伸手一指隔着珠帘的客厅沙发,上面的枕头辈子还没来得及收拾,依旧是保持主人醒来翻开时的样子。 时念这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他痛不痛砸到头了,萧墨琛趁着机会也朝她趁机撒娇:“你都不知道昨晚上我抱着你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那个之前拦着我的保安大叔愣是以为我是个人贩子……” “好了这次我欠你的人情,下次一顿饭给你吃回来好吧。” “不行,两顿……”萧墨琛趁火打劫。 “好,两顿……”时念爽快的答应。 “不行,三顿……”萧墨琛又趁机加价。 “你是来抢劫的吧,行行行,只要你吃不死,我就照单全付。”时念的语气像极了社会上罩小弟的大姐大。 “哎,你和沈大经理离婚,他能给你多少钱啊?”萧墨琛小小声撇着嘴问道。 时念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吓到他立马上去道歉;“那个,我就是问问,不用认真回答了。” 正当他以为时念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时念突然开口了;“我一分钱不要他的。” 时念真咬着半个苹果盘腿坐在沙发上,黑色的大。波浪长发有些凌乱的搭在肩上,带着肆意的慵懒。一双毛绒不拖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咬着苹果朝上面看去。 “咳……”萧墨琛故意出声引起她的注意,看见她的视线看上来以后,把一叠纸丢到她面前:“现在没人罩着你了。我是不会让你在这儿干吃白饭的。” “嘁……”时念不屑的捡起来那叠招聘通知:“我也没有让你养我啊,我又不是没长手。不就是赚钱,有什么难的。”时念伸手把头发绑成清爽的马尾,抱着招聘通知就往外走。 萧墨琛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时念跑开的背影喊到:“喂,我的公司在国外,所以在国内。我也要打工养活我自己啊!” “我知道啊!”时念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这样嘛。才像是一个新的开始。才像是回到了以前的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彼此最好的partner。最好的搭档。 时念坐在候车亭的长椅上。手指轻轻划过招聘传单上的每个职业,仔细在上面画上叉号,“哎,明星的经纪人……”时念默默念了这几个字,手指郑重的在上面画着圈圈。 最后终于决定,嗯。就是这个了。 “你是振华大学毕业的?”有些年长戴着眼镜的一个中年人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自信的小姑娘,这么年轻行不行啊。 “你多大了?姑娘,有没有工作经验啊?”中年人扶了扶眼镜。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 时念冲着他笑笑回答说;“我今年25了,没有工作经验,”按理说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大四没毕业的时候就被父母安排好了婚约,一毕业就嫁到人家做阔太太去了。“不过,没有人是一开始就有工作经验的是吧,我想尝试这份工作,这也是对我人生的一个考验,一个挑战,现在,我请求您把这份工作安心交给我,如果您或者上司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开除我,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人看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点了点头,早上看了这么多人,还就这个小姑娘有魄力,有胆量,而且一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口才也不错,能在别人面前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一大段话,脑子转的快,以后就算是被八卦记者围住了也能全力应对,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太小了,和他们那不好搞的主子倒是一样大。 “姑娘,我们可以考虑你,但是,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们上头的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你要是能忍下来,替她解决问题,倒也是可以应对这个岗位。” “真的?!我当然没问题啦,不就是哄人嘛,只要您给我这个机会,我相信我一定能做的很好的。”时念说的激动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怕他的肩膀。 那人显得更忧心忡忡了:“不瞒你说,这位大明星啊,就没有一位经纪人能跟着她超过两个月的……” “啊?她那么刁钻啊。”时念看见他不太好看的表情后,立马改口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她的,既然没有第一个,那我就更要挑战了,你相信我,我就是那个创造奇迹的人!”时念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实在太中二了,人家会不会把她当神经病看啊。 那人貌似并不在意,也伸手重重拍了拍时念的肩膀:“年轻人你有这个勇气就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你了。” “真的啊,太好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她一面呢?”时念有些兴奋的问道。 “哈哈哈。只要你有空,我马上安排你们见面,这几天她在准备新片剧本台词,时间都空着的。”中年人说着拨通了那位传说中怪脾气小姐的电话:“阿影啊,新的经纪人选好了,等着你来见呢。” 这句话结束后并没有下话了,电话那边的人按掉了电话挂断键,中年人有点尴尬的对时念笑着说;“可以了,我等会把地址发给她她就会过来了。” “啊?这样就叫答应了啊,不是这挂人电话多不礼貌啊。”时念耸耸鼻子。 中年人摸摸头发,不好意思的说:“所以啊,这大概就是没什么能一直愿意待在她身边的原因吧,你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真担心她会对你刻薄不好啊。” “叔叔,没事的,既然决定要担任这样的工作,我一定会坚持做到底的。我们走吧。” 时念提了提肩上的包,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时念来到的是一家西点厅,里面的建筑很有特色,带有独特的西班牙风格,进门能看见的是很逼真的牛头装饰,定在墙壁上的牛头装饰,高高的两只牛角像是西班牙人战斗时吹响的号角。 整个餐厅的布局是以红色为主,和特色的牛头装饰结合起来,让人想到带着西班牙风格的斗牛比赛,甚至墙壁的下端,都画上了类似于斗牛场上观众席上的围栏,让人分分钟置身于激烈的斗牛比赛的现场。 时念和那个中年人面对面坐着,还沉醉在独具特色的西班牙建筑中,中年人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她一会儿就到,你想吃点什么就点,不要客气。” “嗯……我不饿没关系的,就这样等别人来也比较尊重。”时念并非真的不饿,早上就吃了一个苹果,但是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懂的。 “哈哈,看我们说了这么久了,还没跟你介绍呢,我姓王,是经纪人公司的代理人。”这才郑重的伸手和时念介绍握手。 时念也双手迎了上去,郑重的握了握,却看见面前的人眼睛一亮:“哎,她来了。” 酒红色的漆皮高跟鞋就要和地毯融为一体,玫瑰粉色的裙子包裹着一具玲珑曼妙的身体,长长的大。波浪的卷发搭在肩上,五官精致的好似洋娃娃,手上拿一个很名贵的一个lv皮包,踏着很有步调的步子向这边的两个人走过来。 时念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人的那一刻,时念脸上还在绽放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见满满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佳肴,可是中间却吊着一只苍蝇。就好像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就那么一丝丝的不美好就可以轻易把这些全破坏。 当苏影看见时念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居然是赶紧移开视线,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不是小三,你们俩感情不和离婚关我什么事,这么一想,于是看向时念的眼神更加高傲了,看什么看,我又没有破坏你的家庭,怕你干什么。 时念看她的那一眼就想到了那天沈弈在那么多人面前抱着她故意给她难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世界这么大,还是要遇见不想见的人。 姓张的那个代理人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来来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新的经纪人,时念小姐,这位,就是我们如今娱乐圈赫赫有名的当红花旦,苏影苏小姐。” “苏小姐你好啊,以后多多关照。”时念先站起来,伸着手向苏影打招呼。 苏影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绕过她就径直坐在张代理人让开的位置上,然后挥挥手让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点单。 时念很尴尬的缩回手,才坐在她面对面的位置上。苏影一边翻着菜单却并不急着点单:“你好啊,时念小姐,我们前几天不是刚见过面吗,应该用不着多多关照这句话吧。” “啊,原来你们是旧识啊,那我就……”张代理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影笑着打断了,“张先生,我和我的新经纪人要谈一下接下来的合作内容。对了,这次谢谢你帮我找了这样一位合适的经纪人。我会和你们公司的人申请,酬劳翻倍。那我们说事情,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苏影很少说话这么客气。她接受时念做她经纪人是有考虑多方面因素的,一方面,这个女人可能还没有死心。万一这刚离婚了就又回去勾引沈弈就不好了。 她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了。与其天天担心她会不会去跟自己抢沈弈。倒不如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这样还能看着她。总比在自己未知的情况下要好,万一她要是跑到沈弈公司应聘那就更不好了。 “哦,那就谢谢苏小姐了,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张代理人道了别,就剩下时念和苏影两个人面面相觑了。 时念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自然:“怎么。在这见到情敌你好像很紧张啊。” 苏影轻蔑的笑笑:“呵,我紧张什么,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倒是你,你现在和沈弈离婚了,我希望你以后就不要再缠着沈弈了。毕竟那天你也看见了,他已经当众宣布了我就是他的现女友了,所以麻烦你,离我的男朋友远一点。” 时念笑得比她还灿烂,声音中带着令人彻骨的冰冷:“到底谁缠着谁还不知道呢,那么你,即使我和沈弈的离婚不是你直接造成的,那么请问,在我们的婚姻期间,你是不是经常缠着他,让他接受你。” “我倒不像你,还记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苏影眼神有些躲闪,时念刚刚说的她的确不占理啊。 时念故意盯着她冷笑一声:“你自己做过的事你心里清楚的很,就不需要我一一道破了,我这个人还没有大度到可以完全忘记一个人对我破坏我家庭的事情,没有办法忘记这个人是怎样抢走我丈夫的。” 时念挑了挑眉毛,继续说:“不过,我现在离婚了,我自己找工作,我得自食其力,在工作时间,你是我的上司,我会尊重你,用你的角度考虑所有事情,去为你争取所有你能够获取的利益,但是私下,我们还是两不相见的好,公私分明,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私下里,就算你求我来我也不想见你,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和我的男朋友见面,只要你答应,你在我手下得到的所有工资奖金,全部翻倍。” 苏影终于正视她,这个女人,真不简单,表面上还像个不经人事的大学生,可是心里把什么都看的很清楚,在人情世故上,也很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式。 苏影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沈弈会看上她的原因了,她自认为她一点也不输她,要学历比她学历高,外貌也是舞台的台柱子,甚至在家庭环境上与沈弈他也是门当户对。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断的问自己他为什么不喜欢她,他说他对她,只是妹妹的喜欢。可是她对他呢,一直都是明目张胆的大大咧咧的爱恋。 “你放心好了,我和他早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去见他了。酬劳的话,你要是愿意多给,我自然也不推辞,我也没有那么矫情。”时念手上拿着一份经纪人合同,一边说话一边签好了字递给苏影。 苏影涂着指甲油的手掠过那份合同书:“我以前实在想不到,我们两个人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讲话。” “你要是没别的事了,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以后这种没必要的饭局就不需要了,你点的东西我什么都没动,单我就不买了。”时念拿着东西就出去了,其实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整个人的承受能力都强了很多,有些事情没必要计较。 “但是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全力劝我不在意,我会记得但我不去提了。有些人没必要恨他,你不知道他曾经对我多好你没有权利劝我忘记,我不恨他但我也忘不了他。” 出来门的时候时念才懊悔自己没给这家这么有意思的餐厅拍照,本来没想到上司是她的,现在都没什么心情了,算了算了,下次来的时候再拍吧。 时念微微撇头看了一眼餐厅的招牌,把肩上的包往上提了提大步离去。苏影一个人吃着两个人的饭菜,她无所谓,常常自己一个人吃,吃习惯了就好,能吃饱就好,她望着时念离去的背影,手上的叉子也停了,久久不语。 叮铃叮铃,主人主人来电话啦。 “啊!你打电话来干什么,就这么大点地方还担心我走丢啊!”时念一看来电显示是萧墨琛的名字后,有点不爽的语气说道:“才蹭你几天饭就催我出来打工,有对兄弟这么狠的吗?” “哈哈哈,听你这样的口气一定是没人要你做事吧,要不你考虑考虑楼下超市保洁员的活儿?”萧墨琛笑着打趣儿。 时念有些用力的跺了跺鞋跟:“你是有多开心我找不到工作啊,我找不着工作就把你家吃穷!” 萧墨琛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我们家可不养闲人,要不你嫁给我得了,这样我的钱你随便花。我有肉吃绝对分你一口。”萧墨琛的口气特别像江湖上罩小弟的黑。帮老大。 “喂,你再这么开玩笑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啊。”时念的口气认真起来。 萧墨琛知道再这么说下去她真要生气了就改口道:“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了,快跟我说说你那边情况啊。” “说起这个我就有点无奈,我在你给我的那堆招聘广告里找了一个明星经纪人的活儿,谁知道我接的那个大明星就是苏影啊。” “什么?!苏影,那个高傲的不得了的女演员?就是沈弈上次办公室里抱的那个女的?”萧墨琛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是不是故意被人安排好了啊?” 时念沿着石头的街道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低着头讲电话:“应该不是,她看见我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具体情况我都和她说清楚了,你不用……”时念的话还没讲完,一个冲过来的人就朝她撞过来,不仅把她撞的一个踉跄,手机都因为幅度太大飞出去了。 “喂?喂……能听到吗?时念,你怎么了?”萧墨琛这边只听见咚的一声响,好像是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电话还通着,就是没人说话了。 “哎呀!”时念摸摸被撞疼了的头,才反应过来手机刚刚被撞飞了,撞他的那个人穿一身黑衣服,冷冷的一句:“抱歉。”完全不带任何感情,他帮时念捡回手机,放到她手上就转身快步走开了,都没给时念说个‘没关系’的机会都没有。 时念看看电话还没挂断,重新放回耳朵边:“喂,我刚刚被个人走路给撞了,手机掉地上了。” “我还以为你被车撞了呢,突然不说话真是的。”明明很关心还要装出一副毒舌的样子真是太难了,萧墨琛在心里对自己说。 “喂,你这混蛋能不能盼我点好啊。又是找不上工作的又是被车撞的。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回去了。” “好,这回小心点,被又被什么撞了……”萧墨琛用指甲敲了敲话筒,故意让对面警惕起来。 几天后。 苏影新接了新戏时念有跟着她一直忙来忙去,一边帮她准备台词剧本,一边替她谈拢片酬回来。苏影不愧是娱乐圈的当家花旦,片酬高的那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起来。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让有钱的人更有钱。而贫穷着的人,怎么都没办法富贵起来。 苏影担心的事一直都没有发生。沈弈从来不会过来亲自看她,所以怎么也和时念碰不上。一周的时间几乎被安排的满满的,萧墨琛连见她一面都难。只靠着电话维持交流,当然,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 难得的休假日。时念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在离公司很近的花店买了两束白菊花。拦了辆公交车就直奔陵园。想起来也是很久没有去这里了,上次来的时候沈弈的妈妈还没有去世。他们俩还是那么好的感情,谁能想的到这次来的时候相敬如宾的两个人就成了陌路人了呢。 白色的山菊花映衬着青灰色的大理石的石碑时不时有风吹过,吹得花的瓣儿一颤一颤的慈祥的面孔一如既往。时念站在碑前,双手合十十分认真的说。 “妈,你过的好吗。在那边有没有吵架,我也知道不会的,妈妈那么爱我一定舍不得我难过。嗯,我在这里也很好,妈。女儿没和沈弈度过难关,还是分开我知道这违背了你的意思,他是我最爱的人,可我对于他未必是,夫妻之间过日子本来就是要信任理解,或许是他太自我,也或许是我太主见,我们之间的路没能走下去。” “分开是希望双方过的都好,你们放心,我一定能过的很好请你们放心,妈妈,我希望你能在保佑我的时候保佑我所爱的所有人。勿念。”时念天蓝色的衣角被清风轻轻勾起,时念手上捧着另一束花往其他的方向走去。 此时未到清明,陵园里并没有人,但只要心怀崇敬,就无所畏惧。 付淑慧和沈成志。 “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你们一声爸妈,或许我没有这个资格了。”时念手捧着花默默的念叨。 沈弈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站在他父母的碑前,然而远远的就知道那个人就是时念,侧身躲在柱子后面听她说话。 “妈,我其实挺恨自己的,您在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清楚,也没在您在的时候和您好好相处,现在想想我还是很后悔的,我们好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一定会记得,您承认我是您家的媳妇就已经很让我开心了,尽管您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比我好的太多的媳妇照顾您的儿子,我也会记得,在最后的时刻,您是承认我是您半个女儿的。关于您和我姑姑,当年的种种误会,也终于在最后解开了,时间就是这样,在你想通的时候早已经向前走了好多,无论是您还是我妈妈,姑姑,都是我的亲人,我都希望你们能很好……” 时念突然看见右侧有个人影,于是有点好奇的朝那边看,那么熟悉的身影,而且也是往这边的石碑走,时念猛地反应过来,是沈弈! 时念还没来得及把花放下就打算转身离开,沈弈紧跟上去,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把花放下再走呢?” 时念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又有点紧张的转过身,这才看见沈弈的手里也抱着一束花,正弯着腰拿一块雪白的方巾细细的擦拭着碑上的照片,沈弈眼角的余光看见她朝这边走过来才开口说道:“我也是来看我母亲的,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谢谢你还记得她。” 时念把花束抱得更紧了:“别这么说,阿姨也算我半个妈妈的。” 沈弈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哦?这么快就改口了,刚刚不是还叫‘妈’的吗?” 时念好看的眉角微微皱起:“你偷听我讲话?” “恰好听到而已……还是叫妈吧,好听些。”沈弈直起腰身,正面看着时念的眼睛。 他变了很多,也温和了很多,眉目还是如画,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近来公司的事情一定是操心了很多,时念看见阳光打在他的肩头,倒真有中晴空一照万里的感觉。 她更成熟了,也懂事了很多,她的善良一直没有改变,即使是爱人做了这么伤害她的事,也很懂人情,即使已经不再是他容家的人,还是把他的妈妈当做亲生母亲,好像在她的世界观里只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好像痛苦和悲伤会把她的美好和纯净一并污染。 片刻,两个人竟不约而同的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语罢两个人便看了对方一眼便笑了。 时念先开口:“挺好的你呢?” “也还好……”沈弈答的有点吃力,她不在家里的这些天他都在想她,想她像小猫一样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的样子,想她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做菜的样子,想自己每天早上醒来就闻到她头发香气的样子。可是他想的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告诉他,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被他逼走,被迫离开。 时念是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他,离了婚彼此之间就该有该有的生活,就不应该互相去打扰,可是每次看见和他有关的事物,眼泪总是不经意的掉下来,她总是骂自己不争气,离开他难道就过不了了吗,可是有一种东西,它不是必须要有,只是你拥有了就会觉得很幸福很开心,而每个人都很喜欢那种感觉。生命中美好的那个人,或许我们拥有不了,但至少让他一直在记忆里美好着,就很好,很美好了。 两个人同时把鲜花放在石碑上,沈弈才解释道:“我本来是打算看看你母亲的,毕竟我母亲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我理应道歉。当我看你母亲的时候,看见有鲜花放在上面,我就知道你来过了,果然,你还在这里。” “真的是挺巧的。”时念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道谢:“我们,即使做不成夫妻,应该,也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吧?” “那……我走了……”时念有点犹豫的说道,其实说白了她也不想走,但是这个地方待多了的确没什么好处。但是一想出了这个门她和沈弈就各奔东西了,她就很愿意继续这么站着,有句诗句说的很好。风轻轻的吹着,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说话就很美好。 “我送你回去吧。”沈弈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听来更像是天籁之音,时念望着他明明很脸上带着那么一丝从容就忍不住的笑了。本来只是捂着嘴偷笑最后就变成了那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笑什么啊,快走,被别人看见要笑死了。”沈弈过来拉扯她的胳膊。时念笑得更大声了:“这里除了我们没别人了。只有故人。” 嘭!沈弈把她生拉硬拽拖进车里后。自己才坐进去,并没急着开车离开看着她仔细系好安全带后轻声问道:“累了吧?” “还好。”时念还在调整安全带的位置。沈弈伸一只手就打开了音乐的开关。 分手时内疚的你一转脸 为日后不想有什么牵连 时念的动作停了停,微微愣愣,才转过头来,有些吃惊的问他:“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是eason的《一丝不挂》?” 沈弈已经启动了车,嘴角微微扯了扯:“一直记得,已经我认为你听这个纯属是跟着潮流。但现在,从我们离婚的那天起,一个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了这首歌。心里有个地方被深深触动了,就好像听着自己的故事那样。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你常常和我说的《一丝不挂》。” 时念和他一样看着前方。看着两侧的车和树木飞快的退逝,消失在视野里:“有些事情就是要亲身体验过才能懂,所谓的感触,不过是和歌唱的人有了相同的共鸣罢了。” “也许吧。和歌词说的一样。” 无奈你我曾牵过手,没绳索。 沈弈把时念送到楼下之后就开着车回了自己家,苏影正窝在沙发里无聊的按这遥控器,从一个频道换到另一个频道。时不时打个哈欠。听见沈弈回家关门的声音,她整个人像是安了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光着脚就直奔沈弈。 沈弈正背着身换拖鞋,冷不丁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雪白的双臂紧紧的束缚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跑走了一样。 “沈弈哥,你这几天都好忙哦,都没回过家,我好想你啊。”苏影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她把脸贴到沈弈的后背上,蹭了蹭几下后又说道:“我真的……好想你啊。” 沈弈挣脱了她的束缚,转过身来看着她:“苏影你不要这样,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对你永远只是对妹妹的感情,我答应过你哥哥会好好对你,就会像你哥哥一样去爱你。” 苏影急忙解释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哥哥的意思是叫你娶我,”她又冲过去抱着沈弈:“我不要你把我当妹妹,我要你把我当你妻子。” 沈弈不耐烦的把她的手扯下来:“苏影,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况且你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都没忘吧,我能够原谅你都是看着你哥哥的面子,”沈弈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可能喜欢你。” 苏影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她不明白她可以为了他做这么多,甚至在圈里人面前她脸都丢尽了,可是他一点都不为她动容,甚至更加讨厌她,是她如空气灰尘,可是她不知道这些在沈弈眼里不过是她一味的小孩子的纠缠和无理取闹。 苏影看着沈弈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样子,沈弈径直地擦过她朝里屋走去:“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他看见沙发下面安静的躺着她的一双拖鞋,才停下来对她说道:“地上凉,把鞋子穿上吧。”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苏影的脸上又有笑容浮现,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他还不是那么绝情那么讨厌他。苏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迈着很小很轻的步子去沙发那边穿上鞋子。 其实爱上一个人的女人呐,特别容易满足,有时候他一句关怀的话就能让你感觉像是看见了冬天的太阳,难过了想和他第一时间分担,因为他会用很耐心的态度安抚你,开心了也想去找他,因为想看到他更多的笑容。晚上睡着前浮现在脑海里的面容是他,早上醒来想叫的名字也是他,听见他喜欢的歌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就连跟着他走过的路都很有不一般的感觉。 要问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是在你看见这句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他的名字就是了。 可是有多少人都对这种感觉束手无策啊,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是飞蛾扑火一样飞上去,常常说只要努力去感动他,就会有希望出现在你们之间,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希望是建立在相互喜欢的基础上。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有的感情只能到这儿了,多一点点就会崩塌了,那就试着放手吧,爱而不得的又不止你一个。 “什么?是沈弈他送你回来的?”萧墨琛本来在打游戏,没太在意,听时念这么一说吓得差点把鼠标甩出去,“哎呀差点就被对面拿了一血。你等等啊,等我收了这个人头就接着听。” “你你你,你这是一个搭档的态度吗?一点都不关心你的partner……”时念指着他的电脑屏幕说道。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之后立马也凑过去:“怎么样,这局比分谁领先啊?” “刚开始呢,刚刚就因为太激动差点送了一个一血过去,还好我反杀了。”萧墨琛有些得意洋洋的说着,还给时念抛了一个嘚瑟的眼神。 时念真专心看着局况,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游戏就是这样,看的人永远比打的人更激动。 “那还是你厉害,大神带我飞啊。” “那是!”萧墨琛显得明显更嘚瑟了。这时候时念才发现不对劲:“谁叫你扯开话题的?” 萧墨琛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屏幕:“那你希望我说什么,庆祝你们两个人关系还和以前一样吗?我可不希望你们复婚啊。” 时念一屁股坐上去桌子上:“什么啊?为什么啊?” 萧墨琛终于把视线转向她:“你们复婚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你想啊,我为了促成你们离婚,我把我用钱收购的沈弈所有的分公司全部还给他了,你知道我收购它们花了我多少身家吗?” 时念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板栗:“都是你啊,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离婚啊!” “哎呀时念啊,我这个事就是个导火索啦,依我看,你们之间的问题一定是老早就有了的,你想啊,有了问题你不去解决,那问题就越来越大是吧,然后随便遇到个什么事,你们之间之前积攒的所有问题都爆发出来了,就算没有我,你们离婚也是迟早的事。”萧墨琛回过神来接着握着鼠标。 时念不怒反笑,呲着牙问他:“兄弟看起来很懂的样子,不知道感情上受过什么创伤啊。” “唔……初中的时候被女朋友甩过,然后挂着‘累感不爱’的个签直到你出现,高中的时候遇到你,隐隐约约觉得你对我也有好感,可是没有告个白什么的,我是被前女友这东西搞怕了,情况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了,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差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可是当时你怕我也怕,怕说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是天秤死都不主动你是知道的,现在回想起来青春其实没有做过什么难以遗忘的事情,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喜欢你。” 萧墨琛这番话说的一气呵成都不带停顿的,男生玩游戏的时候是最放松警惕的了,问他银行卡密码都能一个字不差的给你爆出来。但是萧墨琛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点不太自然的看着时念。 时念也没想到就这么随便开个玩笑他还真这么一个字不差的说完了,听他说完的时候时念也不太自然,她是忘不了萧墨琛,但一切都是在沈弈出现之前的,现在萧墨琛回来了,她也和沈弈分开了,她也想过要不要和萧墨琛弥补之前没赶上的遗憾,但是在感情上实在过不去这个坎,而和萧墨琛还是朋友的关系更合适,再近一点儿就是知己。 还是萧墨琛先打破沉默:“那个,我随便说说的,你就当我开玩笑的好了。”语罢还是紧张的看着时念的表情。 时念也一瞬间释然了:“没事,反正我就是随便一问,也没想到你会和我说那么多。”她闪身从桌子上下来,打算回房间休息会儿。 出门的那一刻听见背后的萧墨琛对着电脑大喊:“啊,时念,刚刚和你说话去了我给对面送了三个人头,对面adc现在养的比牛还壮,你现在叫我我怎么打啊。” 萧墨琛打完一局排位以后,手机上有个绿色的信封出现在锁屏上,他点开来一看。‘我想见你一面’,发件人是……沈弈! 萧墨琛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啊。从公司出事到现在,终于是主动提出要见我了。 跳跃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按下几个拼音‘一切ok。’ 这次出去他没告诉时念。他知道这可能不是一场友善的会晤,搞不好当着她一个女孩子的面打起来就不好了,太毁形象了。打架怎么会适合他这种温文儒雅的美男子呢。 萧墨琛一边这么自恋的想一边并没有仔细打扮自己,话说男人出门真的需要西装革履那么郑重吗?又不是去参加婚礼,像这种搞不好会用到拳头的见面。还是穿上运动服比较容易对付。再说了。就算是打不过,到时候也好跑啊哈哈哈。 萧墨琛依然是骑着小单车如期而至沈弈订好的咖啡馆。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凯迪拉克srx的黑色轿车。萧墨琛把自己的小单车停在那辆高档车旁边,手插着口袋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咖啡馆的人并不多,一个黑色的西装背影背对着他正端着咖啡一边自然的喝着。 有的人就是那种一看背影就知道身份的人,萧墨琛丝毫没有怀疑的朝那边走过去,十分淡定的摘了耳机。把耳机线细细缠好再坐在那人对面。服务员看这边有个人定座了也跟着过来问他要点什么。 萧墨琛竖了竖手指:“给我一杯爱尔兰咖啡就好。”服务员笑着应,走的时候还奇怪的看着两人,现在的老板这么好。长的帅心地还善良?还请客员工和咖啡? 沈弈不悦的皱皱眉:“你就是穿成这样来见我的?门口的保安没把你当成送快递的拦下这职业素养真好。” “那又怎样。我是来见情敌的,又不是来参加婚礼的,穿那么正式给谁看啊。”萧墨琛随便的态度更让沈弈火大。可是现在已经无暇顾及他穿什么来见他了,重点是他前面那句话。 “你喜欢时念?”沈弈靠着椅子背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前倾斜,没等萧墨琛回答就接着说道:“呵……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那她到底答应帮你干什么你才肯松口我们公司?”话音刚落沈弈就又靠回椅子背上。 萧墨琛又是不屑又是无奈的摇摇头:“怪不得她那样的人都答应离婚了,你就是这样不相信你的妻子的?” “那又怎样,一个男人约一个女人出去一整天,并且在这之后一切全都恢复正常了,你告诉我,是你怎么想,我还能想到什么更好的结果吗?”沈弈故意把语调抬高, 用着不可一世的目光看着他。 萧墨琛接过服务员端给他的咖啡,并不着急回答他,而是抿了一小口咖啡后才缓缓的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相信我妻子的人品,我不会管太多,更不会整天担心她去哪里疯或者是被哪个男人勾搭上,当你真的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有别的男人夸赞她应该开心,这证明你有眼光有见识,当有别的男人追她的时候你应该更开心,因为她所有的光鲜亮丽,全都属于你一个人。” “在我看来,那些整天担心自己老婆跟别人在外面胡搞的,有三种人,一种是没钱的,一种是长的丑的,一种是既没钱长的又丑的。” 萧墨琛笑了笑,接着说:“你显然都不属于这三种,很明显,你就是感情自卑,因为你没有爱过人,所以你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你又有点大男子主。义想要完全拥有她,但同时你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你们俩都很累,你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们俩人都不痛苦……” 见沈弈久久没有说话,萧墨琛端着咖啡凑到他面前眨着眼睛问道:“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沈弈没来得及开口他就飞快的把身子撤回来:“算了你也别说了我知道我全说中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萧墨琛和沈弈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默默的喝着面前的咖啡,爱尔兰咖啡不愧美称为情人的眼泪,喝到最后越来越苦。 萧墨琛也喝不下去了,正打算喊服务员结账的时候,沈弈却先他一步喊了买单。 结账的时候,萧墨琛一把抓着他的手腕,笑道:“我可不用你结账,尽管在这里我身上没多少钱,但也不至于连个咖啡都喝不起,我既然敢点就有点的资本。” 萧墨琛满带豪气的掏出一张有些皱巴巴百元毛爷爷,看着服务员有些嫌弃的接下他还不忘加一句:“哎!小妹!剩下的钱要找啊。” 沈弈清楚的看到,服务员小妹眼里的嫌弃,更加深了。 沈弈正打算拉开他那辆凯迪拉克的车门就看见萧墨琛这家伙在摆弄那辆靠在他车旁边的小破自行车,那种一看就知道的二手车,和当今社会的‘上流社会’几个大字格格不入。 “哎!姓萧的,既然你那么了解她,为什么念书的时候不追她。”沈弈忍不禁道了心里的疑问。 萧墨琛开自行车车轮锁的动作愣了愣,转眼又直起身来笑着和他说:“我怕说了把你气死,要是那个时候我能勇敢一点就好了,因为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如果我表白的话,概率是百分之百。可是后来知道了,却并没有什么用了,我已经输给了当初的不勇敢。” “我现在常常后悔那时候为什么不对她说出来那句最重要的话,如果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她一定比现在过的好很多。”萧墨琛跨上自行车,重重叹了口气:“都是以前了,不过现在也挺重要的,说到底还得感谢你,得亏你们离婚了,我又有机会了哈哈哈。”萧墨琛说的不免有些嘚瑟。 气的沈弈重重一敲车门,吼道:“你想的美!” 萧墨琛已经骑上车走了,却还传来他的声音:“那么贵的车别舍得砸啊,坏了要修花不少钱呢!”沈弈一听更气了,紧着车门又敲了一拳头:“老子乐意!” “著名的影视圈新晋小花苏影小姐今日被拍到频繁出入商业圈第一大亨的私宅,记者曾试对苏小姐的代理公司采访,目前苏小姐方面未对此事做出回应。本周娱乐周刊为您报道。” 张代理人愤怒的关掉了电视机,现在的狗仔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玩跟踪。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打了时念手机让时念赶忙过来共同商讨对策。 “时念啊。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我手机这几天都被这些电视台的打爆了,连睡觉都不踏实。”张代理人说的一脸愁容。其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时念没那么笨这样还不明白,无非是在暗示她。时念啊。我年纪大了弄不动这些东西了。就交给你去打理了。 时念直了直腰:“张先生,您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帮你把这些骚扰电话全都挡掉,苏影那边,我也会妥善处理好。” 张代理人听了一脸欣慰:“好好好啊,时念,这可算是我们公司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了。你一定要好好处理啊,我们经纪人公司可是很看好你这个新人呐!” “您过奖了。”时念蛮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这个是我们还是要先问问苏影。问问她是什么态度,之后应对记者才能更方便些啊。” 张代理人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时念你说的很有道理。一定要搞清楚当事人是什么态度,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时念应道:“嗯,这样最好,早些处理早完成。” 苏影正在接一步新戏,新戏才开拍三天,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开机的时候,被导演和制片人告知要等到早上的戏拍完之后才能见苏影,于是时念就跟着张代理人一起撑着腮帮子在片场看苏影拍戏,时念看了一早上,终于找着这苏影也有优点啊,这感情戏都不用缓缓我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不愧是天生的戏人呐。 见着苏影的时候她正在悠闲的剪指甲,因为时念答应过她不和沈弈见面于是她看见时念也就没那么刻薄了,看见他们进来的时候,高傲的望了一眼便不咸不淡的说:“哟,你们怎么来了。”时念很老道的把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生怕有狗仔偷听偷拍。 张代理人先凑过去问她:“大小姐啊,这外面现在这么传你和那商业公司老总都事儿你都不操心?” 苏影看了他一眼,尖着嗓子道:“我担心什么,他们传我和沈弈哥的绯闻我开心都来不及呢,他们说的都是我想的,说不定沈弈哥会因为外面的舆论最后跟我在一起,接受我,那时候我一定给这些狗仔加倍的钱。” 张代理人一听就崩溃了:“哎呦我的大小姐啊,你这思想可不能这么肤浅呐,你想想这外面把你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杂志报刊什么的,净拿你赚钱去了,你想想我,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商业价值多高啊,这,这不是明摆着让公司……” 苏影不屑的哼了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我不就是个为你们赚钱的工具。”张代理人一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抛颜色给时念,让她救场。 “苏小姐,你不能只站在你自己的立场想,你想想沈弈的公司他的公司刚从商业打击中恢复过来,一次商业危机走失的人员很多都没有回来工作,现在正处于事业的招聘期,公司各方面财政还不像以前,那么完善,你想想就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乱子,那么公司的财务不是更难恢复了吗?” 时念说了一大串话,她知道苏影不是个很明白商业词语的人,不把话说明白她是不会懂的。看见她脸上有些动容才接着往下说。 “再说沈弈,苏小姐知道他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要是那些狗仔跑到家门口去堵着他。他上班本来就要处理很多繁忙的事务,回家自然是想要休息休息,要是那些狗仔打扰了他的好心情,苏小姐努力去作出的辛苦工作,不是白费了吗?” 苏影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沈弈本来就不是很待见她,她自然不能让沈弈因为绯闻这种东西讨厌她,她去处理处理这些花边新闻就算了,可是沈弈要是去的话说不定对她的映像就更差了,不行,她苏影绝不能让那些狗仔搅了她的姻缘。 “好吧,那这件事就听你们的吧,你们要我在媒体面前怎么说,我就怎么说。”苏影撂下这句话就移开视线看自己的杂志去了。 张代理人和时念对望一眼,喜悦的火花迸发而出,当初真没看错,这小丫头还真有这两把刷子,能搞定这高傲的大小姐,真是智慧俱佳。 喜悦的火花还没放出几秒钟,就有消息穿过来,说是一堆狗仔堆在门口说要采访苏影小姐,苏影想起来刚刚时念和她说的话就有点慌,紧紧抓住时念的手说道:“怎么办,时念,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让沈弈讨厌啊。” 虽说时念大度,可是听到沈弈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别扭的,毕竟是她曾经的丈夫啊,她开口安慰道:“不要紧的,你放心就好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时念转过身对张代理人说道:“张先生,麻烦你了,去告诉外面的人一声,就说苏小姐方面,经纪人愿代替苏小姐,以苏小姐意愿接受采访。” “好好,我马上就去。” “嗯,那我跟你一起,”时念紧跟着张代理人的步子一起出了门。 外面果然记者成群人山人海,早上看还是空旷的片场,此刻却堆满了人,时念猜想一定是哪个群众演员,为了挣点外快,故意对外界透露了苏影的消息,这个时候才会这么多记者堵在这里的,这些记者拿着不同地方台的话筒,在时念和张代理人出来的那一刻就对准了他们。 时念和张代理人出去的时候就有一堆记者像蜜蜂一样围上来,张代理人一出去就发现外面的局势不容乐观,很识眼力见儿的把时念推出去了。留下时念一脸蒙逼的表情在风中凌乱。 记者们看有人出来了也开心的不得了,直接上去就把时念围了个密不透风。 “时小姐,请问您作为苏影的贴身助理,经纪人,苏小姐此次被圈入豪门老总包养事件有什么看法?”不知道是哪一家记者将话筒对准了时念。 这些记者真会瞎掰。这样子简单的事情这么快就上升到包养这样的地步,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社会舆论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就是靠这些记者的想象力啊。不去当导演拍成电影,都可惜了人才。时念想着,但脸上还是摆出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 “我个人认为苏小姐的私人生活记者不应当干涉。可是近日。却发现不断的有狗仔队跟拍。片场到私人空间,我们苏影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狗仔队牢牢控制住。我们方面表示,如果狗仔队进行公开私人生活的话,我方面定将走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时小姐,我们想知道更多,苏影对于现在外面事情的态度,是不是真像外界所说的那样?” “没有。这是苏影私人方面的生活,我觉得任何一家媒体都没有干涉的资格,还有现在外面的谣言。我方面一律作出否认的回应,至于其他问题,我方面在此并不多做解释。是为了苏影的私人空间考虑,也将为维护它的声誉,对此次事件否认到底。” 时念说着的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话,可是却还是带着一脸微笑,她知道在媒体面前表面工作要做好,不然落得媒体评论苏影的经纪人黑脸就不好了,其实她一点都不开心,也是,哪个女人听见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传绯闻能开心的,啊,尽管已经是前夫了。 有几个记者本来在奋力往前挤,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扯了一下,身子有些往后倾,那几个记者带来的摄影师还好奇的往后看了看,时念也顺着他们的目光往那瞟瞟。 那几个人后面应该是有人摔倒了,时念一想,现在这么拥挤的地方,等下记者们撤回去的时候搞个踩踏事件出来就不好了,于是喊了一嗓子示意记者不要拍了,后面有人摔倒了。 她正要趁着记者给她让出的一条道来去扶那人,那个摔倒的人倒是自己爬起来了,还挺担心别人的还一边说着没事没事,安慰旁边的人。 看到那人的时候时念摇了摇头,努力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事实证明她没眼花,那人还在整理自己的运动服,拍拍上面的灰尘才检查自己的采访话筒坏没坏。 “是你?!”时念指着他有些惊讶的说道。那人可能也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也顺着声音看向她,顿时也傻眼了。萧墨琛一脸的不知所措,他头发有点乱,刚刚人太多他摔地上又站不起来,手背也红了,想撑着地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踩了一脚。 时念看他胳膊肘也红了出血了,也不好说什么,牛仔裤的膝盖处也破了,看出来他的膝盖也磕了碰了。周围的人看今天是采访不到什么内容了,接二连三的走开了。 时念这才过去质问他:“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在这儿制造绯闻上门采访啊。” 萧墨琛也不服气的回击道:“怎么能是我一个人能,刚刚这儿这么多记者你也看见了,再说我们只是负责跟踪采访什么的,绯闻制作那些都是编。辑干的。” “我那天不是和你打电话跟你说我给苏影做经纪人吗?”时念一想起来更生气了,明明和你说过的事情,难不成是你故意在整我? 萧墨琛摸摸自己受伤的胳膊,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你啊,你说做经纪人,不就是管她接剧本的吗,怎么还替她接受采访了。” 时念一想也对,她也是临危受命才出来答应采访的,没准萧墨琛真不是故意针对她呢。 萧墨琛见她没说话,瞪着一双大眼睛更委屈了:“你都不知道我天天想那些采访要的问题整夜整夜的熬夜啊,你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什么!”时念一听差点跳脚:“我整夜整夜都在想怎么应对记者的问题,难道我们两个天天晚上熬夜都在想怎么对付对方吗?”时念越想越觉得好笑,这事这么巧也是醉了。不过看着萧墨琛一身狼狈,还是毒舌的说了句:“活该。” 萧墨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她面前掉眼泪了,还是心软的凑过去:“怎么样疼不疼啊,你也是,这么大个人还像小孩一样还别人挤倒。”时念上前抬着他的胳膊看他的擦伤。 萧墨琛任她抬着胳膊:“我怎么知道这群人跟疯子一样,见了人就往上冲啊,我还在调整话筒,一时没注意就被挤倒了,我的妈呀,那一下我才知道那传说中的踩踏事件是这怎么来的了,真是可怕,完全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看我的手被人踩的。”说着还故意把手往时念面前抬抬。 时念一脸无奈:“先不说了,看你身上这么多伤,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于是拉着萧墨琛在路边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那边开去。 上了出租车才想起来没通知苏影张代理人那边,想了想编辑短信写到:“回应成功,记者已全部撤退,我现在有点事先回去处理了,时念。” 写完短信才想起来旁边一向话多的萧墨琛怎么一直不出声,时念转过头朝萧墨琛坐的方向看看他在干嘛,萧墨琛头倚着窗户,眼睛已经完全合上,嘴唇微启,一副熟睡的样子,时念想起来上高中那会儿有段时间自己像患了嗜睡症一样天天上课睡觉,好死不死还每次都被老师抓住。 那个时候萧墨琛坐在旁边搞得她每次都怪不好意思的,有次她告诉萧墨琛自己通宵打游戏,萧墨琛笑她,劝她早点睡觉,不然晚自习又要直“点头”了,当时她还半开玩笑的问他:“哎,怎么没见过你上课打瞌睡啊。”萧墨琛的确没有上课打瞌睡,但是每次一到下课,他总是跟中枪一样立马倒课桌上睡着了,那时候他告诉她:“我努力克制啊。” 时念看他头一直被车的刹车油门带的在车窗上一磕一磕的实在睡的可怜,就伸手把他的头移到车座的头枕处,车一个刹车萧墨琛的脑袋就刚好划到时念的肩膀上了,时念本来想推开他,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默默的把萧墨琛拎上车的那个装着摄像机话筒的背包挎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算是弥补两个人很久的遗憾了。 现在看见他这样毫无意识的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想想他是真的很累吧,连克制睡意都没能做到了。司机看她一直扭着头看那个睡着的小伙儿,笑道:“姑娘啊,男朋友是不是太累了。” 时念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好兄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没有说出来,只是接着司机的话说道:“是啊他太累了,没做过记者这个工作还不太适应。” 司机眼里的笑意很浓,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呐,可要节制,不然连早上上班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念一开始还没明白这司机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红的像个柿子:“不是这样的大叔,我们这……没结婚呢。” “这没结婚不代表不能干啊,未婚先孕的多了去了。你以为都是怎么来的。”司机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 时念不得不承认,老司机真会开车,莫名其妙的就上了你这车了。 突然感觉肩膀上不像之前那么沉稳,撇过脸一看,萧墨琛正翘着嘴角笑呢。 “好啊你,根本没睡在这儿装骗我同情心是不是。”时念猛地一抖肩把萧墨琛从自己身上挪开。 萧墨琛也很识眼力见儿的起来了:“天地良心,刚刚我是真睡着了,只不过你扶我的时候醒了。”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脖子,靠了有那么久了脖子现在好酸啊。 “那你是故意靠我肩膀上的咯?”时念简直觉得自己救了一只狼。而这货还挺理所应当。 “嗯……”萧墨琛挑了挑眉:“是啊。哎,刚刚大叔说我是你男朋友你没否认哎,这是不是代表……你答应我了?”时念白了他一眼,就把脸侧过去看窗外了。 司机倒是笑了,而且还是回荡车子的大笑:“哈哈哈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逗啊。” 时念气鼓鼓的回答说:“我没男朋友,只有前夫。” 萧墨琛这时候很不要脸的贴上去说了句:“啊?老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里离的婚啊!” 那语气里满满的失落说的倒像是真的一样。 时念不屑的哼了一声,司机想想现在年轻真好,小情侣之间还能打情骂俏,唉…… “包给我吧,其实没多大事。”萧墨琛一边关上车门一边伸手示意时念把东西递给他,时念却摆摆手跟他说:“你还是好好去看医生吧,这点东西对我才没什么呢。” 医院排队挂号向来是最麻烦的事,这医院说句不好听的话还是大排长龙,咳咳。虽然这个比喻用的不太恰当,但是一点点都不夸张,本来前面就有十几个人排队。还有人直接冲到柜台前面插队取东西的。 萧墨琛不太开心的撇撇嘴:“怎么医院这种地方都能遇见插队这么缺德的人呢,我以为只有超市银行有呢。” 时念也没太放在心上。顺口就答:“谁知道呢,没准他有重病!”时念话一出口并没有觉得也什么不妥,其实想想。换个说法说人家有急事也好啊,偏偏说医院最忌讳的事。旁边的人都对她投来不怎么友好的目光,搞得时念想钻到地缝里去。脸都没地儿放。 本来是时念在排队。萧墨琛并排和她站在外面。看见大家对她不友好之后。她就一把把站在外排的萧墨琛抓进来:“你拿着病历在这儿排队,我到外面站会儿。拿到号了打电话给我。” 于是萧墨琛就一脸蒙逼的看着时念把手里的病历塞给他,自己背着他的相机话筒的黑色大包出去了,时念虽然出去了,但周围的人还是不怎么友好的看着萧墨琛,萧墨琛也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笑,周围的人虽然不再看他。但有人还是无奈的摇头,这孩子,咋有点儿傻啊。 时念站大门口有点恨刚刚自己不在意说错了话。但没有办法弥补真是不开心。时念想着想着有点心烦,就蹲在门口和萧墨琛俩人短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时念?是时念吗?”突然有人在后面喊了她一声,时念本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打算去看他,听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就不太在意的扭头用余光看过去,一双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 时念看见那人的时候有些傻眼了,那人穿一身和沈弈一样的西装,提一个公文包,长相虽然不及沈弈,但一双有些深邃的眼睛里写满的东西绝对比沈弈多得多。 “林辰?”时念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那人倒是惊喜的笑起来,和她一样蹲下身子跟她说话:“真的是你呀,一开始我看你没应我,我还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时念倒是想起来以前的种种场景,之前她就觉得再和他再见面的时候一定会特别尴尬,没想到这么尴尬,地点还是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在今天这个她不该开口说话的日子,对,今天就是不宜说话,她又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真巧啊,你也来看病?” 话一说完简直了,直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有这么问候别人的吗,就算是说‘你来看朋友啊?’也好啊,她这招呼的是什么?! 林辰听了反而没有生气,有些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哈哈哈,我啊?我现在可是这儿的医生了,过去的一切想要放下,就得找一个和从前没有关系的工作开始,我觉得做医生挺有意思的,救死扶伤也很伟大是不是。” 时念只好跟着傻乐:“呵呵呵,是啊是啊,不过你这医生上班怎么这么迟啊,都已经这么多人排队了。”时念紧了紧手臂。 林辰有些正经的说道:“今天本来不是我值班,但是这个科室的同事请假了,他老婆生孩子他盼着抱儿子早早的就跑去产房过夜了,好嘛,大清早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叫我帮他值班,他倒是老婆儿子一家团圆了,叫我这单身狗默默看着还塞给我一嘴狗粮。没良心啊。” 时念听着觉得挺好玩的,也跟着他一块打哈哈,林辰看着她背个包蹲门口就问道:“那你呢,你这是……” “哦,那个,我朋友不小心受伤了,我陪他来看医生,对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我就不打扰你了。”时念说着站起身子,她实在是蹲不下去,再蹲她就腿麻站不起来了。也佩服这林辰居然能陪她蹲这么久,真有耐心。 林辰也说道:“哦,好啊,那我还是去先上班了,也希望你朋友早日康复啊。”说完也提着公文包就往大厅里面走,时念看着他过去的背影就忍不住擦脑门子上的冷汗,女生总是对好感自己,自己却没好感的男生有莫名的尴尬情绪,时念对林辰就是这样。差点就差问候他家里人了。 看了有一会就远远的发现正在排队的萧墨琛朝他招手,还把手指往下指了指,示意时念看手机。 时念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手机,我的妈呀,十几条未读短信,无例外全在问在干嘛,或者这个黑衣男是谁如注此类的问题,时念随便翻看了几眼就朝萧墨琛那边走过去。 他前面大概就剩二三个人的样子,一过去萧墨琛就问她那个黑衣男是谁,怎么蹲在地上聊那么长的时间,“我是在排队,不然早就给那黑衣男一拳头了,搭讪还能搭到医院来也没谁了。” 时念默默的叹一口气:“他哪是什么搭讪的啊,那是林辰。” “啊?!林辰,就是那个高中的时候就追你的那个,我还经常跟他在最后一堂晚自习上跟他斗嘴的那个?”萧墨琛有点吃惊:“他怎么在这?来看医生?” 时念苦笑一声:“哪是啊,我刚刚就这么问他的,他就是医生啊!说是已经把之前都忘了,就要选择一份和从前完全无关的工作……” 其实时念不知道的是,林辰也许根本就不是医生,充其量算是的帮医生跑腿,帮病人换换药打杂的,这些都是拜沈弈所赐。 “呵呵。”萧墨琛轻笑道:“他倒是挺会忘的,我们可忘不了,他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怎么追你来着,还在网上跟我吵架也是够无语的,后来你结婚了他居然对你还有想法可想而知人品咋样了。” “算了不提了,我也没打算见他,更不想跟他以后有什么联系。”时念拉拉他的胳膊,让萧墨琛过去签字拿单子,萧墨琛一边跟柜台护士说谢谢一边问她骨科往哪走。 “要我说啊,他就是故意撞上你的,就是不把你追到手就不松口。”萧墨琛把病历单拿起来跟着时念一块等电梯。 时念按了五楼楼层,不耐烦的说:“你这是没完了是吧,怎么老提他,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萧墨琛看着五的那个数字被按亮,凑在时念耳朵边说道:“有的人啊,还真不是你想不见就不见的。”说完就飞快的把人从她旁边撤开,假装什么都没有说过的样子。时念撇着脸不悦的对他啧了一声,冲着他小腿肚子就是一脚,萧墨琛没反应过来差点没站稳。 “喂,我是个病人,我身上还有伤啊。” “你活该……”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时念突然有点紧张,和刚刚跟林辰说话的时候一样,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那个……萧墨琛,要不我在这儿等你吧,就不进去了。” “别啊,进都进来了,走吧走吧一块儿进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萧墨琛一边说着一遍扯着时念半推半就的进去了。 医生的办公室有个屏风和门那里隔着,里面的医生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喊了一句:“进来。” 到了门口时念还是不太想进去:“哎呀我不去了,我就在门口站着好了,万一里面医生就是他怎么办,那不是尴尬死了。” 医生听见外面人还在屏风那边低声细语不进来以为他们没听见,就又喊了一句:“进来。” “哎呀这有什么,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萧墨琛还在拽着时念,直到时念过屏风的时候还是低着头,萧墨琛在看见那医生的时候也彻底傻眼:“得,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时念一听他这么说,急着就要往门外跑,无奈手被萧墨琛拽着,生生给拉回来了,还一个踉跄撞到萧墨琛身上。林辰还在纸上写着什么看他们不说话,一边抬头一边问道:“二位是谁不舒服啊。”抬头看见他们的时候也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哟,时念,你就是陪这个朋友来看医生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朋友是个女的。”林辰已经换了一身白大褂,看上去更严肃了。 时念偷偷在萧墨琛旁边耳语:“今天就是不该说话,不该出门,现在好了,场面就成这样了。”听见林辰喊她之后笑眯眯的说:“是啊,萧墨琛他走路不小心摔狠了,你可要好好治好他啊。” 林辰手插在兜里,也笑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这是应该的。来,坐。” 萧墨琛看见是林辰之后也不想看了,无奈这下被时念按在林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就看看有没有伤口感染什么的,然后随便开点药就行了,我不想在这多待。”萧墨琛撩起袖子对着林辰交代说。 “那可不行。”林辰说的一脸认真:“这怎么能随便呢,对病人认真负责是我们医生的本职啊,万一你吃错药了到时候找的不还是我嘛!” 时念听这话的时候嘴角一抽,这林辰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会说话啊,无奈时念这时候尴尬的只好哈哈干笑两声,脸上的表情都僵了。 萧墨琛一拍桌子怒道:“林辰,你这变着法的骂谁吃错药了?” 林辰一拍脑袋吐出一句更气人的话:“哦,是我搞错了,我说错了,怎么能是吃错药呢,你这是,药吃多了是吧。” 时念在一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妈呀,她并不是毕业之后就没见过林辰了,毕竟还在同一所城市,有时候哪里碰到也是运气,萧墨琛这是一毕业就出国了呀,说起来还算是毕业之后第一次见林辰呢,这……老同学见面。。就是这样的撕逼大战?!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看病的吗,走,时念,就是死在外面也不在这儿看。”萧墨琛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了时念袖子就要往外走。时念一把把他反扯过来,按在椅子上:“哎呀来都来了,走了反而浪费钱。” 林辰一副假惺惺要道歉的样子,说自己就是开开玩笑活跃一下这老同学见面的气氛,说自己接下来会认真的,还很装模作样是仔细看看萧墨琛的病历本。 萧墨琛故意朝着他哼了一声,给林辰看了几个关节擦伤的地方,林辰倒也真的很认真的帮他看着。 说只是皮外伤不要紧,擦擦药就好了。 “来,我帮你上药吧。”林辰开了瓶药拿着棉签就要帮他上药。萧墨琛像是看见佛一样。双手过去拦住林辰的动作,把开了的药瓶抢自己手里后。小心翼翼的关上盖子,说道:“多谢你好意了,我还是不要为好。回去之后我自己涂涂就好,不劳林大夫费心了。” “林大夫工作那么忙,忙的连女朋友都来不及找。我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呢?”萧墨琛邪恶的笑着说。旁边的时念一直紧张的擦汗。这萧墨琛,是要搞事情啊。不把林辰惹火就不死心是了? 时念也想着,这么明显的挑事儿,而且专挑别人的伤疤,这样一弄搞得她更尴尬了,就好像高中那时候的晚自习,他们两个人也像现在这样斗嘴。弄得她一个人在旁边尴尬。 林辰的情绪一直控制的很好,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微笑:“不好意思,我们做医生的。都是把个人利益抛在脑后,以救死扶伤为先,其他什么都不考虑。刚刚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好像对林先生有些误诊了,你既不是没吃药,也不是药吃多了,您是吃了药没看说明书,下次吃药之前记得看。千万别耽误了自己。” 萧墨琛一听明显更气了,正打算还嘴骂他,时念就三两下把药啊什么的都打包了,边把萧墨琛往外扯边说:“那个……林辰啊,我们就先走了。”觉得萧墨琛想要挣脱她,时念使劲就更大了:“林辰你要是没别的要嘱咐,啊我们就先走了。”被时念控制住的萧墨琛还不死心,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时念一把捂住嘴:“啊……他脑子不好使,就不要再理他了。” 林辰还假惺惺的说:“不要紧的,下次再来啊!” 下次再来?!他当这里是饭店还是网吧啊,来个头来,这么明晃晃的诅咒也能说出口,这人真是老样子嘴贱的很,气的人想扇他两巴掌,萧墨琛想着,下次来把你办公室给你拆了。叫你瞎嘚瑟。 生拉硬拽时念总算是把萧墨琛拖出医院,一出门时念就一把甩开萧墨琛的手:“你想干嘛?你要干嘛!林先生,门是你要进的,我说我肯不去你非要拉着我进去,进去好了,好死不死非要跟他吵起来,高中你俩的事都忘干净了嘛?尴尬的是谁?倒霉的是谁?都是我啊,真搞不明白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有长大。” “可是他说话也太气人了,时念,一口一个你没吃药你没吃药,他用医生这个职业来打压别人就对了吗?”萧墨琛也有些愤怒的回应。 “那你也不应该跟他在里面就吵起来,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必须保持安静的地方,他林辰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你一跟他动嘴皮子,就绝对停不下来,那最后弄不成,你们两个吵不完还得打一架解决咯?”时念声声逼近的问他,把药袋子往他怀里一丢。 沉默良久,时念和萧墨琛两个人都没说话,就静静的站在大马路上,也没人拦车,还是萧墨琛先开口:“好吧我知道了,这次太冲动了,你就当是我跟他像当年为了你一样吵架,也算是,对过去的回忆了。” 时念白了他一眼,心里默默的吐出三个字,不要脸。。萧墨琛不愧是萧墨琛,两只手搭着时念肩膀就把她推走了:“走吧走吧,我身上还有伤呢,大不了之前我欠你几餐饭不要你还行了吧。” 时念的嘴角扯了扯:“我就没有打算要还你好吧。” 萧墨琛想了想,说道:“那下次我就少带几个狗仔去偷拍苏影,这样给你少点麻烦好吧。” 时念拿起包包就砸他:“你还敢提苏影的事,你居然还敢提。” 然后。。就只剩下萧墨琛的阵阵哀嚎了。 水晶色的高脚杯里盛着价格不菲的香槟,沈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苏影问道:“哦?这个新来的经纪人还真的那么神?三言两语就能把那些记者全都赶跑?” 苏影留了个心眼儿,特地不把那经纪人就是时念的事告诉沈弈,坚决不能让沈弈再对那女人有好印象,万一他们复婚了,自己可连哭的地儿都没了,她花一般娇俏的面庞上绽放着笑容,腻着嗓子跟沈弈说:“是啊,是挺厉害的呢,不过他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当我的经纪人呢?” 苏影从后面抱住沈弈,脸死死的贴在他的背上,轻柔的说:“沈弈哥,我知道你现在公司资金刚恢复,虽然经过了这次大萧条,但想回到以前的水平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让公司快点恢复起来。” “哦?是吗?”沈弈不太想听她说话但是又嫌摆脱她太麻烦就任由她拽着,不怎么在意的回应。 苏影像是看不出来他不太开心的样子,还一无所知的接着往下说:“现在我的事业也正在上升期,你也知道外面现在传我们俩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如果在这个时候,你能宣布要娶我做总经理夫人的消息,我想到时候外界的轰动一定非常大。 媒体新闻等各方面一定会优先关注我们,这样的话,不仅是报纸,连杂志都要采访,而且像结婚这样的好消息,连股市的股价也会跟随上涨,这样,我们公司盈利的利润就会增长,资金也就恢复的快了,对不对?” 沈弈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想摆脱她的意思,冷笑着说道。 “苏影,你就别瞎打什么主意了,我这公司的总经理,夫人永远只有一个,即使现在离婚了,我也只认她一个,我公司的员工也只认她一个,这种馊主意,即使现在是我公司快要破产的时候,我也嗤之以鼻,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娶你呢。” 苏影抱着他的手缠的更紧了:“沈弈哥,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对我那么好,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收留我,还为我买通导演找到剧本,你甚至还允许我住在你的家里,我知道你对我的好都是爱,我也爱你啊,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一起。” 沈弈觉得她像橡皮糖一样缠得更紧了,一把把她从身上扯开,反正跟她说些大道理根本就没有用,从来都只会左耳进右耳出。 沈弈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对她多说些什么。就拿着自己的西服上衣有些用力的甩在自己胳膊上回房间了,你想说什么就一个人在客厅说吧,反正我是没兴趣听了。 苏影也习惯了沈弈对她这样爱搭不理的,至少能在她身边听她说话,他一直都相信时间是个问题,沈弈不接受她,她就会用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爱去感化他,她也相信时间是冲淡一切最好的良药。 到最后沈弈一定会忘记那个女人,并且发现她的好和她在一起的,在这之前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就算是有问题,她苏影也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样的问题。 苏影想着想着就笑了,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提起高脚杯,将里面的香槟酒一饮而尽,她觉得她就像这杯香醇的香槟酒一样,先苦后甜,她更相信,只有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打击,才能品尝到最后的香醇甘美。 苏影端着酒瓶,举着酒杯,晃了晃倒在酒杯里的一小杯香槟,望一眼天花板上坠着的水晶灯,,好像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应当,她苏影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林辰啊,这次多谢你帮我值班了,没遇到什么医闹的吧?”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刘医生,”刘医生紧紧的抓着林辰的手,一个劲的说谢谢。林辰默默的把手抽出来:“对了,你老婆生的男孩女孩啊。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刘医生扶了扶眼镜:“生了生了,是个男孩,身体目前恢复的不错。毕竟刨妇产有后遗症嘛,医生说,再躺个一个多星期。就能回家坐月子了。”刘医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拍拍林辰的肩膀:“林辰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现在的工作也不错了。怎么一直都不考虑找个女朋友啊?” 林辰脸色微微一变:“刘医生,这不是说你呢嘛,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刘医生捏捏林辰的肩膀,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呀,现在有了孩子,将来把孩子养大。给他找工作,娶老婆,我的一生啊。也就这么过完了。林辰呐,你跟我可不一样,你比我年轻。有这么有本事,你的路还长着呢。” “这是因为路还长着,所以我一点不着急,与其说是不去,倒不如说是我压根就不想去。”林辰打开办公室的窗子,这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还是外面好啊:“刘医生啊,现在在外面找对象都是走什么道路啊?” 刘医生听他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当然是相亲啊。” 林辰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你觉得相亲能够找到真爱吗?” “这……我跟你说这老大不小的人哪在乎什么真爱不真爱啊,日子长了,夫妻俩之间自然有感情,男人这一辈子呀,就是要一个工作。能照顾老婆照顾家的工作,然后再把孩子带大。这一生呐,也就这么结束了。”刘医生说的一脸动容:“其实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那都是学生的思想,都是小孩子的思想,等他们长大了也就明白这个社会。这种人生需要什么?” “或许,只有学生时代的感情才是最纯真的吧,那种不掺杂任何社会性质的感情。不需要去为了未来着想,真的,很美好。”林辰心里知道,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考虑将来的生活,但那种只因对方快乐而快乐的生活,是踏上社会以后所品尝不到的。 “唉!你说的那些啊,都是在谈恋爱里才有的。这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婚后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哪里还有闲心来谈恋爱,过不下去就忍忍呗直到有了孩子之后就想想是为了孩子。这不就是人的一生了嘛。” 刘医生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林辰打断他笑着说:“得,这班也帮你值了,我还急着去见朋友呢,就不陪你聊了啊!拜拜”林辰拿起搭在刘医生椅子背上的外套就朝他挥挥手往外走。 “哎!你这怎么走了,我这儿话还没说完呢!林辰我跟你说你这样娶不到老婆的啊!”刘医生还在后面喊着,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年轻人真是的。” 萧墨琛手拿一根棉棒在小药瓶里蘸了点药水就往膝盖上涂。 “嘶……”萧墨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药水倒上去还蛮辣的。 “怎么啦?疼了?”时念拿着装在他包里的相机和话筒摆弄了一阵就放回桌子上,听见萧墨琛叫唤了一声就凑过去看了一眼:“男子汉怕什么痛,真是的,不就是搽个药嘛。” 萧墨琛的眼里像是含了泪水一样,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对时念说:“我从小就怕痛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个药水擦在上面就是太痛了?” 时念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转头过来凑到他面前,拿起来萧墨琛开了的一小瓶药水,念了一大串并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药名,才猛地发现:“萧墨琛,你怎么没有用酒精消毒伤口啊,这要是感染了怎么办?就算不感染,你这药涂上去也没有用啊。” “上药之前要涂酒精消毒吗?”萧墨琛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她,:“我以为直接上药就好了,怎么这么麻烦?” 时念也有点生气了,哪有人这么草率的:“麻烦你现在嫌麻烦,到时候感染了,化脓了,到医院去打破伤风的时候,那就真不麻烦了,也不痛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我顶多就是休息几天,过几天又是一条好汉了。”萧墨琛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胸脯。一脸‘劳资就是好汉,不服打我’的样子。 “好你个头!过去我看!”时念说着就过来看他这膝盖上,还不忘推一把萧墨琛,疼的他龇牙咧嘴:“轻点啊,我还是个伤病人……” 时念没理他,拿着纸巾就把他膝盖上的药水都给擦了,用棉签在清水里沾了沾,细细的把伤口清洗一边,接着酒精消毒,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倒像是十分专业的医务人员了。萧墨琛看着她一边帮自己上药一边还说他真是个白痴,活了二十多年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 “时念,我记得以前你是班里的卫生委员,所以每次一有人受伤什么的,老师总是会说,时念啊,你去医务室拿点药品,来给同学上药,然后你就会很认真的拿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真的很认真的往他身上上药,我那时候说奇怪吧,就是奇怪,我记得每一个受伤的人,每一个受伤的人,都可以受到你得温柔相待……” 时念听着,也不再骂萧墨琛又傻够蠢了,就静静的帮他上药,听他说话。 “后来,当我真的在体育课上扭伤脚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了……很失落的那种感觉,虽然扶起我的有很多人但是他们把我送回可以休息的地方就走了,我身边那时候一个人都没,很孤单……也很难过。”萧墨琛说着说着,眼里倒是真有泪水了。 时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拿着棉签继续擦:“对不起,那时候没能及时来,我看见了,却没……”时念轻咬了一下嘴唇,才缓缓说道:“因为我不确定,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我不想落得一个自作多情的下场,所以我那时候只能看着。” 萧墨琛又恢复了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哪有啊,真没想到,我们那时候想的一样,连怕的都一样。哎!遗憾啊!” 时念叠好一块雪白的纱布敷在那伤口上:“不过啊,有一点没变的就是,我们从那时候起就是partner,直到现在都是就很好啊是吧。” 萧墨琛抬头仰着天花板长叹一声:“哎~所以小时念你这是变相的拒绝我了是吗?啊,我好难过啊,你怎么这样……”说着还一副怨妇的口气,刻意的带着哭腔说道。 时念嘴角微微扯了扯,说道:“怎么能是我拒绝你,我离过婚,还有前夫,现在的我怎么可能会配得上你这样的海归……”时念撕开一卷白色的纱带贴,把纱布牢牢的包好。 “哎,这是什么话,谁说女人离了婚就不能再嫁,离了婚还能找到真爱的多的是啊。”萧墨琛挺起身子,凑到时念面前,鼻尖可触到时念的右脸颊。 “我放不下沈弈。” 就这样一句话就能很轻松的打破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时念不是故意应对萧墨琛才这么说的,这就是她的心里话。从嫁给他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辈子她心里不会容纳下第二个人,高中的时候。她也曾和萧墨琛相互好感,可是没有人先打败自己。说出来心意,那个时候,时念就默默的给自己安好了一厢情愿的名头。 直到毕业后萧墨琛去了国外。就彻底斩断了所有的联系了,他走的那天,她也哭了很久。但是那时候她就很认真的告诉自己。该是时候把他忘了。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既然你选择了一厢情愿。就得认赌服输啊。我喜欢你,可我容纳不下自己的卑微。所以对不起,萧墨琛,我必须忘了你。 结果是很成功的,她忘了萧墨琛,有些喜欢是需要深埋的。萧墨琛,以后我可能会遇到一个比你对我更好的人,可是那个人未必及你一半深情。那人。就是沈弈,或许在沈弈的公司遇到危机的时候她才知道爱是什么,有些晚了。可是的确是真真实实的知道了爱是什么。 时念会感谢命运,在最青涩的时候遇见了萧墨琛,告诉她什么叫喜欢。 在最成熟的时候遇见了沈弈,让她懂了什么是爱情。 是不离不弃,不是青春的你情我愿,是携手与共,不是当初的各自安好。 对不起,我放不下他,是因为我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我没有多余的爱来爱别人,所以他是我爱人。我和你一起,是因为我把所有的喜欢都给了你,你是年少的我安放的最喜欢,所以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 时念默默的帮他把所有的伤口全都包扎好,才起身离开,之间两个人再没有一句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另一个不愿意再说什么。 时念走后,萧墨琛像是释然一般用力往沙发上依靠,把一个抱枕压在自己脸上,片刻才拿下来,对着茶几上时念用过的药瓶笑了笑,或许一切都很好,不需要要改变什么了。 时念拿着包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旁边一所中学的放学时间,许多急着回家的孩子们一涌而出,那些穿着蓝白条纹的校服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女孩子们三两成群,可能是讨论最近播的电视剧的男主角好帅吧,也有的一男一女两人有些距离的出门,两个人脸颊红红的样子,像是怕被别人看出来的紧张。 时念望着他们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自己也想他们一样,拖着行李箱,举着一把有些老旧的遮阳伞挡太阳,插着耳机一边走一边打着节拍,这样的生活,只有学生们才会拥有吧,每天可以不去想其他的工作事务,有好多空着时间去胡思乱想,然后在记忆里不断的画着圈圈。 上课时候看窗外的一片绿色,然后被老师看出来,毫不留情的叫起来回答问题,接着就是趁着老师背过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旁边的人一边拉扯衣角提醒一边急得像蚂蚱一样。 “时念,你在看什么?” “看他们好开心啊,我想今天的作业一定特别少……” “看着他们是不是特别像我们之前啊。” “是啊。” 时念就这样一句一答着,都忘了旁边跟她答话的人是谁了,猛然才醒过神来,惊道:“林辰?怎么是你?你是来……” 林辰笑笑她说道:“这是太巧了早上上班的时候遇到你,下班的时候还能见到你,这不我才下班,每天下班我也经常看看这帮学生是怎样放学的,看看他们现在的生活,有的时候真的想到我们从前。真没想到你有这种兴趣啊。” “我也是随便看看今天不小心路过的。”时念回答道:“我们那个时候,都是住宿生,基本上很少有这样,自由自在的出校门的时候,只有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我们会提上大大的行李箱,才踏上回家的路。” “是啊,那个时候,每个礼拜都期盼的星期六下午的早点到来,然后放学铃一打我们就会,人生,喊着口号,像是一场阵仗盛大的起。义活动一样……”林辰说着和时念一块儿笑起来,想想都离高一过去十年了,时间真快。 “有的时候运气不好的人还会被老师捉住。”时念指着他笑到腰都直不起来。 “你这话就是在说我咯,我每次都被老师捉住,然后臭骂一顿。”林辰假装有些生气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是说呀,你们被捉住之后……哈哈哈哈……还集体在班里写倡议书,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时念一边说一边大笑,完全无视周围人奇异的目光,毕业好多年,再也没有想学生一样能够开心的畅怀大笑,也不用担心其他人的看法。 林辰提了提手上的公文包,问道:“喝点东西吗,我请客,你随意。” 时念还笑得喘不过气来,挥手道;“不用了,今天有点晚就不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林辰有点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手上提包的力气更重了。 “好吧。”时念紧抱着双臂,转身和他并排走。 其实笑点过了两个人之前并没有什么可聊的,过红绿灯的时候,林辰带着时念就要往沈弈家的方向走,时念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于是慢慢说道。 “回原来的老房子就好,不用去沈弈那边了。”时念不太想开口说到这个问题,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她拉拉林辰的袖子,指了相反的一个方向让他往那边走。 时念把身份证小心的收好:“其实这么多年吧,萧墨琛的小孩子性格一点都没有变,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是很成熟的。只不过他内心深处也不想长大。所以一直强迫着自己去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林辰有点犹豫的问道:“那……你和萧墨琛没有?就是像从前一样?” “那毕竟都是过去了。其实有些遗憾。那现在也不能去弥补了,而且我们都觉得,现在这种友好的partner关系。比一起暧昧不明的关系要好的多。”时念看了看前面一栋熟悉的红色老楼,转过身看着林辰:“看来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我们过去的误会就不要再想太多了。从现在起又是新的生活了。”时念拍拍林辰的肩膀:“要以最新的姿态活出新的人生。没什么看不开的!” 林辰想着,本来是他劝时念的,现在反而成了时念劝他。这真是……令人有点措手不及了,林辰有点哭笑不得了,于是朝着时念挥手道:“那再见了。” “再见。”夕阳西下的余晖把树的倒影拉的很长。此刻我们还能听见草丛里蟋蟀的声响。 沈弈拿起桌上的水杯把里面的绿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会议室两侧的椅子空无一人的默默出神。大约过了有一刻钟。人才陆陆续续的来齐。沈弈松了松领带,开口很是严肃的说道:“我们的公司危机刚度过。但是资金方面却恢复不起来。这次把大家叫过来。就是为了商讨如何快速恢复资金?解决银行款岱的问题。也希望在座各位给我多提意见。多提建议谢谢。” 经过这次危机之后,总经理对待员工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在会议上面也开始变的很尊重。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真在商讨对策,还是在讨论公司现在的舆论。其实员工们大多还是对时念离开公司的实况念念不忘,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 有人举手站起来看起来倒是有些侃侃而谈的说道:“我认为公司现在危机主要是处在于外面舆论方面的压力。现在主要是舆论操控着我们的市场导向。连股市也是跟随着我们公司的商业进展而变化的,所以我们现在面对的任务主要是打压舆论。具体措施么……” 沈弈吸了一口气:“不打紧。你且说说看。” “依我看来主要是现在外界对于苏影小姐与总经理的绯闻有关,股价的下跌一跟随着二位的负面新闻而变化。所以我们当前的任务应该是面对这些负面新闻的压力,又或者说去彻底解决这些负面新闻。倒不如……”员工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了,沈弈不想让他再往下说下去,他可能已经知道他要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这个办法绝对是行不通的。 沈弈没有说话,下面的人以为他是在思考内容,于是也随着这位员工的话大胆附和。 “是啊总经理,目前这情况只有把媒体那边的绯闻变成一个有利于苏影小姐有利于我们集团的好消息才对,而唯一的说法就是这样的婚事。” 沈弈沉默不言,其他人以为他默认自己说下去,就更加肆无忌惮。 也有人苦口婆心的劝沈弈说道:“总经理,我们都知道之前夫人对我们多好,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总经理,您知道,公司资金回复不过来就会影响我们集团在社会各方面的地位啊,董事长在任的时候,想看到的一定不会是现在公司这样惨淡的局面是吧。” 苏影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员工们对这次会议的事情议论纷纷了,于是她本来打算找沈弈的想法就一下子取消了,得先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苏影很不厚道的蹲在会议室门口偷听他们讨论的内容了,很不凑巧,她过去的时候没听见沈弈说什么,一直都是下面的员工一直在劝说沈弈娶自己。 苏影听了当然开心的笑,她特别想知道沈弈是什么态度,不过这么多人这么说,应该是会被劝服的吧,她这么想着,把耳朵贴的更近了。 可惜的是,沈弈一直没说话,后面的话苏影一直听的不怎么清楚,直到后来沈弈一怒之下大声吼了一句‘滚,全都滚!’吓得苏影猛地从门上弹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清楚的听到有人的手按动门把手的声音,苏影摆出一副我只是路过的样子,就往旁边走。 她刚转身没多长时间,那会议室的大门就打开来,里面的人一个个都一脸惊恐的表情出来,苏影一看就知道沈弈肯定没应他们的说法,她倚着墙有些泄气的样子,算了算了,本来她就没想过会成功,现在这情况在她看来也无所谓了。苏影无力的垂下手,有人却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眼前这人她熟悉,这些日子在公司走走看看她也认识一些人,尤其是那些之前撤资的股东,这位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位,她虽然不认识,但是见过很熟,而且刚刚又从里面出来,一定没错了。 “苏小姐?是你啊,总经理刚刚发了好大火,你这会儿进去的话,一定要注意说话方式啊,千万不要把他惹得更恼了。”苏影听了正要发作,但是无奈那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她也不好把人硬拽着臭骂一顿。她深呼吸一口,反正她苏影在他面前早就没什么脸面了,不怕这次他会怎样。 沈弈坐着的椅子背对着她,直到她站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沈弈哥’。沈弈才对着她回答说道:“你进来吧。”这个时候的阳光透过窗口零零散散的打在他的头发上,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苏影的高跟鞋的节奏还是很有规律。 “沈弈哥……我那天说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今天,我都听外面的员工说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外面铺天盖地的传言,我马上派人立刻澄清……” “不用了。”沈弈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仍然是背对她,仿佛来自机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我会娶你。” 苏影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一直以来,沈弈一直都在说,我对你只是和乔锦一样的感情,你只是我妹妹,并且她也一直知道时念那个她并不喜欢的女人,才是他的最爱,可是当他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期待着的那句话,为什么,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后来回想起来,那时的他背对着阳光,明明是那么温暖的感觉,那么动听的话,可是那个时候却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出来,他说‘我会娶你。’ 她觉得那一刻恰似梦境又像是现实,像梦里常常做的一个美好的梦,她披着洁白的婚纱,从漫漫的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她爱的那个人的面前,在浪漫的婚礼殿堂上,牧师牵起她的手郑重的放在沈弈手里。 她想象的一切是那么美好,可是就在沈弈冷冰冰的语言里,却并没有想象到的美好的一切,苏影在很久以前特别希望上天的眷顾她,她觉得自己并不比时念差,那么为什么时念可以嫁给他,自己却不能呢?她希望哥哥能成全她,保佑她,现在终于成了现实。 苏影心里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不是开心也不是不开心,又或许她知道这么做,仅仅只是沈弈对她的商业利用罢了,其实苏影方面的公司也是抱着对苏影沈弈方面的婚姻作为商业利用,苏影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绯闻不是凭空出现的,而他的公司无非看中了容声的商业价值,和苏影之后的发展前途。 她刚从娱乐圈脏水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自然需要依靠一棵大树来恢复自己,也需要通过这样一装美妙的婚姻来缓解在娱乐圈中的地位。而沈弈的公司刚从危机中恢复过来,许多地方至今难以恢复必须要她在娱乐圈来帮助他重返商业帝国的位置。 苏影努力撑起一个大大的明媚的笑容,用自己平时的欢快语气说道:“真的啊,那个沈弈,你要是没有其它意见的话,我就叫我手下的人把消息传过去了。” 沈弈转过身来,冷峻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相比苏影,他倒是很会把自己的心情的想法放在脸上:“不用了,我已经让张助理传消息下去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手机上都应该可以看到这样的消息了,你知道的娱乐圈向来消息传的快,一传十十传百……” 苏影有点吃惊,从贴身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各大新闻头条全都登上了‘苏影喜嫁商业大亨沈弈。’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唇微微掩盖住自己惊讶的神情,沈弈这个人办事从来都很迅速,他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 “苏影,即使我们结婚了,你要记着我沈弈心里的位置永远是时念一个人的,我们只能做名义上的夫妻,这也是,我对你,对你哥哥最大的承诺了。”沈弈一只手拿回苏影手上的手机,一边望着她的眼睛说。 031杀 糟糕的婚礼 印象中沈弈对她说话一向都是漫不经心,好像从来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可是时时刻刻也看似她也在自己眼里。可是一提到时念。苏影心头本来没有窜上来的怒火一下子升上来了,她也直勾勾的看着沈弈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希望你能把那个女人扯的远点。我也不希望她的存在而影响了我们两个的婚姻关系,说到底,她时念不过是在你落魄时背你而去的一个贱人而已。在私底下,我都不知道看过她跟多少男人勾勾搭搭的了,像这种不检点的女人。根本就……” “啪。”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十分干脆的落到苏影白净的脸皮上。她大波浪的长发随着空气的带动一下子撇到一侧。遮住了她的脸,显得她一副狼狈的样子。 沈弈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冷静中声音又带着一丝戾气:“我警告你,苏影,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说时念的坏话,否则我想我们今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很愉快。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评价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告诉我的地步。” “我知道。你的公司现在有危机,你没有其它办法了,只有和我结婚。才能化解这次危机”,苏影把额前的碎发拢在耳朵后抿着唇说道。 沈弈皱着眉头不说话,正在思酌着些什么。苏影看出他的动容,站起身来,踏着一双十分清脆的高跟鞋,从后面伸手慢慢环住他的腰,抱住了他,脸颊紧贴这沈弈宽厚的背,有些淡淡的说:“我是真的爱你,只要你和我结婚,你的公司也能够重新回到正常的经营轨道。” “我们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是吗,”这偌大的会议室里没有一丁点声音,她期待着他的回答,尽管他的心里早就对他失了一万次心了,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期盼着那奇迹般的第一万零一次。 “明天,你能陪我一起看婚纱吗?”苏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样卑微又可伶的乞求和盼望了,可当她面对的是沈弈时,就完全不一样了,片刻,还是没有听见沈弈磁性的男性声音。 沈弈想到了什么,突然脸上出现一抹厌恶,一把推开了她,阔步离开,走到门口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明天我会派人接你”。 他冷静地关门,没有一丝动容和停留,只剩下苏影一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沈弈这样冷淡的对她却还是一脸卑微的去挽留他。 又或许这就是执着吧,苏影知道沈弈不爱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然而这一切,都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才明白的,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不爱我,可我却没有办法不爱你,甚至,我都没有办法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你。这样的执着,应该就是对所谓爱情的向往吧。 另一边萧墨琛正打算在电脑上开一局游戏,萧墨琛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正打算移电脑鼠标按下屏幕右下角娱乐新闻的红叉叉,突然看见标题是什么“当红女艺人苏影喜嫁商业大亨”。 萧墨琛猛地一看右手就立刻点进去浏览网页,这事居然……被证实了。沈弈那方面已经登出来消息,看来是八九不离十,萧墨琛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水掀翻。茶杯在桌子上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一片清新的茶叶在水上打着旋。 “怎么了。把桌子弄的乒乒乓乓的。”时念看着他这边朝这边走过来。 “没……没怎么……”萧墨琛伸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扶正,弯着腰摆弄鼠标,把刚刚留了的网页关闭了。整个动作明显太急促,被时念尽收眼底。 时念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萧墨琛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他这次说话吞吞吐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快,时念望着萧墨琛原始的桌面疑问不断:“你在看什么呢?” 刚说完便拿起鼠标点开浏览器,映入眼帘的便是苏影和沈弈的新婚消息啊。时念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看下去了,萧墨琛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悔的样子,倒是时念轻松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直起腰来放下鼠标撤身离开。 萧墨琛还有点呆呆的看着时念没有关闭的网页,上面时念和沈弈的脸,该在时念心里留下怎样的伤害啊,萧墨琛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沈弈!你不仅看不起你妻子的为人,你还利欲熏心。 当时,就不该看着时念的面子才把你那破公司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啊。像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配得到! 萧墨琛恨恨的想着,这才看见时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门了,萧墨琛皱皱眉头,拿了手机就推开门冲了出去,蹬上自行车就一路找人去了,一边打电话一边在路边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时念手里握着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来电显示是萧墨琛有些有气无力的接道;“喂,萧墨琛,我现在很好,没事儿的,你放心吧。我只是想出来走走静一静。” 说起来,她虽然嘴里口口声声的说着已经忘了他,每个人都要开始新的生活,可是行动上,时念能清楚在看了他喜讯的那一刻,心里更多的是难过,却并没有一丝为他欢喜的感觉。 “你在哪我来找你?”萧墨琛立刻说道,他害怕下一秒时念就会果断挂了他的电话。 “我在婚纱店门口呢。你……喂?萧墨琛?喂?”时念刚说了地址萧墨琛那边就挂了电话。 萧墨琛骑着脚踏车朝婚纱店飞驰过去,路旁的树和路灯在飞快的褪去,距离也相距的越来越近。 萧墨琛赶到的时候时念正看着婚纱店里面一对对幸福的情侣在试穿着一见件婚纱,他们幸福的样子她们脸上甜蜜的表情都是曾经所拥有的,时念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那里也曾佩戴过一颗闪闪的钻石,闪烁的是曾经只属于她的爱情光芒。 她以为,在她摘下钻戒的那一刻,就以为可以放下所有的感情,可是感情,又何止是你手里提拿的东西说放下就放下,萧墨琛过去的时候静静的找了一棵梧桐树依靠着他的自行车,坐在时念旁边,半晌才开口问道:“在看里面的婚纱呢……” “嗯,想想他也要第二次穿上礼服了,真的是人事无常啊。”时念一直笑着,这时候她不知道自己除了笑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突然眼睛一扫,那么熟悉的车子,车窗能看见那么熟悉的脸。萧墨琛也看着她看过去的方向,从一辆凯迪拉克xts的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不正是新闻照片上的那两个人吗。 萧墨琛一把牵起来时念的手就往婚纱店里走。时念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萧墨琛扭头对她笑道:“怎么,只允许他们两个准婚的夫妻来看婚纱,就不会去我们单身人群来看婚纱啦?这是人权懂吗?” 时念不知道怎的就鬼使神差的被萧墨琛牵着走进了婚纱店。 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了婚纱店门口,沈弈开车门自己径直走了进去,而苏影以为以为他会等她,又急急忙忙跟了上去走到店里。 店长看到沈大少爷和苏大小姐,提前就把准备好的婚纱一件件备好让他们来挑,店员也都时刻准备待命,好像下一秒就会给他们下达多重要的命令。 更是那种女店员,一个个那花痴的眼神,口水简直都要留下来了,窃窃私语,“哇,这么帅,苏影也好漂亮,真的好般配啊两个人。”各个都是一脸羡慕,沈弈听着她们的还是一脸冷漠, 倒是苏影得意的笑笑,把那沈弈的手臂搂的更紧了,沈弈冷着脸,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 “沈弈哥,我穿这件好看吗”,苏影从更衣室出来兴致勃勃的问他,他却连头没有抬一下,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杂志。 店长一脸献媚的说,“苏小姐天生丽质,穿样的都是最好看的”,气氛有点尴尬,她还是笑着说,“不好看吗,那我再换另别的好了”。换了五六套后,看沈弈越来越不耐烦,再这样下去,他应该就要走了。苏影虽然不满意沈弈的态度,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契约婚姻,是不应该要求多少的。 时念和萧墨琛走进那家店,“很巧”的遇到了。苏影换一件婚纱从更衣室里出来刚好看见时念站在那里。她心里想,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看他们要结婚了,故意过来捣乱的吧? 苏影这个想法,在看见萧墨琛的那一刻彻底打消,转念又想这个女人……可真是水性杨花啊,这里刚离婚,又去勾搭另一个男人,看样子还是时间不短了,果然跟她猜测一模一样啊。 苏影嘴边扯起一个邪恶的笑容,故意大声的问道:“呦,时念你怎么也在这,好巧啊,我和沈弈哥选婚纱呢,试了好多套了,沈弈总是说不好,说结婚一生一次不能马虎,一定要穿最好的,成美最美的新娘子,对了,我结婚那天你也一定要来见证我和他的婚礼哦,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好姐妹呢。” 时念一怔,心里想着,这个女人也太会演戏了,果然是天生的女演员呐,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和她是好姐妹吗?好沉重的称呼,真是受不起。 沈弈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原来那天办公室里看到他们是真的啊,原来是真的很在乎她啊,我又算的了什么,还来这里自讨没趣。 “哈,那可真是巧了,时念跟我说她特别喜欢这家店的婚纱。所以趁着今天这个大家都有时间的日子来这看看,真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二位。”萧墨琛彬彬有礼的回答着。 时念也急着在旁边说:“不好意思,你们二位的婚礼。我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就不会来自讨没趣了。以免我们要是在现场遇见。该有多尴尬啊。” 苏影刚准备发作,看到沈弈对这边看着,忍了忍。突然伤心的抽泣起来“妹妹,我是诚心想邀请你参加的,可是你不想参加就算了。不用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知道你喜欢过沈弈。可是现在沈弈已经要和我结婚了你说是吧。” 时念刚准备辨驳,沈弈走了过来。“你身上这件很好看,我们选好了走吧,时念,我马上要和苏影结婚了,别再来找我了”。沈弈说着,还多看了时念一眼。那脸上苍白的脸色,看着真的太让他心疼了。 时念还是呆呆的愣在原地,都不敢看他一眼。“你怎么……” 萧墨琛摇了摇她,“看你状态不好,我们先回去吧。”萧墨琛也瞧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安慰时念说道。 “嗯”。时念轻轻应了一声,她都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过去,为什么会自取其辱。拼命当时他开口说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是那么决绝啊。那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他,已经不爱他了,她伸手拉拉萧墨琛的衣脚:“萧墨琛,我们走吧,这里的灯光晃的我眼睛好疼。” 沈弈看着前面的红灯心情突然的变得很烦躁,副驾驶座上的苏影已经睡着了,沈弈想到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坐在他旁边,笑靥如花的说道,她最喜欢那样的a字鱼尾型的婚纱了,可是现在呢……他和她还是那样出现在婚纱店里,只不过他旁边的新娘不是她,而和她一起走进来的也不是他。 时念,或许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又或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思,但是我是真真实实爱着你的,并且我从未变过,也从来没有想要变过。 旁边的苏影睡得很熟,看起来也很累了,沈弈想到之前苏毅还在的时候,那时候苏影也是多可爱的一个女孩,只是现在,好兄弟没了,她也不像之前那么纯真了,是不是时间只能这样无情的流逝,然后其他人,只能无尽的回首往事,无法向前。 回家的时候手机还不适时的响起来,时念本来不打算接,但是这电话铃还是十分执着的响着,看起来打电话的人还是一直在等她接起来,电话铃坚持不懈的响,时念这才漫不经心的轻轻扫一眼来电显示,方致远三个大字亮在屏幕。 时念接了电话却并没出声,倒是那边的方致远开口说了一大串话:“喂?时念,时念?你在听吗?时念今天这事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说苏影要嫁给总经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到底为什么啊。喂?时念?在听吗?” 时念愣了一下,直到方致远喂喂几声才把她喊到清醒,有气无力的说道:“是……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苏影,而不是我。” “什么!总经理真要娶那个女人?不是,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女人身上的事情啊,就算是跟你这儿离婚了,他也不能娶她呀!不行,我得找那个女人的经纪人了解一下她背后的事情。” 时念没有太仔细听,直到最后一句的‘经纪人’三个字,时念才如梦方醒,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你要找她经纪人?你找我?” 时念听见那边方致远轻笑了一声:“哎呦我的天呐,这个世道真是……不偏不倚,你居然做了她经纪人?” “怎么?你找她是要了解什么?”时念有些好奇的问道,方致远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一个人,不会这么草率的就就说要去找什么人去了解什么事。 方致远叹一口气:“刚开始这个女人天天往公司跑的时候我就注意她了,你知道我们公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我就特意对她留了个心眼,我调查她背后的公司,发现,在互联网上,以她为名的背后公司和我们公司有着私下的交易。” “我大致的清算了一下,差不多有百笔交易了,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明明萧墨琛那边已经把他收购的公司还回来了,那么为什么我们的公司资金仍然回复不过来。原来是有人一直在把公司的资金往外兑,这样我们在外面赚多少钱,公司内部的这个吸血鬼,就会吸走多少钱?” 方致远一下说了一大串话,时念却从中听出了这是方致远怀疑苏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苏影就是一直在吞噬公司的资金,然后打着挽救公司的幌子,想要嫁入公司做太子妃?以此来获取更多的资金吗?” “知我者,时念也。”方致远不禁感叹着,总经理跟她离婚可真是损失啊,这个女人真不简单,不禁听他几句话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对于事件的推敲,也很有自己的方式。 时念先是吸了口气冷静一下,十分镇定的说:“不可能的,苏影在我和沈弈之前就认识,她……”时念顿了顿:“很爱他,就不会做这种蓄意伤害他的事情。” 方致远那头冷笑了声:“哼,你当真她被你压着这么多年不会由爱生恨?而且,我才不相信总经理和你无缘无故的离婚,这其中的引擎。就是她吧。” 时念无言以对,她至今都不知道沈弈是不是真的出轨苏影然后才选择和她离的婚。好像沈弈也没有确确实实的承认过这件事情,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的做给她看。时念不想承认方致远说的所谓事实,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说拒绝。 “好,那你现在作为她的经纪人,你知道她什么隐藏着不让你知道的事情吗?”方致远停了一阵,像是等待时念回答一样,约莫才接着说道:“算了,我想你大概也不知道……哪有人把自己的事儿告诉情敌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找谁问这个漏洞问题呢?”时念问。 方致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我们现在的目的应该是阻止他俩结婚吧,要是这么大一个寄生虫到咱们公司里面,还指不定公司亏成什么样呢。” “话不能这么说,你现在也只是怀疑阶段,具体事情你都没有什么证据。而且,就算是我,也不该再去打扰任何人了。毕竟……”时念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出口:“我是过去式了。” 方致远听了倒是轻松的样子:“反正,该查的我都去查,你那边离她近记得多观察她一阵,总会水落石出的,” 方致远挂了电话,时念却还现在想苏影的事情,她的确没有什么隐瞒着她的地方,之前入职经纪人的时候,张代理人把一切都交代的很清楚。这是职业道德,不存在隐瞒的。 “对了……张代理人?真没想到他!”时念猛地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这么个人,抓着包就准备往外跑。萧墨琛端着水果进来,看她这就要出去的样子,扭头随口问了一句:“时念你去哪啊,怎么刚回来就走啊。” 时念正打算绕过他走出去,看见他突然愣了愣,开口问道:“萧墨琛,当时你还公司的时候有没有动过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时念也怕她突然的一问有伤感情,就没直接说‘你有没有动手脚了。’ 萧墨琛一脸很受伤的表情说道:“怎么!咱们同学这么多年,你居然不相信我的人品啊,我萧墨琛对付一个人,自然怎么狠怎么来,但是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不会反悔的,你知道,尤其是对你。” 时念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萧墨琛,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希望去冤枉别人,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好好搞清楚。” 萧墨琛放下手里的水果盘,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啊,我们一起解决吧,嗯?” “我现在就是要去搞清楚这件事,等我自己明白了,我就马上回来跟你说啊。你放心吧。”时念说完就急着往外走。 萧墨琛看一眼桌上的水果盘,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哎!别急着走啊,吃块水果先啊!” “张代理人,我这次请你过来可不单单只是请你喝茶的。”时念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杯子里的茶叶在平静的水面上打了个旋。 “哦?”张代理人的声调微微上扬:“难道时小姐不是来请我品一下这里的茶叶吗?我倒是听说。这家茶馆的观音茶可是一等一的好啊,时小姐要不要……”张代理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时念打断了。 时念有点不悦的皱着眉,对他说道:“张代理人我想我们俩还是不要在这儿打哑迷了。当初是你把我带进来的,作为苏影小姐的经纪人。” “哎~时念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不想再继续做苏影的经纪人了吧,这可不行。当初我们条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啊。”张代理人的语气有点慌张,但是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看着时念,还用手在菜单上的观音茶一栏画了一个圈。 时念微咳了一声:“张代理人。我想问你的是。在我给苏影做经纪人的时候。苏影背后的公司是不是把苏影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给我了?” “这是自然,你作为苏影的经纪人。自然有权知道苏影所有的事情啊,我们也必须把所有的事情交代给你。这也是条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怎么,现在时念小姐要怀疑我们对你有所隐瞒了?”张代理人今天有点奇怪,一直咄咄逼问时念。 时念本来请他来喝茶谈事就是为了掌握主动权,没想到却被他反将一军。时念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张代理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肯定是相信你们的。只是,最近沈弈那方面已经发出消息要迎娶苏影小姐了,我想。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做经纪人的不能知道所有的事务的话,对于苏影小姐日后的发展以及沈弈的公司,都有所不利啊。” 时念说到‘沈弈’两个字的时候还是重重咬着这两个字,她不想承认,但是当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无法避免的,心里还是像被一块大石头重重砸了一下。 “时念小姐大可放心,这些工作我们代理人都会做好,我们代理公司所知道的事情一定会老老实实交代给时念小姐的,您的工作就是要替苏影小姐看剧本,收据本,接戏还有面对记者的访谈就好了。”张代理人说的很流畅,倒是像之前就背好的台词。 时念心里有些纳闷,怎么今天他的称呼也不一样了,平常都是直接就叫她名字的呀,怎么今天还生疏了这么多啊,但是听张代理人说的这么没有可反击的话,时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对着张代理人浅笑道:“那就真是我多虑了,真是不好意思了,还这么打扰张代理人。” 张代理人也望着她笑道:“别这么说,我说过这里的观音茶很好喝的,你要不尝一尝,也不枉白来这一趟了。对吧。”张代理人拿着手中的茶杯在时念眼前摆了摆。 时念倒是有些尴尬了,还是有些不自然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还是不了,我家里还有事,张代理人就一个人尝尝一下这里的香茶吧,改日我请你吃饭就当是我赔罪了怎么样。” “那……既然时念小姐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强求你了,你可要路上注意注意安全呀。”张代理人客气起来,一声声叫的,时念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好的,谢谢了。”时念推开茶馆的一扇特别具有中国风特色的门,大叹了一口气,不禁回头看看,发现张代理人还是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越觉得奇怪,便不再回头看他。 张代理人看着时念离开的背影,嘴边一抹奇怪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她?” 从隔着棕色的门帘的一边有人掀开门帘朝着他走过来,他的眼光还是一直盯着时念走去的背影方向,他好看的唇微微轻启,说道:“没有什么不可以,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那个人不是好歹,不珍惜她这么好的女人,活该他公司要受我给予的重创。萧墨琛那个笨蛋,居然还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居然不趁机垄断他的公司……” “原来你全都知道了。”张代理人脸上仍然是意味不明的笑,貌似在见到那人的一刻笑容越加深了:“林辰,你比我想象的要狠啊。” —— 时念正在整理一分文件,萧墨琛却来了,拉着她要带她离开。 时念自然不同意,“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随便离开。” “好好好,你最有责任心了,走吧走吧。”萧墨琛伸手搭上时念的肩膀。时念双手把他的胳膊抬起来,说道:“不行啊,我还没下班。”说着就要往别墅里面走。 萧墨琛急忙一把扯住她。把右手横在她面前说道:“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五点半啊五点半……你还没下班?”萧墨琛右手手臂上的手表挡在时念眼前。 时念有些呆呆的说道:“啊?已经这么久了吗?下班了。”说着就要挣脱萧墨琛接着往别墅里面走。萧墨琛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哎,不是说好下班了吗?” 站在小楼梯上的时念扭头说道:“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啊。”萧墨琛无奈的挑挑眉。转身去开自己的小单车,反正刚刚时念说的什么责任心。他是不会用在这些人身上的。 “喂,你从来不接我下班的,怎么今天脑子抽了过来接我了?”时念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从上次和萧墨琛一起回到学校的时候坐过一次。她就没有再尝试坐这样的小单车了。 萧墨琛一边愉悦的蹬着小单车一边对她无奈的反击道:“时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作为你的好兄弟。一个优秀的partner,我萧墨琛就不能来接你下班吗。” 时念坐在后座踢了一下萧墨琛的脚脖子,其实完全没什么力度,萧墨琛就故意猛地晃了一下自行车,吓得时念立马抓紧他的衣服,萧墨琛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死啊!”时念这回狠狠捶了一下萧墨琛的腰。疼的萧墨琛大叫‘冤枉。’ “哎,是不是真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啊。”时念脸上的神色恢复了平静,终于把疑问问出口。 萧墨琛这才很正式的说道:“嗯。差不多吧,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我都认识的老朋友。” “谁啊谁啊?”萧墨琛这么一说。时念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不停的追问他。 “方致远。”萧墨琛淡淡的三个字出口,就让时念吓了一跳:“啊?方致远,你认识方致远吗?”萧墨琛轻哼一声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小单车骑的更快了。 很快就来到一座很熟悉的大厦门口,时念握着包带子的手微微有汗显出来,她不太自然的往衣角上抹抹,正当萧墨琛停好自行车要拉她进去的时候,她的手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 萧墨琛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般,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双温和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你不是说好要把他忘了吗,现在,就把和他有关的一切从你的脑海里抹去吧……” 时念抬头看看眼前这座辉煌的大厦,曾经对她来说是那么熟悉,人生应该就是这样,一直这样,有些东西曾经对你来说很熟悉,可是到最后,或者是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终究会与你陌生,陌生到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你看到我,我也看到你,可是我与你的视线,都不会有任何交际。 因为你对于我来说,就是陌生人了。可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那应该是记忆里吧,某个人在记忆里默默褪去,就让他一直在记忆里留一个特别美好的印象吧。 时念伸手挡挡头顶的阳光,冲着萧墨琛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答应你,我们进去吧。” 萧墨琛看着她这样坦然的对着他笑,突然想起来,在许多年前,她也会因为一局比赛赢了,也会因为一道题目说对了而对他这样笑,那笑容,像是能穿梭时光,因为一直到现在,他还念念不忘。不过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门口的保安看这两人穿着就不像白领的打扮,对两个人十分不屑,连开门的按钮都懒得伸手按,还是萧墨琛走到他面前,说句‘让一让’,最后自己动手打开的自动门。 “萧墨琛,这保安是新来的,我都感觉他不像是正规的人才市场请来的。怎么,这是瞧不起人吗?”时念按了电梯按钮就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现在哪家公司不这样,看见来的人不是高层穿着就嗤之以鼻,不仅仅是沈弈的公司,连我们家的公司也这样,有好多次我没穿西服来上班,门口新来的保安愣是不让我进去,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萧墨琛一边瞅着电梯门关上一边说道。 时念也有些明白了:“我知道了,金钱社会嘛,有钱就万能是吧。”时念向来对钱这种东西不屑一顾,对她来说,有钱没钱的都一样,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活,不代表没钱就活不下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之前一直讨厌公司里的人认为她是因为钱才嫁给沈弈的。 如此,离婚的时候,她选择净身出户,一分钱没有要他沈弈的,想毁坏她时念的名声,不可能。她就是要做给这些人看看,她时念不是靠着一张嘴问男人要钱才活下来的,而是不靠他们一分钱,自己养活自己才有的今天,这才是她时念想要诠释的人生。 萧墨琛没有说话,金钱对他来说是没什么诱惑力,所以才能很淡然就能答应时念还回沈弈所有被他吞掉的分公司,萧墨琛看了看手机上方致远那家伙给他发过来的短信地址,按动电梯在十楼的时候停下来。 时念也跟着他走出去,沈弈公司都是一样的棕木防盗门,时念在这里呆的也算久,就是没有认出来这就是方致远的办公室。 直到萧墨琛拧开门把手的那一刻,一声响亮的‘进来。’时念才知道,方致远就在这。 “方致远,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跟萧墨琛认识的?”时念一看见他就很直接的问出口了。 方致远笑了笑说道:“好了,别站在门外了,进来坐吧。”说着给他们来俩一人倒了一杯水。 “我和萧墨琛啊,在沈弈去年在国外与他们公司签合同的时候就认识了,这次萧墨琛回国,也跟我说了。” 萧墨琛侧着头对时念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和他认识呢。”萧墨琛接着说道:“我发现方同学在生意中的见解都和我大同小异,自然就做彼此的知己啦。” 时念问道:“方致远,上次你跟我说的沈弈公司除了萧墨琛以外的地下交易,我去问了苏影公司的代理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萧墨琛笑笑:“呵……原来除了我还有看不惯他的人啊,我还以为我是孤军奋战呢。”时念轻轻瞪他一眼,萧墨琛转口说道:“好好好,我正形一点儿。” “不可能出错,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凭什么她苏影一进来就有一个地下交易的漏洞出现,我这么说不一定是非说是苏影造成的这一切,而是说,在她背后有个人在操作着这一切,而这一切,都是瞒着苏影进行的活动,不仅仅瞒住苏影,以及在时念之前她所有的经纪人。” 方致远的手指在木头桌上重重点了一下,萧墨琛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这么说,那个人还真是可怕,一点一点的在破坏着一个公司的正常运行,到公司之后真正需要钱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内部就已经出了这么大的漏洞了。” 时念思索了一会儿今天早上和张代理人的谈话,开口问道:“苏影经纪公司的代理人……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不会告诉我们。” 方致远一听,觉得这会是一个突破口,问道:“哦?早上你的调查,有其他的意想不到的收获?”时念听了这话便摇摇头:“没有,他用话把我堵的死死的,说是把有关苏影的所有事务都告诉我了,我也不能硬强求他说更多的给我是吧。” “等等时念,你刚刚说,那个姓张的代理人,用话把你堵的死死的,我知道了,一定有事情瞒着你,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的面面俱到,让人没有反驳的机会,你们想想,在什么情况下,你们才会把一件事情对别人说的毫无漏洞之处?” 萧墨琛竖着手指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方致远想了一会,便带着一丝疑问的语气回答:“你的意思是,他在说谎?”这话一说来,时念猛地抬头盯着他们俩看。 “真的,只有在说谎的时候,一个人才会把一件事说的面面俱到,萧墨琛你说的是对的。”方致远顺理成章的推理着说:“那我想,这个苏影的身上一定还有别的消息,公司地下交易这事儿,和她……八九不离十。” 时念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好,我明天就去找苏影再问问看,看看是不是张代理人真的在骗我,如果苏影不知道这地下交易的话,八成是她背后的那个代理人在搞鬼了。” “这是必要的,不过,一个普通经纪公司的代理人会知道这么多生意上的事。 时念本来打算今天就来找苏影好好谈谈的,没想到大清早就收到林辰的邀请,非要她过来喝早茶。想着想着时念就有点着急,毕竟昨天答应的方致远和萧墨琛好好的。 时念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想,“这件事关系到沈弈公司的存亡。沈弈肯定还不知道,不能让他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绝对不能让那么险恶的女人嫁给他。” 明明是想忘掉他,可是却还是那么在意。 —— “还在想那件事?再搅下去,咖啡都要洒出来了”。时念这才反应过来,一怔,“啊。不好意思。太入神了” 时念不好意思的摇摇了头。 “我难得这么久才回来一次,约你出来散散心你还想着他。都不想想我,怎么说大学也追了你那么久,”林辰不满的翻着白眼,时念只好尴尬笑笑两声。 林辰突然伸手捏了捏时念的脸,一脸心疼,“看看你。都瘦了许多,脸都没意思捏这舒服了”,“啧啧……”一脸惋惜的样子。时念无奈的看着他“你还是那么不着调啊。医生都是不苟言笑的嘛。” 林辰一口将面前杯子中的咖啡喝完,“我是那种一般人吗?” “诶,你喝慢点。”林辰嘱咐道。 说完。时念也没心情喝咖啡了,“我们走吧。”林辰有点好奇,以为她着急着急上班,也随口应道:“嗯”。 “啊?时念,我们现在去啊?” “开车去苏影那吧,我想去调查下这件事,我感觉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的心思没那么缜密,有可能是背后有人在操作,如果真想这样猜想的话,她背后的那个人,十分值得我们提防。” 林辰突然激动的砸了下方向盘,“为什么,你总是为他想这么多,他那么无情,放着这么好的你不要,跟你离婚然后还要娶那么个女人,你们已经离婚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你选择净身出户,他现在的财产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你,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我回国就是想找你,想不到这么快你就已经结婚又离婚了。” 时念还是沉默着不说话。对啊,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能因为曾经毕竟是夫妻吧,不能眼看着沈弈和公司被毁掉啊。公司是他那么珍重的东西,是他和她曾经都那么在乎的东西,她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东西被轻易毁掉。 “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我不勉强”。说着,时念便要开门下车。 “时念……”林辰无奈的看了眼时念,还是像大学一样的倔脾气啊,“算了,走吧我帮你系安全带,”林辰拉住她的胳膊,对她说道。时念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只觉得时间过得是那么快。转眼间就物是人非,悲欢离合…… 来到公司,找到苏影的工作日程安排表,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一天苏影不让任何人跟着她,也不知道她都在干些什么,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接下来就从那开始查起好了,同时,助理也把所有经纪人事物工作的所有文件都交接给了时念。时念拿回家就一直看,但一直找不到什么线索。 “喂,千万不要让时念从这里面查到什么东西,让她这段时间好好安分点,不要再做出什么事了,不然你可就别怪我了。”林辰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眼里出现一种狠色。 张代理人那边接到林辰打过来的电话,不禁冷笑道:“好小子,竟然来威胁我?!” 时念在苏影发经济公司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她由然的向上看去,苏影娇俏的面庞映入眼帘。 这时时念才猛然想起来,今天……好像就是苏影规定不让别人跟着她的日子啊,也是一度让他们员工所谓最开心的日子——休假日! 苏影看着她一脸的鄙夷:“这个时候跑我公司里来,莫非你是想过来偷拿我什么东西的吗?”说着还有些不屑的哼出声来。 时念一听心里一股无名火就升上来了:“我用的着偷拿你什么东西吗,你就算不想看见我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就这么侮辱我的人格吧,并且,我是这里的员工,我到我工作的公司来看看很正常,作为老板,你应该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没有取走,所以现在才回来的吗……” 苏影知道自己向来说不过这个女人,只是一味的瞪着她,一双眸子里像是要迸出火花,时念想想这样侮辱她人格的事就觉得很生气,转过身就打算走,这时候连答应方致远萧墨琛前来调查的事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苏影却突然开口问道:“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再走吧,反正你今天休假,也不缺这几分钟的时间。”苏影很少这么温和的和别人说话,时念就算没有脑子也能想得到,一定是她要来挖苦她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很想要去知道更多更多……关于他们婚礼的事情。 “你……你和他婚礼是什么时候?”时念用了很大力气才问出口,眼睛快红了一圈了。 苏影笑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下个月十一号吧。不过这些事情先不要和媒体说哦,不然影响不好。”就算是恶毒如苏影,在说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脸上还是一脸单纯的微笑。 时念突然觉得嗓子好苦,就像是喝了一大口中药一样的苦,让她接下来打算问的问题,全都化成嘴边的泡沫,半晌,她才说道:“他……当真是要娶你了么?” 苏影一听倒是生起气来,尖着嗓子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他不跟我结婚,难道跟着你这么一个在他公司生死存亡时刻提出离婚的女人复婚吗?不然你时念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是天仙凭什么要他对着你流连忘返?!” 苏影把话说的很激动好像时念是什么千古罪人,才要她这样去谴责。时念像是被人浇灭的仙人掌,半句话都没有反驳苏影,而是默默的把这口气咽在肚子里,她知道自己的确不该问这个问题,现在也没有办法对着苏影说点什么。 “苏小姐,我想问问你,如果这次你们的婚礼如约举行,那么对于总经理的公司,是不是在资金上有很大的帮助?”时念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空手套白狼,试试能不能把话套出来。看看苏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给他看。 “那是当然,想我苏影在娱乐圈现在的位置,也勉勉强强算得上一线花旦,沈弈和我婚礼的举行,一定会对他公司会有很大的帮助,至于前段时间公司危机为别的公司欠下的债务,也能一下子还清了。”苏影有些自恋的神情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脸上。 时念也能想到一点点,这苏影没准真不知道她背后公司有人操作呢,不然也不会说‘百利而无一害’这种话。如果连这都是她装出来的,那她时念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和她背后的势力的可怕程度,倒也没什么两样,一样的伪装和深不可测。 苏影看着她不说话就呆呆的愣着出神,还接着说道;“你别不信,当真现在舆论的威力就是这么大,媒体有多厉害你知道的。” 时念觉得这苏影能这么说也是没有办法再继续问下去了,再多问也是徒劳。就摆摆手冲她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苏小姐,我……我先走了。”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下个月他就会再次成为别人的丈夫,曾经说好了一起携手到老都是假的吗,他果真就能这么狠心这么无情,我还为他着想,我这是在干嘛,都已经被抛弃了,还念念不忘想着他,心里讨厌这种人,可却慢慢变为那种人。 前任的婚礼要我参加吗,真的不想去,看着他们结婚就想到当初的自己,身边挽着的人却换了一个人,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和别人离开自己,如果幸福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他有些无情罢了。 可是那样一个要慢慢挖空他公司的人嫁给他,他自己知道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背后有更大的操控这件事,都不知道公司已经危在旦夕了。不行,我一定要去阻止这场婚礼,,决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萧墨琛,沈弈婚礼那天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有个事要找你帮忙。”时念坐在萧墨琛旁边看着他打游戏,“诶,等会儿,等会儿,马上我就要拿到一滴血了”,时念一把抢过萧墨琛手中的手机,“哎呀,别玩了,说正事儿呢”,萧墨琛无奈的皱着眉头对时念说,“我的大小姐啊,你又想要干嘛了,突然这么正经,你知道不知道我这局都要输了,哼”。 “哎呀,事情成功后,我陪你玩一夜,怎么玩都听你的”,时念狗腿的对萧墨琛笑着,“嗯,说说看”,时念一把熊抱住萧墨琛,“哎呀兄弟太感谢你了,那天你陪我去毁婚礼去。” “什么,你在逗我吗?”说着还把手摸了摸时念的头,“你是不是因为沈弈要结婚了。你受什么刺激了”,时念翻了个白眼丢给萧墨琛。 “你想什么呢,我才没病呢。我说正经的诶”,萧墨琛摇了摇了。“天呐,这个忙我可帮不了诶,太可怕了你。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念摇了摇萧墨琛的手臂,“你刚才已经答应我了,你可不能后悔。不然我以后再也不会陪你打游戏了。你就忍心看我抑郁而终?” 时念一直觉得萧墨琛最在意的是游戏。每次有事相求都会以游戏相逼,而萧墨琛每次都会是不愿意。但最终都会答应。其实萧墨琛早就看透了时念的那点小把戏,但每次都不想看着她那么难过,都会忍不住又答应她的各种要求。 萧墨琛一脸嫌弃的拿点时念的手,“摊上你这么个朋友也是算我倒霉了,我不管,你得请我吃一星期的饭。还有,陪我打游戏,打到我不想大为止”。时念心想,“哎,这回栽了。算了,先答应吧,以后再说,哈哈哈,我太机智了。” 萧墨琛一个巴掌拍到她头上,“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看你笑的那么奸诈,一看就没什么好事”,丢过一记白眼。时念只好心虚的笑笑,很狗腿的帮萧墨琛捶捶背。“嗯,再重点,不错。” 其实有时候想想,很多时候还是萧墨琛对自己最好,什么都会依着自己,表面上一副嫌弃的样子,心里一直把我当成重要的人,我就像妹妹一样,一直对我那么好,我和他的关系,彼此心里都懂,却从来不说,会心一笑,便能懂得对方。 也希望他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真爱把,看着他,牵着自己心爱的人走进婚姻殿堂,不像我一样,那么草率,结婚,离婚,仿佛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婚姻大事还是要慎重比较,所以我更加不能让沈弈和苏影结婚了,他以前有个失败的婚姻了,不能再来一次。 不管是为了沈弈,还是苏影,还是自己,这次自己都要拼下把,一定要阻止这次婚礼。 “明天我们去商场把,”萧墨琛一大清早就说,时念摸不着头脑,说“去商场干嘛,”,一阵莫名其妙,“嘿,你说我们去干嘛呢,你不是说去参加他们婚礼吗,难道你就要穿着衬衫和牛仔裤?” “哦哦,对哦,我都忘了,”时念偷笑,“你不是不大愿意吗,怎么积极啊”,萧墨琛一口喝完了一杯牛奶,“好,你不去算了,跟你讲,之后我可就没时间了,”时念赶紧又为他倒了一杯牛奶,“哎呀,去去去。” 娱乐新闻,每天都会报道,大总裁沈弈和一线花旦的婚礼,有的祝福,认为郎才女貌,有的鄙夷,认为小三插足,说法报纸头条,微博头条,每天都会有新的报道,可婚礼还是不紧不慢的进行着。 车开的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商场,萧墨琛把车停到车库,和时念一起走过去,进了一家店,店里的经理一看到就殷勤的问候,“小姐,我们这里的礼服都是最近新到的款式哦,喜欢什么呢,先试试把”。 时念对于礼服一向都没有没自己主见,感觉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 随便跳了一件白色长裙,换上后,萧墨琛看了一眼摇了摇,大手一挥,挑了一件粉色的摸胸小短裙,去试试把,“这会不会太短了啊,要不还是长裙把,” “就你那小短腿,还穿长裙,不行,不好看”。 时念无奈翻了了白眼,还是去换了,出来照在镜子前看了看,感觉还不错,“嗯,不错,很清纯活泼的感觉,”终于像个小女人了。 “难道我不是女人吗?”平时时念很少会穿这种礼服,大多数,都为了方便,每天都只穿很休休闲的牛仔裤或卫衣,要不就是运动服。这种小礼服虽然穿起来很奇怪,不过看起来还是很美啦,时念也就欣然接受了。 接着,萧墨琛又为时念挑了一双高跟鞋,很适合时念的小脚,看起来很秀气,又不失高贵。 再配上一条钻石六芒星项链,又订了一款lv新款的包包,时念一头微卷的黑发,随意的散落着,一个字,美。 时念平时不会怎么打扮,但打扮起来是真的好美。 很快,便到了,他们婚礼的那天,全城的记者几乎都被请去了,还有很多的生意场上的上层人士。一大早,时念就去了苏影的家,毕竟是她的经纪人,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也是要在的。 苏影日日夜夜都盼着这天的到来,然而这天终于要来了。在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一天,她苏影终于能够成为沈弈的妻子,和总裁夫人。 “时念,我今天穿好看吗,你和沈弈结婚的时候肯定没我好看吧,参加前任老公的婚礼星情如何呢?”时念也不甘示弱,边帮苏影弄头纱边说,“一样的西装,一样的婚礼,都再来一遍,你说他会不会不耐烦,结到一半不结了呢,那可就尴尬了哦。” 苏影气的发抖,“不,不会的,沈弈已经我的了,你只是他的过去式了,他不会抛弃我离开的,”想到,沈弈马上就要过来了,苏影对时念说“你先出去换衣服把,我自己来就好。” 时念想,我再让沈弈走,沈弈会走吗,其实时念自己心里也没底。 时念回到公寓,萧墨琛已经换好衣服了,不得不说,萧墨琛也很帅,并不比沈弈差。 看没多少时间了,时念也到房间去换衣服了,当时念从房间出来的那一瞬间,萧墨琛也看呆了,这个嘴巴这么毒的人,想不到还怪好的,配的上我,接着自恋的笑笑。 时念换好衣服,拿一个新买的包包,就出门了,很配那一身。走到宴会的地方,时念有点紧张的拽了拽萧墨琛的衣服,“别慌有我呢。”那句话像是给时念吃了颗定心丸,时念昂头挽着萧墨琛走进会场了。 萧墨琛总能给时念一种安全感。 萧墨琛和时念走进去会场,和人们寒暄客套一下之后,就来到一个角落,说了一下计划,“时念,你去找沈弈,跟沈弈说明事情真像,他不信就把这个文件给他,我在酒店后门等你们。” “嗯好。” 时念,我今天穿好看吗,你和沈弈结婚的时候肯定没我好看吧,参加前任老公的婚礼星情如何呢?”时念也不甘示弱,边帮苏影弄头纱边说,“一样的西装,一样的婚礼,都再来一遍,你说他会不会不耐烦,结到一半不结了呢,那可就尴尬了哦。” 苏影气的发抖,“不,不会的,沈弈已经我的了,你只是他的过去式了,他不会抛弃我离开的,”想到,沈弈马上就要过来了,苏影对时念说“你先出去换衣服把,我自己来就好。” 时念想,我再让沈弈走,沈弈会走吗,其实时念自己心里也没底。 时念回到公寓,萧墨琛已经换好衣服了,不得不说,萧墨琛也很帅,并不比沈弈差。 时念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沈弈,怎么也找不到,打电话也打不通,最终还是在后花园发现了他,来不及解释许多,时念赶紧把文件给沈弈看,沈弈看完,脸色大变,“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沈弈,走吧,萧墨琛在后门等着我们的”,沈弈还是有些不信“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你和萧墨琛起串通好骗我的。” “是真的,沈弈,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不想看你你辛苦打拼的公司就这样没了啊。” 时念想,我再让沈弈走,沈弈会走吗,其实时念自己心里也没底。 林辰刚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他不能让沈弈就这样被带走,派人把车胎弄坏了,沈弈好不容易答应离开,这怎么办啊。 沈弈半信不疑,心里想,“这丫头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她是还喜欢我,放不下我吗,马上我就娶苏影了,虽然我不爱她,但也能像哥哥一样守护她把,当面他的哥哥的确是因为我才会去世,让她受了不小的打击,我也因此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沈弈给方致远打了电话,“喂,你给我赶紧查下公司这段时间来的账目,不是说公司最近总有一点一点的资金流失吗,你查下,被挪走的时间地点,是谁在背后弄的这事。”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再过5分钟新郎新娘就要上场了,时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还是不信自己吗,亏自己为他担心那么多。 林辰看萧墨琛并没有跟时念离开,一方面为时念不值,做了那么多,他还是不信她,这个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妻子,另一方面,庆幸他没离开,不然他这么久的计划就毁了。 临上场前,沈弈看了眼手机,看到方致远发了条短信:你说的没错,真的是苏影在背后搞鬼,车给你准备好了,就在门口停着的,记得之后请我吃饭啊” 沈弈看着身旁的人,还是难以相信,自己一直当做妹妹的人,一直说爱我的人,原来是那么不堪,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而台下一直担心我的女人,我却一直不相信她,还逼她离开,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台下的时念急切的看着沈弈,可是婚礼依然在进行着,人们似乎都沉浸在喜悦中。没有一个人预知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会那么的猝不及防。 婚礼马上就要到最让人激动的时候了,当说出“我愿意”就成为一种承诺了。婚礼的主持,一个中年的男人。用一种振奋人心的声音说到,“你是否愿意娶这个女人。无论她健康或者生病,都不离不弃,一生去照顾她爱护她”。 时间过去了1秒2秒3秒……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苏影也紧张的期待着他的“我愿意。” 突然她从台上冲了下来直奔时念,牵着她的手大步离开会场。苏影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时念居然真的说对了。她一瞬间只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现在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懵逼后反应过来的苏影,立刻提的长裙追了过去。苏影并没有追上他们,当她跑到大门口时,容身已经开车将时念带离了现场,只留下苏影一个人返回会场面对着黑压压的那么多的记者的追问。 她不懂,她明明那么爱他。可沈弈最终还是选了时念,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莫名的好痛。 以前她只是讨厌时念。嫉妒时念她总有沈弈哥哥的喜欢与爱,嫉妒他们可以每天一起生活,现在她开始恨时念了。她恨她的自私,觉得沈弈不爱她都是因为有时念的缘故,恨时念把好不容易得到的沈弈从身边抢走。 这场轰动了好久的婚礼,却以更加让人震惊的方式传遍了大街小巷。 一时,所有人的娱乐新闻都在提这件事,一线女星小三插足,婚礼当天新郎抛下新娘,重追旧爱。这个新闻实在事太劲爆了。一时各种舆论压力给予了苏影巨大的打击,每天出门都不行,很多合约因为这事解约,新剧也因此更了换女主角。 而另一边,“停车,我叫你停车,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时念想开车门,可是车门却被沈弈已经锁了。 “时念你还爱着我的对不对,真的,刚才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真的,时念,我离不开你,我每天都会想你,看着家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沈弈看着时念激动的说道。 “可是我不爱你了,当初我爱你时,你却强行非要和我离婚,好,现在离了,你又找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 一个急刹车,“哧……”。 “你能好好看车看路我吗,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车里。我告诉你,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阻止我的婚礼,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只能说明你还爱着我吗不是吗?”沈弈将车停在路边。 “你想多了,”时念平静的说。“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我念着我们曾经夫妻一场,不是夫妻,也是朋友,不想看你辛苦经营的一切被毁掉而已。” 人往往就是这样,轻易得到的反而不会去珍惜,失去了才后悔的要死。每个人都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痛的要死。误会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产生,如果遇到事情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而不是轻易果断的下决定,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把。 沈弈和时念之间,明明彼此相爱,在乎对方,可是中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误会也越来越多, 始终都不肯将一切的事都讲清楚。 沈弈继续开车对时念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上了高速,开了足足几个小时,天也都渐渐的黑了,夜晚的星星是那么美,那么的闪耀,比城市中夜晚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好看的多。有一种纯粹和朴实无华的感觉。沈弈带时念来到沙滩上,吹着夜晚的海风,听着海水拍打地面的声音,一层又层又的叠加,又落下。 沈弈对时念说,“这里美吗,喜欢这里吗?”时念回答说,“嗯,很美,很喜欢这里。”时念的裙子都风微微吹起,头发也随风飘起来,一种凌乱的美。 沈弈心想,想不到时念是这么的美,身材也很好,这一身裙子刚好凸显身材的曲线。以前都没有好好发现,嫁给我的时候还是那么的不愿意,到后来的彼此相爱,现在想不到都已经离婚,物是人非了。 沈弈用手拨弄时念的碎发,温柔的说道,“头发都乱了,”时念的心扑通扑通一下,紧张的跳了起来。“以后别穿这种裙子了,不适合你,身材那么差,刚好把你的缺点暴露出来了。”画风突然的转变,让时念一下一懵。 果然她还不是不该对沈弈抱有什么幻想,明明刚才那么的温柔。“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我乐意穿。”心里却在想着,“真的那么难看吗,果然还是休闲的人适合我,这高跟鞋,穿着脚痛死了,萧墨琛你还说好看,哼。” 而此时沈弈心里想的却是,“穿的这么暴露,是要给谁看,以后这种衣服只能给我一个人看,离了婚才多久,这是要勾引谁,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嘛。” 两个看着对方的反应,齐声说了句,“你在想什么呢!”两人都不说话。都各怀心思的想着不同的事情。 时念提议,“我们就在这坐坐吧,走不动了,”沈弈说,“好,依你。” 坐下后,沈弈说,“还记得之前的生活,每天都很充实,现在不知道了缺了些什么,我一下班回到家,你都放好洗澡水等我回来洗,晚饭也已经做好,自己就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薯片,跟你说过好多次,饭前不要吃东西,你就是不听,然后晚饭又吃不下去。” 时念也很喜欢当初的生活,虽然说现在也过的不错,却没有当初的感觉。时念没想到从沈弈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震惊,但还是依旧平淡的说,“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现在已经离婚了,时念想到离婚时,自己那么的挽留,沈弈在公司众人面前的羞辱,时念觉得他是那么的无情,就觉得寒心,即使现在说出了这么动情的话,也不能够让时念回头再去接受沈弈。 “我不是一个被人随意丢弃的抹布,你想用就用,不想用了就丢弃一边。我已经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了,不想在今后的路中还那么草率的决定一生的命运。” “时念,不会了,真的,我还爱着你,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了,当初离婚只是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过后面艰难的生活,我只能选择这么做。时念,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白头到老的吗。” 听到这话,时念简直觉得可笑至极。“沈弈,你当初是你提出的离婚,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心有多痛吗?”沈弈一把抱住了时念,“时念,对不起。” “我已经不爱你了,沈弈。” “不,不会的,时念,我一定会让你再爱上我的。” 时念想,如果当初沈弈选择相信自己,现在会不会依然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拥有着同样的心情。 夜晚,海边有些冷,沈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时念披上,“小心,别着凉了,”时念披上外套,说了声,“谢谢。”之后两人都沉默不语。 时念有些累了,慢慢的便靠在沈弈肩膀上睡着了,沈弈怕时念那样睡会很累,把时念转了一下来,就直接靠在怀里睡。时念睡的很安稳,她似乎感觉到一阵暖流,也没有那么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时念很眷恋这种感觉,而沈弈也十分享受这种时念躺在她怀里的感觉,他似乎害怕时念下一秒,时念就会消失不见了。看时念熟睡的样子,沈弈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这女人,似乎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次的事情,沈弈怎么也没想到一切都是苏影在背后搞的鬼,印象中小时候的苏影是那么的单纯善良,即使有时候闹闹小脾气,任性了一点。沈弈小时候就和苏影的哥哥是兄弟,和苏影也是在一起长大,从苏影的哥哥去世,自己就一直将苏影当做亲妹妹一样,沈弈也知道苏影一直喜欢自己,所以他始终不相信苏影是会做出这样事的人,这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把苏影一个人丢在现场,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明天回去,一定要问个清楚。不知道明天的新闻,记者又要怎么乱写,看了看怀中安稳熟睡的女人,沈弈心想,只是不要伤害到时念就好。自己发誓深爱,保护的人,一定决不能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了,不管是谁,都不行。 时念一夜未归,萧墨琛在家担心的要死,打电话又关机,不知道怎么样了。林辰这次的计划也破灭了,“时念啊时念,即使他当初那对你,你当真就这么爱他,你看到所有人对你好,却唯独看不到我的。” 很快便到了早上,时念就这样在沈弈怀里躺了一夜。 “唔~”,时念懒懒的升了个懒腰。一转头就看到沈弈一脸蓦然对自己看着,“呀,你一夜没睡啊!” 沈弈强行站起来。“你这样我要怎么睡,” 时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哎呀,不好意思了,”其实沈弈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还会不好意思?。我怎么没看出来?”时念无赖的说道,“被你轻易就看出来了,那还得了。”沈弈也没什么精力再跟时念辩驳下去了。时念就是这样。歪理一大堆。说不过她。 时念说,“我们回去吧。现在事情肯定一团糟。” “嗯好。” 很快沈弈开车就回到了公司,公司大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能换个门进了。沈弈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喂。马上安排记者招待会。” 回到公司里,所有员工都在讨论这件事。 一个员工对另个人说“你说我们总裁时不时要和总裁夫人复婚啊,我就说我们总裁是爱总裁夫人的。那个苏影总是来缠着我们总裁,还耀武扬威的,跟我们。一点都不配我们总裁。” 其她人都附和着说,“对啊对啊。” 另一个声音说。“诶,别说了别说了,总裁来了。”所有人都在这时很自觉的闭上了嘴。 很快,记者招待会的事便安排好了,沈弈亲自出马,事情很快就被摆平。苏影听说沈弈回来了,也很快就来到了公司。一进公司,大家就都对苏影指指点点,可她依然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苏影来到沈弈的办公室,看到时念也在,苏影顾不得那么多,突然哭了起来,“沈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是说好了娶我,却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带着前妻走了,你让外面那些会怎么写我,我那么爱你,你却总是一次一次的伤害我。” 沈弈冷着脸,听到这些一句都没说,冷哼了一声,时念却先开口了,“苏影,这件事对不起,是我带走沈弈的,” 突然苏影发疯了一样,冲到时念的面前,“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沈弈哥哥才会这样的,在你出现之前,沈弈哥哥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沈弈看到苏影这样做,厌恶的说了句,“你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清楚。” 苏影还不知道沈弈已经知道我公司的事了,只是以为沈弈的离开是因为时念的原因。 苏影一脸无辜的说,“沈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沈弈一把把桌子上的文件和相片丢给苏影,苏影看了一眼知道被沈弈发现,崩溃的往地上一跪,沈弈生气的吼说,“苏影,你怎么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从你哥哥去世,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一样。” 苏影跪在地上哭着说,“沈弈哥哥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从小就那么喜欢你,我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呢,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弈生气的说,“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的公司倒闭吗?这家公司是我和你哥哥共同创办的,你就忍心看着你哥哥的心血这样被毁掉吗?” 时念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说道,“算了吧,苏影还小,不懂商场上的那些事。苏影,你把从公司挪走钱补上把”。苏影心里恨时念,但此时她也只能忍下来。苏影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应该怪时念,都是因为她,没有她,后面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苏影对时念说“时念姐姐,对不起,当初我不该缠着沈弈哥哥,都是我,你们才会离婚的,都是因为我太爱沈弈了。”看着苏影这样时念也很难受,“苏影,我不怪你,我跟沈弈已经离婚了,是我和沈弈的婚姻本来就有问题,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现在也只是朋友而已”。 时念安慰苏影道,“你别哭了,先回去把,沈弈哥哥会原谅你的。” 这件事告一段落了。沈弈对时念说,“时念,等会儿一起去吃饭把,” “算了,我得先回去一趟,这么久都没消息,萧墨琛肯定要着急死了好。”沈弈知道,只叫时念一人,时念不会答应的,我只好叫上萧墨琛一起,这件事萧墨琛也忙了一些忙,说,“打电话给萧墨琛一起吃饭把,刚好我也想谢谢他。” 沈弈开车带时念来到一家西餐厅,点了东西,“时念,都是你爱吃的,” 时念说,“你还记得啊。” 沈弈苦笑了一下,“怎么会不记得呢。” 萧墨琛很快便也到了。三个人坐在一起,十分的尴尬。沈弈首先打破尴尬,端起酒杯,“萧墨琛,这次谢谢你。” 萧墨琛笑笑,“我只是不想看到时念因为你难过而已,”说完也干了面前的酒杯。时念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头吃着自己东西。 吃到一半,沈弈突然提议“哪天一起出去爬山旅游散散心吧!公司一年一度旅游,这次在普陀山,本来打算只约时念的,既然你也在,那一起去好了。” 时念噎了一下,沈弈立刻把她面前的果汁递给时念说,关心的说,“你吃慢点儿。” 萧墨琛一脸无所谓的说,“你吃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抢你的。” 时念一阵无语的丢过一记白眼,“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沈弈心想,这才是时念真正的样子啊,只有和萧墨琛在一起,她才能够这么随性。“好,我答应了,时间地点你定到时候说声就好””萧墨琛说完。 吃完后,沈弈把他们送了回去,想到苏影那边,又是一阵头痛,想想还是去看看她把。“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苏影精疲力尽的去开门,这时候,还有谁会来,一开门,想不到竟然是沈弈,他竟然还会来看我。 “今天我话说的有些重了,婚礼把你一个丢在那里,也是我做的欠缺了点。”我过段时候公司有个一年一度的员工旅游去普陀山,这段时间我会不在,你这段时间刚好也一个人好好调整一下你现在的状态。” “沈弈哥哥,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出去走走我想更有利于放松些把,放心,这次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了。”都这么说了,沈弈也不好推脱,只好答应。 为了避免到时候自己的尴尬,沈弈给方致远打了个电话,“过段时候有没有空啊,”方致远借到电话第一句话说,“呦,沈大少爷还主动打电话约我吗,一定是又有什么事找我把,”沈弈笑了两声,“哈哈,还是你懂我。 “过段时间我公司不是一年一度的员工的旅游嘛,在普陀山,苏影和时念都会去,对了还有萧墨琛,所以我想约你一起去啊,不然我到时候多尴尬啊。” “沈弈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什么了,什么麻烦事都找我,好事怎么想不到我啊”。沈弈严肃的说,“好,我等会儿就打电话说你上次夜店玩没带钱还找我帮你付钱的事告诉你爸妈” “诶呦,别别别,我去就是了。” 方致远的表妹秦美时知道了表哥要出去玩的事,刚好在家无聊,也吵着闹着要一起去玩,方致远抝不过这个妹妹,只好带她也一起去了。 终于到了那天,大家早早的来到集合地,时念和美时知道是爬山特别穿了身轻松的运动装,而苏影却的像去度假一样,怎么看,怎么不搭。 在车上闲无聊,美时便主动找时念搭起话来,“你名字里我名字里都有个时诶,好巧呀,”时念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两人便很投缘的聊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美时啊,听起来很像吃的美食呢,”美时哈哈笑了下,“因为我妈妈说生下很好看,就希望我时时刻刻都是美美的小公主,再加上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吃好吃的呢。” “哈哈哈,这个名字的来由好好玩啊”,车子里都是时念很美时两个女孩子的笑声,而一旁的苏影,因为突兀的服装给美时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个很奇怪的人,所以美时没怎么和她说话,她一个人在旁边就显得有些多余的感觉。 美时没得那个大明星很难相处的感觉,相比下,时念,作为她的经纪人,好像更易相处些。时念和美时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姐妹一样,很快便熟络起来,熟悉后时念的本性就暴露出来。 “我超爱打游戏哦,以前大学就经常玩游戏玩到饭忘记吃,而萧墨琛是我大学时的好兄弟,我们可是最加搭档,一起游戏配合还得过奖呢,不过毕业后,很多原因就没怎么玩了。” “游戏啊,我也好有兴趣,只是身边的朋友会的好少,每天就是工作,都不会陪我玩,你以后有时候的时候带我玩哦,” “好呀,你可以到我住的地方找我,或给我打电话,你也要陪我逛街,我的审美观不大好,哈哈哈。” “好呀好呀。”美时痛快的答应下来。 这次旅行普陀山是公司一年一度给员工的福利,沈弈自然跟着一起去,至于苏影。婚礼那次意外后,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脸皮可以厚到这种程度,居然连沈弈公司举行的旅游也要跟着去。沈弈有点尴尬和苏影一起。毕竟是他主动毁掉的,就打了电话叫方致远一同前往。 方致远从来对苏影不带感。甚至在公司内部的新危机上还带有一丝怀疑,但是他想知道苏影背后的势力就必须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当然。也避免总经理的小尴尬。方致远想了想,拿起手机编。辑短信‘一年一度的公司集体旅游,不如和我一起参加吧。’ 写好短信。方致远在收件人那一栏勾选了两个人。一个是前几天刚见过面的萧墨琛。还有一个,是他多年不见。却依然有着很好关系的表妹——秦美时。 “滴滴滴,主人主人,来短信啦!”萧墨琛刚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干头发上的水一边拿起手机,来信人是,方致远?看了短信内容。萧墨琛不禁大声喊道:“哎,时念,方致远喊我们一块儿去旅游哎!”手机被萧墨琛放在桌上。人早就跑去兴高采烈的找时念去了。 “你说……你们要一起去旅游?”林辰轻轻捏起一支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抖掉烟头上的烟灰。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满带迷离的眼神看向对面的苏影。 苏影今天难得的没化妆,林辰突然发现她也不是特别碍眼了,又或许和她今天带来的这个好消息有关吧。“是啊,你不是喜欢时念那个女人吗,这对你来说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你去的话刚好可以有更多的机会。” 苏影迫切的想要拉林辰一块去趟这趟水,婚礼那事大家都以为她是大人有大量,但是她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要林辰把时念带走了,或者说他能说服时念放弃沈弈,那么沈弈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这样多好啊,两全齐美了,苏影本来就怀疑他对时念余情未了,婚礼上沈弈那样的表现,苏影就更加确信了。 并且之前也是因为怀疑才同意林辰的计策,没想到这一切发展的,还真的没让她打错算盘啊。 “怎么样,你倒是是答不答应?”苏影有些急切的问他。 “我觉得你刚刚说的,正好是我心里想的一部分,不过呢,我绝非没有想的这么简单,除了时念,还有一个人也是我的目标。而我对他的计划已经在实行中……”林辰一脸邪恶的笑,把手中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灭了火。 苏影一侧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来:“我知道。”烟灰缸里的香烟静静躺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样子。 普陀山的景色是很美的,层层重叠的山脉中纵。横交错着许多条潺潺的小溪流,清澈的水流汩汩的流淌着,有青灰色鹅黄色的小石头铺在水底,有时还能看见绯红色的小鱼迷路的在水里游泳。河流旁有许多石块,就像是贾平。凹先生在文章《丑石》中描写的家门口的陨石一样。 凹凸不平的石面,前几天天气不好,下过的雨水都蓄在里面了,石面上也有很平整的地方,也像是钓鱼的人们时时过来钓鱼而被打磨成现在的形状的,远远望去,倒是像极了公园里供人休息的石凳。也便是别有一番韵味。 白头的老翁带着名叫‘蓑’的草帽坐在石头上专心致志的钓鱼,他闭着眼,一副不在乎是不是有鱼上钩的样子,而是把钓鱼当做自己的闲情逸致,乐在其中,可惜现在不是大雪纷飞,春草了无痕的冬天,不然还真有一种‘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气氛了。 再看山洞,从外面单单看过去,青色的山脉之间想被人从中凿了个不圆不方的洞,直到众人走进去看,有橙色的钟乳石悬在或嵌在石壁里,石壁上铺成一块一块的事青苔,这时候摸上去,像是置身于一片葱葱的绿草地。 天空有鸟类的飞,像记着在落日余晖中赶回家似的,众人到达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时念便拉着一路上很聊的来的美时一块儿出去觅食了,女生中就只剩下苏影一个人,他本来想贴着沈弈,可是在沈弈瞪她一眼之后就打消了,无奈只好跟着时念美时一起。 剩下的四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互相都莫不说话,方致远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出发太晚了,今天都没什么时间来赏景了,要不……萧墨琛,你跟我一起来去租顶帐篷吧。”说完便拉着他一块去了,沈弈还一直记着之前林辰对他和时念做的那些事,所以一直和他不对头。 “你怎么来这儿?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吧?”沈弈双手抱着熊,一脸的狂傲,他站在一块稍微平整的一块石头上,这时候看起来倒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林辰也是满脸的不屑,鼻音哼了哼回击道:“我记得这里好像除了方先生,其他没有一人是你们公司的吧?那……我又为什么不能在这呢?” 沈弈答道:“我们好长时间不见了,没想到你说话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啊,我都没有办法去反驳你了。”沈弈嘴角轻轻勾起,虽然看起来十分像平常的微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明晃晃的笑里藏刀,而且带着一点主人的愤怒。 林辰一脸的淡然,眯了眯眼睛说:“如果沈先生不是要故意为难我的话,我就不会说出这样让你无法反驳的话了。因为那时候,我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沈弈无言,也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了,只好侧身背着他拿出自己放在包里的笔记本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务,一旁的林辰也没有理他了,电了支香烟静静的站着。 “哎!我过来了,来,小心点。”这里的山路不太好走,时念和秦美时两个人都是你扶我,我扶你一路走过来,慢慢下山找路边的烤肉电去买食物去了。 美时一边扶着时念一边探着前面的路看好不好走。时念一边小心的跟过去,一边安慰她说:“可以了可以了,前面的路平坦了。” 终于两个人来到一片平整的地面上,美时这才缓缓的问她:“时念姐,你是不是还喜欢沈弈哥哥呀?”时念不禁敲了一下秦美时的脑袋:“小丫头,你才多大,乱说什么呢!” 秦美时装作被她敲的很痛的样子,捂着头说道:“什么呀,我才不是小丫头,我都二十了。” 时念听了微微愣了愣,二十啊,真是个很好的年龄,应该还在念书吧,没踏入社会的生活可比现在好多了:“真羡慕你啊。” “羡慕?时念姐姐为什么会羡慕我呢,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啊,时念姐姐你看你那么优秀,还是堂堂总经理夫人,还有沈弈哥哥那么帅的大帅哥喜欢你,怎么会羡慕我一个连工作都没着落的快毕业的学生呢?”秦美时说着,就有一点难过,她这样的大学生最麻烦,三流学校,四流的学生,一毕业工作根本难找的很。 时念看了看她一脸的愁苦:“美时啊,我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也就是一个给明星打打工的小职员,根本算不上什么的,而且,你是不是很担心一毕业没有办法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啊?” 秦美时觉得自己眼眶里的眼泪就要滚出来了,她一直最担心自己的毕业的问题,她不能找一个五流的工作去唬弄自己的下半辈子,也不想被妈妈一直拿来和表哥做比较,可是凭她现在的水平,毕业不依靠家里人完完全全是句空话。 “时念姐姐,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一点都不想靠着我家里人去找工作,在我看来,市场上那些找关系,全部都是假的,可是爸爸常常跟我说,市场上的找工作全都是靠门路,要不就是女孩子不用读很多书,嫁一个好人家就好了。” “我秦美时是不会念书,成绩不好,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承认所谓的歪理,靠男人绝对不是我秦美时的生存之道,我一定会靠我自己的努力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秦美时句句说的铿锵有力,时念看着她脸上踌躇满志的表情,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单单纯纯的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是当她见识到残酷的竞争,适者生存的时候,才怀念学校的美好时光,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在为别人的喜欢而喜欢呢。 “那……美时,你喜欢做什么呢?”时念有些犹豫的问出口,在她问秦美时的时候,仿佛也在逃避着自己内心的这个问题,一直逃避着的问题。 秦美时抬头看看重重叠叠的山脉,笑的像太阳花一样一样灿烂:“我啊,想做娱乐圈一线的歌手,希望我的歌声能把我带向更遥远的地方,想站在最大的舞台上,把我的歌声送到每个人的身边!” 大家来到一片空地,旁边就是一个清澈的小河流,顺便看看风景也是很好的。秦美时提议说。“大家一起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都走累死了。”时念跟着说,“对啊。休息一下,我们来分配下任务吧。” 林辰说。“我来生火好了。” “那我们就去捉几条鱼吧。”方致远提议说道。 “苏影和美时就去洗菜吧,我和萧墨琛在大学学过一些野外生存的知识,可以找一些野菜。大家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就这么决定了。” 大家心里都不怎么愿意。林辰和沈弈都想和时念一起。而苏影想和沈弈一起,美时又对萧墨琛有兴趣。方致远和时念倒没觉得什么大不了。方致远摆脱了了那个烦人的表妹,心里庆幸的很,时念和萧墨琛在一起也没觉得不好的,大家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去做自己的事了。 苏影听到自己要去洗东西,简直不敢相信,一脸的不情愿。我一个受人瞩目的大明星怎么能洗东西呢,这跟本就是下等人做的,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拒绝不干,自己要求过来的,所以无奈也只能继续干了。 觉得自己不可思议的不止苏影一个人。还有林辰和沈弈,从小被当做大少爷的人,现在让他们自己动手捉鱼生火,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可是说不出话,又不能收回,大家都有份内的事,时念在场,也想和时念一个好的印象。 这次出来,说是公司员工的旅行,但其实都是分散开来的,员工都和员工再另外的地方,一群人一群人的分散开来行动。晚上还要在山里过夜,据说这个山特别的危险。不仅是地势险峻,山路难走,山上还有一些野兽,每个人背包里也备了一些工具。 美时也不是那种娇弱的女孩子,挽起袖子就开始洗了,她都不觉得很累,反而还能玩玩水,而苏影却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那个,美时,我身体不大舒服,大姨妈来了,能去旁边先休息下吗?” 美时没想那么多,很大度的说,“好吧,那我洗,你休息去吧。”苏影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谢谢你了。” 苏影便一个人在附近闲逛去了初一个人蹲在地上观察野草,心里不屑的想,什么菜,这种山里的脏兮兮杂草也能吃?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才不会吃。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有一条蛇对她虎视眈眈了。 时念砖头便看到了苏影,突然对苏影说,“小心,别动,有蛇”,苏影才不相信时念的话,“怎么可能,你是故意骗我我的嘛。” 就在这时,那条蛇猛的把苏影的腿咬了一口,“啊……”,时念赶紧帮她把血吸了出来,找到萧墨琛,让他把她背过去。 而另一边沈弈和方致远的捉鱼行动进行的也不是很顺利,一次两次,三次,尝试过很多次后还是一条鱼没抓起来,方致远倒没什么少爷的脾气,继续想办法抓鱼,而一旁的沈弈,简直都快暴走的状态,沈弈此刻心里都想拿个雷把这些鱼炸死来,要是他一条没抓到,岂不是很丢脸。 而林辰,一个手拿手术刀的人又怎么会懂生火呢,只有一个打火机,弄了半天,火也生成,总是灭,“咳咳咳……”又不能让人笑话,只好继续。 这一群少爷小姐,还出来野营,真是自讨苦吃嘛,大家心里应该都比较后悔,可来都来都,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萧墨琛背着苏影来到营地,林辰帮着仔细看了下伤口,“这是无毒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时念下次不要再这么莽撞了,怎么能轻易的吸血呢,如果你的嘴巴里破皮了,是有毒的蛇呢,那么你也会因此被毒性毒到,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哦哦,好吧,我当时不也是为了救人嘛,”时念无辜的说道。林辰感叹着,时念还是那么傻,只知道为别人想,都不知道别人是想害你的。 “我去找美时回来了,萧墨琛你去叫方致远他们把,林辰你就先待在这里陪着苏影,毕竟你是医生,懂得多一些。”时念和萧墨琛离开后,林辰恶狠狠的对苏影说,“这次还好是你被蛇咬到,要是时念,我决不放过去,算你命大。” 苏影心里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时念后面转,所有人都那么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苏影心里不舒服,却又不敢发作出来,她是见识过林辰的狠的,心里还是有些畏惧。 很快他们所有人便都回来了,沈弈一过来,就着急的跑到时念身边,询问她有没没有事,苏影和林辰看到,心里像一根刺扎到眼睛里的感觉。随后才知道原来是苏影被蛇咬到,简单的关心了两句就没了。 时念提议大家,“我们还是下山去好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山路更不好走了。”所有人都一口同声答应了。拿出指南针,晃了几下,发现指南针坏了,大家只好根据自己的记忆摸索着走,在这大山中,手机也没信号了。 林辰这时提议分头走,“我和时念,苏影,再加上方致远一起走方便照顾苏影,时念也熟悉一些野外生存,我和方致远也可以照顾好这两个女人。沈弈,萧墨琛和秦美时一起。萧墨琛熟悉野外,大家分头走,走出去的希望大些,去找外面的搜救人员救我们。” 沈弈担心的问时念,“你可以吗?” 林辰打断了他的话,“就算遇到了危险,我好歹还是个医生,也知道怎么救她,你就是在添麻烦,不让时念担心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都说到这份了,沈弈觉得有道理,也只好作罢。 一行人就这样分开在森林中了,夜渐渐黑了下来,时念找到一个山洞,“今晚我们就在山洞中过一夜把,山路太危险了,我背包里还有些烤肉,我们来烤把,生些火,野兽不敢过来。” 他们都答应了,开始生过,有条不紊。另一边的队伍,沈弈因为放心不下时念和林辰待在一起,又原路回去,想找到他们,让萧墨琛照顾美时先走了。 黑夜中,沈弈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在大山中,感觉似乎有着奇怪的声音,恐怖袭来,不过他更加担心时念的处境。他决心要保护好时念的,他一定要做到。对于林辰和时念待在一起,比时念跟萧墨琛待在一起更让他没有安全感。 山洞中,苏影对于这一天,累的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她也不知道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和沈弈待在一起,哪怕他并不喜欢她,眼里只有时念一个人,她也愿意远远看沈弈一眼。她其实好希望,被蛇咬到的是时念,她更希望咬到她的是毒蛇。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影竟然会出现这种想法,她自己都吓到了。所谓旁观者清。方致远作为旁观者,他清楚的明白很多,此时他更加担心的是她的妹妹。 沈弈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客服那些心里的恐惧的,远远的他看见了一个山洞里面亮着光便走了进去。果然是,时念他们。时念看到沈弈,惊讶的看着他说,你怎么会来,美时和萧墨琛呢? 我不放心你,我让她们先下山去搜救队。她在感动之余,也担心着沈弈,想着他怎么会那么傻晚上这么危险,却独自一人,跑来找她还担心她的安全。 沈弈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一人?在夜晚拿着手电筒在大山中寻找的时出可能这就是爱的力量把。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在山洞中过了一夜。他从来没想到可以为了一个人,这样子做。林辰的计划被打乱了他本来想单独相处,一个人相处结果沈弈在这个时候却突然闯了过来。沈弈的做法让,使时念心中又起了一阵波澜。 美时和萧墨琛两人出来的时候衣服上许多地方都被划破了,胳膊上也都是到处蹭上的灰尘,天色有些暗,两个人手上都没有能照亮的手电筒,只好一步一踉跄的往外走,不停的用脚摸索地下平坦的路,萧墨琛这时候还想着背后还有个人跟着他,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更因为这时候是彼此是对方的好伙伴。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醒来,准备赶路,突然,发现了一行搜救队员,原来是,美时和萧墨琛下山去找的搜救队上山救他们。还好萧墨琛懂得的野外生存知识比较多,他们也带了手电筒,走了好久的路,终于走了出来,没有遇到什么野兽袭击之类的事。 去山脚的小诊所看了一下被蛇咬伤的腿,没什么大碍,就吃了些早饭然后坐车,然后开车回到市区了。这次在山中真的是有惊无险。 还好萧墨琛和时念学过一些野外生存技能,背包里也背了一些工具,不然这次就惨了。大家都很庆幸这次有惊无险,本来想多玩几天,也没什么心情了。 回到城市中,大家慢慢的又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 沈弈回到公司打理事物,林辰回到医院。方致远也重新回到他的公司做回了,萧墨琛还是神神秘秘的一天又一天。舆论风波也慢慢过去了,人们似乎忘了这件事。苏影重新回到日程,而时念则每天跟在她身边忙碌。秦美时又返回了学校。由于快要毕业了,也没什么课了。 人们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很久。那次在山中。遇到的事情,也都被大家渐渐的忘了。似乎没有人关心过苏影的伤口后来怎么样了。她自己也怎么在意,接了很多的工作。想填满自己空闲的时间。 时念每天的工作时间因此也都被安排得很满。跟着苏影后面赶通告。拍电视,拍广告。商谈,还有照顾苏影,时刻准备好一切,忙的不可开交。那段时间,美时经常打电话给时念聊天,想约时念一起。去玩游戏逛街,她都没有时间。 “喂,你能不能把萧墨琛的手机号给我呀。我有点事情向他请教,”电话里美时有些羞涩的说道。“好呀,我等会就短信发给你。”时念毫不犹豫的就把号码给美时了。 “你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谢谢啦。”时念大方的说,“哎呀没事啦。” 另一边的萧墨琛忙着自己的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就因为一顿饭给卖了,“哎呀最近我是不是感冒了,天冷了,看来要多穿点衣服了,”萧墨琛自言自语道。 又过一会儿,萧墨琛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虽然很莫名其妙但还是接通了起来,一接通,从听筒对面,就出现了一个甜甜的声音,“萧墨琛哥哥,是我呀!”萧墨琛一头雾水,“你是谁呀我并不认识你呀。” “我是秦美时啊,方致远的妹妹。”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话说你是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的。” “我是打电话问时念姐姐要的,我说请她吃饭,然后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啊!” 萧墨琛心想,难怪我刚才打了一个喷嚏呢,这个时念真是的,一顿饭就把我给卖了,真是看透。 “萧墨琛哥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想约你出来我们一起去喝杯茶吃东西啊,我请客哦。”萧墨琛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最近都没有什么时间。” 美时只好作罢,“这样啊,那算了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约哦。” 萧墨琛莫名其妙,他不懂,美时怎么会好好的约他,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嘛。 这个时念,晚上再找她算账,竟然把我的手机号,随便的乱给别人。一定要罚她陪我今晚玩一个通宵的游戏。 没办法,萧墨琛那边行不通,约不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又去找时念。“时念姐姐,你明天有时间吗?” “嗯有啊”。美时惊喜的说,“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有时间了啊,明天早上做好早餐,等着我去吃哦。”时念想宠溺一个小孩子一样,“行行行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只要你吃得下。” 忙了一天回到家中的时念,打开冰箱门发现,没有什么好吃的,只好又关上们带上钱包穿鞋去超市买些东西,时念感叹道:哎呀好累呀!真想一回家就倒在床上睡觉。不过还好明天星期天了,终于可以放一整天的假好好放松放松了。话说也不知道美食还会爱吃些什么东西呢。 时念一大清早师叔便做好了早餐等着美时过来。萧墨琛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早餐都没吃早早的就出门了。“咚咚咚……”听到敲门声,时念便去门口开门了。“时念,这里好棒呀,等我毕业之后,也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时念笑着回答说,“好呀,你想什么时候搬来都可以。” 吃完早餐后。美时便迫不及待地对时念说,“时念姐姐你快点教我打游戏吧,我都期待好久了。”美时说,“好好好等我收拾桌子这就来。” 她们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聊着天。“那天去爬山我觉得容声哥哥好像对你很不一般呢,你们是什么关系啊!还有那个林辰看起来很冷漠的样子,可是却好关心你,我想他们一定都喜欢你把,还有萧墨琛,他们三个人,你到底喜欢谁呀?” “你还小啦,什么都不懂?其实,沈弈是我的前夫,萧墨琛是大学就在一起玩的好兄弟,那个林辰的是在大学就一直追我的人,而苏影,因为一些原因,沈弈一直把她当做妹妹,可是她一直喜欢着沈弈。 前段时间新闻报的沸沸扬扬的事件,《结婚现场抛弃新娘子带着前任离开》的事件,被媒体写的乱七八糟的。 萧墨琛呢,他是我高中起就玩在一起的,关系十分好。 “那萧墨琛他喜欢你吗,你喜欢他吗?” “怎么会呢?我和她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都已经是个离过婚的人了,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话说你怎么这么关心他的事情呢?还向我打听他。难不成你是喜欢上他了吗?我跟你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应该也不是喜欢啦,只是觉得他很特别。想要接近他,和他成为好朋友。” “我用过来人的经历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那就去追吧。说出来,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今后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可惜。” “你别看着他那一副脸皮特别厚的样子其实他是一个特别害羞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心口不一,就算是关心你,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她的关心让人听起来,都会觉得很别扭的那种。” “噢噢噢,知道了。萧墨琛哥哥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样子,本来想约他出来玩,都没有时间,他不会不喜欢我,故意推脱把。” “哎呀,怎么会呢,他最近是真的忙啦,大清早,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聊着聊着,都已经快要中午了。时念和美时打算中午出去吃下午再去逛街买买衣服。毕竟都是女生嘛,又没有代沟,喜好都差不多。这么久相处下来,时念觉得能遇到美时这样的一个朋友。 美时带时念来到一家餐厅,装修风格非常的有格调,是那种日式的料理店,店里有很多的小隔间,隔间里有着特别的香气,似乎是墙上水泥的味道。 美时和时念面对面坐在榻榻米上,中间放了张小桌子,菜谱制作也有着浓浓的文艺气息,给人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就让人的心情变好起来。 “时念,这家装修风格是不是别棒,而且味道也是超正宗,我最喜欢这家的鳗鱼寿司和乌冬面了,我经常来这家呢。”美时哈哈笑着说,“还真没白叫了这个名字,对吃这么有研究,”美时得意说,“那是,我是谁呀,我的志愿可是要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呢。” 不一会儿,这么的服务人员变拿来一个小紫砂壶,和杯子,为她们倒茶,“这是我们店里独家的樱花茶,你们先品尝一下,点的东西很快就来。” 时念心中感叹,想不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都没发现这么有特色的店,时念心中被埋藏的吃货的潜质,也瞬间被激发出来。“美食达人,以后可要多带我去些好吃的店哦。” “嗯嗯嗯,好呀。”美时痛快的答应到。 吃完中饭,美时又和时念来到一家大商场,“上午你陪我玩游戏,下午我陪你逛街,我的穿衣风格可还是不错的哦。在学校没事的时候也会偶尔研究研究。”美时手舞足蹈说着自己在学校的那些好玩的事情。 时念看着美时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也想到自己的大学,曾经也是这样每天开开心心的,没有工作的压力,不需要担心多无关紧要的事。 美时带着时念逛了一下午。一家又一家的服装店,鞋店。她们一人买了一顶帽子,待在头上,边吃着冰淇淋边逛,开心的不得了。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时念已经没有这么放松的逛街过了。 “时念,那件裙子适合你,哎呀,那件一字的衣服也不错。时念那双高跟鞋好看。时念,你看你看,最新款的包包诶,还是限量版的……” 逛了一下午,时念被美时拉着到处跑,然而自己卡也吐了一次血,有点心疼。但想着,难得出来一次,女人当然就要对自己狠些了,不能亏待了自己。也在这一天一天中,美时和时念的感情也更上深了一个层次。美时把时念当成闺蜜一般,时念也在心里把美时看做了妹妹。 玩了一天,时念把美时送到学校,“以后每周末都到我家来玩把,随时欢迎你,”美时欢呼到,“耶!太好了,对了,记得多在萧墨琛哥哥面前提起我哦。” “嗯好呀。” 回到家,时念看着收获着满满战利品的自己心情特别好,美时这孩子真的不错,不知道她和萧墨琛在一起会怎么呢,一定会很有意思。 时念和美时一起过了一个开心的周末,收获了不少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收获了美时这样一个好朋友。短暂的放松过后。周一,等待她的又是忙不完的工作。 “听说过段时间有一场秋冬季刚出来的服装展,会在我们公司挑出一位女艺人。作为这次的服装展的压轴模特,不知道我们公司会派谁呢。”一位在公司干了很久的员工问。 “最近那个苏影自从离婚风波过去了。安分了不少,每天都不停的接通告,表现的这么好。公司应该会派她把。但是那个最近风头正旺的刘娜也有可能的。她们现在都在说谁是我们公司的旦家花旦呢。这次公司派谁去,不就是暗示了谁是公司的代表嘛,有好戏看了。” 对了。听说这次压轴的服装。由我们公司内部人员亲自设计诶。” “这么大阵势啊。看来,这段时间我们又要有的忙咯” 这时候刘娜正巧听见。心里气不大一出来,她早就看不惯那个苏影了,总踩在她头上,没办法自己又比不过她,见到面还得叫声琳姐,她自认为自己长的并不比她丑。想到这里她更加生气起来,这次我刘娜一定要树立起我旦家花旦的称号。 “上班时间,你们在说些什么呢。都不想干下去了是吧,没事乱嚼舌根,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刘娜把心里的不爽全都撒在了这两个无辜的女人身上。所有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很快。公司要选出一个艺人去当模特走台的事就传到了苏影那里去。苏影心想着,“这次我一定要得到这次的机会,翻身的成败就在此了。” t台模特也俗称走台模特,主要是给服装做发布和展示,也会在一些商业活动中出现,这次服装展和我们公司合作,也相当于商业演出,为的就是来达到吸引眼球的目的。 这次选择要求主要是强调诠释产品性能以及对物质内涵的表现力,来达到对商品的广告效果。对于这种服装模特而言,身高是模特所具备的最基本的条件(广告模特就不是这样了),女服装模特一般身高在1.70~1.83米之间。 而苏影不穿高跟鞋的身高有173cm,符合了这一要求,也要感谢她们家族强大的基因,苏影的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很高,苏影自然也不会矮。刘娜就只要165cm,虽然她的的身高中,在女性中已经可以了,但这次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落到苏影的手中。 就这样,时念有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保护苏影不让她受伤,每天陪着她培训,练习。不论现代媒体包装技术多么先进,真正的时刻也是要看真本事的,不练功的模特也只能是昙花一现,最终会败下阵来。而具有深厚基础的模特,才是人们真正需要的“金子”。 在具备了模特儿的基本条件后,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看他的综合素质(内在)如何。综合素质除了先天的一些条件有关外,主要的通过后天的这段时间来培养来完成。模特儿具有较高的综合素质,才能真正地将服装的内在美展露无遗地传送给观众,达到预期目的。 苏影每天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不得不说,她这次很努力,忙的都没空去刁难时念了。难道看到她这副认真的样子。她想到要在台上给人大吃一惊的感觉。其实主要原因是她大听到那天沈弈也会过去坐在台下看。她想让沈弈看到她的努力。 沈弈会过来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时念,她怕时念知道后,又会抢了他的沈弈哥哥,而沈弈也一直不知道时念就是她的经纪人。 苏影这边在紧张的排练训练着,与此同时,刘娜却气的牙痒痒,“就是这个苏影,我一定不会让你好好走秀的,我不能上,你也别想着上,你等着瞧。” 设计衣服的人很快的就来为苏影量身高,三围做礼服了,听说是巴黎那边的顶级设计团队被请过来的,一周后就可以试穿衣服了。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有一天苏影像往常一样准备穿高跟鞋继续走步,时念把鞋递给苏影,苏影觉得鞋穿在脚上有点奇怪,突然说,“今天不穿这双了,帮我把周四的鞋拿过来,”时念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还把鞋给了苏影。 当时念准备把苏影不穿的那双送回去时,拿在手上,没走几步,一只鞋的鞋跟便掉在了地上,时念一脸懵逼,会是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苏影应该是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没穿。 当鞋递到苏影的手上,苏影就感觉这双鞋有问题,肯定有人动过手脚,她不想大草惊蛇,便让时念换了双鞋。她有一个习惯就是一周会分七双不一样的鞋,固定周一穿哪双,周二周三穿哪双,知道她这个习惯的好像只有时念,其她人应该不会注意才到。 然而其实并不是只有时念知道,刘娜和苏影同一个公司那么久,慢慢的也发现了那个规律。之后的几天苏影留了个心眼,每天都换着不同的鞋,这样刘娜也没办法下手了,只好暂时作罢,再想着别的办法。 很快就要一周就过去了,走秀的衣服也做好了送到公司里来,苏影也去试衣间穿上那套裙子,不亏是著名的设计团队设计的衣服,连摸起来的手感都是那么的细腻,那么的有质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抹胸长裙,刚好衬托出苏影高挑的身材,和完美的曲线,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胸以下全是腿。尖尖的小瓜子脸,精致的锁骨,手臂和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曼妙的身材,白嫩的肌。肤,刚好和这裙子的颜色很搭。 她的目光仿佛秋日横波,款款深情,蓦然的一回首,给人惊艳的感觉。 苏影本身就是个很有气质的人,这件裙子让她更加的富有仙气,那种感觉,在她身上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没有额外的装饰,一个简单秀气的丸子头,一个简单的水钻的发夹一卡,落落大方,微微几根碎发,随意的散落着,自然的飞舞着,像不谙世事的邻国公主。。 白皙红嫩的耳朵,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带着小小的耳钉,作为全身的点缀,她的脸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明眸皓齿,不像之前给人一种傲气轻蔑的感觉。 款款走上两步,更加将自身的气质显露无遗。时念不禁在心中感叹,实在是太美了,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试完礼服的苏影就脱下来给时念保管,时念生怕自己会弄坏这件衣服,小心翼翼的保管着,生怕被人搞了破坏。毕竟上次损坏高跟鞋的人还没有找出来。上次那个人没有下手成功,这次也许会再找机会对这件衣服下手。 时念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会这么的恶毒?把高跟鞋的跟弄断让人摔倒。目的应该就是不想让苏影参加这次的走秀表演把。公司传闻,说刘娜一直想超过苏影,爬到到苏影头上,参加这次走秀,可惜因为身高的原因,只好让苏影来。 时装发布会的当天有很多的记者,还有很多商业内的知名人士都会到场,一定不能出一点差错。时念一直紧张的盯着衣服,不给刘娜一点可乘之机,可是却忽略了其它的物品。 走秀已经开始了,苏影换好衣服后,却发现耳环不见了,两只,可是其中一只却偏偏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对耳环也是专门为那套衣服设计的,此时,所有的耳环都没有一款适合这次衣服的主题,给人秋冬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在着急的到处寻找,时念猜想,一定是刘娜干的,所有人都一副着急的样子,只有她坐在一旁悠悠的说着闲话,“苏影姐姐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全公司的人都因为你着急死了。”而苏影此时也猜到些什么,她也可不是什么让人捏的软柿子。 “刘娜,我知道耳环被你拿了,如果这次走秀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以后你就别想在娱乐圈再混下去了。”刘娜,有些慌了,但还是死不承认。 就在这时,时念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摘下自己的耳钉,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货,但是,但是却也和苏影身上的裙子十分搭调。金色的树叶,也很符合这次秋冬的主题,没办法了,时间紧张,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苏影上场,几分钟后,走秀终于结束,还好有惊无险,人们也都只注意到了苏影身上的裙子,和被苏影的气场吸引过去,中途没有意外,也还算顺利,沈弈也难得的对台上的苏影笑了笑。 几天后,那个失踪的耳环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苏影的梳妆台前的抽屉中。而苏影和刘娜,这个曾经表面和气的朋友,关系也彻底崩了,成为一对水火不容的敌人。事后苏影向时念道了谢。 时念不明白那个傲气的苏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觉得她也不是很坏,有时还蛮可爱的。那对叶子的耳钉,时念就送给苏影了,本来苏影不要,后来知道那是沈弈送给时念的,也就接受了。 苏影虽然恨时念抢了沈弈,但苏影想,如果没有沈弈,她跟苏影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 苏影t台走秀前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但还好有惊无险,还是成功的走完了那一场服装秀。因为前段时间娱乐新闻的报道的小三插足。新郎现场离开的事件,苏影的微博粉丝人数少了很多,评论下都是谩骂。然而这次的走秀又重新让苏影收获众多的粉色和拥护者。 所以,这件事也告一段路。时念的工作也轻松了很多。又是一个周末,美时去时念家找她玩, 美时向时念诉起哭来。说自己在学校里每天的生活都很无趣。她们那届马上要毕业了,都在忙着毕业考,所以大家把社团活动都停掉了。平时美时就往音乐社团。和乐器社团跑。这下。更没意思了。 美时本来就对那些什么考试,工作的东西不感兴趣。她的理想是做一名歌唱歌手。当初选择专业的时候,家里人为了她以后方便她找工作非要她选择商业管理。可是美时从小就对音乐感兴趣,更是精通很多乐器,对其它一概不感兴趣,所以自然不在意这次的毕业考。 再说了,次次考试都挂科的美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在意自己的成绩了,觉得自己反正就不是个领上的量,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脑子。想着,家族企业就全部交给致远哥好了,他肯定可以打理好的。他从小就好聪明。 话又说回来。美时想到时念就是在一家公司当经纪人的,“时念姐姐呀,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看呀!时念一阵无语,这丫头,准时有什么事求我,小嘴才会突然这么甜,“我不一直这个样子啊,想找我有什么事呀,快说。” 美时不好意思的拽了拽了自己衣角,“时念姐姐,你还是聪明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我还真有件事想拜托你呢,“什么事呀,快说吧。” “呃那个,我想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你们公司还签不签我这样的女艺人啊,时念顿时就摸不着头脑了,“美时,你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嘛,不就该工作了嘛,我知道喜欢唱歌,不过。人生路,选择可不能马虎啊,而且我公司好像这段时间不会招收新人了。” “唉,那好吧,算了”,美时只好无奈的放弃了,“对了,要是有机会了一定要告诉我哦。”时念点点头答应了,“嗯好。” 时念本以为那次之后,美时会好好的把毕业考试考完,可是没想到,事情并不是按照她以为的那样来的。 一次晚上,时念给美时打电话,电话的那头十分嘈杂,时念问美时怎么回事,这时候不应该是在学校的寝室里才对嘛。时念关切的问道,“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在哪儿啊”。美时看已经瞒不住了,便只好向时念坦白自己在酒吧唱歌,已经很久没去过学校了。 因为已经是深夜了,美时还一个人在酒吧里,时念担心美时的安全,便找了萧墨琛和她一起去找美时。电话里,时念问美时在哪,美时并不愿意告诉时念,只是说自己过的不错。 时念着急的说“萧墨琛,你能找人查到这个手机所打来的位置吗,我不能让美时一个人待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想当初,她的弟弟就是因为经常去酒吧玩,才被人陷害,误染上了毒。品,年纪轻轻,就得待在看守所那么久,现在她不能再让美时去冒险。” 很快,根据手机的定位系统,便锁定了一家酒吧,萧墨琛开车带着时念来到那家酒吧。由于人太多,萧墨琛让时念坐在吧台那等他,他先去找找美时在哪。一会儿,时念想去洗手间上个厕所,便离开了座位,离开时手机也忘记了拿走,留在了吧台上。 另一边,萧墨琛很快就找了美时,等美时的一首歌唱完了,萧墨琛就把她叫了下来。美时没有想到萧墨琛竟然会到酒吧里来她,她心里有一点点的开心。 “诶?萧墨琛哥哥,你怎么来了,专门来找我的吗”?美时一脸期待的看着萧墨琛,萧墨琛问她“你怎么会跑到酒吧里来当歌手,不是马上要毕业了吗,怎么这时候说不去不去,我当初虽然天天玩游戏,但毕业考那段时间,可是特别认真。” “我不喜欢那个什么专业,一点都不喜欢,我的理想是做一个歌手,追求音乐,进娱乐圈,给人们带来许多欢笑,”美时发自肺腑的说道,说完看了一眼萧墨琛哥哥,“你们明白我吗。” 萧墨琛耐心的劝美时,“娱乐圈太复杂了,不适合你。” 其实萧墨琛心里很欣赏美时的这一种为理想付出的闯劲,想当初,他大学的时候,也是有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可是却无奈,还是被这现实的残酷所打败,没有坚持下来的勇气。 美时继续说,“从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喜欢着音乐,对音律和乐器有着特别的兴趣,每天都会上着这样那样的乐器课,却也从来没有觉得过累,因为我喜欢,可是,大学时的专业并不是我的意愿,想想就觉得很累,她们都说音乐没有前途,可是我就是偏不信了。” 学音乐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前途,但是需要对音乐有着很高的造诣,刚才听了美时在台上的表演,萧墨琛也觉得她唱的非常不错,声音浑然天成,没有杂念。而且,美时也并非只会唱歌,对很多的乐器,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研究,说不上精通,却也都会一些。 萧墨琛继续对美时说,“今天天已经很晚了,酒吧这种地方,你一个女孩了天天待在这里,不安全,时念也一直担心着你,我们今天先回去把,你和时念姐姐一起先睡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再慢慢讨论,之后如何。” 说着说着,萧墨琛突然发现那边坐在吧台那的时念不见了,赶紧和美时跑了过去,只剩下了时念的一个手机,萧墨琛问吧台的服务生。 “刚才坐在这的那位小姐你有看到她哪去了吗,”服务生说他也没注意,只是看到她一个离开了。 时念不会一个人离开连说都不说一声,手机也在这没带走,这样怎么办,萧墨琛着急起来,美时也着急的说,“都怪我,时念姐姐才会这么晚出来找我,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啊。”这边他们在焦急的寻找时念,另一边,时念上完洗手间出来却被一个喝酒的酒鬼,硬拉硬拽到另一个包厢中去了。 时念被硬拉包厢中,一群人以为是时念是酒吧的陪酒小姐非要她陪酒,时念不肯,“你们这群滚蛋,快点让我出去,要干嘛什么,” 一个长相猥琐,挺着啤酒肚的的中年男人说,“我就不放呢,必须要喝,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那个老男人刚准备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突然,门被人推开了,林辰出现了,发现时念也在,“林辰,救我,”时念看着林辰。那个老男人并不知道他们认识,还口出狂言的言“林辰,你来的正好,这女人,让她喝个酒都不干。” 林辰一改以往的绅士风度,冷冷的说,“放开她,我的女人也敢碰?”那个老男人赶紧放开时念,一脸赔笑,“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她是你景少的人。” 这时,时念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让林辰把她带出去了,与此同时,萧墨琛和美时还是没有找到时念,萧墨琛打电话给手下的人,让她们派人去找,美时也着急的给沈弈打了电话“喂,沈弈哥哥,时念姐姐为了找我失踪了。” “什么,”沈弈听到后,立刻就从床上爬起来,顿时睡意也全无了,“等着我,哪个酒吧,我现在开车过去,”沈弈此刻在另一个城市,但也立马开车往回赶了。 林辰把时念带到一家店吃点东西,时念问林辰,“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认识那种人,感觉他们好像很畏惧你的样子,”林辰怔一下,他本来是去有重要的事去和他们交易的,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时念。 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说“本来今天那些都是一些朋友,可能我在医院名声比较好,所以给我面子把,”时念点点,原来是这样啊,林辰,接着又问,“你怎么会酒吧的,”时念把原因跟林辰说完后,突然呀的一声叫起来。 “我走的时候手机没拿,也没他们说,现在她们肯定着急死了,赶紧送我回去把,林辰笑笑说,”没事,不急,再坐一会儿把,反正你现在也没事,等会儿我直接送你回去。”毕竟是林辰帮了时念,再坐一会儿好了,时念也不好再拒绝了。 “时念呀,今天你打算怎么谢我呀,不表示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把,”林辰一脸笑意。“那我改天请你吃饭把,我亲自做给你吃,怎么样,够不够有诚意”,林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林辰看出时念有些心不在焉,着急,虽然他很想和时念多待一会儿,但还是决定先送他回去了,毕竟太晚了,“好吧,时念,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 032杀 天使 林辰开车把时念送到楼下,林辰和时念都走了出来,林辰帮我时念弄一下刘海。对时念说,“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时念笑笑对林辰挥手,“谢谢你。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弈开车也到了时念住的公寓楼下,然而他在坐在车里。远远的看到这一幕。那个撩头发的动作是那么的暧昧,在他角度就像是在接吻一样。气不打一出来,怒气冲冲的下车对着时念一吼。 他觉得自己半夜大老远的开车过来找她。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可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好好的站在那。而且还和一个男人,还是那样的一个男人。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沈弈只觉得十分的辣眼睛。 “时念,你有没有一点脑子,大晚上一个女的在外面到处跑什么,跟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才离婚不久。你就这么急不可耐想再找个男人吗?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担心你。”时念被突如其来的一吼,觉得特别冤枉,百口莫辩。想不到,她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怎么样要不需要你来管,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就是喜欢和男人混在一起。就是寂寞了,怎么样?”说完这番话,时念气的直抖。她不仅生气,还觉得寒心,在沈弈心中,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从来都不会相信自己。 时念也不想再去跟沈弈解释什么了,之前离婚就是因为沈弈不想自己,觉得时念和萧墨琛发生了什么,才离的婚。当初时念并不是没有去解释,她去解释了,她还自作多情以为他是为她着想,她以为他只是气话,却没想到他是那么的坚决,当初的羞辱,她始终都记得。 时念觉得自己的解释就是多余的,沈弈不会相信自己,她也没有精力再去解释许多,管他怎么想了,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他说自己就算了,那么说林辰,感觉很不好意思。 时念对沈弈说,“你可以说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不能对我的朋友这样不尊重。”回过头又满脸歉意的对林辰说,“真不好意思了,不要介意,他就是那样。”即使刚刚才被沈弈羞辱了番,她还是尽量的保持着该有的微笑,为他辩解。 林辰绅士的笑了笑,说,“没事的,”又转过头冷冷的态度对沈弈说,“时念那么爱你,你就一点的不相信她吗,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不相信时念。我告诉你,如果我拥有时念,我一定会比你爱她,更懂得珍惜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知道冲一个女人发火。” “你知道他晚上出来的原因吗,他是为了去找人,你以为时念像你一样的冷酷无情?是你自己误会了时念了,我跟她没什么,就算我跟她有什么,你也管不到,你只不过是前夫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时念,你自己不还那个女明星扯不清的搞暧昧,我真替时念不值。” 看着沈弈这样对待时念,林辰觉得心好痛,自己那么爱,那么珍惜的人,想要一生一世呵护的人却被沈弈那样子说。他想,时念一定觉得很难过把,所以林辰暗暗在心里发誓,有一天,我林辰一定让时念成为我的人,然而我也要做时念心爱的人。 沈弈被林辰的这句话噎了一下,“我和时念之前的事不用你这个外人来管许多,时念都没说什么,你在那说什么,而且我跟苏影之间没什么,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一样。” 时念听到沈弈的这句话,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好可笑,自己表面上微笑的不说什么,并不代表心里面不在意,只是想希望自己表现的大度一些,却被沈弈了当做了理所应当。 呵呵,“妹妹!” 好一个妹妹,这个妹妹都快爬到哥哥的床上去了。 时念从小就希望自己爱的那个人也爱自己,有一份只属于自己完美的爱情,可是苏影的存在,不得不让时念讲沈弈对自己的爱分一些给苏影。 时念想要沈弈温暖着她,可是仅仅只希望温暖她一个人,而不是像个中央空调一样,温暖着所有人,想想时念就觉得恶心。 多说无益了,不如就沉默着。 已经进入深秋了,夜里的温度已经比白天也冷的多,可是现在三个人还是僵持着,时念似乎都已经闻到了火药的味道,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他们就要打起来了。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生怕不小心就会说错话。 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的,还是时念自己心里的原因,觉得好冷,莫名的冷。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此刻,她不仅是身体上的难受,更是觉得自己的心痛,可是她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流泪。时念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 几分钟后,萧墨琛和美时也过来了,下车看到情况不对,一直互相看着,不知道该干嘛,这时候,萧墨琛开口了,“夜里外面冷了,美时你扶一下时念,林先生和沈先生要不要也上去坐一坐吧。” 林辰一口答应了,“好啊,我也想多陪陪时念,她情绪有点不大稳定。” 沈弈则冷着脸一口回绝了,那一副冰山脸,看一眼似乎都能让身体温度下降几度,完全就好像别人欠了钱不还的样子。就这样,沈弈看着萧墨琛和林辰,时念和美时进去了,而沈弈也上了车,可他却一直把车停在楼下。 看着楼上,他有些担心时念,不知道时念怎么样了,在之前他就已经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多么希望此时陪在时念身边照顾她的是自己。可是有没办法,沈弈想,此时上去了,时念应该会烦把,她应该不想看到我。 其实沈弈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比谁都要爱时念,可是每次关心的话也好,在乎也好,到嘴边,经过他的嘴说出来就变了一个感觉。 沈弈知道这次又伤到时念的心了,他自己也十分后悔不已,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明明自己所了解认识的时念不是那个样子的,可看到她跟别的男的人在一起就还是会很生气。 美时把时念扶到卧室,林辰用手摸了摸时念的额头,有些烫应该是发烧了,刚才在楼下就看着时念的脸色不对,应该是着凉受了风寒,又站在楼下吹了那么久的风,现在送去医院就是在折腾时念,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下。 林辰让萧墨琛去去拿一袋冰袋,给时念敷上,这是物理降温,对于这种低烧是有作用的,如果早上还不退烧再去医院也不迟。随口林辰又自己在厨房煮了一碗姜汤,可以暖暖身体的。林辰一勺一勺的喂时念喝。怕萧墨琛和美时吵到时念睡觉就让她们出去了。 林辰细心的为时念盖好被子,她睡的很沉,可能真的是累到了把。林辰的关心,萧墨琛和美时都看在眼里,想不到一直冷冷不怎么说的他,竟然会这么照顾人,还很贴心。 美时也因为这次的任性而特别自责,都是因为时念去找她才会发生的这么多的事,还让时念发烧了,萧墨琛看出了美时的担心,安慰的说,“你也不要自责了,她睡一觉醒了就好,她身体可是很好的,以前连续熬了一星期的夜打游戏,白天都还照样有精神呢。” 这句话逗笑了美时,“哪有那么夸张啊。对了,你说林辰应该喜欢时念姐姐把,对她那么好,”萧墨琛拍了一下美时的头,“你这小屁话怎么知道的,明天继续还得上你的学去啊,怎么说也得拿个毕业证书把,不然四年不白上了。” 美时想想,觉得萧墨琛说的也对,“话说,我是从林辰哥哥看时念的眼睛里看到他喜欢时念姐姐的。他看别人的时候,跟别人说话说时,都是一副很冷淡的表情,或很绅士的微笑,跟不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只是看时念的时候眼里才会泛着一阵阵温柔。” 这时候,情窦初开的美时幻想着,要是自己的萧墨琛哥哥也这么温柔的对自己,那让自己发烧多次,也都愿意啊。萧墨琛也让美时张开嘴,然后一口一口的喂,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诶,美时,你想什么呢,笑的一脸花痴的样子,你不会想着你的白马王子把,咦……”想想萧墨琛就觉得起鸡皮疙瘩,以后会是哪个不长眼的人看上美时这么蠢的人。萧墨琛一定想不到,在多长时间后,自己就成了曾经口中那个不长眼的人。 那天晚上,除了时念,所有人几乎都一夜没睡,例如照顾了时念一夜的林辰,打了一夜联机游戏的萧墨琛和美时,还有在楼下车里对楼上看了一夜的沈弈。其实,时念多么希望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不是林辰,而是沈弈。可是,他并没有。 沈弈是在得知时念不见了的消息,然后立后开车返回到这里的,想到早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要开,又只能在把车开回去。 那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时念和沈弈的关系,再一次降到了冰点。不过和林辰关系却好了很多。相处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林辰也会经常借用医生来看病的名义来时念。而美时和萧墨琛之间关系也越来越好,所有人都很融洽。没有一个人会提起沈弈这个尴尬的名字。 时念很快又恢复到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样子,内心没肺的开着萧墨琛和美时的玩笑。每天过的好像开心了很多。时念彻底走出了沈弈的阴影,从心底里,对沈弈彻底的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时念觉得够了,真的够了。 她当初嫁给沈弈的时候虽然说并不喜欢沈弈。可是在一起相处了三年。也经历的许多的风风雨雨。慢慢的也有感情了。她对沈弈真的可以说是特别在乎,可是沈弈却对时念没什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时念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由于美时从现在搬了出来,她现在只能住在和时念萧墨琛住在一起,美时何去何从的问题还没解决好呢。美时不想回到学校了,每天就这样住在这里,也挺开心的。当然了。为了实现理想,和逃避毕业考才是最重要的事。 正吃着早饭呢,突然谈论到美时的问题。晚上还要不要去酒吧,唱歌呢,反正时念是不想让美时去的。然而萧墨琛也不同意。 现在的问题来了,所有都把矛头指向了美时。美时希够继续在酒吧里唱歌,不回学校,时念和萧墨琛异口同声说了句,“不行。”美时心想,天呐噜,经过了上次的事,他们肯定更加反对我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可不能动摇我追求梦想的决心。 而且我的确在这商业行业没什么这方面的作为啊,这些东西美时只好在心里想想,从来没敢跟别人说过,现在时念和萧墨琛也不例外,美时扒了一口白米饭,也没有对萧墨琛和时念的言语做过多的反驳,倒是让对面那两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此时的气氛异常的诡异,三个低头吃饭不说话,美时看了看时念,时念不为所动,萧墨琛也同样如此。美时心想,看来是有场硬仗要打了,绝不妥协就好了。美时在心里想着,“我秦美时决定的事,怎么能轻易改变呢,我可是个有骨气的人,决不屈服。” 时念其实很希望美时能够留下来,和她们住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也很开心,但是权衡一下,不能只为了眼前的这一点开心,去放弃未来的美好的前程,那么久的大学不能白读,拿到一个毕业证书,将来找工作多好啊,美时这样的小女孩怎么能整天浪费时间在人才市场,望着长长的应聘队伍耽误自己的前程呢。 而且酒吧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美时一个女孩子去那唱歌太危险了,美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自己已经踏入社会几年了,在关键时刻都不能够保护自己,那天要不是林辰及时出现,后果简直是不敢想。 而萧墨琛这边呢,他欣赏美时坚持自己理想的勇气,有一颗敢闯敢拼的心,他也能够理解美时,做音乐以后并不是没有前途,只是要吃很多的苦,他担心美时这样的一个小女生,不能够坚持的下来,面对打击就会退缩放弃,到那时候中途放弃,还不如不要去选择这条路。 实现自己理想的出路,也并不是到酒吧唱歌这一种选择,不得不说,风险太大了,而且按照时念的性格,肯定会每天都会去陪着美时,这样,又不知道要失踪多少次了。能不能毕业,萧墨琛无所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喜欢的专业,又何必又在意呢,人毕竟是为着自己活下去的,没有人必须要为了别人的喜欢去喜欢什么东西。 沉默好长时间,时念首先打破了这个僵局,“美时,我不是不想你留下来,但是学业重要些啊,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每一到放假就过来,等你毕业后就一直长住在这里。而且你去酒吧唱歌的事,我更不同意,那个地方实在是不适合你,坏人太多了,鱼龙混杂的。” 萧墨琛这时候也附和着时念说,“对啊,酒吧那地方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可以通过别的途径来追寻音乐的梦想,追寻理想的道路中会遇到很多挫折,吃很多的苦,你坚持的下来吗,如果真的决定好了,那以后就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千万不要半路放弃就好。” 美时已经决定好了,她在从小开始学习音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我知道酒吧会很乱,但我会保护好我自己,还有毕业考的事,谢谢萧墨琛哥哥你支持我,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美时决定好的,一定不会放弃的,不敢以后的路多艰难,我都会慢慢的走下去,也希望你们支持我。” 美时是真的很喜欢唱歌,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坚持下来。不会中途放弃的,“你们放心好了,我知道酒吧里坏人多,但是我有分寸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明年我就二十了,在法律上,我早就是个可以自我保护的大人了,绝对不会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玩在一起的,还有,也绝对不会养成些不好的坏习惯,我这种纯良的好孩子可是不会吸。毒变成小太妹哦。” 到时间了,时念和萧墨琛没有继续探讨下去,一起出门上班了,时念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别人打听了一下,公司还会不会继续签约艺人,宣传部的冰冰姐告诉时念,公司借下来还会继续签约,想要捧红新人,光靠一个苏影还远远不够。 时念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请进。”时念缓缓的走进办公室,“总经理,我听说我们公司还想再找新人,那个,我想要争取一个面试的机会,” 总经理有些惊讶,毕竟这时念不是人事部的,平常这些事情,全是人事部招揽的新人啊,总经理微微抬头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有个不错的人选,希望能给她一次面试的机会。”时念想了很久才说出来这句话。还以为会有多难搞定。没想到总经理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时念走出办公室,一脸莫名其妙,怎么总经理答应的这么爽快,考虑都不考虑一下,不过时念也没想那么多,反正有个机会了,是个好事,巴不得快点下班回家,然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美时,那样她就可以不去酒吧唱歌了,跟自己同一个公司,自己也能照顾她。 总经理心想,沈总裁还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会有人找他,让他提前准备好,把公司要招新人的消息放了出去,不知道新来新人跟沈总裁是什么关系呢。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时念回到家中就看到美时躺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着电视,不一会儿,萧墨琛也回来了,大家各忙各的。突然时念对美时说,“你以后都不要去酒吧了,我今天在公司打听了下,我们公司打算签约新的艺人,我帮你争取了一个面试机会,你到时候去试试吧。” “哇,好耶,时念姐姐,好爱你,那我以后就不去酒吧了,太棒了。”美时立刻狗腿的喂了一片薯片给时念,萧墨琛无奈的看了看,这变得,也太快了。时念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行动起来却比谁都快。 美时以为这件事就过了,时念又突然说,“你以后是可以去我公司当艺人也不错,我也能照顾你,不过你毕业考还得继续哦,”美时崩溃的叫到,“噢,天呐”。想到自己还得每天再继续看书,想想心就很累啊,美时本来想对时念撒娇,这件事就算了,可是时念坚决不同意,然而美时也没办法了,只好接受了时念的想法。 接下来,就是美时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了,她必须戒掉游戏,戒掉手机,戒掉一切与学习无相关的东西,整天都得看书准备毕业考,练习乐器,准备面试。一天天的,美时整天都喊着累,却从没有看见她偷过一次懒,还真不错呢。 方致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知道美时住在时念家,找到时念,对时念说,“这妹妹,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还跑去打扰你,”时念笑着说,“哈哈哈没有的事啦,我跟她相处的很好,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她说一直想做歌手,我公司最近也有个面试的机会,我让她去试试了。” 方致远十分赞成时念的做法,家里那边有有方致远担着,等以后美时真的有些作为了,家里人的也没什么办法阻拦了。不得不说这队兄妹两配合还挺默契的,相处的十分融洽,两人互相帮忙。 很快就到了美时面试的日子,大清早就和时念一起去公司了,公司面试的人也挺好的,简单看了一下她的表演就通过了,加上美时本身长的也很不错,加上沈弈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美时也顺利成章的成为了公司的签约艺人。 现在就剩下准备毕业考试了,美时每天沉浸在书的海洋,除了吃和睡就是书了,就差没把书抱着睡觉了。虽然每天这么苦学,但美时觉得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不会的还是不会,根本就学不进去。其实书的内容一点都没看进去,就一直对着书发呆,美时都觉得她快智障了。 终于到了考试的那天,美时晕晕乎乎的就上了考场,考了两天的试。成绩出来的时候,还是不怎么理想,美时觉得,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那个专业,学了那么久,简直白学了。然而时念现在知道美时努力这么久后的成绩后,还是觉得,美时往音乐方面发展是正确的。 “时念姐,你说……我还有没有戏啊?”美时一边咬着自己手中的吸管,一边吹了吹自己额边的洗发。 眼神往上一翻。有些无奈的垂了头。她现在的成绩,那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能考成这样也是没谁。 时念眼神略带笑意,扬了扬嘴角:“我们公司最近不是要签艺人吗?你可以来试试。”她低着头。翻阅自己手中的资料。 “时念姐,你就别逗我了。我……我这样的。怎么可能啊?要不,你帮我跟你们公司领导说一说,直接录用我去你们公司先当个后勤的也可以啊。”说到这里。瞬间两眼放光,可爱的紧。 看着她萌萌的眼神,时念脸上笑意更甚:“可是……我们公司不能这么走关系。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她连忙瞪着大眼睛盯着时念问着。 “我们公司不缺后勤。”笑着说完这句话。美时小脸一下子鼓起来:“时念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时念,一副不进她们公司就要视死如归的表情。时念贝齿微露:“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要相信自己,我已经帮你争取到面试名额,后天来公司面试。” 简短的说完,她将自己的秀发别到耳朵后:“美时。公司还有些事,我就先过去。有什么事再联系,回去好好准备。” 说完,果断开溜。要知道,被美时这丫头缠上了,那就真的不好走。时念一边拿了自己的包,一边冲着她打了招呼。 还没等到美时从这么大的好消息回过神来,她就只留下一个背影离开。美时怔怔的回想着刚才的话,现在自己有这么机会,也就是说,还有可能? 想到这里,美时在心里微微给自己打气。虽然自己的专业成绩并不好,但是在音乐上,她一向有自己的见解。 时念回到公司,认真处理自己手头的工作。之前美时跟自己提的时候,她就有想法让她能签到这里。 现在公司很注重新人的培养。所以美时现在如果能进行面试,也是大有机会。她微微思索着,美时既然已经决定了走这一条路,她也会支持到底。 第二天一大早,美时就早早的起床,收拾收拾之后,就跑到方致远那里。在她看来,她这个哥哥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明天就要到时念他们公司面试,她这也是来向方致远讨教一些经验。他也算是面试过很多人,在这方面给自己的建议一定有用。 方致远望着一脸“朝气”的妹妹,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么一大早的就跑过来,真不知道应该是说她认真,还是胡闹? 他微微笑了笑:“美时啊,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你说你是去面试签约艺人,我们这驴头不照马尾的让我怎么给你建议?” “可是……”美时刚想说什么,就被方致远打断道:“我觉得,还是时念能给你比较好的建议,你觉得呢?” 他现在是一定要先把美时稳住,他这边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处理。不过,还是很人道的说道:“别担心,既然时念都这么相信你,你还怕什么?” “我也不是怕,我什么时候怕过?只是……”美时面色有些为难,让软软糯糯的说着。 “别可是了,年轻总要有点梦想啊,万一见鬼了呢?”方致远面色平静的盯着她,淡淡的说道。 听到方致远这样的“安慰”,她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好在时念想着她,也担心她会紧张过头。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喂……美时,我这边有些自恋,你先过来拿一下。” 她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汇总起来,其实只是些注意事项,只是不想她现在摸不着头脑。美时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应声道:“时念姐!我真是……太爱你了!我这就去,你等我一会儿。” 看着她这么眉开眼笑的,方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亏得美时这么乐天派,没心没肺的丫头。 心里对时念也是充满感激,能帮着他这么照顾妹妹。美时冲着他摆了摆手,便直接冲了出去。 望着她这么着急忙慌的背影,他接着处理自己的工作。说是没过多久就到,这也就过了十来分钟,她就出现在时念公司的楼下。 原本时念还想着让她直接上楼拿资料,没想到美时断然拒绝道:“时念姐,我……我明天就要到你们公司面试了,现在就这么贸贸然的去你那拿资料多不好,你还是给我送下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的扭捏道。时念听着她这么难为情的样子,笑着说道:“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下去。” 她将资料送到美时的手中,脸上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回去看两遍就可以了,不用太紧张。” 安慰着她,然后接着说道:“公司会全面考察一下你的综合能力,所以,随机应变能力很重要。你到时候随意发挥就好。” 交代了两句之后,美时一脸“虔诚”的捧着面前的资料。小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甜甜的应道:“时念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看着她这么斗志昂扬的状态,时念心里也被她感染。美时回去之后,便将时念给她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 不过紧张的情绪的确好转很多,她不愿意给时念丢脸,更是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要知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如果她一直都不好好准备,又怎么能埋怨别人? 翌日,时念公司的面试工作也准备的差不多,她眼神微微瞅了一眼在门外候着的美时。她冲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美时略带稚气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到了她面试时间,面试人员喊道:“秦美时。” 她连忙应声:“这里。” 跟着面试人员进去之后,只见三个主考官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打量着她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主考官是一位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秦美时?有什么特长吗?”她脸上面带笑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凶神恶煞”。 看到这样的情景,美时心中微微放松了一些。“主考官好,叫我美时就好。我……我的特长就是唱歌。但是我知道,现在会唱歌的人有很多……” 她声音甜美的说着,考官们也不打断,示意她接着说下去:“是这样的,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唱歌,听到虫鸣鸟叫……都会不自觉地哼起小调。” 一边说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主考官眼神注视着她:“我们这里很多的年轻人都是怀揣着梦想,所以才会到我们这里来。” 她这么说,也是想看看美时究竟有多大的毅力能撑下去。要知道,艺人不仅仅只有光彩照人的一面,有太多是观众们看不到的心酸。 所以,她也要考验面试者们对以后道路有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和规划。美时眼神坚定的看着主考官:“从小到大,这是我最大的梦想。我愿意为了我的梦想而放弃很多,虽然身边有很多并不看好我的人,但是,我始终坚信,只要我自己有梦,总会有让我全力以赴的舞台。” 她一边说着,一边憧憬着。主考官眼神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现在看了太多所谓的为了自己的梦想。 可是美时是她见过最真诚,最不造作的一个女孩儿。她接着问道:“那如果你签约了我们公司,你会对公司带来多大的效益呢?” 这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毕竟,现在还没有进公司,就已经被问出来效益的问题。美时略带尴尬的看着主考官。 “额……其实我说具体的也说不清楚。因为谁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成为那些所谓的‘大红大紫’的艺人?我只是会用心做好的我的音乐,能够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的走,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也能对得起那些喜欢我支持我的人。”她眼神澄澈的看着主考官。 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关于收益这一块,也确实不是她能考虑的了。 主考官倒是微微一笑。 眼前这个女孩儿能做到这一点,在品质上是他们所追求的。她眼神略带笑意:“秦美时,嗯,很踏实的一个小姑娘。” 看着主考官欲言又止的样子,美时的心里像被吊起来又掉下去的感觉,跟过山车没什么两样。 她捏着自己的拳头,紧张的额头上冒出虚汗。现在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小脸上却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对于她的表现,主考官很是满意。能够有这样沉稳的素质,也是成为一个艺人所要必须的。 “恭喜你,成为我们公司签约的新艺人。”主考官脸上露出笑意,笑眯眯的恭贺她。 美时这时却也明白过来,激动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能自已。 美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被录用了!她小脸上满是惊喜,对着面试官们连忙鞠躬握手。 面试官们面带笑意。对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美时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从会议室出来,望着时念一个劲儿的激动。 时念只是面带笑意的冲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知道美时一定可以。今天晚上萧墨琛还准备了晚宴。 正好可以带着美时一起,也算是给她庆祝。 晚宴设置在萧墨琛的别墅中。夜色刚起,天空中星辰点点。姣好的月光下,美酒美食应有尽有。 既然要参加萧墨琛的饭局。那肯定不能太随意。时念一席小礼服,洁白的裙摆衬得她格外的仙气十足。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一般倾泻而下,又长又直的铺在身后。时念化了淡淡的妆容。不至于太过隆重。又不失体面。 萧墨琛派人过去将她接过来。待到她下车,管家上前禀告:“少爷。时念小姐到了。”他微微抬了眸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淡如水,也只有看着时念,他的眸子里才会有些许的温柔。只是他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美时那丫头竟然也来了。 最近美时和时念走的很近,原本还想借着晚宴能跟时念单独相处。现在看来。也是没戏了。 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坐着,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只见,时念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今天的晚宴设置在园中。不仅仅能欣赏这边的风景,还彰显出萧墨琛特有的风格。一向都那么驰骋商界的他,为人处世以及带人风格上。处处都显示出他的气息。 美时跟着时念进来之后,就望着面前的这些心里微微惊讶着。萧墨琛果然是名不虚传,之前一直都是只听过他的名号。 现在她也能见着真人,这么想想还真是有些激动。今天自己刚刚被公司签约,晚上还能见着这么个“大人物”。 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摊上这么好的事。不过这些也都是因为时念,如果没有她,自己现在指不定还在哪里纠结着。 美时的心里动态不停地刷新着,而萧墨琛已经淡定的走了出来。两只眼睛深情的望着时念:“你们来了。” 声音低沉有力,美时在心里暗自评价:声音还真是好听,长得也这么帅,各方面条件真是没得挑啊…… 时念声音淡淡的说道:“嗯,今天美时通过签约,所以就一起庆祝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说完,略带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萧墨琛望着她这么狡黠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我想,如果今天这丫头没有通过签约,你也会安慰她所以带她过来。” 语气中倒是轻松不少,打趣的看着她们俩。美时听到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得插了嘴:“萧总,您……您这可不能对我有偏见啊。我可不是故意要跟来的,时念姐只是太喜欢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时念。时念脸上笑意更甚:“是是是,赶快坐下。” 虽然跟原来的计划有些出入,不过萧墨琛还是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 时念始终都是低垂着眸子,认真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之前和沈弈在一起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也会给自己惊喜,在家里准备丰盛的晚宴。为了让自己开心,也曾做过很多浪漫的事情。 而她整颗心都扑在他的身上,那个时候的星星,仿佛都比现在的要亮。而她的心里,也永远都停留在那个迷人的夜晚。 有些失神的望着不远处的天空,萧墨琛注意到她眼神中的柔软。不着痕迹的想要掠过去,因为他知道。 那样的温柔不是自己的。美时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她悄悄的碰了碰时念的胳膊,小声的嘟囔道:“时念姐,我一会儿可不可以先回去?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没做。” 眼神扑闪扑闪的看着时念,她可怜兮兮的露出萌萌的样子,时念心一软,微微叹了口气:“好吧,你呀你,这才见了一面,就见色忘友!” 说的自然就是萧墨琛。美时怎么会不知道萧墨琛今天的用意,自己在这里,明摆着就是一个一千度的“大灯泡”。 怎么能在这里讨嫌呢?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时念眸子瞥了一眼略带得意的萧墨琛,还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萧墨琛对自己的心意,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过,她现在并不想再在感情上纠结。 每每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沉痛。沈弈……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心中无限的欲言又止。 对于这个男人,她付出了太多,也痛的刻骨铭心。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微风轻拂,吹着她的秀发。 萧墨琛端起面前的红酒,轻轻地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来,他怎么会不知道时念的心思。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她还是放不下。 一个响指,灯光忽然暗了下来。身后的管家捧上一大捧玫瑰,萧墨琛接了过来,眸子深邃:“时念,送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花递了过去。玫瑰在夜景的映衬下格外娇嫩,他不止一次的这样来给她惊喜。 时念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接过来之后,闻了闻:“谢谢你,萧墨琛。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每每都是这么客气的应答,让萧墨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只能到这个份上,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最起码,在他心里是这样的想法。时念悠悠的透过萧墨琛,仿佛在看着另外的一个人,思念着她心里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最近经常会梦到沈弈的面庞。或清楚,或模糊。但是整个人都像是被印在了脑海中。 驱散不去。萧墨琛依旧是柔和的盯着她,并不多说什么。两个人这样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不会因为时念的态度就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 夜色渐浓,时念微微愣了神,两个人四目相对。一阵冷风吹来,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嘴角的笑意僵住:“额……萧墨琛,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冲着萧墨琛微微一笑。管家在一旁恭敬地将她送出去,留下萧墨琛一个冷傲的身影笔直的站在原地。 冷风不停地吹着,但是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沈弈…… 难道,自己真的比不过那个男人吗? 还在不停工作的沈弈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现在的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也只有工作才能麻痹自己。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这样的日子,从时念走了之后就一直维持着。但是所有的摆设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仿佛明天一觉醒来,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又躺在身边。沈弈揉了揉眉头,接着工作。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所以并不担心在生意场上会输给萧墨琛。 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但是他愿意这样生活。疯狂的工作,才能压制住他内心最深沉的思念。 时念已经走了,这个事实,他不愿意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他亲手“弄丢了”,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走到窗边,抽了一根烟。每每思念的紧,他便会抽一根。这是之前不会有的习惯,能短暂的让他稍稍舒缓一些。 只是现在,不会有时念走过来臭着脸告诉他:“不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吗?!”他眼前浮现出时念亦怒亦嗔的小脸。 想要抓住,但都是徒劳。听说,时念已经和那个萧墨琛在一起了。他应该祝福他们的,不是吗? 只是,他心中的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时念是你的女人,你就这样甘心拱手让人?” 提起萧墨琛那个男人,现在大家都是一致好评。而他呢?自己想想之前对时念做的那些混账事,如果他是时念,大概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吧。 沈弈回到书桌前,相框中时念和他的笑脸定格在那个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工作。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让他变得柔和不少,一些事情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时念从萧墨琛那里出来之后,脑子中便乱成一锅粥。现在,她没有那个勇气再去面对一段新的感情。 工作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能够每天都踏踏实实的,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充实。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生活在虚无缥缈之中。 回到家中,小小的公寓显得无比温馨。只是少了那么一些些的生活气,不由得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背影。 自己住这么小的房子都能感受到的孤寂,那人,该是怎样的?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在瞎担心什么呢?他怎么会缺女人呢?” 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水。眼神中的落寞,只有她心里最为清楚。 翌日,时念整顿好自己的心情,今天是美时到公司的第一天。她说好了要接她一起去,所以一大早就出发。 方致远看着美时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得出言打击:“我说美时啊。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万一人家只是跟你说着玩儿呢。到时候回来可别哭鼻子。” 他说着话,也纯粹是不相信美时能被签约罢了。毕竟,时念所在的公司。也是有头有脸的。 怎么就能签了她呢?他这心里是又替她高兴又有些担忧。美时对他的毒舌早就免疫,索性由着他说。 现在她可是傲娇的很,才不会跟他斤斤计较。方致远有些头疼。也真是妹妹大了。管不了了。 跟着时念来到公司。美时小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两个人各司其职,美时的小日子也是过的风生水起。 时念走到自己的位子。处理手头的文件。最近公司和沈氏还有合作项目,但愿不要见到他。 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她甩了甩头,怎么算都不会让自己过去,她不用担心。 她并没有刻意的去躲着他。所以,只要他想调查,就一定能查出来自己的位置。所以。她知道沈弈是什么态度。 又在奢求什么呢?既然已经恩怨两清,那还是各自安好比较好。同事走上前,笑意盈盈的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时念。这份文件帮我影印两份吧,一会儿开会要用。” 说完,不好意思的冲着时念笑一笑。时念淡淡的说道:“好。”将资料简单的翻了翻,眼眸微微一惊。 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经理开会的时候也没有说啊,时念略有所思的走到打印机旁将资料打印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还应该在这里待下去吗?时念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将资料放在桌子上之后。 陷入自己的沉思。之前知道沈弈有想法去开发这样一个项目,但是没想到现在真的会实施。 这么一来,她所做的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时念,这款‘天使’是特意为你设计的,你来看看喜不喜欢?”沈弈眸子深邃的盯着她,仿佛有万般柔情。 她笑意盈盈的上前,拿过沈弈手中的图纸:“这是你自己设计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目光狡黠的望着他,打趣的说着。沈弈岂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思,眸子狭长的眯了起来:“你不知道可还多着呢,要不要来试试?” 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揽在怀里。两个人笑闹声不断,在房间里打闹着。之前的“天使”项目并没有启动。 沈弈原本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之前只是让她看了看手稿。时念对这款项链再熟悉不过,虽然只是见了一眼,却已经深深地印在心里。 “时念姐,开会了。”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她回过神,下意识的回应:“哦,好。” 拿好自己的资料,跟着同事到会议室。待到所有人员到齐,经理打眼一扫,轻咳两声:“咳咳……今天我们开会主要是因为又有新的项目,所以需要大家来商讨一下。”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窃窃私语。之前的项目都只是在开完会之后提上几句,经理会自行分配。 但是这次却是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因为一个项目来召开会议。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项目,我们主要是需要负责跟沈氏续签,打造最新的一款‘天使’项链。这个项目目前投入的预算也是最大的,所以我们要重视起来。”经理简单地跟大家分析利弊。 听到这里,大家讨论的更为热烈。而时念却愣了神,没想到,他真的要做这个项目。经理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时念抬了眸子,听着下文:“这次的项目,就是希望大家能够有充分的重视。时念,这次你作为助理去跟沈氏那边洽谈。” 经理严肃的分配着任务,大家一一记下。时念有些为难的眼神让她欲言又止,现在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任务都分配好了之后,时念起身,声音清澈的说道:“经理,我……能不能换一个人过去洽谈。” 要知道,时念这个差事可算得上最好的。现在她竟然主动放弃,这让很多女同事们纷纷两眼放光。 经理则是淡淡的回应道:“这件事是上头决定的,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还要到上级反映。” 听着经理的话,她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沈弈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他想要约见自己,也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 时念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好的,经理。”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散会。”经理一声令下,大家也都纷纷散去。时念收拾自己的东西,从容的走出去。 一上午紧张的工作,让她没有时间过多的思考这件事。到了午餐时间,美时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跟她说着公司的“趣闻”。而时念只是兴致缺缺,并没有多大的精神。“时念姐,你怎么来了?”美时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时念回过神来,一个勉强的笑意:“没事,快吃饭吧。”说完,便不想多谈什么。毕竟,方致远跟沈弈是“一国”的,虽然美时不会说什么,但是她还是本能上的不想跟沈弈再有什么瓜葛。 一天的工作下来,她还是没有考虑好,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依照经理的话来说,她必须找到上级领导去解决这件事。 但是看着经理为难的样子,她不想因为这件事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而让她就这样去面对沈弈,她也不愿意。 自己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只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每每她梦到沈弈,醒来都会是泪流满面。 所以,她就是在梦中,都不愿意见到这个让她痛苦的男人。 日子还像往常一样的过着,唯一不同的就是……沈氏的合作案实施在即,她手边的资料早已准备完毕。 剩下的,就是要跟他见面。时念的心中满满的忐忑,不知道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作为经理助理,她跟着经理一同前往沈氏。这里的员工怎么会不认识她,只不过还是在上班时间,并没有多少人走动。 她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紧紧地跟在经理身后。方致远将她们迎了过去,一脸笑容的说道:“王经理,你们稍等,总裁还在开会,一会儿就过来。”说完,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沈弈。时念的眼神愣愣的,之前以为沈弈会亲自出来接她们。 没想到竟然是方致远。看到方致远刚刚眼中流露出的诧异,她也有些疑惑。难道,连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方致远在公司一向是大事小事操心的很,如果他不知道,那只能说明,沈弈连他都瞒在鼓里。 他究竟想干什么?眸子上带着一抹沉思。经理没有注意到一旁她的神色,小声的嘱咐道:“一会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咱们就见机行事。” 她说完之后,发现时念有些愣神。之前一向是挺机灵的,现在怎么也这么迷糊?从来到沈氏开始,时念就很不在状态。 所以,经理才会特意嘱咐两句。刚想说什么,脚步声传来。时念整个人身子紧绷,不自然的挺直了背。 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看着他越来越近,时念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单单只是一个背影,她就知道他是谁。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也再陌生不过的样子。时念心中泛起巨大的波澜,但是表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样子。 她这样的表情,也是沈弈最“深恶痛绝”的表情。沈弈一席黑色西装,与往常不同的,他的胡子没有刮。 但是却显得尤为性感,成熟了许多。沈弈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印在脑子里。 时念脸上露出疏离的笑容,手指不自然的微微握紧。王经理上前:“沈总您好,我是项目部的王明。” 说完,便起身握了握手。沈弈的眼光始终都在时念身上:“知道了。王经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希望这次的项目由时小姐一人完成。” 沈弈低沉的嗓音说着,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是沈氏投资的项目,他当然有权利指定人员。 王经理面色发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唯独没有想到会直接被踢出场。 这才是让她下不来台,在场的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个人,还有沈氏的其他高管。当然,这些个高管们看到时念也都是吃了一惊。 沈弈面色微沉:“王经理不用想太多,我们公司只是相信贵公司的实力,所以觉得时小姐一个人完全有能力完成这个项目。” 王经理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她没想到,时念竟然能跟沈弈勾搭上?这也不怪她。时念当时来公司的时候,就一直很低调。 虽然大家知道沈弈之前的老婆也姓时,但是谁又往这方面想过?没想到每天都在话题中心的人物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次俺是让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念眼神淡淡的说道:“沈总。这个项目王经理了解的比我熟悉,还是……” “我说了。这个项目由你一个人全权负责。”沈弈语气当仁不让。这第一步一定要打好,不然之后,想要进行自己的计划就难了。 他不容置疑的口吻刚刚说完。时念想要反驳。王经理按了按时念的小手:“时念,既然沈总都这么说了,你就一个人来吧。现在不要跟他起冲突。” 王经理还在担心着项目的问题。而时念现在是有苦说不出。这家伙哪里是要谈项目的事?明明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来说以前的事情。 她一个人来?岂不是又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时念略带嘲弄的笑意扬起:“那就承蒙沈总的厚爱!” 之前时念总是对他淡淡的。现在能这么精神气十足的跟他说话。他已经很满足。沈弈眸子邪魅的看着她。 不置一词,但是却给人一种冷冽的气场。王经理不禁替时念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时念依旧是恢复往常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眯了眯眸子:“沈总,那我们接着讨论项目的问题……” “这个不着急,王经理,还希望你能回公司交代一声。这边就不留你。”说完,方致远很有眼色的将王经理请了出去。 时念脸色沉了下来,不想再跟他在这边虚与委蛇。“沈弈。你究竟想怎样?”她盯着他深邃的眸子。 并不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向跟自己来谈什么项目。沈弈换上一脸真诚:“时念,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他语气深沉的说着。低声喃昵仿佛在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天的感觉。有种浓烈的感情就要喷薄而出。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沈先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时念脸色僵僵的。生硬的说着。没想到时念会这么干脆的说出这样的话。 沈弈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很快掩了下去。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现在要尽力去挽回。 望着他脸上的神情,时念心中微微一痛,紧接着被更大的恨意所代替。方致远将王经理送出去之后,回来便是见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局面。 他略带尴尬的笑了笑:“额……总裁,中餐已经准备好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之后,沈弈转而露出灿烂的笑意:“时念,我们先吃了饭再谈工作。” 话音未落,时念冷冷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来谈工作的,所以,不能陪您吃饭。”她这么不留情面的指出之后,一时间,还以为沈弈会当场发作。 谁知道,沈弈只是眸子微掩,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吃饭,谈项目。” 时念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沈弈竟然会这么好说话。毕竟,一向都是那么高傲的他,竟然也会“低头”。 惊讶之余,更多的还是心酸。就算是现在能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她眸子微闪,将自己手中的资料摊开。 之前以为沈弈只是为了跟她进一步接触,但是认真看了资料之后,才发现这个项目的预算投资特别大。 如果一旦失败,沈氏很有可能再次陷入危机。时念皱了皱眉头:“这个‘天使’我们将推出公司最当红的女星来代言……” “不用,这款‘天使’是你的专属,不需要别人。”沈弈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他脸上的神色严肃起来。 时念也沉了脸:“沈弈,你别闹。我不会代言这款项链,而且,公司也不会允许。”她沉着冷静的分析着。 “无论如何,如果不是你代言,那这个项目也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在这个问题上,他丝毫不让步。 时念刚想说什么,沈弈的脸上突然白了一白,有些不自然的弓了背。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儿,她声音不带感情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沈弈沉了沉气,但是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流下来。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都有些颤抖。 时念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不担心是假的,只是想起之前沈弈的病情。 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不舒服,我们下次……” 话音未落,方致远连忙上前扶着他:“时小姐,总裁他……”沈弈呵斥道:“闭嘴,我没事。” 将口袋中的药拿出来,吞了一片之后才稍稍好一些。时念皱着眉头,将他手中的药夺了过来。 最近他一直都没有好好吃饭,看着手中的胃药,时念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养的好好的身体,现在又被他糟蹋坏了。 此刻的不淡定,却让她有些失控。她强忍着自己的怒意,神色淡淡的说道:“看来还是不长记性,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便想要收拾东西离开。沈弈眼前的意识渐渐消散,虽然吃了药,但是还没有缓过来。 朦朦胧胧的听到时念的话,但是还是没有支撑住。直直的倒了下去,好在方致远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 时念手中的资料一下子散落一地,连忙上前:“沈弈!”一声出口,方致远连忙将他扶到一旁的沙发上。 像沈弈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现在到医院去。所以方致远也是联系韦德赶来,好在沈弈现在只是胃部的毛病。 时念面色沉重的看着他,之前一直觉得所有的问题都打不倒他。但是现在看着他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被人在心口重重的打了一拳。他的那些个女人们呢?这个时候怎么不知道关心他?她虽然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心中却默默呢喃着。沈弈被疼的厉害,时不时的皱着眉,小声的轻哼。她走上前,将自己的小手搓热了,放在他的胃部。 接了热水之后,接着为他暖着。沈弈的眉头轻轻舒展开来,但是不时地说着胡话:“时念……时……念,不要离开……”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但是却是他没有意识之后说出来最真心的话。时念有些迷茫,现在这样算什么? 韦德赶来之后,匆匆忙忙的用仪器进行检查。之前饮食不规律,再加上最近的压力过大,所以才会导致他突然间胃痛加剧。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韦德表情严肃的说道:“他的胃部已经有胃穿孔的迹象,所以,现在必须送到医院。” “那还等什么?赶快送啊。”时念也顾不得什么,直言道。只见方致远一脸犹豫的样子:“这……这我不敢擅自做主啊。” “之前总裁有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现在他不能进医院。”方致远跟她解释着。现在如果传出来沈弈住院的消息。 那么最先有动静的一定是沈氏内部的人。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所以这才是方致远最犹豫的地方。 “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考虑那么多?如果沈弈真的出什么意外,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到时候就算有沈氏又有什么意义?”时念语气严肃,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 韦德和方致远怎么会不知道时念的意思,但是沈弈是什么脾气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这要是等他醒来,遭殃的可是他们。 “这样吧,我先控制着他现在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去医院。”韦德冷静的分析着。 不过,有他这么一句话,时念心中稍稍安顿下来。沈弈依旧沉沉的睡着,仿佛没有什么能打扰他。 眼神中的担忧是瞒不住的,只是两个人都太刚。刚极易折的道理每个人都懂,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坎坷吧。 时念只是静静的望着他,韦德给他打了吊瓶。没想到,沈弈现在也只能在会议室这样,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看来,最近他的压力的确是太大。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项目搞成这样,这个项目是他所有的心血。 方致远在一旁幽幽的说道:“时小姐,沈总为了这个项目,已经两天都没有合过眼了。而且他这个人,工作起来就不要命,简直就是十足的加班狂。” 他絮絮叨叨的跟时念说着最近沈弈的生活琐事。原本还以为沈弈会找别的女人,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拼命。 他这又是何必呢?时念不免冷笑一声。看着时念这么坚毅的侧脸,方致远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最清楚。 只能希望沈弈早点好起来,这样才能有精神好好把时念追回来。毕竟,在他心里,时念跟总裁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良配。 时念的眸子微沉,望着他的侧脸微微扬起嘴角。 之前沈弈已经用过很多遍这样的套路,苦肉计也好,真的生病也好。这些跟自己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那现在她在这里又算什么?韦德走进来,给他挂了点滴。沈弈意识还没有恢复,依旧皱着眉头。 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样子。时念还是于心不忍。她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冒着虚汗。不知道他最近究竟设呢么情况。 “他最近身体这么弱还开放什么新的项目?”这句话很明显是问着方致远。 方致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额……时小姐。你也清楚总裁他的脾气,我们这拦也拦不住啊。” 这句话倒是很正确,最起码。在她看来,沈弈一直都是谁的劝都不听。韦德表情严肃的瞅了瞅他们。 “沈弈的身子之前就已经受过眼中的伤,现在如果不好好调养。这么下去。他也没几年活头。”她面色阴沉,很是不满。 自己的病人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传出去让他的活字招牌都给砸了。韦德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一脸痛苦的沈弈。 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像这样不听话的病人我见的多了,但是像他这样不要命的可是没几个。” 时念和方致远脸上不由得冒着黑线。她微微撇了撇嘴角,还真是头疼。自己只是来洽谈个项目,现在直接总裁成这个样子。 她回去要怎么交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沈弈的关注也并没有之前那般专注。也许是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不可能。 所以时念显得尤为淡定,一旁的方致远将韦德推了出去:“哎呀。我们就别在这儿碍事。有时小姐在这里照顾着就可以了,走走走,我们先去外面歇一会儿。” 韦德还没说什么。就被他连拉带推的带到外面。时念怎么会不明白方致远的意思,只是现在她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 沈弈已经不是她的全部,这样的感情。还能有什么结果?待到他们都出去之后,时念眼神温和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么多天不见,他的脸庞疲惫了很多,胡子也没有刮干净,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高傲冷漠的他。 倒是像一个大孩子一般,就这么躺着。时念心中不由得一酸,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沈弈,就算分开了,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使’项目的启动,势必会为沈氏带来很多可观的收益。但是更多的是他夜以继日的付出。 时念不希望‘天使’推出了,他却倒下了。沈弈悠悠的转醒,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意识稍微恢复完全,但是眼神中的时念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睁开眼睛之后,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并不做声。一分钟……两分钟……时念原本还以为他会很惊喜。 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动作,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谁也不先开口。最终还是时念受不了这么诡异的气氛,微微皱了眉头:“看我干嘛?也不说话?” 声音清澈的响起之后,沈弈猛然间坐起来,脑子一下子又懵了起来。时念连忙上前:“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刚醒,还要干嘛?我叫韦德过来。” 沈弈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别……”声音沙哑着,眼神中满满的眷恋。“时念,我……我以为自己在梦里……” 听着他这般说,时念顿了一顿身形,但是很自然的把手从他的手中拿出来。 “沈总,请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您倒下了,回去不好交代。现在既然您已经醒了,那就告辞。”她语气淡淡的,一脸冷漠的说着。 自己不能再因为这些事情心软,之前的事情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存在。沈弈没想到时念会这么说,眼神受伤的看着她:“你当真这么狠心吗?时念,我每天在梦里梦到你的时候,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不敢醒过来,因为醒过来,就再也见不到你。所以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不敢声张,生怕你会跟梦里一样,一下子就不见。”沈弈声音低沉,自己呢喃着。 仿佛在诉说着这么多天的相思,但是在时念看来,这些不过是沈弈的手段罢了。他一向知道自己最吃哪一套。 所以,在他面前,自己总是会溃不成军。如果是这样,她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沈总,您说的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时念脸上神色依然,没有一点波动。 沈弈定了定心神,也许是太过思念。今天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他就一直强忍着自己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现在看着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愚蠢。 他把她亲手丢了。沈弈微微掩了神色,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点滴,这会儿药劲儿已经发作,所以他的胃稍稍好受一些。 但是时不时的还是会冒冷汗,他脸色苍白,抿着嘴不置一词。现在在时念的眼里,自己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即使是这样,他一样不会放弃。时念眼神瞥了一眼他,心中稍稍一怔:“你好好休息,我把他们叫进来。” 沈弈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慢慢进行。时念不相信他那就让时间来检验。 看着他满脸痛苦的表情,时念立在原地。心里小小的纠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太过狠心。 眸子微微睁开,看着时念淡然自若的表情,他出声说道:“给我倒杯水……”习惯性的说着。 时念虽然嘴上没有应,但是腿却是很诚实的走到饮水机旁,接着热水,却想着: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任他指示的时念。 干嘛还要这么听话的给他倒水?!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他还是病人,自己总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那么多。 轻叹了一声,将水杯递了过去。沈弈眼里升起一抹笑意,接过热水,喝了几口。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便要挣扎的坐起身来。 为了不让时念这么快就出去,他一边坐着一边说道:“咳咳……时念,你……你把资料拿过来,我先跟你大致说一下公司投资的重点。” 时念眸子瞪着他:“沈弈,如果‘天使’项目推动成功,你却倒下了,你觉得有意义吗?”她就差明着问他,你觉得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有!”沈弈只是干脆利索的回答了一个字。 时念站在原地不动,不肯再谈工作上的事。“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好好养病,项目的事之后再谈。” 语气冷冷的,隐隐的藏着怒气。感受到时念的不悦,沈弈的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激动。这么看来,时念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这个项目的推动对于沈氏而言很重要,所以我也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有什么事情我们就提前沟通好。关于项目的总预算,王经理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沈弈眼神熠熠的盯着她。 谈及工作,他总是成竹在胸。更何况‘天使’是他亲手设计研发。时念不得已,将手里的资料拿过来。 “王经理只是给了我一部分资料,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她在做这个文案,现在如果让我全权负责,恐怕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做修改。”