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孤》 第一章 狐假虎威 我叫花隐寻,住在东华山。 当站在我面前的漂亮女子问我是谁的时候。其实让我自恋一下,我觉得面前的人说不定是被我的美貌震慑住了。不过,碍于师父曾经说过不要把真实姓名告诉别人这件事,我权衡了许久,却还是乖乖地把真实姓名告诉了她。谁让我把脚给崴了,还得求助于别人。 那女子长了一张很精致的脸,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我,“花遇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我眨眨眼,乖巧地回答。 只见那个女子脸上的表情变得五彩斑斓起来,原本好看的面庞变得有些狰狞,“花遇是你师父?你是他徒弟?你真的是他的徒弟?”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往后挪一挪,心道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这姑娘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对的,这八成是师父大人那个混蛋招来的什么仇家啊。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仰起头大笑起来。 “隐寻。” 正当我纠结着怎么摆脱这个好像忽然疯掉了的女子时,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像是看到了救兵似的,爬呀爬爬到了来人的身边,揪住他的袍子,“师父……” 然而师父大人各种嫌弃地将袍子从我手里夺去,又各种嫌弃地看我一眼,“瞅瞅你的手,跟乌龟爪子似的,不要碰我的衣服。” 我热泪盈眶,锲而不舍地将袍子重新抢回来紧紧抓住,“师父我脚崴了……” 恩,锲而不舍就是这样用的。 师父大人不动声色地和我继续抢袍子,然而我却看到了师父大人微微抽动的眼角,,“先站起来,爬来爬去的跟阿北似的。” 阿北是我五年前从山上捡回来的一只小狐狸,此刻正从师父身后探出脑袋来,很是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没有错,也是嫌弃。 我抹着眼泪颤巍巍地站起来,因为脚崴的生疼,我只能一个脚站着,摇摇晃晃,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忘记狠狠地瞪了阿北一眼,没良心的,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的! 阿北从来不拿我当回事,耀武扬威地瞪了回来。 我气结,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忽然就腾空而起,我在空中挣扎着挥动着四肢。就听见师父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动,为师带你回去。” 我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絮絮叨叨,“师父你要扛我回去啊,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很是直截了当,“那我和阿北就先回去了,你慢慢爬。” 我一激灵,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师父你说什么呢!”开玩笑,我住在山顶,这里是山脚,要我爬回去还不如要我直接去死算了。 花遇清了清喉咙,“喘不过气来了。” 我,“……” 正当我们师徒二人外加一只小狐狸一起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花遇,你要假装看不到我么?” 花遇正欲走的身形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扛着我大步往回走。 那女子在身后有些歇斯底里了,“花遇!几千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当初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不是说,不是说,除了我你不会再收第二个徒弟了吗!那这个花隐寻,又是怎么回事!你怨我骗了你,你现在何尝不是骗了我!” 纵使我脑袋再不灵光,也能感觉出花遇现在的心情十分格外不好,相信阿北也察觉到了,它爬到我的背上,大气都不敢出。 花遇背对着她,用我从未听过的冷漠声音说,“知月,从你下山那日我就已经说过,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从此相遇,行同路人,以前所说过的一切,你背弃了,我自没有坚守的道理。你走吧。” 花遇的口气冰凉,是我在东华山上住了几百年都没有听过的冰冷,我感觉到阿北在我背上打了个冷战。我缩一缩脖子,花遇扛着我的手紧了几分,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清亮,“冷了?我们回去吧。”他快步走开,走出那女子的视线。 这一次,她再没有出言阻拦。 一到山顶的小屋里,花遇就毫不客气地把我丢在了地上,摔得我那叫一个疼啊,可是他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抬手用仙术变出一把椅子,很大爷地坐下,阿北那个势利的小狐狸,屁颠屁颠地窜上他的肩头。 我恨恨地看着阿北,该死的,我总算知道什么叫狐假虎威了。 花遇斜睨我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恶狠狠的眼光立马变成一脸谄媚的笑容,“师父”我是动了脑子的,用了林子里的小蛇妖告诉我的,魅惑撒娇的语气。 小蛇妖告诉我,男人最吃这一套了。可是事实情况是,我失败了。 因为花遇好像被恶心到了一样打了个冷战,随即打了个响指,“少跟我嬉皮笑脸,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许自己去山下?” 我现在就是一只战败的公鸡,“有!” “哼!”他难辨情绪地发出一个声音,“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我继续垂头丧气,“我是从山上滚下去的,不然我怎么会崴了脚呢对吧师父?”我生怕他不相信,特地把崴了的脚伸出来给他看,这一个剧烈的动作让我又痛的龇牙咧嘴。 花遇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从山顶一路滚下去的?啧啧,居然只崴了脚,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我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又迅速垂下,“我,是去了半山腰,滚下去的。” “哦?”他挑一挑眉。 我彻底阵亡了,“好吧师父我知道错了,我甘愿受罚。”我承认我是因为好奇所以才偷偷溜下山的,结果,一不小心就崴了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那个美丽的女子出现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张口问道,“师父,我想问你件事儿。” 花遇的神色迅速暗淡下去,完全没有了刚刚质问我的气势,“什么事情?”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很认真很关切地问,“刚刚那个女子,师父你是认识的吧?我想问问,她是不是这里不好使啊?”我很是担忧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师父你也知道这几百年来你都没有教我什么仙术,我一直都学的是医术,所以我觉得我的医术还是过得去的,要不我就给那个姐姐治治?” 花遇默不作声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好像直接吞了一个鸡蛋还不允许他嚼碎了。 我向来都是个古道热肠的人,继续絮絮叨叨,“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师父你也知道的。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地瓜精?就是那个老是拿脑袋撞树的那个,我不就把它给治好了嘛!” 花遇的脸色越来越黑,“霍”地一下站起来。我却浑然不觉,低下头扳手指头,“还有上个月。那个隔壁山头上的……” 阿北很是同情地对我低鸣,我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面前笼罩了一团黑云。 花遇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光线,我颤巍巍地看着他,“师父……” 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去,把外面所有的地都给我重新翻一遍,这三天都不要吃饭了。” , 我哀嚎一声,“师父我还崴了脚呢!” 花遇淡淡地瞥我一眼,转身抱起阿北,轻柔地抚着他的背,臭狐狸很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用极其哀怨的眼神回看过去。 似乎是注意到我和阿北的眼神交战,他很是轻松地将阿北往我身上一扔,“既如此,便叫阿北陪你一起好了。”他拍了拍手,步履轻松地踏出了屋门。 阿北的眼神瞬间由得意变成了凄凉。 我看着这个骤然失势的小狐狸,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觉得自己好像比它还可怜,瞬间抱着阿北哀嚎起来。 我拿了一个锄头一瘸一拐地在外面的草药田里辛苦地劳作着,时不时停下来用袖子擦擦汗,很是感慨地对着太阳大吼一声,“我是劳动人民,我骄傲!” 旁边传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还是快点干活吧!” 我愤愤地对着声音的主人挥了挥锄头,“信不信我一锄头砸死你?” “啧啧……”声音的主人拿掉遮在脸上的叶子,起身伸了个懒腰,原本睡在他怀里的阿北也很配合地跳下来,亲昵地在他的袖子上蹭了蹭。 他一点都不在意到处乱坐会弄脏衣服,一点点蹭到我身边,笑眯眯地,“隐寻啊,你看你师父待你这样不好,要不你就跟我走吧?”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有原则的,哪像阿北,那个长着势利眼的狐狸,看谁比较有势力就跟谁身边蹭。 他叹息一声,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可惜了,多漂亮一女娃娃啊!” “洛临,不要随便乱摸我的徒弟。”花遇忽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我吓了一跳,差点把锄头砸到自己的脚。 花遇淡定地握住我的锄头,“不就是三日未见到为师吗?你需要这么激动么?”他把锄头往旁边一扔,然后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顿时热泪盈眶,恨不得扑上去,师父总算肯原谅我了,我总算可以不用翻地了,总算可以吃饭了。 可是,师父只是微微一紧手指,然后……把我像锄头一样往旁边一扔。 第二章 好狠的心 我呆若木鸡。原来,我只是挡路了而已。 洛临很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笑的很癫狂。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洛临是师父的好友,也是个上仙,我听说现在上古的上仙总共也就八个,这就占了两个,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看起来都这么的不靠谱。 所以说这不靠谱的两个人竟然是上仙。 哎。 我真的该同情一下仙界了。 花遇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我立马唯唯诺诺地拿起锄头做翻地状。 “找我什么事?”花遇收回目光,看向洛临。 神仙不靠谱榜排名第一名的洛临难得严肃一次,“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西王母要邀请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上仙啊,中仙啊,少仙啊,还有妖界的帝君,上古神兽什么的,还有……天庭也会去……” 花遇的瞳孔一缩,“我不去。” 洛临一哽,叹息了一声,“西王母,你可不能得罪啊。” 花遇摇摇头,“既如此便叫隐寻去好了,派个徒弟也未尝不可。” 洛临顿时石化,“什么?” 花遇安抚地拍一拍他的肩膀,冲我招招手,“隐寻啊,过来。” 我拄着锄头一瘸一拐地过去,脸上的表情十分乖巧,“师父有什么事情?” 他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慈祥地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心道一声完蛋,一般师父像这样肯定就没有好事情。好吧我承认我是很没有骨气的,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却还是忍不住哭腔,“师父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徒儿定当刀山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花遇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慈爱地摸摸我因为每天都在翻地而变得脏兮兮的头发,摸完以后顿了顿,很自然地将手指往一边洛临的肩膀上一擦,不动声色道,“既如此,那这次西王母的宴请,你就代表我,和洛临上仙一起去吧。” 这下我是彻底傻眼了,愣了半晌,“西王母的宴请是什么?” 一旁正头疼的洛临呻吟了一声,“阿遇啊,你看看小隐寻都不知道宴请是什么我怎么带她去啊?”他一边说还一边冲我挤眉弄眼。我淡定地看着他,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可能是看到我太高兴眼睛有点抽筋。 花遇瞥了他一眼,对我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他继续慈爱地看着我,“为师也不想这样啊,因为为师太忙了,所以只能麻烦隐寻你了,为师听说,西王母的宴席,可是有很多美食的,真是可惜了啊!” 我在心里悄悄地鄙视了他一下,就你还忙,一天到晚闲的没事找事,但是,我说出来的话却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真的有很多好吃的吗?” 洛临愣了愣,用一种很恐惧的眼神看向我,“喂,你不是吧” “洛临上仙!”我乖巧地冲他鞠了一个躬,“有劳上仙提携。”装礼貌我还是很会的,跟着师父几百年了,仙术虽然没学到,装的本领倒是很有。 洛临打了个寒战,冲我翻了个白眼,“你的腿还没好,怎么和我去?” 我如梦初醒,可怜兮兮地看向花遇。 花遇对我打了个响指,一束淡金色的光线从他的指尖射出,瞬间包围了我崴了的脚踝。 光束渐渐淡去后,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脚好了,蹦了几下后,我欣喜道,“师父你既然能治好怎么不早点给我治好了!害我敷了这么多天草药还辛苦地翻地。” 花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阿北走远了,他的声音懒散地飘过来。 “你不是觉得自己的医术很可以吗,弄了半天连崴了脚都治不好。另外,我记得你说过你甘愿受任何惩罚,这就是惩罚。” 我瞬间泪如雨下,“师父你好狠的心。” 洛临在一旁伸出手想拍拍我的头给我安慰,看了半天也没在我头上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只得作罢,“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啊,你师父就这样,这些日子就跟着本上仙混吧” 我抬起胳膊用脏兮兮的袖口擦擦眼泪,认真地看向他,“我不难过啊” 他一愣。 我继续说,“我是觉得师父好可怜,都不能去吃好吃的了” 话说自从那日师父将我抛弃在地里以后,我就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洛临上仙的身后,先去了他那里住了两天,吃了许多好吃的,这才跟他一起去西王母那里。 洛临也有一座单独的山头,叫什么羽宿山,名字怪怪的,远远没有我们家东华山好记,具体有多远,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在他的白鹤上睡了一觉之后,我就到了。 羽宿山比东华山要有趣得多,有很多各式各样的鸟,大的小的,红的绿的……洛临是个很有名气的上仙,他的门下有很多弟子,其中不乏许多优秀的已经修成仙体,再不济也算得上小游仙,大部分还是属于修气状态,说白了就是会一点点仙术,整天在山里打杂。 不过让我羡慕的是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灵兽。这就是拜师到羽宿山的最大好处,当然,羽宿山也不是谁都收,得看灵气。这是洛临的原话,虽然我至今没有理解这么一个得看灵气的门派掌门为什么会看上我,要我做他的徒弟。 我正在一门心思地窝在洛临给我安排的小房间里琢磨这件事,我的房门就被“哐”地一声踹开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女子奔进来,“快点来不及了!”随着她的叫声,身后有两个小姑娘跌跌撞撞抱了一堆衣服进来。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来人,“月华师姐?” 月华秀眉一拧,很嫌弃地看我一眼,“干什么?” 我缩一缩脖子,“我只是想问问,你要干什么?”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好姑娘,谁让我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我不低头认错怎么办。 月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开始从那堆衣服里不停地拿出来贴近我比划,“隐寻真乖,呐,姐姐在给你选衣服呢。” “我为什么要选衣服?”我弱弱地看着她。月华是洛临门下的二弟子,是别人的大师姐,虽然已经是中仙的地位,可是却依然赖着不走,赖着这个词,是我不小心听师父和洛临聊天时听到的。 话说这月华也奇怪,她原是安宁帝姬的女儿,这安宁帝姬呢,是当今天庭帝君的亲妹妹,算一算月华也算是皇亲贵戚了,他们原就是仙家的人,一出生便是仙气笼体,虽然修为不够,但是,是不用来拜师学艺的,自己搁家里合计合计,时不时吃个仙丹,仙气蹭就上去了,可是这姑娘不知道哪根筋断了,自从在宴席上看到了洛临,便一见钟情,死乞白赖地来到了羽宿山,这一赖,就是几千年啊! 以上都是我听师父说的,真实性不作考虑,其实我更在意的是,如果月华已经在这里赖了几千年,那么她该多大年纪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偷偷鄙视了她一下,这么大年纪了,还好意思自称姐姐。 可是我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神,她淡定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心下一颤,立马低头。 她瞥我一眼,“选衣服是因为你要和师父一起去参加西王母的宴会,要替你打扮地好看一点,别给花遇上仙丢人。” 我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姐姐你给我挑一件方便吃东西的。” 月华挑衣服的手顿住。 我振振有词,“我要把师父那份,还有阿北那份,不然也算上师姐你的一份,都吃回来!” 月华虚弱地抬起手捂住我的嘴,“不劳你费心,你乖乖闭上嘴就好。” 我向来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乖乖闭上了嘴,乖乖地看着她折腾。 一个时辰后,月华总算折腾完了,抱着胳膊看着我,满意地点头,“转一圈我瞧瞧。” 我乖乖地转了一圈。 她笑道,“明明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成日里穿着男子的衣服,像什么样!” 被表扬总是开心的,我又转了一圈,凑到镜子前,“真的很漂亮吗?” 镜子里,是一个穿着绿色荷叶边裙的少女,头上扎了两个发髻,很可爱的小丸子,眼睛亮亮的,脸颊上因为开心而酿成两朵浅浅的酒窝。 虽然跟以前比起来,已经是很好看了,但我还是沮丧地扯了扯我的小丸子发髻,“为什么我的发髻好奇怪,没有姐姐你的好看!” “因为,你还只有八百年的道行,若是按照人间来算,应该不过十三四岁。等你长到一千岁了,就可以变成像我这样了。”月华很是慈爱,刚说完这句,又改口到,“不,即使你到了一千岁,你也不会有我这么好看的。”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默默低下了头。 不知道,师父若是看到我的模样,会不会很惊讶呢 反正我是不知道师父是什么反应,我只知道,洛临来接我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看到我,而是很着急地对月华说,“快,隐寻呢,我们得出发了。” 第三章 仙体 月华不动声色地看我一眼,我弱弱地举手,“我在这里啊!”喂,我就站在月华旁边这么大一块绿色的你居然看不到! 洛临沉默地看了我几分钟,忽然伸手扯着我的脸,“你是花隐寻?” 我被扯得五官变形龇牙咧嘴,“启禀上仙,我就是花隐寻。” 他终于松开手,震惊到,“果真没有带人皮面具?” 我默然,“果真没有。” 洛临摇着头,“花遇这老小子居然捡了这么个漂亮徒弟。” “师父。”月华笑的很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背后冷气直冒,“您再不走就该迟了。” 洛临一拍脑门,“哎呀,还真是。快快快,隐寻快来。”他毫不客气地抓住我,打了个响指,白鹤便飞过来。 待我们都坐好了以后,他很是潇洒地跟月华挥了挥手,后者是懒得理他,直接甩脸子进门。 咦? 似乎和师父说的女追男版本不一样啊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揪着白鹤身上的毛。白鹤真是灵兽中的灵兽啊!定力真好,脖子都快被我揪秃了,也闷不作声。 终于,有定力不够的人忍不住了,凑过来,“隐寻啊,我的小白快哭了。” 我的大脑短路了一会儿,“哦!小白是谁?” 洛临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就是你骑的白鹤,你把它的毛快揪没了。” “啊!” 我很是歉意地替小白顺了顺毛,“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疼也不知道叫一声呢!” 小白低低地叫了一声,无限委屈。 “上仙?”我无聊地趴在白鹤身上,“你会扎发髻吗?” 洛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自顾自玩着,“当然不会了。” “果真不会吗?” “果真不会。” “那,”我叹了口气,转过头看他,“你现在把我的发髻都扯散了,怎么办?” 他扯我的发髻的动作一滞,惊恐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不会?”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不会。” “果真不会?” “再没有比这还真的了。”我亮闪闪的目光锁定他。 洛临似乎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喉咙,直接将我束发的发带扯下来丢掉,“那就披着好了,也很好看。” 他变出把玉骨的梳子,替我将头发梳好了。 我淡定地看着他将梳子变消失,“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的发髻变回原样呢?” 洛临身形又是一抖。 我瞪大眼睛,好问地看着他。 良久,他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会那样,奇怪的仙术。”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小白已经一声长啸冲下了云端。 西王母的住处,昆仑山瑶池,到了。 瑶池是个很漂亮的地方,确切的说是一个漂亮的大宫殿,存在于山头雾里,看上去飘飘渺渺的特别有仙气,说实话我原先以为瑶池是个大水池,结果瑶池居然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切,叫什么水池子,而且弄了半天这里仅仅只是有水而已,不过这里倒是好看,那些水面上都架着各式各样曲折的回廊,白玉做的扶手和地面,精致的各色雕花。 此时,我和洛临正在这回廊上走着,确切地说,是由一个好看的仙女姐姐引着走。 方才在瑶池外,我先是被它气势恢宏的大门给震惊了,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东华山的破屋子后顺带也把洛临的山头给鄙视了一下。 洛临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上仙大人,很是轻车熟路地从怀里掏出两张请柬,很客气地对看门的仙子行了个礼,“仙子有礼了,在下羽宿山洛临,和东华山花遇上仙的弟子花隐寻,拜访西王母娘娘。”他脸上的笑容很是谦谦君子,我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话说,还真是挺英俊的,不过,比我家师父还是差一点。 那仙子看到洛临后,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上仙客气了,快请进。”她招呼了身后的一个小仙女领我们进去,那个小仙女也是一脸激动,客气地请我们进门。 我很老实地跟在洛临身后,进了所谓瑶池。 远远地就看到了摆宴席的大殿,已经有许多人聚集在了那里,我乖乖地低着头跟在洛临身后进了门,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我只是来吃饭的,低调,低调。 可是尽管如此,不知道是洛临太招蜂引蝶了还是我身上的绿色太显眼,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我们,上前来打招呼。 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最先凑了过来,“好久不见啊!洛临上仙。” 洛临的脸上是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老君哪里话。” 我一脸呆滞地站在他身后。 反正不认识我,我不说话。 老爷爷瞅了我一眼,笑道,“不知这位是?” 洛临回过头看我一眼,我继续呆滞地站着,他清了清嗓子,“隐寻!” “啊!”我好像是从睡梦中被喊醒一样,“是!” 他一脸黑线,“来,这是太上老君,过来见过。” 我乖巧地上前行礼,“太上老君好。” 洛临微笑着对老爷爷说,“这是东华山花遇上仙的徒弟。” 太上老君惊讶地挑起眉,“花遇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他的嗓门很大,咋咋呼呼地吸引过来很多人,瞬间我成了众人的焦点。 “花遇上仙什么时候又收了徒弟?” “是啊!还是这么一点点大的小女娃。” “咱们居然不知道,这也太……” 许多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冷静的我,也是招架不住的。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扯了扯洛临的袖子,有些忐忑地地看着他。 洛临一皱眉,伸手拉起我的手,“让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周围原本嘀嘀咕咕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他伸手拨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仙子,拉着我走出了包围圈。 就在那瞬间,我觉得背后有无数道如利刃一样的目光“嗖嗖”地射过来。 唉!我只是来瑶池吃个饭,为什么都要看着我呢。 我郁闷地跟在洛临的身后,七拐八拐地找到了属于我们的位置。 终于在位置上坐定,可是洛临仍旧拉着我的手,我甩了半天也没甩掉,只能无奈地喊他,“上仙,上仙!” 他好像在发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我对着他挤眉弄眼,眼神十分热切。 “哦?”他挑了挑眉,“小丫头知道害羞了?” 我摇摇头,“是你拿着我的手我没法吃东西。”真是笑话!我会害羞么!问题是现在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可是我却无法伸手去拿这样真的很憋屈啊!你能体会我的憋屈吗!你能吗! 洛临瞬间呆住,半天才回过神,摇着头放开我的手,“你说你现在多少也算是仙体了,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着,干嘛对吃这么热衷呢?” 我从他放开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兴奋地在面前的美食间挥舞我的爪子,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那你说,既然大家都不会饿,为什么神仙们还要有事儿没事儿就开宴席,你们羽宿山到时辰就开饭呢!” 洛临原本是端了一杯桃花酒,正准备喝,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琉璃盏里的酒波,“是啊?为什么呢?” 我很哥们地拍一拍他的肩膀,顺便在他白花花的衣服上擦擦手指上的油,“上仙你不用纠结,这个问题我想了几百年都没想通,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还是跟我一样,吃吧!” 洛临似乎很受鼓舞,一口喝干了琉璃盏里的酒。 我颇有成就感地自我欣赏了一会儿,继续开吃。 一口肉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身边轻飘飘飘过来一句话,“顺便说一句,像你的智商,想不明白是正常的,你不必纠结。” 我嘴里的肉一个不稳就卡住了,我掐着自己的脖子可劲地咳起来。 洛临很是体贴地递过来一杯酒,更加贴心地抚着我的背,“好好儿说着话,没事儿掐自己干嘛,真是傻孩子。”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酒给呛死。 西王母的宴席要摆整整七天,所以不用着急,有的吃。我便是被洛临总这样的理由给踢出门去进行运动消化,他自己,却是风度翩翩地端着琉璃盏四处留情! 我恨恨地奔出大殿,在心里发誓回去一定会告诉月华师姐关于洛临到处留情的事情,没想到外面的人更让我窝火,我就是在回廊上站了会儿,就有人又在那指指点点,“那就是花遇上仙的徒弟。” 我愤愤地用我的大眼睛瞪了那人一眼,开始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郁闷,师父的人缘未免也太差了,做他的徒弟都会被指指点点,要不要这么可怜!还有那些神仙啊!真没有礼貌!不知道背后说人不礼貌吗! 我一边自己絮絮叨叨,一边低着头往前走,然后就“碰”地一下撞上了一个东西。 第四章 冰山脸 当我揉着脑袋抬起头看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转过身来眯起眼看我。 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有一双狭长冷漠的双眼,五官生的十分精致,一袭银白色的衣袍给人很压抑的感觉,更要命的是,他的头发居然也是银白色的,顺着后背倾泻而下,整个人被装点的更加冷漠了几分,说真的我很少看到头发也是白色的男子。对,我也很少看到除了花遇和洛临以外的男子!此时这个银白色的家伙正面无表情地低头凝视着我。 周围的气氛很是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在一瞬间降下来了,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冰山脸”。他长得真好看,比师父都好看。 冰山脸盯了我一会儿,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你是谁?”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不比师父的清朗,却别有一番韵味。 于是我就在想啊,这个韵味是什么呢,用手指不停地敲着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对了,就是小蛇精说过的,性感的感觉! “冰山脸”看着我的表情从纠结变成释然,终于皱起了眉头,“本君问你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啊!” 他的话好似醍醐灌顶,将我一锤子砸回来,我痛心疾首地低下头,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开小差,“我,我。” 我忽然想起来,这个自称“本君”的“冰山脸”,会不会也和师父有仇啊,而且我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么个人烟稀薄的地方他会不会杀了我泄愤! 正当他又快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是花隐寻,花遇的徒弟。” “冰山脸”和我一起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说真的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如此动听犹如天籁啊! 我瞬间打了鸡血一样眨眨眼,扑向来人,“洛临上仙。” 洛临颇为负责地将我护在身后,对“冰山脸”道,“见过倾憏帝君。”又回头摸摸我的头,难得温和道,“这是妖界的帝君。” 倾憏的眸色瞬间一紧,往前踏了一步,“是,她么?” 洛临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希望隐寻也成为她那样吗?这么多年我和花遇护着她,是为了什么?” 倾憏丝毫不放松,“那为何还带她出来?” “因为瞒不住了。”洛临的声音里有无奈,“她被人瞧见了,天庭该知道她的存在了,若是再存心去瞒,天庭着手一查,到时候更危险。就算你不相信我,凭你和花遇的交情,连他,你也不信么?” 倾憏冷哼了一声,“莫不是谁告的密?”他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是不信任一般地在洛临的身上扫过去,眸色中的冰冷毫不逊色于他周身的气息。 洛临难得有恼羞成怒的表情,“你别瞎想,我门下的人,我敢用性命打包票的,自然不会胡说。” 倾憏没有答话,眼神平静,冷意却好似减了些,随即直接越过了洛临,毫不客气地落在了我身上。 本来他们俩人说的话我是半点都听不懂的,可是又不敢问。想一想刚刚既然洛临介绍我是花遇的徒弟,看起来这个人和师父也算是朋友,而且现在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于是聪明的我,立马就乖巧却又怯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帝君好!” 装乖确实是我的强项可是怯意却真不是装出来的。好吧我没法不怯啊!我欺软怕硬了几百年改不过来了嘛!谁让这个什么帝君看起来跟冰块儿似的而且明显比我强,我肯定打不过他啊而且洛临一脸不靠谱的样子打起架肯定弱爆了!而且我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嘛,更不能给东华山给师父丢人! 说真的我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好,这么懂礼,这个帝君肯定会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摸摸我的头发表扬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可是他居然哽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抬起头问洛临,“这真的是她?” 洛临有些不解,“确实,怎么了?” 倾憏抚着下巴,很困惑的样子,“看起来脑子似乎不太好使,不太像啊!” 洛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了我一眼,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吧!我承认从这么一个冰山身上听到这样的话是很好像,更何况他居然还可以如此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可是我和洛临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嘲笑我!不知道我脸皮薄吗! 我立马恼羞成怒,人间常说一句什么话来着,柿子生的时候可以忍,熟了就不可以忍了!我从洛临身后跳出来,“喂!你说谁脑子不好使啊!你才脑子不好使!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厉害就可以这么瞧不起人!帝君怎么了!帝君有什么了不起!帝君就可以随便说别人坏话而且当面说吗!你懂不懂礼貌啊!” 倾憏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随即,冰山脸上居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果然是,这样有气势的模样才像。” 我迷迷糊糊不知说什么,见洛临只是笑笑,便也只能讪讪一笑,随他去了。 自从那日在西王母的宴席上遇见了妖界伟大的帝君倾憏,我觉得我的噩梦就到来了,且不说整整七天原本很美好的生活因为他的存在而毁了,就连宴席结束后我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结果回到东华山的第二天就看到他坐在师父的房里和师父悠哉悠哉地喝茶了。 当时我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师父还假惺惺地问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我哀怨地看着他,如果他知道,我整整七天,面对着无数美食,却只能不停地被这个冰山脸拦下蠢蠢欲动的爪子,他绝对不会再问我什么了。 我的眼神又幽怨了几分,因为我又想到了那七天悲伤的生活。 “这个太油腻,对肠胃不好。” “这个太凉,不好。” “这个味道不好,本君方才尝过了,不要吃。” …… 这个该死的帝君就如此这般面无表情地说着这样子的话,理所应当地让我吃了整整七天的粥! 谁让我欺软怕硬呢,在倾憏的冰山威慑下,我只能乖乖就范。 可是当我欲哭无泪地去寻找洛临时,却发现他又去勾搭小仙子去了。 我再次在心里鄙视他并且发誓一定要和月华师姐告状。 这都不是事儿,我真正悲伤的是,这个家伙居然阴魂不散跟我来到了东华山! 这次连师父我也一并在心里骂了,因为他居然说,要去找洛临上仙有事,让我招待客人,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招待客人!开玩笑!我觉得“客人”在这里我连呼吸都困难了! 当我再次打算低下头时,“客人”说话了,“你已经看了我一百零一次了,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我默默地停住低头的动作,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从瑶池回来我就换上了以前穿的男式小袍子,灰色的,头发也用一根荆钗束在头顶,作成少年的打扮,照师父的话来说,我这样打扮比较符合他低调的性格。 话说想到这个我就来气啊,我穿着绿色的裙子回来的时候,原本想看到师父惊艳的眼光的,可是他不但没有配合我的幻想,反而是淡定地对我说了一句,“为师今日忽然想起来,原来你是个姑娘。” 我泪眼婆娑,“师父你一直以为我是男的吗?” 花遇,“哦!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的,傻孩子。” 好吧我承认我的联想能力太丰富了,导致我再一次用呆滞的神色陷入了无限的自我世界中,完全无视了“客人”的话。 倾憏等了我半天也不见我回答,眉头也皱起来,“我在问你话。” 我迷糊地看向他,“什么?” 倾憏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我问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若是真是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有话想问问帝君!” 倾憏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你问吧。” 我踌躇了一下,想一想,还是热情地问道,“你的头发和衣服都是银白色的,会不会很容易脏呢?有没有专人给你洗衣服?” 屋子里静悄悄的,阿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依偎在我身边,被屋子里的气氛给吓到,大气都不敢出。 默默了良久,正当我实在看不下去那张冰山脸的时候,他终于也受不了我了,猛的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呆在原地看着他的袍子扬起屋外的沙尘,终于忍不住对他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不回答就不回答呗,怎么说走就走啊!”我很是不满地低下头继续捡我的草药,就听见一个声音在我头顶答道,“你不知道我会法术的吗?清洁衣服这种东西,不需要动手。” 第五章 差点被砸死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的银白色衣服果然是白的发亮,亮的晃眼,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会法术就是好! 倾憏又看了我一下,踌躇了会问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要问我的?” 我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倾憏蹙眉看我,“那我走了。” “帝君再见!”我满心欢喜地跟他挥手。 倾憏淡淡地扫我一眼,“叫我憏。” 我楞楞地看着他,“帝,帝君,” “憏。”他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跟我说了,眼风凌厉地扫过我。 我十分没骨气地应了,“憏!” 倾憏满意地点点头,摸摸我的头道,“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你安心住在这里。”他没有给我回答的时间,说完便大踏步出去了,只是临走时,目光在阿北身上滞了滞,像是要说什么一般,可是仍旧作罢,只留下一缕银白色的身影。 我十分不解地站在原地目送他,心里觉得奇怪,我都在东华山安心地住了几百年了,自从七百年前被师父捡回来,已经七百年。 这个帝君莫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这是我自己家啊! 阿北在我旁边“啊呜”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把它抱起来,神秘兮兮道:“阿北,你说刚刚那个帝君看你一眼是不是看上你要你回去做宠物了,要不我把你送给他吧,就当是促进仙妖两界友好相处,你看怎么样?” 阿北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啊呜一口咬上了我的肩膀。 我被咬的龇牙咧嘴眼泪汪汪,“阿北,你怎么这样,我只是说说又不会真的送你去。阿北你说,我的爹娘是谁呢?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七百年了,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 阿北不会说话,刚刚还是怒气冲冲的小狐狸现下可能是看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在说这么悲伤的事情,在我怀里难得乖巧地蹭了蹭,低低地叫着,像是安慰一般。 我满意地将眼泪抹在它的毛上然后拍拍它的脑袋,“放心,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惆怅一下而已,师父待我这样好,我很开心的,不用担心我!