时念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毕竟在工作上,她始终都认真负责,也不想出现什么纰漏。沈弈眉毛微微一挑:“这个让方秘书把具体资料发给你。只要是你来洽谈,所有的文案工作可以让方秘书直接做好。” “而且,公司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也需要更为谨慎。”沈弈很果断把方致远“卖了”。不知道方致远听到沈弈这个消息,会不会冲进来跟他叫板。 为了这个项目,沈弈把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丢给他一个人,现在又要给他增加一个。时念也在心里写上一个大大的同情。 “既然这样,我也希望能够了解‘天使’的核心部分。因为沈氏只是要求了我们公司出演员进行代言,并没有给出其他的条件。”时念冷静的分析着。 没想到这段时间不见,时念在工作上的果断,也让沈弈刮目相看。不过,这才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一向优秀,又怎么会不惹人喜爱?沈弈眸子微微一笑:“时念,你都知道的,还用我跟你讲讲它的含义吗?” 面对沈弈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时念不争气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很快,便一闪而过:“沈总一向这么喜欢开玩笑,还是一向都这么会撩女人?” 眼神中充满嘲讽,有些邪魅的扬起一抹笑容。沈弈眼神黝黯:“时念,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沈弈,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针锋相对什么。因为,你已经没有那个资格能让我放在心上。”时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表明自己的观点。 时念觉得自己并没有再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面色冰冷。“沈弈,你好好养病。如果有什么问题,再联络。还有,我希望我们不要把死人的感情带到工作中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神色淡然,毕竟。在工作上,沈弈还是精益求精。只是在这个项目上,她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 不想再跟他纠缠什么。沈弈眸子深沉。这些话时念说出来,倒让他略带沉思。“这个项目我会认真去做,不用担心。” 心中微暖。时念关心他的方式也这么别扭。但是他能感觉到。时念对他还是有感情。只要还有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说完,拿起手边的资料和包包,淡定的走出去。韦德一脸一沉的和方致远大眼瞪小眼。 方致远哭笑不得,看着时念出来,他连忙起身:“时念小姐,你……你现在就走吗?” “不然呢?方助理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呀。不知道美时知道有这么负责的哥哥会不会高兴呢?”眼神微微一转,明显是连带着他一起“记恨”上。 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站在沈弈这边,看着时念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连忙举手投降。对着美时那个鬼丫头,自己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知道,美时对时念那可是相当维护!甚至他这个当哥哥的都要靠后站。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着。 韦德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时小姐,还是你英明,有些人啊,啧啧……”他一边说着风凉话,直接溜进办公室。 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微微抬起下巴,留给方致远一个傲娇的背影。方致远挠了挠头,自己这是为了总裁都这样了,年终奖一定要一个大红包。 时念心中略微低沉,现在见到他,内心还是隐隐作痛。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如果可以,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个项目,再也不见。 回到公司之后,王经理连忙上前问道:“时念,怎么样?沈总怎么说?” “没怎么说,他有事,就先让我回来了。”她语气淡淡的,之前自己表示过不想接这个项目,但是经理执意要让她接。 现在这样的情况倒是让她有些无奈。不知道沈弈究竟打什么主意,但是自己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 做完一天的工作,她略带疲惫的回到公寓。萧墨琛的电话打了进来:“时念,明天跟我出席一个活动?” 她刚想拒绝,手机短信发了过来,她瞄了一眼,接着说道:“好的,那明天你要跟我们经理说一声。” “没问题,其实,你能跟我一起出席,我就很开心了。”萧墨琛声音低沉的说着,似乎在低声呢喃。 时念略带尴尬的笑了两声:“那明天见,早点休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电话那头,萧墨琛嗯了一声。 只是因为短信上,王经理写道:“时念,明天已经跟沈总那边约好,要出席活动,你的时间做一下调整。” 现在萧墨琛出面,自己也好交代一些。只是不想再见到沈弈罢了,虽然知道只要见了一面就会有以后的种种,但是心中还是过不去。 第二天一早,像往常一样到公司,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能见到沈弈的身影。原本还以为他会好好休息两天。 最起码应该先把病养好,没想到今天就到公司来。公司所有的女同事们都忍不住打量着他的侧颜。 沈弈在他们公司简单的巡视两圈,所有的员工都是严阵以待。不想给他留下什么差印象,女同事们一个个连忙补着妆。 看着他这么阴沉着脸,也只有这个好皮囊而已。真是不知道这些个女人们都这么脑子发热什么? 不过,在这个看脸的年代,沈弈一定是特别吃香的那种。在外人看来,成熟稳重,又多金。 最重要的还是长得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一个个的扑上来。时念在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当初年少无知。 只是被这皮囊给遮住了双眼,他这么臭屁又残暴冷漠的家伙,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想什么? 不由得自嘲的一笑,看着她隐隐的深情,沈弈嘴角微扬:“王经理,今天能不能请时小姐到我们公司整理一下资料,还有一个活动需要她出席。” 王经理被他点名之后,连忙笑意盈盈的上前:“额……时念,你看呢?” “经理,我今天还有其他的……”她话音未落,沈弈就直言道:“王经理,我相信时小姐不会拒绝,这件事就这么定吧。” 他声音微挑,尾音略微拖长,很明显有些不适。时念刚想反驳,但是看着他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还是沉默了。 沈弈简单的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就快步离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时念眼神中不免的纠结起来。 大家小声的议论着,都在窃窃私语,说时念太幸运,被沈弈给看上。还不知道以后能怎么样呢? 时念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原本在这个公司一切都风平浪静,现在看来,她也要考虑离开的问题。 饭后,萧墨琛电话打了进来,他声音中满是欣喜:“时念,礼服已经做好了,你现在过来试试吗?” 说到这里,她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额……萧墨琛,我今天……恐怕不能跟你出席活动了。” 满是抱歉的说着,精致的小脸上愧疚起来。萧墨琛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免叹息一声,还是略带失望的说道:“这样啊,没关系。那你忙你的事情,早点忙完。” 他被放鸽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之前是因为沈弈,现在就算没有沈弈,他还是不行。不由得自嘲一笑。 挂掉电话,时念眼神清澈,既然沈弈要她一起参加,那她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沈弈回到公司,韦德和方致远在办公室连忙为他接着打点滴。埋怨的声音传出来:“我说你小子,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如果出了什么事,让我以后的活字招牌还怎么摆?!” 听着韦德满是不满的语气,沈弈邪魅的眯了眯眼睛:“我还不知道你?有你在,就不会让我挂掉,所以我不用担心什么。” 这么多年的兄弟,让韦德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就是讹上我了!虽然你的病情能控制住,但是你要继续这么折腾,我不保证我能把你的病根治好。更何况,劳资只能治还有一口气的人,你这一口气直接过去了,可别抬过来让我治!” 看着他这么气呼呼的样子,方致远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韦德你也比生气了,这不是人都已经回来了。总裁你说你也是,以后再不听话,也别怪我们这么唠叨。” 他刚说完,就收到两记白眼。看来和事佬的确不好当,只不过,看在沈弈这么拼命的份上,不知道时念能不能被打动。 等到时念来到公司,见到的依旧是一脸笑意的沈弈。丝毫没有早上的病态,但是她直接到总裁的办公室。 韦德和方致远在一旁候着,她走上前,面色冷冷的说道:“沈弈,你到底还想怎样?”沈弈被她这么一激,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他想怎么样?他该死的后悔极了,自己当初如果不放她走,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改过,就不能再有一次机会吗?他的眸子沉了沉:“我想怎样,你很清楚。” 话音说完,他伸出手,拉着她朝外走。“你放开我!你要干嘛?要去哪儿?”一连几个问题,也都是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沈弈轻轻撒开她的胳膊:“带你去试衣服,今天晚上陪我出席慈善晚宴。”听到这里,时念有些呆滞。 慈善晚宴?不会这么巧吧。她微微愣住,被他拽上了车。沈弈心情很明显愉悦起来,能够跟她单独相处。 这是之前两个人最腻歪的时光,车里放着之前时念最喜欢的歌。仿佛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 这样的气氛让他很放松,更多的是感觉到偷得余生半日闲。两个人来到试礼服的店面之后,他伸出胳膊。 时念只是瞅了他一眼,就算再好,也回不到从前。她径直的走进去,看着店里的礼服,一些设计很简单,但是很好看。 这里的设计理念,和她所喜欢的如出一辙。沈弈眸子中不免受伤的神色:“我找这间店找了很久,这里的款式都是你喜欢的。” “有些繁琐复杂的我都已经剔除掉了,而且也有几件是我亲自设计的,你可以找找看。”语气轻柔的说着,丝毫没有之前的冰冷。 听到他这样说,时念瞄了几眼,的确有几件自己最为喜欢的。不得不说,他的确是用了心。 不然也不会特地为了她去开这样的一家小店。只是,当她的礼服拿出来之后,她更是大吃一惊。 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男人。但是更多的还是惊喜。 “这是依着你的尺寸设计好的,拿过去试试。”沈弈拿出最漂亮的一件,简单大方地设计。让她眼前一亮。 能看出来,这是亲手设计的礼服。之前,他答应过她。会为她设计。只是后来的种种给耽搁下来。 现在手中拿着这件礼服,心中的惊喜还是很大。只是略带一丝酸涩。她淡淡的笑着:“嗯,好。” 走到试衣间,礼服很贴身的穿上正正好。衬出她姣好的身材。让一旁的店员也啧啧称赞。“夫人,您的身材真好,这个礼服跟你真的是天衣无缝。” 店员小姐微笑着。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她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走出来试衣间。沈弈拿着杂志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见到她一出来,连忙上前。眼前时念让他惊艳的顿住脚步。看着他眸子深沉,她稍稍紧张一下。 但是紧接着,又觉得自己已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想那么多干嘛?眼神淡淡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怎么了?”她语气中平静着问道。 “该死!不该设计这么低的!”他小声的咒骂着,一旁的店员看到沈弈一脸懊恼的样子。不由得掩面笑了两声。 这整个店里,这款礼服的设计算得上是保守的。比它还要暴露的礼服多的数不清,而且只是领子稍稍低了一些。但是跟正常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很显然,沈弈是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他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了似的,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她早就不是他的。 时念淡淡的“哦”了一声,接着说道:“还不走吗?时间来得及吗?”此话一出,让沈弈脸色臭臭的。 就不该让时念穿这件礼服,应该等到以后再给她一个惊喜。现在出席这样的活动,岂不是被别的男人窥觊。 沉了沉脸,大步走在前面。看着他这么阴晴不定的样子,时念在心里小小的腹诽:“明明是他非让自己穿这个,现在还又这么斤斤计较。真是跟之前一样难伺候。” 刚刚吐槽完,就被自己的想法小小的吓着。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上了车之后,一言不发。 整理自己的思绪。到了活动现场,沈弈一席黑西装亮相。但是因为是慈善晚宴,所以并没有媒体,不可避免的就会遇到熟人。 他上前打招呼,时念很从容的走到一边,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这样的场合她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做慈善的话,她还是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 今天她的礼服无疑是晚宴的一大亮点。刚刚到场没几分钟,就被大家纷纷侧目。这样的礼服在整个叶城都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这样的设计,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女人们纷纷走上前,想要跟她套近乎。对于这些女人们,时念面带微笑。 原本并不想出风头,现在可好,又称为焦点人物。脸上淡淡的表情,有些疏离。但是很明显,她们对这款礼服的兴致高涨。 沈弈隔着人群,露出邪魅的笑意望着她。对着她举了举杯,一饮而尽。时念面色微红,在灯光的照射下尤为娇嫩。 看得在场的男士们心猿意马,时念现在跟他没有实质性的关系,所以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 时念笑着跟在场的女士们寒暄着:“额……这款礼服是在‘天使之家’定做的。因为会跟‘天使’的珠宝一同推出,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始终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厌其烦的跟大家解释着。这样说的话,大家也会更为关注珠宝一些。 也算是为公司的项目做宣传。在场的女士们一听到会有新的珠宝推出,也纷纷表示会关注着。 沈弈跟张总聊完生意之后,就连忙走过来,将她带在身边。今天她是以沈弈的女伴出席,这一点也让女士们羡慕不已。 谁不想跟沈弈攀上关系,现在看来,沈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这火花四溅的,也让她们八卦不已。 刚刚想要进去,萧墨琛从外面走进来。眼眸瞥见时念,明显的一顿。第一感觉就是惊艳,让他整个人为之着迷。 但是紧接着,他深沉的声音响起:“时念,你今天,真美。”走到她面前,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沈弈眸子微冷,紧紧地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想要打过去的冲动:“萧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伸出右手,萧墨琛握上去:“沈总,哼,还真是太‘巧’了!”两个男人这么长时间之后的第一次正面交流,火药味儿十足。 时念略带尴尬的看着萧墨琛,还真是被自己给猜中了,要不要这么乌鸦嘴。之前信誓旦旦的告诉萧墨琛,自己不会再跟他有瓜葛。 现在自己还是食言,她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萧墨琛,刚想上前解释,服务生上前很有礼貌的打断:“沈总,萧总慈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尽快入场。” 两个人松开手,面色冷冷的。沈弈一把揽着时念,大步走了进去。今天萧墨琛并没有带女伴,所以他淡淡的一笑,并不在意。 现在,他就算再猖狂,时念也不是他的人,而他,也不会再一次把时念让给他! 主持人站在台上,声音洪亮的主持道:“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慈善晚宴,今天,我们将会将所有的善款捐助希望小学。所以,今晚的拍卖会,也希望大家能尽绵薄之力。” 大致内容汇报完毕以后,主持人就示意呈上第一件拍品。这是一个玉镯子,成色很清晰。 一看就是上品,最重要的是有历史价值。这么一个玉镯子,起拍价为50万元。 时念一脸淡淡的表情,在场的都是有钱人,看来这个镯子不算最好的。她默默的坐在一旁,眼神悠悠的注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看着她微微发愣,沈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两个人各怀心事,而萧墨琛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凝视着她。 火花,在他们三个人中间蔓延开来。时念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第一件展品拍完之后,又上了一幅画卷。只是都是些冷门的,很快便被拍走。时念微微愣过来,转眼一瞥。 看到旁边的女人们不停地窃窃私语着,临时呢本来就没有带女伴来,所以她们自然而然把目标对准了他。 只是没想到他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被她吸引过去,能够让两个男人这样,她略微抚了抚额,今天自己不宜出门。 第三件展品上来之后,她眸子不由得一亮。在别人看来也许并没有什么,但是她一直都很喜欢收藏毛笔。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小怪癖,但是作为她而言,能够得到齐白石老先生的毛笔作为纪念也是好的。 她写的一手飘逸的毛笔字,沈弈瞟了一眼身边的时念,心中自然明了。原本觉得这支毛笔更为冷门,不会有人跟她抢。 而她也已经攒了不少钱,应该可以拿下这件拍品。刚想要举牌,身边的沈弈举起自己的竞拍牌。 “20万。”这支毛笔以10万起价,大家预计的也就不会超过多高的价钱。时念杏眸瞪着他,似乎在告诫他:“不要跟我抢!!!” 沈弈回以一个温柔的笑意,他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并未出声,刚想要分辨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又一个价格声音响起:“萧总出价50万!还有没有再高的?”时念一脸震惊的看着萧墨琛,这厮又来凑什么热闹? 还嫌今天她不够出风头吗?更何况,只是一支毛笔,这么大张旗鼓的竞价,说好听点就是为了慈善。 说不好听,她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她可不想背上这么个名声。眼神略带怒气的瞅了萧墨琛一眼。 这两个人谁也不说什么,但是竞价却一直往上涨。这么一来,傻子才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时念坐在那里,脸上淡淡的,但是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叫价越来越高,也就演变成沈弈和萧墨琛之间的“较量”。 主持人应接不暇的不断报数,场上大家都等着最后的价格。沈弈刚想要接着叫价,就被时念按住了手。 她声音严肃小声的吼道:“沈弈!你闹够了没有?” 看到她一脸怒容,沈弈再心头略带委屈,现在自己这样在她眼里就是胡闹吗?因为知道她最喜欢这些东西,所以他才带她过来。 就是想要博她一笑,但是没想到萧墨琛竟然也会过来。尽管这样,他也不会放弃什么。已经放弃了一次,难道还要放弃第二次吗? 打死都不会!沈弈的眸子微沉:“时念,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也想告诉你……” “我并不想知道你的想法,还有,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做再多还是徒劳。有这份心,还是多关心关心公司的事比较好。”毫不留情的驳回他的话。 沈弈眯着眼眸,默不作声。萧墨琛略带挑衅的瞥了他一眼,只要是时念喜欢的。他都会买过来。 既然他想要跟自己挣,那索性就看看谁更有实力。说到这里,沈氏现在并没有恢复元气。想要打压他还是轻轻松松。 只是看在时念的面子上不屑于做这些罢了,萧墨琛的眼底中满是嘲讽。沈弈刚想把自己的竞拍器拿过来。 时念淡淡的瞪着他:“沈弈。我不希望这样的话让我再说第二遍。你别闹了。”她清澈的眸子默默地注视着他。 现在,不是他逞强的时候。而且,依着萧墨琛的性子。也一定会跟他较劲儿到底。如果这次因为这个就“大出血”,关于之后的项目推进又该怎么办? 沈弈脾气沉闷的坐在一旁,主持人在台上念着:“萧总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还有没有加价的?” “如果没有的话。一百万……三次!成交!”竞拍锤落下。一锤定音:“恭喜萧总竞拍得到这支毛笔!” 主持人激动地说着:“非常感谢萧总对希望小学的大力支持,我仅代表主办方对您表示真诚的谢意。” 在场的女人们纷纷明了眼睛。没想到萧墨琛这么一掷千金。这简直就是比之前想的还有钱,最重要的是有钱又有颜。 这可是她们眼中的“金龟婿”,谁都想能够尽量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他拿了竞拍品之后,径直走到时念身边。 “时念,送你的。”说着。将手中的毛笔递了过去,在场的女人们眼底喷火。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貌相。 看起来平平常常,只是稍稍有些姿色罢了。没想到竟然引得他们两个人围着她团团转。在场的有些知情的女人们,嘴中也不免酸酸的。 “不就是沈弈的‘前妻’吗?都是过了气的老女人,还这么花枝招展的。真是不知检点!”张小姐小声的酸着。 一旁的女人们听到这一消息,不由得眼神中鄙夷起来。时念淡然自若的坐在那里,丝毫不理会她们。 对于这些人来说,她根本没有必要去费心。沈弈冷冷的盯着他,倒是转而一笑:“那我就替时念谢谢你的好意。” 说着,就要伸手拿过毛笔。萧墨琛也不急不慌的说道:“想必沈总您贵人多忘事,现在时念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没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沈弈被他堵得有些语塞,时念不想再在两个人中间夹着,直接伸手拿过毛笔。语气淡淡的回应道:“谢谢萧总的好意。” 见到时念这么冷淡的对待萧墨琛,沈弈心中稍稍平衡许多。而萧墨琛的眼中却带着一丝委屈。她接着又说道:“只不过,萧总说的也是事实。沈总,您不用那么费心。” 两个男人谁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回原处。原本还想要接着看八卦的女人们,略带遗憾的时不时的朝着他们这边瞅两眼。 慈善晚宴最终举办的很成功,结束之后,时念稍稍松了口气。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又要成为话题中心人物。 嘴上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她何德何能,能一再被大家所热议?!沈弈将她送回公寓,眼神中满满的眷念。 “时念……我……”欲言又止的盯着她,但是紧接着,将自己所有的话咽在肚子里:“没事,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到公司谈具体事宜。” 脸色恢复往日的平静,甚至略带一丝冷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反复,但是她不想去深究。 “好,谢谢沈总相送。”时念微微点了点头,从容的下车。望着她的背影上楼,沈弈在车中久久的打量着那一抹暖暖的灯光。 待到她房间的灯光暗下去之后,驱车离开。 第二天一早,时念收拾好自己,不紧不慢的赶到公司。今天跟沈弈约得早上十点,所以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整理。 到了公司之后,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经理,这是您要的资料。” 将资料送到王经理办公室之后,她扭头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王经理叫住她:“时念啊……那个,今天跟沈氏的洽谈,一定要注意些态度……” 看着经理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莞尔一笑:“经理,您放心,我会注意分寸。”她代表的是整个公司的形象,自然会注意着。 只是经理现在的态度也是跟之前大相径庭,让她有些不太适应。看来,沈弈和萧墨琛这两个人,又让她成为大家眼中的“异类”。 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坐在沈弈的办公桌前。面色沉稳的凝视着他:“沈总,关于您提出来的条件,我们公司也为您选定了模特,这是资料,请您过目。” 将自己手中的资料递过去,沈弈直言道:“我的条件很明确,在这一点上,我想就没有谈的必要。” 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桌子上的资料动都不带动。时念好脾气的解释着:“沈总,我们挑选的都是最……” “这件事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所以,下一个话题。”他面色阴沉,丝毫不留情面。不过,现在是她要汇报,所以自然而然并没有反驳的权利。 在心里小小的暗骂着他,接着说道:“关于推动方面,我们公司的宣传部门做了一份策划,请您过目。” “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难道沈氏就没有宣传部门吗?我需要的是心意,所以,也请你直接把所有的东西汇总好之后汇报过来,而不是让我看这一份有一份的策划书?听懂了吗?”沈弈声音微沉。 身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工作上一向是一丝不苟,所以对待下属,他的要求几近变态。 之前一直知道他的“变态”之处,没想到亲身领教之后,还是胆战心惊。不由得觉得方致远其实也还不错。 这么可怜还能在他手下“存活”这么久,在工作上的实力“无人能敌”。时念默默的为自己今天哀悼着。 她准备的很充分,就是不想让他再挑出什么毛病。紧接着,她简要发表自己的看法:“额……既然沈总您想听这些,我觉得在‘天使’的开发上,我们需要开发同款产品。这样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沈弈眼神中满满的打量,目光柔和的盯着她:“接着说下去。”时念在产品研发上,一直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所以,他看中的也是这一点。“天使”的推出,也是他背水一战。时念小脸上一脸认真,侃侃而谈。 而这个时候的她,总是淡定又有自信,让人移不开视线。说完之后,沈弈低沉的嗓音响起:“这个构思很不错,我会跟公司的部门经理讨论纳入合同之中。” 时念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回去修改好合同再过来。” “这个不用急,现在‘天使’已经投入生产,所以我只需要你就够了。”沈弈霸气的回应道。 听到他的话,时念皱了眉头:“不好意思,我不愿意。”这件事没得商量,她不想再去跟沈弈纠缠不清。 虽然现在是在洽谈项目,但是她也不允许自己再有工作以外的其他感情。沈弈露出邪魅的笑意。 “项目一旦启动,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沈弈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也在赌,在赌时念对他究竟还有多少情意。时念听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沈弈,依着你这么说,如果最后我不同意,这个项目就要放弃吗?” “不是放弃,是不会推出。”沈弈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着他这么坚定的眼神,时念心中大为震动。现在已经投入生产,一旦不推出,将会损失多少? 他怎么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当儿戏?!时念眼神淡淡的,虽然内心波澜涌动,但是表面上仍然是淡淡的。 只是,沈弈的这一句却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没有时念,‘天使’就不会创作出来。 “娱记项目会在下周二推出,时念,你好好考虑。”沈弈声音低沉的说着,脸上表情严肃。 方致远神色匆匆的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一番。沈弈简短的说道:“时念,你先回去,具体的过几天再说。先这样。” 说完,就跟着方致远走出去。很少有事能让他这么重视,时念略带疑惑,但是还没来得及细想,电话响起来。 “喂?时念小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时念微微一愣,回答道:“是,请问你是?” “我是萧总的助理,时小姐,您现在能来公司一趟吗?萧总这边出事了……”助理支支吾吾的说着。 也说不清楚具体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方便讲还是什么情况,让时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她连忙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过去。” 话音刚落,拿着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萧墨琛究竟怎么了?打了出租车,很快便赶到萧墨琛的公司。 推开门的那一幕,让她不由自主的惊呆了…… 033杀 自杀 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她担心了一路,不知道萧墨琛究竟怎么了。现在看到他一脸坏笑的站在那里迎着自己。 内心不由得升起一团小火,这能乱开玩笑吗? 她走上前。气恼的瞪着他:“不是说你出什么事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会骗人了。” 嘟着小嘴,略带不满。萧墨琛眼神温柔的盯着她:“时念,如果我不这么说。我怕……我就没机会了。” 他微微一笑,将一大捧花捧上来:“之前。你一直都说并不想考虑感情上的问题。我也知道他给你带来的伤害,所以,一直都没有让你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时念精致的小脸略带尴尬。看来,萧墨琛也是被刺激到。“萧墨琛……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 声音轻柔的回应道,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萧墨琛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但是他在晚宴上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脑子中的想法。 他也感觉到慌了,之前时念已经拒绝了他很多次。但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他总是觉得,只要能一直守着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时念在见到他时别样的情绪。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愿意再放手。 “萧墨琛……你不要逼我。”时念大大的眼眸盯着他,清澈的眸子很认真的说着。萧墨琛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但是他只是上前牵了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办公室。时念微微挣脱。但是被他紧紧地拉着,跟着他往前走。 刚进来,就发现整个办公室都布置得格外浪漫。萧墨琛让她站在中间。双手捧着鲜花,单漆跪地:“时念,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眼神深邃的盯着她,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时念心中不是没有触动。也许,自己真的能跟萧墨琛试一试吗? 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出沈弈带给她的刻骨铭心。莞尔一笑:“抱歉,萧墨琛。我不能答应你。”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萧墨琛的眸子暗了下去,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光泽。 他表情严肃的说道:“时念,我不会放弃。”将手中的花递过去,塞到她的怀里。时念脸上依旧是淡淡的。 经过这一出,他们的关系更为尴尬。原本就是“翘班”才跑过来的时念,连忙说道:“额……我还要回去上班……” 在感情上,她一向都是逃避者。宁愿做一只缩头乌龟,也不愿意再去尝试。萧墨琛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置一词。 眼神悠悠的瞥见一脸受伤的他,时念在心中小小的抱歉着。 不过好歹,他人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走上前,轻轻地拥了他一下:“萧墨琛,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明白我的,不是吗?” 说完,后撤一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萧墨琛扬了扬嘴角,他跟时念这么多年的感情了,终究是输给了那几年。 “傻丫头,快回去吧。”摸了摸她的头,依旧宠溺的望着她。 “下次不可以再开这种玩笑,如果有下次,我真的会生气!”时念很认真的盯着他说道。 “好,我答应你。”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一下,这么长时间,自己依然没有办法打动她。是不是,真的是他错了? 萧墨琛眸子深邃的盯着她,这个丫头,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时念一边走着,一边小小的感叹着。 她究竟应该怎么做?沈弈已经让她疲于应付,现在萧墨琛也要让她做决定。时念眉色沉重,认真思考着。 沈弈跟着方致远来到会议室之后,方致远简单地把现在的情形概述一遍。五分钟之前,沈氏的公司防御系统受到黑客的攻击,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忙慌的闯进去。 他眯着眸子,目光狭长的盯着屏幕。这样的手法很熟悉,看来,他还想来一遍。既然这样,他也会奉陪到底。 “没事,你们先忙着去。”沈弈淡然的说完,便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双手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一排排的乱码在他的眼神中飞逝而过。沈弈不紧不慢的从容应对,这些个乱码渐渐变得井然有序。 之前就已经较量过,所以他对这个“黑客”的手段见怪不怪。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很久没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现在也能让他提升自己的能力,何乐而不为。电脑那边,一张铁青的脸映在屏幕上。之前他们的约战,他输给了沈弈。 所以,他很清楚沈弈的实力。他虽然在这个领域已经能有一席之地,但是高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两个人不相上下。沈弈眸子微深,嘴角微扬。很快,胜负就已经分晓。原本也没有打算对沈氏的防御系统造成什么重大损失。 只是想要拖上一拖而已,电脑屏幕那头,萧墨琛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沈弈伸了伸懒腰,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方致远从外面进来,稍稍缓过神情:“总裁,这次的预算投入很大,现在时念小姐那边……” 依着他的脾气,时念一旦出现什么状况,这款产品也意味着直接下架。关系到沈氏生死存亡的关头,全部都压在时念的态度上。 所以,时念气恼他这样做。回到公司,她眼神在资料上一遍一遍的扫过。现在沈氏的总资金百分之八十要投入进去。 她知道这对于沈弈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眼神深邃,认真思索着。现在让她去代言‘天使’,不仅仅是对她而言不现实。 就是对公司而言,总裁也不会同意。原本就打算将‘天使’这个项目,代言由美时来做。这样也能让美时尽快在公司有所成绩。 但是现在看来,也是她“一厢情愿”。王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时念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时念啊……不知道你对沈氏的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王经理语重心长的问道。之前冷傲的态度一下子转变这么多,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时念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经理,沈总的态度我想您也已经清楚,不过我已经驳回了,您不用担心。” 对于这么一个“荒诞”的条件,她就是站在公司考虑,也会驳回。王经理笑眯眯的盯着她:“额……时念啊,公司领导们也都很重视这个案子,所以,你看能不能……” “就是我们的意见是,只要沈总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都尽量满足。”王经理索性开门见山的说着。 话音刚落,时念略带吃惊的微微张开嘴巴。看来,沈弈也是向公司施压。不然公司也不会这么没有“原则。” 她眸子清澈的眨了眨:“经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天使’这个项目我并不想代言。”她坦言道。 如果她去代言这个项目,那之后的一系列的工作都要由她来完成。不可避免的就还要跟沈弈这个男人牵扯上。 时念眸子定定的看着王经理,王经理脸上一脸愁容:“时念啊,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好吗?如果你不接这个项目,我们公司会损失多少呢?” 她苦口婆心的说着,时念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现在,她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如果现在还要拒绝。 那么全公司这么多人的饭碗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决定而丢掉,他怎么能这么做?时念在心中暗暗地咒骂了两声。 之前只是知道沈弈的“铁腕”,现在,她才深刻的领悟到沈弈在生意场上的说一不二。如果能用强硬的手段来谈拢,想必他一定不会手软。 只是现在对自己,他还是走怀柔路线。这么一来,她倒是有些于心不忍。看着王经理期待的神情,时念默默地挣扎着。 “经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再跟沈总联系。您放心。”说完之后,便走出经理办公室。 王经理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这么看来,就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能让时念拿下这个项目,她也能保住自己的饭碗。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时念面色沉稳,在心中下了决定。既然一定要牵扯下去,那她也不惧怕什么。 就这么摆在明面上来,也好比他在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时念想明白之后,稍稍露出一丝笑意。 她拿出手机,拨通沈弈的电话。 “嘟嘟嘟……” “喂,沈弈,我们见一面吧。” 时念嗓音甜美的说道,听着她这么淡淡的笑意,沈弈心中大致有了想法。低沉的嗓音响起来:“好,明天中午,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明天中午两点,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吧。”时念简单地说着。 沈弈面上笑意掩不住,他只是深沉的问道:“我能问一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吗?” “你希望是哪种身份,就是哪种身份。”时念精致的小脸上露出邪魅的笑意。 沈弈没有说话,反而笑意更加浓。这个小丫头,平时的温柔劲哪里去了。如今口齿却如此凌厉。 时念搅拌着眼前的咖啡,眼睛却时不时的飘向窗外。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孩,有令人怜爱的一面。也有令人捉不透的一面。 沈弈当然不能着急打断这个唯美的画面,也许这个小丫头也在想怎么给他说才对。那自己又何必要着急呢? 淡雅的旋律,徘徊整个咖啡厅。浓浓的咖啡,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有一种向往,家的向往。 时念看着沈弈一直盯着她看。赶忙整理了一下零碎的发絮。然后,拿出包中的镜子。发现,这没有什么异常啊! 终于,时念忍耐不住了:“喂。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沈弈笑笑。把头扭过去,不在理会。 真是个怪人。那么高冷范的人。如今也会盯着我这样的美女发呆,看来,沈弈也真是够寂寞的了。 咖啡的苦味越来越深厚,不知刚刚沈弈加了那么多糖,现在是怎么喝下去的。 沈弈看着眼前的丫头,是她把他约出来。如今却在这里一味的喝着咖啡。却一句话不说:“时念,你把我约到这里来。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请我和咖啡吧!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奉陪了。”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看沈弈一副认真的表情:“你先坐下,等我把这件事说完。你再走。” 呵呵……这丫头,语气总算是软了下来,抿了口咖啡言道:“说罢,你找我何事?” 时念犹豫了片刻:“沈总是这样的,对于‘天使’这个项目,我感到十分抱歉。这个事情,是我个人原因。现在可否,还让我来做这个代理。” 时念的心里没有底,有些抵触。像沈弈这种人,之前自己得罪过他。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为难自己。 沈弈看着这个丫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个丫头可真有意思,整个事件是越来越有趣了。沈弈把玩着手里的汤勺,不急着给时念答话。 时念见这个人,咖啡都快喝完了。还在搅拌什么啊!同意不同意,爽快来句话。若不是为了能够保着自己的这份工作,姐姐才不会在这给你说软话。 沈弈抬起头:“你不是拒绝了么?为何还会想起再次来代言呢。” 时念一时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闷着头想着该如何应对。谁知沈弈却来了一句:“时念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吧。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你这样,拒绝了又反悔。再次来找我要,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啊!” 时念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汤勺,这顿咖啡可真是苦在心里。时念真想把剩下的咖啡,直接倒到沈弈的头上。 时念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情绪,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一定要先把此事办成,不然饭碗就真的不保了。 “沈总,当初真的对不起,我不该闹性子。还望沈总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认真对待,做的更好。” 沈弈喝着咖啡,看向窗外的阳光。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沈弈赶忙理清了一下思绪:“看在你知悔改,有诚意的份上。我回去再考虑一下,我还有事,你就顺便,把这咖啡结下账吧!”说罢,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哼,拽什么拽,还要再考虑下。这个方案,真没想到,公司会如此重视。都怪自己当时一时嘴快,不然也不会惹上后续的麻烦。 “小姐,您要结账么?一共是三百元,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时念被这个声音拉回了现实,看着眼前这个眉眼清秀的姑娘。她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去,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眼力啊! 怕那个男的走后,本小姐就会不付你们钱吗?这么着急来找我结账,不过时念好像想到了什么。 时念看看这个服务生随口说道:“那个,你刚刚说什么?” 小姐看着眼前的时念,这么墨迹有点不耐烦,清清嗓子说道:“小姐,您一共是消费了三百元,请问你是刷卡还是现金。” “三百元!”时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开什么玩笑,本小姐就点了两杯咖啡。你们这的咖啡是用金子做的么,这么金贵。 为了避免在公众场合有失自己的形象,时念看看服务员:“小姐,麻烦你能让我看下账单吗?是不是算错了,怎么会两杯咖啡就这么多的开销。” 顿时还想吵架的时念如今换了一副温柔的模样,就连服务员的小姐都有些受不了。刚刚那声三百元是多么的清脆响亮,几乎引起了全店的人注意。 时念小心地接过账单,一字一句的看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漏掉一个重要的关键。最后,她也彻底放弃了。对于她这个小白领而言,三百元虽然不算多。但是,这个也要看在花在什么地方。 居然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厅,两杯咖啡身上,的确有些不值。若是,这两杯咖啡。可以挽回那份方案的话,那么意义就更加不同。 最终时念还是咬紧牙关,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这三张小红鱼。这是多久努力加班换来的成果,如今就这样没了。想想,心里就觉得难过。 时念回到公司,刚坐下,就被王经理叫到了办公室。真是,这还让不让人活啊!知道这份方案对公司很重要,但是,也不能连喘口气的机会也不给吧! 最终,时念忍着没发出的火,走到办公室面前。赶忙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开始敲门。 “咚咚咚” “进来……” “王经理,我刚回来,就听说你找我。”声音细柔,一点都没有刚才那种强势的样子。 王经理把整理的文件放在一旁:“嗯,时念啊!我想知道,这个方案怎么样了。”时念就知道会是这样,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想起沈弈那副嘴脸,她就够了。若不是为了保住饭碗,真的再也不想和他又任何瓜葛。 见时念低着头不说话,便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时念啊!你去的时候,我都已经说这份方案对公司非常重要。我希望你可以重视起这件事情,不然这个公司可真的容不了啦。” 这个王经理可真行,想之前,我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想到,会因为一个方案,落到今天这步。 时念强忍着眼里的泪水,诺诺地说道:“王经理请你放心吧!这个方案,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一定会拿下来的。定不让你还有公司的人失望。” 王经理笑笑,然后走到时念面前:“你放心,只要这个案子能拿下,公司绝对是不会亏待你的。好了,你出去忙吧!希望可以尽快得到你的好消息。” 呵呵……好消息,王经理这个算盘打的可是真好。不过沈弈说,他要考虑一下,这点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希望,沈弈还是不要太深交的比较好。等这件事办完,还是尽量远离。免得,王经理他们都觉得我和沈弈之间有什么,到时候对我对公司的影响都不好。 时念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心里感觉非常压抑,然后转身离开。想想,当初自己只是想当个小资女,现在却让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时念坐在办公室整理着文件,满脑子却是如何能把这份方案给挽救回来。正在这时,美时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时念姐,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事找你。” 时念还在为这件事而犯愁,不过美时主意多。说不定,她会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想想,情绪就挽回了。 脸上的笑容终于又出现了:“好啊!那下班后,我和你联系吧!” 沈弈回到公司,就问起了这个方案。庆幸的是,沈弈一直把这个方案留着。他觉得,时念一定会再次来找他的。 果然,没多久,就出现了以上的画面。沈弈,嘴角上扬。想不到,当初非常想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念。如今,却一直处于逃避状态。 这种忽冷忽热,若隐若现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却非常有意思。也确实,非常让人回味。沈弈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 下班后,时念和小雅约在公司附近的雅兰餐厅。两个人刚见面,美时仿佛多久未见一样,就朝时念扑了过来。 时念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过了多久,这个丫头就变得如此活泼。之前,文静总是不说话的美时哪里去了。 虽说现在都在一个公司上班,不过还是很难碰到的。美时拉着时念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夜晚的宁静加上一首清雅的旋律。浮躁的心情也逐渐慢慢地抚平,让人渐渐走进了淡定的状态。 两个人坐在一起,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应有的氛围。 正在这时,美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然后把菜单放在美时面前,而时念还在发呆。 美时简单的点了一些。递给了美女服务员:“时念姐,来,先喝点水。你的事情。我在公司听周围的同事在嚼舌根,简单知道一些。” 时念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走神了:“抱歉,美时。其实,也没多大事。但是。你也知道我和他的过往。现在,又在此牵扯上,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美时能体会那种被伤的遍体鳞伤的感觉。当时沈弈对时念的绝情。她这个做闺蜜的。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恋爱中都是这样的么。一方热的时候,另一方却要特别冷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而当一方累了,想要放弃的时候。另一方却开始,每天含蓄温暖。 为何,不一开始,两人都这样呢?互相含蓄温暖,然后再一起幸福一点。非要互相折磨后。彼此心中的伤疤都已经结了痂,才会开始珍惜另一方呢。 “时念姐,我想给你说的事。是一件好事。所以,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保证,你怎么都想不到。” 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看着美时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若是女人直觉没错的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恋爱了。 时念抿了一口茶,看着眼前幸福的女人:“说说,让姐姐也沾点开心的气息。”说罢,把耳际多余的发絮,卡到耳后。 “姐姐,我最近唱的一首歌,红了。就是,你最喜欢的那首‘安静’。”说罢把刚端上来一盘鸡翅,就往嘴里放。 时念还以为是恋爱了,原来当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也会有恋爱中,幸福的模样。想想当初自己,什么都学的不太好。 如今在这个公司,待了也有些时日。有的时候,总会问自己。自己不是一直梦想想当小资女么,怎么混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再把回忆倒计时,开始想的时候。原来很多画面,都是一概而过。甚至,有的都是空白。 “时念姐,时念姐。”美时的声音惊醒了走神的时念:“你没事吧!看着你心神不宁的。” “啊,没有,没有。来为你,第一首歌走红,而干杯。”拿起手里的高脚杯一干而尽,红酒干涩的味道直接融入心田。 “姐姐,你有事,你就和我说。现在,我们在一个公司。是不是,还在为那个代言方案,而感到苦恼。” 时念点点头,没错,只要这个方案挽回了。一切,她的生活才能恢复平静。 “姐姐,我到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时念一听,有办法可以救自己于水火。当然是可行不可行,都要试一下的。哪怕有一丝希望,也千万不能放弃。万一可以解决问题呢? 时念的眼睛散放出希望的光芒:“说说看,如果能解决问题。事成后,姐姐请你吃大餐。” “好,一言为定。”美时,喝口水,继续言道:“姐姐,你和沈弈不是没有离婚么?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做个爱心小娇妻。每天送饭,对他含蓄温暖。说不定此事,就成了。虽说此计你不喜欢,但是这是唯一效率高对你又简单的方法。” 话音刚落,时念便进入了失落状态。这样的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去给沈弈说软话,她已经决定要和他离婚。 是他死活不同意离婚,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他百般的折磨我,如今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家。现在,却又要纠缠到一起。 每当想起,这段伤心的往事,时念的眼泪总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时念调整了一下情绪:“美时,你说的对。这是唯一的办法,也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 “时念姐,你别想那么多。关键时刻,只要能拿到这个方案。其他的,一切都好说。”时念点点头,美时说得的确有道理。 晚饭后,两个人在湖边散步。希望时念的心情可以好一些,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夜晚的宁静,还有一些细声的虫鸣声。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增加了一份美感。晚风轻轻地吹着,凌乱了两个人的秀发。一个晚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度过了。 晚上,时念在床上。狠狠地痛哭了一次,就为这一次。再去给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做一次爱心早餐吧! 时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曾经,自己是个全职太太,什么都不劳自己操心。现在呢?和沈弈分开后,什么都要自己来承担。 时念拽了拽被子,身体蜷缩。一场痛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时念的眼睛都肿的跟核桃那么大。 赶忙化了很多粉底液,然后开始煲粥。打开窗帘,给阳台上的花儿浇水。使整个人的心情,慢慢爽朗起来。 做了沈弈最爱吃的煎蛋,然后放在便当盒。时念换上一件粉色的风衣,就出门了。走到沈弈的公司前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心里没有底。 不知道这次沈弈会如何对待她,她鼓足勇气走了进去。有些成员看到时念来了,赶忙说夫人好。 时念没有理会,现在的她哪里还算的上夫人呢?乘上电梯,到达沈弈的办公室。沈弈正在修改文件,不知谁说了一句。夫人来了,沈弈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文件,然后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眼神看着时念手里的便当盒,便明白了。 “沈总,知道你早上经常没有时间吃早餐。我是特意来给你送早餐的,现在秋天比较干燥,容易上火。还是早上吃点早餐好,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时念把饭菜放到沈弈的办公桌上,沈弈有点不知所措。今天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在躲避我吗。怎么今天突然对自己这般好,还给自己送早餐。 沈弈走到时念旁边,附在耳旁:“是为了方案来的吧!真够辛苦你了。” 时念拿着汤勺的手在空中颤抖,她在想接下来沈弈不知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羞辱她。不过,只要能拿到那份方案,这点羞辱根本不算什么。 沈弈接过时念手里的粥,喝了起来。时念没有说话,而是把煎蛋放在沈弈面前。沈弈突然说了一句:“还是以前那个味道,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到了。” 办公室外已经围满了人,看到两个人能够和好如初。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点,不然总是这样。有点小错误,沈总总会把我们教训的很深刻。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每个人到沈总办公室送资料,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惹沈总发火。 时念就坐在一旁看着沈弈吃着自己亲手做的早餐,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觉得特别温暖。仿佛一切,又再次回到了从前。 沈弈酒足饭饱后,时念简单的收拾了下。然后笑着说:“既然吃饱了,我们就来说下正事吧!” 沈弈看着眼前的女人,挑了挑眉。就知道,这顿饭不是白吃的。明知道,时念是因什么目的才来找他的。而沈弈却总是自己却骗自己,时念一定心里还爱着他。 “时念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不好吗?” 时念笑笑,把耳际的发絮,放到耳后:“有何不好,你吃了我的早餐。就该帮我解决问题,不是吗?” “好啊!方案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沈弈露出一副灿烂的微笑,让时念更加捉摸不透。 不知沈弈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说罢。” 沈弈起身,附到时念耳边:“今晚回家住就行。” 时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果然,就知道沈弈这个家伙。不会那么轻易就把方案给我的,若是此刻甩手走人的话。那之前所做的,就白费了。现在,只要一步之差。 时刻犹豫了片刻,然后答应了沈弈。随后,直接拿着便当离开公司。沈弈的笑意更加灿烂了,他快把这个女人再次留在他的身边了。 只是殊不知,虽说两人没有离婚,但时念却把这次沈弈说的话。当成一场交易,交易成功后便互不相欠。 一到公司,王经理就在办公室发火。时念躲着他,却还是被他叫进了办公室。今天可能要难逃一劫,所有人都以同情的表情看着时念。希望,她可以平安的从经理办公室走出。 刚进办公室,就见王经理,拍着桌子:“时念,你看看。距离上次和沈总交谈,已经几天了。现在这个方案已经不能够再耽搁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方案拿来。若是,你做不到的话,就早说。我好换人,别每天耷拉着一副脸,搞的跟谁欠你钱一样。” 时念没有及时答话,这段时间,她的确也不好过。面临有这样的伤口,现在又要却揭开它。无论是谁,都需要勇气。 想想沈弈早上说的话,时念在心里紧紧咬咬牙,便决定了。 王经理见时念低着头也不说话,真是又气又着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时念。你听好。再给你最多两天时间,若是还没有做好。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我们这座庙,看来是盛不下你了。” 只听啪的一声。王经理离开了。时念,赶忙走了出来。大家看到时念这副模样。也不敢说话。安慰,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时念走到办公室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坐等夜晚的来临。过了今晚,说不定明天就可以拿到方案。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可她的经历。为何刻骨铭心。越不想和谁有牵扯。就越会和谁有牵扯。 正在这时。萧墨琛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真是越忙越乱,时念直接挂断。谁知。又来了一条短信。说什么,我真的不能忘记你,中午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吃饭。 都到了火烧眉毛,自身难保的时候了。时念哪有时间陪他吃饭,于是直接婉言拒绝。萧墨琛没有再说什么。谁知到了中午直接送了便当过来。 这让公司的所有人大跌眼镜,什么情况,我们时念小姐。什么时候换男朋友了。公司里议论纷纷,让时念感到十分尴尬。 更离谱的是,当萧墨琛把便当交道时念手中的时候。时念直接。把便当扔在了一旁就然看都不看一眼。萧墨琛简单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 时念看着眼前的便当,她不是对萧墨琛这个人没有心动过。只是她不能这样做,不能再走原路,重蹈覆辙。 时念把便当拿了起来,给美时打了电话。庆幸的是,刚好美时还没有吃饭。就把这份便当给美时了,当时念离开的时候。美时站在原地,还是一头的雾水。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黄昏的夕阳渐渐迎来了下班的时间。时念觉得上帝对她真心不够好,为何不让时间过的慢些。 这样她就可以晚些,再去见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人。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 时念走到家门前,看到熟悉的模样。现在,再次回来,真心有点陌生了。时念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把身后的门关上,就发现沈弈居然躺在大厅的沙发睡着了。时念起了怜悯之心,也许这样也好。她走到沈弈旁,把衣服搭在他身上。 一股浓浓的酒味,弥散开来,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时念刚准备离开,却被沈弈紧紧抓住了手。 时念无奈之下,把沈弈扶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搀扶上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谁知,沈弈突然坐了起来,然后就往时念身上扑。 看来,沈弈并没有睡着。这也许仅仅是他的一个计策而已,还单纯的想着。说不定,他要是睡着了,今晚就真的可以逃过一劫呢? 时念被沈弈压在身下,没有反抗,任由沈弈霸占着自己的每一片肌。肤。沈弈显得十分焦急,衣服却早已不知被沈弈撕扯下来。 这样的沈弈,时念还是第一次见。她看着沈弈的表情十分可怕,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这是把多久的不满,都洒在时念的身上。 疼痛感,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以前就算沈弈不开心,但还是会很温柔的。现在,却为了达到他的舒服,完全已经无视了时念。 时念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里面夹杂了太多的失望与绝望。经过一段缠绵后,沈弈终于停止下来。 坐在一旁不断地抽烟,仿佛理智清醒了一番。看着躺在那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时念,沈弈拿起纸巾帮时念擦擦眼角的泪痕。 然后拽起身旁的睡衣,直接穿上。就抱起时念,往浴室走。时念已经很累了,估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只能任由沈弈摆布。 沈弈居然帮时念洗澡,这是第一次。时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弈居然细心地帮自己洗过每一寸肌。肤。甚至,又吻了起来。 在浴室中,沈弈居然又把时念,从头到底地吃了个遍。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想念她啊! 沈弈把时念洗好后,放在床上,找到上次消肿的药膏。轻轻地把时念的两。。腿的分开,然后把药膏涂在手上。时念不想让沈弈这样对待自己,谁知沈弈按住时念的脚裸温柔道:“乖,你还是别动了。我来帮你上药。” 时念没有再次挣扎,看来是沈弈已经被水冲刷醒了。上完药后,沈弈居然帮时念煮了粥。一口一口地喂时念,时念简直不敢相信,仿佛梦境一般。 第二天一早,下身的疼痛就冉冉而升,这可如何是好。沈弈做了爱心早餐,走了过来:“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今天,你哪都不用去。那个方案,我会找人送过去的。” 呵呵……沈弈,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就这样,就想把本小姐挽留回来。时念穿上睡衣下了床,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沈总,我们的协议已经达成。至于我现在,还不想回来。也没有必要回来,昨天所发生的事,这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牛奶的香味,弥漫着这个房间。时念看着沈弈的表情,冷冷地,仿佛要把时念吃的心都有了。 这个女人,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才能安心地回来。难道,她不知道,我是不会和她离婚的吗?她怎么可以这么笨。 不过既然她已经铁心要这么做,那也无妨,可以陪她玩一遭又有何妨呢。沈弈片刻后,露出了一丝微笑:“既然时念小姐是这样想的,那么也好。中午十点,你去我办公室拿吧!”说完,整理了一下衣领,只听见啪的一声,关门声。 时念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告别了一个段落。等拿到方案后,把这个代言做好。就再也不会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到时候看他是否还愿意拽着她不愿意离婚。 想必到那个时候,沈弈就再也没有不离婚的理由了。 时念换上衣服,就打车去公司了。刚进门,就被美时拦住了:“时念姐,你今天可千万要注意点啊!听说,王经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正在办公室发飙呢。” 不会吧!能受什么刺激啊!时念想了想:“嗯,行,我知道了美时。我先上去了,今天中午还有一些文案需要整理呢?” 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经理的话。想必他也就不会这么急躁了吧!时念走到办公室门前:“咚咚咚” “进来”果然,火药味真的很强烈。 时念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看到时念后的王经理,立马脸上就挂不住了:“怎么,一大早找我有事?” 时念站在王经理面前,微笑道:“王经理,昨天和沈总吃饭的时候,已经协商好。他让我今天中午十点,去他公司拿方案。来,就是想让你给我批个外出假,知道我并没有旷工就行了。” 王经理听了后,多少的忧愁都随风而散了。脸上的笑容立马露了出来:“哎,好好好,总算是遇到了一件顺心的事了。这个方案,公司领导非常重视。等你拿来后,可一定要好好做啊!” 饭碗总算是保住了,时念也感到开心。下一步就是如何,把这个方案运用更好的地步。时念和王经理说过后,就回到了办公室。打算,把手上的文件整理完,就去沈氏取文件。 忙完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时念觉得自己的好运总算是来到了,就拿起包包去了沈氏。见到沈弈的时候,他还在和业务员交谈。 沈弈抬起头,看到时念在办公室外等候。于是让助理把她叫了进来:“时念小姐,你还挺准时的。我也不是不守信的人,这是‘天使’的方案。” 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拿到了方案。时念接过方案,大概的游览着。感觉整体上还不错,沈弈起身走到时念面前:“怎么样,还可以吧!这个天使珠宝,我们主要是围绕着单纯的风格来做的。” 沈弈让人拿了一套衣服和珠宝,递给了时念:“时念小姐,你回去准备一下。两天后,便是这个项目的代言会,到时候我希望可以看到你真正的实力。” 呵呵……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实力,虽说前几年在家为了做了“老妈子”至少现在是再也不会了。 时念的脸上仿佛绽放出一朵白莲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时念抬起头,接过沈弈手里的袋子:“沈总,你放心吧!定不会让你失望。”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念的背影慢慢模糊。这个女人,越来越让我着迷。直到时念上了电梯,沈弈才把视线转移。 时念回公司后,大家看到她脸上洋溢的微笑,便知道已经成功在握。大家看着时念手里的珠宝袋子,赶忙围了过来:“时念姐,让我们看看吧!” 时念没有反对,把袋子放在她们的桌上。她要先去办公室,好好熟练一下方案。不然到公司竞标那天,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哇,外面的声音打破了时念的思维。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蕾。丝白纱裙。居然有的人说。你们这知道吗。 这可是雅兰的著名品牌哎,据说全中国只有一件。有那么夸张么,时念从办公室走出。看到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像天使的翅膀。 怪不得沈弈会给她这条裙子。原来刚好符合含义啊!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对珠宝业,也会有如此境界。之前还真的有点小瞧他了。以为他只懂得房产之类的。 时念接过裙子,柔滑的感觉立马涌上了心头。这件裙子,简单优雅不妖娆。但有明媚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若端详的仔细。你会发现这白色里还夹杂着炫彩的光色。 另外一个袋子她们想要看,却被时念拿走了。若现在都看到了。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什么惊喜可言了。时念笑嘻嘻地拿着袋子走进了办公室,留下了一群讲八卦的姑娘们。 这个时候王经理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临时召集开会。姑娘们,各个不情愿的样子,差点让王经理再次发飙。 “这次会议,主要是要说下。天使这个方案。现在,这个方案由我们公司的时念小姐代言。并且,我刚刚接到沈氏的电话。听说。两天后要举办一个竞标会。所以,现在竞争对手这么多。我们一定要拿到这个机会,争取让时念小姐的竞标成功。” 下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便开始交头接耳。王经理轻轻咳了几下,马上又恢复到安静:“你们不要听到这个消息,就议论纷纷。关键时刻,是如何能够拿到这个代言资格。” 王经理坐了下来,这次却没有人说话。场面静的,地上掉根针都可以清晰听得见。这时,美时说话了:“经理,我觉得,时念姐代言这个项目非常合适。我们若想拿到这个代言资格,就必须把这个产品推到世界的最巅峰。越特殊,那么成功率就越高。”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小姑娘,美时虽说是公司签。约的艺人。但因时念在这里上班,也帮了不少的忙。 这次又在大家都在思考的情况下,发表这样的意见。真是让在场的同事,大跌眼镜。王经理笑道:“美时说的对,我们的创意越是特殊,成功率就越高。所以,对于这点我还是十分赞同的。” 散会后,时念回到家里试了试这件礼服。真的好漂亮,看着镜子里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却一点也不暴露。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低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露出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裙角坠满钻石,星星点点,犹如无数美丽的珍珠。 时念拿出另一个袋子里的首饰,是一个银白色,中间镶钻的天使。看上去,虽然很一般。但带起来,居然也有炫彩的效果。一个水晶镯子,外带水晶耳坠。 到时候再换一个发型,一切就胜券在握了。 连着两天,时念一直都在忙着。到时候再台上该怎么说,怎样表现效果会好一点。而公司的其他人,却早都已经开始准备。就连王经理这次,居然也帮时念找了一个化妆师。 整个公司的氛围非常气派,听说,这次郑氏集团也会参选。想想,萧墨琛当初和自己的关系那么好。现在,居然和他公司成了竞争对手。 一年一度的竞标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一大早,便开始忙碌起来。化妆师帮时念化妆,造型师帮时念打造型。这简直是明星般的待遇啊! 时间到了,主持人闪亮登场。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欢迎大家来参加一年一度的竞标会,这次是天使珠宝项目。” 掌上连连,时念在后台已经开始紧张起来。美时在一旁说道:“时念姐,别紧张。一会儿你上去之后,是越放松越好。” 时念知道,在这么大的场合,自己接触的少。难免会紧张,但是经过这次竞标,若拿到天使的代言权。那么,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造型师让时念看看这个造型如何,时念顺着镜子看去。只见一些金黄的、丝一般的、稍微有点纷乱的短发在额角投下了它的影子。 这个时候,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光碎片溅落,光闪闪,相遇带着一身璀璨。与你相遇,为这刻,我已等千百轮回。驻留芳心你的挚爱,我的归宿。从此,一生相伴。永恒无法再诠释,只知天使吻爱。” 雷鸣般的掌声,越来越激烈,真不愧是珠宝竞标会啊!这么大的气势与排场,主持人低头看了下时间。示意大家安静:“为了见证永恒,我们请到了‘天使’。那么现在,我们就有请我们的第一组参选代言人闪亮登场。” 伴随着音乐与灯光,时念踩着水晶高跟,一步一步地走上舞台。在时念出场的时候,几乎所有观众的眼里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天使就在身边。 沈弈更是入了神,心里庆幸着。幸好,我没有把我的女人轻易放走。不然,早就被这些人抢了去。 主持人把麦交给时念,就退下了。时念整理了一下清楚,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首先,感谢大家再百忙之中,能够来参加这次竞标会。”说罢,深深一鞠躬。 时念不知道,她此刻在台上。几乎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而还有一个选手没有上。都已经把气势压了下去,这衣服也比不上时念的。真不知道,来参加这个干嘛,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这个选手,看看台上女人的光芒。再看看自己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根本无法比嘛。她甚至有一种想要逃跑的预兆,却被后面的经理堵住了。 “你最好给我上去好好表现,不然,你这工作就保不住了。”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哎!谁也不想做这逃跑的新娘子。但是,这个人把风头都抢走了。 你确信,我们什么都不如人家,上去会不被人嘲笑么。肯定是,一点胜利的把握都没有的。 时念走到评委台,莞尔一笑:“沈总,郑总,张总,你们好。”又是深深地一躬。然后继续言道:“我身上所带的,便是天使珠宝的主打产品。” 时念在台上走秀了一番,换个柔弱的声音:“天使降临,雪花飘落。水晶挚爱,却不足以表达我这一颗炽烈的心。我心永恒,只愿与你生死相随,伴你左右。” 时念的泪珠流了下来,动人的话语。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沈弈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丫头,居然会想到这么一出。真是别具一格啊! 天使珠宝,本就是一个爱情的象征。现在,经过时念这么简单描述。看着她在台上的裙子,居然还发出炫彩的光芒。 耳环在风中荡漾,那种美。若用爱莲说里的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最为合适。 想必下个选手,弄不好已经开始在后台哭了吧!时念演讲完后,给大家一个美丽而灿烂的笑容。 此时,主持人已经走到时念旁边,接过麦克风:“想必大家都和我一样,快看傻眼了吧!那颗颗闪耀如天上的星星般。不知下个选手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呢?” 在掌声中和音乐的伴奏中,时念走到了后台。刚好遇到了要上台的选手,那个姑娘狠狠瞪她一眼。若不是她抢了风头,此刻的自己也不会如此狼狈。 台下美时早以在等待,看到时念赶忙跑了过去,一个紧紧的拥抱。时念知道这次表现的肯定非常成功,只要看看下个选手的策略了。 时念赶忙喝口水坐了下来,却想不到。台上的那个姑娘,居然被赶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台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主持人赶忙维持秩序:“大家安静,现在那个选手已经离场。说明她已经放弃了这次竞标,那么这次胜利的代言人将会是我们的时念小姐。” 掌声再次响起,台下早已沸腾起来。时念再次走上台,拿起麦克风:“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能获得如此的成绩。都是和大家的功劳密不可分的。”深深的一躬,最后得到了代言人的特权。 竞标会结束后,沈弈的信息发了过来。晚上来陪我吃饭吧!时念没有理会,直接换上衣服卸妆去了。 谁知沈弈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时念没有接到。引来了沈弈的情绪。直接跑到时念的公司,这让时念感到很意外。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这个沈弈到底是要干嘛。不会是来问我要衣服的吧!哼,直接把身上的首饰,服装整理好。放到袋子里,一会儿下楼直接还给他。 沈弈看这女人,是不是今天以为自己出名了。就可以不要他了,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能甩掉他。 时念从窗外看到沈弈在车里,焦急地等待着。她真的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即使他不愿意离婚。 但,心没有了,沈弈总不能迟迟拽着她不放。总有一天,他会经不起全身的疲惫而放弃的。 过了片刻。时念看着沈弈从车里走了下来。往窗上看了看,灯光依旧明亮。时念赶忙躲到窗帘后面。为了避免沈弈会走上来。 时念赶忙把灯关了,然后坐在窗边。沈弈感觉灯光没有了,停下了脚步。随后想想。继续往楼道里走。 她拿着袋子,锁上公司的门。然后就下去了,电梯刚刚打开。就看到沈弈一脸的情绪。随后就直接拉着时念的手。走了下来。 “时念。难道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么?” 时念看都不看沈弈一眼。把袋子塞给沈弈:“我当时离开的时候说过,我不会回去的。是你没有遵守约定,难道这也要怪我么?” 晚间的风轻轻吹着,此刻路上的人已经稀少。并没有看到,在这里有两个人还在争吵。但却惊动了巡逻的保安:“你们两个吵得话,回家吵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在工业区喧哗。” 转身离开的时候,沈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时念,他让我们回家吵去。走吧!别让人家嫌弃我们。”说着。就把时念往车上拽。 沈弈带时念去吃饭,给时念夹菜。甚至,还帮时念擦嘴角的菜汁。她想躲,但是却没有躲过。 晚饭后,沈弈没有着急带时念回家。而是陪时念走在街道上,一路上风轻轻地吹。时念走的很快,她想彻底甩掉沈弈。 转角处,不知怎么出现了一堆人。她们四周看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很偏僻的地方。 几个人一涌而上:“不知两位,是要去哪啊!”手里居然还拿着匕首,时念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看向后面的沈弈赶忙握紧时念的手,眼前至少要有二十个人。看来,已经是熟手,经常埋伏在这里。 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遭到了他们的毒手。虽说沈弈会打,但是打这么多人。还要顾忌时念的话,是真心有些难度的。 于是,沈弈思考了片刻,眯着眼:“不知,这位大哥想要什么?” “兄弟,看的出来,你很在乎这个女人。那哥们,也就直说了。兄弟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把身上的钱,给我们留下就行。” 身后的一群人,手里的刀依旧没有放下的意思。沈弈也不着急,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哥们,钱可以给你。但是看看你这些兄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看到老大居然还和这样的小白脸谈条件,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突然不知谁冒了一句:“大哥,要抢就抢,速度点,跟他废什么话啊!兄弟们,还都等着吃饭呢?” 这一句话,擦出了沈弈和他们之间的火花。直接是拳打脚踢,还一旁的观察着时念。谁知,身后的一旁早就注意到了。 赶忙跑到时念身边,抓住这个女人。而沈弈的心慌了,没顾得上后面的人。直接朝时念扑了过去,而尖锐的刀面,直接从沈弈的身上划了上去。 血顿时流了出来,沈弈躺在时念的怀里。周围的人顿时吓住了,声音有些颤抖:“兄弟,你别怪我。是你自己扑上来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说罢,丢下刀,领着那群人跑掉了。 时念也是彻底吓到了,沈弈居然舍命救她。她赶忙打通急救车,说清地址。看着沈弈满脸苍白,血还在不断渗出。时念的声音渐渐抽泣:“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弈用手,抚摸着她的脸。慢慢地睡了过去,时念一时着急,坐在那哭了起来。刚好,急救车来了,还好比较及时。 时念跟随着医生的脚步,上了急救车。心里空唠唠的,怎么办。说好了要彻底离开他的,现在今天的一事。算是欠他一个大人情,不过沈弈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清理好伤口,时念在当时已经报了案。安顿好一切,赶忙到警察局录口供。经过警察的描述,那群人,经常在那一带出现。 只是没有惹出大的麻烦,也没有很确凿的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现在经过这一事。看来,再不动他们,给他们一些教训,是不行了。 时念拿着钥匙,把车送回了家里。然后再家里,煮了一些鸡汤。赶忙给王经理打电话,解释了半天。好话说了一箩筐都没准假的王经理,居然听到要照顾沈总而赶忙连声答应。还说什么,不用担心。 真不知这个王经理在怕沈弈什么,这么快就能够把经理给‘收买’。时念尝尝味道,发现口味有点淡。想想,受伤的人口味不易太重。 于是,就把这个汤盛起来。再买了一些水果,就上了医院的楼。把物品放到病房里,沈弈还没有醒。 经过咨询医生后,才知道。这次受伤还好赶来的及时,没有伤到心脏部位。不然将为很麻烦,只是病人缺血过多。 若明天还不能够醒来的话,需要输血,所以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缺血’这两个字一直在时念的脑海里晃荡。这次他舍命救我,若可以我一定要把我的血给他。只要他能够活下来,怎样都是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弈醒了过来。看着身边时念趴在他的床边睡了一夜,没有打扰她。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醒梦中姑娘。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睡得很不安稳。一个爱说谎的姑娘,明明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嘴上却那么强硬,不愿意承认。 庆幸的是昨天在你的身边,若没有我在身边,你该怎么办呢?因为之前他犯的错误,现在就注定让这个姑娘一直躲着他吗?她们可是合法夫妻啊!这个姑娘居然一心还想和他离婚,而他怎么会舍得她走。 时念渐渐地醒了过来,揉揉疲惫的双眼:“你醒了啊!需要吃点什么吗?”沈弈摇摇头:“你陪了我一个晚上?” “你救了我,我不会那么没良心。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就走的,不过你千万不要感谢我。也千万不要多想,这只是本小姐应该做的。” 沈弈笑笑,没有说话。渐渐地眼睛又困了,时念洗漱后。看着昨天熬得汤,早已经不能喝了。 “我下楼给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沈弈装睡,不说话。时念也没有理会,直接甩门而去。生个病也这么难伺候,早知如此,还不如躺在那里的是我呢? 不过幸好不用再输血,老天爷让沈弈,又捡回了一命。沈弈躺在床上,身体微微剧痛。看着桌子上放的餐盒,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来,我还真的需要感谢这群抢劫犯。若不是他们,怎么会得到姑娘的芳心。若不是他们,恐怕时念还是和之前一样,躲着他。 要么,就是发短信说什么,赶快和我离婚。之所以时念当初和沈弈闹的不可开交,离开这座城市后,又再次回来的原因。想必就是想来和沈弈离婚的,不用走到哪里,都被婚姻束缚。 在外面的时间虽然不长,一个人有的时候也挺孤单的。甚至,还会想起沈弈。但是想起之前沈弈的总总行为,她的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 她走到病房前,看到沈弈已经起来了。赶忙走了进来,表情上有些生气:“身体还没有好,你怎么乱动啊!” 沈弈笑笑:“真可爱的姑娘,想不到离开了我。你过的越发有女人味了,甚至还年轻了许多。” 时念不理他,而是把他摆正了坐姿,把身后垫上了枕头。然后把买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给沈弈。 虽然很不开心,但是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拿性命来保护她。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居然还是曾伤害她最深的男人,时念有点看不懂沈弈。不知道,她走的这几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曾经冷冰冰,从来不顾及别人感受的男人。也会有了阳光的一面,甚至还学会了照顾人。 现在一切都变了,和几年前的时念早就不一样了。她不是不知道沈弈的意思,只是既然两个人已经分开了这么久。就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必要,曾在一起深深的伤害过。现在,就算在一起。总会想起往事的总总,大家也都不会开心的。 “今天有没有感觉好点,或者哪里不舒服?”时念一脸担心的模样。 “没有,一切都还好。等等,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点了,你就可以不管我了啊!我可不管,我是因为救你才受伤的。现在才第二天,你都不想管我了。” 你说这哪有一个病人的样子,两个手好像触碰到了伤口。只听到沈弈啊的一声,时念赶忙站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一脸着急地样子,谁知沈弈居然吻上了时念的嘴唇,还好久。就连护士推门想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赶忙离开了。 时念推开沈弈,想要打他。却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她想了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出去买点东西。中午。我做好饭,给你送过来。你中午,就躺在床上千万别乱动。这是我买早餐的时候。随手买的一本杂志,你可以看看。” 不等沈弈说话,杂志直接朝沈弈砸了过去。然后拿起餐盒。转身就走出了病房。有个小护士。刚好走了过来。看到时念。脸都红了。 时念感觉怪怪的,赶忙摸摸脸。什么情况啊!女护士看到我会脸红。一脸的莫名其妙。时念摇摇头,没想太多,便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后,先舒服的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看着这鸡汤可是自己亲手煮的,实在可惜。于是加热了一下。自己吃了算。 看看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午饭的时间,时念整理了下在附近买了一些沈弈爱吃的菜。 做饭的时候,时念一直在想。现在两个人想回到从前。可能要比登天都要难,一切都来的太晚了。 不小心烫伤了手,还好没有什么事。装到餐盒里。就往医院去。居然在路上看到萧墨琛和美时在一起,这么大的事。 由于急着赶着去医院,时念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脑子里一直在想,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能够深信的。 当初萧墨琛那么认真的追时念那么久,可能时念一直拒绝他的原因吧!再加上,美时又比她年轻,不过萧墨琛能够对美时好。那就是再好不过了,等忙完这段时间再去问问美时,说不定,两个人不是那种关系。 时念有点讨厌自己,明明自己爱沈弈那么深刻。如何都无法忘记,现在一个长期追自己的人。突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并且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心里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太好受,时念摇摇头朝医院走去。病房里,浓浓的医药味。沈弈坐在那里好像在和谁打电话,心情比较舒畅。 见时念走了进来,挂了手上的电话:“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可能就真的要被饿死了。”时念没有说话,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沈弈看时念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隐隐难过。这丫头,我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么难过啊! “来,这是我回家刚煲的汤,你尝尝。医生说,你现在有些缺血。我在里面加了一些红枣,可以快速让你好起来。”时念的声音有些沙哑,拿的汤勺有些微微颤抖。 沈弈赶忙握住时念的手:“时念,你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谁要敢欺负你。我帮你去收拾她。” 时念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么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快点喝掉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没有再问,和时念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女孩,就是这样。几乎可以承受所有的事情,只要她不愿意说。无论别人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 而是接过时念手里的碗,突然时念接了一句:“你的手用着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喂你吧!”午饭后,时念看外面的阳光很好。 于是,就扶着沈弈走到医院的院子里,晒着阳光。时念什么都不说,沈弈也不再问。这也许就是两个人的距离,隔阂。 时念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虽说还有霸道的气息。但已经比之前温顺了许多,不再孤冷。现在,他一直在她的生活中搅扰着。 而她想逃却再也逃不掉,仿佛哪里都和她有牵扯一样。时间就这样,分分钟地流逝掉了。她已经没有和他再在一起的感觉,而他为何就不明白。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却还要苦苦在一起纠缠。 沈弈的伤势已经逐渐好好起来,时念也想回去上班了。今天她安排好一切:“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现在你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你中午,就好好消息,我到午饭的时候再来看你。”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时念也不理,直接离开医院。刚踏进公司,就被一群室友开始议论。这个时候,美时走了过来:“时念姐,你和沈总是不是已经和好了啊!你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怎么可能,这样的事情,不是只有王经理一个人知晓。再者,我并没有给王经理说的那么清楚啊! 美时看到时念一脸迷茫的表情,赶忙打开手机,递到时念手上。上面的画面,清晰而见。自己坐在地上,抱着沈弈哭了起来。仿佛自己失去最爱的人一样,时念赶忙关掉手机。 这到底是谁做的,那么偏避的地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时念感到很气愤,等中午去医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有这样的本事。他到底要招摇什么,是显摆他救了我一命。来博取民心,来让我回心转意么。若他真的是这样想的话,那么可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美时见时念没有说话,自己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工作了,其他谈八卦的人也都开始乖乖工作了。 刚坐下,就被王经理叫住了:“时念,你回来了。沈总还好吗?最近公司也比较忙,我也没有时间去看他。你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替我向他问好。” 时念赶忙调整好情绪,莞尔一笑:“这是应当的,你就放心吧!中午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会把经理的好意转达的。” 王经理笑意满满拍拍时念的肩膀:“那行,公司这次若不是你,还不知要损失多少呢。等沈总出院了,我请客,让大家都为你庆祝一下。” 呵呵……真是多愁善变啊!当初说让我卷铺盖滚蛋,现如今却这般殷勤。看来这些图片在网上惹了不少祸:“经理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我还有些文件需要整理,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高跟鞋的背影留给王经理,他看着这个时念。这个女人,千万不能小看,以后说不定遇到她的地方多着呢? 时念坐在那一刻不停地翻阅着电脑,下面的网友什么评论都有。说什么,两人约会遭到劫匪,沈总大打出手护时念小姐。 还有什么,既然这个女人已经跟沈总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和人家约会,真够不要脸的。把女人的脸面都丢完了。 更离谱的,肯定是自己在公司混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去找沈总的吧,而沈总不想有失男人的脸面。换成任何一个女人站在沈总的身边,遇到这样的事情,沈总也是会舍身相救的吧! 啪!时念合上了电脑。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一中午,时念的心情都没有好过。就连做事情也经常发呆,为这被王经理说了两次。 终于熬到午饭的时间,时念拿起包就离开了公司。随后八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引起王经理最大的不满。 “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都老实点。实话告诉你们,若不是时念的话。我们上次的项目,根本拿不下来。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这聊这些,小心让你们都卷铺盖走人。都到吃饭的点了,都在这干嘛呢?” 身边的人都不在说话,逐渐离开了。现在的员工们,越来越不像话了。工作不好好上班,议论这个议论那个。 不管怎样做,能把业绩提上去才是硬道理。若没有这个本事的话,那么就乖乖的闭上嘴,做好你该做好的事。 时念在医院楼下,买了两份快餐。就气匆匆地上楼了,看到病房里的沈弈正在盯着桌上的百合发呆。 那百合花,是时念从家里采摘好,放到这里来的。医院里有些花香的气息,总归是好的。时念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没等沈弈说话。 就把餐盒往桌子上一放,坐在那里,脸拉的老长。沈弈看看桌上的饭菜,再看看时念:“怎么了,上班不顺利么?”说罢,就要打开餐盒,却被时念阻止了。 “等等,沈总,我有事要问你?” 沈弈的表情微微一皱:“你说。” “网上的消息是你发的么?”时念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沈弈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完全根本不知道时念问的是什么,一脸无辜的模样:“不是,网上发的什么啊!” 看着时念一脸质疑的表情,他打开手机简单一看。便什么都知道了,怪不得最近总有人打电话说一些莫名的话。就连助理小张,居然也说是不是复合了。 沈弈关掉手机看到时念伤心的模样,他咬咬牙:“是我发的,怎么了。难道这样不好么。难不成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你别忘了,我们原本都是夫妻,我可从来都没有答应要和你离婚。” 时念看着眼前的男人,果然,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时念啊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么你刚刚为什么不承认,你到底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沈弈想都没有想直接说:“是为了挽回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从你离开后。我就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都没有。直到今年你回来,我才想办法接近你的。” “呵呵呵……”时念站起来。引起了护士的注意。但是又不方便打扰,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转身离开了。 沈弈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一种很深的陌生感。 “沈总,不,我现在用一个妻子的身份来告诉你。我们回不去了。现在的一切都太晚了。你明白么?我的心,在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已经死了。” 时念的脸上满是泪痕。却还没有忘记微笑。她站在床前。窗外的光逐渐投射进来。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小丑。 饭香味已经逐渐冷却了,经过这一场的闹腾。两人渐渐冷静下来。突然,沈弈把鸡块夹给时念。脸上笑笑:“当初虽然对你冷淡了些,但始终记得,你最爱吃的。” 时念的手在颤抖,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什么时候这么开始留意她了:“沈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我对你说那么多,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沈弈看看时念,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就沉寂在这一秒。两个人各自吃着饭。过了片刻,时念站了起来,直接离开了病房。 在走廊上。她回头看看,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对这个人动心了。但是,这一切,真的还能够由着她自己吗?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尤其是男人追女人的时候。女人是很容易,被男人的执著打败的。更何况,当一个男人失去过,知道他根本离不开你的时候。 等你再次出现,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再次抓住你的手。那个时候,你得到的,往往要比任何人都得到的多。 回到公司,时念坐在办公室整理着文件。直到王经理说,下班后,一定要把公司的门窗关好。听说,最近这一带不是很太平。 第二天刚到公司就被王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王经理,你这么一大早找我,有什么急事么?” 王经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时念啊!刚刚我接到沈总的电话。说特别感谢,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对他的细心照料。所以,今晚想要搞一个庆祝晚宴。算是庆祝,沈总平安出院。还有就是,为你拿到这次的竞标感到祝贺。” 时念站在原地眼神中的光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个多么高傲的女人。如今却要被一个男人所约束,而且还是曾伤害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昨天闹的不愉快。今天时念没有去照顾他,给他送饭。却偏偏接到要出院的消息,这个男人到底要干嘛。不知道,现在就算出院也不能喝酒么。 王经理见时念没有反应:“时念,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今天晚上的晚宴,你可不能不去啊!沈总可专门交代了,你要不去的话,我们去可能真的不太合适。” “呵呵……经理,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毕竟是沈总救了我。至于今晚,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我还有许多文件没有整理,我先去忙了。” 王经理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只剩下关门的声音,还有高跟鞋的声音。时念拿起手机给沈弈发了条短信,若今晚你要在宴会上喝酒。再有什么后遗症发生的话,我可是再也不会管你。 然后关掉手机,认真地开始整理文件。这件事,总算告一个段落。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给经理申请个假期,出去好好玩几天才行。 这个时候,美时走了进来。时念没有理会,继续低着头做笔录。 “时念姐,我有事给你说。”声音低小,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时念转过身,赶忙让美时坐了下来:“怎么了?”见美时低着头不说话,时念更加着急了。 她最讨厌这种找她谈事,却半天不说话的人。你既然找我,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帮你,怎么帮你解决事情呢。 而秦美时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平时大大咧咧的。只要遇到事情就会反应迟钝,比所有人都慢上半拍。 时念看着眼前的姑娘,关系这么好。说也不能说,怕伤了她的心。问也不敢狠问,怕一不小心就会泪如泉涌。 她实在是不能再看下去,便转过身继续整理文件。等她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不能让时间就这样的流逝掉。 “滴滴……”一条短信入了进来,时念放下手里的文件。擦擦手上的笔墨,拿起手机看到是沈弈。 “原来,你还在乎我。时念,你不要在欺骗你自己了。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时念直接把手机关掉了。 等等,刚刚不是把手机关掉了么?然后自己想了想。原来,根本没看,有可能碰到了重新启动。 若不看的话,那么这么讨厌的信息是根本看不到的。如今,美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而烦恼。我却不能再徒添烦恼,还是先把她的事情解决掉比较好。 “美时,你到底想好没有?要不要给我说呢。从你来我办公室到现在,一眨眼,半个小时的功夫都已经过去了。” 美时慢慢开始抽泣起来,看看看,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哭,有什么用啊!‘姑奶奶’真是我在一旁都替你着急,你倒是有什么事就说啊! “时念姐,我恋爱了。”纸巾瞬间塞到美时手里,时念随口接到:“那是好事啊!是哪家的公子啊!能被我们家的小公主看上,改天让我见见帮你把把关。” 说到这,美时哭的更厉害了。居然把外面的目光都引了过来,时念赶忙抱着美时:“乖,别哭了啊!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公司的焦点。若你不想让王经理,直接进来询问我们是怎么回事的话。你最好,还是擦干眼泪,停止哭泣。” 美时坐了起来,喝了口水,擦擦眼角的泪痕:“时念姐,你不用见他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见?” 什么情况,什么叫该不该见。这事情到底有多复杂啊!果然啊!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零,等受到伤害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说说,这个人是谁啊!”时念突然间想起,那天去医院的路途上,看到萧墨琛搂着美时的腰走过的情景。 对面的方向,刚刚是酒店。而美时还依偎在萧墨琛的肩头,哪里看都想是一对幸福的恋人。怎么想,都知道那天晚上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美时吞吞吐吐,时不时飘飘时念。时念看到她的眼睛,还赶忙躲闪。 时念再也忍受不住,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毕竟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关系,总不能因为此事而闹的不可开交。 当初,萧墨琛热烈追求时念。时念当时就差点被感动,不得不承认,萧墨琛追女孩子的手法,真的很熟练。 只是,时念当时心里还一直念着沈弈的旧情,无法放得下。经过一次伤害后,实在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根据时念对萧墨琛这个人的了解,虽不是很深刻,但心里明白。他若得不到,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当他折腾累了,就会彻底放手,并且还不会说你的好。 时念喝口水,然后看着美时一脸纠结的模样:“说吧!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美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哪怕到最后,两个人成了陌生人。 “时念姐,是萧墨琛。”时念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口中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萧墨琛?” “是的,当初萧墨琛来给你送饭的时候。你把他赶走了,却不知他就在公司门口。而你却就把他给你的餐盒,送给了我。他当时很难过,然后走了进来。就问我,他做的饭好不好吃。当时,真的是吓了我一跳。”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最近一段时间,挺安静的。再加上网上沈弈舍己救人的消息,再次被炒作起来。 所有的焦点,都跑到沈弈的身上。而萧墨琛看到,以为我要旧情复燃。所以他才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居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个萧墨琛可真够可以的,当初萧墨琛为了追到我。居然还告诉我说,他居然攻破了沈氏的网站,直接打到了内部。 居然还一副引以为豪的样子,和我做朋友这么久。居然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最讨厌什么样的事。 而美时却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被他疯狂地追了几次。居然就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这样的发簪程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美时见时念一直不说话,顿时吓坏了:“时念姐,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我知道我不该和他在一起的。” 时念抓住美时的手,紧紧握着。为什么要责怪她呢,是她忽视了这一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萧墨琛会有这种方法来报复她。 她擦擦美时的泪痕:“说说,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我一定替你做主。” 美时调整了下坐姿,想到时念姐已经打算为她做主,她也不该怕什么:“时念姐。我和萧墨琛在一起一个月不到,今天他居然就要给我闹分手。说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说什么。我太幼稚。” 抽泣声再次响起。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陌生号码。这会是谁呢。 “你好,请问是时念小姐么?我是某某快递员。这里有你的包裹,请麻烦你下来取下。”挂了电话,时念开始好奇。 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网上买东西了,这会是谁送的。临走前,还拍了拍美时的肩膀,让她等一会儿。 谁知时念刚下楼。王经理就出来了。看到美时做坐在时念办公室发呆,便走了过来:“美时,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工作都做完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时念回来再说吧!你在这等,知道多么浪费时间吗?” 美时心情本来就不好。还居然被老板认为成偷懒。心里更加难过,直接从办公室走了进来。也不管,王经理是什么样的表情。 等时念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早就没有美时的影子。她坐下来,打开盒子。钻石照亮了整个办公室,是一件香奈儿长裙。玫瑰色,浅浅地蕾。丝花边。 袋子里还有两个盒子,一个是蓝色的水晶鞋。一个是首饰,同事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时念抬头一看,便都扭过去,继续工作。 最里面是一张纸条,清晰的可以看到是沈弈的笔迹。说,无论如何,今晚的晚宴,你一定要来参加。不然,你们公司,可能就真的开不下去了。至于,你来还是不来,你最好自己想想事情的严重性吧! 呵呵……威胁我。沈弈,你什么都没有变了,唯独这点你还是一点没变。一直都让人讨厌,时念把物品装起来。 正在这时,沈弈的电话打了进来,想想还是挂掉的好。但是想到卡片上的话语,她还是接了起来:“时念,礼物收到了么。你打开看看,看看你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人去买一套,给你送过去。” 这边的她真的很生气:“沈总,你到底让我说几次啊!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你到底还要怎样啊!” 对方传来了笑声:“时念,我说过,我不会轻易放你走的。这辈子,你只能做我的女人。纸条上,写的很清楚。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嘟嘟嘟…… 等时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忙音了。为了防止不让公司的人知道,她就连发火都需要忍着。 午饭的时候,美时端着盘子坐在时念对面:“时念姐,今天听公司的人说。今晚要举办一个庆祝晚宴,你到时候去吗?” 时念看看美时,这个姑娘,是不是两个人又和好了。不然怎么会有心情关注晚宴的事情,时念调侃:“怎么?你们两个和好了,心情这么好。” 美时的笑容真让人欣慰,点点头:“他给我打电话解释清楚了,说那个女人。根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她主动贴上去的。” 时念真的想要,前分钟还在说。他已经不爱她,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而现在,却又说,没有任何关系。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怎么她就能够相信呢。真心不知道,这个丫头的脑子里,到底是装了什么东东。 “美时,你确定。你不是说,萧墨琛告诉你,他喜欢了另外一个女人吗?”美时,边吃东西边答应:“是这样的,后来我又问了。他说,他也是一时糊涂。真正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才发现,他最爱的人是我。”说罢,吃了一口红烧肉。 这种好说话的女孩子我见过,真心没见过还这么好说话的。情侣之间吵架,男方只要稍微解释清楚。女方呢,这边就彻底理解了。反正说来说去,人家爱的是我,所以他自己又回来了。 时念对于这件事也是真够无奈的,这个萧墨琛葫芦里又不知道再卖着什么药。可能觉得,伤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不忍心。于是,又想方设法把她挽留了回来。而继续做着,脚踏两只船的勾当。 这件事情,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查清楚。千万不能让最好的朋友,往火坑里跳。现在,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所以这个做朋友的一定要帮她一把。说不定,以后美时还会狠狠地感谢我呢。 时念的小算盘打的,真是够齐全的。却不知,美时已经在畅想她和萧墨琛的未来。这个傻姑娘,却不知,男人,一旦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么,你很难再有利用的价值了。 还没下班前,公司里就已经被晚上的晚宴,闹的沸沸扬扬。有的甚至都开始讨论,今晚会不会遇到高富帅。甚至,能不能够调到金龟婿。更可怕的是,今晚是穿露一点的好,还是保守点的好。 时念再办公室里,已经被嘈杂的声音所影响了。王经理,因为办事出去了。只能让她这个做秘书的,在这管事。这可真是苦了她,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她走了出去,清清嗓子:“不管今晚有什么晚宴还是什么其他活动。但是,我希望,你们现在搞清楚,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你们在逛街呢,要买什么,什么好看。” 声音被抑制了下来,虽然大家都很不情愿。有的甚至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说时念的总总不是。而时念,才不会怕他们,直接理直气壮:“有什么问题,或者对我又什么不满的。都可以来我办公室给我说,不用再下面悄声细语。” 啪的一声,亦然而止。若是把公司,交给他们,且不是要乱套。怪不得王经理每天都愁眉不展,遇到这么多这样的员工。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也要老上个好几岁。 晚上的宴会渐渐开始,美时一下班就拉着初时买礼服然后化妆。好一段折腾,听说晚上萧墨琛也回来。没想到,美时便开始慌忙起来。不停地询问时念,这件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突然间明白,女人啊!比美起来,真是够可怕的。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彩虹桥,还有红地毯。 桌子上居然是香槟,而时念今天穿的礼服。居然引来了,不少女人的议论。搞的她更加有气势,差不多对每个认识的男嘉宾都敬了一杯。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到时念的身后,附到耳边:“你今天穿这件裙子,真的很美。”时念扭过头,看到沈弈穿一身洁白的西装,直接从时念身边走了过去。 什么人啊!让我来了,就说了一些这样的话。正在唠叨,突然她身着黑色蕾。丝连衣裙,高贵大方,从厅堂台阶上轻移莲步慢慢走下来。宴会上格外热闹,高朋满座,各种身份人士已到场。走道上花团锦簇,众人将焦点移动到她身上。玉手握着高脚杯,娇声言道:“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这次庆祝晚宴。 首先,这次晚宴,是萧墨琛先生为沈弈先生出院以及时念小姐在竞标上拿到好的结果,特此宴会表示祝贺。 什么?宴会是萧墨琛赞助的怎么可能。音乐再次响起,萧墨琛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拉着女人的手,走到了舞台中央。身旁的人,个个都在说,他们两个真的好配。听说,郑总和她在一起都好几年了。 什么?好几年,这个人是谁,为何那么像他的秘书。以前时念去萧墨琛公司的时候,见过这个女人狐媚的很。 没想到,萧墨琛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被狐狸精给勾走了。美时的酒杯掉到了地上,零碎了一片。周围的人,引来了异样的目光。 旁边的人开始对美时指指点点,美时却再也止不住眼泪,往外跑去。时念就在后面追,萧墨琛突然松开女人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心里念叨:“时念,这就是你当初,不停拒绝我的代价。你闺蜜所承受的一切,现在都是因你而起。” 女人因为萧墨琛的反常,有些不开心,甚至还想质问。为什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差点让自己难堪。而萧墨琛却理都不理,直接走了出去。 顿时场面议论纷纷,沈弈坐在一旁喝着酒。看着身旁发生的一切,萧墨琛啊!萧墨琛,你刚刚的表现,你是在玩火,你可知道。 时念是我的女人,你都敢打,以后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在b市也不想想,谁的发展趋势最大,这是明着和我过不去啊! 沈弈实在是坐不下去了,拿杯香槟走了过来。两眼一眯,微笑地看着萧墨琛:“怎么你还对时念感兴趣。”说罢酒杯便和萧墨琛的酒杯碰上了。 显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萧墨琛便出现在他的身后,赶忙收敛了一下:“哪有啊!沈总的女人,我这个做小弟的怎么敢碰。沈总严重了。” 香槟和红酒不一样,红酒是越喝越有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和萧墨琛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扭着腰走上了舞台:“现在到了舞会时间,请大家尽情跳舞吧!” 音乐再次响起。时念没有追到美时反而回来,准备拿东西离开。却刚好被沈弈挡在面前:“小姐,可否请你跳支舞。”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想起沈弈说的那些话。她便放弃了。纤细的玉手放在沈弈掌心。两个人在一起。你一步我一步。身旁的人,都惊呆了。简直是绝配的两个人。旁边的女人们都嚼着舌根。 观众席的女人们再嫉妒,却都不敢高声说出来。当初,沈弈和时念在一起的时候。时念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根本很少露面。所以,都知道沈总有老婆,却不知。眼前她们憎恨的女人确实沈总心爱之人。 一曲华尔兹完毕,沈弈牵着时念的手,走到贵宾席。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下面。有我们最亲爱的沈总,为我们讲话。” 台下便开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沈弈整理了一下衣领。站在台上:“感谢贵宾们,能够来参加我的晚宴。在这之前,我要谢谢萧墨琛,郑总。是他为我出院,给我设的一个晚宴。谢谢,我很喜欢。”说罢,深深一躬。 萧墨琛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总觉得,沈弈其实也是一个很受贿的人。这样的话,以后打交道,什么事都会处理。 在沈弈把萧墨琛这个攻破他公司的黑客,找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意外的欣喜,都是网络高手,谁也不比谁差。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萧墨琛偏偏就不如沈弈。 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沈弈虽然比萧墨琛小那么几岁。给外人就是高冷,难以接触。但他有时候,对大家听好的。有的事情上,严厉了些,但是分析起来都很清楚。每年佳节,对大家的待遇,也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掌声的激烈,把一切回忆打破了。下面有的人,便开始问了:“沈总是否能问下,你和救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若换个女人在你身边,你还会那样做么?” 场合顿时鸦雀无声,时念赶忙扭过头仿佛在逃避什么。谁知,沈弈站了起来走到时念面前,拉起时念的手。 “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我为何会致命保护时念小姐。那么现在,就告诉你们。时念是我的妻子,只是她不想当全职太太。所以,自己才出来上班的。” 台下的人惊呆了,不知道地上碎了多少杯香槟,这可是价格很贵的。就连萧墨琛,在一旁也傻眼了。他以为沈弈会逃避,却没想到会如此大胆。 有的人还不愿意承认,便继续追问:“沈总,若换成其他姑娘,你还会这样致命保护吗?”很显然,沈弈犹豫了片刻:“若说不,那肯定是不行的。做为一个男人,想必在当时的情况下。换作任何人,都会那样做的。” “那沈总,能否说下,你们当时是如何遇上劫匪的。”怎么突然感觉,整个庆祝晚宴,改成了采访。 时念试图一直想挣扎出,沈弈的手,但是握的特别紧。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居然把两个人的关系,赤。裸。裸的说了出来。还不够丢人么,明明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却死死不肯答应离婚。 “说起这个,当时也是突然的。和时念小姐一起吃晚饭后,感觉她心情不太好,却去陪她散心。谁知,路途的胡同里,会出现那么多个劫匪。还好,我之前学过点武打。不然可能就真的丧命了。” 下面的人,各个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简直是说什么的都有。而时念简直是不敢面试观众,这个沈弈,简直是越来越大胆。那天,要不是你找我吃饭,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归根结底,两个人都有错,总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一人。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说:“时念,大事不好了!”时念在远处都可以看到,那是美时的邻居,李阿姨,以前帮我不少忙。 时念松开沈弈的手,赶忙走了过去:“李阿姨,你慢慢说,别着急。” “时念啊!你快点回去吧!美时,美时居然想自杀。我是好不容易,才问道她。你在这里的,现在估计只有你能够说服她。” 什么?美时自杀,什么情况。美时,顾不上回答李阿姨的话,而是直接走到萧墨琛面前。就连沈弈都没有想到,此刻的时念身上冒出了一股冷气。眼里一点光都没有,啪的一声。打破了所有人的视线,此刻萧墨琛已经成了宴会里的焦点。 “神经病吧你!”转身一巴掌落到半空,果然萧墨琛不知在想什么。香槟都已经喝完了,还在不停的拿着杯子发呆。 看到萧墨琛一脸的惊讶,再看看身旁的沈弈。他把手放了下来,咬了咬牙:“说吧!你想干嘛。” 时念冷冷一笑:“呵呵……好一个我想干嘛,我想干嘛。难道你不清楚么?我告诉你,今天打你算是轻的,若是美时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记住,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说罢,便拉着李阿姨的手,急忙离开了。 沈弈看看这摊事,还以为真心是为他庆祝出院的。没想到,这戏在这演着,沈弈真是太小瞧他了。 沈弈拿起桌子上的香槟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拿着杯子,在萧墨琛面前。看着他,然后咬咬牙,点点头,最后手里的杯子直接甩到地上,转身离开了。 现场顿时沸腾起来,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只记得是因为一个女孩子,说是失恋了要自杀。 当感到现场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幸好,沈弈随后就及时赶了过来。看来,美时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把门反锁。沈弈,直接让时念和李阿姨往后退,直接踹了上去。打开后,时念慌忙的冲了进去,看到美时的手再不停地流血时,差点昏过去。 慌乱中,沈弈赶忙打了急救电话。然后送美时去医院,时念的泪已经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心里自责,若不是她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认识萧墨琛这个禽兽。 现在,变成这样,该如何是好。若不是美时,她怎么能每次都能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度过难关。在时念心里,美时就是一个开心果,解药丸。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不开心什么的,你总会发现,身边总会有美时的身影。 抢救室外,时念焦急的身影在徘徊。沈弈坐在那里,却什么都做不了。一会儿护士走了过来,询问谁是病人的家属。时念赶忙跑过去:“医生,我是她朋友。还有我朋友,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翻阅了一下资料:“最好让病人的家人签字,不然可能……还有就是,幸好送来的比较及时。不然后果会引起很严重的贫血,现在她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 时念一听,需要给美时的家里打电话。这可不行,家里的人那么远。更何况,许多还都是因我而起的:“医生,我们都是来这里打工的。家人实在太远了,也不能让家里人担心。她家里人,我也不太熟悉。你看看我的血型,我愿意给她输血。” 医生看了看时念这个女人,瘦瘦的,不知道是否能够经得起。沈弈告诉时念:“我们两个都试试,不行就用我的。我的是o型,很多血型都匹配的。”突然,时念抱着沈弈哭了起来。 护士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说明了一些大概情况。见到过许多朋友,没想过两个姑娘的感情居然可以这么好。住院费以及献血都愿意给她,护士都非常感动。而这个男生对时念也是非常好,无时无刻的守在时念的身边。 经过两个人的测血结果,还是沈弈的血匹配。因为他的血可以和很多血型匹配,沈弈没有丝毫犹豫,就给美时献了五百毫升。 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时念。一定要好好的对你男友,为了帮你解救朋友。他可是,一句疼都没说。还说什么,要多少血,就给多少。反正是男人,血气方刚的。改天吃顿好的,就补回来了。 时念躲在楼道的一个地方居然哭了起来,这个沈弈真的从冰块变成了水么。难道我的离开,总算融化了他。可是现在,晚了。我怎么还能回到他的身边呢。 第二天一大早,时念就去买早餐。病房里,沈弈还在熟睡当中。而美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时念把买的早餐拿到美时面前,美时看都不看,眼睛很空洞:“时念姐。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直接让我死掉算了。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以后可还怎么活啊!” 她把早餐放到桌子上。紧紧抱着美时。她的心情,时念怎么会能够不理解。这么多年。虽然和沈弈结婚了,但是他对待自己就像空气。每天,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连睡觉。这个男人,那个时候,居然连碰都不碰她一下。 当初美时狠下心离开的时候。就告诫自己。等再次回归这座城市的时候。一定要把婚离了。和这个男人。彻底地断个干净。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却不知。来到这里,世事难料。 不知道上帝是如何安排的,月老又是如何牵的线。听说,自从时念当年离开后,沈弈就一直闷闷不乐。甚至脾气暴躁,还抑郁了很多。现在。看到时念回来了。就算是来和他离婚的,他也要用心的去追她一次,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都说女人的私欲和嫉妒心是非常可怕的。却不知,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为了得到,他也是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的。 沈弈醒来。看到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心里酸酸的:“时念,我的早餐呢?你不能总抱着她,不来管我吧,我们两个到底谁离你近啊!”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和一个自杀的人争风吃醋,真是好看。时念把早餐递给沈弈,然后开始喂美时吃饭。告诉她,公司的事情,她不用担心。时念会帮她把一切都打点好,她呢,只需要在这里好好养伤就好。 “时念姐,真的很抱歉。虽然我心里很难受,但是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话说,现在都已经九点了,你不用去上班么?” 时念笑笑:“工作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下午去整理一下就行了。中午呢?就在这里陪你。” 美时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紧紧抱着时念。她的心里被时念的话语感动了,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应该就是遇到了时念。不然,现在,可能她早就死在家里。 “美时,姐希望你能够想开点。萧墨琛这个家伙,真的不值得。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人,这事,也都怪我。若当初,我给你说清楚的话,那么你现在就不会和他在一起。让他把你伤的遍体鳞伤。” 美时摇摇头,其实她不怪萧墨琛。她只怪自己,没有出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无论怎么比都比不过那个小秘书。每当想起那个晚上,美时的心就特别痛,怪自己一时冲动。就这么一时冲动,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里面了。 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了病房,整个房间亮堂堂的。沈弈,因为公司有事。被他的助理给接走了,说下班没事就会过来陪时念。 美时顿时觉得,时念姐真幸福,居然有沈总这么好的老公。但是她心里不是知道么,这可是以离婚为代价。时念离开的一年半载为代价,才换来了,他现在的珍惜。 “美时,你不愿意告诉我。没有关系,其实我心里清楚。只是,我们都不愿意说。我呢?只是希望你可以早点振作起来。” 医生交代,美时需要静养。于是吃完饭,时念简单的陪美时聊了聊,就让美时睡下了。出了医院给萧墨琛打了一个电话,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墨琛还正在睡觉,昨晚喝的大醉。他早就想找时念,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现在,自从在宴会那天闹成那副样子,萧墨琛直接结账走人。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待一分钟。回家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只是不爱了,所以才选择分手。若不然,时间久了,受伤害的肯定是两个人。萧墨琛,刚想下床,却发现身旁躺的居然是自己的秘书。 他清楚的记得,只是去喝酒了。没想到会碰到她啊!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女人也醒了。直接抱着萧墨琛:“森,昨晚睡得好么?你把人家弄的都好难受。”萧墨琛听了直接把秘书按到床上,一大早上就缠绵一番。 对于萧墨琛而言,这个秘书。顶多算的上男人心目中的“尤物”。不适合当老婆,更不适合当情人。萧墨琛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就直接离开了家。这个秘书,以为她的魅力赢得了一切。 嘴角微微上翘,点了根烟,慢慢抽了起来。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不如就这样睡上一天好了。而萧墨琛,却直接去了和时念约好的地点。其实,萧墨琛,有多么想把时念给吃掉。可惜啊!她居然真的成为了沈弈的女人。 地点,公园旁的茶室。时念坐在那里品茶,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不焦躁。真怕一会儿见到萧墨琛,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正在这个时候,萧墨琛走了进来。走到窗边坐了下来,时念给萧墨琛倒茶,放在他的面前。时念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窗外。 “你叫我来,不只是单纯的喝茶吧!”时念,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温柔阳光的人。哪里去了,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萧墨琛,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伤害美时的,我今天是心平气和地来给你说的。我希望,你也可以,心平气和地来回答我的问题。” 萧墨琛微微一笑,抿了口茶。其实出门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个女人找他真正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她却一直拒绝他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沈弈。 “你觉得我是如何伤害美时的呢?你们的关系那么好,她都没有告诉你吗?”萧墨琛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险,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这副嘴脸,让时念厌恶,真想现在就一走了之。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这个人怎么会如此肮脏。 以前的时候,时念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可能是因为自己拒绝他的原因,所以当时他虽然面目上是自我调节。恐怕心里,早已经把我骂上上万遍不止。 时念强忍住,心里的怒火,以免打扰了这么好清雅的地方:“我说了,我只是想听你说的。若你好好给我说,让我看看,有什么合理的解决办法。事已至此,我已经不打算责怪你。所以,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对待美时的。” 呵呵呵……时念啊,时念。你这是在求我么。在你的心中,是沈弈总要一点还是没事更重要一点。若我盘算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美时吧。她毕竟经常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而沈弈,曾伤害你那么深。 “我把美时给上了,这个话。你听明白了么。”萧墨琛的语气,不紧不慢。而时念的火却越烧越旺,她不停地在抑制。 她突然站了起来把剩下的茶水,直接朝萧墨琛的头上浇上去。正在幸灾乐祸的萧墨琛,被这一壶茶彻底浇醒了。 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立马站起来:“时念,你有病吧!我告诉你,你的那个朋友特别喜欢我。等过了这段时间,她还会回到我身边的。对了,忘了告诉你。她好像还是第一次,不过真的好爽。”说罢,拿起包转身离开了。 居然这么做,都没有让这个男人,好好的给她说句实话。时念坐了下来,会想起萧墨琛说的话。若按萧墨琛说的话,估计美时运气不好的话。还真的会中奖,到时候,就真的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不过,萧墨琛却更加麻烦。 时念离开茶室看时间还早,便去公司加班。美时在公司的人缘,一般还是不错的。见时念去了,都匆忙地走了过来。对美时,含嘘温暖的。这让时念啊心里很安慰,时念告诉他们。估计用不了多久,美时就又可以和她们一起坐在这里工作。 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株百合。时念问是谁送的,而美时却怎么也不肯说。公司里的人,每个人都在忙着工作。根本没有时间来看她,再说,公司里的男同事和美时关系特别好的,也没有啊! 她的心里还是不放心,终于美时实在是忍受不住,承认萧墨琛来看过她。并且解开了所有的误会,还说会对美时负责。过两年,等公司行情好点了,就给美时一个盛大的婚礼。 时念听的这些话,仿佛被冷水泼了一般。心里透凉透凉的,而美时却讲的滔滔不绝。昨晚差点死掉的玫瑰,居然现在盛开的如此美丽。爱情的灌溉真伟大,它可以瞬间让一个人忘记所有伤痛。 哪怕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时念看到美时这个样子。便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为时过晚。不得不承认,这个萧墨琛,是真的抓住了美时的弱点。 若时念在相劝下去,恐怕美时真的会因为萧墨琛。而忘记时念所有的好,虽不会吵架,但两个人的距离。绝对会被中间这个人,越来越远。 面对忽然就变得这般恶劣的萧墨琛,时念除了生气外还有几丝歉意,如果不是自己。萧墨琛也不会这么执着于美时这个人,也不会这么低劣地报复着她。 时念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把咖啡杯又放到了桌上。 “时念姐。昨晚没睡好吗?为什么又在喝咖啡啊?”美时可爱的脸蛋又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看着她元气满满的眼神,时念只觉得无比心痛。“没,没什么。就是有些工作的事需要我去筹划,耽搁了睡觉时间。” 美时嘟了嘟嘴。“时念姐你也真够努力的,竟然彻夜工作,我要是也有你这么努力就好啦!” 时念不解。“为什么?平时不是对这些事不上心的吗?现在怎么这么说啦?” 美时张了张红润的唇瓣。但又顿住了想说的话。眼神里有了丝羞郝。 “到底是怎么想的啦?怎么害起羞啦?”时念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着她往下说。 “啊……”美时垂下了脑袋。“就是那个……萧墨琛他有多优秀,时念姐你也是知道的,我想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努力,争取离他更近一点,更近一点。” 时念脸上玩味的笑有了一丝僵硬。但却因为她及时的掩饰,并没有被美时发现。 “对了对了,”美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很激动地抓住了时念的衣袖,“早上萧墨琛给我打电话,说是中午会给我送便当来。顺带也带了你的那一份,所以中午时念姐你就别出去了吧?和我们一起吧?” “……”时念对上美时殷切的眼,那股愧意无时不刻不让她觉得煎熬,“算了,我中午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啊?”美时瘫下了身体,有些不情愿地睁圆了双眼,“怎么中午还有工作啊?经理也太压榨劳动力了!我得去找总经理投诉啊!”说完,她就要往总经理办公室的那个方向走。 “别,别!”时念连忙拉住已经走出几步的美时,柔声道:“我中午要处理点私事,不是公事啦,不用找总经理。” 美时顿住了脚步,转而追问道:“是什么私事?该不会和沈弈有关吧?” “不是啦!”时念摇头,脸上虽未表现出来,心里却为美时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到欣慰。 但这欣慰并没维持多长时间,又在那难言的愧疚下转变成了浓浓的担忧。 “哈,那就好。”美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夸张地呼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沈弈就好!” “小丫头。”时念无奈又宠溺地一笑,手也在美时的头发上微微拂过。 美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排并排走过来的一群人的对话给打断了。 “是啊,就是说。要是我,我也跳槽啊,工资什么的放一边说,最起码不用看到自己讨厌的人啊!” “对,不过挺可惜的,自己那么多年经营的人脉就这么毁了。我们这一行……” 而后便是一阵的沉默。 “但是,”有个冷冽的声音这时突兀地出声,“要是能看不到自己烦心的人,我宁愿放弃人脉。” 时念听到这儿,忽然便在脑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好了美时,”她急不可耐地笑了笑,“不说了,你也该去工作了,不然待会儿经理又来教训你!” “可是我还有话想和时念姐你说诶!”美时愣愣地。 “我想起来我还有工作要和经理报备,先去了啊!”时念摆了摆手,急切地往经理办公区走过去。 美时看着时念在办公室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后才抬手敲门,不由对一向淡定的时念有了改观。 原来时念姐也会怕上司啊。 这般想着,她也有些窃喜了。 “进来。”在时念敲门后的两秒,办公室内传来里经理的声音。 “经理。”时念推门后开口唤了一声。 经理抬头,见是时念,有点诧异,“时念?怎么了?你负责的项目不是有了结果了么?” “不,不,不是那样的,经理,”时念摆手,笑得有些腼腆,“我这次不是来说项目的事情的。” “那是……”经理迷茫地停下了手中的笔,对着对面的沙发示意她坐。 时念便在沙发上坐下,把耳边的秀发往后一别后以轻柔的语调开口,“是这样的,经理,我想去分公司工作,您看能不能调动一下?” “什么?”经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公司里有多少分公司的人想往总公司里调,毕竟两者间福利的差距明显到不能忽略,可现在这个前途大好的时念竟然提出了想去分公司这么个不明智的要求。 “分公司?你是怎么想的,时念?” “……”时念短暂地沉默了几分钟,“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想历练一下,总不能一直呆在总公司。” “为什么不能一直呆在总公司?是有什么原因么?”经理有些担忧。 时念是个好苗子,有能力,工作态度也好,如果好好培养,那一定会成大器,现在就把她放走,实在让人惋惜。 时念没有回话。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想摆脱沈弈的目的,也不想告诉别人她只是想分散萧墨琛的注意力,好让她放过美时。 但这沉默到了经理这边就又成了一回事。 “是不是最近压力过大,才会让你产生想去分公司放松放松的念头?” 时念一怔,“经理?” “你要是觉得压力大,也不是没有办法,”经理自顾自地将她的话打断,“不过不是去分公司,而是让你换个工作。 “我最近有个当明星助理的朋友,身体出了点问题,想让我找个人去顶替她一下,毕竟这年头,工作丢了可没那么好找。你要是想放松,我可以让你去,虽然说是明星助理,但也只是送送饭送送热水之类的工作,专业的工作都是另一个助理负责,有很多放松的时间。” “……”时念心里思量了一下,觉得和去分公司没什么差别,都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便同意道:“好吧,我可以去顶几天。” “行,到时我再联系你。” 时间一转,时念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进了那个明星公司。 “时念,这边走,我先带你去认识你的助手,你们先熟悉熟悉,好协调工作。”公司的王经理笑着对时念说。 “好的”时念点头道,“经理,我想问一下我是谁的助理啊。” “看我都把这事忘了”他拍着脑袋说:“你是苏影的助理,苏影,你知道嘛,就是新进的花旦啊。” 听见苏影这个名字,她怔住了。 苏影这个人是她为数不多的讨厌的人之一,她们自认识以来就水火不两立,她那时就知道她对前夫沈弈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不过现在跟她也没关系了,她们早已没什么关系了,呵,她不禁暗自嘲弄。 “时念,时念。”王经理轻轻拍了一下时念的肩膀。 “啊,经理有什么事吗?”她忽然回神问道。 “没有事,不过我刚才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回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王经理说道。 “没事,只是想到要认识明星就有点激动。”她淡然一笑。 “也是,任谁遇到明星都会有点激动,想当年…”王经理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她在想着以后的路,想着以后该怎么走下去… “好了,到了。”经理说着推开一扇门。 时念顺着门看过去,便看到一对男女站在电脑桌前说些什么,男的长相也是不凡的,白皙的皮肤,细碎的刘海覆在额前,笑起来感觉世界都温暖了,旁边的女的看上去很甜美,眼角微弯,让她看上去更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气质,听到推门声两人同时朝门口望去,看到时念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惊到了,虽然她们苏姐很美,但是这个女人的容貌丝毫不逊色于苏姐,甚至她比苏姐更有气质,似乎多出了一份遗世而独立的淡然。 两人瞬间扑了上去,“请问可以给我们签名吗?”他们带着希冀的眼光望着时念,潜意识里他们已经认为时念是某个大明星了。 “喂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啊,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啊?”经理气愤地问道。 “哎呀,经理,你就回头再说吗,我们要先把签名要到,至于你嘛,有没有都无所谓啦。”两人同时摆了摆手,止不住的一脸嫌弃。 “…”对于他们的疯狂,时念只觉得额头一阵乌鸦飞过,看来她们真把我当成什么明星了,时念不禁一阵无奈。 “都给我停下,要不然就扣工资了!” 听到这句话,两人立刻停下来,端正的站好了,可是还是可以看出她们眼中的狂热。 王经理此时内心也是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时念,你们的同事,平复你们的心情,别把人家吓到了。” 听完经理的介绍,两人瞬间石化,what这居然是她们的同事,天啊,这都逆天了,两人暗自感叹上天不公啊,同事居然是明星级别的。 “时念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曼。这位是小伟,以后你就和她们一起工作了。” 时念微笑着对他们点头,“你们好。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多关照。” “哦~。”两人从石化中苏醒过来,“别跟我们客气,既然以后我们是同事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小曼笑着拉起时念的手。 “对,小曼说的对,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客气了。”小伟也笑着说。 看着这两人。感觉到了家人在一起的温暖感觉。时念笑着点点头,“好了。既然你们都认识了,我就先去忙了,你们要好好照顾时念,知道嘛?”王经理叮嘱。 “好啦,不用你提醒,我们都会照顾的。你就去忙你的吧”。小曼把经理推出门。 “时念,我们先带你熟悉一下吧。”小伟征求时念的意见。 “好的。”她柔声说道。 于是,小伟一一向她介绍所有工作事项。不一会儿,便到了中午。 “时念,你饿吗。我们去楼下餐厅吃饭吧?” “行。”她赞同道。 但还未等她们走到门口,小曼便火急火燎推开门,“啊,不得了了…” “怎么了,瞧你那样。”小伟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还怎么了,你知道嘛苏姐来了…”小曼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 听到苏姐到了,小伟也是一阵头疼,好不容易有个清闲的时间,天呐。 而时念在听到苏姐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她,呵,该来的还是要来,她如是想着。 “时念,等下见到苏姐你要谦卑一点,要记得说好话讨好她,知道嘛?”小曼认真的看着她。 “讨好”,听到这个词,时念好看的眉毛便拧在了一起,“为什么啊?” “唉,我们苏姐脾气太怪了,最好别惹她,听说前几年她的一个助理说过什么话得罪了她,结果就被开除了,苏姐甚至还断了他当助理的路,听说前几年她脾气可坏了,不过这几年脾气到是收了不少,但是最好还是别得罪她。”小伟耐心的解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啊。”时念笑着说。 话音刚落,大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她带着黑色墨镜,一身红色紧身裙,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性感,她就是苏影,看着她,时念不禁冷笑道,她还是当初一样啊。 “小曼小伟,听说今天有个新助理过来,人呢,怎么不过来见我。”苏影冷冷问道。 “苏姐,她就在这儿。”小曼说着便将身后的时念推了出去。 “苏姐,你好,我叫时念,你的新助理。”时念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是你!”苏影摘下墨镜,死死的盯着时念。 “苏姐,你们认识吗?”小伟见情况不对,便插了句。 “哦,是的,我们是高中同学。”苏影连忙整理好表情,但脸色依旧着很臭,说道:”我饿了,去给我买饭来。” “好的,时念我们走吧。”小伟可不是傻子,不会真的认为时念和她就是高中同学那么简单,刚才看苏姐那样,就差把时念吃了,这时候不拉她出去更待何时,说着便拉着时念往街上走去。 身后的苏影重新带上了墨镜,红艳的唇瓣挑起了不屑的笑。 时念,我们来日方长。 苏影左右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下的黑眼圈浓得吓人,心中顿时不爽起来,拿过手机看看时间,不过凌晨四点,艳丽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条线,对着一旁卧在沙发上的时念大声叫嚷起来:“你怎么回事?现在还在睡?没看到我妆都没化吗?” 时念被这一声大吼顿时惊醒,抬眼就看到对面的苏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自己,她也皱起了眉头,不过她向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没说什么,默默起身过去。 “快点,马上就要开拍了。”苏影忍不住又道,“快去把化妆师叫来。” 时念应声而去,外面的天还黑着,自己昨晚是忙到12才睡的,现在自然是哈欠连天,要不是为了筹集母亲的医疗费,她又何必来受这股子气,不过好在她的性格淡然,凡事都看得开,这才能在这个据说是超级难伺候的大明星身边干了这么长的时间。 马上就要开拍了,片场上忙成了一团,嘈杂的声音刺得她的耳膜直疼,晃眼的灯光不住地在眼前晃着,时念好不容易找到化妆师,连忙带着人跑到苏影的休息室,刚进门,她又听对方大叫:“搞什么啊,这么慢,快点,把我这黑眼圈遮上。” 后边有小助理在时念的身后小声嘀咕:“时念姐,你是她的经纪人,又不是跑腿的,她凭什么这么使唤你啊?” 时念闻言倒是淡然一笑:“苏影心急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不必计较太多。” 小助理叹了口气,也就不多说话了,那边化妆师手速很快,已经替苏影化好了妆,片场又有人过来催促:“苏小姐好了吗?下一场戏就到你了。” “马上就过去。”时念礼貌地回应,优雅如常的她令这个火急火燎的工作人员都缓下了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 这一幕却看得苏影暗暗发妒,她这个经纪人不仅长得不差,举止谈吐更是优雅大方,她也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甚至有时候会将她们两个认错,认为她才是明星,而自己只是她的跟班,次数多了她自然心生不快,看到她也没有好脸色,她才是苏影乔大明星不是吗? “时念,我突然想喝杯咖啡。”原本已经站起身的苏影又突地坐下,漫不经心道。 “小林,麻烦你去买杯咖啡吧!”时念听闻,转身对身后的小助理说道。 “可是……”小助理顿时面露难色,这才凌晨四点,她上哪买咖啡去啊? 时念探过身子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助理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飞快跑了出去,两人这幅样子,令一旁的苏影更加愤懑,她们两个走到哪里,被讨厌的永远都是她,而被所有人喜欢的也永远都是她,时念。 尖利的指甲猛然握紧,苏影“啪”地一下拍在化妆台上,镜中照射出的是她艳丽到狰狞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念淡淡扫了她一眼,“苏小姐,咖啡马上就会送到片场,现在请过去吧!” “你现在这是在命令我?”苏影微微上挑的眼睛半眯,挑衅似地看着她。 时念不言语,伸手推开休息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影只觉自己的怒气撒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的毫无着力感,心中一股气更加闷得厉害。 仿佛是一阵香艳的旋风般,她猛然刮出休息室,在经过时念身边时还狠狠瞪了她一下,后者却始终是波澜不惊。 等到她走远,后面的化妆师皱眉问道:“时念,这位苏小姐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你要当她的经纪人?” “有些难言之隐而已,她的来头我并不清楚,不过出的工资却是很高。”要不是这高额的工资报酬,她是不会来当这苦哈哈的经纪人的。 化妆师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也跟着走了出去,其实苏影的演技并不怎么样,能接到这部戏亏得还是时念的本事。 所以她的戏一直不断地ng,导演看得几乎崩溃,好不容易搞定一场,就连忙把她叫下来,让了别的演员上去。 苏影自己也有些气恼,怒气冲冲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带来的人很快就围了上来,又是递台词本,又是披外衣,时念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言语。 不过对方可不放过她,几分钟后,苏影终于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时念面前嗤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选的?这种烂剧本也好意思让我演?” 时念面无表情,语气淡淡:“苏小姐,你别忘了,这剧本你是看过的,同意了对方的报酬后才接下的,可不是我私自替你决定。” 眼下之意就是,她苏影当初是看中了钱才接的这个剧本,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当时她要是仔细看了这剧本,多掂量掂量自己,说不定就会知难而退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苏影顿时气急。 “字面意思。”时念风轻云淡,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一点都不担心苏影会开口辞退她。 果不其然,苏影一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半饷这才借口怒道:“咖啡呢?” 一旁的小助理,立即递了过去,神色害怕地又退到时念身后,这个苏影要是没有此次这般的真实接触,她是怎么多想不到,在荧幕上那般耀眼迷人的她,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恶劣,把以前在心中对她的好印象消失殆尽。 还是时念好,温温柔柔的,脾气又好,气质优雅,长相也漂亮,一点都不比这个苏影差,真想不明白,这个娱乐公司是怎么看人的,放着好好的人不要,竟然包装这样人品的人,在她看来,时念的素颜甚至要比苏影好看得多得多了。 这时,电话响起,时念侧身走了开去,没有看到身后那道恶毒得渗人的眼神,苏影大口喝着咖啡,气得面容几乎扭曲,一把挥开身边拍着她马屁人,怒吼:“滚滚滚,都给我滚。”手一甩,就把整杯的咖啡狠狠摔到地上。 034杀 痛心 电话是美时打来的,时念望着电话微微露出一丝苦笑,对于她和萧墨琛的事她一时找不到应对的方法。只能像现在这样逃避。 时念忍不住叹了口气,顿了顿才接起电话:“美时。” 不同于以往每次美时打来时的欢愉,这一次的美时声音明显低沉:“时念姐。你竟然调职了。” 时念温柔一笑:“只是暂时调职,以后还是会回去的。” 美时耷拉着脸:“以后是什么时候?几天。几个月,不会是几年吧!” 说着美时自己也尖叫了起来。 时念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待到那边的声音重新恢复正常。她才道:“你是有多想震聋我?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应该也就几个月吧。” 几个月的时间,应该足以消磨萧墨琛对美时的执着。 “时念姐你为什么要调职?”美时疑惑问道。 时念怔了一下。下意识将当时和经理申请调公司时经理说的话脱口而出:“压力太大。”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下。 美时顿时沉默了下来:“时念姐。你辛苦了。” 时念没有接话。现在不同于以前,什么都要自己扛着。扛着扛着,也就没觉得辛苦了。习惯成自然,她现在总算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时念姐你快点回来,我好想你。”美时捧着手机,目光变得柔柔的。她感觉现在的自己过得很幸福,事业蒸蒸日上。稳固的友情,最重要的是,她爱的人。也爱着她。而她想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分享她的快乐。 时念听出电话那边的思念和话语里透出的满满的幸福感,心下漫过一丝悲伤。 她忽然茫然的抬头望着天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里面的一声闷响将时念拉回现实,她回身看了一眼房门,苏影又不知道在发什么大小姐脾气了。 叹了口气,她冲着电话那头的美时说道:“我尽量早点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这边有点事要忙,先挂了。” 说着时念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转身走进片场。 小伟一见时念进来,急忙大步迎上来:“时姐。” 他的脸色焦急,眉心紧拧,时念来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大家却发现,每次苏影发脾气时,都只有时念一个人能应付过去。 时念一进来就看见苏影喷张着怒火站在座椅前,小曼扶着一位新来的小姑娘助理慢慢走出片场。 小姑娘捂着小腹,面色苍白,时念见状走上前:“怎么了?” 小曼一脸愠色,奈何敢怒不敢言,硬着一股气没有摇头说没事。 时念见小姑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眉心微拧,侧头对小伟说:“快叫救护车。” 话音刚落,那小姑娘就晕了过去。 苏影没有想到那个小女孩竟会晕过去,吓得面色一白,贝齿微颤:“装的吧?”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刷刷的望了过去,时念对上她的视线,目光泛着森冷的光。 小姑娘的晕倒惊动了导演,救护车很快到达片场将人给带走去,小曼为了照顾她跟着一起上了车。 受伤的只是一个小助理,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一个片场的进度,小姑娘被送走后,这里照常工作。 时念黑着一张脸问小伟:“发生什么事情?” 小伟欺在时念耳边将事情的经过愤愤道来。 那小姑娘叫白若,因为非常仰慕苏影而争取机会进入了片场当一个小小的助理,因为最近拍戏的事情,所有人都非常忙,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更是忙得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她从外面办完事回来见苏影没有拍戏有了空档就上前跟她要签名,结果刚好碰上苏影正因时念处在气头上,狠狠摔烂了手里的咖啡。咖啡溅湿了苏影的鞋子,白若上前刚好被叫帮她擦鞋子,可却越擦越黏,苏影大骂她不会做事并一脚踹在她身上。白若哭着从地上爬起来肚子却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所以时念听到的那声闷响是白若撞在桌子上时发出的。 “真的太过分了,一天没有吃饭还被那样重重踹了一脚,她竟然说小若是装的?”小伟愤慨不已,内心的怒火喷张到一个极点,可是却无处可泄。 时念听到最后脸全黑了下来。 苏影感觉到时念毫不忌讳投递过来的带着森冷气息的目光,脊背不由莫名一寒,眼睛始终不敢望向时念,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继续拍摄的演员。 第一次迫切的希望那群演员能快点演完好轮到她上场,这股情绪一浮上心头,苏影先是一惊,后是一愣,她这是怎么了? 苏影彻底一惊,她会怕她? 强压下内心的不适,苏影转过头对上时念的视线,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充满挑衅。 时念心下冷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永远都学不会如何做人,就连一个逼格高点的明星也做不到。 时念喊来一名助理,让她再去给苏影倒来一杯咖啡。 小助理二话不说立刻再倒了一杯来,正要冲去递给苏影时时念轻声喊住她:“我来。” 小助理一愣,但还是在时念笑眯眯的眼神下将咖啡递给她。 苏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时念拦下小助理为她递来咖啡,她心里涌过一丝异样,但膨胀的自傲大过于疑虑,她满是不屑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时念,傲慢的伸出一只手以作接过时念递来咖啡的动作。 时念嘴角微勾,隐掉一丝嘲讽,轻手将滚烫的杯壁触上苏影的掌心。 瞬间传来的滚烫条件反射令苏影将杯子往外打翻,时念却早有准备,用力将杯子推向苏影。 “啪”的一声闷响,咖啡稳稳当当的落在苏影腿上。 咖啡浸透衣服漫进苏影大腿的肌肤,烫的她像被万蚁钻心一样的疼。 尖叫声引来了全场的视线,拍摄被迫终止。 导演望着一身咖啡汁的苏影心下一惊,这个女人跟沈弈可有着不浅的关系,谁都能出事就她不能出事。 时念亦惊叫着上前,看见苏影被烫的发红的大腿大惊:“天哪!小伟,快叫救护车!” 导演一听救护车立马冲到苏影跟前:“这是怎么了?” 苏影疼得说不出话,时念先一步可怜兮兮的开口:“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冲咖啡给乔姐喝,她那么专注的在看拍摄,是我打扰了她,害她洒了一身。” 装婊谁不会,苏影狠狠瞪着时念,气得发抖却无可奈何。 时念不动声色的朝她勾起了一丝冷笑,她上前扶起苏影,欺在她耳边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感受到小若的疼了吗?” 苏影心下一惊,瞪着时念却没有再挣扎着想要说话。 拍摄被迫终止,导演跟着救护车和时念小伟一起去了医院。 苏影受伤的消息传的很快,沈弈被惊动,下了班后直接从公司赶了过来。 时念没有在苏影的病房里,她和小曼一起守着还在昏迷的小若,医生说过于疲劳才晕倒的,多休息就好。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小若才醒过来。看着守在她身旁的小曼和时念,她的鼻子莫名一酸。 时念也跟着悠悠转醒,看见小若泛红的眼角,她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饿了吧,我帮你叫吃的,想吃什么,时姐请你吃。” 白若直直的望着时念,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谢谢。” 叫来早餐后小曼也跟着醒了过来,将白若交给小曼,时念转身去了苏影的病房。 推门而入的瞬间,时念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看见那个她目前最不想看见的男人。 沈弈漆黑的瞳仁在时念推门而入的瞬间就像胶水一样黏在她身上,他的情绪深不见底,只是贪婪的不停的望着她。 时念愣在原地,看着男人略显疲惫的俊脸,心下莫名一颤,他好像又瘦了。 转眼看见还在熟睡的苏影,时念沉了沉眼眸,他是来看她的。 护士从时念身后进来,细细的查看苏影的伤势。 时念压低了最低分贝问护士:“她怎么样?” 护士甜甜一笑:“轻微烫伤,没有大碍,好好修养一下就好。” 时念点头,没有和沈弈打一声招呼,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沈弈见状面色更是沉了几分,他站起身,大步追上时念,在拐角处伸手够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反身将她压在墙上。 时念一惊,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 抬头对上男人漂亮的眸子,时念微微一怔,他的眼睛,隐着一丝难言的痛苦。 时念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了一下,疼得手脚发麻。 沈弈用力抱着时念,深深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的吸取着来自她身上的独有气息。 时念很想推来他,可是身体却诚实的靠在他身上,她感到很挫败,一对上这个男人,她就不知道她究竟该怎么办了。 沈弈自然知道时念在躲他,说不恨是假的,可是他更恨他自己。 不知道这样靠了时念多久,沈弈呢喃道:“很想你,很想,很想。” 时念颤抖着手,咬着唇不知一股从何而来的勇气猛地推开了他,转身就逃。沈弈就这样看着时念逃离的背影,心下的疼痛难以忽略。他想继续追上去,然后把那个曾经近在咫尺现在却远隔天边的女人搂在怀里。但是彻夜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堪,他甚至想就这么倒下去一了百了。 不,不行。沈弈费劲地摇了摇头。而后抬手将眉心轻轻揉弄了两下。 在没将时念挽回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倒下。 时念那颗被自己狠狠伤过的心。就只有自己能安抚。 就只有自己。 沈弈暗暗握紧了拳头,一张俊美不凡的脸上带着股倔强的气势。 “沈总,”忽然就有位男医生从苏影的病房里走了出来。冲着沈弈点头道:“乔小姐醒了。” “哦,知道了。”沈弈收住那原本不怎么常见的表情,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冰山脸。“我这就进去。” 医生点了点头。“好。”说完。侧过身子给沈弈让了条路。 沈弈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了病房。 但还没进病房便听到刚刚从昏迷中转醒的苏影在骂骂咧咧满口脏话: “时念那个臭婊、子,竟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听到苏影口中这么辱骂着他心爱的女人。沈弈只觉得心口一阵冷意,“你想让谁好看?” 他说着,跨步进了病房,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因这句脏话而布满了冷意。 但苏影一见到沈弈便心花怒放,满心满眼都是沈弈在医院陪着自己这个让她幸福地能昏过去的事实,哪里还管什么时念。 “亲爱的你来啦?是不是特意来看我的?”苏影说着。脸上露出甜美而又乖巧的笑,若是不知道她真面目的人,百分百都会被这可爱的表情所迷惑。 但沈弈并不是傻子。圈内有关苏影脾气恶劣的传言他并不是没有听到,不过因为产品代言之类的原因,他一直忽视不管熟视无睹罢了。 但这一次苏影竟然敢将时念作为她苏影看不顺眼的对象。看来有必要教她什么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 沈弈这般想着,又冷笑起来,“苏影,没听到我在问你话么?你准备让谁好看?” 在苏影的心中,时念不过是个因为家庭原因而卖身给沈弈的落魄千金罢了,沈弈在两人还是夫妻关系时就对她百般冷落,更别说在离婚后还有什么转变了。 于是苏影便想要讨好沈弈一般,抬头又对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人家说的是时念那个臭女人啦!她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敢拿咖啡烫人家!亲爱的你说我是不是要好好‘伺候’她一下?!” “‘伺候’?”沈弈似低语般又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 “反正亲爱的你也讨厌她不是嘛?当初她嫁你也是为了钱,你们之前的夫妻关系本来就是有名无份。”苏影接着自以为说中沈弈心坎里的“演讲”。 殊不知现在的沈弈最最痛恨的就是当初不知道珍惜的自己。 现在伤疤又被苏影揭开,沈弈的脸色终于变得恐怖了。 “亲爱的,我听说时念当我这个经纪人只是暂时的,她原来的工作和你的公司有过往来,干脆你向经理提出把她辞了吧?虽然你不是她的直系上司,但是亲爱的你可是容氏的总经理啊,想辞退一个人还不容易?” 苏影又开始“献言”。 “闭嘴。”沉默着的沈弈忽然低低喊了一声。 苏影没有听清楚,或许是听清楚了但是下意识就不敢相信这是沈弈会对她说的话,于是便很是困惑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让你闭嘴!”沈弈说着,冲过去把苏影的床头狠狠一砸! “苏影,你最好知道点分寸,时念不是你可以随便辱骂的对象。” 随着床被砸出的震荡,苏影看见一向冷漠但是却优雅完美的沈弈头一次有了扑克脸之外的表情——狰狞。 她心下一颤,但是却不甘心就这么被比下去,“为什么不是我可以辱骂的对象?当初她嫁你不就是为了救她那可怜的妈妈和他那后来吸毒了的弟弟嘛!我说错什么了!” “……”沈弈只觉得嗓子一干,无法反驳。 苏影见势又往下喊:“结婚后一直辱骂她侮辱她的不就是你嘛?为什么我就不行了?那个女人现在敢弄伤我的手,以后就敢要我的命!我怎么不知道那个时念竟然像野猫一样,这么狠!不解决掉她,难道我要等死嘛?” 沈弈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 当初他对时念那个态度在朋友圈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被苏影拿出来说事他也没有说人家瞎扯的立场。 但是难道他就该这样任由苏影伤害时念吗?!沈弈一想到这儿,满心的懊恼后悔便又成了坚决。 “我不管你说什么,”他深吸了口气,而后直直望向坐在病床上因为情绪激动而毛发蓬乱的苏影,“但苏影你记住,时念不是你可以动的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亲爱的你现在要帮时念那个贱人说话?明明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啊!沈弈!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为什么你要因为那个不相关的女人而来冲我发火?!”苏影抬头,毫不胆怯地与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对视。 当初她一看到这个传说中的沈少就发誓自己非他不嫁,也坚信着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他。而后她也一直在为这个目的努力着,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时念,那个母亲重病弟弟进监狱的落魄小姐。 知道和沈弈结婚的人是时念而不是自己时苏影气的快疯了,她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个贱人。 但后来圈中人谁都知道时念死心塌地爱上的沈弈却对她百般糟蹋,苏影这才放心。 她坚信着两人终究会离婚。 而后离婚也如愿以偿地发生了,可为什么沈弈的态度却又忽然转变了?! 因为那个女人而对自己大喊大叫,甚至威胁。 苏影想不通。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沈弈盯着近乎崩溃的苏影,讥讽的笑终于露出了嘴角,“你这脑子也不用知道那么多。” “什……什么?”苏影简直不敢相信这真是那个虽然冷漠但依旧对她礼数周到呵护备至的沈弈。 “苏影,从头到尾,我爱的都只有时念一个。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只会爱她。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会说我和时念离婚后就要和你重新开始,你是不是以为你能配得上我?”沈弈薄削的唇瓣张张合合,吐出一句句利刃似的话语。 “怎么可能?!”苏影尖叫,“说什么爱的是时念!你就是想逃避我!你当初对待时念是什么态度?你现在说你爱她你觉得我会信吗?!我不会放手的!不会!!” 几近癫狂的苏影引起了沈弈内心压抑许久的嫌恶,“苏影,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你和我不过是工作上有所往来罢了,如果你还想玩什么小动作,我相信想为容氏代言且性格容貌都比你好的女星应该不在少数吧?” “……沈弈……”苏影像是被戳中软肋一般,瞬间沉寂了下来。 正如沈弈所说的一样,她和沈弈间的关系,只有工作上的往来罢了,如果现在再愤怒尖叫下去,沈弈毫无疑问地会像一开始她提议解除时念工作联系一般地让她从容氏滚出去。 就是这么个冷漠坚决的男人,让她迷恋了那么多年。 看到苏影沉默,沈弈内心的怒气隐隐约约消了一星半点。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发怒的初衷。 “苏影,我希望你做事有点分寸。时念在我心中的地位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所以你要是动她的话,”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什么惩罚的措施,但想了半天也没啥好主意,便只有冷冷撇下一句“就是和我作对。” 苏影再清楚不过这句话的含义。 于是她打了个战栗,而后在沈弈审视意味十足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说出来的话窝囊地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但沈弈不管窝囊不窝囊,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新一轮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说完,他就往病房门口走去。 苏影刚应下一句“嗯”就又看到沈弈转回了脑袋。 “听说时念现在是你的经纪人了?”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口气却是肯定。 不容“嗯”以外的回答出现。 苏影点头,“嗯。” 沈弈便接口,“把你那脾气改改。” “……好。” 苏影觉得最后那一个字是自己忍着痛苦说出来的。 而后沈弈便不等苏影再说什么,直直出了病房。 甚至连门都没有替她带上。 苏影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沈弈对自己说的“时念不是你可以随便动的人”。 我不可以随便动时念,那么别人应该就可以了吧。 苏影一扫方才的疯掉与歇斯底里,冷冷的笑重新回归到了她的脸上。 沈弈,你是我的,是我苏影的。时念推开沈弈后直接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她在医院里绕来绕去直到累得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她靠在墙上。内心的悸动还是没有停下来,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心脏,说好放手了的。就不能再回头了。 可是刚刚却差一点再度沦陷在他缠绵的细语里。 他的声音那么悲伤,一下子冲击进时念的心脏里。 也许。真的爱了吧。 可是,她退缩了。 怔怔的仰起头,时念对着天花板发呆。一丝茫然从眸子里一闪而过,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弈从苏影病房里出来后在医院里四处寻找时念的身影。 远远的。时念看见沈弈张望的身影立刻躲进一旁的楼梯里。 沈弈跑近刚刚时念站着的位置。四处张望的瞬间正要跑到别的地方寻找。余光正好瞥见一道试探性探出身子的倩影。 他顿住脚步,转过身一步一步靠近楼梯。眩晕突然传来时他的脑海里仍然只有一个意识,他想见她。 时念见沈弈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她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准备正要逃时就瞥见他笔直的倒了下去。 她逃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直接冲下了楼梯。 他很喜欢用苦肉计来留住她,这一次。想来也不例外。 可是这么想着,脑海里却突然晃过早上看见他时他疲惫的脸庞。 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她站在原地。明明不想再和他有意思瓜葛,身体的态度却比她要诚实更多,那些最想要的。自己不愿承认,身体往往已经做出了决定。 等回过神来时,时念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原来的地方。 但是沈弈已经不见了。 时念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果然,使的是苦肉计吧。 可她却忘了,如果他真的是在使苦肉计,以他的性子,怎会不等到她回来。 没有瓜葛才是最好的。 但心里的空落却怎么也挥散不去。现在他应该走了吧。 时念转过身,往白若的病房走去。 躺着沈弈的病床从拐角处出来,就这样与时念擦肩而过。 推开、房门,白若和小曼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时念拦下白若再让小曼叫来医生,直到确定没有大碍后她才准许两人离开。 将两人送到医院门口,白若转身对时念鞠了一躬:“时姐,谢谢你。” 时念温柔一笑:“回去吧,路上小心。” 白若越过时念望向医院的大门,忽然淡淡道:“我平生第一次进入医院,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不无嘲笑的摇头,之前她无比喜欢无比痴狂的偶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狗屁的追星,她回过神来看了自己一路追着苏影过来的日子,眼泪莫名其妙掉了下来。 她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么盲目的喜欢。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盲目追星。” 时念伸出手抱了抱她:“傻丫头。” 每一场经历都是一次成长和蜕变,也许以后的白若,反而会感激现在的自己,每一次成长都值得感激。而她也会为自己也曾这样的疯狂过而感到开心,因为以后不再有。 送走白若后时念回到苏影的病房,刚进去就明显感到一阵敌意。 她微微一笑,毫不避讳的对上苏影的视线:“你醒了。” 苏影冷道:“时念,你有种!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欢迎放马过来。”时念盯着苏影,毫不畏惧。 “既然你醒了应该也没什么事了,你要出院吗?不出我就先回去了。”时念语气淡淡的,身为苏影的经纪人,她没有一点经纪人该有的样子。 想起以前经纪人对自己鞍前马后的样子,苏影攥紧了拳头:“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经纪人。” 时念点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在询问你的情况,怎么,我做的不对?” 于理,苏影做的全是本分的事情,没有一丝不对,于情,她却是达不到苏影前一个经纪人的十分之一。 但以二人的关系,苏影自是知道她不可能对她多用心,但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加上两个经纪人的鲜明对比,直接点燃了她内心那条愤怒的线。 “时念,你会后悔的。” 看着苏影喷火的样子,时念淡然一笑:“我说了,放马过来。” 语毕,时念没有再理会苏影,转身径直离开了医院。 因为烫伤并不严重,苏影下午就直接出了院。 拍摄的进度因为苏影突然受伤而终止了一天半,她一出院就被导演叫回片场继续拍摄。 时念身为苏影的经纪人该做的本职工作还是做的十分到位,在片场为苏影鞍前马后。 苏影拍摄的是一部现代职场剧,她这一次拍摄的服装是一套非常漂亮镶满水钻的礼服。 这套礼服价值不菲,出自当下最红的服设计师king之手。 礼服上午才从英国空运过来,正安静的套在模特模型上。 时念接手这套礼服,正在小心翼翼的整理礼服。 苏影进来一见这礼服眼前顿时一亮:“不愧是king的作品!” 时念没有接话,认真的整理着礼服的各个细节。 苏影伸出手想抚、摸裙子,碰到的前一秒却被什么重重打了一下。 时念严肃的盯着苏影:“你也知道这套礼服的重要性,现在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等下你就是穿这套衣服的主人,不急于这时碰它。” 苏影一愣,面色顿时一黑。 “时念,你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重要性,你不过是想借机会打压我!” 时念顿时失笑:“我还真是没想到,原来你竟然这么幼稚。” 没有再理会她,时念抱着模特模型放在保护区。 苏影恐怖的瞪着一双眼睛,时念的声声嘲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她心口上,她望着时念打理礼服的样子,眸子越来越沉,最后从中迸发出一道阴冷的光:“呵。” 在化妆间里被化妆师上妆的苏影见时念从换衣室里出来,扬手抵住化妆师的动作然后叫来自己的小助理。 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后继续让化妆师给自己上妆。 望着小助理飞奔出去的身影,她嘴角的冷意更甚了些。 两个小时后,苏影化好妆被带去换衣室,与小助理擦肩而过时,她看见她做的事成的手势。 时念无意中的抬首就这样将两人的小举动尽收眼底。 换好一身水钻礼服的苏影一出来就惊艳了全场,她长相清纯,配上这样一套纯白的礼服更是让她清美到极致。 导演在一旁频频点头,原先他自己也有想过苏影穿上会是怎样的效果,但没想到的是真正上身的效果比他想的还要美出十倍不止。 苏影望着全场痴迷而专注的目光,自豪的扬了扬下巴,露出一道性感的锁骨。 拍摄在所有人带着惊叹的声音下正式开始。 有一种人,可以美到让人忽略了她的演技,此刻的苏影,正是如此。 她的表演并没有很到位,但多亏了她的脸和king的礼服。 一整场戏下来,拍摄进行的十分顺利。 第二场戏正式开始,苏影和男主一起跳舞时,突然感觉到后背的礼服猛地脱落,然后从两边滑开露出性感光洁的背来。 时念的脸蓦地一沉,果然有猫腻。 苏影抱着身子立刻蹲下来,双手紧紧的护着身前的礼服。 导演见这突发、情况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 苏影的小助理率先带了一件外套跑上来给她盖上。 盖上的时候突地一叫:“啊!这里有个隐秘的小缺口!” 闻言许多女性工作人员都围了上来。 “真的有个小缺口!” “这摆明是陷害,就是为了让苏影出糗啊!” 导演见状脸色顿沉,礼服出错,害得拍摄进度被拖延不说,最重要的是还会得罪king。 “礼服是谁负责的?” 时念盯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影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我。”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时念一字一句道。 小助理闻言顿时炸毛:“你这是什么意思?礼服是你负责的不说,今天我就看见你是最后一个从换衣室里出来的!这衣服不是你故意剪破的还有谁?” 众人一听小助理的话,顿时一阵唏嘘。 时念沉默着没有接话。 苏影看了时念一眼,微拧着眉低下头,娇柔的模样可怜兮兮:“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因为昨天的事你就这样对我,我,真的觉得好难过。” 时念冷漠的看着苏影在众人面前装出的可怜模样,嘴角蓦地勾起一丝冷笑:“昨天的事情的确是你的不对,你还没和小若道歉呢。” 苏影一怔,着实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这个。 昨天她对待白若的态度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会她如果不借机道歉的话她以后在圈内的名声将会非常差。于是她再低下头,柔声道:“小若对不起。” 白若从没有想过苏影给她道歉,听到时念提起她时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更是一脸懵逼。 苏影没有听到回应,气得牙齿用力一咬,刚想再说一遍就听到白若淡淡的声音:“没事。” 听到声音她抬头,双眸凝泪:“谢谢你。” 说完她转头看着时念,悲伤的沉默不语。 时念一步一步走到苏影身后,在衣服被剪烂的缺口仔细检查一遍后轻声一笑:“这缺口不是我剪的。” 小助理冷哼:“有几个人在做了坏事之后会承认是自己做的!”时念冷冷瞪了她一眼:“这套礼服我细细的检查过很多地方,礼服是用特殊的材质制作而成,一般的刀子是割不开的。只能用非常锋利的剪刀。而一开始我检查礼服,它本身是没有任何纰漏的,但是。我发现礼服的缺口上沾了一点这套礼服上没有的灰尘。这证明剪礼服的剪刀,很陈旧。” “而我。没有这样陈旧的东西。而且,我们整个片场只有化妆师有剪刀。” “你胡说,我明明记得你有剪刀!” 时念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助理:“抱歉。我今天,刚好没有带!” “呵,那还真是巧了。” 闻言时念冷冷一笑:“可笑。就算我真的有带。我经常使用的东西会有灰尘?” “倒是你。好像对我很了解啊,我从来没有在片场使用过剪刀。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剪刀?”时念一步一步逼近小助理,目光越来越冷,语气咄咄逼人。 小助理被时念看的心神不定,和苏影对视了一眼后强压下惊悚,冷冷道:“你想说什么?我诬陷你?而且我是在无意之中看见你包里有剪刀的!更何况你没有带剪刀也洗脱不掉你剪烂礼服的罪名。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换衣室的!” “啊对,说到换衣室。我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为了防止谁偷偷动了礼服,我将手机放在换衣室里做了暂时的监控器!” 话罢时念大步的走向换衣室。小助理的面色顿时一白。 苏影也没有想到时念竟然还有这么一招,心下顿时一惊,脑子转了转匆忙道:“算了导演。礼服的话再缝一下应该可以了,拍摄进度因为我昨天被烫伤一紧拖后了,我们就不要再拖慢进程了。” 导演想了想,最后点头,苏影立马将衣服换下来,回到化妆间,苏影灌了一大口水,想起时念的后招,她目光沉得更厉害了,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要更聪明。 小助理在苏影身旁狠狠砸拳:“没想到她竟然藏了一手!真是可恶!” 苏影低眉淡淡道:“今天的事先就这样平息下来,她要是播出视频,遭殃的是你。” 想起视频小助理心里就担忧:“可是视频在她手里……” 苏影想了想道:“你明天偷偷从她手机里将视频删掉。” 小助理还没应声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不用删了。” 时念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冷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监控视频。” 苏影瞪大眼站起来:“你!” 时念优雅一笑,抢在苏影想法落实之前道:“是的没错,你被我耍了!” 这句话从她口中出来比苏影自己承认更具屈辱性,怒火涌上心头,她猛地扬手朝时念扇去一巴掌。 时念接住她的手,用力一推,苏影被推得一退,抬头就见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来是要告诉你,你最好收敛着点,小心身败名裂,到那个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苏影狠瞪着时念:“你这是威胁我?” “我可没你这么幼稚。”时念嘲讽的睨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化妆间。 小助理看着苏影狰狞的面庞心下微微一颤。 手捏成拳,苏影用力朝桌面一砸,心下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死时念。 沈弈在太阳刚下山时醒来,望着发白的天花板,他微微一怔。 身旁的方离见沈弈终于醒来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他关切上前:“总裁,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弈别过头,映入眼帘一张熟悉的脸,看清是自己的助理方离,他疑惑问道:“我怎么了?” 方离一愣:“总裁你忘了吗?你晕倒了。” 沈弈怔怔的盯着方离,猛地想起自己来不及触碰到时念的手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时念呢?” 见方离摇头,沈弈心里一空,她真的狠下心,不再理他了。 “我没有见到夫人。” 深深闭上眼睛,沈弈垂在身下的手紧握成拳。 许久,许久才松开。 “我睡了多久?” “总裁,您睡了一天一夜。” 沈弈双目一闪:“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方离看着沈弈失神的坐在床上的样子,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自从时念离开以后,他常常陷入这样毫无意识的沉思。 喊他,也要好几遍才能回过神来,久而久之,方离也习惯了。从一开始的震惊道现在的无奈以及心疼,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好似不再能恢复往日神采一样,脸上的表情,时时是悲。 沈弈回过神来时夜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让方离替他办了出院手术以后,径自开着车离开了医院。 没有回去公司,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但却没有地方可以去。 公司太冰冷了,而原来有时念的那个家,在没有她之后,变成一把时时扎在他心口的利剑。 没有刻意开往时念现在居住的地方,可当他无意识的停下车时,门前就是时念的楼下。 他的车隐在阴暗的树下,加上他的车是黑色的,所以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那里停着一辆车。时念回来时并没有怎么注意周围的情况,于是直接越过了沈弈的车。 坐在车子里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没有察觉到他的女人,目光炙热而充满思念,还有一丝痛心。 他的目光追随着直到她消失在过道里。 沈弈忍了许久才忍住那股想要将她带走的冲动,但车子里狭窄的密闭空间却又让他透不过气。 他打开车门优雅的从车上下来,浑然天成的贵气在黑暗中也隐不掉高贵的气息。 他挽起袖子抽出一根烟,深一下浅一下的抽着。 不知倚着车子抽了多少根烟,地上满是烟头,他的目光迷离的盯着时念发亮的窗口。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生活在那里。 他的目光从发亮的窗户挪开时,怎么也想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会落进视线里。 时念拖着一大袋垃圾从过道里出来,她弯着腰,并没有看见沈弈。 正准备咬牙将跟她差不多高的垃圾抱起来扔到不远处的垃圾区时,一道黑压压的身影挡住她身后的月光。 熟悉的烟草味从身后钻入鼻息,她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身前的垃圾从她手里滑出去。 沈弈从时念手里接过那袋垃圾,平和的语气温温道:“扔在哪里?” 时念被声音拉回神,她转过身,和几乎贴在她身后的男人四目相撞,尽在咫尺。 沈弈的呼吸一窒,看着身前的女人目光猛然变得柔柔的,这一刻,他只想帮她倒垃圾,他不想跟她吵架,不想再惹她烦,他想好好和她说话。 “这袋垃圾,我应该扔去哪里?” 时念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会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她猛地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阶梯,身子不受控制往下滑去。 她以为自己会再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出糗,但在滑下去的瞬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用力将她揽进怀里。 沈弈扔掉手中的垃圾抱着时念,在身前女人惊愕的目光中焦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时念愣愣的摇头。 她被保护的很好。 沈弈深深的松了口气,他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 时念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时猛地从他身上弹开。 沈弈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苦涩的笑了笑。 “我帮你扔掉,你在这里等我。” 闻言时念猛地回头,想叫住沈弈可一股什么劲儿就是卡在那儿导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弈已经转身拿着垃圾袋在小区里转悠起来,他不知道垃圾区在哪,所以抱着一袋比人高的垃圾在小区里转悠了几分钟才找到。 十分钟后,沈弈回到时念家楼下。 时念并没有在那里,沈弈看着空荡荡的过道,一股悲伤猛地压下来。 她是有多不想见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 直到熟悉的身影猛地闯入视线里,沈弈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 时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沈弈一把揽进怀里。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时念望着男人俊美的脸越来越近,瞳孔跟着扩得越来越大。 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如何涌上来的勇气,扬手直接扇了沈弈一巴掌。 沈弈被打懵了,整个人怔在原地。 时念看着被自己打歪了脸的沈弈一脸受伤的表情,心下莫名一颤,手中的东西应声掉在地上,不敢再看男人的脸一秒,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沈弈望着女人狼狈而逃的背影,嘴角漫出一丝直达心底的苦涩。 那把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孤寂的泛着银色的光泽,沈弈没有看见手电筒,失魂落魄的坐进车里。 回到房里的时念倚着门滑坐在地上,沈弈受伤的脸像雕刻般刻进脑海里,怎么也挥散不去。 她的泪莫名其妙就这样掉了下来。 这样做才是对的不是吗,她跟他,已经没有瓜葛了,断就要断的干净,不是吗? 擦干眼泪,时念拍了拍自己的脸,拼尽全力压下内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感觉,装作无所谓的走进卧室里。 都,过去了。时念被手机吵醒时天还没亮,黑压压一片的房间中,因为来电而亮屏的手机不仅声音刺耳。光也有些恼人。 时念揉了揉睡乱的头发,而后靠着床头,将手机拿了起来。 细细端详才发现来电显示并没有备注。显然是陌生的号码,时念思量了两秒。而后滑动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哪位?”时念并没有所谓的起床气,那在她从豪门小姐掉落成落魄的女人时就成了不被人理解且接受的表现,所以她说话的口气还是一贯的平稳温柔。 “……”那边却并没有回话。 “喂?喂?”时念又问了两句。那边却仍旧是一片沉默。 那样的沉默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格外让时念胆颤,她努力定了定神,按下了挂断键。 但还没手机的响铃模式调成静音。那个号码就又打了进来。时念注意到了来电显示的号码归属地。 是不是哪个朋友换了号码所以想打一个电话来说一声? 这般想着的时念全然忘记了深夜电话的不妥。又滑动了接听键。 “哪位?请您说话好么?”时念因为困意,问得有些急切。 但那边仍旧无人开口。要不是偶尔从那边传过来的呼吸声外,时念真的会认为那人拨通了电话后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可真令人心急啊。 在互相沉寂了几分钟后,时念的耐心开始告罄。“如果你再不开口,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拉这个号码进黑名单。” 那边终于不再只是单纯的呼吸,而是狠狠倒吸了一口气。 时念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自信地轻笑了一下。 但这自信的心情在听到对面那人的嗓音时就成了痛恨、愧疚、烦心等一系列唯独没有正面情绪的感情。 “时念,好久都没听到你这么说话了啊。” “!?!”时念只觉晴天霹雳一般,睡意消失殆尽。 “萧墨琛?!”她甚至有种自己的嗓音都在颤抖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念出这个名字的。 “是我。时念。”萧墨琛应着,而后在时念的沉默下轻声笑了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刻意而为。时念总能感觉到他笑中的不屑,还有些许的癫狂。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萧墨琛!”时念在逃脱不了噩梦的状态下情绪有些失控。 “当然是打电话来问问我最爱的女人的生活现状啊。”萧墨琛一扫原先的温柔,而今的一言一语里都是讥讽与恶意。 “废话少说!”时念冷冷地回击,“我不觉得你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话筒那边的萧墨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 时念的耐心在那刺耳的笑声中一点点消失殆尽。 但在时念将电话挂断之前,萧墨琛终于止住了笑声,转而将语调一变,成了彻骨的冷漠: “时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摆脱我才给那个苏影当经纪人的。”他一字一句的笃定地往下说,根本容不得时念否定,“你以为你现在不在美时旁边我就会放过美时吗?你以为我就那么傻地为了接近你而放弃一个你的软肋么?” 不得不说萧墨琛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孰轻孰重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时念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苍白。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美时?”时念不想再和他兜圈子,径直地进入了主题。 “放过?”萧墨琛又是冷笑,“时念,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当初我那么爱慕你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放过我么?现在我和你那好朋友的关系可不是利用与被利用,而是爱慕与被爱慕啊。” 他说的如此有理,时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就算当初自己并没有主动招惹萧墨琛,但这理由显然只会引起萧墨琛的愤怒。 “那你想怎样?”时念退而求其次。 “我想怎样,你再清楚不过了吧?时念。”萧墨琛不答反问。 “……”时念登时没了下文。 她怎么会不清楚。 但她又何尝想清楚? 她不是小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将朋友推向火坑,但同时她也不是圣人,不会为了朋友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因为一切因她而起,所以她没有坐视不管。 但也因为一切因她而起,所以她更不能就这么随意就满足了萧墨琛的意愿。 “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让你和我还有美时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最近美时因为想你而茶不思饭不想的,让我有些心疼啊。”萧墨琛说着深情的话,口气却云淡风轻。 时念恨得牙痒痒,久久没有应下。 “要是你不来,我就告诉美时我接近她的真相。”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时念会无言拒绝,萧墨琛吐露威胁言论时的口气也是不急不缓。 “混蛋。” 时念终于忍无可忍地骂出了脏话,“你不要太过分了!” “呵呵。”萧墨琛就像没听到一般,语气轻快地道了“晚安”后就挂断了电话。 时念呆愣愣地望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界面,心内疲惫不已。 态度暧昧的沈弈,执念过深的萧墨琛。 一个个都让她无力应付。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才能不伤害自己也保护好那个笑起来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美时。 时念就这样蹙眉苦思,在烦闷中迎来了清晨。 时念并不怀疑萧墨琛说到做到的个性,所以她并没有不去的念头,打了个电话向公司请了个假,不管不顾苏影的嘲讽,她随意套了身衣服就去了原先的公司。 似乎是在刻意等待时念一样,时念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美时,还有她身边的萧墨琛。 与此同时美时和萧墨琛也看到了时念。 时念这个角度真真实实地看到了美时眼内闪过的亮光。 太好了,美时的性格还没有什么改变。 时念想着,迈出步子向公司大门走去。 “时念姐!真的是时念姐诶!”美时嚷嚷着从门口那处跑来。 “这几天不见,美时你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万一撞到人怎么办?”时念冲跑过来的美时露出一向的纵容微笑,声音里却有些担心。 毕竟是在市中心的黄金地带,人流量不在少数,万一撞到什么人,那就麻烦了。 “时念姐!”美时冲上去,狠狠抱住了时念。“你不在这几天,我想死你了,你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我以为你准备在那边长期工作呢!” “哪会啊,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来啦。”时念安抚性地摸了摸美时柔顺的黑发。 美时不满地嘟起了红润的小嘴,“一段时间是多长?一年还是一个月啊?” “这我怎么知道?”时念对这事避而不谈。 一直被或刻意或无意地无视的萧墨琛终于出声,冲着一直缠在时念身上的美时浅笑开口:“怎么样,我说吧?时念肯定会来看你的。” 美时十分用劲地点头,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出她内心的激动,“是啊,还是森你厉害!” 萧墨琛挑眉,“我这么厉害,你都不给个奖励么?” 话音一落,时念便看见美时本就因激动而通红的脸蛋更红了,但她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奖励便让美时这么害羞,美时就从她的身上离开,转而在萧墨琛的嘴唇上快速而轻浅地一啄。 “我的小女朋友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萧墨琛做出有些稀罕的表情,显然想要进一步的动作。 美时满脸娇羞地瞪了他一眼,娇嗔意味十足。 时念看着这两人甜蜜的互动,表面上是欣慰而祝福的表情,内心却无比痛苦。 明明知道等待着美时的结果是什么,但她却没有说出真相的立场,只有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重要的朋友一点点沦陷进无底洞。 口不能言。 时念痛苦地眯起了眼。 “时念姐,时念姐,”兴趣高涨的美时并没有注意到时念的异样,只一个劲拉住时念的手,来回摇摆个不停,“你过来之前有没有吃午饭啊?” 时念摇头,“没有啊。本来准备和你们一起吃的。” 其实时念并不止是没吃午饭,她连早饭都没有吃,萧墨琛半夜打来的电话像炸弹一样,炸得她恍恍惚惚,除了勉强提起精神向公司请假之外,时念一直都在太虚神游,别说吃饭,思考都成了问题。 “那好啊,今天中午我们就一起吃饭吧!”美时说着,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明媚笑了出来,“说起来,这还是我和萧墨琛交往后第一次和时念姐一起吃饭呢。值得纪念啊。” “哪有那么重要?不就一起吃个饭嘛。”时念压下内心的苦涩,脸上浮现出一贯的温柔微笑。 “怎么会不重要!”美时不赞同地鼓起了嘴,“时念姐和萧墨琛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你们俩能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怎么会就是吃个饭那么简单?” 萧墨琛在美时的身后冲时念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配合着美时一无所知的幸福笑容,冲击力远远大于萧墨琛昨夜电话里的一番话。 时念主动握住了美时的手。 美时特有的温暖顺着掌心传达到了她的心底。 怎么会就这样任由你肆意妄为。 时念终于沉下了眸子。 时念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一定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美时一手挽着时念。一手挽着萧墨琛,大步往车子的方向走:“我知道在梦戴广场那里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听说很好吃。我老早就想去了!” 萧墨琛亲昵的刮了美时俏挺的鼻子一下,宠溺道:“好好好。都依你!” 望着美时完全沉溺在萧墨琛设下的温柔陷阱里,时念隐下一片寒心,温柔冲美时道:“我没有意见。只要你喜欢。” 闻言美时的眸底闪现一片光泽,亮晶晶的,十分美丽可爱。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时念想。果然是这样啊。 嘴角的苦涩几不可察的一闪而过,如果。萧墨琛真的爱美时就好了。 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因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了这样的事情,她很不想让美时也经历一遍。 可她对此无可奈何,因为萧墨琛,并不爱美时。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啊!”美时用力挽紧身边的两只手臂,温暖情深:“能遇见你们。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我会永远,永远爱你们。最后这一句。在美时的心里荡漾了许久。 时念抱住美时,正面迎着萧墨琛,轻启唇齿。没有声音,萧墨琛却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只说了一个字:滚。 萧墨琛冷冷勾唇,从时念怀里拉出美时,温柔捧住她的脸,深情款款道:“我也是。” 他的吻轻轻落在美时唇上,由浅到深,一点一点攻占女人甜美的城池。他的气息霸道不容拒绝,吻得美时一时晕头转向,整个人软软的像被抽空了力气,只能窝在男人怀里。 时念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萧墨琛几次睁眼看着时念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大叫痛快。 美时被吻得快要窒息,终于停下来后她突的想起时念,见时念一脸阴沉她一愣。 忽的想起以前的萧墨琛曾疯狂的追过时念,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时念见美时愣怔的望着她,压下心中对萧墨琛的恨意,改而温柔一笑:“你们两个,就这样把我晾在这真的好吗?” 对比刚刚的阴沉,美时一时对时念的温柔笑貌有点恍惚起来。 时念见状心下叹了口气,面上假装愠怒:“你们考虑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好吗?再这样我可不一起去吃午饭了!好歹我是一个大活人!” 美时闻言立即将萧墨琛推去开车。 和时念一起在原地等萧墨琛开车过来,美时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时姐,你介意我跟萧墨琛在一起吗?” “因为他以前……”后面的话美时问不出来。 但她不说,时念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曾经追过我是吗?” 时念微微苦笑:“美时,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 美时面上一红,慌张道:“不,时念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 “我知道,你很喜欢萧墨琛。”时念打断美时的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是,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 “美时,你知道爱一个人的真正表现是什么吗?凡事别用眼睛看,用心去看。知道吗?” 美时愣住,盯着时念的眼睛心下却是莫名一阵慌张。 萧墨琛优雅的在两人面前停下车。 看着男人摇下车窗露出俊美的脸庞,美时的心里不断冒出时念刚刚说的话:用心去看。 萧墨琛温柔一笑:“上车吧。” 他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美时看着他情深的脸,忽然弯下腰在萧墨琛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萧墨琛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心下莫名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他不知道刚刚时念和美时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一个吻,美时吻得很不一样。 时念什么也没有说,径直上了后车座。 美时轻轻一笑,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一路美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萧墨琛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空了一下。 抵达西餐厅,三人挑了一个海边的主题包间,设计的蓝色海域栩栩如生,现在包间里,仿佛一股海风迎面吹来,舒适极了。 美时拉着萧墨琛和时念,打开手机自拍。依偎在美时肩上,时念露出温婉的笑容。萧墨琛看着时念的笑脸,莫名恍惚了一下。 画面定格住。 萧墨琛站在左侧,因为中间隔着美时,所以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就变成他看着美时发呆。 美时望着照片中的萧墨琛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菜色上齐后,美时打开一瓶红酒,举着高脚杯豪迈道:“为纪念第一场饭局,不醉不归!” 时念轻轻一笑:“好!” 两个女人碰了碰杯子,皆一饮而尽。 但就美时这酒量,一杯下肚脸就开始红了起来。 死撑着要喝第二杯但被萧墨琛拦了下来。 萧墨琛因为要开车所以一顿下来没有喝一滴酒,他半拥着有一点点晕头转向的美时走出餐厅,时念跟在身后,看着美时东倒西歪的样子,堪堪担忧。 萧墨琛将美时推到时念怀里:“我去开车。” 美时嚷着自己没醉,不要时念掺扶,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冲时念笑了笑:“只是头有点晕,还没醉。” 时念摇头,几个醉了的会说自己没醉呢? 追随着萧墨琛的背影,美时看得入迷,那一刻,她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跟上前,萧墨琛步伐走的不算快,美时跟上也就差了几米的距离。 萧墨琛图方便就将车子停在路边的街道,拐角处,萧墨琛掏出车钥匙按了开锁键,低垂着头的他并没有看到一辆笔直朝他疾驰过来的白色轿车。 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推了他一把,他整个人猛地朝右偏去。 瞪大眼睛望向始作俑者,他看见美时泛着红晕的脸,以及在美时前面仅剩一米距离的车子。 他的大脑一空。 巨响响彻云霄,萧墨琛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顶翻滚而过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美时愣怔的坐在萧墨琛对面,车子横在她和萧墨琛之间,她看着白色的轿车,酒醒了一半。 而刚刚在她用力将萧墨琛推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重重的将她推开。 鲜红的血液渐渐染红了水泥地面,美时循着血液望过去,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紧闭着双眼,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美时一动也不敢动,萧墨琛也浑身僵在原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时念瞬间失去生气的脸庞,身体止不住开始发颤。 白色轿车的车主哆哆嗦嗦从车上下来,他见萧墨琛和美时没什么事,一时愣了愣,难道刚刚看花眼了,并没有撞到谁? 绕到车后面看见一片血红,他脸色顿白,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 萧墨琛捏住他的领带,眼底的怒意喷薄而出,可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恐惧:“就是你!” 他重重朝始作俑者脸上挥了一拳。 美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时念身边的,她的手穿过她的后颈将她从地上抱进怀里,她的手抵在她的鼻息,那气息越来越弱。 她的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珍珠,连续而大颗大颗的砸在时念脸上,慢慢融进血液里。 “时念姐,时念姐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她的声音因为喝了酒显得特别沙哑,那么那么痛彻心扉。 “萧墨琛,萧墨琛,快打120啊!” 感觉怀中的时念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她将她抱得更紧,整张脸贴在时念脸上,泪水糊了视线,她准确的找到时念流血的地方,小小的掌心贴住后脑勺,捂的紧紧的。 萧墨琛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20,眼角瞥见白色轿车的车主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脑海里一道精光闪过,他大步上前,从美时怀里抱起时念放进白色轿车内,美时一惊,明白萧墨琛的用意,她急忙坐进车里,紧紧的抱着时念。 飞快的穿梭在市区里,萧墨琛连闯十个红灯,十五分钟后安全抵达人民医院。 看着时念被推进手术室里,美时缓缓跪在地上,萧墨琛掺扶着她,见她满手是血,内心一根紧绷的弦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没有忘记,在他即将被车撞得那一瞬间,是她推开了他,紧接着,才是时念推开了美时,那个时候,如果换做是时念,大概是不会救他的吧。 内心闪过一丝苦涩,看着美时,他却是百感交集。 美时用力将自己的拳头砸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痕迹清晰:“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傻!” “如果你醒不来了,以后要我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抬起一拳再要用力砸下去时,萧墨琛抓住她的手,他轻轻拥住她的身体:“傻丫头,错的人是我,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时念就不会这样了。” 说起来的确怪他,如果,他昨晚没有打电话给她的话。 如果没有今天的这场饭局的话,现在这些事,就统统不会发生。 萧墨琛抱着美时,良久不见她反应,松开她时她的头直接歪向他的肩膀。 他惊骇不已,控制不住大叫:“医生!” 声音引来一名值班护士,护士带着萧墨琛将美时带去看医生。 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 将美时送去**ip房,萧墨琛回到手术室前。 紧闭的室门带给他一股难以承受的窒息,他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拼尽全力。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他快以为自己会淹死在这蛮长无止境的时光里时,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他眼前的光影。 他抬起头,来不起看清来人是谁,拳头伴随着强劲的风道重重打在他颧骨上。 毫无防备的萧墨琛整个身子摔向一旁空白的椅子。 未及,一双大掌捏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他抬起头,入目一双猩红的眼,男人狰狞的面孔带着渗人的寒意:“萧墨琛,我说过不许你再招惹时念的!你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是吧!” 看着沈弈恨不得吃掉他的样子,他忽然低低一笑:“你别忘了,你是将她推向深渊的人。” 沈弈一愣,表情越来越狰狞可怖,可双眼却不受控制的更加猩红。 “不管我是不是,萧墨琛你记住,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这句话直接击中萧墨琛内心深处最浓重的伤口,一股子生疼从内心深处漫出来,然后缓慢的袭遍全身。 就在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忽然灭了。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单子:“谁是病人家属,签一下字。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失血过多,医院的血库估计快要用完了。你们去测下血型……” “不用测了,我是她丈夫。我们的血型是一样的,直接抽我的血。”沈弈打断医生的话,朝医生身后的护士点头然后快步跟着她进入抽血室。 从抽血室里出来。沈弈的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萧墨琛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出了车祸。” 沈弈冷哼道:“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妻子。” “呵。”萧墨琛嗤笑。“你以前的时候怎么不承认她是你的妻子?” “沈弈。说实话。我觉得你真贱!” 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幡然醒悟,开始后悔不已。 可是像时念这样的女人,真的愿意回头吗? 她的执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否则,当初不会在明知沈弈不爱她还爱得那么死心塌地。 沈弈抽的是右手,他抬起左手的拳头砸向萧墨琛。但被轻而易举的躲过。 “我明白你这种男人。高傲,并且自大。” 捏紧拳头,沈弈阴沉的盯着萧墨琛。可是他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你应该更清楚,你比我贱。” “她不爱你,你就反目成仇。计划报复她。” 闻言萧墨琛却是彻彻底底的惊愕住,但转瞬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这是她逼我的!” 但在这样一张布满怒意的脸上,沈弈分明捕捉到一丝苦涩和悲意。 男人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对萧墨琛不屑道:“萧墨琛,你真可悲!” 萧墨琛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而后似笑非笑地叹息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为了深爱的女人而接近另一个女人么?你以为我就愿意把自己最爱的女人伤的遍体鳞伤么?” 沈弈冷哼,“那你以为伤害了美时,时念对你的态度就又会有所改变么?你以为时念被你伤害过后,就又愿意让你为她疗伤么?萧墨琛,你想的太美了,你接近美时,和她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看你有意在她面前那么做,你见时念对你的反应除了厌恶还能有什么?” “……”萧墨琛扶住额头,苦笑了一声,“哪怕只是厌恶,也总比毫无感情来的好!” 然而他的苦笑还没收住,就看见一个妇人站在不远处对他冷冷望着。 萧墨琛一直就不快活的心情更是恶劣起来,他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被时念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无视,被沈弈多次挑衅,现在还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大妈瞪。 这让他怎么忍得下去! 萧墨琛这么想着,只觉得心口一团火撺掇得不可收拾,而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冲那人骂道: “看什么看!滚!”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好似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捂住心口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靠!搞什么!”萧墨琛不耐烦地低声咒骂了几句,而后走近那人,“现在碰瓷都到这地步了?!快给我起来!不让我让你后悔讹我!” 说着,还想用脚碰碰那人,看是否是真的晕倒了。 “萧墨琛!”沈弈看到萧墨琛的动作,简直难以置信他现在竟然成了这么个人,当初看到的温文尔雅现在已经彻底成了冷酷卑鄙,竟还想拿脚踢晕倒了的中年人!“你他妈是禽兽吗?!没看到人家晕倒了吗?!” 沈弈说着,难得有些慌乱地跑向了晕倒着一动不动的中年妇人。 但靠近老人的一瞬间,一向镇定自若的沈弈终于乱了阵脚。 这个闭眼昏迷的中年妇人,正是他曾经在时念手机里看到的时念和美时母女的其中之一的主角——美时母亲。 “萧墨琛,”沈弈猜想到美时母亲很有可能已经将自己和萧墨琛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脸色有些阴沉,“这是美时的妈妈。” 萧墨琛先是一愣,而后却不急不缓,“是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沈弈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微怔后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萧墨琛,你真是个人渣!你这样,也难怪时念从头到尾都没看上你!” 萧墨琛此时内心竟毫无波动,“所以呢?你是在炫耀你被她爱过么?” 沈弈恼怒的表情一顿。 “你是在炫耀你践踏过她么??沈弈,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以前做过的事,难道又比我好很多么?”说着,萧墨琛又笑了,不过那笑里看不出是悲哀还是如愿以偿,“至于这个现在躺在这里,你说是美时妈妈的人。” 萧墨琛又顿了顿,“恰好我也玩腻了那种清纯无辜款的女人了,是该找个借口甩掉了,反正最终我的目的达到了,不是么?能让美时的母亲受伤,必然会让时念痛苦。毕竟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对吧?她肯定会认为美时母亲是因为她才会发生的,而后她会陷入不断的自责中,日夜难安。” 沈弈握紧了搀扶住美时母亲的手,心内不断告诫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美时母亲送去病房,而不是和萧墨琛这个禽兽打一架。 “萧墨琛,你现在这么说这么做,我保证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沈弈丢下这一句话后抱着人去了门诊部。 萧墨琛在沈弈身后冷冷地看着,眉间既有嘲讽又有不屑,“那你等着吧。我只在将来后悔,而你却已经后悔了,你仔细想想,是你惨还是我惨。” 沈弈早已走远,没有再回头。 萧墨琛就这样笔直地现在原地,有些出神地望向地面。 “少爷,齐家的人现在已经到了公司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墨琛才被身后一个恭敬的声音唤回神。 “嗯?为什么没在他们一出发的时候就告诉我?”萧墨琛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但从声音里却能听出浓浓的不满与责备。 秘书回答地不卑不亢:“刚刚少爷正在和沈弈少爷谈话,我怕打扰到你们,就出去了一段时间。” 萧墨琛没有答话,只是用那双蕴含深长意味的眸子深深看了秘书一眼。 “少爷,您是想现在就回去,还是想再让他们等一下?”秘书又问。 萧墨琛仍旧沉默了几秒,但这一回却没有以无语终结,“让他们等着吧,我要再散散心。” “可是……”秘书尴尬地顿住动作,“这次他们要洽谈的项目,对我们萧氏而言很重要,如果我们的态度……” 他还没说完,就无意对上了萧墨琛的视线,而后便被那眸子中的冷意与狠厉吓得没了下文。 “若是这么点时间也不能等,那我们要和他们合作什么?”萧墨琛在放出那么有杀气的眼神后口气却仍旧平淡,“萧氏不缺合作者,要是他们不愿意等,那就滚。” “是,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们一声。”秘书说着,又从走廊那边退出去。 萧墨琛脸上的冷漠随着整个空间的寂静而逐渐溃散,最后终于变成了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疲惫。 时念啊时念,让我成功的是你,让我失败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才好? 萧墨琛这么想着,苦笑着将头倚在落地窗前。 不低的建筑高度让萧墨琛能轻易看清附近所有的较为出名的建筑,公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忙忙碌碌的人在往来间似乎被忙乱打断了谈情说爱的时间,一个个都没有经历过他这种爱而不得的痛。 萧墨琛恍惚间想起刚相遇时时念恬淡优雅的笑,像极了盛夏夜间含苞待放的荷,单是看着就让人无比心仪。 然而那些可回忆的美好,现在早已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 想挽回,却又无从下手。 沈弈将美时的母亲安顿好后匆忙回到时念手术室前,那一直亮着的灯让他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怕,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双眸不满血丝,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不许出事! 萧墨琛靠在手术室外一旁的墙上。双眼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这一回两个男人处的十分安静,沈弈没有力气再和萧墨琛吵。直接将靠在那里的他无视掉。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沈弈感觉自己浑身都麻木了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大步走出来,重重呼了口气。疲惫不堪但口气明显轻松:“途中出了点小差错,所幸及时解决,现在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一切只等病人醒来。” 沈弈听完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望着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念。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平和的样子恍若两人,他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划过刀削的俊脸,准确滴在时念脸上。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微微闭上眼睛,他轻启薄唇:“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谢谢她,没有就这样离他而去。 萧墨琛看着沈弈深情不已的模样。内心深处猛地被什么冲撞了一下,其中震撼不言而喻。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骄傲如孔雀的男人流泪。 仅仅一滴,可是却让人感到无比巨大的悲伤。 沈弈推着时念的病床往病房走去。萧墨琛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守在时念床旁。沈弈牵着时念的手,最终趴在床边忍不住睡了过去。 萧墨琛站在病房里,看着沈弈沉睡中还牵着时念的手,眉心微拧。 他走上前,摸了摸时念的脸,她的脸凉凉的。 手触上不知有多久不曾在碰过的触感,萧墨琛恍惚了一下,印象中她的脸总是温温的,这一回,真怪他,是他该死! 是他,差点就害死了她! 也只有在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不会躲避,不会厌恶他的触碰,每次她看他的表情,都让他十分痛心。 收回手,萧墨琛深深的看了时念一眼,然后转身走出病房。 秘书正在门外候着,原想转身走出医院的萧墨琛,脚步却在转弯时顿住了,他想起了美时,正在昏迷中的美时。 秘书见萧墨琛脚步忽然顿住,急忙停住脚步,轻轻问道:“总裁,怎么了吗?” 萧墨琛抬起头,转身看着尽头的方向,那里在拐个弯就是美时的病房。 他的眼神飘了飘,想起美时最后用力推开他时的模样。 他记得他还有一桩生意要谈。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明明更重要的应该是生意,他却直接走向了美时的病房。 秘书愣住,怔怔喊道:“总裁,大门在这边!” 萧墨琛没有回头,淡淡道:“生意推了,现在我有事。” 他走进美时的病房,日光灯泛着十分明亮的光泽,照射在美时脸上显得她的脸更加的苍白起来。 萧墨琛坐在床边,望着熟睡中的美时,神情不由自主变得十分柔和,一种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柔和。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美时推开他的那一刹那,那一刻,如果不是时念,撞到的人就会是她自己,而他却没有看见她脸上有恐惧,反而,是一丝欣喜。 她压根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生命问题,她的脑海里,整个只有他一个人。 她对他的爱,超乎他的想象。 然而这种认知,却没有给他一种意料之中的快、感,却是在内心深处荡漾开一股暖暖的水流。 他牵着美时的手,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天的他,同样也是累极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落进屋子里,拥有一个完美的生物钟的美时准点醒来。 入目是一片雪白,大脑一片空白的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陌生的环境,刺鼻的药水味。 然后一抹红从脑海涌进视线里。 昨日发生的一切突然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时念,时念姐呢?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冲下床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牵着,顺着手望过去,她看见熟睡中的萧墨琛的脸。 心不知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 知道萧墨琛守了她一个晚上,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唇齿轻颤,她怔怔道:“谢谢。” 熟睡中的萧墨琛被美时突然的大动作惊醒,他抬起头,美时泪流满面的脸突兀的闯进视线,他一惊,刚醒的迷蒙全跑光了:“你怎么了?” 看着男人担忧的脸,美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拉得越来越紧,她轻轻摇头:“我没事。” 美时捂着眼睛,眼泪源源不断的流着,她没有事,只是莫名感动。 萧墨琛却不知情,看着美时哭的不停的样子,他心下微慌,手足无措的在美时身旁晃着:“没事你哭什么?别哭了别哭了!” 转念想到时念,萧墨琛脱口道:“如果是因为时念的话你也不用担忧了额,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美时猛地抬起头,刚想去看时念的,因为萧墨琛就耽搁住了。 “时念姐她没事了吗?”美时睁着朦胧的泪眼,怔怔问道。 萧墨琛来不及回答她,美时就迫不及待的冲出病房。 萧墨琛追在她身后,望着她踉跄的脚步不由惊呼:“美时你慢点!” 美时却顾不得其他,直接往病房冲,不知时念在哪个病房的她几乎是一个一个掠过去,萧墨琛反应过来她在找时念的病房时她已经找到了。 气喘吁吁的站在病房前,美时看着房内的沈弈,一步一步走进去。 时念的脸已经十分苍白,她的眼紧闭,唇微抿。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美时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捂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深怕自己惊扰了什么。 余光瞥见阴影,沈弈回过头,看见美时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目光深了深。 “她已经没事了,不久就会醒来。” 美时答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点头。 她走到时念床边,牵起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颊边,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她和时念紧贴着手的缝隙里。 她的声音沙哑而动情:“时念姐,谢谢你。” 沈弈看着美时的样子,脸色微微一变。 “她,为什么会出车祸?” 当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赶来见她。所以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时念出车祸的原因。 美时紧握着时念的手,望着女人沉睡的脸,心中的内疚越来越膨胀:“都怪我。” 将那日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了一遍后,沈弈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笔直的落在萧墨琛身上。 他不管昨日究竟是谁救了谁。单以时念对萧墨琛的讨厌程度,她就不可能会和他还有美时一起去吃饭,这当中的猫腻,自然不言而喻。 感受到沈弈投射而来的犀利目光,萧墨琛没有一丝动容。 沈弈走出病房,目光冷冷的落在萧墨琛脸上。 萧墨琛看了看美时一眼踩转身走出去。 同样是骄傲的男人,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敌意,不回应,只会被对方当做是软弱。 而萧墨琛最不想被沈弈认为他软弱。 走出病房,萧墨琛还未站定迎面就是一拳。 沈弈面目狰狞:“原来是这样!” 萧墨琛感觉一股热流从五脏六腑涌向喉咙,一股腥甜在口腔中止不住散开,嘴角溢出一抹血。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红色抹去。 沈弈打得并不解气,他再挥出一拳,力道之大直接将萧墨琛打倒在地上。 眩晕从脑海里散开,萧墨琛晃了晃脑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他看着沈弈再次迎面而来,他冷冷一笑,躲过沈弈的攻击后退开几步。 男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他知自己打不过他所以没有跟他硬来。 沈弈看着萧墨琛红肿的脸上弥漫着痞气和不屑,冷冷摇头:“萧墨琛,你真可怜。” 萧墨琛目光一沉:“那你觉得你跟我,谁更可怜?” 沈弈却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蔑视的笑了萧墨琛一下,转身回到时念的病房。 美时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时念,见沈弈回来,身后没有萧墨琛,她微微一愣,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望着沈弈,不由问道:“你们……” 沈弈没有看美时一眼,从她手中接过毛巾,代替她替时念擦拭裸露在外的地方,答非所问道:“没事的话你去看看你母亲吧,昨天她来医院了,现在在xx号病房。” 闻言美时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美时猛地冲出病房,以媲美奥运选手的速度冲向沈弈所说的病房。 阳光越过窗户落在病床上的妇人身上,她还未醒,脸上的纹痕在阳光的投射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美时看着母亲熟睡的样子,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的美时只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 她怕,怕她瞒着她自己的病情。 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美时轻声问道:“里面那个妇女,是什么时候来到医院的?”正在好好走路的护士被拦的猝不及防,见是美时这个昨晚因为车祸原因入院的女生,便把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去。转而问道:“是你啊,你不好好呆在病房,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美时心急如焚。“护士姐姐,这里面的人是我的妈妈。我刚刚才从别人嘴里听到她晕倒的原因,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这才理解了美时为什么一脸要哭的表情,口气柔和道:“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母亲本来心脏就不好,又忽然受了刺激,要不是送来的及时。我们也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一番话说的美时心惊肉跳。转眼看着母亲重归于安详的睡颜。她这才有种重归于平静的庆幸。 “护士姐姐,你知道是谁送我妈妈来医院的吗?我想对他道个谢。”美时一脸诚恳。 家里只有自己和妈妈。所以在自己车祸而母亲晕倒时,那个送母亲来医院的人就成了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话美时还是听说过的。 这下换护士诧异了,“难道沈总没有和你说吗?” “说什么?”美时不解。 “就是沈总将你母亲送到病房的呀!”护士说着,又偷偷打量起美时,心里还有些怀疑她与沈弈的关系。 沈弈将妈妈送到病房? 美时觉得事情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撇开沈弈知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她母亲长什么样不说,就算沈弈到了她家看到她妈妈心脏病发作晕倒,他也没那么好心会把妈妈送到医院来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美时低着头喃喃出出声。 护士也是一头雾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人声打断,她循声望去,便看到有个小护士喊她过去给病人输液。于是她只好收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那个护士去了别的地方。 美时站在原地,静静沉默了片刻后扭头将母亲的面容细细又端详了一遍。 时念姐,妈妈,一个个都受伤了。美时想打送这儿心内又是一阵绞痛。 她觉得疲惫,觉得无法适应,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她只能坚强。 这般想着,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萧墨琛的电话。 “嘟……嘟……”提示音响了许久都没有被接通。 美时内心里闪过强烈的不安,但她并没有就这样放弃,反而是挂断了又重新拨过去。 “嘟……嘟……”仍旧是单调的提示音。 美时只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心中的苦闷无处可以发泄,痛苦也无人倾诉。 但还没等她放弃,那边的电话被接通了! 美时喜出望外,把手机又往耳边凑近了些。 可那边萧墨琛冷漠的嗓音就让她一瞬间冷却了些微有些轻松的心情。 “怎么?有事么?” 美时顿住了想要倾诉的话语,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对这突如其来的漠然做出应对,“……” “嗯?快说。”萧墨琛在那边没等几秒便又不耐烦地催促。 “萧墨琛……”美时柔弱地开口,“我是美时。” 它在心底说服着自己,是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所以萧墨琛才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地对待她。 然而萧墨琛的下一句话却打断了她本就不该有的幻想: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你不应该更温柔地问我话么?在明明知道我妈妈住院的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安慰我照顾我吗?! 美时忍着心里叫嚣着的冲动,在对面冷漠地近乎冷酷的语调中平静又悲痛地诉说着自己方才经历的事情。 “萧墨琛,我妈妈住院了。” 那边并不意外地嗯了一声。 “突发心脏病。”美时接着说道。 萧墨琛又嗯了一声。 这彻头彻尾的冷漠让美时经历了比车祸还要严重的打击,她握着手机,久久说不出下文。 许是终于到了不耐的边缘,萧墨琛竟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急促且有规律到单调的提示音硬生生地把美时的眼泪给逼了出来。 怎么就忽然成了这样了呢?美时想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她想起当初自己感冒时萧墨琛的嘘寒问暖牵肠挂肚,再对比一下现在的各种不耐…… 这不是冷却期就可以解释的事情。 美时埋下头,沿着墙壁缓缓地往下滑。 除了妈妈,时念姐,她好像连萧墨琛也要失去了。 明明不久前才说自己幸福地要死,可是现在却又重归于一无所有。“我该怎么办?” 她痛苦地呢喃。 “砰。”轻微的一声响,而后是人的脚步声。 美时听到声响连忙拿衣袖擦了擦眼泪,而后抬起头与那人对视。 来人是从美时妈妈病房里出来的医生,看到眼睛通红的美时与他对视便认为美时是因为担心她母亲的身体状况才一直蹲在病房外面一个人偷偷的哭。 “你妈妈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忽然受了刺激才会晕倒的,只要以后多注意一点就行了。”医生说着,拍了拍美时的肩膀。 美时吸了吸鼻子,说了声“谢谢医生。” 医生一笑,冲里面努努嘴,“进去吧,你妈妈刚刚醒过来。” 美时连忙点头,“谢谢谢谢”边说个不停边往里面走。 妈妈就在床上静静躺着,见美时进来也没有说话,美时以为她又睡着了,但走进了才发现妈妈把头埋在被子里默默留着眼泪。 美时被吓了一跳,但也不敢再刺激妈妈一回,只好把声音放柔了,问道:“妈,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 妈妈没有回话,只是终于哽咽出声。 美时看着那被眼泪淋湿的枕头,心里对妈妈的歉意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妈,到底是怎么了呀,你跟我说啊。” 说到“啊”的时候,她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也被逼了出来,尾音微颤,单是一听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无助。 美时妈妈这才止住了将头埋在被子里默不作声的动作,抬起头,伸出手,在美时的脸上轻轻摸了一把。 “美时,别哭啊。”她轻声劝着,可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 “妈,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在邻居那儿受了刺激?还是听到了什么?”美时抓住母亲的手,问得急切。 美时妈妈轻轻摇了摇头,“没,没有的事。怎么往那方面想啊?” “那又是为什么?好端端地就受了刺激心脏病又犯了?你平时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啊!”美时大感不解。 就如她所言,美时妈妈大部分时间都因为心脏病原因而情绪稳定,美时也因为这个事情而从不敢刺激妈妈,两人就这么平和地过了十多年,没料到这一回美时前脚出车祸,后脚母亲就犯了心脏病。 “……”美时妈妈沉默不语,眼神却像急于倾诉但又难以开口的样子。 “说吧,妈妈。”美时安抚意味十足地抚摸着妈妈的手,“如果你不说,那什么事都只有你一个人承担,你现在这身体,这么做明显就是不聪明的做法啊。” 美时妈妈垂下了眼眸,依然闷不做声。 “妈!”美时有些急了。 依她对妈妈的了解,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妈妈才会是这种反应。 “你说呀!我今年好歹也有20多岁了啊!我也是成年人了啊!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的话,那就太不像话了啊!况且就算你不信任我,你总该相信时念姐吧,相信萧墨琛吧!有什么困难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说到萧墨琛时美时妈妈的眼神像是被什么惊醒一般,愕然抬头,而后又生怕被美时发现什么异常又垂下头去。 但这怎能瞒得过一直紧紧盯住妈妈的美时,故而在妈妈低头下去的下一秒,美时便毫不犹豫地追问。 “是萧墨琛那边的问题么?” 妈妈没说话。 没赞同,更重要的是没反对。 妈妈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大事就会沉默犹豫,想要一个人将这些事处理掉。完全忽略了自身的能力。 美时便笑了,笑里还有些苦涩,“妈,萧墨琛怎么了?你和我说。我好让他改。” 美时妈妈听到这句,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往床褥上掉。 “美时啊,你还是和那个萧墨琛分开吧……”她边哭边说。 “什么?”美时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一直以来催我结婚的人不是你么?让我和萧墨琛好好过日子的人不是你么?为什么妈妈你现在又要说这些啊?” 美时妈妈哭腔浓重,“美时,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啊,妈妈不是想糟蹋你,妈妈是怕你被糟蹋啊。”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糟蹋不糟蹋的?我完全听不懂啊!”美时想到了萧墨琛的异常,还有母亲现在一番话,心内的不安逐渐演变成了躁动。“你也是突然间就这样,萧墨琛他也是,为什么车祸后一觉起来,所有的人都变了?!” “美时……”美时妈妈拉住美时想要挣开的手,泣不成声,“我是被萧墨琛活活气晕的啊!” 美时顿时停止了挣扎。 “我听到他说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时念,我听到他亲口说的。” 美时妈妈哭着将犹豫了许久的残酷事实说了出来。闻言,美时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摇头:“妈。不会的,你肯定是听错了!” 可话语中的语气却在微微打颤,究竟是不是听错。她自己心中又怎会没有个谱呢? 美时妈妈看着美时目光闪躲的样子,心中一痛。知母莫如女,美时,是真的爱着萧墨琛。她伸出手拉住美时,美时却像失去了魂魄的玩偶一样一动不动,身体失去平衡倒向地面时。她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的脑海里浮现的究竟是萧墨琛担忧她的样子。还是冷漠无情的表情。 “美时!” 美时妈妈大惊。从床上跃起急忙接住美时。 “护士!护士!” 撕破喉咙的声音炸响在病房里,几道白色身影急忙冲进来。看见晕倒在美时妈妈身上的美时匆匆将美时扶上床。 一番检查,医生安慰美时妈妈道:“她没事,只是受惊了,休息下便好,倒是你,要注意情绪!切忌过于激动!” 美时妈妈望着晕倒的美时。内心的悲伤越来越浓,为什么,她的美时会这么命苦? 医生见美时妈妈完全听不进她的话。转念道:“你要好好坚持住,莫再让病情发作,不然你女儿还要花心思照顾你。累的是你女儿,如果舍不得你女儿受苦,那就保持愉快的心情。” 美时妈妈闻言抬头,对医生重重点头,捻好美时的被角,美时妈妈擦干眼泪。 是啊,她不能倒下去。 和沈弈打了一架的萧墨琛心情明显不好,接到美时的电话语气也明显变得不善起来。一直跟在萧墨琛身后的秘书见状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总裁,十点公司开会,要推掉吗?” 萧墨琛掏出烟盒,狠狠吸了一口,在秘书以为他决定不去时缓缓道:“出发吧,你去把车开过来。” 秘书闻言一愣:“是!” 沈弈一直守在时念身边,见她脸色不再像第一天时苍白,他总算松了口气。 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的时念,睁开眼睛的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余光瞥见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她缓慢的转过头,刚跑出去的沈弈立刻又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时念愣怔的望着沈弈,沈弈担忧的盯着她,轻声问道:“时念,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念再次一愣,下意识的摇头。 女医生从头到尾检查完时念的身体后笑道:“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好好休养身体就行了。” 沈弈松了口气,终于露出连日来的第一抹微笑:“谢谢!” 这是时念第一次听到沈弈说谢谢。 这是沈弈第一次由衷的感谢,如果没有医生这些人,时念,怕是早就死了。 “饿了吧?”沈弈温柔的摸了摸时念的脸,“我帮你叫一份粥。” 时念环视了一遍四周,发现这里是医生,她一惊:“我这是,怎么了?” 沈弈见她还没有想起自己出车祸的事,用力将她搂进怀里:“没事,什么都没发生,你只需要好好休养身体就好。” 时念一愣,她想动,可是发现自己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靠在沈弈怀里,她想问他,他怎么会也在这里,但是话到嘴边,她猛地想起自己推开美时的那一幕。 啊对,她出了车祸。 “我昏了多久?”时念顿了顿问道。 沈弈一愣,知道她想起来他更加用力搂紧时念:“你昏迷了两天,但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只需要好好休养你就会好。” 时念倒不是很担心自己,她想问美时有没有受伤,推开她那一刻她其实并不确定美时有没有也被撞伤。 但话还没问出口,时念就听到沈弈的轻声细语。 “放心,有我在。” 话音刚落,一声重重的咳嗽就打断了沈弈。 时念一口气没接上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她推开沈弈,但沈弈守在她身前护着不肯离去。 沈弈焦急的顺着时念的气:“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念脸色一红,压根不是那回事,她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然后呛到了。 心止不住砰砰直跳。 时念越过这个话题,轻声问道:“美时呢?” 时念不说沈弈倒真忘了,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见过她了,估计是在照顾她母亲吧。 “她应该是在照顾她妈妈。” 闻言时念整个人懵了下。 “你的意思是说,美时的妈妈现在在医院?” 美时妈妈有心脏病的事时念自然是知道的,见沈弈点头,时念急得要起来,没事谁会来医院,而美时现在又正在照顾她妈妈,难道是心脏病复发了? “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时念急得下床,但被沈弈紧紧按在床上:“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动,现在好好躺着!” 使不上力气的时念被沈弈紧紧按在床上,心急如焚的她哀求的望着沈弈:“我要去,我真的很不放心,你让我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沈弈眉心紧拧:“你现在浑身没力还叫做没事?” 见沈弈一直不肯放心,时念急了,瞪大眼睛盯着男人:“沈弈!” 沈弈看着时念,记忆中她倔犟的模样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对峙了几秒钟,沈弈不得不承认自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他低下身子,在时念不明所以中打横将她抱起来。 时念一愣,抬头看见男人俊逸的下巴,心里微微一暖。 她听见他说:“我带你去。” 沈弈抱着时念大步走向美时妈妈的病房。 时念回过神来,望着前方心里不禁担忧美时的情况。 走进美时妈妈的病房,出乎意料的是,在昏睡的人不是美时妈妈,却是美时本人。 沈弈一愣,时念更是呆了呆。 “美时!” 惊声呼唤惊到美时妈妈,她转过身看见时念,不由一怔。 看见美时妈妈红肿的眼睛,时念心下一惊,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未及,她转眼就看到美时昏迷的脸。 沈弈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美时,眉心紧拧,对于美时再次昏迷的原因,以及美时妈妈红肿的眼睛,他有些隐隐的眉目。 美时妈妈看着时念,她并不知道时念出了车祸,看见时念在这里,她有些惊讶。 时念从沈弈身上下来,男人小心翼翼扶着她。 “美时妈妈。”时念转眼落在美时身上,在沈弈的掺扶下走到美时面前,“美时她,怎么了?” 沈弈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暼了美时妈妈一眼,美时妈妈低下头,想了想隐下了事实,摇头苦着一张脸:“我心脏病复发,她一担心急晕过去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美时妈妈拉住美时的手,神色自责而担忧。 时念不疑有他,上前一步握住美时妈妈的手,她的脸十分苍白,但露出的笑容却无比温柔:“美时妈妈,不用担心,美时她很坚强,而你,也要坚强的继续和病魔斗争下去,你是美时唯一的动力。” 听罢美时妈妈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不住点头,哽咽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念一只手放在她后背,一下接一下,温柔而安慰的抚、摸。 美时没有睁开眼睛却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沈弈看见她的眼泪,心知她已经醒了过来,他的不可察觉的动了时念一下,目光移向美时。 又有一滴眼泪从美时眼角滑落下来。 时念伸出手,擦掉美时眼角的泪珠。 美时猛地拉过被子盖过脸,声声呜咽,然后渐渐的,渐渐的放声痛哭。 时念听着她声音的悲恸,眼睛不禁发红,她的身子压在美时身上:“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你跟阿姨,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美时闻言哭的更加厉害起来。 时念用力抱紧美时,一旁的美时妈妈伏在美时耳边,微微啜泣声传入美时耳中,美时听着,内心深处的痛楚越来越重。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时念拉下美时脸上的被子,看着她哭的鼻涕横流的样子,她笑得没心没肺:“美时,你这样好丑!” 美时看着时念苍白的脸色,猛地想起她因为救她而出车祸的事。她猛地坐起身,然后用力抱住时念,紧紧的,像怕失去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谢谢你,时念姐!” 时念没有说话,她同样用力抱住美时,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背。 “谢谢,谢谢,谢谢!” 如果不是她,这一刻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她,如果不是她,她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傻丫头!”说起来,时念猛地想起她推开她那一刻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她有没有也被撞到,这会立刻检查她的身体,担忧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美时拦住时念,用力摇头:“我很好!被你保护的很好!是我,是我不好,害你被车撞,对不起时念姐!” 美时妈妈一听到被车撞几个字,愣了一下,大惊道:“什么被车撞!” 美时微微一笑,脸上的泪渍未消去,红肿的眼又显得十分滑稽:“妈妈,时念姐救了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就绝对没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念将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美时妈妈听见时念说美时为了救萧墨琛吓得唇色一白,抱住美时不肯再松手。但看着美时能为萧墨琛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她究竟有多喜欢他。 可是那个混蛋,每次想到萧墨琛背着美时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将他打死。 美时抱着母亲,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她抱歉道:“对不起妈妈。” “你再这样,妈妈就将你带回家,不许你再去公司上班!”美时妈妈厉声道。这次如果不是时念,后果不堪设想,她根本不敢想象。只需一次。美时就会从此离开这个世界。她经受不起这样的痛楚。 “别再吓妈妈了好吗?”放缓声音,刚刚还严厉的姿态顷刻变得胆小。 “对不起对不起。”美时埋首在母亲的颈窝。小声啜泣。 时念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嘴角溢出一抹笑。她刚想抬手抚、摸美时的后背,一阵晕眩猛地袭向大脑,她身体一摇,猛地坠了下去。 “时念!” 沈弈大惊,大步上前稳稳将时念接入怀里。 美时被沈弈的声音惊回神。看见时念晕在沈弈怀里,心里一慌:“时念姐!” 转身下床时沈弈已经抱着时念大步离开,他神情严肃。对路过的护士大声道:“快叫医生过来!” 守在时念病床前,所有人一脸肃穆。 医生检查完后收起工具,脸色难看:“情况不容乐观。” 闻言。美时脸色顿时一白:“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摇头没有说话,美时最怕看见他这副模样,追着想问,沈弈伸手拦住她,轻声道:“你照顾时念。” 美时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沈弈深邃的眼睛终究什么也没说。 沈弈点头,和医生一起走出病房。 美时妈妈看着悲伤不已的美时,拥着她轻声安慰:“会没事的。” 美时没有接话,望着医生消失的地方怔了许久。 医生难看的脸色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心像擂鼓一样“砰砰”直跳。 没事。会没事? 医生神情严肃,看着沈弈一字一句道:“车祸的时候她是脑子先着地,手术的时候一直担心她的脑子里会不会积血块,当时手术很成功,后遗症的机率仅仅只有百分之五,不幸的是,这百分之五的机率她中了。” 沈弈心下一颤,目光微闪:“后果,会怎样?” “要动手术,风险究竟有多大,要等人醒来拍片检查。我估计,风险和成功率各占一半。具体的后遗症也要等人醒来做详细的检查。” 沈弈顿了许久,他的指尖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掏出一根烟,他重重的吸了一口。 抽完一根烟,沈弈起身:“谢谢,我知道了。” 站在时念病房门口,沈弈看着时念苍白的脸心止不住的痛起来。 他站在病房前又抽了一根烟才进去。 美时看见沈弈焦急的站起来,担忧的看着沈弈:“医生怎么说?” 沈弈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到时念身边,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脸:“没事。” 美时没有说话,他不想说,而她知道,而没人能逼他说他不想说的话。 好一会儿她才坐下来。 沈弈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轻声道:“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美时见沈弈赶他走她下意思一惊:“我不走!” 沈弈眉心微拧:“你现在应该照顾的人是你母亲。” 明显顿了一下,美时转身看了妈妈一眼,她微笑着说自己没事,但眼底的倦怠怎么也消除不掉。她忘记了,在她还没醒来时,她守了她一天一夜。 站起身,美时拉着母亲的手走出时念的病房。 美时妈妈没有阻止,跟着她一起走回了病房。 走到房前时,美时妈妈拉住美时的手:“你回去吧,妈知道你很担心时念,怎么说她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你想回去就回去照顾她吧。” 美时没有接话,将母亲按在病床上躺好,叫来早饭后和她一起吃完,看着她睡着才离开。 时念还没有醒来,看着沈弈倦怠担忧的脸,美时的目光一暗,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她希望那个时候时念没有救她。 忙完公司所有的事务时已是晚上十点,萧墨琛揉了揉眉心,倦怠的眯着眼。 两天了,他两天没有出现在医院里了,不知道时念她怎么样了。 想着萧墨琛没有犹豫拿起车钥匙走出公司。 时念还在病床上躺着,沈弈背对着萧墨琛坐在一旁。他径直走进去,看着时念熟睡的脸,目光一柔,随即一痛。 “她还没醒来吗?” 沈弈没有回答他。 萧墨琛见沈弈不理他也不恼,抬头见一名护士正好从门前走过,他喊住她。 “她的身体怎么样?”他的表情像看一个爱人一样温柔无比。 护士看了时念一眼,转而看见沈弈,愣了一愣。 “她醒过了,但又晕了过去。” “什么?”萧墨琛原以为她不会再有大碍,结果却听见护士说她又晕了过来,“她怎么了?” 护士摇头:“这个要问医生。” 萧墨琛大步冲出去,但负责时念病情的主治医生已经下班了。 跑回来的萧墨琛看着一直漠视他的沈弈,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的手捏住他的衣领。 拳头还没有落下来,抓住衣领的手就被沈弈捏住一把甩开。 萧墨琛紧捏拳头,望着沈弈黝黑阴霾的眼神,心跟着一沉。 “她为什么又晕倒了?” 沈弈盯着他,毫不客气道:“你算什么?” 萧墨琛被噎住,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再问一遍,她为什么又晕倒了?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沈弈终于被激怒,他大步上前将他拽出病房,走到无人的楼梯,他一把将他甩向墙面:“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再次晕倒?” “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吗?”沈弈怒睁着眼睛,“都是因为你!” “我告诉你,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墨琛咬着牙没有接话,难道这场车祸真的那么严重吗? 看着沈弈大怒的样子,萧墨琛不由得心里一痛:“她究竟,怎么了?” 沈弈嗤笑:“呵,你在威胁她报复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她会怎样?” 萧墨琛喉头一紧,到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别再假惺惺的在这里关心她,我想你比我更明白,她会觉得恶心!”说罢沈弈用力将萧墨琛甩开,转身走回病房里。 萧墨琛怔在原地,久久,久久回不过神来。 美时照顾完母亲冲向时念的病房,经过楼梯时余光瞥见站在那里发怔的萧墨琛,她猛地停下脚步,心下一颤,这么多天了,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母亲说的话又从脑海里闪过,她说,他是为了报复时念才接近她。 为了报复时念,才接近她。 美时转过身走到萧墨琛跟前,真的是这样吗?她想问他,想亲口听他说。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站在萧墨琛面前,美时努力平复心情,她微微一笑,看着萧墨琛,她轻声道:“萧墨琛,好久不见。” 也就两天不见,可这两天,美时像过了两年。 萧墨琛回过神,低头看着美时,微微一愣,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反应过来她说“好久不见”,萧墨琛不明所以:“我这两天很忙……” “我知道。”美时打断他,“只是这两天对我来说,像过了两年那么久而已,我像两年没见过你了一样。所以萧墨琛,好久不见。” 萧墨琛看着美时微笑的神情,他第一次觉得,她很不一样。她分明是微笑的,可他却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 她明明近在咫尺,可他却觉得,她很遥远。 这种感觉,莫名让他觉得不舒服。他上前一步,握住美时的肩膀:“美时。” 美时推开萧墨琛的手,然后和他拉开一步距离。 美时低下头,嘴角用力牵了牵,努力压下泪意,她抬起头,强装冷静:“你最近,好吗?” 萧墨琛一瞬不瞬的盯着美时,良久才答道:“嗯,我很好。你呢?” 美时点头:“嗯,我也是。” 美时张了张嘴,很多想说的话,很多想问的问题,在面对他的这一刻,却全问不出来了。 她无奈的耷拉下肩,嘴角微微苦笑。 萧墨琛看着她这个样子,眉心紧拧。他想说些什么,可却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他说些什么,就会发生些什么的感觉。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但美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苦笑了一下,不知想到些什么,眼角的泪差点落下来她抬手捂住额头,不住的笑出声:“嗯,好,没事就好。” 没有再跟萧墨琛说些什么,美时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楼梯,走出楼梯后她的脚尖一转,走向洗手间。 进入洗手间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在一瞬间崩塌。她伏在洗手池前,用力捂着嘴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是傻子,萧墨琛究竟是不是因为时念才接近她,她了然,只是从一开始就在自欺欺人。 而自欺欺人的谎言终于在这一刻崩塌了。 小小的洗手间里,淹没了满满的一室悲意。天刚亮,时念从昏睡中悠悠转醒,侧头就是沈弈熟睡的容颜。时念心中一暖,看着沈弈的神情变得非常柔和。 她看着他的脸渐渐失了神,离婚前。他对她百般刁难,可现在。他却对她那么好。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是爱吗?如果是,为什么在离婚后他才表现出来? 想着想着。时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弈睁开眼睛看见时念发呆的表情,愣了一下,他刚想起身或碰她一下时忽然顿住了。他不忍心打扰这样的气氛。 时念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她看着沈弈微笑看着她的表情。眼睛瞪了瞪。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发了多久的呆?他看了她多久? 时念脸猛地一红。 沈弈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暖的不行。 “饿了吗?”沈弈温柔看着她,柔声道。 时念下意识的想摇头。但肚子在这个时候就响了起来,到口的话猛地顿住,她睁着一双眼睛轱辘轱辘转,目光微闪,然后轻轻点头。 沈弈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叫早餐。 时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下越来越纠结,索性什么也不想,她想起身可是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萧墨琛在医院守了一夜。他一直在等时念的主治医生,老远看见医生走来,他冲上前拦住他。 “你是时念的主治医生对不对。我是萧墨琛,我和时念是朋友,我想知道他的病情是怎么回事?”萧墨琛焦急道。 医生看着猛然拦住他去路的萧墨琛愣了一下,轻声道:“你跟我进来。” 医生将昨天和沈弈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萧墨琛听完脑海一片空白,真的是因为他。 医生看着萧墨琛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萧墨琛从医生的病房里走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医院里,他的脚步最终停在时念病房前。 他的目光一抬,和时念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时念愣了一下,眸子顿时一沉。 萧墨琛目光一喜,大步走进病房里:“时念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时念看着萧墨琛溢于言表的喜悦,眸子越来越沉:“萧墨琛,你让我感觉越来越恶心。” 萧墨琛一愣,果然和沈弈讲的一模一样。 他看着时念,嘴角的笑怎么也勾不起来。 沈弈刚好听见这句话,他看着萧墨琛僵硬的脸,冷冷一笑:“我提醒过你的。” 萧墨琛转眼看着沈弈,一股羞辱油然而生,他想都不想冲上前直接挥了沈弈一拳。 沈弈轻而易举的躲开,抬脚踢向萧墨琛。两人都学过武,动静不大,但每招都凌厉。 时念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住手!” 两人同时顿住动作。 时念瞪了两人一眼:“要打出去打。” 沈弈松开萧墨琛,将早餐递到时念手里。 时念以为两人不会再开打,结果她看见沈弈真的拽着萧墨琛走了出去。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她愣的回不过神来。 沈弈将萧墨琛拽出病房,手松开的刹那,嘴角的嘲笑毫不留情:“我说过的吧?” 萧墨琛砸了一拳在沈弈脸上,沈弈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嘴角溢出一点血渍。 沈弈伸出手抹掉嘴角的血渍,脸色不羁,重重一脚踹向萧墨琛。 萧墨琛侧身躲开,反手打向沈弈。 沈弈接住萧墨琛的拳头,冷哼道:“是不是感觉很羞耻?” 萧墨琛脸色越黑,打出的拳脚越来越凌厉。 沈弈一招接过一招:“你知道时念最讨厌什么人吗?” 接过萧墨琛打来的拳头,沈弈冷笑:“就是你这种,惺惺作态!” “住手!”萧墨琛大叫,他的眼睛发红,用力打了沈弈一拳,被接住后他一动不动,他用力喘着粗气,对此无可奈何,他无力挽回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他再后悔,却也没有用。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萧墨琛怒睁着眼,他紧握着拳头,一动不动。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极其快速的身影带着一股非常熟悉的清香从他眼前一跃而过。 美时妈妈在落地的前一秒钟猛地被美时拽住手臂,她闪在她身后为她承受失衡的重力。 没有摔在地上,但美时妈妈将美时重重的压在了墙上。 一股子生疼从后背漫开,美时的脸顿时一白。 美时妈妈急忙转身,看着女儿疼得苍白的脸,老泪纵横。 美时抹掉母亲脸上的泪痕,轻声一笑:“真是的,哭什么?我没事。” 她的声音柔柔的,和以往同萧墨琛说话的声音很像。 萧墨琛愣怔的盯着美时,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像卡了一根长长的刺一样令他费力的张嘴却也说不出一个字。 不是这样的。 他想说的是这句话。 可是,什么不是这样的?推她妈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美时,想起她以前为了自己自杀的事,他心里觉得有些庆幸,她应该是不能失去他的。 这一刻,他想的不是就算他自己失去她也没关系,而是她不能失去他。 他的心底闪过一抹被彻底忽略的慌乱,究竟,是谁离不开谁? 尽管萧墨琛心里没有底,但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他此刻才会觉得她不可能会离开他。 即便,他亲眼看见他粗鲁的推开她妈妈…… 这样的想法还没有落实,美时的视线对上他的。 他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那一眼中,深含着萧墨琛从未见过的东西,那隐约是——痛心。 还是失望,还是,厌恶。 035杀 来生续缘 萧墨琛被最后一点东西震住,他看见了她眼中的厌恶。 他浑身一僵,未及,就看见美时大步向他走来。 美时妈妈看着美时走向他,神情拧成一块,她的女儿,还是走向了萧墨琛。 沈弈看着美时的表情,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结束了。 美时大步走到萧墨琛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手臂用力扇向萧墨琛的脸颊。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萧墨琛的脸顺势被打歪。 美时眼中毫无泪意,萧墨琛没有看见她淡漠的表情,而是听她冷冷道:“这一巴掌是为你对我妈妈不敬打的。” 话罢,美时用力再次扇了他一巴掌。 两个巴掌,两种人生。 “这一巴掌,是为你不怀好意接近我企图对我朋友不利而打的。” “萧墨琛,你去死吧!” 最后一句终于唤回萧墨琛的理智,他不可思议的低头望向美时,但她已经毫不留情的转身,掺扶着母亲走回病房,与沈弈擦肩而过时,他听见她用完全不同于对他说话的冰冷和厌恶:“我先送我妈妈回去,等等再来看时念。” 沈弈点头:“她已经醒了。” 美时点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母亲往回走。 美时妈妈搂着女儿,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她没有说话,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是爱萧墨琛的,但这一刻她既然选择了不再爱他,她便绝不会再爱他。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仅仅只是需要时间。 萧墨琛还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道身影猛地冲到他身后用力抓了他一把。 他被这股蛮力拽的往后一退,转身一看却看见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这张脸,是美时的妈妈。 美时妈妈紧握拳头用力砸向萧墨琛,目光布满厌恶,声音凄厉:“你这个歹毒的男人!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缠在时念和我女儿的身边,我打死你!打死你!” 美时妈妈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所以砸出的力道并不算轻。 萧墨琛被打的生疼,他伸手抓住美时妈妈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他厉声道。 美时妈妈怒睁着眼,大骂回去:“你这个狠心的男人,离我女儿远点!我不许你在和我女儿来往!” 萧墨琛看着美时的妈妈,听着她的话嘴角失笑:“阿姨,是你女儿要死要活的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你女儿,请你搞清楚!” 美时妈妈气的发抖:“你还有良心吗?” 萧墨琛冷笑:“我的良心不是给你看的。” 被美时妈妈打的疼了,萧墨琛原本就不爽的内心在听到好像是他在倒贴美时心里更加不爽。 美时妈妈冷笑道:“怕是被狗给吃了吧!” 萧墨琛听得脸色一变,看着美时妈妈蔑视的表情,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我这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用缠着你女儿,你女儿乖乖的就会自己贴上门来,我从来没有强求过她!” 美时妈妈咬着牙:“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人渣!我女儿只是太过善良,才会被蒙蔽了双眼!看上你这么一个混蛋!” 萧墨琛看着美时妈妈嚣张的样子,大脑猛地一热,想都没想就猛地用力推了美时妈妈一把。 美时妈妈没有想到萧墨琛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她大声惊呼,猛地摔向了地面。 沈弈一惊,想伸出手接住美时妈妈可是已经来不及。 萧墨琛看着美时妈妈倒下去猛地懵了一下。 他做了什么? 萧墨琛看着美时远去的背影茫然不已,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隐约有种感觉。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这几个字只在大脑中一闪而过,萧墨琛的脚步就直接冲向了美时。沈弈见状直接挥了他一拳。 令沈弈没有想到的是,他打中了他。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朝美时跑去,明明那一拳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他抓住美时的手臂,用力一拽。 美时旋身直接撞进他怀里。 萧墨琛顺势搂住她的腰。他重重喘着气,像此刻才恢复了知觉,心里的慌乱展露无疑。他想解释。可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并且,他也没有理由解释。 一直错的人。是他。 “美时,你不是,最爱我,最离不开我的吗?” 美时听完愣了一秒钟,遂即像只发怒的刺猬,浑身竖满荆棘的刺。 她用力推开萧墨琛。控制不住破声大骂:“萧墨琛你以为你是谁?怎么?我爱你就可以被你这样践踏是吗?我告诉你,我就是一时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渣!遇见你是我倒霉!以前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此刻的活该!” “但我美时此刻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和你有一丝瓜葛。否则,天打雷劈!” 美时冷冷凝着萧墨琛逐渐滞住的神色:“你以后有多远,从我面前滚多远。再多见你一秒,我都会觉得恶心!” 转身搀扶着母亲继续往回走,这一回,萧墨琛没再追来,沈弈看了萧墨琛一眼,转身走进时念的病房。 将母亲送回病房,美时抱了抱她:“妈妈,我去看看时念姐,等等就回来。” 美时妈妈点头,她的掌心非常温暖,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傻丫头,如果难受就哭出来。” 美时摇头:“我绝不会再为那个渣男流一滴眼泪。” 妈妈拍了她的肩一下:“妈妈怎么可能让你为那种人流眼泪,你是为自己而流,你的一切付出,全部不值得。” “想哭,便大哭一场,但妈妈希望,跌倒了之后你能再站起来,然后像以前一样,你是个开朗的孩子,以后也要这么开朗下去。” 美时眼眶一红,重重点头:“恩,我知道!” 抹了抹眼角,美时一笑:“好了!我还要去见时念姐,怎能红着一双眼去!” “好了,去吧。” 走出病房,美时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但她重重一笑,昂扬着头,一副无所畏惧。 时念吃完早餐好一会儿都不见沈弈回来,她翻身下床,但双脚刚着地,就看见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怎么了?”沈弈走到时念跟前,轻声问道。 时念脸色顿时一红:“帮我叫一下护士。” 一个小小的掩饰自己用意的请求,却让沈弈一惊:“叫护士做什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念猛地用力摇头,脸色更红了一圈:“我想上洗手间!” 她却是没有想到,听完之后的沈弈直接打横将她抱起,然后大步走向洗手间。 她住的是vip病房,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 沈弈小心翼翼将时念放在洗手间里面,他刚想说话,门就被时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关上了。 