怎么样刚刚我的眼泪是不是很厉害,你说以后我用这个来骗师父是不是很好用?” 阿北用爪子捋了捋毛,然后抬起头看我,眼睛黑黑亮亮的,咕噜咕噜好像被泉水泡过,十分好看——前提是,如果这黑珍珠一般的东西里写满的不是鄙视和嫌弃。 当然像我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烦恼的,我淡定地假装没有看到它的鄙视,继续拍着它的脑袋,然后微笑着,顺手把它从门里扔了出去。 我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阿北的惨叫声来满足我对刚刚鄙视眼神的小小报复,只是接下来出现的,却是伴随着一声哀嚎,淡然走入的花遇。 跟在师父身后的是被阿北砸中的洛临,此时这个故作潇洒的上仙大人正一只手提着阿北的尾巴,并且龇牙咧嘴地看着我,想必方才的一声惨叫就是他发出的。 花遇眯着眼看我,唇角还有不明显的笑容。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洛临的声音,“我说隐寻啊,你也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欢迎我吗!差点被这玩意儿砸死。” 阿北对于他对自己的称呼表示非常不满,在他身侧不停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吼。 我赞许地看了阿北一眼,原来还是很有骨气的,继承了我的优秀传统。 花遇看我又分了神,眉毛一挑,手里的扇子就敲上了我的头。 我吃痛捂住脑袋,“师父你干嘛?” 他不动声色地将扇子收回袖子里,“你的脑子若是再到处乱蹦,下次就得打开扇子教训你了。” 我被吓得花容失色,颤巍巍地赶紧立正好。其实也不能怪我胆小,花遇的那把扇子,虽然看上去就是一把普通的折扇,事实上,那是他的武器,叫做晏古扇,据说是上古时期的神器,虽然不在十大神器之列,但是依旧很厉害,我曾见过一只不知好歹的狼妖闯进东华山,以为自己修炼千年道行很深,结果被花遇轻轻一扇子就扇回原形,然后屁滚尿流地滚下山去了。 不好意思我说了粗话,其实这是师父和洛临上仙唠嗑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原话。 我怯怯地停止自己跳跃的思绪,强迫自己认真地,对师父露出崇拜的眼光。 花遇总是对我畏惧他这件事很满意,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了,“隐寻啊,其实师父要谢谢你呢。” “师父说的哪里话,隐寻做了什么能让师父感谢?”我皮笑肉不笑,天哪我这辈子最怕师父笑了,他笑的越灿烂就越没好事,这是我七百年摸爬滚打得出来的结论。 花遇又挑了挑眉,“谢谢你,总算把倾憏给弄走了,不然我可不敢回来了。”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花遇已经悠闲地在他的椅子上躺下了,就连洛临也丢掉了阿北在他身边坐下,十分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气急败坏,“师父你开哪门子玩笑,难道是你故意把我丢下,只为了把他打发走?” 花遇很惊讶,嘴巴微微张开,“不然你以为呢?我以为你能自己悟出来。” 洛临也淡淡地看我一眼,“这么多年了,你师父像是会找我办正事的人吗?” 花遇和他一唱一和,“再说了,他是被你给招来的。你惹的麻烦,自然需要你自己解决了。” 洛临很配合地点头,又继续倒茶。 我扶住额头,瞬间很希望倾憏赶快回来用他的冰山脸把这两个白痴给冻死。 花遇很是淡定地抢过洛临手里的茶杯,对上我幽怨的眼神,“你的眼神明显是对为师不尊,今晚就不要吃饭了。”他轻轻抿一口茶水,动作十分优雅,可是在我看来异常可恶。 洛临因为被夺走了茶水的缘故,看向花遇的眼神比我的还哀怨,可是我的师父向来气场强大,“你若是再那么看我,你也不要吃饭了。” 花遇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着的茶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东华山的山头上,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正是夏季,榕树长的很好,枝叶繁茂,郁郁葱葱,在树下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有鸟儿藏匿于枝叶之间,叽叽喳喳,莺莺啼叫。 树下靠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怀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狐,阖着眼休息,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好像是做着什么美梦,怀里的白狐异常温驯,埋首在她的怀抱里,可爱极了。 好吧,这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其实事实上,除了那棵榕树是真的以外,其他的,都是幻想而已 事实上,此刻我正穿着灰色的男式衣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而阿北,正毫不客气地用脏兮兮的爪子在我的身上爬来爬去,耀武扬威。 我翻了一个白眼,百无聊赖地翻了一个身,不出所料的,阿北便被压在了身子底下,叹了口气,把它从身子底下扯出来丢到一旁,看到它白色的皮毛和我一样变成灰色的了,我表示很像是拍衣服一样提起它拍了几下灰后,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把它丢掉了。 尽管这样,我心里的无限悲戚仍旧没有减少,之所以会悲戚,是因为我觉得东华山现在愈发无聊无趣了,以前还常常陪我聊天的小蛇精不知道又去哪个山头旅游去了,师父花遇也已经出门五日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去赴宴啊,什么的,于是只留下我和阿北两个人看家,地里的草药在慢慢地生长,不需要我打理,花遇又不许我下山去,我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山头上发呆,发呆,再发呆。 想着想着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身来,阿北眯起眼叫了一声,身手矫健地爬到我的膝盖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拍一拍它的脑袋,又揉乱了它脏兮兮的毛:“阿北,你应该不只是一只小狐狸吧?好歹也是一只狐妖吧?那你是九尾狐还是单尾狐?而且,自从我捡你回来应该也有三百年了吧,你怎么还是一直狐狸,为什么还没有修炼成人形?” 阿北“啊呜”了一声,对于我的一连串问题,它的反应仅仅是依旧很淡定地看着我。 我对它的反应很是不满,哭丧着脸挤出哭腔来:“你要是修炼成人形了好歹也能陪我说说话什么的啊,我也不至于这么无聊了啊!这东华山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阿北很同情地看我一眼,轻哼了一声表示他也无能为力之后便从我的膝盖上跳下去,开始追着一只刚巧路过的蝴蝶奔跑,它一路奔跑着想赶上蝴蝶,时不时地还跳起来用爪子去扑。 我眼睛一亮,直起身子来兴奋不已,因为我终于又有了一件事情做——那就是看着阿北扑蝴蝶,并且,开始给它瞎指挥。 第六章 伏羲琴 “左边左边!哎哎哎……又去右边了!” “阿北你笨死了,后面,后面,一只蝴蝶都抓不住……” “笨呐!你以后要是下山去了千万别说我是你的主人!” 我指手画脚了半天,觉得口干舌燥,正想起身回去寻些水来喝,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了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不知道站了多久,正直直地看着我。 任凭我是多么淡定的人,也经不住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站起身来,拍拍衣服,慢慢地走了过去。 方才离得远不晓得这女子长什么样,走近了才看清她的容貌,是一个极年轻的女子,黛眉舒展,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的双眼正看着我,眼睛里的神色很是温和,柔柔地看着我。 她的黑发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并无过多的装饰,只斜斜地插了一支玉簪,只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她的身后背了一把琴,虽说我对这东西没什么研究,却也能看出来这琴的材质很是特殊,好像完全是用玉石制作的,通体都是晶莹的,还隐隐泛着白色的柔和光芒,那光芒似乎都快蔓延到她的身上。 此时我站在她面前,先是对着那琴发了一会儿呆后,这才抬起头看她。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而目光从未从我的身上离开过。 我从未被人这样盯着看过,不觉有些红脸,冒冒失失便开了口:“你是谁?” 她微微一笑,面部更加柔和了:“你就是花遇的徒弟吗?” 我不明所以,只点点头:“是。” “我叫轻画。”她摸了摸我的头,“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我第一次被除了月华之外的女子这样亲昵地碰触,一时间不太适应地往后退了几步:“你是我师父的朋友吗?” 轻画似乎有些惊讶,将手笼回袖子里:“你竟不知道我吗?” 我迷茫地摇摇头。轻画笑了笑,本来就温柔的面颊更加和婉,她的声音软软的却轻灵,跟我说起话来慢慢的,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我是天虞山的掌门,我叫轻画,和你师父一样,是个上仙。” 我一听她说自己是上仙,立马肃然起敬,毕竟面前这个女子可是八大上仙之一,而且,听她这么说以后,觉得人家看上去确实是很有仙气的模样,不像我师父和洛临,总是那么一副不靠谱的模样,要不是事实摆在面前,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们会是上仙。 我向来是个有礼貌的人,于是乎我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很是有礼地鞠了个躬:“上仙好,您是来找我师父有事情的吗?可是师父现在不在呢,要不然过几日等师父回来了,我再请师父去拜访您。” 啧啧啧,我真是说话得体的紧。 我没想到的是,轻画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脸上的笑似乎反倒浓烈了些:“没关系,我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许久没有来往,想来拜访一下罢了。” 阿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了扑蝴蝶,来到我的脚边乖乖地伏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飘渺的上仙。 轻画原是没有注意到阿北,忽然瞟到他后,好像很是惊讶,不过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想了想,她竟然蹲下身子,不顾阿北脏兮兮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它的毛。 我感觉有些奇怪,却说不出这奇怪从何而来:“上仙,你认识阿北吗?” “它叫阿北?”轻画抚摸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声笑出来,指尖冒出一股浅白色的光芒,像是烟雾一样笼罩到阿北的身上,犹如彩练一般缠绕,不多时后褪去,阿北的毛在眨眼间便变回了白色。轻画起身看向我:“这是你的灵兽吗?和你一样可爱呢。” 我从来没有这样连续不断地被别人表扬过,一时间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谢谢上仙夸奖,它只是一只小狐狸而已,而且其实阿北很笨的。” 阿北听到我说它笨,立马弓起背来,白色的皮毛一根根竖起,还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很是不满地瞪着我。 我对它翻了个白眼:“注意点,你是只狐狸,不是猫!” 阿北瞬间焉了,呜咽了一声后又乖乖趴下去。 轻画瞅着我,掩着唇笑起来:“真是有趣的孩子,你师父不在,你便一个人在这山上吗?会不会很着急呢?” 我又重新恢复到乖巧的模样:“也不是特别的着急,但是多少是有些的,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而且,有阿北陪我呢。” 轻画的手又重新笼进袖子里,笑吟吟地看着我:“若是你师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你随我去天虞山,怎么样?” 风轻轻吹过,我脑袋后面乱糟糟的头发也被吹的动起来。 轻画是微笑着问出这句话的,她笑的很温柔,说起话来也很温柔,整个人柔柔软软的,让人有一种想去亲近的冲动。 我的大脑立马短路了,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于是我又开始发愣,愣愣地看着她。 轻画的秀眉微微挑一挑:“不相信我吗?”似乎是不加考虑一般,她抬手从身后将自己背上一直背着的琴拿下来,对我淡淡一笑:“你认识它吗?” 我的表情肯定是十分茫然的,虽然这个琴很漂亮但是我肯定是不认得的,当然这绝对不是我孤陋寡闻的原因。一定意义上来说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所以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好吧,其实说实话我愈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轻画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抚摸着玉石般的琴身,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她似乎没有用力,只有细微的声音流露出来,可是却出奇地清脆好听,而她看向这琴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喜爱:“这是伏羲琴,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你可曾听说过吗?” 我顿时更加肃然起敬,上古十大神器啊十大神器啊,师父那个不出名的什么上古神器都这么厉害了,这个赫赫有名的岂不是更厉害,所以我更加坚定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上仙,说不定比师父和洛临都厉害,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 我小小地嫉妒了一下,顺便在心里骂了一声老天爷的不公平。 轻画见我很是艳羡地看着她的琴,笑出声来,腾出一只手朝我道:“怎么样,隐寻,要不要随我去天虞山?”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觉得东华山确实很是无趣,正准备点头但是忽然心中闪过疑惑,又问道:“上仙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的笑容变得有些飘渺起来,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隐寻,你,要不要来呢?” 我见她没有回答我的意思,虽然心里疑惑却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口,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有些雾蒙蒙了,轻画更是笼罩在雾里一般。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点点头算是应允。 轻画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靠近我一些想要拉住我的手。 这时,一只趴在一旁的阿北忽然站起身来,大力蹭了蹭我的腿。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只小狐狸,便抱起它:“上仙,我可以带着阿北一起去吗?” 轻画的表情有些为难,神色复杂地看了阿北一眼,犹豫道:“这?” 我怀里的阿北挣扎着从臂弯里跳出来,第一次用一种我说不出来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轻画,过了一会儿,它对我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很是温柔,还有一点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阿北虽然表情丰富,但是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可以准确地把握它的想法的,只是这次,他颇为古怪。 我挑着眉毛奇怪地看着这个行为古怪的小狐狸:“你怎么了阿北?你是不想去吗?” 阿北不会说话,只是又叫了几声,看了一眼轻画,又看向我,这次它的眼神里夹杂了些许愤怒。 我内心的不解更深,虽说阿北经常有一些不像普通动物的行为和眼神,但是,这次它给我的感觉,是它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一样,它的眼神里,是属于人类的感情,这种情感让我直接地感受到了愤怒和抗拒。 我愣愣地看着它的眼睛,阿北黑色的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看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我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阿北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轻画声音似乎坚硬了许多,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和阿北的眼神交流:“看来,你的小狐狸不愿意离开东华山呢。” 我偏过脑袋看她,她脸上的笑容飘渺却柔和,温温暖暖的感觉,可是这次,许是太过仙子和不清晰,她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轻画没有看我,低下头看着阿北,脸上的笑容犹在,而手指却好似不经意地轻轻拨动了一下她手里的伏羲琴,这上古神器也是真的古怪,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琴音而已,却好听的要命。阿北似乎是被琴声感染了,原本有些犀利的眼神一下子柔软了下来,也不再看我,只垂下头呜咽,好像是对她刚刚说的话表示赞同。 第七章 你没资格 像我这种善解人意的人,阿北不愿意,我自然是不会勉强的,于是我蹲下身子,难得温柔地摸摸阿北白色的小脑袋:“那你乖乖在东华山等我回来,如果师父回来了,你就把这个给师父。”我说完后大大咧咧地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正想着要不要学着话本子里一样把手指咬破来写血书,一旁的轻画就贴心地变出一支笔来递给我,我感激地回了她一个笑容,歪歪斜斜地写下几个字后,将布条拴到了阿北的尾巴上。 阿北有气无力地摇了摇脑袋,我安抚地拍拍它:“我没有系的很紧,你到时候给师父看看就好了啊!” 阿北没有再反应,我又揪了揪它的耳朵,这才站起身。此刻轻画已经重新将她的琴背到了背上,一尘不染的白衣被微风吹的飘起来,她笑着朝我伸出一只手。 以前的时候,洛临会偶尔带一些人间的话本子来给我解闷儿,话本里说姑娘的手,柔荑轻软,指如削葱根。我一直不能理解,削葱根是个什么东西,柔荑又是一个什么东西,洛临说,那是形容女子手好看,于是我又不能理解,什么样的手才叫好看。 可是当我握住轻画的手时,我忽然就明白了这些句子的意思,她的手指根根细长柔软,肤若凝脂,指尖因为抚琴而有一层薄茧,可是连茧子都是软软的。 我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量给拉过去,回过神来时,轻画已经将我轻轻揽在臂弯里:“要走了哦。” 我正在满世界寻找着轻画的坐骑,还在想是不是和洛临的小白一样可爱,却被她轻轻一提,直接飞了起来。 于是我便开始不要命的尖叫起来,轻画不得不腾出另一只手来捂住我的嘴,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愠怒:“你叫什么?” 要知道原本很温柔的人忽然板起脸来才是最恐怖的,所以我的尖叫声被硬生生吞回去了。怯怯地向下看一眼,此时,我已经在云端之上了。 好吧,我孤陋寡闻没有见过世面,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带着这样飞,虽然我不恐高,但是我还是很害怕掉下去,谁知道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上仙胳膊有没有力气抓住我,按照师父说的,我的体重是每日愈增的。 轻画见我不叫了,便放开我的嘴,她倒是完全忽略我的担忧单手很是轻松地提着我,像是提一个破衣服:“不要着急,很快便到了。” 我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觉得脑子越发迷迷糊糊的。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我正坐在小凳子上撑着脑袋看桌子上精致的雕花灯发呆。 这里是天虞山,我已经在这个小房间里待了一整天,轻画将我带到天虞山后便将我丢在了这个房间里,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和轻画呆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脑袋里不知为何一直迷迷糊糊,从她“砰”地一声关上门后,我忽然就清醒了,呆滞了几秒后,机智如我就发现门不仅被关上了被轻画用法术锁住了,无奈我不会法术,又怎么踹门都出不去,实在没办法,只能坐在小凳上撑着脑袋发呆。 咳咳,不要以为我这么没用!其实我表面上是在发呆,内心里是在进行深刻的思考。 说实在话,我就奇怪了,我怎么就这么乖乖地跟着轻画来到了天虞山呢,按理来说,虽然我不算聪明,但是至少也不至于笨到这么容易就听信了陌生人的话,屁颠屁颠就跟着她走了,而且还丢下了和我几乎形影不离的阿北。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刻里,门又再一次被打开了,伴随着“砰”的开门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绿色衣裙,面庞精致的女子。 我只抬头瞧了她一眼,第一反应是不认识,第二反应是觉得很是眼熟,眨了眨眼睛努力从脑海里寻找这么一张不应该被轻易忘记的脸孔,唔,莫不是在西王母宴席上一起吃饭的饭客? 漂亮的女子果然都是体贴人的,我还没发问呢,进来的女子很是贴心地解决了我的疑惑:“花隐寻。”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立马恍然大悟了,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不是那天在山下遇到的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姑娘嘛!我记得好像和师父有私交的样子,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也是天虞山的人?呀,说不定也是位上仙什么的,完了之后听说我医术高明,就让人请我来帮她治病的?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很是不屑一顾地就又重新低下头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之后,她冷冽看着我说道:“不知道东华山是怎么教徒弟的?花姑娘你的教养就是对来人连招呼都不打吗?好歹也是在东华山修仙的,简直给你师父丢人!” 我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很认真地看向她:“我不是修仙的,我只是在东华山种地的,顺便学学医,而且啊,你叫我隐寻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她冷哼了一声后在我面前的凳子上坐下,背脊挺得直直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月……吧?”偏了偏头,我笑了笑,“我记得师父那天是这么喊你的?” “你没有资格喊这个名字。”知月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是天界的太子妃。” “太子妃?”我惊了一下,着实没想到这个女子有这么高的名头,咬了下嘴唇后,我决定自己还是礼貌点比较好,“太子妃娘娘貌美如花,自然是身份尊贵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么文绉绉的风格实在是不适合我。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这么发自内心的赞美居然惹怒了面前的美人儿:“你的意思是,我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当上太子妃只靠这张脸吗?” 好吧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我刚刚有说过这句话吗? 知月貌似很不开心,漂亮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正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知月,注意你的言行。” 循声而去的我,在门口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依旧是飘飘渺渺的仙子,背上的琴却被放下了,一头乌发倾泻而下,安静地垂在白色的衣裙之上,有微风轻轻吹过,有细细的发丝被吹起来,她的面庞沉静如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笑意,眼睛没有看向我,而是看着那知月,眸子里似乎写着隐隐的责备。 知月似乎是感觉到了轻画的怪罪,不满地撇了撇嘴,却到底还是把声音放低了些:“是了,我知道了。” 我正在疑惑这个张扬跋扈的太子妃怎么会这么听话,就听见轻画一边进来一边对我温和道:“这是知月,想必你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也是我妹妹。”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谁知轻画的话还未说完,她站在我面前微微笑:“也是你师姐。” “师姐?”我大惊,“我从未听师父说过这个呢。” “那也情有可原,毕竟知月是很久以前在东华山修仙的。”轻画似乎很能料得到我的惊讶,继续云淡风轻地微笑,“那个时候还没有你,所以你不知道。” 我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到底想说什么:“那好吧。”她是不是我师姐又怎么样,我完全不介意这个事情来着,而且觉得跟我也没什么大关系啊,所以这样特意来告诉我一声做什么。 轻画轻轻点了点头:“知月只是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们师姐妹也可以好好聊一聊。” “姐姐,我知道了。”知月似乎并不希望轻画这么客气地跟我说话,“有些问题我也要单独问她,太子殿下也交代了很多。” 轻画看她一眼,淡然道:“随便你,只是你要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我会的。”知月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耐烦了,草草地说了一句,便伸了手去推轻画。轻画只是淡淡地笑着,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之后走了出去。 知月关好门后才重新看向了我,下巴又再次微微扬起来,眼睛里是一股子傲气:“花隐寻,我问你,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我小小地扳了一下手指头:“如果硬要算的话,应该是有八百岁了。” “是八百岁吗?”知月愣了愣,神情忽然严肃了几分,“你没有说谎吧?确确实实是八百岁的年纪了?” “是啊!”我被她问的莫名其妙,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再有两百年我就可以变作大人的模样了。” 第八章 种菜 “我再问你,你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到东华山拜师学艺的?是什么时候?”知月的语气急切了些。 “我不太记得了啊,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我想了想,“大约是一百岁这样吧,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怎么记得了。” “那你的父母呢?在哪里?”知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完全没有给我休息一下的机会。 “不知道啊。”我诚实地回答,“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了,我是被师父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捡回来的”知月重复着我的话,喃喃地开始自语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是也不能完全证明,还是再回去问问,还是…” “砰”地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被重重地打开了,这声巨响打断了知月的喃喃自语,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去,对上了面无表情的花遇。 知月目光一凝,方才还说个不停的嘴,一下子闭起来了。 我从凳子上跳起来,开心道:“师父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啊?你是不是看到阿北身上的字条了?是不是?” “嗯。”花遇很明显地不想跟我废话,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我使了个眼色,“过来。” 像我这么会察言观色的女子,自然看出了师父的心情不是非常好,聪明如我,立马乖巧地溜到了花遇的身边立正站好。 “我临走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到处跑,不可以下山?”花遇的语气很是严肃,一反往常和我说话的时候那样略带了调笑的的语调。 “是那样说过没错。只是……”我自知理亏,却只能硬着头皮想了一个反驳的理由,“那个,我也没有下山啊,我是飞过来的,从一个山头飞到另一个山头而已,从高度上来说,我还是没有下山的!” “隐寻,这样子狡辩可不是乖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我欣喜地看过去,便对上了洛临笑眯眯的俊脸,他从花遇身后冒出一个头来,对着我笑脸盈盈。 我看到救兵一般泪水涟涟:“洛临上仙我好想你。” “嗯嗯,我也很想你。”洛临赞同地点点头,一副很感动的模样看着我,“可是想我也没用啊,这次你到处乱跑,你家师父是肯定要惩罚你的,不如你不要跟着你师父了,跟我去羽宿山吧?我送你一只凤凰好不好?” “洛临!”花遇喝住了他的话,声音低沉道,“带隐寻回去吧,咱们走。” 洛临缩了缩脖子,笑道:“明白,你也别板着脸了,该吓着隐寻了。” 没想到洛临的话此刻竟然有了些许作用,花遇缓和了一下脸色,对我轻声道:“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走吧。” “花遇!”一个尖利的女声忽然刺进了耳里。我朝声源看过去,只见自从花遇破门而入之后便愣在原地的知月终于缓过神来,花容有些扭曲地看着我们三人:“你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是想要怎么样?” “没有想要怎么样。”花遇已经背过身去,自始至终未曾看过她一眼,“太子妃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用些卑劣的手段,找我徒弟的麻烦,花遇告辞。”他冷冷地说完这些话,拽住我的袖子,直直地便走了出去。 洛临看了脸色煞白的知月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后快步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了。 天虞山的大门外,一只白色的仙鹤正低着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在看到洛临出来的时候,它先是仰起修长的脖颈对着他的方向轻轻叫了一声,声音婉转动听,可是这美妙的叫声在看到我的时候转化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尖叫,并且毫不犹豫地别过了头。 我浑然不觉地扑过去,欣喜地抱住了它的脖子:“小白我好想你。” 小白惨痛地叫了一声。 花遇沉了沉眼色:“隐寻,别闹。” 我吐了吐舌头,收回自己脏兮兮的胳膊,中规中矩地垂着手站好。 “二位既然来了,不多坐坐便走吗?”正当我艰难地爬上小白的背的时候,一个清澈的女声出现在了耳畔。 轻画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便,一袭白衣清雅,脸上的笑容飘渺无依。 “小徒不懂事,叨扰上仙许久,岂敢再烦劳?”花遇淡淡地回应,礼貌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带她回去了。” “花遇。”就在花遇准备也坐上小白的时候,轻画开了口,那声音里带了笑意,“有些事情你是瞒不住的,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被知晓,一切都会回归到最好的模样。” “你们认为的最好,我却并不那么认为。”花遇忽然笑出了声,“轻画,迟早你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模样。” 小白长啸一声,展开了翅膀。 它翅膀刮起的风太大,让我不由地闭上了眼睛抱紧了它的脖子。 一句模糊的话语被大风灌进了我的耳朵里。 “至少我知道,作为神和仙,都是不应该拥有那可笑的,爱情。” 我有些茫然地睁开眼,却只看见风。 那好像,是轻画的声音。 东华山顶的小屋里。 小狐狸阿北正靠在门口,眼神斜斜地看着站得中规中矩的我,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鄙视之情。 我自然是注意到它那眼光,狠狠地给了它一记白眼,明明动作隐秘,却还是被坐在桌边的花遇给看到,他用中指敲了敲桌面,冷声道:“做什么?叫你好好儿罚站是听不懂吗?”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挂上我招牌的赔笑:“没有没有,我在很认真地罚站呢师父,真的我发誓!” “噗!”花遇还未来得及说话呢,一旁的洛临却一口茶水噗了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笑道,“隐寻你这张拍马屁的笑脸真是绝了。” 我瞪他一眼,真是的,怎么这样呢,不帮我说话还笑话我,这朋友没得做了! 花遇清了清喉咙,示意一旁的洛临闭上嘴别说话:“花隐寻,你倒是给为师说说,你怎么就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出了东华山了?你是怎么想的?脑子不好使了吗?” “她那哪儿叫脑子不好使了,那根本就是没有好使过啊。”洛临上神乐呵呵的说道。 “师父你不能这么说,我的脑子是很好使的,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不管在多么危急的关头,我依然要一本正经地维护自己的尊严。 花错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变化,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嘴角的抽动,再次清了清喉咙:“别跟我贫嘴,好好儿回答问题!” “是!”我瘪了瘪嘴。 “我再说最后一次,你给我记牢了,不要下山,不要跟任何人离开,哪怕我不在山头,你也要听话!”花遇的神色缓了缓,眉宇间似乎有疲惫的痕迹,“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何况是她亲自出马的。” 我喜形于色:“是啊是啊就是的,我这次就不用受罚了吧?”我欢欣鼓舞地眯起了眼睛,转身就走,构思着待会儿要去哪里找小蛇精玩儿。 “谁这么告诉你的?”花遇慢吞吞的声音逐渐靠近我,他眯了眯眼对着我笑一笑,轻哼一声,“方才瞧着后院的那亩菜都已经生虫了,一看就让人没有食欲,你待会儿把它们全挖了,重新种!” 我顿时石化,愣愣地看向他:“此话当真。” “不能再当真了。”花遇的声音无比轻松,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阿北身上,笑眯眯地喊了声:“阿北呀。” 我发誓我眼睛绝对没有问题,方才还很嘚瑟的小狐狸此刻绝对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为了‘奖励’你,没有看好她,那些生了虫的菜,交给你解决掉了,这是你这几天的饭,省着点吃哦!” 伴随着花遇大踏步的离开,留在我耳朵里的,只剩下了阿北惨痛的哀嚎。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晴朗的日子,我扛着锄头戴着草帽在地里挥汗如雨,不远处的小棚子里,小狐狸阿北正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大白菜。 正当我累的直不起腰的时候,头顶上的似火骄阳忽然消失了,笼罩住我的,是一片阴暗的清凉。 我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 我扛着锄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冰山面瘫脸已经半天了,已然是浑身都不自在,可他似乎却一点都不觉得,仍旧淡定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目光里却似乎有什么在淡淡流淌。 一旁的阿北终于看不下去了,叫了一声后跳到我们两个人中间,颇有意见地看了我一眼。 被它这么一看我顿时整个人都不乐意了,嘿你说你这么看我干嘛,有本事你去瞪这个冰山脸啊你个欺软怕硬的臭狐狸! 倾憏看着突然跳出来的阿北,有一瞬间的怔仲,随即脸上的表情竟莫名地柔和了一下,终于开了口:“花隐寻,你在做什么?” “种菜!”我长舒了一口气,一锄头狠狠地砸进地里,“做一个勤劳勇敢的人,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我说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一本正经,自以为自己很是凶神恶煞,谁料我如此严肃的话被倾憏听去之后,他居然,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第九章 狐狸精也有男的?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花痴。但是,那笑容真的是好看的让我惊呆了。 “你真有趣。”他的笑容很短暂,可目光仍然是暖暖的,“你以前从不会这么说话的。” “呃,是么。”我竟然被他看的破天荒结巴了,“其实我说话一直都这样的来着……” 倾憏轻轻笑了一声:“好吧。这么热的天你在这里种菜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种菜吗!”我这个人吧其实也是很欺软怕硬的人,一看到倾憏不再板着脸和我说话,我整个人就得瑟起来了,“还不是我师父嘛!明明这些菜好得很啊……非要我重新种,我已经够黑了还让我出来晒太阳!” “呵……”他笑了笑,眉头微微皱起,双眉间鼓起好看的小包,“待会儿我去和你师父说,等不热了再种吧。” “真的吗?”我欣喜若狂,忘记自己满手泥泞,直接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到底还是没有忘记礼貌,“谢谢帝君!” “上次说过了,叫我憏。”他抬起手十分自然地拂上我的脸,“有泥沾到脸上了。” “唉?”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这么热的天,倾憏的手指却依旧冰冰凉凉的,他的指腹的柔软划过我的皮肤,忽然,我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白衣银发的男子。不知为何有一种奇怪的熟悉。 阿北似乎是觉得我们忽略了它,不满地拱起身子,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少女心被它的声音残忍地打断了,低下头对它翻了个白眼后,我便飞起一脚把它踢出去了。 一声惨痛的狐狸叫后,师父悠闲的声音响彻耳畔:“花隐寻,如此对待阿北,可是又想多种几块地了?”他的声音随意的很,甚至带了些许笑意。 我打了个冷战,立马回过头去堆起满脸笑容:“师父大人说什么呢,我刚刚绝对是脚滑,绝对是!”我发誓,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阿北窝在师父的怀里很得意地斜了我一眼。 我恨恨地瞪过去,臭狐狸,等师父走了我再好好教训你! 感觉到师父的眼光在我身上流连,我不敢瞪太久,赶快收回了愤恨的眼神。 “哦?”花遇眯了眯眼,不再搭理我,直接面向了倾憏,“何时过来的?” “刚刚。”倾憏又变回了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要去屋里坐坐吗?”花遇似乎很是习惯惜字如金的倾憏独特的说话方法,一脸风轻云淡地继续问。 “不了。”倾憏拒绝的很干脆,眼神指了指我,“这么热的天为何叫她在这外面做事情?” “哦?她没告诉你吗?”花遇抚了抚阿北的毛,“她被被天界的人审问了半天。” “什么?”倾憏的瞳孔缩了缩,眼睛里的光忽然残忍起来,“他们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那倒没有。”花遇摇摇头,“阿北通知我之后我便赶过去了,去的及时,什么都没问出来。” “那就好。”倾憏蹙了蹙眉,“你这里也不安全了。” “嗯。”花遇点点头。 “那我?”倾憏有些犹豫地想说什么,却又看了我一眼之后断了声音。 “我想着,你带她去你那里呆一段日子吧。”花遇也看了我一眼,“至少你那里,她们不敢随便去。” “好。”倾憏答应的干脆利落,甚至他的眼里有些喜悦的光芒。 我被面前的两个男子看来看去,整个人都是迷糊的,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越来越笨了?”花遇毫不留情地批评我,“为师最近很忙,所以你今日就跟着倾憏帝君回妖界呆一段日子,过段日子为师再去接你。” “唉?为什么?!”我惊讶地叫了一声,“我一个人呆在东华山也没事的啊!干嘛要去妖界?” “傻丫头。”花遇忽然温柔地笑了笑,“你一个人在山上,若是哪日又被别人骗走了。为师去哪里找你?” 我只顾着反驳他,却没注意到身后倾憏的眼光不自然地动了动:“我不傻,而且我真的不会被别人骗了,我保证我就呆在这里等师父回来。”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何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恐惧,恐惧离开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山头。 “好了,师父说了算。”花遇拿出了师父的派头,有些严厉地放低了声音,“乖乖听话。” “师父”我的眼睛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红了,“师父,是不是上次隐寻给你添麻烦了,所以你不想要隐寻了?” “当然不是。”花遇语速很快地否定,“为师很快就去接你,为师何时骗过你?” “那好吧!”我低下头,第一次觉得心里特别失落。 “那我带她走了。”倾憏步履平稳地走到我身边,对花遇点了点头。 花遇笑了笑,拍了拍怀里的阿北:“你也去吧,好好儿照顾隐寻。” 