男人一愣,时念红着脸靠在门上,听见门外传来一抹低低的浅笑。 压下内心的浮动,时念不禁开始发愣,她现在和沈弈,究竟算什么? 她记得以前曾看过一句话,相爱过的人不可能再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 那她和沈弈,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呢?何况,他们不是相爱过,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爱着他罢了,就算现在也是。 在洗手间待了许久时念才出来,一出来她就被吓了一跳,她的病房里挤满了人,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沈弈站在最前头,他原本和医生说着什么,见她出来,笑道:“过来吧,别害怕,他们只是来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我担心你的车祸留下后遗症。” 时念下意识答道:“不会的!” 沈弈摇头,凝眉执着的望着她:“会不会检查结果说了算。” 闻言时念心下叹了口气,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走到病房前,时念不肯让沈弈搀扶,直接坐到床上。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医生,实在压不下内心的恐惧,她忍不住转头望着沈弈,抿着唇小声一问:“会不会痛?” 沈弈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来不及回答,周围就响起一片轻笑。 一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对时念笑道:“不会痛的,这只是做个检查。” 时念羞得脸红成熟透的苹果。 沈弈心里柔柔的,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她的举动。 不行,还不行。 时念抬头看见沈弈有些隐忍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是医生将她按在床上,直接将她推进检查室。 沈弈守在门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他没有烟瘾,但每次心情沉重时都会抽上几根。 那些缭绕的烟雾每次都让他觉得心情有所改变。 直到护士制止他抽烟的行为,他才反应过来,时念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而他,抽了将近半包的烟。 抽的他整个胸腔都感觉能冒烟。 这并不好,他知道。 但他控制不了。 萧墨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沈弈身旁:“她好吗?” “没有你会更好。” 萧墨琛站着没有说话。 沈弈瞥了他一眼,美时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望着他这副被世人遗弃的可怜模样,冷冷一笑:“现在你失去的,将是所有爱。” 沈弈说完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以前的他,也是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 最后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推得越来越远。 他觉得萧墨琛和他很像。 这样的念头刚闪现就被打飞了。 因为下一秒,他听见萧墨琛淡漠转身:“我不后悔。” 沈弈冷哼,他从他眼前擦过时,嗤笑道:“萧墨琛,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萧墨琛没有回头,大步的往前走去。 没有后悔,他应该做的,是往前直去。 连续几天没有看见时念的苏影终于向总公司打去了电话。 “嘟”的一声过后,苏影率先开口:“我是苏影,我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看见我的经纪人了,公司是把她辞退了么?” 那头接电话的是总裁秘书,听见直接打进这个电话进来的苏影的傲慢声音,愣了一下才道:“苏影小姐,您的经纪人是?” 原本想发火说她的经纪人她都不知道是谁的苏影转念想到时念只是临时代替她经纪人的职位,于是沉声道:“从公司那边调过来的时念,她现在是我的临时经纪人,她现在在哪里?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怎么一个经纪人比明星还大牌?” 听到时念的名字,秘书惊了一下,自从上次的天使代言竞争赛后公司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时念是谁,那位美丽的女人无论是能力还是气场都非常强。秘书不禁疑惑,这样出众的女人怎么会甘愿去做苏影的经纪人? 发了一会呆,秘书着手开始查时念的班次,但最近的一段时间都显示的是空白。 秘书眉心微拧,怎么回事? 怎么会空白?请假了?如果没有请假是不会显示空白的吧。 “苏小姐,时念她请假了。” 闻言苏影勃然大怒:“请假!公司怎么会允许她请假!我每天忙拍戏忙得不可开交,她竟然还能请到假!公司是怎么回事,是谁批准她的假的!” “苏小姐,这个我不清楚。” 的确,经纪人和明星的假都是最难请的,基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在工作,所以她也不敢确定,是谁竟然那么大的胆放了时念的假。 苏影听了更是大怒:“你是怎么办事的!我现在问你,你查都没查就跟我说不知道!” 一旁的小伟见苏影将那头的秘书骂的狗血淋头,心下不忍,明明对苏影厌恶的紧,但还是做好被大骂的准备轻轻碰了碰她。 苏影本就在气头上,这个时候有谁来点他的火就是自寻死路。 苏影拿下电话恐怖的对小伟瞪着眼睛:“你怎么回事?” 小伟微低着头,小声对苏影道:“不怪李秘书,时念姐她是出了车祸,并不是请假。” 知道时念出车祸的人并不多,小伟和小曼因为都很关心时念所以多加留意无意中听到公司高层的人说的。 现在时念是天使项链的代言人,自是不能出一点差错,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她是沈弈的女人。 苏影听完懵了一下,她不由自主重复道:“出了车祸?” 见小伟点头,苏影紧锁眉头:“你怎么知道?” “我亲耳听见公司高管说的!” 苏影低头望着手机发呆,怪不得,这几天她一直都没有看到沈弈,家里没人,公司也没人,打电话也不接。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用怀疑他一定是去照顾那个贱人了吧! 出了车祸? 苏影捏紧拳头,这么好的机会,老天爷为什么没有把她直接撞死?苏影沉着脸,并没有问小伟时念在哪家医院,倘若沈弈真的在时念身边。那她待的,一定是市里最好的医院。 “苏影!到你开拍了!”导演的声音远远传来,苏影看着远处坐在摄像机前指挥的导演。眸子一沉,一计已在心中生成。 没有时念在一旁安排苏影的工作一直有点没跟上节奏。小伟和小曼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苏影迈进片场开始拍戏。 这一场拍的是在游泳池边她和男主吵架的场景。 苏影上来就是一顿劈头大骂。经过数天打磨,苏影的演技有所精进,进入角色的速度也明显提高。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苏影情绪到位的样子满意的点头:“今天小琳的状态很好。” 对戏的男主因为无法忍受苏影骂到自己的家人用力扇了苏影一巴掌。先前讲好说借位扇巴掌,男主也那准时机扬起手臂重重扇下去。 一切都按照先前已经说好的进行,但苏影似乎因为太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前倾。男主那一巴掌直接落在苏影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苏影打向游泳池的方向。 “砰”的一声巨响。片场里扬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住了,一时全部没有反应过来。 苏影落入水中之后一动不动。整个人沉入水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和苏影对戏的男演员,他脱掉鞋子跳下水,大手将苏影揽入怀中游向池边。 众人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导演挤到苏影跟前,见她紧闭双眼脸色发白,急忙对小曼道:“快扶苏影去换身干衣服然后送往医院!” 但小曼抱不起苏影。小伟又不敢抱苏影,见状一直拥着苏影的男人直接将她抱进换衣室。 小曼不停感激道谢,连同其他女同事为苏影换好衣服后匆忙将她抬上救护车。 车子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抵达医院。 匆忙送进诊疗室。医生对苏影做了一番全身检查,结论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便好。 小曼脸色一红觉得很不好意思。一点点小惊吓就将人带来医院霸占床位,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道德。 在医生有意无意的目光下,小曼和护士一起将苏影推进**ip病房,后者被叫去忙别的事,小曼去前台替苏影办住院手续。 四周静悄悄的,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女人轻轻睁开眼睛。 她直腰坐起身,拉开被子下床。 办好手续回来的小曼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心里一空。 时念从检查室里出来看见沈弈身旁一地的烟灰,脸色顿黑。 看见女人臭臭的脸色,沈弈先是一怔,然后一股温暖和熟悉涌上心头,她许久没有再这样关心过他了。 沈弈上前从护士手中接过时念的病床:“我每次一失控就会不知不觉抽很多烟,但平时,我没有再抽过。” 时念毫不留情的嗤笑,直接忽略掉平时两个字,那一地叫做没有? 沈弈见时念不理他也不恼,慢慢将她推进病房,门关上的刹那,苏影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 沈弈将时念安顿好时美时正好进来。 “好些了吗?”美时坐在时念身旁,双手抚上她的脸。 时念点头:“恩,好的差不多,很健康!” 美时没有说话,侧目看了沈弈一眼。 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所以情况究竟有多坏还无法肯定。 美时不知道时念真正的情况,看见沈弈轻松的表情心情才真正一轻。 “没事就好,好好养身子,快点出院,我一个人在公司好无聊,等你回来!” 看着美时时念就想起萧墨琛,她的心蓦地一沉,面上还是微微一笑:“好!” 美时见时念神情微滞,揉了揉她的头:“时念姐。” “恩。”抬眸看着美时,时念发现今天的她,很不一样。 “我和萧墨琛结束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在时念的世界里却掀起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她虽然很希望美时和萧墨琛断了关系,但以美时对萧墨琛的喜爱程度以及萧墨琛对她的那颗仇恨之心,两人是不可能现在说断就断的。 一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美时答非所问,思绪飘得很远:“只是忽然发现时念姐你说的很对,光用眼睛看是不对的,最重要的是心。” 闻言,时念更加笃定美时和萧墨琛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时念将视线落在沈弈身上,他没有闪躲,朝她一笑。 想起他抽烟的事,时念直接瞪了他一眼。沈弈的表情顿时收住,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 时念没有再理会他,和回过神来的美时相视一笑,她道:“想通了就好,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美时用力点头:“嗯!” 美时妈妈在美时走后不久去上洗手间,出来一回神就看见苏影。 苏影无意中在时念手机里见过她和美时母女的合照。 看见美时妈妈她停下来,推门走进病房。 美时妈妈不认识苏影,见她进来,礼貌问道:“小姐你找谁?” 苏影顿了顿问道:“阿姨你认识时念吗?我是时念的朋友,但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病房,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闻言,美时妈妈眉心一皱。 既然是时念的朋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时念?重要的是,她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去看一个好朋友的样子。 美时妈妈心下有底,憨憨一笑:“抱歉,我也不知道。” 苏影脸色蓦地一沉,这个女人肯定是知道时念在哪里的,只是,不肯告诉她。 上前一步,苏影直视美时妈妈,面色隐隐不善:“阿姨,你再好好想一想,你真的,不知道时念在哪里么?” 美时妈妈直接无视苏影,她越过苏影走到门前,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小姐你走吧,我真的不知道时念在哪里,而且,我要休息了。” 看着美时妈妈漠然的表情,苏影心下一股怒火猛地涌上来,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沈弈和时念,太过焦急也完全忘了可以去问前台,本就一肚子火她在美时妈妈不客气的态度下全面爆发。 她用力抓住美时妈妈的手臂,大声道:“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美时跟我可是一个公司的,你若不想看我打压她,就乖乖听话,告诉我时念在哪!” 听见她说要欺负美时,美时妈妈顿时急了,用力推了苏影一把:“就你也想欺负我女儿!” 苏影被推得整个人撞向身后的墙,她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老妇人这样粗鲁的对待,她不由失笑,抬眸看着美时妈妈炸毛的样子,她大步上前,白皙的手高高扬起,毫不留情用力扇下一巴掌。 千钧一发之际,美时冲过来用力将苏影从母亲身前推开。 苏影的后背再一次用力砸在墙上,疼得她大叫:“啊!” 美时看着苏影痛苦的样子,扬起的手缓缓落下来,她冷冷道:“苏影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动我妈妈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原本还疼得咬牙的苏影咻的睁开眼睛,她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冷笑:“就你?” 美时拽住苏影的衣领:“别逼我,否则,你会和我一起同归于尽!” 苏影一把拍掉美时的手:“我苏影也不是好惹的!” 苏影大叫着,在美时猝不及防时拽着她的衣领用力将她的头甩向墙面。 一切发生得太快,美时妈妈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的头被人用力拽着撞向坚实的墙面。 苏影像发了疯一样,浑身的力气大到美时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色的墙离自己越来越近。 风驰电掣。 蓦地,美时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猛地闪进她的视线里。 “咚”,她感觉自己的额头撞在一道温暖结实的肉墙上。 美时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西服,闻着充斥整个四周的熟悉气息,呆呆的失去任何反应。 萧墨琛一手环住美时的身子,然后拽住苏影的手,用力甩向一边。 美时妈妈看着抵在萧墨琛怀里的美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寒至心底。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将美时从萧墨琛怀里拥过来,然后紧紧的抱着,一话不说。 苏影见状,怒瞪着萧墨琛:“关你什么事?你捣什么乱?” 萧墨琛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他快步上前,在苏影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拉回了所有人的理智,苏影被扇趴在地上,她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萧墨琛站在苏影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警告你,再敢动她们,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影抬头就看见一双迸射着黑色光芒的眼睛,她心中一骇,到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萧墨琛看着苏影不敢再轻举妄动,转身走到美时身边,关怀的话还未说出口,美时就冷冷的转过身:“带着她,滚。” 萧墨琛一愣,抬起的手如何也落不下去。 苏影见状冷冷一笑:“她毫不领情你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的硬贴上去!” 闻言,美时大步走到苏影身前,扬起的手这一回没有任何犹豫,重重落在她脸上。苏影直接被打懵了。 美时蹲下身子欺在苏影耳边,她的声音轻轻的,但出口的话让苏影心下忍不住一颤:“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苏影一愣,看着美时离去的背影。惊惧促使下的怒火拢具的越来越浓郁。 美时看也不看萧墨琛一眼,搀扶着母亲走进病房里。 萧墨琛顿住原地许久。他苦涩的牵了牵嘴角,转身看见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苏影,他的目光霎时一寒。大掌掐着苏影的脖子大步离去。 苏影被掐得咳嗽不止,用力拍打脖颈前的大手,但男女力气实在悬殊。任他怎么使力也没有将萧墨琛的手扯开。 找了苏影许久都没有找到的小曼都快急哭了。远远看见被萧墨琛掐着脖子走来的苏影。小曼先是一愣,后是心下一爽。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苏影,这么直白毫不客气的虐待苏影的人几乎没有。 嚣张跋扈惯了的她小曼一直希望她也能尝尝被人不客气对待的滋味。 以至于小曼看了许久也没有上前阻止。 直到萧墨琛拖着苏影从她眼前擦肩而过,她才急忙上前帮助苏影掰开萧墨琛的手:“先生快放手!你再这样掐下去,苏姐会没命的!” 闻言萧墨琛手顿时一松,他凌厉的目光盯着小曼:“你认识她?” 小曼被盯得头皮发麻但还是点头:“我是苏姐的助理!” 闻言萧墨琛手指着医院大门:“带着她,立刻滚出医院!” 小曼一惊。刚想说苏影身体不舒服需要住院就被苏影拽住。 苏影捂着发红的脖子咳嗽不止,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需要你赶!我自己会走!” 小曼不由惊道:“这……” 不住不早说,住院手续都办了。 苏影被萧墨琛一巴掌扇的身子发软。她整个身子几乎靠在小曼身上,她拉着小曼往医院门口走去,但出了门口摆脱了萧墨琛的视线后她当即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回医院。 小曼不明所以:“苏姐……” 苏影冷冷道:“闭嘴。直接送我回房间,如果再看见刚刚那个男人就绕着走,别被他知道你还在这里。” 大概明白苏影的用意后,小曼点头,将苏影搀扶回病房后自己也累得不行。 苏影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真的睡了过去。 小曼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没多久也被睡意席卷。 等了两个小时,时念的检查结果落到沈弈手中后,男人深深闭上眼睛在墙上靠了许久。 时念吃完午饭后开始了每天的午睡习惯。 看着时念熟睡的容颜,沈弈发了许久的呆。 检查结果的纸张被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哗啦作响。 最后一张纸张的结论上赫然写着:脑血块,手术成功率:25%。后遗症:30%可能性痴呆。 沈弈将结论递给身后的秘书,轻声道:“收起来,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是!”秘书转身将检查结果放进黑色的公文包里,然后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一瞬不瞬的盯着时念,沈弈脸上的柔情越来越浓,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手术的成功率只有25%,也就是说,失败率,高达75%,如果失败,时念,就会死。 他的指尖轻轻发颤,如果失败,她就会死。 这个结果他没有办法承受,所以,他究竟要怎么办? 不做手术? 不做手术,血块会一直存留在时念大脑里,她会饱受折磨,最终也难逃一死。 难逃一死。 沈弈捏紧拳头用力砸向墙面,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 “沈弈,你在干嘛?” 沈弈没有想到时念突然醒来,听见声音他收起神情转过身。 时念看着沈弈还抵在墙上的手,鲜血顺着白皙的墙壁滑下来,她的心蓦地一紧,想都没想就下床冲到他面前。 身子还虚的时念在触碰到沈弈的前一秒,脚下一软整个人直直跌到地面。 沈弈脸色顿变,身体的反应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惊讶。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牢牢的将时念抱进怀里。 时念却像是在意料之中,没有一丝滞然,她抓住沈弈还在流血的手,抬起头对视着沈弈的眼中,厉声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自虐的!” 沈弈怔怔的望着她,她生气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充满鲜活的气息。 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抚上时念的脸颊。 时念不由一囧,明明她那么严厉,为什么他会那么深情的望着她。 受不了这股情动的气息,时念扬手拍掉沈弈抚上她脸颊的手。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拍掉他的手,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温柔缱绻,细细的落下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温柔但霸道的占据着她所有的领地。 时念大脑一空,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微眯的双眼,黑色的睫毛很长,似乎只要眨一下就会擦过她的眼。 沈弈双手托起时念令她整个人都靠进他怀里。 他深情的密集攻略完全剥夺了时念的呼吸,女人的脸憋得通红,直到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沈弈才轻轻放开她。 睁开眼睛看见时念一直瞪着眼睛,沈弈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的唇被他吻得发红,那么呆愣的望着他的样子十分可爱。 沈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又吻了下去。 时念看着沈弈牵起的嘴角,才反应过来她和他刚刚做了什么。 她不可思议的抬手捂住嘴巴,看了看沈弈又低下头。 蓦地想起他流血的手,恰巧一名护士经过,时念大叫:“等等!” 那护士脚步一顿,见时念向她招手,她推门而进。 时念将沈弈受伤的手递给她看,焦急道:“你快给他包扎一下!” 护士一见沈弈的手全是血也是一惊:“快跟我来!” 沈弈不想去,想让她在这里给他包扎,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时念推出了病房。 时念抵在门上,捂着发红的唇怔了好一会儿。 这一次他吻她,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惩罚性的吻,他的温柔以及怜惜,统统让时念受宠若惊。 似乎,也不敢相信。 也许一个人被定义太久了,就难以扭曲他最初留下的印象了。 沈弈大概就是最好的例子。 时念一直以来都不敢相信,他爱她。 除非有一天,这个世界失去地心引力。 时念靠着墙发了很久的呆,她转身走回床上,抬眸却看见一张她最不想看见的脸。 时念的脸色顿时一沉。 苏影不请自来,毫不客气的拉开门,看见时念苍白的脸色,她心里一阵痛快:“老天爷真是长眼!” 时念看着苏影也一身病服,眉心微拧,心下却是了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她也会住院,不过是为了看她笑话自己给自己设了一局从片场里逃出来。 但看见她现在完好无损的样子,她是不爽的吧。 时念冷笑:“倒是让你失望了!很不幸,我并没有被撞死!” 苏影被呛了一声,难得没有发怒,她在时念的病房里环视了一圈,像在找什么东西。 时念只看了一眼,便自顾走回病床:“不用看了,他不在这里。” 苏影收回视线看着时念:“不在这里?是暂时不在,还是一直不在?” 时念没有理会她,拿起一旁的杂志直接看起来。 苏影看着时念不像重病的样子,嗤笑道:“你不会是已经好了然后在这里装病吧?” 什么叫做秒杀? 就是别人在那里一大堆,你回她一个字。 “哦。”时念答了个单音节字,翻动杂志的手却没有丝毫迟缓。 这就让想发怒的人尴尬了,人家又不是无视你! 但有一种女人向来是不讲理的,她们想发怒就发怒,想撒泼就撒泼。 “你!”苏影指着她大叫。 时念听着她提高了不知多少分贝的声音,漂亮的眉心微拧:“这里是医院,泼妇骂街也要注意场合!”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她。 泼妇那是形容没有教养的女人,而苏影出身名门,现在又是大咖身份,竟然被时念说是泼妇,即便现在这里只有她和时念两个人,她的脸依旧挂不住。 她一把上前夺过时念手中的杂志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整天除了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 时念双手环胸,看着苏影一副狼狈的模样,同情的摇头:“至少,如果今天是你躺在这里,我不会像你一样在这里让你看笑话。” 苏影一愣,时念并没有可怜她的姿态,也没有嘲讽,但她心里依然不爽,也清楚的知道她和她的差距。 这种差距滋生了一种叫做自卑的东西,最后演变成浓浓的恨意。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叫做时念的人存在。 那么,沈弈就会是她的。 “我是个笑话的话,你是什么?”苏影怒瞪着时念,“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明一文不值,却在这里装的高高在上的样子!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个重病不醒的母亲和一个还在戒毒所的弟弟?” “时念,要说笑话,你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迄今为止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无论是重病的母亲还是吸毒的弟弟,又或者是出车祸的你,全都是你活该!”苏影的话刺痛时念的心,戒毒所中的章路一一直是时念的一块心病,被苏影提起。时念心怎能不痛? 时念的目光逐渐阴冷下来,修长的凤目死死盯着苏影,一句一顿的说道:“总比你一只丧家之犬要好的多。苏影。你不过是仗着你死去的哥哥才可以在沈弈的面前肆无忌惮罢了。别忘了,你得到的都是沈弈给的。可我一直在用双手奋斗,至少不会向你一样,对人摇首乞怜!” “你把你说得话在说一遍!”苏影欲上前。她的脸由于生气,已经有些扭曲。 时念淡漠一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利用你哥哥与沈弈的感情为所欲为。可你得到什么了?先是跟着沈弈的母亲一起对付我。可结果呢?好好看看身边的人。哪个不想对你口诛笔伐?” 苏影紧握着拳头,她现在真想一巴掌打过去。可是她不能! 时念已经不是曾经的时念,自从离开沈弈之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只知退让,可现在却懂得反击! 苏影扫向自己玉腿上的伤,阴着一张脸,冷笑道:“身边的人讨厌我又能怎么样?可谁又能奈我何?我告诉你。时念,等你回到片场,我会让你没有一天好日子!” “呵呵……”时念不屑一笑。苏影的伎俩她都已经看在眼中,不会装白莲花的绿茶婊,注定只能被人厌恶! 两人对话的同时。沈弈已经站在门外。 苏影看到她有些微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笑容,“沈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弈没有回答,皱着眉头,淡漠的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苏影猜想沈弈应该没有听到两人的争吵,不然现在对她的态度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子。苏影每次想到沈弈,以及身边的人,都会对时念有莫名的怨气。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对她好,沈弈,萧墨琛,两大boss级别的人物,竟然会为时念而剑拔弩张?她究竟用了什么媚术! “时念是我的经纪人,她生病了,理所应当来看看她的。”苏影越说越委屈,上前抱住沈弈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娇嗔道:“沈弈哥,刚刚时念斥责我,而且还说我的哥哥!你知道的,我哥哥对我多重要,每次提到他,我都会心痛好久。” 时念冷笑一声,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哥哥重要?如果真的向苏影说的那个样子,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搬出自己的哥哥! “跟我过来。”沈弈甩开苏影的手,把她直接拽到病房外。 苏影不知所措,她想挣脱开沈弈的手,奈何沈弈的力气太大,她只能一脸怨气的说道:“沈弈哥,你弄疼人家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招惹时念,你难道忘了?”沈弈的语气冷的让人发颤。 苏影早就已经习惯沈弈对她的态度,做出小女儿态,低着头,哽咽着,“沈弈哥,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信?而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有当真呢?我真的只是来慰问时念的。” 沈弈一滞,时念倔强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像自己服软过,更不会这般卖弄是非。离婚前已经意识到时念的百般好,可为什么还是选择离婚呢? 难道自己是真的是对感情的不信任,不勇敢? 萧墨琛的话重新回荡在沈弈的脑海中,他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悔之晚矣。两人没有离婚的话,可能现在的时念还是被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娇妻,又怎么会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苏影见沈弈不语,以为他已经不在跟自己生气,突然心生一计,“沈弈哥,你看都快到饭点了,我们去吃点东西,你也好给时念带回来一些?” 苏影知道现在对沈弈最重要的人是谁,要想得到这个男人,就要跟着他的脚步来。一味的惹怒沈弈,不仅会让她失去所有光华,同时还会彻底的与沈弈远离。 沈弈哪有心思与苏影去吃饭,现在时念的病情紧张,他已经心急如焚。 “是不是在片场很闲?”沈弈直接下逐客令,他知道苏影这种女人很在乎明星所能带给她的优越感。 苏影没想到沈弈竟然依旧无情,自己究竟哪点不如时念那个贱人?难道只因为她跟沈弈睡过,而我没有? 苏影的脸色越发难看,可又不能爆发。她知道沈弈不会来玩笑,已经被封杀过一回的她,又怎么能感受第二次被封杀的痛苦。 苏影嘟着小嘴,在沈弈面前的她,从来都是收起脾气,故作小女孩姿态,“沈弈哥,那我先回片场。我这不是抽空来看时念吗,她还不领情……哼。” 沈弈摆摆手,表示不送,直接转身回到病房,空荡荡的走廊中,只留下苏影孤零零的身影。 苏影咬着牙,自言自语着,“沈弈,你无情,别怪我无意。” 病房之中,时念一个人继续翻看着杂志。 “她没惹你不开心吧?”沈弈试探性的问道。 时念头也不抬,似乎杂志上的内容很吸引人,远远超越眼前的冰山总裁。 “你是说苏影?” 沈弈听出弦外音,“还有谁来过吗?” 时念不甘示弱,提起旧事,“你是想问萧墨琛吗?” 萧墨琛,这个渣男! 沈弈已经警告过他,别在出现在时念的面前,难道他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他对美时做的事情,难道不让你恶心?”沈弈想起萧墨琛的嘴脸,不禁冷下眸子。 当众把美时的母亲气倒在医院的之中,又拿别人的感情当做游戏,这种人渣根本不配与时念在一起。 时念已经从美时那里知道两个人的事情,总之美时没有受伤,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对于美时这种刚出大学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渣男,也算是一场噩梦吧?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在接受男孩呢? 毕竟美时可把第一次交给萧墨琛,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拿出来作为炫耀的资本。 “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吗?”时念话中有所指,两个人的矛盾再一次一触即发,“我曾经一直把萧墨琛当做朋友,可他竟然卑鄙到这行地步。更悲哀的是,我的丈夫竟然认为我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跟别人完成保住公司的交易,难道我不可怜吗?” 时念本来心情很好,可苏影来过之后,让她再一次回忆起往事,同时又想到戒毒所中的弟弟,她的心凉下半截,再次怒火中烧,与沈弈争吵起来。 沈弈轻咳两声,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时念为什么偏要抓住不放?难道这件事情要说一辈子吗? 沈弈并不懂时念的心,对于女人而言,结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离婚已经让人万念俱灰。 “时念,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可当时不也是事出有因吗?你难道不能原谅我一次?在给我一次机会吗?”沈弈险些把她的病情说出口。 时念未来的日子可多可少,多,两个人在一起还有许多机会,少,此生缘尽。 时念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怪异的光,“你这算是对我求婚吗?” 她的一句话,让沈弈意识到一件事情。时念可还没被人求婚过,两个人的结合,一直是隐性的,曾经也不过是救出弟弟,才不得已把自己交给他吧。 “时念,我欠你一场婚礼,这次我会给你准备一次盛大的婚礼,让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行吗?” 沈弈的话并没有打动时念,她对沈弈的确还有感情,可当一纸离婚书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一切执着。哀莫大于心死,她对沈弈已经疲惫,两个人在一起纠缠不清,只会让彼此都难过。 “你用这句话骗过多少女孩子?”时念直视着沈弈,淡笑着。 沈弈坐到床前,双手搭在时念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此生,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沈弈的态度空前的好,虽然之前对她也是宠溺有加,可依旧不会事事纵容。难道说沈弈的脾气转变? 可刚刚见他对苏影的样子,依旧冷若冰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时念隐隐发现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究竟是什么又捉摸不透,突然想起章路一,她惊呼道:“是不是我弟弟出了什么事情?” 章路一?mas的事情根本没有跟她说,她怎么会突然问起章路一呢? 沈弈紧皱着眉头,略有所思。 时念怎能不抓住这些细节,再次询问道:“不行,我要去戒毒所看看他。” 说罢,做势准备起身。 沈弈连忙把她拦住,别说是她,就连自己,现在都已经无法见到章路一。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可沈弈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章路一突然染上mas,一定是有人暗中操作。难道又是冲着自己而来? 当年时家的败落就如同狂风骤雨,这些年的调查依旧没有找到原因,可在这个时候,时念病重,又怎么可以在让她听到这个噩耗? “章路一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弟弟重新站在你的面前,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沈弈把时念揽在怀中,试图抚平她的情绪。 时念摇着头,倔强的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看我弟弟!” “现在你重病未愈,好好在医院待着,等到你养好身体。我就让你见到你弟弟,否则绝不可能。”沈弈出言威胁,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时念一直处理“天使”方案,压力一直很大。随后又调到苏影的身边去工作。现在更是因为美时的事情焦头烂额,所以才把章路一的事情放在一边。 沈弈之前所说的三个月之期马上就要到来,在时念的印象中。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从沈弈的表情中又读不出一丝真假,她想争辩什么。可还是妥协。 时念对沈弈的怀抱既陌生又熟悉。现在的两人好像就是书中所说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时念推开沈弈。多次无果,不满的询问道:“你还要抱我多久?” “一辈子行吗?”沈弈温和一笑。补充道,“如果你愿意。” 时念现在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她的意识告诉她,以后要与眼前的男人保持距离,可每当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出现解决。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沈弈不情愿的把时念放开,扭头看向来人。 “沈先生,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一下。”门外站着的是时念的主治医生。此时的他一脸严肃。 沈弈担心时念察觉出异样,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对时念说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时念没有理他,难道沈弈已经把自己再次视为他的禁脔?什么叫做乖乖的等他回来? 沈弈出门之后,直接来到医生的办公室,“是时念的病情又恶化了吗?” 每天早上八点钟,医院的医生都会对自己的病人进行一次检查。时念也不例外,况且沈弈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医院中的高层特意交代过,要尽全力医治时念,让沈先生满意。 医生接过话,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为难,“时念小姐的病情不容乐观。” “你说什么?”沈弈冷下脸,直接拍案而起,死死的盯着医生,“前两天不是还说她的病情暂时没什么大碍吗?” 沈弈是个性情沉稳的男人,可每次事情牵扯上时念,他总会情绪化。 “时念小姐身体越来越不好,今天早上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时念小姐最近时常头痛……”医生有些为难,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弈深邃的眼中闪烁着阴芒,“她头痛,意味着什么?” 医生支支吾吾的说道,“时念小姐脑部积血严重,只有马上动手术,才能延长她的生命。” 沈弈一把抓住医生,扯着他的领子,恶狠狠的问道:“我不要听你们冠冕堂皇的话,告诉我,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医生竖起两根手指,“不到两层……” 沈弈一拳砸在檀木桌上,“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 沈弈留下一句话,正准备离开,医生在后面说道,“沈先生,我认为手术可以一做,时念小姐手术后的后遗症不也仅仅有百分之五的几率吗?可依旧还是留下后遗症,同样两层的把握,手术成功了呢?” 沈弈不敢去赌,两层的几率实在是太大的风险。他的母亲已经离他而去,况且目睹兄弟的死亡后的他,实在不想在体验一次那种痛苦。时念,不能出事! “手术不成功,我让你陪葬,你还会认为两层的几率可以成功吗?”沈弈冷着脸,硬生生的把医生的话,重新打回去。 离开办公室的沈弈并没有直接回到病房,而是给韦德打去电话。作为沈弈的私人医生加朋友,他相信韦德会想到办法。 “弈,找我什么事?”韦德一如既往的爽快。 “时念的病情恶化,医院方面让我马上为时念准备收拾,你怎么看?”沈弈对韦德绝对的信任,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韦德身上。尽管自己可以纵横商场,可医疗方面,他一窍不通。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钟,韦德的声音终于再次想起,“弈,我之前与医院的医生交谈过,很清楚时念小姐的病情,可现在的她还有一些时间,我打算联系一下英国方面,毕竟治疗脑部疾病,英国有很深的造诣。” 沈弈并不在乎在哪里为时念治疗,最重要的是可以还给他一个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时念。 “成功率多少?”沈弈没有一丝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 韦德再次迟疑良久,“一定会比国内高。” “好,尽快联系,安排好一切后告诉我。” 挂断电话,沈弈回到病房之中。见时念已经睡着,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怜爱。 半小时后,时念醒来。 “醒了?” 沈弈在削苹果,随即切下一块,送到时念的嘴边,“想吃什么?一会带你出去走走。” “沈弈,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懂?”时念有些不耐烦,把沈弈递过来的苹果推到一边。 “呵……”沈弈放下手中的刀和苹果,“你一天不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一天让你彻底拜托我。” 时念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你无赖!” 沈弈一笑,“对,我无赖,我无耻。只要你开心,怎么说都行,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时念没想到堂堂的沈总,外界的风云人物,脸皮竟然如此之厚? 以前的他好冷,不食人间烟火,现在为什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沈弈,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在一起是互相折磨吗?”时念想到谢容静临死前把沈弈交给自己的时候,她心中总不是滋味。两个人的感情眼看逐渐转好,彼此都明白了心意,可竟然从一双人沦为两个人! 时念知道,两个人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彼此都是对情感小心翼翼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融入到对方的感情世界中呢? 沈弈自幼丧父,已经缺少一种爱,所以他才会猜疑她与萧墨琛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可事实真的是那样吗?时念不想解释,清者自清。 一纸离婚书摆在她眼前的时候,时念已经万念俱灰。 “互相伤害,不是很好?”沈弈轻挑着嘴角,邪魅一笑,“纵横商场这么久,好久没被人伤害了,不是吗?” 自大的男人。 “铃铃铃——” 沈弈的电话响起,时念低头扫了一眼,来电,weid。 家中已经没有人生病,韦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沈弈打电话? 时念自嘲一笑,现在已经不是容家的女主人,她为什么还要去操心这些事情? 沈弈有意避开时念,起身去走廊接电话。 “怎么样?” 韦德在电话另一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已经联系到几位英国顶尖的脑部疾病专家,他们都同意为时念做手术。” 英国专家? 沈弈这才安下心来,淡淡的说道,“这两天你把事情处理一下,可能你要陪我俩一同去。” 韦德答应,挂断电话。 沈弈放下手机,竟然看到时念站在自己的身边,“你怎么出来了?” 时念没有回话,而是反问道:“你要去英国?” 看来她已经把自己的对话听到,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沈弈淡淡的点点头,“三天后出发,一会我会让秘书订机票。” 时念刚刚隐约听到韦德说什么脑部疾病专家,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与自己有关,追问道:“你生病了?还是我的病情恶化了?” 沈弈把时念带回病房之中,这才说道,“你还需要动一个小手术,而我这几天同样需要动手术,所以决定带你去英国。” “我不去。”时念直接拒绝,“沈弈,你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随便安排好的行程?我知道你享受这种感觉,让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可我不会!” 沈弈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情绪,猜想一定是今天苏影来的时候对她说了什么,“你非要留在国内的话也可以,那我陪你一起。反正你的手术,国内还是可以解决的。” 沈弈去国外的目的是因为他自己得了重病?之前时念已经听韦德提起过沈弈的病情,难道说他真的需要去英国就医吗? 时念犹豫再三,依旧没有同意,“你去治你的病,为什么要把我绑在你的身边?沈弈,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你不去,我也不去。”沈弈根本没有理会时念的话,他在想方设法劝动眼前这个固执的女人。 他太了解时念,倔起来的时候,谁也说不听。 两人陷入僵局,沈弈不语,时念依旧默默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念率先打破平静,“工作怎么办?我还是苏影的经纪人,很多事情还需要帮她处理。” 沈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去理,“我会亲自去找你们的上级谈谈,他会给我这个面子。至于苏影,你不在她身边,我会更安心。” “你……”时念大怒,两个人之所以到今天这步田地,不还是因为他的原因吗? 该死的沈弈。 时念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痛,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沈弈手疾眼快,把时念平放在床上之后,迅速跑向医生的办公室,寻找值班大夫。 “怎么样?” 检查过后,沈弈连忙上前询问。 医生皱着眉头,“不知道沈先生考虑好没有。” 沈弈已经知道医生的答案,“我决定带她去英国治疗。时念这一次昏迷,足足晕倒四个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沈弈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醒过来的时候倒是难得的温顺,“我昏迷了多久?” 沈弈摸着她的头。脸上挂着淡笑,“几个小时吧。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沈弈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如果可以的话。他要一直隐瞒下去,直到英国手术之后。 有些人知道自己濒临死亡,往往会丧失求生的意志与希望。就像是时念。一件一件接踵而来的事情。沈弈担心她承受不住巨大的生活压力。从而放弃治疗。 时念肚子咕咕作响,她尴尬的轻咳一声。“那个……是晕倒有点久哈,都饿了……” “小丫头,我现在去给你买饭,想吃些什么?”沈弈温柔的目光似乎可以融化一切。 时念想了一会,才说道,“红烧排骨吧。” 沈弈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买饭。 话转另一头,苏影方面。 片场之中,苏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明明已经到饭点,可片场依旧在加班,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苏影录完最后一段。皱着眉头的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模样甚是嚣张跋扈,“小曼,小曼!” 听到苏影的呼声,小曼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到苏影这边,“苏姐,找我有事?” 苏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做找你有事?你们吃我的,靠我养着,没有事就不能喊你了?都是跟谁学的,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我发现自从时念那个贱人来到之后,你们两个现在越来越胆大了是不是,难道都要跟我作对不成?” 小曼连忙吓得脸色发白,可心中顿时跟委屈。这两天的工作多的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哪里有什么另外的心思,现在苏影故意找茬,她有苦难言,“苏姐,你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呢?这两天的工作真的很多,您这不也是刚休息一会嘛……” 听到苏影的骂声,小伟担心小曼自己受委屈,作为男人的他连忙挺身而出,“苏姐,小曼怎么惹您生气了?” 小伟脸上堆着笑,可心里却已经恨透苏影。分明是一个借着身体上位的女人,现在倒作威作福起来了。 苏影见两人态度还算满意,边揉着太阳穴,边淡淡的说道,“去给我弄点吃的,忙一天饿死了。” 小伟连忙答应,直接把小曼拉到一边,他一个人去买饭。 苏影刚坐下几分钟,就听到导演的声音,“苏影,收拾一下,赶紧过来!” 苏影顿时脸色阴沉下来,直接把手包摔在沙发上,“时念这个贱人,这么忙还偷懒,我要给经理打电话!” 说着,苏影拿起手机,拨通王经理的电话。 “王经理,你知道不知道时念最近一直在旷班?”苏影语气不善,丝毫没有给王经理面子。 她现在已经不是三流明星,给公司带来的收益远远不是一个经理可以相提并论的,所以她又一如既往的端起架子。 王经理陪笑道,“苏小姐,时念最近旷班是有原因的,不仅沈氏集团的沈总出面请假,同时上面的人也好像对她很重视,根本不在乎她随意旷班。” “上面的人?你是说公司高层?”苏影不敢相信,公司高层竟然也知道时念,而且关系好像并不一般,心中顿时燃起无名火,“不行,不管是谁,既然她是我的经纪人,就要尽到自己的义务,她明天再不出现,我就把手头上所有的剧本,全部放下!” 苏影出言威胁,王经理果然害怕,他犹豫再三,还是依旧说道,“我尽力去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王经理是场面中人,虽然不知道公司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可既然有能力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一定不是寻常人。况且时念可是沈弈的人,他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可公司暂时还需要苏影,权衡再三,他决定给沈弈打电话。 王经理与沈弈并没有什么交情,在王经理说明情况之后,沈弈挂断电话,并告诉他不用担心苏影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王经理感激的寒暄几句之后,挂断电话。 时念正在吃饭,沈弈已经叫来美时。 “咦?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美时的出现让时念略感惊讶,“不用照顾阿姨吗?” 美时坐到时念身边,拿起一旁没用的筷子,自觉的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我妈在下面遛弯呢,我就来看看你。” 沈弈见美时到来,这才放心,他淡淡的说道,“时念,我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晚上回来给你带夜宵,好不好?” 时念看了看天色,摇头道,“一个人独守空房惯了,哪有什么夜宵可吃。你办完事就直接回家吧,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需要你在没日没夜的守护着我,毕竟现在我们都是自由身,还是不要干扰对方的私生活比较好。” 沈弈不想跟她继续争辩,把美时叫出去交代几句之后,直接赶到苏影所在的片场。 此时的苏影正在吃饭,可片场中的所有人依旧在忙碌着,导演的眼中也似有火药喷出,苏影这种人,竟然丝毫不顾大局,他怎能不气? 沈弈见到苏影自顾着吃饭,皱着眉头走到她的身前。 苏影看到来人,眼中满是惊喜,连忙放下手中碗筷,“沈弈哥,你来看我咯?” 苏影一把抱住沈弈的臂膀,亲昵的把头靠在上面,“沈弈哥,天都快黑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家聊吧?” “你家还是我家?”沈弈冷冷的吐出一句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苏影一听有戏,完全没有听出沈弈的语气不对,娇嗔道:“都一样……沈弈哥,你知道吗,我天天都在等着能给你一次,我真的很爱你!” 沈弈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说道:“你脑子中都在想什么?” 苏影恬不知耻的说道,“都在想沈弈哥啊,满脑子都是沈弈哥!” 沈弈真的想吐出一个滚字,可理性还是阻止了他。沈弈推开苏影,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她,语气略带警告的口吻,冷声斥责道:“我跟你说过这段时间别招惹时念,难道你当做耳旁风吗?我已经很公司交代过,拍完最后的一段戏,剩下的通告全部推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在重新给我进入演艺圈。” 沈弈一句话,把苏影压到谷底。苏影摇着头,直接把眼前的饭桌掀翻,饭菜飞溅的到处都是,“沈弈,你别忘了,你欠我苏家一条命,难道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吗?” 沈弈冷冷的抓住她的衣领,丝毫没有顾及到眼前的苏影还是个女孩,“你给我记住,我欠的不是苏家,而是你哥!对于你,我已经仁至义尽,在不知道悔改,我马上把你送到国外!” 他竟然有把我送走的打算? 苏影目送着沈弈的背影离开,片场中的人,谁都没有上前安慰苏影,依旧在自顾自的忙碌着。只有小曼上前收拾狼藉的地面。 沈弈把苏影的事情处理完后,直接去找方致远,并说明自己的意思。 方致远惊讶的说道:“你要去英国?” 沈弈淡淡的点头。 方致远连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坐到沈弈的身边,尴尬的问道:“兄弟,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公司内忧外患,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你竟然在这个时候准备离开?那这些事情交给谁去处理?我可告诉你,公司百废待兴,除了剩余的几个老头子股东之外,可都是新招进来的人,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沈弈一笑,指了指方致远,“我决定把公司暂时交给你。” “你开什么玩笑啊!?”方致远连忙吓得退后几步,一边摇头一边拒绝,“不行,我可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之前是公司遇到麻烦,我才不得不留下来,现在你竟然要做甩手掌柜!是不是太对不起兄弟了?你自己说!” 沈弈把手搭在方致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兄弟,男人要么战死沙场,要么驰骋商场,你说你堂堂七尺男儿,做缉毒警察,那不掩盖了你的光芒吗?” 方致远挠着头,憨笑道:“是吗?” 沈弈现在只想骂他一句白痴! 这个笨蛋,每当夸他的时候,他都会得意忘形,不知所以。 “那行吧,我帮你把公司在守一段时间,但你可得快点回来!”方致远最后妥协。 沈弈点着头,又把公司中的一些重要事情与方致远交接过后,他才安心的离开公司。 沈弈的私人财产足够让他安安稳稳的生活几辈子,所以他并不在乎公司所谓的存亡。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时念不要离他而去。 回到家中,韦德已经把英国方面事情交代清楚,随时可以准备动身。这次出国,沈弈只带两个人,一个是韦德,而另一个则是他的秘书。 公司之中多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遥控指挥,秘书在身边,事情会好办的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沈弈只要解决掉时念的问题,就可以动身前往英国治病,他知道,时念多耽误一天,危险就更近一天。 沈弈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中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沈弈脸色黯淡下来,冰冷的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萧墨琛看到沈弈回来,神情也有些异样,可转眼又把目光汇聚到美时的身上。丝毫没有理会沈弈。 一向在别人心中成为焦点的沈弈,脸色冰的吓人。“你没听到我的话?我让你现在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萧墨琛不甘示弱,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沈弈的对手。可依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这里是时念的病房。她都没有下逐客令。你有什么资格?” 时念没有抬头。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自顾的看着杂志。 美时见到沈弈回来。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我不想见到他。” “听到了吗?”沈弈上前,就欲抓住萧墨琛。 萧墨琛后退几步,苦口婆心的说道:“美时,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美时摇头,站到一边。萧墨琛刚进门不久。他本来打算找时念好好谈一谈,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美时。 对于美时,萧墨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度的利用她的情感。现在竟然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她…… 可一切好像已经晚了…… 没等萧墨琛继续说话,沈弈的拳头已经接踵而至,“没听到美时的话吗?她让你现在滚。别让我动手。” 萧墨琛被沈弈一拳打的眼冒金星,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嘴角噙着一抹戏谑,“沈弈,你除了会蛮力还会什么?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曾经可以收购你的公司,现在,我依旧有这个实力!” 沈弈指着门口,双目露出狮鹫般的锐利目光,“别逼我动手。” 上一次的风暴是因为沈弈没有准备好,这次萧墨琛故技重施的话,恐怕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打掉他旗下的产业。如果萧墨琛想试一试,他可以奉陪! 萧墨琛临出门前,把目光落到美时身上,不舍的问道:“真的不能谈谈吗?” 时念与萧墨琛是多年的朋友,她感觉得出萧墨琛在情感上对美时可能真的发生变化,可这种男人真的适合美时吗? 萧墨琛既然可以为了报复自己,而选择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走到一起,那他的心里应该是多么阴暗呢?犹豫再三,她依旧没有说话,还是让美时自己决定的好。 美时本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虽然萧墨琛让她遍体鳞伤,可她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初夜,对他自然用情至深。 “好,我跟你出去谈谈,我倒想听听你的那些陈词滥调。”美时最终还是放不下这段感情,可又没有重新接受的勇气。 时念已经猜出来结果,每个人都会有初恋情节吧,尤其是美时这种天真烂漫的姑娘。在校园中呆的久了,一定习惯象牙塔中的生活,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又怎么会是萧墨琛这种商场风云人物的对手。 萧墨琛与时念离开之后,沈弈担心的询问道:“让他俩出去,你真的放心?” 时念不紧不慢的回答,“不放心又能怎么样,你看不出美时对萧墨琛依旧有感情吗?别忘了,萧墨琛可是美时的初恋。” 沈弈无语,这算是什么理由?明知道萧墨琛这种人不能接触,难道因为单单的一句初恋,就这样放任他们? “那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沈弈没有继续探讨他们两人的事情,而是转移话题,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跟时念和好。 时念放下手中的杂志,扭头躺下,“我有些累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 报应这行东西还真是说来就来,沈弈不禁感慨。结婚几年之中,他对时念一直保持着冷漠,可现在用一个炙热的心贴上的时候,却发现两者已经渐行渐远。 沈弈把灯关上,躺下一边的空床,安静的夜,两人不言不语。 此刻的萧墨琛两人,已经就近找一家星巴克。医院附近没有什么茶楼会所,各国餐厅,能平心静气谈事情的只有星巴克了。 萧墨琛要了两杯咖啡,两份甜点,又要了一份奶昔。他把奶昔推到美时面前,“你最喜欢的口味,蓝莓。” 美时曾经多次在家中依偎在萧墨琛的怀中,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抱着一杯蓝莓奶昔,安静的与萧墨琛看着电视。 可现在画风突变,奶昔依旧是蓝莓味,两个人却回不到从前。 分手后,时念问过美时,可以让她重新来过的话,她会不会在一次选择跟萧墨琛在一起,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萧墨琛不得不说说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年少多金,风流倜傥。国外生活过的他,更是把西方的浪漫学以致用,可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是玩弄自己的感情。 萧墨琛再次提起两个人的很多事情,可那些美好的回忆,让美时感觉到恶心,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 “铃铃铃——” 萧墨琛的手机响起,打断两个人的电话。萧墨琛刚欲发作,看到上面的名字,目光逐渐凝重下来,起身到一旁接电话。 再次回来的时候,萧墨琛情绪不高,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美时送回到医院之中。 美时的母亲还躺在病床上,此时已经睡去,可美时却是忧心忡忡。萧墨琛刚刚告诉她,可能他要回英国了,这次回去应该会很久才会再次回国。总是说自己放下,可是真要目送他离开,美时的心中有一种很痛的感觉,就像是被万千针扎过,透彻心扉。 深夜,美时依旧睡不着,试探性给时念发了一条短信。 “睡了吗?” 时念自然没有睡着,她悄悄的起身,走到门外拨通美时的电话。 “回来了吗?”开口第一句话,时念便是询问她的位置,毕竟已经很晚了,美时这种傻丫头一个人在外面还真不让人放心。 美时听到时念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时念姐,我现在想找你说说话。” 由于母亲还在病房中躺着,美时的声音很小,就像是躲在墙角边独自哭泣的小猫,声音是那么的撩人。 两人见面后,时念见她已经成为泪人,询问道:“萧墨琛又欺负你了?” 美时没有说话,只是哭声更盛,引来值班护士的目光。 时念避免尴尬,把美时带到医院在的公园之中,这才继续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说说,说出来就会痛快了。” 美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可人,幽怨的眼神活向一个小怨妇。 “时念姐,你知道吗?他竟然……”话说一半,美时又开始哭起来,这次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让时念无奈的是,小丫头竟然抱着她的肩膀,把鼻涕眼泪混合物弄了她一身…… 十分钟后,美时的眼睛泛红,哭声逐渐减小,“他竟然要回英国了,而且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可我真的有点舍不得。” 语罢,美时又哭起来。 回英国?萧墨琛家的企业在全球都有一些分公司,总公司只听说在国外,可貌似并不是英国。他怎么会突然要去英国呢? 回想起前两日,沈弈提到要带她去英国看病,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国内现在发展的很快,医疗水平同时大幅度提升,为什么沈弈偏要带自己去英国看病?难道说与萧墨琛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不成? 时念越想越觉得奇怪,像沈弈这种人,是不会吃亏的。萧墨琛曾经打压过他一次,并且导致他与自己离婚,难道说他是要报复萧墨琛,而且还要让自己亲眼见证不成? 时念现在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沈弈变得越来越让他看不透。况且沈弈的秘密实在是太多,独断独裁的思想也是她不能接受的! 美时还坐在一边疯狂的诉苦,可时念却已经心事重重,她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去英国。如果沈弈真的决定对萧墨琛动手的话,自己是根本无法阻止的,可是她若跟着沈弈一起去英国的话,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但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渣男呢?而且还要再次受制于沈弈…… 之前的离婚是萧墨琛导致的,为了沈弈的公司,她选择放弃这段婚姻。现在沈弈反客为主,会不会又用萧墨琛作为要挟,而要跟自己复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弈的城府究竟深到什么境界了呢? 美时摇了摇时念的胳膊,不满的嘟着嘴说道:“时念姐也不愿意搭理我吗?是不是我真的有那么讨厌。” 时念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连忙安慰道:“小丫头,胡乱猜想什么,姐姐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比他离开还重要?”美时没有意识到,自己依旧是牵挂着萧墨琛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时念又安慰美时几句,才把她哄回病房中去。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好好与沈弈谈一谈,不管猜想的对不对,她都要弄清楚,这次去英国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病房之中,沈弈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时念拿起电话准备找沈弈,可突然想到,他个大男人,又怎么会丢了呢? 果然,不到一刻钟,沈弈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和美时出去了?”沈弈深沉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总是那么迷人。 时念微微一滞,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弈怎能不了解她?深夜突然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好朋友邀约。 时念是个安静的姑娘,尽管她性格有些倔强。时家破败之后。时念的社交越来越少,作为沈弈妻子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幽居家中,现在看到她与美时关系相处这般融洽,沈弈自然开心。 “作为你的男人。怎能不懂你的心思?”沈弈凑到时念身边,脸上挂着轻薄的笑。 时念冷嘲热讽道:“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坐上的这个总裁,说话永远这么轻浮。” “哦?哪里轻浮?”沈弈淡笑着。试图把时念揽在怀中。可遭到拒绝。“时念,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让我陪在你身边?” 时念纵然心中在想。可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两个人的感情随着那一张离婚书已经彻底破裂。 “你不需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吗?”时念转移话题,同时想到美时的话。她要打听一下萧墨琛公司出现问题,是不是与沈弈有关。 沈弈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感情变化,轻描淡写的回道:“公司中的事情在重要,现在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油嘴滑舌! 眼前的男人,城府实在太深。时念知道自己想从他的口中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完全不可能,可依旧不放弃,只能直接切入正题。“从美时的口中得知,萧墨琛的公司出现一些问题。” 沈弈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时念说话一直在绕弯。原来她是想打听关于萧墨琛的事情!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沈弈皱着眉头,有些不悦,“我还没有卑鄙到他的地步,作为男人,还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会更好一点。” 他会这般君子? 时念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幕幕,难道他做的很好吗?在困难的时候选择放开自己最爱的人,这就是他口中的爱? 时念第一次感觉到沈弈是那么的自私,也同时正视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沈弈见他不语,继续说道:“我现在真的没有空去在乎萧墨琛的死活,他的公司,他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没有你重要,知道吗?” 沈弈霸道的把时念压倒在床上,厚重的嘴唇直接落在时念的耳旁,“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到别的男人,那样我会很不开心!” “这里是医院!”时念试图挣脱沈弈的束缚,“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性吗?” 沈弈每说一句话,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息就会让她多一分意乱情迷。不得不承认,沈弈,依旧那么迷人! “这种方法是治疗你最好的药,不是吗?”沈弈伸出手,粗暴的撕扯着她的加肥版牛仔裤。 时念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可尚有理智的她怎么会让沈弈得逞。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在是以前,他凭什么还可以占有自己的身体! “起来,你压的我头好痛!”时念捂着太阳穴,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果然,沈弈连忙从她身上起开,坐到一旁,一边扶起她,一边询问道:“疼的严重吗?我现在去找医生!” 时念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沈弈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淡淡的说道:“说吧,要跟我谈什么?” “沈弈,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想在跟你产生任何关系,你懂吗?”时念知道,每次见到沈弈,她的情感就会莫名其妙的泛滥。身边的人都把她看成是女强人,膜拜的偶像,为什么在沈弈的面前,她总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难道是被他占有太久,已经把他的霸道当做是一种理所当然了吗? 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沈弈摇着头,目光冷了下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之前我们的关系不是已经有所缓和吗?是不是美时对你说了什么?” 一天的时间,为什么时念会变这么多?沈弈想不清楚,但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跟在你的身边,让我感觉身心俱疲你知道吗?你爱我的话,就请你放手,可以吗?我想要的是自由,是没有你介入的生活!”时念瞪着眼睛,丝毫不避讳沈弈杀人般的目光。 沈弈沉默片刻,最后吐出一句,“答应我一件事,我也答应你的要求。” 沈弈做出妥协,他要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弥补时念。同样,也是出于对她的爱。 “跟我去英国做手术,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时念眨着眼睛,没想到他的要求竟然是这件事!沈弈最近的反常表现,已经让她觉察到一起怪异,莫不是沈弈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已经定了两天后的机票,从英国回来之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同样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沈弈做出最大让步,他虽然嘴上这般说,可对时念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他会轻易的让她脱离自己的保护圈吗? 可倔强的时念,只有这样才能说服她跟着自己一同去英国治病吧。 他一样时念好好的活着,绑也要把她带去英国! 两人谈话之后,沈弈直接走出病房,躲到一边抽烟。他只有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才会对烟草上瘾,自制力强大的他,就连吸烟的依赖性都可以摆脱,为什么不能放手时念呢? 可能这就是爱吧…… 时念一个人在病房之中久久不能入睡,沈弈一直强迫自己前往英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沈弈重病,可能命不久矣,想要自己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期。二是自己的病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能已经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一早,时念背着沈弈找到主治她的医生,开口询问道:“医生,为什么我最近会感觉头痛,就像是里面有东西?” 沈弈的能力,时念是知道的。习惯只手遮天的他,又怎么会让自己轻易的知道真相呢? 她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可能去英国的真正原因是由于萧墨琛。公司上出现问题,这件事与沈弈有关的话,他一定想让自己亲眼看着萧墨琛一步步的走向绝望,就像他曾经感受过的一样。 医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时念找坐下,随即开始询问病情。 “头痛的原因有很多种,你刚做完手术,难免会有一些不适应,在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好的。” 时念又试探性的问道:“最近公司一直催我回去,医生,您认为我现在嗯状况可以继续工作吗?” 医生听完,连忙拒绝,“不行!你身体虚弱的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心静养!” “沈先生不是说要带你去英国治病吗?怎么还会让你去工作?”医生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时念抓住漏洞。 于是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弈应该不会与眼前的医生有什么交情,可他竟然知道最近准备去英国的事情,难道说是他给沈弈的建议? “啊!那天沈先生偶然提起,我也是不经意间知道的。”医生担心露出马脚,继续补充道:“英国的医疗技术的确有可取之处,沈先生带你去英国治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是自己的病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时念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医生的话外之音,不就是说她的病只有英国才能有办法医治吗? 沈弈见时念离开这么久,担心出问题,寻找一圈之后,见她与医生在聊天,也走了过来,“一大清早怎么在这里?” 医生满脸堆笑,谄媚的说道:“沈先生快坐,时小姐找我了解一下病情,我们多说两句。” 沈弈听完医生的话,向他使了一个颜色,好像再说你有没有告诉她病情的严重性? 见医生偷偷摇头后,沈弈才放心的把时念带回到病房之中,“今天我陪你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把许言带的东西都带过去。” 他的意思是要在英国定居吗? 桌上已经摆放了早餐,时念走过去端起小米粥轻抿了一口,“去英国需要待多久?” 沈弈一边为她剥鸡蛋,一边回道:“可能要一个多月吧,具体时间到在定。” “要那么久?”时念皱着眉头,颇为不悦,“我现在需要经济来源,不可能在英国待太久。” 沈弈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的碗中,温柔的说道:“你的开销,我来负责,好吗?” 他这是变相的又要把自己捆在他的身边吗?时念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难道你忘了昨天约定好的吗?我答应跟你去英国,但不一样有人在干涉我的生活!” 沈弈打开钱包,取出一张瑞士银行卡,推到时念的面前,“这是离婚的时候,本该属于你的那部分,现在我把它交到你的手中。” 时念冷笑道:“当初我没要,难道现在会收?是不是商人都是一个德行,认为钱是万能的?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甚至包括收买感情?” 沈弈碰了一鼻子灰,可又没有反驳什么。 半晌,才调侃一句,“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天你脾气特别大?告诉我,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时念听完,直接吐出一个字,“滚。”国外催萧墨琛的紧,他已经决定即日启程。萧墨琛作为一个青年才俊,他的成功并不是偶然。 大学毕业后。他只身一人来到英国发展。虽然父亲的企业有一定的影响力,可与他无关。所以他拼命的努力,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在英国。他遇到他的启蒙恩师。而现在,他的老师经济上遇到一些困难。整个家族都受到牵连。所以萧墨琛不得不回去帮助老师度过难关。 萧墨琛在国内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美时,可美时对他依旧冷冰冰。 “明天我就要走了,最后问你一遍。愿意跟我出国吗?美时。”萧墨琛约出美时,打算争取最后一次。这些天里,他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萧墨琛喜欢时念。可能是因为完成高中时的梦想。可有些人注定就是不会在一起的。就像交叉线。即便相遇,也会渐行渐远。可对于美时。这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孩子,他不能放下。 正视过对时念的爱之后,萧墨琛才发现最适合他的是什么。 “祝你一路顺风。”美时淡淡的吐出六个字,哀莫大于心死,萧墨琛伤他太深。 萧墨琛犹豫一下,还是开口恳求。“美时,跟我一起走好吗?” 美时不是一个毒舌的人,她性格软弱。可敢爱敢恨。听到萧墨琛的话,她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捧着手中的咖啡。这几天她已经重新想过。萧墨琛性格漂浮不定,并不是适合他的人。 “跟我回英国,我们马上结婚,可以吗?”萧墨琛知道,美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穿上婚纱,走在红毯上。 美时听完,慢慢的落下眼泪,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可为什么萧墨琛现在才说? 失去才追悔莫及,人可能都是这样吧。 最后,美时依旧没有答应萧墨琛的请求,她的心很痛,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哭。拒绝了萧墨琛送她回医院的请求,她拨通时念的电话,“姐……” 一个字,美时已经泣不成声。 受到消息后的时念赶过来找美时。此时的后者正坐在桥边,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的卑微。 “又去见他了?”时念一针见血,她知道能带动美时情绪的应该只有萧墨琛了吧。 美时又恢复以往的性格,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说一句,“他真的要走了,可我分明恨透了他,但是还是不争气。” 时念摸着她的头,安慰道:“这件事情不怪你,谁没遇到过两个渣男呢?萧墨琛就是你未来人生路上的第一道坎,难道这你都承受不了吗?” 时念作为苏影的经纪人,演艺圈中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一些女孩为了上位,甘心出卖自己的身体,或者被动被人占有身体,可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命运,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如果美时没有出现,萧墨琛又会想着用什么方法报复自己呢?萧墨琛的爱太阴沉,现在悔悟,也为时晚矣。时念不会让美时跟着他离开,这样的男人并不是美时这种单纯女孩的依靠。 美时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般。象牙塔中刚走出来的学生,往往对生活拥有一颗炙热的心,同样渴望着一段美丽的爱情。 书中演绎出的爱情往往是美好的,总是令人神往,可现实呢?现实生活就像一团迷雾,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等待你的是什么。 美时看清萧墨琛真面目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可吧? “可是,我发现我还爱她,时念姐,我跟他一同回英国可以吗?没有国内的人,我想我们可能会生活的很好,你觉得呢?”美时话中有话,显然把时念当成阻挠两人的因素。 美时与萧墨琛的隔阂难道仅仅因为时念吗?美时不懂,可时念却明白,没有她的话,萧墨琛又怎么会去接触美时呢? 混迹在高端社会中的萧墨琛,出身,朋友圈都不是美时这种女孩可以相提并论的。萧墨琛变得已经不是曾经校园中的那个懵懂男孩,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迷途的饿狼。此刻醒悟,可骨子中依旧存在狼性。 时念从包中取出纸巾,一边为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男人的花言巧语,还没走听腻吗?傻丫头,他爱你的时候视你为整个世界,可不爱你的时候呢?你依旧是他可以随意丢弃的玩物。” “我知道你是恨我的,可我是过来人,这件事情发生也不是我所希望的,小丫头,好好想一想,萧墨琛真的适合你吗?他是你的初恋,是美好,可他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让你认清他吗?”时念苦口婆心,既然事情由自己而起,她自然不然让美时愈陷愈深。 美时犹豫起来,可她内心中依旧放不下萧墨琛。当萧墨琛说要回英国的时候,她已经放声大哭起来,现在萧墨琛的邀请,她虽然拒绝,可内心之中是迫切的希望可以同他一起离开。 “姐,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可以吗?”美时最终还是决定不放弃萧墨琛,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短,可却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在大学中没有恋爱过的她,第一次找到初尝禁果的滋味。 时念叹口气,再次询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想到自己可能要在英国待一段时间,她索性让美时任性一次。到英国之后,还可以照顾她一下。 美时重重的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哭的如同一只小花猫的她,突然开心的笑道:“我现在要给他打电话!” 时念感叹道,还是年轻好,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萧墨琛得知美时答应与自己一同回英国,迅速过来负荆请罪。 时念不想耽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很识趣的回到病房,明天她就要跟沈弈一同去英国。可她还是决定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美时,等到英国之后,好给她一个惊喜。 沈弈本来打算今天带时念回到家中住,可时念不肯,两个人之所以还可以平心静气的坐在这里,是因为沈弈所说的,英国回来之后,老死不相往来。 “听说美时与萧墨琛和好了?”沈弈坐在一旁,脸色黑的吓人。 美时是方致远的妹妹,而方致远是自己的兄弟,他早就把美时也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如今美时竟然又跟他眼中的渣男在一起,心情自然不好。 时念看出他的不悦,不冷不热的说道:“他们和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 “你难道没有劝美时?” 时念冷笑道:“劝她做什么?给萧墨琛一次机会不是很好吗?萧墨琛现在遇到麻烦事,可他依旧想跟美时在一起,这就比很多人要强一些。” 略有所指,话中带刀。 “时念,为什么你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呢?”想起离婚的事情,沈弈继续说道:“当初我们离婚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纵横商场这么久,就算一败涂地,我的女人依旧可以高枕无忧!你知道吗?” 时念不屑的说道:“可你太过自以为是,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被你掌控在手心中?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你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可你懂、得感情吗?在婚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我从来不会刻意提你跟苏影的事情,也不会问你的私生活,可你呢?在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事情的情况下,竟然不相信我,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吗?” 在寂静中爆发,在沉默中死去。时念已经压抑太久,她与沈弈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几年的婚姻生活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他泄、火的工具,可当自己意识到春天来临的时候,这个男人却依旧狠狠的伤害了他。最可悲的是,她竟然依旧爱着他。 沈弈一拳砸在墙上,五个指痕隐约可见,沈弈的手也红肿起来,他冷着眸子,就像是一头沉默待发的野兽,“好,是我对感情的不信任,是我的错,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奢求机会,可你忘了你弟弟了吗?他还在戒毒所中,难道你不想跟他团聚?不想他重新站在你面前吗?” 他竟然出言威胁! 时念更是火冒三丈,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章路一,现在沈弈竟然用弟弟来打算重新禁锢她。这就是他口中口口声声的爱? “沈弈,你卑鄙!”时念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形容眼前的男人,看来还是自己天真了,就算是陪他去英国,回来之后依旧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时念越想越气,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没等沈弈反应过来,时念已经再次晕倒过去。 沈弈见状,连忙跑去找医生。 “该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她吵架!”沈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时念病情恶化,他正站在门外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半晌,医生从病房中出来。沈弈上前,一把抓住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错愕的说道:“时念小姐只是急火攻心,现在的她状况越来越不好,治疗的话一定要趁早,不然多拖延一刻,就会多危险一分。” 沈弈呆呆的站在病房前,盯着昏迷中的时念,眼角闪过一道泪光,转眼又消失而去。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沈弈彻夜未眠,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 “你醒了?”见她醒来。沈弈连忙摸了摸她的头,感觉温度正常,才安下心来。 时念头有些痛。边揉着太阳穴,边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弈取过来早早准备好的早餐。轻声问道:“去哪里?” “英国,不是说今天你要去英国吗?”时念接过粥,一夜的昏睡。让她感觉很饿。 “下午的航班,收拾收拾,下午我们就要去英国了。顺便带你去欧洲其他国家走走。权当做旅游。好不好?”沈弈宠溺的捏了捏时念的脸。 时念却冷笑道:“我昨天已经给你答案,我是不会去英国的。” “可你之前已经答应我了。”沈弈不能发火。可不用强硬措施,眼前倔强的姑娘还真不能轻易的说服。 时念回想起昨天的争吵,她突然提出新的条件,既然现在能威胁到她的只有章路一,不如用章路一也要挟他一次! “去英国可以,可我要我弟弟陪着。”时念相信沈弈的能力。如果真的不得已去英国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章路一从戒毒所中带出来。 可这次,沈弈的确让她失望了。章路一的事情并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这些天里,沈弈一直在想办法,可章路一就好像被一只手暗暗抓住。沈弈想带他出来,那只手却不让他离开。两个人就像在博弈,可胜负已分,沈弈不是他的对手。 沈弈不能让时念知道这件事情,为难的说道:“换个条件,你弟弟现在正在戒毒,现在出来会前功尽弃。” 时念要就已经看惯了他的这副嘴脸,永远都是有借口,永远想操控一切。 “不见到我弟弟,我是不会去英国。”时念直接把手中的粥放到一边,扭头躺下,“我很累,别打扰我。” 时念下了逐客令,沈弈只能先出去,想一些别的方法。 “不放开弟弟的原因,不就是为了用他来要挟我吗?沈弈,你为什么永远是这样,难道要拜托你就真的这么难吗?”时念真的已经被他的爱折磨的有些疯了,她想要一种全新的生活,而不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容太太的光环。 受尽千夫所指的高高在上,她不喜欢! 沈弈离开病房,韦德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机票的时间是下午,韦德告诉他一声,不要耽误了航程。 沈弈把发生的事情与韦德说了一遍,韦德不仅是沈弈的私人医生,同样是他的兄弟,现在沈弈的脑袋很乱,已经想不出什么对策。 时念一次次的晕倒,已经把他折磨的快疯了,想到手术成功率只有四分之一,他更是近乎疯狂。 若时念知道这一切,又看到一向处事不惊的沈弈,都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她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两个人又会不会重归于好呢? 韦德在电话中给沈弈出了一个小计策,现在的沈弈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把时念带到英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中午,沈弈带着饭回到病房,见时念依旧在睡觉,把饭放到桌子上,同时又拿出手机,摆放在一旁,最后在时念脸上印上一口之后,缓缓出门。 时念其实已经醒了,听到有脚步声,她猜想到是沈弈回来了。所以才装睡,试图不与他正面接触。 看着桌上的饭菜,时念根本提不起胃口。半个小时之后,沈弈的手机响起,时念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韦德!于是拿起电话,“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弈,你人在哪?你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延,今天我们必须走!” 韦德的话什么意思?时念一愣,电话那头继续说道:“弈?弈?你在听吗?” 时念咳嗽了一声,整理一下语气,淡淡的说道:“韦德医生,你好,我是时念。” “啊!啊!?”韦德打个哈哈,转移话题,继续问道:“弈呢?他的电话怎么在你的手里?” 时念解释道:“我刚刚起来的时候他就没在身边,可能是出去吸烟了吧,所以没把手机带在身上。” 沈弈没有烟瘾,可这两天他身上的烟草味愈来愈浓重,时念还是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这种味道。 “哦,那一会弈回去的话,记得让他赶快给我打电话,我有急事找他!”韦德的语气中略带焦急,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时念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继续问道:“沈弈告诉我,他生病了,需要去英国动手术,难道这是真的?” 时念的话一半真一半假,韦德却在电话另一头暗笑,看来她真的上钩了! “弈都跟你说了?”韦德怀疑的语气,显然不相信时念的话。喃喃自语道:“深不是说不能告诉你,关于他病情的一切吗。怎么他自己但是先说出来了呢。” 时念虽然对沈弈百般不喜,可心中却依旧担心他,出言询问道:“他没跟我说具体情况,韦德医生,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韦德叹了口气,老气纵横的说道:“沈弈现在的病情十分不好,之前你应该已经知道他患了严重的胃穿孔,国内医疗水平有限,我在英国还有几个朋友,同意给他做手术,同时会把风险降到最低,所以才打算带他去英国的!可谁知道他放心不下你,竟然非要带着你一起去!” 难道韦德说的都是真的?时念想起上一次在公司之中,她亲眼看到沈弈倒下,要不是身上带着药,恐怕应该躺在病床上了吧。看来这个该死的男人并没有骗自己! 时念又与韦德聊了几句之后,才把电话挂断。从韦德的口中得知,沈弈的病情应该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可他竟然要自己陪同才去英国,难道自己又要妥协? 回想起前天晚上的争吵,萧墨琛公司的事情看来的确不是沈弈所为,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就在这时,沈弈带着一些水果从外面走了进来,“醒了?” 一贯的清冷,沈弈依旧那么迷人。 时念点了点头,她指着手机说道,“刚刚韦德医生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不要耽误下午的航程。” 沈弈一脸无所谓的在整理着买回来的水果,好像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询问道:“想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时念再次强调,“韦德先生给你打电话,你现在应该走了,否则就会延误航程!” “一张飞机票,我还浪费的起。”沈弈满不在乎的笑着,丝毫不提去英国的事情,反而大摇大摆的坐到时念的身边,笑眯眯的盯着她,“我已经决定,既然你不想去英国,我也不强求,陪你任性一次。” 话音刚落,时念拍案而起,“不行!” 可能是她的反应太过强烈,沈弈一脸惊愕的看着她,“让你陪我去你又不去,现在我要留你又不让,那你到底让我何去何从?” 时念思考再三,最后好像做出什么沉重决定一般,皱着眉头,吐出几个字,“我陪你去。” 沈弈这才满意的把她抱在怀中,心中响起一道声音,“原谅我,不是有意的骗你。” 原来沈弈是有意把手机留在这里,他的目的就是让时念知道自己病情后,出于为他考虑而选择去英国。总之,现在已经皆大欢喜,只希望英国可以不让他失望,医治好时念的病。 “收拾收拾,我一会让秘书改签一下航班,我们坐下午的飞机去英国。” 沈弈说完,出去联系秘书,同时把消息告诉韦德。 时念的行李之前已经收拾过,她并没有没有带太多的东西,而是只带了几件便装,到英国之后有需要再买就好。 下午,机场。 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出现在时念两人的视线之中。 “美时?”时念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人,轻声呼唤。 顺着目光,沈弈也看到坐在一边的美时与萧墨琛。 此时的萧墨琛,一身名牌西装,怎么看都像是一名青年才俊。 “时念姐,你怎么也在这里?”美时不知道时念要去英国的事情,惊讶的问道,“难道你们两个是来送我们的吗?” 美时又恢复以前的性格,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念笑着摇摇头,与美时并肩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在你告诉我萧墨琛要回英国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出国了。” 时念担心美时多想,所以直接说明事情的原委。但她把沈弈病重的事情给省略掉,而是改成自己需要去英国手术。 如沈弈所说,她的确要去英国手术。 美时欣喜若狂,直接把时念搂在怀中,“时念姐,你知道吗,我还担心去英国之后没有朋友呢!现在有你在,我会感觉好很多!” 时念淡淡一笑,“小丫头,等你适应新生活之后,我在回国。” 而另外两人却是硝烟味十足。 沈弈首先开口,“听说你的公司遇到一些麻烦?” 萧墨琛嘴上噙着一抹邪笑,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与桀骜,“作为手下败将,你还是不要过问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 既然打不过你,就要在生意场上找回面子! “我不介意在于你有一场对决,可我不屑于偷袭,做那些宵小之辈所为的事情。”沈弈可从来没有把公司的那场灾难。看做是萧墨琛炫耀的资本。他不过是一时疏忽,才让萧墨琛有机可乘罢了。 萧墨琛讥笑道:“我还会在碾压你一次,让你认清自己跟我的差距。不要以为自己在国内取得一些成就,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我能让你有第一次危机。同样可以有第二次。” 只会用拳头解决事情的男人,永远不会有什么大的前途,真正的强者。往往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 “既然自诩这么高,为什么你的生意还会出现问题?”沈弈冷笑道:“我要想打垮你。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不要招惹我。否则我会让你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地。你信吗?” 萧墨琛死死的盯着他,丝毫没有畏惧,他本就是一个不在乎名利的人。对于钱的认知,只要够花就行,他相信自己有手的话,总会把失去的在夺回来。就好像是美时。现在不还是自己的女人吗? “沈弈,真是不知道你的自大是怎么来的。我回到英国,就可以把事情解决。况且再不济,我也不会用女人出面来解决我的问题!”萧墨琛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接惹怒沈弈。 时念与他破裂的原因就是源于与萧墨琛的那场斗争。若不是他在中间搅合,可能时念还与自己如胶似漆,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更不会让她遭遇车祸,导致现在有生命危险! 沈弈紧握着双拳,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机智,“萧墨琛,以后我们还会较量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你根本没有可以骄傲的!” 萧墨琛的背后不仅有自己的财团撑腰,同时还有萧氏集团作为后盾,沈弈想要扳倒他可谓是难上加难。现在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可沈弈并不想趁火打劫,因为作为男人,就要让自己的女人看得起! 见沈弈一副杀人的模样,萧墨琛冷笑着盯着他,挑衅的问道:“怎么,你又要对我动手?我倒是忘记了,论打架的话,我可能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两个人的针锋相对,谁都不退让,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时念已经发现两个人的不对,走到中间,沉声说道:“你们要干嘛?吵架的话别在这里,出去吵好了!” 沈弈转身走到一边,不在理萧墨琛。 韦德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接到沈弈的电话后,迅速向几个人走了过来。 见到沈弈后,直接把他拉到一边,“弈,事情是不是办的还不错!” 韦德一脸自得,“等到时念小姐做完手术,你可是要跟我好好的喝一顿酒!” 沈弈点头。 时念见两人在窃窃私语,还以为韦德把事情告诉了他,连忙走上来说道,“韦德医生,好久不见。” 韦德热情的回一个拥抱,正准备轻吻她的脸庞,沈弈直接把他拽到一边,“这里是中国,你们西方的礼仪还是不要带过来的好。” 韦德尴尬的冷哼一声,这就是中国成语中的过河拆桥吗? 几人坐下之后,只有美时与时念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剩下的几人都安静的坐在一旁。 两个人聊了一会,时念把萧墨琛叫到几个人听不见说话的地方,这才开口询问,“你真的爱美时吗?” 萧墨琛已经收起一惯作风,笑着问道,“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之前一直喜欢你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上学时候的遗憾吧,可现在我发现美时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萧墨琛的改变太快,让时念有些接受不了,“你要是在对美时不好的话,我不会放过你,毕竟美时太过单纯。” 义无反顾的为了爱情,可能只有这种单纯的姑娘了吧。 萧墨琛脸上的笑依旧带着三分邪气,“放心,我会好好对她的。对了,说说你吧,怎么突然要去英国,听美时说是要去看病?是你的病情严重了吗?” 萧墨琛的关心还是不要的好,时念安慰自己。随即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我们先回去吧。” 她不想与萧墨琛单独相处太久,就算没事那丫头不介意,沈弈恐怕也会再来找茬。对萧墨琛,他一直都心存芥蒂,可能两个人不见面应该是最好的。 登上飞机之后,沈弈与时念坐在一起,他突然开口,“刚刚你与萧墨琛在说什么?” 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是我的私人事情,还不需要向你汇报。”时念直接驳回他的话,带上眼罩,准备睡觉。 飞机刚起飞,时念就已经感觉到不适,头开始疼了起来,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头上的冷汗已经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她的脸色也略显苍白。 “怎么了?”沈弈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询问。 时念皱着眉头,虚弱的吐出几个字,“我没事。” 她的模样还能没事?沈弈连忙把韦德叫了过来,飞机上的空姐走过来,好心提示道:“先生,飞机起飞期间,请坐会座位,不要乱走动。” 沈弈哪会理那些,冷冷的说道:“叫你们机长过来,我妻子现在身体不适!” 时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朦胧间已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最后感觉胳膊处传来一阵刺痛,失去了意识。 “她怎么样?”沈弈询问道。 韦德叹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针管,“时念小姐脑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恐怕我们下飞机就要马上去动手术,不然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沈弈没想到危险竟然来的这么快,“不是说她还可以挺很久吗?为什么突然就恶化的这么严重?” 韦德解释道,“时念小姐最近可能是情绪不稳定,从而使病情恶化。我已经给她注射过镇定剂,飞机上她应该会一直昏睡下去,这样也会让她好受一些。” 沈弈后悔,为什么还要跟她争吵呢?明明知道她生病了,可是自己就是不知道让着她,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消息的机长,已经带着飞机上的医护人员走了过来,“这位小姐怎么了?需要帮忙检查一下吗?” 沈弈摆摆手,淡漠的说道:“我自己带了私人医生。” 韦德在一旁示意众人离开,表示自己已经把时念的病情控制住。机长又询问几句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才放心的离开。 而这边的吵杂,已经引起萧墨琛与美时得注意。见到时念突然昏迷,萧墨琛开口询问:“她怎么了?” 沈弈沉着脸,语气冰冷的吓人,“她是我的妻子,发生什么于你无关,照顾好美时才是你的义务。” “你这是什么意思?美时与我都是时念的朋友,还有你,凭什么说是时念的丈夫?你不过是一个前夫,懂吗?”萧墨琛不好退让,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两人的争吵已经把众人的目光汇聚过来,飞机上的人都在看热闹,有些人露出厌恶的表情,有些人露出期待,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机长被迫又赶了过来,见两人气氛紧张,连忙上前说道:“两位,有什么事情等到飞机到达英国之后在解决不可以吗?你们这样的话会影响到其他乘客的休息!” 机长已经暗中叫人调查了一下两个人的信息,得知一个是沈氏集团的boss,一个是萧氏集团的太子,只能好言安慰,谁都不敢得罪。 美时在一旁拉着萧墨琛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们先回到座位上去吧,别让机长难做。” 萧墨琛冷冷的留下一句,“时念出了事情,我要你好看!” 可他又以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呢?一旁的美时一阵恍惚,难道他的心中还有时念吗?可分明说爱的人是我啊。 机长见萧墨琛离开,再次上前关切的问道:“沈先生,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请提出来,我们无条件最大程度的满足你的需求。” 沈弈只想快点让飞机到达英国,你能做到?最后他还是把机长打发走,他要静一静。 沈弈担心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把时念捆在身边,没有时念,他真的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的滋味。 韦德知道他心中苦,并没有上前打扰他,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他一起守护着时念。 沈弈已经决定,回国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章路一从戒毒所中解救出来,无论是什么人在背后,他都要帮时念了解这个心愿,毕竟章路一是时念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沈弈一直在筹划事情的同时,飞机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剧烈的晃动让众人都感觉到恐慌,飞机的广播传来,“各位乘客不要慌张,现在遇到气流,请各位乘客坐在位置上不要乱动!谢谢配合!” 沈弈把时念抱在怀中,尽力让身体不去晃动,一旁的韦德看到他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随口问道:“弈,你是怎么做到的!” 韦德已经被晃动的想吐,幸好胃中没有什么食物,不然他的面前一定会变得一片狼藉!飞机晃动整整持续半个小时,乘客们都纷纷担忧起来,机长也一直在广播里安抚大家的情绪。可依旧无果,众人还是忧心忡忡,飞机上。哀鸿遍野。 “我还没结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吧!” “老婆。我爱你还没爱够,没想到就要在这里分别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飞机了!如果能活下来……” 众说纷纭。每个人都祈祷着飞机不要有事。只有沈弈,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担惊受怕,低头对着眼前的睡美人。轻声说道:“念念。你说我们就这样死了。会不会更好一点?” 时念的病情严重,沈弈知道。去英国之后依旧可能是五五开,一半的风险虽然已经远高于国内,可风险毕竟是风险,他没有承担下来的勇气。 沈弈见过大风大浪,他相信两个人的缘分不会就此散去,如果上天真的拆散两人。不如就一同在飞机中烟消云散吧。 机组工作人员向每个人发一张卡片,让众人写下自己的愿望或者说想说的话。换句话说,也就是遗嘱。 沈弈把玩着手中的卡片。他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人。公司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方致远,他相信方致远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可在这种时刻难道不需要纪念一下吗? 沈弈坐飞机多次,但遇到事故还是第一次。他感觉很新鲜,也很有趣。飞机上的人每个人都是神情恍惚,可能死亡带来的威胁让人与生俱来就会感觉到恐惧吧? 沈弈拿起怀中的签字笔,在卡片上留下一排字,“愿来生,再续缘。” 总有那么多的人错过一次又一次,今生他欠时念太多,只有来世才能把两个人的帐清算干净吧? 沈弈忽然有一种可笑的想法,两个人同时死去的话,那投胎的时间会不会也一样呢?也就是说,沈弈与时念,还会再这个年纪再次相遇,只是他不会再让时念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弈,我还不想死!”韦德强行稳定住摇摇晃晃的身体,满脸的愤恨,“要是我们能活过来,我发誓,一定不会再跟你鬼混在一起!” 沈弈笑着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你的心态还很好,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像我这种救死扶伤的医生,就算落到上帝身边,也会成为人才!弈,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飞机突然剧烈颤抖一下,韦德一个不稳,直接跪倒在地上。 沈弈调笑道:“看来上帝是听到你说话了,可你不要再这里拜我,应该多拜拜上帝。” 韦德双膝跪地,正前方就是坐着的沈弈与时念,他就像在给两个人下跪,模样甚是窘迫。 萧墨琛与美时在这个时候也向他们这边狼狈的冲过来,所幸时念身边还有空座,萧墨琛与美时坐下来商量对策。 “时念怎么还没醒?”萧墨琛见时念依旧紧闭着双眼,皱了皱眉头。 沈弈把时念搂在怀中,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现在醒来有什么用?担惊受怕不如安静的睡着,一觉起来,什么都过去了。” 韦德在一边接过话,“真是不知道你的自信在哪里开的,没看到飞机晃动的很厉害吗?穿不过这片区域的话,恐怕我们都得去见上帝!” 美时已经泣不成声,她第一次出国就遇到这种事情,不禁感慨人生。为什么她的第一次永远是这么窘迫? 先是把宝贵的第一次交给萧墨琛,他却险些不负责任的离开,现在第一次坐去往国外的航班,竟然遇到不可抗力因素,为什么这种难得一遇的事情总在自己身上发生! 萧墨琛为美时擦拭了一下眼泪,安慰道:“别哭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美时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萧墨琛的肩膀更是泣不成声。 萧墨琛暂时放弃对沈弈的偏见,看了眼时念,不阴不阳的说道:“听说穿过这片区域,可能要跳伞,时念不醒的话,到时候怎么办?” 时念已经被注射过轻微的安眠药,现在的她就算是刺激神经,恐怕都不会把她从深度睡眠中惊醒。 沈弈淡淡的说道:“放心,真需要跳伞的话,我会把她抱在怀里。” “你在开什么玩笑?”降落伞只能承受一个人的体重,现在沈弈要带着时念一起,那怎么可能!萧墨琛继续说道:“难道你俩要一起死吗?” 沈弈冷漠的盯着他,“我会保护好她,不用你关心。” 韦德尴尬的笑了笑,在这个时候还在争吵,两个人还真是有心了,他试图缓解气氛,“一会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以尝试一下把时念小姐唤醒,可是对她身体的伤害会很大。”顺着,韦德看向沈弈,眼中满是深意。 沈弈自然知道他是略有所指,时念的身体恐怕已经经不起折腾。他已经下定决心,出问题的话,他会带着时念一起跳伞,要么同生,要么同死。 飞机的晃动依旧在持续,众人的杂物已经散落一地,美时眼尖,发现沈弈脚下的一张卡片。她刚刚也同样收到机组人员给她的这种卡片,她偷偷的捡起来,想看看沈弈在这种时候,会写下什么东西。 空姐出现,稳定众人的情绪,有些人问情况怎么样?空姐支支吾吾的说不太明朗,现在乌云面积很大,估计还要一会才能穿过去,现在能做的只有心平气和的静心等着。 萧墨琛愈发的躁郁不安起来,看时念还没有醒,对韦德呵斥道:“你还在等什么?情况不明朗听到了吗?你还不把时念弄醒的话,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沈弈冰冷的目光划过萧墨琛的脸,如同两把锐利的刀子,“闭嘴!” 萧墨琛不明所以,难道自己担心时念的安危也不对吗?不能做爱人,难道连朋友的资格都不行? “沈弈,你是不是太霸道了?做独裁者习惯了是吗?你有权利为时念做决定吗?”萧墨琛真想上前狠狠的揍沈弈一顿,可沈弈杀人的目光,让他生生的放弃了这种想法。 沈弈丝毫没有理会他,淡漠的吐出一句,“在吵,就给我滚回自己的位置。” “你……”萧墨琛刚要起身,怀中的美时连忙把他按住,“听话,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该死!”萧墨琛带着美时直接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不想在看到沈弈这张脸,现在他只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把沈弈打的一败涂地,让他一无所有! 美时发现自从飞机出现事故开始,萧墨琛的性格就开始变得暴躁起来,难道是因为他担心出事?可印象中的萧墨琛应该不会这么畏惧死亡吧? “老公,你怎么变得这么凶?”美时乖巧的开口,略微泛红的眼睛,微波荡漾的眼神,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萧墨琛回想起夺走她初夜的那个夜晚。 萧墨琛慢慢的平复心情,良久才说道:“我出事的话,恐怕我的老师会恨我一辈子。” 美时不解,继续询问道:“为什么?” 萧墨琛把事情的原委摊出,“英国的生意本来萧氏涉及不多,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老师的原因,他家族企业被人打压,没有我的介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彻底的全部并购,到时候不仅他一无所有,连家人都会无家可归。” 美时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安慰道:“我相信老公的能力,一定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的!” 萧墨琛没有说话,这次的敌人太过难缠,可能真的会是一个好玩的对手! 飞机依旧在在不停的晃动,飞机上的一些老年人已经脸色泛白,医护人员不停的在飞机上游走,对发生磕磕碰碰,以及心脏病突发的人进行抢救。 “弈,你又被误会了。”韦德开口,只有他知道沈弈不叫醒时念的原因。 沈弈爱怜的摸着时念的头,眼中柔情似水的目光足以融化任何一个花季少女,“误会又能怎样?难道这些年的误会还少吗?” 韦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弈,放心,我懂你!” 两人谈话的同时,飞机的晃动逐渐减小,空姐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飞机已经成功冲过雨云,大家不要担心,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会顺利到达伦敦机场。” 沈弈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由的说道:“既然上天让我们活下来,我相信同样会让你从手术台上安全的下来。” 想起刚刚写的纸条,沈弈翻遍全身也没有找到,他猜想可能是被机组人员收拾杂物的同时,当做垃圾收走了吧。 而萧墨琛与美时,此时的后者就像是重获新生,抱着死死的不松手,“老公,我就说我们不会有危险!” 萧墨琛亲了她一口,便没有下文。想起刚刚沈弈的态度,萧墨琛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时候真的太容易情绪化? 就像是对待时念一样,为什么会因爱成恨,想着报复她呢? 萧墨琛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知道,伦敦机场恐怕已经有专人在那里等待着迎接他了吧。 “时念,可能他真的更适合你一些。” 036杀 king 飞机落地之后,萧墨琛打算进地主之谊,“我的人已经在外面。我会安排他们招待你们,等到我处理完事情之后,在一尽地主之谊。” 沈弈浅笑。他的秘书已经从一旁走了过来,“沈总。住处已经准备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沈弈在英国同样有着自己的生意,他自然不会接受萧墨琛的安排。 萧墨琛不想浪费时间。转身带着美时上了专车,直接前往老师的庄园。 沈弈到达住所之后,时念才缓缓的从昏睡中醒来。她揉着发昏的头。一脸迷茫。“这里是哪?” 沈弈上前,把床头的牛奶递给她。温柔的说道:“英国,伦敦。” “啊!?”时念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飞机上,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之后就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她梦到飞机出了事故,沈弈与萧墨琛在争吵,美时的哭声。以及沈弈的情话。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时念就像一个呆萌的小孩子,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又陌生。 沈弈摸着她的头,说道:“乖。把牛奶先喝了,一会带你出去逛逛。” 时念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除沈弈之外。恐怕只有美时与萧墨琛两个朋友。醒来之后不见美时,她就已经猜测到,恐怕美时已经与萧墨琛走掉,剩下的日子里,应该只有她与沈弈一起度过吧。 时念怀念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她想回到从前,可不想接受现在的沈弈。英国之旅就当做一场梦吧,最后与沈弈生活一段时间,从此再彼此的生活中消失。 到伦敦之后,由于时念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手术迟迟没有进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而且晕倒也越来越频繁,时念终于忍不住开口,“沈弈,来英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弈指着自己的胃,开口说道:“胃穿孔,需要治疗。” 回想起韦德的话,时念突然发现有很多的漏洞。韦德虽然健谈,可从来没有多说过话,为什么自己接电话的时候,他告诉自己那么重要的事情呢? 沈弈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如果他的病真的很棘手,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知道呢?况且他的手机竟然巧到落在自己的身边,韦德的电话又来的那么及时?这一切只能说明,生病的可能不是他,而是自己! “你骗我。”时念压抑的情绪再次爆发,“告诉我,是不是上次车祸,我并没有痊愈!” 时念就像一只待爆发的老虎,在气势上丝毫没有输给沈弈。 沈弈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下去,决定摊牌,“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心理压力。” 时念并没有领情,而是愤怒的说道,“沈弈,为什么你永远这么自以为是?我难道连自己生病了,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沈弈没有说话,想起前两次的争吵导致时念昏迷,这次他吸取教训,一言不发。 “我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是把别人耍的团团转你开心吗?还是你喜欢主宰一切的感觉?”时念起身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英国。她忍受不了欺骗,同样也不会同意做手术。 “时念,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沈弈一把夺过行李箱,摔到一旁。 时念冷着脸,秋水无波的眸子中荡漾着怒火种子,“我现在就要离开英国,不喜欢这里可以吗?我要回国,难道也要你得允许?” 时念拿起电话,拨通美时的号码,“美时,你现在哪里?现在过来接我,要快。” 来到英国之后,两个人时常打电话,彼此都知道住处。萧墨琛不在家,现在正在外面谈事情,但庄园中的司机自己管家都在,美时安排一下,就与司机一起前往时念所住的地方。 沈弈也在等着美时的到来,既然时念不妥协,只有想办法劝一劝她,这个倔强的女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一个钟头的时间过去,美时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盯着两人,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美时,帮我联系萧墨琛,让她安排我回国。”美时知道,她的身份证护照都在沈弈手中,自己想离开根本没有可能,恐怕在英国的朋友,只有萧墨琛有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把她送回国。 沈弈冷着脸,拒绝道:“不可能,他要是管这件事,我会让他的公司受到更大的创伤。” 时念气的脸犹如一个红苹果,她指着沈弈狠狠的说道:“你不是告诉过我,萧墨琛公司的事情与你无关吗?” 美时一脸错愕,“沈弈哥,这件事真的与你有关系吗?” 沈弈淡漠的说道:“当然不是,可我的介入会让他雪上加霜。” 美时连忙上前,“沈弈哥,求求你不要在为难萧墨琛了,他现在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有时候一个人经常发火,狠狠的打墙。” 沈弈没有回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时念。 “你到底要怎样?”时念知道沈弈性格,他的话不是威胁,既然美时与萧墨琛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自己又怎么忍心让萧墨琛在遇到麻烦。 沈弈淡淡地说道:“医院,手术。” 时念犹豫再三,最后答应,“好,我答应你,可现在我要你马上出去!” 沈弈没有说话,既然劝动时念手术,无论她怎么想,也全部无所谓了。 见沈弈离开,美时连忙坐到时念身边,“时念姐,别生气咯。” 时念起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行李收拾起来,一切弄好之后,才对美时开口询问:“最近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美时洋溢起幸福的目光,开心的说道:“挺好的啊,最近他对我越来越好,可就是他太忙了,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脸色还不是很好。” 时念点点头,既然麻烦很棘手,自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事情。萧墨琛的生意她不担心,只要美时幸福,她才能安心。 “对了,时念姐,你们怎么又吵架了呢?”美时从怀中取出一张卡片,顺手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接过卡片,时念看到上面的六个字,愿来生,在续缘。 美时把飞机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同时把那天的惨况添油加醋,可时念并没有心思听她讲话,而是把目光一直停留在短短的六个字上。 “原来自己那天并没有做梦。”时念喃喃自语,紧紧握着手中的卡片。 “还有奥,时念姐,你都不知道沈弈哥有多可恶。”美时想起飞机上争吵的事情,不禁愤恨起来,“本来那天你状态不好,给你注射过镇定剂后,你才安稳的睡着。可事故发生的时候,沈弈哥竟然不让韦德医生把你弄醒!你知道那天多危险吗?如果飞机出事的话,大家可能就要跳伞,你处于昏迷状态,都要把我们担心死了!” 美时有口无心,并不是要说明什么,只是把事情陈述一遍。可时念却听出话中意思,沈弈不想让自己醒来,难道是做好赴死的打算吗?可是他不觉得这样做很自私? 章路一还在戒毒所中,时念怎么可能轻易轻生呢? 两个人女孩聊了整整一下午,美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时念的住所离开。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美时刚走,沈弈就已经来到时念的卧室。 “没什么,只是聊聊家常。” 饭后,沈弈把时念带到别墅在的花园,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沈弈开口说道:“在飞机上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挺想就这样于你一同遇难的。” 时念不语。 “想知道不告诉你病情的原因吗?”沈弈思考再三,决定把病情告诉她比较好,毕竟两个人的隔阂许言化解。 时念终于开口,“说吧,为什么?” “国内医生对我说,医治你的病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时念一生已经有太多的大起大落,现在花季年龄,却要承担死亡的风险,老天为什么要这样苦苦折磨她呢? “沈弈,对我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时念放下不下的只有章路一,她弟弟是吸毒进去的,等到可以出来的时候,依旧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没有人的帮助,恐怕最基本的吃饭睡觉都会成问题。 沈弈还没等她的后话,就已经淡淡的说道:“我答应。” 时念这才满意的一笑,“沈弈,有时候你还挺迷人的。以后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的,不值得。” 沈弈一把抓住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不,我早就已经中了你的毒,今天你就是我的解药,谁都不可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放手对你而言,对我也罢,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你这样苦苦纠缠只会让我看不起你。”时念这次没有发火,她用语重心长的话语劝导着沈弈。 沈弈邪魅一笑,“这辈子我缠着你,下辈子同样不会放过你。” 时念想到卡片上的六个字,突然觉得有一丝凉气,从后背泛起。她已经暗下决定,今生不可能,来世同样不会给他机会。三天之后,沈弈与时念一起登上手术台。一切准备就绪,沈弈依旧担心她的安危。 “这个给主治医生送去。”沈弈从怀中取出一张支票。递到韦德的面前。 “什么意思?”韦德看着上面的一堆零,就知道数目一定不小,“在东方。这不是一种习俗?” 沈弈皱着眉,淡淡的说道:“没有时念再多的钱算什么?” 韦德这些天一直陪在沈弈两个人的身边。时念对待沈弈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可眼前如此睿智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对时念念念不忘呢? “你们都是过去式了?弈。这样真的值得吗?”韦德为沈弈感到惋惜,向他这种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召之即来。 “在我心中。谁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沈弈把支票强行塞到韦德的手中。“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让医生尽最大努力。保证时念的安全就好。” 韦德拿着手中的支票,自言自语道:“东方人的习惯还真是奇怪……” 临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沈弈与时念安静的坐在星空下。 沈弈在英国的房子是一栋独自庄园,花园大的足可以当做学校的操场。 两个人安静的齐肩而坐,可谁都没有率先打破夜的宁静。 良久,月上中天。天色已晚。沈弈才开口,“明天就要做手术了,紧张吗?” 沈弈本来想问她。怕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的吞了下去。 “上天已经把我们每个人,一生之中需要走的路全部安排好。就算我担心下不了手术台,可又有什么用呢?”时念早已经把一切看来,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自己的弟弟,可沈弈又怎么会让章路一一直在戒毒所中呢?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愿望。 时念把头轻轻靠在沈弈的肩上,柔声说道:“沈弈,我们两个人缘分尽了,答应我,回国之后,不要在纠缠我了,可以吗?” 离婚之后,时念一直对他冷冰冰,可今天主动靠向自己,只为日后一拍两散吗? 沈弈曾经多次阻挠,无论时念如何逃避,他总是想尽办法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可现在想想,强扭的瓜或许真的不甜。 爱一个人,是看她好才对吧。 沈弈摸着她的头,如同两人之前的暧昧一般,淡笑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会在纠缠你。” “这算是交易吗?”时念已经看惯他的嘴脸,可却依旧抱着希望,“我是认真的,不然回国之后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找不到我。” 两个人成为朋友,应该是各自最好的结果吧。 沈弈感觉心如刀刺,依旧强颜欢笑,“你怎么理解都好,只要明天你可以安全的从手术台上走下来,我就答应,不会再干扰你的生活。” “你是认真的?”时念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伸出小拇指,如同孩子般说道:“那我们拉钩。” 沈弈同样伸出手,可能这种协议才是最有效的吧。 夜,依旧美的心碎。 “别忘了,昨天你答应我的事情。”临进手术室之前,沈弈还不让对时念嘱咐着。 时念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手术室的灯亮起之后,韦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时念的面前,“你难道不也应该做手术了吗?” 沈弈已经患有严重的胃穿孔,韦德已经帮他安排好医生,可沈弈却突然拒绝道:“我要等时念出来。” 虽然胃穿孔不是什么绝症,可依旧属于顽疾,沈弈究竟是什么想的,难道他守在这里,时念就不会有危险吗? “弈,爱一个人,首先应该有个好的身体吧?难道你想倒在时念小姐的前面?”韦德还在争取,作为兄弟,他要尽自己最大努力,说服沈弈。 他总说时念是一个倔强的姑娘,可自己何尝不执着? 沈弈固执起来,与时念如出一辙,他摆摆手,“我要陪她度过危险期。” 沈弈心中已经暗下决定,他知道时念在手术后,一定会毅然决然的回国,开始新的生活。而他手术的最佳时间,自然是等到时念安全的离开英国之后。 “深,可我已经约好医生,难道你要放他们鸽子不成?”没等韦德继续说话,沈弈已经从坐到一边,似乎感觉韦德很烦。 韦德无奈,只能陪在沈弈的身边,“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弈哥,时念姐怎么样了?”美时早已经知道时念要在今天手术,算过时间后,直接跑到医院中来。 美时担心自己哭鼻子,有意在时念进入手术室中之后,才现在在医院中。 沈弈握着手中的手术协议,淡漠的回道:“她刚进去。” 美时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手术室前换来换去,“你说时念姐会不顾有危险啊?” 说着说着,美时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吉人自有天相,时念会没事的。”沈弈安慰着美时,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手术进行三个小时后,时念还没有被医生推出来,韦德提出出去走走,一个人先离开了。 崇尚自由的西方人,早就已经受不了这种压抑到窒息的氛围。 足足三个小时过去,不仅沈弈一句话没有说,美时还一直在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抽噎两声。 又过一个小时,手术室中的灯突然亮起,主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主刀医生的一句话,让沈弈的心再次一紧,“我是她丈夫,手术顺利吗?” 医生面露难色,“手术十分成功,可病人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她的求生意志。” “多久能脱离危险期?”沈弈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我妻子对我很重要。” 医生是韦德找来的人,后者连忙打圆场,毕竟主刀医生可是英国首屈一指的人,“red,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被称作red的医生摘下受伤的手套,缓缓的说道:“虽然手术成功,作为医生,你应该知道的,病人需要度过危险期,可时念小姐的病情有些棘手,她醒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什么?难道时念会一直昏迷下去,成为植物人吗? 沈弈冷着脸,直接把red按在墙上,冰冷的声音带着威胁的语气,“你的意思是她醒不过来了吗?” 韦德与美时连忙把沈弈拉开,韦德开口,“弈,不要这样,red在医术界享有盛名,他是不会让时念小姐有危险的!既然手术成功,剩下的就要看时念小姐的求生意念不是吗?” 在提到时念的时候,沈弈已经不是一次失去理智,他慢慢放下束缚住red的手,“醒来的机会有多大?” red并没有因为沈弈的无理而生气,做多年医生的他,早就已经习惯家属的态度,他完全可以理解,“可能是三天,也有可能是三年,或者一辈子。” 沈弈突然感觉心中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沈弈哥!” 沈弈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韦德与美时的呼唤声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你醒了?” 此时的沈弈,身边只有韦德一个人,见到他苏醒,韦德才放心下来,可想到他的病情,随口又说道:“你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手术的事情不要拖延了。” 沈弈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是询问道:“时念呢?她现在怎么样?” 看着外面的天色,沈弈知道,他应该昏迷有一段时间。 果然,韦德安慰道:“放心,时念小姐已经出手术室,现在有美时小姐照顾,你不用担心。” 沈弈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他就像是一个重病患者,“我要去看看时念。” 如果说现在可以激发起时念的求生意志,恐怕只有章路一一个人了吧,他要想办法把章路一先弄出来,或许有章路一陪时念说说话,对她的苏醒会有帮助。 “弈,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的病情刻不容缓,你撑不了多久了!”韦德试图把沈弈按在床前,奈何并没有后者的力气大。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沈弈起身,一边穿西服,一边询问:“时念在哪个病房?” 韦德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沈弈,只能带他去了时念的病房。 时念昏迷,可能劝动沈弈的人只有时念,两个人病重,注定有一个人要受苦。 沈弈见到时念,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以及手臂上的针针管管,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时念,我已经答应不在纠缠你,为什么你还是狠心的不醒来?” 美时与韦德识相的离开,病房中,只剩下沈弈与时念。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仿佛同病相怜。 “时念,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弟弟吗?我现在就安排人,把他弄到英国来。” 沈弈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要这句话的时候,时念的中指轻微的动了动,可转眼又恢复的平静。 病房中,一片死寂,沈弈的手停留在时念的脸上,她身上的温度,可能是沈弈唯一的希望。 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就这么躺着,因为他爱时念。沈弈在病房中不知道待过多久,韦德才拿着饭走了进来,“你这样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沈弈让他把饭先放在一边。自己起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沈弈找了安静的地方,他点起一根烟。拨通方致远的电话。 “沈弈?在英国顺利吗?时念的情况怎么样?手术成功吗?”方致远依旧在无休止的询问着问题,丝毫没有感受到沈弈语气中的压抑。 沈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才扯着低沉的嗓音开口。“帮我办一件事情。” 方致远错愕的问道:“什么事啊?弄得神神秘秘的。” “能不能把章路一从戒毒所中先弄出来一段时间?”沈弈知道事情的难度,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代表方致远不能解决。 方致远是国际缉毒刑警。他的身份特殊,动用私人权利的话。地方的戒毒所应该会给他一个面子。可是事情办起来会有很大的难度,所以他才思量再三,犹豫开口。 作为兄弟,方致远自然不能拒绝,可是对于章路一染上的mas病毒,已经被地方重视。况且在这件事情上就像是有人在暗中使坏,难度自然不小。 “沈弈,我只能说尽力。mas的名字你应该也是知道,章路一恐怕很难弄出来,想保释的话也不可能出国的。”方致远说出事情关联。他自然明白沈弈的心思。 沈弈电话中的语气低沉的吓人,一定是时念在英国发生什么事情,可要想把章路一弄出国谈何容易?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缉毒警察。而不是地方的长官。 沈弈默默不语,把烟头狠狠的踩灭之后,开口道:“帮我好好调查一下章路一的事情,应该不会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方致远答应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沈弈这才放下心来,方致远办事他绝对放心,毕竟两个人是多年的兄弟。就像与苏影的哥哥一样,都是可以同生共死的人。 沈弈把公司甩给方致远,虽然是对他的信任,可同样也给他加了许多负担,现在又突然让他调查事情,难免不会让他的肩膀更沉重。可兄弟之前并不需要多言,沈弈明白这点,依旧淡淡的开口,“谢谢,兄弟。” 随后挂断电话。 方致远听到他的话之后,握着电话愣了半天,听到挂断的声音响起,他才喃喃自语道:“沈弈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客气了。” 时间过的很快,英国方面,美时与沈弈两个人换班陪在时念的身边。沈弈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足够,可韦德在一旁不允许,毕竟要考虑沈弈的身体。最后,只能让美时留下。 沈弈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几乎每天都会感觉到胃里面传来的穿心疼痛,可依旧强忍着不开口。 有时候,韦德会看到沈弈冷汗直流,他知道这是沈弈的胃病又犯了,可上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劝过沈弈太多次,可他却依旧不停,执拗的选择陪着时念醒来。 在沈弈看来,时念一天没有醒来,他活着就毫无意义,与其浪费时间在手术台上,还不死死的守在时念的身边,或许他的真诚可以唤醒时念的求生意志。 与方致远联系的第三天,他终于来信,“沈弈,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根本弄不出来章路一。而且我也没有打听到章路一被关在哪里。” “什么意思?”章路一不是一直在戒毒所中吗?难道已经被人转移?沈弈皱着眉头,他想不出来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孩子动手,莫不是矛头又是指向他? 沈弈为时念,树敌三千又何妨,可现在时念迟迟不醒,章路一是一剂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对付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 “章路一被转移了,而且好像是上头下的命令,听说他不仅吸食mas,还在贩卖这种东西。”方致远知道mas的稀有度,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怎么会接触到新型毒品呢?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沈弈早就发现事情的不对,一直在戒毒所中的章路一,他竟然会在重重监视的情况下,再次找到毒品,并且吸食。难道是他真的意志力不够顽强,还是有什么更深的原因? 事情的答案或许可以在章路一的身上找到,但现在困难的是,根本没有章路一的消息,想打听线索难上加难。 “查过他在戒毒所中接触的人吗?”沈弈想从章路一身边的人下手,既然在戒毒所中可以拿到毒品,无非高价从身边人手中买过去的。 方致远做事自然滴水不漏,他打来桌上的手提电脑,打来e–mail,发出一份邮件,“我把他接触的人都已经调查过,已经把他们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 沈弈又问道:“调查他们的时候,有人成为怀疑目标吗?” 方致远把调查结果说出,“有,已经确定是他给章路一的毒品,可那个人拒不承认自己给过他mas,而是说成……” “说什么?”沈弈接着询问。 方致远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他说章路一曾经用mas与他交换过冰毒,可那个人并没有同意,声称没有见到的东西他不敢玩。” 冰毒与mas完全不会是一种概念的东西,况且mas的纯度高的可怕。章路一拥有mas又怎么会去换最低级的冰毒呢?很显然那个人有鬼,一定是在说谎。 沈弈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方致远其实有着同样的看法,但戒毒所中的高层却死板的把事情了结,只让上面带走了章路一。 沈弈有带时念回国的打算,他在生意场上混迹,况且作为沈氏总裁,自然结交过许多官场上的人,他想要自己去找这些人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关于章路一的消息。 时念就算没有昏迷不醒,沈弈依旧不会看着章路一生死未卜,他答应过时念,会好好的照顾弟弟。况且戒毒所中的三个月期限已经到了,现在看来,章路一不仅出不来,而且见面都很难,为了不让时念伤心,他决定亲自出手。 又与方致远交代过两句之后,他才挂断电话。让秘书取来手提电脑,沈弈浏览起方致远给他打过来的邮件。 资料不多,看来章路一在戒毒所中的表现还算不错,只有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叫做王峰的人,让沈弈的瞳孔一缩,呢喃道:“云南?” 看过资料后,沈弈得知,这个叫做王峰的人是因为吸毒被抓,所以送到戒毒所中,可是他一个云南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京都吸毒被抓呢? 众所周知,云南临近边境,世界产毒基地金三角距离云南并不远,而且云南本地人同样有很多人会种植罂粟。吸毒的话,在云南应该算是一个天堂,虽然严打,可总比天子脚下会好的多,如果王峰的脑子没事的话,他一定是有意出现在戒毒所中! “为什么兴师动众的对付一个章路一?如果背后的人很有本事,他大可不必如此浪费人力物力,直接对付自己不是很好吗?”沈弈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想不透的迷点太多。 “咳咳……”沈弈随着胃疼严重,身体整体素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可倔强的他就是强撑着,不吃一颗药。 “吃饭了吗?”韦德从外面走进来,手中带着一个保温饭盒。 沈弈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脑上,淡淡的说道:“每天都是你给我送饭,我怎么可能吃饭。” 韦德笑着把饭盒放在沈弈的面前,正准备说话,可沈弈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摆手,打断了他,“别跟我说治病的事情,我还能撑住。” “哎,你早晚会拖垮自己的身体。”韦德已经多次强调过,让沈弈治病治病,几乎是一天三遍,可沈弈偏偏不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韦德不在提这茬,凑了过来,“在看什么?” 沈弈把笔记本直接合上,一边打来保温饭盒,一边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oh,上帝,怎么会有你这么可耻的人,吃了我饭,还对我这个态度!”韦德坐到一边,他才不会死缠烂打的去追问究竟看的是什么。 沈弈想到回国的事情,扫了眼气色明显好转的时念,“我决定最近两天回国,你觉得时念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吃得消?”韦德不解,虽然他可以听懂中国话,可依旧好多词都不知道明确的意思。 沈弈解释道:“就是身体能承受住吗?” 韦德大笑道:“sure,时念小姐身体机能已经恢复,现在她只是处于一种昏睡状态而已,完全没有问题。” 沈弈这才放下心来,让秘书订了几张机票,他决定先回国,亲自处理章路一的事情。 “你要回国?”美时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的不满意,“人家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你们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美时瞬间觉得很委屈,萧墨琛的工作越来越忙,她见到萧墨琛的时间已经少的可怜,现在沈弈他们在离开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深居幽闺,成家庭主妇了吗!?安排好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之后,沈弈把韦德叫到身边,他需要保证路上没有任何风险。上次的飞机事故,不想在遇到第二次。 沈弈在英国的能力有限,想要通过私人飞机回去的可能性并不大。可他想到一个人,萧墨琛。 萧墨琛找你到达英国之后。一直忙的不可开交,从美时的口中得知,现在的萧墨琛就好像一个工作狂。虽然忙事业的男人很帅。可让美时的生活变得很空虚。 临行前,沈弈想把萧墨琛约出来见一面,两个人的关系虽好僵。可作为美时的哥哥。沈弈有必要发挥方致远交代一些事情。 萧墨琛接到沈弈的电话十分意外。他没想到沈弈会联系自己,“听美时说。时念现在还在昏迷?” 沈弈收起对他的偏见,淡淡的开口,“约个时间见一面。” 萧墨琛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地点。 见面的地方是萧墨琛在英国的分公司,此时的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的表情。看来萧墨琛遇到的麻烦,很棘手。 沈弈没有废话,知道萧墨琛最近很忙。直接切入正题,“我打算带时念回国。” “怎么这么急?”萧墨琛放下手头的文件,与助理交代一些事情之后。与沈弈并肩坐到沙发上。 沈弈深邃的眼神中带着冷漠,对萧墨琛,他依旧不满,“离开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美时。她是方致远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这次你要是在伤害他,我保证不会放过你。” 他的话让萧墨琛觉得可笑,这算是威胁? 萧墨琛无所谓的摊手一笑,“美时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既然她愿意陪我留在英国,你会不顾干涉的太多?时念已经被你绑在身边,不会连美时也不放过吧?” 沈弈就知道,他与萧墨琛是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谈事情。 “你懂我的意思。” 萧墨琛也不想在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起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随意的说道:“这就是今天你来的目的?警告的话不需要说给我听,别忘了现在这是英国。” 沈弈把话已经带到,他不想在与萧墨琛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准备出门。 办公室的门刚被沈弈打来,后面的萧墨琛突然说道:“听美时说,你想要坐私人飞机回去?我已经让人安排好,给你们准备了一架飞机,同时有属于自己的航线。” 沈弈思量再三,还是停下脚步,时念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舟车劳顿,私人飞机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有需要可以联系我,资金上。”沈弈说完,转身离开。 萧墨琛冷笑道:“我还没有困难到需要人施舍的地步。” 萧墨琛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时念考虑。而沈弈同样也是如此,没有时念的话,他与萧墨琛自然不会有今天的这场见面。 在美时的目送下,沈弈一行人登上回国的飞机。美时傻傻的望着天空,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下来,异国他乡,她是不是来的有些草率呢? 刚下飞机,方致远已经等候多时。 “沈弈,你终于回来了。”方致远如释重负的笑着,多日不见,沈弈发现他竟然瘦了许多,可身上的肌肉依旧明显。 沈弈与时念上了方致远的车,他的秘书与韦德则各自搭车离开。 车上,方致远从后视镜中扫了一晚时念,关切的问道:“她怎么样?” 沈弈望着怀中的睡美人,声音低沉,“过睡不醒,尽管每天陪她说话,可好像毫无意识。” 方致远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我们现在先去哪里?回家吗?” “嗯。”沈弈知道,韦德会帮助他照顾好时念,现在他的首要事情就是处理好章路一的事情,想到章路一,再次开口,“我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方致远面露难色,犹豫半天才开口,“联系几个以前都有往来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根本不买我们的账。” 沈弈纵横商场多年,在人脉上不容置疑,而且他一直与很多官员相处的很好,现在可是需要他们的时候,难道是暗中之人已经猜出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沈弈第一次觉得敌人的可怕,他担心什么时候会突然被人咬一口。 “沈弈,你说会不会是你得罪什么人?他们动不了你,所以才从时念与章路一身上下手?”方致远早就有这种想法,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恐怕等待他们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可时念与章路一又怎么会接触到这种人。很显然,这次的事情又要与沈弈有关。 沈弈在英国的这几天也一直在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公司做大之后,他已经收购大大小小不下百家的公司,可并购公司不是一件很清楚的事情吗?难道说是这百家公司中的人,里面有人突然出来捣乱? “能让官不买我们的账,说明这个人的社会地位一定是比我高,他们不敢得罪。”沈弈皱着眉头,想着对策。 方致远又说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沈弈想了想,“调查一下最近几年与我有过冲突的人,不对,是三年内的全部敌人,你看看有没有现在混的很好的人。” 时念一直是沈弈的金丝雀,虽然两个人是结婚状态。可三年里,一直处于隐晦的状态,敌人若是一心想把自己置之死地的话,是不会发现不到时念的存在的。那也就说明,敌人存在的时候,应该是在他与时念结婚后,最有可能是在公众的宣传下,时念与自己绯闻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才准备动手。 随着两个人的谈话,方致远已经开车回到别墅。而韦德却也刚回来,见到方致远的卡宴车,一脸惊讶的走上前,敲着车窗,不满的说道:“喂,刚刚为什么不说你回来?怎么不说你载我一程!” 方致远知道沈弈是有意的避开韦德,毕竟这件事情的知情人还是越少越好,于是打来车窗,趴在车窗少轻笑道:“我以为你要跟女秘书一起出去,所以才没有破坏你的好事。” 韦德一听,气的脸色发紫,刚要发作,沈弈低沉的声音响起,“行了,帮我开一下门。” 沈弈抱着时念回到卧室,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知道,可时念却变得陌生。她不在是那个每天精力充沛,时常与自己发生冲突的女孩,现在的她,只会安安静静的躺着。 “一辈子不醒的话,你才会安静的在我身边一直待着吧。”沈弈露出欣慰的笑,宠爱的摸了摸时念的头,才轻轻的关上门。 “公司最近怎么样?”沈弈与方致远来到书房,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出国后,沈弈已经把国内的事全权交给方致远,可现在他回来了,甩手掌柜是时候接回来了。 方致远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资料,脸色有些难看,“公司的状况不是很好,上次的事情还没解决妥当,现在各分公司的业绩突然缩水,除了总公司以外,各地都是负收入。” 沈弈翻看着资料,一脸凝重,“我走之后,业绩一直下滑是吗?” 方致远点点头,“担心影响你的情绪,所以一直没跟你提。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原因,可还是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司本来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现在无疑是雪上添霜,看来是时候与神秘人过招了。 “沈弈,你说会不会是萧墨琛搞的鬼?”方致远并不知道萧墨琛的公司同样遇到麻烦,回想起上次的事情,又结合两个人的冲突,他还是第一个怀疑起萧墨琛。 沈弈淡淡的说道:“他的公司同样出现事情,这件事情应该与他无关,况且国内时常,还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一切情况都掌握之后,沈弈决定再次会一会戒毒所的所长,既然上面的官有意在回避自己,他只能与戒毒所的小小所长先碰面交涉了。 第二天一早,沈弈孤身一人前往戒毒所。正值上班高峰期,沈弈的车被堵在茫茫车海之中。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等一阵子了。”萧墨琛的车旁是一辆保时捷911,车主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此时的他正看着沈弈,随意的说了一句。 沈弈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个人,可这般年纪还喜欢911这种车,看来多半是猎艳老手。 “可能吧。”望着茫茫车海,沈弈有一丝绝望,真算是出师不利吗? 那男人走下车,站到沈弈的车旁,在沈弈的车上扫了扫,自顾的说道:“没带女朋友?” 在人看来,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可沈弈感觉他有一丝不对劲。车海中的人不应该是很焦急的吗?为什么他还在这里谈笑风生? “我的妻子在家。”沈弈想拉上车窗,出于礼貌,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那男人略有深意的笑着,“我女朋友啊,天天疯跑,想把她留在家里都难。我总是在想,她要是成植物人是不是就能安安静静的陪在我身边了?” 他的话音刚落,沈弈的脸色直接暗了下来,周遭的空气明显下降几度,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男人,“你究竟是谁?” “看来沈先生对我的敌意很深啊?”那男人修长的丹凤眼下,闪烁着迷人的光。 沈弈想起一直躲在暗处的神秘人,他的神情再次冷下来。“我们认识?” 那男人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嘴角微微扬起,“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沈弈沈先生。商业巨鳄。” “你究竟是谁?”沈弈知道,眼前的男人多半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可他竟然对对方一无所知。 “我叫king。很荣幸认识沈先生。”king隔着车窗向沈弈伸出手。 沈弈已经让方致远调查过他的敌人,可是这个叫做king的男人却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印象之中。 “章路一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沈弈从来不喜欢说废话,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直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king一脸错愕。淡笑的问道:“不知道章路一是谁?沈先生何出此言啊?” 他的表情分明已经说明一切。可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在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中。沈弈了解十之八九,难道说他是从国外过来的?就像是萧墨琛一样? king收起目光,丹凤眼下秋水无波,让沈弈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两个人对视的同时,后面已经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原来谈话之间。车流已经有所舒缓,两个人的车却依旧挡在路中心。 king走回自己的保时捷上,摇下车窗微笑着说道:“沈弈。我们会再见,记住我的名字,他会是你一生的噩梦。” king的出现让沈弈重新找到方向。可茫茫人海找寻一个人,实在是大海捞针。但既然他已经出现,想必接下来的对碰之中,他一定不会躲在暗处。 沈弈没有去戒毒所,而是开车回到公司。见到他一脸凝重,方致远开口询问:“沈弈,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我遇到一个人。”沈弈把遇到king的事情说了出来,方致远是他的兄弟,他需要并肩作战的队友。 方致远迅速用电脑搜寻有关于king的一切资料,可是国内国外,叫做king的人实在太多,但最后还是锁定下一个目标。 “你说的是这个人吗?”方致远把电脑递过去,上面挂着的照片正是上午刚刚与沈弈会面的king! 沈弈的瞳孔紧缩,半晌,才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是。” 方致远迅速把他的资料调了出来,“king,曾经是华尔街著名的操盘后,后来开始搞金融投机,曾经在非洲,利用几大财团的帮助,竟然让一个国家陷入金融危机。” 沈弈没有想到king竟然有这么深的背景,可自己从来没有涉及过金融领悟,如果偏要说起的话,可能就是公司的股票吧。 “沈弈,你怎么得罪这个king了?他的开头不小,恐怕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方致远看过他的一些事迹之后,直接把这个人列为危险人物之一。 king与萧墨琛完全是两个等级的人,萧墨琛只是靠着偷袭,才让沈弈的公司遭到重创,但是king可以在正面冲突中,让沈氏集团陷入永不翻身的危机之中。 沈弈揉着太阳穴,他并没有与king接触过,可是为什么会招惹上这种人,他不怕麻烦,只是这个人的背景实在太恐怖,自己现在的心力完全没有办法与他抗衡。 “公司的股票一定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最近迅速拉拢财团,先壮大公司的实力。”沈弈做出战略性决定,这是他当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晚上回到家中,沈弈坐在时念的身边,一个人喃喃自语。 “时念,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不是约定好,你下手术台,我便不再纠缠你吗?现在我已经把你带回国,难道你还不愿意睁开眼睛吗?”沈弈抱起时念,他想让时间静止。 “时念,你还记得我妈妈交代过你什么吗?让你好好的照顾我,可是你现在躺在床上,对得起我妈妈吗?时念,醒醒好吗?” 时念好像很享受,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温馨,整个人都安静的依偎在沈弈的怀中。 king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沈弈的思绪,他不明白king究竟是什么,只能安静的等待着暴风雨到来。 king好像有意吊着他,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才去任何行动,同时人也没有再次出现过。 沈弈的公司依旧还是好样子,方致远的办事能力却很强,已经暗中拉拢到几大财团,作为公司的后备力量。 沈弈需要隐藏杀手锏,king的可怕在于他金融领域上取得的成就。可沈弈的公司都是实体存在,想同时打压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股票市场怎么样?”沈弈已经吩咐方致远,让他找人稳定监视着大盘的走向。 “最近几日大盘连续跳水,可对公司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方致远把数据早早的整理出来,递给沈弈。 半个月里,沈弈虽然过得小心翼翼,可公司已经恢复之前状态,现在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时念醒过来。 每天晚上,沈弈都会在时念耳边说情话。白天在韦德的静心照顾下,时念的气色越来越好。 “对了,最近有章路一的消息吗?”沈弈轻敲着桌子,半闭着眼睛。 方致远一直在联系人处理这件事情,可章路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有下落。 “还没有。” 沈弈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两个人又交谈几句,方致远才离开。 回到家中之后,沈弈回到卧室,时念依旧睡美人般存在。 沈弈轻轻的抚摸着时念的头,“时念,我会帮你把章路一找到,尽管是与king为敌。” 沈弈的一句话,好像刺痛了眼前睡美人的心。时念的手突然轻微的动了动,但这次细微的动作被沈弈察觉,沈弈惊喜的说道:“时念,你醒了吗?” 时念在昏睡近一个月后,终于苏醒过来。时念迷茫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盯着沈弈看了片刻,才虚弱的说道:“这是手术成功了吗?” 时念一直在昏睡之中,她的意知里,现在还是处于从手术台上刚下来。 沈弈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轻轻的亲了两下时念的秀发,才说道:“傻丫头,你已经昏睡了一个月了。” “啊?”时念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昏睡这么久,随手摸了摸床头柜,不见自己的手机,她开口道:“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沈弈从兜中取出手机,递向她,关切的问道:“肚子一定很饿吧?我现在去给你弄着粥,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时念打来沈弈的手机,没想到真的如沈弈所说,今天竟然距离上手术台足足有二十五天!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时念知道,她已经回国了。 随着沈弈一同进房中的还有韦德,见到时念醒来,韦德调笑道:“你要是再不醒的话,恐怕深就要被你拖垮了!” 时念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只是以为沈弈一直在照顾她,所以并没有多想。 沈弈却是冷着脸,语气不善的说道:“现在时念苏醒,你要是在这么多的话,我会把你遣送回国。” 韦德连忙愤愤不平的说道:“深……你这叫做重色轻友!” 韦德为时念检查过身体之后,他发现时念除了身体虚弱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告诉沈弈不要太担心,在调养一段时间,时念就会恢复到以前的精神状态。 时念现在感觉头很浑,昏睡一个月,难免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沈弈想带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又担心她的身体,最后只能带她在窗边站一站,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轩窗斜影,别有一番滋味。 “沈弈,我刚刚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你提到路一?他怎么了?”时念的声音就像是啼血的杜鹃,让人怜爱。 沈弈搂着她,笑着说道:“你多半是听错了,可能是太想他了吧。” 时念点头,她与章路一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于是说道:“沈弈,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我弟弟?” 沈弈知道现在不能刺激她,摸着她的头,说道:“等到你身体在恢复恢复,我就带你去见他。” “一言为定!”时念主动把头靠在沈弈的肩膀上,她现在真的很累,身体有一种厚重的疲惫感。 沈弈担心她吃不消,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又把她抱回到床上,“这次,你不会在一睡不醒吧。” 时念看着眼前略像消瘦的沈弈,淡笑道:“当然不会了。” 时念吃过一些东西之后,沈弈陪着她又走了走,最后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再次睡着。 睡梦中,时念时不时的翻身,这让沈弈有一种难得安全感,看来她是真的醒过来了。 可时念醒过来了,沈弈面临更大的难题,章路一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他要想办法找到king,与他解决掉两个人的恩怨,只有这样,才能让章路一重新站在时念的面前。 “章路一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几天过去,时念虽然没有再次提起关于章路一的事情,可沈弈看得出来。她对章路一的牵挂一丝都没有放下。 方致远皱着眉头,一直以来的调查都是无果,“好像就是人家蒸发。根本没有头绪。” 沈弈一拳直接砸在眼前的紫檀木桌上,阴沉着眸子仿佛在滴血。“该死。” 沈弈想不到如何跟时念交代,韦德告诉过他,现在的时念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他也不想再让时念受到伤害! “有办法联系到king吗?” 与其浪费时间在章路一身上,不如把目光投向king。 方致远同样一脸难处,向king这种人。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虽然沈弈的社会地位很高。影响力非同一般。但是对于king而言,他的一切就像是一只纸老虎。毫无威慑性可言。 “联系上他谈何容易。” king是站在云间上的人,沈弈与他之间的博弈,就像是单方面的碾压。 回到家中,时念正在花园中安静的坐着。沈弈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上前轻抚了抚她的头。 见到沈弈回来,时念眼中满是期待。“现在可以让我见见我弟弟了吗?” 沈弈不忍心拒绝,可她已经失信与她。 “现在还不行。”沈弈打算摊牌,把事情告诉时念。可又担心她受到伤害。承受不住,陷入两难。 “我弟弟究竟怎么了?”时念不傻,沈弈一而再的推脱。很显然,章路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里,沈弈对他的温柔虽然还不足以抚平她内心的伤疤。但她依旧很享受这种感觉,她知道,现在的沈弈会无条件答应任何要求。但是在能力范围之内。 时念终于还是开口,“告诉我实话吧,是不是我弟弟出了什么事情?” 沈弈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很棘手。 果然,沈弈的神色暗淡下来,“时念,我一直在尽力寻找章路一的下落,可依旧没有结果。” “我弟弟失踪了?” 时念站起来,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沈弈点了点头,凝重的说道:“其实在你手术前就已经发生,可我不想让你担心。”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 章路一是她的弟弟,瞒着自己也是他的爱吗? “咳咳……”时念脸色惨淡,心口传来的剧痛让她险些站不稳,“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直以来不都是在戒毒所中待着吗?” 沈弈见她脸色不对,不在提章路一的话题,一把抱住时念,安慰道:“放心,我会把他安全的带到你的面前。” 时念狠狠的推开沈弈,冷冷的看着他,“你对我的爱就是这样吗?一直以来你都是自以为是,我本来因为你变了,可刚刚我发现,看来我真的错了。沈弈,永远是那个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用自己的方法去处理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 沈弈没想辩解,他不认为自己做错,难道要让自己在时念生命垂危的时候,告诉她,你的弟弟现在不知所踪吗? “在我眼里,没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沈弈淡淡的开口,语气平淡的吓人。 时念指着她,愤怒的说道:“对!你的嘴上总是挂着爱我,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呢?在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与苏影有绯闻,之后不顾母亲的情绪,最后,你不相信我,认为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有什么龌龊的交易,这些都是你所谓的好吗?” 平静后的怒火一发而不可收拾,时念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刀刀刺在她心头的刀。她不是一个喜欢活在过去的人,可沈弈总是犯相同的错误,她不能不回忆起以前。 沈弈不想跟她争吵,现在的时念需要有一个平稳的心情,才能更好的恢复病情,“时念,千错万错在我,章路一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咱们不吵架了好吗?” 沈弈抓着时念的双臂,似乎在渴求。 时念根本没有领情,挣脱束缚后,一边退后一边竭嘶底里的喊着:“沈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给我走!你给我走!” “好,我走,你冷静冷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沈弈不想在刺激她的情绪,担心病痛未愈的她,会再次严重。 韦德听到两个人的争吵,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见到火药味十足的两人,连忙做起和事老,“弈,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沈弈把他拽到一旁,“照顾好时念,我出去办点事情。” “ok。” 沈弈刚离开别墅,韦德的电话就打来。他知道,一定是时念又出了事情。 回到家中,时念果然又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时念怎么又晕倒了?”沈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把韦德推到墙边,目光中的猩红之色,让韦德感到一丝畏惧,怯懦的说道:“你刚走,时念小姐一个不稳,就直接摔倒在地上。我给她检查过,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休息就会好了。” 沈弈这才放开韦德,想到自己的失礼,淡淡的说了句,“刚刚我冲动了。” 韦德却不以为然,摊了摊手,“弈,我懂你。” 沈弈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熟悉的铃声,一看来电,竟然没有显示电话号码,沈弈有种预感,应该是他。 电话另一段,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 是king,这个男人竟然主动联系沈弈! “我要见你。”电话中又怎么能把事情说明白,一直苦苦寻找的king竟然主动送上门,沈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最近有些忙,处理一些国外的事情,等我打发了他,我们可以好好的玩一玩。”king直接拒绝沈弈的要求,略带深意的笑着,“对了,听说时小姐醒过来了,恭喜啊。” 沈弈阴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的盯着他,一举一动,都逃离不出king的视线。 king笑而不答,最后挂断电话。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炫耀自己可以掌握别人吗?可这点难道不是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沈弈眉头紧锁,他迅速联系专业人员去调查刚刚打来电话的位置,可结果却令他意外,对面虽然是网络电话,依旧寻不到确切的ip地址。 “刚刚是谁?” 时念已经醒了过来,她听到沈弈与陌生男子的全部对话。 沈弈并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只是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独自回到书房之中。 时念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下去的结果,无非还是争吵。 时念揉着有些发痛的头,回想着刚刚的陌生来电。能让沈弈都感到棘手的人,会是谁呢?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忆起萧墨琛的事情,当时公司已经摇摇欲坠,可沈弈依旧没有半点惊慌,刚刚陌生男子却让时念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不一样的情感。这种情感就好像是畏惧…… 对于沈弈而言,社会地位,金钱,荣誉全部都不重要。只有时念,才是他真正要守护的东西。king刚刚的话就像是一种警告,话语中分明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king既然提到时念,一定是准备对她下手,沈弈最担心的莫过于此。 时念不想坐以待毙,她感觉沈弈有好多事情在瞒着她。现在的自己,好像对沈弈越来越看不懂,他身上的秘密也越来越多。 时念来到书房,沈弈正在翻看一本百年孤独。 “怎么,现在看上这种书了?”时念调侃道。 沈弈把书放到一旁,淡笑道:“怎么没在床上休息?” 时念想心平气和的与沈弈好好谈一谈,尽管两个人刚刚争吵过。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时念切入正题。 沈弈知道,刚刚在打电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回避时念,可能让她听到了一些事情。现在过来,果然是要质问。 “刚刚来电话的人是谁?”时念只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可电话里,出现过自己的名字。 沈弈解释道:“一个商务合作伙伴,听说你醒过来,所以特地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 合作伙伴? 时念冷笑道:“既然是合作伙伴,为什么不能见一面?现在还有人不买沈大总裁的面子吗?” “时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介入,我更不希望你介入。”沈弈只能用一种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祈祷时念不会继续问下去。 现在的时念就好像一个林黛玉,病病殃殃的样子,他不忍心在与她发生任何争执,只能用一种安慰的口吻哄着她。 时念丝毫没有领情,冷着脸说道:“我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可既然是你们两个人之前的事,为什么要牵扯上我?告诉我,是不是刚刚打电话的人,把我的弟弟藏起来了?” 沈弈没有想到时念竟然已经猜到,他错愕的表情已经说明答案。 “够了!时念,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我会处理好!”沈弈拍案而起。脸色阴郁的吓人。 时念针锋相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好。既然你可以处理好,那你就尽管去处理!我求求沈大总裁。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在我发生的不幸运已经太多,我不希望你与别人的战争。还要牵扯上我,与我的家人!” 时念说完,狠狠的摔门而去。 沈弈冷静下来之后。打算回到房间与时念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可此时的事情。已经不在房中。显然是负气出走。 时念的确离开了,在这座城市之中。她已经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出来的时候,身上仅仅有一个钱包,里面是自己工作赚来的钱。 时念在一家如家快捷酒店开了个房间,她身上的钱已经不多,她只能先住在这种地方。 沈弈派人连夜寻找时念,把她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寻过一遍之后。才发现她竟然消失了。 “你说时念会不会已经离开这里?”方致远不放心沈弈一个人,直到深夜,还是陪在他的身边。 沈弈皱着眉头。整整一个晚上,脸色都黑的吓人,“派人继续找。明天在找不到的话,就报警吧。” “你开什么玩笑,时念有手有脚,难道我们要报人口失踪?”方致远作为缉毒警察,同样也对公安系统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先不说沈弈已经与时念没有任何关系,单单论时念离开,分明就是在躲着他。 沈弈淡淡的嗯了一声,既然自己找不到,就要通过警察的手。现在king的用意不知道是什么,只有把时念放在身边,沈弈才会觉得安心。 第二天,时念醒来的时候打来手机,看到上百条短信瞬间涌来,让她的手机瞬间卡顿的近乎成白苹果。 时念再次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打来电脑决定上网找美时聊聊天。能陪她说话的人,恐怕只有美时了吧。 想到美时也不在这座城市,时念的神情再次暗淡下来。 “时念姐,最近怎么样?” 接通视频,美时问候道。 在时念苏醒过来的时候,沈弈就已经把消息告诉给美时。前一段时间,美时每天都会给时念打一通电话,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美时的联系越来越少。 “过得还好。最近萧墨琛还忙吗?陪你的时间多不多?”时念只想找人说说话,一个人待在这种快捷酒店中,总感觉落寞,压抑。 提起萧墨琛,美时的脸上露出难色,半天不语。 时念已经猜出,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难道两个人的感情又出现问题?于是开口问道:“是萧墨琛又恢复以前的样子了吗?” 美时听完,小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支支吾吾的说道:“是他公司上的事情,现在他已经瘦的不行,整个人没日没夜的工作,可公司依旧没有脱离困境,他说这次的对手很难缠。” 时念这才放下心,可萧墨琛的公司怎么会碰到这么大的危机,想起萧墨琛回去的目的,继续问道:“他不是帮助他的老师吗?怎么自己的公司也出现问题?” 美时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她只是知道现在整个萧氏集团都人人自危,“听萧墨琛说,这次的灾难矛头是对准他,所以才把整个萧氏集团都搬出来,结果现在陷入困境,背后的财团接二连三的退出,弄的他焦头烂额。” 时念对生意场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可她同样明白一个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财团的支持,看来萧墨琛的麻烦应该很棘手。 “小丫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萧墨琛既然是你的男朋友,你就要相信他,默默的支持他度过难关就好,知道吗?”时念安慰道。 美时在视频里点头,可脸上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时念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问道:“小丫头是什么事吗?” 美时再三犹豫,最后还是眨着大眼睛,开口说道:“时念姐,你能不能让沈弈哥帮助一下萧墨琛?” 时念错愕,现在要去找沈弈帮忙? 她可是刚刚才从沈弈那里离开,难道现在又要回去不成吗?可美时的要求又不好拒绝,“沈弈能做什么?” 美时回想起这几天萧墨琛在联系财团,可一直碰壁,恳求道:“能不能让沈弈哥资金援助萧墨琛一次?只要帮他减轻点压力就好啊!” 时念点点头,她知道,拒绝的下一秒就是美时铺天盖地的哭声。 视频另一头,美时抱着屏幕亲了两口,撒娇道:“我就知道,时念姐对我最好!” 时念并不像美时那样单纯,她知道,就算沈弈肯帮助萧墨琛,可萧墨琛会用沈弈的帮忙吗? 两个人形同水火,恐怕未必可以共事吧。 “对了,时念姐,我最近新学会几道菜,回去之后我给你做奥,而且我还学会制作牛排,虽然不是很好吃……”美时兴高采烈的说着,可时念却心不在焉起来。 时念在想要不要去联系沈弈,可刚刚离开就回去的话,他会怎么想? 沈弈喜欢把所有事情全部瞒以来解决好,可她要是因为萧墨琛的事情回去的话,会不会让沈弈以为他们是一种人? 美时在事情那头喊着,“时念姐!” 时念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还在与美时事情,尴尬的笑了笑,“小丫头吃饭没呢?我要去吃点东西,下次再聊奥。” 美时刚出校园,怎么懂得察言观色,丝毫没有注意到时念脸上的难色,临下线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时念姐,不要忘记我的事情奥!” 时念点点头,关掉了电脑。 “美时啊美时,你可真是我的灾星!”时念叹了口气,只有祈求沈弈能快点找到她,化被动为主动,可能会更好一些吧。 两个时辰之后,时念的房间突然传来敲门声,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她已经入睡,却又被房门声吵醒。 再三确定后,的确是自己屋外传来的声音,才摸开灯,缓缓的走到门前,警惕的说道:“谁?” 屋外传来声音,“时小姐吗?我们是警察。” 时念并没有相信,可出于礼貌还是说道:“等一下,我打电话给前台。” 确认过后,原来是前台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给警察。时念打来门,看着门外身穿制服的一男一女,问道:“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男警察出示过警官证后,直接问道:“沈弈先生报案,说时小姐失踪,所以才这么晚来打扰你。” 时念一愣,他竟然报案!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离开是自己的因素,并不是失踪,所以还是麻烦你们不需要再受理这件事情,沈弈那边,我也不希望让他知道我的行踪。”虽然是人民警察,可时念的话语还是毫不客气。 男警察知道想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误会,最后道歉后,直接离开。 时念回到房中,一个人再也睡不着。她想给沈弈打电话质问,为什么要报警,可最后还是忍住。 沈弈一定会通过电话的位置迅速找到她,为自己的安静着想,放弃了这个想法。 公安局中。 沈弈正与刚刚找到时念的警察坐在一起,沈弈冰着脸,率先开口,“既然你们确定我妻子安全,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具体位置?” 刚刚的那名男警察说道:“沈先生,你应该与时念小姐离婚,她现在的意思并不想见你,我们只告诉你的只有她很安全。” “安全?”沈弈冷笑道:“你们知道她现在大病初愈吗?如果出了问题,付的起责任吗?” 男警察在这座城市多年,沈弈的名字,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可规矩毕竟是规矩,他还不想因为一个沈弈,而坏了自己的原则,“不好意思,沈先生,这是规定,既然时念小姐不想见你,我们也无能无力,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方法去寻找到她。” 自己的方法?沈弈若可以随意调查摄像头以及查看更大酒店,宾馆的住房记录,他还会在这里问警察吗? “我的妻子出现什么事情,你们就等着接我的律师函吧。” 沈弈甩下一句话,直接冷漠的离开。 刚刚的那名女警察,年纪大约二十三四,明显是刚毕业的实习生,眼中满是崇拜的说道:“师傅,你说沈弈这么帅,为什么那个叫时念的女人还要躲着他?” 男警察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真是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天天想什么!人家都要给我们发律师函了,你还在这里发花痴!” 女警察不以为然,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是沈弈太完美,帅到有毒吧!” 沈弈现在可以确定时念没有离开,而且还是安全的,可想找到她还是大海捞针。 “能查到刚刚那两个警察都去过哪些地方吗?”沈弈拨通电话,打给方致远。 “嗯……他们调查过摄像头后,应该不会去过太多的地方,给我一天的时间,给你答复。”方致远虽然是缉毒警察,可手下的小弟却不少,毕竟还要在公司中帮助沈弈处理一些事情…… 美时没有经济来源,她的钱只会越用越少。可想想经纪人的工作,恐怕现在已经不能再次回到苏影的身边。 她要过没有沈弈的生活。想过要离开这座城市,可章路一还在戒毒所中,她要等到弟弟出来后。在与他一同离开。 沈弈就像他的噩梦,一种不愿醒来的噩梦。可现在是时候拜托他了。 时念找到一个新的住处,距离市中心很远,同时在这里。应该不会有沈弈的人。当务之急还有工作的问题,时念向几个小公司投了简历,但都是遭到驳回。最后被一家公司聘用实习hr。薪资待遇还算不错。只是公司规模不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晋升空间。 “时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面试并没有在公司中,负责人选择了一个淡雅的茶楼。见到时念的第一句话,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你是苏先生吧?” 与时念联系的,是一个叫做苏昕的人,时念本以为是应该是女孩,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秀气的男子。 苏昕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刀削的面庞棱角分明,配上脸上的浅笑,相对于沈弈也是不遑多让。 苏昕嘴角微扬。嘴上噙着一抹邪笑,可给人的感觉却不并不是很坏。略带磁性的声音勾人心魄,却察觉不到一丝的娘气。 “没想到时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荣幸之至啊。”苏昕很客气,对待时念并没有上下级的关系,反而很随意。 时念对他的好感备增,笑道:“既然面试,忘记面试官的名字,倒显得无理了。” 苏昕指了指桌上的茶,淡淡的清香早已经被时念嗅到。苏昕笑着说道:“尝尝,我煮的茶怎么样?” 时念虽然不懂茶道,可还是礼貌性的品尝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头,直接说道:“好苦……” 苏昕邪魅的一笑,脸上挂着满意的意味,“还以为你会说甜呢。” “苦就是苦,做事情要有原则。”时念可从来没有奉承的习惯,经管是很需要这份工作,也不会去歪曲事实。 苏昕又开始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调起茶来,“明天去公司报道,地址你已经知道了吧?” 时念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可心里还是十分欢喜,“不需要再问些什么事情吗?” 苏昕已经调好茶,再次推到她面前一杯,“尝尝?” 时念也不矫情,尝过之后笑着说道:“看来刚刚你是有意给我喝苦茶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苏昕随口说道。 时念又与他聊了一会,一个小时后,才与苏昕一同离开。 临行前,苏昕把一张名片递给她,温和的笑道:“有事打电话给我,你可以叫我苏昕,也可以叫我king。” king? 时念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究竟在哪里听过,她倒是没有一丝印象。 时念找到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公司果然不是很大,仅仅有三十人的规模。 她所在的公司是一家金融投资公司,大多数都是操盘手。时念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公司,她对股票是一窍不通,却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 时念工作几天之后,一直没有看到苏昕的身影。于是向比较熟的一个同事问道:“苏昕为什么不来上班?” 同事叫做谢华,是一名资深的hr,是个健谈的成熟女性。 “苏昕?”谢华压低声音,偷偷说道:“人家是总经理,怎么会每天都出现在这里。” 时念惊得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就是他给我面试……让我进入公司的啊,我还以为他也是人力资源部的。” 谢华低声说道:“所以啊,你没看到很多人对你都有敌意吗?尤其是一些女同事。” 谢华的一句话,才让时念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新来的,竟然会被那么多人仇视! 公司里的这几天,时念只跟谢华处的还算熟,其他的员工对她都是爱理不理,有时候,女同事们时常在午休的时候坐在一起谈论什么,还不时的向她扫过来一眼。 “简历我投到公司,怎么会被总经理直接面试呢?”时念不解,应聘新员工的事情不应该是人力资源的事情吗?自己怎么会被苏昕直接破格录取?况且自己跟他完全是第一次见面啊! 谢华其实也不明白这一点,可姜还是老的辣,她可不会跟其他女同事一样争风吃醋,既然时念与总经理的关系不一般,她更要与时念混成好朋友,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其实时念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好多,谢华也并没有多嘴。不仅录取与其他人不一样,就连她的工资也高的可怕。 谢华可是资深hr,看人用人远非一般人可比。在这样的公司里,工资才仅仅两万二,相对于外界而言,虽然已经很多。可对比时念,她就像是一个新员工…… 时念偶然提起过自己薪资,谢华本以为与自己相仿,可能是因为能力出众。几天的交往下来,谢华才明白一点,时念分明就是一个新人! 高薪绑住一个新人的原因只有一个,总经理对她有意思! 谢华可不挑破这层窗户纸,时念还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两人时常中午一起吃饭,聊天。可谢华的初衷只有一个,通过她,保住自己的饭碗。 时念刚下班回家,就接到苏昕的电话。 几天未联系,时念还真有许多事情想要问清楚。 “不知道总经理找我什么事?”时念语气平淡,可话中的刺已经暴露无疑,她生气了。 苏昕意味深长的笑着,可时念并看不到,“觉得你是个人才,所以破格录用。” 时念直接问道:“是不是沈弈让你这么做的?” 苏昕的公司并不是很大,注册资金仅仅几百万。这些钱对于沈弈而言,算不上九牛一毛,况且苏昕对自己格外照顾,却又不骚扰自己,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苏昕是沈弈的人! “沈弈?沈氏集团的总裁吗?”苏昕嘴上的笑越发的深了一分,阴柔的说道:“沈总裁这种级别的人,还不是我可以接触的。” 时念怀疑的问道:“难道你不是沈弈的朋友?” 苏昕反问一句,“你认为我哪点是沈总裁的朋友?难道你与沈总裁认识?” 时念仔细想想,凭借沈弈的性格,应该不会拐弯抹角的施舍自己。可苏昕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伯乐遇到千里马不成? 可她分明没有从事过hr,更不要说金融行业! 片刻的安静,被苏昕打破,“在想什么?要不要去接你,一起吃个饭?” 时念随便找一个借口,拒绝道:“不了,我头有些痛,想回去躺一会。” 苏昕也不纠缠,两人挂断电话,时念想找人调查一下苏昕与沈弈的关系,可自己哪有沈弈那般财大气粗……最后只能打消念头。 沈弈现在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念消失多天,警察方面又不介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可他毕竟不是fbi,没有人海搜人的能力。 在与警察交涉过的第二天,方致远就已经找到时念住的那家如家酒店,可到达之后,时念已经离开,沈弈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别处。 “沈弈。你也不要太着急,时念应该暂时躲起来了,等到她想通的时候,应该会回来找你的。”方致远不忍见沈弈憔悴模样,出言安慰。 时念消失的这些日子中,沈弈一直疯狂的寻找,整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打乱,憔悴的面容,让作为兄弟的他,都不忍直视。 沈弈揉着太阳穴,紧闭着双眼,片刻后开口说道:“把目光放到戒毒所,安排点人在那里,时念出现的话,让他们想法设法给我拖住,随后联系我。” 沈弈坚信时念不会离开,既然章路一还在这里一刻,时念就不会放弃弟弟。 方致远早就已经安排好这件事情,可戒毒所那里,一直都没有消息,很显然时念没有出现过。 夜深人静。 时念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呆呆的望着月亮,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么多令人惆怅的事情。先是父亲意外身亡,后是母亲卧床不起,之后弟弟又染上吸毒的恶习,现在她,也沦落到婚姻破败,流离失所。身边就连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时念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的落可下来。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想过死,所以昏迷期间,她苏醒用了好久,可现在她连死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章路一还活着,她唯一的弟弟。 与此同时,沈弈坐在车里,眼前是一处荒山。他来到城中村,安静的听着花间虫叫。 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心痛,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头落下一根针,扎的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时念,你究竟在哪里?” 沈弈狠狠的把拳头砸向方向盘,瞳孔中一片猩红。 夜,总会让人浮想联翩。 寂寞的人,思忆灯红酒绿,相爱的人,回想爱恨缠绵。 “听说了吗?她就是咱们总裁在外面的那个姘头!” “我说她怎么进公司那么容易,而且还分在人力,每天的工作别提多轻松了。” “听说啊。咱们老大经常带她去一家茶楼,谁知道在里面有什么勾当。” 时念刚到公司,就听到同事们的风言风语。心情瞬间变得低落,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一个人说的话还好。可是现在整个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一种深深的厌恶。 谢华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见到时念心情不好。连忙走上前,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时念啊。别介意这些事情。公司中的人就喜欢传闲话。你不搭理他们,也就罢了。” 时念不是一个心宽的人。这种事情不讲清楚的话,以后如何在公司中与大家公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问题,哪有那么简单。 谢华却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她见的多,借人上位是一种能耐。公司中的女人说三道四的原因,无非是长相不如时念,在这里只能争风吃醋。 “华姐。苏总来了吗?”时念要去找苏昕问清楚,为什么他要破格录取自己,并且还要让整个公司的人在这里传流言蜚语。 谢华小声说道:“刚刚看到苏总进来的。可是他好像有点不高兴,我劝你现在还是别去惹他。” 谢华的话是出于一种忠告,在时念听来,却意味深长。 时念没有理她,转身去敲总经理的门。 坐在办公桌的几个同事再次聚到一起,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道:“你说她大清早要去干嘛?会不会……” 男人露出一抹怀疑且猥琐的笑,他丝毫没有顾及时念的意思,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依然传到时念的耳朵中。 时念冷着脸,怒意一发而不可收拾,斥责道:“你一个男人在这里跟女人一样八卦,难道不觉得丢人吗?中国的大盘为什么不景气,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操盘手,一个个的不争气!” 时念的话牵扯深广,有几个同事同样阴沉下脸,可碍于苏昕的关系,众人都不敢说什么。 那男人反驳道:“大盘景不景气与我无关,做操盘手是为赚钱,毕竟我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动动胯就能来钱。” 男人的话深深刺痛时念的心,时念直接冲过去,瞪着双眼大声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含沙射影的说谁呢?” 男人冷笑道:“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成年人,有需求是可以理解的。” 时念被他的话气的有些喘不上气,刚手术后的她,身体还没有痊愈。 一个踉跄,时念晕倒在地上。 苏昕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见到时念倒在地上,脸色冰的吓人,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时念送到医院,他只能压着火气,把公司的事情拖后再说。 路上,苏昕连闯过几个红灯,最后风风火火的跑到医院,把时念送进急诊室。 另一头,方致远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迅速通知沈弈赶往医院。原来,方致远的人,已经在医院中看到时念的身影! 沈弈赶到的时候,方致远已经在急诊室外。与方致远一起的还有一道影子,沈弈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方致远还没介绍,就听到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沈总,好久不见,不知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苏昕转过头,沈弈冰冷的眸子犹如一把刀,狠狠的停留在他的脸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致远感觉两人是认识的,可是火药味却十足,已经暗暗猜测到原因,解释道:“沈弈,他是时念的老总,就是他把时念送过来的。” 沈弈上前一把抓住苏昕的衣领,冷声问道:“你怎么会跟时念搅合在一起,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听到急诊室中躺着的人是时念,沈弈再次爆炸。 方致远不明白沈弈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就算是嫉妒两个人在一起,他也不应该这样对人家。毕竟,送时念来医院的人是苏昕。 “沈弈,别在这里吵,有什么时候等到时念出来后再说。” 沈弈一把甩开苏昕,威胁的说道:“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什么金融巨鳄就了不起,如果你敢伤害时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眼前的人竟然是king? 方致远不敢相信,他迅速用手机看了看关于king的资料,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跟照片上的人是一致的,那也就是说,现在时念已经与king在一起了? 苏昕脸上挂着邪笑,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凌乱的领带,“沈总,你处理事情的方式还蛮特别的,我喜欢。” 苏昕丝毫不畏惧沈弈的威胁,在他看来,沈弈就是一只跳梁小丑! 公司中的事情其实是苏昕一手安排,他有意让时念用众人不解的方式出现,而后又安排人在公司中散播谣言,要的就是用他的方式,把时念抢到手。 可千算万算,苏昕忽略时念身体虚弱的事情,没想到时念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再次昏迷。 可现在沈弈出现,事情还是按照预期进行。他最终的目的也就是利用时念,逼出沈弈,三个人的游戏,总比一个人演绎独角戏有趣的多。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把时念交给你,记得告诉她,明天按时上班。”苏昕邪魅一笑,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灯灭,时念已经脱离危险。 “医生,她怎么样?” 沈弈让方致远先把时念送回病房,一个人与医生交流起来。 医生摘下口罩,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放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刚刚她不过是急火攻心,还有旧伤未愈的原因,才导致昏迷,以后注意一点,别在让她受刺激了。” 沈弈这才放心的走回病房。可路上,他一直在想,时念怎么会突然受刺激?难道说king在难为她不成? 回到病房中,时念已经醒过来。 “醒了?” 方致远见他回来,识趣的走出病房,把时间留给两人。 时念可能是没有想到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他,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犹豫再三,开口说道:“你怎么会跟king走在一起?” “king?”时念仔细回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苏昕的名字,于是说道:“他是我现在的总裁,有什么不可以吗?” 沈弈想把章路一的事情摊牌,想起医生的话,他还是选择吞到肚子里。 沈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出,章路一的事情与king有关,可他有一种特有的直觉,这件事情多半与king脱不了关系。 king的出现实在是太诡异,第一次是在堵车的路上,而这次,竟然是在病房。 上次的king还与时念是陌不相识的两个人,现在竟然成为上下级关系。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大多数的巧合多半是认为策划,沈弈不相信这种巧合会发生在king这种人身上。 “能不能跟我回家?离king远一点,他很危险。” 时念冷笑道:“沈弈,我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的敌人对吗?萧墨琛如此,苏昕也是一样,你这算是道德绑架,你知道吗?” 沈弈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堆资料扔到床上,指着那些纸张说道:“你好好看看,king究竟是什么。” 时念扫了一眼,随后开始翻阅起来,上面的消息足够令她震撼。 king竟然是传说中的金融巨鳄! 时念感觉到事情有一丝奇怪,为什么身价如此高的king,会选择在国内成立一家如此小的公司? “我早就知道这些!”时念不敢正视沈弈的目光,担心谎话被拆穿。 沈弈一把打飞床上的资料,冷声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问题,别忘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时念掀开被子,准备离开。 沈弈一把按住他,直接把他定在床上,“这次,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许去!” “沈弈,你这是绑架!”时念想要拿出电话求救,沈弈似乎看出她的意图,直接打飞她的手机。 “哐当——” 手机应声而落,随后传来关机声。 “沈弈,你永远是这样!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的独断独权!”时念声嘶力竭的吼着,向一头发疯的母狼。 沈弈盯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时念抓住空挡,一口咬在沈弈的肩膀上,她使出全身的解数,试图抵抗沈弈的束缚。 沈弈静静的看着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这种无声的压抑足足持续一分钟,时念才松口。 此刻,时念的嘴唇上已经染有淡淡的血迹,沈弈的伤口,模糊一片。 “我是不是应该去打疫苗?”沈弈突然开口,有一丝调笑的味道。 时念冷冷的说道:“沈弈,你可真贱!” 沈弈,手术前我们把一切都谈好了,不是吗?”时念提起往事。只是想找个理由让沈弈远离自己。 沈弈随手拿起几张纸巾,胡乱着擦拭过伤口,才淡淡的说道:“我可以不在纠缠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在去见king。” “king?为什么。”时念不能容忍他的霸道。难道连社交都要与他请示? 沈弈指着散落在地上的档案,沉声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为什么接近你?为什么要给你工作?这一切都有可能是陷阱,时念。我不想你在有事情。” 时念已经听过太多冠冕堂皇的话,冷笑道:“就算king有他的目的,可又关我什么事?你们之前的事情还会牵扯到我不成?” 沈弈早就猜到结果。这个倔强的女人永远无知的可笑! “时念。跟我出国吧。我们不在去想曾经的事。也不在管这些纷纷扰扰,好吗?”沈弈态度诚恳。他打算为时念放弃一切。 时念淡淡的说道:“沈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别忘了,当初的一纸离婚书,是你亲手递到我的面前!” “你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单凭这一点,可以吗?没有你的日子。我根本没有任何经历去管理事情,每天都是在脑海中想着你的样子,我中了你的毒。时念,你认为在抛下我吗?”沈弈打算用情话打动时念,倘若时念的心中还对沈弈也念念不忘的话。这应该能攻破她最后一道防线吧。 “沈弈,你别天真了。问问自己,我们在一起真的幸福吗?”时念冷笑着,“仔细算算,我们只过了不到三个月的正常夫妻生活,不是吗?” “我现在想要重新弥补你。”沈弈含情脉脉的盯着时念,就像是中了情花的毒。 时念把目光瞥到一旁,嘴角扯着一抹冷笑,“沈弈,失去的东西在找回来,意义也变了。” “那你不担心章路一了吗?”沈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时念,回到我身边,我把章路一带到你的面前。” 他这是在威胁? 时念冰着一张脸,冷声问道:“沈弈,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屋外,两个人的争吵声已经引起方致远的注意。他出去逛一圈后,发现两个人竟然还在房间里争吵,想开口劝,可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方致远在病房前踌躇的时候,king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的面前。king的脸上依旧带着邪邪的笑,“时念怎么样了?” 方致远看过关于king的资料,眼前的人,危险程度绝对是空前未见过的,随即谨慎的说道:“有沈弈照顾,时念不会有事。” 方致远话中之意很明显,沈弈与时念两个人的关系,不是随便一个第三者就可以轻易挑拨的。 king感受到方致远的敌意,对于这种小鱼小虾,他同样没有看在眼里,最近噙着一抹戏谑,淡淡的说道:“你叫方致远是吧?有没有兴趣一起喝杯茶。” king甩给方致远一张名片,随口说道:“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考虑好打电话。”随后,king推开病房的门。 方致远紧紧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名片,沈弈是他的兄弟,方致远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可还是把名片放进衣服里。 “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king推开门,见到箭弩拔张的两人,邪魅一笑,随即又准备出去。 时念叫住他,“苏总,正好你来,有些事情想要找你问清楚。” 沈弈冷着脸,看到king,他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 king停止动作,把手中的鲜花摆放在一旁,坐到时念身边,“感觉怎么样?” 气氛有所缓和,时念的语气也不在冰冷,笑着说道:“好多了,今天真是感谢苏总了。” “你是我的员工,自然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king略有深意的看向沈弈,有意强调了句,你是我的。 沈弈冰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三个人都在这里,说说吧,接近时念的目的是什么?” king是什么身价,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沈弈明白这边,时念同样明白。 尽管时念长相可以,但在king的朋友圈中,她只能算是中等罢了。 “目的?”king扯着一抹邪笑,淡淡的说道:“难道在沈先生眼里,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目的?” 时念早就知道沈弈是目的性很强的人,同样,她最讨厌的一点就是沈弈的这种态度! 沈弈毫不退让,冷声说道:“走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经济危机的king先生,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吗?” 整个病房就如同一个硝烟弥漫的现场,先是沈弈与时念的对碰,后是沈弈与king的交锋。 king慢条斯理的说道:“沈先生的话有些夸张了吧,可我还是有能力搞垮一个上市公司的。” 上市公司?king话中之意自然是指沈弈的沈氏集团。 对于沈弈而言,纵使公司倒闭如何,他只要保证时念的安全,与king的斗争是没有输。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沈氏集团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真的斗起来,我们可以可以看看谁是最后嗯胜利者。”沈弈在商场上驰骋多年,自然不畏惧king的威胁。 king的脸色依旧温和,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谋划什么。 “沈先生要明白一点,人是可能当做奖品,出现在两个人的争斗之中。”king话中之意明显,他要的不是沈弈的公司,而是时念! 沈弈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说道:“想从我身边夺走她,除非我死了。” 时念一脸错愕的盯着king,诺诺的问道:“苏总,我们……” 她想要拒绝,为什么男人之间的斗争总是要扯上她? 萧墨琛之前是这样,现在他们两个人又要为自己而搞得腥风血雨吗? 时念虽然不想自己日后的生活中,在出现沈弈。可是king的能力她明白,会让沈弈败得难以翻身,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king打断时念的话,随即开口说道:“时念,我想跟你单独谈一谈,可以吗?” “不可以!”沈弈果断拒绝。 时念本来也想婉言拒绝,可沈弈的一句话,又勾起她心中的怒火,“你凭什么能为我做决定?现在我请你出去,我要跟苏总说话。” 沈弈死死盯着时念,一双眸子冷的快要滴血。 “沈弈,这里是我的病房!”时念下逐客令。 king走到一旁,从桌子上随意拿起一个橘子,边把玩,边意犹未尽的看着沈弈,眼中满是嘲讽。 沈弈知道,首次交锋,他已经输给king。 king的城府太深,他懂得利用人的情绪,而时念现在已经成为她的工具,对抗沈弈的工具。king自己同样明白这一点,也了解时念的怒火根源,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里安静的看着两人。 他早就猜到结果,沈弈已经无法继续停留在病房之中。 时念冷冰冰的看着沈弈,一脸不耐烦,“沈弈,请你离开。还要我说几遍?” 沈弈安慰着自己,“我是担心时念病情恶化。”转头摔门而出。 病房之中只剩下king与时念,前这露出一惯的笑容,关切的问道:“时念,真的没事了吗?” 时念起身,把枕头倚在身后,有意躲避king灼热的目光,“苏总,放心吧,我很好。” king看出时念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随即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刚刚只是帮你出口气。” “什么意思?”时念一脸迷茫。 king指着门外,依稀可以看到的影子,说道:“听到你们刚刚在吵架,我自然要出来打击一下他喽,你不会认为我真的要跟他争夺你吧?” king的脸上有一丝玩味,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时念。 “啊!?”时念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呆滞的说道:“我还以为苏总是认真的呢!” king究竟是不是认真,只有他自己知道。时念这种女人,虽然混迹职场一段时间,可对于king而言,她还是太嫩了。 “公司给你当三天假,这三天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king露出温和的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时念连忙摆手,“不了,我还是明天就回公司吧。” 时念说完,面露难色。 king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放心,我会把公司里面的事情处理好,既然他们喜欢多嘴,那以后你也不会在公司里面在看到他们。” king的一句话,让时念感觉怪怪的,可是作为老板帮助员工解决问题,不应该是理所应当吗? “先谢谢苏总了。”时念同样露出微笑,对于king,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只是他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时念有那么一瞬间打算开口问,可机智还是止住想法,既然他不说,她还是不问的好。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沈弈,他们在里面说什么?” 此刻,沈弈正与方致远站在病房前。沈弈刚刚负气。打算直接离开。可是想到king的嘴脸,他担心时念受委屈,还是决定在这里等到king出来。 沈弈一拳狠狠的砸在墙上。“他既然要玩,我就好好的陪他玩玩。” 龙有逆鳞。时念无疑就是沈弈的逆鳞。 沈弈没有回答方致远的话,而是派人调查一下苏昕在这座城市中的公司信息。 想直接打掉king可能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但弄倒他一个公司。沈弈还是很有把握的。 king还在时念的病房中,转眼一个小时已经过去。沈弈已经让方致远先回去,可方致远不放心。最后还是留在病房前。 作为沈弈的兄弟。方致远怎么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铃铃铃——”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接起电话。沈弈直接问结果。 电话另一段,“沈总。在本市,苏昕注册的公司只有一家,我现在把资料给你发到邮箱里,可以吗?” 沈弈嗯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你调查他的公司做什么?”方致远不解,一脸疑惑。 沈弈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凶光,“先拔掉他在这座城市中的战斗机器,加快我们之前的斗争。” 方致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压着声音说道:“你疯了吗?沈弈,我们不会是他的对手!” 沈弈既然已经在病房中输给king一局。作为男人就要搬回面子。 他与king就像是在博弈,既然对局刚刚开始,先手优势很重要,他要抓住机会。 “这是作为兄弟应该说的话吗?”沈弈皱着眉头,脸上挂着怒意。 方致远解释道:“沈弈,你知不知道,king在国外的势力?听说罗斯才尔德家族都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 方致远不能看着沈弈一意孤行,毕竟公司上下,还有许多人需要这个饭碗。 “你要是我兄弟,现在帮我联络几家公司老总,不是兄弟的话,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沈弈道。 方致远初衷自然是不想让沈弈出事,可没想到沈弈竟然不顾及公司之中,其他人的感受,还要把自己撵走,难道他真的变了? 沈弈已经站到一旁,联系起几个生意上的伙伴。他要用自己在市里的号召力,碾压king。 病房之中,king与时念说说笑笑,看了看时间,king笑着说道:“时念,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先回公司处理点事情,明天没有事情的话,我会再来看你。” 时念点头,同样回以微笑,“苏总不用来看我,你有事就先忙,过两天我会自己回公司。” 道别后,king走出病房,看到正在打电话的沈弈。 沈弈见他出来,直接挂断电话,走了过来,“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警告你不要试图伤害时念。” king邪魅的笑道:“这是沈先生第二次威胁我,我期待第三次第四次,最好可以让我知道沈先生的手段究竟是什么。” king离开后,沈弈没有再次回病房,而是与方致远回到公司。他虽然自己没有继续照顾时念,可依旧是在找来几个护工,同时让管家做一些时念喜欢吃的东西,特地送往医院。 沈弈回到公司,与刚刚联系的几个人见面。 在沈弈的威逼利诱下,他们决定帮助沈弈对付king,可没有人知道要对付的那一家小小的金融公司的背景。 “沈弈,我有事情找你。”夜晚,沈弈正在办公室中整理文件。 确定时念安全,沈弈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工作中去,他与king的对决迫在眉睫,他要做好必胜的准备。 “怎么了?” 方致远看到沈弈桌前的便当,那是他几个小时前送来的东西,没想到沈弈竟然还没有吃。 “章路一莫下落打听到了。”方致远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沈弈分心,可他知道,找到章路一的消息应该会比打败king更让人开心。 果然,沈弈停下手上的动作,连忙问道:“他在哪?” 章路一已经消失足足一月有余。本来靠着沈弈的影响力,他可以轻易的把章路一带出来,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戒毒所中的人还不买沈弈的账,导致沈弈最后陷入僵局。 不仅找不到章路一,还把时念弄丢。老天的确公平,现在两个人又全部出现在沈弈的生活中。 “本市郊区的一所监狱。” 方致远得到消息也是偶然,他手下的一个小弟因为打架被关进局子。本来不是一件大事情,可被打方家世很大,暗中操作一番后,方致远的小弟被送去监狱,并且判三年有期徒刑。 在监狱中,这名小弟认识几个朋友,其中就有章路一。 “确定是章路一?” 方致远点头,拿出一张照片。沈弈一眼认出里面的人,虽然消瘦许多,可还是可以辨认出是章路一。 “照片哪里弄的?” 方致远解释道:“手下的人在监狱中拍摄的,这个年代有钱好办事。” 方致远虽然也是缉毒警察,可对于警察的作风问题,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能去看看他吗?”沈弈要亲眼看到章路一,并且确定他没事。 方致远点头说道:“已经安排好,可是现在太晚了,明天我们可以去看探监。” 章路一被转到监狱中,并没有依旧被人隐藏在深处,可能是背后的人并没有才想到,沈弈竟然在短时间内找到章路一。 病房中的时念,一个月借着月色,独自发呆。她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与医院有不解之缘,一次次的频繁在医院中出入,这有些让人沮丧。 另一方面,美时的电话又打过来,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时念不能说自己与沈弈已经闹得很僵,现在根本无法开口。只能把事情延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相信,想要把萧墨琛彻底的吃掉,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与沈弈的关系会不会有所缓和,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可以向方致远开口。 毕竟美时是她的妹妹,方致远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第二天,沈弈与方致远早早的开车来到郊外,四下一片荒凉,毫无人烟,只有一处阴森恐怖的建筑物,屹立在两人眼前。 “就是这里?”沈弈皱皱眉头,这里是市二监狱,就算知道章路一在里面,想要弄出来也是很困难。 沈弈所在的城市之中,一共有三座监狱,其中两个,沈弈经常会与他们的监狱长联系,毕竟方致远需要做一些事情,时常有小弟被关押。 沈弈在背后用钱操作一番,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二监狱中,里面的监狱长听说是一个女人,很难对付,想要从这里捞人,凭借钱是很难办到的。 “章路一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他之前执行的是死缓,在监狱中表现良好,所以才转为有期。”方致远解释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沈弈不解,贩毒的罪名,在本市应该不会操过十年。而章路一竟然被判处三十年之久。 方致远同样沉下脸,事情的调查并不顺利,他只清楚一点,章路一一定是被人陷害,而背后的人来者不善,显然不是仅仅对付这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mas事关重大,章路一牵扯其中,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件幸事。” 此时,两个人已经来到监狱门前,把车停靠在一边,与狱警交涉一番后,两个人被带到探监室。 等待大约有十分钟,章路一铐着手铐脚铐,被带到两人的面前。 “沈先生,你们只有十五分钟的谈话时间。”狱警摸着兜里的支票,嘴角扯着一抹阴森的笑。 章路一可能没有想到两人会来,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激动的刚要起身,守在一边的狱警直接冲上来按住他,警告一番。 章路一这才平复下心情,问道:“我姐已经知道了?” 沈弈摆手,“时念现在生病,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她。” “我姐怎么了?”章路一紧张的看着沈弈,满脸担忧。 “先说说你的事情。”沈弈扯开话题,毕竟时间不多,“贩毒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提起贩毒,章路一的眉头拧了拧,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这件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应该是被人摆了一道。” “没有跟法官解释?” 章路一愤恨的说道:“人证物证俱在,要不是想到我还有一个姐,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什么人清楚吗?” 章路一把声音压得很低,谨慎的说道:“他应该是东北一带的毒枭,老三。” 听到这个名字,方致远连忙问道:“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很显然,作为缉毒警察的方致远很想找到老三。因为他有太多的兄弟,死在抓捕老三的路上,他要报仇,可却找不到他的影子。 “我已经进来一个多月,他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吧,况且他做事很稳,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 章路一叹口气,有些黯然神伤。 “时间不多,你说说事情的经过,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沈弈的话。让章路一再次看到希望,他早就恐惧监狱中的生活,每天都像是轮回般过日子。日复一日。 章路一回想起一个月前,“我姐住院的时候。我被你保释出去过一次。而在照顾我姐的同时,我的毒瘾犯了,因为没有工具。于是我迅速找到几家酒吧,在里面找到毒品,再次吸食起来。当时。我遇到一个人。他给我一种自称是新型毒品mas。让我尝试一下。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理智,胡乱的吸食mas后。才发现它的恐怖之处。” 沈弈问道:“之后发生什么?” 章路一继续说道:“后来我被送回到戒毒所中,可是戒毒的效果越来越不明显,而且对mas产生的致命诱惑,时常会让我陷入极大的痛苦。可当我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我看到老三的手下,竟然意外的出现在戒毒所中。” “老三的手下?”沈弈在听他的陈述中。一直没有听到过关于老三的名字,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老三的手下?” 章路一指了指胳膊上的一只青鸟纹身,“因为老三的人。手臂上都会有这种纹身。” 方致远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死死的盯着章路一的纹身,猩红的眸子中满是杀意。 沈弈拍了拍方致远的肩膀。他能体会到方致远内心的痛苦。 章路一把纹身盖上,又开始说道:“在戒毒所里面,他可以弄到毒,可需要我帮助他办事情。我只能答应,毕竟毒瘾的诱惑已经受不了。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老三的阴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谋划在我的身上。” 沈弈看了看表,时间不多,只剩下三分钟,示意章路一先控制住情绪,把事情说完。 “他告诉我外面一处毒源的位置,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我不小心说出,于此同时,狱警迅速把我包围,直接带到警察局,随后审判过后,我被送到这里。”章路一越说越沮丧,到最后已经处于一种绝望。 他刚说完,狱警就把他又带走。临行前,章路一眼中满是渴望,希望沈弈可以让他脱离苦海。 离开监狱,沈弈见方致远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于是问道:“你怎么看?” 方致远皱着眉头,“很明显,被人算计了。只是不明白,老三这种人为什么要算计他?就算是需要人扛雷的话,他手下的小弟也可以去啊。” 沈弈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看起来章路一是被人算计,可究竟会是谁在后面操控着这一切呢? 老三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得罪他的人又怎么会安稳的生活在监狱中?唯一的可能就是,老三背后还有人,或者是章路一的事情,只不过是别人与老三做的一场交易。 两人回到公司,方致远这次并没有在派人去寻找老三的下落,对于老三,他已经投出太多的人力物力,可是依旧苦苦无果。 沈弈联系过来公司的律师团,可是这件事情说出之后,众人都是面露难色,想要翻案的可能性很小。若是能抓住老三,并且让他承认罪行的话,或许可以有一丝希望。 沈弈已经两天没有去医院,处理好琐碎的事情后,沈弈决定去看看时念恢复情况。可到达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沈弈已经出院,接她的人竟然还是king。 另一头,时念正在家中准备食物。刚出院的她,心情还算不错,最主要的是家中来了一位贵客,king。 时念心中有很多话想跟人说,可是美时离开后,她连个谈心的人都没有。如果正如king所说,对她没有别的想法的话,或许与king可以成为一个好朋友。 king的笑容很迷人,他的脸上永远挂着一丝笑。有时候看起来邪邪的,有时候看起来如沐春风。 时念随便做几道菜,king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酒,“要不要喝点?” 时念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咬牙道:“来点吧。” 两人的谈话中,时念发现king不仅有涵养,而且博学,跟他说话,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两个人已经吃的差不多,时念有些沮丧的开口,“你知道,最近麻烦事真的很多。” king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一下,笑着问道:“说说,都有什么,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时念红着小脸,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她说道:“我的一个妹妹,她现在人在英国。而她男朋友的公司遇到麻烦,她想让我求求沈弈,帮助她男朋友渡过难关。” 时念很纠结,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跟沈弈开口。 king略有深意的盯着沈弈,嘴上扯着一抹浅笑,“我们是朋友吗?” 时念一愣,转瞬过后,笑道:“当然是朋友。” king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既然是朋友的话,我可以暗中帮你的朋友度过这次难关,你觉得怎么样?” 时念连忙摆手,说道:“我跟你说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想让你帮我,而且你又不认识他们,对你而言,这样不公平。” king不以为然,只是安静的看着她,随后一抹微笑,再次绽开,“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的一句话,就可以帮助你的朋友化解危机。” “啊?”时念虽然不知道king的能力,略带质疑的问道:“真的有这么轻松?” king笑道:“当然。” 随后king去一旁拨通电话,交代几句后重新回到桌前,“搞定了。” 时念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就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丫头,“这么快?” “事情没有多么棘手,在英国,我的面子也是很值钱的。”king的话就像是玩笑,可片刻后,萧墨琛的电话突然打来。 时念没想到萧墨琛竟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喂?” 萧墨琛:“时念?” 时念:“是我,怎么了萧墨琛?” 萧墨琛:“你是怎么做到的?刚刚总公司来电话,有几大财团主动融入萧氏集团,而且对手方面,竟然直接退出这场争斗!” 时念:“公司没事就好,这边还有事情,改天聊。” 时念慌乱的挂断电话,开口询问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时念话语中更多的是惊讶,他没有想到,king的能力竟然真的这么大。萧墨琛一个月没有解决的事情,竟然一个电话,就轻易的把危机化解。 king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似乎对于一切都已经知道,并没有让他感到吃惊,“沈弈既然想要跟我玩玩,我们俩的交锋,你一定要仔细看着,我会让他明白挑战我是多么可笑。” 时念如果知道,萧墨琛遇到的麻烦,始作俑者就是king的话,她的脸色究竟会变的什么样子呢?吃惊,愤恨,还是愤怒呢? king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要让萧墨琛与沈弈两个人联合起来,同时也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蝼蚁之力。 沈弈虽然伤害时念很深,可是时念依旧不想看着沈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被king破坏,她开口道:“king,首先感谢你解救公司的事情,其次,我不希望你与沈弈有什么冲突,我不是战利品,你们不要为了我而在这里斗争,好吗?” 多么冠冕堂皇的女人,她真的只是不想让两人动手?king心中明白,她还是惦记着沈弈的。如果时念真的对沈弈只有恨的话,或许他会选择放了沈弈,可是两个人竟然彼此还相爱着,就不会这么容易的让两人安安静静的活着。 king的笑容更深,柔声说道:“听你的。” king又留了一会之后,离开时念所在的房子。刚到楼下,一道身影已经等候在他车旁多时。 “沈先生,这么晚还来找时念?”king有意让沈弈感觉到刚喝完酒,说话之间,向沈弈逐渐靠近。 沈弈冷着脸,直接把他推到在一边,沉声说道:“说说吧,你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身边?” king笑着问道:“我出现在哪里,想做什么,你管的着吗?” king的话就像是在挑衅,沈弈脸上冰冷的神色果然又多一分。 “你要知道,你在玩火。”沈弈试图警告。 king嘴角扯着一丝邪魅的笑,眼中划过一道森芒,阴柔的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底牌是什么?如果沈氏集团如我所看到的样子,我分分钟就会碾碎。不要跟我说什么玩火,你还不配。” “章路一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沈弈不想在跟他争论公司胜负的问题,他要先弄清楚章路一的事。 king笑声更甚,注意到四周没人,才说道:“你认为有关就可能有关吧,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能把他从里面捞出来,我答应放过你的公司,否则的话,你不仅丢了公司,而且还会丢了时念。” king说完,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沈弈一个人,狠狠的握着拳头,指甲已经嵌入肉中,可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一丝痛。 沈弈与king的交锋中,他一直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上。在时念眼中,他现在就是一个失败者。而在king的眼中,就是一只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跳梁小丑。 沈弈纵横商场多年,一直都是把用高姿态的活在别人的眼中。可king的出现,让他一败涂地。 king这种人。不仅城府深沉,而且有强大的经济后台资助,沈弈虽然想要搬倒他。可是根本没有机会。 沈弈已经在暗中调查king的敌人。既然king敢公然与国家作对,尽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同样也会逃脱不过命运的制裁。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有拉拢到强大的能有。才是对抗king的最好办法。 037杀 车祸 时念的病已经再次恢复。她来到公司的时候,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见到一个个不熟悉的面孔,她连忙退到门前,可公司的名字还对,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认识? “时念,你病好了?”谢华手中正拿着一个茶杯,见到时念。连忙热情的询问道。 时念迷茫着盯着她,询问道:“这是咱们公司?” 谢华当然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随口解释道:“公司中的老员工都被苏总给开除了。听说就是因为他们喜欢说闲话,所以啊,这两天就换了一批新人。” 谢华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可是时念却被惊的一愣,竟然把整个公司的人全部开除?king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难道这就是得罪到他的后果吗? 想到嘴角永远挂着笑的king,真是很难让时念相信眼前的一切。 谢华把她拉回座位,一直在嘘寒问暖。 时念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着,最后还是跑到总经理办公室,想让king方面把事情说清楚。 “为什么开除他们?”作为上下级关系,时念并不好用对沈弈一样的语气,而改成一种淡漠。 king似乎并没有在意,把手上的文件放到一边,笑道:“喜欢说闲话的人,证明他们没有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既然不能好好的工作,我要这样的员工有什么用呢?况且,他们还会气倒新同事,这可不是一个好作风。” 时念被king的话说的无言以对,可是事情还是因他而起,尽管所有的同事都离开,那自己以后要如何面对他们? 况且很多人都需要这份工作,难道就因为自己晕倒,所有人就需要全部受到惩罚吗? 时念第一次感觉到king的可怕,这种男人远比沈弈要可怕的多。 走出办公室,时念变得失神,电话突然响起,是沈弈。 时念本来不打算接,可最近沈弈并没有纠缠她,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对。 抱着这种心态,时念接通电话。 “时念,最近怎么样?”沈弈对他的关心依旧不减,爱意同样没有少一分。 时念回答道:“我很好,找我什么事?” 沈弈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们见一面,我有章路一的事情,要告诉你。” 听到章路一的名字,时念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沈弈。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全鱼宴,时念一直喜欢吃鱼,沈弈记得很清楚。 点过菜后,时念直接问道:“我弟弟现在怎么样?我想要见他。” 沈弈考虑很久,章路一的事情虽然很棘手,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原因所造成的,于是开口说道:“他现在人在二监狱中。” 二监狱!? 时念听到这个地方如遭雷击,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弟弟怎么会又进监狱了呢? “我弟弟为什么会在二监狱中?”时念失神的看着沈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沈弈连忙把水递过去,接着说道:“你弟弟涉嫌贩毒,所以被公安部门的人送上法庭,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他被送到二监狱。” “不可能!”时念一拍桌子,整个人直接站起来。周围的目光全部汇聚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两人,一群吃瓜群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冷静一点,事情还没到不能解决的地步。”沈弈安慰道。 时念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直接拎起包,准备去二监狱中探望章路一。她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还会二进监狱,而且还在本市关押重犯的地方! 沈弈付过账后,连忙跑到她的身边,说道:“时念,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如果知道你会是这种状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怎么冷静?”时念挺住脚步,怒吼道:“那是我弟弟,不是你弟弟,所以你不懂我的心情!别在跟着我,我要去见他。” 沈弈直接拉住他的手,安慰道:“二监狱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意去探监的,给我两天时间,我安排一下,然后带你去看他好吗?” 时念现在一分钟都不能等,章路一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牵挂,现在知道他的下落,她一定要去一探究竟! “时念,发生了什么事?” king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他就像是一道甩不开的影子,总会悄无声息的在两人吵架的时候,突然出现。 见到king,时念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连忙准备上他的车,却被沈弈一把拉到怀中。 “沈弈,你干什么!你这是非礼知道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在不放开我,别怪我报警!”时念的力气完全挣脱不来沈弈,只能用包拼命的甩在沈弈的身上。 king看不惯,从车上走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沈弈,是男人就松开。” “别在这里假惺惺,我们的账早晚都会清算的。”沈弈没有理会king,时念渴求的目光看向king,试图让他帮助自己。 king冷笑着走上前,帮助时念脱离束缚,冷漠的盯着沈弈,淡淡地说道:“我真看不起你,对女人用强。” 沈弈上前一步,两人正视着眼神,他突然说道:“比你总耍阴谋诡计要强的多,你对时念好的话,为什么要把章路一送进监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时念被沈弈的话刺激的退后几步,若不是king的车在一旁,时念已经倒在马路上。 时念重复着刚刚沈弈的话,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是谁把我弟弟送进的监狱?” 沈弈把目光看向king,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king大笑一声,随即冷哼道:“沈弈,这就是你的手段?时念的弟弟是谁,我根本不认识,现在却突然给我扣这样一顶帽子,你是在逗我吗?” 沈弈拽着king的领子,眸子中满是杀人的目光,“昨天是谁在时念家楼下,亲口说的这些,现在你要抵赖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king一把推开沈弈,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昨天我去过时念家?难道你跟踪我!还是一直在监视着时念!”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们现在谈的是章路一的事情,你说为什么要把他送进监狱!”沈弈已经接近愤怒,他的理智打消他想要用拳头说话的念头。 king反驳道:“你这是诬陷!诬陷你懂吗?今天我就会让我的律师起诉你,如果你真的说这件事情是我做的,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分晓,你敢吗?” king的话把沈弈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况且我时念在场,他不能怯懦的离开。可现在他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king与这件事情有关,上法庭的话,一定是自己吃亏,最后还是被时念所失望。 “我会慢慢找出证据,king,你不要太得意。”沈弈不想在与king纠缠,准备拉着时念离开,可时念却挣开他的手,走上king的车。 沈弈默然的看着两人离开,他并没有再去阻拦,这一次,他再一次输给king,已经三连败,他的交锋从来都是失利。 可king这种人,他又怎么忍心把时念交到他的手里呢?跟在king的身边,时念就多一分危险,可她竟然不明白。 king的车上,时念揉着发昏的头,她突然想到章路一,刚刚的事情应该已经有分晓,既然沈弈不敢登上法庭,一定是这件事情并没有与king有关,他想要诬陷罢了。 时念不知道,为什么沈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为了把自己绑在身边,他不惜任何代价吗? “king,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二监狱?”时念开口说道。 king好奇的问道:“是因为你弟弟在那里吗?”。 时念疲惫的瘫软在副驾驶上,淡淡的说道:“是,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上我弟弟一面?他叫章路一。” king又露出恬静的微笑,给人一种安全感。 “我现在联系一下监狱方面,他们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king拨通电话,交代几句后,直接开车驶向郊区之中的二监狱。 路上,时念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在想章路一,那个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到达二监狱的时候,时念的心正如乱撞的小鹿,她迫切的希望看到章路一。可又有一丝担忧。 二监狱的名字,她早有耳闻,章路一在这里。究竟过得怎么样,自然不得而知。 “时念?”king已经停下车许久。可时念还依旧惊慌失措的坐在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呼唤,时念回过神。才发现,原来已经来到二监狱。 狱警为两人打开门,见到king的时候。他们脸色微微一变。转眼。恭敬的说道:“监狱长已经安排过,两位是我们来。” 时念诧异的盯着king看了一会。可又没感觉出哪里不对,只是以为他的光环可能已经到了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会买他的面子。 king绅士的伸出手,示意时念先。 熟悉的探监室,熟悉的人。可这次章路一见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姐夫”。而是姐姐带着一个陌生人。 “姐。你怎么来了?”章路一记得沈弈说过,他的事情不会告诉时念,可现在时念怎么会出现在监狱中。 章路一打量着时念身旁的king。一个风流倜傥。一个宛如天仙,实在是郎才女貌。 对比之下,king的颜值还要高沈弈一线。两人就像正邪的分割点。一个脸上永远冷若冰霜,而另一个却春风满面。 时念顾不得再去介绍身边的人,眼神中挂着淡淡悲伤,泪光闪闪。对视良久,时念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弟,你在这里怎么样?过得好吗?” 多时不见的寒暄,时念仿佛忘记开场白。她曾经想过很多种与章路一再次相见的方式,有在家中准备一桌子弟弟喜欢吃的饭菜,有在酒吧为弟弟开一个属于他的派对,可此时此景,她只能开口,问一句,最近怎样。 章路一满脸不在乎,可心却在痛。沈弈并没有骗他,时念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泛白的小脸,略显凌乱的头发,就像是一个连连遭受重创的凄惨少女。 “姐,放心,在这里面过得还算不错,狱友们看我小,都很照顾我。”章路一有意忍住心中的悲伤,他不想再让时念伤心,与其自己默默难过,好过两人抱头痛哭。 对于沈弈的能力,章路一是知道的。在自己还是吸毒少年,被关在戒毒所中的时候,若没有沈弈的打点,恐怕并不会过的那么安逸,可现在沈弈都没有办法让他提前出狱,他只能尽量让姐姐少受一些心里折磨。 时念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习惯素颜的她,看起来更多出一分妩媚,声音依旧微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时念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是章路一已经犯错,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可以让她与弟弟早日在外面相聚才对。 king从衣服中抽出纸巾,摸了摸时念的头,安慰道:“别哭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你们先叙叙旧,出去后,我会想办法尽量帮你弟弟减轻刑罚。” 章路一盯着king看了好一会,才开头问道:“姐,这位是?” 时念才介绍道:“他叫king,是我现在的老板。” 沈弈竟然会放纵自己的姐姐与别人在一起?章路一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时念与沈弈的感情一定出现破裂,才会导致king的趁虚而入。 可king的能力应该与沈弈一样大,毕竟这里是二监狱,很明显,刚刚带他过来的狱警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限制时间。章路一虽然人不大,可常年混迹在监狱这种地方,他早就懂得人情世故。 king伸出手,温和一笑,给人一种强烈的亲近感,“时念刚刚客气了,我们不仅是上下级关系,我更喜欢说成是朋友。” 章路一同样礼貌的伸出手,两人相视一笑,好像并没有因为这里是监狱,而让气氛变得尴尬。 时念听到king说想办法救出章路一,她仿佛看到希望,怯懦的看向king,眼中满是哀求,“king,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king一脸疑惑,随即想起自己的话,笑着安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章路一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就像是重复沈弈与时念,可现在男主角突然改变画风。虽然king的性格看起来温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章路一知道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就像是监狱中的一些刺头,身边总会跟着一些笑里藏刀,类似军师一样的马仔。 “弟,你还没说什么原因进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戒毒所中吗?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二监狱?”时念一脸关心,她的手一直抓着章路一的手,一刻都不想松开。 探监中,这种动作是不被允许的,可为什么没人来制止时念呢? 章路一开始偷偷的打量king,后者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看一眼时念。 “姐,这件事你知道也解决不了,还是不要说了。我们姐弟难得见面,聊些开心的事情,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章路一只能尽力让时念减少担心,现在的他,恐怕只有平心静气的与时念说说话,才会让时念感觉到一丝安慰吧。 king就像是早已经洞察一切,附和道:“你弟弟说的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还是聊聊家常,总比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强。” “可是……”时念欲言又止,看着king不说话。 后者笑道:“既然答应帮你,我会想办法的,你弟弟的话还不如直接看案宗的好,板上钉钉的案子,突破口已经不是你弟弟的证词。” 时念放下心来,把目光重新放到章路一的身上,见到穿着单薄的衣服,随即说道:“弟,下次我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上几件衣服,天气越来越冷,听说在监狱中很潮湿,小心落下病。” 章路一笑着说道:“姐,这里哪像是在家,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而且这穿的东西都是规定好的,搞特殊的话,别说狱警不让,就连牢头也不会放过我啊!” 章路一脱口而出的话,让时念再次感到心酸。想起这里是监狱,神情再次变得沮丧。 “咳咳……”时念捂着胸口狠狠的咳了两声,脸色的惨白更甚。 重病未愈,时念已经是强撑到现在。她从来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可自从车祸后,可能是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现在的她,每天都会感到头痛,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时常还会咳嗽,有一次,她发现自己竟然咳出血来。 时念不想刚章路一看出自己的异常,可最终还是没忍住身体上带来的压力,她的眼神变得迷离,神情变得恍惚,只是心中还有一个呼声,“弟弟。” 时念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随手拿起手机,她发现已经是晚间六点多,记得昏迷前最后一次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多左右,那个时候刚刚到达监狱,算算时间,她昏迷整整五个小时。 陌生的卧室,蚕丝被中的玉人好奇的打量四周。房间很大,欧美建筑风格。房间中有着昏暗的光,是四周的人形摆设灯折射而出。 淡淡的沉香,让时念的心神平静下来,现在的年代中还会有人喜欢沉香吗? 时念还没想到答案,惊慌失措的拽起被子,把自己紧紧裹成一个大粽子,她身上竟然是一件陌生的女士睡衣,红色的缎子,上面绣着一顿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花! “扣扣扣——” “时念,你醒了吗?”门外响起敲门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是king。 天啊,时念现在才明白自己在哪里,竟然是king的家!自己昏迷的时候究竟与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衣服现在不知所踪,莫名其妙的被换上这一身妖艳的睡衣呢!? 时念木讷的说道:“进来。” king端着一个陶瓷碗,正泛着热气。 “趁热喝,我让冯妈弄的。”king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那个……我的衣服呢?”时念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开口询问是谁帮她换的睡衣。 king自然清楚她的意思,他嘴角扯着一抹微笑,柔声说道:“是冯妈,她听说我们从监狱中出来,你又晕倒,特意给你买了这件睡衣换上,她说去去晦气。” 时念这才放下心,端起一旁的羹肴,又询问道:“冯妈是谁?你的亲戚吗?” king哭笑不得的回答,“笨蛋,她是这里的保姆。” 想想也对,king这种人又怎么会跟自己的亲戚住在一起呢?就算是父母,应该也是被他安排在某栋别墅中吧。 “房间布置的蛮别致的,是客房吗?”时念已经分辨出自己喝的是什么,里面有鱼头,川贝,山药,枸杞,多半起一种药羹,可味道却还不错。 king却随意的说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时念这才意识到,刚刚在被子上嗅到的一丝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竟然不是错觉! “我怎么会在这里?”时念挑开话题,避免一系列的尴尬。 king解释道:“难道你忘记了?在监狱的时候,你突然晕倒。把你带到医院检查一番后,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这是什么理由?可时念却对king又增添一分好感度。能坐怀不乱并且没有乘人之危的男人,现在可是少的可怜。 “对了。我记得你说可以想办法把我弟弟弄出来?”时念的心思还是在章路一的身上,她迫切的想找到一切方法,救出章路一。可法庭宣、判的事情。king竟然依旧给她希望。对于king,时念选择相信。 king眨着眼睛,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把人拖进深渊。让时念陷入一阵迷离。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时念突然有一种想法。眼前的男人,亦正亦邪。总是让人感到希望,可又在眼神中仿佛看到绝望,这种人的气场已经强大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地步。 king噙着一抹邪笑,修长的丹凤眼注视着她,“答应你的事情,自然有办法做到。我已经看过卷宗。章路一并不是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 时念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一缕光,可又疑问重重,强行忍住内心中的喜悦。询问道:“你怎么能轻易看到公安局内部的卷宗?” 公安局中的安保措施做的一定很好,king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说谎。而另一种则是他可以调动警察局的人。 若是或者的话,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已经强大到什么程度?随便进出监狱,轻易引发金融风暴,现在就连公安机构都可以随意的出行,这些真的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吗? 毕竟king才仅仅三十有余,纵使天赋决定成就,可他的成就未免太过恐怖。 “我手下有很多搞it的,况且我做金融起家,身边会没有两个知名的黑客吗?对他们来说,侵入国内公安机构中调出来一些东西,小菜一碟。”king笑着回答。 时念微微一愣,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无理,又把话题扯回到章路一的身上,“我弟弟究竟是什么原因进的监狱?” 章路一在隐瞒什么? king已经把资料汇集在几张纸上,他把关于章路一的一切递向时念,在他看来,时念完全有必要知道关于章路一的事情。 king与沈弈不同,他会考虑时念的感受,可不会去刻意的让时念避免伤害。 king就像一个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现是为什么,同时要的是什么。 时念仔细的扫过眼前的一排排的字,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整个脸彻底黑下来。 “不可能,我弟弟怎么会贩毒呢?” 时念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就算吸、毒,也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怎么会贩毒呢? king同样一脸凝重,“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他贩毒的罪行已经成立,现在翻案的条件只有想办法找到他幕后的黑手。” “可是那个人就算找到,又如何让他承认这是陷害?” king指了指脑袋,轻佻的说道:“想想办法,总会解决。” 时念不明白king的自信来自于哪里,可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你在休息一会,明天我会着手处理这件事情。”king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之中,沉香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古龙香水,让时念又想起那个同样喜欢古龙香水的男人,可沈弈的身上还会有淡淡烟草味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king的房子中只剩下冯妈在收拾屋子。 “时小姐,早饭已经给你准备好,你洗漱后就去吃吧。”冯妈笑着迎合上前,就像是对待房子中的女主人。 冯妈在king身边呆十年左右,可还从来没见到他带女人回来,而时念,无疑成了第一个,同时也被冯妈误会。 时念揉着浑浊的头,她现在的思绪还不是很清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变成片段式,就像是一段段拼凑出来的记忆。 时念嘴角一抽,她摸到头上的一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嗯……” 冯妈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检查过后,关切的问道:“时小姐,你这里怎么磕出一个伤口?” 时念猜想,多半是自己在监狱中昏迷时,不小心磕到重物。 “不碍事。”时念轻轻的抚摸两下,随后冲着冯妈一笑,“阿姨,您叫我时念就行,不要老时小姐时小姐的,您跟我妈妈的年纪相仿,都是我的长辈。” 想起她的母亲,时念的脸上再次一僵。 冯妈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笑着说道:“时小姐叫我冯妈就好。” “冯妈,这里平时就你一个人吗?”时念开口询问道。 冯妈笑着回答:“当然了,苏先生可是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的呢!” 时念点头,随后走去洗漱。 另一方面,二监狱之中。 “你说的事真的吗?”章路一的手紧紧握着,面色凝重起来。 他对面的人是king,这个昨天来过的陌生男子。 “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会把你弄出来,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king已经没有昨日的温润,脸上只有着邪笑,在人看来,不寒而栗。 章路一没有想到king会来的这么快,昨天刚见面后,竟然隔一天就再次坐到一起。这可是二监狱,关押着全市以及整个周边的穷凶极恶的犯人,他竟然来去自如。 “只要不伤害我姐,什么条件都可以。” 章路一明白,king的目的与沈弈一样,都是想用自己讨好时念,可章路一不会为自己的自由而牵连到他唯一的姐姐。 king轻敲着桌面,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进入沈氏集团。” 这是他的目的? 沈氏集团是沈弈的产业,章路一想进入的话并不会很难。可是king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的矛头在于沈氏集团吗?还是单纯的认为沈弈是他的竞争对手呢? “就这么简单?”章路一不敢相信,king的条件实在是太容易完成,这完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king坏笑着摇了摇头,“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要无条件的帮我办事。” 章路一思索再三,他最终还是同意king的要求。现在的他渴望自由,只要有办法离开二监狱,就算是杀人,他都会同意。 king与章路一的谈话就像是在聊生意,足足一个小时,才把事情谈完,中途,章路一还签一纸合同,上面明确的把章路一答应的事情全部写下来,而其中一条还是用时念的自由为钢。 章路一本来想拿下这条,可king表示,这种合同只有加上时念,才会让他感受到它的价值,不然章路一违约的话,不过是一张废纸。 king可以把这张纸交到时念的手中,不知道她看到自己的弟弟为了自由可以出卖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章路一还是太年轻,他又怎么会是king的对手。 king回到别墅中,时念已经坐在饭桌前等他吃饭。 “冯妈告诉你的?” king每天回来的时间很固定,他有明确的生活习惯,以及一尘不变的作息。 时念就像是家庭主妇,安静的点点头。 king已经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夹起一块红烧肉,轻描淡写的说道:“章路一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这几天应该就可以把后续的事情办理好,你就能跟弟弟团聚了。” 时念直接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真的吗?” king柔和的笑着,示意她先坐下,“可我有一个条件。” “一百个条件都可以。”时念现在只想要章路一安全的出来,无论king提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她相信king不顾提出出格的事情,如果避免不了,她只能出卖自己一次。 king慢条斯理的说道:“在别墅里待七天,哪也不许去,等到你把病养好的时候,我就放你自由。” 时念有一丝犹豫,可还是决定答应。 king看出她的心事,继续说道:“要是你担心看到我尴尬的话,我可以不回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时念明白king是为自己好,可是这里毕竟是king的家,她默默的叹口气,为了弟弟,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明天开始算起,安静的养病吧,我特给你休假一个星期。”king脸上洋溢着笑容,动用着总裁的权利。 时念却犹豫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弟?” king算了算时间,笑道:“章路一的事情还有一些后续,可能需要几日,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七天后,你就可以跟弟弟团聚。” 时念这才心满意足的吃起饭,心中已经美的绽放出朵朵花。 king已经帮她解决两件棘手的事情,并且他为人谦逊,待人温和,相对于沈弈而言,已经是在好不过的朋友。可king在时念的心中,最大范畴也只能成为朋友,因为她的心中还记挂着那个人,尽管讨厌,可还会时常想起他。 一个叫做沈弈的男人。 king在与时念的七日之约第一天,已经安排监狱方面把章路一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沈弈对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他多次找不到时念。自己把目光放到king的身上。 “好帅啊?他是刚来报道的新同事?” “犯什么花痴呢,我好像在哪本杂志的封面上见到他,好像是叫沈什么吧……” “沈弈!他是沈弈!” 此时。沈弈正坐在king的公司之中,等待着king的到来。 沈弈对四周投来的火热目光视若不见。安静的坐在一处,冰冷的眸子时不时扫向门前。 足足两个钟头的时间过去,king的身影才缓缓出现。在他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影子,让沈弈皱起眉头。 章路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总?我就说今天有什么好事要来到。一早出门的时候。左眼皮跳个不停。谁知竟然在这里见到沈总。”king依旧谈笑风生,丝毫不避讳周围的吃瓜群众。 章路一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既不想打招呼,又不想当做没看到。 沈弈并没有机会king,而是看向章路一,目光中带有一丝审问的意味。 “姐夫,你怎么来了?” 打破平静,章路一开口。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沈弈反问道:“你怎么会与他在一起?” king则拉着章路一走向办公室,客气的说道:“沈总,我们里面谈谈?” 沈弈尾随其后。 进入办公室。沈弈与章路一坐在会客的真皮沙发之上,king则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姐夫,我刚出狱。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所以才来到他的公司。”章路一解释着,不敢正视沈弈的目光。 章路一没有想到沈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king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早就知道沈弈要来。这个该死的人,难道要让他难堪不成吗? 沈弈冰冷的目光狠狠落在章路一的脸上,冷漠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怒火,“他把你带出来的?” king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章路一从怀中掏出一包烟,点起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才吐出一个字,“是。” 沈弈指着king,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章路一摇头不语。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沈弈继续质问,“知不知道现在你姐姐已经消失,多半跟他有关系。” 章路一却回答道:“可姐姐前天还跟他一起去监狱中看过我。” 章路一话中之意很明显,时念现在正与king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沈弈脸上的怒意更盛,“告诉我,时念在哪?” king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带着一抹邪笑,问道:“沈总在跟我说话?” “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沈弈一脚直接踢到一边的花盆上,在他的力道之下,花盆兴声而裂。 “沈总这是什么意思?武力震慑?”king没有一丝恐惧,依旧满面春风。 “时念到底在哪?”沈弈已经走到king的面前,两个人隔着桌子正对视着。 避免两人打在一起,章路一连忙把沈弈拉回到沙发上。 king笑道:“时念现在很好,在我家里养病。” 时念竟然在king的家里!? 沈弈调查过king所住的位置,可是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地点,他好像有意不暴露出自己的住处。 沈弈已经把一切可以找的地方都翻遍,可还是找不到时念的下落,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已经住到一起了吗? 沈弈不相信时念会背叛他,尽管两个人不在有婚姻的束缚,可是时念并不是随便的人,难道章路一的出狱,是时念与king有什么交易? 沈弈有他多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但这一切只能问时念。在king口中听到的话,他都不会相信,毕竟这个男人的心中究竟在算计什么,谁也不清楚。 箭弩拔张的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沈弈与king一直在无声的对质,整个办公室成为一处暗流涌动的战场。 章路一首先开口,“姐夫,我跟你走,咱们不要在这里吵了。” 办公室外的人不明所以,时不时的偷看里面发生的情况,虽然不能听到几个人的对话,可沈弈的一脚,让所有人都听到办公室中传来的破碎东西的声音。 沈弈冷冷的说道:“我还会在来找你。” 回去的路上,坐在沈弈的车中,章路一不好开口。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且还与沈弈的敌人走在一起,担心会得到沈弈的反感。 沈弈并没有直接回公司,既然章路一叫他一声姐夫,他还是要庆祝一下章路一从监狱中走出来,于是两人来到一家他经常吃的酒楼。 沈弈与章路一有事情要谈,所以选择了一处包间,酒菜上齐,沈弈开口,“出狱后,看到时念了吗?” 章路一摇了摇头,他还是没忍住大鱼大肉的诱惑,动起筷子。 “那你知道king用什么办法,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吗?”沈弈再次问道。 章路一解释道:“他好像是调出之前我的案子,然后找到真正的毒贩了,所以我才无罪释放。” 章路一可是被判三十年,怎么会转眼就从监狱中出来了呢?莫非king有什么超能力不成? “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沈弈自然是指时念已经跟king在一起的事情。 章路一其实对这件事也并没有了解多少,只是知道时念与king的关系很好,可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同样不得而知。 章路一刚被king从监狱中救出,他还有任务,就是混到沈弈的公司中去,现在自然不敢得罪沈弈,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两天前虽然去看过我一次,可两人并没有多亲近。最后要不是我姐晕倒,我还能再多见我姐一会。” 时念晕倒了?时念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现在听到他再次晕倒,沈弈的心揪在一起,脸色难看下来。 沈弈瞬间开口,“时念现在怎么样?你没有从king的口中打听出什么吗?” 章路一心里苦不堪言,这是要做双面间谍吗?先是king让他到沈弈的身边,后是沈弈让他从king最近问出想要的情报。 章路一的心还是站在沈弈一边的,毕竟在戒毒所中的时候,沈弈对他很是照顾,现在的king不过是在利用他,自然无法与沈弈相提并论。 “听说姐好像没事,她现在在king家。”章路一道。 沈弈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king住在哪里?” 章路一面露难色,随后说道:“我刚被他接出来,他说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然后把我安排到他的一处房子中去,丝毫没有让我见姐的意思。” “他有什么权利不让你见时念?”沈弈知道时念爱弟心切,现在的她恐怕还以为章路一在监狱中,所以才会安心的留在king的家中。可是king的位置根本飘忽不定,方致远也搞不到有用的情报。 “跟在king的身边多一刻,你姐姐就会危险一分,你知道吗?”沈弈皱着眉头,似乎想从章路一的表情行看出他有没有对自己说谎。 章路一尴尬的挠挠头,“姐夫,我自然懂得你跟king谁跟我近,可是他真的没对我说任何的事情,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谜,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king不会让章路一一直不见时念,可能是自己出现,所以king还来得及安排章路一与时念见面。但是现在又如何创造下个机会呢? 其实沈弈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king在搞鬼,他有意让沈弈把章路一带走,现在的king正在准备一份大礼,送给沈弈的surprise。 在章路一的恳求下,沈弈决定把他安排到自己的公司中,可想来想去,只能挂着一个副总的名号,每天基本没有什么工作,只是白白的领着工资。 而方致远见到沈弈回来,已经迫不及待的把他拉到自己的办公室,神色中有一丝凝重,说道:“沈弈,我有一个坏消息,还有我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听哪一个?” 沈弈不耐烦地说道:“坏消息。” 方致远缓缓说道:“刚刚我给美时打电话,准备问问她的近况,可是美时竟然意外的说出一个名字。” “king!”方致远的目光一冷,觉察出后背的寒意,才注意到沈弈那张黑的可怕的脸。 “美时告诉我,萧墨琛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可还是很骄傲,因为他的对手是金融巨鳄,king。”方致远把美时的话转述出来,语气沉重。 沈弈又问道:“好消息是什么?” 方致远从桌子上拿出几份文件,“最近拉到的几个大的财团,现在已经做好与king对决的准备。” 沈弈翻看着熟悉的名字,没想到帮助自己的竟然是这几个老家伙,难道他们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吗? 方致远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真正意图并不是这些小鱼小虾,而是一个可以成为很好帮手的人,萧墨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相信沈弈与萧墨琛,一定会在对付king的事情上,达成共识。 “确定是king吗?”沈弈并不是不相信方致远的办事能力,事情发生的巧合,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king搅起一切腥风血雨究竟是为什么?他明明可以用更刺激的方式。带动其他国家甚至支持国家的财团陷入他的金融风暴之中,可目光停留在萧墨琛的身上是什么意思? 萧墨琛在英国的成就虽然与沈弈并肩,但一山更比一上山高。他俩与进入世界百强的企业无法相提并论。但是king粉墨登场,把两人同时弄得焦头烂额。莫不是有仇? 沈弈确信没有得罪过这个恐怖的敌人,萧墨琛应该也不会。所在领悟不同的几个人又怎么可能有冲突? “难道是时念?” 三人之间的彼此联系只有一个女人,时念! 方致远没有注意到沈弈的自言自语。好奇的问道:“刚刚说什么?” 沈弈找回先前的话题,“有问过萧墨琛,过于他与king之间的事情吗?” “我向美时提起过。可她并不清楚萧墨琛的事情。工作上的一切事。她从来不过问。我与萧墨琛没有交情,并没有开口询问。”方致远缓缓说道。 沈弈迅速打来电脑。寻找网上关于king的传闻,决定把方向转移,“媒体传出,他最近消失,没有人知道在忙什么,可有些流言蜚语竟然说在忙着泡妞?” 沈弈越看越怒。king难道在与时念谈恋爱? 方致远作为沈弈的兄弟,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眼下束手无策。沈弈又陷入感情之中,恐怕这场仗会很难打,他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主意,“沈弈,考虑过与萧墨琛合作吗?” “什么?”沈弈眉头拧在一起,“他与king,对我来说都是威胁。” 与其说成威胁,不如情敌更亲近一些。 “可现在我们无路可走,king已经开始打压我们国外的生意,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方致远作为公司高层,他不能只顾及兄弟的情谊,考虑员工的饭碗同样重中之重。 沈弈直接把电脑打飞到一旁,盛怒之下,周遭空气仿佛下降至零度,“你说什么?” 方致远意识到自己失言,事情发生在最近几日,他并不想让沈弈分心国外的生意,已经很努力在处理。可是凭借他的力量以及影响力,把事情越弄越遭,国外的生意几乎已经被打压至缩水十之七八。 “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沈弈见他不语,冷冷的问道。 方致远解释道:“我以为可以处理好这件事,可是现在弄巧成拙,已经没有补救的余地。” 言下之意很明显,国外生意失守了。 “你希望我与萧墨琛联手的原因,是想借他在国外的力量,帮助我们度过难关对吗?”沈弈是什么人,一眼就看透方致远的想法。 “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我联系了国外的几家财团,他们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都不肯在资金上帮助我们周转。”方致远同样一脸焦急,可他并没有解决事情的办法。 沈弈冷着脸,淡漠的问道:“你联系到的财团,也都是幌子吗?” 方致远连连摇头,“不,国内的确有财团愿意帮助我们,可是把国内的力量转移到国外去,恐怕我们会损失更多。” 国内是沈弈起家的地方,在这个时候把重心放在国外的话,明显不是明智之举。收尾不能兼顾,沈弈不想舍弃任何一方。 沈弈处处被king打压,他要在生意场上搬回一局。 “我会联系萧墨琛,你继续监视住king的一举一动,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他的狡猾程度,操过我所有的敌人。”沈弈第一次意识到,他遇到劲敌。 方致远走后,沈弈盯着电话良久,最后才是拨通萧墨琛的电话。 “沈弈?”萧墨琛在电话一头传来疑问。 沈弈淡淡的说道:“没错。” “找我什么事?”萧墨琛正与美时逛商场,所幸无聊的时候,可以接到故人电话。 沈弈单刀直入,切入正题,“听说你先前与king交手了?” “是又怎么样?”萧墨琛可是受到沈弈一拳,他一直记在心里。 沈弈冷笑道:“被king重挫后,你的性格依旧没有改,看来打击还是不够。” “数落我?沈弈,你有什么资格?我虽然败了,可与king能交手,我虽败犹荣。”萧墨琛丝毫不认为败仗丢人,反而引以为傲。 沈弈冷哼道:“king不是神,我最近同样在跟他博弈,有兴趣在跟他玩玩吗?” 萧墨琛会相信他的话? 电话一端,果然传来冷笑,“你开什么玩笑?” 沈弈淡淡的说道:“信不信由你,三天内给我答复。” “等等。”萧墨琛打断准备要挂电话的沈弈,他凝重的问道:“你真的也在与king交手?” 萧墨琛一直引以为傲的敌人,怎么会与他另外的敌人成为对手? 萧墨琛不想相信这样的事情,可他清楚的知道,沈弈不会说谎,难道说一切都是真的? 仔细想过利弊之后,他决定答应沈弈。 “沈弈,你骗我的话,你会死的很惨。”萧墨琛森然的吐出一句。 沈弈冷笑道:“解决掉king后,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萧墨琛丝毫没有在意他的话,无所谓的说道:“沈弈,别把king想的那么简单,在英国,我的根子还是很深的,可同样被他伤筋动骨,所以你懂吗?” king的恐怖,萧墨琛见识过。可作为一个失败者,没有挑战下去的欲望,又怎么对得起跟在自己身边奋斗的兄弟们? 沈弈不屑的说道:“喜欢的偷袭的人,会感受到相同的痛苦。近期,我会拟定出一份方案,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合作。” 萧墨琛坏笑道:“我们之间不是合作,既然与king都熟悉的话,不如把这次的博弈权当作一场游戏,只是出局的人会很惨。你不要太过于倚重我,在我的眼中,你同样是对手,我的敌人。” 沈弈与萧墨琛是互相牵制的关系,打败king后,他俩转眼就会成为敌人,进行新一轮的角逐。 一场游戏,在适合不过三人。 事情落实,沈弈放下心中巨石。