阿北叫了一声,扑进我怀里。 我摇了摇头,走到花遇面前将阿北又塞回去:“师父一个人会很寂寞,阿北帮我陪着师父好不好。” 阿北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看了我一会儿后,它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第一次那么乖巧地抬起头对花遇说话:“师父要早点来接我哦。” “好。”花遇温柔地伸手摸我的头发,这次,他没有嫌弃地擦手,“去吧。” 我点点头,将手放进倾憏伸过来的手里。 倾憏眼眸沉静地看着我,眼里是说不出情愫。 我低下头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耳边开始传来呜呜的风声。 在我被倾憏带着破云的那刹那,我回过头去看了看逐渐模糊的花遇和阿北,逐渐模糊的绿色植物,逐渐模糊的小菜园。 逐渐完全消失的东华山。 我忽然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这个我生活了几百年的地方。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说实话,当我被倾憏带着在妖界的领地缓缓着陆的时候,我内心深处还是有小小的兴奋的,除去兴奋,再有的便是震惊。 之所以震惊,是因为妖界和我想的实在不太一样。 挑着东西来回叫卖的小贩,穿着好看衣裙摇着扇子的漂亮女子。 这哪是妖怪这明明是话本子里说的人间的集市嘛! 我愤愤地看了倾憏一眼:“你是不是想把我卖掉?!” “……”倾憏偏了偏头,眼睛里发出疑问。 “这里哪里是妖界?明明是人间吧!”我说话说的铿锵有力振振有词,“虽然我没有去过人间,但是洛临上仙又给我带过人间的话本子,你看,这跟人间根本一模一样嘛!” “哦?”倾憏面不改色,“那你觉得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至少,至少街上走着的都应该是妖吧,怎么会像这很是样子呢?”我咬了咬嘴唇,表示自己的观点。 “那我也是妖,你怎么不觉得我不应该长这个样子呢?”倾憏轻轻一笑,瞬间我又惊呆了。 “也是哦……难不成你不是妖?”我差点咬掉舌头。 他摇头:“我当然是,只不过修成人形,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妖都是这样,妖界也是一个平和的领地,和人界仙界没什么区别,大家也是大多数自给自足,正当交易。” 倾憏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可我完全无视了,只兴奋地记住了第一句话:“那你不变成人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倾憏很诧异我的重点,但还是温和地回答:“狐狸。” “狐狸精!”我高兴地喊起来,“狐狸精唉狐狸精!话本子里的狐狸精不都是美女吗?” 倾憏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你小点声,这里很多妖,他们都认识我,我不想让臣民看到我。” “啊!原来狐狸精也有男的啊,狐狸精不仅仅是美女还是帅哥啊!”我再次无视了他,“你说阿北会不会也是小帅哥!” “嗯。”倾憏的脸上居然露出来温柔的笑容,目光柔柔地看着我,“他是很英俊的男子。” “咦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很不相信地看了倾憏一眼,“那个笨狐狸到现在还没变成人真是有够笨!” 当我忿忿地说完这句话时候,我的肚子很是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它不止叫了一声,而且声音很大。大到倾憏的笑容更浓:“饿了吗?” 我揉了揉肚子:“唔,有一点。” 倾憏丝毫不嫌弃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带你去吃东西,然后去给你买几身衣服,女孩子还是穿女孩子的衣服比较好看,你看好吗?”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用力点头,你说我怎么没小时候就被这么好的帝君捡回来,拜他为师啊,简直是太幸福! 当我在妖界最好的酒楼里狼吞虎咽乐不思蜀的时候,忽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黄衣人,我吓了一跳,一口五花肉卡在了喉咙里。 我用力拍着自己如同平原的胸口,还没拍出来五花肉,就有一只略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背,轻轻拍着:“慢点吃,不着急。” 第十章 妖界 我终于把卡住自己的五花肉吐了出来,恋恋不舍地看了它一眼后我惊恐地看向了面前的黄衣人:“那个,憏,那是谁啊!” 来者是个女子,身材纤细,原本是低着的头,在我说完话后猛地抬了起来,很是意外地看了我一下,又看向了倾憏:“王,这难道,” 倾憏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出什么事了吗?” 黄衣女子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既喜悦又激动,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嘴里轻轻说了两个字:“赤颜,” “映南。”倾憏忽然开口,眉头皱起,“找本尊什么事?” “哦,哦,”被唤作映南的女子缓过神来,又恢复毕恭毕敬的神色,“魔界的帝君来了,现在在宫里,想见您。” “叫她等着。”倾憏不在意地回答,“隐寻还没吃完饭。”他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这是东华山花遇上仙的徒弟,花隐寻。”他说我名字说的一字一顿,目不转睛地看着映南。 映南点点头,似乎很是了解:“属下明白!”她又看了我一眼,眼睛居然湿湿的,再回过头去看向倾憏的时候又恢复冷静的目光:“属下知道怎么做,属下告退。” 又是一眨眼,映南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拿着筷子一愣一愣地听着两个人进行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并且接受着一个比我漂亮的女子投向我的各种难以抑制喜悦的目光,再次陷入了困惑。 这一切好像有些熟悉的样子,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隐寻?怎么不吃了?” 倾憏对我说话的态度一下子变了,看向我的眼神也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完全不像是之前对黄衣女子的模样。 “呃,那个,她是谁啊?”我咬了咬筷子,表达出自己的困惑。 “映南,我的右护法。”倾憏轻声答道,“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妥?” “不不不,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会不会是不欢迎我到妖界来?”我瘪了瘪嘴,想想会被嫌弃就觉得内心凄凉,犹豫着,我放下了筷子。 倾憏夹了一筷子五花肉放进我的碗里,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个妖界,不会有人比她更欢迎你。” “唉?原来憏你不是最欢迎我的人吗?”我瞪大眼睛,拜托明明是你带我过来的啊!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我更欢迎你。”他放下筷子,将手收回银白色的衣袖里,目光柔柔地看着我,有阳光撒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原本清冷的颜色却微微泛着暖暖的光芒。 我脸一红,埋头吃饭,忽然又想起来一事,含糊不清问道:“你是不是有公事?是不是很要紧?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碍事,你吃饱再说。”他确实很不着急,只安静地看我吃饭。 我塞了满嘴食物,没法应答,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倾憏继续说到。 “再要紧的事情,也没有你要紧。” 我的脸刚刚好了点就又烫起来了,真是要命,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话,虽然说我是一个很,很那什么的人但是遇到这样温情的人我还是会害羞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在师父和洛临的各种残忍压榨下度过的。 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我整个人便也就停止了吃饭了,咬着筷子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碗发起呆来。 倾憏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经常四处飞窜天马行空的个性,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快吃吧。” 我这才清醒过来,冲他咧嘴笑了笑,再次奋斗起面前的食物来。 美好的时光总是最短暂的,呃我是说吃饭。很快,桌子上的食物就被我一扫而光,看着面前的空盘子空碗,我“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很不雅观地打了个嗝。 好吧,我还没来得及惭愧就听得对面倾憏没有掩饰的一声低笑。 我不满地抬头看他,一顿饭过去了,我的身上被自己蹭上了不少油,可是他却还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俊美的面庞上棱角分明,一缕发丝在耳畔轻轻地晃。 说实在的总是对着一个比自己好看的人我着实是很纠结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男子,这就更让我纠结了。 看了看倾憏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像个泥猴子一般,我不由得叹息一声,当真是没办法了啊,第一次我开始嫌弃自己了。 倾憏倒是很善解人意,站起身来:“我带你去买些新衣服,然后我们便回去。” 我乖乖地站起来,屁颠儿地跟上他的步伐,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倾憏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一个刹车不及,一头撞在他身上。 这家伙是不是太瘦了,我捂着额头泪眼汪汪地向他投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居然给我撞这么疼, 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怎么了,就听得倾憏低声道:“元予,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什么?谁?”我揉着头想溜过去看看怎么了,却被倾憏一挡,他拉起我的手,“我们从后面走,那里有一家不错的成衣店。” “哎?”我还想问刚刚是怎么了,就被倾憏强硬地拉扯往了饭馆的后门,挣扎间,我似乎看到了饭馆门口一个紫色衣袍的男子,他手里似乎拿着一把扇子,正含笑望向这边。 我还想再看清楚些,却被倾憏拉着快步离开了。 跟着倾憏再次御风而行在妖界宫殿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之前脏兮兮的模样了,一身嫩绿色的衣裙合身的紧,在裙摆处有微微蓬松的感觉,显得整个人有着小女孩独有的俏皮,头上两个窝成小团团的发髻上是两根浅黄色的发带,被风轻轻一吹变飘飘扬扬的。 我很是心水这两根发带,因为它们飘来飘去让我终于有了自己是神仙的感觉,这种飘渺的触感, 于是飞在空中的时候,我不安分的在倾憏的怀抱里扭来扭去,一脸臭屁:“憏,你说我这样好不好看?” “好看。”倾憏比我高很多很多,整个人几乎全部包住了我的身子,他低下头来看看我,唇角嚼着些许笑容。 我很满意他的回答,并且想要得到很棒的回答,于是:“你说我这么穿像不像神仙?” “唔,你本身就是仙身。”倾憏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样子回答了我。 我不满地撇撇嘴:“那我以前穿的也像个种菜的,我是问你我现在像不像是一个真正的神仙?” “嗯,有些吧。”倾憏重新目视前方。 “为什么只是有些?”我扯住他的袖子,“不像神仙,那我像什么?” “我觉得比较像油菜。”他的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一反往常冷冷淡淡的样子。 虽然我很心水他的笑容,可是内心里表示非常的生气,我怎么就像油菜了,怎么就是油菜了。 倾憏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打断了我的愤怒:“我们到了。” 语罢,破云而落。 “怎么了?”清冷却不掩饰关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热泪盈眶地看着面前可谓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有。我只是感慨你家屋子真是太豪华了。”眼前的宫殿设计的非常独特,是将我面前这座漆黑的大山给挖出了一大块后建在上面的,远远地看过去就好像是长在山里的一样。 “是么?”倾憏轻声答,“我倒不是很喜欢它,不过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地方,不得搬离罢了。” “啊,是这样啊。”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他的,“我们快进去吧。” 倾憏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紧紧地反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指依旧冰凉,掌心却有淡淡的暖意,一点点顺着手传进我心里。 倾憏的目光柔柔的,拉着我进了宫殿的大门,刚一进去大殿,便听得一阵娇笑,伴随着笑声而来的,还有一句娇嗔:“明明让映南去找你,怎么还是到现在才回来。” 我很少听到这样娇俏的女子声音,不由得有些惊讶,抬头一看,便瞧见一个桃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容貌和妆容尽显妖冶,她走到我和倾憏面前,原本满脸的笑容一瞬间消失,神色狠戾地看着倾憏握住我的手。 这样的眼神我却并不陌生,或者说,在不久之前,我曾经在第一次遇到知月的时候在她的眼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的我不明所以,只当是自己第一面不讨喜罢了。 这桃衣女子的目光狠厉,着实叫我打了个寒颤,这眼光啊,我猜着肯定和我平时看花遇的眼神是一样。 所以平日里师父不许我瞪他就是因为被我吓着了?我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却不料桃衣女子的眉头皱的更深。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她声音尖细道。 倾憏紧握住我的手,说道,“莲姬,这里是妖界,不是你的魔界,我带什么人回来,还需要和你报备?”他的声音里冰冷且夹杂着隐隐的怒意。 第十一章 回到妖界 “确实是不需要,妖王带什么人回妖界,我管不到。”莲姬越发妖冶的脸上带着一闪而过的狠戾,说完抬着自己如纤柳般的细腰款款的擦着我翠绿的裙边走过。 不得不说,莲姬美,是真美,即使走到我面前时那憎恶的仿佛要吃了我的神情也远比我们东华山上那林子里的小蛇妖魅惑的多得多。 “王。” 莲姬美人款款的走了,映南美人款款的来了。 “嗯。” 我看见映南看向倾憏时恭敬而顺从,而当她看见我时,又变成了那喜悦激动的模样,看来倾憏说的是真的,想来她确实很欢迎我。 “需要我……”映南还未说完。 “不需要。”倾憏淡淡回到。 为什么这两个人的对话我总是听不懂? “是。”映南退到一边,温柔的瞥了我一眼。 我抖了抖一身的疙瘩。 “隐寻,跟我走。”倾憏伸出一只手,我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只怪他这个姿势太好看,微微扬起的嘴角,眼里仿佛有光。 我伸出手,倾憏带着我,一阵好看的光闪过,面前便出现了像是人间院落般的住宅,只是这不远处这宅子,更加的古朴而深沉,远比人间那些宅子来的上档次,更甚的是它的周围遍植了一种蓝色的小花,长长的径,绿色的须叶,顶上一朵蓝紫的似乎带着光泽的小小一朵花。 “这叫虚芜。”倾憏轻声解释道。 “哇,真是想不到你们妖界之人居然如此有品味,真好看!”我不由得从心底赞叹,原以为妖界之妖多粗狂,却没想到个个长得如此美丽,那大约……会品位低俗吧,但眼前这情景? 所以他们妖界的妖都是如此这般……美丽而又高雅嘛?请原谅我这匮乏的词汇了,因为这实在超出了我对妖的想象,对比东华山上的那些窝啊洞啊之类的,这实在是让我太惊讶了。 “喜欢嘛?”倾憏低头看着我问道。 喜欢,当然喜欢,比之东华山要漂亮许多。“我当然喜欢。”我回答他,我看见倾憏听了这话,嘴角弧度越发的大。 “你若是喜欢这里,不妨就住在这吧,除此地外,妖界也寻不到虚芜了。” 住在这里?怎么看,这宅子都颇有些庭院深深,充满事故的意思,虽然我是个仙,却是个胆小的仙。 “这虚芜花到了晚上月光照射下来,会发出同月光一般紫蓝色的光,它的花朵也会离开花径上下左右的移动,与凡间的萤火虫有些相似,却又是那些小小的虫子完全不可比拟的。那场景,恐怕这天上地下,你也只有在我妖界这宅子前能见到了。”倾憏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般。 好吧,你赢了,如此美丽的景色,虚芜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更何况我是个仙,若将害怕二字说出来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倾憏刚将我带进院子,映南美人便出现了,低低的耳语一番后,倾憏便朝我露出抱歉的神色。 像我这样如此识大体的仙,定然不会让主人难做。 “去吧去吧,我在这里随意逛逛便是了。”我故作不在意,也当做他那句“再要紧的事情,也没你要紧”不曾说过。 “隐寻……我……” “好啦好啦,憏,你快去啦。”我是如此大度。 又是那一阵光闪过,倾憏急匆匆的走了,大约是有什么大事吧。 “隐寻仙子,王有些事要去处理,映南会在这里陪你的。” 映南美人开心的对我说,我能看得出她很激动,之前她的王一直不让她同我说话,想来也很让人上火,若是我师父一直这样打断我,我是一定一定要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来报复他的。 “映……映南,喊我隐寻吧。” “是!隐寻仙子,不知隐寻仙子想要住哪间?这里房间众多,隐寻仙子可以随意挑选。”好吧,隐寻仙子就隐寻仙子吧。 正面肯定是主卧,是不能住滴,我站定了转着头东望望西瞧瞧,看看究竟住哪间比较合适。 那连着主卧的长廊一边似乎有一间颇小却十分精致的房间,流着淡紫色光晕,煞是好看。 “映南,我能住那间嘛?” 映南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当然可以,隐寻仙子眼光真好。” 呵呵,我知道她是在拍马屁,这招我可是用多了,不过现在有人拍我的马屁,还是很受用的。 “让我来为您铺被褥吧。” 铺?我对映南说的话感到不理解,即使像我这样仙力不慎精湛的仙,这样小而必备的法力我还是会的,而她用妖力不就是瞬间得事儿?难道妖界流行这般?好吧,咱得入乡随俗。 我站在房间的窗子前,出乎意料的,窗前竟然是一片池塘,正欣赏池中美景,肚子却不自觉响了起来。 “映南?饿……” “嗯?”我看见映南脑袋微偏,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到了嘴边的‘饿’字生生吞了下去,之前见映南时刚吃的饭,这会儿又饿,岂不是让她笑话了去,想到这,我不禁吟了起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吟完,我略显尴尬的看着映南“呵呵,似乎……不太应景?” “不不不,隐寻仙子,当真是好诗啊,我从未听过如此有文采的大作了,比起人间那些酸了吧唧的秀才,您这才是贴近生活呀,不过仙子不知,这池塘中的乃是鸳鸯,仙子不识也是正常,您常居仙山,哪识得这等俗物。” 呵呵,好大一个马屁,我只好陪笑,这诗也不过是人间的酸秀才做的,不过能圆了这谎便好。 “隐寻仙子,天儿不早了,若是没事,映南就告退了。” “嗯?”这就走了?你们妖界睡觉之前都不吃晚饭的嘛?不过这话我还是烂在了肚子里。 “嗯。”虽然很饿,我也只能装作不在意而优雅的点了点头。 没饭吃,饿了。 怎么办?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模模糊糊的…… 我感觉身边好像有人,不经意便一把摸了过去。 有人? 我猛的坐起身来。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院子,我当然在这里。”倾憏委屈的揉了揉被我抓红的腮边。 “那……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倾憏摇摇头继而又撒娇般的说“隐寻,我睡不着。” 我看着他俊美的脸上皱起的眉头,竟然忍不住想要抚过去。 “那……”甩开心疼他的想法,正欲与他据理力争些什么,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尴尬的捂住肚子,诶,真是苦了你了,饿了半宿。 “饿了?”倾憏关心的问道。 看见他关心的样子,我诚实的点点头,已然忘了大半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这个问题。 “带你去个好地方。”倾憏拉起我。 倾憏祭了云,不过片刻,面前便出现了大片的冰川,像是我偷下凡间时,看见的人间冬天的河面,不过却更加的磅礴震撼,冰面上倒映着天上点点月光,我不由得想到虚芜花,没想到竟是饿的睡着了,忘记观赏。 “这是哪里?”我好奇的问他,妖界竟然有如此多奇妙的景色。 “冰川。”倾憏一边回答着,一边施展着法力,“轰”的一声将硬实的冰块凿开了一个洞。 “哇!”一只又大又肥的鱼跳上了冰面。 “哇!”又是一只! 竟然不用抓,这鱼儿便自动跳了上来,真是些蠢鱼,我暗暗好笑。 “还站着干嘛,快些将鱼抱过来。” 我回头朝倾憏看去,他竟是已经搭起了烧烤架,蓝色的火焰在冰上飞舞,冰却没有丝毫融化的痕迹,不是凡物,我暗暗打量我能将冰打破的几率。 倾憏撒胡椒的姿势很专业,我再次看呆了,长得好看的人果真做什么都是好看的,真是应了那句话,长得好看的人烤鱼都像是在弹琴,不好看…… 弹琴? 为何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 倾憏浓长的眉睫低低垂下,翻飞的手指抚着一把如真似幻的琴,俊美无双的脸庞温柔而宠溺,旁边女子身着红衣,那红仿佛是天上地下唯一的艳色,我看见那女子伸出玉手朝向我。 那手,大约不会有人再美过她的了…… 这场景,怎的,如此熟悉?我记得我在哪里见过,究竟是哪里呢?头顶传来丝丝的疼痛,继而越来越痛……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抬头望了望四周,是我饿睡着的那间屋子,还有映南为我铺的被褥。 哦,现在好像不是观赏屋子的时候,我还没看见虚芜花呢……停停停,我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难怪总是被洛临上仙嘲笑没脑子,连我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了。 甩甩脑袋,似乎昨天晚上饿醒了,倾憏睡在了我的旁边,他还好心的带我去一个满是冰川的地方烤鱼,可是……烤鱼还没吃着,我却似乎看见了那跳舞的红衣女子以及弹琴的倾憏,像是做梦一般,却又太过真实,仿佛以前生生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好生眼熟。 第十二章 我要回东华山 倾憏看着眼前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砸脑袋的我,按照他的思维,估计是生怕我把自己本就不聪明的脑子砸的更笨了,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隐寻,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头疼,算事儿吗?” 我看见倾憏骨节分明的手朝我伸过来。 出于惯性,我躲了一下。“你干嘛?” 倾憏不说话,好看的手贴上我的脑袋,一股暖气流出,好舒服啊。 “憏,你这是什么?暖暖的,好贴心~” “没见识,这是妖王之力。” 什么嘛,真是好没礼貌,妖王之力了不起啊?好吧,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了不起,我没出息的继续享用。 “王。”不知何时,映南站在了倾憏的旁边。 “嗯,好好照顾隐寻。”倾憏吩咐道。 “是,王。” “昨天你可是让隐寻仙子半夜饿醒了。”倾憏凉凉的说道。 喂,你这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是要面子的仙好不好。 映南深深的弯下腰“隐寻仙子,招待不周,我一定好好补偿您。” “嗯。隐寻,我的事情还未处理完,让映南陪着你在妖界四处转转。”倾憏略带着歉意。 好吧好吧,我理解,妖王可不比花遇那成天没正事的上仙。 映南为我端来了几盘十分美丽的点心,只可惜,刚够我塞牙缝。 吃完点心。 “隐寻仙子,要去集市嘛?”映南问。 “隐寻仙子,妖界极南的桃花开得正好,您要去看看嘛?” “隐寻仙子,罗市口卖的雀织裙美丽非凡,我们去为您买上一件吧?” 去个屁,看个屁,买个屁!我真的快忍到了尽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觉得我是后者,快要死了,饿死了! 映南美人,你真的不知道我需要什么吗?明明你的王似乎已经提醒过你了?好怀念我的东华山,想师父,想啊北,甚至想洛临。 我明白我这是闹别扭了,明明饿的要死,但是我就是不愿意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对你异常热情,尊敬的妖,可是她不懂你,不懂你!你饿的要死了,她要带你去玩,从来没有如此悲伤过,都说吃饱了不想家,所以我现在很想家,想的发慌。 不知道啊北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又把我整理我好的衣柜翻的一团糟,师父跟洛临是不是又没干正事去了? 垂下眼帘,再向上翻个白眼,眼泪成功的被我逼了回去。 “映南。” “是,隐寻仙子有何吩咐?” “映南。”我酝酿情绪又喊了一遍,满满地悲伤。 “嗯,映南在。” “映南”我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想静静。” “嗯?”映南疑问,“静静是谁?” 我“……” 还有比这更让人无力的事嘛? 终于把映南给支走了,我决定自己回东华山去!想到师父还有阿北看见我时欣喜又带着敬佩的目光,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走出房间,走出院子,一大片的虚芜在微风里摇摇晃晃,这仙界一日游里,最可惜的莫过于没见过夜晚的虚芜花吧。 没有倾憏腾云的本领,我只好用起自己少的可怜的法术,带着自己的两条腿走的快一些。 没想到中午的妖界如此的火辣,卯日星君可真是敬业。 好不容易看见了另一处宅子,终于可以遮遮太阳了。将将喘匀了气,没想到便碰到了那个妖冶的莲姬美人。 诶,早知道便不朝这个方向来了,美人可以赏,不过这个美人是赏不消了。 不过本着东华山善良有礼貌的优良品格,我还是裂开了嘴朝她笑了笑。 “笑什么?”莲姬一脸怒气却又不得不遏制住的吼过来。 虽然我东华山善良又有礼貌,却不代表我就能这样让你欺负,更何况本仙子现在饿的紧,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我想了想,开口道“美人,我学过医,看你皮肤松弛,四肢弱小,脾虚轻浮的,还是回去好好补补,不然哪天倒下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我大约是气糊涂了,回过头来想想能说出这些话,我大概是那个瞬间被哪个路过的妖给附身了吧。 想她莲姬,身为魔王,虽然有时会被倾憏冷漠对待,但她何时听过这样的话,还是面前这个模样上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抬手,火红的法术就要招呼过来。 “魔王!手下留情!”映南突然出现。 “哼!我为什么要留情?这个臭丫头出言不逊,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她!”莲姬手里的火团越凝越大。 “隐寻仙子,方才你说话确实过了点,不如……给魔王道个歉吧。”映南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知道我说的确实重了点,但现在这种情况下道歉,岂不是让她以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仙?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可能!我是不会给她道歉的,每次见她都像是欠了她五百万纹银似得对我,可恶的紧!”我语气加重,做出每次如同阿北见到不熟悉的妖似得凶狠模样。 “死丫头,今天……” 莲姬凶狠的话尚未说出口,我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哼!我管你魔王妖王的,今天懒得跟你计较,映南,我们走!”我抢在她前头撂了几句话,赶紧脚底抹油似地奔了…… 我听见映南跟在我后面急切喊到“隐寻仙子,等等我……” 顺着原路回了房间,桌上竟然摆满了吃的,烤鸡,烤鹅,烤鱼,烤鸭,反正怎么油腻怎么来,更甚的是,我居然在桌边上看见了一壶花雕!看那瓶身,我就知道,啧啧啧,价格不菲。 诶,映南啊,你早这样,我还走什么呢? 白白遇见莲姬丢了脸面! “隐寻仙子,你倒是等我一等……”过了一刻钟,映南才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屋,见我已经坐在桌边啃起了鸭腿,她才扶着门框喘了口气。 “唉,隐寻仙子,你和魔王置什么气?她法力高强,若是她执意要杀您,我也只能拼了命才能护你周全啊!不过您那话也忒重了点,怎么可以那样和魔王说话呢,都怪我,要是我……” 前一句听了还挺感动,怎么下一句就那么不中听了呢? 我“砰”的扔下手里啃了一大半的鸭腿,表达我的不满。 “隐寻仙子,你……生气了?” “没有。”我违心的说。“映南,你先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会儿。” “是……”映南还想解释些什么,不过看见我已经转过去头,只好退了下去。 看着映南消失,我无力的趴在桌上。 看着满桌的美食意外的没有了食欲。 想家,特别想家。如果是在东华山,师父虽然平时很凶,但一定会是“隐寻,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貌呢?”意思就是骂便骂了,师傅来了先给点面子别骂了,下次再继续吧。 诶,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了想,我扯开被单,将还没来得及吃的肉,当然还有那壶花雕包了进去。等我换个方向走远点,遇见个小妖,称兄道个弟,出个妖界还不是妥妥的。 打好背包,我偷偷摸摸的走出去,看来映南只当我刚才是出去散散心,并未想到我这是打算离开妖界。 这次我长了教训,有酒又有肉,我要一路向东,回到东华山! 却没想到,刚出了宅子不久…… 一个黑衣人也鬼鬼祟祟的踏过虚芜花,从宅子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好大一包东西。 这贼也忒没脑子,如此明晃晃的太阳,他是看不见?居然一身黑衣,真乃笨贼也,想来法力也不怎的高超。 我觉得此刻身上背负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捉贼! 背好我的包裹,悄悄地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似乎有些不对,这地方人烟……妖烟稀少,竟是连未曾化形的小仙都不见了,这贼想干嘛? 不对,贼呢?! 这小贼,我居然跟丢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四周荒芜的连半根草毛都不见,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可千万别出现什么厉害的吃人妖怪来,我一边祈祷着,一边拼命地往来时的方向狂奔。 只可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面前老虎个个通体黑色,似有大象一般大小。 诶,想我花隐寻还未吃够这世间美味,难道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吗? “哼,臭老虎们,还没吃过仙人肉了吧?呜呜,我也还没有吃到江南望月楼的素鸡呢。”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是,我不禁嘤嘤哭泣。 “不如这样吧,你放我去吃了那鸡,了了心愿,我再回来让你吃,可好?”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只可惜我高估了他的智商,原来只是些灵智未开的畜生,只知道吃肉! 本仙很生气。 为了死的有尊严些,我左脚一跺,右脚再跺,身体前倾,头上下转了一圈,做出无比凶狠的模样,一边释放了我所有的法术,然后向后退。 终于,在被我变出的漫天的白菜叶子的掩护下,我成功的发现了一个山洞,趁着老虎们上看不到我的空档,飞迅跑了过去。 真真是亲人,不,亲洞啊! 第十三章 爱酒的火麒麟 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个洞,却没想到洞口也忒小,难道是我最近胖了?我惊恐地想道。 努力吸了口气,收腹,挺胸,哦,我没胸。再缩缩缩,终于成功的钻了进去。 呼……终于喘了口气,差点就成了这群老虎的午餐了。 我曲着身子坐在洞里,包裹被我丢在一边,散落开来,好香! 这才猛然想起我的烤鹅,烤鸡,烤鱼还有那上等的花雕酒还没享用呢。迫不及待的拿起离我最近的烤鸡,撕了一个鸡大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虎群竟然跟了过来。 可恶的老虎,想吃我就算了!为毛还要吃我的烤鸡!那是我的! 一个大意 ,我随手放在东门口,我只吃了一个腿儿的烤鸡,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一只模样出奇猥琐的老虎叼走了。也怪我自己,吃的太嗨,忘记了老虎的鼻子也是很灵的,竟将烤鸡随手放在了洞门口,悔之晚矣。 “喂喂喂!有没有点原则呀你们,刚才不是要吃我的嘛,有本事冲我来,别偷我的烤鸡!”这些畜生,可真是不道德! 老虎吃完烤鸡,伸出舌头四处舔了舔,朝我洞里望了望,露出贪婪的模样。只是似乎碍于我刚才施展的法术,所以并不敢靠近。 怎么?还想吃?我一边啃着手里的鹅,一边怒视着它们。 突然……心生一计…… “来呀,来呀,又香又脆的大鹅腿!”我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撕咬声。 有一只老虎似乎心动了,靠的越发的近,于是我将手里的鹅腿“唰”地伸了出去,嘿嘿,想吃吗?馋死你! 果真那老虎嗷嗷叫着,猛的扑了上来! 嗯,智商够低,我喜欢。 说时迟那时快,我拿起刚才在山洞里捡到的一把断剑,“噗兹”一声,剑从老虎的脖子里穿了过去。 真棒!我这脑子用起来果真比一般的仙是要好使那么一些的。 外面的老虎见同伴被杀,“嗷嗷”声更大,不过却更加不敢靠近了。 我拿出整只烤鹅伸出洞外,“来呀来呀,敢吃吗你们!” 真是一群蠢虎,贪吃就算了,偏偏还跟我一样胆子也不大,若不是你们想要吃我,那还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我拿着烤鹅,胳臂伸出洞外,冷不防的,竟被老虎将鸡咬到嘴,而我也咕噜咕噜的拔萝卜似的滚了出去。 这下要糟!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老虎,我叹了口气,算了,烤鹅给你们吧,烤鹅年年有,命可只有一条!我猛地扔出手里的烤鹅,施展我那低微的可怜的法术,努力向前跑,眼看着就要脱离了老虎的包围圈,却不曾想被一块石子绊了一跤。 呜呜呜……这下真的要被吃了…… 突然,我感觉到身上衣服被人提了起来。 “诶诶诶?” 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的兽用嘴将我甩到了它的背上,我尚未坐稳,他便窜了出去,只是一声巨吼,随后巨大的火束从它嘴里喷了出来。 那群没胆老虎见了这架势没命的逃走了,我还看见其中一只屁股后面烧焦的毛。 太酷了!我坐在它的背上抓紧他的毛,不由赞叹起来。 “嗷!” 这兽朝着我吼了一声,顺带着抖了抖身子。 什么意思?让我下来呀?诶!我正做着收服神兽坐骑的大梦呢。 不情不愿的从它的身上跳下来,这才看清楚,面前这厮竟然是只火麒麟!火红的毛发无风自动,好不威风! “嗨,麒麟兄!”我试着同他打招呼,但凡神兽都是有灵智的吧。 “嗷呜……” 这又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同人说话眼睛要看着对方吗?更何况你这前粗后细的音调是想表达什么? 我略略生气。 经常被你们妖王鄙视就算了,居然还被你这不能说话的火麒麟欺负。这瞬间我想起了阿北,每次阿北想要鄙视我时,总是望着我眼睛里发出强烈的鄙视目光,而这火麒麟,这是无视好吗! 火麒麟不看我,高傲地摆了摆尾巴,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喂,麒麟兄,你去哪,等等我……”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好歹把我送回去再走呀。 “喂,你想干嘛?”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不禁凌乱了,只见巨大的火麒麟头紧贴着我刚才躲过的山洞,它的舌头伸进去不断地舔着什么。大概因为舌头伸出去的时间长了,口水不断地流着……我想起了在山洞里摸到的那把剑,保不准也被它这样舔过。 “额~好恶心……”我小声感叹道。 糟糕,它似乎听见了,居然将巨大的麒麟脸偏过来瞟了我一眼。 “呵呵,呵呵,我什么都没说,麟兄,你继续,继续。” 终于,我看见它停下了动作,嘴里还叼着我那壶花雕。 “嗷?” 火麒麟将酒壶扔到了我面前,朝着酒壶努努嘴。 “要我……打开?”是谁说我脑子不好使的?我居然连这火麒麟的意思都明白了过来,可见我的聪明才智。 我打开酒壶盖,火麒麟巨大的头颅凑了过来,我不禁好笑,这瓶子这么小,看你怎么喝。 没想到火麒麟伸出两颗尖尖的牙齿,小心的夹起瓶身,将酒倒进了嘴里。 厉害厉害,看的我都要给他鼓掌了,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兽能把自己的嘴唇子掀开,真的,第一次看见,比真金还真了。 火麒麟喝完酒,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随后,抖了抖身子,抬起四肢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 它这是……醉酒了? “噗呲。”也太搞笑了。 “耶?”突然地,火麒麟身子急速的缩小了,直到缩与小猫一般大小才停了下来。 面前这小小的,是火麒麟?也太可爱了吧,我忍不住将它抱进怀里蹂躏几把,让你刚才鄙视我! 不愧是神兽,摸起来就是不一般,火红的毛发水一般光滑,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不如你跟着姐姐回去吧,当我的坐骑可好,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顿顿喝花雕!”虽然连我自己都时常吃不饱,但是!这个牛还是要吹的,万一就骗成功了呢? 火麒麟似乎不太愿意,在我怀里不断扭动着,想要挣脱出去,嘿嘿,我将它抱得更紧了些,就是不让你走! “嗷呜~” “嗷呜~” 变成小猫大小的火麒麟连叫起来都显得格外可爱。 “啊!” 这破麒麟,居然趁我不注意咬了我一口,好疼!我的手一松,它便跳出了我的怀抱,摇晃着跑走了。 没了麒麟我只好自己回去了,好在顺利的出了那片诡异的区域。 妖界的风景尚算优美,一路上很多凡间以及东华山没有的花花草草。 “呼……” 我喘了口气停了下来,面前一座精致的小木屋拦住了去路,怎么回事?怎么到这妖界来了后认路的本事都变差了。 木屋的前面种着一颗葡萄树,我扒着葡萄叶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是真的没有结葡萄出来。 不结葡萄的葡萄藤都是耍流氓,我生气的想道。 推开门,一张小木床,一张小木桌,再无其他摆设。 木桌上放了纸笔,正中间卷着一幅画。 我好奇的打开了画,入眼便是火红的一片,原来画上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只是不知为何,模样却是模糊了。 红衣女子? 画上的女子像极了我在冰川做的那个梦,或者说那并不是一个梦。 “你在干嘛?” 手里的画猛然被人夺取,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一定是倾憏找到我了,忽略他抢我画的粗鲁,正准备开心的同他说话,对上的却是一张足以冻死人的冰山脸。 “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倾憏此刻说出的话也很冷酷。 而我此时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还混合着从极北寒地里取来的冰块。 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便走。 倾憏并没有解释,我能感觉到背后他射过来的目光。 哼!不就是看了你的画儿嘛,至于这样? 哼!小气鬼,喝凉水!太讨厌了,这破妖界我不要呆了,我要回东华山,想师傅,想阿北,想洛临,甚至连洛临那只被我拽秃噜毛的鸟都想! 身后传来破风的声音,刚听到那“咻”的一声,我便突然被人扛在了肩上。 “臭妖王,破妖王,你放我下来。” 我在云头声不断的踢他,会法术了不起啊,会法术就能把人像麻袋一样扛着啊? 终于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倾憏把我放了下来。 回到宅子,映南欣喜的等在了门口,远远的从云头上看见了我便开始同我微笑。 等到我和倾憏下了云头,映南弯身。 “王。”我知道映南这样喊等同于请安,换在平时,倾憏会“嗯”一声,那就等同于凡间的“平身吧”,但是现在倾憏一声不响的黑着脸走了进去。 映南转过脸来高兴地对我喊了一声“隐寻仙子。” 我瞅了她一眼同样没有理她,板着脸顺便走着“s”型,踩坏了好大一片虚芜花才昂首挺胸的走进去。 徒留映南望着眼前那片东倒西歪的虚芜花发呆。 这算个什么事儿? 第十四章 隐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回到宅子,我便被映南变相的“囚禁”了起来,我想一定是倾憏告诉她的,我想要‘逃’回东华山,所以她才会无时无刻的不跟在我的身边。 我盘算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撕了床单将白天省下来的吃食打包好,悄悄地出了门,准备跑夜路。 谁曾想到刚出门,映南便站在了门外。 “隐寻仙子,背着包袱,是想做甚?”映南微微笑。 我看见了她努力微笑下愈加明显的黑眼圈,这当真让人十分不好意思,我摸了摸鼻子。 想了想,我抬手解开身上的包裹,递给她。 “拿去。”我朝她跟前递了递。 “嗯?”映南疑惑。 “你去替我埋了他吧。”映南更加疑惑了。 “诶,我听旁人说过,一些美好的东西一定要埋在葡萄架下。今日,我看这月甚圆,不禁想将它埋了,希冀收获美好的未来。”我故作深沉,却不知自己这话却有多幼稚。 “所以这里面是?” 我微微笑“我逝去的青春。” 我看见映南离去时满头的黑线,便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句“不要偷看呦。” 不远处月光里,映南婀娜的身影……一个趔趄。 在妖界的日子里除去刚来时的不如意,映南是越来越懂我了,变着花样带我吃好吃的,妖界里,那卖糖饼的老鼠精皇阿婆,卖麻团的虎阿姨,还有开酒楼的豹老板,以及捏糖人的貂叔叔,每当看见我时,那一张张笑脸,都像是八月的菊花,开的相当的好。 而我在这妖界的一天里超越了三顿四顿的概念,总之那么七八九十顿饭是有的,连带着,我似乎感觉到不仅是我的肚子变得滚圆,连那原本不存在的胸都长了那么一点。 所以,在映南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颇为鲜艳的蓝色裙子时,我愣了一下。 “映南?你拿衣服干吗?”我不解,先把我养胖了,再拿衣服羞辱我嘛?这一定是倾憏那家伙故意让她这样做的! “隐寻仙子,今晚上魔王大人准备在旧枱山举行宴会,这是我为您准备的衣服。” “宴会?