他可以有萧墨琛这种对手,可king是绝对不能悄无声息的躲在暗处。 king就像是一条毒蛇,被他咬中的话,一定万劫不复。 “姐夫,你在忙什么?”章路一直接推开沈弈的门,把手中需要沈弈签字的单子直接放到他的桌上。 沈弈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下次,记得敲门。” 沈弈警告过章路一很多次,可是章路一没有遵守一次,尽管才到公司三天。 “姐夫,不要注意这些细节。”章路一坐到沙发上,脸上满是疲惫感,“我以为副总不需要做什么,可是每天需要看的东西怎么这么多?我都快累死了。” 沈弈大笔一挥,桌上的文件全部在甲方处,留下他的名字。 “整个公司中,只有一处部门不会让你感觉到累,要不要去试一试?”沈弈冷笑道。 章路一识趣的没有询问,沈弈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一定要坏自己! 章路一起身去收拾签完字的文件,正欲离开,沈弈缓缓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副总的职位,我可以安排你去门卫,做保安。” 章路一满头黑线,转身离开。 自从时念与king走的很近之后,沈弈每天的日常起居已经定在办公室之中。 吃过叫来的便当,天色已经很晚,沈弈把要与萧墨琛合作的文件再三整理后,才发到他的邮箱之中。 “又不回去了?”方致远抱着一桶泡面,正站在门前盯着沈弈。 “回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心情会更不好。”沈弈又准备开始处理手头的事情,就像是回到刚开始打拼的那段日子。 方致远坏笑的看着他,一脸邪恶的问道:“要不要出去嗨一圈?放松一下心情?” 方致远可谓是夜店小王子,有空的时候总会在酒吧中喝上一杯,身边的女人也是一换在换。 “不去。”沈弈低着头,毫无表情的直接回绝。 方致远一脸沮丧地说道:“沈弈,你这样一直熬会撑不住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熟悉的名字,沈弈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的说道:“她是我的命,你不懂。” 只有沈弈自己清楚,时念不在的日子里,他究竟过得多么痛苦。 情毒往往会让人陷入到无边苦海中,一个人的力量永远不会有脱困的一天,他在等时念回心转意。 “我是不懂,人活得快乐就好。兄弟,对待感情别太认真了,之前你对时念那么好,可是结果呢?虽然时念是个好姑娘,但是你单相思,她能感觉得到吗?咱们兄弟一场,我真的不想看你每天无精打采的活着。”方致远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对她好是应该的,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沈弈一拍脑袋,破天荒的开出一句玩笑,“我似乎忘记了,方情圣可是猎艳高手。每天早上醒来,身边的女孩都不会重样。所以啊,跟你谈爱情,就像是对牛弹琴。” 方致远甩甩头发,语气不善的说道:“活该你自己在公司!” 七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时念迫不及待的找来king,想要打听关于章路一的事情。 “感觉怎么样?”king回到家中。见沈弈在帮冯妈坐到,笑着走过去问道。 “好多了。”时念擦了擦手,转头放下手中工作。“我弟现在怎么样?” king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诺,自己问吧。” 时念诺诺的问道:“我弟弟?” 电话一端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喂?” 时念哽咽半天。终于还是哭出来,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可还是被电话中的章路一听出她的声音。 “姐?是你吗。姐?”章路一大声呼唤着。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时念。 时念止住哭声。温和的说道:“是我,弟。你真的出来了?” 章路一笑道:“对啊,姐,我现在就在姐夫的公司里。” 时念瞥了眼king,小声问道:“谁的公司?” “沈弈啊。”章路一脱口而出。 章路一竟然又与沈弈搞到一起,她现在已经极力躲避沈弈,可章路一竟然送上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油然而生,可想到弟弟刚离开监狱,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king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都已经在他的算计之内。她可不会相信时念会出现在沈弈的公司中。 “我在公司呢,姐什么时候来,我去跟姐夫说一声,他一定很高兴。”章路一道。 时念连忙拒绝,“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我不想再让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们约个地点,到时候会面吧。” king突然笑着说道:“时念,现在正是饭点,你与弟弟在我这里一起吃个便饭不好吗?” king是章路一的救命恩人,时念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笑着对章路一嘱咐道:“一会路上小心点,我在king家中等你。” 挂断电话,时念把地址发到章路一的手机中,她坐到king的对面,想要说感激的话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在想什么?”king安静的盯着她,深邃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人心。 “谢谢你。” 时念与king只不过是公司上下级的关系,纵然成为朋友,king为她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她去正视他。萧墨琛的事情棘手,同样是眼前男人帮助解决。如今章路一能从监狱中重见天日,也是king的暗中操作,一句感谢,包含着千言万语。 king修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笑着说道:“时念,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值得的。” king的话已经在露骨不过,时念虽然感激他,可并没有再次恋爱的打算。与沈弈结婚,她是迫不得已,可现在脱离婚姻的束缚,她想要一种自己的生活。 “对不起,我可能最近准备离开。”时念还是说出自己这几天所考虑的事情。 章路一出狱,时念已经没有在挂念的事情,她想要开始一段旅行,先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怎么突然准备离开?”king的局才刚刚布好,岂能给时念逃脱的余地? 时念再三犹豫,还是说道:“在这座城市中,我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或许离开才能让我不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king问道:“你是在躲避沈弈?” “不是。”时念连忙拒绝,可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沈弈那么排斥,甚至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时念有过答案,可她不敢正视自己的想法。她不相信是因为自己喜欢上king,所以无法面对沈弈。 时念对自己现在的感情很不明朗,她在这几天里,经常会想一件事情,是不是king开口,她就会彻底的沦陷? “时念,你的表情已经把你出卖,告诉我,沈弈哪里好?”king的语气就像是在质问。 时念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人之间,完美一点的人是你,我想要选择的人同样是你,可是沈弈与我有太多的记忆,我挥之不去,那些记忆会让我想起很多事情,包括他对我的好。” 别墅外,章路一已经到达门前。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的身后,一直跟着一辆不起眼的奥迪a8,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king的别墅之中。 “姐!”章路一见到时念,一个熊抱扑了过去,“姐,你瘦了!” 时念抚摸着弟弟的脸,眼角再次湿润,“弟,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在做傻事,好不好?” 章路一笑着点头。 就在两人嘘寒问暖的时候,king已经扫向窗外,他看到一道身影,是沈弈,意料之中的人。 king起身走到时念身旁,把她缓缓抱到自己怀中,时念本来试图挣扎,可还是在片刻后恢复平静。 章路一眸子逐渐冷下来,难道king与姐已经在一起了? 没等他有答案,一道声音再次传来,“时念,好久不见。” 沈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时念连忙挣脱来king的怀抱,呆滞的看着沈弈,最后问道:“你怎么会来?” 沈弈冷笑道:“作为主人的king都没有说话,你凭什么问我?” “这里不欢迎你。”时念下逐客令。 沈弈慢条斯理的坐到沙发上,淡漠的说道:“你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像这里的主人。” king在一旁却不解释,只是随手拿起一杯茶,正观察着眼前的两人。 他算好七天的时间,目的就是要让沈弈得知时念消失七天而产生一种绝望,现在又用章路一把他引到这里,无非是要让沈弈知道,时念在七天里一直与自己在一起,刚刚的拥抱自然也是有意,他要把戏做的更足。 发生的事情看上去都像是巧合,时念留下的目的是养病,章路一出现的原因是想见到姐姐,沈弈则是偷偷尾随章路一而来。一切刚刚好,谁都没有去想,这会是刻意安排出来的一场会面。 “沈弈,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吗?”时念语气冰冷,一脸怒意。 沈弈冷笑道:“我现在就是无理取闹?我与king也算是朋友,来朋友家做客不行吗?” “难道你也不欢迎我?”沈弈把目光放在king的身上,询问的口吻更像是毋庸置疑。 king无所谓的摊摊手,“沈先生,你都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下逐客令?” 沈弈现在不想与king纠缠,他俩的矛盾是要在生意场上解决。可与时念的事情,才是他最大的心病。 “沈先生是我的贵客,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king笑道。 笑里藏刀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 沈弈冷声说道:“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时念,既然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还是等到生意场上解决。” king无所谓的说道:“沈先生的意思是准备对我动手?” “不然呢?”沈弈冷笑道:“我的盟友同样想与你好好玩玩,上次他并没有尽兴。” king微微一惊,继续装糊涂的问道:“我的敌人那么多,你指的哪一位?” “萧墨琛。”沈弈淡淡吐出两个字。 一旁,时念一脸不解的看向king,随后问道:“萧墨琛的事情与你有关?” king虽然算计好一切,可是没有想到沈弈竟然已经把萧墨琛的事情调查清楚,同时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联合到一起。虽然他自信不惧怕两人,可现在还是让时念不要知道真相太早。 “萧墨琛是谁?”king一脸疑惑。 沈弈冷笑道:“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几天前你不是刚刚与他交手吗?现在他可是很想继续跟你较量一下。” 科技时代,时念一个电话就会知道结果,他只能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眼下看来,沈弈果然不是很好对付。 “你说的是英国的那个家族?”king随意的问道。 “呵呵,你还要装多久?”沈弈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king。 king却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我不认识什么萧墨琛,之前我的确在英国打算收购一处企业,可总裁是英国人。” 萧墨琛的老师就是英国人,king自然不仅仅是要对付一个老头,他的最终目的的确是萧墨琛。调查过后,king得知萧墨琛迅速起家的原因,所以他才把目光放到萧墨琛老师的身上。 萧墨琛重情重义,果然回到英国解决老师的困难,这也是king早就布好的局。 “你跟我说这些没什么用,既然你那么喜欢收购公司,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沈氏集团就摆在你的眼前,你要不要拿?”沈弈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肉中,眼中的怒火丝毫没有掩饰。 king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与时念的感情,现在是时候讨回公道了。作为男人,能为自己的爱人放手一搏,一败涂地又算得了什么? king缓缓的问道:“这算是战书吗?” 整个客厅瞬间硝烟弥漫,时念与章路一安静的看着战圈中的两人,可又没有立场。 沈弈与king对视着,彼此之间,只能留下来一个! “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你的华尔街!” “沈先生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king在华尔街起家,同时成立全球最大的金融投资所,从一个风投师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可谓是艰难险阻。 英雄不问出处,king自成名之后,很少有人会把他与华尔街联想到一起。很显然,沈弈已经把他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 “我最感兴趣的还不仅仅这些。十年前,你去华尔街之前同样生活在这座城市之中,那个时候你籍籍无名的待在时念父亲的公司中。究竟为的是什么?”沈弈目光如炬,一字一顿的,仿佛一把刀狠狠的划在king的脸上。 king脸上挂着的笑终于僵住。一双丹凤眼不在是波澜不惊。沉默片刻。他终于冰着脸。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king已经把自己的资料修改,他相信所有人都不会在想起他的过往。还有在这座城市生活过的痕迹,可没想到,这些怎么会被沈弈掌握? “你在中国生活二十年,为什么会突然去华尔街,又为什么会成为著名的风投师?”沈弈咄咄逼人的目光,把king已经逼到死角。 king的确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叫做苏昕,只是时念父亲手下的一个小分析师。可是他野心太大,联合其他公司使时念父亲的公司陷入到一度的危机之中。 “方面他老人家看重我,而我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对?我在国外听到他老人家去世。所以想帮他照顾时念,又有什么不对?”king似乎在咆哮,提起时念父亲,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沈弈并没有全部调查清楚,他现在只是知道一些零碎的前段,逐渐拼凑,才汇聚出一段小故事。 可沈弈知道真相不会仅仅如此,king的出现分明有报复的意味,他不相信时念父亲与king是很友好的关系,两人之间一定有矛盾,甚至关乎生死! “你的解释有什么可信度吗?只字片语就想诱导我们的方向?”沈弈冷哼道。 时念已经呆滞的站在一旁,king竟然与自己的父亲有关? 为什么king从来不提起,难道说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时念现在感觉很累,她的头越来越痛,心中一直飘荡着一个声音,为什么自己认为好的人,最后都会让她感到恐惧? 沈弈是这样,萧墨琛也一样,现在就连被自己视为朋友的king,也目的性很强的存在自己身边,这究竟是为什么? “想知道我回国的真正原因吗?”king终于还是爆发,“那是因为我想要与时念在一起!我已经喜欢她十年之久了!” “时念父亲当时不同意我追求她的想法,最后把我送出国,所以我才到今天都是单身一人,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到她的身边!”king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近乎疯狂。 “啊!”时念感觉头部神经传来一阵剧痛,她狠狠的抱着头,怒吼一声,径直的跑出king的别墅之中。 章路一紧随其后,担心时念出现危险,沈弈同样一瞬间跑出去,他最在乎的依旧是时念。 几人相继离开之后,king狠狠一脚踢在实木茶几之上,泄愤之后,才转身回到书房。 “看来沈弈的确不好对付,今天险些露馅了。”king从资本论的书中抽出一张照片,如果时念在的话,她一定会认出上面的人! 章路一追上时念,连忙拉住她,关切的问道:“姐,你怎么了?” 时念捂着头,她现在感觉头痛欲裂,已经变得语无伦次,“弟,快,快去给我买药,头,头好痛!” 章路一一时无措,他哪里知道应该买什么药。所幸,沈弈及时赶到。 “上车。”奥迪a8停靠在两人的身边,沈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弈与章路一一同把时念送到医院,急诊室外,两人正焦急的等在一旁。 沈弈感觉他的胸口一堵,随即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一片。 “姐夫?”章路一连忙上前搀扶,他哪里见过这般情景。 沈弈从怀中取出纸巾,擦拭过后,才缓缓说道:“不要告诉时念。” 沈弈的病情早在去英国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由于一直有事情,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治疗。 章路一再次询问道:“真的没事?” 章路一生平第一次见到吐血,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武侠片中,才会无休止的有人会直接吐出血来吧。 “谁是病人家属?”急诊室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大夫,手中正拿着病危通知单。 沈弈推开章路一,沉声说道:“我妻子怎么样?” “妻子?”大夫一脸迷茫,“我记得病人是一个男人的。” 沈弈满头黑线,还没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念已经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 “时念家属吗?”主刀医生知道弄出乌龙,连忙解释道:“时念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要精心照顾,不要在让她受到什么刺激,不然我们也会很棘手。” 时念旧病一而再再而三的复发,最近一段时间,就像是医院中的常客。 病房之中,时念还没有苏醒。章路一担心的问道:“姐夫,你真的没事?” 沈弈不耐烦的摆摆手,“自己身体自己清楚,照顾好你姐姐,劝她离king远一点,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章路一只能不在问他病情。 沈弈最近一段时间的胃病已经越发的眼中,他时常还会感到胸口发闷,可现在大战在即,他又怎么能倒下? 时念醒来之后,见到身边两人,她看向章路一,眼中满是歉意,“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好好谈谈。” 章路一出狱,本想庆祝一番,可她的身体不争气,再次躺在病床上。 章路一笑着说道:“姐,只要你没事就好,以后弟弟不会再犯错,我们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买些平淡的东西。” 章路一清楚,时念无非是想支开他,与沈弈好好谈谈,他识相的快速闪出病房。 病房之中,沈弈与时念对视良久,竟一直没有开场白。 “感觉怎么样?”沈弈率先打破平静。 时念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 时念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沈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吞下去。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沈弈呢?两个人已经离婚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与king是什么关系?”沈弈还是沉不住气,开口说道。 时念意外的没有发火,淡淡的说道:“朋友。” 沈弈再次说道,“我希望你能离king远一点,这个人很危险,他出现的目的很不单纯。” “可是他没做过害我的事情不是吗?”时念反问道。 难道只允许你沈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而不允许别的男人在我身边嘘寒问暖,帮我解决事情吗? “沈弈,你怎么还是那么自私呢?”时念把头扭向一边,语气透露出不满。 沈弈说道:“可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 时念再次爆炸,已经极力的克制还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沈弈,你每次都会这么说,可是你的所作所为真的为我好吗?king的事情不需要你去调查,我也不是你们争夺的战利品,不需要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懂吗?” 沈弈无言以对,他心中有很多警告想要对时念说,可是时念的性格他了解,倔强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他安排呢? “时念,回到我身边吧。” 旧事重提,沈弈一直以来挂在嘴边的话,再次提起。 时念冷笑道:“分开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清楚,我们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会好一些。” “因为king吗?”沈弈眸子暗下几分,“时念,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帮助你吗?而且他做到的事情都太过蹊跷不是吗?难道你不认为他就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吗?解决自己弄出来的麻烦,你还要感激?” 时念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沈弈,这就是你眼中的king?是不是萧墨琛在你的眼中也是这么黑暗?” “时念,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萧墨琛公司的事情,就是他在搞鬼,你可以打电话向美时求证!”沈弈对于执拗的时念,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问她?king已经解释的很清楚,难道他们公司上的事情,我也要去干涉?” king的初衷是什么,时念并不清楚。可king既然为她而放弃对萧墨琛的打压,已经足够说明,king是正人君子。 “沈弈,至少king敢作敢当,你呢?就是一个可笑而且可悲的人。”时念冷声嘲讽,丝毫不在顾及沈弈的颜面。 沈弈只感觉胸口透不过气来,用力咳嗽几声后,才有所缓解。他扯着嘶哑的嗓音,继续说道:“时念,我成为我是个失败者。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可以吗?” 沈弈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可他不能倒在时念的面前,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病房之外! 沈弈与时念两人再次陷入僵局,时念已经不想在对他说什么。她现在心很累,想要休息。可又无法下逐客令。 所幸,章路一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了。 手中提着外卖的章路一,就像是一个送餐的小哥。见气氛紧张,调侃道:“姐。姐夫,你说要不明天我开始送餐得了?” 时念突然又说道:“弟,明天开始。不在再去麻烦沈先生,你有手有脚,为什么在人家的公司里面混吃混喝?” 章路一正要说话。沈弈漠然的说道:“我喜欢他在我身边。难道这你也不允许?” 沈弈感觉自己已经坚持到最大限度。他有一种感觉,片刻之后就会昏倒的强烈预感。 时念拿出家长的气势。冷声说道:“我是他唯一的长辈,他自然要听我的。” 沈弈不想多说,直接摔门而去,章路一刚要去追,便被时念叫住。 沈弈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他坐在病房不远处的座位上。止不住的呼吸着带有强烈消毒水味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他的头上已经满步细汗,脸色随着呼吸逐渐变得惨白。 病房之中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出沈弈的异样。 “姐,你怎么对姐夫那么冷漠。”章路一把买来的饭菜摆放到病房之中的桌子前,一边弄东西。嘴里一边不停的说话。 “还有。以后你不要在叫他姐夫,听到了吗?”时念对于这个称呼很反感,尽管对弟弟爱护有加,可需要改正的问题,她还是冷冷的指出来。 章路一不满的说道:“你与姐夫两个人出现问题,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受牵连,况且姐夫对我很好啊,在公司中特别清闲。” “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吗?”时念已经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筷子狠狠的敲了敲章路一的头,“沈弈现在是在收买你!小心哪天被他给卖了!” 姐弟俩的气氛很融洽,两人的争吵都会带着无声的笑。时念在这个世上,或许只有在章路一的面前才会感到一丝欣慰。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羽翼受到重创的鸟,她需要时刻谨慎着,来自周围的暗箭。 “姐夫不是那种人。”章路一想把自己与king的交易说出来,可是又受制于king。 章路一虽然年幼,但他也看出king的目的性很强,很明显,king是危险的人物。他虽然对时念姐弟很好,可不知道在秘密筹划着什么。 病房在,沈弈感觉恢复不少,才准备离开医院。路上,红绿灯强烈的闪烁,刺激着他的眼球,最后他还是昏迷在方向盘之上。 “滴滴滴——” 沈弈的车依旧在行驶,只是他却已经在方向盘上不省人事。 “什么情况啊!”方致远收到沈弈出事的消息,气急败坏的开车赶往医院。 到达医院,韦德已经等候多时。 “沈弈怎么样?”方致远阴沉着脸,一副杀人的模样。 “正在抢救。”韦德同样情绪不高,他已经多次劝过沈弈,后者却对他的话视若无睹。 “妈。的!”方致远丢下一句狠话,准备开车去找king。 在方致远看来,沈弈的车祸一定与king有关。下午,沈弈突然不迟而别,晚上,他就收到沈弈病危的消息,这难道会是巧合? 作为缉毒警察,常年与毒。贩在一起的他,早就已经养成暴戾的性子,现在他只恨手中没有枪,不能直接毙了king这个混蛋。 韦德一把拉住他,疑惑的问道:“你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去找king那个家伙,我要把他打残!”方致远紧紧握着双手,眸子中的怒火让周围的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弈,是自己发生的事故。你现在去找那个家伙,不是在惹麻烦吗?”韦德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同样有所耳闻。关于king,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可是还是从沈弈的口中得知,那是一个危险至极的人物。 方致远一拳砸在医院的墙上,拳痕隐隐可见,力气之大,让韦德侧目。 “沈弈究竟是怎么发生车祸的?”方致远平复下心情,向韦德打听情况。 韦德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沈弈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可能是开车的时候突然昏迷。最后他撞到路边停靠着一辆大卡车上,幸好他的卡宴安全性比较高,可依旧还是伤的不轻。” 两人正说话的同时,五六个人从医院外面气势汹汹的走来。 “哥,听说那小子就在里面!我们就在这等着他出来,商量不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老子弄断他两条腿。”人群中,一个红毛青年拎着一个棒子,眼中满是凶狠的目光。 方致远被他们的话吸引过去,上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红毛青年用棒子指着他说道:“你丫谁啊?赶紧给我滚开。” 方致远一把抓住棒子,直接一脚把红毛青年踢飞到一边,“老子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都没怕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领头人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不知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方致远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所以才会走过来,冷冷的问道:“你们是来找沈弈的?” 领头人刚刚已经向值班护士打听过,撞他们车的人,也是一个叫做沈弈的男人,看来眼前的人与沈弈是朋友。 “他撞我们的车,自然需要赔偿,兄弟这样拦着是什么意思?”领头人虽然畏惧方致远的身手,但自己一边人多,丝毫没有一丝怯意。 方致远扫过眼前几人,看到的都是二十多岁的社会小青年,这种货色,他完全可以一个打十个,不屑的说道:“索赔的话需要带这么多人?” “兄弟什么意思?” 周围已经聚集很多看热闹的人,正好奇的打量着双方,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值班护士见到这等箭弩拔张的气氛,早已经拨打报警电话,现在正躲在值班室中,不敢出来。 方致远随手扔出一张银行卡,冷冷的说道:“滚。” 领头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挥手,身边的几个小弟正准备动手,警笛声响起,一群值班特警接踵而至。 “谁在这里闹事?” 领头人没想到警察会来,可自己有理,他开始陈述事情经过。 当警察准备把方致远与闹、事那群人一同带回公安局中审问的时候,方致远淡漠的拿出一本证件,冷冷的说道:“我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致远不仅是缉毒警察,他同样在军队之中有着头衔。军队中的人就算是杀人,当地警方都没有权利去处理。 领头人悔恨不该贪财,来招惹这么硬的茬子。 事情平息之后,医院中闪过一道身影。方致远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只是那人似乎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身边的人同样不好对付呢。” king眨着丹凤眼,脸上挂着阴柔的笑,原来事情还真的与他有关,只是众人都不会联想到他的身上。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天色越来越暗,方致远的心越来越疼。他踌躇不定的走来走去,心烦意乱的说道:“沈弈怎么还不出来!” 韦德在一旁抱怨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别在走来走去的好不好,我现在头都被你晃晕了!” 方致远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现在看到自己的兄弟躺在手术室中,又怎么能安静下来。 “叮——” 手术室门打开,沈弈被推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方致远连忙上前询问。 医生如释重负的说道:“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可是他的胃病不能在拖下去,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方致远看向韦德,作为沈弈的私人医生,他不相信韦德对于这件事一无所有。 果然,韦德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沈弈交代过我,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方致远可能担心韦德听不懂,直接冷冷的吐出一句,“fuck!” 沈弈走出手术室不久,麻药刚刚褪去,他就已经苏醒过来。 “沈弈,你感觉怎么样?”方致远关切的问道。 沈弈淡淡的说道:“没事。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方致远把事情的经过与沈弈陈述一遍,最后才开口询问道:“你有那么严重的胃病,为什么要隐瞒着?”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沈弈把目光看向韦德,后者表示并不是自己所说。方致远才说道:“医生刚刚告诉我的,我已经跟他们交涉过,七天后,给你做手术。” “不行,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king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沈弈直接拒绝。 方致远已经猜到他不会同意,可还是执拗的说道:“king的事情我会去处理,可你有想过吗?你要是倒下了,最得意的人是谁?难道你想看着时念落在king的手中吗?” 果然,提到时念,沈弈的脸色略微一变。 韦德在一旁附和道:“他说的有道理!弈,你要是倒下了,一切可就全没了!” 方致远似乎铁了心,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会帮你守住公司,king的手段我同样了解,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 “韦德,能联系医院方面,把手术的时间拉进吗?”沈弈扯下身上的针针管管。试图起身。 韦德与方致远同时制止住他的动作,韦德问道:“可以是可以,可是你现在要干什么?” “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我要回公司。” 对于工作狂而言,在医院中浪费中无非是浪费时间。沈弈忍受不住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感觉。 “弈,你刚刚苏醒,还需要静养的。”韦德向方致远投向请求的目光。似乎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沈弈。 方致远直接站到门前,不满的说道:“沈弈,你离开可以。从兄弟的身上走过去。” 几个人争持不下。病房外。章路一轻轻敲了敲门,“不知道我方不方便进来?” 沈弈坐会到病床上。正在自顾的换衣服。 章路一感觉出气氛有一分诡异,把手中提的水果放到一旁,诺诺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方致远看到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顾不得上回答问题,直接把章路一拽到病房外。 “哎……怎么我刚来就赶我走啊!”章路一有些不满意的撅了噘嘴。似乎对方致远的动作很反感。 方致远开口问道:“时念在哪?” 想要让沈弈乖乖听话,只有时念可以做到! 章路一一愣,随口说道:“二楼啊。” “什么?”方致远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瞪着眼睛问道:“时念住院了?” 章路一被他问的糊涂,“啊。对啊,你找我姐干嘛?有事啊。” 方致远拉着章路一走向电梯,边走边说道:“先带我过去。” 方致远掏出手机给韦德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他一定要把沈弈控制在病房半个小时。 “时念怎么生病了?难道与沈弈一起来的?”方致远以为发生车祸的时候,车上还有时念。 章路一解释道:“我姐是今天上午来的,刚刚我听说姐夫出了车祸,所以就赶过来看看。” 方致远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心,可还是想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沈弈与时念两个人会相继进入医院之中。 到达时念病房之后,方致远说明来意,“时念,能不能麻烦你去劝一下沈弈,让他安心的留在医院,先把手术做完?” 时念本不想答应,在得知沈弈已经重病,却还在强撑着身体,还是愤恨的点头,“他在哪里?” 方致远带两人正准备回沈弈的病房,却在电梯之中碰到另外一道熟悉的倩影。 一身塑形紧身衣下,火辣的身材暴露无疑,让人浮想联翩。 “苏影?”方致远眉头微皱,他没想到会在电梯中碰到她。 苏影摘下墨镜,眼神中满是不屑的扫过一脸憔悴的时念,冷笑道:“真是冤家路窄,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这个灾星。” 章路一听出她话中所指之人,怒目而视,正欲上前,却被时念拦下。 苏影见章路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怒气油然而生,随口讽刺道:“还真是在哪里有能找到姘头,可是老牛吃嫩草,牙口不错嘛。” “总比某人跟在别人身后,热脸贴冷屁股会好的多吧?”时念不甘示弱,一语戳向苏影痛处。 “你!”苏影举起手中的lv新款就欲砸向时念,却被方致远直接拦下,“够了!” “知不知道沈弈病重,你还在这里无理取闹,信不信我让你在也见不到沈弈!”方致远狠狠的甩开苏影的手,直接把她震到电梯内侧。 苏影怒火中烧,指着方致远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与沈弈哥的关系!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沈弈哥把你开除?” “开除我?”方致远指着自己,淡漠的注视着苏影,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哥哥,沈弈会一直包容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滚出医院。” 方致远发起火来,整个人都变得凶神恶煞。苏影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狠狠一跺脚,幽怨的说道:“他是我的沈弈哥,我现在想看他……” “那你就给我安静点。”方致远放下一句狠话,与时念,章路一先走出电梯,苏影紧紧的跟随在几人身后。 “又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让沈弈哥把你开掉!”苏影狠狠的咬了咬牙,强行咽下一口恶气。 章路一好奇两人的关系,向时念递了个耳语,“姐,这个疯女人是谁啊?” 章路一一直在监狱与戒毒所中,所以他并不清楚时念与苏影之间的战争。 时念淡淡的说道:“你只要记住离她远一点几天,她会经常出现在沈弈的公司中,别与她接触,放心疯狗乱咬人。” 时念已经与章路一谈过,让他离开沈弈的公司。可是章路一已经受制于king,他不能违约,尽管不想违背姐姐的意愿,还是选择用一种恳求的方式,让时念同意他继续留在沈氏集团。 到达病房的时候,韦德就像看到救星,直接跑到方致远身边诉苦,“你干嘛去了?我都快拖不住他了……” 见到方致远身后的几人,韦德悄悄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说道:“厉害,竟然能把它们两个同时带过来,恐怕除了你,只有沈弈能做到了。” 时念与苏影再次出现在同一视野中,不仅韦德不敢相信,沈弈同样侧目。 “时念?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情?” 沈弈虽然知道与时念在同一所医院中,可自己住院才仅仅几个小时,他还没来得及嘱咐韦德两人,没想到时念已经出现。 “听方致远说你生病,为什么还不手术?”时念冷冷的质问着沈弈。 方致远,韦德,还有章路一都识趣的准备退出房间,却发现苏影依旧站在一旁。方致远直接把她连拖带拽的强行带出来。 对于苏影渴求的目光,沈弈视若不见,依旧把注意力放在时念身上。 “我还没感觉怎么样,既然能坚持,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沈弈已经再次穿上西装革履,正站在洗手间旁,用镜子整理着领带。 时念冷冷的说道:“自以为是的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了吗?沈弈,你要是先离我而去,我会恨你一辈子,不,还有下辈子。” 沈弈突然停止手上的动作,他仿佛看到一丝曙光,“时念,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沈弈,醒醒吧,我只是念在夫妻一场罢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烟消云散,你究竟还在执着什么?”时念不耐烦的说道。 沈弈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唇正对着她的耳边,缓缓开口,“时念,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时念再次无情的把沈弈推到一旁,可能是刚苏醒的沈弈并没有恢复,也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暧昧动作让时念感觉恶心,沈弈竟然被时念推到床上。 “因为king?”提到那个男人,沈弈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时念站到窗前,已经尽可能的与沈弈保持来距离,她不想在触摸到他的身体,她不想让自己做再次陷入回忆,她不想在这两人的感情之中犹豫不决。 “他相对你而言,更像一个正人君子。”时念眼前出现与king相处的一幕幕,king从来不会趁人之危,在她需要的时候,总会无条件的帮她解决任何问题,可她们只能在朋友的范畴之内,但她不会对沈弈说。 “你的意思是已经与他在一起了,是吗?”沈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惨淡的面容给人一丝凉意。 时念刻意回避,她的初衷只是想让沈弈误解,从而不在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可是她错了,沈弈从来不会知难而退,既然在king身上跌倒,就一定要在他的面前找回场子! “我们在不在一起能说明什么?在你的思想里难道没有朋友两个字吗?你认为我与萧墨琛有过不堪的交易,现在又怀疑我与king?可是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前夫懂吗?” 沈弈拎起旁边的水壶,狠狠甩向一边,他试图用暴力宣泄出情感,可随着破碎声,他只感觉到胸中的怒火并没有宣泄,他要把时念占有,才能平复心情。 听到病房之中的响声,章路一第一个推门而入,紧接着是方致远,以及苏影与韦德。 “偷听别人说话很有意思吗?”沈弈把怒火又转向方致远等人,可胸口处的烦闷还是刺激着他的意识,逐渐淡泊,最后再次昏迷在众人眼前。 “沈弈!” “沈弈哥!” “姐夫!” 沈弈只感觉耳边一阵喧嚣,意志还是逐渐散去。 病房外,安顿好沈弈后,方致远与时念坐在走廊之中的长椅上。 “他同意不离开医院了吗?”方致远把手摊在两旁的椅背上,脸上满是疲惫。 时念摇了摇头,她同样揉着发昏的头,淡淡的说道:“我还没有跟他提,我们就已经争吵起来,让你失望了。” 方致远的形象还算不错,时念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态度还算过得去。 “其实沈弈对你还是很挂念的,昏迷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都在呼唤着你的名字。” 时念能会不懂沈弈的心?可沈弈的爱太极端,太自私,她承受不来他的爱。 沈弈与时念的谈话之后,他方法看到一丝希望,尽管时念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可他还是选择留在医院之中,安心养好病。 沈弈与方致远达成协议,他在医院之中最多不会待过七天。在韦德从旁再三劝说,沈弈决定五天后手术。 “姐。你不去看看姐夫吗?” 医院之中,时念正与章路一吃着午餐。院方表示让时念静养几天,时念才不情愿的留下来。 “看他做什么?”时念正在翻看着手机。浏览最近发生的一些新鲜事。 章路一从方致远的口中得知,沈弈今天正是手术的日子,他犹豫再三。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姐夫手术。姐真的不担心?” “嗯?”时念冷笑道:“沈弈的嘴在硬。还是抵不过韦德与方致远在一旁劝说吧。” 时念以为,沈弈肯动手术的原因。一定是两人从旁劝说,丝毫没有想到是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谈。 “毕竟姐夫对你一往情深,姐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章路一人小鬼大,他内心中希望两人和好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时念可以与king保持距离。 时念淡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沈弈的说客?一个副总的职位就把你收买了?” 章路一连忙转移话题,每次提到副总之后。时念总会在第一时间让他辞掉。 时念与沈弈的关系已经不同当初,章路一自然不想让公司中的人说三道四,虽然自己不在乎。可每天听到员工说他位置是如何来的,总归是一种别扭。 章路一心中暗暗打算,king与沈弈的事情解决完之后。他就会带着姐姐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姐,你觉得今天的排骨怎么样?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章路一挑出一块最大的,直接放到时念的碗中。 时念回想起父母健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父亲总会把菜夹到自己的碗中。每当这个时候,章路一就开始抱怨,有几次还耍小孩子脾气。 “弟,你真的长大了。”时念欣慰的吐出一句话,已经忘了两人之前所谈论的话题。 吃过饭,章路一打算带时念出去逛逛,可时念担心碰到方致远几人不好说话,还是决定待在医院中。再有两三天,她就可以出院,她要好好安排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时念一直在翻看各大网站的招聘信息,她突然发现一条信息,上面竟然是自己曾经工作的岗位,苏影的经纪人。 看来苏影的确没有改变性格,经纪人一换再换,在她身边待时间最长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姐,还在找工作?”章路一从外面回来,手中拎着两袋子水果。 “不是告诉你不要买东西来了吗?马上就要出院了,之前买的东西还没有吃光,现在你又买这么多。”时念抱怨道。 章路一却不以为然,随手拿起水果刀,一边切芒果,一边说道:“姐,吃不了扔了就得了,再说你现在生病,应该多吃点新鲜的才有好处。” 时念不满的说道:“你别忘了,现在你的一切可都还是靠着别人,你要是在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小心丢了工作饿死大街上。” 章路一已经把芒果切成小块,他恭敬的递到时念面前,一副谄媚模样甚是搞笑,“看在弟不辞辛苦照顾您的份上,到时候姐一定要赏口饭给弟弟!” 时念摸了摸他的头,一副又气又恨的模样,假意嗔怒道:“这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在敢做惹我生气的事情,小心我把你逐出家门!” 章路一乖乖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到时念身边,陪她一同看起招聘信息。 病房外,一道身影飘过,探头探脑的正打量着时念病房之中的情况。章路一警觉的看向来人,随口又说道:“是那个女人。” 苏影正站在病房前,见到时念,她才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时念!果然是你。”苏影多番打听,才从护士口中得知时念的病房。 时念支走章路一,她冷漠的盯着苏影,淡淡的问答:“你来做什么?” “我要为沈弈哥讨回一个公道!” 苏影听说时念与king走在一起,她要抓住机会,一举把她踢出局! “公道?我奉劝你不要无理取闹,否则难堪的还是你自己。”时念斜倚着床,眸中挂满轻视。 苏影冷哼道:“收一收你的态度吧,真是不明白沈弈哥喜欢你哪一点,水性杨花吗?” 病房外,一直偷听两人说话的章路一脸色瞬间难看,一脚踢开门后,直接把苏影按在桌子上。苏影没有防备,偷袭之下,她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你说谁水性杨花呢?再说一遍试试!”章路一瞪着泛红的双眼,手中力道不减,狠狠的把苏影控制在桌子上。 “你知道我谁啊!赶紧把我放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苏影如玉般的脖颈微微泛紫,章路一的力道让她呼吸变得困难,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时念担心出事,制止道:“弟,把她放开吧。” 章路一狠狠的把苏影甩到一边,指着她一句一顿的说道:“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赶紧滚!” “好!好!姐弟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苏影甩着手中的包,玉指轻抬,冷哼道:“你们给我等着,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苏影摔门而去,章路一连忙跑到时念身边,四下检查过后,才说道:“姐,你没事吧?” 时念早已经习惯与苏影的冲突,她们就像是前世仇家,今生来平息恩怨。 “苏影阴险的很,以后你小心一点,别被她抓住什么陷害的把柄,知道吗?”时念爱怜着摸着章路一的脸,她担心刚刚获得自由的弟弟,再次被人送到监狱中。 夜晚,见时念睡着,章路一偷偷去沈弈的病房中看看情况。 此时,只有韦德安静的陪在一旁。 “扣扣扣——” 手术后,沈弈一直没有苏醒。听到敲门声,韦德为沈弈盖好被子,悄悄的走出病房。 “你是时念的弟弟吧?”韦德记起白天事,同时想起章路一的身份。 章路一趴在窗户上,看了看沈弈,才担忧的问道:“我姐夫怎么样?” 姐夫的称呼已经成为习惯,章路一也并不想改口,他初衷不改,希望沈弈与时念再次走到一起。 “弈,身边状况很不好,今晚应该是他的昏迷期,应该可以平安度过吧。”韦德叹气,他作为沈弈的私人医生,却还是让他身体变得如此虚弱。 手术前,韦德与医生们一同给沈弈做过全方位的检查。韦德发现沈弈有轻微的心脏病,想到沈弈的母亲,韦德知道可能是遗传。 沈弈身体状况一直良好,最近一段时间,事情越来越多,他开始黑白颠倒,昼夜不分,时常整日整夜不吃东西。吸烟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种种习惯都是促使他病重的主要原因,可沈弈却丝毫不在乎。 韦德多次警告过他,但离开时念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如此大吗? “时念怎么没来?”韦德见他自己,开口询问。 章路一尴尬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姐姐难受,正在病房中休息。” 韦德心思全在沈弈身上,淡淡嗯了一声,重新回到病房之中。 章路一跑回病房中的时候,发现灯竟然亮着。 “姐,你还没睡?”章路一挠了挠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时念猜到他的去向,也不拐弯抹角,笑道:“他怎么样?” “哎,不是很好啊。”章路一人小鬼大,有意卖关子。坐到一旁空着的病床上,才继续说道:“姐夫的外国朋友说,他身体太虚弱,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调养呢。” 时念似乎没有后话,把枕头一横,直接翻过身准备睡觉。 章路一迅速爬起来,跑到时念的床头,蹲着打量着她,“姐,你真的没有跟姐夫重新在一起的打算吗?”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赶紧睡觉。”时念眼睛都未曾动一下,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章路一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的说道:“我感觉姐夫挺好的,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能跟我说说不?” 两人离婚之时,章路一正在戒毒所中,自然对一切一无所知。 时念凤目轻抬,睫毛闪动,一副吃人的模样,怒声说道:“赶快睡觉,不然就给我回家去!” 画风变得会不会太快了?章路一连忙退到一旁,无奈的摊摊手,安静的躺到一旁的病床上。 时念并没有借着月色安静的睡去,她也在回忆,为什么与沈弈会到今天的地步,可能是性格不合,也可能是天生不适合在一起,总之两个人的矛盾远远多过恩爱。 时念厌倦在无休止争吵中的感情,她会感觉到累,她虽然还念着沈弈,但只能偷偷的放在心里,成为她不能说的秘密。 随着时光荏苒,她希望可以淡忘掉两个人所有的记忆,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可真的可以吗? 时念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沈弈与时念的谈话之后,他方法看到一丝希望,尽管时念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可他还是选择留在医院之中,安心养好病。 沈弈与方致远达成协议,他在医院之中最多不会待过七天。在韦德从旁再三劝说,沈弈决定五天后手术。 “姐。你不去看看姐夫吗?” 医院之中,时念正与章路一吃着午餐。院方表示让时念静养几天,时念才不情愿的留下来。 “看他做什么?”时念正在翻看着手机。浏览最近发生的一些新鲜事。 章路一从方致远的口中得知,沈弈今天正是手术的日子,他犹豫再三。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姐夫手术。姐真的不担心?” “嗯?”时念冷笑道:“沈弈的嘴在硬。还是抵不过韦德与方致远在一旁劝说吧。” 时念以为,沈弈肯动手术的原因。一定是两人从旁劝说,丝毫没有想到是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谈。 “毕竟姐夫对你一往情深,姐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章路一人小鬼大,他内心中希望两人和好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时念可以与king保持距离。 时念淡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沈弈的说客?一个副总的职位就把你收买了?” 章路一连忙转移话题,每次提到副总之后。时念总会在第一时间让他辞掉。 时念与沈弈的关系已经不同当初,章路一自然不想让公司中的人说三道四,虽然自己不在乎。可每天听到员工说他位置是如何来的,总归是一种别扭。 章路一心中暗暗打算,king与沈弈的事情解决完之后。他就会带着姐姐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姐,你觉得今天的排骨怎么样?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章路一挑出一块最大的,直接放到时念的碗中。 时念回想起父母健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坐在饭桌前,父亲总会把菜夹到自己的碗中。每当这个时候,章路一就开始抱怨,有几次还耍小孩子脾气。 “弟,你真的长大了。”时念欣慰的吐出一句话,已经忘了两人之前所谈论的话题。 吃过饭,章路一打算带时念出去逛逛,可时念担心碰到方致远几人不好说话,还是决定待在医院中。再有两三天,她就可以出院,她要好好安排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时念一直在翻看各大网站的招聘信息,她突然发现一条信息,上面竟然是自己曾经工作的岗位,苏影的经纪人。 看来苏影的确没有改变性格,经纪人一换再换,在她身边待时间最长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姐,还在找工作?”章路一从外面回来,手中拎着两袋子水果。 “不是告诉你不要买东西来了吗?马上就要出院了,之前买的东西还没有吃光,现在你又买这么多。”时念抱怨道。 章路一却不以为然,随手拿起水果刀,一边切芒果,一边说道:“姐,吃不了扔了就得了,再说你现在生病,应该多吃点新鲜的才有好处。” 时念不满的说道:“你别忘了,现在你的一切可都还是靠着别人,你要是在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小心丢了工作饿死大街上。” 章路一已经把芒果切成小块,他恭敬的递到时念面前,一副谄媚模样甚是搞笑,“看在弟不辞辛苦照顾您的份上,到时候姐一定要赏口饭给弟弟!” 时念摸了摸他的头,一副又气又恨的模样,假意嗔怒道:“这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在敢做惹我生气的事情,小心我把你逐出家门!” 章路一乖乖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到时念身边,陪她一同看起招聘信息。 病房外,一道身影飘过,探头探脑的正打量着时念病房之中的情况。章路一警觉的看向来人,随口又说道:“是那个女人。” 苏影正站在病房前,见到时念,她才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时念!果然是你。”苏影多番打听,才从护士口中得知时念的病房。 时念支走章路一,她冷漠的盯着苏影,淡淡的问答:“你来做什么?” “我要为沈弈哥讨回一个公道!” 苏影听说时念与king走在一起,她要抓住机会,一举把她踢出局! “公道?我奉劝你不要无理取闹,否则难堪的还是你自己。”时念斜倚着床,眸中挂满轻视。 苏影冷哼道:“收一收你的态度吧,真是不明白沈弈哥喜欢你哪一点,水性杨花吗?” 病房外,一直偷听两人说话的章路一脸色瞬间难看,一脚踢开门后,直接把苏影按在桌子上。苏影没有防备,偷袭之下,她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你说谁水性杨花呢?再说一遍试试!”章路一瞪着泛红的双眼,手中力道不减,狠狠的把苏影控制在桌子上。 “你知道我谁啊!赶紧把我放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苏影如玉般的脖颈微微泛紫,章路一的力道让她呼吸变得困难,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时念担心出事,制止道:“弟,把她放开吧。” 章路一狠狠的把苏影甩到一边,指着她一句一顿的说道:“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赶紧滚!” “好!好!姐弟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苏影甩着手中的包,玉指轻抬,冷哼道:“你们给我等着,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苏影摔门而去,章路一连忙跑到时念身边,四下检查过后,才说道:“姐,你没事吧?” 时念早已经习惯与苏影的冲突,她们就像是前世仇家,今生来平息恩怨。 “苏影阴险的很,以后你小心一点,别被她抓住什么陷害的把柄,知道吗?”时念爱怜着摸着章路一的脸,她担心刚刚获得自由的弟弟,再次被人送到监狱中。 夜晚,见时念睡着,章路一偷偷去沈弈的病房中看看情况。 此时,只有韦德安静的陪在一旁。 “扣扣扣——” 手术后,沈弈一直没有苏醒。听到敲门声,韦德为沈弈盖好被子,悄悄的走出病房。 “你是时念的弟弟吧?”韦德记起白天事,同时想起章路一的身份。 章路一趴在窗户上,看了看沈弈,才担忧的问道:“我姐夫怎么样?” 姐夫的称呼已经成为习惯,章路一也并不想改口,他初衷不改,希望沈弈与时念再次走到一起。 “弈,身体状况很不好,今晚应该是他的昏迷期,应该可以平安度过吧。”韦德叹气,他作为沈弈的私人医生,却还是让他身体变得如此虚弱。 手术前,韦德与医生们一同给沈弈做过全方位的检查。韦德发现沈弈有轻微的心脏病,想到沈弈的母亲,韦德知道可能是遗传。 沈弈身体状况一直良好,最近一段时间,事情越来越多,他开始黑白颠倒,昼夜不分,时常整日整夜不吃东西。吸烟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种种习惯都是促使他病重的主要原因,可沈弈却丝毫不在乎。 韦德多次警告过他,但离开时念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如此大吗? “时念怎么没来?”韦德见他自己,开口询问。 章路一尴尬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姐姐难受,正在病房中休息。” 韦德心思全在沈弈身上,淡淡嗯了一声,重新回到病房之中。 章路一跑回病房中的时候,发现灯竟然亮着。 “姐,你还没睡?”章路一挠了挠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时念猜到他的去向,也不拐弯抹角,笑道:“他怎么样?” “哎,不是很好啊。”章路一人小鬼大,有意卖关子。坐到一旁空着的病床上,才继续说道:“姐夫的外国朋友说,他身体太虚弱,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调养呢。” 时念似乎没有后话,把枕头一横,直接翻过身准备睡觉。 章路一迅速爬起来,跑到时念的床头,蹲着打量着她,“姐,你真的没有跟姐夫重新在一起的打算吗?”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赶紧睡觉。”时念眼睛都未曾动一下,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章路一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的说道:“我感觉姐夫挺好的,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能跟我说说不?” 两人离婚之时,章路一正在戒毒所中,自然对一切一无所知。 时念凤目轻抬,睫毛闪动,一副吃人的模样,怒声说道:“赶快睡觉,不然就给我回家去!” 画风变得会不会太快了?章路一连忙退到一旁,无奈的摊摊手,安静的躺到一旁的病床上。 时念并没有借着月色安静的睡去,她也在回忆,为什么与沈弈会到今天的地步,可能是性格不合,也可能是天生不适合在一起,总之两个人的矛盾远远多过恩爱。 时念厌倦在无休止争吵中的感情,她会感觉到累,她虽然还念着沈弈,但只能偷偷的放在心里,成为她不能说的秘密。 随着时光荏苒,她希望可以淡忘掉两个人所有的记忆,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可真的可以吗? 时念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038杀 水军 “姐,你怎么能做她的经纪人?得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章路一一脸不情愿。说着,便要拉走时念。 招聘公司难得找到一个愿意做苏影经纪人的女孩,又怎能轻易放过? “小兄弟。你看你姐姐都没有不同意,你这样不好吧?”负责人一边拉住章路一的手。一边向时念递向一个求救目光。 果然,时念抽出手,淡淡说道:“是不是真的可以三倍薪资?” 做苏影的经纪人。不仅能解决她现在的吃住问题,又能找到一个赚钱的工作,总体算来还是很划算的。 章路一拗不过她。只能愤愤的站到一旁。指着负责人冷声说道:“我姐要是受到一点委屈。我把你们公司给砸了!”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负责人常年混迹于与各类人的社交之中,自然不会在乎他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可碍于面子,还是笑道:“放心,我看的出来,你姐姐还是能驾驭了她的。” 找到工作,时念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这可是意味着她的新生活即将开始。她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章路一已经约好饭店,两人正在去的路上,突然接到king打来的电话。 “怎么找新的工作了?”king在电话的一端。语气似乎不是很好。 时念已经不想继续存在于沈弈与king之间,想到king救出章路一,她还是笑着回答道:“公司的生活过不惯。还是做回经纪人好一点。” king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弃挽留时念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时念就去苏影处报道,到达片场的时候,小伟与小曼正忙的不可开交。见到时念,两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对视一眼后,直接跑到时念的身边。 小曼一把抱住时念的肩膀,欣喜的说道:“没找到又能见到时念姐!” 小伟同样开心的问道:“时念姐是新来的经纪人吗?” 时念点了点头,摸了摸小曼乖巧的脸,笑道:“对啊,见到我开不开心。” 小伟小曼异口同声的说道:“开心!” 不得不承认,有时念在的时候,他俩的生活过得好了许多,毕竟时念是第一个敢于苏影发生正面冲突的经纪人呢! 苏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扭动着翘臀,风韵十足的走过来,本打算给新来的经纪人一个下马威,可没想到竟然看到的是一张熟面孔,不禁冷笑道:“哼,还真是冤家路窄,刚警告过你,竟然还敢来这里。” 片场之中,女星为大。 苏影在片场中的地位可谓是一姐,不仅投资方不敢说话,身边的人更是得顺着她的意来。 苏影不适了什么手段,她的粉丝越来越多,知名度同样越来越高,人前的白莲花,只有身边的人知道她的臭德行! 小曼与小伟连忙站到一旁,苏影依旧怒骂道:“你们两个是太嫌了吗?还有时间在这跟人说话!” 小伟连忙拉着小曼重新回到片场中,完成他们未搞定的工作。临走前,小曼还不忘给时念使了一个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不要轻易招惹苏影。 “别以为有沈弈哥照顾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在这里,你得听我的,就算沈弈哥来了,我同样不会给她面子!”苏影已经不在是以前绿茶婊,现在她懂得利用自己的权利,试图摆脱沈弈的控制。 沈弈时常挂在嘴边的封杀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件空话。 曾经的苏影喜欢沈弈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钱有势,同样是由于他的帅气,霸道深深迷住了她的心。可现在的她经常出入高级会所,与权贵打交道,又怎么会继续把心思全部放在沈弈的身上呢? “呵……”时念嘴角一抽,冷笑道:“做人不能忘本,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现在不把沈弈放在眼里,小心有一天落败的时候,沈弈同样不会念及你哥哥的情谊。” 苏影被她的话气的直咬牙,直接奔着片场之中而去。 拍摄过程中,时念一直忙前忙后,小曼凑过来,偷偷的说道:“时念姐,最近苏姐的风头正盛,目中无人,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时念自从告别娱乐圈后,已经很少在看娱乐圈中的八卦,于是询问道:“最近是又有什么成名作吗?” “呵呵……还成名作?”小曼偷偷看向四周,见没人注意,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苏姐已经改走绯闻方向,她现在正与华盛集团的少东家搅和在一起,不清不白的,网上有她收买的水军,拿这件事炒作,已经成了热门话题,所以她才突然增加这么多的粉丝量!” 时念这把知道事情真相,原来苏影竟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绿茶婊! 小曼继续说道:“苏姐最近的生活作风可谓是糜烂,一段时间里,接触的总裁不下八个,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影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说自己的坏话,见到时念与小曼正在窃窃私语,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的跑到小曼面前,拽着她的耳朵,冷冰冰的问道:“你没有工作是吗?现在很清闲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你与捡垃圾的老太婆换个工作!” 一旁正收拾剧组水瓶的大妈,向这边看过来,可见到光鲜亮丽的苏影,依旧低下头,没有说话。 小曼感觉耳朵都快掉下来,眼角已经泛起泪光,恳求道:“苏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松开吧!” 小伟从一旁跑过来,打着圆场,“苏姐,您别生气,导演正叫你呢!” 时念还在为刚刚老婆婆的事情而生气,直接打开苏影的手,把小曼护在身后。 “苏影,你做的会不会过分一些?” 苏影拍了拍手,仿佛小曼很脏一般,摸过以后要及时清理一样,她冷笑道:“怎么?这就过分了?” 小曼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躲在时念的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时念指着老婆婆,冷漠的说道:“不要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道尊严是什么。赶快去给老婆婆道歉!” “道歉?”苏影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手轻掩着红唇,一手拂在腰间,“我说她怎么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捡破烂的,难道还怕人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指指点点,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 时念会怕?她早就知道要做苏影的经纪人,可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就是要好好治一治苏影的臭脾气,她要让苏影知道,并不是谁都会买她的账! “说话留点口德,谁都有老的时候,老婆婆是靠双手赚钱,你呢?你靠的是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时念还不想说粗俗的字眼,可也要让苏影明白,她不过是一个人见人恨的绿茶婊! 她身边的男人,不过是想霸占她的身体,说白了,她就是高级一点的陪酒女罢了! 苏影气的脸色通红,指着时念冷声说道:“好,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甩下一句话,苏影直接离开片场,把所有人晾在一边。 导演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不禁爆了粗口,最后只能先进行其他演员的戏份。 人群四散,小曼一个熊抱把时念搂在怀中,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可怜兮兮的说道:“时念姐,谢谢你!” 时念与苏影正面冲突,不仅仅是小曼的缘故,她不能容忍苏影肆无忌惮的践踏别人的尊严! 小曼看了看时间,她招呼过来小伟,摆出一副阔姐的样子,大声说道:“今天咱们不吃盒饭了,苏姐难得不在,我们出去吃一顿好的!我请!” “你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时念摸着她的头,继续说道:“这么快就不是泪人了?” 刚刚的气氛紧张,小曼被吓的已经六神无主,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来,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猫,惹人怜爱。 提到刚才的事情,小曼害羞的低下头,最后小声解释道:“那明明是人家的套路好不好。” 小伟听到有免费的大餐吃,口水留下三尺,从怀中取出准备好的刀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时念尴尬的盯着他手中的用餐工具,惊讶的问道:“小伟,你怎么连刀叉都自备?” 小伟尴尬的挠了挠头,解释道:“时念姐,我这是有先见之明,刚刚听说小曼请客,回储物室特意取来的!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恐怕她就要带我们随便找一家不入流的中餐厅中吃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小曼一双眸子似在喷火,狠狠的跑过去把小伟的工具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两脚,才解气的说道:“今天我就请时念姐,你要是来的话,自己承担费用!” 小伟一脸委屈,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时念。后者笑着解围,“姐第一天来,这段当然我我请,好啦,说说吧,中午要吃什么?” 小曼不满意的摇头,“不行,说我请时念姐就我请!不然我就不去了!” 小伟在一旁弱弱的问道:“那我呢?你没看出来吗?时念姐是想让我一起去,你要是不带我的话,估计时念姐就不去了!” “哼!该死!那你要记得请回来!就知道白吃白喝的家伙!” 三个人商量好后,才消失在片场之中。一旁捡瓶子的老婆婆,默默的拾起小伟丢弃的刀叉…… “时念姐,你想吃什么就点奥,别跟我客气!”小曼拍着小胸脯。一副我请客随便吃的样子。 小伟在一旁撇了撇嘴,“我怎么没看到过,你什么时候回我这么好过。” “对你好干嘛!”小曼一记小粉拳打过去。话锋一转,“你给我少吃点。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小伟尴尬的看了看时念,他身高175,体重120。明明男神身材才对,怎么在小曼这里还成了胖子了? 难道她以为谁都像她一样,做一个轻音腰软易推倒的小萝莉吗? 时念作为姐姐。出言平息两个人的战争。“你们不要每次见到我。都吵架好不好。我家小伟最帅,我家小曼最可爱。好了,我们点菜吧。” 虽说小曼请客,时念也只是随便点了几道家常菜,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人,谁都不容易。尽管时念与沈弈在一起的日子里,她从来不会有钱的概念。可风水轮流转,现在她早就不是富家千金,更不是沈弈的金丝雀。 望着桌子上被扫荡一空的盘子。小伟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笑嘻嘻的说道:“赶快去结账吧,一会回去晚了。苏姐又要骂人了。” 小曼这才不情愿的掏出钱包,“一点都不绅士,两个女孩子陪你出来吃饭,你还要别人付账!” 时念抢先一步,刚要去结账,被小曼拦住,她说什么都不让时念去,而是自己把这顿饭钱买下。 小伟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看到苏影主页的时候,他差一点从凳子上跌下来,凑到时念身边惊慌失措的说道:“时念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时念笑着问道。 可看过小伟手机后,时念的眼神死死盯着屏幕,苏影主页上,最新发出一条博文,上面写的全部都是今天与时念吵架的事情。最重要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其中好多人在底下纷纷谩骂时念,而苏影却在一旁装绿茶婊。 “时念姐,这……”小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他只能尴尬的等待着时念说话。 小曼回来后,感觉到气氛不对,指着小伟质问道:“是不是你惹时念姐不开心了!” “冤枉啊!”小伟小声补充道:“你快看看苏姐的博文,最新的那个。” 小曼翻看手机后,才知道发生什么事,连忙安慰道:“时念姐,不用理这些喷子,粉丝都没脑子的。” 时念摆摆手,淡淡的说道:“没事,我下午去找苏影谈谈。” 小伟小曼对视一眼,一脸的不敢相信,时念姐要去找苏姐谈?那岂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吗? 时念见两人担心的表情,不禁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跟她吵架的。” 网上的事情很快传来,整个剧组之中的大部分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可没都不认识时念,自然不会愿意因为她而去得罪苏影。 演艺圈中水深,人人自危的环境下,谁又会去顾及别人的死活? 回到剧组,苏影正坐在沙发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与粉丝们开着直播。 “苏影,我有事情要与你说一下。”时念走到苏影的身边,冷冷地说道。 苏影关上直播,整个人变得不再是镜头前的白莲花,她冷笑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时念不甘示弱,继续说道:“你除了在粉丝前装白莲花还会干什么?” “至少你不能动用舆论,这就是我们的差距。”苏影一脸嘲讽,尽管她是三线女星,可在娱乐圈中,依旧有属于她的位置。 时念冷笑道:“舆论吗?就凭你手下的水军?” 作为经纪人,时念了解很多手段,就像是明星的关注,以及演唱会异常疯狂的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的演员罢了。 他们是把这种方式当做一种赚钱的手段,仅此而已。 苏影在业界的名声不好,真正粉丝不过几十万,其他的要么是刷出来的,剩下的都半是买的水军罢了。 苏影仿佛被人戳中痛处,冷冷的指着时念,怒斥道:“你一个经纪人的身份,凭什么这么说我!别忘了,我随时可以让你丢了饭碗!” 时念冷笑道:“饭碗吗?像你这种与公司签订协议的艺人,有资格开除我吗?” “好。”苏影杀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仅仅吐出一个字,转身离去。 片场之中,再次陷入一片尴尬,紧接着,是导演发火的声音,上午被苏影放鸽子也就算了,下午她竟然故技重施,再次甩手走人! 小曼与小伟见到苏影负起离开,连忙跑到时念的身边,小曼开口说道:“时念姐,你怎么这么傻,得罪苏姐的话,以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的。” 小曼常年在苏影身边,太了解她的性格。这种女人可是你伤害她一次,她能报复你十次。 时念安慰道:“放心吧,她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苏影离开,作为她的经纪人,下午注定又清闲起来。小伟小曼可好久没过这般舒服的日子,下午三点,时念就带两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时念让两个人自行离开,她选择一个人走走。 压力大了,她总会去江边逛逛。 刚与两人分开,时念就发现有很多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多是年轻男子。 “她就是那个与苏影女神争吵的人吧?” “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可惹到女神,我可想出手好好教训教训她。” “听说苏影女神都哭了,现在好像躲在家吧。最后一次直播的时候,我看她的装都花了,可女神就是女神,依旧那么迷人。” 周围人说什么的都走,可多是讽刺时念,抬高苏影的言语。 时念不想搭理这群人,直接打车离开。 车上,小伟打来电话。 “时念姐,你有没有上网?苏姐把你的照片贴出来了,现在好多论坛上都有黑你的帖子。”小伟在电话一段,一边疯狂的扫描网页,一边焦急的与时念对话。 时念倒没感觉到什么,只是小看了苏影,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调动粉丝们的情绪。想想也对,现在的年代里,圣母婊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吧。 “把小曼送回家了吗?”时念并没有继续帖子的话题,把话锋转到小曼身上。 小伟似乎只在乎时念的处境,继续自顾的说道:“时念姐,要不你跟苏姐说说好话吧,这样下去不行的,会影响到你生活的。” 时念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时常听说有很多粉丝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苏影会有这般的能耐吗?时念并不相信。 时念又嘱咐小伟两句,她就挂掉电话。 还没下车,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并不是小伟与小曼,而是熟悉的号码,沈弈。 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时念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按了拒接键。 电话再次响起,依旧是沈弈。 时念本想关机,可在这种情况下,会让身边的人担心,她还是拿起电话,准备听听沈弈要说什么。 “时念,网上的事是怎么回事?”果然,沈弈同样注意到这件事情。 两个女人的战争,似乎惹得全世界都在关注一样。 时念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工作上的不愉快,与苏影有点误会。” 她的事情不需要沈弈出面解决,毕竟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 沈弈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说道:“你又去给苏影做经纪人?” 时念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沈弈又道:“需要工作的话,为什么不找我?” 他依旧自大,还要安排她。 “沈弈,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我们已经离婚了。”时念再次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尽管你不接受,可已经发生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沈弈在电话中沉默良久,最终说道:“时念,我只想在要一次机会。” 他本想说要重来的机会,可是两人还能重新来过吗?以前的不愉快不如直接翻页,重新开始,对两个人可能都会好一些。 时念冷笑道:“沈弈,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我们不可能了,难道你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到别人的身上吗?凭你的身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沈弈似乎怒了,“我只想要你!” 办公室中,沈弈狠狠的把电话摔到地上,他再次被拒绝,可心中依旧记挂着时念。 时念回到家中,章路一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泡了杯茶。自从认识king之后,她已经有了喝茶的习惯,可能被他感染的吧。 时念的心很乱,沈弈的电话再次让她的思绪变得混乱不堪。苏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眼下她要把注意力放到如何对付水军才对。 沈氏集团之中,沈弈叫过来公司中的程序员。 “沈总?” 程序员的工作一直与沈弈距离很远,不明白沈弈的目的,三个程序员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 沈弈拿出ipad,屏幕亮着,上面是关于时念的帖子。 “找到所有相似的帖子,进入后台,给我删除掉。”沈弈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三个程序员已经感觉到办公室中紧张的气氛。 程序员不敢多说,直接拿着ipad,迅速离开沈弈的办公室之中。 沈弈犹豫再三,拨通苏影的电话,这是他首次主动约苏影。可她明白沈弈的目的,依旧欣然赴约。 两人约定在一处法式餐厅见面,时间定在一个小时后。 苏影仔细打扮一番。她穿着一件紧身长裙,她自信的照着镜子。任哪个男人都会把眼睛停留在她火辣身材上,可到达餐厅之后,沈弈的眸子依旧深邃的让人读不懂。丝毫在意她的穿着。 “沈弈哥,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吃饭呀?”苏影坐到沈弈身边,柔软的部位正紧贴着沈弈的手臂。 “去那边坐。”沈弈淡淡的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苏影冷哼一声。不满的坐到对面。 “沈弈哥。说吧,你今天是不是为了时念。才把我叫过来的?”苏影也不想多说废话,既然你对我无情,我何必对你有意。 沈弈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小酌一口以后,才平静的说道:“不要在纠缠时念,不然你应该知道我会做什么。” 苏影已经脱离沈弈的艺人公司。现在所在的公司并不归沈弈管理,只是他并不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沈弈彻底的忽略了苏影。 苏影对沈弈还是有着浓浓的爱意。可在医院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她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讨到沈弈的欢心。 “难道又要封杀我?”苏影冷笑道:“沈弈哥,不谈现在的公司正岌岌可危,就是我身处的公司,你又如何干涉我呢?” 苏影的话中有一丝讽刺的味道,可沈弈似乎并没有在乎。 “你认为现在翅膀硬了是吗?”沈弈秋水无波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内心,他盯着苏影,不骄不躁。 苏影最讨厌的就是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沈弈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让时念难堪到底! “沈弈哥,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好,可是你看不懂我的心意吗?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谁站在你的身边,难道你忘了吗?”苏影搬出陈年旧事,试图进行最后一次挽留。 “我现在只要你别去招惹时念,听不懂我的话吗?”沈弈的眼神终于冷下来,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是他在乎兄弟情谊,一直对苏影照顾有加,可现在她羽翼丰满,竟然敢公然对抗自己。 “沈弈哥,真是不知道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难道是我没有她有魅力吗?还是她比我美多少不成?”苏影不屑的把头转向一边,丝毫没有在意沈弈的威胁。 时念与苏影,是两种女人。一个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个就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苏影带刺,时念却温和。男人往往喜欢征服带刺的玫瑰,可摆在家中的,还是温婉一些的莲花,更赏心悦目。 “你与她没有可比性。”沈弈淡淡的说道。 苏影对与他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沈弈!既然你爱时念,我看你还是自己去解决她的事情吧!对咯,我看到网上的帖子被人黑点许多,可我是发起人,只要我还在,我就会一直发下去!我要让所有喜欢的我的人,全部变成敌对时念的人!” 沈弈冷漠的神情有了一丝变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问道:“你以为我已经不能再约束你了,是吗?” 苏影所在的公司虽然不受沈弈的管制,可在这座城市中,他要收购一家公司并不是难事,想要封杀苏影,只有她离开,才能躲避! “今时不同往日,沈弈,不要以为没人能抗衡你,我最近新交了一个朋友,你可能还认识他呢。”苏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今天自然是有备而来。 沈弈与自己好言相向的话,或许她会考虑一下时念的事情,既然沈弈还是用一种威胁的口吻,那她也没有必要给沈弈面子,底牌只有亮出来,才会让别人正视! 沈弈的双眼眯成一条线,阴冷的目光四散开来,冷声问道:“不要告诉我,你与king走到了一起。” 果然不出所料,苏影之所以敢与沈弈产生正面冲突,的确是她认识了一个人,正在与沈弈作对的人,king! “没错,看来沈弈哥依旧睿智嘛,只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角逐,究竟谁会强上一线呢?”苏影幸灾乐祸的说道。 “苏影,你记住,king不会永远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我会让他滚出这里!”沈弈喝掉杯中酒,转身离开。 苏影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最后抽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继续制造帖子,我要让时念人人喊打!” 回到家中的章路一,同样知道网上的事情。沈氏集团之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很多八卦的同事得知沈弈让人黑掉帖子,纷纷猜测他现在与时念的关系。 章路一笑着走到时念身边,调笑道:“姐什么时候喝茶了?” “尝尝?”时念推到他面前一杯,脸上挂着笑,丝毫让人看不出,她正在被网上的人黑的一塌糊涂。 沈弈与苏影谈话之后,她不仅没有删掉之前发的东西,而且开始更疯狂的让水军黑时念,现在就连时念的电话号码,都已经被人肉出来,网上呼声一片,一群屌丝吵着要为女神报仇。 章路一担心她情绪不好,安慰道:“姐,网上的事情不要去理,这种事没人关注的话,几天也就不了了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时念已经想到对付苏影的法子,所以现在才心平气和的坐在家中喝茶。 “放心,你姐还没那么脆弱,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而生气的。”时念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一丝不愉快的情绪。 章路一这才放心的拍了拍时念,笑着说道:“就知道我姐不是那么轻易被打败的!” 时念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暗中联系小伟小曼,找两人偷偷要苏影的反面形象,作为苏影的助理,两人可谓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还有照片。 沈弈迅速用ps工具把照片进行剪辑,同时把她真正的性格贴到其中,做成鬼畜,既然要玩,就要好好陪她玩玩! 第二天一早,刚到片场,小曼跑到时念身边,试探性的问道:“时念姐,你没事吧?” 为了避免嫌疑,时念安排章路一有意在她工作的时间,把她做好的视频发布到网上,等到苏影看到的时候,一定会大跌眼镜吧。 “我还没那么脆弱!”时念淡笑道。 苏影踩着高跟鞋,慢条斯理的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时念,趾高气昂的问道:“哎呦,还有心思上班呢?没被吐沫淹死吗?” 好戏还在后头,得意这么早,难道不怕风大闪了腰? “苏影,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在意舆论。”时念突然冷笑道,“不对,你还要用舆论的声音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牙尖嘴利,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苏影故作大姐范,把手包直接扔给小曼,语气不善的说道:“赶紧给我工作去,别整天跟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小心把你一起炒鱿鱼。” 时念反问道:“说话不要含沙射影,我们都是你身边的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说自己。” 时念说完,扭头去找导演讨论今天苏影的戏份。整整一天的耽搁,现在苏影的戏份格外的紧,恐怕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 小曼不敢招惹苏影,连忙拿着手包跟在苏影的身后,小伟在一旁正收拾东西,心中暗道:看来只有时念姐能治苏姐啊! 一上午过去,时念几人一直忙碌在片场中,没人注意网上事情的同时,苏影突然接到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她的水军策划,现在正眉头紧锁的坐在电脑前。 “苏影,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苏影一头雾水,被问的不知所措,“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能得罪什么!” “你快去网上看看,现在整个网上都是谩骂你的人,树立的形象都快被毁了!” 苏影对于女神形象可是很在乎的,一边翻看手机,一边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你被人黑了,最主要的是还被爆出你不雅照片,我已经派人在各大论坛上澄清,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找了水军,还是你已经被人厌恶,总之你自己看看,想想补救的方法吧。” 苏影怔怔的握着手机,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时念。为什么自己刚开始对付她,反倒被人倒打一耙! “时念,是不是你干的?”苏影怒气冲冲的站在时念面前,眼中的凶光似乎是要吃人一般。 时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说什么?现在这么忙,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时念拿出经纪人的范,工作上的事情,苏影不得不听她的安排。 一旁的导演见苏影又在发火,一脸无奈的说道:“大小姐,咱能不能先把这段拍完?有什么事在解决行吗?” 苏影现在被网上黑的不知所以,哪里有什么时间拍戏,出来不好的话,这很有可能成为她人生的最后一部! “时念,到底是不是!你给我说!”苏影丝毫不理会导演,现在她关心的只有她的粉丝。以及自己的名声。 苏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令人嗤之以鼻,若是全部被发到网上的话,她的女神形象一定会被人群唾弃。那她里面的努力可就全部都白费了! 导演直接把手中的剧本扔到一边,他又不能与苏影发火。只能冲着剧组中的工作人员怒斥道:“都给我混蛋,戏不用拍了!” 小伟小曼听到骚乱,急匆匆的从后台跑出来。见到又是时念与苏影发生冲突,一时尴尬,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原地不动。 场中剑拔弩张的两人丝毫都不退步。时念一边收拾道具一边问道:“苏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戏今天到底拍不拍?” “你还有时间跟我说这些!网上诽谤我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苏影的手机正停留在刚刚翻看的帖子上。直接扔给时念,让她一看究竟。 时念扫了一眼,沉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况且上午我都在忙什么,难道你没看到吗?你的服装,你的道具。都是谁给你弄的?我还有闲心去散播这些?” 装白莲花谁不会,时念暗笑:凭你的人缘,能在片场里斗过我? 果然。片场中有人附和道:“对啊,我可是看到时念一直在忙。” 片场中的人,很多都看不惯苏影。可毕竟人家大牌,平日里就算讨厌,也不敢得罪她。 苏影却在想,那能是谁呢? 时念的确在忙,可不是她的话,难道是有人替她抱打不平? 片场中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可想打听的话同样不难,苏影把目光放到小伟小曼身上,两人连忙低下头,怯懦的样子让苏影知道,他们并没有那个胆子。 “不是你的话,同样跟你有关系!”苏影强词夺理,试图辩解。 时念却说道,“苏影,不要整日把心思放在整别人的身上,这里这么多张嘴等着拍戏赚钱,你由着性子可以,但是我们不行,我们可都是普通人!” 时念把自己与大部分龙套划到一边,今天的戏恐怕拍不成,最吃亏的就是他们,导演一句话,他们一天就白来了,甚至吃不到盒饭。 既然苏影喜欢用粉丝对付她,同样,她也要用片场的人黑她难堪,让大家同仇敌忾。 苏影并不懂时念的意思,还在一旁讥讽道:“对自己有明确定义就好,我今天就是不拍了,谁愿意拍谁拍!” 导演在一旁恨的直咬牙,业界里都知道苏影喜欢耍大牌,可是他还是决定用苏影做新片的女一,就是想靠着她的舆论,来获得收视率。可现在看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群众演员似乎很不满,都围在一起对苏影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已经拿起手机录下视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发布到网上,一时间,网上再次沸腾。 苏影的事情引起很大的关注,她一直以来的女神形象终于被毁,可与此同时,时念却进入众人的眼球之中。眼尖的人已经在网上提出,她就是曾经“天使”产品的代言人。 众人纷纷重新对时念定义,很多脑残粉开始盲目崇拜起来,尽管水军依旧在黑时念,可时念的背后,一直有沈弈在帮助她处理,很快,她从被黑变成了人们严重的新女神。 尽管苏影花重金请水军,依旧没有挽回自己的形象,她的粉丝,除僵尸粉,仅仅数千波动。 此时的king正坐在电脑旁,阴沉的眸子中荡着一抹邪气,他没有想到,时念竟然把水军的事情处理的这么好,而且还轻易的瓦解掉苏影这颗棋子。 “时念,看来你跟你的父亲,都是难啃的骨头呢。” king手中把玩的佛珠,在这一刻,突然散开,滑落满地。 艺人公司对苏影的事情进行过处理后,她才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之中,这其中也有经纪人时念的忙前忙后。 片场,导演一脸愁容的拍着苏影的戏份,他已经知道这部戏注定卖不上好价钱,毕竟女主今非昔比,可他依旧不得不拍完。投资量大,赞助商是不会允许他中途停止的。 “时念姐,你可真厉害!”小曼竖起大拇指,一副敬佩的模样。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小曼小伟却知道,时念可是从他们那里弄到的反面素材! 时念附耳说道:“小丫头,你要是乱说话,小心姐姐把你的脸掐大!” 顺着,时念的魔掌落在小曼胖乎乎的脸上,她连忙闪躲,惊慌失措的模样甚是可爱。 小伟在一旁吃着干果,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苏影被导演压着演戏,顾及不到这边,几人倒是落得清闲。 沈弈在网上同样大费周章,他顺藤摸瓜,找到水军的负责人,终于把时念的事情压下去。 水军的事情处理好后,时念又有了新的麻烦。她现在也算出名,很多宅男把她当成新的女神。的确,她有女神的气质。 “时念姐,最近你在网上很火啊。”小曼翻看着手机,上面基本都是与时念有关的帖子。 小伟同样附和道:“对啊,姐,你现在的人气都能去当网红了。” 人气?网红?时念连忙摆手,“还是别让我当这种东西了,我更喜欢平淡一点,整天出门还需要躲着人的日子,我可不喜欢。” 小伟竖起大拇指,敬佩的说道:“时念姐,难得有女人不爱虚荣!弟弟服你!” 时念笑道:“是你没看到,不代表没有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苏影的戏份已经拍完,可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大家都累的不知所以。 苏影同样如此,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离开片场,地下停车场中停着一样马萨拉蒂,里面的人正在等待着苏影。 收到他的电话,苏影摆脱身边的助手,同时不用担心狗仔的问题,一个人偷偷跑到停车场。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苏影坐上玛莎拉蒂的副驾驶,试探性的问道。 苏影在眼前男人的面前,并不敢太过放肆,因为她知道,眼前男人与沈弈是一种人,这种男人不能惹。 “时念的事情怎么回事?”男子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可说话的语气却冷若冰霜。 苏影连忙解释道:“谁知道了,本来我已经跟黑总联系的很好,水军也很到位,可网上突然出现给我的视频,导致我的粉丝突然开始反水,这是该死!” 男子的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森然的说道:“这一定是沈弈搞得鬼,凭借时念的力量根本做不到这些。” “沈弈?”苏影皱着眉头,狠狠的说道:“没想到他既然肯为那个女人,而不顾我的名声。” 男子冷笑道:“你与时念的地位怎么会一样?最近继续给时念找点事情,别让她清闲,网上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苏影岂能不担心?她怯懦的问道:“现在我还能招惹时念吗?” “有什么不能的?沈弈已经蹦哒不了多久,到时候没人照顾时念,我看她还怎么跟你斗。”男子说完,玛莎拉蒂在黑夜中犹如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时念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见到房中空无一人,连忙给章路一打电话。现在已经午夜,他竟然还没有回来。 时念拨通后才知道,原来章路一正在公司中加班。沈氏集团正在备战,所有人都每日没夜的工作,尽管章路一不会什么,可是作为副总,他还是要以身作则。 时念一个人煮过夜宵,躺到沙发上,疲惫的双眼终于不堪重负,她沉沉的进入睡梦之中。 时念在梦中见到许多人,有沈弈,有king,有他的父母,他的弟弟。 她梦到自己被king弄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她变得孤零零,包括章路一,也重新回到监狱之中。而沈弈,由于身败名裂,不堪重负竟然跳楼。 时念慌乱中惊醒,头上布满细汗。 “姐,你怎么了?” 天色蒙蒙亮,章路一坐在一旁吃着泡面。 时念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这是在现实中,她才放心的说道:“没事,做了噩梦。” 章路一不怀好意的说道:“可是,刚刚一直听你喊着姐夫的名字,难道梦到姐夫了?” 时念抓起沙发靠背甩向章路一,嘟囔着:“让你在提他!” 章路一连忙躲闪,泡面险些落地,他连忙跑到落地窗旁,不满的说道:“姐是不是更年期了,现在脾气怎么越来越大……” “章路一!!”时念摩拳擦掌,一副吃人的模样。 章路一连忙跑回房间,锁上了门。 客厅之中,时念依旧坐在沙发上,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梦里。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梦,可是梦实在不过真实,真实到让她害怕到惊醒。 时念突然想起king,这个男人就如同昙花一现,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突然出现,现在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king太过神秘,时念知道,这种人还是少接触的好。第二天一早,时念正准备出门赶往片场,却被许多人挡住去路纷纷拍照。 “时念小姐。你是跟什么人住在一起?” “时念小姐,听说你与沈氏集团总裁关系暧昧,为什么他没有把你捧成新一代女星?是想让你一直做他一个人的金丝雀吗?” 说话的人是记者。此时手中正拿着麦克风,后面跟着摄影师。显然是在录制八卦新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念皱着眉头,可是在媒体前又不能发火。她只能冷漠的解释道:“我现在与我的亲弟弟住在一起,沈弈是我的前夫,我们已经没有联系。” 狗仔把时念围了起来。再次提出问题。“时念小姐现在过得如此平淡。是不是被沈总净身出户?” 时念淡淡的说道:“这些属于我的个人隐私。” 狗仔似乎并没有放走她的打算,一直在提出八卦的问题。试图爆料出热门的新闻。 一旁,苏影正冷眼看着这一切。以前的这种狗仔可都是围在自己身边,真是树倒猢狲散,没想到自己的身边连狗仔都没有了。 时念拜托狗仔后,赶到片场。苏影等人已经准备来拍,见到她进来。苏影冷漠的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看看都几点了?” 时念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只能二话不说,迅速开始工作。 临近中午。片场之中突然冲进来几个陌生人,手中正捧着盆子,里面是滚烫的热水。他们见到苏影。直接泼了上去。临行前,,还跑到时念身边窃窃私语过后才离开。 苏影飞热水泼伤,竭嘶底里的声音响彻整个片场,“啊——我的脸!” 导演见势头不对,连忙安排人准备送苏影去医院。 苏影已经顾不得来人是谁,脸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已经直抽嘴角,现在她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毁容,毕竟她可是靠脸吃饭呢! 片场之中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纷纷在讨论刚刚几个陌生人与时念究竟在说什么。这次再也没有人怀疑苏影,毕竟现在的她可是有毁容的危险,哪个女人会狠心到用自己的容貌陷害别人呢? 的确,苏影对这次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人来泼她,难道真的是时念报复吗? 时念,小伟小曼一行人跟着救护车纷纷来到医院。苏影的伤基本都是皮外伤,被烫伤最严重的地方在脸部,上过药后,她的脸依旧肿胀,如同一个猪头。 医生离开病房,只剩下时念三人与导演自己苏影。 苏影终于忍不住,指着时念恶狠狠的说道:“时念,你可真狠啊!现在我毁容了,你得意了吧。这件事不算完,我不仅要警察调查你,我还要上诉,告你故意伤害!” 苏影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的脸上很有可能落下疤痕。 时念并不明白几个人为什么要跟她说话,这明显就是陷害,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会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找不到那三个人的话,恐怕她很难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我会亲自找警察介入调查,作为你的经纪人,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伤。”时念道。 苏影怒火中烧,斥责道:“少在这里给我装,事情明明就是你做的,还要装作什么大义,我受够你的这个模样了!” 苏影疯狂的把床头柜上的一些用品扔向时念,一边竭嘶底里的喊着,一边肆无忌惮的向时念丢着东西。 小伟见到气氛不对,连忙把时念拉到病房外。此时,公安机关的人已经到了。 “请问你是时念小姐吗?”警察接到报警之后,已经来到医院中询问情况,得知病人病房,直接赶过来。碰巧看到苏影与时念争吵,常年办公的警察一眼便认出时念。 小伟见到是警察,乖乖的站到一边,不敢说话。 时念淡淡的说道:“我就是时念。” 警察还算客气,先是询问过一些基本情况后,才切入正题,“时念小姐与行凶的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并不认识他们。”时念试图辩解,她的确不认识几个人,可任凭她如何说,所有人都不相信。 警察似乎意料到她的答案,笑着说道:“时念小姐,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他们与你说过话,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这是嫁祸,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时念真想狠狠的羞辱这些警察一番,可是她的机智告诉她,如果那么做的话,她现在很可能会在牢狱中。 “他们只是跑到我的身边,动了动嘴唇,我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一个字。”时念继续说道。 警察似乎掌握证据,果然,他说道:“刚刚我们已经去提取过片场中的视频,仔细对过之后,三个歹徒对你说的话是,记得付佣金,对不对?” 时念现在百口莫辩,故意伤害罪,如果苏影暗中操作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坐上三年的牢。 时念现在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要用伤害苏影的方式来对付自己,究竟是谁与自己这么大的仇怨呢? 时念想不出来,同样也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好像除了苏影之外,她一直没有树立过什么敌人吧。 病房中的苏影被脸上传来的刺痛,刺激的一直在大吼大叫,整个病房就像是一间屠宰场,让屋外的警察自己时念听起来有些瘆人。 苏影已经看到屋外的警察,她有意要让警察感觉到她的痛,这次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时念弄进监狱中,让她永远出不来! 苏影的算盘打的很好,可警察似乎并不会让她如愿,“苏影小姐,不知道你对这次的意外有什么想法?”就是 “意外?”苏影脸色微变,指着自己受伤的脸部,道:“这是意外吗?分明就是故意伤害!” 警察很理解苏影的感受,可他的态度依旧让警察不满,“小姐,事情我们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请你端正你的态度。” 时念在一旁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苏影的表现并不像是陷害,但粉丝作案的话,为什么要栽赃到她的头上呢? 病房的们再次被打开,沈弈从外面走开,轻瞥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影,淡淡的说道:“你怎么样?” 苏影的声音变得哽咽,撒娇般的扑进沈弈的怀中,“沈弈哥,你看那个贱女人,她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 警察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场中众人的表情,时念表现的很镇定,似乎并没有什么呢不妥,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出她有嫌疑,但是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简单。 沈弈轻轻推开苏影,与警察一同出去。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可是找不到三个犯罪嫌疑人的话,时念就会成为嫌疑犯,嫁祸与否谁都说不清楚,只有调查过才能知道。 沈弈回到病房的时候,警察已经离开。 既然苏影没有受伤,警察同样不想受理这种纠纷案。 “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你好好养病。”沈弈依旧决断。 “什么意思?”苏影冷下眸子,强忍着怒意问道:“你还要怎么处理?无非是包庇这个贱人!” 时念的脸色变得难看,可依旧忍下。 小伟小曼见气氛紧张,他们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与时念打过招呼,随同导演一同离开。 病房之中,只剩下三个人。 沈弈淡淡的说道:“苏影,你不要在胡闹,这件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怎么确定是时念所为?况且她的性格我了解,怎么会这么恶毒?” 苏影直接抓起一旁的被子,狠狠的丢向他,竭嘶底里的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现在我就找警察,让他们把事情给我调查清楚!” “够了!不要在无理取闹了!”沈弈挡在时念身前,担心她受到危险。 可他的保护,更是增添了苏影的怒火,她猩红的眸子似要杀人,“你们这对狗男女,赶紧给我滚出去!沈弈,我要让你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该有多么可笑!” 沈弈拉着身后的玉人,转身走出病房,只剩下苏影漫天的吼声以及怒火。 “你不问问是不是我吗?”时念有些委屈,她虽然很坚强,可是这次误会太深,她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毁于一旦。 沈弈态度变得温和,抚。摸着她的小脸,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时念感觉心中很暖,可事情还是要调查清楚,她不仅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还要还苏影一个公道。 “这件事情可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有意挑起我们的矛盾。”时念道。 沈弈喜欢她安静在自己旁边的样子,浅笑道:“交给我去处理,好吗?” “你还是忙你的吧,苏影住院,我作为她的经纪人,最近应该会有很多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你的公司需要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时念从弟弟口中得知他的公司依旧处于风口浪尖,这个时候又怎么能把沈弈锁在自己的身边呢? 她不能那么做,自私的人从来不是时念。“你是关心我的,对吗?”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两人的关系不似冰冷。 时念一往的冷漠足以冰冻住他。使他不得不远离她,不敢接近。远,疏忽关系。近,徒增讨厌。 沈弈处在两难之地很久。但只要能重新获得到时念的芳心,尽管在她的心中留有一丝余地,同样会让他感觉到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念沉吟片刻。柳眉微皱,不做生息的暗暗退后两步,试图避开沈弈刻意拉近的距离。“沈弈。我们还是先把苏影的事情解决掉比较好。” 苏影夹在两人中间很久。一直以来,阻碍因素就是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人。换位思考下。时念选择同情,女人最重要的是容貌,她的脸红肿的可怕,对于明星而言,很可能会让她因此失去饭碗。 沈弈眼神深邃如海,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步步向时念逼近,“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无厘头的一句话,让时念不知所措。继续后退,可身后的墙挡住她的脚步,让她定格在原地。“我……我要去看看苏影怎么样?” 然,正准备摆脱尴尬的窘境,一只大手落在她的眼前,生生挡住她的去路。 许久不见的缠绵,勾起沈弈心底掩藏最深的欲望之火,他试图抵制,终究逃不过眼前人的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摄人心神。 沈弈的自制力很强,他一直引以为傲。周围的女人有太多想爬上他的床,都被他无情推开。可每当嗅到时念的体香,隐藏在内心的欲、望不安的蠢蠢欲动起来。 “为什么你总是把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呢?”沈弈心疼起她,纤细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动作温柔且轻缓。 时念心跳骤然加速,强忍着内心中的悸动,她不安的局促起来,“沈弈……这里是医院。” 时念担心他做出出格的举动,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沈弈皱着眉,一脸怜爱,“还要逃避内心的声音吗?” 他感觉出时念的心思,原来一直以来,误会她的人,一直是自己。 百般逃避,是对他三年来,无声的抗议吗? 沈弈一把揽过来她,狠狠地把她抱在怀中,似乎担心她再一次从自己的身边离他远去。 许久没有感受过他肩膀的安全感,时念感到不适应,良久之后的挣扎,还是选择安静。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时念不仅心累,同时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一个女人,总归有懦弱的一面。 梦里,她还是会想起这个男人,陪伴自己三年,与自己纠缠到今天依旧不放手的男人。 时念轻咬着红唇,嘤咛般的声音响起,“沈弈,我们还是……” 他的唇落下,直接堵住她的嘴。沈弈不想听到再一次的拒绝,他已经猜到时念接下来准备说什么。 “我现在与king交锋,已经落下风,一无所有的我,你还会爱吗?”沈弈放开她的唇,一番肆意疯狂的掠夺后,他深沉的眸子,再次亮起。 她会担心他一无所有吗? 时念可不是势利的女人,父母离世,无牵无挂的她还会担心饿死街头? “没有沈氏总裁的头衔,我们和好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吧。”时念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沈弈的疯狂她在了解不过,为了她,抛弃他打下来的江山,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沈弈抚。摸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为了我的时念,这场仗我一定打赢。” 时念内心挣扎,分开许久之后,她清楚自己内心中,一直是谁在那里。与沈弈刻意的保持距离,一味逃避,同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同时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只有经历过,才懂得什么样的人是最适合。 两人都已经意乱情迷,仿若久别重逢的故友,只想一醉方休。可他们更想的是尽情的用一种属于两人的方式发泄,一种迅速融合感情的方式。 刚刚两人的动作,已经引来医院之中许多人的注意。现在正是饭点,家属买饭,医生护士下班,可他们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依旧缠绵的热情拥抱在一起。 “这是沈氏集团的沈总吗?” “听说他可是咱们这的风云人物呢!” “这个女人是谁?莫非是沈总包养的金丝雀?” 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沈弈。时常出现在媒体以及杂志封面的他,怎能轻易的躲避开众人的视野呢? 身边的吵杂似乎打扰到两人,沈弈轻拉起时念的手,两人转身,离开医院。 苏影的病房中,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屋外的议论传到她的耳中,平添无名怒火,她抓起身边可以摔的重物全部扔到地上,一副妖艳的眸子冷若冰霜,杀人般的目光暴露无遗。 “king,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搬倒沈弈?”苏影握着手中的电话,力气之大,似乎要生生捏碎手机一般。 king在电话一端,语气冰冷的说道:“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以后的事情不需要你知道。” 片刻,电话之中,传来嘟嘟的声音,king已经挂断。 苏影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king选择抛弃这颗棋子。她的飞扬跋扈,迟早会坏掉他的大事。所幸在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还能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就是用嫁祸的方式,诬陷时念,让自己重新占据主动权。 苏影的事情是king全权策划,包括他毁容的事情,自己都被蒙在鼓里的她,在警察面前才会没有任何马脚的,使时念陷入其中。 失去king的庇护,苏影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她后悔与沈弈彻底决裂,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医院之中,憔悴的苏影瞬间老下来几岁,就像是饱受风霜的迟暮人,可她的容颜,皮肤,让人明白她不过是被人重创罢了。 身伤易愈,心伤难合。苏影已经不是一次被人当做棋子,可她依旧执迷不悟,今日之事,也是对她的教训。 时念被沈弈带回两人的家,生活三年的地上,总是有许多让人感慨万千的回忆。 “韦德不在吗?” 别墅之中,空无一人,一向见到沈弈就会出来相迎的他,竟然没了声音。 沈弈一脚踢上门,直接把时念按到墙边,“房子已经空出来很久,你不在,我也不生活在这里。” 他的房子很多,在时念离开后,他时常会在这里看到她一颦一笑的影子。回忆美好,可旧人的影子只会让自己更加黯然神伤。 最后,沈弈搬出这里,同时不让任何人继续生活在这里。 我走过你去的城市,寻找着你留下的气息。可能沈弈的本意只是想封存下两人最美好的记忆,毕竟在这里,他们有了第一次的关系。 时念推搡着他,闪躲不开之下,只能好言相向,“我有点累,晚上行吗?” 沈弈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他压抑太久的欲、望,只想在顷刻爆发。 “我现在就要你。”带有厚重感的嘴唇落下,霸道而有力。 见自己的话丝毫没有作用,灵机一动,脸色阴沉,“你跟我在一起,难道只是为了这个?” “哪个?”沈弈装糊涂,当他对上时念杀人般的目光后,悻悻的说道:“你以为是谁都可以爬上我的床吗?” 自大的男人依旧自大! 时念趁他不备,挣脱开她的束缚,没等逃脱,再次被扑倒在沙发上,“小丫头,你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调戏的言语让时念的脸,略微泛起阵阵红波,恍惚之间,沈弈已经压到她的身上。 春光旖旎,别墅中回荡着厚重的喘息声,以及娇柔的轻吟声。 几番翻云覆雨之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醒来的沈弈见怀中的玉人正安静的酣睡着,不忍叫醒,一动不动的让她枕着自己已经发麻的手臂。 “铃铃铃——” 手机正放在床头柜之上,刺耳的震动以及声音传来,时念睡梦中皱了皱眉头,不情愿的从梦中醒来。 见她醒来,沈弈才拿起电话,见到是苏影,本想挂断。可想到她的哥哥,还是接听起来。 “沈弈哥,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自己在医院里害怕。” 病房是单独的房间,夜色降临,医院中多一丝诡异的气氛。苏影接着害怕为由,想用撒娇的方式博得沈弈的同情。 沈弈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会安排司机去照看你。” 说完,挂断电话。 时念哀怨的问道:“苏影吗?” 沈弈没有回答,一双秋水眸仔细的打量着她,“你在吃醋吗?” 醋味十足,岂能逃过沈弈的眼睛? 被人一语道破心思,时念的脸色变得犹如一只红苹果,随即把头转向一边,冷哼道:“谁会吃你的醋,自作多情。” “哦?”沈弈作势起身,转头说道:“既然在这里不被人待见,我还是去医院看看苏影找我什么事吧。” 时念猛的回头,一口落在沈弈的肩膀上,淬不及防的他担心强烈反抗伤到时念,强忍着剧痛说道:“小丫头,你属狗啊!?” “谁叫你欺负我!咬你一口已经是轻的了!”时念松开嘴,似乎嫌弃沈弈身体脏,还不忘擦擦嘴。一副挑衅的模样。 尽管是受伤者,沈弈还是很享受。 “小丫头,你要是在敢咬人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沈弈摩拳擦掌,恐吓着她。 两人在床上又缠绵一会之后。时念起身,准备去做晚饭。 打开冰箱后,见到里面空无一物。才回想起沈弈说过的话,房子已经空很久,又怎么会有新鲜的食物呢? 沈弈离开别墅已经有一段时间。想到不在回来。他已经早早让人把房子清理干净。冰箱也就空了下来。 时念正在踌躇晚上要吃些什么,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把她抱在怀中,“出去吃吧,庆祝一下我们重修于好。” 两人已经和好了吗? 时念不清楚,可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但又怕持续不长,最后依旧落得个遍体鳞伤。 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沈弈轻轻低头,把唇有意的放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在想什么?” 时念打了个寒颤。连忙挣脱出沈弈的怀抱,站到一旁,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猫。她担心被沈弈看出内心的想法。同时害怕自己不经意的举动,让沈弈误会。 “出去吃也好,我去收拾收拾。”时念落荒而逃,在沈弈的身边,她总是一副受惊的样子。 沈弈同样明白她的心情,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他理解时念还不能完全接受他的事实。 之前发生过太多的不愉快,想要彻底忘记很难,只有慢慢的淡化,缓和。 时念在别墅之中还有一些行李,这是当时她没有拿走的一部分。没想到今天回来,正好还可以穿上。 时念仔细打扮一番以后,与沈弈出门,去一家之前经常去的餐厅。 路上,时念翻看手机,寻找一下最近的八卦新闻。可头条之上的内容,让她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怎么回事?”时念看到头条标题,沈氏总裁抛弃绯闻女友,转头前妻怀抱,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本以为是标题党,可是进入以后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分明是人有意为之。 时念与苏影白天在医院争吵的照片,以及病房外与沈弈深情轻吻的录像,全部被人收集在网上。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苏影所为,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看来,一定是有人在秘密监视着他们两个人,会是谁这么卑鄙呢? 时念想不到,可还是要找出来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 沈弈见到她表情不对,询问道:“怎么了?” 时念把新闻读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听文中的口气,似乎很不看起我?”沈弈作为沈氏集团的总裁,一直以来都是带着光环生活在这座城市中,可现在竟然有人公然与他无敌。 “莫非是king?”文中言语犀利,句句露骨的谩骂沈弈性生活糜乱,同样指出时念阴险,为贪图沈弈富贵,陷害苏影。 时念眉头深锁,她已经有怀疑对象,试探性的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干的?” 沈弈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他与king的关系很微妙,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当着时念的面出言中伤king,毕竟时念心中同样有答案。 “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情与苏影的案子有关呢?”时念仔细斟酌字里行间的一字一句,很显然,有人在用苏影的事情来抹黑自己,同时想把自己逼到警察局中。 时念虽然怀疑king,但她了解king的为人,曾经一起品茶的人会有如此重的心机吗? 沈弈似乎很不满意时念的态度,他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不说出你的怀疑对象?” 时念犹豫再三,才说道:“你也认为是king?” 沈弈笑的很冷,“你认为除了他还会有谁?” 在沈氏集团与king做斗争的时候,如此风口浪尖,他想不出还会有谁敢来挑事。毕竟沈氏集团拼死一搏,也会让捣乱的人不仅分不到一杯羹,还会被重创。 时念不在提这个话题,网上的事情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之前苏影的水军都没有伤害到她,难道现在的绯闻会让她感到畏惧不成? 沈弈拨通方致远的电话,把事情跟他交代一下,同时让他迅速派人查这件事情。方致远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快的,时念身边,最放心的人也只有他了。 抛开这件不开心的事,沈弈与时念已经到了饭店,点上时念最喜欢吃的菜后,才重新静心聊天。 沈弈要了一瓶红酒,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你不能喝酒,一会还要开车回去呢。”时念出言制止,酒驾被抓的话,尽管是沈弈,也会很麻烦。 沈弈似乎有什么喜事,他依次倒酒后,含笑说道:“今天必须喝酒。” 时念不解,问道:“为什么?难道是庆祝我们上了头条吗?” 时念还在为绯闻而耿耿于怀,她没想到帖子的关注率竟然已经操出想象,可自己又无可奈何。 “交给我去处理。”沈弈依旧暖,为她遮风挡雨。片刻的沉默,他眨着幽深的眸淡淡开口,“时念,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沈弈以后她是一个感性的人,一天的温存远远不够,他要无休止的把时念绑在身边。 一时错愕,时念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弈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钻戒,柔情似水的眸让人失去拒绝的勇气,“时念,复婚好吗?嫁给我!” 这是他第一次求婚,尽管两人夫妻三年。 时念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周围的人似乎很喜欢起哄,纷纷在一旁喊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时念久久之后,缓缓开口,“沈弈,你先起来。”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她不想直接拒绝沈弈。可是她还没有考虑好,毕竟刚刚和好如初的两个人,还需要一段时间重新磨合感情。 沈弈似乎把结果意料之中,他把钻戒依旧推到时念的面前,“收下吧,三年前欠你的结婚戒指。” 三年前,隐婚的两人并没有走一切仪式。时念就像是被卖过去的媳妇,她需要什么,完全可以自己开口去买。可结婚戒指她却依旧没有得到,女人最风光的时候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刹那。而最可悲的时候,则是感情终结的时候。 时念没有风光便直接卑鄙的终结掉感情,她才是最可悲的,最值得人怜爱的吧。 “还是放在你那里比较好。”时念拒绝,把戒指再次推回到沈弈的身边。 沈弈见她不收,不想强求,直接把戒指再次收回,自信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把她带到你的手上。” 时念浅笑道:“沈弈,我喜欢你认真的样子,可是话可不能说太早。” 两人吃过饭之后,沈弈叫来司机,把两人重新拉回到别墅之中。路上,他询问了苏影的状态。 司机告诉他,苏影一下午都在闹,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可全部被我生生拦下来。 沈弈淡淡的点点头,他冷着眸子,语气清淡的说道:“一会你开车直接回家吧,明天早上直接去医院,我需要车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天色已经很晚,司机没有车的话会很不方便。尽管别墅中仅仅一辆车,可沈弈还是毅然决然的把车让给司机。 “你还蛮会收买人心的。” 时念软踏踏的倒在沙发上,就像是一只被吸附在磁石上的铁片,任凭沈弈如何拖拉,她都稳如泰山的躺在上面。 “看来我要重新正视一下你的体重。”沈弈似乎在挑衅,可时念喝过酒后,身体发沉,一路上已经是在强撑着,到家后,就迫不及待的躺在沙发上,不想在动。 时念醉醺醺的说道:“谁叫你让我喝酒,我今天就睡在这里了!你也去睡吧!” 见她的脸如同一个熟透的红苹果,沈弈的唇不自觉的再次落到她的脸上。 迷离中,时念有一丝惊觉,可红酒的后劲很大,她已经渐渐地失去意识,最终只记得沈弈在疯狂的索吻…… 时念与沈弈的感情逐渐恢复,公司的事情却遇到危机。king在稳定一段时间后,终于再次出现,疯狂的打压沈氏集团。尽管国外有萧墨琛在帮助,可同样处于下风。 沈弈沉迷在爱情海中,公司的事情基本由方致远来操心。作为沈弈的兄弟,他很明白沈弈对待时念的感情,两人能重新走到一起,他自然祝福,尽管要操心公司。 “公司怎么样?” 回到家中,时念接过沈弈的西装,上前询问情况。 她已经被沈弈培养成真真正正的家庭妇女,几日里,她一直待在家中,尽管沈弈调回来了韦德以及保姆等人。可时念依旧心系沈氏集团,担心沈弈会出什么事情。 “笨蛋,不相信我吗?” 沈弈试图用笑去掩盖真实的情感,沈氏公司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可他不能对时念说。 他担心时念又会像与萧墨琛那时一样,为了自己去找别的男人谈判。作为男人,他要为时念挡风遮雨,而不是遇到困难的时候,让她挡在自己的身前。“沈弈,你知道苏影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吗?”几天来,两人感情有了大反转。可却忽略了躺在病床上的苏影。 苏影算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她的哥哥离开之后,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沈弈这一个亲人。可是现在沈弈也不理她。不禁让时念同情心泛滥起来。 “怎么突然问她?” 沈弈读不懂时念的意思,没有猜出来她究竟要干什么。 “我还想回到苏影的身边去。每天待在家中,实在是太无聊了。”时念还不让撒娇道:“好不好,沈弈。” 沈弈拒绝。现在的苏影明显发生巨大改变。以前的她只是单单的为了妒忌才与时念产生一系列的纠纷,主要原因是他。可是现在的苏影似乎找到靠山,丝毫不管沈弈的感受。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可想而知。跟在她的身边有多危险。 时念嘟着小嘴,拿起枕头就丢向沈弈。一副生气的样子惹人怜爱,“天天在家,都要发霉了!” 沈弈一把抓住飞来的枕头,笑着扔回到床上,几步便是走到时念的身边,大手一挥。把她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时念的心正紧张的跳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的盯着他。 “你……你……你要干嘛?”时念刻意回避他火辣的目光。 沈弈的手已经落在她的双、峰之上,另一只手已经蔓延到她的脊背之上,姿势过于暧昧。让时念脸羞红一片。 “怎么又害羞了呢?”沈弈有意在她耳边说话,挑、逗的时念更是欲、火焚身。 她要正视自己的感情,不要在躲避沈弈。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内心,她还惦记着他,为什么要让彼此都受煎熬? 时念一把搂过沈弈,主动把唇递上去,沈弈感到惊讶,下一刻,春光无限,房中回荡着两个人暧昧的情话。 医院之中,苏影身体恢复,只是脸上依旧有淡淡的痕迹,她只能强行用化妆品抹除细微的疤痕。 时念赶到医院的时候,苏影正准备出院,见到她,苏影的眸子冷下来,可并没有毒舌。 “你怎么来了?” 苏影现在已经没有靠山,可时念的背后站着的是她的沈弈。现在与时念斗的话,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苏影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围着时念转,而她认识的那些,不是想要她的身体,就是在利用她做事呢? 她不知道人与人性格不同,所以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会随之改变。交往圈不改变的情况下,苏影依旧会在吃亏。 “作为你的经纪人,当然要来看看你的情况。”时念坐到一旁,见苏影憔悴的面容,于心不忍,还是关切的问道:“你恢复的怎么样?” 苏影冷笑道:“用你来关心吗?给我逼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难道你不清楚?现在猫哭耗子,时念,你可真是两面三刀!” 误解的滋味不好受,时念同样无奈,她理解苏影的心情,可这不是放纵她的理由,“苏影,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演员,要心理素质过硬,可你现在呢?就算我欺负你,难道你不能努力证明一下自己?让我高看一眼吗?” 苏影又道:“可是我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证明呢?剧组那边可能已经不要我了吧。” 耽误几天的事情,剧组一定会相尽办法,在这个时候把她扫地出门,更换女一号。她知道自己一像飞扬跋扈。 医院中静养的这么多天里,她每天都在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其实她并没有恨时念的原因,只是因为沈弈。她爱的那个男人,总是在自己面前无限对她好,而产生的妒忌罢了。 “我刚从剧组过来,你的戏份还在。”时念从怀中掏出时间表,“这是接下几天的行程,出院后,辛苦一点,把前面的剧补充回来吧。” 时念暗中联系沈弈,让他与苏影所在的艺人公司做过交涉,本打算解约的公司,给沈弈一个面子,这才又把她的角色要了回来。 苏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这一刻她会跟你重修于好,下一秒有可能就会在你的身后捅刀子。 “时念,谢谢你。”苏影现在粉丝量大幅度下滑,只剩下一群僵尸粉,而且king也抛弃她。身边除了时念还在帮助她外,她真的已经无依无靠。 想到这里,苏影落下眼泪。 时念含笑说道:“是不舍的出院吗?” 苏影连忙摇头,“鬼地方我早就呆够了,天天晚上都是一个人,别提在这里多可怕了。” 时念笑而不语,她帮助苏影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带着她直接离开。医院门前,章路一已经把车停在一旁,等候多时。 “姐,这!”章路一从沈弈那听说到他姐要去接苏影出院,作为弟弟,怎么能放心姐姐单独跟那个恶毒的女人在一起?于是在公司提了一辆车后,迅速的赶到医院这边。 时念与苏影上了章路一的自由光上面,他的脸色不在似以往那么温和,明显是记恨苏影曾经欺负时念的事情。 “姐,打算去哪?”章路一笑嘻嘻的再次转过头,冲着时念说道:“姐,有一家川菜还不错,要不要跟我去尝尝?弟弟请客。” 时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向一旁的苏影,“想去尝尝吗?” 章路一突然没了兴致,直接转过身启动车子。 苏影感觉尴尬,章路一明显是在气她,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只是摇摇头,“不了,你跟你弟弟去吧。” “姐,看到没?人家说不去,可能是吃惯西餐的人就不喜欢家乡的地方菜了。”章路一一边说一边做出无奈的表情,“哎,有钱人就是好,可是这风水轮流转哦。” 话中之意,显然嘲讽苏影倒台。 苏影岂能不懂,她听的耳根通红,只想发怒,可是时念待她还算不错,既然章路一是她的弟弟,苏影只能忍下。 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一念之间,修得禅心,立地成佛的故事不是没有,只是不会发生在苏影的身上。 她喜欢结交权贵,攀爬着所谓的关系圈来实现她想达到的目的,这种女人的本领往往只表现在床上,她更喜欢把事情简单话,一夜风流,换来一月富贵。 苏影几天的忏悔,在章路一的冷嘲热讽下,已经渐渐被瓦解掉。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双手也紧紧握在一起,愤怒的要吃人。 时念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只在一旁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姐,听说你又要回去当你的经纪人?”章路一一副不解的样子,似乎不同意。 时念说道:“我每天在家里待的都发霉,出来工作工作也挺好,权且当做活动筋骨。” “呵。”章路一瞥了眼正在听两人说话的苏影,他才继续说道:“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每天住在姐夫家那样的豪宅中,竟然还想着出来工作。” 章路一的话让苏影的手抖了一下,可她依旧不做言论。 时念与沈弈又住到一起了吗? 两人怎么会这么快就重修于好呢? 苏影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现在内心很纠结,要不要再跟时念争抢沈弈。 苏影结交的所谓的达官贵人,听说她住院,有可能毁容,竟然没一个人来看她,只有沈弈时念两人,还记得医院中住着一个人。 苏影的心很苦涩,可她想要得到影后的位置,就一定需要沈弈的帮忙。本来她已经找到king当新的靠山,可没想到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竟然被无情的丢弃。 车子停下,几人已经回到片场。 场中正忙碌着拍女二的戏份,众人都在疯狂的忙碌着,追赶进度。 小伟小曼听说时念回来,连忙拿着零食出来见面,“时念姐,你真的回来了啊?” 小曼一个熊抱,把时念狠狠的搂在身上。 小伟上前问道:“时念姐,听说你最近跟沈总火热,怎么还做这经纪人的工作?” 时念一把打在小伟的帽子上,一边推搡着他,一边问道:“是不是不想看到我?说!” 小伟连连摆手,不敢说话。 一旁的苏影就被冷置在那里,小伟小曼似乎没有看到他一般,只在刚刚叫声苏姐后,再也没有说话。 而在这时,时念的电话突然响起,是king。 “喂。”时念企图跟king保持关系,她想过以前发生的事情,一切实在是都太巧合,好像冥冥中都被安排好一样。 king在电话一端,和颜悦色的说道:“时念,有没有兴趣见一面,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king已经许久没有联系时念,时念想不透他给自己打电话究竟为什么。 “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好,毕竟你与我男朋友是敌对关系。”时念一字一顿的说道。 听她说沈弈再次成为她的男人,king的脸色骤然冷下,可电话这边的时念并看不到,“时念,我给你一个机会,等到沈弈公司倒闭的时候,你可以来陪我一天,来换取他公司的太平,觉得划算吗?” 时念冷冷的挂断电话,没有回答。 故技重施,这不是当初萧墨琛的法子吗?难道说,他与萧墨琛有什么联系不成? 时念握着电话良久,她在想萧墨琛是真的与king有关系,还是king太过神通广大。已经把所有事情全部调查清楚。 时念选择相信后者,因为他比较相信萧墨琛。最近一段时间,萧墨琛正在与沈弈合作。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就是king,同仇敌忾之下。又怎能出现任何问题。 回到片场之后的苏影,底气并不是很足,果然。导演已经开始给她脸色。 小曼把时念拉到一边,偷偷的跟她说道:“时念姐,最近公司的大boss听说并不是很得意苏影。本来都打算解雇她了。谁知道她有回来了。” 时念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其实是她暗箱操作,用沈弈的权利保住了她的艺人位置。 她不想让苏影变成一个闲人。等到苏影的钱全部花光之后,她一定会选择走歪路,既然苏影是沈弈兄弟的妹妹,她不能看苏影这个样子。 苏影在片场拍一天很累,可导演好像乐此不疲,似乎不发货的苏影谁都想招惹招惹。导演早就听说过苏影的皮肤好。有意无意的总是用各种借口接近她。 本来,苏影怎么会搭理这种货色?可现在人在屋檐下,她只能尝试着回避。 导演的动作都被时念看在眼里。作为苏影的经纪人,她自然要捍卫自己艺人的尊严。 “导演,请你自重。” 整个片场。只有导演的权利最大,可时念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公然怒斥他。 导演冷下脸,把手中的剧本狠狠地扔到地上,指着她问道:“你就知道过气明星的经纪人,跟我拽什么拽?” 过气明星嘛。听清导演的话,苏影的脸色变的难看,可强忍着怒火的她,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她要让别人看到她的改变,重新做回粉丝中的清纯女神。 时念冷哼道:“导演就可以随便接触艺人?你要清楚,苏影如果现在走的话,你的戏很有可能进行不下去,导致你血本无归,所以还是给我客气一点好。” 影片已经拍摄一半,突然换女一的话,恐怕会增加很大的资金量。导演踌躇再三,可不能再片场让一个女人给吓住,“苏影现在可是很需要我来捧她的,你算什么东西?你懂个屁。” 导演每天拍摄已经很累,压抑太久的怒气,一股脑全部爆发出来。 一旁沙发上,正坐着没有离开的章路一。听到争吵,他扔了手中的杂志,冷冷的走到导演身边,“你刚刚说什么?来,再给我说一遍?” 导演岂能被一个小孩子吓住,直接把他推到一边,冷声说道:“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打折你的腿。” 章路一怒气冲天,一个箭步上山,起身一记飞脚,把导演踢飞出好远,“你丫在说一遍啊。” 周围的场务冲出去,把章路一围成一圈,气势汹汹,就要动手。 导演从地上奋力的爬起来,指着章路一,怒声说道:“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 “我是沈氏集团副总,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报出沈氏集团的名字,果然,一群场务都不敢动了。 导演却怒声说道:“他个小孩会是沈氏集团的副总吗?你们是傻吗?给我打,打起算我的!” 场务一时间陷入尴尬,正准备硬着头皮动手,片场外,一群警察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刚刚谁说的打起算我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说这种话,我都有权利拘留你!”身着警服,走在最前面的警察冷冷的说道。 时念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肩章,二级警司。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导演吓得说话直颤,他这是倒了什么霉,不仅当红女一号突然被社会指责,现在又在有进警察局的事情!等他出来的时候,这片子上映,还有谁会来看啊! “以后说话注意你的措辞!”二级警司冷冷的继续问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导演指了指自己,尴尬的说道:“我,我是这里导演。” 二级警司又是一愣,“身为导演,竟然这般行事,看来你们拍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围的演员们纷纷低下头,气氛陷入僵局。 二级警司再次说话,“这里有一个叫做时念的人,把她给我叫出来。” 导演看向正站在一边的时念,暗道原来是他报案,心中记下这个仇,指着她说道:“她就是时念。” 二级警司打量时念一番,对着身边的警员说道:“带走。” 导演一阵无语,这是什么情况? 章路一挡在时念的身前,问道:“我姐怎么了?干嘛要抓我姐?” 时念微微一滞,她同样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 “时念涉嫌故意伤害,现在人证已经找到,她需要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二级警司冷冷的说道。 导演却在一旁偷笑,既然没有自己的事情,看戏也还是不错的嘛。 时念看向苏影,她还打算挑起事端吗? 故意伤害罪,可大可小。 二级警司已经不在听章路一的辩解,直接把时念带上警车,在大家的目光中,带有了时念。 “时念姐伤害谁了?”小曼的脸色变的难看,扭头瞥了眼一边不发言的苏影。 小伟同样一脸懵逼,尴尬的说道:“估计……还是那件事情吧。” 苏影心中却是泛起万丈波浪,她根本不知道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一直以来怀疑对象就是时念,没想到警方已经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还真跟时念有关,看来时念对自己的好,只不过想让她不追究罢了。 苏影的双拳紧紧握着,她不会善罢甘休。 章路一已经顾不上片场中的事情,直接开车回到沈氏集团。此时,沈弈正在与几个财团的老总谈事情。 “我要见姐夫。”章路一被秘书拦在门外。 沈弈的贴身秘书说道:“沈总在谈很重要的事情,他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章路一不肯,还是赖在门外,称见不到姐夫就不离开。 正巧,方致远从一边过来。见到他,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虽然章路一是公司的名义副总,可每天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工作时间出现在这里,让方致远的脸色沉下来。 章路一语气不善的说道:“我姐被抓进警察局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来找姐夫想办法。” “时念被抓了?”方致远皱着眉头,沈弈在里面谈的事情关乎到整个公司的命运,他现在绝对不能让时念知道这件事情,一切要等与财团的合作顺利下来再说。 “我跟你去一趟警察局吧。”对于时念的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不然沈弈一定会大发雷霆。 章路一显然不信任他的能力,问道:“你跟我去?能解决事情吗?”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方致远冷哼道:“现在你是无法见到沈弈的,恐怕他谈的事情,一直要进行到晚上。” 章路一这才不情愿的与方致远离开,两人一同赶往警察局中。 方致远是缉毒警察,同时在军队中挂名,去处理警方的事情要比沈弈容易一点。 此时的警察局中。 二级警司与时念坐在审讯室中,时念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对沉重的手铐,“在逃的三个嫌犯已经被抓,他们有证据指出是你让他们报复苏影,你有什么说的吗?” 时念知道一定是被人算计,可事情过去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淡忘出警察的视线?看来在算计她的人一定不简单。 “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想要跟他们方面对质,同时想要知道他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时念丝毫不避讳二级警司的目光。 二级警司吩咐一下,随后三名犯罪嫌疑人出现在时念的面前,果然,三张面孔有一丝的熟悉,就是当天行凶的三个人。 时念冷冷的问道:“你们究竟都是什么人?” 二级警司一拍桌子,怒道:“这里是警察局,没问你,别给我说话!” 三名犯罪嫌疑人倒是很乖巧,似乎了解警察局中的流程,安静的待在一旁,默默不语。 二级警司这才说道:“说说吧,苏影指使你们行凶的全过程。” 其中一人说道:“她让我们扮粉丝,来片场中偷袭苏影,让她名誉扫地,并且给我们两万块钱,算是报酬。” 时念冷笑道:“我什么时候给你钱了,你倒是拿出证据!” 二级警司这次没有发火,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对质。 男子再次说道:“警官,你们可以查一下我银行卡的流水单,上面有一笔入账是两万块,打过来的账户就是她的名字。” 时念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给任何人汇款,她不相信会莫名其妙的给这个人,于是又说道:“行,你现在就去把流水单给调出来,让我看看!” 男子说道:“警官,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里取,之后我们一同去银行里调出单子。” 二级警司考虑一番,叫来小警察,把他带去他说的地方,还强调,千万不要让他逃跑。 正准备继续审问时念的二级警司,刚要问话,就听到警察进来说道:“头,外面来了一个军队的人,要你出去一趟。” 军队的人? 时念不明所以,可她知道,一定是沈弈的救兵到了! “你先去调查一下他的账单。”二级警司下命令。 小警员出去之后,方致远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二级警司似乎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明知他是军队的人,依旧给下马威,“这里是警局。给我注意你的态度!” 方致远冷哼道:“现在警察局的人还真是越来越牛了。”直接甩出军官证,“让你们所长过来跟我谈。” 二级警司见他真是军官。脸色一阵变换,“所长不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扫过他的肩章。一个二级警司而已,方致远直接坐到一旁,丝毫不顾这里是审犯人的地方。“所长不在是吧?那行。人我带走了。出什么事情算我的。” 说着,他盯着时念手上的手铐。对二级警司说道:“钥匙。” 周围小警员纷纷站在一旁看戏,军队的人竟然这般嚣张。警察局中,喧宾夺主。 二级警司虽然不想得罪他,可安排一切事情的那个人更不能得罪,况且已经收人一大笔钱,解决不好的话。恐怕远远比得罪一个军官要恐怖的多。 “放肆!我让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否则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把你关起来!”二级警司一拍桌子,怒斥道。 方致远仿佛听到最有趣的笑话。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威胁,冷笑道:“你要关起来我?呵呵,恐怕你没有那个权利!” 军队的事情不涉及地方。警察局与军队互不干涉,在一定程度上,军队的权利远远大过警察局。纵然方致远杀人,同样与警察没有什么关系,只能军队自己处理。 二级警司多番受到挑衅,直接掏出配枪,顶在方致远的脑袋上,“现在给我滚出警察局,一切好商量。” 方致远冷冷的盯着他,被枪顶着的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体会到,可能做这个动作的人,都已经死在他的脚下,“我劝你,收起你的配枪。” 时念见两人气氛尴尬,她突然开口,“方致远,你还是先离开吧,我相信清者自清,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清者自清?哼,眼前的警察一定是被人收买,丝毫不给他面子,只能说他担心得罪更厉害的人罢了。 方致远明白,今天救不出时念,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复杂。 二级警司见到气氛缓和,收起配枪,站在一旁。 小警员回来,他已经调出来犯罪嫌疑人的银行流水清单。 “你是军官,可没有涉及地方事务的权利,现在赶快离开,不要妨碍我们办理案子。”二级警司像周围警员使了个眼色,小警察上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方致远明白想捞出时念可能有些困难,只能想新的办法,愤愤离开。临走前,还不忘说道:“要是让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方致远家里,二级警司再次进入正题。 流水清单摆在时念的眼前,“解释一下吧,你说你没有安排人行凶,可是为什么要给他们打钱?之前你说过并不认识他们?你们的生活怎么会有交叉点?” 流水清单上,有一笔款写着一个熟悉的账号,上面的名字竟然是她,时念。 楞在一旁,她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没有给别人转过钱,可银行的单子写的清清楚楚,就连时间都是苏影出事后的三个小时。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二级警司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不是我打的。”时念矢口否认。 二级警司显然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我们只看证据,人证物证俱在,三天后,就会在法院进行判决。” 时念只感觉胸口遭受重击,让她喘不过来气,可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沈弈来救他。她相信那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解决掉。 夜晚,时念已经再警察局待整整一天。沈弈刚解决掉财团的事情,一身疲惫,准备回家。 没等出公司,方致远上山拦住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沈弈可还没见过方致远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的样子。 方致远尴尬的开口,“沈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究竟发生什么了?国外的生意又出问题了吗?”最近沈弈执掌公司,国内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处理,而国外的事情已经交给方致远。 方致远摇头,苦笑道:“时念被抓了。” 沈弈的脸色瞬间黑下来,一股冰冷的寒意让方致远只感觉背后发凉。他冷冷的问道:“为什么?” “苏影的事情,警察已经找到证据,并且三个嫌疑人同时抓到,他们出面,指认时念。”方致已经把一切打听清楚,包括三天后的审判,只是他没说。 沈弈紧握着双拳,脸色暗的吓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致远淡淡的说道:“上午。” 沈弈终于忍不住,一把抓过方致远,正想给他一拳,终停在半空中,“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方致远没有反抗,自嘲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上午告诉你的话,你还会跟财团的人继续谈下去吗?没有财团,公司就废了,沈弈,你醒醒吧。” 沈弈狠狠地甩开他,方致远作为他的兄弟,只想看着他好,就像是苏影的哥哥一样,用自己的命换回他的命,都是为他好,又有什么资格怪他们呢。 “我已经去警察局周旋过,可里面的人丝毫不给我面子,很显然这件事情不简单。可同样想到了解决办法,只是有些麻烦。”方致远在下午已经与律师商量过,找到做好处理事情的方案。 沈弈问道:“什么?” “苏影。”方致远担心他听不明白,继续解释道:“苏影就是突破口,我们可以让苏影撤诉,这样的话,时念就不会承担责任,我们私了。” 私了吗?法律的确规定许多事情都是可以私了,这样既减少麻烦,又好处理。 “最近一段时间,时念与苏影的关系还算不错。下午虽然已经研究出解决方案,可我没有贸然去找苏影,毕竟我们关系不是很熟。”方致远担心弄巧成拙,所以一直在会议室在等待着沈弈出来。 苏影已经与沈弈闹僵,可从时念的口中得知,两个人现在并没有以前的剑拔弩张,想来,让她撤诉应该不会太难。 沈弈已经进苏影家,他嘱咐道:“我自己进去,你在趟警察局,看看能不能把时念保释出来。” 方致远点头,两人分开行动。 沈弈敲响苏影家的门,里面出来苏影的声音,“谁?” 沈弈淡淡的说了一声,“我。” 039杀 陪睡 自从医院一别,两人在无见面。 听到沈弈的声音,苏影连忙打开门,见到他,一个熊抱把他抱在怀中,“沈弈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沈弈淡淡的说道:“去里面坐着说吧。” 坐到沙发上,苏影已经煮好咖啡,摆到桌前。她则凑到沈弈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沈弈哥是想我了吗?上次医院的事情是我的错,沈弈哥别生气了。” 善变的女人。 沈弈摇头,表示没事,“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苏影,我这里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苏影端起咖啡,似乎没意识他要说什么,一边喝咖啡一边问道:“沈弈哥说吧,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时念被人陷害,现在正在警察局中。只要你撤诉,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把幕后的人找出来。”沈弈的话平淡如水,不带一丝感情。 他本与苏影无话可说,对于她哥哥的一命,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可为了时念,他不得不再次来跟苏影独处。 闻言,苏影脸色微变,“沈弈哥这是在为她辩解吗?” 沈弈淡淡的说道:“不是。可我相信时念。” 一句我相信,已经足以说明他爱她。可一旁的苏影脸色越来越难看,“沈弈,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的伤害?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相信她。我真是不知道你是爱到可以信任她的一切了吗?你这是盲目的爱,你知道吗?” 沈弈平淡的说道:“可我相信时念的为人,苏影,我知道你受委屈,可你与时念较劲做什么?她不是真凶,你们的关系缓和许多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死死的抓着她不放?” 苏影冷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她与我有意拉拢关系,就是担心我告她!她就是个心机婊!沈弈,你这样的对她值得吗?” “值得。我不想听这些,告诉我,你能不能撤诉。”沈弈淡淡的开口,似乎不想要跟她礼物纠缠。 苏影一脸执着,“我不撤诉。” 沈弈转身,既然与苏影的交涉不成功,只能换其他的方法,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苏影却在后面抱住沈弈,开口说道:“沈弈哥,留下来陪我。” 沈弈把她推开,没有说话。身后,苏影直接把杯子摔到地上,吼道:“你要是陪我一夜,我就不告她!” 这算是什么,交易? “我说不呢?”沈弈停下脚步,冷漠的声音如同冰封。 他爱时念,同时了解时念。违背原则的方法。时念也不会同意。 与相处相处久了,沈弈早已经懂得了她的生活法则。 苏影坐会沙发上,冷言相向。“你应该清楚故意伤害罪可大可小,我要是不同意撤诉。她难免会有牢狱之灾,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苏影,今天我走出这个门。我们就是陌路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沈弈话似乎是在威胁。 苏影冷笑:“沈弈,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吗?你信不信我让她在监狱中度过后半生?” 恐怕她没有那个能耐吧。 苏影是什么人。没后台。没背景。 “沈氏集团有最好的律师团。你认为这点事情就会把她一直留在监狱中?”沈弈似乎对苏影的话并不在乎,既然已经没有谈下去的理由。只能从此别的地方入手。 “沈弈。难道陪我一夜真的那么难。”苏影眼角泛起泪光,她已经放弃一个女孩的尊严,三番五次想要把自己给眼前的男人,可他却总是无动于衷,难道嫌弃我脏吗? 沈弈淡淡的回头,“我说过我一直只有时念一个女人。” 苏影咬着唇。楚楚可怜的问道:“我在你的心里难道一直没有一席之地吗?” 沈弈犹豫,他真的要说出实话不成吗? “沈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没有爱过我。”苏影竭嘶底里的吼着,“你不爱我,为什么曾经有过要跟我结婚?难道只是为了你的公司?我不信!” 萧墨琛曾经给沈弈的公司有过致命的打击。当时正是沈弈与时念离婚的时候。而也是那个时候,沈弈接纳苏影,难道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公司吗? 苏影一直认为就算沈弈不喜欢自己,可这么多年的等待,多少也会让她在他的心中有一些位置的。 沈弈冷漠开口,“你从来都没有位置,以前是,现在同样也是。” 转身,摔门声传来,诺大的房子中,只有苏影孤零零一个人。 另一头,方致远已经把时念从警察局中保释出来。白天的时候,他忽略掉这件事情。 沈弈见到时念,上前一个拥抱,关切的问道:“没受委屈吧?” 时念摇头,“没,我想去找苏影谈谈,能带我过去吗?” 方致远没有家里,他们现在要一同想办法。诉讼马上到来,现在已经不是时念与沈弈缠绵的时候。 沈弈皱了皱眉,“刚刚我去找过苏影,她并不同意撤诉。” 言下之意,还是不去好。 方致远同样了解苏影的性格,在一旁同样说道:“对啊,还是别去了,苏影反复无常,这种女人又怎么会撤诉呢?” 可两人的关系分明都已经缓和,为什么她还要诬陷我? 时念只感觉委屈,眼下已经顾不得揣测人心,只要把事情解决才是关键。 “我还是去一趟吧,我跟她好好谈一谈。” 路上,方致远已经把事情的全过程告诉过时念,现在的突破口只有苏影。事情棘手,沈弈同样很难解决。 再次来到苏影家,这次三人一同进去。 坐在沙发上,沈弈一直没有说话,脸扭向一边。 苏影见到时念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禁有些惊讶,“你不应该在警察局中吗?” 时念笑着盯着她,缓缓说道:“难道你希望我在警察局?苏影,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你要相信我。” 苏影冷笑道:“与你无关?警察机关已经把证据找到,现在你跟我说这些会不会晚了一点?” “我是被人陷害的,苏影,你的意思是不想撤诉?”时念已经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看来自己真的是心太软,为什么要在片场中帮她解围,现在换来的就是这个? 本以为关系缓和,没想到依旧针锋相对。 苏影淡淡的说道:“时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片场中,无非是想拉拢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免东窗事发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时念冷冷的盯着她,淡漠的说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苏影不置可否。 沈弈已经坐不住,既然没有什么好谈的,就不必坐在一起,转身就要拉时念走。 他的眼中依旧只有时念。 苏影愤愤的看着两个人,心中冷笑,我要你们郎情妾意,三天后,我看你们还怎么腻腻歪歪! 一直没说话的方致远突然开口,同时拦住沈弈两人的路,“苏影,难道你没有想想这一切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吗?” 方致远感觉到事情不对,可一直想不通究竟在哪里出问题。苏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泼,可证据纷纷指向时念。想要陷害时念的人,应该只有一个目的,让沈弈失去重心,陷入混乱。 “她的报复,要什么受益人。”苏影抱着肩膀,似乎不想在讨论这件事情。 她的心意已决,无论方致远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要诉讼时念的决心。 方致远又说道:“我相信时念的为人,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现在事情发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陷害,要用时念来让沈弈自乱阵脚!” 沈弈的脸色逐渐沉下来,他冷冷开口,“你是说这一切都是king在搞鬼?” 时念同样一脸迷茫,她与king可算是无冤无仇,况且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僵化,为什么king要这般陷害她? “能在金融机构做出假的流水清单,只有他,不是吗。”方致远句句说到关键处,显然他已经思虑这件事情许久。 苏影却摆了摆手,一副什么都不要听的样子,“别跟我说这些,我现在什么都不管,只要伤害我的人绳之于法。” 她的目光停留在时念的身上,似乎已经认定时念就是伤害她的人。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道这种地步,苏影依旧不买账,三人知道,都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可方致远可是军队出身,考虑事情周全,他已经偷偷在苏影家当下东西。凭借他的直觉,他相信苏影与king认识。 离开苏影家,沈弈的脸色更加不好,“现在怎么办?” 方致远说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与时念先回去,明天继续回公司就行。” 沈弈掉头,准备离开。 他明天要去一趟警察局,常年做生意,难免要与官打招呼,而警察局长就是其中一个。他想让警察局长卖他一个面子,为了时念,无论什么代价,他都可以承受。 见到沈弈心急如焚,默默为自己挡风挡雨的一面,时念的心很暖,这一刻,终于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沈弈两人离开后,方致远依旧没有走。他在苏影的房中放了监听器,监听器的距离有限,他只能在附近通过手机设备,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果然,苏影正给king打电话,一直都是质疑的语气。 事情发生突然,苏影的确不知道是king所为。可在king的威逼利诱下,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的矛头指向时念。 沈弈今天的表现让她很伤心。他可以为时念低声下气的求人,可在自己面前,都不能和颜悦色的说上几句话。既然king给她这样一个机会,她就要抓住,一举让时念翻不了身。 方致远把两人的声音偷偷录下来,这会是他们最后的王牌,同时也是解决时念这件事情最好的根据。 回到家中,沈弈带着时念走进浴室。 “洗洗吧,把晦气都洗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沈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爱怜。 时念一件一件的把身上的衣衫褪去,主动上前抱住他,“谢谢你,沈弈。” 沈弈却是一愣,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下一秒,春光荡漾,时念的唇主动递上,尽管气氛压抑,可沈弈还是把她温柔的抱到床上…… 方致远明白,录音这种东西很难在法庭上站住脚步。而且king这种难对付的人,应该不会担心这些。心生一计,再次寻找苏影。 苏影家,已经是轻车熟路。 “你来做什么?”见到方致远,她的脸上满是不满。 方致远已经把录音备份,随后扔到茶几上一个录音笔,“自己听听。” 苏影不知道是什么,听过其中的内容后,脸色大变,怒道:“你竟然偷听我打电话!” 可是为什么还能依稀的听到king的声音?难道是家中被他安装了监控设备不成? “我并没有偷听,偶然得到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你诬陷时念,我同样不承认。 苏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选择妥协,“你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事情已经被发现,那么很可能就不能把时念送到监狱中。 “很简单,撤诉。”方致远可不是在谈判,他翘着二郎腿,一副痞子样。 苏影冷冰冰的看着他,大声说道:“不行!” “哦。”方致远起身要走,临行前说道:“既然不行,那你就跟时念一起作伴,监狱中也好有个照应!” “我可以告你威胁!” 方致远拿出的录音,让她心中一沉。虽然想把时念送进监狱,可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苏影并不傻。两败俱伤还不划算。 方致远冷笑,“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商量?我与时念的关系建立在沈弈之上,与你。更是没有一点瓜葛。你们两个人都进监狱,倒是让沈弈落得清净。” 苏影胆怯。本以为就算撤诉,也要从中捞一点油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白白受苦,“好。方致远。算你狠。撤诉就撤诉,这笔账我记下。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让我在看到你!滚!赶紧给我滚出我家。” 目标达成,大胸女人,果然没有脑子。方致远讥讽道:“一股骚气的房子,你以为我愿意来?” 然,转身离开。还不忘重重的摔上门。 苏影想把事情与king说一遍,可是又担心king会选择牺牲自己,斟酌再三。还是等时候在说。 方致远把事情告诉沈弈,告知不必担心,苏影已经撤诉。沈弈并无多问。自己兄弟办事,他很放心。果然,第二天,这场风波平息,但事情并没有玩。 “哎,你们三个,等等。”派出所在,一处荒凉的城乡结合部。 “我们?大哥,我们怎么了?”三个人刚从警察局中释放,正是诬陷时念的几个人。 方致远带着手上的一群地痞,二话不说,直接上去一顿胖揍。当过兵的人知道下手的深浅,虽然打的三个人奄奄一息,却没有伤到性命。 方致远此时戴着面纱,身边的一群小弟只是拎着棒子。 “时念给你的两万块呢?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还是还回来吧。”方致远冷冷的说道。 三人一阵无语,那哪里是时念给的。做这件事风险这么大,难道两万块都不给我们? 见三人犹豫,方致远再次上前,一计飞脚,直接踢飞其中一人的门牙,“少跟我废话,快点。” 点子太硬,三人只能认栽,最后把两万块拿出来。 方致远会缺钱?他只是恨三人诬陷时念,抓不到幕后的king,拿他们出出气也很好。 事情处理完,两万块直接分给一群小弟,又带他们出去吃了个饭,这才回到公司。 另一方面。 沈弈与时念正在逛商场,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再度缓和,时念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今天不用去公司吗?”时念正逛的开心,美时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一起逛商场,买衣服了。 沈弈正拎着大包小包,可笑的还是春风得意,“先陪你几天,公司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 时念突然跑到一个摊子前,要了杯冰淇淋,一边走一边吃,“你说方致远怎么解决的事情?” 见她模样,沈弈真是又气又恨,自己给她当免费的苦力,她竟然还空空两手,买冰淇淋吃! “小丫头,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沈弈不满,可并没有生气。 时念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还继续说道:“哪里不好?难道方致远处理事情是秘密进行的?” 沈弈直接用右手上的袋子狠狠砸在她的屁股上,“小丫头,我说的是你还有心思吃东西,不知道给我分担点!” 时念这才理解他的意思,一脸哀怨的说道:“不管,你以后要是在敢大庭广众的打我屁股,小心我生气!” 沈弈会怕她的威胁,一个吻,正准备落上她的唇,可触口,竟有一丝凉意。原来是时念及时的把冰淇淋放到嘴前,避免了这场被人强吻的风波。 奢侈品商场中,不少富太太投来鄙夷的目光,似乎认为他们两个人在这种场合卿卿我我,很不得体。可见到沈弈一身名牌男装,最后还是悄悄离开。 “呀!”时念一惊,冰淇淋差一点掉到地上,“快跟我去机场,今天……今天美时回来,我竟然忘记了!” 沈弈撇着嘴,不满地说道:“以后能不能早一点说?她几点的飞机?” 时念同样很委屈,说好接她,可现在差点误了时辰。 看看表,一点二十,时念说道:“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吗? 沈弈连忙与时念跑到停车场,奔着机场扬长而去。 到达机场的时候刚刚好,还距离下飞机有几分钟,可一道熟悉的背影已经出现。 “美时?”时念瞪大眼睛,不是说好的二点二十下飞机吗?这…… 美时正拖着一个粉红个的行李箱,穿着碎花长裙,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款款走来,“时念姐,沈弈哥。” 时念问道:“航班提前到了?” 美时笑道:“对啊,我还以为时念姐忘记接我了呢。” 没见到萧墨琛,她开口问道:“萧墨琛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提到萧墨琛,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淡淡的说道:“我们分手了。” 时念担心她再次泪如雨下,连忙抱在怀里,“没事,我们美时这么漂亮。还担心找不到男朋友吗?” 美时似乎改变许多,她这次并没有哭,也没有半天不说话,只是笑道:“放心吧,时念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失恋对于我们而言,不是经常的事情吗?况且,我们两个不适合,和平分手,谁也没有难为谁。” 初恋的人永远不会懂爱情的真谛,总会有一个男孩把她从女孩变成女人,可最后在一起人一定不是他。 偷尝禁果,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走吧,我们先回家。” 美时在这座城市之中,已经没有可能容身的地方,只能先去沈弈的家中。虽然方致远是她的哥哥,可毕竟美时已经成年,两人住在一起,不是很方便。 沈弈有意把她安排到自己另外的一处别墅中,可时念不允许。虽然美时说是心情还好,可刚刚失恋的人,又怎么能真的心情好呢? 走着两人一起走过的城市,回忆曾经的美好,今时今日,都会变成一同痛彻心扉。 美时看着甜蜜的两人,突然开头说道,“最爱的人坐在右手边,最亲近的朋友坐在后面,这些都是我所期待的,现在看到你与沈弈哥这么幸福,真的很好。” 这妮子什么时候学会感慨了? 沈弈并没有把车直接开回家,而是找了一家中餐店。既然美时刚到,就要给她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红酒牛排吃久了,带你换换口味。”时念笑着拉着美时的手,沈弈却只能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脸无奈。 “你跟萧墨琛发生了什么?”时念开口,一边吃饭,一边若无其事的问着。 美时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几天见一次。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是要我。” 时念嘴角一抽,这是美时说出的话?额……难道男人都一样,想着想着,眼神莫名的漂到沈弈的身上。 沈弈似乎对于两人的谈话并不敢兴趣,只是低头吃东西。 “美时,姐在给你找给好的,总会有一个在乎你的人出现!”时念与美时坐在一侧,她伸出手,抱着美时,似乎很心疼眼前的姑娘。 女孩总是需要用爱情的磨炼来成长,只有经历过伤害,经历过别离,她才真正懂得生活的真谛,不在那么天真。 美时身上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呆萌,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 “时念姐,最近你在忙什么?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回到国内,想要落脚的话,自然要有自己的工作。 提到工作,时念与苏影发生那件事情后,她已经不在去为她做经纪人,现在只是一个全职太太,每天承担家中保姆的工作,为沈弈准备饭菜。 出乎意料,沈弈并没有担心累到时念,对于她的饭菜,他乐此不疲。 “我……最近一直在家养病,对,养病。”胡乱找借口搪塞,总不能说自己又做回金丝雀了吧。 美时叹气道:“可我能做什么呢,刚毕业的大学生本来就难找工作,我又把时间都放在谈恋爱上,现在根本都没有多少工作经验。” 之前的公司,美时已经不想再回去。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或者去我公司,给你哥做助理。”沈弈开口。 听到方致远,她连忙摇头,“不不不,沈弈哥,我还是不要去你公司了。我哥唠叨,要是知道我回来,没准又要跟我墨迹好久呢,况且与我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是很好。” “那这样吧,我生意上的伙伴,或许能给你一个岗位,你还想做回销售吗?”沈弈试探性的问道。 美时点头,“对,我还想做销售,毕竟培养出的人脉不能这样浪费了,要是有适合我的,麻烦沈弈哥给我介绍一个。” 闻言,沈弈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大福地产的总经理。随即说道:“你去联系他,我会让他给你安排好的。如果工作不顺心,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大福地产是之前投标时,与沈弈结实的。对方受到沈弈的让步,这才成了朋友。 见到美时拿着名片的开心样子,时念心中也是顿感欣慰。 “时念姐,明天陪我去面试吧!”吃过饭后,沈弈把两个女孩送回到别墅之中。既然今天晚上不能跟时念共眠,他决定回公司去处理一下耽搁的事情。 沈弈离开后。时念两人开始说悄悄话,女人之间的小秘密足可以聊一晚上。果然,凌晨。两人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早,梳妆打扮后。时念与美时打车来到大福地产。沈弈想要安排司机给他们送过去,可被时念拒绝。既然是来工作,摆牌面会在将来与同事的接触中。变得不是很融洽。 大福地产,沈经理已经接到沈弈的电话,他安排好面试。准备看看沈弈介绍过来的人是什么样子。 “你叫秦美时?”沈经理盯着手中的简历。似乎对她的简历很满意。继续说道:“学校不错,怎么会选择来做销售?” 销售。虽然赚钱快,多。可相对而言会很苦,风吹日晒的跑客户,开单子,有时候还在出场酒局,心理压力差的人。往往是自己承受不住。 当然,销售同样有不赚钱的。就是一些整天无所事事,想着底薪的人。 “之前实习过一段时间销售。积累一定人脉,所以才想继续做一名销售。”美时解释道。 王经理又问道:“你跟沈总是什么关系?听上面人说,是沈总介绍你过来的。” 美时想了想。还是不要提出方致远比较好,于是说道:“他是我好姐妹的丈夫。” 王经理这才点头,笑着说道:“很好,明天开始你就来上班吧。既然沈总把你安排在我们这,就是看得起我大福地产。这样,你代理华东地区,可要是三个月业绩没有增长反而下滑的话,我可就要炒你鱿鱼了。” 销售代理?竟然还是整个华东地区…… 美时满头黑线,难道是沈弈安排的不成? 与王经理谈话后,刚打开门,正好见到一个讨厌的人从总经理办公室中出来。 美时问道:“她也是公司的员工吗?” 王经理看到她所指的是苏影,撇着嘴说道:“不过是总经理的姘头。她好像是个什么小明星吧,可最近过得不是很好,不知道就怎么跟我们总经理扯上关系了。” 两人谈话的同时,苏影已经走到大厅,正巧看到坐在一旁的时念,脸色顿时暗下来。 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清楚,她的脸上还有浅浅的伤痕,这笔账,她不能不算。 “你怎么在这里?”苏影冷声问道,似乎又回到以前的飞扬跋扈。 时念看到是她,目光也冷下来。片场之中,她出面帮助她解围,可苏影最后竟然反咬她一口,难道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不关你的事。”时念冷冷的说道。 大福地产,无非是来找工作罢了。苏影不冷不热的嘲讽道:“竟然想要做销售,哎,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要是我啊,穷死也不会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 苏影的话似乎心里众怒,可谁都知道她与总经理关系不一般,都不敢说话,可心里已经把她的祖宗骂了十八遍。 “呵呵,是啊,你苏影多厉害,堂堂明星,能跟我们这帮凡夫俗子一样嘛。”时念的话很犀利,此时的苏影正带着墨镜,很多员工都没有认出她。经过时念一说,很多人拿出手机,纷纷上网骂她。 苏影愤愤的冷哼一声,直接扭头离开。 两人吵架过后,美时才从一旁走过来,问道:“时念姐,没事吧?” 时念淡笑道:“她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时念知道,美时变了。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只知道哭的女孩。 刚刚与苏影争吵的时候,美时一直在一旁看着,没有过来帮助时念的意思,这些都被时念看在眼中。 看来女人的改变,有时候只在男人的一个决定之中。 离开大福地产,美时本打算去逛商场,可时念借口累,这才回到别墅。 时念再三想过,还是开口说道:“美时,你的公司距离这里太远,每天上班并不方便,去这住吧。”时念递给她一个钥匙,沈弈名下的一处房产,留在大福地产附近,足足一百二十平,虽然不是别墅,可对于一个单身女孩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住处。 美时倒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以为时念在为自己着想,或者就是她的存在,耽误晚上两人的关系。 “行,时念姐,谢谢你的房子,我要是有新的住处了,就把房子还给沈弈哥。”美时依旧笑着,可并不在天真。 一天的时间里,一直在帮美时帮行李。房中一切都有,美时直接搬进去,当晚就住在那里。 沈弈回到别墅中的时候,时念已经睡去。见到鞋柜中已经没有美时的鞋子,他悄悄的推开时念的房门,果然,家中只剩下这个小妮子一个人。 沈弈缓缓的脱掉衣服,轻轻的躺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另外一只手已经落到她的肌肤上。 时念似乎忙碌一天很累,她并没有被他的动作吵醒,而是翻身继续睡觉,就像是一只酣睡中的小猪,任谁吵都不醒。 沈弈见她模样,更是欲火焚身,直接顺着她的身体,一路向下。 她终于惊醒,正准备说话,一张熟悉的嘴唇再次落到她的唇上,让她瞬间失去所有的抵抗。 沈弈的动作很轻,两人在一番翻云覆雨之后,沈弈满意的离开她的身体,转身走进浴室。 再回来的时候,时念已经再次进入睡梦中,沈弈一时无语,捏着她的脸袋儿说道:“小丫头,先去洗澡!” “我不。”时念皱着眉头,似乎很讨厌被人叫醒。 沈弈无奈,只能去洗过手巾,为她擦拭一遍。时念似乎很享受,睡得也很甜。 第二天一早,时念早早的醒过来,她已经准备好早饭。 沈弈洗漱过后,笑着说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时念冷笑道,“哼哼,那是以前你一直没注意,没知道你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哪个人身上了?” 几天以来,沈弈与时念的关系很好,就像是回到了没有离婚前的一段日子。时念很享受这种感觉,很久,她没有感受到来自沈弈的爱了。 沈弈工作的时间已经变得很固定,朝九晚五,丝毫没有一个集团总裁的忙碌。可方致远就要吃苦了,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来解决。 “沈弈,你等等。” 沈弈正要离开,被方致远叫住。 “怎么了?” 方致远从手中拿出一组数据,黑着脸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公司的股票正在跳水,已经连续四天,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公司会承受不住。” 股票跳水,证明公司的情况并不乐观。虽然世面上的股票不过是一些散股,可同样能影响到公司的运行。 “调查过吗?”沈弈皱着眉头,与方致远一同重新回到办公室。 方致远淡淡的说道:“有可能是king搞鬼,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国外当年,萧墨琛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可不反击的话,一直被拖下去,会导致公司收到的损失越来越大。” 沈弈同样明白这点,可与king强行交锋的话,恐怕现在一定是两败俱伤。沈弈一直在找财团扩大公司,可每当有财团注入的时候,似乎king都知道,不管是秘密进行,还是公开拉拢,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公司内部有king的人。 财团被king发现,会被他迅速在短时间内打压,而财团受到影响,同样,沈弈的公司也会遭受到相应的攻击。 “公司之中可能有king的人,能挖出来吗?”沈弈皱着眉,能知道财团注入的事情,只有公司的高层,可高层之中,很多都是一起打江山的元老,怎么会有人出卖自己? 方致远冷冷的说道:“放心,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挖出来那个人。只是在这之前,我们可能要做一点别的事情,来让这个内奸,帮我们坑king一次。” “说说。”沈弈淡淡的说道。 办公室中,只有沈弈与方致远两个人,其他外面的人正在打卡,准备下班,可两人却要商量对策。 “我们建立一个名为华夏的小财团,然后内部开会,通知大家华夏财团已经决定站在我们这一边,不仅能提升士气,还能让king转移目标,多树立一个敌人。”方致远这招可谓是借刀杀人。 真正的华夏集团是著名的大财团,他们的底蕴十足,倒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可沈弈与他们的总裁交涉过,虽然对方很愿意投资,倒是不想管他与king的事情,这种斗争,最后一定是两败俱伤。注入资金,无异于是在打水漂。 沈弈已经明白方致远的道理,他要用假的华夏集团逼king就范,他不是喜欢打击融入沈氏集团的财团吗,看来这次,他可是要砸脚了。 “这件事情你去处理,明天的会议定在下午三点,华夏集团的注册同样你去办,时间会不会有点紧?”沈弈担心的问道。 方致远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冷哼道:“放心,既然是有大战要打,忙起来,很爽。” 方致远处理新公司的事情,而另一头,king已经得到消息。正冷冷的坐在办公室中。 “慕清璇怎么会跟他们走在一起?”king在中国的生意并不好,现在他的地位很被动。 king身边并没有可靠的朋友,几乎每一个帮他做事的人。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同样,他城府已经深沉到不相信身边任何人。 慕清璇的突然出现。让king不得不把目标先放在华夏财团上面。对于沈弈的实体公司,他想要在短时间内迅速瓦解,并不可能。到解决财团的话。全力之下,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确定这件事情属实?”king再三确认,他面前坐着的竟然是章路一。 章路一翘着二郎腿。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惧怕king。帮助他做事。也算是还了他解救自己出监狱,“公司刚刚开过会。最近一段时间给你提供的情报,哪个不是真的?你就放心吧。” 的确,king一直在暗处打压想要融合进沈氏集团的财团,可都是被他攻击的体无完肤。 “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回去继续做好你的工作,现在你还有用。”king冷漠的指挥。就像一个统治者。 章路一随手抓起一个橘子,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们之间的契约。什么时候给我?” 原来已经不想帮我做事了,是吗? king淡漠的说道:“等到沈氏集团彻底被瓦解的时候。” 然,章路一直接捏碎手中的橘子。弄了一手黏糊糊,略微有些发涩的水,试图宣泄自己的情绪。 华夏集团的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方致远同时调查出一直以来向king透露消息的内奸。 “你说是章路一?”沈弈慢条斯理的举起茶杯,喝下一口之后,又说道:“他怎么会跟king搅和在一起?” 方致远冷笑道:“还不是谁有钱跟谁,这小子在监狱里待过太久,难免不会变得狼心狗肺。” 沈弈了解他的秉性,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他嘱咐方致远先把这件事情放下,全力处理华夏集团的事情,同时不要去与章路一谈这件事情。 方致远虽然不满,可沈弈已经发话,他只能答应。 另一方你,华夏集团之中。 “king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跟我们作对?” 慕清璇眸中波光潋滟,给人一种一笑百媚生的错觉,可接触过她的人才知道,这是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 “听说是沈弈对内宣称,我们华夏与沈氏,已经联合。”一旁的人开口。 慕清璇冷笑道:“还真是大言不惭,让秘书安排一下,我要与沈弈见面。” 久闻其名,却素未谋面。 一座城中的两大巨头,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现在终于到了有交集的时刻。 西餐厅中。 “你就是慕清璇?”沈弈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冷漠的问道。 慕清璇正拿着刀叉切着牛排,并没有抬头看他,自顾的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的西冷牛排。对了,三分熟。” 沈弈却没有心思跟她吃饭,切入正题,“说说吧,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慕清璇这才放下刀叉,用围巾擦了擦嘴,似乎吃的意犹未尽。 她抬起头,沈弈才看到慕清璇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与时念相比,同样不遑多让,只是慕清璇的脸上,更多出一分媚气,足以迷恋万千脑子的气息。 “还要我多少?沈总是明白人,不需要我多说吧。解释解释吧。”慕清璇一对凤目同样在打量着他,没找到堂堂沈氏集团boss,竟然如此俊俏,相比与杂志上的照片,只能说帅到不行。 沈弈冰冷的说道:“是因为我们与华夏融资的事情?” “呵……”华夏集团是慕清璇的公司,没想到在沈弈的口中,竟然随意说出与自己融资的事情,别忘了,这件事情他虽然提过,可她却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就否定了,“华夏什么时候跟沈总融资过?” 沈弈冷峻的脸,一直不带一丝表情,与人谈话,他都是这个样子,身边的人已经习惯,只有在时念身边,他才能做回双面人。 “与我融资的公司并不是你的华夏,而是另外一家小的财团,应该不用沐总管。”沈弈冷漠的说着。 慕清璇现在才明白king怎么会突然攻击自己,看来沈弈真的是好算计,竟然想用借刀杀人的方式来逼自己不得不与他融资! “沈弈,没想到你还挺卑鄙的,看来我与king发生争斗也是你策划的吧。”慕清璇眉头微皱,似乎很不满。 沈弈解释道:“不是,可我还是希望沐总能跟我融资,两家联手,共同对付king。” 任何一家都不会是king的对手,长时间与他耗下去,最终都拜托不了被吃掉的结果。 “融资?”慕清璇眼中泛起春光,手指从她的玉脸上划过,媚声说道:“融资不可能,融合怎么样?” 沈弈满头黑线,慕清璇怎么会是这种人。 慕清璇一直未婚,作为三十岁的女人,她倒是有不少的情人,虽然商场纵横,可情场却糜烂的很。 “一句话,跟我上床,我考虑与你们融资,有我的进入,我想你在与king的争斗中,一定能站稳脚步。”慕清璇用胳膊拄着头,一脸媚笑的望着他。 沈弈只感觉心神不宁,这种女人,实在是太过可怕。 “既然这样,我们的谈话也没有什么必要。”沈弈起身,准备离开。 慕清璇却叫住他,一直以来,她身边的男人都对她唯命是从,现在出现一个拒绝她的人,还是蛮有趣的,她要征服他! “等等,我跟你融资。” 沈弈回头,一头雾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最近拟定好协议,我们的融资要尽快进行,不然会被king拖垮,还有……”慕清璇拉过来沈弈,两人已经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她直接一个红唇落下,只留下一个唇印在沈弈的脖子上,这才笑着说道:“还有你很有趣,我想跟你做个朋友。” 沈弈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弈一直考虑与华夏融资后,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这件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他没有想到,慕清璇竟然这般好说话。如此的话,先前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办理一个小的财团,浪费时间与精力。 方致远得知这件事情,已经让人开始赶合同,华夏的加入,是一件大事,同时也是沈氏的转折点。 沈弈回到家中的时候,时念已经准备好饭菜,等候他多时。见他回来,走上前帮助他脱衣,可刚近前,就闻到淡淡的香水味,目光同时停留在他脖子上的已经淡掉的唇印上。 直接扔掉西装,转身就回到卧室,狠狠地摔上了门。 沈弈连忙上前敲门,“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 一头雾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什么。 时念冷声说道:“嫌你脏!以后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记得把唇印给我弄掉,留着算是什么意思,炫耀吗?” 屋内,已经传来硬物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很显然,是时念砸了两人的结婚照片。 沈弈摸了摸脖子,这才发现唇印的痕迹,他想起来餐厅发生的一切,暗道自己马虎。 一脚踢开房门,沈弈直接抱住正在疯狂摔相片的她,解释道:“这是今天一个合作伙伴逗我的时候留下的,真的,相信我,好吗?” 时念疯狂的挣扎,吼道:“你给我滚开,骗子!难道身上的香水味也是她给你留的?那你们要坐在多近的距离谈生意,让你开车回来,一路都没有把身上的味道洗刷掉!” 女人,还真是个敏感的动物。 沈弈一脸委屈,“真的没有骗你,她叫慕清璇,是华夏集团的总裁。今天与她商量融资的事情,她本来让我陪她睡一夜,也直接被我拒绝,后来她以跟我说话为由,靠近我的时候,直接在我脖子上偷偷亲一下。” “真的?”时念似乎不相信,可听他话中之意,慕清璇多半是个浪荡之人,这件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沈弈的错,可还是强调道:“以后你要离这种女人远一点,要是让我看到你们暧昧,我一定要你好看!” 沈弈做出一个警察遵命的手势,说道:“yesir!” 时念气呼呼的坐到一旁,满地的破碎照片,都没有地方下脚,沈弈一脸邪笑的说道:“你打碎这么多的照片,是不是应该付出点什么代价?无理取闹,可是要被教训的!” 时念当即明白他要做什么,直接躲进被子里,一脸严肃的说道:“沈弈,我现在不想,你给我出去!” 沈弈会由着他的性子?一把掀开被子,直接把她按在床上,既然敢怀疑他,那就要做好被蹂躏的打算! “你给我洗掉她的味道,恶心!”时念竭嘶底里的吼着,可沈弈并不在意,粗鲁的扒掉她的衣服,直接霸王硬上弓。 房间中,春光潋滟,一片桃色。 华夏很快与沈氏签订合同,慕清璇来到沈弈的公司中商量具体的情况。 办公室中,两人隔着一张办工桌。正对着相坐。 “沈总,能不能有点情调,这种地方能谈事情吗?”慕清璇不满。 沈弈却在整理文件。把king的一些具体的资料递给她,丝毫没有理会她说的话。“你看一下,这是他最近一段事情的所有活动,包括对某些财团的制裁。” 胡乱翻看过。慕清璇直接甩手扔在一边,继续说道:“咱俩能不能找一个餐厅聊,喝着红酒。吃着牛排。听着蓝调。聊着你我?好不好?” 沈弈皱了皱眉头,“不好。” 他真是搞不明白。慕清璇与自己联合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仅仅是自己不成?他的魅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慕清璇做出小女儿态,似乎很不满,“你要是这样的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配合你,我们的合作就形同虚设。” 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女人还真都是一个样子。回想起昨天时念发脾气,他不自觉的笑出声,一旁的慕清璇却问道:“你笑什么?” 沈弈恢复冷峻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与你无关,我们之间的合作,若只能这样进行。可以终止合同。” 慕清璇一拍桌子,直接站起来,“沈弈,你当你是什么人,我一直给你面子,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样说。你是认为,现在king已经把目光放在华夏上,我就不敢离开你了吗?” 屋外的人听到两人争吵,纷纷向这边看过来,慕清璇直接拉上百叶窗,众人纷纷八卦起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一直都是我在谈工作,你在说其他。”沈弈别过头,试图不去看她。 慕清璇却依依不饶,“难道你对我真的没一点感觉,你们男人不都是靠下面思考的动物吗?只要你说话,在你办公室里,我们也可以。” “胡闹。”沈弈犹豫再三,还是把她带出公司比较好。毕竟章路一是公司中的副总,让他知道这件事,难免不会告诉时念。况且慕清璇说话根本没有忌讳,让别人听到,同样不好。 “好,我们去餐厅谈,倒是你不许再说别的事情,否则,我真的不会再跟你继续进行合作。”沈弈淡淡的说道。 慕清璇上前,一把抓住沈弈的胳膊,头也依在他的胳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行,什么都听你的。” 想要征服一个男人有很多方法,慕清璇知道,对付沈弈,一定要柔。既然他刚,只能以柔克刚。 果然,多次推不开她的手,沈弈只能尽量把头偏向一边,与她保持距离。 慕清璇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在员工的目光下,就这样被慕清璇拖出公司,而这一切,全部被章路一录下来,偷偷的发给了时念。 看到照片,时念大怒,直接给沈弈打电话,“你在哪?” 沈弈知道坏事,解释道:“外面,真准备去跟慕总吃饭。” 慕总,又是慕清璇吗? 时念冷冷的说道:“赶快给我回来,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操过时间,我就直接离开。” 沈弈一愣,直接推开身边的慕清璇,迅速的跑到停车场,一路疯狂的奔着别墅而去。 停在原地的慕清璇,并没有因为他的推开而生气。她已经听到电话中时念的话,可没想到沈弈竟然这般在乎那个女孩,自顾的呢喃道:“难道世上还有这种不偷腥的男人吗?” 沈弈用二十五分钟赶回来,一切刚刚好,果然,回到别墅,时念还没有离开。 “时念,你听我给你解释。”沈弈直接说道。 时念再次开始疯狂的摔东西,房子中的东西已经被她砸了个精光,半个小时,她已经摧残过这栋房子。 “解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们都这样出现在公司里了,难道我还不明白吗?沈弈,你到底爱不爱我!”时念竭嘶底里的吼着,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家中,本来已经很压抑,现在沈弈又有出轨的嫌疑,让她的心已经凉半截。 “慕清璇一直向我示好,可我并没有接受她,时念,你要相信我!”沈弈解释着。 时念直接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沈弈,我们不适合,还是分手吧。” 这就算不适合? 沈弈直接抱住她,按在沙发上,正准备脱她的衣服,却被时念疯狂的挣扎而宣告失败,“你这是什么意思?每天把我关在家中,回来就知道做那种事情,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的方式吗?” “你不懂爱,沈弈,你真的不懂爱。”时念直接推开她,一边后退,一边自顾的说着。 她可以容忍他一次,两次,可是这已经多少次了?先是与苏影的不清不白,现在又出现一个慕清璇。难道真的只是别人的错?无风不起浪! 沈弈对待她已经足够耐心,此时,他同样压抑,被误会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一拳砸在纯玻璃做成的茶几上,瞬间,鲜血直流,染红地板。 “你干什么!”见他满是鲜血的手,时念不得不先放弃怒火,跑到楼上取下来工具箱。 “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沈弈似乎似乎不在乎手上的伤口,此时,血已经顺着手,滴落在他的衣服上,裤子上,总之,沈弈一片狼狈。 时念退后几步,淡淡的说道:“沈弈,没发现你很不成熟吗?总是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解决事情,可真的能解决吗?我承认这一刻我愿意为你包扎伤口,那是因为本能,可包扎完伤口呢,我还是会陷入无边的痛苦,最后离开。” 沈弈坚定的说道:“你要是离开,我或许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以死相要,虽然听起来很醉人,可时念只感觉他幼稚。 “沈弈,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彼此冷静冷静,好吗?”时念已经换成一种请求的口吻。 沈弈似乎依旧不领情,“不可能,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我对你哪里不好吗?还是你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时念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说道:“沈弈,我是爱你的,只是爱你让我感觉到很累。我不想再坚持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跟你重新复婚吗?就是想知道,我们究竟还适不适合在一起。” 沈弈怎么会放任她离开,他守护的人只有时念一个。在这个世上,他除了时念,已经是一无所有,公司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身外物罢了。 “我会与华夏解除合作关系,与慕清璇断了联系,可以吗?”沈弈已经做出很大让步。 时念拗不过他,同样,她心中有沈弈,也不想离开,可是她又受不了别的女人与他太过接近,“你工作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就行。” 说完,伤口已经包扎好。 别墅在,章路一突然赶来。看着满地狼藉,他连忙把目光放到两人的身上,直接问道:“姐,姐夫,你们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念摆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淡笑道:“没事,家中东西实在是太多,想要换新的,所以全部砸了。” 这可能是最不可信的借口…… “姐夫,你的手怎么了?”目光停留在沈弈的手上,此时尽管包扎好,可血迹依旧从纱布中渗出来,显然伤的不轻。 “对,正好,你陪他去医院看看,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很深,时念并没有处理好。 沈弈正好要有话对章路一说,没有拒绝,只是给家政公司打去电话,同时又安排自己的助理来家中一趟,看看需要什么,重新填充上。 车上,沈弈冷冷的开口,“你为什么要帮king。” 章路一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件事情,恍惚间,差一点没有把住方向盘,“姐夫,你都知道了?” 沈弈这种人,没有根据的话,一定不会开口。 果然,沈弈淡漠地说道:“已经知道有一段时间,给我个理由。” 时念的弟弟,沈弈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章路一犹豫再三,还是解释道:“当初,姐姐找来king,他把我救出监狱,可让我签署一份协议。内容基本上就是一些我要帮他做的事情,可其中有一条,违约的话,我姐要替我重新回到监狱中。” “你说什么?”沈弈双目圆瞪,一把抓住章路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开车,“你竟然能答应?你姐姐为你做那么多,你竟然要坑害她?” 章路一连忙踩下刹车,解释道:“姐夫,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姐姐每天都来看我,我不能看着她那么憔悴,所以才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从监狱中出来。” 沈弈的手,由于刚刚抓章路一,导致再次流血,整个纱布,瞬间染成红色,他只感觉到一阵眩晕,已经失去知觉,只听到章路一在大声喊着:“姐夫,姐夫!” 章路一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狠狠地一拍方向盘,向着医院开去,当务之急,是把沈弈送到医院治疗! “你们是发生车祸了吗?”时念一脸责备,此时此刻,沈弈已经躺在病床上。刚刚失血过多,加上急火攻心,导致他昏迷。 章路一在一旁摊手。早在时念没有到来的时候,沈弈已经与章路一交代过。这件事情不能让时念知道。 她把章路一视为最亲近的人,与king签订的约定,会让时念心碎。 “可能是姐夫的身体太虚弱吧。”随便找个借口。眼下并不是留在这里的时间不是吗。 病房中,时念淡淡的说道:“你工作上的事情跟我无关,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时念倒想说让她远离慕清璇。可治标不治本。两人真的有事的话。只能说是品质问题。 病房外,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是高跟鞋碰触地板,带出来的响声。由远至近,最终停留在沈弈的房外。 一张精致的脸此时正在病房在,透过玻璃窗偷偷打量里面的情况,似乎确认是要来看望的病人,她才悄悄推开门。 “沈总。听说你住院了?”慕清璇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直接出现在病房。 沈弈偷瞄一眼身边的时念,后者已经把头转向一边。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又在生气。 果然,时念淡淡的说道:“你们聊,我还有事。” 沈弈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揽在怀中,“干嘛这么着急走?你才刚到。” 慕清璇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媚笑之下,犹如一只可爱的小狐狸。此时,深邃的瞳孔中泛着灼灼的光,转眼,又恢复平静。 她就是我的情敌? 一身毫无品味的格子系装扮,脚下穿着的还是一双平底鞋?任谁去想,也不会把她与一身阿玛尼纯手工西服,踩着意大利纯牛皮鞋的沈弈联想到一个画面中。 “我想到还有事情,你们谈谈工作,我在这里碍事。” 时念有意狠狠地咬着谈工作,争吵的时候,沈弈不就是再说,他与慕清璇只是生意伙伴吗? 可两天的交情,竟然让生意伙伴来医院探望,真是可笑。况且两人暧昧,她手上都有证据,这还能解释什么? 慕清璇薄唇微张,含笑开口,“沈总,兴致不错嘛,病房里面还能搞暧昧。” 时念只觉得恶心,拎起一旁的包包就准备离开,把这里留给他们,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尽管眼前的女人很犀利,可她一些的优越感,都会在沈弈对她的好中泯灭! “暧昧?总比一些人在搞办公室恋情好吧?”时念出言讥讽,试图扳回一局。 慕清璇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目的就是要沈弈,被人误解两人的关系,让她的心里会更加舒服,“你是沈总的前妻吧?” 转移话题,在之前,慕清璇已经调查过沈弈的一切资料,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倒是不少,可都与眼前的女人有关系。 时念冷漠的说道:“是又怎么样?” 前妻,听起来总是那么凄凉。 沈弈在一旁,他并不能参与两个人之间的争斗。难道女人都是吵架不分地方吗?这里是医院哎,他还躺在病床上呢! “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冲,姐姐可没有得罪你。” 慕清璇媚笑,她三十左右,相对于沈弈而言,她依旧是姐姐。 “你是谁姐姐?难道老是你的资本?” 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称之老,慕清璇同样如此,她身为华夏的总裁,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说成是老女人,心中火大,冷哼一声:“总比未经世事的人强吧?” 沈弈已经坐不住,看两人架势,在吵下去的结果,难免会厮打在一起,随即连忙制止,“时念,过来,慕总是客人,我们应该让着一点。” 沈弈已经把慕清璇划清关系,又在话语中拉进与时念的关系,可时念却并没有领情,她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看到慕清璇那张笑着虚伪的脸,恶心! 挣脱沈弈的手,直接摔门离开。 屋外面,章路一正坐在一边,他早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可作为一个外人,又能管什么。现在见到时念出来,迎上去问道:“姐,我看慕清璇来了?你们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吧?” 章路一可以为时念在苏影面前出头,可她不敢与慕清璇耀武扬威,作为华夏总裁,慕清璇有很大的权利。况且沈氏需要与慕清璇合作,在这个时候得罪慕清璇是很不理智的。 时念挥挥手,淡淡的说道:“没事,你在这里待着,沈弈有什么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我出去逛逛。” “哎,姐……”章路一怔怔的站在原地,时念留下他的目的只是照料沈弈?更多的可能是让他监视两人在病房中的一举一动吧。 “沈总,我们之间的合作能不能进行下去,你需要给我一个答复。”慕清璇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什么答复?华夏不想联合的话,我无话可说,我们可以分离,只是损失大的不会是我们华夏。”沈弈已经恢复冷峻的面容,不苟言笑。 慕清璇媚笑着,“沈总,我有一个很简单的条件,满足我,以后就不会再谈离开的事情。” “说说吧?”沈弈已经猜到,可还是要确认。 慕清璇把脸凑上前,直接说道:“亲我一口,我不用你给我上床了。” 沈弈一阵无语,直接推开她,“慕总,我想我们的合作可能不能进行下去了。” “不,合作一定会进行。” 慕清璇尝多顺从的男人,现在她要换换口味,沈弈是个好男人,有原则,对时念又是痴心一片,若能把他征服,一定会很有趣。 另一方面。 时念闲来无事,走到一家咖啡厅,手机铃声响起,是沈弈,她直接挂断,关机。 她这次并不想让他担心,只是随便逛逛,散散心,可能等到心情好一点,她就会自己回到家中。 她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大发雷霆,可能是占有欲强,可能是疑心病重。她受不了沈弈与其他女人亲近,就像是曾经的苏影。 来到桥边,时念随意找一处长椅坐下,周围是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此时一对对正甜蜜的抱在一起。 或许他们再说山盟海誓,或许他们再谈至死不渝,无论明天怎样,可此时此刻的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光。 她与沈弈就像是谁也离不开谁,可彼此之间又有很深的矛盾,导致两个人时常会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争吵,可彼此还爱着不是吗? “时念小姐一个人?” 时念身后,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熟悉声音。 “怎么是你?”时念见到来人竟然是king,几乎脱口而出。 king似乎很不满意,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皱着眉头,“这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讨厌我已经到极点?” king与沈弈以及萧墨琛的事情都有纠缠,她根本不明白king究竟在搞什么鬼,可是又不能直接问,毕竟是king帮助她把章路一救出的监狱。 “最近过的怎么样?”king依旧谦逊有礼,宛如君子。 时念笑着说道:“还好。” 愁眉苦脸的样子,已经很好的说明她在说谎,king问道:“真的很好吗?可怎么看你并不开心。是不是沈弈欺负你?” 两人谈话的时候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彼此寒暄,可时念明白,眼前的人是沈弈最大的敌人,同时让沈弈面临着的是公司的倒闭,总之危险至极。 时念不语,她在想个借口离开。 king似乎读懂她的心思,直接拎起西服,绅士的笑道:“有什么难处记得跟我开口,我们是朋友,还有事,先离开了哦。” 时念没想到会在这里与king偶遇,而四下都是情侣,若是被沈弈知道,一定又会误会吧。 病房之中,沈弈早已经离开医院,别墅已经被人重新弄好,韦德得知他生病,从另外一处地方赶过来,已经到了家中。 既然韦德回来,沈弈又把保姆以及一些仆人全部叫回别墅中,这样才有家的味道,至少人丁兴旺。 晚上,时念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走回别墅,手机已经关机,尽管再着急,沈弈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寻找。 钥匙声响起,保姆直接去开门,见到是时念,连忙站到一旁,做出请的手势,“夫人,您回来了。” 夫人,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啊。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她没有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沈弈回来了吗?” 保姆指着书房,小声说道:“韦德医生正在给他检查身体,两人在书房中呢。” 时念一阵无语,“怎么不去卧室检查?” 保姆这才解释道:“沈总他不让检查,要看文件,整理资料,可韦德医生却固执的要检查检查,两人争持不下,最后留在书房里检查了吧。” 时念点点头,缓缓走上书房。 “我都说过我没事!” “我是医生,我看看怎么了!你现在应该都休息!” “真是墨迹!” 沈弈似乎很不耐烦,可韦德倒是乐此不疲。 时念明白,沈弈只是想让自己的仗打的更漂亮一点,最近,他的压力的确太大了。“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书房中的两个人恢复平静。 韦德开门,见到是时念。回头说道:“你女人来了,看她的话你听不听。” 沈弈根本没有理会,依旧在审阅文件。眼前的资料很重要。同时与慕清璇的第一次合作,一定要重创king。 韦德把时念拉到一边。轻掩上门,小声说道:“你去劝劝他,现在他的身体不适合操劳。把这些事情交给方致远就好,他需要静养。” 时念倒是也想,可工作狂人。怎么会让方致远帮助他处理这些事情? “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手上的伤口恢复的好吗?”韦德打开房门的时候。透过缝隙已经看到。沈弈手上的伤口处,依旧是被鲜血染红一片。 韦德小声说道:“愈合的并不好。最近他好像很烦躁,我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发火。” “好,麻烦韦德医生。”时念转身进门,轻轻的走到沈弈的身边。 尽管他没有抬头,还是锁定住她的位置。一把把她抱在怀中,“跑哪去了?” 时念挣脱两下,无果。这才说道:“闲逛,你怎么出院这么快?” 沈弈把笔扔到桌子上,淡淡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公司内部出现很多问题,现在正在与慕清璇商量下一步计划。” 提到慕清璇,她的脸色似乎一遍,片刻恢复平静。毕竟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带入她的感情比较好。 “怎么样?慕清璇的帮助,会不会让你的压力少一点?”时念淡淡的问道。 可沈弈怎么都觉得,她话中有话,似乎在吃醋,“想说什么?” 时念起身,她总不能让他认为是无理取闹的人,慕清璇的华夏财团,从章路一的口中得知,实力雄厚,对沈弈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她帮不上忙,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妒忌别的女人跟在他的身边,与她并肩作战。 “没事,还要忙多久?”时念转移话题,不想在听到那个名字。 沈弈皱着眉头,看了看笔记本,沉声说道:“可能今天晚上会很久,一会跟几个人开视频会议,其中还有萧墨琛。” 萧墨琛?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美时回来后改变许多,可能跟在萧墨琛这种男人身边,是很容易成长的吧。 “你们的合作还在继续?” 沈弈似乎与萧墨琛的合作很稳固,并没有因为美时的原因而产生任何裂痕,他淡淡的说道:“现在还算可以,毕竟有共同的敌人,解决掉king的事情,我们就会分道扬镳。” 曾经的情敌,今日的盟友,多么可笑。 不知道是king有意安排还是上天注定好,竟然同时与他们两个人都产生纠纷。 时念轻轻的吻沈弈一口,就准备离开。 他却问道:“不陪我待一会?” “工作要紧,晚上等你一起睡觉。”时念的话很暧昧,似乎是准备好晚上要做的事情,让沈弈同样来了斗志。 离开书房,时念正准备下楼与保姆一起准备饭菜,却突然接到陌生电话。 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却是同一座城市。 “你是时念吗?”电话里传来女声,很动人,可迷不住同样为女人的时念。 “你是?”声音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我是慕清璇,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原来是慕清璇,可是她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在这个时候约自己见面,难道沈弈晚上的会议里。没有这个女人吗? 约好地点,时念嘱咐别墅中的人,不要告诉沈弈她出去,免得他担心。 到达指点地点,慕清璇已经等候在那里。 她的桌前摆放着的是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时念只闻出里面有玫瑰以及百合的味道。 “找我来,有事?”时念直奔正题,两个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单论工作的话,或许她应该约沈弈。 慕清璇端庄大方推向她面前一个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我们都喜欢沈弈,难道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谈谈?或许还能成为朋友。” 什么叫做都喜欢沈弈? 他只是我的男人! 时念占有欲很强,她不会放任别人与她喜欢的人或物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到底要说什么?”时念冷漠的问道。 慕清璇举着茶杯,轻轻吹散热气,四散开来的是真真清新典雅的味道。 “没什么,我就想仔细了解一下,沈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或者说你身上有什么不同,吸引住他。”慕清璇从始至终一直没有抬头,长长的睫毛在雾气的缭绕下,美轮美奂。 时念已经与她照过面,就在今天上午,这才导致她负气离开。可想明白之后,她再次回到别墅中。她的人,绝对不能让别人抢走,要分开,也是她离开沈弈! “那请问慕小姐找到了吗?”时念冷笑。 慕清璇倒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已经准备打持久战,沈弈这种男人,若是能绑在身边,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慕清璇只是见到过两人几次,可是沈弈给他的感觉,已经操过她对所有男人的认知。 她身边从来没有断过异性伴侣,可都仅仅是一夜的鱼水之欢,而对沈弈,不仅仅是乍见之欢,还有久处不厌。 “我感觉时小姐平平无奇,只能说沈弈更专情,让我更沉迷他。”慕清璇淡笑着,在她看来,时念已经平凡到不能继续平凡的地步,这种女孩,竟然能得到沈弈这种boss级别的人喜欢,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时念在她面前已经有优越感,而这种感觉来自于沈弈。无论慕清璇如何纠缠他,可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这就已经足够。 慕清璇举着茶杯,自言自语道:“知道我喜欢沈弈什么吗?” 两个情敌竟然可以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聊共同喜欢的男人,可能只有沈弈有这种魅力。 时念淡淡的说道:“你喜欢什么跟我无关,没什么事的话,再见。” 转身,准备离开。 慕清璇却在身后说道:“看好你的沈弈,不要给我一点机会,小心姐姐把他从你的身边抢走哦!” 时念紧咬着银牙,双手握拳,可在这种女人面前发火,会不会就是在宣布自己是弱者? 慕清璇早就已经练成喜怒不形于色,说话语气一直都保持一个格调,似乎很优雅。 回到别墅中,沈弈已经躺在床上,“刚刚干嘛去了。” 淡淡的询问,不带一丝责备。 时念换上睡衣,脸色不是很好,“见一个人。” 她在这座城市中的朋友本就不多,猜想过后,沈弈说道:“美时?” 除了美时,还有章路一。 “慕清璇。” 听到她的名字,沈弈眉头微微一皱,深邃的瞳孔散发出幽深的光,随即又转为平淡,随和的问道:“你去找她做什么?” 时念已经躺到床上,“是她约我,或许是想要跟我说说话吧。” “只是说话?” 从时念说话语气中就已经听出来,她心情不好,似乎在生气。看来她与慕清璇的谈话进行的并不顺利。只是慕清璇为什么要找时念说话? 时念已经没有耐心,直接蒙上头准备睡觉。 夜色笼罩,微弱月光洒进房中,沈弈正站在窗前吐着烟圈。 “你怎么还不睡?”时念翻身,没有碰触到熟悉的身体,眼睛微微睁开,而沈弈正在一边安静的抽烟。 沈弈回过神,捏灭烟头,淡淡说道:“时念,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离开我吗?” 沈弈恐惧这种感觉,他有东山再起的勇气,只担心时念不会给他从头再来的机会。 时念缓缓走下床,从他身后抱住他,笑着说道:“你认为我是拜金的女人?” 沈弈与时念两次分手,她从来没有拿过沈弈一分钱,现在沈弈就算一无所有,两人爱情依旧不会消亡。 沈弈最近一段时间压力真的很大,他与king的对决越来越激烈,可他同样明白一个道理。这场斗争中,输得人注定会是他。 “我已经把所有的房产以及企业,全部压给银行,贷出的钱并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只是想放手一搏,可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你。”沈弈已经抽出千分之十五的股份,通过章路一转到时念的名下。 他不会让时念受到一点委屈! “沈弈,你做你的事情就好,不用担心我。”时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腻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从前。 “慕清璇究竟对你说了什么?”沈弈依旧耿耿于怀晚上的事情。 时念笑着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想要看看我究竟哪里不一样,能得到沈总裁的青睐。” 沈弈直接把她按在墙上,两人瞬间变换,时念从被动化作被动,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是怎么回答的?”沈弈一双眸子中满满的全是欲火,目光灼灼,很是撩人。 时念轻推开他,试图逃跑,却被沈弈直接按在床上,最后事情还是没有答案,只有沈弈的喘息声以及时念的呻-吟声,回荡在屋中……“你说什么?” 沈弈坐在办公室中,眼神中弥漫着愤恨的怒火。 “萧墨琛突然撤资,国外方面。我们所有的产业全部被收购,同时压力很大,已经快撑不住了。” 沈弈正与国外产业的负责人通电话。早上刚到,他就收到来自英国的邮件。原来萧墨琛在昨天晚上突然消失。连带着他的所有资金,通通从沈氏之中挪出,导致沈氏在国外的企业。受到重创。 方致远得知消息,已经赶到办公室。 “怎么回事?” 沈氏集团英国方面出问题,国内会同样受到连带反应。同时资金会更加短缺。 “萧墨琛撤资。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沈弈皱着眉头。手指不住的碰触实木办工桌,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很沉重。 方致远咒骂道:“丫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撤资?他不知道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刻了吗?” 沈弈变卖所有,已经决定要背水一战,可现在竟然在萧墨琛的身上出现差错。 “先想想解决的办法,慕清璇掉过来的资金,我们用了多少?”沈弈皱着眉头,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方致远已经整理好一份流水清单。“华夏资金量大,可根本不足以撑起公司瘫痪的企业。” 言下之意,放弃国外生意。 “沈弈。要不要这场就认怂,我们先把银行的资金还上,不然风险实在是太大。”继续下去意味着什么。方致远很清楚。如果选择还要跟king斗争下去,最后不仅要破产,沈弈的巨额贷款同时会压的他不得不进监狱。 沈弈揉着太阳穴,淡淡的说道:“先把资金全部调动起来,除非我输,认输不是我的作风。” 另一方面。华夏内部。 “慕总,沈氏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再这个时候选择资金注入,很不明智啊。” 股东大会,一位四十左右,带着金边眼睛的人正在发表言论。 慕清璇一身职业装,正坐在主位上,她虽然有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可是上市公司,并不似乎她一个人说的算。 “我相信沈氏。”一句话,堵住众人的嘴。 可慕清璇只能在心中祈祷,沈弈,你可要撑住。 沈氏集团面临经济危机,整个商界的人都在观望,想看看纵横十数年的沈氏会不会被人彻底的碾碎。 沈弈同样焦急,当下运行的资金全部来源于银行,如果在找不到新的财团注入,恐怕会让沈氏陷入两难的地步。 沈氏,会议室。 “沈总,现在公司已经是负收益,为什么不同意king的收购?” king在两个小时前打开电话,决定收到沈氏集团。此时,股东大会上,众人已经开始发表言论。 沈弈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沈氏有我的心血,我会与他共存亡,如果有人担心它已经没有前景,完全可以把手中持有的股份变卖,转身离开沈氏!” “手中的股份变卖?你说的轻巧,现在沈氏的股票已经连着数日跌停,股票从之前的201.6已经变成88.3,在这个时候,谁会买?” 说话的人,是除沈弈与方致远外,持有股份最多的许老。本来想用这笔股份养老,可没想到沈氏已经坚持不下去! “许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盘不也在跳水,上证又震荡不稳,难道只有沈氏一片绿不成?”方致远开口,他现在不能让公司的人自乱阵脚,作为沈弈的兄弟,有义务帮助他分担一下压力。 许老冷笑道:“别的股关我什么事?现在我只想把股份变卖,谁要买,站出来!我低价卖!” “你!”方致远已经站起来,他冷冷的注视着许老,若不是看在许老年事已高,他已经挥着拳头打上去。 “好了,都不要吵了。”沈弈开口,目光环过全场,淡淡的问道:“还有谁要卖股份?” 另外几个小股东相互对视,交流过眼神后,纷纷举手。 方致远直接踢翻凳子,摔门而去。 沈氏风光的时候,他们跟在沈氏的屁股后面。现在沈氏有难,他们竟然选择直接离开,果真让人心寒! 沈弈笑的跟冷,他淡漠的说道:“一会来我办公室,我会把你们的股份全部套现。” 过完,转身离开。 沈氏千疮百孔,怪不得别人离开。 章路一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同样凄凉万分,可是他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但还是来到沈弈的办公室中。 “你也要离开?”沈弈调侃道。 章路一却说道:“姐夫,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对付king?我可以做你的反面间谍。” 沈弈突然停止手上的动作,他想到一个主意,不仅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同时又能让拜托king。 “你去跟财务把剩下要变卖股份的人解决一下,顺便把方致远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沈弈心生一计,破釜沉舟! 另一头,时念正在家中还不知道事情多的真相。 “韦德,你怎么没有去公司?”作为私人医生,在这个时候还躲在家里,真是够不称职的。 韦德笑着说道:“沈弈不让我去,所以我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一点。” 时念问道:“对了,沈弈的身体究竟怎么样?” 最近一段时间,沈弈一直躲在书房中工作,神采越来越不好。 韦德安慰道:“放心,有我的照顾,不会让他有事情的!” 此时,沈弈的办公室中坐着三个人。 除了他与方致远,还有慕清璇。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慕清璇已经知道他的计划。 沈弈紧皱着眉头,“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你不会也想要我放弃吧?” “你喜欢就去做喽,没钱的话可以跟我说,资金援助,我很愿意。”慕清璇紧紧盯着沈弈,一副为他付出一切的模样。 方致远在一旁说道:“可是这样做的话,章路一会不会与危险?毕竟他还有把柄赚在king的手中。” 沈弈淡淡的说道:“我想他是会帮助我们的。” “沈弈已经收到法院发出的诉讼书,沈氏中的股东只剩下他与方致远。” 此时,章路一正坐在king的对面。 “慕清璇那边的情况怎么样?”king冷冷的问道。 章路一回答道:“慕清璇已经挪出资金,听说是公司内部压力很大,她不得不撤回资金。” king这才大笑道:“好,给我准备收购沈氏。” 沈氏集团。 “king已经决定动手了?”沈弈正与方致远商量事情。 “得到最新反馈,king决定在近期收购沈氏,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沈弈冷笑道:“既然他与我耗在一起这么久,就要付出代价,这次,我要坑他到吐血!” 三天后,沈氏集团收购,沈弈入狱。 可好景不长,king突然发现公司中有问题,公司突然有很多资金漏洞,可是章路一分明已经告诉他,公司已经被银行先行扣住抵债,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事情! “章路一,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氏接手,他竟然有几个亿的窟窿需要去填。 章路一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茫然的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king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质问道:“少跟我装蒜,是不是你与沈弈偷偷算计我!” king没想到自己已经机关算计,可还是被沈弈摆一道。分明已经见到他破产,既然法院收上去公司,为什么现在凭空出现债务。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章路一在说谎,法院并没有收购公司,沈弈欠银行的钱已经被他还完! “你是不是想让时念知道,你为了自己出狱竟然可以抛弃你的姐姐?”king一步步向前,冷声的问道。 章路一似乎已经看开,“就算姐姐知道又能怎么样?可你的狼子野心不也同样怕姐知道吗?” “你以为我是想要追求时念?”king狰狞着一张脸,狠狠地把章路一甩到一边,冷声说道:“我这次回国的目的本来是要对付你父亲,可是他竟然死了,所以我才把目光放在时念身上,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他爱的男人一败涂地,可惜她没爱上我,不然会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没想到king果然与自己的父亲有关系,章路一恶狠狠的问道:“你难道认为你已经赢了?别傻了,姐夫欠银行的债务已经全部还清,现在你接受的沈氏,不过是他留下来的一个陷阱!哈哈,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king同样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只是想不明白沈弈怎么能还上那么大的一笔钱,他质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帮助沈弈?” 章路一冷笑着说道:“帮助姐夫的人多了,你想知道银行的钱是谁还的吗?是慕清璇!你一直你来忽略的女人,king,你也不过如此!” 不得不承认,king这次败得很惨,没找到竟然是慕清璇的突然介入,导致他陷入这种窘境! “可你别忘了,现在沈氏还是我说了算!沈弈已经不在是沈氏的所有者了!”沈弈虽然丢掉沈氏集团,可他在公司倒闭的时候已经把资金套现出来一部分,他现在与时念拥有的。同样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拼搏不来的财富。 “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沈弈,时念,章路一。慕清璇以及方致远坐在一张醉仙阁的包房中,此时正在享受胜利的果实。 时念在一旁安静的坐着。这次的公司保卫战,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来也不过是被沈弈强行拽到这里。 “沈弈。你可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哦。”慕清璇脸色微微泛红,已经有醉意,此时正摇摇晃晃的举着酒杯。站在沈弈身边。 时念皱着眉头。望向沈弈。似乎在询问他答应慕清璇什么。 沈弈淡淡的说道:“这次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已经一无所有。答应你的三件事情一定会做到。” 慕清璇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会位置上,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三件事!我想到会立刻告诉你,你要第一时间无条件的帮助我!” 沈弈点头。 时念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 方致远与章路一感觉气氛压抑,可是还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喝酒。只有慕清璇。让人看起来已经喝醉,可眉宇间透出的感觉,依旧睿智。 “你怎么会答应她那种要求?”时念挣脱开沈弈拽着的自己的手臂。似乎很生气。 沈弈解释道:“当时公司需要资金,而我不得不求助慕清璇,几件事情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时念冷冷的说道:“她要让你离开我呢?难道你我同意?” 慕清璇的心思,谁人不知? “她不会。”沈弈平淡的语气似乎很了解慕清璇一般。 时念醋意大盛,作势就要离开这里,可地面太滑,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 “小心。”沈弈一把环抱住她的腰,把她揽在怀中。 身后,慕清璇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正眯着眼睛,笑看着两个人。 “沈总好兴致嘛,在这里做什么呢?” 时念扭头离开,场面一片尴尬。 沈弈只能在后面追上她,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时念回到包房,直接告辞,准备离开。 沈弈自然不能放任她一个人走夜路,买单之后就要与时念一同走。章路一与方致远同样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只剩下慕清璇没表态,可人走茶凉,她也只能与两个男人一同离开酒楼。 回家的路上。 “沈弈。”时念一脸严肃,刚准备继续说话,沈弈直接打断,“不要在跟我说分手的事情。” 时念直接吼道:“可我们并不适合!” 吵吵闹闹多年,八字不合很自然。 “现在说不适合会不会有些晚?你可是说过,就算我一无所有,你也会留在我身边。”沈弈强词夺理。 “你现在是一无所有吗?身边不是还有慕清璇吗?她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吗?”一连几句反问,试图宣泄心中的不满。 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走瓜葛! 沈弈淡淡的说道,“她只是我生意上的伙伴,现在我已经没有生意,以后不会有联系。” 时念把头扭向一边,不在去看他。 争吵过后,两人又会恢复平静。时念感觉争吵太多,可能已经麻木,现在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大睡一觉。 打开车门,时念的高跟鞋突然拉在青石板的缝隙里,脸色扭曲起来,疼的她直咧嘴,“嘶——” 沈弈轻柔的帮她先脱下鞋,又试图强行把鞋子拽出来,等完成一切工作后,才半蹲下来,命令道:“上来。” 时念倔强的绕开他,她的心松了下来,脱掉仅剩下的另外一只高跟鞋,一瘸一拐,赤脚走在青石板的路上。 沈弈上前正打算强行抱起时念,可她却回头冰冷冷的说道:“离我远一点,我想静一静。” 月光拉长她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孤独且倔强。 “因为慕清璇,我们又要吵架?”沈弈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再说个不停。 “沈弈,我只是想安静一会,你能不能先回去?”时念抗议,扭头去向一边的荒凉处。 现在已经是深秋,晚上的天气有一些凉,时念只披着一件春裙,正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她现在还不想回到房里,不想看到沈弈,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好好坐一会。 可能是脚下的疼痛,也可能是天气的寒冷上下眼皮在打架,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到长椅上。 沈弈一直站在一旁,见她睡倒在长椅上,皱了皱眉头,还是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随后抱着她回到别墅中。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又是熟悉的大床,房间中有淡淡的花香,原来床头被沈弈摆上一束满天星。揉着惺忪的睡眼,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沈弈的影子。 洗手间中传来水声,时念知道他多半是在洗漱吧。 果然,几分钟后,沈弈正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擦拭着头发,身上正散发着到淡淡的洗面奶味道。 “昨天晚上是你带我回来的?”时念揉着有些发昏的头,她的眼神有些密集,昨晚聚会上,她仅喝一点红酒,可是酒的度数似乎很大,她现在只感觉头很痛。 沈弈随手把毛巾搭在一旁床头柜上,蹲伏在她的身前,用手轻轻探视着她的秀发,“不要去想昨天的事情,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湿漉漉的头发正滴着水滴,沈弈似乎丝毫没有注意,“说话,小丫头。” “赶快去把记得头发给我吹干!”时念真想用被子蒙上这个该死的男人,胖揍一顿,可每当她对自己温柔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被融化。 正当沈弈擦拭头发的时候,忽然传来熟悉的铃声,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许久没有联系她的美时。 “今天没上班吗?” 美时带着哭腔,道:“时念,能不能出来见一面,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沈弈站在一旁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似乎很不满的再次把毛巾甩在一旁。 既然美时邀请,一定是她出什么事情,于是约定好地方,挂断电话。 “沈总。我可不是有意放你鸽子的。”时念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 约定时间是一个小时后,时念迅速穿衣服洗漱,准备去赴约。 沈弈站在洗手间旁,倚着门安静的看着她。 时念正在刷牙,一嘴沫沫,囫囵不清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沈弈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似乎不怀好意,“你竟然爽约我,是不是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沈弈的目光已经向下划到她的身上,时念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可被他折腾过后,身体的疲惫程度会让她根本没有做任何事的心思! “色狼!”时念以光速拉上门,又反锁上,这才继续洗漱。可刚收拾好,正准备换衣服,打开门的瞬间,沈弈直接把她抱起来,粗鲁的扔到床上,一副吃人模样。 “我现在不要!晚上回来给你好不好!”时念求饶,没想到沈弈竟然无赖到一直等着偷袭她! 沈弈狠狠的嗅了一口她的秀发,散发出来的清香再次激发出他的原始兽欲,一把按住时念,疯狂的扒起她的衣服。 时念见挣扎不过他,只能妥协,最后小声说道:“那你能不能快一点……” 沈弈捏着她的琼鼻,略有深意的说道:“那就要看你表现。” 时念一阵尴尬…… 二十分钟后,沈弈才喘着粗气,从她的身上离开。反观时念,已经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根本没有起来的力气。 时念一脸哀怨,嗔怒道:“以后你别想在上我的床!” 沈弈作势又要爬到她的身上,吓得时念连忙躲进被子里。 “你要干什么!” “教育教育你。” “滚蛋!” “你在说一遍?” 时念再次吓得躲进被子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美时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时念看表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足足晚二十分钟…… “不好意思,美时,刚刚在家中有些事情,你等多久了?” 美时看起来很憔悴,凌乱的头发,一件肥大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随意的牛仔裤。此时她脸上挂着泪痕,眼睛似乎还肿胀,应该是昨天哭一夜或者是今天刚刚还在哭一样。 “时念姐,我……”美时突然大哭起来,莫名其妙,让时念竟然不知所措。 没缘由的大哭,难道说她是又遇到什么感情危机不成? “出什么事了?”时念递上几张纸巾,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连如何安慰都不清楚。 三分钟后,时念强忍住泪光,哽咽的说道:“时念姐,我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你说应该怎么办?我可能还怀上他的孩子了。” 时念一脸错愕,美时的变化会不会太大,刚刚回来,没想到在感情上就已经这么糜乱,她再次确认道,“美时,你刚刚说什么?” “时念姐,我爱上了有妇之夫。” “你说什么?” 有妇之夫?国外回来的人这么开放?时念一脸不可置信,她与沈弈的爱情中,苏影不是一直掺和在其中吗?现在落的什么下场。只有时念最清楚。 美时一脸忧郁,紧握咖啡杯的手不禁加重分量,“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而且他跟我说婚姻不幸福。” 男人的嘴能相信? 时念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美时,你现在还小。总会遇到一个喜欢你的人,为什么要把青春浪费在一个有妇之夫身前?他能背叛自己的老婆,你就放心他以后不会背叛你吗?” 美时同样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每天在空荡荡的房子中,她时常想起与萧墨琛的点点滴滴,两人的回忆挥之不去。她只能用新的人来取代他。 “放下快乐就好啊。我也没想跟他长相厮守。男女的感情不就那么回事。习惯也就好了,你跟沈弈哥在一起就很幸福吗?” 美时的话犹如一根刺。狠狠地印在她的心中。 的确,他们两个人时常会有矛盾纠纷。可彼此谁都没有对不起谁,爱情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找一个可以背叛自己妻子的人,真的很值得? “美时,爱情与幸福无关。甜蜜过,美好过,就是最美的回忆。你觉得呢?就算是有矛盾,走到最后都会成为回忆,若是缘分尽。同样也会是一段幸福时光。” 时念语重心长的教导似乎不被她放在心上,美时只是想找一个人来安慰她,可没想到时念竟然一直劝她离开。 美时淡淡的说道:“时念姐,至少我认为苏寒现在能给我快乐,应酬的时候他能给我挡酒,回家的路上他能跟我作伴。那我还奢求什么?” 美时已经变的被时念认不出来,曾经的她可以为萧墨琛的离开放声哭泣,为追求爱情,她能放弃身边所有人跟着他跑到英国,对爱情的执着让她不得不佩服,可现在竟然要跟有妇之夫发生关系,女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时念在最无望的时候只想过与他分手,可对于爱情她已经疲倦,就算离开沈弈。她也不会在乎寻找另外一个人来陪她度过余生,曾经king出现在她的面前,依旧如同过眼云烟一般。 “时念姐,我现在真的很落寞,身边没有人跟我说话,每天都在忙工作的事情。至少我们以前在同一个公司还能时常谈谈心,可现在呢?我身边只有苏寒一个朋友。” 时念见劝她根本没有希望,淡淡的说道:“我想见见他。” 美时取出手机,屏幕上就是两人合影。 照片背影似乎是酒吧,苏寒本是仰躺在沙发之上,系着领带的领口自然散开,淡漠的眼神,高挺的鼻梁,满是风流之姿。美时正躺在他的怀中坐着鬼脸,似乎在撒娇。 “怎么样?” 时念收回目光,不得不承认苏寒的确算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可从他的眼神动作中就能看出他是猎艳老手,他口中的话,可信度一定不高。 “要听实话吗?”时念淡淡的说道。 她对照片上的男人十分不满意,这种男人又怎么适合居家过日子? 美时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单手拖着下巴,甜甜的问道:“听实话,时念姐一定不会骗我!” 时念已经感受不到两人之间本有的热络,莫名的有一种疏离感。 “他不适合你,甚至朋友都不能交。” “为什么?” 美时瞬间变脸,语气不善,“为什么?” 时念淡淡的说道:“猎艳高手,不适合过日子。等到他得到你,时间一长,一定会甩开你。” 对于这种男人,她就像是玩具。 女人结婚时间越长,她会对感情越忠贞,有家庭孩子的束缚,她已经深深陷入其中。男人不同,他会像个不成熟的孩子,喜欢沾花惹草,可又不留痕迹,家中人不丢,身边人不断。 “时念姐,当初沈弈哥同样与苏影不清不白,为什么你还是选择很他在一起?沈弈哥现在不是还与一个叫慕什么的女人关系密切吗?我怎么没看到你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呢。” 沈氏集团破败,她是从经理的口中得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导致她在公司之中的地位有些难堪。 苏寒同是地区经理,两人关系建好的话,或许能保住她的位置。毕竟苏寒常年混迹在酒场之中,人脉比较广,同时身边单子永远不会断。 她的话让时念微微一滞,“美时,你喜欢的话完全可以放手去追,作为你的朋友我祝福你,祝你幸福。” 说完,时念抓起自己的包,淡淡的说道:“我有些累,先走了。” 美时的话让她很伤心,就像是已经结好痂的伤口被人再次揭开,痛的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回去的路上,她站在风中逆风而行,凌乱的头发,艰难的步伐,她就像是一个迷途的灰姑娘。熟悉的铃声响起,是美时,她随手关机。 回到家中的时候兴致并不高,沈弈追问一番后,依旧没有得到结果,两人只能先睡去。熄灯准备睡觉,沈弈电话突然响起,陌生号码,接通后才知道是苏影。 “沈弈哥,在干嘛?” 苏影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让身边的她又响起美时的话。 沈弈平淡的说道:“准备睡觉。” 苏影似乎没有听出语气中的不悦,长舒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沈弈哥,三天后我婚礼,你有空吗?” 苏影消失一段时间,没想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决定要结婚! “好,把位置给我发过来,那天我会与时念准时到。”沈弈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与朋友对话一般。 苏影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强颜欢笑,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在这样说话吧。 “沈弈哥,早点睡。” 借着微弱月光,沈弈站到窗边,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一口后,长长舒出一口气。 时念同样没有睡着,起身坐到一边,同样拿起一根烟,依葫芦画瓢般点燃,猛吸,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咳嗽。 沈弈一把夺过,碾碎在烟灰缸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040杀 怀孕 时念同样没有睡着,起身坐到一边,同样拿起一根烟,依葫芦画瓢般点燃,猛吸,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咳嗽。 沈弈一把夺过,碾碎在烟灰缸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手中的烟还没有掐灭,四散而来的迷雾刺激着她的眼球,不禁狠狠地眨了眨眼睛,“还没做什么,苏影结婚,你很不开心吗?” “没有。” 可他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时念自嘲的笑道:“沈弈,我们在一起纠缠这么久,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美时的话让她生气,同时让她感触很深。 “你认为呢?” 沈弈半跪在她的身前,伸手触摸着她的空气刘海,随即向下滑。 时念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月色下,更添一分悲凉,“其实我是爱你的,可是我感觉爱你真的很累,我想要的幸福你只给过我一段时间。” 沈弈母亲离开人世的时候,一切仇恨解开,她本以为与沈弈会美好的继续生活下去,然而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倒也检验两个人的爱情,可会让她感觉到很累。 “时念,先睡好吗?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记。”沈弈在一旁安慰,缓缓抱起玉人,轻轻放在蚕丝被中。 时念的眼睫毛很长,就像是两把小扇你。她睡着的时候很美,紧绷着脸,蹙着眉,就像是太多烦心事都已经让她睡眠不可安生。 沈弈心疼她,已经开始尽全力弥补,可时念似乎感觉不到他的真心,或许是伤太深,需要时间慢慢调理。 “我已经没有公司,现在只有你,剩下的时间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能重新复婚。” “念念,第一次发现你睡着这般迷人,以后我们不要吵了好吗?” “我保证会尽快与慕清璇撇清关系,你要相信我。” 沈弈不停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她似乎在梦里听到他的话,紧皱着的眉,终于慢慢展开,紧绷着的脸,同时也渐渐放松,轻轻的挂上一抹笑容。 沈弈正在享受安静,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美时发来短信,“时念姐,你回家了吗?还在生气吗?我不应该提你与沈弈哥的,明天我们去逛街好吗?” 刚刚回到家中的时候,时念已经打开手机调成静音,她本打算给美时回电话,可刚刚太累,竟然不知不觉睡着。 沈弈很想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看来是时念的心情变化并不是空穴来风,原来是美时在一旁的胡言乱语。 第二天,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房间中射进来的阳光让她不得不伸出手去阻挡住眼睛,“沈弈?” 轻声呼唤,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沈弈托着一张碟子,大步回到房中,一个深鞠躬后,优雅的说道:“时念小姐,这是沈弈先生给你准备的早餐,不知道是否符合您的胃口?” 时念揉着惺忪的睡眼,挥着手调侃的说道:“放到一边吧,明天一起给你小费。” 沈弈却一个饿狼扑食,直接冲进被子中,眯着眼睛坏笑道:“今天的小费还是今天给比较好!” 说着,被子中一阵疯狂的挣扎,最后时念还是没有逃脱他的魔掌……苏影婚礼如期举行,她早在昨天已经给沈弈发过地址,并嘱咐他一定要来。 与时念准备一番后。两人换上礼服赶去婚礼现场。 苏影举行婚礼的地方是一处教堂,采取西式结婚方式。教堂四周已经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一条红色地毯直接从正门绵延而去。红毯两边是摆放整齐的花,随便一朵。看上去都是娇艳欲滴。 “沈弈哥,你来了?” 时念与沈弈的出现,无疑成为教堂之中的焦点。不远处一名身穿红色礼服的男人正端着高脚杯仔细打量着时念,他的眼神燃烧着欲、火,似乎想烧尽她的衣服。 时念注意到火辣的目光。男人略微一抬手。举起手中的酒杯。她只是冷冷的转头。丝毫没有理会男人的献媚。 “恭喜你。”沈弈很绅士的拥抱着苏影,她今天是这里的主角。可她的心却依旧在沈弈的身上。 对于她而言,沈弈就像是一个梦,曾经渴望与他走到一起,可是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让她明白,两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他爱着的人永远不会改变。 专情的男人可能是最迷人吧。尽管现在是滥情的年代。 时念在人群中看到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形,美时。 同时,美时也看到她。正向她走来,“时念姐,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美时依旧如之前般热情。就像是两人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一般。 时念轻推开她,笑着说道:“苏影邀请沈弈,我也就跟着来凑凑热闹。” 刚刚身穿红色礼服的男人款款走过来,一手插兜,一手突然落在美时的肩膀上,让两人同时一惊。 “美时,不介绍介绍?”男人嘴角勾勒起一道弯弯的弧度,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 一旁的沈弈已经站到时念的身边,在沈弈面前,红衣男子显得倒是并没有多出众。 苏影已经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可临走前,目光还是不舍的停留在沈弈的身上,许久才移开。 见到红衣男子,美时的直接揽住他的腰,介绍道:“时念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苏寒,她可是我们公司的模范型人物,业绩总是第一。” 红衣男子脸上飘过得意的光,随即笑道:“都是朋友帮助罢了。” 时念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已经飘到另一边。 美时又介绍道:“苏寒,这是我时念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苏寒略有深意般笑着,绅士的伸出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可时念已经把手挽在沈弈的胳膊上,淡淡的说道:“我也是。” 苏寒苏寒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尴尬,只是看向沈弈,笑着问道:“这位是?” 美时又说道:“沈弈,是我哥哥的朋友,同时也是时念姐的丈夫。” 提到丈夫,苏寒眼中飘过一道寒光,可随即又感觉沈弈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怔忡后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原来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久仰大名。” 沈氏集团已经不复存在,他话中之意分明是在嘲讽沈弈。 “你是美时的男朋友?”沈弈淡漠开口。 时念并没有很他说两人的关系,眼前的亲昵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另外的三个人纷纷一愣,苏寒随即说道:“说成是未婚夫,可能会更贴近一点。” 时念心中冷笑,不要脸。 美时却满满幸福的目光,她喜欢在人群中与苏寒这般亲密,似乎并不在乎他有妇之夫的身份。 苏寒突然转来话题,“听说最近沈氏集团遇到很大的麻烦,不知道沈总处理的怎么样?” 沈氏集团的事情在商界中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是本市的龙头企业,竟然在king的猛攻之下,变成曾经的神话。 很多人在拿这件事当做茶前饭后的笑谈,可还有很多人却依旧信奉沈弈能够东山再起。 两人谈话针锋相对,场上火药味十足,莫名的硝烟阵阵。 沈弈是什么人,他已经看出苏寒眼中的目光,似乎对时念有意思,只有美时不清楚,她眼中的好男人,是个风流成性,早就习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时念允许的话,我会重新开始一个新的沈氏,只要我还在,沈氏的牌子就不会没落。”沈弈一字一顿的说着。 苏寒拍手一笑,“沈总果然是沈总,的确,听说有慕清璇的华夏帮助,我想谁都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毕竟华夏可是财大气粗呢!” 沈弈淡漠的回道:“华夏只是我曾经的生意伙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要东山再起,还不需要靠外力的支持。” “的确,沈总是什么人。哪里是我们这边平常老百姓可以相提并论的呢?”苏寒淡淡的走到一边,在他的拉扯下,美时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 两人离开后,沈弈才冷冷的开口,“美时怎么会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时念盯着两人的背影,淡淡的说道:“可能是爱情吧,这苏寒相对于萧墨琛而言,更是渣男一个,况且还是有妇之夫,只有美时把她当成宝贝一样,放在心里。” 随着几人的说话,今天的主角都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苏影的丈夫是大福地产的总裁,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发福的男人。 此时胖男人正拉着苏影的手,两人正在牧师身边互相宣读爱情宣言。 “竟然是他。” 沈弈的目光微微汇聚,盯着正在台上的一对新人。 时念淡淡的问道:“你认识他?” 沈弈说道:“一个曾经的合作伙伴,美时不就在他的公司吗?只是这个男人的作风不是很好,当初正好他有求于我,所以才把美时安排进去。” 现在美时与苏影竟然都与大福地产的人有关系,看到冥冥中果然自有定数。 宣言过后,满座高朋纷纷敬酒。胖男人拉着苏影的手,来回游走于各个桌子前。 半个小时后,两人的脸色全部微微泛红,已经有了醉意。 胖男人见到人群中的沈弈,拉着苏影走过来,扯着嗓子大声道:“沈总,怎么不去跟他们聚聚?” 一旁,正是曾经沈弈与之合作的不少人,可其中的人还有一小部分是与他发生过矛盾的,既然时念在,他还不想让男人们的纷争牵扯到时念的身上来。 一边,苏寒也朝着沈弈的方向过来,笑着迎合道:“老大,你这怎么还跟沈总闲聊上了?大家都等着敬你酒呢!” 胖男人冷哼道:“你小子懂什么?这沈总可是我的兄弟,别看他今天没落,但永远都会是我的兄弟!只要有事,说话,一定好使!” 沈弈点头示意,既然婚礼已经结束,他已经没有继续多呆的意思,淡淡的说道:“新婚快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句新婚快乐,苏影的脸色暗淡下来。 苏寒已经知道苏影与沈弈的关系,他在一旁说道:“沈总。听说你与我们嫂子关系不错,怎么不多留一会?不敬一杯酒?” 美时扯了扯他的衣服,却被他狠狠的甩在一边,脸上依旧带着笑,冲着胖男人说道:“老大,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沈弈与嫂子关系,那可非同一般!” 胖男人拽着苏寒的衣服,问道:“怎么不一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女人!” 苏影避免难堪,拉着胖男人准备上一边敬酒,苏寒却挡住两人的路,喋喋不休道:“嫂子,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难道还担心我们能吃了你?” 胖男人直接把他推开,冷哼道:“赶紧给我滚蛋!” 沈弈同时上前,淡淡的说道:“你叫苏寒是吧,管好自己,对美时好一点,否则,我会让彻底的滚出销售界。” “哎呦?”苏寒大笑着,大声喊道:“大家都听着,沈总跟我说要让我滚出销售界呢?可吓死我了!” 没想到苏寒一喊之下,已经有些人开始前三道四。 “沈弈?他就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听说不是已经被king给打回原型,现在一无所有了吗?” “没想到沈总还是这么嚣张,当年他飞扬跋扈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大放厥词!” “他当他是谁,还是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的沈总不成?现在不过是一个穷光蛋罢了!” 沈弈冷冷的环视一周,淡漠的说道:“三天后,我会重新掌权沈氏,希望各位自然能像今天这般硬气,来我沈氏集团耀武扬威。” 这一刻,沈弈已经决定要重新整理集团,他不能让时念跟在自己身边受委屈。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还真是世态炎凉! 一直坐在一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男人却一直安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沈弈,你当你是谁?沈氏可以重新再起来,但是你在商界还能掀起什么浪花?别忘了,这里的人可都是你未来的前辈!想要在混出个模样,怎么也得跟大家套套关系吧?”苏寒在一旁讥讽道。 沈弈正冷漠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们还不配。” “不配?沈弈,你难道还当自己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不成?现在的的沈氏集团可是在king的手中,人家把他变成垃圾回收厂。你都没有说话资格吧?” 苏寒来回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继续在人前奚落着他。 时念已经感觉到场面的尴尬,他正处在众矢之的。继续待下去只会让他更难堪,于是说道:“沈弈。我们先回去吧。” 可在场很多人似乎并不想让两人离开,站在一旁一直隔岸观火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提着刺耳的声音,道:“沈总。现在怎么连一个卖房子的地区经理都不敢惹?这可不像你当年啊!想我曾经求着跟着你要一块地皮,你可是都不正眼看我一眼,这是不是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啊!” “李总。你这话说的。别看我是个卖房子的。可是至少比一个一无所有还没有工作的人强吧?” 苏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妒忌沈弈身边竟然还有像时念这种美丽的女人。看看自己身边的美时,似乎并没有时念有味道。 沈弈冷漠的问道:“说够了?” 苏寒晃着酒杯,不甘示弱,“怎么,身价不符,不好意思跟我们说话吗?” 沈弈突然抬手。狠狠的抓住苏寒的领带,一拳直接把他打到地上,冷声说道:“像你这种垃圾。打你真是脏了我的手!” 大福地产的总裁见到自己人被打,一张胖脸阴了下来,冷声说道:“沈弈。你是不是太过霸道?这可是我的婚礼,你竟然还打我的人?没把我放在要紧啊?” 近乎怒吼般的声音让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苏寒明白为什么总裁会发这么大的火,无非就是吃醋于沈弈与苏影之前的关系。 苏影上前拉着胖男人的胳膊,柔声说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婚日子,还是别吵了。” 胖男人直接一巴掌把苏影打到一边,冷声喝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时念现在才明白,原来今天请沈弈过来目的,就是众人打算羞辱他! 沈弈成名太久,想要站在一哥的位置上自然得罪不少人。现在他倒台,众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谁都想奚落他一番。 “沈弈,你特么敢打我!” 苏寒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的一拳打的他七荤八素,嘴角已经流出血来。 美时上前拉着他,可是被苏寒狠狠的甩到一边,作势就要与沈弈在打到一起。 在场之上很多都是名流,或者是各行各业的总裁,能与沈弈的人,只有没有身份的苏寒! 教堂外,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转眼,方致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沈氏集团的高层,现在又回归到以前的模样,穿着一身肥大的迷彩,脸上挂着冷峻的神情。 一把抓住苏寒,二话没说就是一拳,苏寒还没回过神,他的腿已经狠狠的落下,一脚踢在他的门牙上,鲜血飞溅,苏寒只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门牙已经被踢飞。 方致远力气很大,单手提起苏寒后,冷冷的说道:“这是我妹!我都不舍的碰,你小子竟然敢推搡她!你是不是想死!” 苏寒已经精神恍惚,他只能凭借着仅有的一点意识胡乱的摇头。 美时连忙跑到他的身边,脸上已经挂着泪花,“哥,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放开他!” 方致远冷声说道:“他刚刚怎么对你?这种人值得你在他的身边吗?” 在场的人都明白方致远究竟为什么大打出手,秦美时与方致远只不过是表兄妹,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出头!他最大的原因就是得知沈弈被这群人奚落,才开着他改装过的悍马疯狂赶过来。 沈弈淡淡开口,“走吧,先回去!” 在场的人谁都不敢说话,方致远的雷霆手段已经震慑住众人! 美时虽然不想离开,可还是被方致远强行带走,这种情况下,她继续就在这里只会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 至于苏影,沈弈与时念都不想再去理会她了。今天没有她的话,恐怕我不会出现这些事情,既然祸是她闯的,就应该知道如何承担后果。 悍马车上。 “沈弈,你刚刚怎么不动手?在场的不会是一群以清高自居的家伙,只要让他们看到你的狠,会都不敢继续跟你废话的!” 方致远手上还有着血迹,刚刚的几拳打的实在是舒服。 沈弈揉着太阳穴,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淡淡的说道:“我打算最近一段时间重新成立一家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在公司临近倒闭之时,沈弈套现出一笔钱,但那是准备给时念以后的钱。 方致远自然知道这笔钱的存在,笑着说道:“打算用那笔钱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在乎这些,你与时念出国逛逛,几年后回来,谁还能记得这些事情啊!” “你有想去的国家吗?”沈弈淡淡的问道。 时念摇头,“我没有,可是你要是想去哪里,我可以陪着你。” 一句我陪着你,让沈弈感觉十分暖心。 车上的美时却突然哭起来,弄得三人全部一愣。 “美时。你怎么了?”方致远开口。 美时揉着眼睛,哽咽的更甚,她冷冷的说道:“方致远!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现在沈弈与时念这么幸福,可我呢?以后都没有工作,而且还失去男朋友!你要我怎么办?” “刚刚那个男人能做你的男朋友吗?”方致远冷声质问着,他是什么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况且,你在大福地产中的地位是沈弈拖关系给你的!现在沈弈已经与大福地产发生矛盾,难道你认为你还能继续留在里面吗?” 美时怒声说道:“没有沈弈又能怎么样?我还可以靠苏寒的,他在公司中同样有话语权,现在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 方致远无语,狠狠的捶打着方向盘。 沈弈垂着眸,久久不语。 时念却安慰道:“美时,你应该知道,苏寒看起来很阴险,刚刚他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在众人面前冷言嘲讽沈弈,这是一个君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他既然知道我们是朋友,他就应该为你考虑,可他刚刚都做了什么?一味的在一旁怒斥沈弈,就像是两个相见恨晚的仇人!” 时念很生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刚刚在教堂之中还让她心有余悸。 美时似乎并不想听任何人的解释,她捂着耳朵,疯狂摇着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只知道你们一个个过的这么幸福!方致远他有追求的梦想,你与沈弈又能长相厮守在一起,可我呢!” “先是爱上萧墨琛,可他竟然是为了报复你!后来分手,我以为我不会在重视感情,可是又遇到苏寒,现在又是因为你们!我真的不想继续与你做朋友!时念,以后我秦美时不认识你!” 美时说完,直接打开车门,正在快速路上的车很快,尽管方致远及时的刹车,可美时还是被甩出很远! 美时被惯性甩出很远,最后头撞到一旁的水泥围栏上,但伤的还不算重。 “滴滴滴——” 时念几人身后传来止不住的汽笛声,回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刚刚突然停车,导致后面的车产生连环追尾,现在整个快速路,已经完全的不能继续通行! “悍马的安全性能很高。”沈弈破天荒的开口。 时念已经被他气炸,语气不善的说道:“现在还有心情去理会车的性能,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 时念蹙眉,今天还真是霉运连连,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事情,看来交通事故又要处理一阵了! 方致远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沈弈,先跟你说好,我可没有什么钱,要是赔钱什么的,要你自己来!” 沈弈满头黑线。 美时揉着发昏的头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时念这才注意到受伤的美时,连忙下车去看。 沈弈与方致远同时下车,去处理连环追尾的事情。 “美时,你怎么样?” 时念关切的上前,一把搂她在怀中。 美时推开她,冷冷的说道:“不用你管我!” 时念还是把她强行的带到车上,只能期待她快点想通这些事情。本来不是时念的错,可是却偏偏要承担责任! 美时到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下,也不知道是晕倒还是疲惫。 时念听到车外的争吵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只赔偿他的车!要不是你们的车突然停下,我们能造成这么大的车祸吗!” 沈弈在一旁安静的的看着,这种事情还是方致远更擅长解决! “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我们停车,后面的车撞上我是我的错,可是你们不会紧急刹车吗?难道这要全部算在我们的头上?现场又没有人受伤,这算哪门子的大车祸!” “你也别跟我狡辩!谁的责任一会警察来了就清楚了!” 原来,已经有人报警。沈弈的脸上划过一抹冷笑,眼前的方致远不就是军队的人吗?半个时辰,交警大队已经派人赶到现场,快速路上连环车祸。导致交通已经不能通畅,市里领导十分重视。 “这辆悍马是谁的?” 交警走到悍马前,冷声质问。很显然。由于悍马的突然违规停车,导致整场车祸。 沈弈淡淡开口。“我的。” 交警直接开出罚单,同时说道:“你承担一半责任,剩下的责任其他人均分。” 场上一共有八辆车追尾撞到一起。一半责任的话同样不是一笔小钱。 “为什么要我承担一半责任?车突然发生意外情况,我迫停有什么不对?”沈弈冷声问道。 老交警都明白一个道理,很多车住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就像是眼前的这辆悍马。显然改装过。价格一定不菲。 “可是交通事故是你们引起的,承担一半。已经是很照顾你了。” 方致远在一旁来了火气,“照顾我们?还要我们赔偿一半损失,那要是不照顾我们,所有损失还要我们全部赔偿吗?” 交警已经指挥拖车先清理出来道路,把所有车全部拉到交警大队,之后在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沈弈皱着眉。“我们还有事情,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去交警大队。” 美时还在车上昏迷,现在需要送去医院。 时念缓缓下车。询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让我们去交警大队在做处理,先把道理让出来。” 沈弈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把这场车祸看在眼里。 方致远只能掏出自己的军人证件。同时从车上取出白色牌照挂上,“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一看到是军方牌照,同时又手持军官证,交警知道事情已经难办起来,可连环车祸并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他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沈弈已经看出交警的心思,同时递出一张名片,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电话号码,所有人的损失统计后,我需要赔偿多少,给我直接打电话就行。” 交警这才放心放行…… “你的车怎么样?”几人离开后,沈弈淡淡开口。 方致远似乎对自己的悍马十分有信心,笑着说道:“放心吧,就算刚刚八辆车全部撞到我的车上,都不会有什么事情!” “臭屁。”沈弈把头转向一边,安静的的看着窗外。 来到医院,医生检查过美时后决定留院观察几天。她不过是轻微脑震荡,并没有什么危险。 方致远已经做回缉毒警察,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得知美时没有事情,打过招呼后离开。 “要不我们把美时接到家里吧?” 两人全部耗在这里,简直是浪费时间,况且家中还有韦德,他可以照顾美时。 “要不要等美时醒过来后,我们在离开?”时念提出意见。 沈弈皱着眉头,总不能他背美时吧? 半个小时过去,美时依旧没有醒过来。他有些不耐烦,找到医生问过吃知道,美时还要等一阵时间才能苏醒,恐怕还要几个时辰。 美时的头部受到重创,现在还处在昏迷期。 “你在哪里?”沈弈拨通韦德电话,语气平淡。 “家啊!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沈弈淡淡的说道:“来医院一趟,一会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啊!?谁住院了!?” 韦德正打算问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电话另一头已经被挂断。 “怎么突然叫韦德过来?” 听到他打电话,时念已经从病房中出来。医院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淡淡的福尔马林,让她感觉有些压抑。 时念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可能是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也可能是与美时的争吵伤到心。 “打算把美时带回别墅,医院里待着太浪费时间,我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沈弈目光瞟到病房中的美时,熟睡着她才会更安静一点。 想到时念与美时的争吵,他皱着眉说道:“要不要把美时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沈弈别墅中的确有很多空着的房间,可他并不想让两人距离太近。曾经的乖巧女孩已经蜕变,现在时念就好像是她的敌人,不再是她曾经最喜欢缠着的大姐姐。 时念摇摇头,“美时性情大变有我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里,我打算帮助她解开心结,毕竟我们还要做好多年的姐妹,不是吗?” 沈弈垂眸盯着眼前的玉人,轻声说道:“谁都会改变,只有还是这般善解人意。” “咳咳咳……”一阵咳嗽伴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弈,这可是医院,你们俩能不能有点节制?” 时念羞红脸,转身回到病房,她已经听出韦德的话外音。 沈弈抓着他的衣服,不满地说道:“你丫以后再多嘴,就给我滚出我家!” 韦德一脸尴尬,挠着头笑道:“不至于,不至于,我们可是兄弟!” 在韦德的帮助下,几人很快重新回到别墅中。美时被安排在客房,正好沈弈有一些事情要忙,时念理所当然的陪在美时身边。 刚换好衣服来到书房,沈弈的电话突然响起,陌生号码,熟悉铃声。 “沈先生吗?” 沈弈淡淡说道:“我是。” “哦,我们这边是交通大队的,您现在有没有时间?关于交通事故的账单已经准备好,你看看过来结算一下?” 沈弈皱着眉头,刚刚忙起来已经被把这件事情忘掉,随即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又要出门吗?”时念端着刚煮好的咖啡,摆放在书房之中的办公桌上。 沈弈大手挽着她的头,轻轻一吻落在她的脸上,笑着说道:“我去交警大队处理一下车祸的事情,你乖乖的在家中待着,哪里都不许乱跑,听到没有?” 时念乖巧的点头,目光瞟到煮好的咖啡上,似乎不想浪费自己的劳动成果。 沈弈怎么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从柜子中取出来一个保温杯,把煮好的咖啡缓缓倒进保温杯中,“留着我在路上喝。” “不需要加点糖吗?黑咖啡,有点苦。”时念已经准备好糖,正摆放在一边。 沈弈摇晃着手中的杯子,笑着说道:“老婆煮的咖啡,再苦都是甜。” 目送他离开后,时念怔怔的站到窗前,望着沈弈的合资宝马开出去的方向,她脸上划过一抹幸福的笑意。 回到美时的房中,韦德正在给她做检查,“她的身体机能很弱,我开点药,让医院按剂量配好。” 奋笔疾书,已经几位西药,乱七八糟的字体在加上很绕口的名字,让时念皱了皱眉,“还需要什么?我让人一起带回来?” 韦德摇摇头,“这些就行,在带点葡萄糖吧,她现在的状态恐怕晚上都醒不过来。” “晚上都不会醒?怎么会那么久?” 美时已经昏迷两个多小时,现在距离黑天还有四个小时左右,轻微的脑震荡,怎么会导致她长时间昏迷呢? 韦德解释道:“可能是她不想醒吧,但明天早上应该也会醒过来,那时候她就没事了。” 韦德是沈弈从英国请过来的医生,两人不仅是雇佣关系,同时也是多年的好朋友。 时念相信他的专业素养,已经命令人去带回来韦德需要的东西。 晚上六点,沈弈才开着车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见到他,韦德已经两眼放光,直接说道:“弈,你终于回来了,要是在晚一会,我想我都快饿死了!” 原来时念早早就已经做好饭菜,可沈弈没有回来,她不让任何人开饭。满屋子的菜香味挑、逗着韦德的味觉,他只感觉自己看东西的眼神都已经重影! 内心深处一直在吼着:“好饿!”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顺利吗?”时念上前帮他脱下西装。 沈弈笑着说道:“还好,方致远的证件还是很有用额的。” 韦德已经很不满意,黑着脸,说道:“两位,咱能不能先吃饭?在等下去的话,我可真快死了!” 沈弈随意的摆摆手,“先吃你的吧。” “怎么,看你好像情绪不是很高?” 饭桌上,沈弈一直在低头吃饭,一言不吭。 “我打算重新开一家公司,你怎么看?” 筹划许久,他可以容忍周围的人看不起自己,可不能让时念受到一点委屈。 时念笑着说道:“这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我商量?只要你想做,我会支持你。” 韦德直接丢下筷子,摸着肚子说道:“弈,现在不仅你让我觉得恶心,没找到时念小姐说话同样这么肉麻!” 沈弈冷冷的说道:“滚蛋!” 韦德离开桌子后,时念麻烦他去看看美时的情况,沈弈继续说道:“方致远最近一段时间重新回到缉毒部门,已经无暇在帮我管理公司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来我的新公司里帮我,你意下如何?” 沈弈的新公司已经整理出规划图,资金有限的缘故,他只能先从注册一家一百万的小企业。 “只是……”时念垂下眸,开始一粒一粒的练着米饭吃。 沈弈淡淡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想看你太辛苦……” 重新创立起一个公司谈何容易,时念真的不想再看到类似苏影婚礼上的事情!“我已经决定!”沈弈一脸固执。 时念冷声说道:“让我下车,我现在就要下车!” 沈弈想起美时跳车的事情,只能把车靠着路边停下。冷声说道:“时念,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既然你喜欢一意孤行。那我也要任性一把,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呢!我要去找林辰。我要让他帮我拿下来这桩生意。”时念已经推开车门,站在路边摆手招呼出租车。 沈弈把她拽到一旁,冷声问道:“你闹够没有!” 在他的眼里这就是闹吗? 时念狠狠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她越挣扎,他的手就会抓的更紧一分。 “沈弈,我不同意与华商解除合作。要么你就答应我把这个单子谈成。要么就让我现在离开。你自己选择吧。”时念冷声说道。 沈弈正准备继续说话,她突然感觉胃里传来一阵恶心。猛然干呕起来,“咳咳……” “你怎么了?”沈弈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打,试图让她更好受一些。 时念皱着眉头,她晃着沉重的脑袋,淡淡的说道:“我没事。” 下一秒。沈弈已经被把她抱上车,向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到达医院检查后,时念正躺下病床上。沈弈正在外面与医生讨论病情。 “你也真够不负责任的,你妻子都怀孕这么长时间,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医生握着手中检查报告。责备的说道。 “怀孕?”沈弈重复着,“你是说她怀孕了吗?” 医生把检查报告推到他的怀中,直接说道:“自己看吧。都已经快三个月了,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要保证她情绪稳定,每天早点休息,这样对宝宝会好一点。” 沈弈很快跑回病房,之前的阴郁已经一扫而过,坐到时念身边,笑着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时念把脸扭向一旁,似乎并没有兴趣。 沈弈依旧兴致很高,笑着说道:“时念,你怀孕了,这是我这段时间里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沈弈心情沉重到极点,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时念竟然怀孕,果然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时念淡淡的说道:“我会把他打掉。” 沈弈脸色一黑,冷声说道:“不行,时念!你究竟要干什么?” 回想起医生对他说的话,时念最近需要安心静养,不能在生气,否则对肚子里的胎儿并不好。 “留下孩子可以,我要你与华商继续谈合作,我真的不想我的心血付之东流。”时念语重心长的说道。 沈弈直接说道:“好,只要你乖乖的,我答应你。” 时念这才满意的笑着伸出手,沈弈一把揽住她,抱到怀中。 “走吧,收拾收拾准备回公司。”时念已经起身,怀孕这种事情,并不会影响到工作。 沈弈拒绝道:“我已经打电话叫过来路一,一会他会送你回家,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去处理,我会把与华商的事情处理好的。” 时念拗不过他,只能同意,不断嘱咐道:“那你千万要记得,一定要与华商把合作谈下去。” 沈弈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与华商合作,可时念心中想的是,这是属于他们共同奋斗的成果。 把时念安顿好后,他来到公司继续整理策划,可与华商电话交流过后才知道,华商总裁已经出国,现在合作的事情交给林辰,接下来与林辰直接联系就好。 沈弈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林辰明显是有备而来,他分明已经做好所有打算,看来与华商合作,一定要与他正面谈谈。 “我们见一面吧。” 为了时念,他还是拨通林辰的电话。 见面地点还是约定在醉仙阁,他到达半个小时后,林辰才珊珊赶来。 “沈总这是打算跟我好好谈谈?”林辰拽了拽领带,懒散的坐到椅子上。 沈弈淡淡说道:“你们总裁出国,合作还是要通过我们两个进行。” 林辰一脸无所谓的摊摊手,“我早就说过的,是你不相信。我们的合作好像是在半个月之内完成,这段时间里,总裁都会在国外。” 沈弈皱着眉头,他嗅到话中威胁的味道。 “策划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不知道你看过没有?”转去正题,他可不想跟林辰废话。 林辰缓缓说道:“没看,但是我觉得还得修改。” 沈弈眉头皱的很深,冰冷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只要时念设计出来的方案,你给我的策划书是时念亲手写的吗?”林辰绕有意味的笑着,并没有把策划的事情看的很重要。 沈弈冷声说道:“这跟时念没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策划通不通过?我们合作能不能顺利进行?” “沈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一天心平气和的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谈事情,最重要的是主动权还在我的手上呢?”林辰似乎在挑衅,他回忆起自己被逼走的那一刻,以及父亲无能为力的表情,这些都值得他去报复沈弈!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总算king的出现把沈弈搬倒,这才能让他报仇! 沈弈冷笑道:“你认为这样你就赢了?林辰,你还是太天真,就算是我没有沈氏集团,可你依旧斗不过我,你知道吗?” 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只是一直没有动用。 林辰用手指正轻敲着桌子,意味深长的笑道:“对,我是比不过沈总,您还有华夏慕清璇在支持不是吗?当初的拍卖那块地的时候,我刚刚在场,看你们关系似乎不错,不知道时念知不知道?” “你在威胁我吗?”沈弈不温不凉继续说道:“林辰,是个男人就正大光明的跟我在商场上较量,总在背后使用阴谋诡计,这也算个男人?” 林辰脸上挂着稍稍玩味的笑意,淡淡说道:“我不喜欢正大光明,毕竟你沈总的光环可以碾压一切不是吗?” “对了!”林辰很轻的叹口气,继续说道:“还记得你公司曾经出现的金融漏洞吗?那也是我做的,只可惜你没有与苏影结婚,否则的话,不用king动手,我就会让沈氏倒下。” 沈弈深邃的眸子一闪而过一道寒光,冷冷的质问道:“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开始算计我?你知道时念为什么不喜欢你,而选择我吗?” 提到时念,林辰果然自乱阵脚,“为什么?” 沈弈怔忡半晌,冷漠的说道:“因为我从来不会在背后对人动手,不会像你一样,永远是个卑鄙小人。” “我卑鄙?”林辰破口大骂起来,“你配这样说我吗?当初你用沈氏的力量来给我爸施压,让我被迫离开机场,现在还跟我议论卑鄙?这都是被你逼得!” 沈弈冷笑道:“沈氏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我用它来对付任何人都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不会像你,偷偷摸摸的不择手段,现在又躲在这里阻挠合作,你难道真的认为我很需要华商的合作吗?” 林辰似乎被戳中痛处,与沈弈的对峙中,还是他输了。 “沈弈,无论你说什么,你做什么,我要告诉你,这场合作是根本没有办法谈成的,我会让你知道,破产两次是什么感觉!”林辰狠狠的拍着桌子,怒目而视着他。 沈弈却笑着摇摇头,冷漠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永远都会是loser。” 与林辰的谈判失败后,沈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寻找慕清璇。 他本来不想在跟她有一丝一毫瓜葛,但华商签、约补上,会影响到时念的心情,他只能去寻找慕清璇解决这件事情。 慕清璇接到他的邀请倒是欣然赶过来,到约定好的茶楼后,沈弈已经安静的坐在窗边位置上。 “沈弈,今天怎么有时间约我?” 慕清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她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挂着淡妆,穿着一身浅色系韩国风衣裤。 沈弈直接切入正题,“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理所应当,慕清璇却笑着问道:“你还欠我两个条件,现在怎么突然要我帮你做事情?” “我知道你与华商有关系,能不能帮我完成与他们的合作?”沈弈说出这次见面的目的。 慕清璇端着茶杯轻轻嗅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帮我?”沈弈淡淡问道。 慕清璇眯着一对狐狸眼,媚笑道:“这件事的确是举手之劳,可是你要怎么报答我?” 沈弈作势要离开,却被她直接拦下,“逗你的,说说吧,你跟华商关系应该也很好,怎么合作会突然出现问题。” 沈弈皱着眉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原因,只是淡淡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帮?” “哎,你这是求人的态度?”慕清璇蹙眉坏笑,“不会是你沈总又得罪什么人,暗中整你吧!?”“我只想问你能帮我吗?”沈弈淡淡开口。 慕清璇莞尔一笑,她还从来没有见到沈弈竟然开口为生意上的事情求人,“那你总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完成这个单子吧?” “公司运行运营遇到危机。”沈弈松松领口。语气寡淡如水。 慕清璇笑着说道:“需要钱可以跟我说,多少?” 华夏财团财大气粗,对于沈弈现在的小公司而言。支撑下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还没有到吃软饭的地步。” 找慕清璇帮助已经是触碰到他的底线,若非时念非要求他谈成这单生意。现在他根本就不会与慕清璇见面。 “这就算吃软饭,你以后还我不就行了吗?说吧,我可以收你欠条。”说着。她已经包中取出支票。 正要动手签金额,沈弈的手已经挡在支票单上,“我说过不需要。你只要告诉你能不能帮我拿下华商的事情。” 慕清璇拗不过她。随手扔掉签字笔。“可以是可以,华商与我们还有合作关系。但你与华商总裁有矛盾的话恐怕事情不会太容易。” 华商总裁可不是一群小鱼小虾能够相提并论的,拍卖会以及婚礼上的那群人,基本进不了慕清璇的眼。 “只是签约遇到麻烦,策划已经做出,你只要通知他换人来与我谈合作就行。”沈弈说道。 慕清璇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中间给他下绊子。想想倒也符合情理。毕竟沈弈曾经树敌很多,目空一切,遭受到报复是理所应当。 “我会近期联系他的。让他重新派人交接你们的事情,但是沈弈,你想没想过就算你与华商谈成一笔交易。后续发展呢?”慕清璇一双狐狸眼中散发着精光,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弈皱着眉头,冷峻的脸看起来更加迷人,“与华商谈成合作,我会转移方向。” “转移方向?现在时常你也看到,你认为有什么可以投资的地上?或者你已经想到什么好的领域?” 慕清璇在断他的后路,同时也是在为他找更好的出路,“有没有兴趣接手我旗下的一家公司?” 华夏财团收购的小企业有很多,类似沈弈现在的集团更是数不胜数。 沈弈拒绝道:“不需要,既然能白手起家第一次,我就相信有第二次。” “可是你现在已经有很多敌人,生意场上,弱肉强食,他们都不会再给你成长的机会不是吗?”慕清璇知道这是与他拉拢关系最好的方法,只有绑在自己身边,才会有更多接触机会。 沈弈冷笑道:“就凭那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king都没能把我打倒不是吗?” 与king的斗争虽然进行都最后,公司岌岌可危时,他依旧没有放弃,虽然结果是让他的公司直接面临巨大的债款,但依旧不全是输! 能用破败的公司拖垮king,这也是一种胜利不是吗? “当时我们并不了解,早点与华夏合作你也不会有今天,不是吗?” 慕清璇曾经想过要帮助他,可公司中很多人都在反对,况且又没有了解沈弈。接触过后才发现他的魅力所在,想要帮助他的时候已经是杯水车薪。 “过去事情不想提,尽快帮我解决掉华商的事情,你不用联系我,让华商负责人直接跟我谈就行。”听起来就像是过河拆桥,甚至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 慕清璇并不在意,反而嘴角扯着一抹媚笑,“沈弈,你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却又让人迷恋至极。” 沈弈把衣服随意拖在胳膊上,桀骜不驯带着一抹冷酷,她现在只想被沈弈征服,可却并没有什么机会。 回到医院的时候,时念正坐在病床上剥着水果,见他见到病房里,依旧一言不发。 感受到她心情变化,沈弈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你去找慕清璇了?”时念淡淡说道。 刚刚接到林辰电话,慕清璇已经与华商总裁重新商量过与沈弈的合作,现在他根本没有权利负责。本来已经打算把这个策划通过,可现在又需要重新审核。 “你怎么知道的?”沈弈坦然说道。 时念把头扭到一边,淡淡的说道:“你为什么又去找她?” 她了解沈弈的秉性,女人占有欲往往很强,尽管知道他不会与慕清璇发生什么事情,可依旧还是醋意横生。 “林辰告诉你的?”沈弈已经猜到答案,看来事情应该已经被慕清璇处理好,只是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打过来电话。 两人都是所问非所答,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没有在听说话,但却又跟对方说话。 “林辰已经决定把这个策划给我们,你莫名其妙的找到慕清璇,导致现在策划依旧不能通过。”时念越说越气,声音近乎在吼。 沈弈想起曾经发生在萧墨琛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脸色黑下来,质问道:“你又去求别的男人?” “什么叫求?我们是朋友,举手之劳还算是求吗?况且我对自己做的策划很有信心。”时念冷声说道。 突如其来的冲突,让沈弈已经忘记这里是病房,狠狠的一脚踢碎摆放在地上的暖瓶,刺耳声传来,整个病房安静的可怕。 两人冷冷对峙一分钟,谁也没有先来口。冷静下来的沈弈担心她的身体,最后还是服软,淡淡地说道:“以后生意上事情交给我。” 自己这是要成为职业家庭主妇吗? “沈弈,我们现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登记,我想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想要的我以后也不想去管。”时念冷漠的说道。 她真的已经不想继续在这样生活下去,沈弈是焦点时身边有苏影跟着,而落败的时候竟然又出现一个商场里的女boss跟在她的身边解决问题。那自己在他身边算什么,难道只是玩具?传宗接代的机器吗? 沈弈并没有理她,已经去洗手间取过来拖把,正在擦拭满地的水。 时念受不了他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冷冷的指着病房外,“我要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沈弈皱着眉头,终于开始说话,“你究竟让我怎么做才能满意?” “不需要,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麻烦你离开行吗?”时念语气无奈,似乎沈弈已经被她厌恶到骨子里。 沈弈把拖把甩在一旁,狠狠摔门走出病房。 时念握着手中的芒果,直接摔到地上,狠狠的摔过枕头发泄一番后,才放声大哭起来。 时念的哭声就像是在哽咽,她抱着被子把自己埋起来,担心被沈弈听到却又想接受他的安慰。 她感觉自己脾气越来越不好,怀孕中会让脾气改变吗?她并不清楚,只是知道现在很委屈,她做的一切都在为沈弈考虑,可到最后受委屈的人永远是她。 沈弈在病房外点燃一根烟,灰白色烟雾的缭绕下,他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这位先生,麻烦到楼梯口或者洗手间中抽烟,这里不允许吸烟的。” 一身白衣的小护士站到他的面前,轻声劝阻道。 沈弈又狠狠猛吸一口,才把剩下的三分之二扔在脚下熄灭,“嗯。” 小护士花痴般盯着他,转身离开时,目光还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哎,那边有一个型男,好帅的撒!”小护士小声与身边值班的同事说道。 同事说着方向看过来,沈弈已经消失,他回到病房中的时候,时念已经哭成泪人。 “别哭了,我的错,以后我尽量不在联系慕清璇,可以吗?”沈弈推搡着床上的玉人,淡淡地说道。 时念哽咽道:“沈弈,我想安静的把孩子生下来,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好吗?” 沈弈无言以对,尽管不想,可又能多说什么,现在还是要考虑时念,有孕在身的她还是孩子最重要。 病房中的两人都没有与对方说话,沈弈与她说过几句话,可时念并不想理。 夜晚时间过得很快,再次醒来的时候,沈弈已经看不到床上的人,时念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是一阵风,他丝毫没有察觉。 拨通熟悉的号码,一直都处在关机状态,看来时念果然决心要躲避他。 生活还要继续,沈弈依旧需要把与华商的事情处理好,毕竟那是属于他与时念共同的心血。 “沈弈,华商集团的合同已经赶出来了,他们已经签过,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沈弈的助理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把已经整理好的合同书与策划同时放到他的面上。 沈弈随意翻看后,直接签上名字,“剩下事情你们处理就好,把章路一给我叫过来。” 助理离开后,章路一敲门进来。 “姐夫?找我什么事?”章路一挠着头,他已经知道两人一定是在闹矛盾,因为时念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沈弈淡淡的说道:“时念不辞而别了。” “啊!?你与姐又吵架了吗?她怎么会突然离开呢!?时念在这座城市里并没有亲人,包括朋友同样是寥寥无几,章路一担心的问道:“姐夫。你说姐会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了?” “为什么这么说?” 沈弈同样想过这点,但是时念现在怀有身孕,又怎么会长途奔波呢? 章路一来回踱步。直接说道:“姐可能心灰意冷呢?她以前就跟我说过,解决好你的事情后。就会带着我一同离开这里的。” “我的事情?”沈弈皱着眉头,“我的什么事情?” 章路一继续说道:“就是在你与king做对抗的时候,姐那个时候跟我说的。” 难道时念要就打算要离开了吗? 一边。电话突然响起。 沈弈迅速拿起来,可看到的电话号码竟然是方致远,这个许久没有联系过他的兄弟。 “沈弈。你在哪呢?”方致远语气似乎很焦急。似乎没有任何玩笑与客套话。 沈弈淡淡说道:“公司。怎么了?” 方致远沉重的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趟警察局。美时现在在里面呢,可我在外面执行任务。根本回不去。” “美时?” 屋漏偏逢连夜雨,美时竟然在这个时候同时出事。 方致远解释道:“听说好像是在酒吧跟人闹、事,把人打伤,那家人台子挺硬的,现在不让她离开。” 沈弈答应下来后,两人挂断电话。 章路一在一旁问道:“出什么事了。姐夫?” 沈弈并没有多讲,随手拿上外套,道:“我现在需要去一趟警察局。你帮我继续寻找时念。” 他可以不打扰时念的生活,但是不能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离开公司,奔赴警察局。到达的时候。美时正坐在大厅里,身边还有几个陌生青年,在场中认识的人,还有苏寒。 “你是秦美时的家属吗?”一位身着警服的小警员问道。 一旁的苏寒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跟美时有关系了?看来美时离开我后,生活过得还真好,身边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小警员皱着眉头,低声喝道:“都给我安静一点,这里是警察局,没问你们问题就不要给我说话!” 沈弈被带到一边后,小警员才来口问道:“你是秦美时的哥哥,方致远吧?” 警察局里已经调查过秦美时的档案,发现她在这座城市的人际关系里,只有一个表哥。可这位表哥又是军队的人,看起来事情要难办很多。 “我不是,但我与她哥哥是兄弟,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好,我同样能做主。”沈弈淡淡说道。 “其实这就是一场正常打架斗殴,酒吧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好,可是被打的人并不同意把事情就这样解决,你知道的,我们现在也很为难。” 小警员已经收到上面消息,对待方致远要态度好一点,跟他把事情商量好后,在决定怎么做。 方致远现在是国际缉毒警察,况且还有军队的通行证,可以说是两年人都很难得罪,但毕竟有错的是美时,所以事情还是商量着解决比较好。 沈弈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对方是看在方致远的面子上,才没有让他难堪,“对方是什么人?” 小警员说道:“大福地产区域负责人,叫苏寒,刚刚你们好像有说话,难道你认识?” 认识的话,事情会好办的多。想要解决这种纠纷完全可以私了,也就是拿钱息事宁人。 苏寒?听到这个名字,沈弈眉头一皱,他本以为苏寒脸上的伤是在保护美时的时候被人所打,可看来情况并不一样,他竟然是准备把美时送进监狱的人。 “有矛盾,并不熟。”沈弈淡淡开口。 小警员长舒口气,“那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现在苏寒就是要让秦美时进监狱,故意伤害,在加上苏寒暗中操作的话,恐怕秦美时需要在监狱中度过三个月。” 苏寒作为销售区域经理,自然与警察以及机关单位的人有接触,所以想要把美时弄进监狱是很简单的事情。 沈弈问道:“能不能让我跟苏寒谈谈?” 小警员想了想,还是把他们两个人带到没有监控的审讯室中,把时间留给他们。 “沈弈,别跟我废话,我今天就要美时留在这里!”苏寒揉着嘴上的伤痕,刚刚的喊声撕扯到伤口,疼的他冷汗直流。 沈弈淡淡说道:“你与美时曾经在一起过,作为一个男人,为难女人会不会不好?” 苏寒冷笑道:“我当时就是玩玩她,可分手后她竟然还缠着我,这特么晦气!” 原来这件事情还是美时上门去打人嘛? 沈弈皱着眉头,开门见山的说道:“开个价。” 向苏寒这种人唯利是图,不如用钱解决会更好一点。 苏寒冷声说道:“你现在的钱好像还没我多吧?听说她哥就是个当兵的,你来凑凑能给我多少!别跟我废话,赶紧公事公办,我就要秦美时进去坐牢!” 沈弈见跟他谈不拢,冷声说道:“那你区域经理的位置呢?美时进监狱的话,我会让你从这里消失。” 沈弈杀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盯着他脊背发凉,“你这是在威胁我?信不信我告你恐吓?” “像你这种垃圾,我真的懒得跟你说话。”沈弈不想继续跟他谈下去,既然他已经铁心让美时进监狱的话,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小警员见到两人出来,小声问道:“怎么样,谈拢了吗?” 事情不解决,他同样会被上面人骂。 “走正常程序吧,等到这件事情过一过的话,我会安排人在监狱里面把她弄出来的。”沈弈只有这一个办法,现在他已经心烦意乱。 而苏寒刚刚坐会去,就听到里面再次吵起来。 “苏寒,你就不是个男人,进监狱就进,我出来还缠着你!”秦美时咒骂道。 苏寒冷声说道:“你就是个贱人,我看你进去之后还怎么嘴硬!” 美时周围的几个男人已经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准备就要动手,所幸小警员直接赶到,“这里是警察局!能不能给我安分点!” 美时还不住的咒骂道:“苏寒,你给我等着,这事老娘跟你没完!” 沈弈只感觉美时已经不是曾经认识的那个丫头,现在的她就像是典型社会女青年,打扮的花枝招展,毫无品味,跟着一群流里流气的地痞一样的家伙待在一起。 “美时,你安静点吧。”沈弈淡淡说道。 在那天的事情后,她已经知道时念与沈弈是帮助她的,只可惜自己看清楚苏寒真面目太晚,导致自己白白浪费青春在他的身上! “警官,我能跟他谈谈吗?”沈弈再次说道。 小警员犹豫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我哥怎么没来?”美时随着的把脚放到桌子上,倚着椅子满是悠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尽量有牢狱之灾。 沈弈淡淡说道:“他现在正执行任务,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打苏寒。” 美时冷声说道:“那天我跟朋友们我酒吧喝酒,谁知道这货竟然带着一个女的来到酒吧,碰巧见面,然后就发生争执,在之后就打起来了,他身边就他一个人,根本打不过我身边的朋友。要不是警察来得早,我非让他们打死他!” “够了!”沈弈冷喝道:“这里是警察局,说话不要口无遮拦!” 美时却丝毫不在意,冷笑道:“有我哥怕什么。等到我哥回来,非让我哥打死他!” 沈弈冷冷的的盯着她一言不发,美时果然变得已经不是以前的她。 “你可能要进去一段时间,等到事情过一过,我就会让人把你弄出来。”沈弈已经做好一切打算。 美时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没有工作,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况且有方致远照顾,在监狱里也不会吃亏,还能多交朋友。 “时念,最近怎么样?”美时还是来口,时念依旧是她的朋友,只是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陌生。 提到她,沈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失踪了。” “失踪?”美时皱着眉头说道:“你来什么玩笑,时念怎么会失踪的。” 沈弈淡淡说道:“这件事情解释不清楚,还是先把你的事情解决吧。” 两人谈话后,沈弈与小警员又交谈过就直接离开,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去处理,毕竟走法律程序,他根本帮不到什么忙,现在应该不会有人还看他沈总的面子。 随手拨通方致远电话,“事情没处理好,美时可以要进监狱一段时间。” 方致远似乎并不担心,直接说道:“没事,回去后我会把她弄出来的,对了,她跟哪家的公子打起来了?” 打架斗殴这种小事都能被送进监狱,明显是哪家的富二代公子哥。 沈弈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苏寒。” 方致远的声音突变,冷声说道:“竟然是他!?我最近一段时间就会回去,帮我先照顾照顾美时,等我回去的时候好好跟他清算一下新账旧账!”沈弈解决完美时事情后,只能回到公司中继续工作,把方案的事情处理好。既然时念选择离开。他要做一个像模像样的男人,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扣扣扣——” 急促敲门声传来,没等沈弈回话。来人已经进来,“姐夫。我找到姐的位置了。” 沈弈手中的笔猛然落到桌子上,随手拎着西装就要出门,“走。边走边说。” 时念有孕在身,身无分文,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时念的身体以及她的生活环境。 “我刚刚找私家侦探查询。他们紧紧用一个多钟头就已经找到姐。”章路一解释道。 沈弈皱着眉头。“私家侦探?靠谱吗?” 章路一其实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他并没有自己前去找时念,而是选择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给沈弈。可是给出的钱倒是挺靠谱…… 来到私家侦探给出的位置后。果然找到一座中低档小区,周围环境很不好,似乎整栋小区都没有物业,不仅空气质量差,同时距离市区很远。 “距离哪栋楼?”沈弈感觉喉咙有一种淡淡的疼痛,就像是吸入空气中有毒物质一样。 章路一翻出私家侦探给他的纸条。上天已经明确标注位置,三栋二门五零一。 “靠谱吗?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人?”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是警察办事能力也没有私家侦探这么快。 “我说出她是从医院离开。还有大约时间,他们第一时间就用黑客程序进入交通机关的摄像头里,然后迅速锁定我姐。就直接找到了。” 章路一其实也是不相信,在百般询问后,私家侦探才告诉他远离。尽管如此,他同样不能用这种办法找到时念,毕竟能侵入交通局的电脑,只有黑客能做到。 低层楼房根本没有电梯,在加上这里年久失修,墙皮脱落严重,到处一片破败的景象。 到达指定楼层后,沈弈轻轻敲了敲五零一的门,满是广告的房门,早已经没有猫眼能看到外面的人,只听到时念的声音响起,“谁啊?”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个的,可是现在找上门的会是谁?难道是房东? 沈弈没有说话,他很担心听到他的声音后,时念会选择不开心。 “姐,是我!”章路一敲着门,很自然的说道。 时念再三确认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而随着章路一进门,身后又出现一道人影,是他熟悉的那个男人,沈弈!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时念随手倒两杯水摆在两人面前,就像是招呼客人。 章路一很识相的四处有着,“姐,你这太low了。要不这样,你跟我去我家吧,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与姐夫吵架的话,就跑到我家里避难。难道你忘记了?” 时念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有吵架,是我想安安静静的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章路一直接跑到她的身边,连忙问道:“姐,你是说你怀孕了?那我岂不要当舅舅了!” 时念情绪依旧低落,自始至终也没有与沈弈说一句话。 沈弈也只是安静的盯着她,这种感觉很好,时念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身前,就已经足够。 “嗯。三个月了。”时念淡漠的说道。 章路一又说道:“这样吧,姐,你去那里住,不仅安保措施好,环境与位置也远远不是这可以相提并论的,然后我去跟姐夫住,你看怎么样?” 时念拒绝道:“你有你的生活,更何况这里住的很少,在哪里都是一个人,在乎身边环境做什么。” 沈弈终于开口,温柔中带着一丝内疚,淡淡的说道:“。时念,跟我回去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章路一既然已经知道地方,他想来看望时念随时都可能在过来,还是让两个人好好谈谈解开矛盾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说道:“姐,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时念轻轻点头,嘱咐道:“路上小心。” 她没有回答沈弈的话,不是不想回到别墅中,只是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挥之不去,狠狠的烙印在她的眼前,让她时常回忆起曾经的不愉快,痛彻心扉。 沈弈继续重复道:“时念,跟我回去吧。” “沈弈,我们两个彼此放手吧,我承认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我想一夜,还是决定跟你分手,你认为我们适合吗?”时念就像是看透一切的古稀老人,语气中的淡漠让人听起来都感觉到凄凉。 “你舍得吗?”沈弈反问,继续说道:“我最痛苦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公司倒闭,而是方面我们离婚的那一刹那,那种心碎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难忘的,可我依旧不想离开你,想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们彼此还爱着不是吗?” 沈弈打算做最后一丝的挣扎,他是一定要把时念保护在身边,她实在是太脆弱,没有自己,很难想象她该如何去生活。 “我也舍不得,我们彼此是相爱,但分开的理由有很多种,我们不适合,这就是我给你最好的理由。” 一句不适合,尽管很牵强,可时念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去拒绝他。 沈弈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一丝凄凉,“为我们孩子着想一下不行吗?你想让他出生就没有父亲或者母亲吗?” 孩子永远是女人的软肋,就像是很多女人在有孩子后,往往会用更多心血倾注到家庭中,男人却是相反,只会对婚姻束缚感觉到更加厌烦。 “给我时间,想清楚的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时念捧着水杯,双手不停地来回滑动。 “考虑好就是跟我在一起,相反就是打掉孩子对吗?”沈弈实在是太了解她,更是知道她倔强脾气。 时念想法与他一样,她是不会让孩子跟在身边受苦的,不打算回到身边,孩子一定会打掉,尽管这有可能是她今生唯一一个孩子。 “时念,跟我回家,不闹好吗?”沈弈恳求道。 时念声音寡淡如水,又带着一分执拗说道:“沈弈,你先回去吧,我会在最近一段时间联系你,让我静静好吗?” 沈弈皱着眉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离开后,你是不是打算继续找地方搬家,试图躲开我,让我找不到?时念,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时念重重点头,既然商量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恢复到正常程序会更好一点,随意她冷喝道:“沈弈,我现在就是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走啊!” 时念起身推搡着他,可她的力气又怎么与沈弈相提并论,果然,还是被沈弈最终紧紧抱在怀中。 他的怀抱能击破他心中所有防线,时念大哭起来,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沈弈很心疼她,可却没有安慰。 难过最好的解药就是放声大哭,把所有不愉快全部哭出去,这样才会让自己更感受一些。 十分钟后,哽咽声逐渐停止,沈弈依旧紧紧抱着她,眼泪已经弄湿他半个衬衫,凉丝丝,黏答答,他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道:“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时念微微颔首,“弄脏你衣服,真是对不起。” 说着,已经从他的怀抱中走出。 沈弈被她弄得不知所以,刚刚的话分明还是把他当做外人,什么叫做不好意思?她究竟在说什么! “时念,跟我回家吧。”沈弈再次强调。 时念依旧执拗,似乎放声大哭一场后,并没有解决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我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住上一段时间,等我想清楚所有事情,我会给你答案,好吗?”时念语气同样是渴求,似乎只剩下说,“求求你别再缠着我。” 沈弈靠在沙发上,随后脱掉鞋子甩到一旁,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我陪你在这里住。” “你究竟要干什么!”时念猛然怒吼,狠狠的抓起抱枕,猛然打向他。 突然而来的抱枕没能躲过,愤怒中的时念有着小爆发力,沈弈的左脸瞬间红润起来。 时念想要上前询问,最终还是把脸转向一边,想要彻底断绝,还是绝情一点,对两个人都会好一些。 沈弈摸着刚刚被打地方,冷笑两声,“时念,打我能开心的话,那你随意,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时念依旧不语,只是盯着一边。 沈弈最终还是穿上鞋子,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让我走,那我就走,只是我希望你这次不要不迟而别,明天我会给你新找一套房子,只想让你住的环境好一些,不会打扰你。” 沈弈说完,就甩上门离开。 房间中,时念再次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没有朋友,亲人,遇到事情只能大声哭泣,没人做她的听众。 屋外,沈弈并没有离开,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他狠狠的握着拳头,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血迹,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几次犹豫,还是没有敲下门的勇气。“姐夫,你怎么现在门外,又跟姐吵架了?” 章路一拎着一个大包从楼梯下层上来。里面不仅有瓜果蔬菜,还有大堆零食。 沈弈淡淡的说道:“今天你在这里陪着时念,明天我会给她换一套舒服一点的房子。” 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章路一敲开时念的门。 楼下。沈弈迟留一阵,才不舍的离开。 楼上,章路一正穿戴着围裙。弄着饭菜。 “姐,你真的打算跟姐夫分开啊。”章路一一边忙乎着锅里的菜,一边跟她说话。 时念眼睛肿起。刚刚路过的痕迹依稀能够看到。章路一是她同父母的亲弟弟。在她面前。完全可以不用装出无所谓。 “我还没有想清楚,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并不合适。”时念低落的说道。 与沈弈在一起有很多幸福的时光。方面虽然奋力想要离开他,可是当一纸离婚书签下时,只有她明白内心中究竟有多痛苦。 “姐,其实我觉得姐夫对你蛮好的,现在他落魄,你真的不应该离开他。就算是想要分手。也要等到他重新成为那个叱刹风云的沈总时,在离开吧。” 锅中看起来色泽可口的菜,让时念把注意力转移。好久没有跟章路一吃家常便饭的她,现在并不想去整理与沈弈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时念转移话题,刚刚洗过脸的她。看起来只是有些憔悴,眼睛微微泛红,瞧着楚楚可怜。 章路一似乎对自己厨艺很满意,拍着胸脯说道:“韦德哥告诉我,要想在情场得意,就要做得一手好菜,这样女人才会死心塌地的跟在你身边。”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跟他混在一起吗?”时念皱着眉头,端起家长气势来,“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让一个外国人教你道理,你也不知道害羞!” 章路一笑道:“兄弟情义不分界限,你以为谁都像姐夫一样,只围在你身边呢,我跟韦德哥是不会像他一样的!” 似乎在嘲笑,可分明还是在表达沈弈对时念的好。 提到他,又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回忆,沈弈也会做得一手好菜,他虽然不总动手,但家中没有保姆的日子里,他还是喜欢掌勺。 “什么兄弟情义,天天你就喜欢胡乱交朋友!”时念依旧不把话题放到沈弈身上,冷声斥责他。 监狱中有狱友,现在又跟韦德混在一起! 章路一自讽道:“我要是跟姐夫一样挥金如土的话,现在早就是艳遇可以这本书了呢,你倒好,有姐夫这样一个痴心汉跟在身边,还天天抱怨!” 时念直接拍他头一下,冷声说道:“等你以后结婚的话,敢始乱终弃,我就代人家好好教训你!” 菜香味四溢,时念肚子打起鼓来。章路一已经盛出来弄好的菜,刚好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时念盛好米饭,随意夹起一块红烧肉,夸赞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还不错。” 章路一就像个孩子,听到夸赞,脸上已经洋溢出满足的光,“姐,姐夫其实对你真的很好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时念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随意说道:“说吧,我听听什么事情。” “姐夫现在其实并不需要这么窘迫,当初可完全不可以不需要慕清璇的帮助,但是代价会很大,所以他才不得不选择找那个女人。” 章路一曾经那个公司里,知道许多事情。沈弈对待他就像是自己亲弟弟,与方致远讨论事情,对他丝毫不避讳。 时念淡淡问道:“可是他还是找慕清璇帮忙。”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既然知道她不喜欢慕清璇,何必还要跟她搞在一起,无非还是不在乎自己感受。 章路一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慕清璇的话,姐夫很有可能就会进监狱,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姐,你竟然还这么说他!” “为了我?”时念皱着眉头,“为我什么?难道为了看我吃醋?” “当然不是!姐夫是在公司快要倒闭,他私募基金,为你留下一笔钱,就是担心真的进监狱中,你会无依无靠!”章路一决定还是说出事情真相。 时念微微一怔,凝重的说道:“你说什么?” 她没想到一直以来的误会都是她的原因,沈弈在自己最危险时,竟然为自己想后路,她只感觉胸口很堵,就像是被火车迎面撞上一般。 章路一继续说道:“姐夫给你留下的钱绝对不是一笔不数目,当初方致远劝他不要这么做,可他还是没有听别人意见。” 时念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弈所有家产全部化为乌有。 时念放下筷子,她已经没有胃口,现在只想静静。 “姐,你干嘛去?” 时念没有理会他,起身回到卧室中。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让她再一次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沈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此时的沈弈依旧忙碌在办公室中,公司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依旧在忙碌。 与华商的合作被时念看得很重要,他不能放弃,现在已经看到曙光,更应该向着努力。 时念几次握着手机,想要拨通沈弈的号码,可最终还是放下,她现在很纠结要不要回去,可是回去的话,会不会就像是自己欠他太多,为弥补亏欠呢? 屋外,章路一敲门声,“姐,你要不要跟我去公司看看,听说姐夫还在公司,你可以去送份宵夜的。” 时念淡淡的说道:“你去吧。” “我去算什么事嘛,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他叫份外卖吧。”章路一被逼无奈,他希望两个人和好如初,毕竟沈弈对时念的好,他都看在眼里。 尽管他年龄尚轻,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办公室中。 “请问是沈弈,沈先生吗?”外卖小哥正背着厚重的箱子,提着手上牛肉饭核对信息。 沈弈淡淡说道:“是。” 外卖小哥把牛肉饭放到办公桌上,道:“这是你点的餐。” 沈弈皱眉,他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吃饭习惯,于是道:“这不是我订的,你弄错了。” 外卖小哥再三确认,最后说道:“这是一位叫做时念的人下的单子,地址收货人都对,没错的。” 打发走外卖小哥后,沈弈本想打给时念,可是既然她选择用这种方式,多半已经不在与自己生气,还是明天见面再说,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尽管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还是打开牛肉饭。 第二天一早,沈弈来到时念住所,轻轻敲门。 开门的章路一,见到他后直接说道:“姐夫,你怎么来这么早?” 沈弈淡淡问道:“时念呢?” 章路一小声说道:“姐在睡觉。” 沈弈皱着眉头,“昨晚她几点睡的?” 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既然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定是她有熬夜。 “吃完饭就回房了,我也不知道她几点才睡着。”章路一无奈的说道。 果然,时念房门轻掩,她正酣睡在床上。 章路一收拾好以后,就返回公司,沈弈交代一些事情,他需要去处理。 “你这样会吓到人。” 尽管背对着他,熟悉的古龙香水味道,还是让他意识到身边有人。 沈弈温柔地摸着她的头,浅笑道:“即使睡梦中都能嗅到我身上的味道,会不会已经太过熟悉这种感觉,真的舍得离开吗?” 沈弈的话,终于把她内心防线摧毁,眼角泛起泪光,小声哽咽着:“什么都不跟我说,你就把我当妻子吗?” “章路一已经告诉我,他把那件事告诉你了,对吗?”刚刚与章路一闲聊中,得知那件事情已经被时念知道。 时念没有回答,反倒是问道:“你认为给我留一笔钱能做什么,宁愿被我误会,还是选择不说出来真正目的,沈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弈不以为然,“自私吧,你一直这么说的,不是吗?” 时念紧咬银牙,狠狠的说道:“你还有脸说,你就是个白痴。” “好,我是白痴,现在跟白痴回家好吗?”沈弈轻柔的声音,让人迷恋。 时念不满的嘟起嘴,配合上眼角泪花,有一种别样的美,“可是我房租付三个月,谁报销!” 沈弈摊摊手,无奈的说道:“你现在可是比我还要有钱,还要我帮你报销房租?难道你是守财奴,只知道守着钱压榨我吗?” “钱的归属权是不是我?”时念突然转移话题。 沈弈揉着她的脑袋儿,轻声说道:“当然,我已经让律师早早拟定好协议,现在那笔钱可以让你随便挥霍,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时念并不是胡乱花钱的人,她也从来拜金,但是她现在的确需要这笔钱,她要去解决一个麻烦,那是她给沈弈带来的麻烦。 “既然是我的钱,就要听我的安排,你能不能先把慕清璇的钱还上,我们一起经营小公司,总有一天会恢复沈氏集团的风光!”沈弈已经答应时念把钱还给慕清璇,时念总算放下一桩心事,她不喜欢欠着那个女人东西。 把时念安排在家后。沈弈约出慕清璇,两人见面地点还是上次的茶楼,而这次他却比慕清璇先到。 “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呀?”慕清璇把手包随意放在一边,眯着眼睛盯着沈弈。 沈弈从怀中掏出一张瑞士银行卡推到她的面前,淡淡说道:“我欠你的钱,现在给你。我们两清。” 慕清璇看都没看那张卡,反而说道:“沈弈,说说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的要求我做起来很难。所以还是不要有牵连好。”沈弈依旧冷漠,冷峻的脸依旧拒人千里之外。 “当初资助你。就没有让你还的意思,现在你这样和我,算是对待朋友?”慕清璇冷声质问着。 沈弈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本就是债务关系,现在两清,顺便谢谢你当初愿意资助我。” 沈弈作势就要离开,刚要拿起西服。却被慕清璇拦住,“沈弈,这钱我是不会要的。两个要求,你也不能少!我现在就要你偿还我第二件事情,现在跟我走!” 沈弈皱着眉头。他已经答应时念解决完事情要快点回去,陪她逛商场,两人要去给未来的宝宝买衣服穿。 “钱动不动是你的事情,要求做不做是我的事情。”沈弈言外之意很明显,还钱,两清。 慕清璇却说道:“可我偏不要钱,就要人呢?” “那对不起,不能奉陪。”沈弈说完话,不顾慕清璇阻拦,已经走出茶楼。 慕清璇狠狠地跺脚,愤愤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直接掰成两段,甩在地上。 “沈弈,我不会就这么快跟你断掉联系!” 回到家中,时念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开门声,连忙跑出去看看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沈弈,直接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回时间不操过两个小时,完全只有路程上的时间,看来沈弈办事情依旧果断呢。 沈弈随意的把衣服甩在沙发上,松松领口,笑着说道:“难道我们还要多相处一会,弄一身香水味道回来被老婆骂?” 时念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直接说道:“谁稀罕骂你!再说,我可不是你老婆,现在我们属于婚前试爱,要是能让我满意的话,或许考虑跟你结婚吧。” 沈弈连忙说道:“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大小姐满意呢?” 时念指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衣服,眯着眼睛媚笑道:“帮我把这些东西全部收拾掉,我可能会心情好那么一丢丢,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也会上升那么一丢丢。” 时念刚刚搬回来,行李箱里的衣服正在整理,现在正堆的到处都是,毕竟作为女孩子,衣服是绝对不能少的。 沈弈瞟到衣服堆中的一件蕾、丝花边的内衣内裤,饶有意味的说道:“那个也需要我收拾吗?”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时念玉脸瞬间羞红起来,冷声说道:“你要是在这么色!我就不理你!” “这个就算色?”沈弈无奈摊摊手,换下裤子后,帮助她一起整理行李箱。 而两人还没收拾完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沈弈的手机就已经响起来,章路一打过来的电话。 “姐夫,你在哪呢?”章路一语气很焦急,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沈弈淡淡的说道:“家里,怎么了?” “快来公司,出事了。”章路一没有解释,可语气已经说明一切。 沈弈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与慕清璇有关系,“什么事?” “华商与我们接触合作,现在华夏要对我们进行收购……”章路一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后来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沈弈狠狠的抓着手机,他没想到慕清璇会用这种方法缠着自己,收购他的公司,让他成为华夏旗下的人,还真是好算计! 时念就像是一个吃瓜群众,不明觉厉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弈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慕清璇要进行对公司的收购。” “啊?”时念自言自语道:“公司发展这么慢,慕清璇为什么还要收购我们?况且这一定是负收益的事情。” 沈弈岂能不明白慕清璇的意思,可还是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与苏影相差太多,慕清璇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不用掩饰,只玩手段,就能让沈弈逃不出她的手心。 “现在怎么办?”时念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并不想让华夏收购掉公司,成为慕清璇旗下人,那样的工作还不如不要。 沈弈淡淡的说道:“我会接触一下慕清璇,让她打消收购公司的念头。” 沈氏不能丢,尽管现在还在发展期,可那也是她与时念共同努力的成果,就像是曾经我苏影哥哥建立起来的公司一样,都有一种舍不得的情怀。 时念这次倒是没有阻拦,她已经猜到刚刚两个人的谈话一定不愉快,不然事情不会发展这么快,“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去找慕清璇把话说清楚,告诉她不要打我们的注意,公司是绝对不可能给她的。” 沈弈淡淡点点头,下楼的时间里,再次约出来慕清璇。 而慕清璇已经猜测到沈弈会约自己,到达约定好的地方,沈弈依旧开门见山,“为什么要收购我的公司?” 慕清璇却含笑道:“对你公司看好,头发展前景,收到的话,应该不会亏到的吧。” 牵强的理由与接口,她口中的话完全都没有可信度! “你应该知道,公司是新成立,根本没什么收益。难道你也想跟他们一样,一同对抗我?”沈弈冷声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走的近一点,你觉得这个理由行吗?”慕清璇眯着一双狐狸眼紧紧盯着她,眼中的欲、望与媚气丝毫都没有掩饰。 沈弈冷冷的说道:“那你为什么干扰我们与华夏的生意?” “华夏认为跟我们旗下的公司合作不仅省钱,又有发展前景,所以会选择我们而不是你。”慕清璇已经做好一切问题的答案,她现在就要让沈弈知道,她在他的身边,究竟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当天拍卖那块地,正如沈弈所说,她根本就是负收益,可还是在大庭广众下拍下来,就是为给沈弈找回面子! 似乎沈弈并不领情…… “你故意的?”沈弈皱着眉头,华夏财团怎么会与华商做这种小生意,况且主动权在华商,对于华夏而言,这么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慕清璇捂着嘴淡笑道:“沈弈,我说是故意的你们怎么样呢?” “你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朋友。”沈弈冷漠的说道。 “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朋友不是吗?我借你的钱,你竟然用这样方式给我,难道这就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我想要的三个要求,已经让你完成一个,你认为很难吗?”慕清璇随意的拍打着桌面,丝毫没有在茶楼中的清新淡雅。 沈弈却说道:“我把你当做朋友。” 沈氏集团在与king对抗的时候,在最危险的时候,只有华夏在帮助他,最后依旧是慕清璇帮他解决危机,这份情,他一直想还,可根本就没有机会。 “把我当做朋友还那样对我,那我宁愿我们不是朋友,凭借我的魅力,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只有你,三番五次不明白我的心意,还羞辱我。”慕清璇有些气恼,凤目中满是怒火。 “你的魅力与我无关,别忘了,我是我是有家室的人。”沈弈继续强调着。 慕清璇满不在意的说道:“你现在与时念是离婚状态,也就是法律上所说的单身状态,而我同样是担心状态,追求你是我的权利。” “你会让我与时念的关系越来越僵。”沈弈发现已经与她脱离这次的目的,转移话题说道:“我的公司,并不值得你入手,所以请你放弃这个打算。” 沈弈再次准备离开,他与她,实在是什么什么可以谈的话。 慕清璇饶有意味的端着茶,这次并没有挽留,反倒是说道:“你走可以,最好直接回公司,我会让助理现在开始拟定合同。这里距离你公司的路程大约一个时辰,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收到电子版的合同。” 沈弈还是没有机会,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就已经转身离开。 “一会自己记得叫点东西吃,我要去一趟公司。”沈弈没有回家,而是赶向公司准备解决这次的危机。 慕清璇与king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收购公司。恐怕就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可他还是要想想解决办法,不会让两个人的心血白白落在慕清璇的手中。 “知道了,那你路上小心一点,事情处理不好也不需要担心,你还有我,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我重要,不是吗?” 041杀 因果 沈弈到达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办公桌前若无其事,华夏正准备收购公司。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做,只等着跟着新的老板,重新开始工作。 “你们都在干什么!”沈弈见到他们懒散的样子。怒火中烧,冷声喝道。 助理连忙走上来说道:“刚刚华商给我们通知。说合作中止,现在公司里根本没有单子,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忙点什么。” 沈弈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华商的事情可以不用做,难道剩下那些公司的事情就不用做吗?我们就华商一家生意不成?” 助理悻悻的说道:“沈总,公司里所有的单子全部停止。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工作。而且华夏已经和我们发过来收购合同。就是他们在暗中使坏,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 公司中人正如一盘散沙。曾经他的沈氏集团里全部都是精英骨干,想要进入沈氏集团,同时都会受到很严格的淘汰。可现在的公司里,基本都是大学生,一群眼高手低的年轻人,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懂得纸上谈兵。 “老板,要不我们放假吧?反正公司里没有事情,或许我不要满勤也行?”一名刚毕业不久的男生笑着跟沈弈说道。他刚刚恋爱,正想多一点时间与女朋友接触,谁知道公司正好遇到这种事情。对于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沈弈本来就已经一肚子气,听到他的话更是大怒,直接上前,拎着他的领子狠狠的说道:“还有谁有这种想法?” 那男生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没想到沈弈竟然这么强悍,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 剩下的员工纷纷都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弄着电脑,沈弈又把目光落到眼前男生的身上,淡淡的问道:“你很想出去玩是吗?” 男生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公司都快倒闭,还有什么待下去的价值,真后悔当初选这里。” 他的话虽然声音很小,可依旧躲不过沈弈的耳朵,后者冷冷的把他甩到一边,怒斥道:“滚,现在就给我滚。” 既然与沈弈闹僵,他同时来了能耐,指着沈弈说道:“你丫牛什么啊,不就是有个小破公司吗?出事就知道跟我们撒气,有能耐你自己把华夏的事情解决啊!” 在一旁的章路一突然冲出来,一拳打在男生的脸上,直接把他打倒在地,若不是众人拦着,他恨不得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我告诉你,沈总只是现在没落下来,但也不是你这种人随便说的,现在就给我收拾收拾滚蛋,别让我在看见你!” 沈弈没有说话,直接从人群中离开,回到办公室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助理以及章路一。 “姐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慕清璇突然要收购我们啊?”章路一皱着眉头,他也想不通慕清璇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一直以来,她与沈弈关系还算可以嘛。 沈弈没有解释,只是冷漠的问道:“公司里现在还有多少可移动资金?” 助理已经把所有数据都已经统计好,查询过后,说道:“能动用的还有二百三十万,预计华夏要收购我们的话,恐怕需要八百万左右。” 章路一已经坐到一边沙发上,听到收购两个字,再次怒火中烧,忍不住的说道:“收购个屁,她慕清璇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想要收购我们!” 助理无奈,她也不想与章路一解释什么,继续说道:“沈总,现在被收购的话,我们应该是正收益,而且收益应该还会很大,难道您真的打算不与慕清璇合作吗?” 沈弈与慕清璇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合作,完全是上下级关系罢了。凭借慕清璇公司的财力,无论亏本还是赚钱,只要她答到目的就可以罢了。 “我是不会与慕清璇合作的,这样,你把公司员工的工资全部结算清楚,他们想留下来的,就让他们等我消息,我会在近期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想留下来的,工资多开十天,让他们直接离开。” 沈弈做出决定,章路一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给离开的人多发工资,反而留下来的没有什么奖励。而沈弈解释道,“没离开的人,他们只能得到更多。” 既然离开还有钱拿,摇摆不定的人同样会离开。可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留下来的人,这才是他的员工! 公司事情很快处理好,沈弈已经做好对付慕清璇的准备,既然他想要公司,完全可以,但是他会在明天继续注册新公司,若是她一直不停地守候,恐怕华夏董事都不会任由她胡作非为! 回到家中,时念已经准备好饭菜,见到他回来,上前询问情况,“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沈弈淡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时念见他心情还算不错,才想多半是把事情已经解决,于是说道:“坏的吧,一会还能有一个安慰。” “坏消息是放弃现在的公司,把它给华夏就好。”沈弈淡淡说道。 时念脸色一变,听到公司要被收购,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不好起来,淡淡说道:“那好消息呢?” 现在公司被收购已经不能阻止,他从章路一口中已经得到公司最近的最新消息,想要翻身的话恐怕会很难,既然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把公司直接抛弃。 沈弈从公文包行取出一份注册证明,在她面前来回摇摆,笑着说道:“这是我新成立的公司,这次不会有任何人跟我竞争市场,同时不会被人限制!” 时念好奇的接过去注册证明,捂着嘴说道:“你怎么要进入金融市场?” 时念对于股票,基金,现货,期货根本都不了解,她只是懂得如何买卖交易,但是大盘走向以及布林线分析等专业指标分析完全不了解的。 沈弈随意说道:“当初与king对抗的时候了解过一些,现在慕清璇铁心跟我作对,无论我进军什么领域,华夏家大业大,她依旧会拖着我,与其跟她浪费时间,不如进入到金融市场,大众市场的东西,她只能与我公平竞争。” “进入金融市场的话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是你身边根本没有认识的这方面专家,公司里没有一个厉害人坐镇的话,恐怕依旧很难生存下去的。”时念一语道破其中利害,这同时也是沈弈考虑很久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找到几名合适的人,而至于专家一类人,只能慢慢网罗,或者从别家公司里挖过来! “这次公司在成立后,我们一定要把他做好,可是我好像只能做你的小跟班了。” 时念有点委屈,金融市场上的小白,她能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的很。而自己又想与沈弈一同奋斗,想想里已经觉得不开心。 沈弈却安慰道:“你马上就要成为妈妈,哪里会成为我的跟班,你需要每天照顾宝宝,陪着宝宝,晚上还要等我回来做饭,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的。” 时念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家庭妇女,现在她的生活就是每天在家中等着沈弈吃饭,还有收拾房子,打扫房间,可是她现在还不想做全职太太的! “沈弈,要不这样吧,我们以后找一个保姆,让她帮我们照顾孩子,我想去给你与秘书!不然你又要找女秘书!”时念胡乱找借口,她已经表明立场,就是不想在家中做家庭主妇! 沈弈直接拒绝道:“搞金融的往往都是男人,我让章路一做的秘书好了,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可以去逛街,陪宝宝去游乐场,总之,生意上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处理。” 时念还想继续为自己征得一些利益,可没想到沈弈竟然这么铁石心肠,想想以后在家里的日子就会让她感觉到痛苦。每天与宝宝在一起,早晚都会熬成黄脸婆。 可现在的生活正是她想要的,两个人有一个温暖的家,沈弈不再是曾经那个光芒万丈的沈总,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而她同样与他没有那么多的矛盾,况且现在又有了属于两个人的宝宝,幸福的生活已经拘留他们越来越近。 “沈弈,你说慕清璇会不会纠缠你?” 通过这几件事,已经让时念知道,慕清璇究竟是多么粘人的女人! 沈弈皱着眉头,他同样没有答案,可现在只能躲着慕清璇。曾经她可是帮助过他的,若是现在对她冷眼相向的话,他根本于心不忍。 “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我们只能是朋友,若是她还想与我关系更近的话,那就只能连朋友都做不成。”沈弈语气淡漠,似乎很平静。 时念明白他的心意,他已经有很大的转变,而自己同样发现开始越来越离不开他,可却又不想彻底接受他,就像是两根捆绑在一起的灯芯,永远都缠绵在一起,却又彼此排斥。 这可能就是爱吧……慕清璇成功收购沈氏,沈弈同样进军新的领域,跟在他身边的人只有章路一以及他的小助理。 另外一方面。方致远已经从国外回来,得知沈弈正在筹备新公司事情,第一时间赶过来。同时还要打听美时的事情。 “姐夫,我就说那帮小毕业生。全都狼心狗肺!”新的办公室里空荡荡,随意不满的抱怨道。 小助理低着头,她分明也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今年才出来实习的,章路一的话同样让她感到难过。 沈弈看出她的心思,淡淡的说道:“人各有志。既然她们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可以去找更好的发展平台。但是留在我身边的人,一定不会亏待。” 小助理就像是只害羞的小猫。怔怔站在原地蹙眉。 方致远已经下飞机,向沈弈要过位置后,直接开车赶过来,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搞起金融来了?” 对于未知领域,方致远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沈弈一向做事稳妥,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草率。 沈弈先对章路一两人说道:“今天带薪休假,你俩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章路一马上一蹦老高。兴奋的说道:“谢谢姐夫!” 下一句话,却把他打到谷底,“你去看看你姐。最近一段时间你可都没去。” 章路一低着头,刚刚的兴奋一扫而过,很不情愿的说道:“知道了……” 两人离开后,沈弈与方致远坐到会客区,与他并不需要矫情,他直接说道:“美时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方致远皱着眉头,“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但是之前已经跟监狱方面打好招呼,她在里面应该不会受苦。” 沈弈淡淡点头,“还是先把她弄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打架的话应该很好解决。” 苏寒只是用关系把美时送进监狱,现在想要出来,同样走关系也不会很难。 但方致远有仇必报,他现在救出来美时的事情是小,最主要的是要与苏寒好好玩玩。 “我明天就去把美时带回来,但是苏寒那边怎么处理?”方致远没有什么周密机会,他们并不是小孩子,只是打人的话显得太小儿科。 沈弈皱着眉头,他同样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可是既然他能动用关系,事情就会很难办一点。 “先把他约出来,好好聊聊?”方致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沈弈淡淡的说道:“也好,但我觉得需要带上美时,让他知道美时已经出来。” 与方致远一拍即合,两人赶到监狱,上面很快给美时放出来,理由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表现比较好,所以可以提前。仅仅三个月而已,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犯人,监狱方面也是顺水推舟,给方致远一个面子。 车上,三人正在回方致远家。 美时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彻底成为无根草,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想要的生活。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方致远沉声问道,他恨自己妹妹不争气,又想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秦美时。 美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还能怎么办,先找到苏寒那王八蛋,这次我不让人弄死他!” 方致远直接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冷声喝道:“你是个女孩,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不为以后想想吗?你要是在这样的话,我就会给你送走!” “送走?”美时仿佛听到最搞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随即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给我送走我自己不会在回来吗?苏寒那王八蛋这么整我,你作为我哥,袖手旁观也就罢了,现在还不让我修理他。哥,你是我哥哎!” 方致远皱着眉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打算教训教训他,但是也不需要你跟我一同去!” “咦?你们不会把苏寒约出来了吧?”美时似乎明白方致远话中意思,冷笑道:“那正好,我现在就要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沈弈一直听两人对话,终于开口,淡淡说话:“美时,先送你回家,事情交给我们处理。” “你们?”美时随手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一口,冷声说道:“不行,事情还是我自己处理。” 方致远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社会女流氓,他作为缉毒警察,没想到自己妹妹却天天吸烟,而且还跟流氓混在一起,只感觉到耻辱。 “停车!”方致远冷喝道,沈弈不明所以,缓缓把车靠在一旁,只听到方致远再次冷喝道:“滚下去!” 美时当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狠狠的摔门离开,嘴里嘟囔着:“以后别说我是你妹,咱俩没关系!” 方致远一拳狠狠的压在椅背上,冰冷的目光目送着美时离开他的视线。 沈弈在一旁安慰道:“你这是何必。” 方致远只是气不过,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曾经的美时究竟哪里去了? “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现在看到她的样子就烦!”方致远依旧很气,但却拿她没辙。 两人已经与苏寒约定好见面位置,而苏寒以为他们是想要美时早点出来,于是作为主动方,还是见见两人,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到达约定好的地点,苏寒已经提前到,正坐在包间里玩手机,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个女人! “哟,来了?”苏寒依旧低着头,感觉到包房中有人进来,就猜到是沈弈两人。 方致远目光扫过他身边的女人,冷声说道:“带个鸡在身边,也不嫌脏。 女人脸色骤变,冷声喝道:“你说谁是鸡呢!会不会说话!?” 方致远直接一脚把桌子踢翻,路上积攒下来的怒火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女人被吓一跳连忙躲到苏寒身后,而后者同样不明所以,沉声说道:“你们不想让秦美时出来了是不是!?” 方致远一步步上前,狠狠的抓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不想让她出来,你能怎么样?苏寒,我看你是找死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方致远已经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沈弈静静地站在一旁,方致远已经拳脚相向,一顿暴打后,只见苏寒缓缓的从墙角滑落,脸上已经全部被血掩盖。 方致远从怀中偷偷取出曾经缴获的一袋毒品,不经意间放到苏寒衣服口袋里,这才放过他。 女人已经报警,可两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四个人同时被带到公安局中,而方致远却已经亮出证件,“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我发现他身上有毒品,他拒绝搜身,我才不得不用强制手段。” 这也算是理由? 公安局中人知道他的身份,还是选择听从他的话,在给苏寒搜身后,果然在他的身上发现冰毒。警察局迅速联系缉毒大队,把苏寒带走。 离开警察局,沈弈淡淡说道:“你这一招挺狠的,暗箱操作一下,他怎么也得在里面呆几年吧?” “几年?”方致远冷笑道:“我要让他在里面呆几十年,只要他被送进监狱,我就不会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 现在的主动权可是掌握在方致远手中,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苏寒这个家伙的。 两人处理好事情后,来到一家私房菜准备吃饭,许久没见,彼此感情却并没有疏远。 “我听说你公司是被慕清璇收购的?” 尽管在国外,方致远同样还在注意着沈弈。现在后者也是众矢之的,作为兄弟,他自然要了解到情况。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沈弈淡淡说道:“我把她当初借我的钱还给她,然后就恼羞成怒吧,说什么都要收购我的公司,让我成为她旗下人。” 方致远调侃道:“她对你也不错嘛,当初可是几个亿的资金,眼睛都不眨,说给你拿就拿,哎,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女人呢!” 说着,喝掉杯中酒。 沈弈从来都不喜欢桃花运,时念是敏感的人,既然选择跟她在一起,就不能在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她一定会真正离开自己。 沈弈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时念才是唯一。 “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沈弈开口询问。 方致远似乎对感情事情从来都不着急,淡笑道:“可能这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了。” 他的工作特殊,常年奔波于世界各地,况且危险性极高,哪里有女孩会跟在他身边呢? 沈弈却满面春光,坏笑着说道:“要不我让时念给你介绍一个?” 方致远连忙说道:“丫还是自己留着吧,对了,我怎么没看到时念,你把她自己扔家里做什么?” 沈弈坏笑着看着他,似乎很骄傲的说道:“我快要当爸爸了,你说还要她跟在我身边吗?” 方致远这边知道时念怀孕的时间,两人总算苦尽甘来,也算可以,发生在之前的不愉快,只要过去就会成为回忆,不是吗? 方致远举起手中酒杯,大笑道:“为你即将当爹,我们来干一个!”与方致远喝过酒后,已经是午夜时分,沈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此时章路一早已经离开。正如他所说,章路一只是来看时念一眼,转身就出去与韦德浪去了。最后还是时念在家里自己过掉一天时间 别墅中亮着灰暗的等,带着浓重的酒气。沈弈偷偷去客房中洗了个澡,感觉自己身上味道好一些后,才悄悄爬回到房间里睡觉。 “你还有脸回来?”时念背对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很明显是在责备他回来的晚。 沈弈挠着头,就像是犯错的孩子。“方致远刚刚回国。我与他解决一下美时的事情。顺便出去给他接风……” 时念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冷声说道:“怎么不带回家里来。我们一起吃饭?反倒是你俩偷偷跑出去喝酒?” “不是担心你的休息嘛。”沈弈强词夺理,随便编出来个理由,把事情推到时念身上。 时念皱着皱眉,夜色中虽然看不到她愤怒的脸,可依旧被她身上传来的寒意刺激到。 “那个我以后不会在这样,现在好好睡觉。明天我还要回公司,猎头方面给我们找到一些不错的人,明天要去看看。”沈弈想把她先哄睡。不然自己根本没法入睡,恐怕会被她说一晚上。 工作的事情果然还是重要,时念似乎饶过他出去乱喝酒的事情。转移话题,“美时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听到沈弈的话并没有在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美时,可是心中依然牵挂,毕竟她们是曾经最好的朋友。 沈弈淡淡的说道:“美时被苏寒弄进监狱,今天方致远回来,才把美时给弄出来。” “进监狱?”时念皱着眉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况且还是苏寒亲手把她送进监狱,于是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沈弈解释道:“还不就是你搬出去的那几天,我去警察局本来打算把美时弄出来,可是苏寒做销售经理与警察局中很多人都有关系,况且他是被害一方,所以没事才被送到监狱。” 时念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做被害一方?难道两个人分手,苏寒还要强调他受伤害吗? “我倒是认为美时是被害方,把青春浪费在那个负心汉身上。”时念愤愤的说道。 回想起苏影婚礼上,苏寒对她的眼神,就让她噤若寒蝉,她分明看到夹杂在他眼神中的邪恶光芒,让她感觉到恶心。 沈弈转过身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材,触手的触感,以及酒精的作用,导致沈弈迫切的想把她按在身下。可考虑到她在怀孕,身体又虚弱,只能强忍着,身体上的变化以及情感上的压制,绝对是一种很痛的折磨。 “美时现在发生很大改变,已经不是曾经我们认识的她了。她在酒吧里带人把苏寒一顿打,才被苏寒送进监狱的。”说出原因,两个人分明都有错,可美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确让人心疼。 她曾经是多么单纯的姑娘,就像是一朵百合花,洁白无瑕,不谙世事。 经历过萧墨琛,苏寒,两个人渣后,她对爱情已经改观,或许在她的眼中早就已经看不到所谓的浪漫爱情,只有无穷无尽的肉欲,不过是满足生理需要吧。 时念与其变得平淡,她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当初美时不认识自己的话,现在应该还是公司里的小员工,每天为梦想努力,也不会喜欢上萧墨琛与苏寒吧。 “现在美时在哪里呢?安顿好了吗?”时念心中愧疚,想见美时却又没有勇气。 沈弈淡淡的说道:“下午接她的时候,她与方致远发生争吵,后来就下车离开了,现在应该在酒吧吧。” 美时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真正的朋友,唯一的哥哥还闹僵,恐怕只能继续她之前的生活。 混迹在社会最底层,作为名校毕业的她,这是不是一种嘲讽呢? 时念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你要是能联系到她的话,能不能帮我约她见一面?” 她有很多话要当面与美时说清楚,顺便开导开导这个女孩,她不想让她误入歧途,毕竟还年轻。 沈弈淡淡嗯了一声,两人没有继续说话,已经凌晨,正是酣睡的最佳时间。 酒精麻醉下,沈弈很快进入梦乡。他有节奏的呼吸往往是对她最好的催眠,可这次却让她没有一丝一毫想入睡的心思。 一夜未眠,时念尝试拨通美时的手机,可听到的却是“您拨的用户以关机”。 第二天一早,时念才缓缓睡去,沈弈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就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笨猪。 来到公司,猎头方面已经把资料给沈弈发过来,他仔细选出几个人,又开始对公司内部基本员工进行招聘,可网上竟然出现给他的很多人,都在说他是无良老板。 “姐夫,这是谁干的啊!来应聘的人少的可怜,而且还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毕业院校也不是很好的那种人。”章路一急得来回踱步,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对公司开始进行一系列抹黑,这绝对是不好的兆头。 沈弈想到的人只有慕清璇,可她应该不会这么卑鄙,毕竟慕清璇可从来不做在背后捅刀子的伎俩。 他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潜在的敌人,就像是苏寒那种人,都已经在公安局里,还有谁与他有深仇大恨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沈弈的眉头紧紧皱起,一双秋水眸闪着寒光,冷声吐出两个字,“林辰!” 另一方面。 林辰正坐在自己办公室中,而他身前,是华商公司里的黑客,“事情办的怎么样?” 那人拿出一组数据,上面清晰记载着猎头公司提供给沈弈的精英人员名单,“我已经在网上用水军把他们公司给黑掉,现在恐怕还没有人去应聘吧,这是从猎头公司那里弄过来的资料,接下来怎么做?” 林辰是华商中高管,而黑客仅仅是小员工,能跟上司搞好关系,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辰握着手中的数据,冷笑道:“尽快帮我联系到他们,同时把沈弈公司的事情告诉他们,若是他们冥顽不灵的话,就直接给我从猎头公司里黑掉。” 那人点头,直接离开林辰办公室。 “沈弈,我看你怎么能开起这个公司!” 反观沈弈方面,小助理依旧在给投简历者们打着电话,章路一正在负责与猎头公司的事情,沈弈安静的在办公室里回忆自己曾经的一些下属,其中一部分人就是管理沈氏集团金融市场方面的精英。当初沈氏倒闭的时候,他们之中还是有一大部分人决定跟在他的身边,只是不清楚现在找没找到合心工作。 一上午时间过去,公司里依旧是寂寞如雪,猎头公司方面同样出问题,现在只有想办法从以前老员工身上下手。 果然,很多人听说到沈弈重新开起公司,依旧选择来跟在他的身边,但是同样有人已经找到工作,不想在离开。 沈弈并不强求,新的公司里是贵精不贵多,不然助理的招聘不会有太大难度,毕竟这可是大学生泛滥的年纪,可想用眼高手低的学生? “沈弈,今天一共面试三个人。我感觉他们还都不错,有从事金融方面的经验,这是他们三个的资料,你看……”说着,助理递过去一份资料,上面已经对三个前来面试的人做过仔细分析以及汇总。 沈弈淡淡点头,“就他们三个吧,先前沈氏集团很多老员工愿意跟我重新打拼,明天可能会来报道,你俩明天可能会累一点了。” 助理莞尔一笑,“沈总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章路一同样变态,会帮助沈弈好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他身边本已经没人,可是小助理还要死心塌地跟在他的身边,并不是沈弈的人格魅力,以及他的工作能力,只是因为他的颜值,让小助理舍不得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里,公司基本已经完善,各个部门的人都已经齐全,同时公司也算是正式成立。 林辰方面,他每天到沈弈在这种压力下还能完成对公司的招募,恨得咬牙切齿。而关于林辰在网上下发出来的黑帖,已经被沈弈派出人全部删除,这场仗可以说是沈弈大获全胜,尽管他在明处。 “新公司现在就算正式成立,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庆祝公司成立!”沈弈霸道有力的说着,在这个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他要让众人都知道,跟在沈弈身边,一定不会被亏待! “谢谢沈总!没想到沈总永远这么阔气!” 一些曾经沈氏集团的人说着,能跟在沈弈身边,他们同样十分高兴。 方致远却在人群中起哄说,“今天晚上我们要不醉不归,明天开始努力奋斗,把华夏,华商,全部都踩在脚下!”“你说什么?他竟然还能笼络到人?” 林辰坐在办公椅上,眼睛圆鼓鼓的瞪着,仿佛一只暴怒中的凶兽。 他身前站着的人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低着头就像是犯错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已经把他们公司抹黑,可是他竟然把曾经公司的人。全部召集起来,继续跟在他的身边。这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林辰狠狠的握着拳头,猛然砸在办公桌上,一声巨响。吓得那人更是胆战心惊,“剩下事情交给我,记住。我让你做的这些事情不需要告诉老板。你应该清楚吧。” 那人点头。他自然明白林辰这是在公报私仇,他要是把事情泄露出去。恐怕会被林辰弄得很惨。 沈弈公司里。 昨天的庆功宴已经让大家再次很好的送融合在一起,这两天方致远没有事情,打算先留在沈弈这里帮他做点事情,毕竟兄弟两个人是最有默契的存在。 “沈弈,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方致远若无其事的慵懒般靠在沙发上,松松领口。翘起二郎腿,活脱脱像个地痞流氓。 沈弈对他的样子早就已经习以为常,随意整理桌上文件。头都没有抬,淡淡的说道:“剩下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去处理比较好,暗中弄我的人能帮我查出来吗?想让我公司来不成。我找个应该是慕清璇与林辰把。” 方致远掏出手机,给他传过去一份文件,“看看吧,我已经让人调查过,林辰在暗中抹黑你,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掉他?” “你?”沈弈皱着眉头,质问道:“你怎么帮我解决他?难不成用拳头不成?” 方致远虽然曾经在公司里,可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斯文人,他就像是个火药桶,遇到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脑子。 “还能怎么处理,想个办法,让他去跟苏寒作伴。”方致远轻描淡写的说着,在监狱里,他才能为所欲为的让林辰知道得罪他的痛苦。 沈弈摆摆手,随意敲打着桌子,饶有意味着笑着,“还不需要那样,林辰留在外面会更好一些。他选择一意孤行,我就要让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因为他而败落。” 方致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中寒光闪闪,“你要从他爹那里先动手?” 林辰的确不足为虑,他只懂得在后面玩阴谋手段,这种人气势并不可怕,他真正的对手是慕清璇,一个身后有财团的女人。 “不然呢?还记得萧墨琛当初给我带来的危机刚刚恢复,公司里突然出现的漏洞吗?险些让公司倒闭,就是林辰做的,他已经跟我承认,居然这件事情会永远是个谜。” 方致远皱着眉头,声音冷厉之极,“他竟然还有胆子跟你承认,很好,看来的确可能跟他好好玩玩,一个几乎没背景的人得罪你,倒是很让人期待结果哦。” 沈弈语气归于平淡,脸上挂着浅笑,“最近一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吧,帮我做点事怎么样?” 他的公司虽然已经羽翼丰满,可身边依旧没有得力助手。章路一就像是个孩子,他懂得东西很少,能做的事情同样是有限。 方致远作为兄弟,没有离开就是在决定帮他,“放心吧,兄弟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两个人正在谈话,助理敲开办公室的门,“沈总,外面有人找你,好像是慕清璇……” “慕清璇?”沈弈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阴魂不散的找上门,“让她进来吧。” 方致远很识趣,既然是与女人的对话,他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沈弈与慕清璇两个人。 “沈总公司做的不错嘛。”慕清璇在进入办公室之前,目光就已经环视过周围环境以及工作人员。 短短时间里,能够重新成立一家新公司的人,恐怕只有沈弈能够做到吧。 沈弈根本没用去看他,依旧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找我什么事?” 慕清璇穿着依旧露骨,一条红色紧身裙,把她完美的线条勾勒到极致,任凭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身材,沈弈却并不看一眼。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慕清璇嘴角挂着浅笑,可心中却在滴血,沈弈想要与她划清关系的味道实在是太明显。 沈弈握着手中的签字笔,正在计算电脑上数据,看起来很忙碌,同时已经在逐客令,“要是没有什么事吧,我就不送慕总了,这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你应该能够看到吧。” 慕清璇强忍着心头怒火,淡淡说道:“沈弈,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吗?你认为开这样一家公司就能躲开我吗?” “我不想知道什么后果,既然你知道我想要躲开你,那就请慕总以后不要在纠缠我,好吗?”沈弈语气同样淡漠,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慕清璇冷笑道:“沈弈,你真的是自大的很,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的财力,现在你让我不要纠缠你?你是在说笑话吗?别忘了,我跟你一样是个商人!亏本的买卖是不会做的,所以想要的东西也一定要得到,否则就把他毁了,还也不要占有的好。” 沈弈终于抬起头,眼睛眯成一道线,精光四射,仿佛能洞察一切,“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我心里只有时念,是你不相信,偏要一意孤行,难道这也怪我?” “沈弈,你这算是过河拆桥吗?”当初没有她的帮助,他现在已经在监狱里,哪有时间在这里与自己周旋! 沈弈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当初我是让你帮过我几件事情,可后来你不也把我的沈氏收购?你把我逼上绝路,我们已经两清不是吗?” 他不想与慕清璇牵扯上任何联系,可是真正要对付她,沈弈还下不去手,毕竟曾经她也是帮助过他的。 慕清璇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沈弈,我收购沈氏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发展,跟在华夏的身边,你认为还没有你们这个小公司有前途吗?” 沈弈会是依附女人的人吗?他冷笑道:“就算是在有前途,我现在想要的是安安静静做这里的公司,恢复曾经沈氏的光芒。” 沈氏集团是商场的神话,沈弈已经要把它重新带回所有人的目光中。 慕清璇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把这件事情当成是沈弈想要报复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所以得到一个大的企业能够让他重新执掌就可以,于是说道:“我可以把华夏让给你,到时候你会持有最高股权,在华夏董事会上同样有这发言权,你可以把华夏转型,变成第二个沈氏,这些我的无所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沈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谢谢慕总好意,我还不需要女人来帮我完成我想要做的事情。” 慕清璇冷冷的盯着他,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不行吗?沈弈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的新公司就会因为你今天的决定而倒闭,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做成公司的,只有在我华夏的名下,才有可能存活,我要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慕清璇终于发怒,她已经忍让沈弈多次,可没找到要把公司让给他,竟然都被拒绝掉,她是嫌弃自己付出的比时念少吗? 慕清璇见过时念,她并没有感觉到时念有什么不同,最后只总结出四个字,平平无其。 在她的理解范畴里,用钱可以买到一切,毕竟华夏这种龙头企业是没人敢跟他们争什么,只有沈弈不知好歹。她已经打算把华夏让给他,竟然无动于衷,这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沈弈指着门的方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慢走,不送。” 慕清璇可还重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冷落,她皱着眉头,冷声说道:“好,沈弈,既然你非要做到这么绝,那我们就走着瞧,我倒是要看看,在我华夏的碾压下,你的这个小破公司能坚持多久!” 她的声音分贝很高,外面很多员工都已经听到她说的话,就像是个惊雷响彻在众人的头顶,华夏竟然要与公司为敌,可想而知以后公司将会遇到什么! 方致远悄悄跟在慕清璇的身前,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停车场,慕清璇刚要上车,却被他拦住,“慕总是吧。你可能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致远,是沈弈的兄弟。” 慕清璇没有功夫跟废话,冷声说道:“你要干嘛?有话就直话,没话就给我滚蛋!” 方致远斜倚在车门前,拍着手,慢条斯理的说道:“没想到慕总脾气这么大,真是不知道沈弈之前是怎么跟你有来往的!” 随即话锋一转,他的脸上多出几道冷厉,狠声说道:“可是我要告诉你,想要打沈弈的主意,先问问我!如果他的这家公司在出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会慢慢的用刀划花你的脸,看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 慕清璇只感觉有一道光很刺眼,方致远手中已经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正散发着寒光!处理一天工作的事情,沈弈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身心俱疲,好在时念已经做好饭菜。正准备与他一同吃饭。 “公司这两天怎么样?听说老员工回来了不少,是吗?”时念肚子逐渐大起来,沈弈已经让章路一每天多来陪陪她。不然让她一个人在家里,他并不放心。 沈弈面对着色香味俱全的菜。早已经是口水遍地,“先吃饭,公司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你肚子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时念并不想多问什么,她每天做一个家庭主妇已经习惯,男人生意场的事情。女人还是少去管比较好。“慕清璇最近有找你吗?” 沈弈微微一怔。随即脸色稍稍一变,淡淡的说道:“慕清璇来找过我一次。依旧想要收购我现在的公司,已经被我拒绝掉,恐怕这次后会引来新的麻烦吧。” 这次是慕清璇第一次跟他宣战,而这种女人不会是空穴来风之徒,既然已经决定想要对付自己,一定就会迅速采取行动。只是沈弈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变得这么快,分明曾经是喜欢。一瞬间就能变为恨…… “麻烦?她要做什么?”时念皱着眉头,沈弈公司里的事情自然跟她也有关系,作为沈弈的女人。公司也是她的一部分。 沈弈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她想要与我进行正面对抗吧,无非就是想让我撑不下去,让我再跟在她的身边吧,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放心吧。” 时念讨厌慕清璇已经到极致,在这个时候沈弈又怎么能让她伤心呢!毕竟肚子里可是有着属于两个人的宝宝呢。 时念凤目轻闪,脸上划过一抹凝重,“可是我们能是华夏的对手吗?这样跟她耗下去,最后还是我们被拖垮的。” 不仅仅是时念明白这个道理,方致远同样明白,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但是沈弈又能怎样做呢,他总不能现在继续放弃公司吧。 身边跟着的人,现在都是对他很大的信任,沈弈自然不能辜负他们,所以这次就算是灰飞烟灭,他也要与华夏死磕到底! 第二天到达公司的时候,沈弈发现公司中的人少掉一部分,于是把助理叫过来询问情况,“他们是都请假了吗?” 外面空出来的地方至少有十多人,沈弈已经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还是对他们抱有希望。 助理偷偷瞄了一眼沈弈,见他状态还好,才解释道:“老大,他们有的跳槽,有的已经被猎头挖走,总之现在公司里剩下的人基本都是老员工,您从沈氏里带过来的老员工。” 沈弈重重点点头,看来还是曾经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们有感情,毕竟一起度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想要分开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方致远刚得知这个消息,就闯进办公室里,而此时,助理正在与沈弈谈事情。 “沈弈,那帮家伙来挖我们的人,你看怎么办?”方致远皱着眉头,就像是准备要去打人一样。 沈弈淡淡的说道:“还能怎么办,想留的你赶不走,想走的你留不住,随他们吧。” 方致远狠声说道,“沈弈,这样下去的话,公司又会陷入僵局,到时候没有能力的人,那公司的发展同样是个问题。” 被挖走的人中,都是猎头公司给他们找过来的一些高手,现在留下来的人里,真正的金融精英根本没有,这几天他们收益十分惨淡,沈弈一直处于赔钱状态。 “沈弈,你知道华夏这次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吗?慕清璇已经找到多个金融公司,同时对我们进行围剿,用不了多久,公司同样会宣告破产,看来这个疯女人真的要好好教育教育!” 方致远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得寒冷至极! 沈弈并不在乎这一点,他现在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所有人都想踩上一脚,所以被人围剿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种墙头草,我以后会想办法解决,现在主要是公司里面还有曾经奋斗的兄弟,所以我还不能轻易退出。” 方致远却冷笑道:“沈弈,你认为他们为什么不离开?不过是因为别人给出的价格没有碰触到他们内心所构想的那个,等到慕清璇开始不惜用大价钱的时候,你认为公司里还会有几个人?” 方致远说出的话很现实,公司里的确有很多这样的人,现在都在隔岸观火,一方面不得罪沈弈,另一方面太看现在的形式! 沈弈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现在的他正处于八面树敌的状态,可一时间根本不能强大起来的他,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公司里还有人,我就会继续撑下去。”沈弈依旧执拗,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的主意。 方致远不怒反笑,他本来想骂醒沈弈,让他早日离开商界,可想到沈弈竟然性子根本没有改变,“你小子永远都是这个鬼样子,等到你被华夏拖死的时候,千万别来找我给你收尸!烦!” 沈弈与方致远之间的感情不言而喻,就像是两个亲兄弟,彼此都在为对方想,同样还了解彼此的性格。 慕清璇电话突然打过来,沈弈回过神,“喂。” “沈弈,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 慕清璇语气中满是娇纵,就像是胜利者在蹂躏被她踩在脚下的人一般。 “能撑一天是一天,我不相信你们华夏会让你胡作为非。” 华夏财团虽然财大气粗,但是同样有他们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董事会是不会同意她一直把时间与精力放在这里的身上。 慕清璇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在电话中听起来里就像是迷魂摄魄的魔音一般,“沈弈,不然这样,我给你另外一条路,陪我一夜,第二天起来我们各走各的路,谁都不认识谁,互不干扰生活,老死不相往来,你觉得怎么样?” 她只想拥有这个男人一夜,慕清璇已经被他的魅力深深折服,可她贵为华夏总裁,竟然得不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男人。 沈弈正在组织语言,他根本不会与慕清璇这种女人在接触,心机重的女人,只要粘上,就会成为你一辈子的噩梦。 方致远听到两个人的说话,他在一旁冷声嘲讽道:“慕总这么寂寞的话,不然就跟我凑合凑合吧,我不介意你是不是交际花的,反正都是成年人嘛。” 慕清璇听到他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沈弈身边的一天狗罢了!” 沈弈眼中闪过寒光,冷声喝道:“慕清璇,你够了!你既然想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这次你最好把我打的永远爬不起来,否则我就会一直缠着你们华夏,让华夏给我陪葬!” 说完,挂断电话。 刚刚慕清璇的话听起来倒是十分伤人,可分明是一种离间方法。她知道方致远与沈弈的关系,所以她要卸掉沈弈所有的羽翼,让他明白得罪到自己究竟是多么可笑。 方致远不以为然的说道,“没事,那个贱女人说的话还不需要在心上,沈弈,你以后最好要离她远一点,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 方致远担心他会为大局考虑,不得已上慕清璇的床,可这种女人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她今天说只是一夜鱼水之欢,可到时候一定会出现什么变故! 沈弈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我会与她保持好距离,记得让我继续跟进公司里的事情……兄弟。” 他与方致远的关系是多少年的交情,两人一个冷,一个热,天生对抗的性格,却又成为最好的兄弟。 方致远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担心他会多想,可作为兄弟,又能多想些什么呢? 沈弈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很久,他一直在想对策,可是想要对付慕清璇的话很难,纵使方面的沈氏,想要与慕清璇有正面冲突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可却没想到现在竟然与它成为敌人。 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上班与下班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最近一段时间里,公司里并没有什么事情,他只能一直与慕清璇耗着。可他又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回到家中,时念依旧早就准备好饭菜,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时念都已经从章路一口中得知,她明白沈弈最近压力很大,所以并没有与他起任何冲突。 “沈弈,不然我们就别坚持了?”时念不想看他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前的他在自己面前是双面人,懂得哄自己开心,同时又温柔体贴,像是一块温热的冰。 沈弈皱着眉头,他已经走到这步,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周围还有许多人再看热闹,他又怎么能现在撤出去呢! 时念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出国,或者生活到另外的城市,过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觉得吗?” 看着她身心俱疲,时念只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心痛……沈弈公司被慕清璇疯狂的打压,导致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解决林辰的事情,而慕清璇方面似乎就是要置沈弈于死地。这种疯狂的两败俱伤的方法,不仅会让华夏陷入僵局,同时也会拖垮沈弈的公司。 “慕清璇究竟是什么意思?要不我去教训教训她?”方致远揉着拳头。回归缉毒队一段时间,他再次变回之前的暴戾性子。 沈弈淡淡的摆摆手。“不需要,我们先跟慕清璇这样耗着吧,国外方面的那件事帮我谈的怎么样。” 他已经有新的打算。既然慕清璇想要跟他玩,那就玩一场大的,看看究竟是谁先出局。 提到那件事情。方致远脸上才露出得意的神色。淡笑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需要的时候他们就会介入。沈弈,没想到你坏起来比我还要阴险。” 沈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淡淡的说道:“本来还不想与慕清璇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不还都是因为她自己吗?” 方致远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可事情已经这样,就没有理由继续躲避下去。“林辰你打算怎么处理?反正他爸的公司我觉得还不错,要不要把他们家的医院给收了?” “怎么收?”林辰的痛就是当初他用权利把他逼走,所以这次他想方设法的压着沈弈。就是想要让他也感受到这种感觉! 方致远冷笑道:“我可以找两个朋友,医院这种问题是很容易出事情的嘛,景家这次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方致远已经想到办法把事情解决。要对付林辰很容易,可是想要让他痛彻心扉的得到一个教训,还要从景家动手!就算是他招惹到沈弈的利息。 “对了,美时最近怎么样,有去看过她吗?”沈弈把手头文件放到一边,上前揽住方致远的肩膀,笑着问道。 方致远皱着眉头,“她现在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我是真想把她送回家里去,在这边出事情都不知道算谁的!” 说着,方致远也不管这里是办公室,随手掏出一根烟,“你要不?” 沈弈淡淡摆摆手,走到窗前,俯视着楼下的景色。 “整天混在酒吧里跟一群小混混在一起,要不是那帮人都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她可能都已经被人给卖了!”方致远猛吸一口烟,长舒口气后继续说道:“有一次我去酒吧,看到她周围都是不三不四的东西,穿的花枝招展,就像是一群妖魔鬼怪在开会,她倒好,跟那帮人混在一起,还乐此不疲!” 沈弈安慰道:“不然让时念跟她好好聊聊吧?” 美时不过是为情所伤,刚刚毕业进入社会,本想着理想还有令人憧憬的爱情,可白马王子得到,却发现是为报复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次次的被渣男抛弃,再加上事业上根本没有成就,才导致这个刚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女孩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 “如果美时没有认识时念的话,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吧。”沈弈轻叹道,“当初两人关系那么好,还不都是因为一个萧墨琛,现在她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时念同样时常想念着美时,经常会问我,她怎么样,所以还是让她们见见吧。” 这算是为美时考虑,同时也是为时念,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还需要她们自己去处理,真的解决不了的话,恐怕也就是两个人没有缘分吧。 女人的心思很难懂,她们都是善变,心软的动物。 方致远已经把一根烟吸完,打量周围竟然没有发现烟灰缸,“你平常都不抽烟吗?” 沈弈皱着眉,指着百叶窗外面一处地方说道,“那里有吸烟区,这里是办公室。” 方致远倒是并没有在意,随意的喊道:“那个谁,拿个烟灰缸进来。” 果然,小助理小心翼翼的敲开门把烟灰缸放到茶几上,走时还不忘问道:“沈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弈淡淡的摇头,“你先忙去吧。” 方致远倒是觉得她很有意思,腼腆的样子,倒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哎,等等——” 小助理低着头没有离开,小声问道:“方总有什么事情吗?” 方致远来到沈弈的公司后,章路一调侃的喊他“方总”,公司里的人也看出来他与沈弈的关系不一样,所以纷纷的叫起方总。 “你叫什么?”方致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小助理,他感觉眼前的女孩有点意思,长的眉清目秀,看起来十分干净,穿衣风格保守朴素,倒也是个不错的女孩,仿佛向曾经的美时。 小助理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把求救的目光投到沈弈的身上,唯唯诺诺的回答道:“方总,我叫王美佳。” “先下去忙吧,有事情我会叫你的。”沈弈打断方致远的问话,淡淡的吩咐小助理离开。 方致远有些不满,见到小助理离开,怪声怪气地说道:“你丫怎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沈弈依旧淡漠,看起来冷若冰霜的脸没有一丝笑容,“美佳是个不错的女孩,你天天混在那种圈子里,她并不适合你。” 方致远微微一怔,没想到沈弈竟然误会自己,凉悠悠的解释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就是看着她跟美时比较像,想让她做我的妹妹!” 干妹妹,总觉得怪怪的,沈弈依旧不同意,“公司里的人你可以随便认,但是就是不许认她做干妹妹,性格好的姑娘还是不要收到委屈好。” 美时就是其中一个,也就是因为两人太像,所以沈弈不想让这个一直跟在自己的女孩受到伤害。 方致远围着沈弈绕了一圈,这才贱笑地说道:“你丫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听说时念怀孕,你不会是想偷腥吧?你丫要是这么做的话,作为兄弟的我是不会告诉时念的!” 沈弈冷冷的盯着他,直接吐出两个字,“滚蛋!”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时念正在整理东西,秋天快要到了,需要把棉衣服找出来。 一年如梦,恍恍惚惚就已经过去。 “今天心情不错,慕清璇还在继续打压公司吗?”时念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可是她担心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沈弈走上前,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落在她额头上一个吻,笑着说道:“公司里的事情处理的还算可以,倒是有几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时念笑着问道:“什么事情啊?好事还是坏事?” “你想听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沈弈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嘴角扯着一抹邪魅的笑,“方致远今天想要调戏小助理,让我给制止了。” “调戏?”时念捂着嘴笑起来,脱口而出,“你不是说方致远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吗?今天怎么会突然调戏美佳?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沈弈表情暗淡下来,随即解释道:“他是感觉美佳与美时实在太过相像,白天他跟我说一些美时最近的事情,她变了很多,导致方致远现在都不认识她,两个人都像是陌生人。” 毕竟是自己妹妹,当初来投奔方致远的时候,他同样是欣然接受,时念两人把她也当做朋友,可她的改变也被众人看在眼里,这可能就是心态的不成熟化吧,还是现在刚刚出象牙塔孩子们的一种共同特征呢? “你打算怎么做?”听出他话中有话,时念已经猜到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去做,毕竟沈弈拐弯抹角说这么多,他可是个果断的男人呢! 果然,沈弈淡淡的开口,“我想让你与美时见一面,帮方致远劝劝她,毕竟曾经都是朋友,况且又是方致远的妹妹,我能感受到方致远对他的的关心。” 时念要就有这种想法,可是根本没有机会,发生在苏影婚礼上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个意外,后来她也没有继续去理会这件事情,可是得知美时进监狱,又是被苏寒陷害,她同样很担心。 “沈弈,你说她会恨我吗?” 想到萧墨琛的事情,她变得落寞起来,没有她在中间的话,萧墨琛也就不会去伤害美时吧,她同样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总得说来,事情还是多少跟她有直接关系。 沈弈却安慰道:“傻瓜,她怪你做什么,那件事情是萧墨琛的错,而且美时变成今天的样子同样跟你没有关系,毕竟我们只是朋友,没有义务去陪着她做好所有的事情,可她这种自甘堕落,又能怪谁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时念依旧内心很不安,她是见证美时蜕变的全过程,而这个过程里的惊心动魄,很多她都并不愿意相信。就像是高速上跳车,婚礼上的逢场作戏,以及后来的打架进入监狱,再到现在整天混迹在酒吧。 “什么时候约她见见我吧,很久没有看到她,我也想了解了解她的近况。” 时念心中还是惦记美时的,毕竟曾经那个丫头整天都会跟在自己身边叫着“时念姐”,也会在不开心时在她身边哽咽,就像是个孩子……沈弈于时念商量好美时的事情后,他就联系方致远,让他两人的见面。女人现在女人。才能更好的把事情谈清楚,或许也会让美时不在继续下去她纸醉金迷的生活。 “你说时念想要叫我?” 拨通美时电话,传来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声音。很显然,她多半还是在酒吧里这样恍恍惚惚的过日子。 “嗯。明天去沈弈家里看看她吧,她怀孕了,不方便出门的。” 方致远在电话里解释着。同时安排好两人见面的地方,毕竟现在能联系到美时的人只有他了吧。 美时犹豫片刻,最后淡淡的说道:“好。明天我去见她。” 她对于时念已经没有恨意。毕竟所有事情都与她没有关系。就算是萧墨琛目的不纯,可还是自己没有正确的认识到那个男人不是吗? 还有苏寒。大家都在劝他距离这种男人远一点,可她依旧是一意孤行,后来还是落得被他抛弃的结果,所有事情方法都像是命中注定吧,她就应该有这种磨难才对吧。 第二天早上,沈弈迟迟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赖在床上睡觉,这让时念很不满意,毕竟一会美时可是要来的。他这样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你怎么还不去公司?难道今天你给员工都放假咯?” 沈弈伸了个懒腰,翻过身准备继续刚刚的梦,同时慵懒的说道:“公司今天事情不是很多。等我睡够再去就好。” 时念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分明就是担心美时性情大变后,她们两人的谈话出现问题,导致时念受到什么委屈,或者是伤害到孩子罢了。 “你赶紧给我起来!赶紧去洗漱,然后滚去公司,不要给我赖在家里,我与美时还要有小秘密说,你在这算什么!”时念炸毛,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他下床,不断地嘀咕着:“沈弈,你最好给我减减肥,就像是一只大笨猪,胖死了!” 沈弈听到这话就不满意了,直接起身走到镜子前,饶有意味的说道,“大小姐,我身上的都是肌肉好不好?明明是型男的标准,你竟然还说我胖!” 时念却冷哼一声,“臭美,你型男不型男跟我没关系,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然后给我赶紧去工作,给你儿子赚奶粉钱去!” 沈弈一脸的不情愿,可既然时念执意不让他继续留下,他也只能回公司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在联系他也好。 千叮咛万嘱咐后,才不安的离开,而他的车刚刚拐出别墅区,就已经看到美时的身影,她看起来有点憔悴,脸色也有些不好,就像是一个重病患者。 美时并没有看到沈弈,到达别墅的时候,按响门铃,已经听到时念不耐烦的声音,“你个丢三落四的家伙,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了?” 而打开门一看,门前站着的人竟然是美时,此时的她手机拎着一些奶粉以及营养品,“时念姐,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时念感觉两人仿佛回到从前,眼角不由的泛起泪光,“快进来,沈弈刚走,我还以为是他落下什么东西呢。” 美时却淡笑道:“没想到你与沈弈哥关系还是这么好。” 她突然感觉到很落寞,自己遇到的男人都是渣男,而时念身边的一个,就已经让所有人都羡慕。 “时念姐,听说你怀孕,所以我给你买点营养品,最近时间都没来看你,是妹妹不好。” 美时依旧很客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擅长职场交际的交际花,可她已经告别职场很久,现在就是酒吧里的卖酒女郎。 时念把泡好的奶茶推到她的面前,笑着说道:“美时,你没有跟我生气就好,当初我还真担心,我们姐妹的缘分就这样散掉。” 美时微微一怔,姐妹吗?可是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美时,现在的自己,她都不认识,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到自己都感觉很可怕,“时念姐,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时念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又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 美时继续说道:“时念姐,这段时间里我经常过想到你,我突然发现真正的朋友就你一个,没有你在身边,我的喜怒哀乐都没有分享,真的很寂寞。” 时念坐到她的身边,两个人距离的近一些,感情同时也会增进吧,她说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很多事情虽然发生在我们之间,但是现在都过去了,你说是吗?我们应该向前看,毕竟还年轻,而且你现在才二十三,要懂得珍惜青春的。” 青春……美时自嘲的笑道:“时念姐,你说我还有青春吗?身边的人都是一群酒鬼,我每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就像是生活在世界的最底层,最阴暗的角落,可我又能做什么呢?现在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工作,每天只知道在酒吧里喝酒,与那群乱七八糟的人乱搞男女关系。” 美时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是想要重新生活,找回自己失去的光阴,同时想要遇到一个新的白马王子,但是她根本没有礼物下来的勇气,躲在这种黑暗的世界里面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时念抱着她的头,小声说道:“傻丫头,你为什么不能重新来过,难道就因为两个男人?你身边还有这么多爱你的人,你这样自甘堕落的话,会让他们很伤心。尤其是方致远,你知道吗?她为你的事情,已经把苏寒弄进监狱里,他要让那个渣男在监狱里待上几十年为你赎罪。” “你说苏寒被抓进监狱了?” 美时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她出来以后找过苏寒两次,可根本没有他的影子,没想到竟然是被方致远弄进监狱里去了。 “嗯,方致远在把你从监狱里解救出来的同时,就把他以贩毒的罪名给关进监狱里了。”时念给她解释着,只有让她感受到身边还是有人爱她的,相信美时才能重新从黑暗里走出来。 美时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表哥竟然这么帅,一向严厉的他,对自己依旧是这么好,“时念姐,我解决了,今天开始我就要告别酒吧!我要开始重新的生活!” “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美时。” 时念突然感觉到很欣慰,能够把美时从堕落的深渊里救出来,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同时也是最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而美时却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可我现在根本什么都不会,难道还要我去做销售吗?” 她就是销售出身,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已经把所有的客户资料全部给扔掉,对于销售而言,优质客户是十分重要的。 时念已经给她想好接下来的事情,于是说道:“这样吧,你想不想去沈弈的公司,他刚刚成立新公司,现在正好需要人手,你也可以去帮帮忙的。” 美时皱着眉头做不出决定,跟在沈弈身边虽然很好,可是她就像是个寄生虫,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让她现在自立的话恐怕会很麻烦,还是不得不跟在沈弈的身边,这让他陷入深深的纠结中。 下一秒,时念正准备继续说话,美时却捂着嘴转身跑到洗手间里。 “这是……”时念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自己不就是在怀孕吗?难道说美时竟然怀孕了? 美时回来的时候满头细汗,就像是刚刚收到巨大折磨一般,而时念却是忧心忡忡,“美时,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向怀孕的现象,而美时却解释道:“放心吧,时念姐,我不可能怀孕的。” 时念依旧不相信,还是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美时已经不想要谈这个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到时念身上,“时念姐,你怀孕几个月了?” “四个月,肚子已经会有感觉,就好像里面的小东西在跟我说话。”时念幸福的摸着肚子,似乎能抚摸到肚子里面的小东西。 美时笑着看着她,“时念姐,我真的很羡慕你与沈弈哥两个人的感情,虽然有过许多挫折,但是最后依旧修成正果,现在更是有自己的宝宝,夫复何求呢?” 美时同样想要收获一份这样的爱情,她当时跟在萧墨琛的身边,就像是拥有全世界,而跟在苏寒身边,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毕竟苏寒能够为她放弃家庭。可经历过两个男人才知道,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情话虽然动人,但都特么不现实! “你也会遇到喜欢的人,这样吧,要不我带你去相亲,看看给你找个好男人先结婚怎么样?” 时念病急乱投医,她很担心美时未婚先孕。 “谢谢时念姐,但我还是自由恋爱比较好。还有哈,你要放心,我是真的你都怀孕,在跟我提这件事情,我就生气!”美时抱着时念的胳膊,仿佛两个人回到以前。 她执意不肯,时念也不能继续说下去,只能笑着说道:“那我也会给你注意身边的好男人,直到你想要结婚为止! 美时,以后不要在混迹在酒吧那种地方了吧。”时念与美时重修于好,她又开始惦记起她的未来。毕竟小丫头还年轻。 美时淡笑道:“我哥不是一直跟在沈弈哥身边吗?我打算去沈弈哥的公司,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收留我?” 这是时念最想听到的答案,现在能够跟在沈弈身边的人都是些真真正正正要看到他好。并且支持他的朋友,毕竟沈弈处于事业的低谷期。就需要人来陪伴。 “我会跟沈弈好好说一下这件事情。”时念已经答应她,让美时去公司里的人力资源还是很好的,也算是让她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两人一直待到很晚。时念已经给沈弈打过电话,让他晚上安排一家酒店,几个人一起吃顿饭。毕竟时念好久没有跟着朋友在一起玩过。 所幸方致远还没有离开国。几个人晚上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新聚集到一起。 “哥,谢谢你的包容。我对不起你。” 饭桌上,除沈弈夫妇,还有方致远姐妹,多余的人只有章路一。而美时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最近一段时间里,方致远为他做很多。已经足够让她感到幸福。 时念见她眼角已经泛起泪光,安慰道:“傻丫头,你哥哥照顾你是天经地义。哭什么。”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美时依旧感觉到幸福,她重新走出来阴霾里生活。还要感谢这些朋友,只是她还有难言之隐,现在说出来恐怕又会让大家失望。 方致远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直接说道:“你是我妹妹,照顾你就像是时念说的一样,理所应当嘛,以后不许胡作非为,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在担心你!” “对对对,美时姐,就连我都在担心你呢,别提我有多难过呢!”章路一一边吃着手里抱着的大闸蟹,一边囫囵不清的说着,“我都想去酒吧里把你叫出来,就是担心你不认我这个弟弟!” 时念与美时关系比较好,而章路一又没有她的年纪大,已经把她当成姐姐。 时念在一旁说道:“这里面有你有什么事!你就是个蹭吃蹭喝的家伙。” 听到这话,章路一不满意起来,抱怨道:“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姐夫都没有嫌弃,你现在却这样,让弟弟心里多难受!” 沈弈安静的坐在一旁,他想要的只是时念能够开心,而两人关系重修于好,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时念没有多少朋友,有美时在身边,会让她的心情更好一点。 几人正在吃饭,包房里的门却突然被人踢开,“秦美时!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赶紧把欠我们的钱还了!” 莫名其妙冲进来几个人,凶神恶煞的盯着秦美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方致远冰冷的目光。 秦美时低着头,犹豫再三,说道:“我欠你们的钱会还的,现在赶紧给我走!” 领头人是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长长的刀疤就像是一条蜈蚣,盘踞在他的脸上,冷声喝道,“你丫欠钱不还,现在还跟我在这里横!是不是想死!” 没等他的话说完,方致远已经起身,与此同时,沈弈坐到时念的身边,“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就给我赶紧滚蛋,别逼我把我们一群小崽子给打出去!” 欠钱的事情自然需要处理,但是要等吃过饭后,方致远可不想让这群人坏了性质,“没听到我说话吗?赶紧给我滚!” 刀疤男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丫是谁啊?没听到我说是秦美时欠我们钱吗?要么你们现在把钱给我还清,要么就让我们把她带走!” “你欠他们多少?”沈弈淡淡开口,把目光放到美时的身上,这样纠缠下去自然不是办法,还是先解决掉眼前的事情。 美时唯唯诺诺的说道:“三万……” 三万块对于沈弈来说不过是一张支票的问题,随即从怀中取出支票,准备给他们,却被刀疤男给拦住,“秦美时,你在逗我们玩吧?三万,光是给你的货就不止三万吧?还有你的吃喝,平时在我们这里拿的钱,怎么也得二十万!” “二十万?”美时站起身,质问道:“我根本没有欠你们那么多!” 方致远冷冷的盯着他们,已经走到刀疤男的身边,随手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拿上钱给我滚!” 刀疤男接过去后,冷笑道:“十万就十万,算是当做货钱,吃喝的算是我送你的,以后要想拿货,记得带着钱一起过来找我!” 美时似乎并不想继续跟他们交谈下去,仿佛有什么秘密担心被这里的人听到,“赶快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们!” 而刀疤男刚要离开,却被方致远挡住路,“你刚刚说货,什么货?” 刀疤男冷漠的盯着他,怪声怪气的说道:“还能是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秦美时吸毒?” 时念怔怔的望着她,没有想到一向乖巧的美时竟然会沾上毒品,“美时,告诉我们,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方致远已经一拳头落在刀疤男的身上,直接把他制服在你,剩下的人刚要动手,他已经拿出缉毒警的证件,“都给我站着别动!沈弈,打电话报警!” 警察把刀疤男一行人带走后,整个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时念被沈弈抱在怀里,而章路一正在一旁抽着烟。至于方致远,在冷冷的盯着美时,“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致远没想到自己作为缉毒警,自己妹妹竟然就是吸毒的人,脸色瞬间变得冷下来,“赶紧告诉我,这究竟是特么怎么回事!” 美时眼角已经挂满泪花,哽咽的不说话,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试图用沉默来抵挡住他的质问。 时念开口说道:“美时,你现在还要吸毒吗?” 回想起白天在别墅中时,这才明白美时为什么会那么坚定的说不是怀孕,原来是吸毒带来的症状! 美时抱着脑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竭嘶底里的吼着,“哥。求求你们不要逼我!” 章路一很明白那种吸毒的感受,他安静的站在一旁,作为这里最没有话语权的他,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而方致远已经做出决定,随即说道:“明天跟我去戒毒所。” 美时吼着拒绝道,“我不去,哥,求你别把我送进去行吗?” 她明白里面的痛苦,虽然章路一能够忍受,可她是个女孩,根本不想在那种地方出现! 方致远并不给她商量的余地,“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这样会让人怎么看我吗?自己妹妹吸毒,以后让我还怎么继续穿着这身警服?” 美时把希望放到时念的身上,她恳求道:“时念姐,你帮我跟我哥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让我进戒毒所,我在外面一样把毒瘾给借掉的,相信我!求求你了,时念姐!” 时念不忍心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仿佛回忆起曾经的的章路一,可是不在戒毒所里,她根本就不会有希望戒毒成功的,犹豫再三,还是劝道:“美时,听你哥的话好不好,我答应你会时常去看你的,不会让你在里面感觉到孤单,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戒毒成功,到时候出来我们还是好姐妹,好不好?” 美时冷冷的站起身,零乱的头发就像是大街上的疯女人,恶狠狠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姐妹!你看着我进戒毒所里都不管,时念,以后我在也不想见到你,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我也从来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美时说完就要跑出包间,却被方致远直接拉住,只听她嘴里喊着,“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给我放开!” 方致远束缚着她准备带她离开,而另外包间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什么,方致远却吼道:“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滚蛋!” 两人离开后,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而沈弈明白方致远的心情,他是感觉到没有脸面吧。 包间里只剩下三个人,章路一脚下的烟头足足有十多根,他还在继续抽着。 “美时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她还是个孩子呢!”时念感觉到惋惜,更多的却是懊悔,“当初她不认识我的话,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的事情吧。” 就像是萧墨琛,苏寒,以及现在发生的事情,不还是因为曾经她受到情伤,所以才导致现在这样吗? 沈弈担心她的情绪,安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时念,你最为她的姐姐,已经做得很好,只是她可能不理解吧,等到她出来的时候,你们会继续成为好姐妹的。” “可是你也看到,她对我已经是那种态度,就像是比陌生人还要冷淡,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她与我的关系重修于好,或许说是弥补一些。” 时念还是把所有事情怪在自己身上,她陷入深深的自责。 “放心吧,一切会好的。” 分开的几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沉重,而这里最痛的就是方致远,他根本接受不了美时吸毒的这个事实。毕竟他可是国际缉毒警!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正常升起,可时念兴致却并不高,安静的躺在床上。久久没有起身的意思。 沈弈轻柔的摸着她的秀发,淡淡的说道:“还在想美时的事情吗?” 时念没有说话。依旧很安静的待在那里。 这种状态下的她,根本不被沈弈放心,最后他还是决定留在家里。陪着时念,等到她的情绪好点,再去处理公司的问题。 沈弈洗漱过后去弄完饭。当他搞定一切的时候。时念已经睡着。他并没有唤醒她,二十坐到沙发上拨通方致远的电话。 “美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方致远凉悠悠的回道:“现在就在去戒毒所的路上。我打算把她直接送进去。” 美时依旧在车上疯狂的说着什么,沈弈知道她一定是折腾一晚上,“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改天我们就去喝酒。” 没有多余的话,挂断电话后,却发现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简短,但是却与美时有关,他随即拨通回去。 而对方接通电话。声音阴柔的像个女人,沈弈还是听出来他是谁,“林辰?是你。” 林辰在另一端冷笑道:“沈弈。有没有兴趣跟我见一面?我们好好聊聊美时的事情。” 原来美时的事情与他有关系,沈弈皱着眉头,与他约定好地点后,把准备好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上,才放心的离开。 到达约定地点,是一处公园,而林辰已经站在一处凉亭里,正静静的望着他,“沈弈,看来这次你是输给我了,美时现在应该在戒毒所里吧。” 沈弈冷声说道:“原来是你搞得鬼?” 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种巧合,几人刚刚开始吃饭,就被陌生人打扰,从而得知美时的事情,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辰随手向周围的池塘里扔着鱼食,阴柔的说道:“我就想让你看到身边的人一点一点离你而去,至于你的公司,早晚会被慕清璇拖垮,哎,这次你还能对我怎么样呢?” 原来林辰是在炫耀细节的成果,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喜欢躲在暗处的人,与沈弈的对决,还是面对面让他感觉得更有激情一些。 沈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冷声说道:“有本事你冲我来,对女孩下手,会不会让人感觉到恶心!” 他只是担心林辰会对时念下手,这种人阴险毒辣,虽然曾经女孩沈弈是爱,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变成一种极端! 林辰却笑道:“我怎么会是沈总的对手,所以根本不敢跟您对碰嘛,毕竟你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出国不是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已经忍耐沈弈很久,这次他做好万全准备,就是要让沈弈一败涂地! 知道是谁在暗中对自己身边人下手,已经是个突破,沈弈淡淡的说道:“林辰,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好好玩玩,但是希望你不要尽早退局!” 沈弈已经决定要从林辰家的医院上动手,他正好提醒到沈弈,现在解决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要让他感受到相同的痛! 而公园里,还有另外一道身影在注视着两个人,她是受到林辰的邀请,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沈弈。 “慕清璇?” 见到正走向自己的人,沈弈的脸色暗下来,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走到一起。 “沈弈。好久不见,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呢?”慕清璇依旧是以前的样子,见到沈弈还是没有丝毫的敌意,可是回到公司里的雷霆手段,让人感觉到头皮发麻。 沈弈淡淡的说道:“你竟然与他走到一起?” 林辰是什么人,慕清璇自然不会看上,就算是合作他都不配,可是现在能够利用,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各取所需,他喜欢时念,我喜欢你,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真的是最好的盟友吗?” 林辰能够帮助慕清璇做很多她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情,所以还是很愿意与他合作的。 “沈总,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她会跟在站在一边呢,我们既然是盟友,你想要动我,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最好还是别抵抗了。你的小公司,又能撑多久?”林辰就像个胜利者,仿佛这场斗争已经出结果。 “你记住,美时的事情还没完,我们走着瞧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沈弈想到美时离开时的痛苦,双眼忽然猩红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的魔兽,狠狠地盯着他。 离开后,沈弈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方致远,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不要透露,凭借方致远的性格,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们故意为之的话,一定会用血腥手段报复林辰,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回到家中,时念已经醒过来,正在吃早餐,见到他回来,笑着说道:“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很显然,她已经调整好状态,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果然,一觉醒来,所有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想在家里陪着你。”沈弈坐到她的身边,拿起筷子准备跟她一同吃早餐,而她的目光却是一冷,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去见慕清璇了?” 沈弈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随即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本来是林辰找我,可后来慕清璇突然出现。” 交代出来事情的真相,对两个人都会更好一点。 时念没想到两个人会在一起,于是问道:“慕清璇与林辰混在一起?” 沈弈淡淡说道:“林辰告诉我,关于美时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安排,听起来就像是跟我炫耀。而与慕清璇的联合也是为对付我,就是这么简单。” “美时的事情真的与林辰有关?”时念想要自己去质问林辰为什么,但是她已经猜到沈弈是不会同意,所以还是等到沈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把林辰约出来。 沈弈现在敌人实在是太多,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被他们给拖垮,但是作为他的妻子,时念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没有多问,既然林辰做出这种事情,那也就不要怪我对他无情。” 瘦死骆驼比马大,沈弈就算是现在没落,可对付林辰还是很有自信的。 时念转移话题,犹豫再三,开始打听美时的情况,“你与方致远联系了吗?” 提到美时,她内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就像是负罪感。 沈弈随意的说道:“已经与他联系过,现在应该已经把美时送进戒毒所中了吧?” “听我弟弟说,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的。”时念又开始担心美时,她早就已经把她当成妹妹,可谁想到,昨天还在一起闲聊家常的两个人,竟然说翻脸,就已经成为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沈弈淡笑道:“既然她走上这条路,也就怪不得别人的,你觉得呢。” 美时一次次的自甘堕落已经被人看在眼里,很多时候这都是一种性格吧。 沈弈与时念两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毕竟美时出事与两个人都有关系,但是慕清璇同样让他感到棘手。 华夏本来就是财团,资金雄厚,现在又跟林辰人耗在一起,看以后做事情一定要更小心一点才是。 沈弈与时念谈话后,就去书房里整理明天需要的资料,正在这时,国外安排的朋友突然打过来电话,“弈,那件事我已经给你处理好,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想要对付林辰,就要从他的家人下手,只有让他疯狂,才能找到他的破绽不是吗?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对了,最近king有动静吗?” king就像是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可是他根本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的人,很显然是躲在什么地方在筹划更大的的阴谋。 “没有他的消息,美国方面同样找不到他的踪迹,我会帮你继续留意的。” 沈弈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现在遇到的这些对手都是小角色,king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不仅仅是曾经,也是未来最难对付的对手。 挂断电话,时念刚好送茶进来,询问道:“刚刚与谁通话呢?” 时念隐隐约约听到king的名字,心中好奇。 “国外的朋友,我让他帮我做点事情。”沈弈并不想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女人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最近肚子有什么反应吗?” 已经临近五个月,时念已经成为他的重点保护对象。谁知道慕清璇会不会把目光放到时念的身上,他已经决定把韦德重新叫过来,同时决定把家里曾经的佣人找回来照顾她。 “还好。我既然都不能给你帮上什么忙,更不能在给你添麻烦了。”时念笑着把茶摆放到办公桌上,“最近几天我想去逛逛商场,买着未来宝宝需要用的东西。” 沈弈把她揽在怀中,动作小心翼翼,力量拿捏刚好,只担心伤到她,“我陪着你一起去。” 平静些许时间,林辰与慕清璇仿佛消失,两人没有礼物骚扰沈弈。可是华夏依旧存在威胁,就像是一头冷漠的狼,正躲在暗处等待机会伺机行动。 “沈弈。这两天你一直陪着我,公司里没有事情吗?” 时念已经把家里空着的房间清理出来。同时摆上婴儿床,房间布置采用粉色系,典型的乖乖女风格。 沈弈淡笑道:“公司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就好。” 时念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在家里有危险,笑着说道:“现在这里不仅有韦德,还有陈妈她们。你就放心吧。一会乖乖去上班好不好?” 听起来就像是在安慰小孩子。可却十分受用,“是最近天天腻在一起。让你感到厌烦了吗?” “当然不是,现在公司刚刚好转,况且又没有方致远在旁边帮你管理,不回去的话,很多事情都处理不好的。”时念解释道,同时三令五申的想让他好好工作。 沈弈拗不过她。爱怜的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我明天就回公司。但是你要好好在家里,不许乱跑。” 时念乖乖点头,她就是想要出去疯也不可能嘛。肚子现在已经很大,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 第二天,在她还在睡梦中时,沈弈已经离开,回到公司,而此时公司里的员工还没有全部到齐,“姐夫,国外已经把资料给你发过来,进去看看?” 章路一最近在管理公司里的事情,同时帮助沈弈处理一件大事情。 沈弈望着手中的收购合同,嘴角噙着一抹饶有意味的笑,“华夏方面怎么样?” “慕清璇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骚扰公司,但是依旧有很多人被挖走。”章路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感觉到很气,他们刚刚从猎头公司里找过来的精英,总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别家公司里。 沈弈淡淡的说道:“没事,公司发展慢慢进行,把林辰这件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此时,正在家中熟睡的时念突然接到电话,睡眼朦胧的她,没有认出电话号码,慵懒的拿起手机,不耐烦的说道:“喂?” 电话另外一端是熟悉的男生,似乎在笑,“时念,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辰?她忽然来了精神,撑着身体倚靠在床头,“嗯,还好,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沈弈已经去公司,他的电话分分钟就打过来,看来他在监视着沈弈的一举一动! 林辰淡笑道:“听说你怀孕,我当然要打电话慰问一下了。今天有时间吗?出来坐坐?” “好,你选地方吧。”时念很爽快的同意,她同样有很多话要与林辰说,毕竟他们两个男人的争斗都是因为自己。 林辰找的地方是两个人曾经去过的一家餐厅,约定好后,挂断电话还询问需不需要来接她,却被时念回绝。 与他的见面并没有告诉沈弈,收拾好之后,就赶到餐厅里,而林辰已经坐在那里,正眯着眼睛盯着她看,“这里!” 许久未见到的朋友,见面后所没有寒暄。 林辰想要扶着她坐下来,却被时念淡淡拒绝,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生疏,不同于曾经再机场时的样子。 “肚子这么大,是不是快要到预产期了?”林辰已经让服务员上菜,同时点两杯咖啡。 时念把手包放到桌子上,含笑说道:“才五个月。”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点了些清淡的菜,你看看还需要点什么?”林辰把菜单推过去,笑眯眯的盯着她,就像是有什么阴谋,让时念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 时念把菜单放到一旁,她来见面的目的可不是为吃饭,直接切入正题,“你最近还在与沈弈作对吗?” 沈氏集团没落下去后,沈弈曾经虽然有很多敌人,但是现在依旧死缠烂打的只有慕清璇与林辰两个人。 “我们见面一定要提到他吗?”林辰把目光放到窗外,脸上的笑同时消失殆尽,“时念,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吗?” 时念冷笑,反问道:“你把我当做朋友吗?为什么要对沈弈赶尽杀绝?” “当年事情你不清楚,他一句话就把我逼出国外,一直以来,我都是只想与你做个可以聊聊天的朋友,他凭什么剥夺?” 林辰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紧握的手心,已经窜出汗。 “就算是他曾经做错,可你对他的报复应该我够了吧?” 她不依不饶,沈弈是霸道独裁,但还没有做过卑鄙无耻的事情。眼前的男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满足内心的私欲,想要证明一次他比沈弈强。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部是他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一种借口罢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护着他对吗?我本来是不想吃把我们的事情牵扯到你的身上,时念,你这样做让我感觉到很心痛。” 林辰冷冷的的盯着她,眼中分明满满怒火,彻底暴露出本性。 他不能容忍时念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那个男人与自己作对,这次他已经不想继续给沈弈机会,他要彻底粉碎他的公司! “沈弈一次次伤害你,就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现在的他分明就是个穷光蛋,怎么能给你幸福?” 竭嘶底里的吼着,由于紧张,十指紧握已经导致充血。 时念却并没有在意他的情绪变化,反而继续说道:“可是那又怎么样?有钱没钱,我都喜欢!慕清璇不也想拉拢沈弈吗?但是沈弈同样没有被所谓被金钱与名利诱惑不是吗?” 他们两人这点比较相似,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幸福,而不是所谓优越的物质生活。 林辰突然笑的很冷,沉声说道:“时念,我本来只是想与你叙叙旧,可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来我也不需要在说什么。” “我与你也无话可说,你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她不知道曾经温文儒雅的林辰究竟到哪里去了,眼前坐着的人就像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等等,一会沈弈会过来接你。”林辰盯着她,淡淡的说道。 时念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要告诉沈弈!?” 两个人见面被沈弈知道的话,一定会引起误会,可没找到林辰竟然自己把事情告诉给他! “我只是想平心静气与他好好谈谈,同时验证一下,你在他的心里究竟重要还是不重要!”林辰已经站到门前,挡住她的去路。 时念试图出去,却被他直接按在椅子上,“你要是不想孩子有事情的话,还是给我安静点比较好!” 林辰冷冷的盯着她,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愤恨。哪里有一点爱,他继续冷声说道:“你知道沈弈对我做了什么吗?他竟然让人把我爸的医院全部给收购,现在我爸整天都抑郁在家里面!我这次也要让他知道什么教育我绝望!” 林辰本来并不想对她动手,但是时念表现出来的态度,实在让他无法忍受。既然已经成为她心中的恶人,那也就没有必要掩饰下去! 接到林辰的电话,沈弈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出公司,章路一感觉到事情不对,一直尾随着他,“姐夫,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沈弈冷声说道:“时念与林辰在一起,我担心林辰会对她不利!” 他刚刚解决掉林辰家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章路一咒骂道:“该死!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两人来到餐厅的时候,林辰依旧与时念在包房里,沈弈冲到包房中,零乱的造型可以看出来他有多么焦急,“林辰,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时念!” 林辰现在时念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把着她的肩膀,冷声喝道:“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我爸?现在你把医院还给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还我的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章路一走上前,冷冷的盯着他,“林辰,你要是敢伤害我姐,今天你就别想从这里安全的走出去!”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别跟我说这些,我只要合同,听不明白我说话吗?合同给我!”林辰想到父亲那张沧桑的脸,脸上就会更加阴寒一分。 时念镇定的说道:“林辰,有什么事情你与沈弈去解决,别伤害到我的孩子!” “与他解决?可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对我爸下手,把我家医院给吞掉,他也不怕闪到舌头!”林辰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狠狠的抓着她的肩膀,“时念,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你肚子里是他的孩子,这就与我有关,我要让他感受一次心碎的感觉!” 林辰狠狠把凳子后拉,只见时念身影不稳,静直向后面倒去,沈弈迅速上前想要把住椅子,而章路一已经冲到林辰的身边! 电光火石之间,许邵廷还是没有接住时念,她只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下传出来,随即竭嘶底里的吼着,“啊——” “时念——” “姐——” 沈弈第一时间把时念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来,已经顾不得与林辰继续纠缠,疯狂的跑向车的方向。章路一跟再他的身后,两人迅速开往医院。 “姐,你怎么样啊?”章路一见到时念腿上的血。已经不知所措。方寸大乱。 时念只感觉到刺骨的疼痛,根本没有其他的感知。“赶快送我去医院,孩子要是有问题,我也不会继续生活下去!” 沈弈安慰道:“孩子不会有事情的。时念,你要坚持住!” 三个人经过半个小时就已经来到医院,沈弈直接把她带到急诊。时念被送到手术室。需要进行安胎。 等待永远是最漫长的。沈弈站在手术室在足足等一个小时,才见到手术室的灯暗下来。随即,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时念则被护士推到病房。 章路一去照顾时念,而他则与医生询问情况,“我老婆情况怎么样?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医生凝重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以后千万不要在出现类似的事情发生,不然我们也不能保证把她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沈弈没有跟医生继续废话,直接跑回到病房中。 “怎么还没醒过来?”沈弈安静的望着躺在病床的姑娘,眼中满是柔情。 “护士说还没有过麻药的劲。一会就能醒过来吧。”章路一突然想起他刚刚去询问情况,关切的问道:“姐夫,他们怎么说?姐肚子里的孩子……?” 沈弈淡淡的说道:“医生说没什么事情,对了,你去把林辰家里医院的事情去给我好好处理一下,务必把这件事给我办妥,这次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 沈弈已经下狠心,想要解决掉林辰,这就是这次事情的代价! 又过去一个小时,时念已经缓缓苏醒过来,身上的疼痛感已经减少,她虚弱的问道:“沈弈,我们的孩子怎么样?” 沈弈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孩子没有事,以后不要在让我担心,好不好?” 时念脸上满是歉意,若非她自作主张去见林辰的话,今天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沈弈,以后我不会再去见他,也听你的话,好不好。” 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一丝执着,让人倍感怜惜。 见到她这个模样,沈弈已经没有责备她的意思,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人是林辰,他已经把所有的账算在他的头上。 “好,只要你乖乖的就好。”沈弈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同时在筹划接下来的事情。 他明天需要回公司里,想要对付林辰的话,章路一根本不是对手,现在还是要靠他才对! “明天我让佣人过来照顾你,同时把韦德叫过来,你要乖乖的呆在医院里,好不好?” 沈弈的话再次向安慰孩子,在他的眼中,时念就像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不止一次的给他惹麻烦。 时念小声说道:“听你的,只要你没有生气就好。” 沈弈又怎么舍得生气,毕竟躺下病床上的人是时念,而不是自己呢。这种事情发生本就是意外,若非林辰,也不会有险些丢掉孩子的危险。 “林辰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想要见面叙叙旧,我正好想要跟他说一下你们的事情,所以才去赴约的。”时念小声的解释着,身体的虚弱导致她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我没有怪你,现在你只要安心的养胎,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打算把你放在医院里,等到我忙完林辰的事情,就来把你带回家,好不好?” 时念点头,“嗯,你也不要太累,记得按时吃饭,有什么事多和我弟商量商量,别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藏在心里,毕竟你不是神,我们都是普通人。” 沈弈摸着她的头,和颜悦色的说道:“就你会说。” 他继续留在医院里一整天,见到时念已经行动自如,在第二天他就回到公司里。 此时的公司里正在做一件大事情,见到沈弈突然出现。小助理显得十分惊讶,“老板,你今天不是不改应该来吗?” 原来章路一已经把事情与小助理全部透露,沈弈冰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被逼无奈下,他连忙搬出时念做挡箭牌,“姐夫,我姐恢复的怎么样?医生有没我说她过没过危险期?” 沈弈却冷声说道:“时念不过是小伤,哪里需要这么复杂!别跟我额废话,我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咯?” 章路一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已经处理好,现在医院已经是我们的咯,接下家打算怎么办?” 解决掉林辰家里的时候,现在就是逼出来他,把他从华商里面弄出来,这样才没有对付他的可能! 两人正在谈话,敲门声突然响起,就听到小助理的声音传来,“这里是沈总办公室!等我进去告诉他一声,你才能进入。” 来人似乎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直接把门推开,而小助理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地上。章路一连忙上前扶起,冷声喝道:“你是谁啊!知道这里是哪吗?敢来这里撒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来人是慕清璇,凤目轻眨,媚声说道:“小弟弟,这里难道是黑社会的地盘吗?姐姐可不是吓大的。” 随即把目光落在沈弈身上,“不把她们弄走,我们能好好谈一谈?” 沈弈示意两人先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慕清璇率先说道:“昨天事情我替他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才听说是因为你收购林辰父亲的医院吧?” 国外医院对于沈弈来说,绝对是天价,慕清璇就是来试试水,看看沈弈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情。 沈弈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既然与你没用关系就不需要你插手,我想在要对付的人是林辰,念你是曾经的朋友,还是插手比较好。” “朋友?”慕清璇诡异笑道:“可是林辰现在是我的盟友,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是不可能搬倒他的。” 沈弈却冷声说道:“他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我自然要让景家一败涂地,这次不会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沈弈,你会不会太自大,现在要你华夏作对的话,不要怪我不念及朋友情意!”慕清璇说的冠冕堂皇,仿佛她现在留在照顾沈弈一个样子。 “你一直心里对我客气过吗?我公司里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沈弈不用把话标明,毕竟她是聪明人,凡事还不需要说的太露骨。 慕清璇却轻笑道:“我这可是为你好,现在公司刚刚成立,用人一定要那些能够坚持下来的,而一天就跑掉的家伙,根本没有恒心,跟在你的身边同样是不能委以重用嘛。” 分明是她在暗中好事情,现在却又冠冕堂皇的说成她所做的还是在为他着想。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说说吧,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明人不说暗话,沈弈同样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 慕清璇嘴角扯过一抹饶有意味的笑,“我想要告诉你,要对付林辰可以找我,你就不用费尽心思把他逼出华商。” 沈弈冷声说道:“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解决,还是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吧。” “陪我一晚上,我保证以后不回我找你的麻烦同时把林辰交给你处置,怎么样?”只要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她风情万种的诱惑,而沈弈却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在他的眼里,除时念外,似乎所有女人都是红粉骷髅!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考虑,没什么事情就离开吧。”沈弈已经做出送客的手势,指着门,似乎在告诉她应该离开咯。 慕清璇盯着他好半晌,最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沈弈,你果然很有趣,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给你时间解决掉林辰,可我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好好珍惜吧!” 慕清璇离开后,整个办公室里都是她的香水味道,沈弈打开落地窗,才感觉空气似乎清新一点。 “姐夫,刚刚那个女人就是华夏的慕清璇吗?”章路一还没有见过她,没想到她长的还算可以,就是人比较强势。 沈弈淡淡的说道:“嗯,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你姐,不要天天无所事事的跟在韦德身边。” 章路一无语,现在怎么连姐夫都与姐一样墨迹,两个人真是越来越像了! 而病房中,时念躺在床上一天,感觉到身体很累,就随便出去走走,可刚离开病房,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随即嘟囔道:“苏影?” 前面的人似乎听到她的说话,缓缓回过头,四目相对,原来她真的是苏影! 时念本想直接回到病房中,毕竟两个人见面是很难找到一句正常的开场白。但苏影似乎想要与她聊聊,已经缓缓走过来,淡淡的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好久不见。” 曾经的情敌,只有这一对会彼此寒暄吧。 在这遇到苏影,让她感觉到很意外,既然苏影不计前嫌走过来。还是与她平心静气谈一谈比较好吧。 苏影看上去憔悴不少,可依旧看起来改变很多,不再是曾经的浓妆艳抹。略施粉黛的她,看起来有些俏皮。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轻笑道:“时念。你怀孕了?” 怀孕的她走起来路就像是个瓷娃娃,苏影眼中闪过些许凄凉。 也许是没有与沈弈在一起的失望,亦或许是今时今日的悲凉 时念那双琉璃般纯净的褐色眼眸。轻瞥着她。淡淡开口:“怀孕有一段时间。你呢,来医院做什么?” “打胎。” 女人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她心痛,单薄的肩头使她看上去更像一个饱受摧残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淡淡的两个字,诠释出来她现在的处境。 是啊,一切过的多么悲哀,本以为跟在大福地产的boss身边可以得到所谓的幸福,可在婚礼当天发生的事。让她彻底沦为他的工具,同时也把她变成商场上的交际花。 名副其实的妻子,被法律认同的人。同时也是最不幸福的女人吧…… 时念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她明白女人把孩子看得有多么重要。颤声问道:“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要打掉呢?” 言外之意就是想问问她,是不是又在乱搞男女关系。 苏影是为名为利能抛弃一切的女人,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是距离很遥远,也会想尽办法去追求,可这次,她竟然无能为力保住自己的孩子。 “没什么。” 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再次划过一抹薄凉,难道她要说出事情真相吗? 自己的男人为了让她能够更好的在职场里帮助他完成生意上的酒局,根本不给她生下孩子的机会,就连亲生骨肉,在权力世界里都只是泡影。 时念没有继续多问下去,薄唇微启,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话,可以联系沈弈,他应该很愿意取代你哥哥的位置。” 苏影哥哥的死是沈弈的一个生病,同时也是因为只一点,导致沈弈曾经一直在放纵着苏影。可现在的她看起来过的很窘迫,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好像装着一颗饱受摧残的心吧。 苏影感觉心里有一种钻心疼痛,就像是当日在婚礼上,看到沈弈牵着时念的手离开,她那一刻,仿佛丧失掉所有的意志,就像是迷途的羔羊。 一直以来对沈弈都只是一种崇拜,把他当成心中的偶像,一个无法企及的山峰。可在萧墨琛把他快要打垮的时候,时念莫名的离开,导致她再次看到希望,开始疯狂的追求着她,有那么一刻,她已经为他穿上婚纱。 最美的新娘应该就是嫁给喜欢的人,聊此余生吧。可她现在的婚姻就像是一个坟墓,对比时念,她更像是一个小丑。 时念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她的思维,读出她心底深处的那道落寞,薄唇轻启,微微笑道:“苏影,其实……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把你当做我的妹妹,就像是美时一样。” 提到美时,她的心微微一痛,秀气的小脸略显苍白。 她现在在里面过的好吗? 女孩在戒毒所可能会受到歧视吧…… 苏影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回忆起曾经的事情,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孩子,那么不懂事,为爱情就据理力争是每个女孩的信仰,但过度的追求就会导致三个人不会幸福吧。 “时念……姐,原谅我曾经做得事情,我曾经幻想沈弈哥是我的白马王子,可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祝福你们。”苏影的话真挚而又动听,忏悔过去,可能已经晚了吧。 “现在过的每天都像是生活在深渊里,日复一日的活着,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每天面对不同的男人,他们对我动手动脚,可被那个男人看来,就像是一种享受。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报应?” 时念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淡淡的问道:“是不是你的婚姻上出现什么问题?”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感受到眼前的女孩就像是生活在黑暗里,可曾经强势想要争夺沈弈的她,究竟哪里去了? 苏影自嘲的冷笑道:“现在的一切不还都是因为自己嘛,我早就已经看淡。” “你现在不拍戏了吗?” 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苏影,你怎么不把这些事情说给沈弈,尽管他现在能力已经没有曾经那般,但是自己的妹妹受到委屈,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妹妹吗…… 原来他一直都是把自己当成妹妹的…… 苏影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我不想再继续打扰你们的生活,已经给你们带来很多的困扰了,不是吗?” “可你是沈弈的妹妹,我会把这件事情跟他说的,你若是处理不好的话,我可以让他帮助你。” 婚姻不幸福,对于二十多岁的苏影来说已经是一种悲哀,与其在这该死的婚姻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快跳出坑,寻找真正的幸福。 怀孕的她,同情心泛滥,已经不去想曾经发生的事情,只当成是一个孩子的无理取闹罢了。 苏影抬头,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不需要了,我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剩下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好,不麻烦沈弈哥。” 她的确已经申诉离婚,可是他似乎并不同意,并在中间作梗,仿佛要折磨她到死,可这些还是不要让沈弈知道比较好,她已经不是曾经自私的苏影,毕竟沈弈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说完话,苏影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挂着惨淡的微笑,仓促的从时念身边离开。 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消瘦而又不坚挺,看来她真的已经变了。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只有经历才是最好的老师,它能让人懂得很多事情的真谛,像是爱情,亲情,友情,大到那些混迹职场,豪门立足,总之很多很多,一言难尽。 与苏影见面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回到病房里,目光有些呆滞,情绪同样很低落,她突然很想美时,想看看在戒毒所中的她过的究竟好不好。 她与美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在这座诺大的城市里,她现在只有沈弈可以依靠,而美时也只有方致远可以护着。 沈弈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后,开着车直奔医院,完成对林辰家里的彻底收购,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这就是对林辰的所作所为,最大的惩罚。 做事情不考虑后果的话,就要父母来帮你收拾烂摊子! “在想什么?” 医院中,沈弈进门没有看到韦德,只有那单薄的身影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在想着什么,甚至都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听到说话,时念收回思绪,把目光放到沈弈的身上,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让人心旷神怡。 “明天你忙吗?” 沈弈那挺拔如长枪的身姿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身,一男子深沉着眼脸,安详的望着她,“小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可以把工作推后。” 时念耀眼黑眸闪动,吐气幽兰,满是渴求的说道:“明天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美时?” 美时,恐怕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她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颤,只听他说道:“现在还是不要去见美时了,戒毒所那种地方对胎儿不好。” “你什么时候对胎教这么了解?”时念脸色十分呆板,像一面绷紧的鼓皮,刚刚的满面春风已经被阴霾取代,“你不带我去的话,我想自己也能找到,只是不知道方致远的名头,我拿出来会不会管用?” 时念一向倔强,说出去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沈弈的手轻挑着她的脸,饶有意味的笑道:“你变脸真的是比翻书还要快!” “女人心,海底针,难道这点你还不明白嘛……” 似乎很骄傲,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她太了解沈弈,已经从他的表情中读出来,他已经决定带自己去看美时! “但是到那里你要保证不会情绪化。” 男人的脸上洋溢着冷峻,似乎他的话不容置疑。 时念那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道:“好,只要答应带我去,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 见到她满足的模样,沈弈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可时念并不是一个睹物思人的女孩,想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什么人,于是淡淡的问道:“今天有人来医院看你吗?” 时念脸上的笑逐渐僵硬,她想到刚刚看到的人,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痛起来,难过与伤心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带动的音符听来让人更加撕心裂肺。 “没人来看我,只是偶遇到苏影……” 整整一个晚上,时念都是在忐忑中度过,她想到明天要与美时见面。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就会担忧不已。 沈弈谁的很憨,可能是最近的工作比较繁重。也可能是在她的身边会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逸。 第二天早上,时念早早的醒过来洗漱化妆。保姆准备好饭菜,沈弈才顺着饭香味缓缓睁开眼睛,见到一旁正盯着自己的时念。不禁打了个寒颤,“笨蛋,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吓死我吗!?” 时念指着挂在墙上的钟。不满的抱怨道:“看看现在都什么时间了。你竟然才醒!要不是看你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我早就把你的被子给掀开!懒猪!” 拉开窗帘。阳光直射进屋子中,沈弈睡眼惺忪的眯了眯眼,他感觉到很刺目,轻佻的说道:“一天的时间,不知道你在着急什么!” 时念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狠狠的盯着他。“亏你还是商场上的巨鳄!竟然这么没有时间观念,我们下午还可以去逛街,买些宝宝需要的东西呀!” 提到逛街。沈弈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她只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这次我要坐在商场的座椅上等着你!” 每次逛街。时念就像是有无尽的力气,直到走到他精疲力尽,时念还乐此不疲的依旧疯狂的行走在购物架中。 “不行,还要带上司机!这样会更好一点!” 她进入商场里就像是所有的东西都不需要花钱,不仅大包小包的购买,还不要不停的与商家进行砍价。 沈弈这种男人,他身上穿着的是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给量身裁剪的西服,脚上踩着的也是限量款的纯牛皮鞋,也就意味着他的东西都有固定的来源,况且不需要进行所谓的讲价这些事情。 对于成功男士来说,这就像是一种侮辱,可对于时念而言,反而是一种享受。 “也好,捏可以让他在楼下等我们,需要的时候在上来接我们!” 沈弈自然也是这么想,难道还要两个人都陪在你的身边做你的保镖嘛,该死的丫头! 洗漱过后,沈弈边浏览新闻,边吃着准备好的早餐,多年来早就养成的习惯却不被时念喜欢,“你能不能快点吃!专心致志一点,不然我们还怎么赶在中午前看到美时!” “你还真是小祖宗!什么事情都得听你的是不是!” 沈弈混乱的塞了口不知道什么粉做出来的面包,没感觉出来味道,就已经被时念灌过来的牛奶给全部吞进肚子里。 “现在就走,现在就走!真是不知道你在着什么急!”沈弈不满的起身,拎着西服转身已经出门,而身后是大腹便便的时念,紧跟着他坐到那辆安全系数很高的改装过的牧马人上。 这是沈弈在时念怀孕后特意让专门玩车的朋友给改装过的,就算是撞到加长版的重车辆上,他的车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时念却不以为然,毕竟一向出门,他都喜欢开那款朴素的合资宝马,这款车看起来笨重的很,双眉惯性地微蹙,“你什么时候换的这车,看起来好像很笨重啊,不会是嫌弃我的体重发生变化,所以你弄了个这车来开吧!” 她的话让沈弈扯眉一笑,淡淡的说道:“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但你提醒了我,换车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我的小宝马已经容不下您这位大佛了哈!” “你……”时念指着他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要不是看在美时的面子上,我现在就下车!” 沈弈突然感觉调侃时念很有趣,调笑道:“还是别了,现在家里经济危机,你要是打车的话还需要收你双份钱,那多不值,你说是不是!” 时念的秀眉拧成个“川”字,冷冷的说道:“好!沈弈!你这个家伙,现在就开始嫌弃我,若是我生完宝宝的话,身材恢复不过来,你是不是还要找个小老婆!” “找小老婆倒是不至于……” 听到他的回答,时念嘴角扯过一抹微笑,可下一秒,听到他的后话,就已经凝固在脸上,恨得直咬牙! “小老婆看起来太麻烦,还是女明星比较好,你说呢!” 她现在只想把她直接给撕碎,让他出言不逊! 路上,时念一直在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一言不出的望着窗外。没想到她真的会生气,沈弈连忙转移话题,“昨天你说苏影去看你了?” 时念不怀好气的说道:“我不是说在医院偶然遇到的吗!” 沈弈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来,随意长叹一声,淡淡的说道:“哎,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的,真是让我伤心呢。” “那你刚刚嫌弃我,还要找女明星,哼哼!” 沈弈连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敢找什么女明星嘛。” 声音越来越小,可时念分明还是听到他最后说着:“何况家中还有个母老虎……” 路上的两人吵吵闹闹,很快就来到戒毒所中。 “我是琴美时的哥哥,现在想要见见她,能不能安排一下?” 戒毒所中的人已经换掉,沈弈并不能向见章路一的时候一样的大摇大摆,只能打着方致远的旗号,毕竟军队的招牌还是很好用的。 戒毒所中的人随机安排两人来到一处茶水间,果然,方致远有着不同的待遇。 五分钟左右,美时被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带过来,此时的她蓬头垢面,穿着暗绿色的监狱服,眼神涣散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 美时用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她几下,冷冷坐到一旁,就像是看到的并不是朋友而是多年不见的仇敌。 两人言归于好后,事情发生突然,美时只感觉时念冷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送进戒毒所而一声不吭。 时念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反而淡淡的说道:“在这里过的还习惯吗?” “习惯?”她那细长的麻脸上,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你在这里呆两天试试看呢,分明就是鬼呆的地方!” “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还要忍受痛苦,受人欺负!” “你们可倒好,在外面潇洒吧,我哥怎么没来,是不是不忍心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啊,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时念的脸苍白得像一片雪,看到美时这般痛苦,她的心里又怎么会好过呢。 可美时并不懂得他们的良苦用心,所有人不都在为她好吗! 吸毒少女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难道不清楚吗?时念现在只想骂醒她,可有没有那个狠心,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很憔悴,瘦弱的身体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再过一阵你就能够离开这里了,在坚持坚持,出去后会有新的生活的。” 美时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讥讽道:“新的生活?你告诉我,现在的我出去还能有什么用,倒不如死在这里,反正我哥的作用就是帮我收尸,这不也很好嘛,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时念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曾经的自己过的是多么惨淡,可她还是没有想过死去,只是因为活着会更好。可她还有父母,有家人,竟然就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她真的是愤怒了! “年纪轻轻就想要轻生,秦没事,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你看看我弟,出去后不也是一样吗,现在有自己生活,自己的房子,哪里过的不好?”时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像是教训自己亲妹妹一般。 美时却不以为然,冷笑道:“他是他,我是我,别拿你弟与我对比!时念,你算什么在这里教训我,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只是幸运一点,遇到沈弈这个傻子罢了!” 久久没有发言的沈弈敛着眉,冷声说道:“知道时念有多担心你吗?现在你倒好,竟然这么说她!看来方致远没有你这个妹妹,他的路会更平稳!” “你是想说,我给方致远抹黑了吗?自己是缉毒警察而妹妹却吸毒是不是?但是还不都是因为他对我的不管不顾吗!”美时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在我需要的时候,他能站在我的身边,今天还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吗!” “还有你,时念!没有你的话,我与萧墨琛会出现那么多的问题吗?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有了萧墨琛的孩子,我们已经幸福的生活在英国!现再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美时狰狞着的脸就像是一个目光,话语间满是憎恨与愤怒,夹杂着对所有人的不满,却没有一丝对自身的反省。 事情有因果,可最重要的因素还在于人类自己,就像是美时,她的一切分明就是咎由自取! 没有强大的内心,就不要去妄想操控太多,占有欲往往会导致人万劫不复! 她的话在时念的内心里回荡无数次,正如美时所说,她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呢…… 042杀 一拍两散 “美时,你与萧墨琛的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对,可是你要知道。萧墨琛并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包括苏寒!” 时念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心碎的意味,本来已经与美时解开的心结。在某一刻,又一次的回到原点,她们纠结的开始。 “咳咳……美时。我是真的很想把你当做妹妹,就像是曾经一样,你在这里受委屈。我同样感觉到很难受。你知道吗?”扯着撕裂般的嗓音。犹如杜鹃啼血,听得叫人倍感心疼。 美时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淡笑道:“时念,你现在以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就是在耀武扬威吗?呵呵……今天要是你在这里,而我来看你,听到这些,你会是什么心情?” 反倒过来也是一样。无非就是人与人的心态问题,只是美时从来没有意识到自身的问题,一直在别人的身上找原因。强词夺理着。 时念细长的眼睛在微笑,那柔和的目光像星光一样清澈,纯洁。“美时,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作为你的姐姐,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吗?” 她强压着心中的不满,悲愤,依旧在安慰着眼前的姑娘,她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妹妹,时念原谅她一次任性,依旧还可以原谅她第二次不是吗? “时念,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看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出去之后也不会在于你联系,一拍两散,你是你,我是我。” 美时的话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狠狠的落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旁,沈弈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敛着眉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来伤害时念!”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时念对她的感情,从小没有感受到亲情的时念,内心深处一直有着缺失感,而看到善良可爱的美时,由衷的把她当成妹妹般呵护。 仿若昨日,时念整整一夜都在忐忑,幸福中度过,可能在酝酿着要说的话,也可能想象着两人见面的开场白,总之把一切想象的很美好。 她本以为一段时间的别离,足以让美时想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没想到她竟然依旧顽固不化,把她的关心,视作自己放纵的资本。 当没有人同情美时的那一天,她会意识到人生究竟有多悲哀吧。 离开监狱后,时念就像是丢了魂,她记得美时最后的那句话,“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见我,对你好也是对我好,彼此互不认识,留下最美的回忆吧。” 沈弈试着去揣测她的情绪,深邃如海般的眸窥探着她的内心,可换来的却是一片死寂,令他担心不已,“一会去哪家店,宝宝都快要出生,可是很多东西还没有置办齐全呢。” 她已经购物的心,只把思绪停留在美时身上,曾经两人同样有过今天这样的对话,也同样沦为陌生人,可她却依旧心疼美时,漂泊的人没有依靠,是种什么样的悲哀呢。 凝眸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淡淡的说道:“先回家吧,我有些累了,想要安静的睡上一觉,沈弈,你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 沈弈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落到她的肩膀上,嬛嬛扑闪着那双莹润如蜜水般的眸子,宠溺着望着她,“别把美时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就是个孩子,等到明白一切的时候,就会走到你的身边给你认错的。” 她难道只想要一个认错吗? 只是不想美时重蹈覆辙,变回曾经的模样,混迹在夜场里,折磨的是自己,伤害的却是爱着她的朋友以及亲人的心。 就像是方致远,为她的事情从外面赶回来,现在却依旧换来一个戒毒所中的妹妹…… “沈弈,你说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他不知所措,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淡淡的说道:“人与人认识是需要缘分的,你与美时的缘分尽了,变成陌生人也是情理之中吧,你认为呢。” 安慰的话她听得太多,可能怀孕的她变得反复无常,同时也情绪化,可这次,她的心真的很痛。 这种感觉与对沈弈的失望不同,一种是痛彻心扉,另一种是撕心裂肺。 与爱人之间的误会总会随着时间的推逝而化作一缕清风,可朋友之间的误会,恐怕会成为两人一生的隔阂。 一个萧墨琛,引来的这么多事情。 回到家中,沈弈把在车上就已经昏睡的时念抱进卧室,轻轻的用指肚刮过她的鼻头,才悄悄地离开,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时间浪费太多,自然要用空闲不会来。 章路一见到他出现,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姐夫,林辰家里的事情已经收好尾,现在华商已经把林辰给开出公司,好像是慕清璇在暗中操作的。” “那个女人?”沈弈两条又黑又密的黑眉毛像两把刀,此时的双眼耀耀生辉,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他冷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公司里的事情已经交给章路一去处理,身边没有方致远,他已经没有真正信任的人! “让我朋友打听的,他在酒吧里认识人多,拖着关系,了解到这点事情并不难。” 八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它有着很强的好奇心不是嘛? 可是林辰离开公司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要报复沈弈,以及伤害他家人的人! “这次我也算是给我姐报仇,以后别让我看到那个小子,不然我见一次就打他一次!”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章路一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令自己憎恨的脸! 沈弈微撩双眉,冷声说道:“狗逼急了会咬人,派人监视好他,有什么费吹草地及时告诉我。” 交代好事情,沈弈准备继续开始工作,关于华夏的融资合同再次摆在他的面前。慕清璇已经决心想要把沈弈拉拢到旗下,可她的目的却并不单纯。 国外方面,沈弈已经让人帮助他找过来两个信任的人,他的公司里还需要人来支撑,这样才能与慕清璇放心的耗下去。 家里方面突然打过来电话,沈弈屁股上的椅子还没有坐热,只听到管家说,夫人有些发热,韦德正在给他治疗,他直接离开公司,再次跑回别墅。 此时,韦德正坐在他们的房间里给时念量血压,听到推门声,已经猜到是他回来,“我都告诉过管家不用告诉你,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沈弈没有与他废话,淡淡的说道:“她怎么样?”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距离预产期已经很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放心吧,刚刚给她检查一下,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重病,就是身体比较虚弱。深,你可要买点东西给她好好补补身体,这种状况生孩子的话,恐怕结果会不理想。” 与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的太直,那样反倒会让人感觉到厌恶。 “明天就把她送到医院去吧,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见到沈弈忧心忡忡的样子,韦德轻挑着眉毛,笑道:“有我在,不会让你的儿子有什么问题的!” 而沈弈却淡淡的说道:“我更想要的是时念安然无恙。” 她不是生育工具,而是他的爱人,孩子没了可以再要,爱的人没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在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时念浑浊的思绪已经理清,听到沈弈的话,心中划过些许感动,可这才是他深爱着的男人不是吗? 任何时候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就像是美时说的那样,遇到沈弈是她的幸运吧。 “有韦德在家里,你还不放心我的安全,真是个疑心病重的男人。” 时念嗔怪着,可话中分明有一丝心满意足。 沈弈扯掉她头上的毛巾,厚重的手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温度正常,才笑着说道:“傻丫头,在家里都照顾不好自己,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时念从床上试着坐起来,眼神中满是欣慰,享受他的宠溺,就是一种幸福。 “沈弈,遇到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生下来宝宝,我们就领结婚证吧。” 沈弈一直以来的夙愿,可她分明已经答应过自己,不禁嘲笑道:“傻女人,你不说我也会逼迫着你去跟我领证的。” 第二天,沈弈把她安排进全市最大的医院,同时在病房里安排一名保姆,一名护工,一名家里的佣人,以及他的私人医生韦德。 这么大的阵仗就像是市里领导人,医院已经把时念列入一等重要照顾病人,时常会有医生进来询问情况。而韦德却淡漠的望着来来回回的医生,时不时的讥讽一句,这可能是他在医院里唯一的乐趣。 “沈弈,什么时候下班?能不能给我带过来中街里的坚果,突然好想吃……” 听到她竟然开口说想要吃的东西,沈弈离开公司后直接跑到中街去买来坚果,带到医院。而路上,竟然碰到慕清璇。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慕清璇嘴角扯着妖媚的笑。薄唇轻启,“沈弈。好久不见,听说你把林辰的事情处理的很不错嘛。” 林辰家里出现问题,她在就得知到这个消息。因为当时的林辰想要寻求她的帮助,只有华夏能够帮助他的父亲,夺回心血。可没想到慕清璇竟然直接拒绝。同时。两人的合作也宣布破裂。 “还好。你为什么帮我解决掉林辰?” 把他弄出华商,还事眼前女人的功劳。女人真是善变的动作,一秒前的盟军,下一秒已经被她抛弃,当成垃圾,随手丢弃。 慕清璇不以为然,浓眉一挑。露出媚笑,“一条没有牙的狗,留在我身边就是白白的浪费粮食。” 沈弈淡淡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俊秀挺拔的身姿从她身边经过时,却被拦住。“沈弈,没想到你竟然还藏一手,在国外还有残余力量。看来你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呢!” “我只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是我沈弈的真正朋友,现在答案很明确,接下来是时候收网,你还要继续参与下去?” 当初king在对付他的时候,忽视掉国外的力量,这还要感谢萧墨琛对king的牵制。虽然国外的生意相对于国内而言只是半数,但对付一群小鱼小虾还是有那个实力。 慕清璇也是这几天才调查清楚这件事,同时也改变对沈弈的收购方针,依旧按照原来套路的话,恐怕会让华夏陷入圈套里,不能自拔! 也正是林辰的不自量力,才让她有机会看清楚沈弈的真正力量,这也算是林辰为她做的最后贡献吧。 “慕清璇,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最后我们谁都不会好过。” 沈弈没有耐心与她玩下去,他一再忍让的目的就是因为当初慕清璇伸出援手,给他的那部分偿还银行的钱。 慕清璇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他,质疑道:“沈弈,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听说你的娇妻快要帮你生孩子了吧,我先在这里恭喜你呢!” 沈弈一把抓住她的下颚,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把目光投射过来,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沈弈,嘈杂声四起。 “那个男人好像是曾经沈氏集团的总裁,沈弈!” “我也在杂志上看到过他,可他手里的女人是谁,看起来还不错嘛。” “会不会她的妻子,听说两人关系一直不是很好的!” 他没有理会众人质疑的话与好奇的目光,只是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拿时念威胁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只见他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她…… 慕清璇微微一颤,这是人的眸子? 下一秒,沈弈已经消失在人群中,渐渐淡出她的视线! 龙有逆鳞,时念就是他不允许外人碰的逆鳞! 医院中,此时时念的病房里坐着一道俏丽身影,笑着坐在床头,帮时念剥着橘子,“今天来是向你辞行的,要离开这座城市,却只能想到你与沈弈哥。” 坐着的人是苏影,她在这座城市里有着太多的黑斑点,走在大街小巷里,总会牵扯到她内心的伤疤,让她痛不欲生。 很多回忆就像是一把刀子,每当想起来,心口都会痛上一分。 “想想都很可笑,与你作对那么多年,现在离开竟然还要与你打招呼。”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哪里比我好,能让沈弈哥这么完美的男人,一直守候在你的身旁。” 时念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伸手接过橘子,淡淡的说道:“是啊,沈弈那么完美,竟然还守候在我身边这么久,就算没有你,我的敌人也一样不少呢。” 苏影依旧对沈弈很关注,自然知道她所指的人是谁,随即笑道:“慕清璇这种女人可并不好对付,况且又在生意上能够帮助到沈弈哥,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不要被她给沈弈哥抢走呢。” “你打算接下来去哪里?” 转移话题,她不想提到慕清璇,那个女人就像是一杯毒药,名字就足以让人窒息。 苏影望着窗外,眼神中划过些许薄凉,“我哥哥已经不在人世,这么多年又没有联系父母,走到哪里,自己都能当作家。” “但可能要去稻城看看吧,或许定居在那里。” 苏影大明星的名字,曾经在沈弈的帮助下响彻影视圈,这种光芒曾经是她的骄傲,现在却成为她的束缚。 黑斑点在哪里都会被人拿出来指责不是吗? 或许只有稻城这种消息闭塞,却一片宁和的地方比较适合她吧…… “我可不相信,你会适应那样鼓噪无味的生活。”时念淡淡嘲讽,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好朋友之间的玩笑。 苏影不以为然,含笑说道:“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让我很渴望自由,去那里可能是很好的归宿呢,以后你出去旅游的时候记得看看我,顺便让我看看沈弈哥的儿子会不会与他一样有魅力呢。” 提到孩子,苏影落寞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当时没有打胎,现在的她也是躺在床上,憧憬着自己即将作为母亲的幸福梦吧。 “会的。” 时念轻轻点头,她发现苏影真的在改变,她已经与以前发生太大的变化。人就是这样,经历才会懂得。 有人在经历中成长,有人在经历中堕落,直至凋谢,死亡。 就像是美时,她或许永远不会有苏影这种心态吧。她的经历并没有苏影坎坷,却依然受不住命运的摧残。 “你与那个男人离婚还顺利吗?” 提到他,苏影手上的动作分明微微轻凝,用笑容强忍着伤痛,淡淡说道:‘还好,净身出户,用青春换了自由,蛮值得的。’ 最好的年华浪费在错的人身上,从监狱般的婚姻中走出来,再次见到光明,感觉阳光都有些刺眼。 “没有再继续纠缠你吗?”时念出于同情,还是在细细追问。 曾经发生的事情苏影都已经释怀,挑眉说道:“他不过是把我当成社交工具,离开我还可以在找新的,有没有损失钱,我离开他还算高兴吧。” 帮他当这么多年的陪酒女,不要补偿已经是他很大的幸运。 两人正在交谈,病房的门被人淡淡推开,熟悉的身影走进来,苏影的手微微一颤,是沈弈,这么多年,熟悉的味道依旧没有改变。 “苏影准备离开这里,到医院向我们辞行。”时念解释着,被沈弈误会,苏影的心会更痛吧。 沈弈把手中的坚果放到桌子前,淡淡的坐到时念的身边,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今天在医院里有没有不乖?” 仿佛没有看到苏影,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苏影如释重负的起身,仿佛放掉心里最后一块巨石,沈弈是她的梦,这个梦是时候彻底的破碎,就当做祭奠曾经的自己吧。 见她要离开,时念叫住她,“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沈弈没有说话,而苏影却拒绝道:“见到沈弈哥最后一面,已经足够,我坐两个小时后的飞机,也该收拾收拾离开了,有缘再见吧。” 苏影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她没有回头,担心被他们看到眼角的泪水,这可能最后一次见到两个人吧,最后一段回忆还是要留的美一点比较好。 医院外,苏影坐在草坪上放声哭泣,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没有人给她递纸巾,没有人安慰,她就像是街边小丑,只会换来路人别样的目光。 苏影的航班飞走,谁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就像是这夜空中的流星,斑驳过后,总会被人遗忘,化作一道记忆吧。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 沈弈正在为她剥着坚果,见她吃东西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光芒足以照亮夜空。 时念带着一丝顽皮说道:“可能是斗争这么久,我们渐渐地成为朋友了吧,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到处沾花惹草!” “我只是长得比较帅,这也是一种错吗?” 沈弈自恋的对着窗户,反射镜面闪射出他英俊的脸庞,俊逸的模样足以令女孩臣服。 时念把手中的坚果狠狠的塞进她的嘴里,不怀好气的说道:“你就知道臭美!也就是我们忍受你这个自恋的家伙!” 沈弈却嘲笑道:“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 “你再说一遍!”时念挥舞着粉拳,‘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自我夸赞道:“追本小姐的人可多了去了,等到以后我就要跟咱们的孩子讲,她妈妈年轻的时候究竟是多么的有魅力!” “臭美……”沈弈轻刮着她的鼻头,眼中满是宠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病房中打情骂俏,时间不知不觉倒是流逝的越来越快……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沈弈睡在她的身边很香,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听话的孩子,可能是担心自己不经意的动作碰到身边的人。 借着稀薄的月光,时念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俊美却冷硬的脸庞,依旧看起来完美无瑕。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美时,萧墨琛,甚至连苏影都在离她而去。这座城市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边。最坎坷的时候伸出援手。一直把她保护在最安全的温室中。 想到即将就要为他生下宝宝。时念是幸福的。目光中柔和的光,已经不再当年与他时常吵架的少女。随着时间推逝。变得是人心,不变的却是沧海桑田。 梦里,她梦到沈弈正带着她与宝宝在路上嬉戏,醒来的时候,沈弈已经离开,只有保姆与护工正在坐在一旁小声的闲聊着。 窗外。正飘洒着细雨,天色阴沉,昏暗的让人不想起床。 见到她醒来。保姆起身上前,一旁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饭菜,放在保温饭盒里还没有冷掉。 “夫人。你看什么时候准备吃饭?” 时念微微一笑,眼前的女人与自己妈妈的年纪相符,都面露慈祥,随意说道:“一会再说吧。对了,现在是几点?” 保姆回答道:“上午十点。” 竟然睡这么久,可能是天气原因吧,她胡乱安慰着。 公司另一头。 沈弈正坐在办公椅上,与坐在一旁的林辰正对视着。 “还来找我做什么?” 沈弈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对眼前人根本没有话想要说。 林辰不以为然,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淡淡的说道:“沈弈,我想与你做笔交易。” “什么?” 似乎提不起兴趣,片刻后,他已经开始整理手头文件,随意的签着自己的署名。 林辰对他的态度丝毫没有过多的愤怒,随机说出目的,“我希望你能把我爸的医院还给他,你应该知道的额,年纪大的人都对曾经的东西很舍不得。” “已经卖掉了。 没有过多借口,没有多余纠缠,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对林辰没有提出的要求都不感兴趣。 “你不要拒绝太早,不想听听我用什么条件跟你交换吗?”林辰依旧在挣扎,这条医院对他爸而言很重要。 沈弈把整理好的文件摆正后,随意放下手中的比,淡淡的说道:“条件随你怎么开,去国外,可以把你家的医院买回来。” “没什么事就离开吧,我有些忙,不送。”沈弈下逐客令,不想继续纠缠。 当初他伤害时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这就是不理智的代价! “我现在一无所有,你就不怕我做出什么对时念不利的事情吗?”林辰出言威胁,他把所有的积蓄已经拿回父母家。沈弈使用手段,不仅让林辰家医院被他拿到手,同时还欠上很大一笔债务。 沈弈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你在威胁我?” 眼前的男人已经被慕清璇踢出同盟,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威胁。 林辰双目猩红,眼中泛着杀人般的目光,谦谦公子形象的他终于露出真面目,“好!沈弈,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伤害时念的,看来也怪不得我了。” 沈弈悄无声息的打开手机,点开录音,淡淡的说道:“你要怎么伤害时念?” “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林辰狰狞的站到他的身边,隔着桌子,狠狠的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既然你毁了我家医院,现在我就毁了你的妻儿!” 沈弈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很好,看来你想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林辰冷笑道:“暴力手段?呵呵……我现在就想杀了你的儿子,我看看你还能在我耀武扬威什么!” “输不起的男人,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不送!”指着门外,沈弈再次下逐客令。 “好!好!好!沈弈,我们走着瞧!” 林辰离开后,他先给韦德挂去电话,嘱咐他在医院里小心一点,同时不要离开时念身边,又叫来章路一。 “姐夫,怎么了?” 章路一正抱着需要打印的文件,最近她与公司里的一个小文员关系搞得很好,这些工作也是帮助她做的。 沈弈淡淡瞥过他手中的东西,淡淡的说道:“现在去趟医院,林辰可能要对你姐姐不利。” “啊!?”章路一脸上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说道:“就是刚刚那小子?” 林辰,他同样有所耳闻。 “恩,狗急跳墙,我已经让韦德守在她的身边。” 章路一把手中文件摆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沉声说道:“放心吧,姐夫,他要是敢动我姐姐一下,现在我就弄死他!” 沈弈微微皱眉,淡淡的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总说这些小孩子说的话。我会在这两天把他的事情处理好,你这两天也不用来公司,照顾好你姐姐就行。” 章路一重重的点头,开门正准备出去,才想起桌子上的文件,连忙拿起来。沈弈却嘱咐道:“不要让时念知道这件事情。” 林辰与时念曾经也算是朋友,上次的事情时念没有计较,只当成是误伤,这次的事情还是他自己处理比较好。时念是个感性的人,知道林辰的所作所为,难免会心情变得低落,影响情绪。 随后,沈弈叫过来公司里的律师,而那段神秘的录音,也开始派上用场。 医院里,时念正躺在病房里,韦德得知消息,一直守在她身边,转眼,章路一竟然也赶到医院来。 “公司里没有事情吗?”时念皱着眉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章路一想到沈弈不让他说出来事情,他只能随口编出谎言,“没有,就是跟我姐夫吵架了,然后就来看看你。” “那你以后就不要惹你姐夫不开心!晚上回来我跟他说说。”时念对于自己弟弟可是极其溺爱的,几天没见,她心中倒是十分想念他。 章路一害羞的挠挠头,也不知道是刚刚撒谎带来的尴尬,还是时念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对待他,让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目光落到韦德身上,章路一转移话题,双眼中露出来精光,盯着他的脖子说道:“韦德哥,说!你昨天晚上干嘛了?” 时念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粉红色小草莓,多半又是在夜店里招惹到女人。 “遇到一个与我一样,都是身在他乡的路人,一拍即合,荡漾出爱的火花!” 章路一似乎对他有盲目的崇拜,凑上去小声说道:“快跟我说说,在哪个酒吧啊,晚上我也去!” “咳咳……”时念轻咳两声,她明令禁止章路一与韦德走的太近,东西方思想不一样,时家还指望着章路一传宗接代呢!要是染上什么病可怎么办! “啊……那个……韦德哥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章路一连忙转移话题,现在的时念可是沈弈的逆鳞,也是他时家的香饽饽,他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忤逆她的意思。 时念听着两人心烦,支起身子准备下床。 保姆连忙过来,问道:“夫人,你是要上洗手间吗?” “不,陪我出去透透气,病房里实在是太闷了。” 章路一与韦德却异口同声的制止道:“不行!” 见到他们的默契,时念蹙的眉拧成了死结,她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指着章路一说道:“你,老实给我交代,沈弈让你回来究竟干嘛来了!” 章路一一副痛苦的样子,两面人都不能得罪,纠结半天才说道:“姐夫不让我说,不然他会废了我的!” “你就怕他是吧,谁才是你亲姐!” 时念真想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章路一推搡着身边的韦德,道:“你说,你跟我姐夫关系好!” “我说什么?沈弈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看护的,快到预产期了啊。” 韦德一脸茫然的表情,瞬间把自己洗刷成很无辜的样子。时念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到章路一的身上,“我只给你三个数,不然我就给沈弈打电话!” “别啊,姐夫现在正在做重要的事情呢!” 章路一坦白交代:“今天林辰过来,威胁姐夫把他爸的飞机医院还给他们……然后还用你的名义,说要杀了姐夫的儿子……” 沈弈的孩子不就是她的孩子? 时念没想到林辰竟然变成这个模样,曾经一起闲聊,一起工作的大男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姐夫就是担心你情绪不好,所以才不让我告诉你的。” 章路一一阵委屈,他还是把事情告诉时念,看来过两天要去给沈弈负荆请罪了…… 时念并没有管这些,一脸茫然地迎上他的眸子,略显苍白的薄唇轻轻启开,“你姐夫现在忙什么呢?” “姐夫当然是在想着怎么保护你的安全了!没看到把我这个公司的顶梁柱都派出来了嘛……” “少跟我扯皮,公司里没有你,可能会运营的更好。” 章路一一脸不满意。小声嘟囔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竟然就这么说你可爱帅气的弟弟,真是让人心寒!” “那你不也没有告诉我。沈弈现在在做什么吗?” 姐弟俩争执不休,但他们的家事。韦德也没有心情去参与其中。 沈弈已经与律师拟定好诉讼书,只有把林辰送进监狱里,他才能够真正的放心。 毕竟。林辰就是条毒蛇,随时都会出现,中伤你一口。在躲回暗处里。 事情处理好后。公安机关很快开始对林辰进行抓捕。暗中操作后的警察局,办事效率绝对不是平常可以比拟的。 沈弈再次与林辰坐在一起。可这次沈弈是座上客,林辰却是阶下囚。 凭借着方致远的关系,警察局给沈弈开了后门,两人有半个小时没人打扰的时间,可以好好的谈谈。 “沈弈,你真够卑鄙的。竟然录音,现在告我蓄意谋杀,恐吓。呵呵……难道你的胆子就这么小?” 沈弈冷漠的盯着他,眼神灼灼,似乎可以穿透他的内心。“任何想要伤害时念的人,最后都会是与你一样的下场。” 林辰冷笑,讽刺道:“那king呢?你能对付的了?你们之间的斗争可一直都是你在输!沈弈,别以为自己有多强,外国的势力也是靠不住的!” 现在祈求只会让他更被沈弈看不起,而且,他也不会给林辰离开的机会。 “你与king相提并论,配吗?至少他作为我的对手,我们是在正面上对抗,你就是个老鼠,喜欢躲在肮脏的下水道里,时不时还要出现让人作呕!” 沈弈嘴角扯着一抹冷笑,眼前坐的人似乎是跳梁小丑一般。 林辰冷冷的指着门外,怒声吼到:“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等我出去,也不会放过你!” 这种威胁听起来就像是小儿科,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淡淡的说道:“林辰,等你能出来,在跟我说这些话也不迟。” 离开警察局,沈弈开车回到医院,事情都已经安排哈哦,只等待三天后的开庭,到时候,林辰根本没有辩解的能力,一切都已经被沈弈安排妥当,他会享受免费的十年监狱之旅。 十年,是他能力范围内的最大限制。 病房中的姐弟俩依旧在争执不休,门轻轻推来,沈弈挺拔的身影出现,让章路一长长舒一口气,似乎看到救命稻草,说道:“姐夫啊,你可算来了。” 沈弈刚刚站在门前已经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已经知道林辰的事情让时念知道。 “今天下午放假,你们都离开吧。” 章路一一蹦老高,直接拉着韦德去两人约定好的一个地方,把妹,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呢! 可时念却一句话把章路一拉回到现实,“你姐夫说公司里有事情,需要你回去照看一下!所以,今天不许出去乱跑!” “姐夫……我上午可是受尽我姐的折磨,这才不是为了姐夫嘛,现在连这点时间都不能给我呢……” 沈弈神秘的朝他一笑,章路一当即就心领神会,直接说道:“既然这样,我过两天去好了。” 说完,一溜烟的带韦德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念不需要继续掩饰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走到窗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望着窗外,“林辰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既然都知道,也不需要继续绕弯子,沈弈淡淡的说道:“处理好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结果。 “能告诉我,他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吗?” 跟在沈弈身边这么久,她深了解他的性格,既然忤逆他,又伤害自己,恐怕不会好过。 沈弈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冷漠的说道:“三天后送上法庭,接着进入监狱。” “多久?” “十年,而这十年只是对他的一个教训。” 沈弈瞳孔中放射出来的冷漠目光,似乎能够冰冻人,他随手取出录制的音频,扔到床上。 为提供给法院以及公安部门取证,他已经把录音拷贝下来。 听完之后,房间里宁静起来,时念的心在这一刻再次变得微凉,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有自己有交集的人还真的都落到不好的下场。她突然开始担心沈弈,她的男人。 “我是扫把星吧。” 输出站过一阵后,身体已经受不了,缓缓地坐回到床上,可眼中的落寞却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干嘛这么说自己,你看我与你弟,还有韦德与方致远,不都很好的生活在你的世界里吗?” 很多时候,往往都是人做出来的事情导致走到最后的模样,所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也就是这个道理吧。 坏人有一天可以变好,而好人却未必能一直好下去。 时念不是神,她不懂得读心术,遇到的人能够有陪在她身边的,已经是一种幸运。 “你与林辰的事情,章路一已经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不明白到底是谁对谁错,但他家的医院,真的被你收购卖给外人了? 沈弈上前抚摸着她的头,轻挑下她的鼻头,笑着说道:“那是你曾经工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把她给别人呢?” 可是十年的时间,对于林辰来说,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丢掉青春,一无所有了吧。 三天后,法庭上。 令沈弈意外的是,法庭里见到一道熟悉的倩影。四目相对,倩影向他走来。 “恭喜沈总,竟然这么快就解决掉林辰这个麻烦,只是这次可比几年前要狠的多呢。” 说话的人是慕清璇,她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知道沈弈把林辰送上法庭,才从公司里赶过来。 “与我为敌的人就是这般生不如死,你还要继续吗?” 国外隐藏的势力就是为东山再起,慕清璇了解一些,可是并不清楚。但她的目的是出于沈弈这个人,万不得已的时候,沈弈才会动手解决掉这个麻烦。 “沈总这是在威胁小女子吗?”她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配上祸国殃民的姿色,更是撩人,却不被沈弈所动。 “警告而已,七天后,我会开记者招待会,希望那个时候你也过来。” 他要告诉她,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是她惹不起的。 沈弈回归,同时还要扫平很多小势力,婚礼上冷言的那些人,现在已经解决两个,也就是苏寒与林辰,剩下的还要慢慢来,大福地产的总裁,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苏影被他视作妹妹,他需要为她做些什么。 慕清璇嘴角勾勒出一道浅笑,媚生说道:“沈弈,我们分明就是同一种人,我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 “你这是在跟我宣战吗?”沈弈挑眉。 “可以这么理解,可不要把我与林辰相提并论,他还不配。” 生意场上纵横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有感情用事过,沈弈的事情是唯一一次。 “华夏会毁在你的手里。”沈弈警告。 慕清璇脸上闪过迷人的光,淡笑道:“华夏就是我创建的,没了也就没了,不能与你在床上一较高低,生意场上难道还不给我一次机会?” 听起来很淫秽,可这才是真实的慕清璇,初衷从未改变。 法庭上,法官已经出席,两人这才分开。 最终,审判结束,林辰以威胁他人,恶意中伤等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姐夫,竟然判十年啊!” 离开法院,章路一与沈弈坐在车上,他声音近乎惊呼。 可沈弈似乎不为所动,淡淡的恩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姐夫,你不会都早就知道了吧?” 沈弈依旧是处变不惊,淡淡的说道:“情理之中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惊讶的。” 章路一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威胁才多大点事,竟然判那么多年…… 回到医院的时候,时念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正值深秋,秋雨绵绵下个不停。 “林辰的事情解决好了?”时念听到脚步声,就猜到是沈弈两个人回来了。 章路一直接说道:“姐,林辰被判了十年啊!” 时念与沈弈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似乎早就已经知道,章路一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不会是,你们两个人早早就知道了吧,只有我蒙在鼓励。” 沈弈却淡淡的说道:“去买些饭回来,饿了,今天留你一起吃吧。” 章路一摊摊手,随意的说道:“买回来还是你们吃吧,我要去找小颜。” “小颜是谁?”时念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似乎当成是夜店里认识的不三不四的女人。 章路一连忙解释道:“姐,她可是你弟弟的女神!” “恩,我们公司里的一个员工,工作还算出色,人品也不错。”沈弈的解释自然有公信力,时念这才放心,毕竟章路一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是时候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了。 “对了姐,哪天我把她领过来给你看奥!” “路一,你可不要对不起人家姑娘!” 时念挑眉一笑,对弟弟的品性还是十分了解的。与韦德整日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的作为。 章路一把手高高的举起,行了个滑稽的军礼。直接说道:“遵命!” 借着他出去买饭的空挡,时念八卦的问道。“沈弈,那个女孩到底怎么样?” 沈弈俊眉一挑,露出媚笑。“当然没你好了!” “讨厌……”时念一记小粉拳落在他满布肌肉的胸脯上,怪嗔道:“再与你好好说话呢,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 “工作态度还算不错。办事能力也差不多。人长得也还好。总之跟在路一身边,会是个优秀的贤内助。” 沈弈是什么人。对待人一向毒舌,冷厉,评价这么高对个女孩,时念这才放心。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时念扯着被子,似乎有些忐忑。 他秀眉微挑,淡声问道:“说来听听?” “把韦德弄回国吧。他整日带着路一花天酒地,再好的姑娘,不也留不住吗?” 两人不仅是上下级关系。同还是要好的朋友。时念只害怕沈弈生气,这样算不算是无理取闹? 为章路一,任性一次也是值得的。他可是时家的希望呢! 沈弈嘴角扯过一丝无奈,眼神黯淡下来,低缓的说道:“韦德可能真的要离开了。” 跟在他身边足有十多年的人,是时候准备回国了。 “沈弈,你真好,就知道你不会让我那失望的。”时念幸福的搂着他粗壮有力的胳膊,爱腻的躺在他的肩膀上。 “并不是因为你,三天前,他已经跟我提出要回国了。” 时念微微一怔,道:“他怎么会突然想要回国?” “好像是要结婚吧,在外面漂泊这么久,是时候也该成家了。” 共事这么久,韦德突然离开,让沈弈也有一种莫名的心塞。 时念安慰道:“天下无不散筵席,总不能自私的把他永远放在身边不是吗。” 沈弈轻笑,不再说什么。 翌日,沈弈回到公司,他要开始新的计划。 章路一早早准备好资料,正坐在小颜身边谈情说爱,刚刚建立关系的男女,本就应该腻在一起。 “章路一,沈总让你去趟办公室。” 小助理带着厚重的眼镜,端着一摞文件正望着两人。 小颜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脸皮难免会薄一些。 “行,现在就过去。” 办公室中,沈弈刚放下电话,章路一敲开门,“姐夫,找我什么事?” 沈弈淡淡的说道:“让你准备的资料呢,整理好了吗?” 厚厚的一摞资料拜访在沈弈面前,章路一理了理衣领,坐到正对沈弈的会客椅上,“姐夫,没想到你竟然还留这么一说!可是那个大福地产的boss是谁啊,调查他做什么?” 沈弈扯过关于那个胖男人的资料,清晰明了的全方位调查结果,似乎让他很满意。冷厉的脸上划过一抹冷色,冰冷的说道:“帮一个朋友,讨回点公道。” “我姐知道吗?” 章路一感觉到其中八卦的意味,伸着脑袋生怕错过什么。 “你可以让时念知道。” 章路一连忙摇头,他宁愿得罪时念,也不愿意得罪眼前的男人…… 沈弈对他并没有保留,日积月累来的信任,视他为亲弟。可也正是如此,章路一了解到沈弈在国外隐藏的一股势力,解决掉林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嘛。 “帮我约一下大福地产的总裁,就安排在今天的下午,顺便准备一下七天后,新闻发布会的报告。” 沈弈安排完他,重新回归到工作中,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忙。 “姐夫,不是吧,这些事情都不应该我做的……不然你要助理做什么……”章路一不满意的皱着眉头,这分明就是在耽误他的私人时间嘛。 “不做可以,让小颜来做吧。” 时念吩咐,公司里不要让章路一太过散漫,作为沈弈的弟弟,他在公司里还是勤快点比较好,这样也能得到小颜的欣赏。感觉她的话有道理,沈弈已经把章路一当成牛来使用。 “那还是我去吧。” 临离开办公室前,沈弈淡淡的说道:“下午与我一同去见一下大幅地产的总裁。” 公司里的事情,章路一涉及的越多,对沈弈而言就越轻松不是嘛。 想要调教好时念的弟弟,他就要魔鬼般的训练他一番。 约定好见面位置后,沈弈与章路一两人开着刚从国外运回来的迈巴赫拉风的来到水月轩。 作为全市最高档的酒楼之一,来往于水月轩的名门望族并不少,可这里的门童还是第一次看到迈巴赫这种级别的车。 “哇,这是谁啊?” “好像是沈氏集团的沈弈吧,最近一段时间,他可是风头正盛的!” 迈巴赫配上沈弈挺拔的身姿,俊逸的脸庞,让不少少女驻足,纷纷把眼前完美的沈弈当成心中白马王子的首选。 沈弈的出现就像是水月轩门前的一道亮丽风景线,身旁的章路一看起来却有点碍眼,让不少人纷纷皱眉。 一件不修身的t恤衫配着一条浅色系牛仔裤,脚底踩着一双耐克过时款的运动鞋,与沈弈身上的纯手工裁剪的西服,意大利进口牛皮鞋完全不对称,两人分明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一样。 “姐夫,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公司的着装比较随意,沈氏集团还没有回归,完全不需要束缚自己的员工。章路一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是这样的一身打扮出来。 沈弈淡笑道:“无妨。” 章路一却不满意的皱着眉头,一身衣服可都是小颜陪着他选的,分明是邻家大哥哥的装扮嘛。可谁知道,沈弈竟然开迈巴赫出门,完全不符合他低调的风格嘛。 狗仔队纷纷出现,头条新闻已经登上网络的首页,沈弈卷土重来,可是整座城市里的大事情。 沈氏集团的项目,完全能够带动起城市的gdp。 章路一订的包房是水月轩最豪华的梅,兰,竹,菊中的梅,单论陈设的装饰,就能看出绝非凡品。 大福地产的胖男人已经坐在里面,此时的他心中极为忐忑,谁都不会想到,被king打压到破产的沈弈,竟然莫名其妙的重新回到城市的一线地位。 “沈总,真是好久不见啊!” 胖男人见到两人出现,连忙起身,恭敬的伸出手。 沈弈淡淡的望向一遍座位,丝毫没有理会。 胖男人吃瘪,可眼前的男人已经得罪不起,只能尴尬的笑笑,戳着胖乎乎的大手说道:“不知道沈总找我来是什么事情?” 沈氏与大福曾经有商业上的合作,沈氏集团旗下的几个房地产项目,全是大福处理,以至于当初美时进入大福地产的时候,直接坐到地区销售经理的座位上。 “苏影与我的关系,你知道吧。” 随手点燃一根烟,青烟缭绕,衬着他的脸有一丝诡异。 胖男人皱着眉头,尴尬的说道:“我已经与她离婚呢,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的。” 现在胖男人才知道沈弈今天的目的,原来是找自己兴师问罪。 “沈总,当初我们结婚您也是知道的,我若是知道他是您的女人,给我两个胆子也不敢碰啊。” 沈弈蹙的眉拧成了死结,随手熄灭烟头,沉声说道:“可是婚礼上,你不很潇洒嘛?” 整个婚礼就像是一个批斗会,众人纷纷拿起对沈弈的审。判之笔,口诛笔伐与他,还不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与苏寒搞鬼? “沈总,那件事情都是苏寒搞的鬼,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把事情推到进监狱的人身上,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我来不是听你解释,两条路,一,三天内滚到国外,别让我再看到你。二,留在这里,接受沈氏的打压。” 沈弈可是吃人不吐苦头,胖男人只感觉脊背发凉,额头上冷汗不断,犹豫片刻,似乎做出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沈总,以后我不会在出现在您面前。” 选择第二天路,会让他一如所有,最后还可能有牢狱之灾,还不如自己乖乖的滚出国,他的财产也够下半辈子花销。 得到答复,沈弈缓缓起身,拎着西服,阔步离开。 胖男人瘫软在椅子上,只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 “姐夫,这太帅了!我喜欢这种感觉!” 碾压式击败敌人,这才是真正的沈弈。 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妄图与他对抗,简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车你开会家里,我先去医院了。” 章路一满头雾水,分明有拉风的车而不开,竟然要打车去医院,于是问道:“姐夫,那你开车来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放家里呢。” 沈弈嘴角扯过一抹饶有意味的笑,淡淡的说道:“七天后的记者招待会,需要做些事情铺垫不是吗?” 原来他已经算计好,今天的事情不过是向杀鸡儆猴,同时要让这座城市里的人知道,他沈弈,已经回来了! 事情处理好后,沈弈低调的回到医院中,可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被身后的狗仔盯上。 病房里,时念笑着望着他,拿着手机仔细对比。这才说道:“没想到我们沈总竟然这么大张旗鼓的闪亮登场呢!” 沈弈坐在一旁,随手拿起一个芒果剥起来。轻笑道:“是处理些事情罢了。” “说,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出去沾花惹草!” 开着豪车。穿着帅气得体的高等西服,分明就是泡妞! 沈弈拿着剥好的芒果直接堵到她的嘴上,解释道:“处理苏影的事情。顺便利用媒体来宣传一下。” 她的眼中又闪过一道莫名的失落。“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那个男人不会也被送进监狱了吧?” 沈弈嘴角一抽,惊讶的望着他。怪声怪气的说道:“我就那么可怕?” 时念一本正经的望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得罪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你呢?”沈弈一对桃花眸散发出迷人的目光,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玉人。 “我是个例外啊,你总不能对女人也这么狠吧!你沈总可是一向怜香惜玉的呢!” 病房外,狗仔透过病房的窗户偷偷的向里面张望。这才明白沈弈低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没想到,沈总的老婆竟然要生孩子了?” “谁说不是,看来沈总最近一段时间的隐忍。是为不在生事端!” “快把新闻传给主编,绝对能让我们的收视率爆表啊!” 荣是倒闭之后,狗仔以及各界媒体只关注几天。就已经把这座城市里的风云人物,沈弈给淡忘掉,却没想到蛰伏这么久的他,竟然会这般强势的重新回归到众人的眼球中。 时念眼尖,正靠着床头的她正好能看到窗外,不自然的把沈弈轻轻拉到身边,淡淡的说道:“快出去看看,好像有人在偷看我们。” 沈弈皱着眉头,他已经足够低调的来到医院,可没想到还是被狗仔盯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两名狗仔迅速起身,跑到走廊的拐角处。 回到病房中,沈弈安慰道:“可能是报社的狗仔,一会我会把你转移个病房,这几天你就是预产期了,我让小颜过来陪你怎么样?” 担心不必要的麻烦,沈弈还是消失在医院里比较好。 时念只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就是忘记在哪里听过,皱眉问道:“她是谁来着……” 沈弈爱怜的轻刮一下她的鼻头,柔声说道:“路一喜欢的那个女孩,我让他们来陪着你。” 时念皱着眉头,小声问道:“那我生宝宝的时候,你会在我的身边吗?” 医院里倒是有条规定很符合人心,就事丈夫可以陪着自己的妻子进入手术室,同时全程选择性陪在里面。 沈弈挑眉,笑骂道:“傻丫头,你生宝宝我当然会陪着你!” 与医生联系好以后,时念秘密的被调换好病房,同时换成重症监护室。整座城市里的人都已经知道,沈弈已经再次成为城市里,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 “路一,小颜,你们进来。” 沈弈回到公司,见两人又腻在一起,随机开口叫到。 小颜身体微微一怔,弱弱的小声说道:“完了,沈总找我们去办公室,怎么办!” 章路一却轻笑道:“放心吧,姐夫不会说我们的。” 他可是知道,时念最在意的是什么,时家的传宗接代啊,沈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开除小颜呢! 办公室中,小颜怯懦的站在一旁,章路一却笑着问道:“姐夫,找我们什么事啊?” 沈弈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坐吧。” “啊……?”小颜呆呆的站在原地,她已经看到最近的新闻,这可是沈弈,她哪里敢坐在她的面前呢! 章路一却拉着她,刚坐到沙发上,沈弈却把目光放到章路一的身上,沉声说道:“谁让你坐下了?” 小颜不知道怎么办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求助般的目光望向章路一。 他平日里可是整日在炫耀与沈弈的关系究竟有多好,可这次竟然在小颜的面前让他下不来台! “你坐下吧,姐夫让你坐了。”章路一护着小颜,尽管后者很扭捏,还是被她按在沙发上。 “路一,最近你是对工作越来越不上心了。” 沈弈吓唬着他,似乎又开除他的意味。 章路一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连忙说道:“姐夫,我可是把工作都处理好,才与小颜说说话,聊聊天的。” 解释就是最好的掩饰,章路一的模样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沈弈这才淡淡的说道:“交代给你们一个任务。” 章路一浮着的心终于放心,见他语气缓和,才坐到他的身边,问道:“什么任务啊,还要我们两个去?” “去医院里帮我照顾你姐,她已经到预产期,现在身边的狗仔越来越多,会影响到她的情绪,所以,近期我不会出现在医院里。照顾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 章路一长舒一口气,道:“姐夫,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干嘛呢。” 小颜却有些害羞,章路一没有父母,只有时念一个姐姐,她是清楚的。可陪在时念的身边,是不是就意味着要见他的家长了呢? 看出她似乎不情愿,沈弈淡淡的问道:“小颜,是不想去吗?” 章路一坐到她的身边,安慰道:“我跟你说,我姐人可好了,跟我去保证亏待不了你的!” “可是……”小颜欲言又止,半晌才继续说道:“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去见你家人呢。” 章路一望着沈弈,笑着说道:“沈总不就是我家人吗?长兄为父,长嫂为母,难道你见到我姐夫还不算见家人?” 沈弈却黑着一张脸坐会椅子上,“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章路一满头黑线,“姐夫,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小颜被两人逗乐,原来一向冷厉的沈总,竟然也会开玩笑…… 在做一番艰苦的思想工作后,小颜终于决定去照顾时念,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章路一去买来一些饭,小颜拎着一些营养品与水果,这才放心的来到时念的病房。 “姐,这是小颜,我女朋友!” 章路一老练的介绍着,把身后的女孩推到时念的身边。 “快,过来坐!”时念细细的打量着小颜,五官精致,身材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她身上那种小家碧玉的性格,明显就是家中的乖乖女,可怎么被章路一这种不务正业的家伙给勾搭上了呢! 总之,她很满意! 小颜与是章路一把拎着的东西放到一旁,随后,小颜乖巧的坐到时念的身边,轻声叫道:“姐……” 时念摸着她的手,笑道:“不错,不错,路一那个小混蛋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两人平心静气谈了许久之后,小颜渐渐话多了起来。她发现眼前的女人与沈弈完全是两个风格的人,一个高冷,一个温热,时念真的就像是个大姐姐,跟她聊天很舒服。 章路一在一旁插不上话,不满的说道:“你们要是在说话的话,小心饭菜就凉了!” “行,你把饭菜弄弄,准备好后,我与小颜过去吃。” 一边有桌子,打包盒什么的,都要弄开才能吃,这些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到章路一的身上了。 “两个女人闲聊,让我一个大男人干活……” 章路一抱怨着,一副不满的样子。 时念却笑骂道:“你姐夫找你来的目的就是让你跑跑腿什么的,人家小颜是客人,陪我聊天解闷的!” “姐,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亲弟啊!” 时念拉着小颜的手,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她笑着说道:“可我更喜欢小颜!要是你以后敢欺负人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你还当小时候呢,现在啊,弟跑的可比你快,想打我啊,没门!” 随着两人的调侃,章路一已经把饭菜准备好。小颜小心翼翼的扶着时念来带桌子前,生怕伤到眼前的瓷娃娃。 “哼,我对付不了你,难道你姐夫还不能帮我收拾你?” 提到沈弈,他就像是霜打了茄子,黑着一张脸说道:“你就知道拿姐夫来压我!他欺负我,你都不管!” 章路一把白天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却省略掉他在公司里与小颜偷偷聊天的那段,这是把沈弈说成黑心老板的模样! 时念是什么人,还能不了解沈弈?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沈弈对待员工一向很好,不然你当那些跟着他在小公司里混着的人是空穴来风啊!” 章路一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倒是小颜,解释道:“这事还是怪我们的,当时正在闲聊,毕竟工作时间,沈总生气也是正常的。” “小颜,你到底是谁的媳妇啊,这么快就跟我姐他们站到一边了啊!” 章路一只能化悲愤都动力,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 “你可真不害臊,人家小颜还没说嫁给你呢!” “她早晚都是我们时家的人,你说是吧,小颜。” 章路一秀气的脸蛋儿上闪过一抹自豪。似乎早就把小颜划到他家的族谱里。 小颜尴尬的扯着衣襟,绯红的脸蛋儿仿佛熟透的红苹果,一双杏目闪烁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路一。去给我买点东西去,我要吃中街的核桃酥。”时念故技重施,用拙劣的手段把他给骗出去。女孩之间谈话,还是不要大男人在场比较好。 章路一不满的皱着眉头,嘟囔道:“刚那帮下人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要吃呢。就知道折腾我。真是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亲生的。” 时念狠狠的敲打在他的头上。冷声说道:“让你去就赶快去,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见章路一要出门。小颜连忙起身,说道:“姐,我跟着他一起去吧。” 说着,拎上包就准备与章路一一同出门,却被时念拦下,“小颜。我行动不便,你还是留下来帮我做点事吧,让路一开车去买。很快就能回来。” 章路一把她按回到床上,安慰道:“我姐又不会吃人,让你留下来陪她一会。你还不情愿。” 作为男人,他都看出来时念是有意的让他离开,而小颜却这么的不识趣。 章路一离开后,时念见她自己坐在床头有些紧张,笑着说道:“小颜,你就当我是你姐姐,不用跟我拘束的。” 小颜诺诺的点点头,仿佛古代的小丫鬟,而眼前坐着的人就像是她的主子一般。 “对了,小颜,你与路一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时念刨根问题,像个八卦的长辈。 小颜含羞一笑,低下头,怯懦的说道:“大概两个月……” “两个月?”时念惊讶的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死小子,竟然把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 可他更恨的是,他明明与人家女孩处对象,竟然还与韦德搞在一起,胡作非为! 见时念脸色微变,小颜担心是自己那句话冲撞了她,连忙问道:“姐,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沈弈的高大形象已经在她的心里埋下种子,只感觉眼前的女人也会强势非常。 时念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神情害小颜担心,扯开话题,浅笑道:“那你们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话中之意似乎很隐晦,小颜似乎并没有懂她的意思,薄唇微勾,淡笑道:“我与路一关系很好的。” 时念却坏笑的说道:“现在的年轻啊,往往都是奉子成婚,你与路一若是有孩子的话,可不要胡作非为,我们时家可就这小子一脉单传呢!” 明白她话中之意的小颜,脸色顿时羞红起来,娇嗔道:“姐……我知道……” 小颜脸上的表情已经把她给出卖,时念已经知道,两人一定是上过床了,只是小颜人品与性格都还不错,与章路一结婚的话,倒也是个好事情。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要是那个混小子欺负你的话,就记得与我说,看我怎么教训他!”时念爱怜的把小颜拉到身边,一只手落在她粉嫩的皮肤上,只感觉她的皮肤细腻,似乎吹弹可破。 突然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刚刚与沈弈结婚的时候,她也是与小颜一样的皮肤,可现在怀了宝宝,只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好呢。 “哎,我发现最近我这脸都大了呢,真是不知道生完孩子会成什么样子。”时念不满的抱怨着,越是摸着她顺手的皮肤,心中便越是难过。 小颜安慰道:“姐,你看你这身材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无非是躺在床上时间久了,才会导致脸略微的大了那么一点点的,不要担心啦!” 时念的身体正如小颜所说,怀孕后的她,只是肚子发生很大的变化,其他部位依旧是保持着以前的样子。 “反正沈弈不敢嫌弃我,身材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时念自我安慰着。 两人谈话躲起来后,小颜似乎也放得开,没有之前那般害羞,笑着说道:“没想到沈总竟然是妻管严呢,这可是劲爆的新闻呢。” 时念却在一旁好心劝谏道:“公司里可就你们两个认识我,要是沈弈的事情被说出去之后啊,小心你们的沈总找你们两个算账呢!” 两人聊着聊着,章路一已经拎着时念想要吃的核桃酥回来,凑到两人身前,问道:“姐,小颜,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小颜没有说话,时念的话听起来是玩笑,谁知道会不会是真的呢。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与小颜还没有谈完心呢!”时念不满的问道,似乎并不想看到这个‘电灯泡’。 章路一眉毛高高扬了起来,冷哼道:“我还不稀罕与你们两个女人在这里呢,行了姐,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去看看韦德哥。” 该死,他竟然又要去与韦德鬼混! “回来,不准去!”时念直接把他给叫住,让小颜在她的病房里待着,而他却要出去花天酒地,怎么可能! 章路一不满的说道:“姐,明天韦德哥就要回国了,我去找他喝点酒怎么了。” 小颜在一旁也帮着他说话,薄唇轻启,吐气幽兰,“姐,让路一去吧,韦德人挺好的,我还与他一起吃过饭呢。” 韦德人好?他们一起吃过饭? 这个单纯的丫头啊! 时念还能不了解韦德,可是想到明天他就要离开,还是随意的挥挥手,“小颜允许你去,你就去吧,但是你喝多了就别给我来病房!满身酒气让人恶心!” 章路一才不理会那么多,抱着小颜的额头狠狠的吻了一下,朝时念吐了吐舌头,才说道:“我走了,有事电话啊!” 没等两人说话,章路一已经一溜烟的跑出去,可转眼又狠狠的把门推开,挠着头嘱咐道:“姐,别跟姐夫说奥。” 沈弈可是让他们两个来照顾时念的,他这样离开的话,一定会被沈弈骂一顿。 得到时念的包容,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章路一刚到酒吧,就看到韦德的身影,只是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三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让章路一尴尬不已。 “姐……夫,你怎么在这呢?”章路一怯懦的坐到两人的对面,随意拿起一杯酒下肚,试图压压惊。 “我还想问你呢,我给你安排的工作是什么?”沈弈淡漠的双眸瞥向他,饶有意味的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 章路一尴尬的笑道:“我这不是看韦德哥明天就要离开了吗,所以才过来看看他的,谁知道姐夫也在呢!这可真是巧了。” 沈弈微撩双眉,淡淡的说道:“明天你就不用去照顾你姐了,我这刚接了个工程,你去工地做监工吧。” “啊?”章路一连忙凑过去,赔笑道:“姐夫,我知道错了,你看我这刚与小颜恋爱,你就把我调走,一个工期要那么久,我回来后,不得分手啊。” 见沈弈没有改变安排的意思,他接着说道:“姐夫,我姐可是很喜欢小颜的,要是你让我们分开,姐会不开心的嘛。” 沈弈幽深的眸落在他的脸上,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在威胁我?” 感受到那逼人的气息,章路一只感觉脊背发凉,这还是他的姐夫嘛。 “这次看在韦德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沈弈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点燃一根香烟。 灯火阑珊的酒吧里,抽根烟会比喝酒更有趣。 烟雾缭绕配上灰暗的灯光,更增添一丝神秘感。 果然,几名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到三人身边,其中一人拿起一杯酒,对着沈弈媚笑道:“小哥能不能赏个脸,陪我喝一杯?” 沈弈把头扭向一边,今晚他只喝半杯,就是刚刚与韦德说话的时候。 “这位美女,没看出来我姐夫不喜欢你吗?”章路一站出来,饶有意味的盯着女人,似乎很有兴趣。 女人扫过他的装束,冷冷的走向一边,继续纠缠着沈弈道:“小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两人距离很近,沈弈已经能嗅到她身上难闻的香水味,不禁皱了皱眉头,冷喝道:“滚。” 女人冷哼一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不满的直接离开,而一旁桌子上,正有一道倩影打量着沈弈,似乎很享受望着他的感觉。 沈弈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的目光,刚刚发生的一幕却被狗仔拍下来,即刻传到网上,一时间,沈弈再次登上头条。 而医院中的时念与小颜同时也看到新闻,只见时念的脸黑下来,直接拨通沈弈的电话! “你在哪呢?”时念质问道。 “外面,与韦德聊天。”沈弈似乎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念冷声说道:“那种地方聊天也能听清楚吗?还有章路一,让他赶紧给我滚回来!” 说完,挂断电话。 沈弈皱着眉头,翻看手机手才知道,原来他的位置竟然被曝光,标题竟然还是‘沈总爱妻怀孕,深夜买醉酒吧’! 而另一旁,倩影已经走过来,熟悉的香水味传来,原来是慕清璇。 随着倩影临近,四溢的香气让沈弈不禁皱起了眉头。 “慕清璇,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慕清璇。喜欢缠在沈弈身边的那个女人。 慕清璇的出现让章路一两人很识相的走到一边,把剩下的时间他们。 而韦德已经看到新的猎物,这可能是他在中国的最后一次猎艳了吧。 两人离开后。慕清璇笑着打开话题,“沈总最近似乎混的风生水起嘛。” 沈弈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淡漠的声音响起,“我说过会有一天回来处理这些事情的,难道你认为我在说笑?” “沈总哪里会说笑。大福地产的总裁不是已经被你逼出国了吗?” 慕清璇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一根香烟,轻轻点燃后,吐出一口淡淡的雾气。似乎很满足。 常年混迹在生意场上的她。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触。抽烟喝酒这种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 沈弈淡淡的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似乎对眼前的女人厌恶至极,现在的他已经不在需要处处让着慕清璇,毕竟他已经给过她很多次的机会,不是嘛? 慕清璇似乎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淡笑道:“沈总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对付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弈淡淡的把脸转向一边,随意打开的领口。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放纵不羁。 “我公司里最近出现问题,好像跟沈总有关吧?”慕清璇吐气幽兰,说话时不断的靠近沈弈。让四周的狗仔纷纷抓拍到精彩的镜头。 沈弈淡淡的推开她,拎着西服起身,低喝道:“你帮过我一次。而我放过你一马,现在扯平,互不相欠。” “以后见面就是冤家了吗?” 慕清璇叠腿而坐,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嘴角扯着一抹浅笑,若有若无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动听。 能抵挡住她诱惑的男人少之又少,至少她还没有遇到过,可碰到沈弈,让她有一种很强烈的占有感,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惊天动地,整座城市的商业领域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 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恐怕在这座城市里应该只有沈弈一个人吧。 华夏方面的股东已经开始给她施压,让她不要招惹沈弈这种危险的男人,可她似乎并不在乎。 女人在事业上完全不需要向男人一样去拼搏,只需要有过曾经的辉煌,挂为一段美丽的回忆,就已经足够。 “想要华夏继续生存下去,就与我保持好距离,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话当成是玩笑。” 沈弈正准备踱步离开,慕清璇再次纠缠上来,玉手撕扯着他的西服,吐气幽兰,媚声媚气的说道:“可是我偏偏不想要听你的摆布呢?我不信你会那么无情的对付我。” “信不信由你!” 沈弈狠狠的书甩开抱着他手臂的慕清璇,动作粗鲁且让人难堪。 酒吧里的事情全部被狗仔抓拍到,而刚刚的那一幕,同样没有落下。 网络上铺天盖地传出来慕清璇与沈弈的关系,两人可是整座城市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现在纠缠不清,倒也是一件大事。 打发走慕清璇后,沈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医院,确认身边没有狗仔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的溜到时念的病房。 现在还不过八点,时念与小颜正坐在病房中闲聊。 沈弈轻推开门,嘴角扯着微笑,一天没见,甚是想念时念。 “怎么还没睡?” 沈弈的声音很温柔,仿佛能融化人的心。 时念秀眉微拧,把头转到一边,“看你今天在酒吧里挺有滋味嘛,怎么还舍得回病房?难道慕清璇没有让你陪她过夜?” 该死,慕清璇的事情竟然被发现! 小颜尴尬的起身,两人的家事,她还是不要牵连进去比较好。 “小颜,坐下。”时念拉住准备离开的小丫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弈,“是不是趁着我怀孕,想出去沾花惹草?” 沈弈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缓缓的坐在床边,轻声说道:“与慕清璇是偶然遇到的,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 “离我远点,身上的味道真难闻!” 淡淡烟草味道混合着慕清璇身上独有的香水味,在配合着他嘴中吐出来的淡淡酒气,让时念不禁皱眉,不与他正面接触。 沈弈解释道:“韦德明天就要离开,我与路一是去陪他喝点酒,正巧碰到的慕清璇,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时念冷哼道:“怎么都不会相信你!” “沈总,要不您先回去?” 小颜在一旁怯懦的说道。 时念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淡淡说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网络上用词本就是没有底线,现在她只感觉自己被疯狂的言论洗脑,似乎带上绿帽子。下午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现她身体的细微变化,更是让她失去些许的自信。 沈弈已经恢复昔日的光华,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离不开他的感觉,这才导致看到新闻后的不快,以及现在对沈弈的冷漠。 见她的情绪似乎并不是很好,以沈弈对她的了解,自然读懂她是真的在生气,可更多的还是在吃醋,于是说道:“那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会让路一早点过来的。”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不想看见你,也不想看到他!”时念冷声说道。 沈弈无奈的摊摊手,似乎没有了刚刚对慕清璇的霸气,浅笑道:“我就是欠你这个丫头的!” 离开病房后,沈弈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冰冷到妖艳的脸仿佛凝固空气。随手掏出手机,拨通他黑客团队的电话,“网络上关于我的帖子全部删除掉,同时我要找到发帖人的位置!” 若没有那么多的狗仔,刚刚也不会忍到时念生气! 沈弈这次回归后,整个人的戾气变得很重,他想要守护的人只有时念,现在却又多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不能让自己孩子像曾经的落魄时一样,抬不起头。 当时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很糟,只是国外的产业被冻结,后来通过朋友的帮助,才导致他今天东山再起。 病房中,时念嗅着空气中难闻的气味,说道:“小颜,你把窗户给我打开些,该死的沈弈,弄得屋子中臭气熏天!” 小颜乖乖的听话,却反应过来这里是病房,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姐,晚上风凉,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 时念扯着一张难看的脸,冷哼道:“冻死我才好,让他沾花惹草!” “可是我们不是看到沈总推开那个女人的照片了吗?” 小颜与时念在他进门的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再次看到酒吧中两人的最新动态,尽管时念知道沈弈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依旧有些不满,毕竟那种花柳场所什么人都有。 “你就是太单纯,照片这种东西是可以合成的。” 时念拿出自己都不肯相信的理由,现在敢制作沈弈绯闻的媒体,恐怕已经没有了吧。 三天后就是沈弈即将召开的记者发布会,那个时候,整座城市的人都会强烈意识到,沈弈这个名字究竟有多恐怖。 小颜最后还是打开窗户,夜风很亮,秋夜里的风更加萧瑟。 小颜乖巧的坐在时念的身边,刚刚的事情让两个人精神不少,根本没有困意,她轻声说道:“姐,我感觉沈总对你还是很在乎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沈总低声下气的与人说话呢。” 沈弈一向高冷,公司里的他一向不苟言笑。 时念却冷哼道:“他敢跟我板着张死人脸!” “我与路一以后你要向你们一样恩爱。”小颜露出羡慕的目光,小女孩情绪泛滥,俏脸绯红,不知道在心中正谋划着什么。 时念却笑道:“你与路一能够好好的在一起,这才是我这个姐姐最想看到的。” 正如时念所说,章路一是家中的男丁,只有他才能延续时家的未来呢。 “放心吧,姐。”小颜乖巧的把头埋在她的胳膊上,两人的关系经过一晚上的磨合,已经像是亲姐妹。 时念的亲和力很强,她对待人又极好,所以才能融合的这么快。 从小颜的身上,她似乎看到美时的影子,两人曾经不也是这样吗,一句姐姐,拉近两人的关系,可现在,已经成为两路人。 时念的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凄凉,她想知道美时现在过的好不好,可当天在戒毒所里,已经把话说的很明了,以后两路人。 “姐,你在想什么呢?” 小颜看出她脸上的哀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缓缓起身,随手关上窗户,仅仅打开一阵,整件病房的温度已经骤然下降。 时念轻笑道:“没想什么,只是想起曾经的一个朋友。” “姐,我发现你是个特别多愁善感的人。” 小颜的话让她心绪一动,她并不是多愁善感,只是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身边的朋友走走散散,已经让她变成忧郁的人吧。 “只是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知心话都没人说罢了。” 韦德在第二天离开,沈弈穿着一身笔直的西装站在他的身前,飞机过往带来的呼啸声。听起来有一丝诀别的气氛,让人的情绪压抑不已。 跟随在沈弈身边多年,也终于到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很微妙,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是上下级关系。可程度还远远不止,就像是多年相处下来的好友。 “回到那边,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解决。” 沈弈凛冽桀骜的眼神落在粗狂汉子身上,男人之间的分别不需要向女人一般,带出别样的声音。 韦德淡笑道:“你还是与当年一个样子。记得你说过。看来沈总果然变回来了。” “不过是一场知道胜负的对碰。king只是中了我的计中计罢了,凭他的手段还弄不倒我的。” 家大业大的沈弈。在king的强烈猛击下到达人生的低谷,可这也让他认清周围的人,现在想想,这倒是一件好事情。 韦德摊摊手,生硬的中文再次响起,“行了。回去吧,到英国记得联系我,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作为获得过文学奖的医生,棘手的病在我这里都是小意思。” 他的中文都是在与沈弈的接触中学会的,这么多年。优雅的法式英语已经快被他淡忘掉。 沈弈笑道:“还是省省吧,好好待在国外。” 忽然想到他回去的目的,沈弈笑问道:“家里给你安排的人,见过吗?” 提到结婚,韦德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我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好像是哪个家族的吧,听说长相还可以吧。” 婚姻就是束缚男人的牢笼,向韦德这种夜店小王子,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困在婚姻的牢笼之中呢。 已经到快要检票的时间,韦德拖着轻巧的行李箱,薄唇缓缓拉开一个默然的弧度,淡笑道:“弈,保重。” 离开总是带着些许的伤感,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在为韦德唱诵挽歌。 送走韦德后,章路一姗姗来迟的出现,挠着头说道:“姐夫,韦德哥呢?” 飞机已经起飞,刺耳的轰鸣声在次响起。 沈弈指着飞机开出的方向,笑骂道:“可能已经到英国了吧。” 章路一无奈的挠着头,尴尬的一笑。 两人自机场后分道扬镳,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回了医院。 新闻发布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沈弈有许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沈氏集团的企业大楼已经被他收回,办公再次回到老地方,只是物是人非,曾经方致远的办公室,一直空空如也,可没被他安顿进去任何人。 正在办公室中的沈弈埋在文件里细细的看着,小助理敲开门,轻声说道:“沈总,外面有人找你,说是华夏财团的人。” 沈弈眉毛拧成了一个结,淡漠的问道:“慕清璇吗?” 小助理跟在沈弈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慕清璇自然也见过。 “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他说是华夏财团的董事。” 沈弈随意的挥手,“把他带进来吧。” 两分钟后,华夏财团的人出现,满脸横肉,看起来一副腐败的模样。 沈弈对眼前的人有印象,最近扫描华夏信息的时候,已经知道他是华夏持股的三大股东之一,同时也是继慕清璇后,最大的股份所有者,梁康。 “沈总,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沈总竟然这么年轻呢!” 梁康拍着马屁,整理一下不贴身的西服,坐到沈弈的面前。 沈弈头也没有抬起,淡淡的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总,公司里的高层都知道您与我们慕总的事情,可是我们根本劝不动慕总,只希望……” 梁康话说一半,可没想到沈弈似乎并没有在意,依旧低着头,仿佛事不关己。 人在屋檐下,梁康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谦和的说道:“沈总,您看能不能把你的怒火牵连到我们华夏的身上?” 最近一段时间里,沈弈处置大福地产总裁的事情已经传遍众人的耳朵,人人自危,仿佛都担心被他的报复锁击的一败涂地。 “没了?”沈弈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 梁康擦着头上的冷汗,挪了挪眼睛,笑着说道:“没了。” “门在那,不送。”沈弈下逐客令,与梁康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事情,慕清璇一意孤行的话,自然怪不得他。 梁康似乎看出他的不悦,连忙说道:“沈总,您如何制裁慕总都可以,可否看在华夏帮过你的情面上,给我们留条后路?” 众人手中的股份是他们养老的本,现在被沈弈把华夏搞垮的话,所有人都会一无所有。 沈弈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淡淡的说道:“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不是……沈总……你看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梁康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沈弈似乎并不在意上面有多少个零,冷笑道:“带上你的脏东西,马上给我滚。” 在他的面前用钱去解决问题,完全是在侮辱。 最后,梁康目的没有达成,却带来沈弈的怒斥。 等到人离开后,小助理端着咖啡走进来,轻轻的放在沈弈的桌子上,才说道:“沈总,您没事吧?” 沈弈淡淡的说道:“没事。” 公司里的小插曲发生的同时,华夏同样在进行着内部会议。 “慕总,难道你考虑下我们的感受吗?” “得罪沈弈,他的报复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包括你!” 坐在首位上的倩影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言论,众人的口诛笔伐,她充耳不闻。 “算算时间,梁康应该也快回来了吧?你们没了解沈弈就私自去解决问题,现在看你们怎么收场。” 华夏财团陷入内乱,媒体却开始疯狂的报道起这件事情,医院中的时念同样有所耳闻。 “姐,华夏财团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说会不会与沈总有关系?” 小颜坐在床头,与时念聊起网络上的八卦。 时念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多半是吧,谁知道呢。” 可心中却是开心不已,昨天慕清璇与沈弈在酒吧的事情,随意烟消云散,看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呢。 章路一已经从外面回来,医院里怎么留住他的影子。 一见到两人,他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姐,你知不知道今天出大事了?” 时念轻挑着眉,问道:“什么事啊?” 章路一似乎很满意自己渲染出来的气氛,随即紧张兮兮的说道:“华夏财团好像出现经济危机,听说是内部高层关系出现问题,现在很多精英都已经跳槽了呢,沈氏里还来了不少的华夏美女呢!” 时念不坏好气的说道:“以后你要是在提别的女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颜似乎并不在意,已经对他习以为常。 “姐,我知道错了,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嘛,我对小颜什么样,她最清楚了!” 说着,伸手把小颜搂在怀中,爱腻的落下一吻,让小颜羞愧不已。 时念摆手说道:“别看你姐夫没在这里就在我面前秀恩爱!” “你跟姐夫曾经也不也欺负我这只单身喵嘛。” 章路一不满的嘟着嘴,可依旧没有放开小颜,把她紧紧的裹在怀里,继续说道:“姐,你还没说我的消息怎么样呢!劲爆吧!现在网络上都已经传疯了!” 时念冷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在网络上看到的了?” “对啊!”他翻出手机,似乎网页一直停留在上面没有动过,自豪的说道:“你看吧,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呢!” 时念与慕清璇是很隐晦的情敌,两人都是沈弈身边的女人,只是没有像她与苏影一样,针尖对麦芒的存在。 “你当就你能上网是吧!我与小颜早就看过了,还在这跟我当个新闻说!” 章路一皱着眉头,一副扫兴的模样,不满的说道:“那你们知道了,刚刚怎么不告诉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在通知你了!” “好啊,既然你没有利用价值,那我现在就让沈弈把你开除出公司在!” 威胁似乎很有用,章路一连忙低头,不满继续顶撞,好言相向道:“姐,你你不会那么狠心拆散我与小颜的嘛。” 时念狠狠的落下手,重重的打在他的头上,冷哼道:“要不是有小颜,我就让沈弈给你安排个保安的工作了!” “以后给我对人家好点,知道不?” 再次拿出家长的气势威胁着,章路一挠着头,说道:“我哪里对她不好过,姐放心!一会一定会更好!” 小颜在一旁也帮着章路一说话,笑道:“姐,路一对我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时念爱怜的摸着小颜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你呀,就是性格太好,要是厉害点的话,这个混小子就不敢欺负你了!典型吃软怕硬的家伙!” 章路一难为情的说道:“姐,我可是你亲弟,你就这样说我……!” “你要不是我亲弟的话,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哪里能找到小颜这么好的女朋友!” 几人在医院里闲谈着。而时念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惊呼道:“啊……路一,快去叫医生过来!” 章路一的身影像风一般冲出病房。值班医生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检查过后,医生说道:“快,准备一下。现在就去手术室。” 说着,他已经取下听诊器,直接命令护士把时念推进手术室中。 一旁的小颜安慰道:“姐。没事的。加油!” 而章路一已经跑到走廊里拨通沈弈的电话。接通后,直接说道:“姐夫。快点来医院,姐要生了!” 此时,沈弈正在会议室里与高层商量接下来对华夏的制裁,可忽然来的电话,让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工作,直接起身拎着西服。笑着说道:“今天公司放假,继续留下来工作的,五倍工资。” 员工们不明所以。可纷纷的欢呼起来,在真真的欢呼声中,沈弈径直离开公司。 此时的手术室外。章路一与小颜正在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沈弈的到来。 而他俊逸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处的时候,章路一连忙冲过去,说道:“姐夫,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他知道两人已经约好要在时念生宝宝的时候,沈弈在手术室中陪她一起度过的事情,难免担心让时念失望。 沈弈一边走一边问道:“时念进去多久了。” 章路一看了看手表,道:“大约十分钟了。” 沈弈二话没说,在护士的安排下直接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中,玉人正躺在冰冷的仪器上面,此时正满头大汗的大声呼喊着,似乎用尽浑身解数,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 沈弈连忙上前,抓住她冰凉的玉手,一股暖流瞬间传到时念的心中,她这才看到身边的男人,强忍着剧痛,说道:“沈弈,要是我不行了,你就照顾好孩子,一定不能给他找后妈!知道吗!?” “笨蛋,你不会有事情的。”沈弈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她的手似乎微微一颤,周围的医生已经紧张到极点,上面可是下了命令,让他们保证母子平安的,可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沈弈安慰道:“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医生焦急的声音响起,“时念小姐,加把劲,孩子已经露出手了!” 时念似乎感觉到新生命正在从她的体内脱离,用尽全身的力气,只听到哇哇的声音,她便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病房中,虚弱的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三道影子。 “沈弈,我们的孩子呢?” 时念虚弱的开口,询问着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 章路一却抢先说道:“姐,外甥现在还在院方呢,明天就能抱着玩了。” 小颜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笑着说道:“姐,沈总,你们聊,我与路一出去逛逛。” “哎,我还想继续看看我姐呢……” 没等他说完,已经被小颜给脱出病房! 两人离开后,沈弈轻柔着抚摸着她的秀发,情声说道:“辛苦了。” 时念嘴角荡漾着如沐春风的微笑,苍白的小脸挂着一抹幸福,“有你在身边,辛苦什么呢。” “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时念摇了摇头,“还是交给你起吧,你喜欢男孩,我喜欢女孩,既然生的是男孩,那就由你起吧。” 沈弈嘴角扯过一抹微笑,道:“叫他沈殊吧,怎么样?” “好,听你的,就叫沈殊。” 两人在病房中有腻了一会,时念撑着虚弱的身体,已经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刚刚的疲惫还在身上,鼾声很重的她,在睡梦中就像头小猪。 沈弈把公司里的事情交给章路一,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要留在医院中,陪着时念。 而小颜也与章路一一起回到公司里,医院琐碎的事情,已经交给就在这里的老妈子。 “姐夫,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怎么办?” 明天就是与媒体约定的时间,沈弈走到走廊中,淡淡的回道:“推到一个星期后,等我回去再处理。” 章路一答应过后,挂断电话。 回到病房,时念问道:“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 沈弈淡笑道:“什么事情能有陪着你重要?” 沈殊正躺在时念身边酣睡,小家伙长得十分可爱,胖乎乎的,似乎像是个布娃娃。 沈弈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身体,似乎能感受到心灵相通的那种血脉关系,他笑着说道:“你说沈殊以后会长得像谁多一些?” “可能像你吧,看看他眉宇间的英气,与你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顺着她的目光,沈弈这才注意到细长有致的眉,似乎与他真的有几分相似。 似乎听到父母在谈论他,睡梦中的宝宝扯着两只浑圆雪白,如两段刚出水的嫩藕般的小胳膊,轻轻的动了动,模样甚是可爱。 时念轻轻的印在他额头一个吻,随即说道:“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把小颜给我叫过来陪我说说话就就好。” “不过一个新闻发布会而已。” 沈弈似乎并不在意,毕竟那种东西,随时都可以召开。 而媒体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沈弈喜得宝宝的消息,已经在网上风生水起的报道开。这次的措辞倒是大方地体,他难得高兴,也没有去追究这件事情。 两人正在甜蜜中的时候,沈弈的电话震动起来,陌生来电,他缓缓走出病房,来到走廊接听。 另一头传来熟悉的笑声,“沈弈,听说你喜得贵子啊!” 沈弈已经知道是谁,随机脸上扯过一抹笑,直接说道:“你小子现在在哪呢?打个电话还用这么神秘的号码!” 只听电话那端说道:“边境这边呢,最近毒贩子越来越猖狂,事情多的很,能打电话已经不错了!” “那你消息还这么灵通呢?路一告诉你的?” 方致远笑道:“哪有啊,看你最近混的风生水起,媒体的报道都已经铺天盖地,那还需要他来告诉我!” 原来军队中的他还在密切的关注着自己,沈弈的心中闪过一道暖流,“在外面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好好吃一顿。” 没有过多的寒暄,两人挂断电话,这就是兄弟吧。 方致远的工作危险,这么多年来,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幸运,毕竟毒贩子可不是无赖地痞,对付他们都在用命拼搏。 回到病房中,时念问道:“韦德吗?” 依稀的听到两人说话,时念自然知道是沈弈的某个死党。 沈弈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是方致远。” “他最近过的怎么样?”时念好奇的问道。 两人也是许久未见,算算时间,转眼美时已经快要离开戒毒所。 “挺好的,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他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闲聊过后,沈弈趁着她熟睡,悄悄的离开,从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中,沈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开车直奔戒毒所,沈弈算过来回的时间,大约三个小时,而这段时间里,有保姆护工照顾他的时念。 到达戒毒所中的时候,美时与沈弈对视着,后者淡淡的开口,“找我什么事?” 表情依旧淡漠,似乎两人是陌生人。 沈弈淡淡的说道:“时念很想你。” 五个字,深深的触碰到美时的内心,她嘴角扯着一抹自嘲的笑,道:“我也想她,可是每次看到她,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前的事情,导致情绪不受控制,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吧。” 所有的事情与时念没有直接关系,可还是存在着间接的联系。 沈弈明白这点,但不想时念的心中有遗憾,“你还有多久能离开?” 美时无所谓的说道:“听说还有三个星期吧。” “有烟吗?给我根烟。” 由于方致远的关系,两人在单独的密室中,美时淡淡的开口,似乎聊天的话题太过沉重。 沈弈从怀中取出烟扔道桌子上,“出去之后什么打算,要不来我的公司?” 清脆的声音响起,美时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看看离开这里吧。” 伤心地,还是不要继续留下来的好。 “对了,时念应该生完孩子了吧?” 想到几个月前,挺着大肚子来看她的女人,美时还是开头询问道。 沈弈淡淡的回答道:“恩,想要去看看吗?” 美时没有说话,捻灭手中的烟头,径直的离开他的视线。 回到病房的时候,时念已经醒过来,不见沈弈也没有给他打电话,知道他一定是出去办什么事情。 “醒了?” 沈弈已经从外面买回来营养晚餐,所幸保姆还没有准备好晚上吃的东西。 时念笑着问道:“干嘛去了,醒了就不见你。” 沈弈并没有说去见美时,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处理点事情,关于几天后的记者发布会。 美时,就当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吧…… 一个星期以后,时念已经回到别墅中修养身子,而沈弈再次开始正常的工作。 记者发布会迟迟推后。终于在时念回别墅中时正式准备开始。听说是沈弈准备重新回归,市里领导风风火火的出现,似乎他已经成为政府关注的重要人物。 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是本市最大的报告厅。此时报告厅里已经挤满了人。 “沈总,听说您刚刚喜得贵子是吗?” “沈总。您与华夏财团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总,不知道您这次还会向上次一样,遇到king那种对手吗?” 各种问题迎面而来。章路一却站在众人的身前,低声说道:“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关于这种问题。一会统一在发布会上提问。” 沈弈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后台。揉着沉重的太阳穴坐到一旁。“路一,让你准备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发布会上重要的事情完全交给章路一去处理。一是沈弈想要锻炼他,二是能够让他更好的帮助他管理公司。 章路一兴奋的点点头,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会需要的东西,笑道:“姐夫,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外面记者都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问问题了!” 沈弈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淡漠的说道:“难道他们问,我就需要回答吗?” 章路一赔笑道:“倒也是!” 时间刚刚好,沈弈穿着一身笔直的西装再次出现在报告厅中。而台下,他竟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慕清璇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的关系已经成为敌对,沈弈多次劝告无果后。终于开始对华夏展开报复,而慕清璇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沈弈的报复。 “各位,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沈弈俊美却冷硬的脸庞环顾四周,周围很多熟悉的面孔,似乎都是曾经的生意伙伴,出现目的估计就是想与沈氏拉拉关系,已被后面的生意进行。 记者纷纷开后,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起来。 “沈总,您与华夏财团的慕总是什么关系?网上曝出你们两人走的很近,关系密切,很可能是情人关系。” 沈弈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沈氏与华夏,曾经有过合作关系,可现在已经打破这种局面。我与慕清璇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台下的慕清璇,眼眸中波光闪动,似乎泪光闪闪。 “沈总,可是听说慕清璇曾经在你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资助过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敌对关系?” 沈弈与慕清璇正式对抗,现在已经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座城市两大商业巨鳄的碰撞,可胜负显而易见。 “想要生存,只有吸纳更多的新鲜企业,而华夏的存在阻碍了我的脚步,我不得不收购它。” 沈弈本不想收购华夏,奈何慕清璇咄咄逼人,这也怪不得他无情。 慕清璇安静的听着他在招待记者,眼中满是凄凉,她一直认为沈弈还是有感情的动物,可没想到竟然真的狠心把华夏逼到破产。 “沈总,接下来打算进军哪个领域?” 沈氏集团涉及产业杂而广,就像是一部绞肉机,什么都可以迅速的消化。 而记者的问题似乎并没有让沈弈感兴趣,一边的倩影已经朝他走过来,香气四溢,又是那熟悉的香水味。 很多人认出慕清璇,纷纷咂舌,这是什么情况? 在沈弈的记者招待会上,竟然能看到慕清璇,两人是真的没有事情吗? 慕清璇款款走到他的身边,周围火辣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听她媚声说道:“沈总,没想到你还这么绝情,当着这么媒体的面,你竟然说我们没关系?” 现场直播,沈弈知道家中的时念会看,随即淡漠的问道:“我们有什么关系?” 慕清璇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可怎么看都像是坏笑,薄唇轻启,轻声说道:“你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吗?” 沈弈的脸色逐渐难看下来,冰的吓人,仿佛周遭空气已经被凝固。 似乎并不在意他杀人的目光,慕清璇继续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忘记当初为什么在你需要钱的时候帮助你?” 周围记者已经炸庙,这是什么情况? 大庭广众下,慕清璇竟然承认两个人有人肉交易! 沈弈大手一抓,直接按住她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样做有意思?” 慕清璇身子前倾,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是你逼我的,既然你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就让你妻离子散。” 该死!这个女人疯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林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难道你要步他的后尘?” 言语中威胁似乎对眼前的女人并不管用,慕清璇冷笑道:“华夏岌岌可危,我已经不打算继续做这个总裁,可我并不再在乎,我只想要得到你一次,满足我,就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沈弈冷漠又果断的拒绝道:“不可能。” 见她还要继续纠缠,沈弈低声喝道:“路一,把这个女人给我弄走!” 记者们都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可那句人肉交易的事情,还是被报道出去,而家中的时念同样看到。 慕清璇挣脱被章路一与保安钳着的手臂,冷声说道:“给我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 “我劝你赶快给我离开,否则我就会报警,走法律程序!”章路一出言威胁。 慕清璇依旧不在乎,目光落到沈弈的身上,道:“我刚刚说的话考虑一下,不然我还会一直缠着你!” 沈弈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愤恨的一甩衣袖,大步的离开吗,场上,只剩下一群吃瓜群众以及失落的慕清璇。 沈家别墅中。 小颜正陪在时念的身边,两人刚刚一同在看看直播,同时包括慕清璇出现大闹报告会的镜头。 “姐,我觉得这个女人是有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要造成社会舆论!沈总他一向讨厌那么女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小颜试图为沈弈辩解,尽管她也不明觉厉,只是看到时念脸色微变,还是决定先安慰要紧。 时念淡淡的笑道:“我相信他,没事。” “这个女人可还真是恶毒,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闹,分明就是要沈总出丑的。”小颜依旧喋喋不休,似乎对小三十分愤恨。 时念嘴唇微微地扬起,笑道:“沈弈会处理好的。” 小颜已经看出她的情绪变化,与刚刚完全不同,可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慕清璇与沈弈竟然公然说悄悄话,同时还曝出两人有过不明的交易,这些都是时念接受不了的,尽管信任沈弈,可依旧产生芥蒂。 时念关掉电视,起身回到房间,沈殊正在熟睡,他的样子与沈弈已经有几分相似,眉宇间的英气,足以说明他日后的不凡。 “以后你可要乖乖的,作为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不要四处欠下感情债,知道吗?” 时念教导着睡梦中的沈殊,他仿佛听懂一般,扯了扯小手,流着口水再次睡去。 沈弈离开报告厅后,直接开车回到别墅中,见大厅里只有小颜,于是问道:“时念呢?” 小颜指了指卧室,小声提醒道:“沈总,姐好像有些不开心,刚刚我们看到新闻了……” 他淡淡点头,阔步走进卧室,此时,她正在凝望着沈殊,自言自语,不知道再说着什么。 “他又在睡觉吗?” 