莲姬举行的?”不去不去不去,我一连说了三个不去,然后摆了摆手,躺回了我的那张大床上继续嗑起了瓜子。 “隐寻仙子,去吧,我听说莲姬把人间皇宫里的厨子都绑了来,还特地派人去王母那求得琼浆玉露养的天鸡,更还有江南知名的话剧班子表演……” 呵呵,不愧是魔,可真是粗鲁,我在心里将莲姬冷嘲热讽了一番,当然在映南面前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我可是品格优良的好仙,背后嚼舌根这没品的事儿我是肯定不会做的。 “行了行了。”我坐起身来,不愧是跟着倾憏跟久了,诱惑起人来本事一套一套的! 我低头望了望我滚圆的肚子,很是惆怅。 莲姬看出了我的烦恼,神神秘秘的笑着,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条造型奇特的白袋子来。 “这是什么?”我惊呆了。 “这呀,叫裹腹带,可是我妖界奇宝,200只叫花鸡都换不来呢,只要你穿上它,水桶腰立马变小蛮腰。” 哇,200只叫花鸡都换不来,难怪是奇宝,可真贵重,呵呵。 映南将我拎直了身体,左三圈右三圈的将裹腹带缠在我的腰上。 “哎哎,别缠到胸!我可就那么一点!”我嘟囔着。 映南缠好腰带,将衣服往我身上一套,为我重编了个朝云近香髫,变出一面镜子,然后拍了拍手“搞定!” 我看着映南变出的水镜里,目盼眉飞,一身蓝裳,身量虽小,却颇有一番婀娜滋味的美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人要衣树要皮啊,哦,不对,是人靠衣装,差点变相的骂了自己不要脸,好险好险。 旧枱山很是美丽,处处用花瓣张得灯笼,映在水晶地面上,点点红光,看得我心水不已。 “没想到莲姬还挺讲究。” “是呀,魔王大人不仅是妖魔界出了名的美人,就连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呢。”映南赞叹道。 我瞥了她一眼。 映南干笑两声及时的收住了话。 “各位,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我魔界100……00周年的宴会,我在此谢过大家了。再此,我要特别感谢倾憏帝君,今次多亏了帝君,宴会才得以顺利举行。” 莲姬端起酒杯弱弱的向他行礼,倾憏倒是没客气,结结实实的将她扶了个满怀。 “魔王哪里话,妖魔本一家,莲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倾憏今晚的笑容在我看来,格外……淫荡。 没心思看他们在台上眉来眼去,卿卿我我,索性去了食台,吃一只鸡翅膀,喝一杯花雕,当我酒足饭饱,满意的打了个酒隔的时候听到有妖气愤的说“是这么缺德,每只鸡都少了只翅膀!” 这么中气十足大嗓门,一定是只熊妖,我嘿嘿着倒了下去,听见映南在喊我。 “隐寻仙子?隐寻仙子?” 朦胧中,我知道有人把我轻轻放在了床上,可惜我看不清那是映南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觉得在他怀里很是安心。 然后,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看见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推开了房门踏着满室的月光来到我的床前。 她喊我“隐寻”,那口气很是亲昵。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美人,为什么我总是梦见你?” “这是梦,也不是梦。”红衣女子道。 “记住,不要靠近倾憏,不要靠近他,否则,你会同我一样,万劫不复!”女子的眼里充满了悲伤,那模样,我不禁心口一疼。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看见房间里月光将将好的铺满了地面,就像……就像红衣女子走进来的模样。 这究竟是不是梦?我糊涂了。 我转过脑袋,倾憏和衣睡在了旁边,那张脸,很是俊俏。 不过想到他前些日子说的话,还有今晚在台上与莲姬的卿卿我我。 我猛地抬手用肘狠狠地撞了下去,他是妖王,我不过是个小仙,撞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样想道。 倾憏吃痛的坐起身来,我便眼观鼻,鼻观心,做出沉思的模样。 “隐寻,我……” 我知道,堂堂的妖王大人,倾憏帝君是想服软,向我解释了。 不过我虽然是个法力低微的小仙,却也是八大上仙唯一的徒弟,咳咳咳,暂时。 所以,这打一巴掌,再赏个枣的事,抱歉,我是接受不了。 “做什么,妖王大人?我这屋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还是……请圆润的离开吧!” “隐寻,我……” 还想说什么?你这妖是听不懂仙话么?我让你滚啊! “滚呀,妖王大人,我这话您是听不懂吗?”我转过脸来看着他。 果不其然,倾憏一甩袍子,麻溜的下了床榻,离开了。 我“呼”了一口气,回头想想,我这胆子是越发的肥了,连妖王也敢用滚字,若是别人,恐怕早灰飞烟灭,连轮回都没机会了。 倾憏被我气走了,房间格外的寂静,我又想到了红衣女子,想到了她说的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我想起了阿北,好想抱着它好好说上一顿,可惜它还在东华山。 我想到了映南,不过我又想到了她的黑眼圈,还是算了。我盯着屋顶雕刻繁华的纹路,数着那只凤凰究竟有多少尾羽,当我数到叁万叁仟叁佰……想不起来多少根时,门“砰”的被撞开了! 我很气愤,我非常之气愤!因为他这一下让我忘了数到多少根了! 我愤怒的望着门口脸色通红的倾憏,“脸皮可真厚。”被我骂成那样了,居然又回来了。 倾憏身上有很大的酒气,我努着鼻子闻了闻,是花雕,看来妖界很爱喝花雕啊。 啊~惨了,我在心底猛叫一声,他不是喝完了酒回来撒气吧,花遇就经常这样,同洛临喝完了酒回来,大半夜的将我从床上拎起来,看着我将门前的地翻了一番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房。 而现在看着脸色通红的倾憏我满脑子都是他提着剑见我一刀一刀如同片鱼片般片下肉的场景。 看着倾憏离我越来越近,我大叫到“别杀我!” 而事实证明,他并没有打算杀我,相反的,我被一个温热的胸膛抱了住。 原来今晚我喝醉时是倾憏抱得我回来,不知为什么,这个发现让我欣喜。 “隐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此时的倾憏眼神迷离,一缕发丝掉落在眼前,微张的嘴唇让我记起,他是一只狐狸精! 不过他这样的确很魅惑,比我见到的那些女仙还要迷人。 我定了定心神,虽知道这样说很煞风景,我还是一本正经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我干嘛不要离开你,我还要去找师傅,找阿北,找……” “隐寻,我好喜欢你……” “好喜欢……” “这三界里,我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管他什么妖王帝君,我只想要你……” “所以,你千万不要离……” 倾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声音越来越小。 我怔住了。 倾憏他说,他喜欢我?我确实没有听错?一种不知是什么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似乎很欣喜,又似乎很迷茫。 我把睡着的倾憏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脑海里又想起那红衣女子的话来,不要靠近倾憏,否则你会万劫不复…… 第十五章 再遇莲姬 天亮的时候,我发现我睡在了床上,我很清楚的记得昨晚将倾憏搬到床上之后,自己便趴在床边上睡着了,想来是倾憏后来将我抱到了床上。 想到这里,我的脸微微发烫,忒没出息,我暗骂自己。 门被推开。 “你醒啦?” 倾憏打开门,他沐浴在阳光上的面容格外好看。我看见他手上托了个盘子,风度翩翩的走进来,等他走近了我才看清,那盘子上是两碗小米粥,两个馒头,还有几碟咸菜。 拜托,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我的早餐。 但素,观音娘娘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呼唤。 “快些去洗脸,然后过来吃早餐。”倾憏恢复我温柔,对我说道。 “不,我不吃。”我坚决的摇头。 “总吃肉可不好,你该减肥了。”倾憏嫌弃的打量着我。 “不是说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嫌你胖的嘛,明明你昨晚,明明……” 我说不下去了,我还是个纯洁的小仙,“喜欢”二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倾憏恍若未闻,竟是拿起了筷子准备吃早餐。 “若是晚了,可只有粥喽!” 算什么妖王?真乃小人! 飞速的洗漱,然后飞速的吃了我的馒头还有小米粥,倾憏望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乖乖的跟着映南,我有些事要处理。” 倾憏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抬头看着他放在哟脑袋上乱揉的手,寻思着,他这摸我头的节奏,怎么那么像我心情好摸阿北的时候呢? 我瞪着他,甩开他的手,感情把我当动物了是吧? 倾憏收回手,云淡风轻地摆开袍子,慢吞吞的踱了出去。 倾憏出去的时候我便看见了映南,顺便看见了她对着倾憏弯腰时背在身后的手……里的袋子。 “还是映南你对我好。”我狼吞虎咽大肉包子时也没忘记夸奖映南,以鼓励她的这种举动。 “王也是心急了,想要给你减肥,也不能一下就吃那么少,不过以后早餐还是得平淡点,不能大鱼大肉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我顿时噎了一下,映南,不要啊……一顿不吃肉我都难受。 吃了十个大肉包子后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我知道这很骇人听闻,但这是实情。 其实原来在东华山的时候,我的饭量也没这么大……自从来了妖界,都怪映南。 “吃饱了?”映南对我笑成了眯眯眼。 是吃完了……不过你想干嘛? 映南眼疾手快的将我即将爬上床的爪子拽了下来。 “隐寻仙子,可不能这样吃了就睡呀?我可不想把你养的比对面山头的老母猪妖还胖。” 于是我颓拉着张脸被映南拖进了花园去散步。 吃完就运动,不好的哇,映南。不过显然她并没有睬我。 “到了。” 眼前得建筑高大上的很,除去莲姬举行宴会的旧枱山,这算是我在妖界见到的最为正式的建筑了,而那旧枱山只是当时装饰的精美罢了。 进了花园门我才知道倾憏当初骗了我,因为这门 口便种了大片的虚芜。摇摇晃晃的好看得紧,我头上的黑线也多的紧。 再往里去,便是蓝色的花,再往前又是青色的,绿色的……嗯红橙黄绿青蓝紫,像是七仙女的衣衫,摆的很有特色。 映南跟在我的身边不停的介绍着。 等等,怎么映南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其他声音? 这声音……好像是莲姬,她在说什么? “隐寻仙子?” “隐寻仙子?你在想什么?” 映南对于我没有认真听她解说这事很是不满。 “啊,没有什么,映南,我突然想起来了,我那平时一直带着的师父给我的玉,我今早起来的时候落在了床上,你去帮我拿过来吧。” “玉?” “是呀,就是我平时带的那块。”我努力装作真的有的样子。 “好吧,那隐寻仙子你不要……”映南不放心道。 “不要乱跑是吧?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去拿吧,我现在没了那玉不安心的紧。” 映南转身飞去。 我飞快的朝前跑去,虽然我仙术不行,耳朵可是出奇的灵敏。 “果真是莲姬。”我小声的自言自语。 莲姬正由身边侍女陪着,在花园里闲逛着,一身的黄色衣衫,像极了一株俏生生的迎春花,很是美丽。 只可惜她说出的话就不那么美了。 “你说倾憏在哪?”她问身边的侍女。 “回禀王,倾憏帝君刚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哦,之前呢?”莲姬问。 “在……在……”侍女吓出了一身汗,愣是没敢回答。 “快说!” “在那隐寻仙子的房里用早餐。”小侍女回答的心惊胆颤。 莲姬挥了挥衣袖,身边的一大片花糟了殃,变成了一堆花肥。 我看见莲姬旁边的侍女悄悄握起来的拳,幸好,被毁的只是花。 “这小贱人!哼,不成气候!倾憏的王妃一定会是我!” 虽然对于莲姬的话我很不赞同,怎么的你就是王妃了,人家倾憏都没表态哦道!但是看见她气成这个模样,我暗爽“只是可惜了那片花了。” “谁?”糟糕,好像被发现了。 我偷偷的沿着花坛想要跑远点,这莲姬可是不好惹的。 “哼!你们东华山的人就是如此的胆小?” 侮辱我行,侮辱东华山可不行,我猛的站起身来。却见同时“哗”的一声,面前的花已经被莲姬尽数被毁了。 真暴力! “呦,这不是东华山八大上仙之一花遇上仙的弟子,隐寻仙子嘛?” 莲姬的花酸了吧唧,我当然不会让她。 “呵呵,这不是成天幻想着当妖王妃可惜妖王一直不理的魔王莲姬大美人嘛!” “你……臭丫头,口舌之快乘的很快嘛,也不知道映南是怎么养的,怎么能把好好的麻秆养成一头猪。哈哈哈……”莲姬大笑起来,我看见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也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 靠,真是忍不了了! 我发动法术挥舞起了我的大白菜……不,是就地取材,飞起了漫天的花瓣。 我看见莲姬抬起要施展法术的手又放了下来,任凭满天的花瓣落在发上,肩上,以及她如同迎春花般的裙裾上。 “隐寻,你在干嘛?还不停下。” 熟悉的声音,是倾憏。 我收起法术,看见莲姬站在花瓣里娇柔的对着倾憏打招呼。 “倾憏帝君。”那声音,娇媚入骨,难怪不还手,可真是够阴险。 倾憏朝她点点头。 “隐寻,你看你把我这花园弄成什么样子了?” 不是我……不是我,也是了,看着那杆顶秃秃的花朵,还有被莲姬毁掉的已经成了一堆花肥的,反正现在他只看见了我动手,那也只能都是我弄的了,我苦涩的将到嘴边的话收回去。 “隐寻,还不快给魔王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真把我当成你魔界小妖了。 我走近倾憏,直直的看着他。 “隐寻……”他唤了我的名字,然后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跟你的莲姬谈情说爱去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去你的喜欢! 我气冲冲的向花园深处走去。 身后又传来映南的声音“隐寻仙子?隐寻仙子?你去哪?你的玉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呀?” 我转头向后吼去“我想静静别跟着我。” 我听见倾憏对映南说“让她静静吧。” 该死的倾憏,不知道女生说不想就是想嘛,女生说不要,就是要嘛? 越往花园深处走,那些花儿越加美丽,甚至在白天里我都能看见花朵上淡淡的光,还有那香味,闻所未闻。 心情似乎因为这些花好多了。 刚才只顾着生气,竟然走了这么远,连脚腕都有些微微发酸,要是映南在就好了。 等我回东华山的时候一定要把映南给带上,我暗暗想到。 我揉了揉发酸的脚腕,便随意的找了个矮小的花坛坐了下来,小花坛挺漂亮,不过里面只中了一株深红的小花,其他看起来与别的花坛无异。 “嘿!” 我吓了一跳,竟然是那株小花在同我说话。别看它小,鼻子眼睛嘴巴一样不少。 “你……你会说话?” “是呀是呀,我是小花精灵,当然会说话啦。”红色小花傲娇而俏皮的回答让我感到有趣。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呀?美丽的仙子。” “你知道我是仙?”我有些诧异。 “当然,我能感觉的出来,等我再长几万年,我就可以和你一样变成人形了。” “是吗?”真是可爱的小花。 小花看着我笑,朝前伸了伸她那脑袋……花朵。 “嗯?”我不理解。 小花又往前伸了伸花朵,还摆了摆花瓣。这下我明白了,求抚摸是吧? 小花点了点头“仙子摸摸我,有了你的仙气我会生长的更快。” 好吧,谁叫我是个善良的仙子呢! 然而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当我将手放在它的花瓣上时,我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失,想将手收回来,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 我惊恐的看着她,小花原本俏皮的笑容却变得诡异无比! 然后,眼前一片乌黑,我听见自己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地面的声音。 第十六章 他为她受伤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映南坐在我的床边上嘤嘤的哭泣着,还不停的往我嘴里灌着一味极苦得药。 我虚弱的发出声音“映……南……你……哭什么?” “啊!隐寻仙子你醒了?”映南就着衣袖擦了一泡眼泪。 “我以为……以为你……呜呜,多亏了王去药山采得药。” 原来映南给我灌的这药是倾憏拿来的,那个忘恩负义,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妖王,我才不要喝他的药。 我虚推了映南手上的碗一把,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隐寻,不许胡闹,乖乖把药喝了!”倾憏进来的时候换了一身青翠的衣衫,长身玉立,好不清新。 呵呵,和莲姬玩搭配呢?黄配青,搭的了真好,好一把新鲜的韭黄呀! 我就是不喝,闭紧嘴巴,任凭映南怎么喂,我就是不张嘴。 倾憏走到床边,伸出手掌,我正想着他是不是要亲自喂我,却发现自己张大了嘴巴,动弹不得。嘴张那么大,我的哈喇子也控制不住的要往下跑。 猥琐下流的臭妖王,居然用定身术。 映南欢快的举起铜勺,一勺一勺的给我灌了下去,直到碗底,真是一滴也没有浪费。 喝完了药,倾憏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蜜饯放进我的嘴里,然后合上我的下巴。 “吧嗒”一声。 他的手碰到我的下嘴唇时无比的冰凉。 “还是王想的周全。”我看见映南的脸上堆起微笑恭维到。 转了转脖子,居然能动了,看着眼前倾憏那张欠扁的脸,我很生气,于是用力从他胸口推了一把。 “噗……”倾憏一口鲜血喷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回事?难道我法力见长? 那也不能一推就把妖王推的喷了血吧? 映南跑过去扶住倾憏,“王,难道是……” “没事。”倾憏推开她搀扶的手,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很是愧疚,想来他是受了什么伤。我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始终没有将关心说出口。 倾憏最终自己捂着胸口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很是寂寥。 “映南,他真的没事吗?”在我第五十三遍问映南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的将我掀回床上躺着。 “我再说最后一遍,真的没事!他可是妖界之王倾憏帝君,若是这小小的蟒蛇毒气就让他有事,那妖界还不是早灭了。” 我看见映南眼里流露出来的骄傲,大抵知道倾憏多半是没事的。 “那蟒蛇毒气是怎么回事?”我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映南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你摸的是什么花嘛?” 我摇摇头。 “那是妖界之花,只要碰到便会被它吸去法力,还会中一种这世上只有一味解药的毒。平日里它是不会开放的,并且在我们妖魔两届妖魔皆知,没人会傻到铺碰到。但你运气就不那么好了,万儿八千年的她才开一次,就让你给碰上了。而那解药就在药山,由一头上古凶兽大蟒看守着。” 从她的话里,我大概是明白了,我被那无良小花骗了,而倾憏为我去那药山取药,被大蟒蛇伤到了。 我很内疚,非常非常内疚,我想为他做点什么来补偿他一下,只是过了许久,我也没再见到倾憏,也许是妖界诸事繁杂,所以他真的很忙吧。 然而我又想到他已经很累了,我还连累他又受伤了,每思及此我都内疚的食欲不振。 然而直到那天,我闲着没事出门消消食的时候,听见了小红啊碧的谈话。 小红啊碧是映南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松鼠精,还是乡下的,以每妖一个月20妖币的价格买了她们当我的侍女,说是侍女,其实更像是陪玩儿的,因为她们从未做过洗衣烧饭,端茶倒水的事,这些都是映南这个妖界护法亲自做的,她们的主要任务便是陪我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嗑瓜子,逛街,唠嗑这一类的事。 本来映南说要给我找两个侍女时,我满心期待着能像莲姬身边的侍女那样,我一挥衣袖她便毕恭毕敬,最好是法力高强又貌美听话的那种。 但是自从小红啊碧来了……在初见时,我是很不情愿的,但想着有总比没有好,于是便留下了她们。 从此我的烤鸡烤鸭烤鹅统统得与她们分享,这还不够,本来映南每天准备半斤瓜子便够我消遣了,现在准备十斤都不够,对比我表示了理解,毕竟是松鼠精嘛。 然而让我不爽的是,说好的一起唠嗑,这两人居然背着我自己嘀咕,我一定要让映南扣她们工资! 我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轻轻倚在门框上,我倒是要听听有什么话是要背着我说的,忒不够义气。 “隐寻呢?”小红问。 “这头猪,睡着呢吧!”啊碧回,这也太气人,有这样说自己的主子的嘛? “她还睡呢,妖王都快被莲姬那xx抢走了,她也不急呢。”咳咳,此处省略两个字,少儿不宜。 “怎么了怎么了?”啊碧听见这类八卦,自动的眼睛发亮。 “那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隐寻,也千万别说漏嘴啊!千万!”小红嘱咐到。 我在心里盘算着,这墙根是白听了,就啊碧那德性,回头,百分百的告诉了我。 “我告诉你,前天我跟映南护法一起去成衣店采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她说漏了嘴,妖王现在都住到莲姬那去了,也不知道两人……”小红脸色诡异。 “哗啦啦……” 小红和啊碧朝我望过来,看见我手上正保持着一个瓜子放进嘴里的模样,而另一个手上的瓜子正飞快的掉落下来,我想我这时候的脸色一定差的很。 