沈弈走到她的身边,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落在沈殊的身上,爱怜的说道:“不知道小家伙以后会向谁多一点呢?” 时念似乎在生气,淡淡的说道:“可能是你吧。” “你在生气?”沈弈收回手,这次却环在她的腰间,声音轻柔,吐在她耳边的热气,让她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我能生什么气,就算是你与慕清璇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现在还计较什么?” 既然两人已经有了沈殊,许多事情也只能忍下来,为了孩子。 沈弈却解释道:“不能相信我吗?我怎么会与慕清璇有事情?” 时念回忆起两人在前一阵的密切关系,还是心存芥蒂,淡淡的说道:“我又没说在乎,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可是从你的表情中就已经看出来你究竟在不在乎!”沈弈把她缓缓地抱到床上,男上女下,姿势好不暧昧。 时念把头扭向一边,尽量避开他火辣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我身体还没恢复,现在并不想。” 沈弈的嘴唇已经落在她的薄唇上,片刻后移开,似乎已经很满足,“时念,相信我。” 作为叱咤风云的沈总,只有在时念的面前,才会露出柔情的一面,只是她似乎并不知道。 时念玉手落在他的腰间,似乎要给他些警告,“以后与慕清璇保持好距离,不要让我在听到一丝一毫,关于你们的绯闻!” 记者发布会虽然没有完美的进行完,可沈弈的名字依旧渐渐响亮起来,再次重新成为城市的焦点以及杂志封面的照片。 一个月时间过去。时念身体逐渐恢复,已经行动自如,恢复到之前的生活状态中去。 沈弈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家务自然要交给时念,就像是照顾宝宝。 时念现在基本已经变成足不出户的家庭主妇。沈弈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以至于光环已经落到她的头上。 “夫人,有人找你。” 时念正在为沈殊换衣服。门外传来前门声,是保姆的声音。 沈殊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时念的手指,迷惘着望着她。最终不知道在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什么。 “好的。我马上下去。” 弄好沈殊后。她才缓缓下楼,目光先是落在保姆的身上。“去照看下沈殊。” 保姆离开后,时念才注意到来人竟然是慕清璇…… “沈弈不在。” 时念冷漠的语气似乎在对陌生人说话,仿佛冰冻过一般的玉脸,此时正蹙着眉,看起来一团糟。 慕清璇秀眉一挑,露出媚笑。“我来找你的,想跟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吧?” 时念直接冷言回击,目光瞥向一旁。似乎很不欢迎她。 “你不想跟我聊的话,那我可以去找沈弈说,你觉得这样怎么样?”一双狐狸眼眯成一条直线。眼中满是皎洁的目光,一个月的时间里,华夏财团已经被沈弈打压的彻底沦为三线小公司。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 慕清璇浅笑道:“怎么会,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沈总那么惦记你,为什么不把你随时带在身边呢?对了,你们的孩子满月了吧,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随手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红包,笑着推到时念的身前,“算是我给孩子的礼物。” 时念淡淡的回绝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收回去吧,我们沈家不缺钱。” 慕清璇大笑着拍了拍手,道:“没想到与沈弈一个样子,真是狂傲到骨子里呢,可我记得,当年好像是我资助的沈弈吧?没有我的话,现在他已经呆在监狱中了。” “沈弈不也是在对你一忍再忍吗?没有当初的情分,现在你的华夏财团,恐怕早就是沈弈的囊中之物了吧?”时念不甘示弱,冷言回击。 “是啊,华夏现在的确效益不好,若是能并购沈氏的话,我无所谓。每天能够与沈弈一起工作,这是件幸福的事情。” 时念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淡淡的问道:“还有事吗?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让我看看孩子,我就离开。”慕清璇提出条件,可时念怎么会让这种女人看自己的孩子,当初林辰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大的教训。 “沈殊正在睡觉,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想看的话,改天再说吧。”时念冷言回绝,直接打消她的念头。 所有对她宝宝有危险的人,全部都是她的敌人,这就是母亲。 慕清璇似乎并不想轻易的善罢甘休,继续说道:“时念,没想到你的警惕心这么重,难道你认为我会伤害沈殊?” “我的孩子想要见谁,我说的算,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想让沈殊见你,这样可以吗?” 时念的话听起来很冷漠,按照慕清璇飞扬跋扈的性格一定会大发雷霆,可她却淡然一笑,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把玩起手机,“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沈弈回来吧。” 她要让沈弈有一种危机感,让他被迫的随着自己的意愿来。 现在的沈殊,可是沈弈的软肋呢。 慕清璇已经追他到山穷水尽,不仅葬送华夏,还赔上她的名声,若是这样依旧得不到沈弈的话,自然就要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别墅外,两人正在谈话的同时,一道消瘦,略显憔悴的女孩出现在大门前,似乎在张望别墅中的动静,却又没有走进来的勇气。 而别墅内的时念终于忍受不住,冷声说道:“你现在在不离开的话,小心我报警。” 慕清璇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把头埋在手机里,“可以,随便。” 淡淡的几个字差点把时念的肺给气炸,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厚脸皮! “记得告诉他们一下,我是华夏的慕清璇,看看有没有什么优惠呢?” 慕清璇嘴角挑起一抹戏谑,似乎在调侃时念。 而别墅外的人影依旧在晃动,似乎鼓足很大的勇气,才迈开步子,向着别墅中走进来。 当身影进入到大厅中的时候,时念与慕清璇已经发生剧烈的争吵,而见到她的出现,时念的目光黯淡下来,随即闪过一道惊喜,似乎眼前的慕清璇已经成为背景墙。 “姐……” 久违的声音,时念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被美时这样称呼。 来人是美时,她离开戒毒所已经一个星期,似乎想明白许多事情,情绪化的她终于还是决定来找时念。 时念眼角闪过一抹泪光,快速上前抱住她说道:“美时,就知道我们会在相见。” 慕清璇同时起身,挺着傲人的身姿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在她的面前,美时现在就像是一只丑小鸭,一身廉价的地摊货,妆容些许凌乱,踩着的竟然还是一双帆布鞋,分明就像是迂腐不堪的it女。 “姐,她是谁?” 感受到慕清璇鄙夷的目光,美时的神色黯淡下来,不甘示弱的冷冷回击着。 时念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慕清璇。” 慕清璇!? 美时只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没想到眼前竟然是真人版的慕清璇。尽管看起来打盘的珠光宝气,但胭脂味道浓重的她,似乎并不讨人喜欢。 “她在这里做什么?” 慕清璇与时念是隐形情敌,这已经成为众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时念淡淡的说道:“说什么想要见沈殊,可我不同意。” 陌生的名字似乎让美时明白了什么,随即问道:“姐,你与沈弈哥的宝宝应该都有几个月大了吧?” 时念拉着她的手,笑道:“走,我们上楼去看看。” 被冷落在一旁的慕清璇脸色逐渐难看下来,冷冰冰的盯着两人的身影,一字一顿的说道:“时念,最好照顾好你的孩子,不要给我机会,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威胁过后,正欲离开,美时却跑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冰灵的眸子死死的划过她的脸,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疼痛。 “啪……” 清脆的响声,美时一记巴掌落在慕清璇的脸蛋儿上,“你也给我记住,沈殊有什么事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美时挽着袖子,在戒毒所与监狱中已经养成暴戾的性子,以前乖巧可爱的美时,随着时间已经成为过去式。 慕清璇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脸上传来的火辣的疼痛,刺激的她想要打回去,可美时凶厉的眼神,让她还是止住动作,冷声说道:“好,你叫美时是吧,我记住你了!” 留下一句狠话,慕清璇消失在别墅中。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是不动声色的杀人于无形,现在的两人已经彻底的水火不相容! 美时不屑的呢喃道:“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时念拉着她的手,两个姐妹长时间没见,哪里能因为别人影响到心情,“走,跟姐去看看沈殊,长得与沈弈特别像!” 她已经不是一次在梦里梦到两人和好的画面,可当美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发现梦里感觉,没有现实这般真实的体会而真实。 楼上,保姆离开房间后。 美时把目光落到婴儿床上小baby身上,胖乎乎的小手,嘴角咧着的笑,与沈弈却又几分神似。 “我哥知道这件事了吗?” 美时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担心吵醒熟睡中的小家伙。 “当天就给我们打过来电话,怎么,想你哥了?” 美时淡淡的笑道:“只要我哥没有与我生气就好,这段时间,你们过得好吗?” 时念笑着说道:“还好吧,沈弈公司已经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现在已经收购回曾经的沈氏大楼,你哥哥的办公室一直在空着,不如你去沈弈公司工作吧?” 这已经是第n次与美时安排工作,可每次在工作环境里,她都会被染上一些世俗的风气。 就像是……苏寒…… 美时挑眉笑道:“我哪里能做什么,我哥可是沈氏曾经的副总,我还是不要去给沈弈哥添乱了吧。” 时念安慰道:“相信自己,章路一现在也在公司里,听说沈弈给他个经理吧,我看他做的也很好。” “章路一也在公司吗?”美时似乎动心,“那要不我也去看看?可是,我能在哪个岗位上就职……” 美时是销售出身,可沈弈的公司里,根本不需要销售。 时念明白她的苦衷,于是说道:“这样吧,你去人力资源,资深hr也不错嘛。” 想到人力资源,时念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叫king的男人,他当初不就是给自己安排的这个工作吗? 只是,他现在在哪里? 沈弈解决好工作挥动家中后,见到美时有些意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女人。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动物呢。 三人晚上已经安排好地点,按照时念的意思是要为她接风洗尘,可章路一带着小颜却煞风景的来看望沈殊。五人只能一同出去吃东西。 沈弈把地点选在一家私房菜,他似乎对国外的牛排红酒并不感兴趣。钟情于炸鸡啤酒倒是更多一些。 “美时,这位是小颜,路一的女朋友。” “小颜。这位是美时,我最好的朋友。” 她的话似乎让美时很感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所幸她认清自己身边。究竟是谁对她更好一些。 小颜伸出手。有些怯弱的说道:“美时姐,你好。” 两人年纪相仿。都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可美时经历的事情会多一点,又混迹职场做过销售,看上去似乎略微的老一些,就像是与时念年纪所差无几一般。 美时谦和一笑,调侃道:“路一。没想到你竟然能找这么好看的老婆。” 三女的长相都不差,只是风格完全不同。时念的少妇风韵显得女性味道十足,美时却是走熟女风。而小颜却是清新可爱一点,萌萌哒的样子好像当年的美时。 认识过后,几个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沈弈不住的向时念的碗中夹菜,眼中满是爱怜。 美时在一旁调侃道:“时念姐,没想到沈弈哥对你还是那么好,像这种好男人已经不多见了呢,你可要好好珍惜哦,不要被别人抢跑了!” 听出她话中略有所指,沈弈淡笑道:“我的心中只有时念,想要分开我们,恐怕没人有这个能力。” 而美时却说道:“沈弈哥,你还是这么自信呢。今天我可是在你家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呢。“ 沈弈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直接说道:“慕清璇?”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慕清璇出现在他的家中,再次干扰他们的生活。“ 时念淡淡的低下头,拨弄着筷子,似乎在寻找着想吃的东西。 沈弈深邃的眸子闪过淡漠的目光,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 场上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三个人静静的听着两个人的对白。 “她用沈殊威胁我,想要与你上次床,目的简单明了,你答应吗?” 直接说出两人对话的精髓,场上的三个人大跌眼镜,美时在一旁笑道:“没想到沈弈哥竟然这么有魅力呢!” 沈弈似乎并不觉得两人的对话很可笑,慕清璇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这次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毕竟,沈殊可是他的命呢…… 饭桌上的几人,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结果这顿接风宴过的很快。而刚离开酒店,正准备各自散去的时候,忽然收到陌生来电,让沈弈的心再度沉下去。 “你说什么?” “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没等众人询问发生什么事,沈弈已经拨通秘书的电话,“给我订一张最近飞昆明的机票。” 安排好一切,时念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弈凝重着一张脸,皱着眉头说道:“方致远出事了。” “方致远?” “我哥?” 时念与美时脸上挂着惊讶的表情,随即变成不敢相信。 小颜却有些迷茫,方致远,陌生的名字…… 美时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眼中不自觉的已经落下泪,脑海中呈现出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似乎他就像是铁人一般,怎么会忽然间就出事了呢? “我哥他怎么样?” 沈弈双眉拧在一起,沉声说道:“院方说病情不乐观,具体还要等到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再说。” 时念在一旁说道:“我与你一同去。” 美时同样说道:“我也要去。” 方致远帮她解决那么多的事情,美时早就已经把他视作最亲近的人,想当初她在监狱中的时候,没有他的帮助,恐怕还会在里面多呆一阵时间。 沈弈拒绝道:“这次我先自己去,有什么事情会通知你们。” 语气不容拒绝,时念不在说话,而美时却依旧说道:“我哥的病情一定很严重,不然军队怎么会让医院给你打电话呢!” 她本想说想要见方致远最后一面,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沈弈的秘书已经打过来电话,机票定在凌晨一点,这是最早的票,同时也是直达。 没有继续纠缠,沈弈载着时念与美时回到别墅,剩下章路一两个人自己想办法回家,事情发生突然,谁也没有心情把他们捎带回去。 别墅中,沈弈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踱步,他真正的朋友很少。苏影的哥哥算是一个,可惜已经离开,而韦德算一个,但是回到国外,现在只剩下方致远,竟然听到他伤重的噩耗! “沈弈,你也别太急了,去了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把方致远弄到国外,让韦德帮忙安排一下,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事情。”时念小声的安慰着。 沈弈淡淡的说道:“听对方的语气可能,方致远可能受了很重的伤,现在的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美时一直坐在沙发上怔怔的出神,紧咬着的嘴唇已经出现淡淡的血迹,可她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个小时的时间难熬的吓人,临近一点的时候,沈弈已经到达机场,路上大约还需要五个小时,对于他而言,没见到方致远就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时念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随即安慰道:“美时,你哥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先去睡觉吧,等你醒的时候,沈弈就到达云南了,到时候询问情况也不迟的。” 与其坐在这里,不如直接回去睡觉,让时间过的快一些,同时也能让她的心里会好多一点。 可美时哪里还能睡着,她现在只能知道方致远的伤势! “时念姐,我哥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曾经百般的讨厌,可当他出事后,她才回忆起是谁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一定不会有事的,方致远与沈弈的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的。”时念依旧安慰着,继续说道:“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先进,要相信科学不是吗?” 楼上,两人正在说话的同时,从沈殊的房中传来刺耳的哭声。时念这才意识到,今天还没有给他喂奶,可又担心自己离开后,美时会悄悄的离开,于是说道:“美时,一起上去看看沈殊吧。” 美时淡淡的点头,尾随着她的步伐,就像是机器人一般。 一夜时间过去,美时整整做了一夜,时念陪着她,两人似乎不知道困倦一般。 沈弈的来电在八点左右打过来,他淡淡的说道:“方致远受伤很严重,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转过来,但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得知他没有危险,美时的心才放心来,时念抱着她,最终还是成功的把她哄睡在沙发上。 似乎很缺乏安全感,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时念不放,导致时念不得不与她挤在沙发上睡去。 昆明医院中。 “你的意思是,我朋友很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吗?” 沈弈两双眼睛就像是锐利的剑,狠狠的扫在医生的脸上。 医生皱着眉头,道:“病人来的时候,伤势就已经很严重,现在只有靠他自己的意志力,能不能醒过来还需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沈弈一把拉过医生,手上力道加重,狠狠的把他推到墙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让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弄醒!” 医生的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川”字,解释道:“沈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每个病人,我们都不会放弃的!况且他还是军队送过来的人,是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啊。” 方致远所在的是军区医院,已经属于地区级医院中医疗手段最高的医疗中心。 沈弈甩开医生,问道:“我想要见见我的朋友,你能安排一下吗?” 病人家属的情绪,医生早就习以为常,对于他刚刚的出格举动并没有太在乎,于是说道:“只能隔着玻璃看,他现在在icu病房中,只有我们能够自由出入。” “你不是说我的朋友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吗?” 医生解释道:“是,但是军方要我们对这个病人好好治疗,防止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沈弈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淡漠的盯着他,问道:“我朋友受了什么伤?” “应该是重武器伤的吧,我们从他的伤口中取出来很多残留下来的弹片,而最致命的一处却是被狙击枪打伤的,刚好打中脊椎。” 医生的话听起来似乎轻描淡写,可沈弈的眉头皱的更紧一分,沉声说道:“打中脊椎……他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少?” 人体中最重要的部位就是脊椎,没想到方致远竟然这般不幸运…… 医生的话再次让沈弈跌倒谷底,淡淡的说道:“不到一层……” “不到一层!?” 沈弈再度陷入疯狂中,这也就是说,方致远以后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医生同样一脸惋惜的说道:“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他身体各项机能很不稳定,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拿出下一步的治疗方法,可是我们也不会放弃这一层几率的。” 隔着icu病房厚重的玻璃。沈弈看到面容憔悴的方致远。此时,他身上有许多针针管管环绕着他。在他的左手边,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把放在那里。 显然,他已经成为医院中的头号病人。 医生离开后。沈弈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走廊之中的长椅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精神,怔怔的望着病房的方向。似乎他的目光能够让躺在里面的人醒过来。 “方致远。你可不要有事。” 一个月的时间。他不能一直耗在这里。既然是自己的兄弟,最终还是要被带回到属于他们的城市中。而这段时间就需要人来帮忙照看着他。 想来想去,沈弈想要把美时叫过来,可云南本就是边境,走吸贩毒的事情层出不穷,又担心美时染回吸毒的毛病,一时间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043杀 娶媳妇 两一方面,别墅中。 时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此时的美时依旧在酣睡,似乎昨天消耗太多精力。 拨通沈弈的电话。她直接询问道:“方致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沈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沉重,低落的说道:“情况不是很好,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什么!?”时念压低声音。担心酣睡中的美时听到这个消息,继续说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脱离生命危险,没什么大碍了吗?” 沈弈蹙的眉拧成了死结,紧紧的握着拳头,却没有能宣泄的东西,“我也是刚刚得到医院里的消息,现在方致远需要在这里养伤一个月左右,之后我会安排他回到家里,可是这段时间找谁来照顾他?” 他的话说的很隐晦,想让美时过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要不我问问美时吧?” 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她,总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的父母吧,这对老人一定是很沉重的打击。 沈弈淡淡的说道:“你先问问他吧,等你们的消息。” “照顾好……” 没等时念说完话,另一端已经挂断。 时念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植物人……方致远才仅仅三十出头,大好年华刚刚开始呢…… 美时已经揉着惺忪的睡眼醒过来,见她手中握着电话,她似乎依稀听到刚刚有人说话的声音,问道:“时念姐,我哥的情况怎么样?” 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时念最终还是选择说出真相,“方致远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一个月左右,沈弈就会把他安排回这边,到时候他会继续想治疗的办法。” 美时娇嫩可爱的面容刹间变成乌云密布,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说道:“你是骗我的吧,我哥怎么会成植物人呢,他身体一向很好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却不争气的掉下眼泪,最终还是止不住的泪崩。 “美时,相信沈弈,他会让你哥哥在站起来的,不要哭了,乖。”时念拍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在她的耳边安慰着。 美时擦拭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姐,我现在想要去看我哥,行吗?” 时念正愁让不让她去,随即说道:“沈弈说他还需要留院观察一个月,要不你去帮忙照顾照顾吧?” 美时淡淡点头,已经拿起手机订购飞机票。 与沈弈通过电话后,两人在晚上已经碰面。 沈弈一脸凝重的站在icu病房前,盯着里面的人说道:“医生说,她可能变成植物人。” 美时眼角凝固的泪痕,看上去分明就是刚刚哭过不久。 “有醒过来的可能性吗?” 沈弈不想把真是的几率告诉她,这实在是太伤人,于是说道:“能醒过来的,放心吧。” 继续交代下一些事情,沈弈坐着当天晚上的飞机离开。在这边并没有生意涉足,只能给她留下一笔钱,一方面是后续的医药费,另一方面是她最近的生活起居。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在悲伤的日子里度过,更像是转瞬之间。 沈弈着急回来的原因并不是公司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他担心慕清璇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对时念动手脚。 时念与司机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见到他下机,连忙上前询问情况,“方致远的病情怎么样?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沈弈紧皱的眉头以及凝重的表情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淡淡的说道:“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说吧,我会请过来一些专家,不会让他一辈子躺在病床上的。” 他已经目睹自己的兄弟死过一次,这次绝对不可能让悲剧重演。 而慕清璇却依旧没有停下折腾,得知沈弈已经回来,公司中正负责事情的章路一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顺便要与沈弈说一些事情。 可沈弈坐一夜飞机,此时正在房中睡觉,时念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你姐夫睡觉呢。” 章路一却说道:“那行,等到姐夫醒了给我打电话,就是些公司的事情,需要姐夫签署一些文件罢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时念也没有多问,简单交代两句之后,已经挂断电话。 睡梦中的沈弈似乎警惕性依然很高,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揉着沉重的脑袋,淡淡的问道:“谁啊?” 时念说道:“路一,说是找你有些事情,神神秘秘的,还不告诉我。” 沈弈忽然意识到走之前交代给他的事情,连忙拨通他的电话,“喂。” 熟悉的声音,男人雄厚的声音让章路一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姐夫,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是姐接的,你回来了?” 沈弈淡淡的说道:“恩,有什么事?” 直接切入正题,没有多余的废话。 时念已经离开房间,去真被一些喝的东西。而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章路一不满的声音,说道:“姐夫,最近华夏好像有新的动作,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弈感觉到头有些发沉,揉着脑袋,问道:“慕清璇做了什么事情吗?” 章路一小心翼翼的说道:“姐没在身边吧?” 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可不敢在时念的面前提出来…… 沈弈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章路一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又想到方致远的情况,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慕清璇在大量的收购我们的股票,似乎想要在打乱我们的金融市场。” 强行垄断股票,后果就是导致沈氏集团的股票一定会大幅度的缩水,慕清璇却同样没有好果子吃,这可是一件两败俱伤的事情。沈弈真的搞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章路一继续说道:“姐夫,现在我们的股票已经降价到122.8,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会下降更多。” 沈弈吩咐道:“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接下来你只需要照顾好公司,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安排好事情后,时念刚好端着煮好的热咖啡进来,“公司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弈淡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琐事,章路一处理不好,才打电话问一下我的意见。” “可是刚刚他为什么避开我,是不是慕清璇又在招惹你?” 事情只有与慕清璇有关,他才会尽量的回避。 沈弈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说道:“没想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事情严重吗?不会又很棘手吧?” 慕清璇这种疯女人做起事情来完全不考虑后果,不禁让人担心起来。 沈弈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淡淡的说道:“这次我会彻底的把她赶出这里,不会让她继续干扰到我们的生活。” 时念却没有担心这件事情,她想到是躺在病床上的方致远,那个身受重伤的男人,究竟能不能醒过来。 “现在还是先解决方致远的事情吧,我们要不要把韦德从国外叫回来?” 韦德不仅医术高明,同时还认识许多著名的医生,治疗方致远的话,应该会把难度降到最低。 “韦德刚刚回国,最近一段时间里没有联系,他可能在研究结婚的事情吧,这次就不要麻烦他,我会找几个著名的国外医生来一起为他看病。”作为自己最好的兄弟,他自然会不留余地的帮助方致远。 而时念却长叹一声道:“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等着他回来,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要美时自己在那边照顾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这也是沈弈在担心的问题,方致远不知道得罪的是些什么人,多半应该是毒贩,美时又容易在犯毒瘾,他还是想让几个人去接应一下,于是说道:“要不这样,让小颜与路一过去看看怎么样?几个人也好有些照应。” “路一最近在公司里没什么事情,只是小颜会同意与他一起去云南吗?” 时念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似乎很憧憬云南的生活。笑道:“放心吧,只要是个女孩,都渴望去云南。况且美时与路一刚刚恋爱,两人在外面无拘无束。会比把他们束缚在公司里更好。” 沈弈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看来我是时候把他们赶出公司了,让他们追求所谓的自由?” 方致远的事情被沈弈暂时搁置。他是个喜怒哀乐不行于色的男人,尽管是自己唯一的好兄弟,可还是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解决当下事情上面。例如解决掉慕清璇这个隐形威胁。 慕清璇这种女人。似乎粘上以后就会向狗皮膏药般粘着你。知道你筋疲力尽的答应她的要求,才肯罢休。 尤其是她还有着自己的经济掌控能力…… “让他们知道的话。恐怕会恨死我这个姐姐吧?” 时念有些不满,沈弈分明在歪曲她的意思。 “恨死倒是不至于,毕竟路一对你还是很在乎的,唯一的亲人,永远是至宝,不是吗?” 沈弈似乎显得有些孤单。陪着他一直走的人只有他的母亲,可最终还是离开了他,现在就像是孤家寡人般的存在这个世上。没有时念,真是想象不出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就这么决定吧,明天我问问小颜的意见。记得让她来下我们家里。” 时念交代完,转身去看望沈殊。 精心布置的粉色系小房间中,沈殊安静的躺在婴儿床上,熟睡的模样有一丝傻气,张着小嘴,肆意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似乎感觉带血缘的微弱感觉,沈殊缓缓的睁开眼睛,胖乎乎的小手不断的抓着,似乎在索求她的拥抱。一对大眼睛四处的望着,对周围依旧有着新鲜感。 刚刚出生的婴儿是对陌生的环境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奇心会越来越强,最后化作一股求知的力量吧。 望着沈殊可爱的模样,时念伸出手,把他抱在自己的怀中,“沈殊,以后要乖乖的,长大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好似听懂母亲的话,沈殊张着小嘴吻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黏稠的口水,还不停的憨笑着,似乎感觉自己做出的事情很有趣一般。 把沈殊哄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时念回到房间中的时候,沈弈已经进入梦乡,此时此刻的他,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睡梦中的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工作上的棘手问题,亦或者是病床上躺着的唯一兄弟吧。 第二天一早,沈弈起来洗漱过后,楼下,时念已经抱着沈殊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小孩子虽然还不懂的电视中演的究竟是什么,可当看到萌哒哒的卡通人物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咿咿呀呀个不停。 “醒了?” 时念回头见到熟悉的人,淡笑的说道:“早饭都准备好了,你先去吃吧。” 沈弈坐到餐桌前,望着这对母子俩说道:“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只要清晨有沈殊在,两人的吃饭往往都是分开的,醒来的沈殊似乎对所有人都产生抗拒,唯独时念,能让他不安分的心平静下来。 “沈殊早上有点闹,起来哄哄他。” 浓重的黑眼圈已经说明,昨天晚上她根本没有睡好。 沈弈随手用番茄酱抹了抹面包,又喝了口牛奶后,说道:“要不我看会他,你去在睡一会吧?” 时念拒绝道:“一会赶紧去公司吧,白天我又没有什么事情,困得时候就与沈殊一起睡了。” 沈弈淡笑,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东西后,沈弈走到沙发前,爱怜着抚摸着沈殊的小脑袋,爱腻的说道:“以后要是敢在淘气,我就把你给扔垃圾桶里。” 沈殊似乎听懂他的话,不满的做着无声的抗议,小胖手不断挥舞着,似乎在让沈弈离开。 “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沈弈又吻了一口时念的脸颊,才拎着西服出门。 公司中,小颜已经来到,沈弈见到她的时候,把时念要见她的事情告诉给她,同时让她处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做一下交接。 六神无主的小颜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交接工作?莫非是两人已经要把她开除出公司吗?可是最近她与章路一的关系还是你不错,并没有什么矛盾才对啊。 怀着忐忑,处理好事情后赶到沈弈别墅中,此时的时念已经在沙发上睡着。 可能是开门声太重,也可能是感觉到她的到来,时念缓缓的睁开眼睛,“就你自己来的?” 时念依旧是和颜悦色,似乎看不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颜怀着不安的心坐到一旁,怔怔的说道:“沈总让我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然后就来找你,不知道姐找我什么事?” 看出她小脸上的惶恐不安,时念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要交代你去帮我做点事情,不要紧张啦。” “我以为姐要让沈总开除我呢,我最近与路一的关系很好的,没有争吵,也没有什么冲突的。” 对于能够在沈氏集团中工作,这已经是她在同学前的一份骄傲,毕竟沈弈成功的做回这座城市的霸主地位,公司自然也成为本市人才精英汇集的地方。 “就算是你与路一有什么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就行了,我会向着你,也不会向着那个混小子的。”她的模样让时念有些决定好笑,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然以为自己想要处置她,于是继续说道:“小颜,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小颜虽然年纪小,可偶像剧看的多了,豪门之中,往往都是用这种方法逼退男女主的爱人吧。 “姐安排就好。” 沈弈是她得罪不起的,而时念同样也是,但是她与章路一的感情分明就是真的,却没想到会这么悲剧。 望着她一张提不起精神的脸,时念淡笑道:“傻丫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让你路一去云南帮我处理点事情,愿不愿意?” 小颜随即想到他们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朋友好像也是在云南,于是说道:“姐是要让我们去照顾沈总的那个兄弟吗?”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随即说道:“现在美时在哪里,可是我不放心,所以想让你与路一也过去。放心,方致远应该一个月左右就能转到这边来,到时候你与路一可以在那边玩玩,云南的风景也是很美的。” 昆明十景,以及云南的几座古城,堪称最浪漫的几处圣地了吧? “我都听姐的安排,只是玩就不必了,还要回来工作呢。” 小颜是个中规中矩的女孩,似乎对工作态度很认真。 时念淡笑道:“工作的事情可以先放到一边,这次出去,全当做是出差,沈弈会按照你们的正常公司的三倍给你们薪水,等到回来的时候,还会重新调整一下你们的工作岗位。” 小颜连忙摆手说道:“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工资什么的都不需要给我了,我是心甘情愿的去照顾沈总的那位朋友,况且还有路一陪着我,很知足了呢。” “沈弈做事一向武断,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你就不用推迟了,正好当做你们旅行的经费,但是出去玩可是要有节制哦!我不是一个封建的姐姐,要是你怀孕的话,千万不要打掉,我会让路一负责的!” 时念笑眯眯的望着她,说完一堆话后,她惊奇的发现小颜害羞起来的模样更有几分可爱。 小颜娇羞的低下头,羞红的脸就像是熟透的红苹果,“姐,孩子的事情我们还没考虑呢。” 现在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又怎么会想着成家生宝宝呢,无论男孩女孩,可能都会把理想与奋斗放在第一位吧? 而女孩往往更想要的,或许还有自由吧。 婚姻是座坟墓,无论男女都会被束缚在里面,痛不欲生。 “傻丫头,等到你到姐姐这个年纪就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 时念与沈弈的磨合可以说是不断,在无尽的争吵中,他们分手过多次,可又再次的纠缠到一起,就像是一个缠在一起的两根灯芯,谁也摆脱不了对方的命运一般。 既然小颜已经同意,章路一方面完全不需要商量,作为她的姐姐,只需要命令就可以,不是吗? 得知要去云南,章路一惊讶的说道:“姐,你不是在逗我吧?” 时念淡淡的说道:“怎么,不乐意吗?” 章路一大笑道:“我怎么会不愿意呢,现在正好公司里的事情少,我去照顾方致远最合适不过了!” 他想的也不是去照顾方致远,而是之后的那段旅行,这可是带薪休假两个月呢,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最幸福不过了呢! 时念戳着他的头,冷声说道:“就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是不是在我的身边让你闷到了!” 章路一连忙说道:“怎么会呢,姐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章路一两人当天整理好手头上的工作后,很快的坐上去云南的飞机,而沈弈同时开始对慕清璇展开猛烈的攻击。现在是做最后了断的时候。 华夏财团已经是支离破碎的空壳子,在沈氏集团的打压下,整个公司已陷入到经济危机之中。 当初的城市一线财团。现在已经沦落为被众人打压的三线财团,似乎已经落到当初沈弈的那般田地。 慕清璇在公司中给他打来电话。“沈弈,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对我做的这么绝,当初忘记是谁在你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帮吗?” 沈弈淡漠的说道:“当初的事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不是吗?华夏能支撑到今天,就是你曾经做过一件令我满意的事情。” “哼,现在的华夏已经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与被你收购有什么分别?其实与沈氏融合的话。我同样很满意。只要我们能够距离的近一点,不就是很好嘛?” 慕清璇似乎并不在意公司的危机。她想的不过是沈弈的薄情寡义,对她的那种薄凉之情罢了。 沈弈冷笑道:“我是不会收购华夏,劝你最好还是放掉这个念头。” 慕清璇死死的握着手机,眼中满是不甘,冷声说道:“那你准备做什么?把华夏逼到这个地步,不为收购。那你想要做的是什么?” 一抹薄凉瞬间涌入心头,她似乎明白沈弈一直把他们打压到今天这步田地的真正意义。 “让其他的公司能够并购华夏,我想着应该是很对人都想要做的事情吧?” 沈弈嘴角扯着一抹坏笑。这才是他只是打压,却又不正式对华夏发表任何言论的原因。 在这座城市里,只有沈弈有这个能力。把风光的华夏变成一个三流财团,似乎只要是一个公司就能收购的小财团。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我?” 慕清璇终于撕扯下伪善的面具,没想到一直在算计的男人,竟然会把她逼到这一步! 沈弈冷笑道:“当初你去找时念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今天?用我的孩子威胁时念,看来你的胆子很大吗?” 慕清璇疯狂着大笑着,冷笑中还带着一抹恨意,冰冷的说道:“你当我是在吓唬你们是吗?沈弈,你把我逼得这么惨,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吗?” 疯狂中的女人最可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举动,就像是电话中慕清璇,她似乎已经把沈弈作为她的奋斗目标,唯一的一个奋斗目标! 公司总裁,被收购的危险,这些已经全部都不重要,现在的她只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深深的伤害了他,得不到就只能毁灭! “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想想林辰,我不想那样对付一个女人!” 沈弈发出警告,他不到万不得已的确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把他惹急的话,同样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似乎要远远高于林辰! 龙有逆鳞,现在他的逆鳞就是他的家人! 慕清璇似乎对他的警告感觉到无所谓,冷笑道:“你在吓唬我吗?公司都不在乎,你觉得我会在乎什么呢?” 沈弈冷冰冰的说道:“好,那我现在就让你彻底的失去华夏,这就是你威胁我后果。” 挂断电话,沈弈拨通一家附属的小公司,同时开始让他执行对华夏的收购计划。 很多公司都想把华夏据为己有,可沈弈没有说话,众人纷纷不敢动这个支离破碎的公司,鬼知道慕清璇与沈弈究竟是什么关系。 于慕清璇通完电话后,沈弈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沉重,总觉得心中一种强烈的不安,于是开车回到家中,此时的时念正在房中抱着沈殊酣睡。 望着睡梦中的母女,沈弈的心稍稍的平复下来一些。 没等他离开房间,电话声忽然响起,慌促之间按下静音键,还是吵醒睡梦中的两人。 “回来了?” 时念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窗外还没有黑下来的天,不禁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没等着沈弈做出解释,手机再次传来震动,似乎对方很焦急。 “喂,到了?” 推开门,走到走廊中接听,已经吵醒时念,睡梦中的小沈殊还是多睡一会会比较好些吧。 “姐夫,我已经找到医院,见到美时姐,现在正准备去附近找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我们三个总不能一直在医院里住着不是。” 沈弈似乎不想与他说这些多余的废话,而是问道:“你还有没有钱,需不需要我给你在汇过去一些?” 章路一在另一端说道:“不用,只要别忘记给我发工资。我就有钱~” 沈弈没有继续与他扯皮,嘱咐一些事情后就挂断电话。 时念从房中走出来,问道:“是路一他们到了吗?” “恩。”沈弈淡淡点头,笑着说道:“说是见到美时了,现在应该要一起出去找个房子住吧。” 时念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现在才几点。” 沈弈他微撩双眉,淡淡的说道:“我已经派人对华夏进行收购,同时与慕清璇通过电话,你知道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是在担心她那天说的话吗?” 美时已经把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沈弈,这才让他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危机感。 沈弈淡淡的说道:“慕清璇这种女人,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已经决定用经济罪把她困住,让她留在监狱中可能会更好一些。” 时念有些于心不忍,慕清璇毕竟是一个女人,把她弄进监狱虽然会减轻她的威胁,可那不是葬送一个女人的一生吗?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曾经她也是帮助过你的人。” 回想起沈弈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出面帮助他解决掉当时的问题,现在就这样把她无情的抛弃,会不会显得有些薄凉呢。 沈弈却丝毫没有在意,他太过与了解那个女人,商场上的一贯作风就已经让人明白,她说的一定不是假话。 “经济罪的话应该不会对她产生影响的。” 沈弈似乎已经决定,可时念依旧坚持着,“不行,我不同意,还是不要那么对她了。” 女人的心一向薄弱,生完孩子之后的时念更是如此,她不忍心见到慕清璇被沈弈弄进监狱之中,毕竟这个女人曾经也是帮助过他们的不是吗? 可沈弈却并不这么想,慕清璇做事目的性很浓重,当初之所以帮助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与他上床罢了,就像是那三个不成文的约定,以及她的胡作非为。 许多事情都已经触碰到沈弈的底线,只是他一直没有去计较罢了。 “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两人说话声音似乎吵到熟睡中的沈殊,他缓缓睁开眼睛,大声的哭起来,放肆的哭泣导致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一个家里,只有孩子哭声,才能让这个更温暖一点吧。 沈弈再三嘱咐让时念不要轻易的离开家里,慕清璇想要对她动手,也只能在外面罢了,别墅中遍布摄像头,况且佣人与管家都在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让她吃亏。 时念似乎并没有在意,胡乱的答应后,带着沈殊回到他的婴儿床上,费劲一番心力,还是把这个小家伙再次哄睡。 “宝宝是不是在肚子里的时候都在想象着未来世界会发生什么,而整整十个月没有睡觉呢,才会导致他们变得这么嗜睡?” 时念自然自语着,满是爱怜的盯着襁褓中的沈殊,足以融化全世界的眼神,让睡梦中的沈殊只感觉这一刻是最幸福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沈弈已经把华夏公司彻底的收拾掉,而慕清璇确实不知所踪,包括仅剩下的一部分股权都没有拿到手,沈弈的计划泡汤。他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既然慕清璇消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而另一方面,在云南的几个人每天过着同样的生活,美时一直在期待着某天清晨能够看到方致远从病床醒过来,可足足半个月过去,依旧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 这天。时念正在家中哄着沈殊睡觉,手机却忽然响起来,悦耳的女生传来,“时念吗?” 听出她的动静,时念淡淡的说道:“慕清璇?” 对方怪笑道:“没错,是我,现在方便见一面吗?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想要与你见最后一面。” 时念犹豫再三,还是把沈弈的话抛诸于脑后,淡淡的说道:“好,你找好地点,现在我去找你。” “行,我现在就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时念收到短信,是市中心的一处咖啡厅,环境典雅,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赴约。 与管家交代好后,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她缓缓的走出门。 而也是由于她的警惕心放松,才导致接下来的一场噩梦降临。 慕清璇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心思,还是沈弈最清楚不过呢,事情证明,也的确如此呢…… 时念偷偷去寻找慕清璇赴会的事情并没有让沈弈知道,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女人自己解决会比较好一些。 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慕清璇已经坐在那里。似乎等候多时,一双狐狸眼盯着靠近自己身边的玉人,笑道:“没想到生完孩子的你。依旧是这么美呢。” 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似乎慕清璇没有任何的敌意。这才是女人之间最可怕的对碰。 时念放下手中的包,淡笑道:“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直接切入正题,她不想与眼前的女人浪费太多的时间。 慕清璇嘴角擒着一抹媚笑。似乎华夏的事情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一般,“只是想见见你,听说沈弈最近把你保护在别墅中。怎么。是担心我吃掉你吗?在他的眼中。我是不是永远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时念淡淡的说道:“对于沈弈而言,除我之外的女人应该都是有毒的吧。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只在我身边的原因。” “哦?”慕清璇挑眉,“我怎么听说他与一个叫做苏影的女人曾经暧昧不清呢?莫非也是你的指示,让他去感受一下你的女孩的味道不成?” 话中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可时念似乎并没有在意,轻笑道:“你又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在这里妄自菲薄算不算是在卖弄是非呢?” “你知道沈弈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嘛?” 时念转移话题,似乎用沈弈压着眼前的女人,会让她有一种优越感。 来之前她并没有想要对她冷嘲热讽。可慕清璇咄咄逼人,这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慕清璇冷笑道:“莫非向我这样的?” 似乎已经猜出答案,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随手点燃一根烟。随意把烟盒甩在时念身前,笑道:“要不要来一根?” 服务员很贴心的递上来烟灰缸,离开时还不忘多瞄浓妆艳抹的慕清璇几眼,而目光却只是停留在她丰满的胸部。 轻轻吐出一口青烟,慕清璇似乎对刚刚男人的目光赶到很满足,淡笑道:“这就是男人,永远是用下半身再思考的动物,沈弈也是一样。” “可是他一直没有如你的意不是嘛?”时念反驳道。 慕清璇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冷笑道:“不过是她不喜欢我这款罢了,男人喜欢的都是笨女人,能够在家中帮着他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时不时的上一次床,体会下最初的感觉。可那种新鲜感早就不复存在了不是嘛?” 时念把头转到一边,浓重的烟味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有一种排斥感。 “对了,今天怎么没有把你的宝宝带过来?他不应该是你炫耀的资本吗?你应该用一种高姿态把他带到我的面前,大声的告诉我,这就是我们的差距。” 慕清璇并没有一种失败者的挫败感,反而以自己的短处,处处的讥讽着时念。 “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时念不想继续与眼前的女人纠缠下去,已经来了这么久,她只是含沙射影的在诋毁着沈弈,根本让人看不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慕清璇却挡在她准备离开的身前,一口清颜吐在她的脸上,嘴角划过一抹玩味的笑,“不想继续与我聊聊,很可能今天会成为我们的最后一面。” 时念并不是很懂这句话的含义,问道:“你打算离开这里?” 慕清璇笑的很奇怪,让气氛忽然变的十分诡异。 站立对视中的两人无疑成为整个咖啡厅的焦点,两人的气质不同,却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少妇风韵与职场烈女,这可都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不会离开,我与沈弈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慕清璇随手把烟头扔在脚下,一点没有出身名门的端庄。 时念鄙夷着望着她,冷笑道:“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真希望这是最后一面。” 说完,冷然离开,只留下慕清璇孤单的身影。 似乎目的达成,她嘴角的笑更深一成,同时迷人的环视着周围。 今天可能是她最开心的日子,毕竟消灭敌人的快感,不是每天都能体会到不是吗?只是有些遗憾,可一个孩子而已,留下来也就留下来吧。 见到咖啡厅中一名孤单男士对她投来的火辣目光,慕清璇婀娜多姿的走到他的身前,两人不知道交谈了什么,瞬间挽着一同走出咖啡厅,向着一旁的快捷酒店中走去。 这或许就是她的人生,在无尽的男人中徘徊,却又永远找不到依靠的港湾。 时念离开咖啡厅后,随意的找了一量出租车坐上去,指好目的地后,她戴上耳机,似乎要在音乐中找回开心的情绪。 出租车下高架桥后转到别墅区,距离别墅紧紧有几分钟路程的时候,一辆大货车扑面而来,似乎要碾碎出租车一般! 时念慌乱的甩开耳机,只听到司机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转眼,剧烈的碰撞发生,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世界变成一片绯红。 司机在碰撞上的一瞬间就已经死掉,而时念稍稍幸运,挣扎着爬出车门,破碎的玻璃划破她的皮肤,撑到最后已经到达极限,还是不甘的倒在马路旁边。 别墅区很偏僻,环境好的地方往往很少人来,这种高档的地方更是如此。 马路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才被送到医院中。 而公司中的沈弈此时正在与高层开会,研究公司下一步的计划,秘书风风火火的推开会议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汇集过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还是说道:“沈总,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您夫人出了车祸,正躺在手术室中,需要家属去办理一下手续以及……签署一下病危通知书。” 该死,这是什么情况? 沈弈疯狂的起身,询问过医院的地点后,疯狂的跑到手术室前询问情况。 “你就是病人的家属?” 医生似乎对城市里事情并不是很关注,作为当红的人,眼中竟然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同。 沈弈皱着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冷冰冰的问道:“我妻子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道:“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肋骨两根断掉,险些插入到肺里,现在正在抢救,你在这里等着吧。”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可理智还是战胜焦虑,他拨通家中的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管家说出她上午出去与人见面的事情,可管家并不知道是谁。 沈弈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到是慕清璇,毕竟在这个城市里,能联系时念应该也只有这个女人了吧? 事情越来越蹊跷,他拨通慕清璇的电话,而里面却传来男人厚重的呼吸声,以及慕清璇的娇喘声。 她一边咿咿吖吖的叫着,一边娇声问道:“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啊……” 慕清璇似乎很享受,丝毫不避讳沈弈,似乎做爱对于她来说已经很稀松平常。 沈弈哪里去在意这些细节,径直的问道:“你刚刚是不是约见时念了?” 慕清璇道:“是见了怎么了?” 沈弈冰冷的语气似乎要杀人一般,冷声威胁道:“别让我知道车祸的事情与你有关系,否则,我会让你的下半生在牢狱中度过!”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而另一端,慕清璇依旧与男人在缠绵着,对方的体力似乎很好,也可能是慕清璇的媚气刺激到她,两人已经翻云覆雨半个小时,可男人依旧不停的索要着。 收到沈弈的电话,她的嘴角闪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是不是就说明,她的人呢已经成功了呢? 想到时念挣扎在血泊中的样子,慕清璇再次大声的呻吟出来,与床上的男人进行着新一轮的较量。 医院手术室外,沈弈来回踱步,猩红的目光让人不能直视。 她的助理已经跟过来,站在远处不敢接近。 手术室的灯整整三个小时后才暗下去,医生出来后,沈弈连忙上前,“我妻子的伤势怎么样?” 医生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的说道:“手术很成功,只是病人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三天之后才能看出来究竟有没有事情。” 沈弈从怀中取出钱包,随手捏出一叠钱塞到医生的手中,“只要时念没事,我赞助你们医院进一套新的设备。” 金钱是万恶的本源,同时也是催发人潜能的东西。 医生连忙摆手,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而小助理上前,对医生说道:“拿着吧,这是我们沈总的心意。” 听到这个名字,眼前的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仔细回忆后,似乎在某本杂志的封面上见到过眼前的男人,他不就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弈吗!? 时念已经被推出手术室,直接安排到icu病房中。 半个月前,他也是这样怔怔的站在icu的窗户前,盯着里面奄奄一息的方致远。而半个月后,竟然依旧是这样,只不过这次的人物与地点发生变化,可两人分明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沈弈站在病房的窗户前已经出神,脸上失落的神情与眼中悲愤的目光似乎让这个男人憔悴不少。 一旁的小助理安慰道,“沈总。相信夫人一定会没事的,您去那边坐一会吧,这里有我帮你看着。” 沈弈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问道:“肇事司机在哪里?” 小助理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说道:“现在被扣押在警察局中。”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在这里看着时念,别乱动。” 留下小助理后,沈弈离开医院跑到警察局中。此时,警察正在审查着这件事情。 沈弈的出现引来不小的轰动,作为城市里知名人物。又是方致远的朋友。身份自然特殊。负责这件事情的警员把他带到一出会议室中,开口说道:“沈总。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icu病房中。” 警员取出刚刚跑现场的照片以及调查的报告,说道:“这起事故应该是场很普通的车祸,肇事者没有逃逸,还是他拨打的报警电话,可是当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一死一伤。” “一死?” 一名司机安然无恙。而时念躺在病床上,那死去的人是? 警员解释道:“当时您太太坐的是出租车,而这辆车主已经不幸遇难。所幸您夫人坐在后座上,受到的冲击力虽然依旧很大,可还不能致命。” 沈弈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继续问道:“肇事司机在哪里?” 警员说道:“现在在大厅里办理手续,他的刹车失灵的原因已经确定过,的确没有说谎,也就是说这真的是一场意外事故。” 沈弈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说这是谋杀呢?” “谋杀?”警员似乎对这个字眼很敏感,连忙摇头说道:“不可能的,现场的痕迹已经勘察过,根本没有人乱动过,也就是说,我们到达的时候,那里是第一现场,况且肇事者的背景已经调查过,是本市一所超市的送货工,常年跑的都是这趟线路,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 可一切越是正常,沈弈就觉得事情越是不简单,慕清璇联系过时念,而在两人见面后就刚好出车祸,这一切真的是偶然不成? 沈弈没有与警方说太多,这是淡淡的说道:“我现在只想见一下肇事者,顺便把他的资料给我。” 犹豫再三,警员还是安排两人见面,毕竟沈弈现在的心情是可以让人理解的。 见到造成车祸的男人,四十多岁,看起来憨厚老实。 沈弈淡淡的说道:“你与慕清璇是什么关系?” 听到慕清璇的名字,男人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皱着眉头好一会,才说道:“你说的人,俺不认识啊。” “少在这里跟我装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进监狱?” 沈弈双目再次猩红起来,脸上满是戾气。 男人却说道:“你就算把俺送进哪里,俺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名字嘛。这件事情是俺的错,没有检查好车子,可是俺已经及时的报警,承担下来你老婆的医药费以及死掉那人的安家费,已经仁至义尽了!” 男人穿着一身地摊上买来的衣服,看起来脏且乱,而脚下的鞋则是平常不过的板鞋,黑布白底,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年薪不过五万的贫困人群。可他竟然能够拿出三十万的死亡赔偿金以及时念的医药费,这已经引起沈弈的怀疑,看来事情的确没有那么简单! 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被人利用,从他身上调查,多少能找到些马脚的吧。 关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告诉警察,他与慕清璇的恩怨还是自己来清算会更好一些吧。 警察局中离开后,沈弈回到医院病房前,此时小护士已经坐在长椅上睡着,看起来似乎很疲惫。 沈弈轻轻的推醒她,淡淡的说道:“医院附近有快捷酒店,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回家,只是明天早上要早点来。” 小助理怔怔的点着头,说道:“沈总,我留下来陪着你吧,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好吩咐我去办一下。” 望着她满布红血丝的双眼,沈弈拒绝道:“回去吧,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而小助理拗不过沈弈,最后只能选择到附近的酒店中住一宿,以免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会赶不过来。 而沈弈却坐在病房前的地面上,倚靠着门,怔怔的望着墙角。时念就是他的命,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敢去想自己以后的生活。 整整一夜,沈弈一直坐在地上出神的望着一个方向,似乎已经成为铁人一般。 小助理来到的时候,见到他那憔悴的,模样,连忙上前把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随即把刚刚买的早餐递给他,“沈总,吃点东西吧,你这样挺着会把身体熬坏的。” 沈弈哪里有胃口,他现在没有似乎的感官意识,只有心中的一个信念,就是时念赶快醒过来! 事情的真相只能先放置下来,法律依旧不健全的国家,处处让人感觉到恶心。 远在云南的几个人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而沈弈也没有通知,再有半个月众人就会回来,到时候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会更好一些。 时念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成功脱离危险期的她神色恢复许多,沈弈紧绷着的心也放下来。 “感觉怎么样?” 沈弈轻轻抚摸着她略微凌乱的头发,轻声的问道。 时念扯着虚弱的语气说道:“还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眼角滑下几滴眼泪。 沈弈笑道:“笨蛋,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有事呢。” 时念的身体依旧虚弱,两人交谈几句后,医生赶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检查完毕后,沈弈来到办公室,询问情况,“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医生已经得到上面的指示,沈弈的妻子住在他们的医院中,这是一种荣幸同时也是一种压力,于是说道:“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会需要一阵时间的静养,大约应该需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完全康复。” 只要时念没事,这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沈弈已经不在奢求更多。 与医生交谈后,沈弈对到病房中找到小助理,这些天一直是她照顾在时念的身边,现在沈弈已经没有可用之人,毕竟章路一他们全部在云南,处理着方致远的事情。 而与章路一往来的电话,他只是询问一下方致远的情况,随意的把时念的事情遮掩过去。而章路一也没有想过要给时念打电话,似乎感觉在沈弈身边,她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时念苏醒,沈弈开始着手调查事情的真相,他暗中已经派人去查肇事司机的情况,以及最近的银行卡波动记录。 能看出来事情是不是有猫腻的最好方法,就是调出出来他最近的资金走向。 果不其然,在事情发生前的两天,司机收到一笔匿名汇款,数目有一百万之多,可他的流水波动显示,这笔钱已经足够他工作三十年。 再次找到那个男人,沈弈冰冷的望着他,同时在沈弈的身后站着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这是他在佣兵公司雇来的打手,这种人往往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只要价格公道,完全可以帮助雇主去杀人。 男人怯懦的坐在一旁,被带到陌生的车间中已经让他丧失最后一丝抵御的能力。 “说说吧,这笔钱是谁给你的?” 扔出银行的流水清单,沈弈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男人瑟瑟发抖,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于是说道:“这是几天前,一个男人让我做一件事情,给我的酬劳……” 事情已经很明显,车祸果然是人为呢! 沈弈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那个男人的联络方式给我。” 男人从怀中取出手机,寻找一阵后,终于翻出那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他与我都是用这个电话联系,你可以打过去试试看。” 沈弈拨过去号码,可已经进入关机状态,眼前的男人似乎早就知道。 “我的耐心有限,联络上给你钱的人,我就会放了你,否则,我会一直让你彻底的想起来之后,在离开。” 话中满是威胁,可眼前的男人给他的恐惧,让他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脱身! 沈弈不耐烦的说道:“你还有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别逼我动手。” 沈弈身后的几名黑衣男子已经从身上取下各自的武器,似乎都是他们折磨人的工具。 男人被吓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当时他只告诉我按照他的电话行事,而我只是配合着他,甚至连面都没有见到!” 沈弈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声问道:“没有见过,那你们怎么谈得事情?” 男人解释道:“当初用电话找到我的时候就给我汇过来一笔钱,我看他出手阔绰,就答应帮他做这件事情的!” 看来,想要找到突破口,只能去寻找慕清璇了呢…… 沈弈顺着突破口查到关于账户的信息,可对方的匿名汇款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慕清璇似乎也不接受沈弈的约见。事情陷入僵局,沈弈却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总该找些人。为躺在病床上的时念的负责。 纸包不住火,事情很快本媒体知道。而这件事情在整座城市顿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太太,今天感觉怎么样。” 小助理端着手中温热的午餐,一口一口的喂着时念。 现在的她紧紧嘴还有一只腿能动。手臂在剧烈的车祸中发生碰撞,导致粉碎性骨折,而腿部也是一样。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些。轻微脑震荡与断了的肋骨。似乎都在说明,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已经好多了。对了,沈弈呢?” 身体上的疼痛感在医生的精心呵护下逐渐的减小,望着自己包成木乃伊的身躯,时念自嘲一笑。 小助理轻声回答道:“沈总出去办事情,应该是处理车祸的善后事情吧。” “恩?”时念皱着眉头,当时车祸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这是预谋,于是说道:“还有什么善后问题,他不会迁怒在肇事者身上吧?” 凭着他瑕疵必报的性格。沈弈很可能在对付开车的司机。 小助理解释道:“沈总说这件事情有蹊跷,而且现在警方也介入调查,你都不知道。媒体在用这件事情炒作,现在你和沈总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焦点呢。” 时念咂舌,还是被她说的话感到后怕,事情如果真是被预谋的,谁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呢? 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妖娆身影,不是慕清璇还能是谁! “你通知一下沈弈,让他把方向放在慕清璇的身上,我就是出去见那个女人,才导致我出车祸的事情!” 小助理却笑道:“夫人,沈总已经开始找慕清璇,当天的事情已经被他调查清楚,听说肇事司机收了一把笔钱,现在已经被重新扣押在警察局中,等待着下一步调查。” 原来还真是这样,看来慕清璇对她的怨气已经太深,想要把人置之死地,这需要多大的恨呢! 又了解一些近况后,时念终于扯着疲惫的身子睡去,而另一头,沈弈却没有丝毫停歇的继续调查着这件事情! 沈弈已经请了私家侦探来调查慕清璇的位置,刚刚他们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在一家酒店里找到慕清璇的影子。 得到消息,沈弈疯狂的跑到他们给出的位置,顺着房间,轻轻的敲响一间门。 “谁啊?” 妖娆的女生,果然是她! 沈弈冷冷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开门!” 慕清璇听到她的声音后微微一怔,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仅穿一件薄纱的她斜倚着门,眼中满是狐媚的目光,娇声说道:“怎么,老婆躺在病床上,你就不甘寂寞了?” 沈弈没有与她废话,一只手已经落在她洁白的脖颈上,狠狠的逼着她一步一步的退回到房间中,房间总弥漫着男人与女人爱意的味道,果然,浴室中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约有二十三四,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公子。 男子见到慕清璇被人束缚,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冷哼道:“赶快给我松手,否则别逼我动手!?” 沈弈冷冰冰的目光似一把长剑,狠狠的落在男子的脸上,随手甩开慕清璇,一把抓住男子握着烟灰缸的手,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已经落在男子的肚子上。 男子被一拳打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高高瘦瘦,哪里会是时常健身的沈弈对手。 慕清璇饶有意味的盯着他,拍着手的模样似乎在看戏,“没想到沈总的身体还是这么好!” “你也不嫌弃脏,竟然找这种东西。” 常年混迹在商场中的他,怎么会不动眼前男人是做什么的。 慕清璇冷笑道:“谁叫你不陪我,不然我还会找这种货色?” 男子从两人的话中似乎听出一丝端倪,可听到沈总的时候,神经不自觉的紧缩起来,莫非眼前的男人就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沈弈!? “我来不是要与你说这些的。说吧,时念的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 沈弈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显得有些诡异,似乎在窥探着她的内心。 慕清璇冷笑道:“怎么,现在车祸都能怪在我的头上?沈弈,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沈弈再次伸出手,死死的钳住她的颈部,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喜欢打女人,你也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躺在一旁的男子盯着两人直看,似乎像是在看戏。 沈弈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声音近乎冰冷的说道:“三秒钟,滚!” 男子拖着身子灰头土脸的跑出酒店的房间,而诺大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在安安静静的对视着。 “沈弈,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慕清璇眼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似乎对自己的现况处境根本不在乎一般。 沈弈加重一分手上的力道,冷喝道:“慕清璇,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告诉我,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碰时念的!” 慕清璇依旧在自言自语着,呼吸上传来的困难,已经让她脸色通红,可依旧没有停下自己想说的话,“我就喜欢你的霸道,强势。哎,我身边的男人都是对我百依百顺,女王做惯,好想尝尝做女仆的味道呢。” 沈弈手上的的力道越来越重,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在说这种话! 眼看慕清璇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房间突然传出巨大响声,原来是警察破门而入。 来的几个民警全部是处理时念案子的人,见到沈弈已经要把慕清璇弄死,连忙上前把两人拉开,民警说道:“沈总,您这样也是犯法的,事情没调查清楚前,现在还不能对这位女士进行制裁。” 而警察的到来并不是偶然,刚刚男人跑出去后,担心两人在房间中会出人命,连忙打电话报警,之后溜之大吉。 慕清璇倚着墙壁的身体缓缓的滑下去,一直咳嗽个不停,可眼中却不带一丝恐惧,眼角还挂着笑! 既然已经找到慕清璇,民警自然要把她带走调查,而当她离开前,却趴在沈弈的耳边小声耳语道:“事情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弈双目猩红起来,一记嘴巴已经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冰冷至极的说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民警虽然不明白慕清璇究竟说了什么,可要杀人自然不行,众人连忙把沈弈拉开,随后带走慕清璇。 怔怔的站在房间中,敖寰眼中满是恨意,明明知道事情是慕清璇做的又无能为力。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的全部都是汇款人,而慕清璇似乎有这件事情,在表面上看来,没有任何的关系。 果不其然,当沈弈来到警察局中的时候,民警已经把慕清璇无罪释放。 刚刚慕清璇的律师已经过来,同时运用正规的法律程序带走了慕清璇。 “你们就这样把她给放了?”沈弈死死的扯着民警的衣襟,冷冰冰的盯着他。 周围有些实习警员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只是当成是寻常遇难家属的不良情绪,刚要上前,却被一旁的老人拉着,“你傻啊,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他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在军方都有背景!” 实习警员怔怔的站在原地,难道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法律不过就是一纸白纸吗? “沈先生,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况且掌握的东西完全与慕清璇无关,就算是她自己承认,我们没有证据依旧是没有办法的!” 沈弈冷声斥责道:“证据证据!你们就知道证据是吧,那我现在就去找!” 实习警员终于站不住,冷冰冰的上前,喝道:“你知道刚刚在干嘛吗?,你那是袭击,我们有权拘留你七十二小时!” 沈弈望着她稚嫩精致的小脸,冷声说道:“想要继续留在这个,就给我马上滚蛋!” 周围警员连忙去把实习警员拉到一边,而沈弈则大步流星的离开,似乎并不想与一个刚入职实习的小警察一般见识。 小警员传来纷纷不觉的劝告以及道理,可是在她的意识中,警察不就是应该公正公开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这还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 而离开警察局的沈弈,径直回到医院之中,此时的时念正在酣睡,小助理起身说道:“沈总,你来了。” 沈弈淡淡的点头,环顾病房,没见到其他的身影,于是问道:“其他的人呢?” 时念病房里还安排了保姆与护工,算上小助理,三个人一起照顾他,已经把她伺候成皇帝的待遇。 小助理解释道:“保姆回家做饭去了,一会应该能回来,护工刚刚出去找医生,检查一下夫人的病情。”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惊醒睡梦中那个睡美人…… “沈弈……你最近还在查车祸的事情吗?” 时念的腿被高高的吊起,长时间的躺着似乎让她的脸有些水肿。 沈弈上前抚摸着她的秀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嘴角扯过一抹温柔的笑,“我自然不能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了,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时念淡淡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瓷娃娃。生活不能自理,总会有一丝无奈,“对了。沈殊怎么样?最近谁在照顾他?” 想到自己襁褓中的孩子,时念的嘴角划过一抹浅笑。 沈弈随意说道:“我已经给小家伙找了一个奶妈,现在由奶妈照顾着。” 时念轻咬着贝齿。长叹道:“可是沈殊有些不听话。奶妈哄不了的时候。会不会打他?” 沈弈顿时瞪着一双眼睛说道:“她敢!我已经让管家照看着了,要是奶妈有一点的出格举动。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小声询问着,“你怎么变得这么暴戾呢,是不是最近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沈弈淡笑道:“公司里能有什么事,放心吧,等到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就把你接回家里。好不好?” 就像是在哄孩子,可时念十分的受用。 “也好,我在这里天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都快闷死了。对了,你把事情告诉路一了吗?” 沈弈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于是说道:“没有。你是想让他们放心的在外面玩吧?” 时念淡笑道:“还是你最懂我,能看出小颜很想在云南逛逛,难得出去,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们了,反正我也没事不是吗?” 事情通知到云南,不仅会让章路一陷入担心之中,恐怕美时也会忐忑不安,还剩下一个星期,等到方致远回来的时候,再告诉美时也不晚。 “你永远都是在替别人着想,傻丫头。”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沈弈的手刮过她的鼻头。 保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两只手分别提着保温饭盒,看到沈弈的时候,笑着说道:“先生,我今天做的是鱼头天麻汤,你要不要也喝点,补补身子?” 沈弈淡淡的摆摆手,却看向一边的小助理,“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了,一会你们一起吃吧。” 他虽然冷酷,可对身边的人永远那么的好。 小助理只感觉一阵暖心,受宠若惊的摆手说道:“不了,一会我定点东西就行。” 时念却笑道,宛如一个大姐姐的口吻说道:“沈弈让你喝就喝吧,王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为供养上学的孩子,才不得不做保姆这项工作,可沈弈对她还是很好的,至少待遇方面已经让她感觉到很满意。 王姨慈祥的笑道:“先生,还是你与夫人喝吧,这汤里的东西都很贵呢,用来调养身子再好不过。” 沈弈淡笑道:“不了。” 他哪里有什么胃口,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两鬓之间莫名的出现几根白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沧桑。 小助理在喂时念的同时,沈弈把王姨叫出病床,随手从手包里取出一摞百元大钞,淡淡的说道:“这些就当做最近的路费以及买东西的钱,做些有营养的东西吃,辛苦了。” 王姨连忙拒绝道:“不了,先生,买东西的钱已经让管家报效,您给我这些太多了。” 百元大钞足足有一万多,这可是她两个月的薪水。 沈弈却不在乎的说道:“拿着吧。” 现在的时念是在最虚弱的时刻,解决周围隐患最好的方法就是收买人心,谁知道王姨会不会在为了省钱而在饭菜上动手脚呢。 王姨最后拒绝不下,只能把钱装入兜里,不安的说道:“谢谢先生。” 见到时念在吃东西,沈弈满足的离开病房,他需要去把慕清璇监视起来,这个女人,现在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通知过私人侦探后,沈弈却得到一个令人窒息的消息,“你说什么,慕清璇消失了?” 事情发生突然,沈弈迅速赶到私人侦探约定好的见面地方。 “沈先生,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慕清璇似乎已经不在这座城市里,我调查过她最近的行程,可没有任何迹象,但是她确确实实的已经这里。” 沈弈一拳砸在实木桌子上,冷声说道:“我给你们钱,就是要你们这么办事的?” 私人侦探感叹道:“沈先生,是慕清璇太狡猾,她似乎对一切早就坐好预谋,当初让她离开警察局就是最大的错误。但是我们已经调查出一条新的线索。” 沈弈来了兴趣,脸上的阴霾少了不少,淡淡的说道:“什么?” 私人侦探说道:“我们已经调查出汇款人的信息,现在正在我们的秘密监控之下。” “你是说那个给肇事司机钱的男人?” 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话,事情也宽机会有眉目。 私人侦探点头说道:“没错,他是慕清璇的左右手,在华夏中曾经是个经理,在他的私人账户上,我们还发现一笔巨大的款项流入,就在时念小姐出事前的两天。” 沈弈冷声说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他有一处金屋藏娇的地方,似乎担心他老婆发现,在郊区,一栋别墅中。” 沈弈嘴角扯着一抹冷笑,既然慕清璇暂时消失,总要有人为这件事情付出点代价。 私人侦探继续说道:“沈先生,听说肇事司机还在警察局中对吗?” 涉嫌故意杀人,证据确凿,现在等待着的只有无尽的牢狱。可这并不是沈弈想要的,抓到或者处理一些虾兵蟹将有什么用,始作俑者依旧在逍遥法外不是吗? “恩,你什么意思?” 私人侦探说道:“我们找个这个男人后就可以指证他们,而慕清璇同样脱不了关系。” “你什么意思?” 似乎听出他话中有话,沈弈继续追问着,“两者间的联系,你们已经找到了吗?” 单单凭借两人认识的话,恐怕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吧。 私人侦探笑道:“给他汇款的账户就是慕清璇的私人账户,但是这个账户是用来区分她与公司财产的,也就说这件事与慕清璇有直接关系,只可惜……” “只可惜,慕清璇现在消失了。” 沈弈冷笑道:“总会找到的,先把那个人的位置给我。” 很快,顺着方向,沈弈很快的把那个男人找到,而他此生正在与别墅中的女孩辛勤的劳作着……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情人竟然仅仅二十出头的女孩。 沈弈似乎并没有在意床上一丝不挂的女孩,冷冷的盯着男人问道“慕清璇在哪里?” 男人认出他,心中恐惧万分,忐忑的说道:“沈总,我们慕总现在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慕总已经把公司弄到破产,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联系的。” “你的意思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与她联系是吗?” 一双冰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厌恶,就像是在看一坨粪便。 女孩扯着被子遮盖上自己的身体,茫然的望着男人说道:“哥,他是谁啊,要不我们报警吧?” 沈弈却拿出电话,冷笑道:“好,那我现在就报警。” 而男人连忙吓得跪下来,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女孩的脸上,冷声说道:“你懂个屁,这是沈氏的沈总!我们之间谈点事情有你什么事!” 沈弈却一脚落在他肥胖的身体上,软绵绵的感觉让他感觉到恶心,这男人身体里真不知道有多少脂肪! “我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你知道这样做多让人恶心吗?” 男人连忙点头说道:“沈总,我的错,我的错!” 林辰与苏寒的事情已经是最好的例子,身为华夏的人,他自然了解沈弈的手段,同时也不敢得罪。 而一旁女人的目光却落在沈弈的身上,仔细的打量,没想到城市鼎鼎大名的沈弈,不仅长得帅气,还是一位有风度的男子呢…… 而下一秒,警笛声由远至近的传来,男人连忙拿上衣服就要逃跑,沈弈飞起一脚,狠狠的把他踢到在地,从他的背后抓获则他的头发说道:“要跑?既然当初敢对我的人动手,你应该想到有今天的。” 男人疯狂的求饶道:“沈总,不是我的错啊,求求你放了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把我的钱全给你都行!” 沈弈嘴角划过一抹戏谑的笑,冷声说道:“你的钱,我嫌脏!” 警察蜂拥而入,案子的事情已经得知,刚刚私家侦探打电话叫来警察,同时把资料交给沈弈,所有事情已经清晰明了。 进一步调查之后,男人果然有这件事有关联,同时承认犯罪事实,可是现在幕后人慕清璇已经消失,沈弈再次陷入苦恼之中,想要在这座国家里找到慕清璇容易,可是她离开国家怎么办呢。 茫茫人海,上哪里才能找到那个女人! 私家侦探依旧在调查中,而沈弈同样不留余地的在寻找着慕清璇的位置! 时念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起来,而沈弈却没有停下来寻找慕清璇的脚步,他现在只是知道那个女人在法国出现过。再后来就销声匿迹起来。 “你说美时今天回来?” 时念躺在病床上,心却已经悸动起来。 沈弈抚摸着她的秀发,笑道:“恩。一户我就去就接她。” “路一与小颜也会一起回来吗?” 想到章路一要回来,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很可能会大发雷霆。满世界的寻找着慕清璇的踪迹吧? 沈弈淡笑道:“他们两个出去玩了,还要一阵才能回来,路上我安排了护工照顾方致远。” 时念嘴角扯着一抹怪笑。不满的嘟囔着,“都这么大还就知道玩,让他办点事情都不能好好的办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敖寰缓缓地起身。看了看时间。现在去机场的话刚刚好,于是说道:“你在这里等会。两个小时左右我就与美时一起过来看你。” 想到那张青涩的脸,时念最贱挂满笑意,“好。路上开车小心点。” 沈弈赶到机场的时候,美时刚好已经下飞机,正准备拨通电话,就看一旁走过来的俊秀男子。 “沈弈哥。” 美时一个熊抱。许久未见,她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可想而知。最近一段时间照顾方致远是多么的辛苦。 看不到时念,她问道:“时念姐怎么没来?” 沈弈皱着眉头,脸色不自觉的难看下来。“时念发生出了一点小状况,现在在医院里。” “医院?”美时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时念姐不还是好好的吗?” 沈弈安排人方致远抬上房车,而他则与美时坐到前面的位置上。 “章路一离开后,时念出了车祸,导致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 美时追问道:“伤的严重吗?” 沈弈淡淡的说道:“断了几根肋骨,胳膊与腿部都粉碎性骨折,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 语气很平淡,可听得美时却很揪心,冷声质问道:“怎么会这么严重?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时念一向谨慎,心思入微,况且出门从开不自己开车,怎么会遇到这么严重的车祸?唯一解释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暗中算计她,才导致事情这么严重! “事情还没调查前清楚,可能跟慕清璇有关吧,警方已经介入,可是案情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美时凝重的眼神扫过窗外,目光清冷的盯着一闪而逝的街景,她没想到离开短短一阵时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最可恨的莫过于慕清璇,想要争沈弈,竟然算计到时念的身上! “章路一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想到云南分别后,章路一像是小孩子一般带着小颜游山玩水,想必同样不知道时念受伤的事情吧。 沈弈淡漠的说道:“你们在云南照顾方致远已经够累,这点事情就没有通知。” 可美时确知道,时念无非就是考虑自己吧,毕竟她需要照顾方致远,就算知道事情也只会难过而已。而章路一与时念的感情极好,得知这件事情一定会与小颜直接回来,哪里还有心思帮着自己照顾哥哥呢? 车开到医院后,沈弈已经安排好病房以及一些手续,美时却迫不及待的向沈弈要过时念的病房号后,迅速的冲上楼看望。 此时的时念正逗着沈殊,保姆刚刚已经把沈殊从家里带过来,没有时念在身边,奶妈都不能让这个小家伙安分呢。 沈殊似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不哭不闹的被保姆抱在怀中,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时念,似乎满是哀伤。 “哐当……” 美时疯狂的推开病房的门,护工正要发作,可见到时念与来人四目相对,分明就是认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沈殊被剧烈的声音吓了一跳,片刻的平静瞬间消失,大声的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一双小胖手不停地抓着时念,似乎想要寻求她的怀抱一般。 美时静静的望着她,双眸逐渐黯淡下来,泪光闪闪的扑到她的面前。 见时念如同一个木乃伊般被纱布包裹着的身体,美时的泪止不住的留下来,哽咽道:“时念姐,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疼不疼,多久能下地走路啊!” 时念两只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问道:“你是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呢?” “讨厌……!”美时轻捶了她一下,在一旁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跟我贫嘴!” 时念笑道:“这不是没什么事嘛。对了,你哥怎么样?” 提到那个男人,美时目光再次黯淡下来,低声说道:“还是老样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每天只能靠着药物来维持着身体的基本运作。” “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听沈弈说,当时伤的也很严重吧?” 美时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淡淡的说道:“伤已经恢复差不多,身体机能也全部恢复,只是昏迷不醒,其他指标全部正常。” 时念凝着眉,问道:“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美时淡淡的说道:“没有,可能三天五天,有可能十年八年,再或许……一辈子醒不过了。” 沈殊的哭声渐渐转小,伸着小手没有得到时念的回应似乎让他感觉到不满,看着他的模样,仿佛再次要哽咽起来一般。 保姆插话道:“夫人,你看看小沈殊吧,再不理他的话,恐怕他又要哭了呢。” 保姆的话让正在说话的两人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小王子存在,时念用唯一能活动的手摸着他的小手,眼中满是笑意。 美时直接转过身,走到沈殊的身边,正要把他从保姆的手上抱起过来,可他却在奋力的挥舞着小手,似乎很讨厌她一般。 “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还不想要理我啊!” 美时捏着他的小琼鼻,爱腻的左右摇晃着。 可沈殊似乎并不领情,一双虎目满是怒火的望着她,似乎在抱怨刚刚她占用时念太多的时间一般。 沈弈已经把方致远安排好,此时有护工在他的身边照顾着。回到病房,就看到时念几人在逗着沈殊,他上前问道:“沈殊什么时候来的?” 保姆解释道:“先生,是我刚刚来的时候抱过来的。” 同时,时念含笑说道:“两个星期没看到沈殊,我也有些想他了。” 沈弈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到一边,“方致远已经安排好,美时想要去看他的时候就去看看吧,但同时也有护工在照顾,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毕竟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美时轻笑道:“知道了,最近一段时间我打算先找点工作,总不能一直靠着你们资助着。” 去云南之前,沈弈已经给她提供车费以及一笔用来花销的钱,而现在早就已经花光,能够借宿在时念的家中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她已经不奢求太多。 沈弈却是说道:“这样吧,你去我的公司帮我处理点事情,最经一段时间,路一不在,我又懒得处理公司的琐碎事情,你来帮我忙一下也很好。” 美时摆手说道:“我哪里会做什么,要是去你的公司,不是净给你添乱嘛。” 时念却在一旁笑着说道:“你就去吧,公司里还有方致远的位置,安排你这个妹妹进去,沈弈求之不得呢。” 再三犹豫之下,美时最后还是决定去沈氏集团中工作,知根知底,似乎站住脚会更快些吧。 省下摸爬滚打的时间,日子应该回国的很美才对。 而关于住的问题也被时念解决,现在就先留在沈弈的别墅中,等到时念出院后可以再行安排。 沈弈却突然有些怀念韦德,如果他在的话,时念与方致远全都可以回到家中去护理,也不需要继续待在医院之中,似乎私人医生却成了身边不能缺少的人。 “对了,路一他们两个还好吧?” 美时笑道:“放心吧,时念姐,他们两个处的好着呢,听说都快谈婚论嫁呢!” “臭小子还想着结婚呢?才多大年纪,不知道应该先立业吗?”时念不满的抱怨着,可想到章路一要为时家开枝散叶,整个人瞬间感觉好了许多。 “可是让他知道你躺在病床上,他却在游山玩水的话,恐怕心里一定会很不好受吧。” 谁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姐在病床上躺着,自己却随心所欲的在外面花天酒地呢? 时念笑道:“那我就给他打个电话,询问下情况,也好让他在外面放心的玩。” “要是我的话,恐怕早就被你调回到身边了,看来在你心中,还是这个弟弟重要呢。” 沈弈不满的抱怨着,似乎像是在吃醋。 时念却冷着一张脸说道:“那好啊,现在你就做我的弟弟,以后再也不用你来到这个病房里!” 沈弈不得不感叹着女人的性格就像是八月的天,说变就变! 沈殊在一旁笑个不停,分明什么都不懂,可感觉到热闹,或许就会开心的笑吧! 沈殊就像是几个人的开心果,笑起来的模样那么的纯洁,不带有一丝的杂质。 新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天真烂漫,对所有事情有些好奇心,对未来生活充满着憧憬。 几人的生活回归到平淡之中。美时每天三点一线,公司。家以及医院,整个人忙碌起来的样子再次恢复到认识苏寒的状态,似乎让时念看到那个刚刚毕业的。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女大学生。 而沈弈整日里,白天时不时的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晚上已经把医院当成了家。 沈殊就像是被忽略的人。整日里见不到妈妈。总感觉他的心情似乎都不好一般。 “医生怎么说?” 新一轮的检查完毕后。时念被推出诊断室,美时从公司里赶来。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 沈弈淡笑道:“恢复的很好,再有一个月应该就能下地行走。” 经过一个月的恢复,时念的身体状态飞快的恢复着,这也全依仗着沈弈在城市里的地位,医院方面不敢怠慢,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工作态度。认真的为她治疗着。 “美时,一会推我出去逛逛行吗?在病房中呆整整一个月,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医生已经通知过时念。同时准备好医院里提供的先进轮椅,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她是可以出去逛逛的。 美时把目光落到沈弈的身上。想不想出去可不是两个女人能够决定,还要依仗着眼前的男人发话。 见到她可怜兮兮的目光,沈弈嘴角扯过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那你就陪她出去逛逛吧,不要走远,就在医院的花园里吧。” 这所医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医院,同时还是本市唯一一家高等的康复中心,环境自然是没的说,住在这里的人,也全部都是这座城市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时念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笑道:“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也要偷偷的跑出去。” 沈弈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爱怜的说道:“你敢。” 而几人正在闲聊的同时,章路一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时念拿起手机,调笑道:“你还知道给你这个姐姐打电话?” 离开这里后,章路一唯一一次打电话就是在时念碰到车祸后的两天,而那个时候的她处于昏迷状态,沈弈只能草草的打发掉。 章路一憨笑着,在另一端说道:“姐,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对于章路一可是在了解不过,无非就是有事情才会打过来电话求助罢了。 果不其然,章路一在电话中说道:“姐,你看你能不能给我汇点钱,这两天准备回去呢,可是飞机票的钱都没有了,总不能让小颜拿吧……” 时念顿时满头黑线,不满的问道:“当初你出门前,你姐夫不是给你报销那么多吗?都花光了?” 章路一不好意思的说道:“啊……那个……出来玩嘛,这边消费水平高……” 对于她的借口真心让人感觉到无语,消费高!分明就是不知道节制! 沈弈却在一旁淡笑道:“放心吧,一会我会让秘书汇过去。” 章路一耳尖,听到沈弈的声音后,直接说道:“还是姐夫对我好啊!先不给你跟你说了奥,姐,在家照顾好身体,还有照顾好我的大外甥奥!” 电话里已经传过来小颜的声音,似乎在叫他,没等时念问话,电话一段已经被挂掉。 时念不满的把手机甩到一边,冷声说道:“这小子现在真是没大没小,打个电话都这么着急,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路一好面子吧,这种事情总不能让小颜听到。” 沈弈再旁边安慰着。 几人闲聊几句之后,沈弈回公司中处理事情,而美时则推着时念向外面的草地而去。 顺着平坦的青石板路,闲逛一会后,两人停在一处有石椅的地方,时念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什么感觉,可还是要考虑一下美时的感受。 “哎,好久没有出来,外面的空气可真好啊。” 时念感叹着,闭着眼睛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妙之中。 美时偷笑道:“时念姐,天天护工们可是一直在给病房里通风的,你哪里感受不到空气了。” 时念抱怨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这可是真真切切的与大自然接触,而在病房里,通风还是不通风,都有一种压抑的窒息,让人感觉很不痛快。 一个月的卧床不起,让她感觉有些疲惫,身体僵硬的发酸,就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 美时笑道:“那以后我就天天陪着姐出来逛逛。” 两个女孩再次回到从前的模样,美时依旧单纯,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时念的身后,而时念永远像是大姐姐一样,站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对了,最近有没有喜欢的男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谈恋爱呢。” 时念八卦着,就像是唠叨的家长。 美时不满意的嘟着嘴,说道:“姐,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昨天她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这件事情。” “哎……”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在公司里的那些人都不适合结婚,谈恋爱还可以,可经历这么多,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还是罢了吧。” 美时就像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言语中仿佛看淡一切。 时念却是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渣男,这个事情还是好男人比较多吧。” 无论好男人还是坏男人多,美时遇到两个都是渣男,这已经让她对爱情失去信心不是吗? “路一结婚的事情还是个难题呢。”时念感叹着,渴望她结婚,可心中却又有些遗憾。 美时挑了挑眉,淡然一笑,问道:“怎么,结婚不是很好嘛?这好像是时念姐一直渴望的事情吧。” 时念长叹一声,眼中满是自嘲的笑道:“可我身无分文,一直都是在沈弈的身边被他庇护着,手里的存款还不足以让路一付个首付,你说这样对小颜会不会不公平?” 可没事却不这样想,她自然明白时念不想把自己与沈弈混淆一谈,毕竟他的钱是属于他的,自己的弟弟结婚,总不能让他一个做姐夫的拿钱,于是说道:“现在年轻男女不都是一起拼搏着人生,然后拥有一个共同的家吗?小颜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乖巧,应该会理解路一的,况且现在路一受到沈弈的重要,买房一定是早晚的事情。” 美时安慰着,可她何尝不想在这座城市中站稳脚步呢。没有房子就像是一棵浮萍,永远的漂泊着,没有能够避难的港湾,这也许是最可悲的事情吧。 时念眉毛拧成了一个结,淡淡的说道:“他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吧,我现在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这些,让他在沈弈的公司中工作,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凭借章路一的水平,他又怎么可能在沈氏集团中站住脚步呢,若非自己与沈弈的关系,恐怕他早就被驱逐出沈氏集团了。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需要拼的是学历以及关系,两样没有的人,创业都要三脚踢开。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中午,章路一已经登上回来的飞机,在外面玩了半个月,总算准备回来重新工作。 把时念送回到病房中,美时同时准备回公司去处理事情,尽管是在陪时念,可公司的规章制度还是很重要的。 整整一个下午,病房中没有出现一个人,保姆,护工,这种标配冷漠的人是在,可是他们就像是哑巴一样,似乎担心与时念的谈话中出现一句错误,而导致得罪到沈弈一般。 沈氏集团中。 “你说找到慕清璇的位置?” 沈弈紧紧地握着电话,没想到私家侦探竟然真的办到这件事情! “是的,沈总,现在慕清璇在法国,已经确立下来具体的位置,可是最难办的事情是……” 见他欲言又止,沈弈皱着眉头,沉声问道:“直说吧。” “慕清璇现在永远英国国籍,也就是说属于合法的英国公民,不通过警方的话,恐怕我们根本不能把她带回到国内,而且就算是带回来,同样也没有处置她的权力。” 沈弈轻点着檀木桌子,很有节奏感的动着手指,似乎在沉思。他没想到慕清璇竟然做出这样的一手准备,恐怕事情会很难办的多了呢。 “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提出来,价钱不是问题。” 电话中传来为难的声音,“沈总,我们只是负责调查情报,对于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无能为力,可是您真的想要为时小姐报仇的话,可以按部就班的用她的手段,让她一辈子留在英国……” 沈弈却冷声说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我与慕清璇不同,我还不屑用这种手段。” 挂断电话,沈弈想着对策,法国方面涉及的生意很少,能够帮助到他的人几乎没有,而英国法国距离比较近,难道要让韦德跑一趟不成? 可是这件事情的风险有些高,这样做的话,恐怕会让韦德也很难做吧…… 慕清璇的下落已经找到,可是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却是如何对付慕清璇,人在国外。让人感觉到力不从心。 沈弈回到医院后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时念,他要自己处理。 另一方面,章路一已经从云南回来。刚下飞机,直接来到公司里报道。似乎还不知道时念住院的事情。 “姐夫,我回来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章路一大摇大摆的坐到沈弈的面前。还不让的悄悄说一句,“姐夫,谢谢你的飞机票!” 沈弈淡淡的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件。正经的说道:“现在去医院里看看你姐。她也想你了。” “恩?我姐在照顾方致远了?” 章路一丝毫没意识到时念出问题,在他眼中。有沈弈保护的时念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想要受伤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不是,你姐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中修养。” 沈弈没有与他过多的废话,最近几天的事情比较多,他需要处理公司里的一些合同。同时还要想着对付慕清璇,而后一件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他不是有仇不报的人,既然已经警告过慕清璇。可她却还是一意孤行的话,那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章路一迅速来到医院,公司中好像看到美时的影子。顾不得打招呼,他只想知道时念的伤势究竟怎么样,车祸,听着都是可怕的字眼。 顺着沈弈提供的医院以及病房,他很快赶到医院,见到正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念,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多久的事情了?” 时念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愈合,可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没多久,怎么,现在知道关心姐了?” 章路一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脸上,悔恨的说道:“你住在医院里,我竟然还每天想着玩,你让弟弟的心里怎么好过!” 时念心疼的抓着他的手,安慰道:“当时不是担心你在云南着急回来吗,你也是知道的,美时在那边怎么能够让我放心呢,哪有我弟弟精明能干。” 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可章路一却是很受用。 “姐,你怎么会遇到这么严重的车祸?在哪里发生的事情啊?” 时念淡淡的说道:“坐出租车不小心发生的,放心吧,我这不是没事吗。” 可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似乎隐瞒了什么。 章路一从怀中掏出手机,搜索着最近城市里发生的事情,而在一个月前,果然有关于时念车祸的事情,据说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住,可是幕后还有人指使,似乎疑点重重,警方现在依旧没有结案。 “一死一伤?” 读完新闻,章路一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想想都后怕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亲姐姐身上。 时念淡漠的说道:“司机的情况比我还要糟,当时那辆车过来的比较急,导致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闪躲,这才会造成一死一伤的惨剧。” 章路一似乎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关心,“这是一场蓄意谋杀,警方现在都没有调查出凶手吗?” “肇事司机什么都不清楚,只是收钱办事,真正的幕后人是谁根本不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着我的康复,事情过去就过去吧。” 时念似乎并不愿意继续纠缠下去,迟迟找不到凶手,最难过的应该是沈弈。而且最主要的是凶手就摆在眼前,可是慕清璇的踪迹又寻不到,这会让沈弈一直遗憾下去。 章路一冷冰冰着一张脸,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会不会与慕清璇有关?姐夫没有调查吗?” 想到与时念有仇的人,似乎只有叫做慕清璇的那个女人吧,而且能够用这种方法对付时念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时念没有回答,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章路一越陷越深,于是说道:“这是我的事情,沈弈会处理好,你就不用管了。” 章路一炸庙,冷声说道:“你是我姐,她竟然想要杀你,那我就先杀了她!” 猩红的双眼中泛着一抹冷厉,两人身边的护工与保姆纷纷把头转到一边,似乎当做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 时念冷声喝道:“章路一!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时家还在等你开枝散叶,你就这样不珍惜自己不成!?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吗!?” 章路一狰狞的目光逐渐黯淡下来,淡漠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姐收到伤害罢了。” 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可她何尝又不是他最重要的人呢。 时念摸着他的头,就像是回到小时候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一般,浅笑道:“当心吧,你姐夫已经在处理这件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对了,你与小颜的关系怎么样?听美时说想要结婚了是吗?” 时念挑开话题,似乎不想继续把两人的时间浪费在那场车祸上。 提到婚姻大事,章路一抓着头,一脸纠结,哪里还有刚刚的冷厉,尴尬的说道:“那个……我就是那么一说,不急不急……” 自己弟弟什么心思,她还能不清楚,时念让保姆从自己的包中取出来一张银行卡,径直的递到他的手中,“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不多,付个首付的钱应该是够了吧。” 他先前在戒毒所中,后来跟着沈弈时又遇到沈氏集团的破灭,现在可算稳定下来,可是赚的一点钱已经成为他与小颜出去玩的活动经费,哪里还有什么钱结婚。 可时念的钱,他依旧不能收,推搡道:“姐,我与小颜不是因为没钱不结婚的,只是还没见过她的家长,不知道她的家里人是否同意呢,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自己留着或者给我大外甥。” 时念强行把卡塞到他的手中,毕竟生病的她,可没人敢与她撕扯,“姐姐能帮你的不多,你就收着吧,跟在沈弈的身边,我哪里还需要用钱,况且沈殊还小,更不需要钱了,你先有个房子,去小颜家中的时候也好说话。” 谁也不会忍心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嫁给一个没车没房的社会小青年手中,毕竟结婚可不是谈恋爱,考虑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 而病房外,姐弟俩的对话已经被站在那里的人听到。 刚刚章路一离开的同时,他也从公司里离开,担心的就是他的情绪不稳,会影响到时念,这才跟过来看看,可没想到竟然看到的是这般景象。 “我沈弈的弟弟,想要结婚怎么可能会没有房子呢。” 沈弈推门而入,俊秀挺拔的身材在阳光下似乎更加的耀眼。 章路一尴尬一笑,没想到刚刚姐弟俩谈的事情会被他听到,于是说道:“姐夫,我跟姐姐说得玩,结什么婚,我才多大……” 沈弈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随手从手包中取出一串钥匙朝他扔过去,“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拿着吧。” 望着上面打卡的名字,章路一轻声的呢喃着,“丽水苑……” 随即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说道:“姐夫,这楼盘不是现在吵得最高的那个吗?而且位置在三环以内,一平需要四万多呢,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时念也没想到沈弈出手这么阔绰,在一旁附和道:“沈弈,你这房子也太贵了,还是让路一自己买一处吧。” 章路一随即点头,丽水苑可是自己奋斗十年的成果,这唾手可得,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对啊,姐夫,我自己结婚,当然要自己想办法,你这……” 沈弈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说道:“你这是不把我当成你的姐夫是吗?” 感觉到他在生气,章路一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踌躇不定,把目光落到时念的身上。 “你早就给路一准备好了?” 时念含笑开口,眼前男人并不在乎一处房子,可是这样会让她感觉到亏欠他的越来越多。 沈弈淡淡的说道:“不是,开发丽水苑的老总是我的朋友,当时楼盘开售,剪裁的时候随手给我的。本来我也不想要,可想到路一,就直接在房产证上写了他的名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天几百万的房子就这样落到章路一的头上。 “你早晚会惯坏这小子。” 似乎已经默许,既然视他做出来的决定,哪里会有人有能力改变呢。 沈弈嘴角扯过一抹笑,淡淡的说道:“去公司的时候记得找我,房产证以及一些手续还没办全,自己再去处理一下。” 章路一上前一个拥抱紧紧地把他搂在怀中,“谢谢姐夫!” 时念却不坏好奇的说道:“就知道你姐夫好是吧,没看到这里还有姐姐吗?” 章路一连忙笑着走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摩擦着,乖巧的说道:“姐,你也好!” “对了,你与小颜结婚前记得跟我说一声,有什么需要或者她们家里人想要多少彩礼,我与你姐姐都会帮你解决。” 沈弈就像是一道坚实的后盾,靠在他的身上,永远的那么舒服…… 章路一只感觉喜从天降,没想到最头疼的房子问题解决,连彩礼的事情也有人安排! “谢谢姐夫!” 千言万语。章路一只能汇聚成一句谢谢。 沈弈淡淡的说道:“但是公司里的工作要好好做,不要因为有房子以后就为所欲为,男人还是要奋斗。这样才能有将来。” 似乎就像是在说他自己,一直没有停歇下脚步。沈氏倒闭后。他再次燃起雄心壮志,才有今天新的沈氏的诞生不是吗?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章路一滑稽的敬了个军礼,嘴中说道:“遵命!” 时念被他的模样逗笑。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还知道卖萌撒娇,就像是女孩子一般。 “对了,明天公司不忙的话。你让小颜过来一趟。我有些话要与她讲。” 章路一偷偷瞥了瞥沈弈。小声说道:“姐,总裁在这里。忙不忙完全是他定的。” 而沈弈却淡笑道:“既然时念想要见自己未来的弟妹,那我怎么好拦着呢。” 章路一收到指令后,开心的离开病房,今天收获颇多,他要去与小颜分享这些事情! 见他离开,沈弈取来轮椅。推着时念来到外面的花园里,医院的环境很安静,周围没有一点喧嚣。就想死一个世外桃源。 “你对路一这么好,他都快要把我这个姐姐给忘了。” 最近沈弈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人说话的时间也就变得越来越少。 沈弈淡笑道:“看的出来。你与路一的感情很好,就算是小颜也不会让你们兄妹决裂吧。” 时念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轻笑道:“怎么会呢,路一迟早会长大的,我这个姐姐,也会有他不需要的那一天吧。”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他不过是一个姐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弟弟视为生命一辈子呢。 沈弈却摇头说道:“路一并不是那种人,他懂得报恩,所以我才放心的给他这么多。” 时念饶有意味的打量着他,怪声怪气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做姐夫的比我还要了解自己的弟弟呢?” “那就只能说明,你这个姐姐做的不是很称职嘛。” 沈弈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如人间六月天般,让人温暖。 044杀 毒枭 气氛稍稍变得轻松,时念开口问道:“还在调查车祸的事情?” 提到车祸,男人的眸子黯淡下来,眼中若有若无的闪烁着精光,淡漠的说道:“事情已经确定与慕清璇有关,可是她现在人在法国,又有法国的国籍,想要动她,需要时间。” 这些天的风平浪静只不过是假象罢了,慕清璇的命运早晚都会向时念一样,会有一场刻骨明星的恐怖,让她记住一生。 “她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不要计较了吧?” 时念不是大度的人,之所以想快点了解此事,就是不想让沈弈继续算计着这件事情。 沈弈却冷声说道:“她既然敢伤害你,就要想到代价。” 可时念还没有说出,慕清璇想要伤害的人还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向她这种女人,实在是太过狠毒,时念相信恶人自有天诛。 “不提这件事了,时念,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沈弈蹲到她的身前,抬头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灼灼其华的目光。 时念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时间不知所措,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干嘛把气氛弄得这么严肃?” 男人没有理会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小方盒子,推开盖子的同时,他缓缓说道:“时念,我们复婚吧,我要重新给你一个婚礼。” 复婚,原来这个男人一直还记得两人的关系,可是这不也正是时念心中所想吗? 时念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幸福有些接受不了,这是她第一次被求婚,尽管已经是结过婚的女人,可还没享受到恋爱的滋味,求婚时的幸福,以及踩在红地毯上的喜悦。 “嫁给我吧,时念,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考虑好了吧,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很了解不是吗?” 沈弈真挚的望着她,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似乎要点亮整片天空,向全世界宣布他爱时念。 女人缓缓的伸出手,感受着卡地亚指环穿过手指的美妙感觉,她伸出手想要与眼前的男人来个拥抱,可下一秒,画风突转,“啊……” 时念手上的关节处还缠着绷带,剧烈的动作扯动伤口,锥心的疼痛就像是刀刺在胸口上一般疼痛。 沈弈心疼的抱着她,问道:“怎么样?” 见她龇牙咧嘴的模样,他迅速的把时念推到病房之中,又派人叫过来医生给她进行全新的检查。 医生在一番细致的检查过后,擦了擦汗,说道:“所幸没什么大事,一会我给伤口上些药,顺便换个纱布就没事了,但是以后千万要记得不要剧烈的运动,不然控制不好无痕针的话,她的身体上还是会留下疤痕的。” 原来沈弈已经用最精密的手术手法,对时念的伤口做过处理,这次她身上都是受伤,需要动刀的地方同时很多,若是全部留下疤痕的话,恐怕眼前的傻女人会疯掉吧。 医生为她处理好伤口后,嘱咐两句后转身离开。 时念不满的嘟着嘴,像个小孩子撒娇一般,“没想道这医生管的还真宽,扯动伤口我还没说疼呢,他倒是这么多的废话!” 沈弈一阵无语,这傻女人是什么思想? 上过药的时念很快就睡过去,原来刚刚注射的针中有微量的安眠药,能够以让她进入熟睡状态。 刚刚整理过的伤口会让人感觉到疼痛,可沈弈知道眼前的女人最怕疼,所以才做出来这样的安排。 离开时念的病房,他缓缓走到后面的疗养院中,此时方致远正躺在病床上,依旧一言不发,紧闭着双眼。 走进病房,沈弈看向护工,淡淡的问道:“这几天医生怎么说?” 沈弈已经不是天天来看方致远,有美时在,他要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傻丫头身上。 护工说道:“医生说还是老样子,只是身体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现在只是要等着他从昏迷中醒过来。” 可是植物人哪有几个人能醒过来,机会渺茫带卑微。 对方致远说过几句话后,沈弈离开病房赶到公司,章路一与小颜依旧在一旁嬉笑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冰冷的目光,公司里,无论是谁都要遵守规章制度! 两人很快分开,章路一凑到沈弈的身边说道:“姐夫,姐怎么样?我准备这周去趟小颜的家里,你说行吗?” 沈弈哪里还有那天的暖姐夫的模样,淡漠的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对了,让小颜等三个小时再去医院,时念正在睡觉。” 说完,狠狠的甩上门,却把章路一留在门外。 他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要少玩点了,不然姐夫一定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医院中,时念醒过来的时候,小颜已经坐在床边剥水果,见到她醒过来,随手递上去自己弄好的水果,笑着说道:“姐,听路一说,你找我?” 逐渐熟悉起来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变得不再生疏。 时念笑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听说你与路一要结婚了是吗?” 提到婚姻大事,小颜低下头,害羞的小声说道:“准备这个星期回家去见一下家长,姐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回去?” 时念望着自己还不能行动自如的腿,自嘲的笑道:“我现在走路都很困难,哪里能跟你们回家呢,等到你与路一定下来,商量好结婚的日子,我这个当姐姐的在与父母商量具体的结婚事宜。” 作为章路一的长辈,时念对于弟弟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 小颜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回家我一定与父母好好商量商量我与路一的事情。” 时念嘴角扯过一抹浅笑,忽然说道:“小颜,路一这小子有时候脾气倔,我这个姐姐都管不了,以后你们有什么矛盾就跟我说,姐一定向着你说话,不会照顾那个混小子的!” 小颜笑着说道:“谢谢姐。” 两女的谈话很快就结束,而公司中的沈弈似乎收到人的挑衅。 “沈总,好久不见,不知道最近过的好吗?” 电子邮件没有任何署名,可查过ip地址后,竟然发现是法国发过来的,莫非是慕清璇? 沈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自己面前,破坏他与时念感情的恶毒女人! 他的一封接一封回信发过去之后,对方似乎并没有回信的意思,只是发过来一个邮件吊着他的胃口罢了。 “姐夫,你说会不会是慕清璇?” 事情告诉给章路一,两人正坐在办公室中商量着。 沈弈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冷声说道:“我现在已经找到她的位置,只是还没想好动手的办法,可没想到她竟然敢挑衅我,看我真的是需要好好的与她谈谈了。” 望着挑衅般的文字,沈弈一时间没有了头绪,能够在这个时候凭空出现的人究竟是谁?慕清璇应该没有傻到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以胜利者的姿态向他耀武扬威。 章路一黑着一张脸。手中的烟已经不知道燃尽多少根,“姐夫,我觉得这就是慕清璇发过来的。她这种女人,不就是喜欢做这种事情吗?” 沈弈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淡淡的说道:“她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吧,国外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在躲着我们吗?” 章路一似乎知道他指的是谁,脸上的神情凝固。怔怔的说道:“你说的是king?” 那个躲在暗处的男人当初消失的就像是个迷一般,虽然受到重创,可对于他而言。那些钱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弈凝重着一张脸。冷声说道:“他消失不代表离开。躲在暗处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一条毒蛇。随时都会攻击我们。” 想到那个男人,章路一忽然想到曾经两人签订的约定,那张约定让他受制于人,一直受到king的摆布,做他的内应蛰伏在沈弈的公司之中。 “可是他为什么回来?现在的沈氏已经成为一哥的地位,远远不是当年可比的不是吗?” 沈弈嘴角擒着一抹阴冷的笑。冷哼道:“可这样或许才有资格与他进行正面的冲突了吧。” 这次,纵然是king,他也要放手一搏! 病房中的时念还没有感觉到危机。生活依旧在单曲循环着,每天的事情无非就是吃饭,睡觉。等待着身体的康复。美时会时不时的来看望她,顺便看看病房中躺着的方致远,心中却一直在期望着,哪天到来的时候能够看到方致远从睡梦醒过来。 而公司中,几天的时间过去,依旧是没有任何事的发生,沈弈已经发送警惕,对于几天前的邮件不放在心上,而这日,却忽然接到匿名的邀请。 查过电话号码后,得知并不属于本市,身份证信息也没有透露出来,似乎他很神秘。 就像是当年的king,同样神秘的出现在沈弈的视线中,给他一次致命的打击。所幸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没导致他一蹶不振。 见面的地点约定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中,距离沈弈的公司并不远,仅仅几分钟的路程。 好奇心驱使下,沈弈来到那家酒吧,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与喧嚣的气氛似乎格格不入。一身名牌西装,桌前放着的不知道是几几年的拉菲,端着高脚杯的手纤细修长,如同女人一般。 缓缓走过去,沈弈才看清他的真面目,正如他所料,果然是那个消失很久的男人,king! king见到他出现,似乎像是在意料之中,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指着眼前的空位说道:“坐。” “没想到你还活着?” 冷冰冰的一句开场白,似乎把两人的关系暴露无遗。 周围的音乐依旧吵闹,喧嚣的酒吧中尽是满身酒气的红男绿女,灯光下肆意的挥舞着手臂,似乎在宣泄着对这座城市的不满。 “哦?沈总看来对我的印象依旧如此呢,莫非还是由于当年的事情?” king举着手中的杯子,好像在问他要不要来一杯,一饮而尽,嘴角还挂着红酒的酒滞。 “当年还要感谢你,没有你的那次对碰,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沈弈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肃杀般的森寒之气,冷冰冰的目光就像是两把刀,狠狠地射在他的脸上。 king目光灼灼的与他对视着,笑道:“沈总真是喜欢说笑呢,凭你的能力,坐上今天的位置是早晚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作为对手,他在了解不过眼前男人的能力,在这座城市中,能与他正面抗衡的应该只有自己了吧,就算是萧墨琛,也不过是两人相互利用的棋子罢了。 “不想知道我回国的目的?” 沈弈冷笑道:“你回国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king嘴角扯着一抹邪魅的笑,略带玩味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笑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正如沈弈所料,当初king莫名其妙的离开的确是资金方面出现问题,就算现在重新站在这里,他依旧没有足够能够动用的资金,已经不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king。 “想说的话就说来听听,不想说的话,你也会在行动中告诉我,不是吗?” 聪明之间的对话很简单,不拖泥带水,事情全部摆在明面上,这样的碰撞才能迸射出绚丽的火花。 king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挂上一抹寒霜,笑着说道:“我今天就是想与沈总谈谈,如果我要动时念兄妹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插手呢?” 沈弈的目光逐渐冰冷下来,当初king说过与时念父亲的渊源后,他在暗中调查过当年发生的事情。可就算私家侦探借入,都没有查出来究竟发生过什么。 “我知道时念现在为你生下孩子,而我只想动时家的人,与沈姓人无关。你知道的,把我逼急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最后一定是两败俱伤的。” 他虽然没有足够的资金能够运作,可是搞崩沈弈的金融市场,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沈弈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时念对我的重要性,就算是章路一,我都不会给你机会。” 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似乎已经下了战帖。 “我这次回国的时间并不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恐怕自己都不会知道的,你确定要与我玩玩?” king再次举起酒杯,轻摇晃下杯中红酒,淡漠的说道:“当年我真是心慈手软,不然也不会把事情拖到今天才来解决,还算老天眷顾我,给我一个机会呢。”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个疯子,他的行事手段以及作风都说明他的不正常。 沈弈冷漠的看着他,冷笑道:“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 似乎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很感兴趣,可king却有意的吊着他,依旧自顾的说着,“是他先对不起我,找他儿女讨债讨债最好不过,上天对我真的是不薄呢,竟然让他有一对儿女,可以让我尽情的折磨。” 沈弈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吧。” 有这个守护着时念的男人在,他自信没有人能够在他的保护下伤害到时念! “沈弈,看来你是真的铁了心想要与我较量个高低喽?” 两人对话的同时,嘴巴里已经钻进来媒体的狗仔,king的出现可是比沈弈的女人生孩子或者受到车祸劲爆着多,迅速的对两人疯狂的拍过几张照片后,直接发布到网络上。 一时间,众人纷纷已经把目光汇集到这件事情上来,包括在公司中的章路一与医院中的时念。 美时正坐在时念的病房中,望着手机上的消息,她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时念,可下一秒,一双眼睛已经瞄到她的手机之上。 “king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沈弈盯着荧屏上的文字,望着图片中熟悉的两名男子,都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可是她没想到的是,king竟然在一败涂地之后卷土重来! “就算是他回来又能如何,沈弈哥的公司已经今非昔比,现在恐怕连king都不能撼动分毫! 时念似乎还在担心沈弈能否应对,丝毫没注意到她即将到来的危险,king的目标这次可是她与章路一,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对抗沈弈呢! 公司之中的章路一见到新闻后,迅速的冲向那家酒吧,当他赶到时,两人依旧在对峙着。 章路一走到沈弈的身边,冷冰冰的望着一旁的king,冷声说道:“你竟然还敢回来,看来上次的教训对你来说还是不够呢!” king怪笑着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似乎与你没什么关系吧?一个吸毒少年站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看来我的名声果然是不如以前了呢。” 沈弈发现这次的king似乎很奇怪,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可这种感觉最危险,这样的敌人同样最可怕。无法激怒敌人,就不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弱点,同时也不会想到对付他的办法。 “我姐夫打败你与我打败你都是一个性质罢了,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在我姐夫的眼中,你才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章路一双拳紧握,只想用拳头去好好教育一下眼前的男人。 king却笑得很开心,怔怔的说道:“我是小丑的话,那你又是什么呢?没爹没妈的孩子,监狱与戒毒所就像是你的家,似乎这个世界上肮脏的事情,你都做过吧?” “你说什么!” 被人揭开伤疤,章路一愤怒的举起手准备打向他,却被一旁的沈弈直接拦住。 眼前的男人,打了他恐怕就会被困在监狱里一辈子吧…… “路一!坐下!” 沈弈命令着,阴沉的脸更黑一分。 章路一不甘的坐到一旁,双拳死死的握着。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随时动手。 king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沈弈,听说时念住院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你知道动时念的后果吗?” 沈弈俊美却冷硬的脸庞黑的吓人,语气冰冷的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 一旁的章路一拍案而起。他可以说自己,可是威胁时念,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敢动我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king摇着头说道:“沈总,这里有条疯狗。看来我们无法继续平心静气的谈下去的。改日再约。希望那个时候能够坐下来安静的谈谈。” 说完,king喝掉杯中酒。伴随着劲爆的音乐,转身消失在酒吧之中。 回去的路上,章路一不满的说道:“姐夫,刚刚怎么不让我揍他一顿,至少现在拳头上出出气,让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沈弈冷声训斥道:“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在想着用拳头解决事情,知道这是弱者的表现吗?” 章路一不满的低下头。随即,沈弈嘱咐道:“这件事情不要与你姐说,知道吗?” “知道了。” 两人的谈话结束后。沈弈回到医院中看望时念的病情,同时去了趟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沈总的意思的是现在想要把您的太太接出去?” 听懂沈弈的来意,医生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情愿。 时念的病情并不是很稳定,现在接出去的话恐怕风险会很大,而医院方面并不想承担关于沈弈的风险,毕竟这种男人可不是谁都能够得罪的起的。 沈弈淡漠的说道:“时念康复的不是一直很好吗?” 医生解释道:“但是需要考虑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回到家中很难找到精准的医生来照顾时念小姐,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问题,而且其中出现什么问题,院方根本不能在第一时间解决……” 似乎在推诿责任,让沈弈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逐渐冰冷下来,“安排你们医院的几个医生,现在准备时念出院的问题,同时让医生陪同到我家,二十四小时对她进行监护。” 医院中的医生哪里又为一个人服务的道理,刚要拒绝,见到沈弈眸子中闪现的凶光,话到嘴边再次吞到肚子里,尴尬的搓着老手说道:“那这样吧,我去找院长商量一下,很快就给您答复。” 被逼无奈,只能请示后再做决定。 沈弈淡漠的摆摆手,转身离开办公室中。 回到病房,见他脸色不好,时念关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弈嘴角扯过一抹微笑,淡淡的说道:“看你每天待在医院中无聊,想要把你接回家里去,这样还能时常看看沈殊,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时念却笑着说道:“待在医院里蛮好的,你不是也需要时常来看方致远,我在这里的话回比家里方便的。” 为了避免麻烦,时念还是决定留在医院里会更好些,毕竟这样会让沈弈减轻许多负担。 沈弈那张依旧浅笑的俊逸脸庞露出浅笑,淡淡的说道:“最近公司里出了一点问题,我需要解决一下,把你自己留在医院中不放心。” 说出实情,沈弈似乎心意已决。 时念疑惑的问道:“莫非是慕清璇的事情?” 让她回到别墅中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就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吧。 还没等沈弈说话,院方已经来人,是院长的助理。 推开病房门,一名高挑的美女走进病房,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颜值很高,满身胭脂味哪里像是医院中人。 助理略噙著笑意的薄唇轻启,说道:“沈先生,院长同意你的要求,时念小姐的病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一名私人医生跟在她的身边就好。” 沈弈蹙的眉拧成了死结,冷漠的问道:“刚刚不是还在说她现在病情不稳定,不能够离开医院吗?” 助理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传说中的沈弈,果然气场很足…… “是这样的,留在医院里当然会比家里的环境好许多,医生考虑的也是这一点。” 助理常年混迹在院长的身边帮助他处理琐碎的事情,为人处世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时念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随口说道:“深,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反正我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恢复的越来越好了。” 沈弈最后只能同意,眼中冷漠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减少一分。 办理好手续,沈弈的司机开着房车护送着一行人回到别墅。 医院方面安排的是一名年纪四十左右的女医生,她戴着一副厚重的眼睛,看起来为人古板,可确实医院的专家之一,在治疗疑难杂症上有很高的造诣。 管家已经整理出一间房间,私人医生的东西同时被搬进去,而时念也是回到熟悉的大床上。 似乎感觉到母亲的味道,小沈殊一直在婴儿房中哭闹不停,奶妈招架不住,只能抱着他来看看时念。 “小家伙,是不是想妈妈了?” 见到自己的骨肉,母爱泛滥的时念直接轻轻一吻,落在他的额头前。 沈殊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小手抓着时念的胳膊咿咿呀呀个不停,刚刚的哭声早就烟消云散,留下的两道浅浅的泪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花猫。 见到母子幸福的模样,沈弈一对冷眸再次冰下来,他不允许king再来伤害时念,这个女人已经受太多的委屈了…… 沈弈离开别墅,径直的来到本市里唯一一家保镖公司。 前台直接带他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才恭敬的告退。 办公室的装修很奢华,红檀木的办公桌,进口的真皮沙发,以及摆放在高柜上的文玩,哪一样看起来都是价值不菲。 保镖公司的总经理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见到沈弈连忙起身说道:“不知道沈总找我什么事?” 沈弈就像是这座城市里的神,只要是涉及到生意上的问题,所有人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沈弈淡淡的点头示意,坐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后,薄唇轻启,淡淡说道:“我需要几名保镖,最好当过兵,能够意识到危险的那种。” 开门见山的提出他的条件,又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上面的零看的让人目眩,可男人却连忙摆手说道:“沈总,您这就是打我的脸了,大家都是朋友,我哪里能收你的钱。” 沈弈做人做事的原则性很强,他淡淡的把支票放到他的手中,说道:“帮我做事,没有白做的。” 他的人情,可不是眼前的这笔钱能够相提并论的。 男人推搡不过,只能转移话题,“沈总,您需要的这种人,我们公司的确有,现在正好有四个空闲着,不知道够不够用?” 他没有多嘴的去打听沈弈想要做什么,而是选择直接服从,这样会让两人的关系更牢固一些,不是吗? 沈弈淡漠的说道:“保护我别墅三个月,不能让外人进入,同时保护我夫人不收到危险,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到?” 当兵过的人固然强悍,可是还要做到以上几点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我手下的这群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遇到事情只会解决不会逃避,有他们四个,别墅与您夫人,一定会很安全……” 沈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派人过去?” “就现在吧,我会与管家说一声,同时安排出来他们的房间,但是你要保证,不要让他们打扰到我夫人的生活,发生什么事情,用最快最短最安静的方法解决,有问题吗?” “放心,这些全部都能做到!” 男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沈弈十分的满意,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淡淡的说道:“支票不收的话就分给他们当做酬金吧,三个月之后还需要的话会另算,这张名片给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才是男人最想要的东西,有沈弈坐靠山,以后的路才能有的更远! 男人轻抿唇角,笑道:“沈总放心。” 事情处理还后,保镖在第一时间成为沈家的护院。沈弈拿出的那笔钱可是他们十年都赚不到的薪水,四人已经决定把命献给沈弈,誓死都要护时念安全! 沈弈不过是处于安全考虑,king这种人不知道会采用什么手段来报复时念,而这种可怕的人,若是采用极端手段的话,难免会让时念收到伤害呢。 防范于未然,这才是沈弈的风范。 沈家一下子多出来几名护院,章路一到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尴尬,压抑的气氛似乎就像是来到什么秘密基地。 “姐,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还有人在别墅中守着啊?” 时念无奈的笑道:“我哪里知道,都是你姐夫安排的,说是担心我有什么危险。可能是慕清璇的事情让他后怕吧……” 而章路一却不这样想,喃喃自语道:“莫非是king的原因吗……?” “你说谁?” 时念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曾经与敖寰争斗的不死不休,销声匿迹那么久。终于再次出现了吗? 章路一皱着眉头,语气似乎有些不对,“没错。我在酒吧中看到的,king邀姐夫出去。两人不知道在一起说了什么……” 时念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沈弈回来怎么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姐,你最近小心点。最近一段时间你可要听从姐夫的安排,我偷偷听到,king似乎与姑夫……有仇。所以才想要报复我们。而与姐夫发生冲突。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们。” 语罢,还不忘记嘱咐道:“姐夫不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但心你对心,但是king回来已经在新闻上出现,你就当做在网上看到的敖。” 似乎担心沈弈的责备,章路一小声的说着。 时念哪里还有心情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父亲那一家的消息了,这样想起来…… 好像是不太对。 “你知道我时柔他们去了哪里了么?” 章路一一顿,随后才道:“出国了,姐夫早就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时念不再纠结,她现在只想知道king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会不会危害到沈弈的利益。毕竟公司才刚刚重新变回曾经的模样,让沈弈在受到一次那样的冲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事情说完后。章路一悄无声息的离开别墅。 晚上,沈弈回到家中,时念一脸严肃的坐在桌前。淡淡的说道:“king的事情你怎么不与我说?” 沈弈嘴角扯着一抹浅笑,抱过一旁的沈殊,淡笑道:“他回来与否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男人自己处理比较好。” “可是你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刨根问底一向是时念的性格,她不想什么都不清楚,就要受到他强烈的冲击。 沈弈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当年事情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可从现在收集到的一些消失来看,似乎当年时念的父亲逼迫king出国,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只有king知道吧。 “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把调查结果给你。” 时念似乎对这样的答复并不满意,总感觉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事情,试探性的问道:“事情真的没有调查清楚,还是你并不想告诉我?” 对于她的苦苦纠缠,沈弈只是淡淡一笑,随意说道:“我们之间还会有秘密吗?当然是没有调查清楚。” 时念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轮椅上的她,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苍白,餐桌上已经准备好饭菜,时念淡淡的说道:“先吃饭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时念按照他的要求,与沈殊整日待在家中,似乎担心沈殊出问题,她甚至连花园都不会去。 沈弈的别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机密的军方基地,遍布在四周的摄像头,以及是不是出现的雇佣兵,给这里增添一抹浓重的肃杀之气。 时念不出门,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你去与时念说一声,他一定会见我的。” 坐在沙发上的时念隐约间听到一阵熟悉的男生,邪魅带有磁性的声音似乎是那个男人吧? 顺着声音,时念滑动着轮椅缓缓的走出别墅,果然,king被拦在别墅之外,此时正在与几名佣兵大声的争吵。 看到她的出现,king嘴角擒着一抹冷笑,冲着眼前的几人说道:“你们家的太太出来了,你们去问问他,我到底能不能进去!” 几人不知所措的把目光汇聚到时念的身上,苦苦纠缠的king似乎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 法治社会并不能用暴力解决一切的事情不是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念淡漠的望着他,眼中哪里还有故人的感情。 曾经的king是她的boss,可现在的他就时念的敌人! 一切与沈弈作对的人全部都是她的敌人! 想到沈弈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时念站在几名佣兵身后,似乎并没有让他别墅中谈话的意思。 “时念,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听他要进去,几名佣兵的脸暗下来,几人中的主管为难的望着她,想要用沈弈的话阻止时念,可又担心这位少奶奶生气! 看出几人心中所想,时念薄唇一抿,淡淡说道:“我们还是在这里谈吧,里面有孩子在睡觉,不方便的。” 上次的事情绝对要杜绝二次发生,那场车祸中,她能够活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怎么,担心我会伤害你?或者你的孩子?” 擒着一抹玩味的笑,king那张俊逸脸庞依旧美的无懈可击。 “没有其他的意思,希望你理解。” king不在乎的笑着,随后问道:“是沈弈让你与我保持距离的把?” 一步步上前,却被佣兵挡在身前。 “是又如何?我就想知道当年我爸爸对你做过什么,让你产生这么的仇恨,甚至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你依旧念念不忘!” 这是时念第一次严肃的出现在king的身前,一贯淑女风的时念换风格,似乎让他有些不适应,“我们的事情,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咋啊,你会对自己的父亲失望透顶的!” 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而时念也不例外,问道:“可是这又与我和路一有什么关系,king,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有些独断独裁吗?” “哦?但是你爸爸对我做的事情就君子了?” 时念依旧喋喋不休的追问着,似乎对过去的那件尘封在尘土的秘密很感兴趣,继续说道:“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你打算把这个秘密也要常埋于地下吗?” king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俊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狰狞,“什么事情现在说很重要吗?当年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噩梦,所幸我在国外遇到了我的老师,否则我现在还沦落街头,不知道在无所事事的做什么呢!” “那你应该感谢我爸不是吗?当年若非他,你不会离开国家,可是不离开这里,你一辈子的成就也就会止步不前,哪里会有今天在金融界取得的造诣?”时念冷冰冰的说着。 king反问道:“你竟然还要我感谢他?当初是我陪在他身边一步步的走起来,可是最后呢?无情的把我推上绝路,还那么对我!你知道当时我心中的感受吗!?” 两人争论不休,可保镖四人却不知道能做什么,气氛一再的变得紧张起来,几人对过眼神后,领头之人冷冰冰的对king说道:“现在,请你马上离开!” 时念胸口起伏不定,情绪发生很大的变化,继续与眼前的人谈话,只会让她的心情变得更糟! king摆了摆手,嘴角依旧是那抹冷笑,口中说道:“时念,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让你感受下,我当年的痛苦!等着吧,我会让你与章路一,都成为你爸爸当年无知的陪葬品!” 男人离开后,时念被送回别墅之中,沈殊咿咿呀呀的正扯着她的手指,似乎想让眼前的人陪自己玩耍。而时念的思绪已经落到刚刚king的话上,父亲,难道做的错事还不够多吗? 怔怔一个下午,时念都是无精打采的待在别墅之中,沈弈回来后,见她情绪不对,大厅过家中管家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 “king来找你做什么?” 沈弈脱下西服放到一边,温柔的语气有些醉人。 时念这才看到身边的人,她似乎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般,“恩?回来了,沈弈。” 沈弈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温柔,嘴角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恩,是不是他对你说什么,看你怎么这般失魂落魄?” 女人憔悴的模样让他感觉到心疼。 时念淡笑道:“没什么,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 对于当年发生在king身上的事情,沈弈依旧没有调查清楚,“不要想太多,我会给你一个答案,同时保护好你的。” 男人依旧是她坚实的后盾,似乎有他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一般。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确是越来越牢固,现在又有了宝宝,可是king的出现,让时念再次犹豫,要不要去领那张结婚证? 她不想让沈弈在遭受到一次上次那般的打击,king的能力实在是太大,与沈弈斗个两败俱伤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吧? “在想什么?” 男人温柔的声音挑动着她的心弦。 时念嘴角扯着一抹自嘲的笑,说道:“沈弈,我是不是一个麻烦精,总是给你带来无休止的麻烦,你会不会有一天厌烦了?” “傻丫头,不要乱想,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你的麻烦全部都是我的事情。king那边放心好了,我会把事情全部处理好,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她现在身上还有伤,行动根本不方便,唯一能做应该就是好好的待在家中,等待着沈弈的好消息吧…… 可是她虽然恨父亲,但终究是父亲,这事情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究竟是什么事,能让king会记恨这么久,甚至想要他们姐弟两个人来为父还债呢? 沈弈的肩膀似乎还是如以前一般浑厚,让时念感觉到很温暖的依靠。在他的保护下,似乎她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 曾经一度的以为king的目的是想要她。所以才会与沈弈拼个鱼死网破,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或许沈弈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真实的目的吧。只是说出来不过也是让她徒增愧疚罢了。 两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恐怕一切会变得不太平吧? 沈弈公司方面,king依旧按部就班,采取上次对付他的手段。在金融市场上动手,只不过资金不是很充足的king似乎对付起来很麻烦,并没有向上一次一般的得心应手。 网络上以及各大媒体全部开始疯传king回归并且与沈氏集团对抗的消失。似乎整座城市里的人都在隔岸观火。有些甚至还在等待着沈弈的再一次破败。 美时看到消失后。连忙从公司里赶到时念的家,试图看看她的情绪。发生这种事情,似乎心里最难过的人应该是时念吧? 当初她可是曾经一度把king当做朋友,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这般心机深沉之辈。 沈氏集团中。 “姐夫,现在金融市场上的散股已经开始逐渐被人高价收购,甚至一些股东的手中的小股份也在被高价的买走,这样下去。我担心……” 上市公司的话语权掌握在股份多的人手中,而沈弈现在掌握的仅仅是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也会说king有机会能够给跟他持平。同时竞争沈氏集团的总裁。 “放心吧,想要买走股东手中的股份,价格是他承受不住的。” 沈弈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至少需要几十个亿。king若是真有这么多钱的话,恐怕他上次也不会落荒而逃吧? 所幸king的离开给了他翻身的余地,还找到一些隐患,才让现在沈氏蒸蒸日上,已经超过曾经一般。 “不需要做点什么吗?要不要强行拉高股价?” 沈弈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淡笑道:“现在还不需要,股市震荡对公司没有什么好处,现在就先让king折腾吧,我想我们的真正的决战应该就在不久之后。” 章路一最近总感觉到心里有一丝焦躁不安,似乎要出现什么大乱子,可是有沈弈在身边,就是天塌下来也会被那个男人给撑住吧? 这可能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吧? 而两人正在办公室中对话的同时,三名身穿警服的人闯入办公室中,中间站着的书是领导,说话浑厚有力,直接问道:“你们两个,谁是章路一?” 章路一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沈弈拦住,后者淡漠的从办公桌前离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刚刚说话的人取出警官证,沈弈这才知道几人的来历,缉毒警,王振。 “我们需要章路一回去协助调查一件案子,你们两个,谁是!” 王警官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问道。 沈弈淡漠的说道:“路一,最近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吗?” 他的心中同样忐忑,莫非章路一又吸毒了不成? 他可是已经见过小颜的父母,准备谈婚论嫁的人! 章路一同样一脸迷茫,直接说道:“姐夫,我发誓,我这次真的没有吸毒啊!” 王警官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听出来他要找的人是谁,从怀中取出搜查令,对身边两人命令道:“带走!” 章路一嘴里喊着,“干嘛!你们这是干嘛!” 王警官面无表情,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板着一张脸说道:“直接带回警局,等到陈局来了之后在审!” 沈弈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幽深,章路一的暗自竟然要惊动局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单是吸毒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这般严重吧? king的回来,章路一紧接着就进入监狱,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路一,我会想办法把你尽快弄出来,自己小心一点。” 沈弈现在能做的只有想办法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想对策。 章路一淡了点头,被带走前,留下一句:“记得照顾好我姐!” 公司中的小颜就这样看着章路一被警察带出公司,惊慌失措之下,连忙拨通时念的电话。 “你说什么?”时念握着电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胸口不断起伏着,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起来。 小颜的声音在电话中传来,“路一被警察带走了,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路一救出来?” 时念如遭雷击,他知道这或许是king的报复,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下手这么快,昨天两人刚刚谈完话,今天就已经对付起章路一! “放心吧,我现在就给沈弈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别哭了,路一也是我弟,我是不会让他留在监狱中受苦的。”时念还在安慰着小颜,她现在的心里也是异常难过罢了。 美时此时正坐在她的身边,本打算来的目的是看看时念的情况,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时念姐,是路一出什么事了吗?” 美时刚刚只依稀的听到些话语的碎片,似乎是小颜打过来向她求救,章路一被警察带走的事情吧。 时念怔怔的点点头,淡漠的说道:“我现在得给沈弈打个电话,事情发生的是在太蹊跷!” 章路一与小颜整日腻在一起,他根本不会出任何问题,可现在警察带走他,分明就是有人陷害!作为姐姐,时念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自己的弟弟。 拨通沈弈的电话,时念开门见山的问道:“路一怎么会被警察带走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沈弈没想到她会知道消息这么快,轻撇一眼办公室外,正在抽噎的小颜,他似乎明白是谁向时念说出这件事情,“我现在还不清楚,放心,我已经找好律师团队以及与及缉毒警开始进行交涉,只有把事情调查清楚,才能想办法解决不是吗?” 时念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沉声说道:“沈弈,你千万要帮帮路一,别让他在监狱中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美时似乎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而沈弈却是知道,她担心的是这件事情与king有关的话,恐怕处理起来就会很棘手,章路一很有可能被陷害在监狱之中。 挂断电话,美时见她脸色依旧不好,于是安慰道:“姐,你别不开心,有沈弈哥,你就放心吧,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的。” 而时念却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像是表面上一样简单,缉毒所中人带走章路一,莫非是他再次染上吸毒的毛病? “美时,在云南的时候又没什么发生什么?或者是路一有没有跟什么接触过?” 美时当时哪里有心情去注意章路一,三人只能在医院中碰面,剩下的时间,一般都是他与小颜在一起度过的,于是说道:“姐,捏可以问问小颜,云南的时候,我心情有些低落,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看来事情还是只能交到沈弈的手中,她依旧只能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吧…… 晚上,沈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似乎是在有意避着她,回到别墅中的沈弈直接奔向书房。 时念听到声音,轻声喊道:“沈弈?” 听到女人再叫他的名字,沈弈只能先回两人的卧室,爱腻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时念没有与他进行多余的废话,而是直接说道:“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警察会突然抓走他呢?我听小颜说,抓走他的是缉毒警是吗?” 炮弹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男人摸着她的秀发,轻柔的说道:“问我这么多的问题,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这可是我想一下午的问题,路一出事,不解决的话,我怎么可能安心呢。” 时念看起来有些憔悴,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况且还一直在想着问题。 事情已经调查出眉目,沈弈凝重着一张脸,淡漠的说道:“警方说路一与云南的贩毒集团有联系,在云南的时候曾经涉及到贩毒,以及吸毒……还有就是,从他的体内真的检测到残留的毒品成分。” “你说什么?” 时念不敢相信她的耳朵,章路一竟然会再次吸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一是不会吸毒的!” 沈弈心疼的抱着她,一边抚摸着她的手,一边说道:“案件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中,警方已经掌握证据,这件事情封锁的很严密,似乎上级十分重视,所以我现在也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很快就能见到路一一面,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沈弈,我弟是不会吸毒的,他现在已经有小颜在身边,两人已经快要结婚,你说他怎么会做傻事呢!” 时念为她的弟弟辩解着,却又无能为力的去说服任何人。 “放心吧,路一的事情我会处理还,在家里不要出什么问题,这次的事情可能与那个男人有关吧……” 时念整日在家中焦躁不安,而沈弈同样不好过,周旋于警局之中。似乎没人买他沈总的面子。 “明文规定,章路一不能被探监。” 被囚禁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而沈弈能做的事情只是等待着案情的进一步发展。 律师团队已经早早的安排好。接下来就是来自法庭的审判,这是唯一解决事情的突破口。 “你们的所长跟我有些交情。我只是想与章路一说几句话。” 沈弈随手从包中取出一叠钞票递过去,似想用这种方法来打动眼前古板的人。 小警察望着钞票有些心动,厚重的钞票至少有一万块左右。这可是他三个月的工资,再三思量下,皱着眉头说道:“既然认识所长的话。那你就进去看看吧。但是你们只有十分钟的说话时间。” 沈弈嘴角扯着一抹浅笑。眼中却满是不屑,看来所谓的规矩。用钱依旧能够摆平。 密闭的审讯室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弈冷冰冰的望着眼前的章路一,淡漠的询问道。 章路一看起来有些狼狈,嘴角上还有着淤青,可想而知在这里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我也不知道,警方抓到一个贩毒集团。而里面的头目竟然说事情与我有关,而上下头接应的人同样把矛头全部指向我,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姐夫。你要相信我!” 沈弈见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事情发生突然,能够解释的说法只有一个。就是这件事情可能与king有关吧。 “不是你做的就好,在这里尽量少说话,避免意气用事,等到过七十二小时后,我会委托律师过来,他们会教你应该说什么,还有怎么做。” 沈氏集团的律师团队已经属于一流,他有着自信,若这件事情真的吴章路一没有关系的话,事情解决起来会方便的许多。 “姐夫,我姐知道这件事情吗?” 章路一怯弱的问着,在他的眼中,似乎时念的地位要远远高过小颜。 “放心吧,她很好,你在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章路一如释重负的说道:“姐夫,我要是有什么不测的话,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我姐,不要让king伤害到她,行吗?” 时家现在剩下最后的人就是时念,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的委屈。 这种担心似乎是,有沈弈在身边,时念想要有什么事情都很难吧。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两人谈话的事情已经到了,小警察推开门,道:“好了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吧,赶快走吧,一会来人看到的话,我可能就要滚出这里了。” 沈弈淡漠的说道:“帮我照顾好我弟弟,有什么需要你开口。” 小警员嘴角划过一抹贪婪,想到刚刚他出手阔绰,于是说道:“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与章路一的见面告一段落,而别墅之中,king现在却正在他的家中。 “章路一的事情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时念冷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周围站着的是早就被沈弈安排在家中的护院。 king是主动来到这里,而时念意外的决定与他见面,似乎有话要说。 “章路一?哦……你说的是他贩毒的事情?” 当年可就是眼前男人的一句话,解决了沈弈都没有办到的事情。 “事情与你有关系对不对?” 时念似乎已经认准眼前的男人就是陷害自己弟弟的人,她眼中的冷漠仿佛让周遭空气都下降几度。 king嘴角扯着一抹怪笑,随意的摊了摊手,叠腿坐在沙发的样子丝毫察觉不出他的异样,“当初可是我章路一从监狱中带出来,难道你忘了?若真是我的话,还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想尽办法来在算计他一次?”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凭借女人的敏锐嗅觉,时念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当初我还把你当成朋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king嘴角扯着一抹冷笑,淡淡的问道:“我是那种人?就算是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还不都是被你父亲逼得?” “你若是来这里想我耀武扬威的话,我奉劝你还是算了吧,我是不会买你的帐的,沈弈会把事情全部处理好。” 依旧相信着那个男人,似乎有他在,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简单。 king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说道:“哦?既然不想让我解决章路一的事情,你把我叫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老朋友没有见面,互相看看不行吗?” 没等男人说话,别墅外却走进来一道俊逸的身影,是刚刚从警察局中回来的沈弈。 “哦?沈总看望章路一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king似乎已经算计好所有的事情,在刚刚沈弈离开别墅的事情恰好的来到这里,而当他与时念产生矛盾的事情,沈弈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别墅之中,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偶然。 沈弈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显得有些诡异,冷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随即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时念的身上,“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当年萧墨琛的事情,敖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这个傻女人又在求眼前的男人不成? 时念解释道:“刚刚他来别墅,我就把他叫进来了,谈些事情。” “可我说过章路一的事情,我会解决,找他有什么用?” 似乎king已经成为两人的背景墙,他安静的望着两人,嘴角扯着一抹轻笑,淡淡的说道:“沈总,看来警察局中,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情报吧?” 似乎洞察一切,可分明就是这个男人已经派人在跟着自己罢了! “放心,我会找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别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否则他会死的很惨。” “哦?”king挑眉,冷笑道:“沈总这是在威胁谁?章路一不知道检点,我已经帮助过他一次,看来这次想脱身,恐怕会难于登天吧?” “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我同样也有,我相信法律的公正性,不会冤枉路一的。” 沈弈淡漠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神中满是灼灼的目光。 king随意的叠起腿,笑道:“沈总这是好心态呢,这个时候还在想着稳定时念的情绪是吗?可是我偏偏不让要说章路一根本没有机会出来呢!” 他的话把时念仿佛带到谷底,事情与king有关是一定的,可眼前的男人竟然这般的无赖,章路一出来的几率已经变得十分渺茫。 沈弈挥手说道:“送客。” 身后的四名护院纷纷上前,king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满不在乎的说道:“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既然我曾经能够让章路一出来,现在也同样有着这个能力。” 沈弈冷漠如冰的脸依旧是纹丝不动,对于这种的话似乎根本没有可信度。 而时念却有些恍惚,能够救出章路一,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king离开后,时念刚刚坚强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目光中闪烁着璀璨的光,似乎像是繁星般耀眼,“沈弈,你能救路一的对吗?” 沈弈现在依旧是没有什么突破口,救出章路一只能看律师的辩护,想要打通警察局方面,恐怕难如登天。 他有着第二个方案,在监狱中动手脚,用减轻的方式,让章路一早些离开,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路一的事我会尽力,时念,你不要被king蛊惑,他根本目的不存,就是想陷害你们兄妹两个人,你去找他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知道吗?” 似乎了解时念执拗的性子,沈弈在一旁嘱咐着,可言语中更像是一种摆脱。 时念机械性的点点头,她哪里回去求king,那个男人就像是魔鬼,总是在她过上幸福日子的时候出现,狠狠的击碎一切美丽的构想,父亲当年做过什么,能够让一个人记恨这么久,就算是他死去,也没能平息他的怨气呢。 “我让美时过来陪你吧?” 时念淡淡的说道:“还是不用了吧,她有着自己的工作,况且在家中蛮好的,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清璇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大的遗憾,沈弈不允许这种事情在发生第二次,似乎这种限制自由的保护是一种深沉的爱吧。 “时念,答应我,不要离开别墅好吗?谁都不知道外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我放心,我才能处理好章路一的事情。” 沈弈苦口婆心的劝着,似乎在担心这个傻女人再去寻找那个男人一般。 时念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嘴角的笑僵硬下来,自顾的说道:“你真的能够救出来路一吗?我们时家就他一个男丁了,需要他传宗接代的,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呢……” 九泉之下,恐怕也没有什么脸面再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吧,毕竟她身为家中的长女,却保护不好唯一的弟弟,这是多大的悲哀呢…… 三天后,章路一的案子进行进一步的审理,关于他的案子似乎已经被市里领导相当重视。知道开庭当天,沈弈与时念才正式见到他,在这期间。似乎除了警察局中的审讯人员,就只剩下沈弈找好的律师见过这名少年。 庄重的法庭上。台下已经坐满人,而法官与当事人章路一却迟迟没有出现。 “路一会不会有事?” 时念心中忐忑,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丝沉重。 压抑的气氛下。任谁都不会有一个好心情,不仅仅是她这般,就连坐在一旁的沈弈同样是这个样子。 淡漠的语气。一张冷酷的脸。带着冰冷的声音说道:“放心吧。这群律师是跟在沈氏集团多年的王牌律师,昨天我已经与他们联系过。这件案子还是很很胜算的。” 时念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外音,有胜算的意思就是打不赢官司的可能性很渺茫,甚至是很难打赢这场官司。人证物证具在,就像是铁案一般很难翻盘,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那些指证人的身上,从他们身上寻找出话中漏洞。从而找到突破口为章路一辩解。 “我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沈弈,你告诉过我的。我弟弟不会有事对不对?” 似乎眼前的男人已经给她足够的希望,坐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被他迎刃而解。 可这次。她可能要那失望了。 望着女人凝重的表情,沈弈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到不能控制的地步,如果真与king有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他放过路一的。”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现在能做的可能只有等待着法庭的审判吧。 沈弈那张依旧俊逸的脸庞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凝重,可嘴角的笑却丝毫不减,眼前的女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就算是让她片刻的心安也好。 随着警笛声越来越近,章路一从后门被几名武警带进来,此时的他手脚上都带着铐子,似乎已经成为重罪犯人一般。 章路一的出现,让场上的人不禁嘀咕起来,这里很多人都是来看戏的,知道沈弈与他的关系,谁都想看看沈弈能够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听说这个小子贩毒,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沈弈想要翻案的话,恐怕很难!” “别忘了,沈总现在说一不二,就算是警察也应该能够给他面子吧?” “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沈总家财万贯,一个小小的贩毒罪,应该不是很难解决吧?” 随着众人的众说纷纭,法官已经缓缓的从后面走进来,转眼,已经坐到属于他的神圣庄严的位置之上。 “铛铛铛——” 法官手中的法槌落下,周围杂乱的声音逐渐的减小。 “安静,安静!” 法官冷着一张脸低声喝道。 正式开庭,法官看着手中的文件,警方已经把所有的证据全部交到法庭,碍于沈弈在中间一直阻扰,才想用这种公开审问的形势,处理章路一一案! “现在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有权发言,五分钟时间。” 随着法官冷漠的声音,几名律师小声耳语一番后,其中年纪稍稍有些大的人说道:“警方为什么没有带过来证人?” 指认章路一的人没有出现,案子变得十分棘手。 时念的手紧紧的握着,眼神一直停留在站在一旁的章路一的身上。 而章路一似乎在担心什么,并不敢与时念对上眼神,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瞥过时念一眼,就把头转到一边。 章路一看起来有些狼狈,整个人无精打采,嘴角还带着淤伤,凌乱的头发以及一身犯人的服装,就像是已经在监狱中待过一段时间的犯人一般。 时念微撩双眉,淡淡的问道:“路一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他在里面是不是被打了?这算不算是屈打成招?” 对于弟弟的品行,她是愤青,在乎这么多的人,他怎么会铤而走险的去犯法呢? 况且贩毒是重罪,现在的他有着沈弈照顾,房子与存款完全够他与小颜生活十年,甚至更久,为什么还要发生这种事情?时念越想越气,似乎已经把章路一看成罪犯,可心中却一直不认可,还有些纠结。 “人证已经被押解到监狱中,这种毒枭是不能轻易的来回转移,现在我手上的证据已经说明一切,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法官强势,似乎对沈弈这种喜欢滥用权力的人有着很严重的排斥感。 事情已经十分明朗,在他看来无非就是沈弈想要通过某种途径解决这件事情罢了! 章路一方的律师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不提证据,当事人身上的伤,谁能给我们解释一下?” 他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是证据确凿,在没有完全立案的时候,水也不能对他动用施行! 法官冷漠的说道:“当事人罪行严重,审问过程中难免会发生一些极端的事情。” 台下,时念的脸上划过一抹心痛,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沈弈,他们为什么要打路一!我不想让路一在里面受苦,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把他就出来,好吗?” 女人目光中满是期待,沈弈的手落在她的手上时,只感觉到一阵凉意传来,不禁心疼的说道:“放心,就算是今天的辩护不成功,我也会在监狱中想办法尽量把路一减刑到最少,可以吗?” 两人说话的同时台上,年纪稍大的律师说道:“宪法规定,警务人员无权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施行,你们这样的话,我倒是怀疑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认证物证具在,还需要屈打成招吗?况且这里有章路一的认罪书,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法官的话就像是一记闷雷响彻众人的头顶,律师顿时傻眼,章路一怎么会签署认罪书,这就意味他已经承认他所有的罪行,根本没有翻案的余地不是吗! 台下的沈弈两人依旧没想到章路一竟然会这么糊涂,就算是时念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睛失神的怔怔望着沈弈,淡淡的说道:“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路一根本没有翻供的可能性?” 章路一在台上一直是一言不发,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就算是认罪书的事情,他也没有在昨天告诉给律师,刚刚也没有解释什么。 沈弈的目光逐渐冰冷下来,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他不要擅自签警方给他的东西,他怎么就这么糊涂!” 似乎这也是一件好事情,在他看来,律师已经早早的算出这场辩护的结果,章路一无罪的可能性很小。现在铁证是由于章路一的原因,时念的失望会减轻一些吧…… “认罪书?结合着当事人的伤,恐怕会让人觉得是在警方的威逼利诱下签的吧?” 律师团队还在做着最后无力的辩解,可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正当法官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的章路一终于开口,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与他的语气截然不同,天知道他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姐,姐夫,我对不起你们,我承认贩毒,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要在为我操心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吧,你们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章路一一直低着头,声音不算响亮,可空旷的大厅中,还是很容易的让所有人听到他的话…… 时念情绪瞬间爆发,压抑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站起身竭嘶底里的喊道:“路一,你在骗我们对不对!你是不会抛弃姐姐还有小颜的对不对!” 面对时念的质问,章路一选择的只有无尽的沉默,法槌的声音再次落下,伴随着庄重的声音,法官说道:“本庭现在宣判,章路一贩毒,吸毒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 三十年!? 法庭的宣判让时念的心再次跌倒谷底,对于章路一来说,他现在正是花季年华,三十年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不是吗?当他出来的时候,所谓的人生,一切,都会把他排斥,也就意味着,他的一辈子就这样的完了! 时念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最后终于撑不住,直接昏厥过去…… 沈弈连忙把他抱在怀中,喊道:“时念!时念!” 宣判落幕,警察没有理会时念的晕倒,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只有眼前的犯人,才是他们的使命。 而章路一终于变得不淡定起来,他内心深处的苦涩在这一刻顷刻爆发,两行清泪,似乎在诉说无数的苦楚,他是有难言之隐的,可最终的目的还是在为时念着想…… “让我去见我姐一面行吗?” 章路一哀求着眼前的武警,眼中满是渴望。 武警没有说话,冷漠的一张脸已经看出来他们的不近人情,最终,章路一还是没有见到晕倒的时念,怀着遗憾被带出了法院…… 沈弈不在停留一刻,抱着时念迅速的冲向法院外,刚刚在宣判之处机已经叫司机把车停在法院外,看来他的预测果然没有错,时念还是那么脆弱呢…… 三天后,章路一的案子进行进一步的审理,关于他的案子似乎已经被市里领导相当重视。知道开庭当天,沈弈与时念才正式见到他,在这期间。似乎除了警察局中的审讯人员,就只剩下沈弈找好的律师见过这名少年。 庄重的法庭上。台下已经坐满人,而法官与当事人章路一却迟迟没有出现。 “路一会不会有事?” 时念心中忐忑,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丝沉重。 压抑的气氛下。任谁都不会有一个好心情,不仅仅是她这般,就连坐在一旁的沈弈同样是这个样子。 淡漠的语气。一张冷酷的脸。带着冰冷的声音说道:“放心吧。这群律师是跟在沈氏集团多年的王牌律师,昨天我已经与他们联系过。这件案子还是很很胜算的。” 时念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外音,有胜算的意思就是打不赢官司的可能性很渺茫,甚至是很难打赢这场官司。人证物证具在,就像是铁案一般很难翻盘,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那些指证人的身上,从他们身上寻找出话中漏洞。从而找到突破口为章路一辩解。 “我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沈弈,你告诉过我的。我弟弟不会有事对不对?” 似乎眼前的男人已经给她足够的希望,坐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被他迎刃而解。 可这次。她可能要那失望了。 望着女人凝重的表情,沈弈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到不能控制的地步,如果真与king有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他放过路一的。” 时念淡淡的点点头,现在能做的可能只有等待着法庭的审判吧。 沈弈那张依旧俊逸的脸庞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凝重,可嘴角的笑却丝毫不减,眼前的女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就算是让她片刻的心安也好。 随着警笛声越来越近,章路一从后门被几名武警带进来,此时的他手脚上都带着铐子,似乎已经成为重罪犯人一般。 章路一的出现,让场上的人不禁嘀咕起来,这里很多人都是来看戏的,知道沈弈与他的关系,谁都想看看沈弈能够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听说这个小子贩毒,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沈弈想要翻案的话,恐怕很难!” “别忘了,沈总现在说一不二,就算是警察也应该能够给他面子吧?” “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沈总家财万贯,一个小小的贩毒罪,应该不是很难解决吧?” 随着众人的众说纷纭,法官已经缓缓的从后面走进来,转眼,已经坐到属于他的神圣庄严的位置之上。 “铛铛铛——” 法官手中的法槌落下,周围杂乱的声音逐渐的减小。 “安静,安静!” 法官冷着一张脸低声喝道。 正式开庭,法官看着手中的文件,警方已经把所有的证据全部交到法庭,碍于沈弈在中间一直阻扰,才想用这种公开审问的形势,处理章路一一案! “现在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有权发言,五分钟时间。” 随着法官冷漠的声音,几名律师小声耳语一番后,其中年纪稍稍有些大的人说道:“警方为什么没有带过来证人?” 指认章路一的人没有出现,案子变得十分棘手。 时念的手紧紧的握着,眼神一直停留在站在一旁的章路一的身上。 而章路一似乎在担心什么,并不敢与时念对上眼神,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瞥过时念一眼,就把头转到一边。 章路一看起来有些狼狈,整个人无精打采,嘴角还带着淤伤,凌乱的头发以及一身犯人的服装,就像是已经在监狱中待过一段时间的犯人一般。 时念微撩双眉,淡淡的问道:“路一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他在里面是不是被打了?这算不算是屈打成招?” 对于弟弟的品行,她是愤青,在乎这么多的人,他怎么会铤而走险的去犯法呢? 况且贩毒是重罪,现在的他有着沈弈照顾,房子与存款完全够他与小颜生活十年,甚至更久,为什么还要发生这种事情?时念越想越气,似乎已经把章路一看成罪犯,可心中却一直不认可,还有些纠结。 “人证已经被押解到监狱中,这种毒枭是不能轻易的来回转移,现在我手上的证据已经说明一切,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法官强势,似乎对沈弈这种喜欢滥用权力的人有着很严重的排斥感。 事情已经十分明朗,在他看来无非就是沈弈想要通过某种途径解决这件事情罢了! 章路一方的律师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不提证据,当事人身上的伤,谁能给我们解释一下?” 他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是证据确凿,在没有完全立案的时候,水也不能对他动用施行! 法官冷漠的说道:“当事人罪行严重,审问过程中难免会发生一些极端的事情。” 台下,时念的脸上划过一抹心痛,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沈弈,他们为什么要打路一!我不想让路一在里面受苦,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把他就出来,好吗?” 女人目光中满是期待,沈弈的手落在她的手上时,只感觉到一阵凉意传来,不禁心疼的说道:“放心,就算是今天的辩护不成功,我也会在监狱中想办法尽量把路一减刑到最少,可以吗?” 两人说话的同时台上,年纪稍大的律师说道:“宪法规定,警务人员无权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施行,你们这样的话,我倒是怀疑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认证物证具在,还需要屈打成招吗?况且这里有章路一的认罪书,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法官的话就像是一记闷雷响彻众人的头顶,律师顿时傻眼,章路一怎么会签署认罪书,这就意味他已经承认他所有的罪行,根本没有翻案的余地不是吗! 台下的沈弈两人依旧没想到章路一竟然会这么糊涂,就算是时念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睛失神的怔怔望着沈弈,淡淡的说道:“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路一根本没有翻供的可能性?” 章路一在台上一直是一言不发,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就算是认罪书的事情,他也没有在昨天告诉给律师,刚刚也没有解释什么。 沈弈的目光逐渐冰冷下来,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他不要擅自签警方给他的东西,他怎么就这么糊涂!” 似乎这也是一件好事情,在他看来,律师已经早早的算出这场辩护的结果,章路一无罪的可能性很小。现在铁证是由于章路一的原因,时念的失望会减轻一些吧…… “认罪书?结合着当事人的伤,恐怕会让人觉得是在警方的威逼利诱下签的吧?” 律师团队还在做着最后无力的辩解,可似乎已经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正当法官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的章路一终于开口,嘶哑的声音听起来与他的语气截然不同,天知道他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姐,姐夫,我对不起你们,我承认贩毒,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要在为我操心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吧,你们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章路一一直低着头,声音不算响亮,可空旷的大厅中,还是很容易的让所有人听到他的话…… 时念情绪瞬间爆发,压抑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站起身竭嘶底里的喊道:“路一,你在骗我们对不对!你是不会抛弃姐姐还有小颜的对不对!” 面对时念的质问,章路一选择的只有无尽的沉默,法槌的声音再次落下,伴随着庄重的声音,法官说道:“本庭现在宣判,章路一贩毒,吸毒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 三十年!? 法庭的宣判让时念的心再次跌倒谷底,对于章路一来说,他现在正是花季年华,三十年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不是吗?当他出来的时候,所谓的人生,一切,都会把他排斥,也就意味着,他的一辈子就这样的完了! 时念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最后终于撑不住,直接昏厥过去…… 沈弈连忙把他抱在怀中,喊道:“时念!时念!” 宣判落幕,警察没有理会时念的晕倒,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只有眼前的犯人,才是他们的使命。 而章路一终于变得不淡定起来,他内心深处的苦涩在这一刻顷刻爆发,两行清泪,似乎在诉说无数的苦楚,他是有难言之隐的,可最终的目的还是在为时念着想…… “让我去见我姐一面行吗?” 章路一哀求着眼前的武警,眼中满是渴望。 武警没有说话,冷漠的一张脸已经看出来他们的不近人情,最终,章路一还是没有见到晕倒的时念,怀着遗憾被带出了法院…… 沈弈不在停留一刻,抱着时念迅速的冲向法院外,刚刚在宣判之处机已经叫司机把车停在法院外,看来他的预测果然没有错,时念还是那么脆弱呢…… 时念被带回家中的时候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在家中与私人医生,所以沈弈不需要在外面寻找医生来为她治疗。 在私人医生的护理下。时念很快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向沈弈。问道:“路一真的入狱了吗?沈弈,我知道。你是有办法能够让他出来的,对不对?” 沈弈见她这副模样,一脸心疼的安慰道:“现在事情有些棘手。等到风声一过,我会在监狱中安排一下,让路一早早离开那里。直接安排出国躲避一阵。” 时念依旧担忧的问道:“可是这段时间怎么办?他在监狱中在学坏怎么办?” 监狱中有着三教九流的人。章路一也算是那里的常客。还经常会结实些不三不四的,所谓狱友的家伙们。 沈弈继续安慰道:“放心吧。我会让监狱中的人照顾下路一的,这次不会再让他沾染上恶习,你就不要担心了。” 把时念哄睡,沈弈才缓缓的离开房间,拨通一个一直在手机中,却没有拨打过的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淡淡的一句话。不带有任何波澜。 天色已经暗下来,沈弈与那人的约定地点在曾经会面过的一家酒吧中,似乎喧嚣的气氛更适合谈事情。 两人在一处特殊的隔断中。沈弈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件事情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来人是king,监狱中他根本没有办法动手脚,毕竟这件案子已经惊动到市里的高层。恐怕用不了多久,章路一就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进行新一轮的监禁。 king嘴角扯着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是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不是的话,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king似乎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说道:“哦,我忘记了,坐在我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沈总,分分钟都是可以赚钱的男人呢!” 言语之中的嘲讽似乎并没有让沈弈感觉到愤怒,聪明之间的对话本就是一场交锋,带着无名火,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你不也是一样,大名鼎鼎股神的徒弟,看竟然在这里对付一个小孩子,会不会有失身份?” 沈弈的话让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目光逐渐阴冷下来,嘴角的笑看起来也有些僵硬,“看来沈总已经把我的底细调查的很清楚了?” 沈弈淡笑道:“算是吧,可是最近股神好像遇到大麻烦,现在你不是应该在他的身边帮他一起对抗这场金融风暴吗?” 金融市场遇到严重的金融危机,这才事之前king消失的真正目的! 他是偷偷的回到唐人街中处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危机! king嘴角扯过一抹狞笑,淡漠的说道:“就算是遇到危机又如何?我现在活下来的目的就想让时家为当年做出的愚蠢事情负责,而目的已经快要达成,章路一在监狱中虽然只是囚禁三十年,但是谁知道这三十年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例如意外?” 似乎是在威胁,沈弈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冷笑道:“你有办法让他进监狱之中,可我也有些属于我的办法让他重新站我时念的面前。” 两个男人能够动用的财力物力都是极大,但是在法律面前,似乎很难用无穷无尽的钱去解决问题。 在这座城市中或许还有些希望,可是章路一被带到别的地方的话,沈弈就已经是爱莫能助! “沈弈,你未免也太自信一点,可是你要是真的有办法的话,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来见我了?” king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中所想,无非就是事情太过于棘手,他分明解决不了才来这里找他的不是吗! 沈弈摸过酒杯,轻摇着高脚杯,优雅的望着他,淡淡的说道:“现在事情是有些麻烦,可我只是担心时念的情绪不稳定,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章路一带到她的面前罢了,同时也是在给你机会,否则我会让你万劫不复。” 对于他的威胁,king只是淡漠一笑,随即问道:“莫非是向时念一般,给我制造一场车祸?然后你带着时念逃之夭夭?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吗?我会让章路一在监狱中生不如死!” 沈弈冷笑道:“看来你很喜欢威胁人,可是我还没有那么卑鄙,但凭借我的财力,现在与股神切磋一下的话,恐怕应该会很有趣吧?” 金融风暴来势凶猛,king与股神两人的资金几乎全部陷在股海之中,现在只能等待着大财团的支援,才能成功的度过这次的危机。若是沈弈忽然去股神碰撞,结果一定是让他重创,甚至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king的目光逐渐阴冷下来,没想到沈弈竟然还有这张牌没有使出来,可是一切事情都已经计划这么久,难道要让他放弃不成? 左思右想之下,他决定不去理会股神的事情,若是他真的撑不住的话,只能说明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华尔街股神,也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毕竟不能与欧洲巅峰存在的那人相提并论不是吗? “无所谓,那老家伙一意孤行,只喜欢找刺激,这次的损失是他自己造成的,你若是想去打击他一下,我很愿意看到的,这样至少我不会继续跟他耗在僵局之中!” 冷血无情的话似乎让沈弈找不到他的弱点,授业恩师的死活都不去估计的人,又没有亲人在世,看来king还真是个难缠且不好对付的家伙呢! 没有谈条件的筹码,沈弈却依旧处变不惊,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事情已经很明了,与king有关,这也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是有着他没有察觉到的漏洞! 想到这里,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酒吧中劲爆的音乐忽然加重,伴随着这种声音,舞池中的男女正在肆意的舞动着自己的身体,疯狂的开始沉迷在这音乐之中,而沈弈却与这里越来越格格不入。 事情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沈弈转身离开,而king同时也没有挽留,只是自顾的喝着闷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开酒吧后,沈弈感觉身体上的味道有些让人作呕,烟味伴随着乱七八糟的香水味,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路回到别墅之中,所幸时念还没有醒过来,洗过澡换上睡衣后,沈弈才轻手轻脚的坐到床头,望着躺在床上安静祥和的女人,他的心再次一痛,小声说道:“时念,相信我,不会让章路一在里面呆太久的。” 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亦或者是感觉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时念缓缓的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她只感觉到越来越累,一直在昏睡中度过,包括晚上一样,吃过饭后就已经睡过去。她并不知道,沈弈已经安排人在她的饮食中加入一位凝神的药材,这才能够让她像是小猪一般,一直在昏睡着。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安心不去想关于章路一的事情吧。 “刚刚回来,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 时念淡笑道:“还好。” 她没有过多的去追问章路一的事情,眼前的男人能够解决的话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不是吗? 沈弈抚摸着他的秀发,他不清楚king接下来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但是时念在别墅中,就是最安全的,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可趁之机,“时念,答应我,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轻易的离开这里好吗?” 时念乖巧的点头,淡笑道:“我知道,放心吧,不会给你填麻烦的。” 很快,时念再次被哄睡到梦想之中,而沈弈却是彻夜未眠。他一直在思考这是章路一的事情究竟忽略什么地方,可是想来想去,似乎案情已经无懈可击,最重要是他签署的认罪书,现在想翻案的可能性基本上就是难如登天。 当初章路一被送进监狱中的时候,似乎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看似铁证如山,可king竟然依旧能够翻案,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找到真的犯罪嫌疑人,让章路一洗脱罪名。可这次,他已经认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沈弈早已经与律师谈论过这件事情,而他们给出的方案就是在监狱中动动手脚,用钱打通关系,从而让章路一可以快点的出来,但是现在章路一要被转移,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天知道他会被关进那个秘密监狱之中。 第二天一早,沈弈离开别墅后,正准备赶往公司,却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沈弈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今天我们能够见上一面章路一对吗?” 对方语气僵硬,听起来就是古板的景观,在电话一端说道:“恩,但是时间有限,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见面之间,之后犯人就要被转移道另外的监狱之中!” 这已经是本市能够对沈弈做的最大让步,在章路一离开这座城市前,给他们一次见面的机会,似乎高层考虑的也是沈弈在本市志中的社会地位,不想由于这件事情的原因,让沈弈与他们产生敌意罢了。 接到警方传来的消息,沈弈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公司中,而是迅速回到家中。安排好房车准备带着时念迅速的赶往郊区之中的监狱里,见章路一最后一面。 下次相见遥遥无期,沈弈却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时念。毕竟她还对自己抱着希望,可是这件事情棘手程度远远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你说现在能够去见路一?” 时念从睡梦中醒来。听道沈弈对她说的话,眼中瞬间明亮起来,似乎已经看到章路一即将走出监狱的曙光。 沈弈不忍心打破她内心中的那一份憧憬。于是说道:“恩,警方刚刚来电话,让我们现在过去。走吧。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多穿些衣服,监狱附近风大。” 市里唯一一所监狱位于郊区一处荒凉的山村之中。那里除无尽的荒芜外,没有任何一点活人的气息,就像是被遗忘着的角落,关着一群被遗忘的人。 沈弈与时念到达监狱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在狱警的安排下,两人很快在一处密闭的房间中见到被控制在椅子上的章路一。 此时的章路一不仅双手被死死的拷在凳子的两侧。甚至是双脚也已经被固定住,完全享受到毒枭的待遇。 “路一……” 时念的眼角泛起泪光,望着眼前的人满是心疼。想问他过的好不好,可是见他这副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过的究竟怎么样不是吗? 章路一满不在乎的笑道:“姐。不用担心,监狱里的那群人真的以为我是毒枭,对我客气着呢,就像是牢头都要给我几分面子的!” 时念终于忍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而章路一见到她的模样,眼中也逐渐湿润起来,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时念,可最后还是不能照顾自己的姐姐了…… 仰天望着头顶摇摇晃晃的灯,章路一的眼角的湿润逐渐减少,轻咳一声,看向沈弈,“姐夫,以后姐姐可能就要麻烦你来照顾了……我知道我姐总是让你生气,但是我姐是爱你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奥。” 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宿命,章路一已经不对离开监狱抱有任何的希望。 其实在签署认罪书的时候,他一直在听着沈弈的话,不想去理会警察的威逼利诱,可最后在警察局之中竟然见到那个叫做king的男人,两人在谈过一席话后,章路一毫不犹豫的在认罪书上签字,同时不再做任何犯罪事实做抵抗。 但这些似乎只能是他心中的秘密,不为人知,也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吧…… “路一,你姐夫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你就放心吧,在里面不要去接触乱七八糟的人,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被沈弈弄出来的,知道吗?” 时念语重心长的说着,可章路一却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为了两人的关系,也为她的情绪,于是说道:“姐,我在这里面真挺好的,事情是我做的没错,现在理应子啊监狱中的,姐夫再厉害,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是。” 时念如遭雷击,怔怔的问道:“你说什么?事情是……你做的?” 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是毒枭,可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章路一要选择承认? 沈弈同样是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只是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在洞察着他的情绪波动,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看起来章路一的话无懈可击,事情是他做的,理应在监狱中受到惩罚,可是他那份释怀更像是一种如释重负,也就是说一定是中间有什么隐情,甚至可以说成是king威胁了什么! 章路一长叹一声,似乎很悔恨,说道:“当初在云南的时候,我就帮一个朋友跑一趟生意,谁知道里面的东西竟然是未加工的冰毒,而后来我以为没什么事了,可是他竟然被抓住,顺便也就供出我,反正怎么都是我有罪,所以留在监狱中蛮好的。姐,你就不要再去难为姐夫了,劳心劳力多久也不能让我迅速出来的。” 时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切竟然是事实,自己的弟弟真的是所谓的毒贩…… 沈弈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淡漠的问道:“我告诉过你,不要签署警方给你的任何东西,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签订了?” 章路一解释道:“姐夫,既然事情是我做的,你觉得我还需要有什么隐瞒嘛,倒不如直接签署了比较痛快,这样也就能少受点苦不是。” 沈弈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章路一已经不是一次在监狱中与警察相处过,他怎么会经不住警察的拷问?况且当时是开庭在即警方根本不会铤而走险的对他动用严重的刑罚,看来其中还是有什么他不想说出来的秘密呢! “路一,你知道你这样做很傻吗?” 似乎略有所指,不知道他说的是贩毒还是与king达成条件,心甘情愿的留在监狱中。 章路一嘴角扯着一抹浅笑,看起来依旧阳光,“姐夫,有些事情是根本不能是我所能决定的,你要知道,为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就算是三十年的牢狱之灾算什么呢?” 时念就是他的一切,作为在世上的唯一亲人,章路一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时念的性命! 沈弈似乎已经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紧握着双拳,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看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king,他已经算清楚每一步,当章路一被警方抓捕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下来的宿命! “好了,你们谈话时间结束。” 门外,几名预警走进来,分别取帮着章路一解开铐子,同时带着他消失在两人的事情之中。 时念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杜鹃啼血般悲鸣,让人痛彻心扉。 而章路一在出门的一刹那,目光灼灼的盯着还停留在那里的女人,他的眼角逐渐湿润,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沈弈推着时念离开监狱,接下来只能通过私家侦探迅速查出来章路一的位置,之后在进行接下来的计划吧…… 回到家中,时念没有一点精神,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出神,就算是沈殊在她的身边,依旧没能让她提起一点兴趣。 章路一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是在是太大,自己的弟弟贩毒,竟然是事实!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沈弈已经让私人医生准备好安神的药物,现在的时念需要用睡眠来麻痹,这可能是对她最好的帮助吧。 现在的他还有事情需要做,king的阴险是他忍受不了的,他已经查处他的位置,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之中,沈弈迅速的开车前往。 酒店经理自然认识沈弈,在经理的帮助下,很快来到king所在的房间中。 沈弈死死的捶打着门,大声喊着:“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一些听到声音的人已经从房间中走出来看热闹,有些眼尖的人认出眼前的人是沈弈后,纷纷好奇他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而房中的king从睡梦中被人吵醒,冷漠的打开房门,还没看清来人,一记重拳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嘶——” king受到重击,一个踉跄,退后几步后撞到一边的墙上才稳定身形。 沈弈一步步的缓步上前,猩红的双眼满是杀气,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冷漠的说道:“既让你想要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再次一记重拳,king已经被打的七荤八素,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轻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扯着一抹狞笑,问道:“沈弈,看来你是已经去看过章路一了对吗?那他已经把事情告诉你喽?” 沈弈冷声问道:“我更想听你说,到底对路一说了什么,才让他心甘情愿的留在监狱中!” “无非就是关于时念的事情喽?事情明明还有翻案的可能性,可是我提到时念,他就心甘情愿的在监狱中呆三十年,看来这个弟弟还真的是人间少有呢!” king狞笑着望着他,就像是奸计得逞,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的伤口。 沈弈猛然一脚落在他的胸前,之见king的身体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径直的撞到一边的墙上。 “你以为谁都向你这般没有人情味?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你还算是人吗?” king这次已经没有力气继续从地上爬起来,而是蹲坐在一旁,冷笑道:“他爸当年不也是那样对付我的吗?现在我让他的一双儿女来还债,不是很好吗?” 沈弈已经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刚刚的宣泄情绪似乎已经让他得到一阵快感,他曾经告诉过章路一,解决事情不要去用拳头,但是对待king这种卑鄙无耻的人,拳头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件事情没有结束,你等着股神破败的消息吧,很快,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沈弈转身,围观的众人纷纷让路,不少女人见到他刚刚出手打人的模样,不禁说道:“沈总真的是型男呢,没想到打人的姿势都是那么帅呢!” 045杀 凯撒家族 沈弈打过king之后,警方很快找到沈弈,原来是king用故意伤害罪起诉。而沈弈当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现在后悔却是有些晚,律师团队很快出来给沈弈出谋划策。时念知道事情后,同样十分担心。 “你怎么对他动手的?” 时念脸色不是很好。淡漠的口气似乎有些责怪的意味。 沈弈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人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选择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此时的别墅中,沈弈与时念并排而坐在沙发上,坐在他们两个身边的还有美时与公司中的首席律师。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故意伤害还是视情节而定,不知道沈总把他打成什么样?” 律师用专业的眼光做着分析,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棘手。 沈弈冷漠着一张脸。淡淡的说道:“不过是打了几拳而已。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什么。” 似乎并在意king的起诉,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就算是king小题大做,把事情通过媒体的手段迅速的传播出去,可是对于他尔雅吗,依旧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 时念在一旁问道:“可是他现在选择走法律程序,故意伤害就是犯法,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律师淡笑道:“沈总这种小事的话。警方最多对沈总进行七十二小时的监禁,起诉的最大目的就是这个男人想要让沈总在警方手上待过这段时间吧,或许他准备做什么……” 沈弈的脸色逐渐黯淡下来。king的最终目的是时念两兄妹,现在章路一已经被带进监狱中,情况并不明朗。而有他守在时念的身边,king是不会有任何机会伤害的她的,也就意味着king现在是在制造机会? 这才是沈弈最担心的事情! 美时在一旁插嘴道:“我们可不可以不走法律程序解决这件事情?不过是一场民事纠纷,会不会让king弄得太过于复杂化?” 高额的诉讼费以及浪费的时间,完全不如沈弈直接用钱去解决方便。 众人都想着用私了的事情解决,可现在最重要的是king那边,他似乎并不缺钱,他的注意力应该完全在时念的身上吧。 沈弈有些担心,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担忧,直接安排道:“我会在明天把时念进行秘密的转移,而小沈殊就与时念留在一起,美时,最近两天公司的事情先放下,你就随着时念一同离开,对她进行照顾,怎么样?” 时念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我离开?现在的事情不是即将到来的审判吗?” 法院的宣判看起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可是沈弈知道,king的目的是在于时念,而不是自己,就算是被监禁三个月,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当他被控制起来之后,最危险的人则变成时念,鬼知道king会用什么手段,进行对时念的报复。 king的报复心理极重,沈弈还没有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看来曾经的往事只能成为一段历史,不为人知的历史吧…… “沈总是在担心时念小姐有危险吗?” 律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双锐利的眼睛中满是灼灼的目光,看起来老谋深算。 沈弈皱着的眉头拧成死结,淡漠的说道:“king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对付时念兄妹,现在想要把我关起来的最重要原因,无非就是我的存在,会阻止到他对时念的报复。” 想到king已经不去顾及股神的性命,沈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种人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留在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清算当年的旧账吧。 时念却说道:“沈弈,这件事情与king有关,甚至是章路一的事情都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你说如果我与他谈谈的话,能不能有回旋的余地?” 沈弈嘴角擒着一抹冷笑,随即说道:“你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监狱中的章路一吗?” 似乎被说中心事,时念垂眸低头。 她的想法还是逃不过眼前的男人。章路一的案子已经成为铁案,现在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只有king这个男人,用她的性命去免去章路一的三十年牢狱之灾,在她看来是划算的一笔生意。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路一在监狱中度过后半生,他出来的时候就会一无所有,甚至与世界脱轨,我真的不想看到路一变成那个样子……” 作为世上唯一的亲人,时念的心中惦记的只有章路一,这么多年来,无论章路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都可以原谅,为的就是想让他为时家开枝散叶,不至于让时家的户口本空荡下去。 “你们姐弟还真是一个模样,知道章路一为什么在警察局中签订认罪书吗?就是因为king的一句承诺!” 会想起与king的对话,沈弈的脸色逐渐黯淡下来。 坐在一旁的律师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问道:“你是说章路一是被威胁的吗?” 如果沈弈说的事情成立,案子还是有机会翻案的! 沈弈冷笑道:“不能算是威胁吧,不过是king说他进入监狱就不会继续伤害时念,而那个傻小子竟然选择相信……” 时念如遭雷击,呆滞的望着沈弈说道:“真的是这样吗?路一为什么会那么傻……” 沈弈反问道:“所以你觉得与king去谈条件你会又是胜算吗?这个男人蛰伏多年,为的就是想要对你进行报复,就算是当初与我为敌都是一样,不过是看我成为他报仇的最大阻力罢了。” 沈弈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远是他所不能撼动的,而在沈弈的保护下,想要伤害时念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路一怎么会这么傻,这种男人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 美时不满的嘟囔着,king分明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与他去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 沈弈似乎已经不想再去谈论这件事情,果断的做出决定道:“明天我会安排你先离开,我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几名护院与美时与与你一同离开,最近一个星期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时念怔怔的点点头,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眼前男人的唠叨,满脑子中都在想着章路一的笑脸。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自己爱章路一多一点,可是现在她才明白,两人的爱都是一样的,章路一想着她,而她同样子啊记挂着章路一,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美时在一旁附和道:“沈弈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时念姐的。” 沈弈却对她说道:“对了,你也尽量不要出门,以免被别人盯上,现在是危险时期,king打算做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所以你还是躲着一点,不要带着尾巴回去,知道吗?” 美时凝重的点头,“放心。” 沈弈安排好一切后,整个人才感觉的轻松一点,时念就像是他的软肋,纵然是自己有牢狱之灾,也不能让时念收到一点的危险。 律师与沈弈去书房中商量接下来的事宜,而美时则推着时念回到房间。 时念的卧室中。 “时念姐,事情会好起来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美时出言安慰着,时念就像是丢掉魂魄一般,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看起来沧桑非常。 “路一现在一定子啊监狱中不好过吧,可我却在这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送进监狱之中。” “沈弈哥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现在当务之急是king这个卑鄙的男人,他不被解决掉的话,就算是路一被救出来,还是会受到他的迫害不是吗?” 美时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一丝心疼,时念失落的双眼中满是惆怅,无神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我们应该相信沈弈哥的,他现在不在想办法吗?你忘记曾经公司破败成什么样子,还是被沈弈哥重新弄得生机勃勃,现子啊更是成为真正的龙头企业,所以你不要担心了!” 时念淡笑道:“可是这两件事情哪里一样呢,沈弈擅长对公司的经营,所以才会把沈氏集团从死气沉沉的样子重新恢复生机,但是路一的事情呢,我们现在根本都不清楚路一被带到哪里,想要解决的办法都没有不是吗?” 时念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绝望,就像是曾经得知章路一贩。毒进入监狱中的时候,可那个时候就是king出现,帮着她把这件事情解决,转念一想,或许没有king的存在,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吧…… 但年父亲究竟做过什么事情,会让一个男人记恨这么多年呢? “时念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过来吧?” 时念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美时只担心她虚弱的身体会撑不住。 而门外,却传来小沈殊咿咿呀呀的声音,随后便听到奶妈说道:“夫人在吗?小沈殊闹个不停,似乎想要见你。” 难道小沈殊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心中的不愉快吗? 时念缓缓的抬起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小沈殊的声音似乎让时念的心情稍稍好转一些,美时从奶妈的手中接过小沈殊后,随口说道:“时念姐。你看小沈殊多可爱,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了。” 时念伸出手抚摸着小沈殊的头,淡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身边的人为我担心。” 整个晚上,小沈殊都是躺在时念的怀中安静的入睡。而沈弈回到房间中看到惬意的母子俩,沉重的心情似乎得到缓解。 第二天一早,沈弈让护院分别开四辆车按照不同的方向开往市中心。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用障眼法,逃脱开king的追击罢了。 法院已经给沈弈下来最后通牒,下午就是开庭的时间。 沈弈在处理好时念的事情后。与律师团前往法院中等待着下午即将发生的事情。 法院中。沈弈与king再次相遇。后者再次恢复到一贯善用的伪装手段之中,装作温文儒雅的模样。浅笑道:“沈总还真是好算计呢,竟然用四辆车来转移时念离开,可你认为这样我就找不到她了吗?” 沈弈冷笑道:“你能找到她又能怎样,现在时念有我请来的保镖在保护着,凭借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似乎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吧?” king却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可是科技时代。好像只有沈总与那个叫做章路一的少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吧?可是现在看来拳头解决问题的人,注定都是没什么脑子的,没想到沈总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king处心积虑算计这么久。总算是能困住沈弈几天,可这短短的几天就足够他去对付时念,就算是最后一辈子都在监狱中度过…… 他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我说过的。只是让时家人为当年所作的事情付出些代价罢了,可是沈总为什么要让时念带着你的孩子一同离开呢?若是误伤到小沈殊的话,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king嘴角扯过一抹狞笑,已经对沈弈的所有事情全部调查的比较透彻,甚至连小沈殊的名字都了如指掌。 他这次可是最好周密的计划,所以不能有一点差池! 沈弈冷笑道:“你也要有那个本事才对,章路一的事情是我疏忽,才让你有机可乘,而在时念的事情上,我已经周密的安排过,这次,我看你还能使用什么鬼把戏。” “沈总身上不会是有监控设备吧?在这里等着套我的话,从而为章路一翻供?可这是铁证如山的事情,只能说是上天开眼罢了,让时家人得到相应的代价!” 一语道破沈弈的目的,king似乎很满意。 沈弈的身上带着录音笔,可没想到king的警惕性竟然这么深,随即处变不惊的说道:“我还没有你那么卑鄙!再说时念和他的父亲早就水火不容了,你又是何必。” “他父亲我已经收购了他的公司,成为了我的奴隶,可是我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沈弈冷冷一笑。 随着法官的出现,两人争吵才算是停止。 此时的时念已经被安排到新家之中,沈弈选的房子是一处改装过的复合式楼房,两层楼合二为一,整座房子中足有七八个房间,让护院以及美时等人有着足够的休息房间。 时念有些忐忑,上午离开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沈弈,可现在还是迟迟没有沈弈的消息。 king为人狡诈,不知道会在法庭上耍出什么诡计! 时念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事情刚刚处理完,而沈弈则是在赔偿一部分精神损失费后,在警察局中拘禁七十二小时,就可以离开。 尽管判决很轻,可是king知道,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 “时念姐,放心吧,三天后人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我再相办法看看怎么救出路一。” 美时在一旁安慰着,时念的状态并不好,她有些担心这样下去会让时念患上抑郁症。 时念淡淡的说道:“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柔弱。” 她经历的哪一件事情不是痛彻心扉,对于监禁沈弈七十二个小时而言,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经历过死亡的人,仿佛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会看淡,只有亲情,在随着车祸的瞬间,逐渐的变得炙热起来。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king打算做什么,姐,最近一段时间我会留在这里,我们两个就当是度假了。” 美时抱着怀中的小沈殊,一边爱腻的摸着头,一边对着时念笑道。 时念知道眼前的女孩不过是在不断的安慰自己罢了,随即笑道:“对了,公司的事情全部交代好了吗?”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众人似乎已经把公司给淡忘掉。 美时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是沈弈哥做事情滴水不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沈弈可是公司的主心骨,没有沈弈的存在,那里就会是一盘散沙。 时念有些担心的说道:“你打电话给公司里的人询问一下,看看沈弈是怎么安排的,若是公司还在正常运行的话,你就与经历说一声,让他们停止公司运营三天。” 美时惊讶的问道:“公司忽然停止运营的话,会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时念姐,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管公司的事情了吧?” 时念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她只不过不想让当年的事情在发生一次而已,毕竟现在的沈氏已经是雄霸这座城市,应该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吧。 “姐,要不你与小沈殊睡一觉去吧。我看着小家伙都困了。” 美时想让时念转移一下注意力,利用母爱来让她暂时忘记最近发生的这些烦恼的事情。 现在的美时才知道,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过是一些人生都会经历的事情罢了,而时念的惨淡境遇,一次次的与至亲分离,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时念接过小沈殊,垂眸望着怀中可爱的小胖家伙,眼中满是怜爱,随即说道:“我还不困,一会小家伙睡了的话,你就把她直接抱回卧室中吧。” 由于保证行动的机密性,整座房子中只要美时与四个保镖是外人,别墅中的其他人全部都留在那里正常的生活,毕竟人多嘴杂,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的麻烦。 房子中已经屯着足够一个星期所用的粮食,时念就像是在这里避难,日子却还是比在医院中过的会好一些。 死命保镖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不断轮流着换班盯着窗外,高度紧张下,似乎看起来一切都比较平静。 而此时的king正躲在一处小黑屋中,他正在通过私家侦探给他的监控录像来寻找时念等人的位置,似乎已经有些眉目。 king这次的计划十分简单,再找到时念后,只需要用准备好的雷管炸掉房子,就会让时念灰飞烟灭,他的大仇也就得报! 房间中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平静的到达第二天清晨,依旧没有什么异动,美时开始放松警惕,似乎认为这些不过是沈弈的大惊小怪罢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向king这种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仇才对吧。 时念依旧望着窗外发呆,时不时的哄哄小沈殊,整个人过的也算是惬意,只不过她的心里却在担心着沈弈,不知道那个男人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在警察局中受苦。 转念一笑,计算式警察也不会轻易的碰沈弈吧,毕竟惹上这种男人,会是他们一辈子的噩梦呢…… 可监狱中还有些一个人需要她的担心,章路一现在过的日子才算是暗无天日吧,整日处不好穿不暖,一切却全部都是为自己…… 在章路一出事后,小颜就已经不知所踪,不知道是心灰意冷的原因还是本就是在章路一身边的一颗棋子,无论是什么身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章路一已经在监狱中,出来的时间也是遥遥无期,又何必去想一个曾经的女人呢…… “姐,你在想什么呢?” 美时站到她的身边,望着窗外似乎看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时念惨淡的脸上挂着一抹忧愁,淡漠的语气就像是迟暮老人,“我在想路一现在怎么样,你说监狱里日子会不会很苦?” 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美时陷入沉思之中,她在戒毒所中待过,又在监狱中度过一段时光,对于那里的生活实在是在了解不过。弱肉强食,恃强凌弱,分明就是一个现代人所居住的原始社会! 整日的劳作以及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像是噩梦一般,让人挥之不去。 似乎意识到她的口无遮拦,时念转移话题,嘴角扯着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我一直在想,当年父亲究竟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让king记恨这么多年呢。” 能够让一个人记恨到丧心病狂的程度,无非就是夺妻之恨以及杀父之仇,可是king是孤儿,他与父亲的年纪相差太多,两件事情分明都是不成立的借口! “可能是小肚鸡肠吧,总之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你来承担这些事情呢?” 时念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淡笑道:“可是现在路一不已经都付出代价了吗?伤害这个男人的代价还真的是很大,所幸当初没有与他走的太近,不然今天我可能已经不能坐在这里与你聊天了吧。” …… 可惜一起事情发生的太快,时念还来不及细想,她所住的地方就被炸为平底。 硝烟弥漫,时念疯了一般的冲向倒塌的房屋,她的孩子还在那里,她要进去。 面对着大火,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是怎么也接近不了,她疯了一般,可是毫无用处。 沈弈看着病床上不断挣扎的时念,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呼唤,“念念,念念,醒醒,不要怕,一切已经结束了。” 时念突然间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沈弈,“这是哪里?沈殊呢?他在哪?” 沈弈按住时念,拍拍她的肩膀,用力的抱住她,“别怕,一切都结束了,沈殊很安全。” “真的吗?” 沈弈点点头。 时念冷静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行踪暴露了,king找到了你住的地方,在里面安装了炸药,我进警局是联合警察给king下的一个圈套。” 沈弈顿了顿又道:“只是没有想到,king也早有预谋,等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你出去了,孩子还在里面,索性有特警进去将沈殊抱了出来,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房子爆炸的那一幕。” 时念闭了闭眼睛,“幸好没有事。” 沈弈点点头,“king已经被抓了,他涉嫌走私贩毒,对我们的伤害也足够死刑,一切已经结束了。” “那他和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念不解。 “当年你父亲并非白手起家,是吞了king母亲的财产,他假装和king的母亲在一起,之后骗取财产后离开,所以king的母亲抑郁身亡。”沈弈又道:“自从医院那件事以后,我就给了你父亲一笔钱,让他们去国外发展去了,并告诉他不许再回来,因为我怕你看到他们伤心。” “谢谢。”时念沉默了良久,又听到沈弈问:“你父亲现在已经被拘留,你要不要……” “我不会去看他的,我欠他的,从我被他送上你的床开始就已经还清了。” 沈弈微微一笑,“我还要谢谢他,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老婆。” 时念勾勾唇,忽然感觉全身发冷了起来,随后便昏睡了过去。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也许是太过峰回路转,时念大病了一场,高烧烧了好几天。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她身后就是沈弈,见到她醒了,沈弈微微一笑,“下去吃点东西吧!” 时念点点头,身体也有了力气,刚洗好脸下楼,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是大学时期的好友,魏如歆。 这家伙周游世界回来了,分外的开心。 现在魏如歆也在沈氏集团上班,知道时念要来开心的不得了,结果她这几天还没有去,因为生病了,她有些担心。 时念和她聊了一会儿后就挂断了电话。 吃饭间,沈弈忽然道,“你晚一个月去上班吧。” 时念一愣,“为什么?” 沈弈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集团内部要进行一次大整改,整改后你再进。” 时念想了想,“也好。” 正好这几天也可以休息一下。 沈弈点点头,“你明天去和主管说一声,他会同意,晚上我带你去吃饭。” 第二天时念自己开车去的,沈弈不放心,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谁也没有发现异常。 时念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和主管说明自己来意之后,主管立刻同意,“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今天既然来了,就去熟悉熟悉自己的办公室。” 时念很开心,因为主管并没有因为她和沈弈的关系就对她毕恭毕敬,而一整天,沈氏集团里面井然有序。 晚上下班的时候,魏如歆找到了时念,在沈氏集团里面,她更急谨慎小心,整个人都变了,见到时念还是很开心,念念念念的叫着,说要和她一起吃饭。 时念才想起来,晚上约好和沈弈一起吃饭,不过加上一个魏如歆,大概也没有什么问题,便给沈弈发了一个短信告知了一声。 沈弈看着短信,揉了揉眉心,本来想送礼物的,当着外人的面…… 随后便把礼物给取消了。 他是看时念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才想到吃饭。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魏如歆的妹妹小菲,小菲一听要去吃饭,便黏了上来,魏如歆无奈,时念也只好一起带着了。沈弈已经在等了。 最后魏如歆做了司机,小菲坐在了前面,时念和沈弈坐在了后面。 小菲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难耐的有些兴奋,小手到处摸来摸去,尤其是一想到刚才见到的沈弈,手下动作一停,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怯生生的从后视镜里小心的打量着。 当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时,呼吸一紧,感觉到胸口不规则的跳动着。 哇塞—— 之前在公司总是远远的看着沈弈,又因为身份的关系,不敢多看,今天一看—— 小菲顿时脸红了起来,暗叹了一口气,时念这个女人真是好福气。 此时的沈弈皱着眉,俊脸上写满了不耐。尤其是在看到坐在副驾驶室的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脸花痴的从后视镜打量自己时,强忍着心底的不悦伸手按下隔层。 小菲看得正爽呢,突然放下的隔层让她闪过失望,到底还是小姑娘,大大的眼里瞬间蕴上一层水雾。 时念忍着笑意,但是略微颤抖的身子早就出卖了她。沈弈看在眼里,原本紧绷的俊脸慢慢有了几丝龟裂。 “很开心?”高大的身子往前凑上几分,原本车内空间有些狭小,他的突然靠近让时念没来由的呼吸一紧。 “你说什么呢?”时念决定装糊涂,不得不说,刚才沈弈的举动着实让她有几分得意。连带的嘴角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沈弈低低的笑着,没有回答。视线落在那双白皙柔软的小手上。时念的手很漂亮,十指芊芊如葱白一般,指甲修剪得很干净,透着淡淡的粉红。 那么漂亮的一双手,让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握在掌心细细摩挲。 时念感觉到沈弈的眼光,不自在的将手握成拳头,又放开。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晚他抱着她的样子,似乎好像还亲吻了她的脖子!随后,时念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飘上那张好看的带着淡淡浅粉色的薄唇之上。 沈弈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乌黑而又深邃,那双眼似乎有魔性一般,让她不由得深陷其中。 她感觉整个呼吸都乱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悄然爬上了心头,让她有些慌乱,如此狭小的空间内,而且前面还有人,她完全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轻轻的拂过自己的面颊。 他,他想要干什么? 轻轻的挪了挪身子,屁股微微往后挪了一下下,视线顺着男人长长的睫毛一路往下移,从那双好看的似乎承载了整个天空的眼,再来到那高挺完美的鼻,最后落到他唇型完美的薄唇之上。 热。 从未有过的燥热感,让她下意识的伸出粉舌轻轻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 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沈弈,你……唔!” 看着那张越凑越近的俊脸,时念的眼睛都眨的干涩了,紧张的开口才说了几个字,一个滚烫柔软的物体便印上了她的眼睛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弈眸光一暗,低头便毫不客气的直接吻上了那张他早在梦中演习过千万次的粉唇。 柔软的触感让他高大的身躯猛的一紧。感受到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吓得僵直的时念。沈弈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进一步,只是如那夜一般轻轻的啄了啄。 竟然带了两个电灯泡,沈弈很伤心。 灼热的温度从嘴上移开,时念有些晕眩,手脚有些发软,看着那张好看的唇移开,心里竟闪过一丝失落。 脑袋一紧,她这是怎么了?一个吻而已,竟然让她乱了分寸? 亲吻成功,沈弈所有的不悦瞬间消散,心情极好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看着面前眼里带笑的男人,时念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随后似乎像想到什么一般,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好在也没有时间让她多想,因为车子已经驶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小菲便从驾驶室下来,看到时念站在沈弈身旁,涨红着一张小脸儿走了上去:“沈先生,我是财务的小菲,昨天我们在……” “不记得。”沈弈淡淡的打断了小菲。 这时候魏如歆走上来,拍了拍小菲,“沈先生,我是念念的大学同学。” 看得出魏如歆更成熟一些,沈弈笑笑,“我很开心,她有你这样乐观的同学。” “谢谢,我当做是夸奖了!”魏如歆扯着小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小菲嘟嘟嘴,到底没有乱说什么。 这次沈弈选择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很具有乡村风格的农家小院。朴素的装饰让时念眼前一亮。对于奢侈的法国菜其实她更中意的还是这样的农家饭菜。 小菲跟在她们身后,看了一眼面前这有些破旧的小院,眼里露出一丝嫌恶。她还以为会去那种高级的法国餐厅呢,没想到竟然会带着时念来这种地方?看着油腻腻的饭桌还有有些吵闹的大厅,小菲只觉浑身难受的紧。 看来,时念在沈先生的心里也不怎么样嘛!! 时念自然是看出了小菲的不适。 并未多说,和沈弈坐下后,便有服务生上来递过一本菜谱,沈弈结果,修长的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菜谱,随口点了几个菜。 时念发现,每样都是自己爱吃的。她向来重口味,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所以沈弈点完时,时念没有反驳。 倒是一旁的小菲苦着一张脸。她习惯了清淡的口味,一听到那什么辣子鸡,麻辣鱼时,只觉头皮都麻了。可是人家压根没有问自己的口味,又不好意思自作主张。 好在沈弈似乎发现还有一个人,双手将菜谱合上,抱歉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魏小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样吧,你自己点合你口味的菜吧!” 沈弈这一笑,小菲一愣,随后先魏如歆一步拿过了菜单,有些受宠若惊,小脸儿一阵羞红,小手摇了摇道:“不用不用,沈先生您点的这几道菜她都爱吃!就这些吧!麻烦了,谢谢!” 说完,很有礼貌的将菜谱递到服务员的手上。 魏如歆缓缓叹了一口气,悄悄的看了时念一眼,好在时念只是安抚性的一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魏如歆拿出手机给小菲发了一个短信,“不要再乱说话,沈先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小菲听到手机铃声,随后拿出手机,对沈弈笑笑,“沈先生,我玩一会儿手机,没关系吧?” 沈弈扯了扯嘴角,没有任何的笑意。 魏如歆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小菲,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就是这个德行,什么都要最好的,还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淑女嘚瑟。 魏如歆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顿饭之后,小菲大概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了。 菜很快就上了上来。几乎所有的菜上都飘着一层火辣的红油。 时念看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重口味的饭菜了,之前是因为怀孕,生下沈殊之后也是忙到没有时间。 原本不饿,这香味却勾得肚子里的馋虫全都跑出来了。当下也不客气,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魏如歆也喜欢,拿着筷子说了一声不客气。 沈弈见时念吃得开心,也觉得有几分饿了便夹了几口味道稍微清淡的菜吃了起来。 两人吃得很是愉快。晾在一旁的小菲感觉自己都要哭了,刚下班就跟着过来,本来就没有吃饭,此刻肚子饿得都快要打鼓了,可是看着桌上那满是红油的重口味菜,又不好意思说这些菜不合口味,只能僵硬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子鸡放入口中。 轰。 小菲只觉头皮都要炸开了,辛辣的感觉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开来,强忍着要流泪的冲动,麻木的将口里的东西吞了进去,这才端起桌上的凉开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恩?菲小姐是不是觉得这饭菜不合口味?”沈弈放下手中的筷子,见盛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问道。 时念撇过头,看到盛蓉辣的有些红肿的嘴,有些不厚道的想要笑出来,可是却还是硬生生的憋着。 傻子都能看出来小菲喜欢沈弈,但是碍于魏如歆的面子,时念也不可能让她太难看。 “是不是不习惯?要不我给你点点儿别的?”时念看向小菲。 小菲刚想说好,可是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那不是在沈先生面前自打嘴巴吗?当下闭着小嘴儿摇了摇头:“不,不是,是,是太好吃了!” “哦,妹妹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辣的了,我这个人做姐姐的都不知道!”魏如歆打断了时念想要说的话,凉凉的道。说完又对时念笑了笑,体贴的往小菲碗里夹了一大堆吃的:“那菲菲你多吃点儿,这家的菜在咱们这里很有名呢!” 魏如歆眼里划过一抹戏谑,也不再说话,低头吃了起来。 小菲咽了咽口水,她恨透了魏如歆,这个姐姐什么都比他出色,母亲就喜欢她。她讨厌透露!! 但是在沈弈面前,还是忍!! 一路吃下来,时念有些撑,摸了摸有些凸出来的小肚子,满意的舔了舔唇。再看一眼小菲,却见她整张小脸儿绯红,原本水润润的小嘴此刻已经肿成了两根香肠。 魏如歆显然也看见了,只是没料到吃了一餐重口味的饭菜而已,就把小菲吃成了这副鬼样子。 反观沈弈,吃完最后一口,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淡淡,举手投足间竟如在西餐厅吃牛排一般那般的优雅。 “饱了?” 时念点了点头。 喊来服务员结完账,四人一出大厅。沈弈看着小菲似乎没有打算离开的想法,眉头一挑道:“两位小姐,天这么晚了,我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小菲抬头,想要拒绝,却见沈弈脸色有些阴沉,原本好看的眼里一时间迸射出来的不悦让她心一沉。 魏如歆本就是想回家的,当了一晚上电灯泡就太不厚道了,于是点点头,“那就谢谢沈先生了。” 消费没有反驳,她同意的原因还有一点,她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是不是刚才吃的东西不卫生?她想回家拉肚子。 很快,车子就驶了过来。魏如歆小菲上了车,时念走上前去和他们告别,魏如歆却眨了眨眼睛,无声到:“这回没有电灯泡了。” 时念笑笑,沈弈走上前:“把两位小姐安全送回家!” 魏如歆点点头,“今晚谢谢沈先生。” “不客气。”沈弈说完拉着时念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小菲坐在车里,透过反光镜看着那个高大的俊美男人拉着时念离开,眼里写满了不甘。年纪不大的她还不懂得如何去掩饰自己的想法,小手揪着裙角,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魏如歆冷哼了一声,这女人还不自己大概要失业了吧! 时念回头时,载着姐妹的那辆车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时念见人走了,将手抽了回来。 手心的柔软触感一消失,沈弈回头,便看到路灯下那张略带粉红的小脸蛋儿,如蝶翼般的长睫下,漆黑的眼中点点灯光在里面悦动着,收腰的塑形长裙更衬得那小腰不盈一握。 此时的沈弈只觉心都快要融化了,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侵袭着他。眼底的眸色越发的暗沉,不自不觉露出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如黑暗中走出来的高贵帝王。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臣服。 时念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纵使自己四年前就和他在一起过,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她竟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沈弈伸手拉着她,打开了车门,等到时念回神时,这才发现,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直到两个人将车停在电影院门口,时念才后知后觉得想,他们是在约会吗? 看着沈弈站在队伍中,高挑的身材再加上完美的俊脸吸引着无数的小女生频频引发尖叫时,时念没来由的只觉有些好笑。 “其余电影都没票了,只有这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从人堆里走出来,沈弈笑着将电影票递了过来。 时念接过票,感受到四面八方射来的嫉妒光线,淡定的看了一眼。居然是动画片?没想到做为一个成年人,他也会接受这样的电影。不过,动画片就动画片吧!反正她也喜欢。 买好了爆米花还有可乐,时念抱着,边走边吃。好像她只有十八岁一样,马尾一甩一甩的,格外的有活力。 沈弈拿着可乐吸了一小口,淡定的跟在后面,虽说已经步入二十七,俊美如妖孽一般的俊脸倒也看不出年纪,两人站在一起,竟格外的养眼,男俊女靓,很是登对。 进入放映厅内,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偌大的放映厅显得有些空挡,按照票的位置找好座位,时念把手里的爆米花塞到沈弈手上,从他手里拿过可乐喜滋滋的抱着大口大口喝着。 喝得正爽,手中的可乐就被人给拿了过去。 “哎?”时念吓了一跳,随后看到沈弈,笑起来,“大名鼎鼎的沈先生也喝可乐?” 粉嫩嫩的小嘴儿因为沾上了可乐,润润的很是可爱,一张一合间的说着,隐约能看到里面那条粉嫩的小舌,想到刚才自己喝过这可乐,沈弈只觉有些眼热。 撇过头,深呼吸一口,不再与她对视。 “可乐这种东西少喝点,若是真渴,我给你去买瓶水!” “不用了,刚才喝饱了!看电影吧!”时念笑笑,从沈弈手里拿过爆米花继续吃。 电影开播,整个放映厅的灯便暗了下来。 动画片被制作的很好,至少时念是非常喜欢,就是不知道沈弈看的怎么样。 不过按照动画片中两只羊亲吻时,沈弈也过来找她蹭吻的情况来看,这家伙大约是看的非常满意的。 晚上的时候,韦德打过来一个电话,是为了结婚的事情。 韦德此刻正在国外度蜜月,出来买零食的功夫给沈弈打电话,免得未婚妻海瑟薇知道后担心,“之前你让我私下里收购的那几家传媒公司,老总都已经被慕清璇收到了旗下,估计是要重新自立门户。” 沈弈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我明天就送给他们第一笔生意。” 韦德一冷,“你不是说曝光慕清璇的事情缓一缓吗?明天就暴出去?” “我定好了飞国外的机票 ,这段时间我带着时念去散散心,国内怎么发酵我就不管了,也省的她担心。” “您这招真狠。” …… 沈弈本想立刻带时念去散散心,结果韦德这家伙真是欠揍,带着未婚妻就飞来了。 沈弈气个半死,不过韦德的未婚妻海瑟薇却和时念很谈得来,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然而,沈弈没想到的是,刚挂断电话没有半个小时的韦德,便又打来了电话。 沈弈眯了眯眼, 以为韦德又有什么事。 他接起电话,韦德惊天动地的声音嘶吼般的传来! 沈弈皱起眉, 在韦德嘶吼稍弱的时候,果断的插了一句话—— “说人话!” 韦德太高兴了,以至于就没有和沈弈去计较什么。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美娇妻,清了清嗓子,“沈弈,你在家吗?” 沈弈眯了眯眼,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韦德咚咚咚的敲门,沈弈懒得起来,拿起遥控器打开了门。 韦德一进来就是春风满面,他眯着眼睛,整个脸都笑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他身后走出了一个女人,正是海瑟薇。 “请坐。”沈弈站了起来,起身去拿水。 韦德立刻将海瑟薇扶着坐了下来,随后走到沈弈身后,弯着眼睛,两只手挫啊挫的…… 沈弈回过身,奇怪的看了韦德一眼,“有事?” 韦德重重的点头,伸出手指了指一边歪着头看着两人的海瑟薇,微微一笑,“沈弈,我和海瑟薇要结婚了。” 沈弈闻言没有什么表情,其实这两人一进来,他就明白了,一个一个春风满面,不是结婚是什么,来这里显摆? “恭喜!” 只是两个字,却让韦德讶异的挑了挑眉—— 难道他这么圆满的人生不应该让沈弈嫉妒的死去活来吗?就算不死去活来,也应该肝肠寸断啊? 真不科学! “沈弈!” “嗯?”沈弈的声音微微上扬,实际上他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 韦德跟他的情谊这么多年了,他看到韦德今天高兴的样子,虽然自己的感情不圆满,但是他可以幸福,沈弈非常满足。 韦德自然是不知道沈弈的心思的。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韦德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结婚了。” “不是给你放了假,一个月不够就再加一个月?”沈弈淡淡的道,不过韦德欠揍的脸,沈弈很想上去揍两下,便道:“不过我忘了问了,是和海瑟薇吗?” “当然是啊!”韦德一脸正色。 海瑟薇对韦德眯了眯眼,就听到沈弈又道:“挺好的,不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韦德当时就石化了,这tm难道不是在黑兄弟吗? 这tm还不是嫉妒吗? 海瑟薇当时就不愿意了,指着韦德的鼻子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不三不四的女人?韦德你什么意思啊,你真当自己是开妓院的?“ 沈弈轻轻一笑,坐在一边,听着两个人吵吵闹闹。 他回头看了一眼,家里的老猫正蹲在一边,寂寞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韦德总算是哄好了姑奶奶, 含泪的对沈弈道:“沈弈,你不能这么害兄弟啊?快给我解释解释。” 沈弈是知道海瑟薇这人的脾气的,和时念的温吞不一样,她的脾气火爆的很。 便对海瑟薇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韦德这个人虽然有很多缺点……” 韦德:…… 沈弈又道:“但是他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会对你好的。” 海瑟薇不买账,嘴角勾的高高的,“那是当然了。” 然而,海瑟薇话锋一转,又道:“婚礼请你当伴郎,你当不当?” 韦德这下不干了—— 为什么要请他当伴郎? 他比我帅啊,到时候大家都看他了,谁看我这个新郎啊啊啊啊!! 韦德在这边抓狂,沈弈却拒绝了,“我已经做了父亲了,这样不符合规矩。” “靠!连托词都是一样的。” 沈弈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就是时念也是这么拒绝我的!”海瑟薇说完又道:“不过她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到底还是当了我的伴娘!” 沈弈抿了抿唇。 沙发两端都沉默着,半晌后,沈弈才淡淡的道—— “我当!” 韦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看着海瑟薇,无声的问:“这样好吗?” “给你们一个机会!”末了,海瑟薇补充道:“是看在你给我老公两个月假期的份上!” 老公啊…… 韦德心都要化了。 沈弈低低的笑了一声,“好,不过你们的婚期宣布的倒是很急。” 海瑟薇不再说话,韦德贱兮兮的说,“那是因为我要当爸爸了嘛!” “你小子……” 沈弈沉沉的笑了,“恭喜了!” “同喜同喜,以后你们家沈殊就有玩伴啦!” “智商太低,沈殊看不上。” 韦德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 时念自从知道海瑟薇怀孕了以后,就每天都接受她的召见,一会儿去看婚纱,一会儿去看房子,再不就是去疯狂购物—— 给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奶瓶。 时念看着堆满了一整个屋子的小孩子用品,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海瑟薇啊,你还不知道是男孩是女孩,买这么多女孩的用品,万一以后生了男孩怎么办啊?” 海瑟薇抱着西瓜,一口一口的吃着,闻言哼哼笑,“放心啦,肯定是女孩,我还要生下来给沈殊玩呢!” 时念:…… 时念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了,最近公司没有什么事情,她已经一周没有什么事情了,她的团队现在由资历比较深的李洁管理着,这个女人也跟了她四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婚期定了吗?” “算卦的说两周之后比较好,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时念坐在沙发上叠着海瑟薇刚买回来的小孩子衣服,随意的问道:“伴娘都定好了吗?” “定好啦,就你呀!” 闻言,时念一愣,“只有我?” “是啊,我又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想让她们抢我的风头,你就不一样啦,你都有孩子了!” 时念无奈的摇摇头,“……好吧,那新郎那边呢?伴郎选好了吗?” 其实海瑟薇知道,时念最想问的问题就是这个,还拐弯抹角的,就直接问呗,反正时念怎么问,她也是不会说实话的。 要是说了实话,这家伙大约婚礼都不会去了。 “我不知道啊,那边的事情是他处理的,我现在是孕妇,我才不管呢!” 时念点点头,信以为真。 海瑟薇又道:“不过你放心啦,韦德肯定不会找那个谁当伴郎的。” 时念的手指一顿。 是啊,她和沈弈还没有复婚,两个人已经结婚又离婚的男女去给别人当伴郎伴娘,估计就要上头条了。 海瑟薇又道;“韦德这人嫉妒心多强啊,要是伴郎比他帅,那还了得了?” 时念微微一笑,转过头便看到海瑟薇洋溢着幸福的侧脸,她从来没有见海瑟薇这样笑过,她是发自内心,只是可惜了。 时念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沈弈给佣人都放假,她微微一笑:“你终于开明了一次。” 时念刚说完这句话,之前的晕眩感又快速袭来,她没有听见沈弈回答了什么,随后她支起了一只手臂,轻轻的支出了额头。 沈弈见状眯了眯眼,随后他快步走到了时念的身边,手指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沉声道:“你怎么了?” 时念感觉有人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楚那个人再说什么,感觉好远,感觉开离她好远好远,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像是窒息了一般。 沈弈看到时念满头都是汗,他的眉皱的越老越紧。 沈弈抱着时念,抬起脚步就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到了卧室,沈弈小心翼翼的将时念放下,随后拿出纸巾为时念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反身又打开了窗户通风。 沈弈打电话给医生,挂断电话后,他走到时念的床前,她的额头上又蓄积了大片的汗珠,沈弈皱着眉,轻轻的为时念擦了下去,片刻后,时念似乎有清醒的迹象,嘴唇有些一些血色。 沈弈缓缓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过来。 时念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她歪着脑袋,靠在了沈弈的肩膀上,嘴唇干涩的厉害,意识却清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沈弈问完,就感觉到时念的手在动。 他低下头,看到时念正用手捂着 肚子,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沈弈靠了过去, 只听到时念断断续续的道:“疼……疼……” 沈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睛,问时念:“你肚子疼?” 时念似乎是点了点头。 时念用力的喘着气,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沈弈立刻将她抱去了窗口。 外面的风吹进来,带来了不少新鲜的空气和氧气,时念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沈弈,随后扯了扯嘴角,“谢谢。” 沈弈眯了眯眼睛,“不用和我说谢谢,还有哪里不舒服?” 时念费力的摇摇头,“没有了。” “肚子还疼不疼?” 沈弈的话音刚落,只感觉托着时念的手上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落了下来。 时念也感觉到了,她一愣,随后立刻不敢再动了。 此时此刻,她多么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她不记得生理期的日子,而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情绪起起伏伏,所以就导致了生理期延后,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严重。 时念的脸上已经通红了一片。 沈弈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上热乎乎的,他一动也不敢动,愣愣的看着时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沈弈刚一开口,时念就趴在了他的胸口。丢人…… 沈弈抱着时念往门口移动,时念的呼吸微微快了一拍,沈弈感觉到他的脖颈痒痒的,然后时念将他抱得更紧了。 沈弈叹了一口气,身下却起了不该起的反应,他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沈弈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时念的身上,“现在呢?家里有……那个吗?” 沈弈抿了抿唇,他清声咳嗽了一声,心里却在祈祷。 然而,时念却摇摇头,“没了。”随后又道:“你放我下来吧,我去换一件衣服。” 沈弈眯了眯眼,没有听时念的话,而是直接将她抱进了卫生间。 时念半挂在沈弈的身上,卫生间的灯格外的明亮,她眯着眼睛,听到马桶盖被翻开的声音,接着沈弈便在她耳边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 时念已经不想再抬起头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在前夫家来大姨妈,结果还没有带必需品,最重要的是…… 时念抬了抬眼睛,就看到了一双修长的腿正站在她的旁边。 接着洗手池的水龙头被打开,水哗啦啦的留了下来。 时念没有勇气看过去了,因为她都能想到沈弈认真洗着满手血的模样。 她紧紧的咬着唇,几分钟过后,水声消失,沈弈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转过头,缓缓蹲下身,对上了时念的眼睛,“你确定现在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情况了吗?” 时念点点头,心想,你快点走吧,她真的要尴尬死了。 “那就好,我去帮你买。”沈弈说完将手机留给了时念,“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沈弈脚步匆忙,开着车出了别墅区三十米左右,就在路边看到了一家极小的便利店。 是一个小破房子,红砖建造的,看起来年代很久了,上面挂着一个红白色的牌子,叫宏盛副食店,‘宏’字还少了一半。 沈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店门口坐着一个头发微白的老头,正拿着一个芭蕉扇着风,看见沈弈也没说话,复又闭上眼睛躺在摇椅上扇风。 沈弈看着面前摆的满满登登的货架子和冰箱,唇角抿的紧紧的,又偏头看了一眼老爷子,径直往里面走,白衬衫黑西裤与便利店里面的景象格格不入。 他站在门口环视了一眼,在最里面锁定的目标,又举步往里走。 目标看似很近,可走向目标的路中却很艰难。 便利店中的灰尘很多,沈弈身姿僵硬,等走到目标前目光淡淡扫了一圈,伸向货架子的手顿时停在了原地—— 都是灰,到处都是灰! 不干净,不卫生,不可以。 沈弈放下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路过门口的老爷子身边,老爷子咳了一声,“付钱!” 沈弈脚步一顿,摊开手凝眉,淡淡道:“我没买东西。” 老爷子这才睁开眼睛,闻言瞥了沈弈一眼,然后伸出扇子朝着沈弈扇了扇,“不买东西进来逛一圈干什么!你当这里免费的?” 沈弈本欲往外走的脚停在原地,抿起嘴角,闻言皱起眉道:“你家的东西太脏了,所以我不想买。” 老爷子一听不乐意了,扇子‘啪’的一下放在柜台上,瞪着眼睛道:“我家东西脏?哪脏了?!”老爷子声音越来越高,最后拍案而起。 沈弈眯了眯眼睛,“所有的东西都脏。” “你要买啥?你说!”老爷子又拿起扇子,指着旁边的货架子,“你说你要买啥?我给你看看到底脏不脏。” 老爷子声音洪亮,似乎想要镇住沈弈。 “卫生用品!”沈弈淡淡道,目光掠过最里面货架子上摆放整齐的某用品,又看向外面,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红。 这是沈弈出声以来,第一次买这种女性卫生用品。 不过是给时念买,沈弈也没有觉得那么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不过老爷子太纯洁,完全没理解沈弈所谓的‘卫生用品’就是卫生巾,老爷子哼了一声,去里面颤颤巍巍的拿起一卷卫生纸,回来便‘啪’的一声拍在了沈弈面前,腰一挺:“哪脏?” 沈弈看着面前纷飞的碎屑和灰尘,轻飘飘的看了老爷子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沈弈修长的背影—— 嘿!怎么滴?小伙子,你长的帅就了不起啊?! 沈弈沉着脸色,脚步匆忙的往回走,随后他开车到了附近一个比较大的超市,他满意的站在整齐无尘的货架前打量着各色各样的品牌,为难的皱了皱眉。 买什么样儿的呢?! 过了一会儿,许是大家都看到一个帅气逼人的帅哥来买卫生用品,货架前过来挑选的人就越来越多,眼神各异。 有人奇怪,有人好奇。 沈弈眉头皱的更紧,随后目光淡淡的打量了一眼身边的人。一个女生尖叫了一声—— “长的太帅了。” 另一个正在货架前挑选的女生闻言转过头,在看到沈弈的时候一愣? “好帅,不过我这么觉得有点熟悉?” “熟悉?” 那女生想了一会儿,随后道:“是沈氏集团的总裁诶,沈弈先生,你不知道吗?经常在财经版面的头条。” 女人话落快步走到沈弈面前,微微一笑,眼中惊喜而又期待:“你是沈氏集团的沈弈先生吗?” 沈弈闻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我觉得你特别厉害。” 沈弈不搭理她,后者又问:“你是来给女朋友买卫生…巾的吗?”女生很不好意思。 沈弈没有否定,只是颇为不耐烦的道:“不方便告诉你。” 后者脸色黯然,随后另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小声道:“是沈弈先生本人吗?” 刚才说话的女生点点头,“真是!”随后两人站在一边悄声交流。 “拍张照片吧!” “不行,沈先生很低调的。” “那他来干什么?” “买卫生巾呗……” “沈弈有女朋友了?不是和踪小姐分手了吗?” “肯定又有新的啦,不过能当他的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 导购站在一边,现在这年代男人为自己的女人买卫生用品太正常了,可是这男人一眨不眨的站在货架前是什么意思? 五分钟都没见动过。 见状,导购只得红着脸走了上来,轻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么?” 沈弈偏头看了导购一眼,耳朵上的红晕渐渐消散,随后咳了一声,低声道:“我妻子要我带一些回家。” 导购眼里一黯—— 原来都有妻子了。 随后又道:“不知道你妻子有没有什么一直用的牌子?如果有,用以前的比较好。” 闻言,沈弈想了想,他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件事,所以当然也不知道时念用的是什么牌子。 思及此沈弈摇摇头:“没有。” 导购又道:“那……有没有什么过敏现象?网质和棉质都可以吗?” 闻言,沈弈眉头皱的更紧,过敏可真是一件严重的事情,随即看向导购,“你等一下。” 导购微笑着点点头,沈弈拿起手机拨通了时念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电话。 沈弈皱了皱眉,然后才想起来,手机是静音状态的。随后他放下手机,回头对导购说,“一共有几类?” 导购一愣,什么有几类?随后才明白他说的是卫生巾的类型,于是回道:“就两类,棉质和网质,先生你要哪个?” “两样都要,都拿最好的。”沈弈话落又一顿,狐疑的看向导购,“要是这俩样都过敏怎么办?” 导购一愣? 都过敏?还有这样的人吗? 接着,导购灵机一动,从货架子上拿下一袋儿对沈弈道:“先生,你看这个怎么样?如果其他两个都用不了就用医用纱布,这个应该没问题。” 沈弈点点头,“可以,一样来两袋。” “那长度呢?” 长度?沈弈这个倒是明白:“最长的吧!” 导购开开心心的将六袋儿卫生用品放进了购物车里,沈弈这才快步推着走了。 这个超市很大,买东西的人也很多,沈弈排队的时候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离开时念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住。 沈弈眉头皱的紧紧的,随后走到前面,回头对几个排队的人颔首一笑:“我可以先付钱吗?我妻子很急。” 前面排队的几个人看了一眼沈弈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愣后,迅速给让了路。 沈弈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不过时念要是知道沈弈以她的名义才回来的那么快,她宁愿多在厕所蹲一会儿—— 我妻子很急? 这理由……真是太绝了! 沈弈回到家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很黑的大袋子,不过别墅里除了他安排的几个保镖外,什么人都没有。 沈弈进去之后,鞋子都没脱,直接奔向卫生间。 他轻轻的推开门,随后便看到时念趴在自己的腿上,正低着头,大约是睡着了。 手机就放在旁边,怪不得没接到电话。 时念闻声抬起头,沈弈将袋子放在时念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用哪个?” 什么哪个? 时念一惊,随后沈弈打开塑料袋,接着一串字母映入眼帘—— abc! abc? 卫!生!巾! 时念又抬手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六袋卫生巾…… 时念尴尬的看了一眼沈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沈弈已经蹲在了她的对面,把导购的话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有棉的也有网的,如果你两个都过敏就用医用纱布。” 时念擦了擦额头上渗出了汗—— 这家伙竟然问的这么详细…… 随后时念闷声道:“我裤子…不行,起不来。” 沈弈惊讶的看了时念一眼,立刻起身,“你等一下。”话落,人便迈着大长腿往外走。 时念感觉好像三分钟都没到,沈弈沉稳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随后她只觉得背上一暖,她偏过头一看,是她的睡衣。 沈弈站在她身边,淡淡道:“还有什么需要吗?” 时念咬了咬唇角,暗道一句丢人,随后又道了一句‘谢谢’,又缓了一会儿,双手才撑着桌子慢慢起身,沈弈眉峰皱的很紧,“我抱你吧!” 时念摇头,“不用!”接着又道:“你先出去,我就在这里换……”说完咬了咬嘴唇。 见沈弈没动,时念硬撑了一会儿,随后下面一痛,像是被拉扯住了哪根筋,她只得弯着腰,半天没动。 沈弈见状,眼里情绪一闪而过,抓起桌子上的一袋子东西往时念怀里塞去,“我出去等你。有事叫我。” 话落转身离开。 时念一愣,脸上温度骤然升高。 沈弈站在外面左等右等,半个小时过去后,沈弈刚想进去,时念就苍白着脸色走了出来。 沈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者的手里正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她点点头,“好了。” 沈弈走上前,将之前泡好的红糖水递过去,“喝一点会舒服一些。” 随后他伸出手欲去拿时念手里的衣服。 可是时念的裤子是脏的,她怎么可能让沈弈去帮她拿? 时念抱的死死的,就是不肯松手。 沈弈自然明白,他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什么。” 时念:…… 可是她不好意思啊!! 结果她还是没有坳过沈弈,只好乖乖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红糖水。 沈弈是看着时念喝完最后一滴的,她微微皱着眉,显然很难喝。 “这是导购推荐的,她说里面有生姜,可以驱寒,对你有好处的。”沈弈说完看向时念,“你身体寒性太大,所以每一次生理期都会这么痛苦。” 时念点点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没关系。”话落,沈弈站了起来,“早点休息,有事就叫我。” 时念目光闪了闪,随后起身离开。 沈弈看着时念的背影,目光明灭,想起今天买卫生巾的经历,揉了揉眉心。 这真的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不过当时因为担心时念,也没有多加在意别人的眼神,稀客回想起来…… 那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意外啊! 思及此,沈弈苦苦一笑。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他说过要帮小沈殊亲手设计一个儿童房的,设计师设计的固然漂亮,可是终究只是适合女孩子,小沈殊这样的孩子,大约是非常不适合的。 沈弈喝了一口茶提神,然后关掉了大厅最亮的灯,留下几盏小壁灯之后便走进了书房,展开画纸,为小沈殊设计起儿童房。 这一晚上,时念睡的非常的好。 大约是那一碗红糖水起了效,她没有做梦,意外的,肚子也没有疼。 她起床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还在亮着,她皱了皱眉,缓缓的走了过去,然后刚在门口站定,就看到沈弈满脸倦色的走了出来。 他看到时念的时候站在了原地,“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了。”时念说完才发现沈弈的眼底微微的青着,她皱起眉,“你昨晚上没睡好?” “我没睡!”说完,沈弈往楼下走,“早餐我来做,你休息吧!” “不……”时念的话还没说完,沈弈就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然后便全然隐没在了厨房里。 时念站在原地,目光几不可察的一深,回头看了一眼开着门的书房,隐约的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宣纸铺在其上,还标注着什么。 时念没有再看下去,毕竟她不能看沈弈的隐私。 不过既然沈弈一晚上没睡,做饭的事情还是交给她比较好。 时念走下去, 刚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鸡蛋的香味,不用想也知道,沈弈做的肯定又是煎鸡蛋。 时念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认识沈弈以来,他似乎只会做煎鸡蛋啊…… 沈弈一回头就看到了时念,他勾了勾嘴角,似乎看出了时念心中所想,便笑道:“煎鸡蛋比较有营养。” 时念回以一笑,“的确!” 这顿早餐,时念到底没有伸手跟着做,毕竟沈弈想独自完成,在是面前展现一下自己 ,时念还是没有戳破的。 沈弈今天格外的关心时念,不让她洗碗,不让她碰凉水,直到沈弈收拾完餐桌,才去工作。 时念再去卫生间的时候,却发现沈弈已经把她昨晚的衣裤洗干净了。 时念大惊失色—— 那裤子上面可是…… 真不知道像沈弈这么洁癖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感谢之余,有一个感动和另一种情感悄然的爬上了她的心头,她叹了一口气,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就溃不成军了。 她整天的憋在别墅里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出去工作,可是学校的工作是不能再做了,毕竟她还怀有夺回虞氏的想法,学校太不方便了。 想到这里,时念眯了眯眼睛,沈弈提过的,让她去沈氏集团上班,说是现在部门缺人…… 时念眼睛微微一转,她完全可以在沈弈不知道的情况下去面试,这可比走后门强多了,至少没有人在旁边闲言碎语。 注意打定,时念回房间去看书了。 一个小时后,门声响了,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走到了时念的门外。 她知道是沈弈回来了。 那厮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然后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时念目光闪了闪,找话:“路上堵车了吗?” “还好。”沈弈低低的道,随后将水杯放在时念的面前,“喝点水。” 沈弈已经端过来了,时念要是再不喝就提不近人情,可是她接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红糖水。 她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况且她的生理周期本来就比别人短,只有四天时间,算一算,结束的那一天正好是海瑟薇和韦德的婚礼。 如今要是再喝红糖水,只怕会越喝越多,到时候婚礼出丑就太丢人了。 时念握着杯子,没有要喝的意思,顾左右而言他,“嗯……你说要给小沈殊自己设计一个房间?设计什么样的?” 沈弈看了时念一眼,“还没设计完,不过快了,下午就可以给你看。” “好!”时念点点头,两个人又是沉默,外面萧瑟的秋风已经刮了起来,呼呼的,与屋子里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念觉得握着杯子的手都已经要被烫出汗了,她咬着唇,“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嗯!”沈弈应了一声,目光却仍然落在时念的手上,“把水喝了。” 时念抿了抿唇,不太愿意喝的样子。 沈弈眯了眯眼睛,“我看着你喝完再走。” 时念闻言看向沈弈,摇摇头,“不用的,你……” “我觉得你似乎不会喝。”沈弈说着走到时念的身边坐下,目光落入她的眉心,“你多喝,对你的身体没有坏处。” 时念不说话,她咬着唇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沈弈皱起眉,不等说话,时念便道:“其实,红糖水虽然好,但是也不能多喝的。” 沈弈眯起眼睛,“驱寒。” “他是驱寒。”时念看着沈弈,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一般颤抖着,随后她复又低下头,“可是不光有驱寒的作用,它还活血……” 沈弈皱起眉,时念又道:“过几天就是海瑟薇和韦德的婚礼了,我不想倒时候还……” 沈弈恍然大悟,下一秒,他接过了时念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好,那就下次再喝。”话落,又道:“我去书房画图纸,有事可以去找我。” 时念点点头,“你忙!” 沈弈推开门,然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时念,“参加婚礼的服装你准备好了吗?” 时念摇摇头,“海瑟薇要我当伴娘,伴娘服不是他们统一准备的吗?” 沈弈闻言一笑,时念的心咯噔一下,随后便听到沈弈道:“真巧,我是伴郎,也是伴娘服的负责人。” 时念一愣。 她看着眼前笔直而立的沈弈,不是不震惊的。 沈弈竟然是伴郎,那么他们两个……不对! 还有小沈殊,他是花童啊…… 他们一家三口,都被海瑟薇和韦德分配了任务。 时念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小沈殊是花童。” “想到了。”沈弈勾起嘴角,心情格外的好,“你什么时候舒服一点,我们去把衣服敲定下来。” 只要一想到要和沈弈一起走红毯,时念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竟然被海瑟薇和韦德这对夫妇给出卖了,真的是…… “明天你的身体可以吗?” 时念闻言一愣,“明天。” “那就后天吧,小沈殊的服装你帮着看看。” “好……”时念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时念就已经看不进去书了,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到底是起了床,走到了沈弈的书房前。 她是刻意的放大了脚步声,为的就是让沈弈听见。 沈弈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画最后一个部分,听到脚步声,他挑了挑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时念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沈弈的声音,她抿了抿唇,想起那天晚上沈弈敏捷如闪电的身手,不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还是伸出手敲了门。 “进来。”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时念推开门走了进去,沈弈正在卷着画轴。 时念一愣,“完成了?” “嗯。” 时念本来是想看看的,可惜沈弈没有分毫要拿出来共享的意思,时念便也没有开口,只是问道:“中无限吃什么?” 沈弈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道:“我来做吧!” “不用,我……” “我来。”沈弈的声音字字都透着不容拒绝这四个字,时念想,或许沈弈是不喜欢她做的饭菜,于是时念同意了,“好,那就麻烦你了。” 临走前,沈弈又道:“你如果喜欢看书,可以来书房里面,这里的书很多。”话落,沈弈又道:“如果不喜欢的话,那边还有一个暗格,下面也有很多书。” 时念顺着沈弈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随后点点头,“好。” 说完就离开了书房。 时念回去睡了一觉,因为肚子饿,所以时念没有睡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十二点半。 她下了楼喝了一杯水,随后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时念放下水杯,走过屏风,便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青色……西红柿炒……黑蛋,素炒土豆……条,黏糊糊的……米饭,外加个一本正经、眉头大皱、坐姿笔直的…… 沈弈。 那厮正在打着电话,手机放在耳边,显然那边还没有接通。 秦卿眼底惊讶之色缓缓收起,不受控制的往沈弈面前走了一步,心想,原来沈弈真的是不会做饭的主。现在应该是在打电话叫外卖吧! 时念尽量让字迹表现的不吃惊,可是她的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其实自己还是非常的震惊的。 她站在沈弈对面,目光看着餐桌上的一片狼藉,尽量心平气和的问,“自己做的?” 沈弈显然所有心神都沉浸在了打电话叫外卖中,似乎没有听到时念的脚步声,赫然看到时念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随后耳朵几不可察的红了。 “家里的燃气灶坏了,火调不了,我正找人来修。“沈弈面不改色的撒谎, 不过第一次将饭菜做成这样,的确是太丢人了一点。不过沈弈是真的没有经验,虽然查阅了食谱,可是就是怎么都学不会。 结果煮出来的都是什么鬼。 时念坐在了沈弈的对面,本着不能浪费的心思拿起了筷子。 沈弈却眼疾手快的揽住了时念,“不行,这个不能吃。” “没关系。”时念挣脱开,“其实只要是熟的就可以。” 时念说完笑笑,拿起筷子,加起了一块腻乎乎的鸡蛋放进了嘴里。 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 沈弈盯着时念的脸,看到笑意后,才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难吃的饭菜,可是这些明明就是他做的,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 沈弈放下手机,听到时念道:“你吃一口,蛮好吃的。” 沈弈点点头,也夹起了一块…… 还别说,虽然是卖相差了点,不过味道还真的不错。 沈弈的眉眼缓缓的舒展开,眼睛里露出骄傲的笑意。 完全出乎沈弈的预料,时念竟然将所有的菜都吃光了,除了鸡蛋外,其他的两道菜其实都是惨不忍睹的,可是时念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吃光了。 时念不想让沈弈感觉到她在嫌弃他,毕竟他那么忙,如今肯亲自下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管做成什么样,她这个客人都是应该赏脸的。 吃完了饭,时念主动收拾起碗筷,既然饭是沈弈做的,那么接下来就要她来完成后续的工作。 可是沈弈依旧不同意,“你要碰凉水了。” “没关系,我用热水。” 说着,时念已经端起碗筷走进了厨房。 沈弈跟着进去,想从时念的手里抢过来,可是这个女人倔强的很,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极其的霸道,“我自己可以的……” 时念的话还没说完,沈弈便突然走到了时念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唇。 就在时念睁大了眼睛,想要说话的时候,沈弈漫步经理的将舌头喂入了她的小嘴中。 被男人火热有力的舌头缠上时,她整个人一愣,脸色轰然爆红。 时念被这样的沈弈吓到了,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四年前那两次都是在盛怒之下才发生的那样的情况。 可是现在是毫无预兆的。 时念被吓到了,男人如狂风暴雨一般在她的口中肆虐,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吞噬掉,她的心在狂跳,神经紊乱,刺激的极致是恐慌,时念下意识的死命推阻他,想要避开。 然而沈弈这回却是失控的,他的大手扣在了时念的头上,按住她的小脑袋,不让她逃走,吻得越发的深越发的狂热起来。 时念缓缓闭上了眼睛,竟然也不再去挣扎,因为她知道她已经挣扎不开了。 沈弈将时念从地上捞起来,抱住,紧紧的贴在怀里,时念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就靠在了冰凉的流理台上。 他闭着眼,脑袋变换着角度,使舌头更方便在她的口中挺进搜刮,高大健硕的躯干不停往前积压,莫测,就像个青涩鲁莽的小伙子。 时念的脸色红的像是要滴血,想多又多不开,她从来没有被男人这么问过,更没有被这么耍流氓…… 疯狂,晕眩,窒息,浑身痉挛发软,脚不沾地,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他的怀里呜咽,瑟瑟发颤,承受着他的粗鲁蛮横。 “沈弈?” 突如其来的男生,打断了不断蔓延发酵的火热。 韦德走到他们身后,看到这绮丽的一幕,顿时愣在了原地,他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一样,随后笑着连叫了两声沈弈。 可是那个沉浸在感官世界中的沈弈浑然味觉,吻着怀中人似乎要至死方休。 韦德盯着被吻着的时念,她脸颊火红,嘴唇红肿张雪,眼睫毛疯狂颤动,仙气柔软的身体似要被他沈弈揉碎在怀里。 哇塞…… 韦德死死的咬住嘴唇,竟然将时念的脸换成了海瑟薇的。 因为海瑟薇怀孕,所以韦德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他的下腹立刻起了一团火。随后他解开衬衣上面的两粒扣子,缓解干渴之极的焦灼。 韦德看着沈弈急躁的模样,心里偷笑了叫几声,直到体内那股火渐渐压下去,不再有明显的反应,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大声的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犹如一记炸弹,时念立刻就清醒了,同时还有沈弈。 沈弈被迫中断了他的行首,转过头,脸色沉沉的看了韦德一眼。 韦德这才露出惊讶又狡黠的神色,“呀,原来时念也在呀。” 时念靠在流理台上大口的喘气,虽然被韦德看到很丢人,可是她却觉得即原来的很及时,她真的承受不住了,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野兽。 沈弈垂眸,见时念连带红霞嘴唇肿胀娇喘连连的媚态,身下已经,毫不犹豫的伸手扣住了她的脑袋,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一一种完全遮挡的姿态抱住她,似乎不允许其他人觊觎他的东西,亲兄弟不行,多看一眼也不行。 “把钥匙交出来。”沈弈看向韦德,眼睛了一片猩红。 韦德只好乖乖的将钥匙交了出去,随后又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弈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呼吸急促,他对韦德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韦德眨眨眼,走出了厨房。 等到脚步声消失,时念一下就从沈弈的怀里站了起来,她抿着唇,低着头,“你以后不许这样。” 看到时念的害羞的样子,沈弈心情大好,“哪样?” 时念后退了一步,沈弈又往前走了一步,直直将时念围了起来,他缓缓低下头,“哪样?这样吗?”说着,沈弈吻了吻时念的耳垂。 时念感觉自己全身就像是过了电流一般。 沈弈轻轻的一笑,“整理一下,我去看看韦德有什么事!” 看看韦德有什么事非要打扰他! 沈弈说完就走了,时念站在原地,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脑袋里乱哄哄的,又一片空白。 她索性也不再去想了,快速的进了洗手间。 韦德看到沈弈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挑了挑眉,又对着沈弈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佩服,前两天还闹得不可开胶呢,今天怎么就……” “有事?”沈弈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即便韦德快要结婚了。 韦德:…… 随后又道:“海瑟薇的肚子越来越大,之前空运来的礼服也穿不了了,所以想找时念陪着去看看婚纱。” “你知道她在我这里?” “当然啦。”韦德呵呵笑,说完就见沈弈已经站了起来,“你等我们一会儿,有一件事,我安排完就走。” 韦德一愣,“你也要去?” 沈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韦德,“我的伴娘万一让你们代跑了什么办?” 韦德汗,什么他的伴娘,人家分明是他们家海瑟薇的伴娘好不好,随后韦德又问:“你的伴郎装选好了没有?” “没有,今天一起买了,你付账。” 韦德:…… 坑爹啊!!!! 沈弈上楼给沈氏集团的御用设计师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告诉他图纸在自己的桌面上,尽快完成后就去了时念的房间。 他径直推开门,时念正在玩着手机。 看到沈弈的时候,脸上几不可察的一红。 沈弈道:“海瑟薇在下面,让你陪着她去选婚纱。” “婚纱?” 时念一愣,随后沈弈将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时念皱了皱眉,“难道海瑟薇的肚子里是双胞胎吗?” 沈弈失笑,这姑娘,重点不对啊,随后又附和着道—— “依我看,大约是哪吒吧!” 时念闻言一怔,随后轻声笑起来,“我换一件衣服,马上走。” “记得带卫生棉。” 时念:…… 因为已经到了九月中旬,秋天的踪迹已经到处可见。 时念这两天又是特别时期,所以她在皮箱里找了一件米色系风衣,里面穿了一件打底裤,风衣直接落在脚腕处,很保暖。 时念梳理完头发,和换完衣服的沈弈碰了个正着,再一看到他身上的穿着,也是一愣。 沈弈一身剪彩得体的黑色长风衣,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有形而立体,挺拔的身姿站在时念面前,也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很配!” 时念:…… 谁要和他配? “他们在哪里?”时念问。 “在外面的车里。” 沈弈说完,时念一愣,他看着沈弈,“海瑟薇没进来吗?” 沈弈摇头,时念快步走出去,“那我们快点,海瑟薇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在车里等人了。况且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时念脚步匆忙,闻言,沈弈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现在有韦德陪着她,你不用这么着急。” 闻言,时念松了一口气,她微微一笑,随后道:“也是,我都忘记了,海瑟薇已经快要结婚了。” 沈弈的神色暗了暗,握紧了时念的手,“我们走吧!” 时念点点头,却还是挣脱了沈弈的手。 她低着头,站在沈弈的目光之下,“我们除了是小沈殊的父母之外,没有其他关系的,还没复婚,我不想上头条。” 沈弈读懂了言外之意,他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反驳,只是道,“好,我知道了,不要让他们久等。” 时念和沈弈一前一后走出来,海瑟薇坐在后座,眯着眼睛问韦德,“你确定他们两个刚才在里面激吻?” 韦德坐在驾驶座,闻言侧着身体看海瑟薇,“你还不相信你老公的眼睛么?千真万确。” 海瑟薇皱了皱眉,“可是看起来不像啊,现在怎么这么冷淡?” 韦德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点点头,“大约是他们被我撞破了,不好意思了吧!”随后他又看向海瑟薇,“你确定你要坐在后面?” 海瑟薇将视线转到韦德身上,“怎么?不愿意啊?” “不是,我是想你坐到前面来,给他们两个一个机会嘛!” “嘁——”海瑟薇翻了一个白眼,“我还想和时念好好聊聊天呢,干嘛让沈弈过来凑热闹。” 一听自己老婆达人要发话,韦德连忙道:“好好好,让时念陪着你。” 沈弈远远的就看到车里的后座有人,他对时念道:“你和她坐在后面,我去副驾驶。” 时念刚一点头,韦德便下车打开了车门,接着露出了海瑟薇一张肥硕了不少的大脸。 时念笑着坐进去,车子里很暖和,她将大衣敞开。 海瑟薇看了时念一眼,“你怎么穿了这么厚啊?” “冷啊!”话落,时念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孕妇,那厮只穿了一件半截袖!! 九月份的天气,竟然只穿了一件半袖。 “我才要问你,你不冷吗?穿这么少不怕感冒?”时念皱起眉,“你现在是孕妇,一切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知不知道!” 海瑟薇撇撇嘴,坐在前面的韦德好像终于找到了同伴,立刻转过身对时念道:“时念,你是有经验的人,你快劝劝她吧,海瑟薇非说热,死活都不肯多穿。” 海瑟薇闻言瞪了韦德一眼,后者悻悻的吐了吐舌头,“我让她多穿点就不理我。” 时念失笑,韦德已经启动了车子,四个人往市区走去。 “海瑟薇,韦德是关心你,一会儿你多穿点,不能这么任性了。” 话落,海瑟薇撅了噘嘴,“可是我真的不觉得冷啊,那你也要在外面罩一件大衣知不知道?冻着孩子怎么办?” “都是这个孩子,害得我不能美美的穿婚纱了。”海瑟薇一说起这个就来气,“我那么漂亮的婚纱,说不能穿就不能穿了,它这么长得这么快啊。” 时念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乱撒气。这说明孩子健康,你应该开心,再说了,你们是一家三口举行婚礼,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时念说完又看了海瑟薇一眼,“不过话说,你怀孕多久了,这么快就显怀了?还这么大?” “我怀孕没有反应,发现的时候就快四个月了,能不大吗?害得我不能穿婚纱。” 海瑟薇心里还是不平衡,时念只得劝道:“一会儿看婚纱的时候,尽量买一些能遮住肚子的,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韦德在前面附和着,“就是就是,我们去的这家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设计师已经在等了。” “可是我想穿那种可以展现我完美身材的婚纱……”海瑟薇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当然,你现在的身材别人看起来不完美了,可是韦德看起来一定是最完美的。”时念说完,海瑟薇挑了挑眉,大声问道:“是吗?韦德!” “当然当然!”韦德连忙狗腿道,“只要你和孩子都健健康康的,你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车子里面打打闹闹的,但是一直坐在前面的沈弈却始终一言不发,他静默的看着窗外,但是韦德却看得出来,沈弈正勾着嘴角,笑意满满。 他今天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毕竟他在厨房里激吻的那么厉害! 想到好朋友大概也要拿下时念了,韦德眼角眉梢更加飞扬了。 时念将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给了海瑟薇,“你先穿一会儿,别着凉。” “就一会儿路,进去就不冷了。”海瑟薇虽然说着,可是她还是接了过来,并且老老实实的穿上了。 时念知道,虽然海瑟薇是一个爱玩的性子,可是一旦升级做母亲,她一定会非常喜欢小孩子,因为当初海瑟薇就是非常的喜欢小沈殊,待他如亲子一般,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和小沈殊通电话,还时常飞美国,大老远的带着好多特产。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家五层的婚纱中心停下,韦德忙不迭的跑到后面,打开车小心翼翼的搀着海瑟薇走出来,时念微笑着看着两个人,随后一阵冷风刮过,她抱起手臂,刚一推开车门,沈弈的便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将时念裹得严严实实的。 沈弈就站在她身边,身上好闻的气息传过来,时念一愣,“不用,我不是很冷,你穿吧!” “我穿西装就好,这个你穿着,到里面如果热再脱。”说完,不容时念拒绝,揽过她就跟着韦德走了进去。 时念从来没有逛过婚纱店,此刻见到玲琅满目的婚纱,眼前一亮。 各式各样的婚纱穿在高挑的模特身上,格外的赏心悦目。 但是海瑟薇明显就是逛得次数太多了,竟然一件也看不上。 要不就是嫌弃材质不好,要么就是嫌弃太俗气。 韦德无奈,这里的婚纱可都是从世界各地运过来的,有的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为了不让海瑟薇长途跋涉,他特意空运过来的。 结果海瑟薇一件也看不上,韦德有些失落。 沈弈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见到韦德唉声叹气的回来,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都不满意。”韦德摇摇头,“我看就都不错啊,怎么哪一件都看不上。” 闻言,沈弈扫了韦德一眼,“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你倒是想的开,反正也不是你结婚。” 闻言,沈弈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道:“如果是我结婚,她不满意,我就直到让她满意为止。”话落,沈弈看了陪着海瑟薇选婚纱的时念一眼。 屋子里面是韦德特意让打的空调,已经开始热起来,时念脱下了他的大衣,和她自己的大衣,正放在臂弯里。 她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瘦身衣,裤子也是紧身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韦德刚想说话,就看到沈弈从身边站了起来,随后径直走到时念身边,伸手将她怀中的衣服放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海瑟薇正在和时念研究着一件露背婚纱,看到沈弈挑了挑眉,“沈先生,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沈弈闻言扫了一眼,模棱两可,“要看什么人穿。” 海瑟薇挑了挑眉,“有的人穿什么都好看。”话落,沈弈看向时念,“我对婚纱不是很了解,不过时念的眼光向来不错。” 海瑟薇啧啧了两声,“我们家时念的眼光好吗?好的话你之前怎么那样对她?” “海瑟薇!”时念无奈的叫了她一声,刚要和沈弈说话,只听到沈弈淡淡的说—— “年少不懂事?” 话落,沈弈微微一笑,“你们继续。” 海瑟薇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沈弈的背影,“嘿,你们家这位真是越来越傲娇了啊!” 时念汗:“现在还不是我家的……”随后又对海瑟薇道:“快选吧!” 海瑟薇冷哼了一声,“我要全世界最漂亮的。” “你在韦德心里一直是最漂亮的。” 沈弈走回去将衣服放在了沙发上,随后坐了下来,双腿交叠,目光落在时念的方向。 “说什么了?”韦德凑过来问。 “没说什么,只是你们家海瑟薇问那件好不好看而已。” 韦德又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沈弈看了韦德一眼,“就说看谁穿而已。” 韦德:…… 完了,估计晚上回家海瑟薇又该跟他磨叽沈弈这个人太毒舌了,他又得在私下里帮沈弈说好话。 想想就好心累啊,因为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道谢。 韦德转过头就看到沈弈一直盯着两个女人的方向看,他伸出手在沈弈的面前划了划,“诶,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陪女人选衣服最麻烦了。” “嗯。”沈弈应了一声,“你们家的确实没什么看点。” 韦德火冒三丈!! 然而沈弈这家伙却稳稳当当的坐在原地,微微笑着。 真是欠揍,明明是他媳妇选婚纱,搞得好像时念选婚纱似的。 “这件不错,既又掩盖了你的肚子,你最想露出来的后背也露了。”时念看着眼前这一件:“你试试?” 海瑟薇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要不就试试吧!” 闻言,导购走上来介绍婚纱,“两位小姐你们好,这条婚纱是纯手工刺绣镶珍珠的定制婚纱,来自黎巴嫩设计师mike的手下,是前天刚空运过来的。” 时念听说过这个人,她点点头,“我听说过个这个人,很有名气的。” “我也觉得这一条不错。” 导购又道:“与这件婚纱一同空运过来的还有同系列的伴娘裙,请问要不要一起试一下?” “当然当然!”海瑟薇兴奋对导购道:“快,一起拿过来。” “好的!”导购高高兴兴的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去着人将婚纱从模特身上脱了下来。 海瑟薇抱着婚纱走进试衣间的时候,韦德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紧张?”沈弈笑着看了韦德一眼,韦德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什么?海瑟薇说了,要是没有喜欢的婚纱就不结婚了。” 沈弈失笑,她就是吓唬吓唬你。 “未必!” 不一会儿,沈弈看到时念也接过了一条裙子,虽然裙摆没有之前海瑟薇拿着大,不过看的出来也很精致。 沈弈眯了眯眼睛,随手叫来一个导购。 “沈先生!”导购很恭敬,“请问有什么需要?” “刚刚进试衣间的那位女士,手里拿着的是……” “是这样的先生,那位小姐拿的是这款婚纱同一系列的伴娘服,他们想一起试一下。” 沈弈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试衣间重新打开,最先出来的是海瑟薇。 然而韦德在看到海瑟薇的时候,顿时愣在了原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海瑟薇穿着的婚纱是抹胸露背的设计,下面是蓬蓬裙状,可以完美的挡住隆起的腹部,而且婚纱的裙摆非常的长,一直拖到化妆间里面。 大约有三四米的长度。 韦德觉得自己的媳妇顿时美的像是一个仙女下凡,他快步走到海瑟薇身边,“好漂亮啊,媳妇你真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话音一落,韦德便弯腰抱起了海瑟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沈弈淡淡的看着他们,心里却在惦记着时念穿伴娘服的模样。 几分钟之后,另一个化妆间被打开,韦德停下了旋转,海瑟薇也看过去 沈弈在看到人的时候,几乎是愣在了原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只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抹胸裙,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笔直,将时念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 接着,时念完全走了出来,因为裙子有点暴露,所以时念有些不好意思。不经意间,她抚上自己的唇角,划出抿住的发丝,指尖的轻灵仿佛精灵的活泼。 发丝划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她的目光仿佛秋日横波,款款深情,一颦一笑,风姿绰约,少女的楚楚动人,少妇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似是天成。 全身上下没有额外的装饰,她盘着青丝,大气的发簪一挽,清秀典雅,发丝自然的垂落下来,划过耳际。白皙红嫩的左耳,隐约可以看见带着小小的耳钉,光线忽明忽暗,她的脸庞却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明眸皓齿。 “哇塞!”海瑟薇率先出声,走到了时念面前,“好漂亮啊!” 时念看到海瑟薇,“你也很漂亮啊!” 海瑟薇嘟起了嘴,“你比我这个新娘都漂亮哦!” 时念失笑,“我可不敢抢你的光。” 海瑟薇撇撇嘴,拉着时念走到沈弈面前,“不信你就问问他,到底谁好看。” 时念被拉到沈弈面前,沈弈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轻轻的落在她的发簪上。 时念的脸型其实很有古典气质,如果她穿中式的礼服,一定会非常漂亮。 “怎么样?我和时念谁漂亮啊?”海瑟薇看着沈弈,后者的脸落在时念身上,“你觉得呢?” “当然是……”海瑟薇看了时念一眼,随后顿了顿,又道:“当然是我最漂亮啦,穿婚纱的女人最美,你不知道吗?” 沈弈扯了扯嘴角。 谁说穿婚纱的女人漂亮?明明时念才最漂亮!! 很快,这套婚纱就定了下来,因为韦德要去机场接朋友,所有将海瑟薇交给了时念后,就千万不舍的离开了。 其实婚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男士的礼服不在这里,在另一家店,但是因为韦德已经走了,所以只好改天再来一次。 导购这时候走上来,带来了很多样式的衣服:“两位小姐,这里还有一些新婚的服装,用来拜见公婆或者而度蜜月穿的,要不要选两件?” 海瑟薇目光在眼前的衣服上逡巡了一圈,立刻笑着上前,拉着时念的手道:“我买两件,你也一起挑几件吧,平时你也不怎么买衣服。” 闻言,时念摇摇头,“都是喜庆的颜色,我又不结婚,我买什么。” “哎呀,就当我单身时期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要吧要吧,你要是不买我也不买了。”海瑟薇耍赖。 “好吧!”时念无奈,只好答应下来,“那我也敲诈你一件。” 闻言,导购用手挑过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小姐你看这件怎么样?你皮肤白适合穿红色。” 时念看了一眼,蹙了蹙眉,“这个是不是太红了?我没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海瑟薇:“要不你试试吧?” 沈弈在导购推荐衣服的时候就转身走了,他坐在沙发上举着报纸看,闻言拿着报纸的手一动,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往裙子看了一眼,蹙了蹙眉又收回神色。 海瑟薇对导购道,“这衣服有几件?” “这只是样品,还有很多,只是细节不太一样而已。” “你去拿两件出来,我和她一起试试。” “请问两位都是什么码的?” 时念道:“都是s。” “好,请您稍等一下。”导购说完就去拿衣服了,时念又回头看向海瑟薇,“我平时不怎么红色,太扎眼了吧。” “就得……”海瑟薇声音很大,说了两个字往沈弈那边一看,然后大声道:“女人就得扎眼点,不然你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时念:…… “我只试试,要是不好看就不买了。” “干嘛不买,等结婚的时候你也换两套,保准迷倒你一大堆人,到时候我把捧花扔给你。”海瑟薇直起腰板,说完又往沈弈那里看了一眼,只见那厮双腿交叠,后背靠在沙发里,手拿着报纸,目光深沉无波,一副完全没有听见的神色。 “别给我。”时念睨了海瑟薇一眼,“我现在就挺好的,还不想复婚!” 海瑟薇趁着沈弈不注意向时念吐吐舌头,“也就你这么认为吧!那位不是追的正紧?” 时念无奈的摇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话音一落,去拿衣服的导购便捧着两件红裙子走了过来,“试衣间在旁边,两位进去试一下吧!” 两人一人接过一件衣服便离开了。 沈弈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将报纸放到一边,对导购招了招手。 导购微笑着走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一会儿她出来的时候,你挑几件保守的裙子给她看看。”沈弈淡淡道。 导购一愣,“她?” 沈弈蹙了蹙眉,“就是长的最漂亮的那个。” 导购还是不明白,“两位都长的挺漂亮的……” 沈弈睨了导购一眼,“就是穿伴娘服的人。” 导购一愣,随后点点头离开了。 大概是沈先生听到了杨小姐的话,不想让伴娘在婚礼上穿的太暴露吧! 海瑟薇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子,这种风风火火体现在吃饭上,还有……换衣服上。 即便是怀孕! 海瑟薇换完衣服,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两条纤细笔直的大长腿,白嫩的皮肤,顾盼生辉的双眸…… 她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自我感觉还不错,心思一转便往沈弈面前走去。 沈弈垂着眼睛,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红裙美人面带微笑的朝着他走了过来,沈弈目光触及在海瑟薇的大长腿上,微微皱眉,不知所想。 “沈先生觉得怎么样?”海瑟薇自然看到了他刚才皱起的眉,微光一闪而过,海瑟薇又勾起唇角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目光紧紧盯着沈弈。 沈弈抬起头扫了一眼,随后肯定的点点头,“眼光不错,漂亮。” 海瑟薇微微一笑,腹诽道:可真敷衍啊…… 两个人一站一立,又过了半分钟,另一间试衣间的门从里面轻轻推开。海瑟薇听到声音,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紧紧盯住沈弈的表情动作—— 那厮几乎是与推门声一起动作,他快速的抬起头,目光敏捷的射向试衣间,伴随着时念的脚步声,他的眉毛越皱越紧,眸色深沉若海。 屋子里虽然打着很高的空调,但是这条裙子坎肩露腿,刚一出来全身毛孔都冷的直疼,时念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又搓了搓手臂才适应了温度。 她走到海瑟薇身边,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沈弈极度不满意的眉眼,她一愣,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沈弈,问道:“不好看吗?” 沈弈摇摇头,“一般!” 时念闻言下意识去看海瑟薇,又问:“真的这么难看?” 海瑟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时念——比她还白三分的皮肤,一米六八的标准身高,落在膝盖上方的红色艳丽裙摆,乌黑的头发,夺目的眼睛…… 海瑟薇点点头,“的确,非常之不好看。”话落,又立刻道:“怎么可能?你可是标准的大美女。” 沈弈闻言用余光看了一眼海瑟薇,那女人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时念失笑,“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不相信你们的眼光。” 导购站在一边奇怪的看着三人,时念站在原地纠结的来回看,她觉得还不错啊,只是露了一点,可是也不到难看的地步吧,怎么到这两人眼里想法就南辕北辙了呢? 不过是不是真的不好看? 时念皱了皱眉,沈弈其实一直都是实话实说的,这次在海瑟薇面前说一般,那么真实想表达的意思,是非常难看吧! 好吧,既然两个人意见不统一,那么她就只能换一件了。 沈弈在时念转头的功夫里深深的看了一眼海瑟薇,后者桀然一笑,颇有深意。 沈弈扯了扯嘴角,随后他收起目光,起身慢慢踱步到时念身边,眼睛在衣服架子上一扫,最后落在了一件淡粉色纱裙上。 目测长度膝盖以下,颜色适中,全袖不露肩膀,穿出去应该不会太美,太过引人瞩目。 沈弈思考完,将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回身对导购指了指目标,道:“这件拿出一件s号的给她试一试。” 导购闻言一笑,走到衣服前指着那件粉色裙子道:“先生是说这一件吗?” 沈弈点点头。 导购歉意一笑,又对时念道:“小姐是想选现在穿的裙子吗?” “对,过几天参加一个婚礼。” “这位先生说的衣服是夏秋装,而且现在虽然有些冷,但是室内婚礼的话也不适合七分袖,如果你喜欢这种款式,我可以推荐另一款。”导购边笑边解释道。 “你先给我拿出来看一下。”时念看了一眼身边一脸不赞同的沈弈,决定还是先试试再说。 导购从善如流的将衣服拿给时念,时念看了一眼,虽然衣服样式特别,但穿在九月份的外面正合适,室内确实有些厚了。 但是如沈弈所说,这件衣服确实很漂亮。 时念纠结中,转头询问海瑟薇的意见,“你觉得呢?” 海瑟薇几步走上来,看了一眼时念手中的衣服,然后又看了一眼皱着眉的沈弈…… “我觉得啊……” 海瑟薇微微一顿,从眸光闪动的沈弈身边走过,抽走时念臂弯的衣服,“你应该试一试导购小姐的推荐。你觉得呢沈先生?” 时念深深的看了一眼海瑟薇,心中微微一动,她怎么感觉今天海瑟薇老是针对沈弈啊。 不过沈弈今天心情也不错,没有说什么。 沈弈淡淡的睨了时念一眼,慢慢道:“杨小姐说的很对。”随后又对导购道:“麻烦拿一下你推荐的裙子,她要试一下。” 导购微笑着点了点头,回身拿了一件粉色纱裙,对时念道:“小姐请跟我来。” 时念临走前又对海瑟薇道,“你不再试试别的吗?” 海瑟薇摇摇头,轻声笑起来,“沈先生说我这件衣服不错,我不打算换了。” 时念闻言诧异的看了沈弈一眼,后者目光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来,沈弈也是会夸别人的。 不远处的时念重新选了一套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时念再次走了出来。 粉红色的裙装,衬的时念的脸越发的皮肤白皙。 沈弈的目光闪了闪,海瑟薇率先走上前去,“不错啊,快点结婚吧,我都期待你穿上婚纱的样子的。” 闻言,时念耸耸肩,“算了,这辈子大概只能当伴娘了。” “别啊!”海瑟薇推了推时念,“多少男人等着你呢?没事,姐们这次结婚,就把捧花扔给你,记住了啊!” 时念无奈,只好摇了摇头。 接下来,海瑟薇又去看了几双鞋,跟都不算太高,但是都很精致,看的出来,韦德的眼光非常不错,对海瑟薇也是非常的宠爱。 时念真的很为海瑟薇开心,毕竟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嫁给一个可以把她像公主一样对待的男人。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后,她真的梦想成真了。 晚上几个人一起吃了一顿晚餐,时念专门找了一家给孕妇做饭的餐馆,惹得海瑟薇涕泪肆流的,非得联姻。 时念捏了捏眉心,“你确定是女孩,你确定现在就要定娃娃亲?” “那当然,我喜欢小沈殊,做不成小沈殊的媳妇,还不允许我做小沈殊的丈母娘?” “可是万一是男孩呢?” “那就同性恋呗,我都能接受,你还不能接受?”海瑟薇说完喝了一大杯果汁,看向沈弈,“你觉得呢?” 时念闻言也看向沈弈,她也想知道沈弈对于同性恋是什么态度,毕竟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就以为他是同性恋。 后者淡定的喝了一口水,随后靠进了沙发里,目光看着海瑟薇,慢慢道—— “长相和性别我都不在意,只要小沈殊喜欢,可是智商……”说到这里,沈弈眯了眯眼睛,“以你和韦德的智商来看,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海瑟薇脸色顿时就黑了。 时念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随后海瑟薇瞪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开心啊?” 时念摇摇头,极力否认,“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 “嗯……怎么说呢?”时念歪了歪头,“就是……我觉得你和韦德特别的配,在智商方面。” “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孕妇。”海瑟薇撅起嘴,“我要告诉我老公,让他找人打你们一顿,替我报仇。” “恩,可以,不过我先告诉你一声,你老公一直都是我的收下败将。”说完,沈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沈弈看了一眼电话后,递给了海瑟薇,“收下败将来电话了。应该是找你的。” 海瑟薇看了沈弈一眼,然后非常霸气的将手机还了回去,拿出自己的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海瑟薇冷哼了一声,“先走了,以后再和你们算账。”话落,在小沈殊脸蛋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时念看了一脸坦然的沈弈一眼,后者喝了一口水,随后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弈看了一眼手机号码,眼里泛起笑意,随后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后便便挂断了。 “走吧!”沈弈起身。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屋子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散发着温柔的光。 “房子装修好了?” 沈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时念见状走到沈弈身边,“就是用你今天刚完成的设计图装修的吗?” 沈弈看着时念,点了点头。 “一下午就完事了?” 沈弈再次点头。 两人在一间卧室前停下,他站在原地,沈弈忽然道,“准备好了吗?我现在要开门了。” 时念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时念站在沈弈身后,看见沈弈将手放在了门上,随后缓缓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下一秒,一个新奇的世界在时念面前打开。 她看到了一艘宇宙飞船,整个房间分成了三个部分,由乘员舱和设备舱及末级火箭组成,乘员舱呈球形,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建成的,但是在灯光下却泛起了金属的光泽。然而乘员舱只有一人大小,和真实的宇宙飞船一样。 所以沈弈在里面放了一张床,不过乘员舱里面有三个舱口,一个是模拟宇航员出入舱口,另一个是模拟与设备舱连接的舱口,再一个就是模拟的返回时乘降落伞的舱口,小沈殊躺在这里就可以像宇航员一样通过舷窗观察或拍摄舱外情景。 整面墙都被沈弈找人涂鸦成了宇宙的颜色,和时念之前看的设计师不一样的是,整个墙面在舱里面看是3d效果的,也不知道沈弈是怎么做到的。 再往前面就是宇航员的座椅,还装有弹射装置,在发生意外事故时可紧急弹出脱险。不过在这个房间里,座椅就是书桌—— 学习的地方,弹射装置就是放置仿真玩具枪的地方。 最后面是设备舱,被沈弈射击成了顶锥圆筒形,放置一些小沈殊的衣服,里面还有一件寻常的,时念走过去拿了出来,是一件非常重的衣服,而且是连体的,很奇怪。 这真的是模拟宇宙飞船和太空设计出来的,只能说沈弈太有创造力和想象力,比隔壁那一间不知道高大上了多少倍。 时念是真的没想到沈弈会这么有才华,画出这么好看的设计图。 下楼的时候,时念对沈弈说了一句谢谢,沈弈却道这都是我应该的,而且还怕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不过完美。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沈弈端过来一本牛奶递给了时念。 时念笑笑。 沈弈坐在了她的对面,半晌后才道:“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闻言,时念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目光看向沈弈,“什么事?” “今天海瑟薇提起娃娃亲的事情才让我想起来的。”话落,沈弈的目光落在了时念微微蹙起的眉眼上,随后又道:“其实,我们两个也定了娃娃亲。” 沈弈的话犹如一记炸弹,时念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失笑:“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沈弈反问。 “我们都不认识。”时念嘟起嘴。 “被你发现了。” “……” 时念终于等到了海瑟薇出嫁的日子。 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是时念陪着海瑟薇一起睡的。 她们头挨着头,脚挨着脚,讲了许许多多小时候的故事,一直到凌晨,时念才强迫海瑟薇睡去。 可惜这家伙太兴奋了,一直到一点才消停下来。 时念转过头,看着海瑟薇的睡脸,微微一笑,时念是真心为海瑟薇开心,找到韦德这样一个爱她又包容她的男人,真的不容易。 一夜很快就过去,两个人皆睡的香甜。 一大早海瑟薇的设计师琳达就将两个人叫了起来,linda是海瑟薇的大学同学,现在进了化妆这个行业,干的风声水起,为人大大咧咧的,一进来就掀了两个人的被子,朗盛道:“你这个新娘子还真是的,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打扮。” 最先听到声音的是时念,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记得她昨晚上明明定了闹钟,她难道没有听见? 时念坐起来,揉了揉眉心,“几点了?” linda坐了下来,将手中的钻表往时念面前一放,“你看看都要五点半了,你说新娘不在意也就算了,你这个伴娘怎么也能睡过头?” 时念一愣,“刚五点半?” 怪不得,因为她定的闹钟是六点的,还以为他们真的睡过了。 “什么叫刚五点半?”linda夸张的看着时念,“你知不知道,这结婚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人家四点就起来化妆啦!!” “海瑟薇你快点起来了!一会花车就该来了!你还没收拾呢!”linda用力的掀开了被子,照着海瑟薇的屁股就事一记巴掌。 时念:…… 真是彪悍的女人。 “哦!知道了!”海瑟薇没有发火,而是小声咕哝着。 是呀!她今天就要结婚了,要成为有夫之妇咯。 两个花了十分钟洗脸刷牙,因为时念是伴娘,所以她和新娘子一起化妆。 十点钟韦德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到了海瑟薇家的门口,可是门口的一群同学死活不让进,就是要耍耍他,要红包。 “新郎要穿上新娘的高跟鞋才可以把新娘子接走啊!”琳达最先出着馊主意。 “什么?”韦德看着琳达不敢相信的问。 “怎么?你不穿啊!不穿就不让接走!”琳达拦在门口手上还拎着海瑟薇的两只高跟鞋,一副悠哉的样子。 “沈弈,这个女人交给你了!我进去抢去了!”说完,一把拉开琳达,琳达却死活不松手。 沈弈就站在人群中,一身深蓝色西装,格外的挺拔俊逸。 时念站在里面似乎都能看见许多女人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火辣。 沈弈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毕竟傍晚还有晚宴,当伴郎就要帮忙挡酒,还不知道要帮忙挡多少! 沈弈看了一眼不让韦德进去的琳达,握紧的手挡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琳达,接着,琳达竟然被美色所惑,松开了死守的阵地。 时念微微一笑。 这男人,还真是懂得怎么去对付女人! 她的思绪刚落,沈弈也走了进来,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眼睛里,似乎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这是沈弈第一次看到时念浓妆艳抹的样子,和平时的清丽不一样,竟然美的像是一只精灵。 而这边的韦德早就已经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着海瑟薇,“海瑟薇你今天好漂亮啊!” 洁白的婚纱,白皙的皮肤,头发被高高的挽起,明眸皓齿,千娇百媚。 “海瑟薇!你这真的好美!”说着,韦德就把海瑟薇抱了起来。 海瑟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就是她的丈夫了!这个时而傻帽时而智障又多情的男人! 上午的婚礼是小型婚礼,专门是好朋友以及家人的,傍晚的婚礼才是商业气息浓厚的,来往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伙伴。 所以上午的婚礼刚结束,海瑟薇和时念刚吃完午饭,还没等睡觉,就要奔赴下一场。 linda也掐准了时间,又来给两个人化妆。 这次海瑟薇又换了一件漂亮的婚纱,比上一件昂贵了许多。 打扮好之后,海瑟薇俏生生的站在了时念的面前,活脱脱就是一位公主。 “真的很漂亮。”时念将手放在海瑟薇的肩膀上,“这次韦德一定会疯了的。” 海瑟薇失笑,“哪有那么夸张?”话落,她看向时念,“你也会幸福的。” 时念点点头,“我现在就很幸福。” “你也会穿上婚纱,嫁给你爱的人。”海瑟薇看着时念的眼睛,“并且这个人也一定很爱你。” 时念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 一场盛大的宴会在东海市最繁华的街头举行,举办方承包下步行街最繁华的一段,并且有大量警察维持持续。 街道完全被布置成了白色和粉色的气球和鲜花,名贵的车辆从专属车道停在地下车库。 许多客人陆续到场,大家全都穿着最新最漂亮的衣服,这不似一场婚礼倒是像一个狂欢的节日。 就连逛街的人也都被赠送了公仔玩具以及小礼品,一条红色的地摊横穿步行街。 这就是韦德和海瑟薇的婚礼,几乎轰动了整个叶城。 一辆豪华宾利停下,韦德从车上下来,一身白色西装,精神整齐的西装头和笔直绅士的西装。他慢慢向着婚礼台走去,两边许多观看的路人拍照欢呼,虽然大多并不认识他,可却因为这排场而感到兴奋,心里暗以为这是哪位明星吧! 走到婚礼台,身后跟着韦德大学时期的兄弟们。 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沈弈这个伴郎便在一边休息。 韦德的父母也来了,正在外面说这话。 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沈弈看了一眼时间,从室内走了出来,站在韦德身边,低声道:“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吧!” 话落,韦德正了正领带,对司仪打了一声招呼。 司仪立刻道:“各位到场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这次婚礼的司仪申科,也是我们新郎的好朋友,我谨代表我们的新郎感谢大家的到来。” 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都看向舞台中间。 “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所谓良辰吉日,那么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有请我们的新郎新娘,隆重登场!”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众人都骚动起来,但是很久都没有看到新娘子在哪里。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远处噪音大作。 此时远处飞来一架直升机,直升机也被打扮的很喜庆,直接降落在红毯尽头的一处广场上,周围都有警察拉开警戒线,以免误伤群众。 直升机打开,下来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伴娘缓缓走下来。 一只纤纤玉足迈出了机舱,在黑色细绳高跟鞋的衬托之下发出莹莹白光,众人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 香肩半露,胸前一颗色泽纯正的祖母绿宝石散发着幽幽的光晕,长长的同色宝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莲步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 弧形优美的抹胸更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高绾地黑色发髻与胜似白雪的礼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裙下摆处细细的褶皱随着来人的脚步轻轻波动,在晕黄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 单单是一个伴娘就让大家美的几乎窒息。 真是难以现象,新娘会是多么美丽。 沈弈神色一黯,随后穿越众人,大步的走向时念,以占有的姿态揽住了时念的肩膀。 接下里,机舱里出现了一个粉雕玉器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结,手里拿着一把雪白的鲜花,拉着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 海瑟薇走了下来,她美丽的婚纱显露无疑。 这款婚纱是以经典的白纱为主,将绚烂的感情色彩大胆利落地收敛为爱情最圣洁的白金色。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个系列—— nh推出的经典白纱系列的“唯爱动容”、柔和婚礼服系列“甜蜜从容”、高贵大气的婚礼服系列“奢华雍容”三大篇章的婚礼服新品也成为准新娘们的福音,成为了万众期待。没想到竟然被这场婚礼预定到了。 众人艳羡的目光落在海瑟薇的身上,婚纱运用白金钻饰与刺绣花朵的装点,既能显示出婚纱的华贵,又能展现出中国元素的经典。 而运用大量的花朵点缀裙身,在彰显的个性中融入春意。几百朵立体花朵缝在一起,柔软的花瓣装饰出浪漫的婚纱。尽管花朵在前几年已经被大量运用,然而,今年春夏的花朵,将以更加夸张的造型席卷人们眼球,超大号的立体花朵设计已成为另一个潮流和趋势,既浪漫又时尚。 美丽的婚纱将海瑟薇完美的身材包裹,在眼光的照耀下,如星芒中走出的女神那般神秘淡雅却又不失迷人,妖艳之风。 娇俏的蓬蓬裙将原本甜美可爱的海瑟薇映衬的更加迷人,韦德望着她,似乎望见了曾经梦里的那片拥有她的粉色童话。 海瑟薇的哥哥安迪缓缓走向海瑟薇,拉着她的手,缓缓向着红毯这边走来。 小沈殊被人抱着走在前面,沈弈和时念走在他们的后面,婚礼的音乐响起,隐藏在人群中的许多媒体记者,游客观众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要知道新娘的这身裙子可是法国设计师定做,全球仅此一件,用天然宝石和花朵镶嵌,价值超过三千万。 快要走到婚礼台的时候,海瑟薇的哥哥迎上前,海瑟薇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走到韦德前,杨清抑浊盯着韦德,半晌后将手交了出去,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她,否者我可不会放过你!” 韦德笑了笑点了点头,伸手把海瑟薇接上婚礼台,此时奏起婚礼进行曲。现场气氛十分浪漫,司仪站在中间为他们主持婚礼。 两个人相对而立,韦德紧紧的拉着海瑟薇的手,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司仪的声音淡淡响起—— “新郎韦德,你愿意娶海瑟薇为你的妻子,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的爱她,对她真诚,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我愿意!”韦德看着海瑟薇,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新娘海瑟薇,你愿意嫁给韦德,让他成为你的丈夫,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他,对他真诚,直到永远,你愿意吗?” “我愿意!” 话音一落,台下的人都欢呼起来。 “让我们用掌声见证他们的誓言,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韦德和海瑟薇相互看着,笑的很甜蜜。 韦德抱着海瑟薇深情的一吻,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我爱你,海瑟薇,我真的很爱你。”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海瑟薇撇撇嘴,睨着看向韦德。 “就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韦德笑的春风得意。 海瑟薇虽然佯怒,但是她还是很高兴,两人再次深情接吻,下面一片欢呼和鼓掌。在这样的季节里,他们的婚礼无疑是叶城最热闹的事情,也是最大的新闻。 这个环节结束后,很快大家就被请进了酒店里享用晚餐。 韦德带着海瑟薇和伴郎伴娘四处走动,走到高中同学这一桌的时候,众人开始起哄。 因为之前韦德和沈弈说过,不要太严肃,这么喜庆的日子里,给他点面子,所以站在时念的沈弈一直都是微微勾着唇角,显然心情特别的好。 韦德高中的时候没有和沈弈一个学校,所以沈弈根本不认识他的高中同学,今天他的心情好,高中同学显然也不知道沈弈是个难惹的主。 几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灌韦德,韦德给沈弈递了一个眼色,随后沈弈走上前,伸出手拿过了他们手里的酒杯,对大家笑笑,“韦德今天不能喝,我代他和你们喝!” 闻言,大家放开了韦德,有人吹起了口哨,“呦呦呦,不能喝啊,韦德你晚上要干什么呀?” 韦德扬了扬下巴,“别闹,这么多女同学呢?” 时念站在沈弈身后,低着头,脸上红起来。 正对着她的一个叫阿深的男同学注意到了她,提起酒杯便走到了韦德身边,“哥们,不想喝酒的话可以啊!” 韦德看了阿深一眼,沈弈也看过去。 阿深的目光往前一挑,“伴娘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吧!”话落,看向海瑟薇,“是不是啊嫂子,我们兄弟几个可都单着呢!” 阿深的话音一落,时念一愣,霎时间,韦德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降低了好几度。 阿深还在问着韦德,让他介绍。 韦德咳嗽了一声,看了身后一眼冷着脸的沈弈一眼,对阿深道:“要不你问问伴郎?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婚礼上的伴郎伴娘大多数都会被撮合。 闻言,阿深看了沈弈一眼,只觉得刚才这个男人还笑意满满的,此刻却像是披着满身的冰霜,一双眼睛黑的吓人。 阿深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是他这个人就是特别的要面子,竟然都已经看上了那个女人,就不能退缩,就不能认怂。 阿深端着酒杯走到沈弈面前,却直到了沈弈的下巴,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时念生怕沈弈搞砸了海瑟薇和韦德的婚礼,刚要伸出手拉他,就被海瑟薇给截住了,她对时念咋眨眼睛,示意时念不要阻止。 然后她和韦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站在原地。 时念叹了一口气,真是损友。 她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站在了海瑟薇的身边。 “hey,哥们,我看上伴娘了。”阿深向来说话直白,他看了时念一眼,时念抿了抿唇,脸上一红。 没想到这男人就这样赤裸裸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时念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沈弈闻言扯了扯嘴角,眉梢几不可察的一挑。 熟悉沈弈的人大约都知道,这代表他已经生气了。 “所以呢?”沈弈的声音淡淡的,尾音上挑,谁也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可是阿深就是莫名的感觉身上一紧,随后他拿起酒杯,“哥们,伴娘大家都能追,不过按照惯例我还是和你这个伴郎说一声,免得……” 阿深笑了笑,不言而喻。 免得伴郎说他不懂规矩呗。 “可以!” 众人都没想到沈弈会这么爽快,韦德和海瑟薇也是一愣,只有时念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什么都没说。 话落,沈弈弯下腰,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对阿深举了举,姿态不可一世,“喝过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闻言,阿深大笑起来,“这个简单!”话落,也拿起一瓶啤酒。 阿深这个人什么都不行,但是韦德知道,他喝酒可是很厉害的。 他其实明白,这么喜庆的日子,沈弈不好做些别的,也不好起冲突,毕竟是他的同学,只能用喝酒来一较高低。 可是这四年,沈弈都不怎么喝酒了,韦德很少见,而且沈弈的胃也不好,他真怕喝出什么事情来。 韦德想要阻拦,沈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 的警告意味十足。 时念立刻走上前来,抬手就要夺走沈弈手中的啤酒瓶。 沈弈退后了一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时念的唇边,低下头,附在时念的耳边,轻轻的道:“这是男人的战争,难道你喜欢他?!” 不等时念说话,沈弈立刻在阿深探究的视线里站了起来,他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所以我一定会把他喝到不会走路。” 话音一落,沈弈拿起啤酒,看了阿深一眼,举起酒瓶径直喝了下去。 众人震惊的看着沈弈,没想到他拼酒竟然会这么豪放,这对瓶吹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喝酒的人都知道。 阿深也不示弱,拎起瓶子便追了上去。 时念的视线锁定在沈弈身上,他的喉结快速的滚动着,吞咽声音明显。 咕噜咕噜! 很快的,沈弈喝完了一瓶,见状有人又开了一瓶,沈弈二话不说拿起来。 时念在手心里捏了冷汗—— 干什么喝这么快? 又不是比谁喝的快。 可是沈弈是想直接喝趴下这个男人,至少让这个男人不再清醒,被抬走才最好。 阿深那边也不再示弱,很快,这边为了伴娘拼酒的事情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很多人拿着手机拍起了照。 桌子上的酒瓶越来越多,可是两个人却像是越喝越清醒一样。 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开启第二箱啤酒的时候,时念看到阿深的动作微微迟缓,可是他仍旧没有停下来,男人的面子还在支撑着他,不断的,机械的,吞咽着。 时念看着服务员一箱又一箱的抱来啤酒,然后一个一个的打开,沈弈和阿深就这样喝着,等到第五箱子刚打开的时候,阿深终于不胜酒力,脚步往后一退,跪在了地上。 随后立刻有人去将他扶了起来。 阿深的双眼迷离的不像话,舌头也伸不直了,但是他仍然紧紧的握着酒瓶子,口齿不清的说着:“喝!我还能喝!” 反观沈弈这边,他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啤酒空瓶,目光落在阿深的脸上,随后他邪魅一笑,扯了扯嘴角,声音微微沙哑,“你还差得远。” 阿深还想再反驳什么,然而下一秒,他的头一歪,竟然睡着了。 接着,有人将阿深运走了,临走前还对沈弈道:“对不起,沈先生,阿深不是有意的,他就是直肠子,希望你不要怪罪他。” 大约有人已经认出了沈弈,知道他就是沈氏集团背后的老板,大家看他的眼神从敬佩到羡慕嫉妒,走了一个遍。 沈弈点点头,目光看向那人,“当然,我和他只是拼酒而已,难不成我还会找他麻烦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带他下去休息吧!” 很快,阿深被抬走了,沈弈为了缓和气氛,对众人笑了笑,“大家继续,今天是韦德的好日子,希望你们开心。” 说完,沈弈转过身,目光清明的看向时念,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随后拉起她的手,对韦德道:“还有什么环节吗?没有我们就先走了。” 韦德看到沈弈的脸色都白了,知道这位其实也是硬撑着,喝了两箱多的啤酒,不醉意识估计也要不清醒了,就是在硬撑着。 韦德点点头,随后看向时念,“小沈殊就留在这里吧,晚上还有烟花,我会照顾他的。” 时念皱了皱眉,韦德又道:“你看,他和小朋友正玩的开心。” 时念看了过去,小沈殊此刻正在和小朋友们玩着捉迷藏,看起来特别的开心。 时念点点头,看向海瑟薇,“小沈殊就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你放心吧!” 时念点点头,下一秒,沈弈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还带着浓重的酒气,“走吧!” 时念刚往前迈了一步,就感觉到她身边的人忽然一个踉跄,随后重量便压在了她的身上。 时念惊讶的看着沈弈,后者紧紧的抿着唇,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是醉了。 刚才只是硬撑着而已。 时念加快了脚步,沈弈忽然笑了一声,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还是有意识的。” “好了,我们尽快回去。”话落,时念看了沈弈一眼,“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沈弈摇摇头,话音刚落就死死的咬住了唇。 时念看着沈弈,觉得他大约是胃难受,想吐,毕竟之前他的胃就不算太好。 时念加快了脚步,在门口正好看到了一个服务生,便道:“你可以帮我把他抬上车吗?” 服务生点点头,“好的!” 时念终于将沈弈运回了家。 真的是运回去的,沈弈虽然有一点意识,可是也濒临酩酊大醉的边缘,在车上的时候,沈弈还吐了时念一身。 吐完之后,沈弈清醒了一点,还抱着时念腰说对不起。 将沈弈抬进别墅后,从酒店来的服务生不敢有任何怠慢的说:“小姐,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谢谢你!”时念说完拿出一百元,给了服务生,算是消费。 服务生笑笑,随后便离开了。 服务生离开以后,时念开始忙起来。这个时候家里没有别人,所以照顾沈弈的事情只能她来做了。 帮他擦了身体,换了衣服,可没多久,沈弈又吐了,时念叹了一口气,刚才忙活的都白费了,她真的很想不管他了,可心里又放不下,再次帮他摸着身体,换了一次衣服。 沈弈紧紧的皱着眉,样子很难受。 想想也是,空腹喝了那么多的啤酒,不难受才怪,谁让他和别人拼酒的? 时念只得起身为他做醒酒汤,半个小时后,沈弈喝了几口,倒是消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酒意渐渐消散,“谢谢。” “没关系!早点睡吧!”时念说完将空调定时,然后为沈弈盖上了被子,“我先走了。” 时念刚一转身,手腕便被沈弈紧紧的拉住了,她回头看着沈弈,后者眯着眼睛看她。 半晌后,沈弈道:“今晚你住在这里吧!” 闻言时念一愣,沈弈又道:“我有可能胃初出血,到时候……” 时念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点点头,“我出去洗了澡,一会儿回来。” 闻言,沈弈的眼睛里氤氲出笑意。 时念却在想,这个男人喝的这么醉,大概也做不了什么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弈,那厮已经闭上了眼睛,倒也安然的睡下了,可她出了一身汗,再加上她之前被吐了一身,汗味和呕吐的酸味搅合在一起让她真心难受。 无奈只得去浴室洗个澡收拾一下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出来。 刚一回到沈弈的卧室,他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过来睡吧!” 时念一愣,“我睡沙发就好。”末了,又道:“你叫我,我能听见。” 沈弈在黑暗中皱了皱眉,随后道:“如果你坚持睡沙发,那么我只好去睡沙发,还你来睡床了。”说着就要坐起来。 时念走过来,迅速将沈弈按在了床上,“没关系,你不用……” “哪有让女人睡床的男人?” 时念不说话,沈弈又道,“你睡床。” “好了!”时念打断了沈弈,“我也睡床上!” 话落,时念从另一侧上了床,背对着沈弈躺在了床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因为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所以时念也没有盖。 沈弈看着时念的背影,半晌后微微一笑,眼睛里流动着不知名的光,和着窗外的月色,明亮无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时念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暖,她转过身,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沈弈。 他闭着眼睛,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他饱满的额头,修长的眉,浓密的眼睫毛,高耸的鼻梁,和完美的唇形。 重逢之后,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这个男人,然而今天晚上,她才发现,这四年在这个男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英俊和成熟。 沈弈其实知道她在看自己,他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贪恋着这种温柔。 有多久了,久的他都不知道了。 两个人这样的相拥而眠是多麽的美好,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四年前,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吵架,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念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她一愣,随后紧紧的闭上了的眼睛。 黑暗中,人的感官是最为清楚的,过了不知道多久,时念感觉到床似乎动了一下,接着一个灼热的身躯贴了上来,呼吸灼热,还夹杂着啤酒的香气。 男人性感的身体紧紧的缠绕着时念,她一愣,几乎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沈弈伸出手缓缓的抱住了时念,没有用力气,却也难以让时念逃脱。 时念抿了抿唇,出声道:“沈弈……” 沈弈不说话,时念以为他是睡着了,刚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时念身体一僵,像是全身都过了一遍电流一样。 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沈弈现在是半醉半醒的状态,谁知道她一刺激他,这男人会不会化身为狼,做出什么不可预计的事情来。 “时念!” 突然间,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时念一愣,她立刻转过身,借着月光,她看到了沈弈的脸。 他的眸色深沉而浓郁,那宛如宝石一样的黑色眸子,就像是涌动的流光,一闪一闪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借着银色的月光,他完美深邃的容颜就像是映在月色下妖惑人心的撒旦,缠绕着一丝黑暗之色,明明是那么危险的存在,却又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将她彻底的迷惑进去。 沈弈往前挪了一下,随后时念便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胸口。然而在接触到他健硕温热的身体时,时念整个身子都是有些僵硬的。 身体周围,都是他那特有的好闻的雪松木香味,淡淡流雅,凝着一丝清冽之气,亦是混杂着酒香。 “你没睡?”时念问。 “没有,睡不着!”沈弈淡淡的道,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的,接着,他不受控制的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她柔软红润的菱形桃花唇,那光泽的唇瓣,让他很有冲动低头封住。 两人的身体没有一点的距离,脸颊,也是暧昧的面对面,任由彼此的呼吸缠绕,进入骨髓。 这样的暧昧,让时念有些不习惯,可是沈弈放在她身上的手搂着很紧。 蓦地,她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变化,沈弈却笑了笑,声音暗哑,犹如炸弹—— “时念,我想要你。” 时念浑身一颤,一股电流似乎从腰间疯狂的撞开,流进心底的每个角落。 沈弈听着她放柔的声音,眸色闪过一丝溺爱。 薄唇缓缓地勾起一丝诱惑的弧度,轻轻地拔开挡住她绝美脸颊的被子,让她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的视线里。 落地窗外的月光皎洁如画,倾落在她绝美的脸颊上,将她雪白柔嫩的肌肤映衬的更加娇媚如水。 柔软的墨发沿着她的脸颊滑落,露出她优雅美丽的脖子,再往下一点,便是那极具诱惑和引人遐想的隐隐沟壑。 沈弈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眸底的炙热仿佛是一瞬间就燃烧的那般,如同一团火一样,将眼前的美人团团包围。 感受到他异常的变化的时念,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要干嘛,双手一直抵在他胸膛上,感觉到他的心跳正一点一点的加快起伏,而且在这诡异的安静中,那心跳声也越加的剧烈起来,明显的宣告着他隐忍的欲望。 “沈弈,你不要这样……” 时念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出声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 “我只想睡觉而已。”沈弈说完拍了拍时念的头,微微一笑,“晚安。” 沈弈虽然说要睡觉,可是他牢牢的从后面抱住了时念,紧紧的,一点都没有要放开的样子。 而且他下面的灼热就抵在她的后面,时念脸色潮红:“你不要这样!” “我怎样?” 黑暗的夜晚里,沈弈目光微闪,忽然咧嘴笑开,也没有行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望着她的绝美侧脸。 “……” 时念的耳朵忽然热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这个男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却偏偏不承认。 沈弈微笑着凑过去,在她瞪大眼眸的同时,一瞬间含住了她那柔软的唇瓣。 “是这样吗?” 他含笑的暧昧诱惑低声逸出,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缠绵。 这样沉闷又暧昧的夜晚里,时念无法拒绝,也无法逃开。 怎么办…… 她仿佛已经慢慢的掉入他诱惑的漩涡里了…… 婚礼过后,沈殊托付给了黄叔,沈弈也派人保护了他,直到上车前,时念还是愣愣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刚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要让我带你去我母亲出生的b国看看吗?四年前没去上,四年后我想带你去看看。”沈弈笑着拉着时念的手。 “啊?” “走吧!”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沈弈拉着她的小手,便往机场内走去。 前往b国的行程有十三个小时,此时飞机已经起飞,时念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高空的缘故,天上的星星看起来格外的明亮。 沈弈靠坐在软沙发上,手里翻着杂志正在看着,可是眼里的视线却不时的往某个女人的身上看了过去。 只见她整个人都趴在窗口前,仰着小脸儿看着外面的星光,灯光下,她整张小脸儿似玉盘一般,黑色长睫下,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熠熠生辉。鼻子小巧挺直,心形的小嘴儿泛着漂亮的粉色光晕,因为担心她冷,她的身上穿着他的外套。 她太过娇小,穿着他衣服的模样就跟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觉。 “念念!”看着看着,有些眼热。沈弈放下手中的杂志,朝着她喊了一句。 时念听到他叫自己,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沈弈见她傻乎乎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他身边的软床道:“过来,准备睡觉了,b国和这里有时差,先休息一下!” 此时的时念精神还算不错,现在还不到八点,她一点儿都不困。 听到沈弈这么一说,时念在看了一下飞机里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摇了摇头道:“不,你要是困了你就先休息吧,我等会儿在休息!” 说完,朝着他笑了笑,然后转头似乎没有看到他眼底的光芒一般。 听到她拒绝,沈弈也没有在意,他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先休息一下,关灯可以吗?” 时念想着可能是他休息时肯定不习惯开灯,等下点了点头道:“恩!” 听到她同意,沈弈这才伸出大手,顺手将灯关灭,只留下一盏橘黄色的小灯。没有了灯光,时念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好像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狭小的空间内,隐约间,似乎能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 时念挪了挪身子,继续看着外面的星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一阵睡意袭来,眼皮有些沉重,小小的打了个哈切,时念起身,便朝着沈弈所在的放下走了过来。 此时的他已经睡下,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似乎睡得有些沉,黑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剪影,他原本紧抿的薄唇也因为睡着而露出了几分柔软的感觉,时念看着那张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站了一小半的面积,剩下的应该是他特意留给自己的。 时念有些纠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在哪里才好。看了看那沙发,郁闷的皱了下眉,她睡眠虽不错,可是却也挑地方,自然是不想委屈自己去窝沙发。可是,要是让她主动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说实话,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站在床边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认命的叹了口气。反正他已经睡着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想着,便脱了鞋往床上躺去。 为了不吵到他,时念从头到尾都轻手轻脚,刚躺下,舒适柔软的床顿时就让她倦意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动了动身子,准备找个舒适的姿势睡一觉,只是才动了一下,便感觉到自己被一双铁臂揽住了腰身,然后随着那双铁臂一使劲,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你,你没睡?”睡意瞬间因为男人突然的动作而吓走了一大半,时念此时已经被他搂入了怀中,此时的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男士衬衣,而自己也不过是一件下午随便拿来的一字肩的小礼服,两人隔得近,她完全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灼热体温。 “恩!睡不着!”将她搂在怀里,她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萦绕在鼻间。没有人工香精的味道,她的味道好闻得不可思议。 低头猛的在她脖间嗅了嗅,似很满足一般,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时念还是不习惯两人这般的亲近,身体有些僵硬。 沈弈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僵硬了,低低的笑了起来,厚实的胸膛随着他的笑意微微震动着。 他笑着,炙热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她的耳边,烫得她整个人都感觉到热了起来,好在自己是背对着他,他应该看不到她的窘样。 “可,可是你不是说了吗,b国和叶城有时间差,现在不睡的话,小心到了那边身子会吃不消!” 听着她干巴巴的解释,沈弈的笑意更浓了。 他贴近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邪魅,随着他说话,那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包裹住。 “我们去了那里,前两天,若是没出差错,或许,就应该在床上度过,用来调整时差!” 他的声音低沉邪魅,时念听着他没脸没皮的话,饶是在镇定也被臊红了脸,身子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沈弈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低低的笑着。大手将她又揽入了几分,两个人拥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却使劲的遏制住内心的冲动,这里是飞机上,他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想着,低头吻了吻她柔顺的长发,声音有些暗哑:“睡吧!” 说着,就搂着她,然后修长的腿轻轻压在她的小腿上,将娇小的她完全熊抱入怀中。 时念没动,黑暗中,清晰的感受着男人的呼吸间变得有些低沉,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动作,她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可是他却像是知道自己的担心和害怕一般,除了抱着自己,再无多余的动作。 他的举动让时念有些暖心,黑暗之中,原本木头一般的身体渐渐的软了下去,粉嫩的嘴巴微微勾起了一抹浅笑,满心满眼里都是甜蜜。许是真的已经很累了,闭上眼,呼吸间,全是身后那个男人好闻的气息。温暖感瞬间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包裹住,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还没过几分钟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弈感觉到怀中小女人渐渐的软了下去,没有刚才的紧绷感,如今睡着的她软得跟一团棉絮般。 黑暗中,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突然间就睁开了眼,怀里的小女人已经睡去,沈弈将她娇小的身子轻轻翻转过来,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估计也是累到了。 想着,橘黄色的昏暗灯光下,她那张漂亮的小脸儿就这样直接映入了眼帘之中,安静沉睡的她柔美得不可思议,好像童话中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沈弈看着,心一下就软的一塌糊涂。 伸手将最后一盏灯关下,黑暗之中,他低着头,浅浅的吻了吻那张漂亮的小嘴儿。 “晚安,我的宝贝!” 他的声音低喃带着宠溺,抱着她又忍不住在她脸上落下几个吻,这才抱着她睡下。 * 等到时念醒来时,外面竟然还是一片漆黑,揉了揉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飞机,看着四周的环境,应该是某个酒店内吧? 时念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下来,拉开衣领往里面一看,竟然是真空!她什么时候下的飞机,什么时候被人换的衣服,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会不会睡得也太沉了一点? 一转头,便看到一套被叠放得整齐的衣物放在了床头前,看着上面的毛衣厚实的打底裤,时念脸色有些怪异。 掀开被子,起床将窗帘全部拉开,一开窗,冰冷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了进来。时念被冷得打了个寒颤,这才又伸手快速的将窗户关上。 没想到b国竟然已经是冬天了。因为房间里开了暖气,所以她并不感到寒冷,窗户一开,她便觉得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一般。搓了搓小手,时念这才起身朝着客厅走去。 此时整个偌大的房间内,没有一个人,沈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时念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就算有暖气,可是还是感觉到手脚冰凉起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快速的朝着浴室里走去。 一打开浴室,里面已经是雾气腾腾一片,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某个男人特意放好的热水,时念想也没想,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衣服一脱,整个人就往浴池里走了去。 温暖的池水瞬间将有些冷意的身子包裹住,时念感觉到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开来,舒服的呻吟一声,这才坐在浴池里舒舒服服泡起澡来。 泡澡过度的后果就是一出来感觉到头重脚轻得厉害,时念快速的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快速的拿起床头前的衣服穿好,泡了澡,这才感觉到身体有了暖意。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时念拉开窗帘,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吧? 正想着,外面的门被人打开了,似乎有人进来。时念往客厅外走去,刚出门,就看到沈弈走了进来。随着他开门进来,时念便感觉到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缩了缩脖子,走了上去:“你回来了啊” 沈弈抬头,便看到她穿着自己亲自为他挑选的嫩黄色的短款羽绒服,看模样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湿润,小小的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晕,她站在哪里,俏生生的模样说着‘你回来了’让他感觉到心窝一暖。 她这幅模样,像极了一位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这种感觉太过美好,沈弈微微勾着唇角,点了点头回应道:“嗯,回来了!洗过澡了?” 说完,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低头乘着她不备就吻住她的小嘴儿。 他的唇不似以往那般灼热,带着一丝冰冷,可能是因为外面寒冷的缘故。凉凉的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次沈弈只是浅浅的吻了一下,然后便放开了她。 “饿了?”将她略湿的头发弄到额后,然后从浴室里拿出一个吹风机,为她吹了起来。 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响起,时念听到他这么一问,这才感觉到肚子已经咕咕作响。想起来好像自己还真的没有吃饭,当下摸了摸肚子,点了一下头。 她的发丝乌黑柔顺,缠绕着手掌的感觉实在是太好。若不是现在时间不多,他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想到她已经饿了,等到头发已经干了,这才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可爱的白色小兔子的帽子戴在她头上,似乎又怕她会冷,将自己脖子上的男士格子围巾取下,围在她的脖子上。 时念仰着头,任由他替自己围着围巾。他的视线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似乎是在雕刻一件工艺品一般,那般的仔细,他的长睫微微垂下,遮住了那双勾人的眼,鼻梁又直又挺,他的皮肤非常好,竟然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吃什么长大的,从远到近,身上的每一寸都好像是被精雕过一般。完美的让人嫉妒。 沈弈将围巾帮她仔细的围好,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准备带她去用餐,一抬头,便看到这个小东西一脸花痴般的看着自己,沈弈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笑着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好了,等吃完了回来再看吧,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低着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时念抬头,就看到他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这男人……就不能说句正经一点的话吗?说好的高冷呢? 担心她饿到,沈弈也不再打趣她,拉着她便往餐厅走去。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餐厅里依旧还是有很多的客人,可能是因为b国和其他国家有时间差,所有这个时段还在用餐的基本上都是其他国家的人,偶尔也能见到几个中国的面孔。 沈弈带着她,找了一个靠窗的舒适位置坐了下来,服务生一来,礼貌的打了招呼,然后递上了一本菜单。 时念接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全是看不懂的文字,不是英文,而是b国特有的语言,时念嘴角一抽,有些汗颜。 沈弈看着她一脸囧样,笑着用流利的当地语言点了几样食物,最后说了一声谢谢,等到服务生一走,沈弈这才问道:“冷不冷?” 时念看了一眼外面被白雪裹上的城市,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沈弈还是有些不放心,将她绵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确定了她小手的温度后,这才放开来。 沈弈担心她的胃,毕竟这个时间段在中国是早上,所以根据她身体的机能来看,早上还是吃些清淡的食物。 时念确实感觉到饿了,再加上没想到这中式的早餐做得还算不错,皮薄馅多,饺子一个个整齐的排在蒸屉中,晶莹可爱。看着就颇有食欲。 时念小口小口的吃着,温暖的食物一进入胃中,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看着她吃得欢快,沈弈伸手将酱汁推到她面前,饺子蘸番茄酱,这种搭配倒是头一次,不过倒是没有辣椒酱那般过瘾,时念尝了一小口,就不愿意再要了。 两人吃过饭,因为外面还是深夜,哪儿也去不了,于是沈弈便回到了房中。 一进门,与外面的寒冷相比,房间内有些热,时念感觉到有些难受,沈弈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自己便去浴室先去洗澡了。 见他一走,时念将帽子和围巾脱了下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叶城属于南方,冬天几乎没有下过雪,时念有些兴奋,转身,便朝着窗台外走去。 此时的窗台上已经结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微微吐出一口气,瞬间整个空气中都飘上了一层白雾,伸手按压了一下地上的雪,冰冰凉凉的顺着手心直戳到了全身身体各处,冷得她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冷,可是整个人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弯腰捧起一把雪,然后揉成一个雪球,狠狠的往外丢去。 沈弈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就看到窗台上那个小小的嫩黄色身影正捧着地上的雪揉成雪球往外丢去。似乎一个人玩得很是兴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玩够了?” 正当她弯腰继续想去捧雪时,突然感觉到腰上被缠上一只大手,时念一回头,就看到某人穿着浴袍头上还滴着水! “你洗完了?”仰着小脸儿笑着,因为冷,小小的鼻头被冻得有些通红。 沈弈看着她,眉头紧了紧,也没说话,轻松的将她抱起然后走回了房中。 将她放在沙发上,大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冰冷的脸颊,然后这才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将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哈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道。 时念笑着吐了吐舌头,这才将手从他的大手里面抽了出来:“沈弈,你还是把头发吹干吧,不然着凉了可不好!” 时念话音一落,就感觉到男人的眼光瞬间变得有些危险,他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底突然涌起的火光让她瞬间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看着男人的眼睛,时念顿时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张张嘴,声音有些紧绷:“你,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说完,将男人快速的推开,然后便朝着浴室内走去。 沈弈看着她慌乱得跟只小兔子一般,嘴角一勾。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上。 时念站在浴室里,手里拿着吹风机,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发呆。 镜中的女人棕黄色的卷发垂于腰际,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那双大眼里有着几分紧张。小嘴儿时而紧抿,时而微微张开吐气,好似在提醒自己放松一般。 如今在这房间内,就他们两个人。飞机上,他贴在自己耳边低喃的话语,让她再次没出息的红了小脸。 若是,他真想要自己的话,那她是该拒绝还是接受?站在镜子前,脑子有些微乱,踌躇了半天,最后这才拿着吹风机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告诉自己,反正他们两个都有孩子了!!还别扭什么。 此时的沈弈已经靠坐在床头前看着电视,头发还未擦干,水珠顺着发尾处滴落到那健硕的胸膛处,很快便消失不见。 时念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到有些眼热。咬咬唇,这才拿起一块毛巾走到了床前。 见到她出来,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拿着毛巾站在自己面前,笑了笑。高大的身躯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她坐上来。 将吹风机插上电放在床头前,这才将手中的毛巾放在他的头上。虽然房间有暖气,可是小手触摸到他冰冷的发丝时,时念还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头发都没干,怎么都不会用毛巾擦擦?”边说,边为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沈弈笑了笑,没有说话低着头任由她好不温柔的为自己擦拭着湿发。 将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时念这才拿过吹风机为他吹了起来。他的头发乌黑却有些粗硬,摸在手心扎扎的痒得厉害。 因为开始用毛巾擦拭过,所以不过几分钟就将他的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了。将插头一扯,拿着吹风机便要下床去浴室。只是脚还未落地,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就被身后那个男人给揽入了怀中。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时念一时间没有防备,吓得手中的吹风机直接掉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吹……” 吹字才刚一出口,灼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朝着她的眼睛、鼻子、脸颊上落了下来,最后才停到她的嘴上。 他的动作有些急躁。几次都磕到她的唇角,疼得时念小脸儿都皱成了一团。 感觉到自己的动作伤到了她。沈弈这才将心底的那份激动努力压制住,刚才有些粗鲁的动作也温柔了几分,如清风细雨一般轻轻的啄着她的小嘴儿。 “等,等下!”时念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我,我想喝水!”时念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脑子一抽,就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话语一出,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男人有了些变化,看着她时,眼底的光几乎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时念扭了一下身子,想要让他先下去,只是才一动身子,沈弈竟然已经自己就从她身上移开。 “你要干嘛?”声音却是有些无力。 沈弈笑了笑:“帮你调整一下时差!” 低低的说道,然后喝了一口红酒,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睁开眼,太阳已经透过窗帘间的细缝照了进来,揉揉眼,有些慵懒的伸了个腰。刚一动身子,便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拥了上来。 “醒了?”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念头脑有些发晕。 “我……”喉间有些干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时念动了动嘴角道:“我,我去洗个澡!” 时念动了动身子,红着脸小声说道。 “走吧!”沈弈低声在她耳边咬了咬。然后起身,细碎的阳光洒了进来,借着微弱的阳光,时念清楚的看到男人健硕的胸肌还有修长有力的四肢。 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当真是该死的好,一大早就看到这种美男起床图,当真已经是够刺激了。美男竟然还要邀请自己一起洗? 想着,就感觉到鼻子有些微热,时念吓了一跳,不会是要喷鼻血了吧?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赶紧的将目光从男人的身体上移开,时念揉了揉鼻子,拒绝道:“不要,我,我自己洗就好了!” 说着,就往被子里钻去。 沈弈哪里会允许她逃避,大手一伸,将被子猛的一掀开,那个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时念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冰冷的空气瞬间侵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时念被他的动作吓得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慌得手脚并用的就要往去抓被子。哪知才伸手,身子就被人给抱了起来。 “你你,你!” 舌头完全打结,说话都已经撸不直了! “念念,我在!” 无视她的羞怯的模样,他径直将她抱入浴室中,浴池中的温水是流动的,沈弈将她放入池中,温暖的水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若不是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也走了进来,或许她还会很舒服的泡上一会儿。 可是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大,再加上他的视线太过炙热,让她紧张得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僵直了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沈弈看着她吓得小身子都僵硬的模样,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处轻轻按压了起来。 “那么紧张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你!洗完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肚子饿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时念感觉到好像真的有些饿了。 沈弈担心她会饿到,见她傻乎乎的呆在水里发起呆来,伸手亲自动起手来。他的大手有些粗糙,抚上她细嫩的皮肤时带着一丝刺痛感,可是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时念抗议着想要自己动手时,男人早已经抓着她无力的小手帮她洗了起来。仔仔细细,比自己洗的时候还要认真。 从浴室里出来,她觉得自己差点要虚脱过去。 换好衣服后,时念发现身体有了一些酸软。沈弈看着她戴着帽子、围着自己的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整张个身体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薄唇一勾,这才牵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用过早餐,沈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眉眼间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之色。等到他们用完餐,便已经有人来接他们了。 沈弈牵着她,迎光走了出去,高大的背影如一座小山一般。b国很冷,似乎在连说话的时候都能凝成冰渣,可是,再寒冷,却比不过此时这个男人牵着自己的那只大手,温暖得似乎能将任何寒冷都驱走一般,好像只要有他在,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暖和的春风。 “沈少!”当沈弈走出去那一刹那,便有人恭敬的迎了上来。 沈弈身上的气息瞬间一变,似乎带上了几分寒意。看着来人时,眉头微微一扬,从鼻间中轻轻发出‘恩’的一声算是回答。 就是这般,高傲如人间帝王一般。 明明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却又让人对他忍不住有所向往。 不得不说,这样的沈弈当真是吸引人的,不光是他俊美的容貌,光是他那强大得令人咋舌的背景,就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时念不懂,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盯上自己?而且四年都不曾变过。 沈弈拉着她,b国的空气干燥而又寒冷。她从小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南方,他有些担心她能不能适应。 一回头,便看到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白皙的小脸颊因为寒风的缘故,飘上了两团粉红色云朵。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双乌黑的大眼似乎都快要蒙上一层水雾般。 “冷?” 他吐出一个字,看向她时,眉眼之间有了几分温度。 时念抬头,对上他的眼,然后很快的摇了摇头。 见她没有说话,沈弈握着她的小手更加紧了几分。怕她冷到,便匆匆上了车。 一上车,温暖瞬间将整个身子都包裹住,驱走了身体的寒冷。 车门,被人关上,很快的,车便行驶了起来。时念坐在沈弈的旁边,他抓着自己的手,似乎怕自己冷到,时不时捧着自己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哈了口气。 “沈弈,我不冷!”他的举动让她心暖,仰着脸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头往车外看去。 b国与中国不光是人土风情上有很大的区别,就连城市的建筑风格也别树一帜。时念看着路上那各种现代化十足的建筑物,让她有了几分兴趣。睁着眼,好奇又带着一丝兴奋的看着。 沈弈见她有些开心,冷硬的嘴角边的弧度也慢慢软了几分,微微上翘的嘴角代表着此时的他心情不错。 视线忍不住往她的身上看去,那厚厚的羽绒服已经完全将她傲人的小身子给遮盖了去,可是他还是清楚的记得衣服下是什么样的美景。 看着看着,沈弈觉得有些发热,视线忙从她的身上转移开来。 时念一路看着沿途的风景,从热闹的大都市,然后再到幽静的山间小道,最后,车子停了下来。 “沈先生,您回来了啊!”刚一下车,一个胖胖的妇人走了上来,对着沈弈恭敬的喊道,当视线落到站在他身边的时念时,脸上带着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 沈弈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时念便往房间内走去。 这里是一栋独立的带着古典风格的别墅,时念跟着他,一进大门,里面复古的装修让她小小的楞了一下。 原来沈弈在b国,也有产业。 在这现代化十足的城市里,竟然会有一栋装修这么别致的房子,倒也是让人有了几分好奇。 “沈弈,这里是你家?”时念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房间的装修每一处都精致得不可思议,古典的装修却又融合了现代风格,奇异却又不显得突兀。 “恩,先上去换套衣服!”沈弈拉着她,将她直接带到了二楼的主卧。 推开门,里面的装修以黑白作为主色调,家具也比较时念,只不过,那摆在正中间的那张白玉雕成的大床却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床头是龙和凤的组合,雕刻之人看起来应该至少有几十年的功底,龙和凤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片片龙鳞和凤羽组成了床身,而在床尾之处,便是龙尾和凤尾,两两相交相缠。 时念眼睛一亮,看着那张白玉大床眼中满是惊艳。 沈弈一眼就看出时念喜欢上了那张大床,这床是他刚来b国时因为睡眠不好,韦德担心他的身体,特意花了高价请人打造的。 “喜欢?”沈弈高大的身躯凑了上来,站在她身边问道。 时念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见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光亮,沈弈低头笑了笑,弯腰在她脸颊上吻了吻:“等晚上了我们再来,现在先换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话语一出,时念一下就红了脸。 他,他说什么?这是在邀请吗?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昨晚的情节,呼吸有位微乱了几分,看向沈弈因为无人而变得有些坏坏的俊脸,羞恼得白了他一眼。 看着她可爱的反应,刚压下去的想法瞬间又腾的一下烧了起来,突然间好像就这样拉着她,哪里也不去,只想好好宠爱她就好。 脑中,瞬间浮出的全是她可爱的模样,她脸上的每一种表情都让他原本冷清的眸渐渐的融化开来,看着她走到衣柜,看着上面满满的都是他提前为她准备的衣服时,沈弈的眸突然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时念正选着衣服呢,突然间感觉到身子被一双铁臂给紧紧的缠住,她以为男人是要给她选衣服,回头刚想说话,那张放大的俊脸瞬间就压了下来。 浓厚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沈弈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在了衣柜前,身子凑了上去。 时念被他的吻吓得有些手脚无措,伸手就要去推他,可是男人的手臂却好似如钢筋铁骨般,根本就撼不动分毫。 吻着吻着,似乎越来越不满足,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上升,时念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清冷的男子,竟然在一瞬间就变得如饿狼一般。 她不懂男人,尤其是像沈弈这样的男人。如果你让一只饿了几十年从未尝过肉的狼,突然间尝到一点点的肉末,然后你却又让他恢复到以往吃素的日子,他自然是说什么也不会回去了。 这就是男人,一旦点燃了,尝过了,那自然便是不再可能回到以前。现在的沈弈,就好比那匹刚尝到一点肉末的狼。 只是,他比狼更加的暴躁和不满足,似乎只有真正将这个小女人拆开来吞入腹中才能真正让他暂时解了一时饥饿。 时念被他急迫的样子吓到了,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感觉到他的吻越来越下。 他的唇有些冰冷,时念张张嘴,哆哆嗦嗦的小小声的似乎在抗议着什么。 沈弈听着她不满的哼哼唧唧,薄唇一勾,抬头,便看到她原本清透的大眼中蕴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正当他的眼光越发的灼热时,突然间房门被人敲响。 时念似乎有些惊恐,当看到自己的衣服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时,吓得小脸儿一白,伸出小手拍了拍某人的肩膀道:“有人有人!” 沈弈自然知道有人,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抬头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换好衣服,我们就走!”声音因为压抑而微微沙哑。 时念快速的将衣服整理好,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这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然后往浴室里跑去。 看着她仓惶而逃的身影,沈弈的眼中划过一抹笑意。看着她关上浴室的门,这才将房门打开。 “什么事?” 敲门的是管家阿丽斯,见到沈弈开门,她的脸上带着恭敬,低着头说道:“沈先生,刚才慕清璇打电话过来,说祝您旅途愉快!” 听到阿丽斯的话,沈弈的脸色瞬间清冷了下来,眸光微眯,似乎带着几分不悦。 “阿丽斯,我知道你是外祖母的人!” 他的话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听在阿丽斯的耳中如一道冰棱一般狠狠打扎入了心底一般,阿丽斯脸上划过一抹惧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若不是看在你照顾我近十年的份上,也许,你的下场比其他人更惨!”最后的话他是用英文说出来的。几乎是在话音一落的瞬间,他整个人的目光就冷了下来,似乎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寒冷一般。 阿丽斯只觉整个身体都仿若落入了冰窖之中,肥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的惊恐再也掩饰不住。 时念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面前站着的男人已经换上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呢子衣,脖子上围着一条黑白的格子围巾。看到时念出来时,他眼中的冰冷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春风般的温暖。 阿丽斯感觉到四周压抑的空气瞬间散去,再次抬头时,却看到自家沈先生对着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温柔的笑了起来。她从未见过自家沈先生有过这样的神情,温柔得竟不可思议。 视线从沈先生的身上再次落到那个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身上。 当那张漂亮的小脸落入她的眼中时,阿丽斯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波澜,面前的女孩模样生的非常漂亮,五官精致,小脸白皙,那双眼睛很漂亮。 与她们的蓝色眼珠不同,她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像两颗黑珍珠般透亮,鼻子小巧挺直,小嘴儿如果冻一般粉嫩。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精神。 那一瞬间,阿丽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从天上下来的女神。不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样的想法让阿丽斯有些心惊。因为她从未出国过,几乎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国外的女孩。可是,这个孩子,给她的感觉真的是太熟悉了。 想着,阿丽斯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时念看着她说着有些生硬的国语,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摇了摇头。 她没有来过b国,自然就不可能认识阿丽斯。 阿丽斯见她摇头,那双灰蓝色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没见过吗?可是为何她好像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姑娘一般,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了? 忽然她一愣,想起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夫人的钢琴前,一个小女孩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夫人。 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吧! 沈弈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一蹙,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某个一脸疑惑的小女人拉住,然后往楼下走去。 他的步子大而且稳重,时念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跟上去。当走到大门前时,门一推开。 银装素裹的世界就跃入了眼帘之中。 “真漂亮!”时念眼中划过小小的惊艳,此时的大雪已经停了下来,金色的阳光洒下,让整个世界在雪和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白光。 沈弈看着她,将她的衣服又仔细整理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拉着她往车库走去。 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时念一阵抑制不住的兴奋。南方城市很少见过大雪的,她几乎也很少出去旅游。头一次见到大雪,那兴奋劲儿就别提了。 沈弈见她玩的开心,心情也随着她开心的情绪感染到了自己,薄唇微微勾起。 因为大雪的缘故,车在路上行驶得有些慢,沈弈开车载着她一路慢行。 等到到达车子终于在一家农家小院停了下来时,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暗红色的房顶上,炊烟袅袅升起。 时念感觉到有些饿,一推开门下了车。那座农家小院就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一个五六岁的金发小姑娘,当她看到沈弈的车时,眼睛一亮,欢呼了一声,然后从一路小跑从里面跑了出来。 当跑到沈弈身边时,伸着小手就往他身上爬去。 奶声奶气的,似乎在喊着他的名字。 沈弈见到那个小姑娘,笑着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姑娘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噘着小嘴儿就往他脸上吻去。沈弈没有拒绝,安心的享受着小美人送上来的香吻。 那小姑娘巴拉巴拉一直说着,沈弈的脸上竟然没有显示任何的不悦,反而很有耐心的回答着。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的视线就朝着自己看了过来。 沈弈低着头,在小姑娘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姑娘眼睛一亮,看着时念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单纯又美好,看得时念忍不住朝着她露出一个笑容。 接到时念的笑,小姑娘笑得更加开心了,对着沈弈的耳边又说了几句,沈弈这才点了点头将她放了下来。 小姑娘刚一着地,迈着小腿就跑到了自己面前。阳光下,小姑娘的小脸儿粉嫩可爱,天真的模样让时念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姐姐,你好,我叫爱莎!”小姑娘用很生硬的话语跟她打招呼。 时念看着她,她粉嫩的小脸儿可爱极了,让她忍不住想要去逗弄她。弯腰将她抱起,五六岁的孩子已经颇有一些重量,再加上她穿得有些厚重,抱起来还真是有些吃力。 “爱莎你好,我叫时念!”笑着跟她打招呼。 小姑娘笑着,似乎听懂了她的介绍,哇啦啦张嘴就是说这一大串听不懂的词汇,说完,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时念听得一头雾水,朝着沈弈丢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看着她一脸茫然,沈弈怕她抱不住孩子,从她手里将爱莎接了过来,笑着解释道:“爱莎夸你漂亮!” 时念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爱莎的小脑袋:“谢谢!” 话音一落,便听到有人朝着他们这边喊了一句,时念一回头,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了门口处。 沈弈一见,一手将爱莎抱在怀里,一手牵着时念便朝男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爹地~!”爱莎一见到自己爸爸出来,伸手就求抱抱。 加仑伸手将女儿从沈弈手里接了过来,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道:“沈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加仑笑着,这才将视线一转,落到了他身后的小女人身上,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这位是……” 他认识沈弈这么久,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一直以为他会就这样单身一人一直过完这辈子,没想到他竟然会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沈弈看向那女孩的眼神里,加仑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温度。他的性格太过怪异,高冷得近乎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就跟一块万年寒冰一般。他们间还一直认为大概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没有一个女人能入他的眼了。 可是,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况,让他着实有些惊讶。 听到好友这么问,沈弈淡笑着,回头看了时念一眼,他眼底的冰霜早就已经消融干净,他对着好友介绍道:“时念!我的女人!” 时念听到沈弈的介绍完,对着加仑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名字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加仑看着她,突然发现多年不见的好友带着的这个女人模样生的十分的漂亮,眼睛大而有神,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得如下凡的女神。 加仑一向对叶城的女孩充满好感。 在他眼里,他们那里的女孩应该都是善良漂亮的,所以,笑着伸手浅浅的握了握她那只白皙的小手以示友好:“时念你好,我是加仑!” 加仑身材高大,五官虽没有沈弈那般俊美,却也男子汉十足,看起来颇有魅力,尤其是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折服。 时念笑着,对着他点了点头:“你好,加仑!” 打完招呼,加仑就邀请他们进屋。 很简易的装修,可是一进门,便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客厅里,摆放着新鲜的花草,看起来颇有几分情调。 “加仑,有客人来了吗?”刚坐下,一个甜美的女声便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接着,一个娇小的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当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是谁时,眼睛一亮,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沈先生,你来了啊!”童馨看到是沈弈,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上。 “咦,来了新客人呢!”将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道:“加仑,麻烦你帮我把餐具摆一下,沈先生来了,我在做几个小菜!” 听到童馨这么一说,加仑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爱莎好像很喜欢沈弈,软乎乎的小身子一直朝着他身上爬去。沈弈也展现出从未有过的耐心,抱着这个小东西时不时逗着她玩。 很快加仑就将食物端上了餐桌,童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身上围着天蓝色的围裙,长得不算绝美,属于邻家小妹的那种感觉。唯一出彩的大概就是那双黑色的大眼了,骨溜溜的,看着只觉讨喜得很。 “沈先生,怎么不介绍一下?”童馨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走过来将女儿抱了起来。 沈弈笑了笑,向着童馨将时念介绍给她。 童馨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带着女人来自己这里,当下也是满心的好奇。抱着女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发现她模样长得十分精致。 视线再次落到了沈弈的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打趣。也有喜欢的人了。 想着,便丢给沈弈一个暧昧的眼神。 沈弈看着童馨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额间一头黑线。 “吃饭吧!”加仑摆好碗筷,便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时念看着桌上的食物,竟然没有一道是西餐,全是地地道道的中餐,不由得有些疑惑的看了童馨一眼。 童馨笑着,开口说道:“我虽然嫁到b国快十年了,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习惯吃西餐,说到底,我还是习惯了在叶城时的口味。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改变。” “童小姐是叶城人?”时念问道, 童馨点了点头,随后似想到了什么,打趣道:“时念,你不要喊我什么童小姐,你就叫我童馨吧。”说完,便将女儿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坐在女儿旁边继续说道:“恩,我是叶城人,是沈弈的学姐。” 时念了然。 几人落了桌,坐在位置上吃着吃着便聊开了。 不得不说,童馨的手艺非常不错,听着沈弈和他们聊着,自己偶尔回答几句童馨冒出来的问题,一场饭下来,话题便聊开了。 原来,加仑和沈弈很久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了。加仑是b国某贵族的孩子,当时为了娶童馨,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迎娶了童馨,最后为了童馨却不得不放弃了家族所有的一切,后来若不是沈弈,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或许早就分开了。 吃过饭,两个男人带着爱莎就坐在客厅里面聊了起来。时念则是不顾童馨的拒绝硬是留下来帮助童馨一起收拾起来。 见拒绝不了,童馨也不在勉强。只是看着时念漂亮的无关,没想到收拾东西起来倒是手脚麻利,当下打趣的问道:“时念,真没想到,你还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啊!” 收拾碗筷的手一僵,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笑了笑道:“离你还差远了呢!” 她哪里是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她在家明明就是良母。 童馨听到时念这么一说,再看了一眼大厅里正抱着女儿的加仑,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帮着童馨一起洗完碗,两个小女人又带着孩子在楼上玩了一个下午,时念感觉到有些疲惫。没想到孩子看着可爱,可是比沈殊淘气多了,带起来当真是太辛苦了。 不过,当看到爱莎那张可爱的睡脸时,所有的疲惫感瞬间又消失殆尽。 沈弈上来的时候,时念已经和爱莎趴在那张小床上睡着了。童馨看到沈弈上来,笑着打趣道:“行啊,在哪里找来的老婆?” 沈弈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已经睡过去的女人,眼中满是宠溺:“没有找,四年前是她,四年后也是她,一直都是她!” 他的话让童馨楞了楞,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辜负? 他再也不会了。 眉头一挑,看着那张可爱的睡颜,笑了笑。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弯,便将床上的那个小女人给抱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作,竟然让她还没有醒,沈弈这才想起,这个时间段在叶城应该是午夜了,这才来b国的第一天,生物钟哪是那么容易就改过来的。 当下笑了笑,然后抱着她便和加仑一家道了别。 时念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人换掉,蹭了蹭枕头,发现没有了睡意,这才起床往外走去。此时的过道上一片安静,时念没有发现沈弈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过道的尽头有一道小小的光从门口流泻出来。 时念朝着那边走去,还未到门口,就听到沈弈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似乎在打电话,坐在书桌前,眉眼之间透着些许的不耐烦。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时念明显感觉到他浑身的气息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 眉眼间的寒芒越发的强盛,让她都忍不住有些心惊。 终于等到他挂了电话,时念这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进来!” 他开了口,时念抿抿嘴,这才伸手推门而入。 沈弈一见是她,眼底的寒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软。看着她穿着这么单薄,忙走上前将她纤细的腰肢揽住轻轻往怀里一带。 “怎么了?是叶城有问题吗?” “没有!”沈弈微微一笑,“你别担心,就是沈氏集团内部的股东对待问题有争论,我已经做好了方案,他们执行就可以了。” “要是特别严重,我们就回去……” 话没说完,就尽数被沈弈堵进了嘴里。 一吻过后,沈弈摸了摸她的手,感觉到有些冰冷,有些不悦的皱眉道:“还穿这么一点点,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可是话里行间都是透着对她的关心。 时念心一暖,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冷的,你别担心!” 不担心才怪!沈弈怕她真的会受凉,于是抱着她便往卧室里走去。 将她放到床上,沈弈这才注意到她竟然是一路光脚走到的书房,握着她冰冷的小脚。突然间有些生气,气这个女人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不会照顾自己。 想着,可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于是将衣服一脱,抱着她就钻进了被窝里。 时念靠在他温暖的胸前。他身体如一个火炉一般,温暖而又舒适,与自己有些冰冷的身体完全不一样,时念有些贪婪的靠了上去,汲取他身上那源源不断的热量。很快的,便感觉到身体的温度渐渐的恢复到了正常值。 等到身体完全暖和了,时念又有些嫌弃,觉得热得紧,伸手又想将他推开。 沈弈哪里会让她如愿。抱着她软乎乎的小身子,闻着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忍不住就扑了上去。 时念被他吻住,他的吻来的又快又猛,根本就让她来不及反应,一如既往那般,吻得有些刺痛。 时念想逃推,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沈弈睁眼,黑暗之中,精准的扫到了那张诱人的小嘴儿轻声哄到:“别怕,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乖,你别动,我会自己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因为压抑着,整个身子都绷紧成了一条线。 时念不敢乱动,想着昨晚羞羞的画面,当下眼一闭,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她这么可爱的反应,沈弈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这才俯身吻了上去。 等到结束时,两人都已经满身大汗,有她的也有他的。 时念被折磨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赖在床上根本就不想动。沈弈笑着咬了咬她的小鼻子,她便不满的哼唧起来。 知道她累了,沈弈从床上起来,抱着她便往浴室走去。 一轮梳洗下来,时念已经在浴室就睡了过去。沈弈有些无奈,拿出毛巾为她快速的擦干身子,这才抱着她上了床。 拥着她软乎的身子,一脸的满足。很快,便跟着睡了过去。 时念从睡梦中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沈弈的身影,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窝,没有丝毫的温度显示着他已经离开了很久。 起床洗漱完毕便换好衣服往楼下走去。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几个佣人之外,再无其他。 “夫人,您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约摸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说着一口纯正的国语,倒是让时念诧异。 不过,想到什么一般,时念笑着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夫人,您还是叫我时念吧!” 那中年妇女一听,慌忙摇头道:“夫人,是沈先生让我们这么称呼您的!我们怎么能随意称呼您的名字!” 时念听着,也不勉强,摸了摸肚子感觉到有些饿,这才坐下来开始吃早餐。早餐十分的丰富,有中式也有西式的。东西有点多,时念突然感觉到有些浪费。 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皑皑白雪,吃着早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正吃着,突然一个团雪白的身子就窜到了落地窗前,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朝着时念看了过来。 当看到她时,准确的说来应该是她手中的吃食时,那双眼睛明显一亮,欢快的吐着舌头,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欢快的摇着,兴奋得上串下跳。时不时将那颗硕大的脑袋伸到玻璃前,吐着气,然后伸舌在玻璃上舔了舔。 一只非常漂亮的萨摩耶! 时念眼睛一亮。看着它逗比的模样,笑着对着它晃了晃手中的食物。萨摩耶在外面蹦跶得更加起劲了。 它活泼可爱得模样倒是让时念笑了起来。端着盘子,选了几样食物,便朝着门外走去。一推开门,金色的阳光就洒了进来。时念朝着后院所在的位置走了去,才刚走到花坛一带,便看到那个雪白的身影朝着自己飞奔了过来,它的毛发跟雪地完全融合成了一个颜色,若不是它那个硕大的黑色鼻子,和两颗黑亮亮的眼睛。还真的很难分辨出哪里是雪,哪里是它。 当看到时念手里端着的盘子时,萨摩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扩大,兴奋的两只狗眼都快要眯成了一条缝。 萨摩耶有着微笑天使之称,它咧嘴笑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不愧是治愈系的宝贝宠物。 时念矮下身子,从盘子里拿出一个肉包子递到它面前问道:“小狗狗,你是不是要吃这个?” “汪汪!”看着时念拿出包子的时候,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 “看来还是个聪明的孩子呢!”时念笑着,将手中的包子递了上去! 萨摩耶看着大大咧咧的样子,不过去接她手中的食物时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伤到她一般。 当叼到了包子,然后便大口大口的将食物吞了进去。 一吃完,又蹲坐在地上,欢快的吐着舌头开始卖萌。 时念对这种毛茸茸的可爱的生物并不排斥,相反的反而很喜欢。于是将手中的盘子放在地上,任由它吃了起来。 它吃东西的时候耳朵一动一动的非常可爱。时念忍不住伸手去顺了顺它的毛。头顶上的毛十分的顺滑柔软,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色,指甲也修剪得十分整齐。 一看便知道养它的主人肯定十分的用心。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会养这么可爱的宠物,而且养得这么用心的……应该是个女生吧! 想着,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它可爱的小脑袋。 “小东西,你叫什么啊?” 萨摩耶一吃完,满足的蹲坐在地上,与面前这个给自己食物的漂亮小女人对视着。时念见它乖,任由自己摸着,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萨摩耶听着她说话,歪着脑袋又开始咧嘴笑了。 傻乎乎的模样当真是可爱得不得了。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它的脑袋,刚想要再逗弄它一下,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它叫冰淇淋!” 时念一回头,便看到站在雪地上那个白色的身影。男子生的十分高大,穿着一身白色的宫廷西服,柔顺的金色短发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堵上了一层金边。他的肤色是b国常见的白色,五官立体精致,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看起来让人觉得分外的柔和。他站在那里,朝着自己浅浅的笑着,温柔无害的模样,温暖的简直就像是这寒冬里的一道和煦的阳光。 冰淇淋一见到自己的主人,突然间快速的从地上站起来,疯狂的朝着那个温柔的男人跑了过去,胖胖的身子使劲的摇着,男人看到了,低着头大手轻轻抚上了冰淇淋的小脑袋上。 “小姐看起来很喜欢冰淇淋呢!”男人的声音很柔和,如小提琴般优雅迷人,再配上他俊朗的模样,整个人好似从童话间走出的王子。 “呃,冰淇淋很可爱!”时念笑了笑,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刚才的目光全部落在自家冰淇淋身上,看到时念朝着他走了过来,他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小女人的模样。 这么一看,男人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阳光下的女人,模样十分的精致,异于他们的蓝色和绿色的眼眸看来,她的眼睛是如黑珍珠般清透,一眼看去,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她的皮肤白皙似玉,不像他们这边的女人,因为白所以脸上会有一些小斑点,或者皮肤过于粗糙。她白的很健康,整个小脸儿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瑕疵,脸颊两处透着淡淡的粉色,阳光洒在她的小脸儿上,看起来柔嫩得不可思议。 她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披散开来,穿着一身简单的浅蓝色羽绒服,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纯洁无暇,美得仿若天使。 男人感觉到有些小小的窒息,他虽然看过不少美女,可是向她这样浑然天成的,却是极为少见。让他瞬间对她就产生了好感。 “宝贝,怎么出来了?” 正当他看得入神,一个低沉的嗓音便掐断了他所有的幻想。一转身,便看到沈弈大步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然后越过他,走到那位精致的如娃娃一般的女孩面前,一般将她揽住。似乎是担心她受凉,握住她细软的小手放在嘴角哈了一口气。 “恩?沈弈!”时念仰着头,喊了一句。 “在呢!”啄了啄她细白的小手。然后将她略微有些冰凉的小手握在手里,走到那个温柔的男人面前介绍道:“时念,我的未婚妻。” 随后又看向时念,“他是容真,我的表哥。” 沈弈话音一落,时念眼睛就亮了起来:“表哥?!” 沈弈点点头,“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外祖父是在b国,所以这一脉都在这里。” 时念了然的点点头,随后朝着容真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容真楞了楞,看着那只白嫩的小手伸出来的那一瞬,有些晃神。她的小手细白修长,指甲盖是健康的粉红色,修剪得十分的整齐,只是一双手而已,竟然也生的这么漂亮。 想着,便要伸手去握。 只是手还未伸出,沈弈已经径直将某个小女人的手给拽了回来。 “好了,没事不要站在外面,我们先进去吧!” 说着,也不管旁边的小女人什么脸色,直接将她二话不说拉了进去。 容真看着他突然的动作,笑了起来。脸上的温暖笑意似能融化掉冰雪一般。 “当真是有意思呢,冰淇淋,你说对不对?” 回答他的,是冰淇淋扭着小屁股,对着他开心的汪汪的叫了两声。 回到客厅里,便有佣人端上了茶水,时念坐在旁边逗弄着冰淇淋,沈弈和容真在一旁聊着天。 摸着冰淇淋蠢呼呼的小脑袋,时念又从桌上拿出了几个包子继续喂它。冰淇淋贪吃得很,什么都吃!吃完了似乎还不满足‘呼哧呼哧’的往时念身上爬去。 它软乎乎的可爱模样,让时念喜欢得不得了。 又逗弄它玩了十几分钟,便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男人此时都已经站了起来。冰淇淋一见到主人起身,扭着小屁股就窜了上去。 “好,那就先这样吧,那我就先走了!” “嗯!”沈弈点了点头。 容真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漂亮的如瓷娃娃一般的时念,突然间对着她笑了笑。 他的笑容,说不出的温暖,眸中似乎都带着暖光一般。只是一个笑容,竟让人感觉到通体身暖。 看着他,时念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汇。 暖男! 这样一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 “虞小姐,下次见!”容真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好听,暖暖的带着些许的温度。 时念下意识的回了他一个笑:“下次见!” 看着容真上了车,冰淇淋扭着屁股跟了上去,直到那辆黑色的林肯渐渐消失在了白色的地平线上,时念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看够了?” 身后,传来某人满是醋意的不满声音。 时念转头,就看到沈弈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眼里满是不悦,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味,时念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与往日间不大一样。 “怎么了?”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时念不知道为何突然间想笑。 “他比我好看?”男人吃味,走到她面前伸出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脑袋,弯下腰额头抵上她的,冷着脸问道。 “……”瞪着眼,对上他那双乌黑的眼,时念对他突然间变换的画风有些来不及反应过来。 良久,时念感觉到眼睛瞪得有些发酸,这才开口道:“沈弈,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看着她粉嫩的小嘴儿微动,淡淡的好闻的清香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沈弈低头在她嘴上咬了咬,这才放开了她。 “走吧!”说完,将放在沙发上的大衣拿起穿上,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这一次两人开车却是去了更远的地方,一路上阳光照射,衬着路边的白雪,亮的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时念眯着眼,感觉到有些不适。突然,一个黑色的小物件就落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整个世界都稍稍暗了下来。 一抬眼,就看到沈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墨镜,而她脸上的则是女款,看样子应该是情侣的。有了墨镜,看窗外的景象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这里与外面却是另一番景象。这个小镇上竟然绿草丛荫,竟然看不到半点儿雪。 推门而下,时念取下眼镜。沈弈拉着她,往这个美丽的小镇上走去。小镇上,所有的房子构造几乎全是用的鹅卵石,看起来颇为奇特,每家每户的窗体或者门口都有一个露台,全是木质的,里面种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花。站在巷口一眼看过去,竟是给人一种进入了花房的错觉。 脚下也是用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时念看着,觉得颇为新鲜。 沈弈拉着她,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着。时念跟在他身后,似乎不愿意错过这美丽的风景,沿途一路安静清雅,再加上这蓝天白云。她感觉这里,美好的就像一副漂亮的风景画。 两人兜兜转转,最后在巷尾的一家木质古朴的二层小洋房下停了下来。时念抬头看着面前这栋看起来很平常的小洋房,有些不解的看了沈弈一眼。 沈弈没有说话,抬头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 那人笑着用英文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便邀请他们两人进入了房间。房间两侧都摆放着一些模特,在模特身上全是还未完成的婚纱,它们看起来十分精致。 时念看着,不觉眼睛一亮。 正看着,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就走了出来。看到沈弈时,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两人随便聊了几句,沈弈便指了指他身边的时念。 女人视线一转,当落到时念那张漂亮的小脸儿上时,眼睛一亮,红唇一张,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从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艳。 “简直是太让人震撼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沈弈听着女人的夸奖,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他笑着,对着女人说了一句谢谢。 时念站在一旁,从女人的口里找到了一两个单词,刚想要去揣摩一下意思。女人便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去。 时念有些不解的看了沈弈一眼,他丢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时念抿抿嘴,没有多想,便跟着走了进去。 沈弈站在房间里,视线飘过钉在墙上的各种婚纱的手稿,一张接着一张,仔细的看了下去,眼睛,突然落在了最后一张还未完成的手稿上,那双深邃的眼瞬间一亮,修长的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微微勾了起来。 “沈弈?!” 一个软软的声音打破了他脑中的想法,沈弈收回思绪,一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小女人走了出来。雪白的纱将她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莹白,性感的深v领将她傲人的丰盈衬托得更加饱满几分,贴身的包臀鱼尾长裙将她美好的身形完全展示开来,及腰的长发没有任何的修饰,如海藻一般披散在身后,衬着那张精致的略带绯红的小脸儿,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只勾魂的妖精,美艳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沈弈感觉到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了下来,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勾人的小妖精。 许久,直到身边传来那个软糯的声音,他的思绪这才稍稍回笼。 “沈弈,好看吗?”时念眼中有一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沈弈看着。 她的眼漆黑而发亮,看着自己时眼底似乎夹带着些许的期待,他看着她,看着她绝美的模样,穿着洁白的婚纱,脑中浮现的是她手捧鲜花站在礼堂里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模样。 “恩,很漂亮!”一句话,没有任何过多的形容词,简时念单的一句话,却是包含了他最高的赞美。 时念听到沈弈这么一说,眼中一亮,那双漂亮的眼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光亮耀眼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为什么要试婚纱,我们还……” 沈弈笑笑,用手抵着唇做了一个噤声状,“海瑟薇和韦德试婚纱的时候,我就想带你来了,满足我一个愿望好不好?” 时念一愣,随后点点头,“好!” 然而在沈弈这里,他满足愿望是其一,第二…… 他想自己为时念设计婚纱,但是他想看看,她适合什么样子的婚纱,所以才带来这里。 “很漂亮吧!”女人走了出来,看着时念,笑着对沈弈说道。 沈弈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将视线从面前这个精致的小女人身上移开。 “恩,谢谢!” “好了,你就带着你的小新娘先去楼上,我待会儿就来!” 沈弈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时念站在那里,没有动,沈弈笑着,走了过去。长臂一伸,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罩在她的身上,然后直接将她被横抱起来。 时念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伸手就将他抱住,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中还有些迷茫。 “走吧,我的小公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听在耳中只觉享受得很。 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完美的侧脸,漂亮的好似被上帝亲吻过一般,他的睫毛很长,再配上那双湛蓝的桃花眼,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时念越看,心就跳得越快。 当到达二楼时,时念眼睛一亮,与楼下相比,二楼简直就是一个露天的大花园。康乃馨、红玫瑰、牡丹、百合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漂亮得简直不可思议。 没想到看起来普通的房子,竟然还别有洞天。 “沈弈,这里到底是哪里?”时念有些兴奋的问道。 沈弈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看着她开心的小脸儿,心中一片柔软。 “这里是纯梦,全世界最著名的手工婚纱店!” “恩?原来纯梦是在这里啊!”听完沈弈的话,时念眼睛一亮。 她不知道全世界最有名的手工婚纱店竟然会开在这样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镇上,纯梦家的手工婚纱世界有名,之前同事结婚的时候提起过,当时时念也幻想着买一件。可是纯梦家的婚纱怎么会轻易出售。 据说想要购买必须提前五年预约,而且在她家预定婚纱的人已经不知道排到了猴年马月,时念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能带自己来这里。而且,看这婚纱的尺寸,好像是给自己量身打造一般。 时念眼里划过一抹惊讶,不过想到这个男人的背景,所有的惊讶又全部咽了回去。依照他现在的能力,别说是一件婚纱,就算是将整个纯梦买下,应该都不成问题吧? 沈弈笑着,他的笑容很淡,看着她时,却能发现他眼底的亮光如夜晚最璀璨的星辰,让人看着,几乎没办法从他的眼眸中移开。 感觉到胸口处,又开始激烈的跳动着,白皙的小脸儿小小的又飘上了一层粉晕。她的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有人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这么想着,他也就那么做了。 弯腰的瞬间,便吻上了那张柔软的双唇。 时念浑身一僵,男人温柔的吻如羽毛一般落在了自己的唇上,轻柔无比,却让她感觉到了莫名的颤抖,整颗心,在这一瞬间都好像化为了一滩春水。 他好闻的鼻息萦绕在自己的鼻间,这一刻,她感觉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眼神中,有了一丝迷离。长得如蝶翼般微微展开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感受到那轻柔的带着无比怜爱的吻,她再也忍不住轻轻闭上了眼。 头顶是蓝天白云,身下是万紫千红。这样的风景明明已经算得上是绝美了。可是,却美不过站在中间的那对璧人。仿若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周围萦绕的,是爱的气息。 男人高大挺拔,女人娇小玲珑。整个画面,温暖而又美好,让人简直移不开眼。就连呼吸都好似要放慢一般,就怕打扰了这对璧人。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时念感觉到嘴唇有些微微刺痛,当唇离开他的时,眼中明显有了一些迷离。 沈弈看着她小脸儿绯红,红唇微肿,眼神迷离的样子,忍不住小小的粗喘了一声,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真想好好的爱她一次。 “很好,非常完美!”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相机,看到他们结束,这才出声说道。 时念哪里知道竟然还会有人,有些慌张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看着那个女人时,有些羞恼的瞪了沈弈一眼。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沈弈笑着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才拉着她走到那女人面前。 然后从她接过相机看了看。 “谢谢!” “不用谢,你的夫人非常的漂亮,祝福你!”说着,女人笑着看了看小脸儿酡红的时念。 感觉到女人的笑意,时念抬头,回了一个笑容,女人看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加大。 刚入大厅,便看到在沙发处,站着两个高大的西装男子,而他们中间的,则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那老人一头银发,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却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眉眼间似乎有些不悦,当看到沈弈出现的那一刻,眼中明显流露出的不满让人忍不住心底有些惧意。 时念站在沈弈身后,看着面前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太,眼中划过一抹疑惑,但还是冲着老太太友好的笑了笑。 心里却了然,这人大约就是沈弈的祖母了。 她多多少少听说过,沈弈的外祖母是一个很强势的贵族,就是因为强势,所以才和沈弈的外祖父离婚了。 那老太太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将视线再次落到了沈弈身上。 “还知道回来?”看到沈弈回来,老太太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透着威严,看向沈弈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满。 沈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反而低头让时念先到楼上去休息。时念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说,而她也没兴趣参加这种看起来应该是批斗的谈话。 当下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站住!”见到时念看见自己竟然要走,当下就呵斥住。 这个词组太常听了,时念知道那老太太是要自己站住的意思,脚步一顿,刚准备留下,沈弈见到,目光一冷,对着时念说道:“念念,你先上去!” 时念站在那里,想到人家毕竟是长辈,有些为难。 那老太太见他竟然还反驳自己,当下脸拉得更沉,几乎脸部都有些扭曲,目光落到时念身上时,竟多了几分不喜和厌恶。 这样的目光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那老太太的眼里时,时念心底有了一些不喜。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老太太,似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想着,时念突然间也没了什么耐性,反而有些烦躁。 当下,对着沈弈点了点头道:“那沈弈,我就先上去了!” 说罢,也不管那老太太是什么表情,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着时念一走,那老太太气得顿时暴跳如雷,手中的拐杖用力的在地上顿了顿,对着沈弈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那丫头,她就是你选的人?就这样的女人你确定能进我们凯撒家族?” 听着老太太的话,沈弈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眼底满是不耐,若不是碍于她的身份,或许,他早就将她赶了出去。 想着,目光一冷。沈弈看了她一眼,声音瞬间没有了温度:“我姓宫,您姓凯萨,您不要搞错了,她要进,也是进我们宫家的大门!” 沈弈的话让老人家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看着沈弈面无表情的模样,当下气得老脸都白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啊?就算你是外戚吗,也是我凯撒琳的外孙,妻子怎么能选这样的人?银铃小公主等你多久了?”想到公主,气得又将手中的拐杖敲了好几下。 沈弈冷着脸,听着,没有说话。任由她一个人在哪里张嘴训斥着。 时念站在房间里,打开门认真的听着,可是那老太太开口闭口都是本地域,而且一说就是一大串还不带喘气的,一个字也听不懂。 正听着,突然间,楼下传来一个萌萌哒的小女孩声音。 “奶奶,弈哥哥!” 沈弈一转身,就看到凯撒银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厅中央,看到沈弈时,眼中一亮,那张可爱的小脸儿瞬间亮了起来,眼底满是惊喜。 “你怎么在这里?”沈弈见到她,有些诧异的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哈哈,自然是跟着琳奶奶来的,我知道准嫂子来了,所以特意跑了过来!你们真不够意思,来到b国了也不通知我,要不是哥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银铃说的是国语,凯撒琳老太太自然是听不懂的,只是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咬着耳朵的样子,看起来气氛还算融洽。 当下,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似乎有些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沈弈看着小女孩一脸激动的模样,有些无奈。 准嫂子? 不过看来沈弈个这个小姑娘的关系不错。 银铃跑到奶奶身边,“奶奶,骑士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那个时念姐姐我也见过的,很漂亮,很有能力,你不要再挑剔啦,再说啦,哥是是姑姑的儿子,不算是我们凯撒家族哒,你就不要担心啦!再说我过继在凯撒家族,就不是公主啦,不能和弈哥哥结婚的。” “银铃你有喜欢的人?”凯撒琳一愣。 “是呀,人家都要结婚了啦!”凯撒银铃撒着娇,然后又看了沈弈一眼,“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要再用婚姻逼他啦。” “好了,既然如此的话,你们俩好好聊聊。”凯撒琳看着沈弈,语重心长:“外婆年纪大了,不想再操心你们的事了!可是弈啊!有些事,外婆不说,你也要自己有分寸。我们凯萨毕竟是贵族,外婆可不希望你跟加仑那小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落得被家族赶出去的下场!” 说完,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沈弈,这才将视线落到银铃的小脸上,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儿,她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慈爱的笑:“你们兄妹好好叙叙旧!” “遵命,奶奶”调皮的摆了一个军姿,这才将凯撒琳送到了门口。 时念走了出来,便看到那老太太和凯撒银铃不知道再说什么,突然间,那老太太的目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时念一愣。 不知道为何,却看到那老太太的眼中一瞬间迸射出的疑惑和探究,让她心一紧。 这种感觉,着实让她不喜欢,可是她是沈弈的外婆,时念也不会失了礼貌。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这个老太太,是因为沈弈的关系吗?若是这样,他们……还会有结果吗? 看着那老太太坐车离去,凯撒银铃欢快的小身板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拉着沈弈就问道:“弈哥哥,时念姐姐在哪里?” 沈弈看着她睁着一双大眼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脸上滑过几条黑线。 “我让人送你回去!”说着,便要去拿电话。 看到沈弈竟然想要将自己送回去,凯撒银铃顿时有些慌张,急急忙忙伸手去拦:“不要啊,我不要回去,我要找时念姐姐!” “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要啊!时念,时念姐姐你快出来,我还没有看到你,你老公要把我送回去了,我不要回去,我还没有看到你呐!” 凯撒银铃不松手,扯着嗓子哀嚎着。也不怕引来其他的佣人。 时念站在楼上,看着凯撒银铃吊着嗓子惨叫的模样可爱极了,虽然是沈弈的表妹,可是和沈弈一点都不一样,“你好!” 看到时念一下楼,凯撒银铃立刻就闭上了嘴,小手从沈弈的胳膊上松了下来。两步并作一步跑到了时念面前:“时念姐姐,你就是时念姐姐啊?长得好漂亮,怪不得弈哥哥不想让我看你!” 时念一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到。 “果然如此!”见时念不回答,凯撒银铃嘴巴一抿,露出一脸郁闷的表情:“肯定是弈哥哥那个大坏蛋,不准你来找我是不是!” “呃……”凯撒银铃的话,让时念有些无言。 实际上,他都没有听沈弈提起过这个小女孩。 见她沉默,凯撒银铃哀嚎一声,苦哈哈的皱起漂亮的小脸儿:“我就知道,弈哥哥肯定还在为了上次我让奶奶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情生气。” 想着想着,似乎有些委屈,嘟着小嘴儿手指放在胸口处委屈的对戳着:“我明明有道过谦啊,弈哥哥一个大男人,胸襟怎么这么狭小?我就是看着他一个人这么多年,哪里知道他心里有你呀!” 时念一愣,还相亲过? 凯撒银铃又道:“时念姐姐,我知道弈哥哥好多好多的糗事呢,你要不听?” 时念眼睛一亮,“好啊!” 凯撒银铃得意的看了沈弈一眼。 “……”沈弈站在一旁,听着她自言自语,脸色难看的都要滴出墨汁来了。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好吗?她说得那么肯定又是几个意思? 想着,只觉脑袋都大了几分。他能不能将这个呱噪的女人给丢了出去?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头一疼,沈弈决定懒得理会这个一根筋通到底的女人,转身便往楼上换衣服去。 见沈弈一上楼,凯撒银铃的眼睛都亮了,笑嘻嘻的拉着时念就开始问她这两天去哪里玩了。 时念也不隐瞒,一一回答。当说到今天去了纯梦时,凯撒银铃的眼中明显有着几分羡慕。 也不能怪她,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拒绝得了纯梦吧?那如梦似幻般的美丽婚纱,几乎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向往。 沈弈换好衣服,两个女人还在沙发上愉快的聊着。 当看到他下来时,时念随口问道:“沈弈,这是要去哪里?” 他已经换下那件黑色的大衣,一身纯黑的意大利手工西服将他衬托的更加颀长,在配上那张妖孽一般的俊脸,让人看了忍不住有些晃神。 “吃饭!”沈弈看了凯撒银铃一眼,视线落到了时念身上。 “好啊好啊,吃饭吃饭!刚好我也没吃!”一听到要去吃饭,凯撒银铃欢快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拉着时念就要出门。 “……” 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的晚餐吃得特别的郁闷。 当然,郁闷的自然就是沈弈了,凯撒银铃属于最开心的一个,时念倒是没感觉,看着凯撒银铃叽叽喳喳的在自己耳边说着,脸色平静,偶尔对于她的问题回答了几句。 坐在车里,那小麻雀又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了,就连原本应该坐在他旁边的时念都被这只小麻雀给拉到了后面。沈弈有些忍不住,直接一个油门,将车开到了凯撒银铃的家里,然后直接让她下了车。 看着沈弈一脸不爽的样子,凯撒银铃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在他阴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下了车。 “好吧,我错了!”嘟着小嘴儿道歉道,不过很快又扬起了一个单纯而又美好的笑脸:“时念,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我在来找你玩,我带你去看威尔湖游海,我们一起去垂钓怎么样?” “这么大的风,怎么不见得把你给吹走了?”时念还未开口,沈弈便冷冷的砸过来一句话。 他的话语一出,凯撒银铃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在了脸上,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那我们就去维斯山脉爬山怎么样?” “你想引起雪崩么?” “……” 咬咬唇,脸上有些挫败,摇摇小脑袋依旧不死心:“那我去你们家里找你玩!” 哈哈,这下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 这女人还真是有完没完?想着,沈弈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换挡倒车,然后脚踩油门,不愿意再于她多说,径直开车离开。 凯撒银铃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原本快乐的小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灰暗。看着那栋巨大的华美牢笼,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感觉到脚下的步子似乎有千万斤重,拖得她根本就抬不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愉悦,此时的她,眼神有些空洞,如一个精致的却没有任何生命的华丽玩偶。 她也好像和哥哥一样,可以追求自己的真爱,可是谁让她生在凯撒家族,注定是要联姻的。 时念坐在车内,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知道为何,那道娇小身影,竟让她有种悲凉的感觉。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沈弈,你刚才会不会对凯撒银铃的语气太重了点?” 他那不爽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耳边没有那小麻雀叽叽喳喳闹腾的慌的声音,沈弈感觉耳朵瞬间清净了不少。他淡淡的看了时念一眼,眉头一挑,问道:“怎么?” “没事!”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了,时念草草的洗了个澡就爬到床上休息。沈弈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被子下那团小小的凸起。小心的掀开被子上床,被子里的小女人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剪影,看起来脆弱又美丽。 俯下身子轻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这才拥着她的娇小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安静的房间内,除了两道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缠着,再无其他。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时念睁开眼时,身边的男人还未起床,小小的抬了一下眼皮,就看到那个略带青色的性感的下巴。 新生的胡须扎在她的额头间痒痒得有些厉害,时念轻轻的动了一下身子,将额头从他下巴上移开。这才睁着大眼细细的打量着他完美的五官。 他的眼窝很深,所以五官看起来格外的立体,他的皮肤很漂亮,是健康的古铜色,时念觉得,男人就应该要有这样的肤色,那种肤色比女人还要白的男人,少了一种阳刚的气息。他的嘴巴生的特别的好看,唇形优美,唇色色淡如水,看起来让人有种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一边看,一边忍不住伸手细细的描绘着他五官的轮廓,当指尖划过他优美的唇时,动作一顿,视线落在上面,却怎么也移不开来。 好想……好想亲一口怎么办。 贝齿轻轻咬了咬下下嘴唇,看着那张完美的唇时,时念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 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眸,见男人似乎还在沉睡。犹豫了半刻,突然间鬼使神差的抬起小脑袋就对着那张完美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温暖,软软得如棉花糖一般。 两唇相碰,时念感觉到全身一震,小脸儿瞬间就红了起来。可是,不可否认,他的味道真是让她有些着迷,睁着眼看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小心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刚想要触碰那柔软的唇时,原本应该沉睡的男人突然间就醒了过来。他看着她,眼底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滔天火焰,那样的炙热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了一般。 根本就容不得她反抗,男人高大的身子就这样罩了上来。时念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却被他牢牢的压在了身下,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热得她微微颤抖了起来。 …… 一个上午过去了,直到怀里的女人再也承受不住,生生的昏了过去。这一次,他没有手下留情。 从头到脚,该吃的地方,全被他拆开来吞入了腹中。 到了浴室,弄来干净的毛巾,替她仔细的擦拭着身体,当目光落到床单上那抹暗红时,沈弈有些心疼的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该死的,竟然弄伤了她。 “不,不要了!” 以为他还想要来,昏睡过去的小女人下意识的抗拒着。 “好了,乖,你好好休息!”听着她绵软得似要哭出来的声音,沈弈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擦拭干净,这才小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时念睁开眼时,只感觉到全身疼得厉害。早晨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小脸儿一红。 掀开被子,时念这才发现,身体好像被人清理过了。只是,身上的暧昧痕迹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这个男人……他是打算吃了她吗? 暗暗骂了一句,这才拿起床头的衣服一件件穿了起来。下楼时,沈弈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丽斯看到时念下楼,恭敬的对着她弯了下腰,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念朝着她笑了笑,这才走到饭桌前坐下。 晚餐全是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大概是怕自己饿过了头,所以准备的比较清淡吧。 拿起桌上的勺子,坐在位置上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时念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舔了一下嘴角的残余食物,这才想起好像凯撒银铃说过今天会来找自己的吧?可是为什么一天都过去了,好像也没有看到凯撒银铃出现。 想着,抬头便问了一声阿丽斯。 阿丽斯对于国语似乎还很吃力,在时念比手画脚半天后才懂她的意思。 她生硬的用国语解释给她道:“银铃有来过,可是夫人您还在睡觉!沈先生说不让她打扰您休息!” 睡觉? 听到阿丽斯的话,时念脸色瞬间通红。那个时候,她不是…… 饶是再镇定,也被羞得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便不再多话,低头又吃了起来。 刚吃了个半饱,突然间似乎有人来了,时念抬起头。却是见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 “时小姐你好!”中年男子说了一口纯正的国语。 时念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将手中的勺子放落,秀眉微微一拧,问道:“什么事?” 那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一旁,双手交叉于前,微微低头平视着她道:“老夫人有请!” 老夫人?时念有些不明白,她似乎好像才来b国没几天吧?夫人又是谁? 时念想着,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不去,有什么事等沈弈回来再说吧!” 她又不傻,看着这人来者不善,她又不认识,肯定是不会跟他走的。 中年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拒绝,当下一招手,便有两个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时念看着,眉头加深,此时她的身子有些疲软。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丽斯,见她似乎有些犹豫着,再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来的那个老太太。 看样子中年男子口里的妇人应该就是沈弈的外婆了!眉心一动,依照她现在的身子,想要反抗的话,脱离的几率可以说几乎为零。 反正她也大概能猜到那老太太会和自己说什么了,当下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走吧!” 中年男子似乎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容易就改了口,想到夫人的吩咐,自然也就没有多加为难,对着那两个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时念起身,脚步有些虚软,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凯撒家族是b国最为古老的贵族之一,背景神秘而又复杂,时念在叶城,也曾听过关于凯撒家族的事,只是不是很了解而已。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便进入一座庄园,四周植被茂盛,竟然没有一点雪的痕迹,整个地方仿若三月间的丛林一般,兜兜转转又十多分钟,这才看到那栋古朴的大宅,典型的十七世纪欧式风格,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颇有几分凄凉之意。 时念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凄凉二字来形容,直到她被带进那座古宅中,才发现古宅内虽然金碧辉煌,处处透着奢华气息,可是却感觉到没有一丝的温暖之意。这里,华丽得就似一个牢笼,没有任何人气。 “时小姐,请!”中年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时念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他上了楼。 脚下踩的是名贵的波斯地毯,墙壁上挂着各个时期的名画,古董花瓶随处可见,让人几乎不敢随意落脚。 中年男子将她带到一间有着朴素的雕花大门前然后伸手轻轻敲了敲。 时念抬起头,看着面前这扇高大数米的大门,却是有些微微汗颜。以往,她也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古宅,当时便对这样的房子有些不可思议,如今当自己亲身经历了,那种感觉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中年男子将门微微推开,灯光照了进去,里面有些昏暗,时念皱了一下眉,看着中年男子站在一旁,说了一个请字,便不动了。 时念定了定神,既然来都来了,也没打算退缩,便推门而入。 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整个房间内,寂静得有些可怕,除了壁钟摇摆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时念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装饰这里应该是一间卧室。顺着昏暗的灯光看了过去,却见一个穿着华丽宫廷服的女人坐在了沙发上,她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目光清冷,看着时念时,眼中瞬间迸发的不悦让时念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时小姐!”凯撒琳开了口,声音苍老而诡异,配着这昏暗古老的房间,着实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时念感觉到有点冷,裹了裹衣服,微微仰头,笑着道:“外婆,您好” 凯撒琳虽然不懂时念的话语,可是一些时念的词汇还是能够理解的,当然,再深一层,就不行了。 所以,当时念一出口时,表情变得更加的严肃:“时小姐,你是不是喊错了,谁是你外婆?” 一出口,一大串,时念听得云里雾里?因为她根本不懂本国语言。 不过她大概还是可以猜出来的,一定是对称呼不满意,便改口道:“您好,老夫人。” 听着时念的话明显感觉到她脸色有些微变,没有一皱,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道:“你能说英语吗?” 这句话凯撒琳是用英语说得,时念自然理解,她点点头,回道:“可以!我在美国生活过。” 一听到她说能,凯撒琳气的将手中的拐杖用力一顿,脸上的不喜显而易见,那双精明的眼里迸射出的是浓浓的不悦。 可是,一想到这个女孩的身份,凯撒琳又不得不压下脾气,让她高贵的身份和这个平民这么说话,当真是有些掉身价,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外孙不被她给迷惑住,她还真不想和这样的一个女人说话。 想着,也不愿意多费口舌,直接奔入了正题,仿佛和她多说一句,都掉身价一般,头颅微微一抬,带着几分高傲。 “时小姐,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凯撒家族是什么样的家族了!” “是!”想也没想随口说道。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承认,凯撒琳微微一愣。她以为她至少还要为自己狡辩一下。不过,这么干脆的承认也好,也懒得她在拐弯抹角了。 “既然时小姐知道,那么你应该清楚,沈弈作为我们凯撒家族的子嗣,他的妻子自然只能是和我们一样有着高贵血统的女人!” 说完,目光有些犀利,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面前的这个女孩一样,说实话,这个女孩模样倒是长得十分精致漂亮,不可否认,单从外貌上来看,确实不错。可是,一想到她低贱的血统。 凯撒琳眉头一皱,她本来对沈弈那原本不纯正的血统就有些不满了,如今再来一个,让她未来重外孙的血统再继续因为她而变得更加的不纯正,说什么她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让其他贵族知道了,他们凯撒家族就不要在b国混下去了! 时念自然是看到了凯撒琳眼底的不悦,她眯了眯眼睛,想着要不要告诉凯撒琳她和沈弈已经有了四四? 想到这里,时念也有了些恼意。凯撒琳给她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因为沈弈的身份而选择和他在一起的。难道,在这些人的眼里,除了利益之外,就再无其他了吗? 时念看向凯撒琳时,眼里多了一份同情。也不知道在她们这些所谓的贵族里,是不是永远都只有利益。 难怪她刚才走进这栋冰冷的豪宅时,除了华丽得让人感觉到空虚之外,再无其他。 凯撒琳看着时念那双漆黑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抹同情之色,不悦的脸上慢慢龟裂,怒意微起。她这是什么眼神,是在同情自己吗? 脸色一沉,又继续说道:“时小姐,你开价吧!” 时念站在那里,不说话。目光突然间有些清冷,她原本就生的漂亮,不笑的时候,眉眼间给人的感觉带着几分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错觉。她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不动声色。 凯撒琳被她不吭声的态度又不觉恼了几分,良好的休养也差点破功,为了防止自己失态。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红酒微微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时小姐不要不好意思,尽管开口,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或许……” 视线一抬,却见她还是一声不吭的模样,冷下了眼:“一个亿!” “老夫人,在您的眼里,您的外孙只值这点价吗?” 沉重的古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走了进来。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可是,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爽气息,却生生的让人觉得胆寒。 时念看向来人,原本沉静的小脸儿瞬间就鲜活了起来,仰着小脑袋看着那张俊脸,笑着道:“沈弈,你怎么来了?” 沈弈看着她,大手轻轻抚上她那张有些冰凉的脸,看着她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双冰冷的双眼瞬间覆上一层暖意:“接你回家!” 接你回家。 四个字从男人的口中一出,时念只觉整颗心都暖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浅浅的笑着,满心满眼都是甜蜜。 看着她笑得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刚才还悬着的心在见到她平安无事的这一刻瞬间就落了下来,大手伸出,将她揽在怀里。 “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知道吗?”说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时念无语。 看向凯撒琳瞬间黑下来的脸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有些可怜。 时念咬咬唇,没有说话。 其实,她想说她不是陌生人啊,是你外婆!再说了,你外婆叫来两个那么强壮的男人来请自己,她又不是笨蛋,干嘛要顶着明明知道会受伤的危险去反抗。而且,她一被带走,她知道,他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只是,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弈,你这是干什么?”凯撒琳见到自己的外孙对着那个有着低贱的东方血统的女人又亲又抱,反而对自己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顿时便感觉到有些不悦,沉着脸训斥道。 沈弈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伸出大手拉着时念便打算离开。 见到沈弈的态度,凯撒琳再好的修养也气得忍不住要跳脚:“你这孩子什么态度,难道我以前教给你的你全忘了?你选的这个女孩,凯撒家族是根本不会承认的!” 凯撒琳的声音有了一丝的愤怒,她的话语一出,时念便感觉到沈弈的身子明显的顿了一下,他头也没回,声音却清冷得好似没有一丝温度,冷然的态度让人感觉到此时和他说话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是我的事,就不需要您担心了!”说完,也不顾后面的凯撒琳是什么样的反应,拉着时念便离开了。 时念跟着他,对于沈弈的态度,有些疑惑。 看得出,凯撒琳应该是关心他的,可是为何他却好像对于凯撒琳的态度那般的冷清呢? 想着这么一个偌大的房子,却如一个华丽的金丝牢笼一般,回头,看了一眼那间有着古色雕花大门的房间,不知道为何,让她有种苍凉的感觉。里面的凯撒琳,应该是寂寞的吧?就算再有钱又如何,没有亲人在身边。就算是住在了天堂,内心应该却犹如地狱般的煎熬吧? 因为有了沈弈在身边,时念的心感觉到一瞬间平静了下来,被他牵着的感觉太过美好,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莫名有了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沈弈,以前你是不是就住在这里啊?”时念突然开口问道。 沈弈脚步一停,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怎么了?” 时念笑着,抬头环顾了一下这栋欧式风格的古老的大宅说道:“我想去看看你的房间!” 说着,有些期待。 听她这么一说,沈弈的眼中明显划过一丝不自在,似乎是在害羞,“我小时候确实住过一段时间,不过这四年倒是经常来。”话落,沈弈佯装咳嗽了一声。 时念看着他,顿时有些不解。 她只是想去参观一下他的房间而已,又没别的意思,他扭扭捏捏的是几个意思?当下,略带几分打趣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秘密怕被我看到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的话让沈弈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在犹豫着,看着那张一脸期待的小脸,沈弈这才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好吧!” 见他同意,时念笑着跟在他后面,心底竟然有了几分期待。 其实,她说要去参观他房间也只是一时兴起,可是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已经完全提起了她的好奇心啊。她突然间有些期待房间里到底是什么让一向冷静的他便了脸色。 沈弈带着她兜兜转转走了好几分钟,这才在一间古朴大门前停下。 这间房是落了锁的,时念看着沈弈从墙上的一副画后面拿出一片钥匙,然后这才开了锁。 “沈弈,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啊?让你这么谨慎?”时念仰着小脸儿,笑盈盈的打趣道。 沈弈没有说话,只是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才推开了门。 开了灯,房间的一切就这样映入了眼中,里面的装饰倒是比较现代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书桌、电脑、沙发,唯一比别人的房间多了的大概就是一台超大屏幕的电视机还有放映机。 时念扫了一眼,笑着说道:“沈弈,也没什么啊,我以为里面有什么十八禁之内的呢!” 说着,脑子里浮现出高贵的男子抱着什么不良书籍,边看边猥琐的笑着的模样。好吧,果然是她想多了。 沈弈听她这么一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模样,只是在看向时念时,眼里多了几分柔意。 看着她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沈弈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将她环住,俯下头来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那里……还疼吗?” 那里? 哪里? 时念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个隔得太紧,她一回头,唇瓣擦过他的脸颊落到他的唇上,那柔软的触感让她顿时僵了身子。 “小妖精!”低低的说了一句,见她这么主动,勾着唇角,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怀里的小东西有些喘不上气,这才放过了她。 “还疼不疼?”他的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低头看着她的样子,温柔得不得了,时念看着他,有些失神。 见时念又开始失神,沈弈微微叹了口气,粗糙的大手往她小腹那边往下探去,越下声音越沙哑。 “疼?” 他的动作让时念一瞬间就红了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他那只使坏的大手轻轻一拍道:“不疼了!”说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便往落地窗那边走去。 沈弈见她朝着那边一走,脸色瞬间有些微变,咳嗽了几声,似乎想要将她换回来。 时念回头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感冒了?”说罢,将窗帘一拉,巨大的落地窗便出现在了面前。 “哇!没想到风景还挺不错的嘛!” 朝着外面看去,能看到远处的风景,头顶上方,星光点点,如圆盘般的月亮悬挂于天空,皎洁的月光洒下,将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一片淡白色的月光之下。 “喜欢?”沈弈走了上去,将她环抱住,轻声问道。 时念笑了笑,点头道:“还不错,只是房间太大,人太少,感觉有些冷清!” “那我们以后生十个孩子,这样就不会冷清了!”趴在她耳边咬着耳朵。 他的声音拂过耳边,酥酥麻麻的让她忍不住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你当我是母猪吗?”一听到他竟然要生十个孩子,时念皱着眉头抗议道。 “你不是嫌冷清吗?” “可是,我觉得有沈殊一个就够了!” “我也很爱沈殊!” “我也是!” 沈弈淡笑不语,半晌后才道:“再为我生一下女孩可以吗?” 说着,大手轻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间,似乎里面已经蕴育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的目光此时温柔得似要能滴出水来一般,时念偷偷得看了他一眼,那张俊朗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柔意,让她看着心都忍不住微微悸动起来。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沈弈微微抬眼,便看到那双漆黑的眼中带着一抹羞涩的看向自己。 心,瞬间一软,削薄的唇微微勾起,笑着道:“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时念感觉到脸上发烫得厉害,忙着移开的眼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要走。 只是,沈弈怎么会让她就这么轻易的走掉。刚才,她只是那么柔软的看了自己一眼,便让他有了几分感觉。见她想逃,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揽入怀中,还未等她说话,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微微托举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将她压在身后的窗帘上,想也不想便直接罩上她柔软的小嘴。 他的吻炙热而又危险,时念挣脱不开,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她的唇柔软而又甜美,沈弈有些抑制不住的低哼了一声,再也忍不住伸手从她的小腹间探了进去。 感觉到那只大手一寸寸的往上移时念有些慌神。 等,等一下!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做这种事?而且门也没关啊,要是万一有人进来了,看到这样的画面…… 那她岂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着,时念扭着小腰道:“等,等下啦!” 沉浸其中的男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放手的,而且今天第一次开荤,她的身体又那么香那么软,现在停下来,他肯定会爆炸的。想着动作更加的激烈了几分。 时念被他摆弄得头脑有些发涨,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啦!没办法,她只好揪着身后的窗帘,用力的挣扎着提醒他,好让面前个已经化身禽兽的男人能够冷静冷静。 “别,别动!你这个小妖精!”沈弈咬着她,沙哑得开口道。 “够,够了,我们,我们回家再……!”用力揪扯着身后的窗帘。此时的时念眼中涌上了一层水雾。 刺激太大,完全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听她这么一说,沈弈也知道这里实在是适合要她的地方,将她放落下来,整理好衣服,这才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吻了吻道:“我们现在就走!” 时念被他吻得脚步有些发软,他一放开她的腰,没了支撑自己的力道,差点忘地上栽去,慌乱之中,伸手往后一拽,用力拉住身后的窗帘,猛地一拉,原本挂在墙上的好好的窗帘就这样被她直直的拉了下来。 微微的惊呼了一声,沈弈见状,慌忙伸手将她扶住。 身后那片窗帘,就这样轻轻扬扬的落了下来,将两人给遮盖住。 “天哪,这是什么破窗帘啊!”被埋在下面的时念抱怨了一句,趴在沈弈身上,将那片窗帘七手八脚的掀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打扫的缘故,好像感觉到还有灰尘的落了下来,鼻间莫名有些发痒,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鼻子。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 时念定睛一看,竟然全部都是照片—— 照片上的人,竟然都是她! 时念震惊的看着沈弈,拿着照片,“这里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沈弈摸了摸鼻子,“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后面的话沈弈没有再说了,他清声咳嗽了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念终于明白他有多么的爱自己了。 时念紧紧的抱住了沈弈,失笑起来。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这一次,沈弈发现时念表现出格外的急切,娇媚得让他几乎把持不住。整整一夜,她如一只诱人的妖精一般,柔软得不可思议,将她所有的美好都展现在自己面前。 浴室、沙发、落地窗最后到床上,所有能做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他才收了兵。 将她抱到浴室,轻手轻脚的帮她洗了个澡,担心她明早起来会疼痛,又帮她做了个按摩,这才用浴巾将她包裹住,擦拭干净后放到了床上。 想来是太过劳累,等他做完这一切,时念竟然一点清醒的意向都没有。灯光下,她小小的脸庞洁白似玉,原本粉嫩娇嫩的小嘴儿,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白嫩的小身子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看着看着,有些心疼,暗暗责备自己的粗鲁。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药,仔仔细细的为她涂抹上。 做完这一切,沈弈又是一头大汗,低头看了一眼某个不争气的家伙,暗暗咒骂了一句,便冲到了浴室里草草的冲了个凉,这才钻进被窝里,将那个软滑滑的小东西抱住。 “晚安,我的宝贝!” 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伸手关了灯。 他没有看到,睡梦中的女人,因为他的一吻,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甜蜜的淡笑。 046杀 求婚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时念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干爽舒适,而且除了有些某处有些酸软外,其余地方竟然没有一点酸痛感。 起身将衣服穿上,感觉到肚子有些饿。刚准备下楼出点东西,房门就被人推开。 “宝贝,醒了?”见她已经起床,沈弈走了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粉嫩的小嘴儿。 看着他的样子,时念不知道为何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脸色微微有些红晕,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肚子饿了吧?走,先下去吃点儿东西!” “恩!” 走到餐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今天准备的是正宗的法国菜,时念也不挑,她真的是有些饿了,坐在位置上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沈弈坐在她对面,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小块小块的,等到她吃完,又将自己盘子里的牛排递上上去。 牛排鲜嫩多汁,味道很是不错,又喝了几口浓汤。抬头看了沈弈一眼,眼中满是甜蜜。 正吃着,突然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正要扑了上来,却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拦住。 “沈先生,您不能这样,阿丽斯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赶我走!”女人有些歇斯底里。 时念正吃着,被突然蹿出来的女人吓得口中的食物一下就卡在食道里。沈弈见她一下就憋红了小脸儿,脸色一变,起身快速的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手掌微微使力,在她后颈出一拍。 那团还未被她嚼烂的食物就被她吐了出来。 “咳咳~!” 沈弈将桌上的柠檬水递给了她,见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大手轻轻放在她背后为她顺气。 “没事吧?”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儿一点一点的恢复原本的白皙,一瞬间拧起的心这才一点点的放落下来。 时念感觉到喉咙处有些难受,不过还好,吐了出来。想着,摇了摇头道:“没事!” 确定她已经真的没事了,沈弈这才将目光放到阿丽斯的身上。没有了刚才的暖意,此时他的目光冰冷而又刺骨。 阿丽斯被强行的压制在地上,看着自家沈先生那双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说,将她赶出去吗?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沈弈说的是本地语,时念又开始一头雾水了。只是,看着沈弈此时的目光,冰冷得骇人,在看一眼那个被压住的女人,不是阿丽斯还会是谁! “沈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突然将我赶走,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辛辛苦苦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就因为昨天没有将夫人的手下挡住,您就要赶我走吗?” 阿丽斯哆哆嗦嗦着,可是依旧还是咬着牙为自己辩解道。 沈弈听到她的话,眼底的冷意越发的明显,让人只感觉到全身都有种透心的凉。所有人站在那里,除了阿丽斯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着,其余的人已经完全是连呼吸都谨慎了几分。 时念这是第一次看到沈弈动这么大的气,他的深幽的眼在一瞬间变得暗沉了起来,似乎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掉一般。 他站在那里,不说话,无形中释放出来的压力,让所有人都不觉背脊一凉。 “是吗?辛辛苦苦十几年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刚来b国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他冷冷的说着,话语轻柔似暖风,可是吹到所有人的耳中,却好似从地狱间传来的勾魂索。让所有人都几乎是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对于沈先生,他们很难把握住他的心思。感觉到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冷淡得让人心生惧意。 可是,在当夫人来了之后。他们明显感受到沈先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变化,似乎,是多了几分人情味。不知道这个词语用得对不对,可是,这两天,他们时不时能看到沈先生的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丝的温暖。 他们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从沈先生搬离夫人那一刻起,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先生带过任何的女人回来。夫人是第一个,或许,能让沈先生有那么一点点温度的人,这世界,或许也就只有夫人了。 想着,所有人都朝着时念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尤其是阿丽斯,看着时念的时候,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她要是这么被沈先生赶出去的话,夫人那边根本就交不了差,而且没了这份工作,家里那个有着智障的孩子该怎么办。她绝对不能丢下这份工作! 时念被他们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尤其是阿丽斯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请求,她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沈弈大动肝火。 可是,他们说的话她又听不太懂。闷闷的皱了一下眉,她这次回国,一定要努力学习本地的语言了,不然如果再来,当真是太吃亏了。 这样想着,微微叹了口气,走到沈弈面前,也不顾他臭着一张脸,伸着手就让他抱。 沈弈看到她似撒娇一般的动作,眼底的冷意瞬间散去,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已经恢复的小脸儿轻声问道:“怎么了?” 时念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然后问道:“沈弈,你为什么要生气?” 虽然她来这里没有几天,可是阿丽斯给她的感觉还算不错,她不懂沈弈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难道这个女人哪里做错了吗? 沈弈听她这么问,便知道这小东西应该是想要替她求情。若是以前,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想到昨晚的情况,而且,关系到的是他最重要的女人,他怎么会轻易原谅。 当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没事,你先去楼上收拾一下,我们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要回去了吗?”眼睛一亮。 “恩!” “好,那我去收拾!”想着便从沈弈的腿上跳了下来,刚要走,可是一对上阿丽斯那双乞求的眼。心,有些放软:“沈弈,反正我们就要回家了,阿丽斯的事你就不要追究了!” 时念说完,也不等沈弈在说话,就直接往楼上奔去。 被压在地上的阿丽斯听了,眼眶一红。 其实,她真的没想到夫人竟然会真的为自己求情,她是凯撒琳老夫人的人,一直一来都在监视着沈先生的一举一动。凯撒琳一直都希望可以让外孙和公主联姻,所以不喜欢沈先生和一些随随便便的人来往,只要沈先生一有什么举动,都逃不过她的眼。 只是没想到沈先生会离开b国这么多年,四年前才偶尔回来两次,这次更是带着准夫人回来的。 凯撒琳对阿丽斯有恩,她只能第一时间就通知老夫人,虽然老夫人没有对时念如何。 可是,如今时念这般举动却让她有些愧疚。 沈弈看着地上的阿丽斯,虽然有些厌恶,可是却还是挥了挥手道:“行了,阿丽斯这次我回国,你就回夫人那里吧!这b国对于我来说,其实,就算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地方。若不是想带时念来看看,我也不会踏入这里半步的!” 说完,起身,便跟着时念上楼去了。 阿丽斯听着沈先生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些泛酸。 她从沈先生小时候刚出生,就开始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化,因为父母的离世,从原本单纯的少年,变成了如今性情不定的恶魔。如今,好不容易夫人的出现,让沈先生有了一丝的人情味。可是,老夫人却千万次的阻挠…… 想着想着,忍不住抬头看了沈先生的房间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上了楼,时念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来的时候本来就什么也没带,这一走自然更是什么都不需要拿。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房间,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昨晚疯狂的一夜。 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时念这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了进来。 此时外面的积雪有些融化,温度更是冷得似乎要将人冻住的感觉。时念站在窗户边,任由冰冷的空气侵蚀,好让脸颊上的温度能够降低一点。 “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小心着凉!” 沈弈一走进来,便看到那个小东西站在窗户边,寒冷的东风吹得猎猎作响,几步就走到她面前,然后把窗户关上。 杜绝了外面冰冷的空气,房间的温度又一点点的回暖。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沈弈将她环抱住,见她小脸儿有些绯红,低声问道:“是不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昨晚,他太冲动了,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她的身子,也不知道她现在还疼不疼。 时念听他这么一问,饶是再淡定的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着是他,倒是没有那么拘谨。只是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 “不,你帮我上了药,不疼了!” 听着她小声的回答自己的问题,那羞涩的小模样让他又软了几分,抓着她的小手放在掌心中捏了捏,这才说道:“宝贝,这次我们回去之后,就复婚吧?” “复婚?”回头,眼底有些诧异。 “怎么,不愿意吗?” “……” 时念没有说话,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让沈弈顿时脸色难看了几分。 咬了咬唇,她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太高兴。” 沈弈目光一深,随后抱住了时念,“这今天太美好,所以我没有忍住。现在不复婚,终究有一天会的。” 沈弈的目光里闪着坚定,时念微微一笑,也抱住了沈弈,“我知道的,我会一直等着你。” 两个人不想抱了一会儿,时念突然想起那个小姑娘,还没等说话,沈弈便道:“还有几个小时,去凯撒银铃那里和她道个别吧!” “可以吗?”听到沈弈这么说,时念眼前一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刚好昨天她不是来找了自己吗,相比没看到她,她应该有些失望吧。 今天自己要走了,怎么着好像也应该要和她打个招呼再走吧。 沈弈见她开心的模样,唇角的弧度也微微勾了上来。她眉眼亮亮的样子,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看着她,眼底便暖了几分。 这一次是由司机开车送的他们,到达凯撒银铃家的大门口时,护卫站在那里,当看到车中的人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将门打开,便放车通行。 凯撒银铃家也是典型的十七世纪欧式宫廷风格的建筑,偶尔间匆匆走过的仆人也都穿着宫廷女仆的服装,让人看了,只觉穿越到了十七世纪的宫廷中一般。 沈弈牵着她,刚一下车,便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年纪,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走了上来。看到沈弈出现,朝着他恭敬的鞠了个躬,当视线越过沈弈看到他旁边的时念事,眼中明显一愣。 “凯撒银铃小姐在哪里!”沈弈冷声问道。脸上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燕尾服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对着他恭敬的说出了凯撒银铃的位置,这才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便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还未等她看清楚。便见一个穿着华丽宫廷服的女子快速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弈哥哥,果然是弈哥哥来了!”宫廷服女子看到沈弈一出现,开心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笑着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摇了摇,这个女人看起来应该二十五六的样子,模样长得还算不错,大眼挺鼻丰唇,在加上那刻意露出的丰满,倒是有几分姿色。 似乎是感觉到了时念的目光,华服女子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沈弈身边的时念。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弈哥哥,这个小妹妹是谁啊?” 其实,也不难怪她会叫自己小妹妹。 在国外的人眼里,东方女人长得普遍都比年龄小,她们跟国外的女人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皮肤。东方女人皮肤细嫩,国外的女人虽然白皙可是皮肤粗糙,看起来自然也就比东方女人显老。 其实,时念这个模样在同龄人中也没有显得那么年轻,甚至可以说比她们还多了几分成熟,可是如今是在国外,这和国外的女人一比,差距自然就出来了。 听到华服女子这么说,时念失笑,她都是二十六的人了,怎么还能是小妹妹?于是对来人微微一笑,“你好!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不是什么小妹妹。” 华服女子听到她这么一说,手中的扇子放在唇边挡住了大半边脸,然后笑了起来。她的动作很自然,一看便知道是养成的习惯。跟那种刻意装出来的不同。 沈弈拉着时念,刚想给她介绍,突然一个柔和的男声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弈,你来了!” 时念抬头,便看到那个如王子一般优雅的男人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他柔软的金发随着动作轻轻的浮动着,完美的俊脸上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还是如第一次见到时候的那般模样,温柔得似三月间的春风,让人见了只觉心生温暖。 “汪汪!”再次低头时,那抹雪白的小身影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看到时念时,似乎更加兴奋了。甩着尾巴就朝着她冲了过来,小屁股一扭一扭的。 似乎对于这个给过它吃的的小美女还印象深刻,吐着舌头朝着她笑着。 时念笑着低下身子伸手就抚摸它可爱的小脑袋:“冰淇淋!” 听到女人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笑得更欢了,整个耳朵都成机翼状,兴奋得伸爪子就搭在她身上。 “没想到冰淇淋这么喜欢时小姐呢!”容真走了过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您好,容先生!” 容真看着她,那双眼睛一如那日看到的一样,如黑曜石般闪烁,当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柔和:“你好,时小姐!” 沈弈站在一边,看着容真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旁边的女人看得都快要犯花痴了。当下脸一沉,将时念拉到那个华服女子面前道:“那个,你!带我的女人去凯撒银铃那里!” 说完,就看了容真一眼,便往外走去。 容真见沈弈一脸不爽的模样,再看了时念一眼道:“时小姐,我就先失陪了!”说完,便跟了上去。 时念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华服小姐,又看了一眼笑得一脸无害的冰淇淋,然后笑着对华服女子说道:“麻烦你了!” 华服女子见沈弈一走,脸色有些微变,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着她完美的大小姐形象:“这位小姐,请问怎么称呼?” 时念一听,脸上有些茫然。 见她似乎不太懂自己的意思,华服女子又问道:“你会说英语吗?” 话语一出,时念笑了笑:“我不会本地语,英语是会的!” “怎么连本地语都不会,弈看上的是什么人!!” 时念自然是看到了女人的态度,当下也有了几分怒气。她是来找凯撒银铃的,这个女人又是谁? 皱眉,然后摸了摸冰淇淋的小脑袋道:“可以带我去找凯撒银铃吗?” 也不管冰淇淋听不听得懂,反正她也懒得跟这个女人说话了。 华服女子一见她竟然跟畜生说话,也不理自己,当下气得脸一白,却又想到平时礼仪老师的教导,愤愤的剁了一下脚。 要她带她去找银铃,没门,自己去找吧! 想着,便不再理会她,转身便离开。反正弈也没在,谁管这个低贱的东方女人啊! 见她一走,时念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冰淇淋吐着舌头,围着时念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呼哧呼哧’的便朝着楼上走去。 时念见到,暗暗笑了一句,这家伙不会真听懂的吧?想着,也没有多想,便跟了上去。 冰淇淋在前面呼哧的走着,走几步还要回头看看时念有没有跟上,确定她跟在自己身后没有掉队,这才放心的又往前面跑了几步。 就这样,一人一狗绕着这栋偌大的房子转了近五分钟才在一处看起来颇为幽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冰淇淋吐着舌头朝着她摇着尾巴,似乎是在求表扬。 时念笑着弯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时念顿了顿,对于这个声音似乎有些陌生,与凯撒银铃那个萌萌哒的声音完全不同。当下疑惑的看了冰淇淋一眼。 “你把我带哪儿了?”时念郁闷的看了它一眼。 回答的却是它兴奋的叫了两声。 没办法,又不能走掉,时念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 推门而入,一眼看去,就见到头顶着书本正在练习站姿的凯撒银铃,在她身边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 当看到时念出现是,那个女人眼中明显划过一丝惊讶。 凯撒银铃没想到时念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双原本有些无神的眼,突然间就变得生动起来。裂开小嘴,露出里面可爱的虎牙,朝着她打了个招呼。 “时念,你来了?” 时念楞了楞,显然是也没想到凯撒银铃竟然在上课,当下也有了些尴尬,笑着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点了点头道:“您好!” 女人一见,看着时念,眼中划过一抹惊艳,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点头道:“你好!” “艾文老师,我朋友来了,我可以不可以先休息会儿啊?”凯撒银铃转头问道。 艾文一听,既然是小姐的朋友,自然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一听到她答应了,凯撒银铃的小脸儿这才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可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艾文做了个微微弯腿的动作,算是回礼。这才拉着时念往外面走去。 “时念,你怎么来了?”凯撒银铃拉着她,走到一个小庭院中坐下。刚一坐下,便有佣人端来了点心和咖啡。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所以特意来你这里跟你道别!” “啊?你今天就要走啊?就不能多玩几天吗?”听到她要走,凯撒银铃的脸上明显划过一抹失落。 看着她瞬间变得有些沮丧的小脸儿,时念笑了笑:“下次有机会我再过来找你,要不,你来找我也行!我带你玩。” 凯撒银铃听她这么说,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时念看了,不觉没有一皱,刚想要问她,一个略带着高傲的女声插了进来。 因为她们说的是本地语,时念听不太懂。只觉那个女人的神态有些高傲,看向凯撒银铃时带着几分不屑。凯撒银铃神情有些怏怏,对于女人的挑衅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女人似乎对凯撒银铃软趴趴的反应以及完全习惯了,高傲的一撇,这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时念,只是看着她黑发黑眼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不屑的走了。她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一般。 看着凯撒银铃的样子,时念有些不放心,拉着她的手问道:“凯撒银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样的她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这和刚开始第一次见到的凯撒银铃完全就是两个人。 听到时念关心的话语,凯撒银铃抬头笑了笑:“没事,刚才那个是我的堂姐,她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时念你别放在心里啊!” 听着凯撒银铃的话,时念楞了楞,随后摇头道:“不会!” 反正她说什么,自己也听不懂。她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见时念这么一说,凯撒银铃脸上的笑容这才轻松了几分,笑着便将话题转移了。 等到沈弈来接她时,凯撒银铃脸上明显流露出一抹不舍和羡慕,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凯撒银铃抿嘴说道:“时念,有时间记得一定要来玩啊!” 时念笑着点头道:“恩,凯撒银铃,那我们先走了!” “好!” 凯撒银铃和容真二人将两人送到门口,冰淇淋似乎知道时念要走,摇着尾巴就要跟了上来,若不是容真喊它,估计这小东西就要冲到车上来了。 看着时念他们所坐的车越来越远。凯撒银铃的眼中满是不舍。容真见妹妹这副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好了,人家都已经走远了,不要再看了。要是父亲大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又该要说你了!” 凯撒银铃咬咬唇,抬头看了一眼哥哥,闷声问道:“哥哥,我不想嫁给弈哥哥,弈哥哥喜欢的是时念,时念也喜欢弈哥哥,我觉得,我不应该听父亲的话。而且我虽然是小公主,可是我是养在凯撒家族好多年了,这会让大家以为我们近亲结婚的。” 听到凯撒银铃这么一说,容真楞了楞,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他的眸光之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细碎的阳光洒下,让他看起来整个人更加的俊雅几分。 “那凯撒银铃将弈当成自己的什么人呢?” “永远都只会是哥哥。哥,我不想在这样下去了,父亲大人给我的压力越来越大,我觉得好痛苦好压抑,哥你能帮帮我吗?”凯撒银铃的眼中,有着挣扎,“下个月他们就要宣布我的身份了,姐姐喜欢上了别人不能嫁给弈哥哥,就要我嫁给他吗?我不要。” 容真看着妹妹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道:“凯撒银铃,不要任性,你和弈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决的!凯撒家族也不会承认他身边的那个东方女人,所以,你若是想要继续在家族里面呆下去,就要听父亲大人的安排!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父亲大人应该快要回来了,你先回房!这次弈带着那个东方女人过来,这事想来已经传了开来。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了!” 说着,目光有些复杂的朝着时念她们所消失的方向看了过去。原本优雅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一踏入叶城,时念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看着周围全是熟悉的面孔,耳边是自己讲了几十年的国语,这一刻竟是说不出的美好。 没有b国那般寒冷,自然也就不需要穿厚重的羽绒服。时念几乎是一下飞机,就将身上笨重的羽绒服给脱了下来,里面穿着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脖间挂着一根精致的镶着细钻的天鹅湖吊坠。 贴身的毛衣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凹凸有致,在加上她漂亮的小脸蛋,几乎是在她出现在机场的那一瞬间,便吸引住了所有男士的眼光。 所有人顺着她的声音看了过去,便见女孩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五官俊美得不可思议,在听到女孩的声音,原本清冷的眼中瞬间温暖了几分,一身时念的黑色大衣,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加颀长几分,再加上他容貌俊美,顿时让所有的人都惊艳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这是哪两位明星出来啊?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想着,便有人偷偷摸摸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朝着他们偷拍起来。 沈弈走到时念面前,将她放在手上的衣服拿起来放到自己手中,另一只大手没好气的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想吃什么?” “臭豆腐?”时念想起来凯撒银铃讲的沈弈小时候的是事情,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臭豆腐了,所以有心逗弄他一下。 毫无意外的,沈弈脸色黑了。 时念看着他臭臭的脸,无声的笑了笑,这才伸手去牵他的大手。 感觉到那只略带凉意的小手伸了过来,沈弈看着她挂着笑意的小脸,淡淡的笑了笑,这才拉着她走了出去。 —— 时念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她,还是一个如此优秀出色的男人。 以前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现在这一刻,时念觉得这个男人越发的挺拔俊朗。 她都有点羡慕和嫉妒自己的好运了。 嘴角,不禁扬起幸福的弧度,眼里也全是温柔的笑意。 沈弈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上她唇,他的舌伸进她的嘴里,缠着她的,热情火辣地缠绵。 时念脸颊微红,想要挣扎,他单手抱紧她,让两人的胸膛贴得更近。 他一心一意地吻着她,十分煽情。 时念慌乱地去看沈殊,还好,他睡的正熟,完全不知道他的一对父母在他的门口激吻着。 虽然没人发现两人的行为,可她还是很不好意思。 时念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男人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黑眸专注地盯着她红肿的嘴唇:“今天晚上喂饱我,别忘记了。” 时念的脸更加发烫,他说这话,就不怕被别人听见。 “不行。”她小声地拒绝他,“我很久都没看到沈殊了,今天想和他一起睡。” 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咬了咬:“不行,他已经是男子汉了,你要陪我。” 时念看着沈弈,抿着唇,眼睛的笑意一闪而过“难道你就不是男子汉了吗?” 沈弈脸色一黑…… 这小女人,真是越发的胆子肥了,敢和他对着干。 沈弈的眼里闪过一丝火花,这分明就是她的借口! “我不管,你只能跟我一起睡,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沈弈想,软的既然不行,那就直接来硬的,如果时念再软硬不吃…… 那他扛起来就走。 时念霍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忙把他推开,受不了地抖抖身子。 沈弈却大笑起来,从未有过的快意…… 随后一把将时念抱了起来,回了自己的卧室。两个人第一次在家里做这种事情,隔壁又是沈殊,时念一直紧紧的咬着嘴唇。 事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沈弈看着怀里的女人,忽然想起那一瞬间的决定,他眸光一黯,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喜欢我吗?” 时念闻言一愣,这男人怎么了,突然问了这句话,如果不喜欢,她怎么会…… 想了想,她试着解释道:“其实有的话,不一定非要说出口才是真的。太晚了,睡觉吧。” 沈弈眸光一亮,看样子有戏了! “不准睡,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一定非要说出口才是真的’。念念,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很喜欢我,甚至不会离开我吗?” 时念脸颊微红,扯过被子翻身背对着他:“你怎么理解就是什么了。” 这样说,他够清楚了吧。 沈弈嘴角的笑意忽然拉大,可他还是不敢确定,她不说出口,谁知道她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他固执地转过她的身子,固执地问:“不行,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否则我不相信。” 这人,也太较真了! “不相信就算了吧。” 某人一下子就火了,“你必须说清楚,我不要听到否定答案。你快点说,你也喜欢我,你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你是在逼我吗?你都固定死了答案,你认为我说来的就一定是真的?”时念无语地反问。 沈弈愣了愣,眼眸突然一暗:“你不喜欢我吗?” 他的样子十分落寞,好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可怜小孩,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时念收起玩笑之心,叹气地抚摸上他的脸,反问他:“那你呢?你对我的心意如何?” 就算听他说过爱,但他从来没有正式对她表白过。 她也很想听到他的心里话…… 男人抓住她的手,黑眸望着她,看不穿她的心思。 “如果我认真说出我的心意,你会认真说出你的心意吗?我不要敷衍,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你的心里话。” 两个人都害怕受伤,都不敢轻易把爱说出口。 时念想了想,点头算是答应。 要是真的相爱了,她也希望他们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不要猜忌、不安还有误会。 既然爱了,就要把握住机会好好的爱,不能浪费时间,也不能错过这段感情。 得到她的答应,沈弈面上一喜,握着她的手,十分郑重地说:“念念,我爱你,你是我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请你相信我,我的真心没有半点虚假。你呢,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只要一点点就满足了,怕的就是她还在恨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时念眸光微闪,听了他的表白,心里很感动,也很幸福。 “你只要我有一点点喜欢你就够了吗?”她轻声地问。 沈弈想了想,点头说:“如果你要走一百步才能爱上我,我希望你能跨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完。我现在只要你有点喜欢我,然后我会努力,让你完全爱上我。” 他不怕辛苦付出,但也需要她的回应。 只要她做出一点点回应,他就会有很大的动力和信心,一辈子对她都坚持不懈。 时念听了他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真是一个傻瓜。 男人还期盼地等着她的回答,她撑起身子,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沈弈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念念……你还没有回答我……”尽管很享受她的主动,但他还是要听到她的答复。 时念又堵住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霸道地,温柔地和他缠绵,男人浑身一颤,猛然抱紧她,气息开始不稳。 他立刻变被动为主动,狠狠吻着她,彼此热切地纠缠了一翻,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快点说,你对我的心意是怎么样的。”他眼里闪着欲火,忍着耐性,暗哑地问。 时念失笑:“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清楚了。” 沈弈眸光微滞,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 他突然握紧她的肩膀,黑眸沉沉,喘息着,沉声地问:“我要你说出来!” 时念敛去嘴角的笑意,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同样认真道:“我也喜欢你,也许没有你的爱深,但我知道,我是爱你的……” 爱你,说出这两个字,她感觉轻松了许多。 男人的瞳孔越来越幽深,他没有想象的欣喜,而是缓缓凑到她耳边,低声地问:“你知道,你的这番话代表什么意思吗?” 时念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知道,就是我向你表白了。跟他在一起后,她果然越来越开放了,说话都大胆了许多。 “不是……它代表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我了……爱上了我,就不能放弃我,不能不爱我,不能离开我。如果你做不到,就别爱我,否则我绝不会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你也休想有反悔的机会。不然的话,我会不惜一切把你留在身边,那怕是伤害你,折磨你……念念,再给你一次你机会,你的答案是什么?”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心翼翼,也很小声。 时念听出了他的害怕和不安,她的心一阵刺痛。 他很担心她有一天会后悔爱上他吗? 他对他自己,就那么没有自信? 越久的沉默,让沈弈越发忐忑,他收紧手臂,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心里十分后悔刚刚的那番话。 他可真是一个白痴,说那么多做什么,万一吓到她了怎么办? 他应该先让她爱上他,慢慢让她离不开他才说这番话。 现在就说出来了,她肯定会犹豫,会胆怯吧…… 可是,他又不想给她反悔的机会。 他要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也不想以后会伤害到她。 如果她要反悔的话,他就继续慢慢追求她吧,反正,他是真的不能再伤害她了……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已经无法自拔。他的手臂越收越紧,时念被他勒得骨头发痛,完全喘不过气来。 她抬眸,对上他深沉漆黑的眼睛,心里莫名的为他感到心痛。 “沈弈……你冷静点,我还没有回答你呢。” 他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声音,他还在想他的事情。 时念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他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像铁一样坚固的胳膊死死抱着她,差一点就让她晕过去了。 “沈弈,快点松手……我要死掉了……” 不管她如何大叫,他都没有反应,时念真的差点翻白眼了。 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忙说:“不后悔,死都不后悔!我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吗?怎么可能轻易改变,我爱了,就真的是爱了,一辈子,都不变了,不然我这四年早就找男朋友了。” “你说什么?”沈弈浑身一僵,终于回过神。 “你松开我一些。” 他忙松开她,眼睛期盼地盯着她,等着她再重复一遍。 刚刚她的那番话,是他的幻听吗? 他感觉心跳好快,都快要从喉咙跳了出来。 时念也不矜持了,揉了揉发痛的胳膊,失笑道:“你这人,力气也太大了。我要是说我反悔了,肯定会被你勒死。”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他忙讨好地帮她揉胳膊,眼睛一直看着她,都没有眨一下。 “念念,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时念抿唇一笑,凑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男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都可以当一百瓦的灯泡照明了。 她刚一说完,他瞬间吻住她的唇,发泄心里的激动和欣喜。 这辈子,他听到的最好听的话,就是时念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 内心充满无限激动的男人,这晚注定是睡不着的,连带着,时念也别想休息。 浓浓的夜,浓浓的激情,一直持续了很久。 时念这一周都没有上班,打算下一个月一起去。 自从那天对他表白后,他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天天折腾她,她的骨头早晚会散架。 这男人的精力太恐怖了,他天天使力,她天天睡觉,为什么她的精神越来越差,而他却越来越精神呢? 太不公平了,所以她要反抗,决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下去。 听了她的话,沈弈立刻就不乐意了,抿着唇,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时念,让她把说的话收回去,她根本就无视他的眼神。 “我要和沈殊一起睡,你不许说话”时念突然说话。 沈弈就算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时念的话他不能不听,否则她跟他反着干了,以后天天都陪沈殊睡觉怎么办? 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他就委屈一晚上吧。 “好吧,就只能今天一晚上,下不为例!”也不知道他的话是对谁说的,反正没人理他。 晚上沈殊很兴奋,小手臂挥舞着,他终于可以和妈妈一起睡觉了。 缩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妈妈身上香香的味道,他舒服地打了一个哈欠,弯着嘴角,高高兴兴地口齿不清晰的说道:“妈妈妈妈” 时念抱着他,也很满足,她也喜欢抱着孩子睡觉。 不过男孩子不能一直跟妈妈睡觉,否则早晚会染上脂粉气,少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她轻拍他的后背,柔声跟他说:“沈殊,你……”时念顿了顿,才道:“你爸爸说的对,你要学会独立,这样才能快快长大,才能更懂事。” 小家伙皱着眉头,也不太明白。 不一会儿,沈殊就趴在她的怀里昏昏欲睡了,但是还在和时念说着话,时念看着他可爱的侧脸,微微一笑。 时念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她笑道:“我知道我家宝贝是最懂事的孩子,人长大了,就得独立,你现在不懂,过段时间就懂了,这个问题我们等你长大点再说吧。” “咿咿呀呀……”他小声地嘀咕。 沈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这句话,他上前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妈妈是我老婆,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和你老婆一起睡。” “咿咿呀呀%……&&r*%*&%&*(^”沈殊好奇地眨着大眼睛。 时念揉了揉眉心,谁是他老婆? 沈弈却回答得很淡然:“男人有了老婆才会有小孩,不然哪来的你。” 有他这样跟孩子解释的吗?再说孩子也听不懂啊。 时念瞪他一眼,他扬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时念伸手拍了他一下,无语道:“别把孩子教坏了。他不懂这些就算了,以后再跟他说。” 抓住她的手,握着不放,他微微笑着道:“我的儿子也不能太无知。” “你……” “再说,这也不算是教坏他,让他早点明白,对他也有好处。” 她不跟他扯了,反正怎么说他都有理。 沈殊感觉到沈弈就睡在身边,这种感觉他也是第一次,顿时有几分兴奋:“……%&*%¥……&¥……&¥……&¥” “有爸爸妈妈陪你睡觉,你高兴吗?”沈弈微笑地问。 他发现,他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 其实有了儿子的感觉,很不错。 周一早晨,时念做好了早餐,沈弈离开口,时念也开着沈弈新买的沃尔沃去上班了。 第一天上班,时念明显很谨慎。 她穿着白色的prada职业装,七厘米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引来一众人的侧目。 时念现在是名人了,大约都已经认识他了,而且大约也知道她和沈弈的关系了。 时念刚在电梯门口站定,身后便传来一阵议论声。 “那个就是前任总裁夫人吧,真来我们集团了。” “人家现在还是总裁夫人,说话小心点。” “听说是破镜重圆诶,我们总裁原来这么痴情,我最喜欢了。” “喜欢也没办法,人家有主了,再说了,你就看看那女人的背影,你哪里比得上?” 时念站在前面,听着嘴角微微勾起,越发的觉得好笑,这些人脑补的东西太五花八门,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起来。 “笑什么呢?”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时念一愣,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沈弈。 随后身后传来议论的声音—— “总裁走过去了……为什么不牵手?啊啊啊……好想看他们牵手。” 时念揉了揉眉心,沈弈显然也听到了后面人的谈话,他挑了挑眉,随后时念感觉手心一暖,她诧异的看过去,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善于满足职员好奇心的上司才是好上司。”沈弈扯了扯嘴角,眼底笑意氤氲。 时念抿了抿唇,脸上蓦的红了起来。 “哇塞……牵手了诶。握的好紧,好羡慕。” “我想看接吻,你说他们……” 那个人话音未落,时念就看到沈弈压了过来,她一愣,刚想躲,沈弈便道:“别动!”随后他抬起手,摸了摸时念的头,复又低声:“别担心,接吻这种事情,我还是不愿意让他们看的。” 时念:…… 两个人上了总裁专属电梯,门一关,外面的人全部沸腾了。 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沈先生竟然竟然也会使出摸头杀,会温柔的对着一个女人笑,会那么紧紧的握着一个女人的手。 芳心碎了一大片的节奏。 电梯里,时念的脸还是红的,她瞪了沈弈一眼,“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怎么……” 话音未落,沈弈忽然压了过来,将她严严实实的压在了电梯里,随后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都气喘连连、 时念的脸上红了一片,手指还不知所措的搓着。 她瞪了沈弈一眼,进了卫生间补妆,随后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面试官。 总经理走过来,对时念微微一笑,“来报答了?” 时念点点头。 总经理又道:“现在人事调动比较大,你的工作还没有安排好,不过前几天秘书刚辞职,你先顶替他的岗位吧。” 闻言,时念一愣,“秘书?” 总经理点点头,“你以前也是做过领导的人,想必对秘书也很了解,你先做秘书,等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就再给你安排。” “好!”时念点点头。 随后总经理对身边的助手道:“带时小姐过去。” “是的。” 时念跟着助手到了四十六楼,助手微微一笑,“时小姐,您的办公室就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前面左拐就是总裁办公室,有事他会打内线叫你的。” 助手的话音一落,时念一愣,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助手,“你说谁?” “总裁先生!”助手恭敬的道。 时念站在原地,半晌后抛开助手朝着沈弈的办公室走去。 她敢肯定,什么秘书辞职了,什么人事变动,这家伙一定就是故意要她当他的秘书!! 时念走到总裁室的门口,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入目的便是正看着她的沈弈。 沈弈的眼睛里氤氲着笑意,正眯着眼睛看她,“我的秘书,你来了?” 时念大步走到沈弈的办公桌前,两只手撑着他的桌面,眯了眯眼睛,“你是故意的。” “nonono!” 沈弈自然否定,当他是傻子吗? 他如果承认了,他敢保证,时念下一秒就会去别的公司应聘。 沈弈摇摇头,扔过来一个文件,“这是才收到的前任秘书的辞职信,他老婆怀孕了,所以辞职了,你上来我也很意外。” 时念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后冷冷的看着沈弈,“别让我发现是你搞的小动作。” “当然!”沈弈笑笑。 时念转身就要走,沈弈眯了眯眼,立刻道:“亲爱的秘书小姐,我要一杯咖啡,谢谢。” 时念闻言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扫了沈弈一眼,扯起嘴角,“大早晨就喝咖啡,你也不怕阳痿。”话音一落,转身就离开了。 沈弈看着时念的背影,裂开嘴笑了。 最爱的人就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美好? 下午下班的时候,时念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龚朝的。 时念这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外婆了,下了班,给沈弈发了一条短信,言自己先走了,要去看外婆。 结果她到了楼下,沈弈已经将车开到了公司门口,正戴着一副墨镜等着她。 周围站满了人,因为沈弈的车是敞篷的,一时间路人都拿起手机来拍照,更丢脸的是,沈弈的副驾驶里竟然放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见时念走出来,沈弈拿起玫瑰花,推开门下车,径直递给了时念。 时念被沈弈的动作搞的很无语,他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样了? 真的是…… 这个男人啊!! 时念接过来,“你干嘛?” 上了车才发现,车后面还放了很多的补品。 时念一愣,沈弈已经道:“我和你一起去拜访外婆。” 时念一愣,“这样不好吧?我还没有和他们提起过你。” 沈弈已经开着车走了,“没关系,所以我才要认识认识他们。” 时念心里一阵紧张,她捏着手指,有点不知所措。 以前她以为她是没有亲人的,可是现在她知道她有亲人了,这种带着男朋友去见家人的感觉…… 她有些紧张。 沈弈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不要紧张。” “好吧……” 两人到老宅的时候,屋子里灯火通明,时念一愣,这家里向来都只有两个人的,怎么今天看起来人这么多?而且院子里的车也摆放了一整排。 时念刚一进去,就碰到很多人出来,见到时念和沈弈的时候一愣。 一一和沈弈打招呼。 这些人,显然认识沈弈。 沈弈点点头,他们便告辞了。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表舅舅龚朝,外婆一直在他们这里,他看到时念和沈弈,也是一愣,“念念?这位……” 很明显,龚朝是认识沈弈的,只是在想和时念的关系。 时念抿了抿唇,觉得还是不要吓舅舅为好,况且舅舅的眼睛这么犀利,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和沈殊的关系了。 时念便道:“是我的一个朋友,沈弈。” 沈弈眯了眯眼,却什么都没说,对龚朝伸出手,“龚先生你好,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合作过?” 龚朝立刻上前,“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后,时念便问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的时候龚朝不想说,后来才道,公司出现了危机,需要签一个合同,但是对方不肯合作。 沈弈皱了皱眉,“对方是谁?” 龚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是于青。”随后又道:“这老狐狸想正夸我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抓到我的把柄,就硬是不给我签字。” “我和他也算是有交情,需不需要……” 沈弈的话音未落,时念就打断了沈弈,她看向龚朝,“舅舅,约个饭局,我和他谈谈。” 龚朝看了沈弈一眼,随后点点头,“好!” 因为老太太已经睡着了,时念便没有打扰她,两个人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坐在车内,时念感觉到心有些微乱。看着窗外的景象飞快的往后退去,秀眉微微蹙起。 她中途打断沈弈,没有让他帮忙,她以为沈弈会跟自己说点什么,可是直到车子停到家门口,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时念见他态度清冷,也不再说话,直接下了车进了房间。 坐在车里的某人,静静的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直到她进了房间,乌黑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意,这才下了车。 离上次去龚朝那里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今天晚上约了和于青的饭局,龚朝跟她说于青这人好色,要她小心,时念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时念从书房里把该准备的资料和相片全部装入了资料袋中,确定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一出门就看到了沈弈。 两个人这几天都没有住在一起,她知道他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可是…… 她只是不想什么都依赖他而已。 时念走到沈弈身边,破天荒的,沈弈抬起了头,“晚上和于青约好了?” 时念一愣,没想到沈弈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来。 她点点头,沈弈又道:“于青好色,我安排人保护你。” 时念知道沈弈是想开了,便没有拒绝,她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沈弈的眼睛里,“我不是不想你的帮助,但是这是舅舅家的事情,我不想你帮忙解决后,大家都认为我们家……” “我知道。”沈弈微微一笑,“我明白。” 沈弈拉住时念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吻了吻时念的耳朵,“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不过……”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 时念微微一笑,回头吻了吻沈弈的额头,“谢谢你。” 如此浓情蜜意,自然是要翻云覆雨一番,等到时念离开时,已经很晚了。 她先是去了龚家老宅,和外婆聊了一会儿天,才和龚朝一同离开。 到达约好餐厅,于青还没有来,时念已经点好了餐,和舅舅龚朝等着。半个小时后,于青这才姗姗来迟。见到龚朝时,笑呵呵的握手打着招呼,可是那双豆大的眼却时不时的往时念身上飘去。 简短的打了个招呼,三人便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着。其实,主要也就是龚朝和于青在聊着,时念站在旁边只是听着,因为龚朝身体的关系,时念特意点的是高档红酒。于青倒是对酒没有多大在意。 看着时念一杯杯的亲自为自己倒酒,眼底的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龚朝看两人聊得差不多了,话语间隐隐的透出这次邀请他来的意思。龚朝的意思很明确,若是这次西城街的工程能够交给他们龚氏,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他于青的。 于青喝了口酒,脸上有了一些醉意,可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于青开始打起了太极,话里行间便那凌磨两可的态度让龚朝皱起了眉。 时念站在一边,笑着:“于先生,您也知道,若是在叶城,说起来也就我们龚氏有这个能力接下这个案子。这次西城街的案子,我猜应该也没有哪个公司能够比我们龚氏更加有资格拿下了!”话落又道:“当然沈氏集团除外,但是沈氏集团向来自主研发,也不可能接这样的案子。” 于青听着,抬头看着时念娇美的小脸儿笑道:“时小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论实力,龚氏确实是完全有能力拿下这件工程,可是却也不代表别的公司没有这实力啊!时小姐会不会也太过自大了?” “于先生,您所谓的别的公司可是还未上市的‘强丰’?”时念也懒得再与他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 于青一听到时念话,脸色倏地一变,刚才还笑脸盈盈的脸上瞬间布上一层黑雾:“时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强丰’的老板可是你于先生的小舅子,于先生这是打算利用手中的职权牟取利益吗?” “时小姐,你这话,会不会说的太过了?”听到时念这么一说,于青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手中的酒杯放落,看向时念时,眼中满是不悦。 时念笑着,看了龚朝一眼,示意他不要担心,当下笑着道:“既然于先生这么说,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直说了吧,这次西城街的项目,我们龚氏是拿定了,当然,若是于先生看得起我们龚氏,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先生的!” 话说到这里,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于青被一个小姑娘这么威胁着,这可是他在职场多年从未有过的。当下气得一拍桌子,怒瞪着时念和龚朝两人。 见他动怒,时念也懒得再和这样的人兜兜转转,当下从包中拿出在一个文件袋丢到了于青的面前:“于先生还是不要拒绝得那么快,有些事情还是想清楚得好,我想于先生是个聪明人,这次若是于先生肯帮我们这个忙,我们龚氏还是那句话,以后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先生。好了,话就到这里,剩下的就希望于先生能够好好想想!” 说完,转身走到龚朝面前,将他扶了起来,这才走了出去。 于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再想到时念刚才的态度,当下气得脸都白了,刚想要离开,视线却落到刚才时念丢在他面前的资料袋,狐疑的将资料袋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正当他刚准备看时,几张照片从里面掉落出来。 于青弯腰捡起来一看,当看到上面是什么时,吓得脸色一白,顿时感觉到酒已经醒了一大半。 和时念从于青那里一出来,龚朝想到刚才于青那铁青的脸色,当下问道:“念念,若是于青不吃这套怎么办?” 说实话,他还是担心的,因为西城街的那个案子当真是对于他们龚氏来说真是太重要了。他不敢保证时念的那个办法能够管用。 时念笑了笑,她自然不可能百分百肯定,可是,至少能让于青有所顾忌,若是于青执意,那么她只能另寻办法了。只是如今这个办法却是最时念最安全的。 “舅舅,您别担心了!您为了这件西城街的事情可没少操碎心,若是实在不行,我在想想其他的办法!咱们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吧!” 再不济也有沈弈呢,他让她依靠,那么她就依靠。 听着时念的话,龚朝点了点头。 罢了,若是真的躲不过,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了。 等了几天,也没见于青有任何消息,还过段时间,就是西城街案子最后决定的名单就要确定下来了,时念能感觉到龚朝最近这段时间有些焦躁。 下午集团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时念就和沈弈请假从公司去了龚家老宅,龚朝正在晒着太阳修剪着花园里的花草,和龚朝打了个招呼便去找外婆说说话。 刚将外婆哄睡着,保姆林阿姨就敲开了门。 “时小姐,林阿姨今天做了红枣莲子汤,快来尝尝!” 时念拿着毛毯给外婆盖上,看到林阿姨进来,笑着喊了她一句,然后从她手中接过碗,放在梳妆台前,吃了起来。 林阿姨见她长发披散着,将木梳子拿了起来,伸手帮她梳理长发。 林阿姨做得甜品真心不错,不过几分钟,那碗红枣莲子汤就被她消灭得干干净净。将碗递给林阿姨。 林阿姨见她吃得干净,笑着问她还要不要。时念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便从林阿姨的手中接过了湿巾擦了擦嘴。 看着时念快乐的笑脸,林阿姨眉头渐渐爬上一抹忧愁,不过很快又消散开来。 然而却被时念注意到了,“林阿姨怎么了?” 林阿姨叹了一口气,“最近老太太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已经也揉了揉眉心,“老年痴呆症就是这样,我们只能尽量缓解了。我会多陪她的。” 两个人刚聊了一会儿,时念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海瑟薇。 电话里,海瑟薇似乎心情很不错,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激动的情绪,大约是刚度蜜月回来的缘故。 “怎么了?” “没事,今天有没有空啊?” “有,什么好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自从我度蜜月回来,你都不来我家看我了!”语气颇为幽怨。 时念笑了笑:“行了,说正事儿!” “就是想你了,晚点儿到我家来陪陪我吧!” 听着海瑟薇的话,时念也没拒绝,这段时间好像确实也很久没去找海瑟薇了,她自从怀孕,也很久没去学校了,一个人呆在家里,都很少出去,想来肯定也是无聊得快要疯了吧! 想着便换好衣服和龚朝说了自己要去海瑟薇那儿,然后便开车往海瑟薇家赶去。 将车停好,海瑟薇已经站在门口迎接自己了,看到时念一来,海瑟薇漂亮的小脸儿露出一抹笑意,这段时间的度蜜月,再加上在家养胎,丰腴了不少。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小礼服,黑色的长发上別着精致的蓝色水晶发夹,站在那里对着自己浅浅的笑着,如一株迎风摇曳的鸢尾。 “你来了啊?”看到时念,海瑟薇走了上来。 靠近了,时念才发现她还画着精致的妆容,当下笑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听到时念这么问,海瑟薇只是笑着,却不说话。拉着她便往房间走去。 此时的纪家大厅里,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当看到海瑟薇拉着时念进来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诧异。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自己身上,时念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有些僵硬的朝着众人笑了笑,便跟着海瑟薇走到了她的房间里。 “海瑟薇,家里有什么宴会吗?”时念不免好奇的问道。 “哦,今天韦德的爷爷过生,爷爷请了家里的一些亲戚和朋友,大家都过来热闹热闹!”海瑟薇随口解释道。 “呃?”听到海瑟薇的话,时念显然有些尴尬:“既然是韦德的奶奶过生,我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过来,礼物都没有带,好像不太好啊?”想着,摊手问道。 海瑟薇摇摇头:“没事,对了时念,来,你先把这衣服和鞋子换了!”刚一进海瑟薇的房门,海瑟薇就从梳妆台上拿出两个盒子递到她面前。 “这是……”时念看着她手中的盒子,显然有些不解。 “好了,你先把这衣服和鞋子换上,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你确定就穿个t恤和牛仔裤就去见大家?”海瑟薇指了指她今天的装扮。 低头一看,这样穿好像确实不对劲儿,可是…… 他们家家族的小型宴会,她一个陌生人进去好像不太合适吧! 想着,便摇头拒绝道。 海瑟薇见她这副模样,没好气的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她面前道:“我不管,你先把衣服换上!”说完,便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了她手上。 看了一下手中的白色礼盒,时念有些无奈的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见她答应了,海瑟薇这才笑了笑道:“那你先把衣服换上,我们等会儿一起下去!” “恩!” 时念将最上面的白色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一字肩小礼服,层层叠叠的裙摆上,绣着一只只的浅蓝色蝴蝶,穿在身上,随着脚步的一动,整个裙摆似要摇曳起来,层层叠叠间,那一只只的蓝色蝴蝶鲜活起来,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漂亮!”看着时念穿上,海瑟薇毫不犹豫的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被她这么一夸奖,时念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将最后那个被压着的礼品盒里拿起来,打开盒盖,一双精美的粉蓝色的水晶鞋就出现在了眼前。 时念看着上面的鞋,顿时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道:“海瑟薇,这鞋……” “哦,奶奶很喜欢你,这是她老人家特意要我将这双鞋拿过来给你穿!”海瑟薇走到她面前,将那水晶鞋拿了出来到。 时念一听,连忙摇手道:“不用的,我穿自己的鞋就好了!” “怎么可以穿自己的鞋子?好不,快把鞋换上,我们要下去了!” 看来想要拗过海瑟薇,想来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这鞋子打造得真漂亮。想着,便将鞋子换了过来。 此时的纪家后院的草坪内,已经站满了前来给老爷子祝贺的客人。海瑟薇站在韦德身边,身上换了一件玫红色的镂空金丝紧身长裙,那张充满喜悦的小脸儿上带着甜甜的微笑,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不一会儿,海瑟薇便走到了时念身边,她拉着时念,从桌上端起两杯红酒,递了一杯到时念面前。然后拉着她就往老爷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爷爷,生日快乐!” “韦德爷爷,生日快乐!” 当坐在一边的敬爱年看到自家孙媳妇和时念出现时,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在看到时念时,脸上的笑意更甚几分。拉着时念的小手道:“你就是时念吧,总听弈提起你,这段时间怎么都不来坐坐了?可真漂亮。” 闻言时念一愣,海瑟薇才道:“我也是嫁进来才知道的,韦德的爷爷奶奶,认了沈弈当干孙子。” 时念了然,便道:“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就没来打扰青青!”时念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浅笑。她的模样生的精致,又加上是生人,不少人都朝着她投向了好奇的目光。 韦德奶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提醒她让她下次多来纪家走动走动。 时念点头,因为知道韦德奶奶还要招呼其他的客人,时念也没有多加打扰,和韦德奶奶又随便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哎哟,韦德奶奶啊,这是哪家的闺女啊,长得真不错!”时念和海瑟薇一走,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妇人便走到了韦德奶奶旁边问道。 韦德奶奶看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时家的闺女,怎么样?” “挺不错的啊,有对象吗?刚好我儿子今年也三十了,帮我介绍一下!” “一边去,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孙媳妇,能让给你吗?要找你自己去找去!”韦德奶奶笑着打趣道。 “孙媳妇?你家韦德不是有媳妇了么?” “我不是还有一个干孙子?肯定不能让给你就是了。” 紫色长裙的妇人一听,对于韦德奶奶开口说话的方式显然也是习惯了,笑呵呵的说道:“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霸占着人家闺女啊,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我孙子的魅力我还能不知道?你就瞎操心吧!” “哈哈,怎么了,还不允许我这个做阿姨的替自己侄子操心一下?” 时念和海瑟薇刚一离开韦德奶奶的身边,便有男人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其实他从时念出现的第一时间里,就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小女人了,当下也就有了几分心思。 “你好!” 时念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子,模样生的还算不错,只是见他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时,时念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不过,就算是再不喜,时念也还是有礼貌朝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好!” 斯文男子似乎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女人模样不仅长得好,就连说话的时候声线中都透着一股娇娇的软糯,听在耳中倒是享受得紧,当下眼中的炙热更是多了几分。 “小姐一个人?” 时念没有搭腔,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张远笑了笑,这才注意到时念旁边还站着纪家刚过们的孙媳妇儿海瑟薇,略有些尴尬的打了声招呼道:“海瑟薇小姐!” 海瑟薇站在旁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便认出了面前这个男人是谁! 张远,模样看起来倒是温文尔雅,可是在圈子里,私下大家给他的评价就是四个字‘斯文败类’。 他模样倒是还算不错,可是那都只是表象,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品有多渣。 海瑟薇自然是不会让这样的跟时念过多的接触,当下就站在了时念和他的中间笑着说道:“张远,不好意思,沈先生让我照顾好她,没空和你瞎聊!很抱歉!” 说完,也不管张远是什么表情,拉着时念就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时念听到海瑟薇的话,立刻就抓到了那个让她心颤的两个字。 沈弈! 对啊,今天既然是奶奶的生日,那么是不是代表他也会出现? 海瑟薇没有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拉着她又遇到几个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于是便将时念介绍给了她们。 海瑟薇能全心全意交的朋友,为人自然肯定很不错。时念不过和她们聊了几句,很快就聊开了。海瑟薇见此,笑着让朋友好好的帮她照顾一下时念。 见她要走,时念也没有挽留,因为她知道海瑟薇在这个时候不可能总是呆在自己身边的,于是点了点头。 时念无论在谈吐还是与人交往的过程中,都带着几分真意,再加上她模样又漂亮,说起话来绵软可爱,让人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了。几人聊着聊着,话题便聊开了。 她们几人中,就属时念年纪最小,当听到她竟然还没有结婚时,所有人都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尤其是一个叫田密的小女人,嚷着非要给时念介绍对象。 时念看着她一脸兴奋得想要当媒人的模样,抿嘴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突然脸色就僵在了那里。 不光是时念,她们这群刚才还聊得很嗨的女人们,纷纷都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那张突然就凑上来的俊脸。 时念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那张熟悉的俊脸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依旧是那双深邃漂亮得似能勾人魂魄的黑珍珠似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眼底一片平静没有泛起半点波澜。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白色金边的纯手工宫廷礼服,合体的衣装将他的身体包裹得更加颀长,在加上他俊美的容貌,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孩和妇人朝着这边看来。 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渐渐的褪去,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还未等她开口,原本还和她聊得很开心的女人们纷纷露出一副很尴尬的笑脸。 然后起身便对着沈弈打了个招呼后,便飞快的离去。 时念见她们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傻乎乎的呆在哪里,眼中闪过一分不可置信。 等,等一下,为什么她们不带自己走?把她独留在这里是几个意思?刚才不是说还要做朋友的吗?她们这样对自己真的好吗? 沈弈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模样,原本不悦的心情这才好了几分。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 他的声音明明如大提琴那般优雅,可是听到时念耳中,却只觉像是整个人都吃了炸药一般,火气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真是的,来了不和她说一声。 “开心极了。” 她开口说话,可是语气却十分不好。要不要这样啊,突然就出现,下了她一跳。 不过,就算时念是生气的样子,沈弈也觉得当真是好可爱,看着她扁着小嘴儿,又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忍不住伸手就去揉着她可爱的小脑袋。 被他干燥温暖的大手触碰到,时念的身子很没出息的一抖,大大的眼中写满了怒意,似乎在用眼光告诉这个男人,不准随便的碰自己。大庭广众的,真是……… 时念为了演示尴尬,喝了一口红酒。 “别喝了,万一喝醉了怎么办?”沈弈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时念抿了抿唇,却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 她越来越害羞,便道:“要你管。” “小笨蛋,我不管你谁管你,恩?” 最后一个恩字轻轻的从他鼻间发出,带着几分缠绵的味道,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时念的心跟着他那个恩字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张张嘴,发现这个男人太过无耻了,竟然用美男计来勾引自己。可惜,自己却还是很没出息的上钩了。 她发现他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就让她整个心都乱掉了。这种感觉来得震撼。强烈到她自己都感觉到有些害怕。 咬了咬唇角,时念这才闷闷的说道:“沈弈,你到底想干嘛?这么多人呢?” 她的话语间,透着几分无力。 沈弈听着她的话,大手轻轻摩挲着被自己抓在手心里的小手:“宝贝,我想!” 他的声音因为她的那句想干嘛而瞬间沙哑了几分,看向时念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炙热,他眼中的温度,似要将她融化一般。时念几乎是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立刻就撇开了脸。他眼底的那抹压抑着的是什么,她知道。 突然间,呼吸有些乱。她不敢相信在众目睽睽下,这个男人竟然敢……耍流氓! 当下红了一张小脸儿,干巴巴的开口道:“不要,这么多人呢!” 她太过于紧张了,就连话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听得沈弈只觉整颗心都酥掉了。 沈弈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突然间笑了起来。他的五官本就生的十分惊艳,这一笑,竟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让那些早就注意到这边的人偷偷都红了老脸。 “对待自己的老婆,想干嘛就干嘛?”说着,淡笑着低头吻了吻他掌心中那只柔软的小手。 “你,你说什么?”时念一时间也呆愣在了那里,听到沈弈这么一说,惊得眼睛瞪大,小小的嘴巴微微张开,一脸震惊的模样。 她的反应当真是该死的可爱,沈弈看着只觉整个心都快要化成了一滩水,当下忍不住又吻了吻,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b国混血的关系,他的身材比一般的东方人都要高大得许多,他就这样站了起来,如一座小山一般,他的容貌异常俊美,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太过清冷,说话的时候却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不得不说,沈弈当真是上帝的宠儿。不仅给了他堪比明星的容貌和身材,更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和雄厚的背景。这样一个他,当真配得上天之骄子这四个字。 时念抬头看着他,仰着头,看得眼睛有些发酸,就在她想要放弃时,头顶上方突然间传来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声音。 “花雨,是花雨,好漂亮!”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时念眨眨眼,就看到整个天空中,竟是下起了红色的玫瑰花瓣雨。 眼中划过一抹惊艳,视线追随着那花瓣雨而去,一片两片三片,接着越来越多,整个天空仿佛都成了花瓣的海洋。 就在时念发愣的那一刻,沈弈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了下来:“我的公主,请!” 花雨间,男人的容貌在这玫瑰花瓣下,衬托得更加魅惑几分。时念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只能傻傻的将手伸到男人的掌心上。 沈弈一把握住那只绵软的小手,拉着她便往直升机所在的方向走去。 螺旋桨的声音将空气划破,猎猎作响,她感觉到自己被那只大手牵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看了过来,或羡慕或嫉妒或祝福,各种各样。 时念感觉到脸有些热,沈弈突然的举动着实是吓到了她,可是更多的却是惊喜和感动,就在他牵着自己走到直升机下时,那红色的玫瑰花雨越下越大,大的都快要让她睁不开眼了。就在她准备拨开眼前的花雨时,沈弈那张俊美的脸瞬间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此时的他不知道何时手中捧了一束娇艳欲滴的蓝色妖姬单膝跪地站在自己面前。 “宝贝,嫁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看着她时,眼底炙热得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掉一半。 时念此时已经完全傻了眼,脑海里已经完全一片空白,似乎整个世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眼里只有面前个天神一般俊美的男人。 她,是在做梦吗? 为何会看他竟然会跟自己求婚。 沈弈看着时念瞪大眼一脸傻乎乎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这一笑,连带让他精致的眉眼都展开来,让人惊艳。 所有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求婚,除了傻眼之外更多的是震惊。要知道沈弈,那个据说从不近女色的男人竟然会在这里亲自求婚?而且,是选择在干爷爷生日的当天! 有人疑惑的转头去看韦德爷爷韦德奶奶脸上的表情,他们以为她会生气,会伤心,可是却发现她除了欣慰之外,更多的竟然是感动。 时念此时已经完全傻掉了,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偷偷摸摸的四下找着海瑟薇的影子,却发现她早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时念心里默默叹气,要不要这样啊,海瑟薇啊!你关键时刻去哪里了啊? 她哪里会知道,此时的海瑟薇正躲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偷偷的笑着呢! 其实,沈弈求婚的计划是他们策划了很久的,于是韦德夫妻俩连着的朋友们,便来了一场求婚大计。 “宝贝?”见她不动,沈弈喊了一句。 听到他的声音,时念这才反应了过来,那双漆黑的眼转了转,然后这才将视线落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求婚来的太过突然,她甚至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就在之前,他们之间明明应该还在冷战的,可是为什么画风突然会跳的这么快? “你,你这是在和我求婚?”时念蹙眉,刚才的震惊渐渐的消退,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恩!”鼻间,传来他性感的声音。 “我……”四周的目光全部朝着她所看了过来,她的目光闪了闪,看着沈弈时,贝齿下意识的咬了咬红润的小嘴儿。 “不准拒绝!”看着她目光闪动的样子,沈弈大概猜到她想要说什么,脸色一沉,危险的开口道。 “……” 时念刚要拒绝的话因为沈弈的开口,全部卡在了咽喉间,张张嘴,竟然发现自己没了声音。抿着小嘴儿,用眼神抗拒着。 而且,大家都在看,他这样当真好吗?想着,漆黑的眼珠股溜溜的转了一圈,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该将视线落到哪里才好。素白的小手紧紧拽住裙子的一角,连带的整个人似乎连呼吸都快要喘不上了,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一脸郁闷的时念,沈弈嘴角一抽。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小女人竟然还在犹豫不决! 想着想着目光一沉,刚才深情的眸子突然间变得有些危险,时念看着他,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想要动,却发现双腿好似被人固定在了原地一般。为什么刚才还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男人,突然见就画风一边,那一脸危险的模样又是几个意思? 时念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只有力而又干燥的大手握住,然后,一枚精致的粉色钻戒戴上了自己的食指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周围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时念张嘴,看着手指上被牢牢套住的粉钻,刚要说话,沈弈高大的身子就站了起来,将她小小的笼罩在他的怀里,然后根本就容不得她反抗,他那张炙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哇!” “超赞耶!” “好酷,我喜欢!” 人群中传来的叫好声从四面八方涌入了耳中,此时的她当真恨不得找个石头缝让自己钻进去就好。她根本就没有答应好不好?他这么霸道真的好吗? 只是,还未等她多想,原本就有些懵的脑袋因为他的吻而已经完全空白了一片,整个脑海中,除了他那张炙热得仿佛能够将她融化掉的唇之外,就再无其他。 “沈弈,沈弈……!”迷迷糊糊间,时念感觉到自己身子一空,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竟然被沈弈给直接抱上了直升机上。 看着突然上升的直升机,时念吓得下意识的抱住了沈弈。 “沈弈,快放我下去!”时念慌得大声喊道。螺旋桨的声音太大,完全淹没了她的声音,不得已,时念只好扯着喉咙大声喊道。 她不过是来陪海瑟薇的,谁知道竟然还是海瑟薇奶奶的生日,她没送礼物也就算了,还破坏了她的生日宴会。 她还要不要再搞一点?而且这一切算来算去都是沈弈的错!他居然在自己奶奶的生日宴会上整这样的事儿?而且,她好像还没有同意他的求婚!可是,手上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 时念感觉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动,可是看着下面的高度,吓得僵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抱着沈弈就不敢撒手! 她恐高的好不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难道在飞机上就能好好谈了吗?想着想着,时念突然意识到,他们如今在飞机上,那么他要带她去哪里? 当下,再也忍不住大声问道:“沈弈,我,我们要去哪儿?” 沈弈看着她吓得手脚僵硬的趴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只剩下那张小嘴儿还硬撑着,当下扯出一个坏坏的笑,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吓得时念更加与语无伦次了。 他说:“我们去临市!” “临市?” “让你的母亲也见证我们的幸福,不好吗?” 047杀 大结局上 时念拎着菜回到家的时候,沈弈却不在,问了佣人才知道,沈弈临时有事,飞了国外。 时念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很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沈弈打的。 看来的确是紧急会议,连电话都没有来得及给她打一个。 时念叹了一口气,沈弈在国外参加了几个会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沈弈跟时念说,晚上有个聚会,让她陪他一起出席。 时念毫不犹豫的答应。 晚上是沈弈去龚氏接了时念,两个人换了晚礼服,来到一个私人酒会。 时念在酒会上的表现从容大方,得到了很多人的暗中赏识,在沈弈面前夸奖时念,她笑的脸都要僵硬了。 跟几个老总聊完后,沈弈搂着她的腰,轻声问她:“累不累,我们回去吧。” “先等一下,我想去洗手间。”她低声说道。 她的确累了,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站了一个多小时,不累才怪。 “去吧,我等你。”沈弈含笑放开她,并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这一幕,被很多女人瞧见了,其中有一个女人站在人群里,眼睛里闪着嫉妒的光。 沈弈眼中流露出的柔情,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 见他对时念那么好,许多暗恋他的女人,心都绞痛了。 反观时念,没有半分羞涩,含着笑,也温柔地看着他,还很享受他对她的好。 沈弈对她好,在她眼里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在其他女人眼里,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这又让暗恋沈弈的一群女人,碎了心。 为什么,她们很想得到的东西,有的人却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呢? 大家同样都是女人,老天爷待人何其不公…… 时念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手,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女人也走进来。 长得很清纯,脸色有些白,看着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好。 时念垂眸,本想假装没有看到她,谁知道女人走到她身边,淡淡对她道:“时小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时念侧头微微一笑,“这位小姐我并不认识你,你要跟我谈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女人对上她明媚的笑容,也扯出一抹笑意:“我发现你比以前变得更漂亮了。” 时念笑笑,没有说话。 这种虚与委蛇,她向来不擅长。 女人又说:“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时小姐,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沈先生。” 时念眸光微闪,笑道:“看得出来。” 见她没有生气,女人更加大胆的说:“这次他出国是我陪着他去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所以……” 时念脸上的笑容微滞。 女人看她有了一点反应,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他醉得不省人事,他把我错认成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叫你的名字,那天晚上,我无法离开他,所以陪了他一个晚上……” 时念微愣。 她想表达什么? 难道她想说,那天晚上,她和沈弈发生关系了吗? 时念本来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反感,觉得她只是喜欢沈弈,毕竟她也不能阻止人家的心思。 再说沈弈的条件那么好,被其他女孩喜欢也是无法避免的。 她还不至于小气的讨厌喜欢他的女人们。 可是,她现在在她的面前含糊地说这些,就让她不喜欢了。 其实仔细推敲,她的话,很模棱两可。 那天晚上沈弈醉得不省人事,他有没有拉着女人的手,有没有把女人错认成她,只要女人不说,就连沈弈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说陪了沈弈一个晚上,这个陪,有很多方法。 而且男女之间那点事,也就那么一点时间,做没有做,如果她不说实话,也没有人知道。 她这是在给她出难题啊。 是想看她如何理解吗? 要是她朝着她期望的方向理解,肯定就不会原谅沈弈,会跟他闹了吧。 而她,也有机会可以接近沈弈。 这就是女人期待的结果吗? 而且沈弈出国谈生意,韦德是跟着去的,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在酒吧喝酒,他的伤还没好! 骗谁呢? 时念的心思瞬间转了千回,她拉过女人的手,很感激地对她说道:“这位小姐,谢谢你那天晚上送他回家,谢谢你照顾了他一晚上。改天你要是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就当做谢意吧。” 女人微怔,时念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不但不生气就算了,反而还笑着感激她。 她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为难又痛苦的神色,她垂眸低声道:“你不用谢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都心甘情愿了,这不让人误解都不行了。 时念又笑道:“这位小姐,你真是一个好人。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女孩真的不多了,以后你肯定会找到一个很不错的丈夫。到时候,我和沈弈一定会去祝福你们。” 一句话,她和沈弈是不可能的。 女人心里暗暗焦急,这个时念,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眼圈一红,突然就委屈了。 跺了跺脚,她羞涩又伤心道:“时小姐,我……我是真的很喜欢沈弈,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晚上……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我的心里除了沈弈,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时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成全我和沈弈吧!”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她拆散了她和沈弈,不让他们在一起了? 时念本来就没有心情跟她周旋,看她冥顽不灵,她也不用假装下去了。 放开她的手,她敛去嘴角的笑意,淡淡道:“小姐,你说话真含蓄。如果那天晚上你和沈弈发生了关系,你可以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女人抬眸,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仿佛时念的话,侮辱了她一样。 泪水,突然就从她的眼里滑落了,她紧紧咬着唇,哭得十分委屈。 时念看她这样,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甚至还有点头晕难受。 她挥手淡淡道:“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要真受了委屈,就跟沈弈说去。走吧,我们去找他说个明白。” 女人的眼角突然瞄到一个人影,她猛地哭泣道: “时小姐,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沈弈,我没有跟你抢他的意思,你不用如此羞辱我!我也是一个人,有尊严,难道我喜欢沈弈,就有错了吗?就活该被你羞辱了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抢沈弈的……” 她委委屈屈的就要往外面跑,突然看到门外站着的沈弈,她变得更加委屈了。 “沈弈……”才一开口,她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时念看到沈弈,在心里无奈地叹一口气。 这也太狗血了。 女人是不是要向他诉委屈,而她是不是成了一个心思狠辣的妒女了? 时念正要开口,女人忙抢先辩解道: “沈先生,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时小姐她没有羞辱我,也没有说我不知廉耻的意思。是我自己……” “我不认识你。” 话落,沈弈脸色一变,突然打断她的话,大喊:“时念” 时念感觉眼前一黑,人快要晕倒的时候,男人猛地冲进来,快速接住她的身子。 “时念,你怎么了?”他抱着她,慌乱地叫她的名字。 时念的脸色发白,情况有点不好。 女人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时念够厉害。 居然装晕! “你对她做了什么?!”沈弈抬眸,阴鸷地瞪向女人,语气冰冷至极。 “我没有啊……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 “你对她说了什么?!”男人又问。 女人紧紧咬着唇,不回答。 沈弈抱起时念,眸光凌厉,阴狠地警告女人:“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女人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沈弈的表情,好可怕,好吓人…… “我……”她企图辩解,可是沈弈已经抱着时念,快速离开了。 时念被送进急诊室,沈弈的家庭医生正要进去,他一把抓住他,隐忍着什么,沉声道:“她不能有事!” 现在的他,根本就经受不起任何惊吓。 如果她出事了,他一定会崩溃掉的。 医生点点头,“你先放开我,我一定尽全力!” 沈弈赶紧放开他,让他进去给时念诊断。 而他,靠着外面的墙壁,感觉手脚冰凉。 时念,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沈弈在心里,深深的为她祈祷着。 等待的时间里,他感觉每一分钟都很难熬,十几分钟后,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有种等待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感觉。 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沈弈忙上前紧张地问道:“时念她怎么样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淡淡地说。 沈弈心里一震,有种双腿发软的感觉。 “说吧,她到底怎么样了?”他鼓着勇气,沉声问道。 医生摇头,很无奈道:“闹出人命了。” 轰—— 沈弈的脸色刷地一白,他突然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看到时念已经醒过来了。 “你怎么进来了?”时念笑问,护士正要推她出去呢。 “你们都出去!”男人深深地盯着她,冷声对护士们说。 众人很识趣的出去,没人敢惹他。 沈弈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痛,看得人心里难受。 时念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时念……”他上前俯身,手抚摸着她的脸,十分轻柔道:“你别担心,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来解决。你要相信我,我能替你顶着整个天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面前,替你挡下。” 他的话,让时念很感动。 她握住他的手,含笑道:“我相信你。不过,这事你帮不了忙,只能我自己顶着。” 沈弈眸光一痛,十分坚定道:“我能!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不管天堂和地狱,我都会陪着你!” 时念彻底疑惑了。 “沈弈,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高兴傻了?”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他突然握住。 “什么高兴傻了?”他立刻反应过来,皱眉怀疑地问。 “你……不知道我怎么了?” 男人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明显。 他试探地问:“你怎么了?” “医生没有告诉你?” 沈弈迟疑地说道:“他说……闹出人命了……” 时念一想,就明白他是误会了。 她噗嗤笑道:“你又被医生捉弄了。不过他说的事实,的确是闹出人命了。” 说完,她牵着他的手,抚摸上她的肚子。 “这里,多了一条人命。”她望着他,笑着,轻轻地说。 沈弈眸光一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他哑着嗓子,小心地问。 “我怀孕了,医生说,刚好一个月。沈弈,我们又有孩子了……”时念忽然想起远在国外的小沈殊,幸福的泪水就从眼角滑落。 男人快速反应过来,俯身捧着她的脸,怜惜地把她的泪水吻去。 “宝贝,别哭……我们有了孩子,应该高兴……” “是应该高兴,我是喜极而泣。沈弈,你高兴吗?” “高兴!”他用力点头,眼里的确有浓浓的欣喜。 “时念,我们又有孩子了,又有孩子了!宝贝,谢谢你……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美好的礼物……”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 他以为有了小沈殊,时念就再也她不会要孩子了。 可是小沈殊是怎么出生的,是如何牙牙学语,如何长大的,他都不知道。 他的心里,没有遗憾不可能。 他想和她一起陪着孩子成长,从胚胎时期就一直陪着他。 如今,他的这个愿望成真了,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才对他这么好的。 而且,有了这个孩子,小沈殊也可以有个玩伴了。 沈弈激动地,不停地亲吻她的脸颊,然后是她的嘴唇。 他含着她柔软的唇瓣,也不急着进去,而是轻轻描绘她的唇线,轻柔地吻着她,哄着她 他灼热的呼吸,深深浅浅的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脸颊发红。 在他如此温柔的攻势下,时念忍不住微启嘴唇,发出一声嘤咛。 男人眸色一暗,趁机把舌伸进去,缠着她的,煽情而甜蜜地缠绵。 时念眼眸迷离,眸光含着秋水。 半睁半垂间,长长的睫毛,就像一只黑色蝴蝶在煽动翅膀,撩拨在人的心里,轻轻痒痒的,让人心痒难耐。 沈弈的眼神越发漆黑,黑得吓人。 他的吻变得激烈,手情不自禁地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上她滑嫩的肌肤,不轻不重的揉捏。 “不行……”时念避开他的吻,气息不稳地说,“这里是医院……” 一会被其他人看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 沈弈已经动情,此刻根本就不会放开她。 他不理会她的话,炙热的唇舌落在她的脖子上,火热地吻着她。 而他的手,慢慢往上抚摸,来到她的胸口,就再也移不开了。 “时念……我的时念……”他发出满足又深情的呢喃,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听到的人,深深的沉醉。 沈弈是真的很开心,很激动。 她有他的孩子了,他们又有孩子了。 高兴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内心的喜悦。 只有不断的吻她,抚摸她,他才能向她传递,他有多爱她。 一声声的‘时念’,听得时念浑身酥麻,她抱着沈弈的头,心脏为他狠狠的跳动着,感动着。 沈弈…… 这一生何其有幸,能和他相恋。 光是念着他的名字,她都感到很幸福了。 这明明是医院的急诊室,偏偏被两人弄得浓情蜜意。 站在门口的家庭医生心想,再放任他们继续下去,估计他们都会把持不住自己…… 他别开头,低咳几声。 正在缠绵的两人,突然全身一僵。 沈弈立刻拉过被子,盖在时念的身上。 而时念,羞红了脸,躲进被子里,都没脸见人了。 医生双臂抱胸,靠着墙壁,戏谑地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断你们的好事,只是你们也该知道,怀孕前三个月一定要小心,有的时候,一点点动作,都会让孩子流掉,知道吗?” 沈弈脸色微变,忙问他:“时念的身体怎么样?今天为什么会晕倒?” “她的体质偏弱,再加上最近心力憔悴,气血不足,所以才晕倒的。回去好好养着,心情要保持愉快,少动,多休息,熬过前三个月就好了。” 医生都这样说了,就说明这孩子暂时还是很危险。 他也不是危言耸听。 有的孕妇身体严重了,甚至都不能下床,一直等胎儿稳定了,才敢走路活动。 沈弈眸光微沉,郑重地对他说:“请你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医生点头:“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这孩子就不会有事。” 时念忙拉下被子,认真说道:“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沈弈深深地看着她,对她保证道:“时念,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有事。” 时念微微一笑,也同样说道:“我也不会让他有事。” 不光他会保护孩子,她也会。 只要是他们的孩子,每一个,都很珍贵,都是宝贝,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回到家里,龚朝听说时念怀孕了,顿时把她高兴坏了。 又要添一个人口,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沈弈请来经验丰富的月嫂照顾时念,全家所有的一切都做了新的安排,全部只围绕时念一个人转。 就连电视柜,桌子的边角,很多容易让人受伤的地方,都包上了厚厚的棉花,就怕她不小心磕着了,碰着了。 时念没有认为沈弈是大惊小怪。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他们无论多小心,都是应该的。 本来时念在沈弈的心里就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宝贝,现在她又怀了孕,自然是宝贝加宝贝,更加无人可以替代。 沈弈没有问那天那个女人都对她说了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 他每天晚出早归,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对别的女人,绝没有半点好感。 而时念,自然非常相信他,不会有半点怀疑,不然那天就吃醋了。 沈弈已经不再去公司,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出面以外,他每天都在家里陪时念。 他把她照顾得很好,无微不至,让人看了心里惊叹。 而且他懂的东西很多,以前他连孕妇不能吃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什么都懂。 简直比月嫂的经验还要丰富。 时念问他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知识,他笑道:“凭我的智商还用学吗?只要我心里全想着你,这些事情就无师自通了。” “自恋!”时念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沈弈笑得更加欢乐:“念念,我不是自恋,我是实事求是。” 时念笑得不行,这人,真的超级自恋。 晚上时念突然被饿醒,却发现沈弈不在身边。 她疑惑地下床,开门出去,看到书房的门没有关。 沈弈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认真的看什么。 这会都凌晨了,他还在工作吗? 她上前,想要叫他早点休息,沈弈发现她进来,眼里立刻闪过一丝慌乱。 他忙点动鼠标,刷刷几下就关了网页。 有鬼! 时念微微眯起眼睛,轻轻地问:“你在网聊?” “没有!”他怎么会网聊,而且要网聊,也不会是大半夜啊。 “是吗?”时念上前,看了看只有背景图的桌面,又危险地问。 “那你是在视频聊天了?跟哪个美女在聊?” 沈弈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嘿嘿地笑:“念念,你真会开玩笑,你认为其他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我要聊,还不如找你来得直接。” 时念瞪他一眼,他忙说:“开玩笑的。” “那你到底在做什么?” “工作。” 时念勾着他的脖子,微微笑道:“沈弈,在孩子的面前撒谎,可不是一个好父亲的行为。你现在的一言一行,他都知道的哦,小心把孩子教坏了。” “……”沈弈嘴角抽搐。 她肚子里的胚胎,还没有发育成小孩吧。 就算发育成熟了,他又真的能听懂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女朋友最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吧,我不撒谎,我老实交代。”他打开网页,点开历史记录,时念看到那些被他翻过的标题,整个人都怔住了。 胎儿的发育过程。 好爸爸如何帮妈妈做好胎教。 孕妇最禁忌吃什么。 孕妇需要注意的五十项…… 他大半夜不睡,就是为了翻这些东西吗? 沈弈拥着她的身子,含笑道:“不要太感动哦,否则我会不好意思的。” 时念望向他,他漆黑的眼睛含着一丝笑意,明亮又漂亮。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道阴影,十分好看,而他性感的薄唇,妖娆魅惑…… 时念眸光迷离,突然吻上他的唇,沈弈吃惊地睁大眼睛,立刻反被动为主动,狠狠的吻着她。 他没有放肆,吻了一会,就放开她,帮她顺气。 时念顺服地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舒服地闭上眼睛。 “老公……” 沈弈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时念,你叫我什么?” “你不叫我老婆,难道还不让我就叫你老公?”她睁开眼睛,笑眯眯地说。 男人眸色深谙,喉咙滚动。 “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公,我只是有些惊喜。”他盯着她,低哑地说。 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现在她在叫他老公…… 这么亲昵的词汇,她都叫了出来。 这说明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永远承认,他是她唯一的丈夫了。 时念微垂眼帘,羞涩道:“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经常这样叫你好不好?” “为什么要在没人的时候?以后你都这样叫我,时念,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时念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她轻轻叫道:“沈弈……” “时念。” “老公?” “老婆。” 时念噗嗤一笑,沈弈也笑了,两个人笑得很甜蜜,也像个傻瓜。 “沈弈老公。”她故意地,再叫。 沈弈眼神微闪,眸光温柔如水,好听的声线溢出:“时念老婆。” 时念再也忍不住,笑倒在他的怀里,“你怎么像只鹦鹉一样,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鹦鹉跟我能比吗?我会举一反三,它不会。”他魅惑地眨眨眼。 “也是。”时念点头,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沈弈忙关掉电脑,抱着她回卧室,“走吧,早点休息,以后半夜不许乱走动了,知道吗?” “那你也不许半夜不睡觉。” “好,我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 “你还想做什么?!”沈弈瞪眼。 “我饿了。” “……” ———— 去医院做了检查,他说胎儿目前发育不错,没有什么其他情况。 时念和沈弈的心里都很开心,沈弈更是激动得好像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一样。 时念知道,小沈殊的出现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了,或许他当时都接受不了。 尽管他做过爸爸,但某些阶段的心情,他都无法体会。 现在他很激动,她也能理解他。 其实她也很激动,很开心肚子里又有了新的生命。 “时念,你怎么哭了?”沈弈擦掉她的泪水,担忧地问。 时念摇头笑道:“没事,是太开心了。” 看到她眼底的忧伤,沈弈知道,她想到小沈殊了。 他抱着她,微微笑道:“我也很开心。时念……我知道你想到小沈殊了,你应该开心,他全身心专注在学业上不是吗?” 时念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轻轻的点点头。 因为怀孕的关系,时念就在家安心养胎了。 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时念肚子里的胎儿,有了四个月,已经过了危险期,稳定了。 今天要去医院做b超,看看孩子的性别。 沈弈特地不去公司,今天一天都陪着她。 检查结果出来,居然是一个女孩。 这让时念感到万分惊喜,小沈殊已经是男孩了,他需要一个妹妹。 一直负责时念的医生陶桦看了b超图,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沈弈注意到了,他忙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时念也跟着紧张起来,刚刚的兴奋全然不在。 陶桦抬头笑道:“暂时没有问题,不过半个月之后,再来检查一下。” “孩子出什么问题了吗?”时念担忧地问。 沈弈握紧她的手,眸色微沉。 陶桦摇头:“孩子很健康,没有问题。或许是你的身体,有点小问题。” 听了他的话,时念松了一口气,沈弈却更加紧张。 “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暂时不确定,半个月之后再来看吧。如果那个时候都没有事,估计就是真的没事。”陶桦轻松地说。 沈弈并不想就此放过,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他转头对时念微笑:“看他说得轻松,你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走吧,我们回去了。” 时念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要孩子健康就行。 “好,回去吧。” 车子路过一个超市,时念说她想进去买点东西,沈弈就停好车,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要买什么?”他问她。 时念笑道:“买点有趣的东西,打发时间。” “什么是有趣的东西?”沈弈好奇地问。 她拉着他走到一个专卖区,原来她是要买十字绣。 “等肚子大了,我肯定什么都做不了,不如绣十字绣打发时间。” 沈弈不禁莞尔,原来如此。 时念拉着他,看着琳琅满目的十字绣,笑道:“你帮我挑一副吧。” 沈弈一眼就看中了一幅杯子图,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她道:“不在这里买,我给你一个更好的。先回家去,明天我就让人送到家里给你绣。” 时念疑惑地问:“你要给我什么图案的十字绣?” “明天你就知道了。”男人神秘地眨眼间。 “好吧。”她只好笑着妥协,“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转身走了几步,沈弈看到一对情侣在挑选袜子。 女孩对男孩道:“你明天要出国,那里天气冷,多买点这种厚袜子带上,穿着保暖。” 男孩的眼里露出笑意,嘴上却说:“那里什么都有,去了再买吧,带着多麻烦。” 女孩瞪他一眼,不满地说:“只是几双袜子,带着很方便的。再说,你到了那里,有时间去买吗?而且,我给你挑选的质量好,又保暖。我不管,我买的东西,你都必须带上。” “好,我都带上。”男孩宠溺地说。 他们选了几双袜子,就走了。 沈弈和时念路过卖袜子的专区,他就不走了。 “怎么了?”时念疑惑地看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一排袜子上。 “你要买袜子?” “嗯。” “那选几双吧。”虽然他的袜子多得穿不完,但他要买,她也没有意见。 沈弈望着她笑道:“你给我挑选。” 她知道了,他肯定是看刚刚那女孩送了男朋友袜子,所以也想让她送了吧。 这人的心思,有的时候真像一个小孩子。 时念抿唇笑一下,给他选了两双灰色的羊毛薄袜子。 “就这两双吧,现在刚好入秋,也可以穿。” 沈弈拿着袜子,笑得很开心:“那你要买什么吗?” 她想了想道:“我想买一盒腌制的酸梅,最近吃东西,感觉没有什么味道。” 不远处就是食品区,走几步就到了。 沈弈看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过来。” “好。” 沈弈站在食品区,目光落在酸梅盒子上,思绪却飞远了。 陶哗的话还响在耳边,时念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到底严不严重? 晚上回家后,时念已经睡下了,沈弈打电话给陶桦,让他告诉他。 陶桦一直含含糊糊的,不肯说实话。 沈弈最终还是逼问出来。 听了陶桦说的话,他心里微沉,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个下午,才回过神。 而沈弈给时念的十字绣,几天后才终于被送了回来。 男人献宝似的把十字绣递给她,得意道:“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时念疑惑地打开,展开图案,目光突然定格,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这是一幅杯子图。 跟沈弈当初画的草图一样,有两个杯子,有星空有桌子。 杯子上,也有他们两个人的图像。 还有上面各写的几个字。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这是你让人特地订做的?”时念侧头,惊喜地问。 男人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身子,含笑点头。 “喜欢吗?” “很喜欢。”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会更高兴的。” “什么事?”时念眼眸亮亮地望着她。 沈弈指着男杯子上的‘执子之手’道:“这几个字,由我来绣。” 时念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来绣?!” “嗯!这幅图我们两个人共同完成,鉴于我技术有限,就只绣这几个字。等绣完了,我们把它表框起来,放在卧室,你看怎么样?” 好浪漫的方法。 时念的心里,突然感到很甜蜜。 沈弈居然为了她,愿意双手拿起绣花针,这真的很不容易。 她用力点头:“好,就这么做!” 男人弯唇一笑,笑得很开心,时念也笑得很开心。 沈弈激动道:“你现在就开始吧,教我怎么绣。” “好吧。我们先绣上面的星星。” 她挑选出针和线,沈弈忙接过去道:“我来穿针。” 时念笑而不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看好了,是这样绣的。”她拿着针,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绣。 十字绣本来就很简单,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一看就能学会。 再说,这个是印花十字绣,按照上面的图案绣就行了,更加简单方便。 沈弈只看了几眼,就完全会了。 他看时念教得很起劲,便没有打断她。 他靠着身后的沙发,修长的双腿搭在前面的桌子上,一条手臂温柔地抱着她的肩膀,眸光专注地盯着她看。 时念侧头,发现他在看她,顿时好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你都会了吗?” “不会,你继续教。”他微微笑道。 “那你看仔细了。” “嗯。” 时念又教了一会,发现他还在盯着她看,她顿时就生气了。 “沈弈,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男人嘿嘿笑道:“没办法,你长得太好看了,我的眼睛无法从你脸上移开。” 时念好笑地瞪他一眼,又问:“那你学会了吗?” “会了。” “你绣几个给我看看。” 瞧不起他吗? 沈弈拿过针,有模有样地绣了几个,时念看了,点头满意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时念。”男人叹气了,“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儿子。” 时念靠着他哈哈地笑,男人的眼里,无奈又宠溺。 —— 上次去孕检,陶桦说让时念半个月之后再去检查。 到了那检查那天,沈弈的心里十分紧张,面上却很镇定。 路上,时念笑道:“也不知道今天能检查什么出来。不过,只要孩子很健康,我就放心了。” 沈弈的手,猛地握紧方向盘。 他很想认真的跟她说。 他不管孩子的健康如何,他只要她没事就好。 如果她出事了,孩子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在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孩子们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她。 可是他不能说这些,因为她很看重孩子,如果她知道他并不太在乎孩子,她一定很伤心吧。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后,陶桦看着b超图,眉头微微皱起。 他抬头对他们两个道:“其实你们的孩子现在还不是很大,如果你们不要的话,我可以保证流产手术很安全。” 乍然听到他这样说,时念的心猛地一跳,脸色刷地就白了。 “陶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孩子出事了吗?” 沈弈则是眸光一沉,下颚紧绷。 他知道,陶桦当初的猜测成真了。 陶桦摇头道:“不是孩子,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 时念猛地松了一口气,惨白的脸色,才有所恢复。 不是孩子出了问题就好…… 沈弈的脸,却更加苍白。 他抱着时念的肩膀,让她靠着他,给她安慰和力量。 陶桦微微笑道:“你们不用太紧张,如果不要这个孩子的话……” “我要!”时念坚定地说,“你告诉我吧,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不管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都要这个孩子。” 她看向沈弈,眼里露出期盼地问道:“沈弈,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不是! 他只要她,不要孩子。 男人紧紧抿着唇,眼神阴沉得很恐怖。 时念的心,一咯噔。 她别开视线,看向陶桦,又问:“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致命吗?” 陶桦的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说道:“你的子沈里,长了一个肿瘤。半个月前,它只有很小的一点点,当时我还不能确定,就让你半个月之后再来检查……现在,肿瘤已经长大了,它增长的速度非常快,我担心继续让它长下去,会恶化。” 时念听懂他的意思了。 如果不切除肿瘤,肿瘤恶化了,就会变成癌症。 沈弈紧紧搂着时念,眸色十分阴沉。 他虽然一言不发,可是他的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为什么,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时念的身上?! 时念也有些慌了神。 患了癌症就是意味着患绝症,几乎都治不好,会死人的…… 她紧张地问陶桦:“依你看,是良性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良性的可能性很大,它不会长这么快。一般只有恶性的,才会突然快速增长。其实你子沈里的肿瘤,是恶性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陶桦只能实话实说。 轰—— 时念全身瘫软在沈弈的怀里,他死死的抱着她,突然沉声对陶桦说:“马上安排手术吧!” 陶桦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时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声音坚定又响亮道:“我不做手术!孩子现在快五个月了,他已经有了生命,我们不可以残忍的杀死他!” 陶桦皱眉地说:“如果不先拿掉孩子,如何切除你子沈里的肿瘤?你想让它继续恶化下去吗?” “……” 沈弈沉痛地望着她,柔声道:“时念,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有。可是你没了,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时念?” 时念的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她也不想死,也舍不得沈弈。 但是让她杀死这个孩子,她死都做不到。 她忽然想到什么,忙充满希望地问陶桦:“可以先确定我体内的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吗?如果是良性,可以暂时不用切除,等我生孩子的时候再切除一样的。” 陶桦还是摇头。 “只有做穿刺才能确定,但是你怀孕了,无法给你做穿刺。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是恶性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也不排除是良性。就算是良性,我也无法保证,在几个月之后,它没有恶化。” “时念,做手术吧!趁它现在还没有恶化,把它切除掉……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不过我们有小沈殊,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孩子。时念,听我的话,做手术好吗?”沈弈抚摸着她的脸,十分轻柔地说。 这个时候,他不敢刺激她。 只能哄着她点头答应。 他就怕她钻牛角尖,死都不答应拿掉孩子。 时念悲伤望着他,眼泪不断往下掉,她摇头哭泣道: “我舍不得他,我不想杀死他。他已经有生命了,还有名字,他叫女儿,他还在我的肚子里动了,他是我们的孩子……沈弈,你说,你忍心杀死他吗?” 沈弈目光沉痛。 他当然不忍心。 可是为了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她,也不要保住孩子。 “时念,万一是恶性呢?那你舍得丢下我吗?”沈弈低喃地问。 时念的心里一痛,她别开头,问陶桦:“陶医生,如果真是恶性,癌细胞会扩散给孩子吗?”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不会。孩子现在在羊水里,他在你的体内,除了通过脐带和你的身体相连以外,和你体内的组织细胞都没有什么接触。再说,通过b超图来看,肿瘤目前应该是完整的一团,它还没有扩散,只要把它完整的切除了,你的身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时念了然地点头。 “我明白了。” “时念……” 她打断沈弈的话,微微笑道:“沈弈,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也许肿瘤是良性的,那我既可以保住孩子,也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们不能因为担心它恶化,就杀死孩子,万一化验出来是良性的,我一定会悔恨终身。”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沈弈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他全身紧绷,努力克制着内心愤怒的情绪,咬牙切齿道:“就算现在是良性的,几个月之后,你就能保证它还是良性的?” “那你们谁又能保证它是恶性的?” 陶桦插话道:“但是恶性的可能性很大。” 时念望向他,“你也说了,是可能性,而不是绝对。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如果直到我生孩子的时候,它都还是良性的呢?” 陶桦感到很无奈。 哪个病人如果被检查出长了肿瘤,不是希望立刻切除的? 怎么到了时念这里,她就死活不切除了? 难道孩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你体内的肿瘤,是最近一个月才开始长出来的,它增长的速度很快,通常情况下,只有恶性,才会这么快……” “是通常情况,不是绝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时念固执地说。 沈弈霍地站起来,大吼道:“如果到时候是恶性的,你要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时念咬唇看着他,不说话。 沈弈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道:“时念,听话好吗?我们现在就把它切除掉,孩子我们以后再要,好不好?” “孩子是可以再要……可是,女儿只有一个。” 沈弈眸光一震,眼底有无边的痛苦在蔓延。 “时念,你也只有一个。”他低哑地说。 他的话,让她的泪水越流越多。 时念低下头,哽咽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只有一个,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孩子也只有一个?沈弈,我们做父母的,不可以自私和残忍……” 沈弈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是,我承认我很自私残忍。孩子和你,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孩子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只有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你,我拿孩子来做什么?” 时念震惊地抬眸。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弈会说出这番话…… 她拥有一个十分疼爱的她的男人,这是她的幸福。 可是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会不会也是幸福的呢? 时念沉默了,整个空间,也都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弈知道自己的话让她心酸了,他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身子,柔声道:“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件事了,以后再慢慢商量。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回家去好吗?” 时念靠着他,疲倦地闭上眼睛,微微点头。 “好,我们回家。” 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的想法没有错,她是为了保住孩子。 沈弈的想法也没有错,他是为了保住她。 但她不想和他吵架,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和他闹不愉快。 回到家里,时念就感到很疲惫,沈弈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轻柔:“闭上眼睛睡吧,什么都别想,先好好睡一觉,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时念点头,她闭上眼睛,心里什么都不想,很快就睡着了。 沈弈看她睡熟了,才去书房和陶桦通电话。 他问陶桦有没有办法,既能保住时念的性命,又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陶桦说没有。 如果不想冒险,只能早点切除肿瘤,这是唯一明智的选择。 沈弈当然知道这点。 但时念不愿意放弃孩子,他也没有办法。 陶桦沉吟道:“如果实在是想保住孩子,我现在就可以针对时念体内的肿瘤,研究相关的治疗方法。到时候就算肿瘤恶化了,也有机会治好。” “治好的可能性有多大?”沈弈问他。 “这个没法说。有的癌症可以治好,有的治不好。能不能治好她的身体,也要看她的情况。” 陶桦顿了一下,又说。 “不过,一般情况下,到了晚期,都治不好。” 沈弈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阴沉。 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人体细胞一旦癌化,就会迅速扩散。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会到晚期,人的生命,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就连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他是用时念的命疯狂的赌一把,还是选择最保险的作法,现在就劝她切掉肿瘤?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想选择最保险的方法。 可是时念她…… 却非要选择赌一把。 两个人意见不一致,他感到很苦恼。 挂了陶桦的电话,沈弈回到卧室,望着时念熟睡的容颜,一直沉默着。 时念醒来,对上他的眼眸,她不禁笑问:“你一直在看着我吗?” “时念……”沈弈俯下身子,靠着她,手臂穿过她的脖子,抱住她的肩膀。 “你好好听我跟你说,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必须把肿瘤切除掉。虽然孩子已经有了五个月,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出生,他和你比起来,你更重要。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有更多的孩子。听我的话,动手术好吗?” 她就知道,他要劝她这些话。 时念垂眸,手抚摸上肚子。 她是母亲,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她和孩子之间,有种微妙又神奇的联系。 他对于她,就像最圣洁的天使,让她感到无限美好,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现在为了她自己的性命,就让她狠心杀死他。 她怎么做得出来,又怎么舍得下手。 “沈弈,我想赌一把。”时念轻轻说道。 “我赌,在我生孩子的时候,我体内的肿瘤是良性的。如果输了,就输掉我的命,赢了孩子的性命。如果赢了,我和孩子都能活着。但是不管输赢如何,孩子都不会有事,所以我必须赌一把。” 沈弈死死的看着她,冷淡道:“一句话,你就是不听我的劝,非要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是不是?” 时念知道他生气了。 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会生气。 但她也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这样。 “沈弈……”时念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他跟小沈殊不一样,他的存在,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 沈弈眸光微闪,喉咙滚动。 “时念,我们还会再有孩子,他们都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不一定了……”时念摇头,她说出心里的担忧。 “这个孩子,都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我的身体,已经不容易怀孕了……”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沉痛。 这点他早就发现了。 他们有的时候并不做避孕措施,但时念一直怀不上。 他虽然猜到她的身体不容易怀孕,也没有太过在乎,因为一定是在生小沈殊的时候受了伤。 因为他们有小沈殊一个就够了。 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了她的身体,没想到她也注意到了。 时念继续说道:“我还在想,这辈子估计都很难再替你生第二个孩子。谁知道发现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所以我就想,这个孩子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我们不能不要他。” 顿了顿,她艰难地开口说:“小沈殊是男人,志在四方,以后再外面感情必定不会那么浓……如果小沈殊以后不选择回来,女儿就会代替小沈殊缠绕在我们膝下。” “时念!”沈弈愤怒地打断她的话,不高兴道:“小沈殊还小,我们不能那么快的决定他的未来。” 时念的心撕扯般的痛,她痛苦道:“我是最想他待在我们身边的一个人,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他永远在我们身边,可是他终究有自己的路,我不会让他囚禁在我们身边。” “那你呢?”沈弈望着她,眼里全是伤痛,“你打算生下孩子,就丢下我们吗,你忍心离开我吗?” “我说不定不会死……” ‘死’这个字,尖锐的刺痛了沈弈的心。 “你当然不会死,因为,我决不允许你拿你的生命冒险!”他起身冷冷地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时念心里一慌,也跟着起身,“你要做什么?” 沈弈决定不跟她废话了,他淡淡道:“我会让陶桦安排手术时间,过几天就手术,你必须手术,这个孩子不能要!” 时念被他的狠绝吓到了。 她的脸色刷地一白,难以置信地问他:“你真的忍心杀死女儿?” “她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弈,他是你的孩子!他跟小沈殊一样,都是你的孩子……”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我沈弈如果稀罕孩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的存在对我有意义,也是因为他是我和你的孩子。如果他不是我和你的孩子,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 “可是他现在出现了,他是你的孩子,你对他,就没有骨肉亲情吗?”时念大声反问他。 沈弈的眸光很漆黑,“时念,你认为,我对骨肉亲情能有多深的感情?我本就是一个感情淡薄的人,是因为遇到了你,才陷入情爱里无法自拔。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人,其他人都不是,你知道吗?” 时念震惊地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男人嘲笑道:“没错,我是一个冷血的人。对于我的父母,也只是死后报仇,对于叔叔我更是心狠手辣的将他送进了监狱,就连他的孩子我都不放过。所以对于我的孩子,我也只需要做到该尽的责任。但我不会多给他们一分一毫的感情,只有你,才让我无法控制,也只有为了你,我才会一次次打破底线,永远都无法理智的对待你。” “我这样说,你应该知道,孩子在我的心里,和你比起来,有多么微不足道了吧?” 时念缓缓坐在床上,心里的滋味万分复杂。 他如此爱她,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是,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时念轻轻地低喃。 沈弈淡漠地看着她,没有感情地问。 “孩子对你来说,比我还重要吗?” “……”她根本就没法回答。 “现在你选择保住孩子,就是在选择放弃我。时念,你打算放弃我了吗?” 时念慌乱地抬头:“我没有!” 沈弈幽暗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没有一丝波澜。 “你有,承认吧,在你的心里,孩子比我还重要。” “沈弈……” “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有我,你不会为了保住孩子,而冒着永远离开我的风险。你宁愿生下孩子,也要离开我。时念,你的心真狠。” “不是这样的!”时念难过地摇头,急急辩解道:“我选择保住孩子,是因为我或许能活下来。再说,他是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不要他了,难道不是对他的狠心吗?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放弃孩子呢?” “因为我不要你出现任何意外……” “或许我不会死……” 男人冷笑,淡淡道:“你说的是或许,不是绝对。” 时念愣了一下,他把她说过的话,都还给她了。 垂眸,她咬牙道:“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孩子。再说,就算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也不能放弃他……” 沈弈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寒冷的阴鸷。 “时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冷冷地问,声音异常冰冷。 时念沉默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你会死,你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是不是?!”他危险地质问。 “……” “你说话啊!”沈弈愤怒地大吼,他的气息,很不稳定。 她的话,深深的伤了他的心,她知道。 抬眸,她平静地和他对视,淡淡道:“沈弈,你认为我的话伤了你的心对不对?你非要我放弃孩子,难道你的逼迫,就不是在伤我的心吗?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为什么还要逼我放弃他?就因为我会死掉吗?就因为一个可能,你就要逼我放弃我们的孩子吗?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老天爷,或许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够了!”沈弈打断她的话,眸色异常深谙。 “你居然愿意相信老天爷……时念,你不想要你的命,你也是在逼我不要命是不是?” 时念心里一跳,全身的血液都有几分凝固。 沈弈淡淡地笑,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嘲笑。 “好吧,你选择保住孩子吧。反正到时候你死了,我也会陪你去死。我和孩子的命,你选哪一个,你看着办吧!” 说完,愤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时念颓然地垮下双肩,心脏难受得快要窒息。 她伸手紧紧按着心脏的位置,眼里有泪水不断滑落。 沈弈,你为什么不鼓励我,不和我一起面对困难呢? 说不定,我们都不会死,我们都能幸福的活着…… 已经好久没有吵架了,这一次的事情,有点严重。 沈弈是坚持要拿掉孩子,保住她的性命,时念也不愿意妥协自己的坚持。 这一次的矛盾跟以往都不一样。 两人都不会妥协,而且绝对没有妥协的余地。 沈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时念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 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出来,佣人去给他送饭,都被他赶出来。 就连陈妈去关心他,他也紧闭房门不理。 陈妈问时念,沈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时念不回答,起身道:“我去劝他吃饭吧。” “也好,你的话他应该会听。”陈妈摇头叹息。 时念上楼,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男人低沉冰冷的不悦声:“我不是说了,别来打扰我的吗?!” “是我。” “……”里面的人沉默了,良久都不说话。 时念轻声道:“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你把门打开,先吃点东西好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时念并没有生气,“我当然是在关心你,沈弈,你的胃不好,出来把饭吃了好吗?” “不用了,我不饿。”沈弈冷淡的回答她。 “那你把门打开,我想进去。” 他在里面关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里面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时念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是说道:“你一会记得出来吃饭,饭菜一直都给你留着的。”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叹一口气,回了卧室。 这天晚上,沈弈还是没有出来。 时念早上醒来,得知这件事,心情真的很糟糕,异常难受。 他是在跟她赌气不吃饭吗? 他用这种方式折磨他自己,折磨她,值得吗? 时念又去劝他,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先劝他出来把饭吃了才行。 沈弈的话跟昨天的一个样,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听着,有那么一点点痛苦…… 时念脸色微变,用力敲门让他把门打开。 沈弈这次彻底不理她,也没有了声音。 她的动静,惊动了佣人,佣人惊慌地问她:“时念,沈先生到底怎么了?” 时念镇定地道:“他没事,只是一直关在里面也不是个办法。” 一个佣人立刻道:“夫人,叫人把锁撬开吧,不能让共享生一直不吃饭,这样会饿出问题的。” 时念立刻坚定地点头:“好!” 锁被撬开,时念第一个推门进去。 她看到沈弈坐在地毯上,双腿曲着,一只手紧紧握着肚子,脸色发白,眉头深深皱着,有几分痛苦。 而旁边玻璃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整个屋子,都有一股浓浓的烟味。 看烟头的数量,就知道他吸了很多包。 他是在故意折腾他自己的身体吗? 时念心里一痛,先去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 沈弈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黝黑冰冷。 他看一眼时念,时念也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夫人,沈先生现在应该吃点粥,我好像看到厨房里没有粥了。”一起进来的佣人非常的有眼色,见状立刻说道。 时念看了她一眼,随后点点头:“去吧!” 等她走了,时念上前扶住沈弈,问他:“能起来吗?”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用手撑起身体,然后坐在沙发上。 “你都选择放弃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的死活?”他靠着沙发,闭眼淡淡地问。 时念垂眸,去给他到了一杯水,问他:“有药吗?” 沈弈睁开眼睛,眸色深谙地凝视她,抿唇不说话。 “你的胃痛了是不是?我让人去买点胃药来。” 她转身就要走,沈弈猛地起身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 “时念,放弃孩子好吗?我只要一想到你会死,我连呼吸都很困难。算我求你了,为了我,放弃孩子好吗?难道你忍心看着我痛苦难受吗?”男人卑微地,痛苦又低声地说。 他的声音,听了让人心里很难受。 时念转头,叹气道:“所以你就折磨你自己,不吃饭,就是想让我心疼你,对你妥协是吗?” 沈弈抿着唇,深邃的眼里滑过一丝苦涩。 “没错,我就是在故意折磨我自己。我想看看,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 时念微微一笑,眼里有几分悲凉,“你不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我。沈弈,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段时间呢?” “让你离开我,你就开心了吗?!你开心了,走了,那谁来让我开心?!” “我说了,我不一定会有事。” 沈弈死死握紧她的手腕,脸色变得很恐怖。 “你没有听到陶桦说吗?恶性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是良性,几个月之后,也会发展成恶性。你说你不会有事,你哪里来的自信和把握?!” 时念也有点生气,“难道就因为我有可能会出事,就要牺牲女儿吗?沈弈,你摸一摸,他现在都还在动,只要再过四五个月,他就可以出生了,他就能和爸爸妈妈见面了。我们不可以对他残忍,这对他很不公平!” “我不管对他残不残忍,公不公平,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沈弈赤红着眼,声音非常沉痛。 他把她抓进怀里,紧紧抱着,好像这样,她和他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时念,放弃他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死了,我也会活不下去。你忍心看着我痛苦难受,忍心弃我而去吗?” 时念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胸口,她吸着气,哽咽道:“沈弈,求你不要用这些话来逼我好吗?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你,也舍不得你痛苦,你故意说这番话,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 “对,我就是在逼你!我要逼你放弃他,哪怕你恨我,我也要你逼你放弃他!”男人狠绝地说。 时念心里一震,泪水更加肆无忌惮。 她不会恨他,因为她知道,他这样做,都是为她好。 “时念,求求你,放弃他吧。”沈弈不断地祈求她。 突然,他的眼里落下一滴泪水,滴落在她的脖子里,冰冰凉凉,在时念的心里激起千层涟漪。 沈弈他…… 居然哭了…… 她的心如刀割般痛,老天爷为什么非要让她在孩子和爱人之间做选择呢? 她谁都舍不得,谁都很爱很爱。 可不可以,让她同时拥有他们…… 深吸一口气,时念坚定道:“好,如果半个月之后,肿瘤出现了恶化的情况,我就答应你,做手术……” 沈弈浑身一震,握着她的肩膀推开她一些,欣喜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时念,你说的都是真的?”他颤抖地问。 时念闭眼,痛苦道:“嗯……半个月的时间,我的身体应该还有救吧。” “有,一定有!”他忙点头,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只要她同意手术就好,半个月的时间,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时念看到他的欣喜,心却更加难受。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你不要怪你的爸爸,他也是为了妈妈好…… “时念。”沈弈握住她的手,坚定道:“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我就算是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也要治好你的身体,让你能有很多很多孩子。” 时念微微点头,眼里仍旧有化不开的悲伤。 有再多孩子又如何,他们都不是女儿,都不是她的女儿…… “时念,你别难过了,你如果心里难受,就打我,骂我吧。”沈弈拥紧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十分轻柔地说。 时念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她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泪水滑落在脸上。 沈弈的心也很难受。 他眸色黯淡,低头轻轻地,深情地,无限怜惜地吻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瓣…… 沈弈特地咨询了陶桦,时念体内的肿瘤,半个月之后,会不会进一步恶化。 陶桦说暂时不会。 他放心了,半个月之后,做了手术,时念就可以健健康康,永远陪伴他了。 048杀 大结局中 而时念自从做了决定以后,心情就很低沉。 她经常很后悔答应做手术。 但是每当看到沈弈开心的样子,她又认为,她的妥协是值得的。 可是女儿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成长,每天她都能感觉到肚子又大了一点,体内的孩子,也有了一点点变化。 只要短短的几个月,他就可以出生了。 她真的是一百个不愿意放弃他。 她总是在想,或许几个月之后,她体内的肿瘤还没有恶化,是良性的,那么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沈弈不愿意赌,他很怕她出事,他一点都不想让她有任何生命危险。 然而放弃女儿,这选择又真的是对的吗? 时念一个人发着呆,想着这些事情。 突然,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她心里一喜,抚摸着肚子,温柔地笑问:“女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妈妈的坏心情,影响你,让你不高兴了?” 母亲和胎儿是一体的。 母亲的心情如何,也会影响胎儿的心情。 时念现在心情低落难受,他的心情,也肯定很不好受吧。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肚子里的宝宝又踢了她一下。 时念的心更加难受了。 这个孩子很听话,她刚怀着他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妊娠反应,他从来不折腾她,他跟小沈殊一样,都是可爱乖巧的孩子。 想到小沈殊那张可爱的脸,时念脸色一白,双手紧紧握着。 不行,她不能放弃这个孩子,死都不能放弃他! 她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进沈弈的书房。 男人看到她进来的一瞬间,就快速上前扶住她,心疼地责备道:“你在慌什么,小心别摔着了。” “沈弈。”时念抓紧他的手臂,吞了吞口水,鼓着勇气,坚定道。 “我决定了,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算是死,我也要生下他!” “你说什么?!”男人睁大眼睛,吃惊地问。 时念的眼里,是满满的坚决。 “我不做手术了,我要生下女儿,我一定要生下他!” 这一次,沈弈听懂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时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答应过我的,半个月之后就手术。”沈弈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起伏,他的眼底充满了阴鸷。 时念直视他的眼睛,说道:“他和小沈殊一样可爱,杀了他就像是我亲手杀了小沈殊一样,我不能!” “什么小沈殊,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他是一条生命!不要伤害他,你不明白做母亲的心情,我真的不能……”时念浑身一颤,身子顿时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靠着他,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沈弈抱紧她的身子,给她安慰和力量。 时念睁着眼睛,眼里有痛苦,也有空洞和茫然。 “沈弈……你知道吗?要我亲手结束她的生命,可是我心里真的很疼很疼,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 时念喃喃自语着。 “什么?”沈弈轻声地问。 时念闭上眼睛,手紧紧捂着胸口,颤声道: “我这里很痛很痛,痛得想要死掉……那种惶恐无助,担惊受怕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时念断断续续,毫无头绪地说了一大堆。 但沈弈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就是不想拿掉女儿。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母亲对孩子的爱,才如此深沉厚重吧。 沈弈眸光暗淡,他也明白了,让时念主动放弃这个孩子,一定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答应手术,在手术台上,她也会后悔,会逃跑。 女儿如果只有一两个月,或许她能狠心杀死他。 但他有了五个月,很快就要出世,她早就已经,下不了手了。 更何况,现在小沈殊常年不在身边,女儿的存在对她来说,意义更大,她更是不会放弃他。 可是她不放弃他,就要让他失去她吗? 沈弈收紧手臂,心里狠狠的抽痛着。 时念,你要让我怎么办,要我拿你怎么办…… 难道就为了保住一个孩子,而让我失去你吗? 决不可以! 你是我的,说好了一辈子都要陪着我,不离不弃,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一定不会! 时念缓和了情绪,低声道:“沈弈,我们留下他好吗?这次轮到我求你,求你让我留下他好吗?” 沈弈眸光暗沉,嘴角弯起一抹乖戾的弧度。 “时念,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做出无法想象的事情。或许……我会杀掉这个孩子……” 他的话,带着一股狠劲和暴戾。 他是真的,会杀死女儿…… 时念震撼地推开他的身子,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她感到全身冷得发抖。 “你说什么?”她沉声问道。 沈弈勾唇一笑,语气淡漠:“我说,你要是因为生他出事了,我一定会杀了他!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他是杀死你的凶手,所以,我不会放过他!” “沈弈,你疯了是不是!” “对,我是疯了!我为你疯狂,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可他是我们的孩子!” “呵。”男人勾唇轻笑,“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时念一阵无力,她头痛地皱眉,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打住,继续讨论下去,一定会出问题。 “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你和我都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沈弈薄唇微抿,不说话。 她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行了,别生气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保住孩子的性命,而我也不会有事。” “明天跟我去做检查。”他突然说道。 时念迟疑地点头,“好吧。” 男人这才抱着她的身子,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时念也冷静了下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们去陶桦的医院做了b超。 陶桦说,肿瘤大了将近一厘米,虽然速度慢下来了,但仍然还在不断增长。 沈弈听了,自然很忧心忡忡。 时念轻拍他的手背,还反过来安慰他。 她问陶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抑制肿瘤的生长和恶化?” 如果有这种方法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陶桦说道:“有是有,但是要吃药。你现在怀了孩子,吃太多的药,对胎儿有很大的影响。” 时念不说话了。 沈弈眼眸一亮,握着时念的手,认真地说:“时念,你不是要保住孩子吗?那你吃药吧,就算孩子生下来有问题,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时念望着他,一阵无语。 他当真是想保住她,想疯了。 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 生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他居然还主动提出让孩子的身体有问题。 要是女儿以后知道了,一定会讨厌他的。 “不行。”时念摇头,“明知会让孩子的身体出问题,我怎么可能会吃药。。” “这是非常时期。你的身体出了问题,你也是为了保住你和女儿,才吃的药。女儿以后知道了,也不会怪你。况且,这是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总比放弃女儿好吧。”沈弈很真挚地说。 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也愿意选择这种方法。 时念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既然给了他生命,就要给他一个完整健康的身体,反正我不要吃药!” 她真的是太固执了。 沈弈和陶桦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无奈。 “时念。”他握住他的手,沉声道:“这是我唯一的退让,如果你不吃药,以后你出事了,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沈弈,你又开始威胁我了!”时念忽然就生气了。 她甩开他的手,起身不悦道:“你这么嫌弃这个孩子,那我带着他走行了吧。你不要他,我要他。反正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 沈弈脸色发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他一定会绑着时念上手术台。 现在他什么方法都用尽了。 她还是不打算放弃孩子,他觉得他简直就快要疯了。 难道她不知道吗? 多拖一天的时间,肿瘤就在她的体内多长一点,也多了一分恶化的可能。 说不定,她体内的肿瘤就是恶性的。 她这样拖着,就是在找死。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体谅他的心情,非要跟他对着干呢? 沈弈一言不发,眸色幽暗地望着时念。 在他眼神的背后,好像藏着一种可怕的,疯狂的念头。 时念很了解他的脾气,他这个人心狠起来,就一定会做出恐怖的事情。 她心虚了,怀疑了。 他想做什么,打算偷偷弄掉她的孩子吗? 时念忍不住往后退两步,眼里有担忧和害怕,“沈弈,你不可以伤害女儿,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一定会恨死你的。” 男人起身,微笑,笑容很完美,也很魅惑。 他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温柔地牵着她的手。 “时念,我那么爱你,又怎么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我让你放弃女儿,也是不想你有任何意外。” 时念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虎毒不食子,她也认为,沈弈不敢真正的对女儿下手。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是在故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只是认为,我和女儿都不会有事,沈弈,你就让我生下女儿好吗?” 沈弈勾唇反问:“我如果不答应,你会妥协吗?” “不会。” “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的意见。”男人的眼神暗了暗,淡淡地说。 时念讨好地抱着他的身子,微笑道:“那你就依我行不行,我们为了孩子,努力一把,说不定老天爷会站在我们这边,会保佑我和孩子。” 沈弈抱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老天爷从来就不会站在他们这边。 不然,他们之间也不会隔着四年。 陶桦是沈弈多年的老朋友,早就很了解沈弈,一猜,他就知道某人的心里另有打算。 他微微挑眉,闭嘴什么都没有问。 沈弈放开时念一些,宠溺地看着她,淡淡无奈道:“我们先回去吧,过两天再来检查。就算你要保住孩子,也要时刻关注你自己的身体情况。” “你同意我留下孩子了?!”时念惊喜地问。 “没有,如果你的情况恶化了,我还是会逼你放弃孩子!”他毫无商量地说。 时念撇撇嘴,又笑道:“你放心吧,我的身体一定不会再恶化了。我相信,等我生女儿的时候,我体内的肿瘤,一定还没有鸡蛋大。” “那你最好祈祷你的期待会成真,否则我不会放过这个孩子。”沈弈认真地说。 时念知道他会说到做到,她也只能祈祷自个的身体不要出任何问题。 现在她又想保住孩子,又不想惹沈弈伤心难过,当夹心饼干的滋味,真不好受。 回去后,沈弈照顾时念睡下,就去书房和陶桦通电话。 陶桦就知道他会打电话过来。 沈弈开门见山地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就给时念手术吧。” 听到他这样说,陶桦一点都不意外。 他了解沈弈,这人做事快,狠,准,十分果断。 就算时念想要保住孩子,只要他不想,他也会果断的做出决定。 “这是你一个人的决定?”陶桦淡淡地问他。 “嗯。”沈弈没有一丝隐瞒,“时念不会同意手术,只能瞒着她。” 陶桦笑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你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拿掉!”沈弈冷酷地说,好像拿掉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别人的孩子一样。 陶桦在心里为时念感到可怜。 被沈弈这样的人喜欢上,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这个男人的爱,太过疯狂了! “其实时念说的对,或许在她生下孩子的时候,肿瘤还是良性的。你何不赌一把,万一她和孩子都很健康呢?” “赌输了,你来负责?”沈弈淡淡反问。 “……”陶桦不说话了。 这个责任,他可负不起。 要是时念死了,沈弈一定会一枪杀了他…… 但是,他还是无法看着沈弈瞒着时念,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时念给他的印象,是一个刚柔并济的女子。 她有刚强的时候,也有柔弱的一面。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虽然不会太恨沈弈,但她对他,也不会再付出任何感情了。 到时候,她和沈弈之间一定会产生一个很大的裂痕,再也无法修复。 他们一路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明知道沈弈的决定是错误的,难道他也要看着他错下去吗? 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被毁了,就连他也会觉得很遗憾,很心疼。 陶桦对沈弈说出心里的担忧,沈弈淡淡一笑,语气冷绝:“她恨我,我也要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不知道,比起失去她的痛苦,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 这个男人,当真是疯了。 陶桦再次在心里为时念感到可怜。 沈弈太过自私狭隘,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她,其他的都看不见。 可也是这种不顾一切的爱,才会不断给彼此造成伤害,最终无法挽回…… 陶桦问自己,是帮自己的兄弟呢,还是帮忙拯救他们之间的感情? 答案是,拯救他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被毁了,他的兄弟,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毁掉的。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别对她做什么事情,你不是医生,如果下手不对,很容易危害她的生命。”陶桦沉声说道。 沈弈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还有……” “什么?” “别太关心我的女人。”说完,沈弈就挂了电话。 “……” 陶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是在警告他,不要打时念的主意吗? 靠! 他关心时念,也是为他好,好不好! 再说,他对时念一点感觉都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沈弈没有再提起让时念拿掉孩子的事情。 他对她很好,把所有的宠爱和关心都给了她。 而且,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时念开心的以为,沈弈已经想通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相拥坐在房间的地毯上,感觉气氛美好宁静。 “沈弈,你打算和我一起面对困难了吗?”她忍不住,开心地问他。 男人温柔地望着她,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却不说话。 时念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笑道:“我就知道你很爱我,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有了你的支持,我会更加坚信,我和女儿都不会有事情发生。” 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 沈弈的眼底滑过一丝痛苦,不过他掩藏得很好,时念一点都没有察觉。 “时念,你爱我吗?”他轻柔地问她。 时念笑了笑,“你这个问题太傻了。我当然爱你,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 “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 沈弈深深看着她,说道:“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 “嗯,我记得。” “我要你再对我承诺一次。”男人认真地说。 时念眸光微凝,她觉得沈弈有心事。 她自以为,他是害怕她生下女儿后,就会离他而去吗? 他有这种担忧,也是应该的。 时念莞尔笑道:“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你不爱我了,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男人眸光微闪,时念认真地说:“沈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我多次让你伤心难过,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让你伤心了。”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她用一生去回报。 无怨无悔! 沈弈抱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紧,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时念微微一笑,眼底有幸福的光芒。 他低头温柔又炙热地吻住她的嘴唇,时念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男人的心里一阵激荡,吮吸着她的唇舌,火热地和她缠绵。 过了良久,他才放开她,而她的嘴唇,已经被他蹂躏得红肿不堪。 时念气喘吁吁地靠着他的身体,沈弈抚摸着她的头,黑亮的眼睛深深望进她的眼底。 他的眼神太过漂亮,里面流动着潋滟的光彩,时念瞬间被他的眼睛蛊惑了。 她痴痴地望着他,忘记了天地,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心里眼里只有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沈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低头轻啄她粉嫩的唇瓣:“时念,乖,把嘴巴张开。” 他诱哄着她,时念张开嘴唇,他堵住她的嘴,舌头几乎伸进她的喉咙里,舌尖上一颗小小的药丸,顺着她吞唾沫的动作,滑进她的肚子里…… 沈弈猛然闭上眼睛,凶猛地吻着她,他的激烈,弄痛了她的嘴唇。 时念的眼里多了一丝清明,她错愕地感觉到沈弈的疯狂,想要推开他一些,可他一点都不放开她,反而吻得越发猛力。 她渐渐不能呼吸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突然,她感觉到身体十分不舒服,头也尖锐的疼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沈弈及时放开她,她倒在他的胸口,他紧紧抱着她,眼底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时念,对不起……你别怪我,我也是不想失去你……就算你和孩子最终都能平安无事,可是我也不要赌,因为我输不起……” 时念安静地昏迷在他的怀里,对于他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陶桦已经安排好了手术。 沈弈把时念送到医院,陶桦再次问他:“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男人的眼神十分漆黑,他淡淡点头,声音低沉:“到时候她醒了,就跟她说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孩子是自己流掉的。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透露。”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完美的说辞。只是,我们这样对她很不公平。”陶桦低沉道。 沈弈看他一眼,仍旧不改变他的决定,“我只要她平安的活着。” 陶桦沉默了,“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尊重你的意思。手术时间有点长,你就多等一会。” 沈弈望着他,郑重道:“时念就拜托你了。” 陶桦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 陶桦和护士们都进了手术室,沈弈靠着墙壁,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的心情很乱,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私自决定拿掉时念的孩子,他也很痛苦难受,可是…… 他承受不起,任何一点点失去她的风险。 比起孩子来说,她对他太重要了,重要到不能失去的地步。 时念,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一定要原谅我,不要恨我好吗…… 手术室里。 护士问陶桦:“院长,现在要开始手术吗?” 陶桦望着时念昏迷的样子,沉吟道:“先不用手术,等病人醒来再说。” 护士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院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沈弈在外面,却感觉每一分钟都很漫长。 都这个时候了,已经开始手术了,孩子,已经不能留住了…… 事已至此,他就算要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后路被堵死,沈弈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他靠着长椅坐下,点燃一根烟,深深吸着。 时念幽幽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然后是旁边一台大型的,冰冷的机器。 几个护士站在床边望着她,陶桦站在另一边。 一睁开眼睛醒来,就看到这么多护士和医生,不管是谁,都有种惊悚的感觉。 第一反应绝对是自己快要死掉了。 时念愣了几秒,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她晕倒了,然后醒来就在医院里…… 她的脸色,刷地一白,毫无血色。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她立刻望向陶桦,忙焦急地询问。 陶桦平静地和她对视,淡淡道:“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现在我已经做好了手术的准备,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马上手术。” 时念吃惊地睁大眼睛,很不解他的话。 “我当然不同意做手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做好手术的准备?!” 她坐起身子,脑子越来越清晰。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她看着陶桦,眼里全是怀疑,等着他的回答。 陶桦叹气道:“你应该知道,你对沈弈的重要性,如果你死了,你让他怎么办?你爱他的话,就应该为他考虑考虑。时念,做手术拿掉孩子,这虽然是一种较差的决定,可这样能保住你的性命,你也不会和沈弈分开。你现在先别着急,认真想一想吧,如果你想通了,我就马上给你手术。” “沈弈呢?”时念突然问道。 “……” “他在外面对不对?是他主张拿掉孩子的对不对?”她一猜就中,沈弈要是不发话,谁敢给她手术? “他也是为了你好,他很爱你。” 时念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他爱我爱到不惜杀死我的孩子。” “他也很痛苦。”陶桦试着替沈弈辩解。 时念望着他,眼里有一层淡淡的悲伤。 “那我就不痛苦了?一边是我的孩子,一边是我最爱的人。我的一个决定,稍不注意就会葬送他或者是孩子的性命。我能怎么选择?我现在还是活着的,我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我如果放弃了,绝望了,我还有任何希望吗?” 陶桦眸光闪动,抿唇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立场,沈弈是希望她活着,而她是想尽力保住孩子,也想保住沈弈。 “但是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生……”陶桦继续劝说她,时念摆手,打断他的话。 她淡淡道:“你们每个人都是这套说辞,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当然了,怀上的人不是你们,你们只是动动嘴唇,说得倒是很轻松。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那么喜欢他,期待他,又怎么忍心杀死他……” 陶桦沉默了。 她说的对,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就只有她有权利决定孩子的生死,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时念站起身子,真诚地对陶桦说:“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动手术,真的很谢谢你。” 陶桦抱着手臂,勾唇淡笑:“我也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沈弈在外面越等越难受,他霍地站起来,正要朝着手术室走去。 咔哒一声,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他浑身一僵,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心里紧张着,还有几分害怕和逃避的心虚。 至于害怕什么,想要逃避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念单薄的身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沈弈震惊地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怎么……一点事都没,就从里面走出来了? 时念望着他,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眼神,让沈弈的心里更加惶恐不安。 就好像是平静的大海,可平静的底下,却蕴藏着凶猛的毁灭。 沈弈僵直着全身站着,双手紧握成拳,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眸漆黑无边。 时念几步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两人都不说话,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在他们之间流窜。 良久,在沈弈快要忍不住说话的时候,时念却绕过他,一句话不说,就要走。 他的心里一慌,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几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他不敢放松一分一毫,很担心他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永远消失一般。 时念停下脚步,也没有看他一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冷静地问。 沈弈张了张口,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缓和一下,声音破碎道:“我不能……失去你……” 时念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地说:“可是,我也不能失去孩子” 男人骤然握紧拳头,心尖锐的刺痛,疼得他全身痉挛。 时念忧伤地继续说:“自从生了小沈殊以后,我才知道,孩子是上天赐给的礼物。你现在要拿掉他,你敢说,你的心里就没有痛苦挣扎,你就没有一点后悔?你现在都后悔了,更何况是以后……” “时念……”沈弈目光闪烁,眼里似有晶莹的泪水涌现。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对女儿……你能原谅我吗?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他。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了,因为这一刻,我能做到问心无愧。” 时念的头终于动了一下。 她侧头看向他,眼里的泪水簌簌落下。 沈弈也望着她,眼眶泛红。 男人猛地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却又小心的不去碰她的肚子。 时念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她微微一笑,喜极而泣。 这一次,沈弈是真的决定让她生下孩子,决定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转眼,时念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了八个月。 而她体内的肿瘤,也长大了一倍,增长的速度非常快。 但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出现不适的现象。 陶桦说,肿瘤或许是良性的,而且可能性较大。 如果是恶性的肿瘤,她的身体肯定已经出现了问题。 听了他的分析,时念和沈弈都很高兴。 他们也很庆幸当初没有拿掉孩子,不然他们就会失去一个宝贝。 因为怀孕的原因,时念的身体出现了一点浮肿现象,而她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晚上洗脚,也是沈弈帮她洗。 她也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待产。 陶桦的医院,已经给她留好了vip病房,到时候,她只需要在预产期前一周住进医院就行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时念的心里越来越紧张。 生小沈殊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但她面上镇定,其他人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紧张得最明显的,就属沈弈了。 他几乎不再去公司上班,每天都在家陪时念,她只要稍微皱一下眉头,他都会以为她要生了,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的。 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但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时念生孩子这种事。 以前他以为女人怀孕,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就好想吃饭一样简单。 可是看到时念浮肿的身体,看到她走路吃力笨拙的样子,再看到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十分痛苦的模样时,他才知道,女人怀孕真的很痛苦。 怪不得都说母亲是伟大的。 因为她们光是十月怀胎这个过程,就已经吃了很多苦,够让人敬佩了。 沈弈很心疼时念。 他想为她分担一些怀孕的痛苦,可是,他除了尽心照顾她,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难受,他不能分担她的难受。 第一次,他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他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春日的天气十分明媚,细细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里,光影浮动。 时念躺在床上,靠着床头,正认真翻看手中的小说。 沈弈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 他上前抽走她手中的书,把牛奶递给她,“别看了,小心累着。” 时念接过杯子,双手握着,玻璃杯上,有牛奶的温度,又有沈弈的手残留的余温。 “不会累着,反正我也没事做。”她喝了一口牛奶,顿时舒服地眯起眼睛。 在她正对面的墙壁上,表框着一副十字绣,那是她和沈弈共同完成的作品。 有一次海瑟薇和韦德来做客。 当时沈弈正好让人把十字绣表框好送来。 两人听说这幅十字绣是沈弈和时念共同完成的,就感到万分吃惊。 海瑟薇还戏谑的说,沈弈是要远离商场,从此手拿绣花针了吗? 韦德笑个不停,说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幅十字绣,他要拿去拍卖。沈弈绣的东西啊,肯定能卖不少的钱。 沈弈却神色淡然,漂亮狭长的凤眼微眯,眼角有隐藏不住的幸福。 看得海瑟薇和韦德都很想揍他。 韦德最后直接嚷道,不就是和老婆一起绣了一幅十字绣而已,有什么得意的。 等他们的孩子有了老婆,绣一个更大的,像墙壁那么大,羡慕死他! 想到当时的那一幕,时念嘴角弯起,不禁有些莞尔。 “在想什么,这么高兴?”沈弈靠在她身边,伸手主动给她按摩肩膀。 时念收回思绪,喝光牛奶,男人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你帮我捏捏腿吧,几个小时坐着不动,感觉腿都麻木了。” 沈弈心疼地看她一眼,嘴上抱怨道:“谁让你不早点叫我上来帮你按摩。” 他起身过去,修长漂亮的双手伸进被子里,熟练又轻柔地给她揉腿。 时念原本的身体很是纤瘦。 怀了孕以后,补品,好吃的,各种营养不断,可她的身体还是没有丰盈多少。 就连现在浮肿了,一双腿也不是很粗,沈弈捏着她那一点点肉,心里更加心疼她。 他垂眸,轮廓完美的侧脸俊逸非凡:“生完这个孩子,以后我们不生了。我如果知道怀孕这么受罪,就不会再让你生第二个孩子。” “其实也不是很受罪,反正我经历过一次,都习惯了。再说,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情,以后如果有了孩子,还是要把他生下来。” 沈弈没有哼声。 他还是不想再让她生第三个。 明明孩子都是他们两个的,却让她一个人受罪,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苦了她。 揉完腿,时念说想去花园走走。 沈弈扶着她下楼,时念一只手托着后腰,一直手抚摸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像乌龟一样,缓慢地移动脚步。 沈弈提前请来的月嫂和几个有了孩子的佣人在客厅忙活着。 沙发上,桌上,堆满了各种衣服和布料,几个人的身边都有剪刀,还有针线。 沈弈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月嫂放下手中的活,抬头笑道:“夫人说要我们做尿布。” 沈弈囧了。 就用这些旧衣服,破烂的布料? 他沈弈的儿子,就算是用的尿片,也不至于寒酸成这样吧。 “用尿不湿就行。”沈弈皱了皱眉,想着一会儿和时念说说。 月嫂笑笑,弯腰拿起一块做好的尿片,用旧了的,纯棉的布料摸在手里,感觉十分柔软舒服。 她笑道:“用这个好,这个比尿不湿好多了,夫人也是知道的。” 沈弈迷惑了,这旧衣服做的尿片哪里就好了? 时念这时候回来了,见状便知道他不懂,就走过来跟他解释道:“用用旧的棉布做尿片,透气性好,而且很柔软,一点都不刺宝宝柔嫩的皮肤。” 沈弈恍然,立刻举一反三道:“那他穿的衣服,岂不是都要纯棉的?” “嗯。” 好,他记住了。 以后给女儿买的衣服,全都要最好最柔软的纯棉布料。 月嫂继续忙碌了,时念和沈弈去花园里逛了一圈,时念就累了,沈弈又扶着她回卧室去休息。 正好,他的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跟时念说他去公司处理一点事情,一会再回来。 时念让他去忙活,就自个闭上眼睛休息。 沈弈下楼嘱咐佣人照顾她,然后开车离开。 月嫂和几个佣人做好了一堆尿片,便开始收拾需要带去医院的东西。 一个佣人笑道:“离夫人的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我看咱们过几天再收拾也不迟啊。” “你懂什么,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距离预产期也提前了半个月。我看夫人的肚子很大,说不定就是这两天的事。” 时念睡了一觉,中途佣人推门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事,也睡得沉,又放心地关上门。 不知道睡了多久,时念感觉肚子有点阵痛。 她睁开眼睛,知道孩子要生了。 她慢慢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按下内线,楼下客厅的电话响起。 是月嫂接的,时念跟她说,她的肚子开始痛了,月嫂立刻在那头慌乱起来。 家里人多,也不用害怕。 司机载着时念去医院,月嫂掏出手机就要给沈弈打电话。 时念忙按住她的手:“不用,等到了医院,确定我没事了,您再给他打电话。” 月嫂看她一眼,精致的眉梢扬起一抹笑意。 她是担心沈弈知道她要生了,开车会出事吧。 不过,月嫂还是给陶桦打了电话,到了医院,时念立刻被送进急救室。 不一会,沈弈也来了。 他很后悔今天出门,错过了送时念来医院的机会。 早知道她要生,就不出去了。 月嫂安慰他说,时念不会有事,可是他还是很担忧。 陶桦走过来,递给他手术文件,“签了吧。” 虽然他的医术了得,自信接生一个孩子不是问题,不过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 况且,时念是剖腹产,不光是要生孩子,还要取出她体内的肿瘤,手术风险自然比一般的接生要大一些。 沈弈拿起钢笔,随意看一眼,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风险有多大?”他蹙眉问道。 陶桦显得很轻松,他笑道:“放心吧,手术不会有问题。” 他做过的,比这个风险还要高好几倍的手术不计其数,这个自然也不再话下。 沈弈很相信他,心里也没有那么担忧了。 今天不止时念一个人生孩子,旁边也有一家人在等产房里的孕妇。 “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菩萨保佑,一定要保佑我的孙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老妇人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 月嫂看她一眼,也跟着悄悄祈祷。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护士从产房里出来,“谁是李秀英的家属?” “我是,我是她的丈夫!” “孕妇难产,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老妇人一阵眩晕,她的儿子更是脸色惨白。 “快点,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护士焦急地询问。 “保……保大人!”男人一咬牙,狠心地说。 老妇人的头更晕了。 签了字,老妇人就开始哭:“当年我生你的时候,也是难产。医生问你爸爸保大人还是保小孩,你爸爸说保大人,后来我还是把你平安生下来了。你放心吧,秀英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妈,您也别担心,只要秀英没事就好了。” 沈弈看着他们,手不禁紧紧握着,手心里全是汗水。 如果,如果时念…… 不,没有如果。 他的女人,他的儿子,都不许出事! 等待的过程太煎熬了,沈弈靠着墙壁,心里十分讨厌这个地方。 就是在这里,时念吓了他多少次,他真的不想再在手术室外等她了。 “生了,孩子生下来了!”先前出来的护士又跑出来,兴奋地说。 “真的生了?大人和小孩都没事?”男人一扫先前的愁容,兴奋地问。 护士点头,“放心吧,大人和小孩都没事。” 这个消息,可把那对母子乐坏了,沈弈也不禁勾起嘴角。 时念,你和我们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有事。 时念的手术时间长了一个多小时,不过手术很顺利。 她被推出来的时候,沈弈一颗悬着的心,猛然落下来,整个人有种虚脱般的疲惫。 随即又很有精神,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因为她刚刚动了大手术,人还处于半昏迷状态。 沈弈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激动地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吻。 时念睫毛微颤,虚弱地睁开一条缝,模糊看到沈弈欣喜的黑眸。 “时念,没事了,你和孩子都没事了。” 时念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放心地闭上眼睛。 刚做完手术的时候,陶桦就把孩子抱给她看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那一瞬间,再次为人母的感觉,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月嫂也关心地问了她两句,就看到护士抱着孩子过来。 她高兴地上前接过孩子,乐得嘴都合不拢。 “沈先生,你快过来看看,这孩子长得真漂亮。”月嫂朝他招手,他过去看一眼,表情平静,并没有太过欣喜。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个孩子有多漂亮。 红红的皮肤,像猴子的屁股似的。 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一团,头发稀疏,跟个小老头一样。 “来,你抱抱。”月嫂把软软的婴儿递给他,沈弈猛地愣住了。 小孩子太软了,他甚至懵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跟我一样,这样抱。”月嫂教他,他试着抬手,孩子被放进他的怀里,柔软的程度让他吃惊。 他都不敢用力,生怕稍不注意就会弄痛他。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柔软。 原来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个样子,当年小沈殊也是这个样子,时间太久远,他有些忘记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怀抱太僵硬了,还是小家伙讨厌他,他裂开嘴,哇地一声就哭了,哭声响亮。 月嫂忙接过孩子,他突然就不哭了,一张小嘴,还似笑非笑的咧了咧。 陶桦乐道:“这姑娘出息了,这么小就知道爱憎分明。” 沈弈斜睨他一眼,陶桦转身摸鼻子。 时念听到孩子的哭声,又睁开眼睛。沈弈见此,忙上前两步。 “孩子怎么了?”她皱眉心疼地问。 沈弈撇嘴,淡淡道:“估计不喜欢我,我一抱他就哭。” 时念莞尔道:“或许是你抱的方式不对,女儿很可爱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对我笑了。” 可爱个屁! 那么小哪里知道笑了! 沈弈点头,“嗯,我也觉得他很可爱。时念,你累了就休息吧,这里有我,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嗯。”时念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孩子。 沈弈移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帮着护士推着她去楼上的病房。 时念在医院住了三天,身体好了大半。 而肿瘤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是良性的,确定她没事,每个人都很开心。 沈弈握着她的手,欣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念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太好了,她的身体很健康,她会一直陪着沈弈,也会看着女儿长大。 女儿是一个精神十足,很好动的孩子。 才刚出生几天,他就喜欢挥着拳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像个机灵鬼似的,一刻都不安静下来。 时念很喜欢他,天天都在逗他玩。 每次一陪他就是几个小时,都不带歇气的。 沈弈被彻底冷落了,儿子他是一抱他就会哭,而时念的心里只有儿子,都没有他了。 沈弈这个时候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完全霸占着时念! “时念,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孩子就交给护士照顾吧,你别累着了。”说着,他就抱走她身边的孩子,月嫂伸手顺势接过去。 “是啊,你才生完孩子,还要坐一个月的月子,一定要养好身体,千万别落下任何病根。” 月嫂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对她说,“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怎么碰他,虽然心里很痒,可身体还是要养好。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很辛苦了,要是身体也垮了,也就太可怜了。” 时念弯了弯唇,“好吧,我就好好休息。” 其实,有人这样关心她,她心里还是很感动。 住了一周多的院,时念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也该出院了。 沈弈没有让她走路,抱着她下楼,而女儿就由月嫂抱着。 月嫂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带女儿,因为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月嫂,都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 回到家里,时念很想洗澡,可坐月子期间她还不能洗,就只能这样脏脏臭臭的将就着。 沈弈给她盖好被子,俯身靠近她,额头和她的额头抵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时念推了推他的身体,含笑道:“我身上有味,你离我远一点。” 沈弈笑着埋首在她的脖子里,薄唇贴着她的肌肤,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时念缩了缩脖子,有点战栗。 “哪里就臭了,明明很香。”他都不知道,生完孩子的女人,身上会有奶香味。 别人闻着或许觉得不好闻,可是他闻着,却很温馨,很舒服。 “时念,幸好你当初决定生下孩子。不然,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他突然闷闷地说。 就算他再冷酷无情,对于自己的孩子,也始终做不到无动于衷。 女儿是他和时念爱情的结晶,说他不喜欢,是假的。 时念弯唇,手臂环抱住他的身子,“是老天保佑,才让我和女儿都没事。沈弈,就算我体内的肿瘤是恶性的,我也不后悔生下女儿。他很可爱,他的样子也像小沈殊小时候。不过,他比小沈殊活泼多了。” 沈弈收紧手臂,隔着被子抱紧她,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就是专门为了幸福吧。 他们这一家人前些年都太不幸了,希望他能有一个幸福无忧无虑的人生。 女儿是家里的万人迷,每个人看到他都很喜欢他,月嫂更是天天抱着他不撒手。 时念这个母亲想要抱她,都得提前和沈弈申请。 沈弈抱沈殊的次数太少了,没办法,那一小子一到他的怀里就会哭,还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吵得沈弈心烦。 他私下对时念抱怨,“臭小子一定是跟我记仇了,在怪我当初想要拿掉他妹妹这件事。” 时念心里一慌,忙安慰他道:“你多想了,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又怎么会记恨你。再说,你也是为了我好,没人会怪你的。”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怪他。 “那你说,为什么我一抱他他就哭?” “或许是你抱的姿势不对。” 沈弈淡淡挑眉,“能有多不对?” 时念想了想,让月嫂把孩子抱来。 小家伙睁着大眼睛,望着她,看得十分专注。 时念对他笑了一下,他也无意识的对她笑。 “小宝贝真可爱。”她吻了吻他的脸蛋,就让沈弈来抱他。 他的姿势的确不对,手臂一高一低,非常僵硬,不一会儿女儿又被抱了过来。 女儿被他抱着,不像是在被人抱,好像是被放在一个特定的架子上似的。 人被搁在硬硬的架子上都会很不舒服,更何况是身子柔软的婴儿。 时念让他放轻松,尽量温柔用心的抱着孩子。 或许是感受到沈弈给他的父爱,女儿真的不哭了,还舒服的打了一个哈欠。 “看吧,果然是你的姿势不对。小宝宝如果不舒服了,是不会说话的,只能用哭来表达。以后他哭了,一定是不舒服了。” 沈弈点头,他忽然抱着孩子抱上隐了,也没有马上把他交给月嫂。 突然,一股刺鼻难闻的异味在空气中弥漫。 沈弈皱眉,眼里多了一分锐利,“是谁在做什么?怎么这么臭!” 时念愣了一下,猛地噗嗤一笑。 月嫂笑道:“沈先生,估计是女儿大便了。他前一次是一个小时前,这会也该拉了吧。” “大便?!”沈弈吃惊地问,脸色立刻就臭了。 而他怀里的小家伙,还咧着嘴对他无声的笑了一下。 沈弈瞪眼,臭小子,你还好意思笑! 月嫂忙伸手把孩子接过去,她检查一下,果不然。 “我带他去换尿片。”她说道。 “记得用热毛巾擦一擦他的屁股。”时念忙说。 因为孩子的皮肤太娇嫩了,总是用纸巾擦他的屁股,会擦破他娇嫩的肌肤。 月嫂点头,就抱着女儿出去了。 沈弈脸色臭臭的说:“他都吃了些什么,怎么总是在拉。” “喝的奶呗,每个婴儿都爱拉,因为他是吃的多,拉得多。” 沈弈点头,十分赞同她的话。 女儿的满月酒,是一定要大操大办的。 整个五星级酒店,都被沈弈包了下来,今天来了很多人,全是看在沈弈的面子上。 沈弈的心情很好,来者不拒。 也不管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是来祝贺他儿子的,都允许进场。 时念他们,自然是坐在三楼,有身份有头脸的,也都是坐在三楼。 外面太吵了,时念就抱着孩子在休息室里休息。 一些富太太或者名媛都进来看了看孩子,但她们很懂分寸,除了夸赞孩子可爱以外,其他什么不说,也不多做停留。 时念还担心无法应付她们呢,还好她们都很好相处。 海瑟薇接过孩子,对她道:“孩子让我来带,你出去看看沈弈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去搭把手。” 时念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希望她借此机会多长点见识,也让大家知道她的身份。 她没有拒绝,走出休息室,来到大厅,一眼就看到沈弈修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在人群中,显得十分醒目,一眼看过去,有种绝世独立的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他在转,时念心想,他天生就是受人瞩目的焦点。 沈弈侧头,看到她,原本淡漠的眸子晕开一抹温柔,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眼里的光芒几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他跟几个宾客说了一句,就朝着她走来。 时念看着他微笑,他也在对她微笑…… 休息室里,只有海瑟薇和月嫂,海瑟薇想要去趟洗手间,就把女儿交给月嫂照顾。 月嫂哄着孩子,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 “这是给您的饮料和点心,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我立刻给您送过来。”服务员是个男的,他非常有礼貌,语气也毕恭毕敬。 月嫂在心里感慨,有权有势的人家就是不一样。 连带着她这个月嫂都被人高看一眼了。 “没有什么需要的,谢谢你了。”月嫂笑道,她低头继续逗女儿。 头顶突然有阴影闪过,月嫂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猛地感到脖子一痛,人就晕了过去,躺在沙发上。 女儿在她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到处乱转,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服务员脸色阴冷,他拿出一个注射器,缓缓靠近女儿裸露在外的手腕…… 沈弈揽着时念的肩膀,在宾客之间穿梭。 他的手机这时响起,他拿出来看一眼,对时念说道:“你去坐下休息一会,我去接个电话。” “好。” 男人转身,原本含笑的眼眸立刻充满了阴戾,整个气场十分阴冷。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一个男人被手下的保镖用刀抵着脖子,动弹不得。 沈弈阴鸷的目光扫过他,落在女儿身上。 “先生,小公子没事。”保镖冷静地说。 沈弈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抱起孩子,女儿在他的怀里咯咯的笑,完全不知道刚刚有多凶险。 地上有一个注射器,里面有一点透明的液体,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弈抱着孩子,却一点都不减他强大的气势。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他冷冷地问。 服务员的脸上并无惧色,他冷笑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沈弈微勾嘴角,眼底有嗜血的戾气。 “是想在我面前显示你的骨头有多硬吗?告诉你,你落在我的手里,除了招供,你别无选择。” 他淡淡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服务员的心里有几分发虚,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海瑟薇去了洗手间回来,休息室的门口有两个黑衣保镖守着。 她纳闷了,刚刚都没有,怎么现在就有了。 “海瑟薇小姐,沈先生在里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说现在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保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 海瑟薇想了想,转身去大厅,果然没有看到沈弈的身影,只有时念坐在位置上。 她过去坐下,问时念:“沈弈在跟什么人谈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 时念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我不知道啊,刚刚他去接电话去了。” “我怀疑有问题,这里我给你守着,你去看看。女儿还在里面呢,他能有什么要事在孩子面前说。” 时念神色微凛,立刻起身离去。 沈弈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搭着双腿,目光阴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不说,一会可别后悔。” 淡淡的威胁,却让人吓得双腿发软。 服务员还是咬死不说:“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沈弈冷笑道:“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儿子下手?” “自然是有人拜托我的,但我不也知道他是谁。” “嘴巴倒是挺硬的。”沈弈已经没了耐性,他对保镖道:“把他带下去,一定要把他的话全部逼出来。” 时念走到门口,保镖对她说了和海瑟薇一样的话。 她的心里越发怀疑有问题,“让开,再不让开我就叫人了!” “夫人,您别为难我们……” “走开!”时念推开他们,手抓住把守,用力打开,人也冲了进去。 没想到时念会闯进来,里面的人都愣了一下。 服务员趁保镖闪神的机会,手臂里滑出一把匕首,朝着保镖挥去。 保镖的动作很快,他迅速避开,结实坚硬的皮靴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服务员闷哼一声,身子跪倒。 他举起匕首,就要自刎,保镖又是一脚踹在他的手臂上,匕首被踢飞,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时念怔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弈起身走到她身边,护着他,无奈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注射器上,瞳孔猝然一缩,脸色刷地变得苍白。 “发生什么事了?”她紧张地问,“女儿没事吧!” “你放心,他一点事都没有。”沈弈忙安慰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被保镖制服的人,猜测道:“他想对女儿不利吗?” “嗯,不过他没有得逞。”沈弈轻柔的说,就怕吓到她。 时念还是被吓到了,她忙接过女儿,紧紧把他抱在怀里,以一种完全保护的姿势。 服务员知道落在沈弈的手里,下场一定很不好。 他心一横,打算咬舌自尽,保镖看出他的企图,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眼都不眨,咔嚓一声就让他下巴脱臼。 时念心惊地看到这一幕,身子往沈弈身边缩了缩。 男人的表情有几分痛苦,时念见了淡淡别开视线,心里没有一分同情。 沈弈对保镖道:“把他带走吧。” 保镖二话不说,提着他就往窗户外跳下去。 时念吓了一跳,还以为保镖要自杀呢。 沈弈用手帕包着捡起地上的注射器,拿出去给保镖,让他们立刻给陶桦。 他又退回来,搂着时念的身子,安慰她道:“别怕!没事了。” 时念心有余悸,她看着沈弈,目光中带着探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弈眉心微微一皱,“没有。” “没有?”时念显然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你再高兴,也不会让什么人都参加满月酒会,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沈弈抿着唇,不说话。 时念盯着他,“不要欺骗我!”顿了顿,时念又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 沈弈一把将时念抱住了,“你说什么呢?” “可是你为什么……” “我只是怕你太担心而已。”沈弈叹了一口气,狠狠的抱住了时念,“小沈殊晚宴前失踪了。” “你说什么?”时念大惊,在沈弈的怀里大力的挣扎了起来。 “别动,你现在要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沈弈沉声的说, 时念狠狠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我相信小沈殊会没事的。”随后时念强忍着眼泪,疑惑地看向沈弈问:“你说,他会不会跟抓走小沈殊的人是一伙的?” 沈弈拥着她的腰。 “嗯,我也怀疑。我算准他们今天会来对付女儿,就让保镖在暗中监视,果然被我们抓到了。” 时念的心里一阵激动,“如果他真的和抓走小沈殊的人是一伙的,只要从他的口中问出一点消息,就可以知道小沈殊的下落了!” 沈弈浅笑道:“我知道,我一定会让他说出实话。” 时念点头,她也不问他用什么方法逼迫那人。 反正,她只想知道小沈殊的下落。 “时念,刚刚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又让你受了惊吓。”沈弈温柔地吻她的额头,然后是她的唇瓣。 时念迷离地闭上眼睛,轻柔地说:“没关系,只要能知道小沈殊的下落,这点惊吓不算什么。你说,他们打算在女儿身上注射什么?” 沈弈神色阴沉,冷声道:“我会让陶桦查出来,但绝对是害人的东西。” 抓走他的一个儿子就够胆大包天了。 居然再敢对他的第二个儿子下手,对方的目的并不简单。 而他好像很恨他似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慢慢的折磨他,全朝着他的孩子下手了。 时念的身子抖了抖,沈弈抱紧她,继续怜惜地吻她的嘴唇。 “别怕……我会找到小沈殊,也会保护好女儿……你要相信我……” “嗯……会不会是……” 时念顿了顿,那个人的名字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 在他的温柔拥吻下,时念的心才渐渐稳住,没有那么颤抖害怕了。 突然,被打晕的月嫂呻吟一声醒过来,看到沈弈和时念都在,她吃惊又怀疑地问道:“沈先生,夫人,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弈淡淡道:“刚刚有小偷进来,你被他打晕了。不过我正好进来,他看到我就跑了。还好你和女儿都没有事,这次你保护女儿有功,以后你的工资都涨一倍。” “啊?!”月嫂张大了嘴巴,完全无法消化他说的这些话。 时念笑道:“你辛苦了,就留在这里休息吧,外面有人把守,不会再有人闯进来。” 说完,她就和沈弈一起走出去,留着傻乎乎的月嫂,仍旧还没有找到状态。 外面大厅十分热闹,刚刚休息室里的汹涌,他们都不知道。 杨丽海瑟薇看他们出来,上前责怪道:“怎么现在才出来,你们是主人,把客人丢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 时念浅笑,“我们不是来了吗?” 宴会继续进行。 今晚的主角是刚满一个月的沈慕时小朋友。 沈弈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当着宾客的面,握着他的两个小脚丫在印泥上印上两个脚印,又握着他的小手在上面印上手印,就让人拿去烧,然后用水晶封起来。 算是他满一个月的纪念物。 本来这种纪念物,一般都是大人和孩子一起印。 但这样做的话,就好像这个家,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似的,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时念不愿意把小沈殊排除在外,也不愿意让小沈殊受委屈,就跟沈弈说,只让女儿一个人印手印和脚印就行了。 沈弈自然是同意她的话。 ———— 阴暗的地下室里,一个男人浑身是伤,他虚弱地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门被打开,沈弈闲适的走进去,黑亮发光的皮鞋在他的身边停下。 沈弈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冷酷又冰冷。 地上的男人睁着空洞的眼睛,大口大口地在喘气。 “我说过,如果你不说出实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吗?”他冷淡地问。 地上的男人呜呜叫了几声,声音含糊不清。 为了防止他自杀,他的牙齿,全部被拔光了,口水不停的流,说话都漏风。 沈弈踢了踢他的身子,淡淡道:“说清楚点。” “我……死都……不会……说……” 沈弈听了,微微点头,表情淡漠。 “死都不肯说是吗?那我就让你死吧。” 男人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恐惧。 沈弈不再问话,这种人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你对他严刑逼供,对他催眠,他都不会说出实话。 只有让陶桦出马了。 其实,比起陶桦,他沈弈还算是仁慈的。 陶桦淡笑着进来,过来就狠狠的踢了他几脚。 “老子专门为你们研制了一种药,今天就先拿你做实验,看看我的药效如何。再看看,是你小子的嘴硬,还是我的药威力大。” “你要……做什么……”地上的男人惊恐地问。 陶桦戴着白色手套,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粉,捏住那人的下巴,一股脑将药粉全倒进他的嘴里,让他吞下。 “一会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阴戾的冷笑,然后提着箱子走出去。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沈弈站在外面吸烟,陶桦上前,笑道:“放心吧,过不了一会,他就会招了。” 他的话音一落,里面的男人突然发出惊恐凄厉的惨叫,叫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沈弈冷淡的眸子瞥一眼关闭的铁门,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出现了幻觉。我的药,能让他出现最恐怖的幻觉,他觉得什么是最恐怖的,他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什么。”陶桦邪恶地说。 “果然很变态。”沈弈勾唇一笑,却是很赞同他的意思。 里面的人果然承受不了脑子里出现的恐怖的东西,很快就求饶了。 “我说,我都说!快点给我解药!” 沈弈眸光一凛,眼底渗出骇人的戾气。 终于有进展了! 时念拿着红色的鸭子玩具逗女儿玩。 小宝宝对颜色鲜艳的东西都特别感兴趣,他一双乌黑的眼睛跟着红色的鸭子转,一个人笑得十分开心。 “宝贝,我是妈妈哦,叫妈妈,妈妈……”时念笑着逗他。 沈弈大步走进来,看到他们,嘴角突然变得柔和,眼角眉梢都带着缱绻的笑意。 他上前接过孩子,熟练地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将他交给月嫂。 “跟我来一下。”他再牵起时念的手,带着她上楼。 时念的心里有几分莫名,不过也乖乖跟着他回到卧室里。 沈弈关上门,转身握住她的双肩,神色严肃道:“时念,有小沈殊的消息了!” 时念浑身一震,震惊又欣喜地睁大眼睛。 “真的吗?!他在哪?!” “你先听我说。” “好!”时念握紧双手,努力克制心里的激动。 沈弈拉着她坐下,说道:“那人招供了,指使他来伤害女儿的人,是林辰。” 时念虽然说心里早就有准备,可还是难以置信,“为什么是林辰?”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接近你就目的不纯。” 时念闻言一愣,“真的是他么?” 沈弈点点头,“自从他失踪后,我就一直怀疑是他做的,现在他又指使人来伤害女儿,那么是他抓走小沈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既然找到了线索,就更好查出小沈殊的下落。” 小沈殊被抓走了几个月,如今寻找终于有了进展,时念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 她有点无措地握紧双手,膝盖紧紧并着。 沈弈握住她的手,他手心的温度克制了她身体的颤抖,她红着眼眶问道:“你说,小沈殊在他的手里,会不会吃了很多苦?” 沈弈薄唇紧抿,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时念低头,耳边的长发下垂,掩盖了她惶恐的表情。 “那人打算给女儿注射什么东西?” 沈弈良久才沉声道:“……带有艾滋的液体。” 轰—— 时念震撼地抬头,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她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尖锐的痛疼,却比不上心里的震撼。 “林辰是要我们的命是不是?!”时念哽咽着,声音沙哑尖锐地问,“为什么?明明他对小沈殊很好的,小时候他很喜欢小沈殊的,为什么突然……” 如果小沈殊在他的手里得了艾滋,她一定会疯掉的。 让她看着孩子一天天靠近死亡,那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想起女儿,沈弈的心,也是一阵后怕。 他的眼底,有掩藏不住的愤恨和阴鸷,林辰如果落在他的手上,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时念,别怕,女儿很健康,有我们保护他,没有人可以伤害他。” 沈弈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身子,本是想安慰她,时念听了他的话,脸色却白得不能再白了。 她一把推开他,惊恐道:“女儿是有我们保护,不会出问题。可是小沈殊呢!小沈殊在他的手上,他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猜测,吓到了沈弈,男人一向不动于山的表情,也有掩藏不住的恐惧。 时念害怕得浑身发抖,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不行,我们马上去救小沈殊,他有危险,我们马上去救他!” “时念,你冷静点。这只是你的猜测,小沈殊或许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他连女儿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小沈殊。他如果伤害了小沈殊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老天爷为什么要折磨他,要折磨就折磨我好了,只要能让小沈殊平安回来,就算要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时念!”沈弈一把将她抱紧怀里,紧紧抱着。 他神色阴鸷,心尖锐的疼痛。 他用尽全力抱着时念,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表情充满了黑沉沉的阴戾,看着异常恐怖。 时念在他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只是伸手抱着他,手掌在他后背轻抚,沈弈的身体才慢慢有所放松。 他放开她一些,吻着她的额头道:“时念,我对你发誓,我一定会把小沈殊救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让他回到你身边……” 沈弈点头,又说:“现在最重要的要如何把小沈殊救回来。” 陶桦挑眉,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想法。 “你已经认定他在林辰的手上了?” “做不了假。”沈弈危险地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迸射出冰冷的光芒。 “其实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林辰早就已经挖好了陷阱,等着我跳下去……” 看他说得严重,陶桦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时念在女儿的脖子上套上游泳圈,把光溜溜的他放进澡盆里,给他洗澡。 女儿是一个很好动的孩子。 虽然还没满两个月,可是只要他醒着,他的眼睛就会不停的转,小手也会经常晃动,一刻都安分不了。 到了水里,他更是开心了。 细胳膊细腿在水里踢腾着,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时念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给他洗澡,一边哼歌。 女儿就睁着乌黑的眼睛望着她,看时念笑,他也笑,只是他笑的时候,特别像一个没有牙齿的老太太。 沈弈回来,月嫂说时念在给女儿洗澡,他含笑去了浴室,靠着门,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母子之间搞笑的互动。 “小家伙,你笑什么?嗯,告诉妈妈,你笑什么?” 时念用湿漉漉的手指去点他的脸蛋,女儿立刻就兴奋了,突然用力一扑腾,水花飞溅,打湿了时念单薄的衣服。 “真是一个小讨厌!”她失笑地又点了点他的脸颊。 女儿再次扑腾起不小的水花,“啊呜……” 时念不跟他闹了,快速帮他洗完,就用干毛巾擦干他的身子,再用小被子把他裹好。 沈弈推门进去,浴霸的温度有点高,热气扑面而来。 看到他,时念笑道:“这家伙,洗澡都不安分,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她胸前湿了一片,薄薄的衣料遮不住她的春色,若隐若现,沈弈的身子蓦然一紧。 他唤来月嫂把女儿抱走,时念打开衣柜,手指在一排衣服间寻找。 男人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脖子里,低哑魅惑地说:“时念,我们有多久没有亲热了?” 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时念的脸刷地一红。 她转身,笑着拍他的脸颊:“现在可是大白天。” 男人挑眉,好看的眼里闪着明亮的笑意,“白天又怎么了?我们两个在房间里,不会有人来打扰。” 时念的脸又红了几分,肌肤白里透红,看得沈弈眼神幽暗。 “一会女儿饿了,我要给他喂奶。” “让他吃奶粉。”沈弈抱紧她的身子,炙热的嘴唇吻上她的脸,时念微微别过头,却转错了方向,正好让他吻住了她的唇瓣。 男人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事情,立刻含着她的嘴唇,温柔地亲吻。 时念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而沈弈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她知道,他在笑话她。 羞恼地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她轻轻推了推,他不松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抱着她几个旋转,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时念在下面,一头长发披散在碎花的白色床单上,看着像丝滑的绸缎。 沈弈并没有用力压着她,他的手臂撑在两边,专注地吻着她的嘴唇,时念目光迷离,缓缓闭上眼睛。 自从怀了女儿后,他就没有再碰过她。 生了女儿,她的身体不好,他也忍着没有碰她。 现在能碰她了,他自然不会错过,也不会亏待自己。 激情在房间里弥漫,沈弈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脖子,一路向下。 她跟着他吃了很多苦,这个女人,是他一生的珍宝。 她是属于他的,永远,一辈子都是属于他的…… 这天,女儿要去陶桦的医院打预防针。 沈弈和时念陪着他去。 打针的时候,陶桦故意吓唬他,“怕不怕痛,一会要给你打针了。” 女儿根本就不怕生,谁对他笑,他就对笑。 陶桦说的什么,他听不懂,只是看着他一个劲的笑。 “好小子,不怕是不是,叔叔要扎针了。” 时念看到尖锐的针头,不由得十分紧张,手臂更加抱紧女儿。 好像被打针的人不是女儿,而是她一样。 沈弈突然说道:“把孩子给我吧。” 她想了想,就把孩子给他。 陶桦一针扎在女儿的胳膊上,他立刻就疼得哇哇大哭,小身子用力挣扎着。 沈弈的大手握着他的手臂,不让他乱动。 时念看得揪心不已,疼在儿身上,痛在娘心上啊。 打完针,她就抱着孩子,哄了他好久,他才不哭了,只是红红的眼睛看着十分可怜,时念不由得吻了吻他的脸蛋。 从医院出来,沈弈提议先去吃饭。 这会是中午,吃饭的人有点多,一些餐馆也找不到位置,不过附近有家不错的自助餐。 他们就去那里吃。 但是停车位不好找,沈弈对时念说:“你先带孩子下去,我把车停好再过来。” “嗯。” 这会的女儿,已经睡着了。 时念把他放进婴儿车里,站在路边等沈弈过来。 等了一会,有两个男孩滑着滑轮嬉笑着朝她驶来,时念推着车子,下意识的就要避开,给他们让路。 一个男孩往她身边路过的时候,猛地推了她一把,时念猝不及防,身子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男孩,大笑着抓住婴儿车,用力一推,车子朝着川流不息的路上飞奔而去。 “女儿!”时念惊恐地睁大眼睛,吓得肝胆俱裂。 婴儿车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飞到马路上,被车子撞上,许多人都被这一幕吓得无法动弹。 突然一个人影闪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车子,及时把婴儿车拉回来。 他的身手很快,快得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 周围的人回过神,立刻发出雷鸣般的鼓掌声。 时念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起身跑过去,把里面尚在熟睡中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孩子被她抱得太紧,很不舒服的睁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时念不管他,只是紧紧抱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沈弈给时念安排的随身保镖在重要时刻立即出现,他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却淡淡对她道:“别担心,他没事了。” 刚刚的那两小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时念紧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双眼仍旧惊恐地睁着。 她无法想象,如果刚才那一幕发生了,她会不会崩溃掉。 她已经失去了小沈殊,要是再失去女儿,她一定会不想活了。 沈弈很快赶来,保镖跟他说了一下情况,男人神色阴沉可怕,薄唇紧抿,什么都不说,只是把时念抱在怀里。 靠着他,时念找到了主心骨,心里的恐惧和伤痛一下子涌出来,她埋首在他的怀里,也跟着大哭出声。 “没事了,我们先回家去好吗?”沈弈拥着她,轻抚她的后背。 时念点头,可是她双腿发软,根本就走不动。 男人用力扶着她,她才勉强走到车子面前。 车门关上,沈弈没有马上开车。 时念还是紧紧抱着孩子,女儿一直在哭,哭得嗓子都哑了。 “时念,放轻松点,别把女儿弄痛了。”沈弈柔声提醒她,她才回过神,忙轻哄女儿。 看到孩子憋红的小脸,她更加难受,猛地咬着手背,她低头呜呜地,很伤心地哭。 沈弈倾身抱住她,不断轻吻她的脸颊。 “乖,别难过了,你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时念颤抖着声音,抽泣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会害死女儿吗?” 她以为,只是两个孩子顽劣,才这样吓唬她的。 沈弈的眼底滑过一丝嗜血的锋芒,他沉声道:“他们不是恶作剧,是受人指使。时念,那两个小孩不简单。” 时念浑身一颤,忙问:“会是林辰指使的吗?” “暂时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两个小孩,逃不掉的。 “沈弈,林辰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他太心狠手辣了。”时念擦了擦眼泪,“而且,他以前对我那么好。” 沈弈眯了眯眼,将韦德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时念。 时念这才恍然大悟,“他想让你变的和他一样,妻离子散。” “我不会放过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亲手抓到林辰,毁了他的一切! 感觉到他的杀气,时念忙柔声道:“我没事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好。”沈弈这才敛去身上的寒冷,发动车子离开。 回家到时念受了惊吓,一直守在女儿身边,看着他,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女儿吃饱后,又睡着了。 沈弈知道时念需要时间平静,他也不打扰她,就去处理事情。 049杀 大结局下 陶桦来电话说,他带人赶到的时候,那两小孩被人枪杀了。 沈弈并没有太过惊讶。 杀人灭口,这是预料中的事情。 “就算是杀了他们,我也知道他是谁。”沈弈淡淡地说。 林辰肯定以为,上次那个服务员就算失手了,死都不会出卖他。 没错,如果按照一般的严刑拷打,那人的确不会说实话。 可惜他遇到了陶桦,所以不得不招供。 这件事,他们隐瞒得很好,只是放出消息说,那人忍受不了折磨,自杀了。 林辰一定认为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但他们已经知道了。 现在他们就在布网,只等着林辰跳进来。 陶桦沉吟道:“你说,他对女儿下手,是什么意思?” “要么是打击我,要么是给我一个警告。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他!”沈弈冷冷地说。 陶桦安慰了一句,让沈弈不要太心急。 随后沈弈又问:“韦德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除非林辰有三头六臂,否则他别想活着回去。” 沈弈点头,又跟他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很晚了,他回到卧室,时念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他小心抱起女儿,开门把他交给月嫂。 “女儿,女儿……”时念从梦中醒来,看到床边是空的,她立刻就慌乱了。 “女儿呢?!”她看到沈弈,惊恐地问他。 男人忙上前拥住她,柔声道:“别担心,我把他交给月嫂了。” “我去把他抱过来……”说着,她就要下床。 她放心不下孩子,只有一直看着他,她才能安心。 沈弈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他拥紧她,不让她乱动。 “时念,这是家里,你放心,女儿不会有事。” “可是……” “你信不过我吗?附近都有人把守,不会有人进来对女儿不利,还有魅影暗中保护他,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魅影是谁?”时念疑惑的问。 “就是跟在你左右的保镖。” 时念对上他漆黑的眼眸,看到他眼里的自信和驽定,她才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心里很害怕,担心我一个不注意,女儿就出事了。” 沈弈亲了亲她的额头,扬唇浅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担心女儿是应该的。不过这是家里,他不会有事,我也不希望你一直绷着神经,无法放松下来。” 时念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安抚下,她渐渐放松下来。 “沈弈……” “嗯。” 她闭上眼睛,轻喃:“你说,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求我们能够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够了。” 如果他们能安定下来,日子一定很幸福。 但老天就是看不得他们幸福,才不断给他们制造麻烦。 要是没有这些麻烦,生活中的任何琐事,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幸福。 男人眸色幽暗,他沉声道:“会的,很快了。” 时念抱紧他,闭着眼睛道:“我只是担心害怕你和孩子们会出事,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活在我身边。” 她的希望,又何尝不是他的希望。 沈弈轻抚她的后背,抱着她躺下。 “睡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他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时念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闭着眼睛却久久都睡不着。 沈弈也睡不着,都大半夜了,两人都还睁着眼睛的。 他知道她没有睡着,轻轻拉开她的手,他起身去倒了一点药酒,过来扶起她:“来喝点这个,喝了就能睡着了。” “这是什么?” “安神的药酒。” 时念接过杯子,一口喝下,她重新躺回床上,果然脑子开始沉重,一会就睡着了。 沈弈也喝了一点,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 沈弈和陶桦韦德已经布好了局,打算来个请君入瓮。 却不想,林辰突然给他们发了消息,邀请他们去拉斯维加斯,如果不去,他就要小沈殊的命。 这个变故,让他们始料未及。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韦德沉声道:“他知道我们知道小沈殊在他手上,他也知道我们在布局。” 本以为这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都被林辰看穿了。 沈弈一拳狠狠砸在原木桌上,眼里闪着愤怒的狂狷。 “混蛋!他一直在耍着我们玩!总有一天,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不光他很愤怒,其他人也很愤怒。 林辰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居然敢如此戏耍他们。 而他们为他准备好的陷阱,都没用了。 “现在怎么办?去吗?”韦德问他。 沈弈突然说道:“给他电话,我要确定小沈殊是不是在他的手上。” 更要确定,小沈殊是否还好好的活着。 韦德帮他接通电话,沈弈一把抢过去,冷冷道:“你想让我听你的话去拉斯维加斯,可以,现在让我和我儿子通电话!” “ok,没问题。”那头传来林辰淡笑的声音,“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就要看着你死。” 沈弈眯了眯眼,随后面前的电脑里,很快出现小沈殊的样子,他刚一岁多,被捆在一把椅子上,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阴暗的小房间。 有个男人在他的身后,用枪抵着他的脑门,屏幕里的小沈殊,却面不改色,只是眼里闪出几分湿意。 “爸爸!”他也看到了沈弈,看到爸爸,他很激动,也很难过。 沈弈望着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是小沈殊出生以来第一次叫他爸爸,却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小沈殊,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压下心里的伤痛,冷静地问。 小沈殊眨眨眼睛,努力把泪水眨回去:“爸爸,没事,放心!” “沈殊,不许害怕,爸爸很快就会把你救出来。” “嗯,爸爸。” 画面一闪,小沈殊突然就不见了,林辰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怎么样,这下你相信你儿子在我手上了吧。” 沈弈恨得咬牙切齿,“林辰,我跟你无冤无仇,就算你要跟我斗,大可放马过来!你用我的儿子做要挟,未免太卑鄙无耻了!” “哈哈……”林辰放肆的笑,他突然阴冷道:“沈弈,你说你跟我无冤无仇,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难道你忘了,我是谁了吗?” 沈弈吃惊地睁大眼睛,站在旁边的韦德听到他的话,也感到很惊愕。 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吗?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林辰再问,这回,他的声音变了,不再像先前那样怪声怪气。 这个声音,很熟悉…… 沈弈瞳孔微缩,脸色微变。 “不可能,你不是……” “是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林辰阴冷地笑。 “沈弈,你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而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 沈弈猛地握紧拳头,努力克制愤怒的情绪。 林辰大笑着,挂了电话,他也缓缓放下电话。 韦德沉吟地问道:“真的是他吗?” 沈弈缓缓点头,没有一丝怀疑。 韦德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没想到他还活着!当初,我们都亲眼看到他死了的,就算他没有死,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会活命……” “可他的确还活着。”沈弈低沉地说。 韦德微抿着唇,气氛一时压抑起来。 两人都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 自从那次女儿出事以后,时念就没有再出过门。 她宁愿在屋子里关一辈子,也不要孩子出任何意外。 沈弈早上出门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晚上,时念把孩子交给月嫂照顾,就回屋洗澡,打算休息。 很晚了,沈弈还是没有回来。 时念的心里不安着,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正想着事情,外面突然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时念忙赤脚跑到阳台,往下看去,正好对上沈弈的眼睛。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走进屋子,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时念打开门,他进来,黑眸凝视着她,不说话。 “怎么了?”时念不安地问。 现在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让她草木皆兵。 沈弈抱住她的身子,淡淡道:“没事,就是很想你。” 每天每时每刻,他都在想着她,她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永远都忘不掉了。 时念莞尔一笑,拥住他,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情况有了进展?” 现在的沈弈,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时念。 当然,时念也不会把他透露给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沈弈抱紧她,低声道:“时念,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今天我和小沈殊通话了,他还活得好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时念浑身一颤,忙推开他的身子。 她激动得,难以置信地问:“真的吗?你看到他了?他怎么样,瘦了没有,有没有受伤吃苦?” 沈弈勾唇笑道:“嗯,我通过电脑看到他了。他说他没事,我看他很镇定,没有害怕。” 时念突然紧紧咬着嘴唇,眼里蓄满了泪水。 终于确定小沈殊还活得好好的,她的心情十分激动。 沈弈擦掉她的泪水,柔声道:“现在我已经确定他就在林辰的手上,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回来。时念,很快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时念哭泣着点头,这一刻,她盼了好久好久,终于就快要视实现了。 沈弈重新抱着她,目光冷淡道:“不过,林辰要求我五天后赶到拉斯维加斯。如果我不去,他就会要小沈殊的命。时念,明天我就会走,你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只要你不出这道门,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时念惊呼一声,“不行,你不能去,还是想办法把林辰引到这里来吧。你去那里,他肯定设好了陷阱等着你跳进去。”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沈弈去了,一定是凶多吉少。 “时念,我必须去,我不去,他会杀了小沈殊。”沈弈无奈地说。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没了,林辰的目的是我。只要我去了,他就不太过为难小沈殊。时念……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一定要把孩子带大,好好活着知道吗?” 时念惊恐地睁大眼睛。 沈弈这是在跟她交代遗言吗? 他做事一向张扬跋扈,充满自信,从不言输。 为何现在会说这种话? “沈弈,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时念推开他,冷静地问。 男人眸色深沉,“也不是,但我会尽量救出小沈殊。只是,林辰恨我入骨,不杀我,他绝不罢休。所以此去,凶险很大。” 时念迷惑了,“你跟他有仇?” “嗯。”男人点头,拉着她到床边坐下。 他握着她的手,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是我的一个故人。” 时念没有打断他的话。 他陷入回忆,缓缓地说:“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我父亲的母亲其实是一个组织的首领。” 时念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弈。 “我小时候也有特殊培训,刚进入基地的时候,奶奶为我选了两个随从,希望把他们培养成我的左右手,将来辅佐我管理组织。他们一个就是韦德,另外一个叫韩毅。” “韩毅比我大三岁,是一个不爱说话,对人却很真挚的外国男孩。就因为他的个性,让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也爱和他亲近。每当有人因为训练受伤了,他都会拿药暗中去看望他,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大家有事情,都会跟他倾述。” 沈弈顿了一下,自嘲道:“那个时候,我也很喜欢他,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朋友。相比起韦德的贪玩,他的确更适合做我的知心朋友。而他对我十分忠诚,从来不违背我的命令,也好几次在训练中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十分信任他,他也是在基地里,我唯一信任的一个人。” 时念眼皮一跳,难道说,韩毅让他从此对人失去信任了吗? 沈弈垂下眼眸,淡淡地说:“奶奶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不相信,因为韩毅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几年的相处,我对他的信任,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组织的人都知道,我奶奶手上有一份十分珍贵的东西。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那是一份藏宝图,还有一份上古时候,轩辕家传下来的武功秘籍。 不过因为里面的文字枯燥难懂,没有人能真正学会其中的功夫。” “每代轩辕家的人,都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学上面的功夫。直到有一代,有个人学了功夫后,全身逆血而死,就很少有人去学习了。到了后面,几乎没有人学。但作为祖传的秘籍,它一直被完整的保存着。” “而那份藏宝图,记载了轩辕家埋葬在某个地方的宝物。不过轩辕家有古训,除非山穷水尽了,否则就不能动里面的宝物。我听我奶奶说,那处宝藏,只是轩辕祖先埋葬的五个地方之一,可挖掘出来,也足以富可敌国。要是找到另外四个藏宝图,全部挖掘出来,就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时念吃惊地睁大眼睛,沈弈说的这些话,在她看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她没有想到,还会听到如此古老的传说。 “你不相信是吗?”沈弈浅笑地问。 她摇头:“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每个人听了后,都会无法相信。可这些东西是真的存在,你也无法想象,轩辕家的历史已经有了八百年。” “八百年?!”时念惊呼一声,“八百年前,好像是南宋时期。” 沈弈点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轩辕家当时很有名望,后来就隐居了。而轩辕门一直暗中存在,也是近百年才彻底消失的。因为时间太久了,传下来的很多内容都不真实,可不管轩辕家的背景如何,那都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时念点头,她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就算轩辕家历史悠久又如何了。 沈弈姓沈,的确跟轩辕家没有多大的关系。 时念猜测地问:“藏宝图和武功秘籍的事情,你告诉韩毅了是吗?” 男人点头说道:“我是告诉了他,但我没有说太多。在我十二岁打算继承组织的时候,奶奶提前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保管,给了我开启密室的钥匙,钥匙在我身上这件事,只有韩毅一个人知道。” 沈弈目光悠远,继续说道:“要继承组织,光是有身份是不够的。还要通过考验,必须要独自闯过岛上的迷雾森林,才能让所有人折服。” “森林里有什么?”时念忙问。 沈弈勾唇一笑,她问的问题,总是能一针见血。 “森林里有很多猛兽,还有毒物。而且里面迷雾重重,稍不注意就会丧命或者再也走不出来。当时我闯进去没多久,就听到韩毅叫我的声音,他赶来跟我说,他要陪我一起闯森林,他放心不下我,他要保证我的安危。” “奶奶本来有令,不许任何人帮助我,可他还是不顾危险进去了,这点让我很感动。但我哪里会想到……” 时念紧紧咬着唇,后面的话,不用听,她也知道万分惊险。 沈弈沉了眼眸,沉声道:“我们在里面遇到了一群野狼,在厮杀中,我受了伤。 而韩毅就是趁那个时候,在我的后背开了一枪…… 后背是最致命的弱点,从来不会轻易暴露在敌人面前。 因为他是韩毅,因为我信任他,才敢把后背交给他。 而我和他合作了无数次,每次我把后背交给他,他都会替我挡着,却没有想到,以前的一切,都是他在演戏……” 沈弈握紧拳头,还是无法释怀韩毅曾经的背叛。 时念握住他的手,无声的给他安慰。 她终于明白,他当初对她说出,他以后都会信任她那句话时,他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怪不得他不信任任何人,因为他曾经的信任,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个代价,足够惨重了。 换做是她的话,她估计也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后来呢?”时念轻声问道。 “那一枪差点要了我的命,幸好我躲得及时,避开了心脏。不过,韩毅没有再开第二枪,或许他也不愿意杀死我吧……他拿走了我身上的钥匙,我问他,他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他说,他是什么人不重要,他的目的是拿到藏宝图和武功秘籍就够了。我才知道,他一直都是冲着这两样东西的。他真的是一个演戏高手,他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都没有看出他的野心。” “后来韩毅走了,他必须及时赶去偷走东西,不能让人发现。他把我丢在森林里,他以为,受了重伤的我必死无疑。事实上,我也没有能力再走出森林。幸好韦德在附近听到枪声,进去救了我。” 沈弈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认为可信的人,他却越是不可信。而你认为不可信的人,却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韦德是一个十分可信的人。他虽然喜欢开玩笑,看着玩世不恭,但他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 韦德救了我,带我走出森林,正好韩毅也把东西偷了出来。”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偷了东西就离开基地。却没有想到,韦德救了我,而他的计划也败露了。奶奶抓了他,一直关着他,没有为难他。” “等我的伤养好后,奶奶就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她说,这是我的错,我挨了一枪,也是让我长长记性,不要轻易信任别人。她要求我亲手杀死韩毅,这样我才能更加记住这次惨痛的教训。” “你杀了他吗?”时念问道。 沈弈摇头:“我没有。我问他后悔背叛我吗,我本以为他有几分骨气,不会向我求饶。 哪里会想到,他十分可怜的求我饶过他,说他再也不敢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不是我认识的韩毅,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做出最丑陋的样子。可笑的是,我竟然瞎了眼睛,一直认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跟他说,他是我最得意的右手,如今他背叛了我,看在他多次救我的份上,我不会杀他,但我会折断他的右手,让他无法再做我的右手。 可是我终究心软没有那么对他,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愤恨。我没有杀他,可是我奶奶一枪打中他的胸口,要了他的命。” “她跟我说,韩毅不能留,留着是一个很大的祸患。果然被她说中了,如今他还活着,而他活着回来,真的找我报仇了。” “韩毅就是林辰是吗?”时念不解地问,“他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会活过来?” 沈弈也很疑惑:“当时他被打中后,他们就把他丢进了海里,那样的情况下,就算他没死也不会活命。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还是活着的。” “也许他被人救了。” 沈弈点头,“被你们的院长救了,而且做了他的干儿子。他一开始就在计划,肯定也想过事情败露,他被杀死的情况。说不定,岛上有他的人,在他被丢进海里后,就救了他……” 沈弈说到这里,神色立刻变得阴鸷。 “早知道,我就心狠一点,彻底杀死他才对!” 不然,小沈殊也不会被他抓走了。 时念却是担忧另外一件事情:“如此看来,韩毅……不对,是林辰,他应该很恨你,一定会折磨你才对!不行,你不能去拉斯维加斯,那里肯定很危险!” 一头伏鸷多年的猛兽,当他寻到机会进攻的时候,他一定会一口咬死他的猎物,决不让他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时念的心,慌乱地跳着。 沈弈去了,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沈弈,你别去,千万别去!”时念用力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说。 男人深深看着她,把她抱进怀里,柔声道:“别怕,他想要我的命,没有那么容易。再说,小沈殊在他的手上,我不去,就是在让小沈殊送死,他还不到两岁。” 时念猛地抱紧他,恐惧地呜咽出声。 她该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沈弈去送死吗? 可是不让他去,就要看到小沈殊送死吗? 他们谁都不能出事,谁有了意外,都是在要她的命。 “我跟你一起去!”时念抬头,坚定地说,“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在你和小沈殊身边!” “时念,你不可以去。” “不,我要去!如果让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我会疯掉的。” 沈弈捧着她的脸,叹气道:“你去了,我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再说,如果我和小沈殊都回不来了,女儿还要靠你抚养长大。女儿那么小,你忍心离开他吗?” 时念猛地用手捂着嘴,痛哭出声。 沈弈如此直接的跟她说这番话,就说明他也没有任何把握活着回来。 明知道前方是死,可是还是要看着他去,她的心,就像是刀割一般痛。 “时念,我答应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努力活着,努力保护小沈殊。” 时念只是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男人轻抚她的后背,她过了好久才缓和过来。 “沈弈,如果这次你和小沈殊都能平安无事……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她睁着红肿的眼睛,哽咽地说。 男人眸光微闪,眼里同样有湿意。 “好,我答应你。” 这种日子,他也不想过了。 现在的他,不再有任何野心,他只希望这一生,能和家人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度过。 要是失去了他们,拥有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好了,早点休息吧。”男人拥着她躺下,伸手关掉台灯。 屋子里立刻黑暗下来,可悲伤却显得越来越清晰。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是时念睡不着。 她抱紧他的身子,脸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越发的痛。 伸出手,她缓缓抚摸他的五官,想要把他牢牢的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男人抓住她的手,翻身急切地,渴望地吻住她的唇瓣。 时念勾着他的脖子,也疯狂地回应他的吻。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欢爱了,所以两人都特别卖力,特别的珍惜。 再深情的缠绵,也有结束的时候。 天渐渐亮了。 沈弈去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时念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上。 两人都是一夜未眠。 时念补了妆,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沈弈刮了胡子,也看着很精神。 男人看她一眼,就打开柜子翻出一条裤子穿上。 他的手指在衬衣间寻找,时念上前替他挑了一件黑色衬衣,然后亲自帮他穿上。 她垂着头,默默地给他穿衣服,动作十分仔细。 沈弈张开双臂,也什么都不说,任由她给他穿。 时念从下往上,缓缓替他把扣子扣上,每一颗扣子,她都扣得很认真。 “我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天早上都能帮你扣纽扣……” 说着,她的眼里滴落一颗泪水,男人伸手轻轻接住。 他握紧掌心,感觉手心里的泪水,十分滚烫,几乎灼伤了他的心。 时念抬眸,深情地和他对视,“老公,你一定要答应我,你和小沈殊,都要活着回来。我会在家里等你们,永远等着你们。” 沈弈捧着她的脸,拇指眷恋地在她的肌肤上抚摸。 他低头温柔地吻住她,良久才放开。 “我答应你,我和小沈殊都会活着回来,老婆。” 时念扑进他的怀里,再次深深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她要永远记住,他身上的味道,因为这是她最喜欢,最爱的味道…… 沈弈也用力抱着她,嗅着属于她的香味。 “走吧,我下去给你煮碗面吃。”时念放开他,微笑地说。 沈弈也笑,两人牵着手一起下楼,像是一对热恋中难分难舍的男女。 站在厨房里,时念给沈弈下面条。 男人就在旁边炒菜,做荷包蛋。 很快,两碗面条做好了,沈弈把煎蛋放在碗里,两个煎蛋,都被做成了桃心。 围着小圆桌,两人都吃得很慢,好像只要一直不吃完,时间就不会过去一样。 沈弈的手机响了两次,他都没有接。 时念抬头微笑道:“接吧,估计他们等着急了。” “时念,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下面条吃。”沈弈深深地看着她。 “好。” 男人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的嘴唇,然后狠心的转身离开。 时念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 分离的时候,最痛苦了。 他不愿意回头,而她也不愿意相送,只有这样,才能多少减轻离别的痛苦。 “夫人,你怎么哭了?先生呢?需要做早饭吗?”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佣人的声音。 桌上放着两碗面,都没有吃完,都已经冷却了。 “他有事情,出门了。”时念垂眸低声回答她。 月嫂抱着女儿下来,笑问:“夫人,女儿饿了,是给他吃奶粉,还是喂母奶?” “把孩子给我吧。”时念抱着女儿,上了楼。 她不愿意把她的悲伤,显露在别人面前。 孩子吸着乳汁,吃得十分香甜。 时念望向遥远的天边,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女儿吃饱了,也尿了,可是时念毫无察觉。 湿湿的尿片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憋红了脸,哇哇大哭,时念缓慢低头,望着他,仍旧没有多大的反应。 月嫂听到女儿的哭声,进来见此,忙把孩子接过去。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有点不舒服,今天您帮忙照顾一下女儿吧。”时念低声说道。 月嫂担忧的看她一眼,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吧。” “对了,今天风大,您别抱着女儿出门吹风,我担心他感冒了。”时念又说。 其实,她是在间接阻止月嫂出门。 “放心吧,这么小的孩子我抱他出门做什么。今天就在家专门照顾他。” 时念微微一笑,也算是放心了。 就算月嫂要出门,外面的人也会拦截她,她不用担心什么。 只要这几天不出门,等危机解除了,就好了。 月嫂抱着女儿出去了,时念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着呆不动,一直坐了很久很久。 中午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袋水果走近别墅,被人拦截下来。 “今天夫人和少夫人都不见客,你有事改天再来吧!”拦截她的男子,是组织里的成员装扮的沈家佣人。 妇人笑道:“我是这里月嫂的朋友,我来给她送尿布。” 男子说道:“今天家里没人,你改天再来。” “你在说什么笑,我刚刚才给月嫂打了电话,她说她在家里,这会怎么就没人了。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柳岩来了,是送尿布的。” 男子的态度仍旧很坚决:“快走,今天主人不见客,你赖在这里也没用!” 刘艳有些为难,“可是小少爷需要立刻用啊,那我打个电话吧!” 她拿出手机,拨通月嫂的电话。 月嫂接到她的电话,感到很惊讶。 “你不是说要我做的尿布吗?我现在在门口,你要不要了?” “你等一下,我请示一下夫人。” 月嫂站在门口,又想到时念今天心情不太好,便自己做了主,反正这件事前几天已经和时念说了,她一定会同意的。 刘艳得到月嫂的准许后,满意地挂了电话,她把月嫂的话转达给守门的,可是守门的非要检查她的包包,不给检查就不让她进去。 “你以为你是警察啊!还想搜身吗?!” “你只要打开包包让我看一眼就行了,我是担心你携带伤人的武器,万一你不小心弄伤了主人怎么办?” “你是怀疑我会伤害他们吗?” “我只是担心你身上携带有武器,我们是例行公事。” “你……”刘艳气得咬牙切齿,她垂眸,掩盖眼里的一丝情绪,拉开包包道:“你要看,就看吧!” 包包里除了一些尿布和常用的东西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守门人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水果袋上。 杜夫人冷笑:“你是担心我用水果伤害他们?” “……” 月嫂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刘艳,“尿布呢?” “你就要你的尿布!!”刘艳将尿布放在了桌子上,“在这里呢!” 随后又道:“对了,这是我路过一个水果摊,卖水果的老板向我推荐的水果,这种苹果很好吃,我就给你们带了一些。” “你太客气了。” 月嫂笑了笑,把水果拿去厨房。 刘艳看了看楼上,笑问:“这家主人没有在家吗?” “沈先生出门了。” “听说这里的女主人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不是?抱下来给我看看吧,一定特别俊俏。” 月嫂哪里有这个权利,只是笑道:“孩子睡着了。” “这样啊……”刘艳的语气里,有点点遗憾。 坐了一会,她起身道:“我也该走了,家里还有点事情。” 月嫂闻言也不留了,毕竟不是自己里,虞氏把她送到门口,目送她离开。 刘艳快走了几步,随后坐进了一辆豪车里,车子缓缓启动,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还站在门口的月嫂,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拨打了一个电话,“林辰先生,您吩咐的我都做好了,钱什么时候到……” —— 沈弈走上专机,就给时念打了一个电话。 手机才响两声,便被人快速接通。 “喂!”时念的声音有些紧张,她忙问:“你现在到哪了?” 沈弈靠着椅背,笑道:“刚刚安排了一些事情,现在才上飞机。时念,这几天你们都不要出门,除非韦德亲自去接你们。对了,有人来,都不要让他进门,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时念用力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进来。还有,你要小心一点……” “我会的。飞机要起飞了,就这样吧,我挂了。要是打不通我的电话,你就给韦德电话。” “好。” “那我挂了。”沈弈不舍地说。 越是通电话,他会越舍不得离开。 时念眷恋地听着他的声音,微微点头:“好……” 挂了电话,时念一起身,魅影突然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吓了一跳,魅影却表情淡淡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有事吗?” 这个人,还真是影子了。 他隐藏的时候,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突然出现的时候,也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刚刚沈先生是不是跟你说,不要让人进宅子里?” “是啊。”她正要去通知守门的人,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魅影微皱眉头:“先前已经有人进来了。” “谁?!”时念脸色微变。 “是个女的,好像是月嫂的朋友,叫刘艳。” 时念突然想起尿布的事情。 “她带了水果来,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魅影平静地说。 时念愣了愣,她还没有做出反应,魅影神色微凛,一把拉着她就往外面冲。 “那水果有问题!去把孩子抱上!”他严肃地对她说。 时念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不过她什么都没有问,立刻跑进女儿的房间,从月嫂手中夺过孩子。 “快跟我走!”她叫上月嫂,跑出房间,外面没有魅影的影子。 时念突然觉得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轰——” 猛地,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整个别墅都晃了晃,还有浓浓的黄色烟雾,从厨房里弥漫出来。 是什么东西,在厨房里爆炸了。 有人发出一声尖叫:“是天然气爆炸了吗?!” 魅影的声音乍然响起:“是毒气!全部都屏住呼吸,立刻离开别墅!”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慌乱了。 每个人都捂着嘴,争先恐后的跑出客厅。 时念扶着墙壁稳住身体,一只手紧紧抱着女儿。 她忙用手捂着女儿的口鼻,暂时不让他呼吸。 “夫人,我们也快走吧!”月嫂捂着嘴,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跑了。 时念刚跑了两步,魅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手臂勾着她的腰,低声道:“得罪了!” 他抱着她,迅速冲下楼,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客厅。 大门已经被人打开,很多佣人都跑得远远的。 魅影他们面前停下,月嫂忙担忧地问:“夫人,你和孩子没事吧?!” 时念放开手,女儿因为不能呼吸,整个小脸都憋得通红,正在哇哇大哭。 “我们没事。” 魅影的耳朵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有危险!” 他刚一说完,就有一批人黑衣人冲上来,手中握着冲锋枪,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所有的佣人都被吓得抱成一团,这样的场面,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 沈弈暗中安排的人手,也拔出手枪,和他们对峙。 时念抱紧女儿,往魅影身边靠了靠。 魅影扫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们中计了,他们故意用毒气,就是想把我们逼出来。” 时念也知道他们中计了。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杀死我们吗?”她问。 “不知道。” 正在这时,对方的人马让开一条道,一个戴着帽子,身材高大挺拔,容貌英俊的男人缓缓走出来。 时念看到那个男人,顿时感觉他很冷。 他的眼神十分冰冷,像是毒蛇的眼睛,恶毒又不带半点感情,看得人心里发毛。 “念念,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林辰的声音变了,不像是以前那样温润。 时念眯了眯眼,“小沈殊在哪里?你把他叫出来。” 林辰冷笑了两声,看向魅影:“魅影,好久不见。听说你做了沈弈的影子,真是没想到,最有本事的你,居然甘愿屈下,做他的影子。” 魅影淡淡道:“我也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哈哈……”男人听了他的话,放声大笑,“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可惜啊,我还好好的活着。” 时念忽然紧皱眉头,对魅影低声道:“他不是让沈弈去拉斯维加斯吗?!为什么他在这里?” 魅影沉吟道:“中计了,他的目的不是沈弈……”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女儿的身上。 时念吓得脸色发白,她紧紧抱着孩子,生怕被人给抢走了。 女儿似乎也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此刻十分乖巧,都不再哭了。 林辰又是哈哈一笑,他赞赏地鼓掌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目的暂时不是沈弈。而是……” 他抬手一指,指着女儿道:“他!” 时念抿着唇:“休想!” 林辰目光一冷,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勾唇冷笑道:“休想?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极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原来的那个林辰,现在的这个男人,很不简单,十分危险! 魅影上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淡淡地问,“我是该称呼你韩毅,还是该叫你林辰?” “魏速才是我的本名。” “你真是善于伪装。”没想到他伪装得那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让他们看出来。 林辰微微一笑,自动把他的话当成赞赏。 魅影没有情绪道:“林辰,今天你要带走女儿可以,但你得先打败我。如果你不能打败我,就不能带走女儿。你的人虽然很多,不过我们这里的人也不少,真要拼起来,大家都讨不到好处。” 当年,林辰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多年,魅影一直在不断的训练。他很有自信,能够打败林辰。 就算没有自信,也得拼一拼,此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辰含笑道:“我知道你对你的功夫很自信,不过,你确定能打败我吗?” 魅影没有说话。 林辰摘下右手上的白色手套,露出一只银色的,机械的手。 每个人看到他的手,都吃惊地睁大眼睛。 他的手,就像是电视里机器人的手,跟人的很相似,而且每个手指头都会动,也有关节。 林辰活动一下手指,危险地眯起眼睛:“我为了造这条手臂,不惜自断手臂,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它近乎完美。布局几年,现在,该是我讨回一切的时候了。” 这个男人真可怕。 只是为了报仇,居然就能隐忍这么多年。 时念的心里,越发为沈弈担忧。 林辰准备了这么多,肯定很不好对付。 魅影又问:“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没有死。” 林辰指了指右边的胸口,带着几分得意劲,淡淡笑道:“因为,我的心脏长在这里。” “怪不得。” “是啊,你们都没有想到,我的心脏会长在这里吧。哈哈,轩辕冰那个老不死的。 她没有杀死我,这是老天不想收我的命。而她也说对了,如果我活着,一定会成为沈弈最大的隐患。哈哈,结果,我真的还活着,而且我是真的要沈弈生不如死!” 林辰又缓缓笑道:“魅影,我恨的人是沈弈,跟你们其他人没有关系。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来投靠我如何?你跟在沈弈身边,只能做他的影子,但你跟了我,我一定会让你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让你不再屈居人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投靠我?” “跟了你就不再屈居人下?”魅影扬了扬眉,“难道你要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吗?” 他淡淡地说,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发笑。 林辰神色微恼,随即又好脾气的笑道:“魅影,你应该知道,今时今日,沈弈不再是我的对手。你跟了他,只会是死路一条,跟了我,你就不用为他卖命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逼我为他卖命。林辰,我为沈弈做事,不是因为我是他的手下,而是因为我是他的朋友。沈弈当年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背叛了他,你这种人,应该永远都不懂朋友的含义。”魅影淡淡讽刺道。 林辰的脸色,再也无法淡定了。 他薄唇紧抿,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朋友?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朋友,有的只是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目的是轩辕家的宝藏和绝学,只有得到这两样东西,我才能掌控一切,才能成为人上人!而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人小瞧我!哼,也只有你们那种人,才把一文不值的朋友关系,当成最珍贵的东西!它在我的眼里,却跟垃圾没有两样,一文不值!” 时念冷冷看着他,在心里冷笑。 林辰这种人,估计一辈子都活得不开心吧。 因为他的人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追求权力。 除了权力,他却苍白得什么都没有了…… 魅影没有跟他争论,他不屑跟他争论,他就不会说话。 林辰自然知道魅影的性格,看他不语,就知道他在鄙视他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充满戾气的弧度,锐利冰冷的目光,直直和魅影对视。 “魅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那小子交给我,然后投靠我,我给你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魅影难得勾唇冷笑道:“你废话这么多,是害怕打不过我吗?林辰,你这种人,比狗还不如,跟着你,我情愿跟着一条狗!” 把一个权利至上的人比作狗,并诋毁他。 认为他还不如一条狗,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林辰的脸色变得阴鸷扭曲,十分恐怖。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魅影上前几步道:“来吧,你要带走他们,先打败我再说!” 两人冷冷对视,周围的空气,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陈妈挡在女儿面前,她和时念两个,把孩子护得严密结实,好像谁要带走女儿,就必须从她们两个的尸体上走过去一样。 风,平地而起。 魅影突然出招,快狠准地朝着林辰攻去。 林辰扔掉手套,也迅速朝着他攻击,两人的速度非常快,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他们的功夫也让人惊叹。 看到他们的身手才让人相信,原来中国功夫,真的很厉害,并不是夸大其词,也不是子虚乌有。 时念他们看得很紧张,也不知道谁占上风。 突然,魅影被狠狠打了一掌,他猛退好几米,闷闷地咳了几声,硬是把喉咙里的鲜血吞回肚子里。 林辰却轻轻松松地站着,他哈哈笑道:“魅影,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不要太要强,还是认输吧。” 魅影站直背脊,淡淡道:“你的功夫的确进步很快,已经到了神速的地步。” “我苦练十年,你以为,我是说笑的吗?魅影,不是我自夸,如今我的功夫,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和我抗衡了!”林辰狂妄地说。 他很享受这种第一的快感。 没有人能打败他,伤害他,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爽。 魅影弯唇嘲讽的笑:“你的功夫,恐怕是偷来的吧。当年你偷了藏宝图和武功秘籍,我就不信,你没有翻开看过。” 林辰赞赏地鼓掌:“你说对了,我的确翻开看过。你还记得吧,我的记忆很好,可以过目不忘,我第一时间就记下了武功秘籍里写的内容。也多亏只有一页纸,要是内容太多了,或许我会记错也说不定。” 魅影凝眉道:“你把上面的功夫都学成了?!” 林辰非常得意地点头,“都学成了。轩辕家的人都悟不出来的道理,我都悟出来了。那可真是一个珍宝,比藏宝图还要珍贵。不过真是可惜,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悟出来!” 魅影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对时念道:“一会我让他们带你们杀出去,我拖住他,你们尽力逃跑!” 他们都不是林辰的对手,这样打下去,只能是他们吃亏。 时念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只是轻应一声。 他们留下来,只会拖累魅影,还不如逃走,也许大家都有一线生机。 魅影看向林辰,说道:“林辰,你的口气不要太狂妄了,等你先打败我再说!” 他迅速冲上去,同时大喝一声:“快走!” 时念转身,头也不回地逃跑。 组织里的成员,也反应迅速地朝着对方开枪,并严密地保护他们。 枪声一片,尖叫声一片。 场面十分混乱。 林辰看出魅影的目的,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阴冷地笑:“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就能拖住我吗?” 魅影吐出一口血,镇定道:“能不能,试一试就知道了。” “不自量力的东西!”林辰不再和他周旋,他目光阴狠,伸出冰冷坚硬的右手,快如闪电地朝着他抓去。 魅影闪躲不及,被他一把抓住左边的肩膀。 林辰机械的手指里,自动伸出尖锐的利爪,狠狠刺进魅影的血肉里! 他闷哼一声,用力抓住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拔出来。 林辰左手出击,凶狠地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立刻打断了他的两根肋骨! 魅影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林辰快速踢开他,避免了被血喷溅。 魅影重重倒在地上,时念回头看一眼,见此,瞳孔猛地扩大。 他是组织的第一高手…… 是一个完美无人能敌的影子高手…… 可如今,他被林辰打成重伤,毫无还手之力。 由此可见,林辰的功夫有多厉害。 难道说,这一次,他们一家人,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时念抱紧孩子,心里闪过一丝决绝。 如果真的要死,全家人一起死掉也好,起码在地下,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看到越跑越远的几个人,林辰冷冷一笑。 他突然飞身而起,脚尖点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借力朝着他们飞去。 几个腾跃,他翻身落在他们面前。 组织的成员立刻朝着他开枪,他犹如鬼魅般闪躲,出手如闪电,几下就把他们打到在地,并夺了他们手中的枪。 时念骇然地盯着他,一把黑漆漆的手枪突然对准她的脑门。 林辰淡淡慵懒地笑:“都别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林辰刚一围攻沈家宅院的时候,韦德那边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 他带着人赶去,现场早就没有林辰的影子了。 而时念他们,也被带走了。 韦德低咒一声,他正要联系沈弈,林辰却拨通他的电话。 他立马接通,那头传来林辰不可一世的声音:“通知沈弈赶来,如果他不想让他的妻儿,一个小时候,让他立刻赶到……” 林辰说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韦德一边安排人手去地点埋伏,一边联系沈弈。 因为沈弈在飞机上,就没有开机。 不过飞机上有通讯器,自然能找到他。 沈弈听了韦德说的情况,猛地握紧拳头,浑身紧绷。 韦德冷声道:“我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的是抓走时念。” 沈弈压下心里的愤怒,冷静下来,对他说:“既然他人在叶城,就按照原计划进行!这一次,我要让他有来无回!” “等等,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明知道叶城是我们的地盘,为什么还敢来?除非他有准备,或者他很有自信对付我们。沈弈,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辰肯定有什么计划和阴谋!” 沈弈森冷笑道,“不管他有什么计划,我都不会放过他!” “再说,他能有什么计划,他的计划,无非就是用我在乎的人威胁我!那边就先拜托你了,我立刻赶回去!” “嗯,你放心。”韦德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沈弈也挂了电话,他立刻让飞机掉头,赶回叶城。 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林辰抓了时念,就让人用绳子把他们吊起来。 他们被吊在空中,感觉十分难受。 时念望向旁边的魅影,关心地问道:“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魅影摇头:“我没事。” “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 “不用说对不起。”魅影惜字如金,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辰站在二楼,有人给他准备好了一把椅子,他闲适地坐着,怀里抱着女儿。 时念担忧地看过去,心里很恐惧,不知道林辰打算如何对付女儿。 半晌后,她沉吟着开口,“林辰,你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不认识了?我当初接近你,不过是以为沈弈喜欢你,会把藏宝图给你,可是我想错了,他根本不喜欢你。”林辰冷笑。 林辰说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垂眸看着襁褓里的女儿,冰凉坚硬的机械手,缓缓抚摸在女儿的小脸上,然后是他脆弱的脖子上。 女儿感觉很不舒服,扁了扁嘴,哇哇大哭起来。 时念忙惊慌地大叫:“住手!你别伤害他,他那么小,你要下手,就冲着我来好了!” 林辰勾唇淡淡地笑,“放心,你们一家人,今天就会下地狱。到时候,你们可以在下面,继续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时念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他的目的,果然是要杀死他们。 今天,真的在劫难逃吗? 时念紧紧咬着唇,鼓起勇气道:“既然如此,你让我看看小沈殊,他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林辰轻轻挥手,小沈殊被人用枪指着带出来。 看到他,时念突然就激动了,“小沈殊!” 听到她的声音,小沈殊猛地抬头,看到被吊着的妈妈,他就想冲过去。 “妈妈!” 身后的人抓住他的胳膊,枪用力指在他的头上。 “放开我!”小沈殊使出吃奶的劲,时念忙说:“小沈殊,别激怒他们!” 小沈殊立刻停止挣扎,他望着时念,眼眶顿时就红了。 他刚两岁,可是像是什么都明白一样,非常的镇定。 这个时候就要感叹沈弈基因的强大了。 女儿仿佛也感觉到他们的悲伤,一直哇哇哭个不停。 沈殊突然转过后,软软的道:“妹妹,不要哭,爸爸,会,救救……” 然而,女儿竟然奇迹般的停止了哭泣。 以后,他会有最好最亲密的伙伴。 他们会相亲相爱,永远都是一家人,直到爸爸妈妈去世了,他们也仍旧有彼此,会一直在一起。 是谁说过的,兄弟姐妹间的情谊,比父母和子女间的情谊还要来得深厚? 就是因为,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多。 也是因为,他们是同龄人,他们可以成为最好最亲密的伙伴,不用担心被背叛,也不用担心对方会离开自己。 间汉族那个,时念很开心。 她更加庆幸,当初坚持生下女儿。 只是,他们一家人,能逃过今天的劫难吗? 女儿的哭声,听在林辰的耳朵里,却十分刺耳。 他用机械手一把将女儿抓起来,举出栏杆,举在空中。 “你再哭,我就把你丢下去!”他危险地眯着眼睛,阴冷地说。 时念吓得肝胆俱裂,“林辰,你要做什么?!” 时念大叫:“他才两个月,什么都听不懂,你威胁他不起作用!林辰,你别伤害他,你不是要用他威胁沈弈吗?你伤害了他,如何威胁沈弈?” 林辰勾唇,手缓缓收回去:“你说的没错。好戏还没有开始,我迟点杀死这小子也行。” 他把女儿随手往身边一丢,站在他旁边的手下,立刻接住他。 时念惊呼一声,心又很快落下来。 林辰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魔鬼。 她知道,他对女儿,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老板,沈弈来了!”一个手下跑进来,恭敬地对他说。 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林辰勾起嘴角:“他终于来了。” 时念紧紧盯着门口,看到沈弈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走进来。 他还穿着早上她亲手帮他穿上的黑色衬衣。 只是才分隔几个小时而已,可她却觉得,两人好像分离了好几年。 再次看到他,她才知道,她对他的思念,是如此之深。 沈弈从容地走进来,就他一个人,身边没有带其他人。 林辰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因为他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沈弈走进来,他的视线在里面扫视一圈,就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目光和时念接触的时候,两人都深深地看着彼此,只是短暂的一眼,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关心和思念。 强制让自己移开目光,沈弈冷冷看向林辰,冷淡道:“林辰,你要对付的人是我,放了他们,我任由你处置。” “哈哈……” 林辰大笑出声,声音同样很冰冷:“沈弈,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还有放过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吗?”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恩怨,我劝你不要牵扯太多!”沈弈淡淡警告他。 林辰勾唇,不以为意一笑:“我偏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你能把我怎么着?沈弈,现在你的软肋,全都被捏在我的手里。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他看一眼旁边的女儿,淡笑道:“你这个小儿子,才两个月大吧。他什么都不懂,死了,应该也没有什么怨恨。你要是认为我下不了手,我可以先拿他开刀,让他死在你面前,也好让你知道,现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而你,只有听从的份。” 他话音一落,抱着女儿的男子把女儿举过栏杆,随时等待命令。 只要林辰一声令下,他就会把女儿狠狠的摔下去。 “你敢!”沈弈冷喝一声,不怒自威。 “林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若是想亲手杀死我,就放马过来!” 林辰笑着摇头:“亲手杀死你,那多没意思。好戏才开始,我当然是看足了戏,才过瘾。” 他抬起他的右手,看着这只冰凉的机械手,他的眼里闪过疯狂的痛恨。 “沈弈,你当初就应该杀死我。因为你,我自己毁了我的一条胳膊,我痛苦的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沈弈冷笑:“我也很后悔,当初没有杀死你!” “哈哈……可惜啊,我命大,老天爷不收我。但是你的命,和这些人的命,就没有那么大了。沈弈,我会杀光你的全家,让你们沈家,从此断子绝孙!” 沈弈走到中央,淡淡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辰转身坐下,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看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早点成全你。我为了今天的好戏,可是准备了很久,怎么样,来比试一场如何?” 沈弈优雅地挽起衬衣的袖子,淡淡道:“你跟我比试吗?那就来吧。” 魅影突然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已经学会了轩辕家祖传的绝学。” 沈弈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看到魅影也被抓到的时候,他就怀疑林辰身边有高手。 却没有想到,高手就是他。 而他还学会了轩辕家祖传的绝学,这的确让他感到很吃惊。 林辰得意的笑道:“你没有想到吧,当初我会把内容背下来,现在还练成了一身不凡的功夫。沈弈,你要跟我打,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沈弈无所谓地浅笑:“就算不是你的对手,你要跟我打,我也必须跟你打,你说是不是?” “嗯,是这样的。不过,今天要和你比试的人不是我,是其他人。再说,你完全是我的手下败将,跟你比试,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是谁要跟我比试,请他出来吧。” 林辰起身,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为了让他和你比试,也为了看今天这场戏,特地让人训练了他一年多。虽然他的本事不如你,但足够和你过招了。” 沈弈微皱眉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林辰冷笑,手突然一松,女儿顿时就掉下去了! “啊——”时念发出惊恐的尖叫,人几乎都崩溃了。 沈弈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想要接住孩子,可是他的距离太远了,不管他如何拼命,都无法接住他…… 眼看着女儿就要掉在地上。 在千钧一发之际,站在楼下的一个手下,突然出手接住女儿。 沈弈的身子,重重扑倒在地上,尽管姿势很屈辱,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狼狈。 时念的头晕了晕,差点昏倒。 组织里的其他人,纷纷都变了脸色,每个人的表情,都惊骇万分。 就连一向淡定没有表情的魅影,也脸色微变。 林辰欣赏着他们的痛苦,感觉十分畅快。 “哈哈……哈哈……”他痛快地大笑,笑声听着非常刺耳。 接住女儿的男子,快速上楼,重新把女儿还给他。 女儿估计也被吓到了。 一张粉嫩的小脸,有几分铁青和苍白,他握紧小拳头,抿着唇,连哭都不会了。 沈弈猛地站起来,漆黑的目光定定地看向小沈殊:“来,跟我打!小沈殊,你要记住,这一刻,我不是你的爸爸,是你的对手,你的仇人,你千万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爸爸……”小沈殊立刻红了眼眶,眼里滑落两行泪水。 “乖,别哭。”沈弈轻柔地跟他说。 小沈殊哭泣着摇头,不说话。 “你跪下让我们打开心了,我就放你们离开,不然……” 沈弈知道,如果不听,林辰一定会摔死女儿。 就算女儿死了,他的手上还有沈殊…… 他一样可以用他们的性命威胁他们。 沈弈无法选择,慢慢的跪了下去。 时念哭泣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沈弈一直站着任由林辰的人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他紧抿薄唇,把喉咙里的鲜血吞回肚子,又缓缓站起来。 “再来!”他坚定地说。 “啊——”林辰的人大叫一声,奔过去,两个拳头,接连打在他的肚子上,一连打了几十拳,沈弈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 “爸爸!”小沈殊在林辰身边,见此,哭得失声力竭。 时念的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她的口腔里,也有腥甜的血腥味。 她眼睁睁看着沈弈受折磨,她的心,就像有人拿着刀,在狠狠一刀一刀的刺,难受得她想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们呢? 林辰双手放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看得津津有味。 “不要停,继续!”他意犹未尽地说,好像他正在欣赏一出非常精彩的表演,而表演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突然中断了,让他不爽了一样。 “继续……”沈弈用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鲜血,没事的看着沈殊和时念笑道:“只是吐了一点血,身体没事。” 时念在流泪,沈殊在流泪。 沈弈抬眸,对上林辰含笑的眼眸,淡淡道:“我不会轻易死掉,我们一家人,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定,小沈殊的心里有了一点希望。 他们一家人,真的能活着离开吗? 可是,再打下去,爸爸会被打死的。 “来吧!”沈弈站直背脊,小沈殊忽然觉得他的形象好高大,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有他爸爸伟大了。 时念的心,顿时碎得四分五裂,再也拼凑不完全了。 “够了,停下来!”她失声力竭的大叫。 “不要再打了,要死就一起死吧!沈弈,我们不要再受到他的威胁了,我们全家一起去死,就算到了地下,也可以在一起!” 沈弈睁着空洞的眼睛,身子在微微抽搐,他的手指动了动,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魅影和组织里的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沉痛的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啪,啪!”林辰鼓掌,淡笑道:“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家人啊,看到你们如此痛苦,我的心……真是痛快!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时念愤恨地瞪向他,讥讽道:“怎么,你是羡慕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了?林辰,恐怕你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这种感情吧。你这种人,活得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你的世界,有一丁点感情吗?你的世界一片空白,你这辈子,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林辰猛地收敛嘴角的笑意,脸色阴沉,面孔扭曲。 他锐利阴冷的目光射向时念,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 举起手枪,他对准捆在时念身上的绳子,轻轻笑道:“知道我这一枪下去,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时念他们被吊在高高的空中,离地面至少有七八米高。 如果从上面摔下来,人不残也死。 时念一点都不害怕,她冷冷道:“无非就是一个死字!你以为我怕死吗?我看,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种人才最怕死。你怕死,就别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怕死!” 她的话,正好说中了林辰心里的想法。 他就是一个最怕死的人,所以他也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怕死。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森冷道:“既然你不怕死,那好,我就送你一程!” “住手——”沈弈突然站起来,冷冷出声。 他握紧拳头,漆黑的眼里冰冷一片,没有一丝温度。 “林辰,你的目的就是报复我。既然你想折磨我,就最好别伤害他们。你留着他们的命,可以继续折磨我,如果你杀了他们,我一定不会再受你的威胁,那你的报复岂不是没有任何乐趣了?” 林辰玩味地勾起嘴角:“你说的没错,我的目的就是报复你。不过我认为,让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这应该就是对你最大的报复了。沈弈,等我把他们全部杀死,让你痛不欲生的时候,我再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你!” 他阴冷地说,手中的枪,仍旧对准时念上方的绳子。 沈弈紧张地握紧拳头,额上都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林辰的枪法百发百中,不管有多细微的差距,他都能射中。 所以,他打断绳子,简直易如反掌。 外面,韦德和陶桦他们通过沈弈身上的窃听器,听到里面的谈话,都不禁紧张起来。 他们的人,正在挖地道,就算速度很快,这会也来不及救时念他们。 “现在该怎么办?”韦德沉声问道。 陶桦起身,勾唇冷笑:“我进去!” “你行吗?” “总要试一试,一会我冲进去放烟雾弹,你们速度快点,把所有人都救下来。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动作慢了,或许就会有伤亡。” 韦德点头,“好,那你去吧。” 林辰在沈弈阴森的目光中,眼神一凛,突然扣动扳机。 “嘭——” 枪声响起,沈弈也做好了奔过去接住时念的准备。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时念的身子在空中用力晃荡了一下,林辰的子弹,打偏了! 就在林辰对她举起枪的时候,时念就已经卯足劲,做好了用力晃动身体的准备。 幸好她避开得及时,子弹才没有打中绳子。 沈弈见此,猛然松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其他人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时念的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要是再来第二次,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力气避开。 林辰一枪没有打中,突然就愤怒了! 这是对他的侮辱,对他枪法和本事的极大侮辱! 他冷笑,手臂往下移动,对准时念的身体。 她的身体,比绳子这个目标要大多了。 “这一次,我看你如何避开。”他冷淡地说。 沈弈冲着他厉吼:“林辰,你有本事就冲着我开枪!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开枪,你还算什么男人!” 林辰哈哈笑道:“沈弈,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今天我的目的就是杀死所有你关心的人,我要让你痛不欲生,让你生不如死!”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轰——”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 伴随着爆炸声,还有摩托车引擎的呜呜声。 同时,还有把守在外面的人的大叫声。 林辰脸色微变,知道有人来了。 不过他很自信,就算有人来了,他也能够对付他,让他有来无回。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陶桦就开着摩托车一个帅气的腾跃,凶猛地冲进废弃的工厂里。 林辰这边的立刻人调转枪头,正要对他开枪,他突然扔出一个东西。 有人大叫一声,“是炸弹!” “轰——”东西爆炸,顿时浓烟滚滚,完全遮挡了视线。 陶桦冷然笑道:“老子送给你们的不是炸弹,是垂泪弹,让你们流泪不止,熏瞎你们的眼睛!” “咳咳……”被浓烟呛住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果不然,每个人都感觉眼睛像是被浓烟熏过一样,睁不开,还不停的流泪,难受得要死。 陶桦戴着特制的眼镜,不光有防浓烟的效果,还有可视红外线的效果。 他丢开摩托车,跑到沈弈身边,把眼镜扔给他,“戴着!” 沈弈凭感觉接住,他立刻戴上眼镜,又接过陶桦扔来的手枪。 而外面,韦德带领的人马,也戴着眼镜冲进来。 因为他们能看到对方,对方看不到他们,所以他们一进来,就大开杀戒,并同时解救人质。 沈弈一把抓住小沈殊的胳膊,提起他,把他扔给一个手下,“带他走!” 然后他就朝时念他们跑去。 林辰早在垂泪弹爆炸的时候,就转移了所站的位置,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他闭着眼睛,耳朵微动,光听声音也能知道其他人的动静。 “全部砍断绳子!”他突然下达命令。 把守在绳子旁的几个手下,握着匕首,就要砍断绳子,沈弈目光一寒,一连发射三发子弹,同时射中三个人! 他跑过去先去解开捆着时念的绳子,然后用力拉着绳子,一点一点的把时念放下来。 时念紧紧闭着眼睛,感觉身体在慢慢往下移动。 “哇哇——”在这混乱的枪声中,她突然听到女儿的哭声。 不光她听到了,林辰和沈弈也听到了…… 身子一着地,沈弈就上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还有女儿!”时念忙说。 男人沉声道:“我会救他,你快走。” 他把时念交给一个手下,就朝着楼上跑去。 而他们解救人质的时间,只用了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 沈弈悄无声息的上楼,林辰耳朵微动,还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在一个拐角处,他突然现身。 沈弈看到他,立刻举起手枪,而林辰,也在同一时刻举起手枪对准他。 只是,林辰的机械手上,正抓着女儿的衣服,把女儿拎在空中。 他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可他仍旧能清晰的感觉到沈弈的所在。 “沈弈,你说,在你开枪的时候,我会不会把你的儿子甩出去?”他冷笑地问。 沈弈也冷冷地说:“那你不妨试一试,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那我们就比一比!” 林辰冷笑,左手突然朝着沈弈开枪,右手同时把女儿扔出去。 而沈弈也在同一时刻右手开枪,左手朝着女儿掷出一把匕首—— 子弹划破空气,呼啸而去—— “轰——”两颗子弹在空中正巧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同一时刻,沈弈扔出的匕首,准确地插过女儿的衣服,当的一声险险钉在墙壁上,将女儿挂在空中。 他顾不了其他,从二楼突然跳下去,朝着女儿奔去。 匕首随时都会掉下去,如果女儿摔在地上,一定会没命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匕首突然松动,女儿的身子直直下坠。 同时,身后的林辰,凭着感觉用枪对准他的后背…… 沈弈知道身后有危险,可他不能躲开,如果他躲开了,女儿就会没命。 他的脚步没有一刻停留,尖锐的子弹声音,也离他越来越近。 他的手刚接住掉下来的女儿,子弹也同时射中他的身体! “嗯……”男人闷哼一声,随即抱着女儿就地翻滚,躲开林辰接连发射的子弹。 “快走,这里我来应付!”韦德扶起他,冷静地说。 “谢了!”沈弈抱着女儿跑出大门,林辰也知道该是他们撤退的时候了。 “撤!”他扔下一枚小小的手榴弹,韦德他们立刻避开。 爆炸声响起,等他们再次看去,林辰已经没了踪影。 那个男人的功夫太厉害了,就算看不见东西,他也能行动自如,这让韦德恨得咬牙切齿。 “追!别让他跑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对付他,一定不能放虎归山。 他们从工厂的后门追出去,就看到林辰他们已经上了直升机。 没了垂泪弹的作用,他的眼睛能看到东西,枪法就更是百发百中。 他握着冲锋枪,朝着他们疯狂射击。 韦德他们连连躲避,还是有些人被枪射中。 等枪声停止的时候,直升机已经飞到了空中,很快就飞走了。 “shit!”韦德低咒一声,拿出电话通知属下乘胜追击,不过他也知道,能追上林辰的机会十分渺茫。 再说,这里是叶城,不是荒郊野外、深山老林。 就算追上了,他们也不敢发射武器,否则就会给整个城市,造成不小的影响。 到时候,也会引来军队,这对彼此都不利。 沈弈抱着女儿冲出去,候在外面的时念看到他出来,立马奔上去,紧紧抱住他,也抱住女儿。 小沈殊也冲过来,在下面紧紧抱住他的腿,好像他稍有放松,爸爸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没事了……”沈弈含笑,轻柔地对他们说。 时念抬头,沈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全部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傻住了! “爸爸,爸爸?!”小沈殊震撼地大叫。 时念回过神,看到沈弈苍白如纸的脸色,他的身子朝着她倒来,靠着她软软倒下。 “沈弈!”时念尖叫。 陶桦奔过来检查他的身体,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子弹从后面射中他的身体,直接……射中了他的心脏!” 时念接住沈弈的身子,心里大痛,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 “现在该怎么办?陶桦,你快点救救他,求求你,快点救救他!”时念已经六神无主了,她用力抓住陶桦的衣袖,把他当成救世主,不断地哀求他。 小沈殊也哭泣着求他:“陶叔叔,你快点救救我爸爸,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 陶桦抱起沈弈,朝着车子跑去,“赶快回去,或许还能救活他!” 时念抱着女儿,刚走了一步,人就差点摔倒。 有组织的成员过来扶住她,并把女儿接过去。 时念跌跌撞撞的跟着上车,幸好他们在车里准备了一些急救的东西,陶桦找出氧气罩,罩在沈弈的脸上。 他们这辆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去医院,时念紧紧握着沈弈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陶桦给他做应急措施,沈弈原本模糊不清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他看到时念哭泣的脸,很想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别……哭……”他发出虚弱的声音。 时念擦掉眼泪,哽咽道:“沈弈,你答应过我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你不能说不算话……” 男人悲伤地望着她。 这一次,他恐怕要食言了。 “时念……对不起……” 时念慌乱地摇头,“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对我承诺,你会好好活着,你不会离开我!” 沈弈握住她的手,痛苦地说道:“时念,你听我说。你要好好活着,我走了……你还有小沈殊,女儿……他们没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 “不!”时念痛苦出声,“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沈弈,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你要是走了,我绝不独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天涯海角,天堂地狱,我都不会离开你!” “时念……”沈弈喉头滚动,眼里滑落一行泪水。 他深情地凝视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辈子能和你相爱……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时念紧咬嘴唇,泣不成声。 就算不愿意承认,但她也知道,沈弈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是真的要死了。 不是像以往的任何一次,有任何侥幸可言。 子弹打中他的心脏,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时念感觉心绝望得可怕,她握紧沈弈的手,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他生,她生! 他死,她也死! 不管他去哪里,他都别想甩掉她。 车子终于到了陶桦的医院,医院里的医生,早就接到陶桦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手术室。 时念忙对沈弈说:“沈弈,我们到医院了。你坚持住,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男人半睁着眼睛望着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而心电图上,正在显示他的心脏渐渐停止跳动。 陶桦神色冷凝,时念也惊恐地盯着心电图。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心电图就不再跳动了。 沈弈已经没了呼吸,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时念骇得脸色青白,陶桦也第一次慌了神。 “立刻准备手术!”他果断地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努力试一试,绝不轻易放弃。 沈弈很快被推进手术室里,时念守在外面。 “妈妈,你放心,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小沈殊握住时念的手,轻声地说。 可是他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时念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脑子里出现的,全是沈弈的音容笑貌。 他对她的好,历历在目。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她喜欢看到他明亮的眼睛,喜欢他微笑的样子,更喜欢他温柔地叫她时念。 他叫她时念的时候,好像她的名字是全世界最动听的名字,听着那么好听,百听不厌。 但是,她还有机会听他叫她时念吗? 还可以看他对她再次微笑吗? 沈弈,我们还能再一次牵手,再一次拥抱吗? 时念痛苦地想着,绝望地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钟,都过得十分艰难。 每个人都祈祷着沈弈能够度过难关,每个人都感觉紧张又压抑,呼吸都格外沉重。 突然,灯灭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陶桦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时念看到他,有种拔腿逃跑的冲动。 此刻的陶桦,对她来说,跟死神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来宣布沈弈的死讯的吧…… 陶桦走到她面前,目光沉痛,低沉道:“我已经尽力了……” 果然,他是来宣布沈弈的死讯的。 她心里存着的一点点侥幸,都破灭了! 时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口问道:“你的医术不是很高明吗?为什么,连你都不能救活他?” “对不起……子弹精准的打中他的心脏,再加上抢救不及时……我真的无能为力……”陶桦万分沉痛地说,挚友死在他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心情同样很难受。 小沈殊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他们的哭声,时念都听不到。 她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朝着里面走去。 没关系的,就算他死了,她也能找到他。 只要他稍微等一等她,他们又可以重逢了…… 沈弈,我来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可是时念刚走进手术室,就看到沈弈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虽然很微弱,可是时念立刻就跑了出来,死死的拉住陶桦的手—— “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050杀 番外 一年后,意大利兔子海滩边。 八月份的兰佩杜萨岛还未脱离炎热的夏季,加勒比蔚蓝的海水不断冲击着海岸线,滚烫的金沙被游客踩在脚下,不时还会听到小孩子兴奋的呼喊。 椰子树下,高大白皙的外国人凑成一堆,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频频望向浅海处。 坐在她身边的男士笑笑,用英语道:“你在找那个中国男人?” 金发姑娘闻声回过头:“这里中国男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男士笑笑:“刚才你的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了。” 姑娘冷哼:“你不是也一直在看他的妻子?” “我只是在单纯的欣赏美,她长的很有气质。” “彼此彼此。” 浅海处,时念穿着一套玫红色的泳衣,露出修长白皙的大长腿,上衣是一件保守的无袖衫,纤细的脖颈和胳膊依旧惹眼。 时念躺在沙滩上,双腿浸在海水中,身下的海浪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觉得痒痒的。 时念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半袖,长裤,烈日下依旧穿着比比整整,连泳裤都没带一条。 时念撇了撇嘴,自从一年前做完心脏手术后,沈弈醒过来性情大变,现在竟然变的这么保守了。 而且…… 占有欲还特别强。 沈弈眯着眼睛,似乎察觉到了时念的目光,随后将枕在头下的手抽了出来,搭在了时念光滑圆润的肩头。 他的手戴着些粗糙感,时念觉得肩头一痒,伸出手覆在了沈弈的手上。 “什么时候结婚?”沈弈的魔音又传了过来。 时念勾了勾唇,“你再着急也要等我假期结束啊!” 时念眼睛笑的弯成一个月牙,沈弈一抬眼就看到怀中的女人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他瞬间就沉了脸色。 一年前,韦德到底还是追上了林辰,将他交给了世界警察。在那之后时念正式接手了舅舅的公司龚氏,但是龚舅舅说了,以后公司交给时念打理并不会再插手,所以时念申请了一年的假期。 时念放假了,大病初愈的沈弈自然也不会整日困在写字楼里,所以两人便轻装上阵,周游世界了。 秋天看树木,冬天看冰雪,春天看花草,夏天看山水。 这一年沈弈一直陪在时念身边,走路的时候拎包,吃饭的时候埋单,遇到异性表白的时候冷哼,睡觉的时候… 当然,绅士的沈弈先生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亲几下,然后干巴巴的抱着美人入睡的。 因为旅行很累,也因为陶桦说了,心脏手术刚做完一年,那不方面不要太频繁。 时念为了沈弈的身体,下了禁令。 八月份刚来,沈弈就在不断的提出回国。 时念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两个字—— 结婚! 时念勾起唇偏头看向沈弈,那厮眉眼耷拉着,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时念看了一眼天色,这时候的酒店床上,一定舒适又凉爽。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沈弈身体恢复不错,这一年完全禁欲,二十七岁的老男人,是不是也该开开荤了? 想到这里,时念转了一个身,脸色微微一红。 沈弈不厌其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答应?” 时念勾着唇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酒店走。 沈弈看着窈窕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在看到有异性上来搭讪时,脸色一沉,大步追了上去。目光冷冷的扫了搭讪的男人一眼,占有性的揽住了时念的腰肢。 时念忍着笑意回了房间,沈弈坐在床上,以为他逼婚逼的急,时念是生气了。 时念进去洗澡,沈弈蹙了蹙眉,又捏了捏眉心—— 想起自己上网查的逼婚三十六计,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时念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弈笔直的躺在床上,时念诧异的看过去,“你睡了?” 话音刚落,床上的某人立刻弹了起来,手臂一揽就将时念压在了身上。 时念在看到某人的穿着时,一怔。 在沙滩上都要穿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此时只穿了一条子弹裤。 时念的脸色一红,这男人终于忍不住了? 思绪一落,沈弈的吻便落了下来,时念笑着回应。 这件事她也想了很多天,今天她回来也就是想办了这事,没想到自己在网上查的‘引诱’还没有用上就被扑倒了。 时念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少了下去,一翻深吻后,沈弈停下了攻势,他抬起头,翻身躺在了时念的身边。 时念一怔,接着沈弈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健美的胸膛上,声音沙哑而又性感—— “我的身材怎么样?可还下得了口?” 时念脸色一红,手指动了动:“很好,非常棒!” 沈弈立刻翻身而上:“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 时念脸色一红,手已经被沈弈牵引着向下探去:“这里如何?” —— 在国外玩了近一年的时间,时念和沈弈才买了机票回国。 对于沈弈来说,花费一年的时间在最后一晚享受到‘盛宴’,世界上简直没有更美妙的事情了。 飞机上,沈弈嘴角的笑意一直勾着,时念坐在他的身边心里暗暗咬牙—— 昨晚这男人把她折腾的七零八落,自己的精力却这么充沛! 时念抿了抿唇角,拿起一本杂志掩下眼里流转的笑意—— 的确是因为这种感觉……原来这般美好。 沈弈察觉到时念的动作,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挡在面前的杂志,伸手拨到了一边去,露出了时念一双疑惑的眼睛,“怎么了?” 沈弈收起嘴角勾起的笑意,目光微微往下扫了一眼,随后又对上时念的眼睛,声音低沉:“我昨天是不是太用力,还疼不疼了?” 时念顿时屏息黑脸,她甚至能看到前后座位的人了然的眼神波动。 时念瞥了一脸坦然的沈弈一眼,咬牙切齿:“疼能怎么办?” 她说完偏过头打算继续看手中的杂志,原以为沈弈不会继续说下去,却不想那厮又凑了过来—— “我昨天偶然看了一篇相关的文章,很多人说现在疼了,以后经期就不会疼了。” 时念听见自己血气上涌的声音,恰逢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一位男士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她,时念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哪里来的怪理论! 竟然去看这种贴子。 她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了、丢人!!! 时念拉下眼罩,不再理沈弈,闭上眼睛睡觉。 沈弈蹙了蹙眉心,不明白一向温柔的时念怎么耍起了脾气。 他见时念呼吸起伏均匀,目光落在她开的微低的领口,眼神一黯,随后又勾起嘴角—— 以前的确是他肤浅了,完全可以一手掌握,不算小。 沈弈内心激荡,仿佛开了好几朵春桃,过了一会便也拉下眼罩睡觉了。 许是昨天的战绩太过激烈,两人双双入梦,六个小时后飞机降落的时候才转醒。 乘客已经下的七七八八,时念摘下眼罩起身去拿放在上面的行李。 手刚举过头顶,沈弈温暖的掌心便握住了她。 时念偏过头,微醺的眼神映着笑意满满的沈弈,后者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穿过耳膜—— “我来,别抻到你。” 时念短暂的错误后,脑门流下几滴冷汗—— 她觉得以后的以后,她估计会被折腾到很惨。 不过,有沈弈在她的身边,怎么折腾,她都愿意!! …… 晚上,韦德海瑟薇带着自家的两个熊孩子,拉着一箱子的美酒到沈弈家里做客,小沈殊围在女儿的身边,迟迟不愿离开。 海瑟薇见状,趴在自己刚回说话的小女儿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韦德的小女儿纪念便蹒跚着朝着小沈殊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小沈殊身边,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拍在小沈殊的腰上。 小沈殊回过头,纪念咬着手指,口齿不清—— “沈殊哥哥,表看弟弟啦,我是你媳妇儿,你看看我吧。” 小女孩话音一落,满屋子都充盈着笑声。 番外02 婚礼 其实时念也想象过自己的婚礼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但是无非亲友的祝福,华丽的教堂,一路鲜花,神父会问很多问题,然后她和沈弈回答yes,交换戒指……其实本来她还想让小沈殊当小花童的,但是由于小沈殊极其不配合,他太小,总是踩到婚纱,所以最后只能让龚舅舅先带着他。 不过其实婚礼是什么样的,时念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其实只要有沈弈在,对于她来说,婚礼只是一个过场罢了。上百万的婚礼和一无所有的婚礼只要身边的人是对的,就都是好的。 由于不知道婚礼的具体流程,所以时念从婚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茫然。 但是,茫然之后她就整个惊呆了…… 不是面前有多美轮美奂的场景,而是前面立了整整一排的人,真的是整整一排。 这些人她也并不陌生,为首的居然是苏影,她这几年虽然还跻身一线,但是因为各种绯闻缠身而渐渐丧失人气,现在也就是在一个不温不火的位置上,所以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反而看起来有点萎靡。 此时,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时念,苏影也是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终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然后她又看见了苏影旁边的林辰,也没有了当初的风度,可是穿着西装,依然干练,但是只是淡淡看了时念一眼就把头低下去了…… 然后旁边一连串都是过去公司里的同事,还有一些欺负过她嘲笑过她的人,连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时柔和她的母亲都在都在…… 这样的阵仗,时念倒是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了。 结果,韦德在这个时候下了车,然后朝天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她眼前的这排人就一次鞠躬,动作整齐划一得很,简直好像排练过一样。然后就是一声更加整齐的:“时小姐,对不起!” 韦德轻轻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又道:“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欺负人了?” “不敢……”一群人全都把头埋得很低,似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凯撒银铃站在时念旁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扯了扯时念的衣袖:“念念,这些人都是谁啊?” 时念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倒是真的没想到沈弈会来这么一出……虽然过去的事情她没有力气一一去清算,但是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也确实没有办法忘记。 沈弈这么做,不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就是时念,还帮当初懦弱的她出了一口恶气。 当初她自卑软弱,几乎被所有人都骑在头上,那时候她面前的这些人都在耀武扬威呢,几乎所有人都看遍她。 但是或许没人能想到,她能够有一天像这样翻身,麻雀变凤凰,涅槃重生。 特别是何馨瑶,她怎么可能想到,当初沈弈和她因其他原因结婚,后来又离婚,可是现在她竟然又变成了沈太太。 她有一天又嫁给了沈弈那样的男人,还逼迫着他们向她低头认错!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然而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时念只是微微一笑,在走过苏影身边的时候淡淡吐出了一句:“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除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一群人之外,婚礼的地点也让时念有点意外。本来以为沈弈这种大土豪肯定会订高档的酒店,或者是顶级的教堂。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这样落座在教育的一间老教堂。 年代好像已经很遥远了,可能可以追述到民国时期也说不定。但是却是很正统的欧式风格,窗户玻璃被重新缓过,斑斓的琉璃彩玻璃,阳光一照就五光十色光怪陆离显得很好看。 此时此刻,教堂就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和蔼又慈祥地俯视着众人,给予所有人无声的祝福。 虽然时念觉得很意外,但是这个教堂她却真的很喜欢。虽然没有那么华美,也没有那么多精巧的设计,但是感觉很有故事,很有韵味。似乎时光被锁住了,走进去的人都能获得恒久绵长。 教堂门口,龚舅舅已经在等候了,他穿着西装看起来有点怪异,还努力扯了扯领带,搓了搓手。在看见时念的时候,似乎有点被惊了一跳。 他这个外甥女,这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以后他要见证她的幸福。 龚舅舅顿了顿,眼眶有点湿润了。或许他是想到早逝的章柔了,当年章柔也是那么美,穿着婚纱嫁给那个恶心的男人。如果她没有死,或许时念的故事也会被整个改写吧,至少她年少的那段时光不会过的那么艰难。 但是,如果她没有挨过那样困苦的日子,沈弈也不会看到她的。可能人生就是这样,有所失,也会有所得。 时念走到龚舅舅跟前的时候,龚舅舅几乎热泪盈眶,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就哽咽着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花童在红毯边撒花,婚礼进行曲响起,好像从花香里都能嗅到幸福的味道,整个厅堂都暖和起来了。 时念迈着很轻盈的步子,裙摆在地面上优雅地游动,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然后就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哇!妈妈好漂亮!好像天使哦!” 接着又传来一个女声道:“小沈殊,乖乖坐好,嘘。” 时念微微一侧头,就看见了章路一在跟小沈殊较劲。章路一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来朝她看了一眼,满满都是苦尽甘来的唏嘘和祝愿。时念感觉眼角有点酸涩,章路一旁边的“全副武装”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的小雅也朝她挥了挥手,朝她抛了一个飞吻。 让她没想到的是,萧墨琛也来了,一身素黑,坐在白纱裙的美时身边显得对比过分强烈,本来一直板着尴尬的脸,但是回头对上时念目光的时候,表情松动了一些,略微点了一下头。 而一直坐在最边上的美时,始终都没有回头。她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 时念收回了目光,婚礼宾客她也没有参与邀请,但是沈弈最终还是把她这些零星的朋友都汇聚到一起了呢。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朋友都在,还有亲人,恩怨也已经了结,就差和最爱的那个人牵手了。 她从旁边收回目光,然后就对上了红毯尽头沈弈一双温润的眼眸。曾经他的目光有多冷,多吓人,她至今都记得。他曾是别人眼里让人闻风丧胆的豺狼虎豹,她则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现在,他甘心做一头被驯服的猛兽。而她也成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沧海桑田,他们经历了太多事情,太多苦难,这一刻的幸福才来的越发弥足珍贵。 沈弈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身上,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穿婚纱与他结婚都没有正眼看一眼的姑娘,今天居然可以这么美。 婚纱真的是女人的战袍,纯净无暇的颜色,玲珑的曲线,美丽的裙摆,好像只要穿着它站在那儿就能美成一幅画。 沈弈看着,看着,忽然轻笑起来,而且一笑就收不住,原本很严肃的气氛被他一笑弄得有点奇怪。 而时念也已经走近了他跟前,忍不住给他一记白眼:“笑什么笑?我穿婚纱有那么好笑吗?” 沈弈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眼眸里闪烁着微亮的光:“不是,是太漂亮了,我没想到。” “……” “真的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漂亮,原来想的是……给你特制一套婚纱好了……之前我还定了很多婚纱,最大的估计可以塞得下两个你了。”沈弈还是在笑,感觉命运真的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 她为了他穿上了两次婚纱。 时念给了他一记白眼:“我有那么胖吗?” 沈弈立马收住笑,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 “……” “不过以后还是可以有的,我每天都做好吃的,我馋不死你。到时候你就又被喂的白白胖胖的了……” “……”时念狠狠在他身上剜了一眼。 看着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往的,牧师有点好笑地咳嗽了一下,打断道:“那个,沈先生,时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银铃也站在一边白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秀恩爱好吗?” 韦德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是啊,对你这个单身狗造成一千点伤害了吧?” 银铃闻言,立马往旁边跨出一步,努力和腹黑的韦德保持距离:“闭嘴!” 宣读誓词的环节结束之后,本来应该退场了的,结果教堂顶端却缓缓降下来一面巨大的多媒体屏幕。 时念显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略微有点惊讶。 然后,舒缓的钢琴曲响了起来,有人开了投影,紧接着,她胖嘟嘟的脸蛋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宾客当中还有一些是沈弈的朋友,也有一些是她回过之后才结交的朋友,这些人看见画面上的她,显然一头雾水。 一张照片闪了过去,然后又一张,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有的是她在帮苏影挡狗仔的时候被拍进了画面里,有的是她在后台工作的时候被摄影机录进去了……有的动作还非常夸张,配上她可爱的外表,显得格外滑稽。 但是,在场没有人笑。因为很多张特写,都可以看到她坚定的神情和执着的目光,这种目光是能点燃别人的,看着带着这样目光在坚定努力的人,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有的时候,时念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过去的模样了。现在镜子里的自己那样消瘦漂亮,而且精明干练,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懵懂无知。 这样猝不及防地和过去的自己重逢,她真的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更加想不出,沈弈到底是从哪里找来她那么多照片的,她当时明明一点照相的印象都没有,所以留下来的照片真的不多。结果沈弈居然能从那些边边角角里把她找到,而且还挖掘出了她过去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那些神情。 银铃在旁边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句:“时念,这些都是你啊,你那个时候……好像比现在胖一点呢?” 没等时念回答,韦德抢先回答道:“是啊,时念还当过经济人,怎么样,很惊讶吧。” 还没等银铃回话,沈弈就拿着麦克风开了口:“其实有的时候我倒是想时念没有这么强势,没有这么漂亮,那这样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肯定会感慨——这一定是真爱了。” 他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连时念也忍俊不禁,眼角有点酸涩。 今天沈弈给的婚礼一点都不华丽,不盛大,但是一点一滴的温暖却渗透到心里去了。 沈弈的目光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让她逃避分毫,嘴角一直勾着一抹略带一丝邪气的笑容:“所以,我想请大家做个见证,我们结婚五年内,我一定要让她变的胖胖的,这样就没有人抢走了。” “……”闻言,时念又忍不住喷了,狠狠剜了沈弈一眼,“沈弈!你把麦克风给我放下!” 沈弈却痞痞地眨了眨眼睛,没有松手的意思:“你看,我话都放出去了,如果办不到就太丢人了。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吃,好好喝……” “……”时念翻了个白眼,沈弈居然当众许愿是要养胖她……真是…… 银铃在旁边掩面悲痛:“秀恩爱秀得完全没有良心啊!” 韦德不着边际地回了一句:“那是因为你单身,所以伤害值才那么高……哦,不对,是因为你摆脱不了单身,没人要的凶八婆!” “……”银铃脸色一暗,一脚踩在了某人的脚背上。 然后杀猪一样的惨叫声震彻云霄。 台下的小沈殊也坐不住了,挣开章路一的钳制,飞快地跑上前去:“我不要你把妈咪养那么胖……你……你把好吃的都给我,我替妈咪吃掉好了!” 沈弈一把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笑得温柔:“你个贪心鬼。” 没有人看见,角落的美时悄悄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笑,转过身去,走出了礼堂。 门外阳光大好,雨露花香,应该是最好的时节啊。 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空旷孤单呢?!! 番外03 蜜月 不按常理出牌的婚礼结束之后,约定好的环球蜜月旅行如期而至。时念在临行的当天还提着一大拉箱的行李来到公司,和助理anna交代“遗愿”。 “让财务部尽快把财务报表做出来,下一轮融资很快就要开始了,新项目一定要注意跟进,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我……” “……”anna一脸汗地拿着小笔记本把她说的话都记下来,一边忍不住提醒她,“时总,你的飞机应该快起飞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还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我放在抽屉里了,你等会儿去取,我看过了,内容没有问题,你只要和李总谈好签字就行……” “安啦,你已经说过一次了……”anna简直感觉时念快被啰嗦大妈附体了,从说准备出发去旅行开始,嘴就没停下来过。 时念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公司门外就杀进来一个五颜六色的人影 嗯,沈弈戴着一顶宽阔的大草帽,身穿色彩斑斓的衬衫和沙滩裤,脚踩人字拖,看起来十分热带……也十分诡异。 anna看见沈弈,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真的被吓住了。 这感觉就好像是国家领导人突然换上了草裙跳起了草裙舞一样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沈弈却对此丝毫都没有自觉,只是径直朝着时念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拎起了某人的衣领,然后朝anna摆了摆手:“辛苦你了,今天出门忘记给她吃药了,又出来祸害人。” “沈弈,你松手啊!我话都没说完!”时念奋力挣扎着,总感觉还有一堆事情没有交代,简直恨不得把某人一脚踹飞。 然而沈弈丝毫不为所动,平静地微笑着,然后就把挣扎中的某人毫不费力地拖出了公司的大门,留下了一众回不过神来的员工。 奇景!简直就是奇景! 一家三口的第一个目的地是马尔代夫,因为女儿还太小,就没有带出来。 由于沈弈这个混蛋把她直接从公司“绑架”出来的关系,在飞机上,时念一直和他冷战,然后专心致志和小沈殊玩。 “小沈殊,饿不饿?我帮你叫点吃的。”时念恢复了难得的母性,声音温柔,目光温柔,看得小沈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沈殊摇摇头,一脸看大灰狼的表情:“不饿……” 沈弈却探过头来,眨着无辜的眼睛道:“我饿……” “自己叫去。”时念毫不犹豫地回了他一记白眼。 小沈殊耸了耸肩,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沈弈,有点同情地压低声音道:“爸爸……你是不是又惹妈咪生气了?” 沈弈一脸的可怜相:“你看看,你妈咪就知道欺负我。” 时念在旁边听着父子两个的“悄悄话”,眉峰一挑,把小沈殊抱进自己怀里:“从现在开始到下飞机,你们两个不经过我允许不许说话!” 哼,小沈殊和沈弈现在就在她面前上演父子情深,把她这个妈咪往哪儿放呢! 然后,一路上,时念都把持着隔离沈弈的原则,给小沈殊讲故事,喂小沈殊吃东西,动不动就在小沈殊的小脸上波一下。小沈殊简直感觉时念转性了!之前他求她亲他她还别别扭扭的,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 沈弈腆着脸把脸凑过去:“老婆,也亲我一下。” “一边儿去。”时念瞥他一眼就把目光挪开,一脸的嫌弃。 沈弈愤然挑眉:“有多少姑娘排着队等着亲我呢!你不亲,我找她们去!” 时念丢回去一记白眼:“那你去吧,不过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沈弈一下又没了声息。 下飞机之后,沈弈主动承担拎行李的重任。这次他们的旅行就是寻常人的旅行,没有保镖没有服务人员,就是一家三口。所以沈弈提行李的工程还是蛮浩大…… 但是,某人根本不领情。 时念抱着小沈殊轻轻松松地走在前面,先给小沈殊和自己一人买了一只冰淇淋愉快地吃了起来。 沈弈凑过去:“我呢?怎么没我的份。” “自己买啊。”时念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他。 沈弈继续卖可怜:“你看,我提行李都提的没有手了诶。” 时念拿出面巾纸细心地给小沈殊擦了擦嘴,然后又回他一个白眼:“我相信沈先生无所不能!加油!” “……”沈弈翻了个白眼,恨恨地看了一眼冰淇淋摊…… 把金发碧眼的摊主姑娘瞪得吓了一跳。 到了酒店入住的时候,他们订的是高级套房,有两个房间。沈弈本来的分配是,小沈殊一个人睡,他当然是和时念一起睡。 结果时念拎着自己和小沈殊的行李带着小沈殊走进了其中一间房间,把他的行李和他一起丢在房门外面。 沈弈皱紧了眉头……这样问题就稍显严重了。 他凑过去:“老婆,我听人说,新婚夫妻分房睡不好的……” “我们孩子都三岁了,算什么新婚夫妻?”时念双手环肩,一脸坦然地看着他。 “……”沈弈无语凝噎,想了想又道,“小沈殊都三岁了,应该培养他独立自主的好习惯,让他自己睡一个房间比较好……” “小沈殊,你是想一个人睡,还是想跟妈咪一起睡?”时念抱过小沈殊,问道。 小沈殊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像看不懂沈弈的挤眉弄眼似的,扑进了时念的怀抱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我要跟妈咪一起睡!” “……”沈弈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坑爹……他只好再接再厉,“小沈殊,如果你自己睡,爸爸就给你买很多好玩的。” “妈咪也可以给你买。”时念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沈弈的怂恿。 “……”沈弈这辈子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瘪过!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母子两个,然后哀怨地提着行李箱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时念,绝对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沈弈觉得,自己大概是度蜜月度得最苦逼的了。儿子霸占了他的床,霸占了他的老婆,他成了专业挑夫,每天就帮忙拎拎东西……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时念成大字型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在沈弈反复强调之下,她选择了不太暴露的连体泳衣,弄得她在一片比基尼美女当中成了异类。不过反正她也没想招蜂引蝶,没事躺在海边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小沈殊本来是一直粘在她身边的,但是旁边有一群孩子在堆沙煲,小沈殊哪里耐得住寂寞,一下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加入了沙堡大军…… 于是,时念身边的位置,总算是空出来了! 沈弈戴着一副墨镜,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虽然穿着很随意的沙滩裤,但是依然给人一种又酷又帅气的感觉,有他经过的地方,各种肤色的美女全都齐刷刷回头侧目抛媚眼。 只有这种时候,沈弈才能确定,自己魅力依旧,还是美男一枚。 但是他自己的老婆却舒舒服服地躺在沙滩上装死,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懒得。 他只好迁就她,盘腿坐她边上:“美女,需要按摩服务吗?免费的哦。” 时念点了点头,还朝他丢过来一瓶防晒霜:“嗯嗯,帮我多抹点。” 沈弈翻了个白眼!这货真的当他是按摩小哥了吗?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继续保持微笑,挤了点防晒霜在手里然后就开始帮她揉背。 她的皮肤还是细腻得像少女一样,看着就很诱人……他揉着揉着,心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身上火辣辣的。非、常、不、舒、服! 所以,揉了片刻之后他又用魅惑而挑逗的声音问她:“美女,需要xxx吗?也是免费的哦!人帅,活好……” 时念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然后就继续趴回去:“不需要。” “免费的诶,不要你会后悔的美女!”沈弈继续恶狠狠地揉她的背,满腹的怨念!他已经忍她很多天了!这么忍下去,他要出问题的……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时念没有回答他,旁边倒是冒出来一个比基尼美女,无比风、骚地给他抛了个媚眼:“帅哥,真的是免费的吗?她不要你我要你喔~” 沈弈还没回答,时念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深起来,淡淡吐出一句:“这个男人只内销,不外售,谢谢。” 美女愣了一下,有点没回过神来。 沈弈一把抱住时念的肩膀,做撒娇状:“老婆!你看你!都是因为你,我都被人误会了……” 时念忍住想吐的冲动一把推开某人:“你可够了啊……” “老婆,你刚才好帅,刚才你说的话可不可以再说一遍……”继续撒娇状。 “……”时念一脸的黑线!沈弈冷酷的外表底下,居然住了这么个奇葩的灵魂,她真的是失算,失算! “老婆,你别不理我啊……” “……”时念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向酒店!真的是不想说她认识某人了! 在沙滩上玩了一天总算累了,一回到酒店就洗澡上床睡觉。沈弈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心里默念……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没跑了。他换了一件白衬衫,纽扣全部解开,又换了一条s。e。x。y的内裤,对着镜子一照,魅力值爆表! 如果这样还勾引不到时念,那他只能说她的脑袋里塞的是豆腐花了。 然而,时念逮住小沈殊去睡觉的空隙,就打开了酒店的电脑,查看助理anna通过邮件发过来的一些文件,时不时还在电脑上做标记,看得一脸认真。 就在她这么认真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沈弈穿得无比性感地一只手扶着头,身体倚着墙站在一边朝她抛媚眼:“嘿,美女,需要服务吗?” 时念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回过头去继续工作,嘴上还说:“没兴趣。” 沈弈简直忍不下去了!他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坐冷宫的!所以他又换了个姿态,凑到她的另一边:“美女,约吗?既然你不愿意付钱,我付你钱怎么样?” “一边呆着去。”时念丝毫不接受他的挑逗,继续处理文件。 这个工作狂! 沈弈简直要吐血了……他扔下沈氏企业那么多的破事出来度蜜月的好吗?一个亚洲小分公司哪来那么多事情忙!还不是因为他当初直接把她从公司拎走她堵着气嘛……到底谁才是小气鬼? 沈弈深吸了一口气,放出最后绝招:“时念,你再不搭理我我就找别人去了啊,你可别后悔!” 时念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着重落在他的重点部位上,然后取出了抽屉里的一把红色剪刀,邪邪一笑:“你可以去试试?” “……”沈弈翻了个白眼。时念这种女人绝对宠不得,一宠就容易反攻,现在他居然是被欺负的对象了! 这不科学…… 其实时念看到沈弈这么花样百出也觉得蛮好玩的,她就是有意晾着他,看他急得抓耳挠腮她就非常有成就感……感觉好像一块大冰山在她面前碎成渣滓了。想到这里,她就愉快地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去批阅文件。 然而,沈弈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打败的。就在她一心一意做着标注的时候,突然,整个房间都是一暗,她的电脑屏幕也是毫无征兆地黑了下去……停电了?! 她好歹辛辛苦苦批注了那么久啊!这下全没了…… 就在她欲哭无泪的时候,旁边忽然闪出一个人影,然后就听到沈弈凉凉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再继续放任你了。” 时念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弈就一把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狠狠地拦腰抱在自己怀里,结实的臂膀扣住她,几乎要把她摁进自己身体里去一样:“时念,你是跑不出我手心的。” 时念挣扎了两下,瞬间明白停电是怎么回事了:“沈弈!你混蛋,你居然掐电源!我文件还没保存呢!” “我不仅要掐电源,我还要找你算账……这几天的账我都要跟你算清楚。”沈弈的声音冰冷中透出一股子邪气来,好像忽然又回到了那个魔王沈弈的样子。 时念不从,还在挣扎,但是某人力气比她大太多,才没挣扎两下,就被他抱回自己房间,扔在了自己的大床上。就连她的行李,他都从隔壁房间全部都挪过来了,他笑得一脸得逞之后的奸诈相:“小沈殊可以自己睡觉了……今天晚上你归我了。” “流氓!” “谢谢夸奖……” “……”时念翻了个白眼,然后沈弈的唇就贴了上来,狠狠吻住她,一时间,她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一不小心就放弃抵抗,从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时念发现桌上有一份早餐,还压了几张纸币,纸币下面有一张字条: 服务不错,以示嘉奖,今天继续。 时念猛翻了一个白眼,拿被子捂住头……她还真的是嫁给一个大流氓了! - 离开马尔代夫的时候小沈殊的心情非常低落,因为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法国的小姑娘,两个人玩得特别好,但是最后小姑娘跟着爸妈回国了,他也跟着时念和沈弈打算去北海道。 沈弈看出了小沈殊的小心思,于是轻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对他道:“儿子,没事的,漂亮小姑娘有的是,要不回国我给你弄的玩伴选秀,让你挑个喜欢的?” 然后,他的耳朵就被人拽住了,时念一双如刀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你在教小沈殊什么?” 沈弈一脸理所当然:“他还没有像我一样碰到你这样的真爱,当然可以……适当的……泡妞……” 时念翻了个白眼:“泡妞还有什么适当不适当的!小沈殊才三岁!” “……我不教就是了……”沈弈被她说的没脾气。 “……”时念说到这里,好像又想起来什么,“沈弈,我感觉好像还有好多账没有跟你算呢。” “什么账?”沈弈有种莫名不祥的预感。 “你过去不是花心大萝卜么?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时念一副咬牙切齿能杀人的样子。 沈弈轻描淡写地回答:“算不清楚……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不公平。”时念眉峰一挑,“你有那么多女朋友,但是我就你一个男人,不公平。” 小沈殊闻言,抱住时念的胳膊,然后看向沈弈:“爸爸,你看妈咪都生你的气了……不然我们给妈咪选男朋友吧,这样才公平……” “好儿子……”时念微笑着拍了拍小沈殊的脑袋,小沈殊的一番话深的她心。 沈弈闻言,脸瞬间黑下去了,锋锐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时念:“你敢!” “……”时念也不怕他,瞪了回去,“谁让你女朋友那么多的。” 沈弈被她说得停顿了一下,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但是从喜欢你之后就一个都没有了啊。” “……” “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守身如玉好吗!” “噗……”时念在喝汽水,被沈弈怨念的目光瞪喷了…… 让时念不得不承认的是,沈弈的情人真的是遍布世界各地,以至于他们刚下飞机,人群里就爆发出一个女生的尖叫:“沈弈,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一个化着精致妆容,提着名牌粉色行李箱的姑娘就挤出人群兴冲冲地飞奔了过来。 时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朝沈弈递过去一个眼神:“你自己去解决清楚。”然后就拉着行李箱抱着小沈殊打算直接走出机场。 小沈殊趴在她的肩膀上一脸困惑地看着沈弈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有点奇怪地问时念:“妈咪,爹地要去干什么啊?” “小孩子不要多问。”时念的脸色有点阴沉……虽然她自认为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是他老公,总有那么些旧情人冒出来,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而小沈殊显然没有发现她的语气不对,只是撇了撇嘴:“爹地不是说了,我已经三岁了,长大了,睡觉都要自己睡了,为什么我不能多问?” “……”时念瞬间无语凝噎……沈弈为了把小沈殊支开还真的是编了好多坑爹的借口啊。 然而沈弈却根本没搭理那姑娘,直接屁颠屁颠跑过来给时念拿行李箱:“老婆,吃醋啦?” “……谁有功夫吃你的闲醋啊。倒是你,怎么不多聊会儿天啊,老情人见面多不容易。”时念嘴上硬,但是话里的醋味却很浓,完全嗅得到。 沈弈还没说什么,小沈殊就悄悄趴在她的耳畔道:“妈咪,你不用生气,我觉得那个阿姨没你漂亮。” 时念闻言,忍不住笑出来,小沈殊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有的时候还真是贴心小棉袄,话怎么说她都喜欢听。 沈弈走过来,捏了捏小沈殊的鼻子:“你就知道拍你妈咪马屁。” 小沈殊傲气地扬了扬头,看了沈弈一眼:“哼,爸爸你敢说不是吗?妈咪可要生气的哦。” 沈弈举双手投降,然后把小沈殊从时念的怀里接了过来:“你妈咪累了,还是我来抱你吧。” 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个姑娘竟然又不死心地跟了上来,看见了沈弈拿行李抱孩子的这一幕,瞬间下巴就要掉地上了,嘴巴估计能放下一个鸡蛋……“沈少!你真的是沈少?你怎么变成家庭妇男了?我没看错吧?” 时念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结果就看见沈弈的目光顷刻间变得凌冽,声线也变得和刚才完全不同,冷得吓人:“给你三秒滚出我的视线。”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还想挣扎:“沈少……你就不记得我了吗?我们……” “1……”沈弈已经开始数了。 女人最终还是在抵挡不住沈弈的目光,拉着行李箱略有不甘地走开了,走的时候还默念:“哼,还以为会娶一个多了不起的女人呢……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时念听在耳朵里了,虽然沈弈刚才的反应她挺满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点泛酸。她一直想成为和他匹配的女人,但是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有差距。 但是沈弈却走过来,淡淡环过她的肩膀:“你在我眼里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时念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这种踏实的感觉,真的好像有了全世界一样。 小沈殊忍不住对他们两个吐了吐舌头:“爸爸,你好肉麻哦。” “你懂什么,这样你妈咪才一辈子都跑不掉了!” 在日本他们没有住酒店,沈弈租了一间很有情调的公寓,因为他说酒店里没有厨房,没办法施展他的厨艺。所以就弄了这间公寓,而且刚一安顿下来,就心情不错地带着母子两个一起去逛超市买食材。 逛到肉食区的时候,沈弈就好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根本收不住手了。 “鸡肉?鸭肉?鱼肉?牛肉?羊肉?”反正看见肉字他就塞进购物车里,最后还桑心斌狂地买了一只火鸡腿! 时念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他:“沈弈,你在干什么?买那么多肉我们要吃到什么时候?不是只在日本呆三天吗?” “……”沈弈却继续不假思索地往推车里放东西,“我在婚礼上说的话不是闹着玩的,我说要把你养胖就一定会做到。你每次在餐厅里都吃那么少,肯定是还没把你的胃口勾引出来,我多做几种,你挑着吃,肯定会胖的。” “……”时念闻言,停顿了一下,鼻子有点酸。 沈弈勾了勾她的鼻子:“怎么?这就感动啦?以后还有你感动的时候。” 时念给了他一记白眼:“我的胃做了手术,不能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我肯定胖不回去了,你别白费心思了。” “……”听到这句话,沈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手里还攥着一盒排骨,目光轻微地闪烁了一下让人看不真切。良久,他才头也没回地问她:“痛吗?” “……”时念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做手术痛么?”沈弈手在攥紧,一盒牛肉被他捏得变了型,“其实一直想问你,但是不敢问。你最难熬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时念终于明白他在问什么了,微微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医生说我只要注意饮食,身体没问题的。” 沈弈一把揽过她的肩膀,不顾周围人人来人往的,就是固执地抱住她:“时念,答应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我前面。” “……”时念忽然笑了,这个家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居然怕她先死掉吗?“你放心好了,和你这个祸害在一起,我应该也会长命百岁的吧。” “……那最好了。”沈弈又更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才松开他的肩膀,拿出手机开始找资料,“我看看什么东西对胃好又好吃的……之前看的食谱果然是不够用了。” 时念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开了。他的冷漠,他的尖锐,他的孤独,他的脆弱,他的温柔,她全部都看到过。 这个男人有很多面具,但是在她面前,他把面具一一摘下,最后剩下最真实的本我,像个孩子,有很多害怕的事情,很温柔,也很固执。 这样的沈弈踏实又安全,他会对全世界很凶,但是对她很好。就好像,她是他生命里,全部的火光。 一家人一起走出超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时念一直手抱着小沈殊一只手把钱包放进背包里,而沈弈则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后面,像极了正宗的家庭妇男。而且,为了配合他最近“文弱”受气包的形象,时念还特地给他买了一个眼镜框,戴上眼镜之后看起来还真的是斯斯文文好欺负的样子呢。 时念觉得这个造型很好笑,所以就责令他绝对不许把眼镜框摘下来,要不然就分房睡。沈弈现在每天都要为了争取同床共枕而努力奋斗,稍有不慎再被打入冷宫他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翻身了! 因为公寓离得不远,所以他们决定步行回去。可能是因为看到时念抱着孩子,沈弈又一副家庭妇男毫无攻击力的样子,所以刚走进小巷子,时念就被一帮混混顶上了,一群人说着听不懂的日语,还有个混混直接冲上来抢走了时念肩上的包。 时念下了一跳,但是没有去抢回来,只是下意识护紧了小沈殊,然后用英语道:“包可以给你们,放我们走。” 结果混混的目光却落在了时念身上,嘴角漾起了略带一丝淫荡的笑容,其中一个人挥舞着匕首朝着时念走了过来,然后用勉强能听懂的英语道:“我们可以,放了你的孩子,和丈夫……但是你要留下。” 时念抱着小沈殊后退了一步,身后的沈弈扶了扶眼镜,按了按她的肩膀,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略带兴奋的笑,好似一匹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等会儿你抱着小沈殊站远点。” 时念顿了一下,似乎恍然惊觉,沈弈也是一个打架牛逼的主,于是留下一句:“那你小心。” 然后就带着小沈殊往巷子外跑。 小沈殊吓地双手死死环住时念的脖子,声音已经透出一丝哽咽来了:“妈咪……爸爸会不会有事啊……妈咪……我们不能丢下爸爸……” 时念把小沈殊放在地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沈殊你先跑到街上去跟叔叔阿姨求助,让他们报警。我回去看看……” 小沈殊忍住哽咽,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然后就一路小跑跑开了。 小沈殊跑开之后,时念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挽起袖子,打算回巷子里大干一架。但是已经看到那些混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沈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眼镜框,擦了擦上面的尘灰,重新戴上,然后又提起了地上的袋子,回头朝着还举着石头发愣的时念微微一笑:“老婆,拿着石头不累吗?” “……”时念扔掉了手里的石头,忍不住感叹一声……怪物。 番外04 沈殊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沈殊已经要准备升入小学了。由于六周岁之前的日子过得太逍遥了,所以时念郑重决定,要给沈殊报一系列的补习班,最后因为补习班鱼龙混杂学生又太多,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请家教。 这对于沈殊来说绝对是一个噩耗,他跑去跟沈弈求助,然而沈弈也只能爱莫能助地摊摊手,一边给牛排翻面,一边哼着歌继续自己的“养猪”计划。 沈殊对他们两个的做法表示深深的愤怒,然而罢课无效,绝食又被沈弈的美食诱惑而宣告失败,离家出走也被沈弈完好无损地拎了回来。 眼看天天接受家教补习已经成为定居,沈殊小脑瓜一转,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时念,神神秘秘地趴在她耳朵旁边低声道:“妈咪,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哦……” 时念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沈殊继续压低声音道:“昨天来家里的那个女老师在给爹地抛媚眼喔!而且她一直跟我说爹地好帅的呢……” 时念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第二天,沈殊就迎来了新一批的……男家教。 沈殊欲哭无泪,硬着头皮听了一天的数学课之后,心上又生一计。 这一次,他屁颠屁颠跑到正在做饭的沈弈身边:“爹地,妈咪说我的新老师好帅哦,还说人家有肌肉呢。” 沈弈一皱眉,脸色瞬间变得很差,还忍不住挽起自己的衣袖看了一眼:“我的她还不满足?” 沈殊哼哼了一下:“爹地太没有危机感了啦,妈咪那么漂亮,新老师也夸了妈咪呢。” 沈弈皱了皱眉,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隔天,沈殊就被送去了补习班。沈殊无比怨念的眼神中,反叛计划失败。 【健身】 自从家教老师肌肉事件给沈弈留下了阴影之后,他越发经常地跑健身馆。时念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你公司里的事情不够多?闲的?” 沈弈没有回答,还买了各种运动器材放家里,动不动就跑步打沙包举哑铃。时念看着莫名其妙的…… 直到有一天,沈弈在她面前掀起了衣服:“看,有八块腹肌了。” “你之前不是就有的吗?” “之前只有六块。” “然后……多了两块又有什么关系?”时念一脸的迷茫。 沈弈皱紧了眉头,很明显,她这是对他健身成果的蔑视!他坚决不能容忍:“你不是说那个家教有肌肉吗?” “我说过这种话?”时念一头的雾水。 沈弈只当她是在装傻:“鲜肉绝对没有熟肉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时念更家莫名其妙了。 沈弈看语言已经点不通她了,只能用行动证明了。所以,最后他一撩衣袖,把她拦腰抱起,然后坚定不移地走向卧室:“六块和八块有什么区别,你试了就知道了!” 【关于弟弟】 从开始入学之后,沈殊的待遇明显比之前下降了非常多。补习班风波过去之后,就开始了各种考试轰炸,索性他脑袋聪明就算一直都很顽皮也能保持门门一百分,老师觉得甚是惊讶,还想拉他去奥数班。然而由于时念和沈弈对奥数班也有偏见的关系,沈殊终于幸免于难。 但是从入学开始之后,他不能天天去游乐园玩了,沈弈和时念给他说的睡前故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每日一百道题。他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班里的小同学也有同样的想法,然后前桌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我爸爸妈妈就不这么管我,去年他们给我生了个妹妹,现在妹妹整天哭,妈妈哄她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看着我学习?” 沈殊和同桌一合计,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自家妹妹听话乖巧的很啊,这可怎么办? 同桌却说,那就生个淘气的弟弟呗。 沈殊一听,这个注意好啊! 然而,怎么才能让沈弈和时念给他生弟弟去呢? 沈殊一筹莫展地回到家,然后,经过一番思考,最终在饭桌上开了口:“爹地妈咪,我想要个弟弟。” 时念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看沈殊:“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沈殊撒谎不打草稿的回答道:“同学说他的弟弟和他感情很好,我也想要一个嘛!” “……”时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紧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因为身体的关系,从来没有想过要再生第三个孩子,但是身体养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再怀孕。 倒是沈弈,笑得一脸奸诈地看着时念:“沈殊既然有要求,我们做爹地妈咪的就应该满足他不是吗?要不等会儿就开始行动?” “……”时念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过去,“休想。” 沈殊以为时念是在否定他的提议,于是不依不饶地拉着她的衣袖哭红了鼻子求她:“我就想要个弟弟嘛!妈咪,给我生个弟弟嘛!妹妹都不和我玩。” 沈弈打手一挥,拍上沈殊的肩膀:“好,我准了!” 时念看着沈弈那一副得逞的小人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那天以后,沈殊就为“弟弟”操碎了心。 比如时念在客厅看报纸,沈殊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然后一脸责怪地看着她:“妈咪!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 “……”时念只好躲进书房里,继续看书。 沈殊又钻进来,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妈咪,我要弟弟!” 就连时念去洗个澡,沈殊都要跟着,不依不饶地:“妈咪!如果你不给我生弟弟我就哭给你看!” 然后,这个时候沈弈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时念,朝沈殊眨了眨眼睛:“好,爹地这就带妈咪去给你造弟弟!” 沈殊拍手欢呼,很想跟过去看看弟弟妹妹是怎么来的,然而卧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摔上了。 沈殊在门外撇了撇嘴,吐出一句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