倾憏,倾憏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明明他说过喜欢我,可转眼就和莲姬住在了一起,虽然我总是被说笨,但是都这样了,即使我再单纯无知也得想到些什么吧,虽然不一定是真的……狐狸精都是这样会骗人嘛? 我气呼呼的回了房间,留下小红啊碧在外面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来敲我的门? “没事吧,隐寻……仙子?”我一把将门打开,径直走了出去。 我打了背包,还是回东华山吧,这妖界我是呆不下去了。 “诶诶诶,映南护法说的没错,隐寻果真是一生气就喜欢打背包回东华山了!” 我听见啊碧小声地说,拜托,啊碧说悄悄话你也敬业点行嘛,这声音大的,其他宅子里的妖都要听见了。 我走出门,俩人拼命的拽着我,一人拽着我的裤脚,一人拉着我的胳臂,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无非是说着不要走,你走了,我们工钱拿不到之类的话。 我呸,小没良心的两个人,我都失恋了,你们居然还只担心你们的工钱。 我施了法术,满天的白菜飞出来,成功的将两个人变成了白菜堆,只露出头来,幽怨的望着我。 咳咳,平时就唠嗑吹牛的,谁知道这俩人法术这么差,连我都拦不住,自己要走的路,即使没人拦也得走下去。 我背着我的包,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修行法术,因为走路真的……太累了。 走了约摸半天时间,映南居然都没有追上来,我轻车熟路的去了妖街,打算赊点包子当干粮,好路上吃,想必包子铺的老狗是肯定会赊给我的。 “狗叔,忙呢?”我笑靥如画,暂时屏蔽脸上最近才堆的肉。 “哎呀,是隐寻仙子,可是要吃包子?”狗叔年轻时一定是在人间东北修炼的,一口地道的东北口音。 “是呀,给我来一百……不两百个包子吧。”我竖起两根手指头。 “这……”老狗四处望了望,见着没有映南,现出了为难的表情。 我收了收心虚,将包子笼拍的“砰砰”响,“狗叔,你居然……不相信我,我真是太伤心了,只不是是映南被王派出去有事儿,明天来付钱而已,你就这样!你到底卖不卖,不卖就算!”我痛心疾首的说着,到处后又变成生气就欲走的模样,这演技,连我自己豆佩服自己! “嘿嘿,卖卖卖,仙子别生气。”老狗见我似乎真的生气可,麻利的拾好包子。 “映南护法明日来结钱,可当真吧?” “当真当真!”我从他手里夺过袋子,这老狗! 等我我走的离包子铺稍远了点,到那不算很熟悉的制衣店里,问了老板。 “老板,你可知道这妖界结界在哪?” 老板拨着算盘看我一眼。 “出去啊?” “嗯嗯嗯。”我头点地如同小鸡啄米。 老板伸出手一指,“往前是城门,出了城走到林子里,看见一棵大梧桐,再往前,结界就没了。” 于是我按照他的指示,一路欢快的吃着包子,一路思索着这制衣店老板到底是个什么妖,不知道不觉得便出了城门。 “咦,好大一棵树!”这是当我从大梧桐旁边路过的时候的念头,所以我很悲催的过了结界而不知道。 于是……当我发现我出了妖界时已经掉进了满满一窝狼的狼堆里。 第十七章 掉入狼群窝 狼,单个儿的出现,凭我的法术我是不怕的,但是现在我掉进了狼窝里,那一群绿眼睛,看的我汗毛竖起。 “别过来,我告诉你们,别过来啊,我可是很厉害的!哼哼哈嘿!” 我当然知道狼是听不懂的,难道我说给自己听也不行嘛? 一头狼不要命的扑了上来,我施展法术,这次倒是没有飞舞大白菜,五光十色的光束颇有些威慑力,一些狼身上被割破了皮,离我最近的狼已经倒在地上咽了气。 看来,还是凡间的畜生好杀,不过……看了看远处乌压压的一片,我真是欲哭无泪,这么多狼,我得杀到什么时候? 就在我转的手腕发软,快要使不出力的时候,倾憏踩着云头来了,我如同看见亲人般已然忘记了我还在同他闹着矛盾,那一泡泡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估计这模样丑的紧了。 “别怕!”倾憏揽了我的肩膀,将我护在了怀里。 我能闻见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很是醉人。我抬头,他正脸色淡然,手里正捏着一道道诀,那认真的模样……果真很是好看,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的很。 不消一会儿,狼群便死光了,不愧是妖王,法力是我这等小仙不可比拟的。 “没事吧?”倾憏微皱眉头。 “没事……”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烫?” “我……”身体一阵酸软,我无力的靠在倾憏的身上,想来是刚才法力透支了。不过像凡间画本子上林妹妹那事儿,我是做不来的。 我努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始终觉得头晕目眩。 “好了,别费力了。”倾憏将我打横抱起。 我想了想,既然他没有像上次一样扛麻袋的将我扛着,这次这个姿势嘛……倒也不算丢面子,那就这样吧。 倾憏祭起云,我稳稳的被他抱在怀里,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回宅子的路再长点…… 等我再次回到宅子的时候,看着门口站着的映南,小红还有啊碧,即使是我这一张老脸,也禁不住的红了起来。 扒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三次出逃被逮回来了。 而我躺在床上,倾憏坐在床边陪我,左右不过一刻钟的时候,我便听见了门外传来一声娇柔的让人……想要跳下床去揍她的声音。 “倾憏帝君~”莲姬款款走进来,而她今日又换了一袭粉色的衣衫,而不巧的倾憏今天骚包的穿了一身白色长袍,带着一些粉色的图案。 这莲姬!一定是故意的。 “莲姬,何事?”我看着倾憏同她讲话,看向她的时候,很是平淡,不经怀疑起小红说的话的真实性。 “隐寻仙子,听说你一个人在妖界结界外杀了一群狼,真是法力见长,我想花遇知道了一定很是开心,不过最近可要好生休息呀。”莲姬说话就是这样让人讨厌。 “来呀,这是我特意从魔宫里取来的深龟,它的味道鲜美,煲了汤喝了还能增加千年功力呢!”莲姬娇笑道。 莲姬这事儿做的可真有水准,先是冷嘲热讽一般,再送上宝物表达心意,仿佛真的是关心我似得,若不是我见过她的真面目,恐怕也要被她的话骗了去了。 我厌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我只听说狐狸有千面,可没听说你这魔王也有千面。”我这话果真是妙极了,若是没人,我估计是要跳起来给自己鼓掌了,既损了莲姬,还带上了倾憏。 “隐寻,不得胡说!” 倾憏呵斥道。 “哼!凭什么不能说,她就是个两面三刀,心肠歹毒的小人,上次你那花园大部分都是她毁的,她居然还想当你的王妃,还想杀……唔唔……”我还没将话说完,映南赶紧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 “呵呵,隐寻仙子,你是法力透支脑子糊涂了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莲姬脸上青黄交加,一甩衣袖,离开了房间。 倾憏摇摇头“童言无忌。” 我暴起,你才童言呢,你全家都童言! 猛然,我用余光瞥见了莲姬离开的身影,那样子……怎么那么像当初偷东西的黑衣人? 若真的是她,我不禁想到黑衣人消失的禁地,是映南后来才告诉我的,那地方居然是妖界的禁地,危险无比,即使是她也不敢乱走动!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是想置我于死地!细思极恐,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怎么了?”倾憏以为我法力透支的厉害,现在不舒服的狠,伸出手掌朝要将妖王之力传过来。 我拨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 “上次那黑衣人好像莲姬,一定是她故意引我去禁地的!” “隐寻,不要乱说,莲姬好歹是魔界之王,你若是胡乱将这事说出去,魔界……” “我管她魔界怎样,你究竟是信我还是不信?” “隐寻……” “你就是不相信我,每次我和莲姬对上,你总是帮她,你说喜欢我却又跟她睡在一起,既然这样,你去找她呀……你走呀!” 我眼泪“唰啦”落了下来,这段日子很是委屈。 我颤抖着伸出食指伸向门口。 “隐寻乖,别哭了……是谁说我跟她睡在一起的?”倾憏拥住我,轻拍我的背。 别,别啊,映南和小红啊碧还在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抱住,多让人不好意思呀。 我悄悄的将擦眼睛的手掌张开一条缝,想偷偷看看她们的表情,却发现屋子里除了倾憏和我哪还有其他人。 我靠在倾憏怀里蹭了蹭,将鼻涕眼泪尽数的蹭在他的白衫上,这才抬了头。 “难道你没有跟莲姬睡在一起?我可是亲耳听见映南说的。”我幽怨的看着他,对不起了映南。 “当真是亲耳听映南说的?”倾憏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当真!”我用力的点头,生怕他不相信。 “隐寻,我只是住在了莲姬的院子里,借助她的力量疗伤而已。”倾憏摇摇头有些无奈。 想到他的伤,我不禁红了脸,原来是这样子。 “隐寻,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和她睡在了一起,你……为什么要生气?”倾憏认真的问道。 “你们俩睡在一起……那……代表……那……一起……那个”我红了脸,说话颠三倒四解释不出来。 “那……怎样……”倾憏靠近我,鼻息尽数喷洒到了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被他靠近着,不自觉的竟成了要向下躺的姿势。 “就……就……那样……” “哪样?”倾憏声音嘶哑……性感,好看的脸上魅惑天成。 一瞬间昏了头,只觉得身子酸软,双手不自觉的无力的揽住他的脖颈。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而身体的本能又似乎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 就这样过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丝毫动静,我睁开眼睛,倾憏眼神清亮的看着我,没有了丝毫的魅惑。 该死的狐狸精,刚才我一定是受到了他的蛊惑才会那样,我懊恼不已! 看着眼前没有丝毫愧疚的倾憏,我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倾憏闷哼一声,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说了一句让我想再踹他一次的话! “隐寻呀,莲姬说的没错,你确实法力见长。”倾憏痛苦的揉了揉前胸。 “哼!”好不容易忍住再踹他一次的冲动,我转过头不理他。 “好了,别生气了。”倾憏安慰道。 “那你……那你……刚才为毛欺负我……”想起刚才那异样的感觉,我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我……没……”倾憏似要解释什么,又及时的收住了话端。 “隐寻,你可见过妖界的灯会?” 废话,我生活在东华山,当然没见过你妖界的灯会了,他不会一下被我踢傻了吧。 我冷哼一声表示鄙视。 “灯会是我妖界的传统节日,每到灯会,各族妖兽都会穿上他们的族服,到妖河边放灯船,以及在街上挂花灯来告诉妖神,祈祷他保佑妖界幸福安宁。” 听着不错,我不由得动了心。 “什么时候?”我板起脸学他的模样冷酷的问。 “还需等两日。” “哦。”我继续面色冰冷。 “等那日,我亲自带你去。”倾憏对我说。 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开心,不过,我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于是我盖上被子,将头捂住。 “嗯,那再说吧!我要休息了。” 倾憏起身将我的头从被子里“拔出来”,然后掖好被角,转身出了门。 两日里,我饭量出奇的小,一是被那莲姬妖娆的身影刺激到了,二是,我很期待灯会,因为热闹,也可能是因为…… “因为王吧。” “我可是从未见过比王更好看的妖了。” “还有仙。” “还有人。” 映南一边为我剥着瓜子,一边和小红啊碧一唱一和,将倾憏夸上了天。 凭良心说,他确实很好看,不过他可是只狐狸精,要是不好看,也对不起狐祖宗呀。 我将映南剥了好久才攒足的一小盘一次性的倒进嘴里,换来小红啊碧嫉妒羡慕恨的目光。 第十八章 逛灯会 灯会那日,映南给我穿了身红衣裳,红红火火的好不喜庆。 “映南,你说倾憏怎么还不来,他明明说今日要亲自带我去的。”我嘟囔着,想着若是跟妖王一起走在大街上,那 多么的威风。 “王应该还在书房吧?要我去喊他么?” “不喊!若是他不来就算了,下次我不会再信他了!”看着映南盘算的眼神,我道“不许去喊他!今天这么热闹,他不来就让他一个人在书房忙死吧!”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倾憏还是没有出现,我差小红去偷偷看了一趟,倾憏果真还在书房处理公务。我撅了撅嘴,哼,我要玩儿我的,关他什么事。 于是带着小红啊碧还有映南,大摇大摆的出了宅子去了灯会,可惜我们敬业妖王大人认真的紧,愣是没有看见大包小包的四人。 灯会果真如同倾憏说的那样热闹,千奇百怪的服饰,还有千奇百怪的长相,平日里,妖界众妖人形幻化的相当完美,而这日里,妖们都多多少少的露出些特征。 比如说毛茸茸的兔耳朵,老虎精的“王”字,大象妖的长鼻子,小红啊碧的松鼠尾巴以及小小的黑鼻子,我看着很是羡慕喜欢,于是映南便用法力为我幻化出了和刚才从我们身边路过的兔精一模一样的长耳朵。 很是可爱。 我晃着一对长耳朵,吃着映南买来的糖葫芦,很是惬意。走过那间成衣店时,我好奇的像店里张望,原来我一直好奇的成衣店老板原来是头棕熊,此刻他正坐在店里发呆,巨大的熊头奎拉在桌面上,身上还穿着平时穿的衣服,颇为滑稽。 “映南,那你是什么妖?” “我……”映南摸摸鼻子,像是不想回答的样子。 “嗯?”看她这样子,我更加好奇了。 就连小红啊碧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是千机狼族。” “狼?”我无法将温柔和善的映南和如此凶猛的妖联系在一起。 “那你把尾巴变出来看看吗!” “就是就是。”小红啊碧帮腔。 “好吧。”映南看着我们笑了笑,无奈的道。 一条长长的通体雪白的尾巴出现在我们眼前。 “哇,太漂亮了,这是狼的尾巴?”我不禁赞叹道。 “我们千机狼族的毛发自然和那普通的狼是不一样的。”映南的话语里带着骄傲。 小红啊碧回头看了看自己带着棕灰色杂毛的尾巴,气愤的看着我手里映南长长的白尾巴,却也忍不住,凑上来摸了摸。 等我从街西头逛到街东头,又从街南头逛到街北头,最后来到妖河边的事后,我始终没有看见倾憏的身影。 “隐寻仙子,不然我去喊王吧,他忙起来的时候经常把事儿给忘了,又一次竟然连天帝喊他喝茶,他都给忘了。”我知道映南是在安慰我。 我记得月华对我说过,哪有什么能不能,只看他想不想。对呀,哪有什么忘不忘记,只是看他在不在乎了。 妖河边大大小小的船灯在河上漂着,还有一艘艘的花船行在水面上,颇有几分人间江南的风范。 映南被我差遣去买烧鸡,小红啊碧在旁边嬉闹着,我一个人悲凉的在妖河边远眺,望见一个人,一身的紫衣金带,他站在船头上,身材挺拔,气质非凡,是我今晚看见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我猜测着他到底是哪届的神圣?看他既没有露出些明显的形状,也没有像魔界之人那样气质诡异,我估摸着他跟我一样,应该是个仙,看他穿着,身份应是不低。 紫衣男子似看见了我,将船直直的靠近我,下了船踏上岸。 “赤颜?”男子唤我,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想来又是一个认错人的。 “呵呵,姑娘,抱歉,看我,竟是忘了。”男子轻轻一锤自己的脑袋,笑道。 这人怎么说话颠三倒四,让人好生听不懂,原以为是个??尊贵的仙,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不知姑娘现在姓甚命谁?” 真是好生无语,我转过头唤来小红啊碧,不想再搭理他。 “好俊俏的公子。”啊碧感慨道。 “可惜脑子有点问题。” “真的嘛?”小红看了看他,瞪大眼睛问我,脸上满是可惜。 我撅撅嘴,点了点头。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往回走的时候,我碰见了买鸡回来的映南,还有……大忙人倾憏妖王。 我瞥了他一眼,装作不认识,便从他身边错了开来。 倾憏愧疚的走到我身边,伴着我一直走,一言不发。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脂粉摊,粉红的胭脂很是好看,虽然我并不经常用它,但却舍不得将它丢下。 “多少钱?”倾憏开口道。 “一个妖币。”有着大耳朵的老板回。 “不用找了。”我看着倾憏修长的手向摊子丢下一大张妖币,然后对我笑了笑。 傻子,我翻了翻白眼,然后拿胭脂没理他。知道你给的是多少嘛?整整五十妖币啊,比小红啊碧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高,败家妖王! “映南,我们再去夜市场逛逛吧。”我直接跳过倾憏,对着映南说。 “好的,隐寻仙子夜市场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我看见映南说要这话被她的上司用眼神“狠狠”的杀了一遍。 “隐寻,我们回去吧,夜市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你跟我回去,我的库房任你挑。” 我不理他。 “隐寻?”见我不说话,他又唤了我一声。 “喔,妖王大人您怎么在这?听说您忙的很,不是跟莲姬弹琴说爱就是要忙公务,今天怎么有闲情来管我的事儿了?”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酸到了。 倾憏尴尬的看了一眼,不吱声。 哼!这就对了,说好了一起来,居然忙的忘记了,一来就想让我走,亏你说的出口呢。 夜市场里灯火通明,各种吃食,饰品,摆满了整整一条小街。 “哇,这个漂亮。” “这个也好!” 第一次来妖界夜市场,我新奇不已,当我从市场门口进去,再到市场尾部的时候,映南和小红啊碧手里的东西已经提不下了,而妖王大人成功的学会的省钱。从一开始的“不用找了” 变成“老板,这个能便宜点嘛?” 我觉得很是自豪,买了这么多东西,终于教会了他——砍价! 对,买这么多东西当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多么无私奉献的一个仙。 看着这些东西,映南微微发愁, 倾憏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土黄色得小袋子,只是兜头罩了下去,一大堆的东西竟然都被装了进去,好生神奇。 “那……我们去吃些东西吧……”啊碧试探的看着我。 倾憏皱了皱眉头,“回去吧,不能再吃了。” 忽略他,我拉着映南她们开开心心的围在了一个吃食摊子上。 映南见他上司孤零零的站着,好心的拉了一把。 “老板……” “诶,还真是隐寻。” 我想说来二斤猪腰子,不过我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这让我很不爽,但是当发现对方是洛临时,我的不爽瞬间化成了激动! “洛临,呀,还有月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开心的问道。 “听说妖界灯会热闹非凡,我们也是慕名而来呀。刚才看着你很像是你,只是……这体型不大一样,一时之间竟是不敢认,直到你说话,我才敢喊你。隐寻呀,你胖了。”洛临说话间向 倾憏揖了一礼。 呵呵,我不听不听。 月华见我脸色不好,连忙补了一句,“胖了可爱,胖了可爱。” 我“……” “隐寻呀,看在花遇的份上,你过来,我同你商量一事儿。” “什么事?”我一阵小跑到她们桌边。 “可有余钱?” “余钱?” “小姑娘,就是妖币,他俩吃完饭没钱给,拿个石头变成妖币给我,幸好咱妖王英明,我们的妖币设置了特殊的辨认信息,就是为了防你们这些吃完饭没钱给,拿东西变的仙人!”掌勺的豹老板拿着他的大铁勺甩啊甩,很是气愤。 洛临和月华红了面皮,却偏偏解释不得。 我看了眼倾憏,他果真很是自豪的在位置上臭美。 “小事,小事,等会儿就让我们妖王大人替你把钱付了。”我一甩袖子,豪气的说。 洛临抓住我的手,“隐寻啊,我从小见着你长大,却是第一次……见着你这么有用!”洛临眼含热泪。 “那……我们就先走啦!” 洛临和月华逃也似得走了,也是,换成是我,如此脸皮之后,也会不好意思的。呸呸呸,什么比喻。 我和小红啊碧一直吃到了东方鱼肚白,这才满意的拍着肚皮,跟着倾憏还有映南回了去。 我听到倾憏悄悄问映南,小红和啊碧什么来路,怎么会同我一样,如此能吃。 又问了映南,那她们工资怎么发,映南回答,20妖币。 倾憏再问,那她们天天都这样吃嘛,映南回答是。 倾憏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会儿, “多了。” 真是好一个抠门儿的妖王,我在心里暗笑。 第十九章 起名 妖界最近不是很安宁,据说是一个一直关在监狱里的恶妖逃了出来,法力还有些高强,于是我搬去了映南的院落里同她睡一个屋。 其实倾憏表示,他会保护我,不过想到他每每到半夜在我面前放大的脸,颇有些毛骨悚然,于是我拒绝了。 听映南说,前一阵子冥界地府出了问题,大大小小的鬼跑了一半到妖界的地盘上,倾憏很是头痛,经常忙到半夜里。 而我搬到映南屋里的这阵子,倾憏出现的次数明显多了,我琢磨着估计是地府的事儿解决了,他有些闲了。 今天倾憏是第三次到映南的院子里了,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据说是千年才成熟一次的碧翠果,而他上一趟来,手里提的是号称万年仅酿出一壶的用蟠桃园里的桃花,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工序才酿成得桃花酿,感情“进贡”东西越来越次了。 我差映南去打开,青翠欲滴的果真好看,手一挥,将果子赏给了小红啊碧。 而我躺在一张铺了七仙女织的七霞锦的软塌上,映南为我剥着葡萄,小红啊碧现在两边,而堂堂的妖王大人倾憏帝君正站在门边,不敢进来。 生活如此美好,我觉得我此刻像极了凡间皇宫里的贵妃,而倾憏像是……嗯,与我???私情的小太监…… 都是什么想象,我摇摇头,“腾” 地一下从软塌上做了起来,生活的太颓废了,都快忘了我可是个需要勤学苦练法力低微的小仙了。 门口倾憏又呆了一会儿,默默的放下果子,离开了去。 我回过头,悄悄看了下门口,已经没了倾憏的身影,微微有些低落。 然而正当我准备努力上进,缠着映南要学她们千机狼族的法术时,我听见门口传来“嗷”的一声。 小红啊碧吃瓜子的手吓到颤抖,而我也吓得差点……嗯……尿裤子。 我们四个跑出门,巨大的火麒麟正站在院子中,火红地毛发威风凛凛地抖动着。 “我的花……”映南看着院落里她惊心养成的花,止不住地心疼。 我很惊喜,这不是禁地里我遇见的那只火麒麟嘛,我还记得它变小的模样,虽然眼神和阿北一样讨厌,不过我更喜欢它毛绒绒的样子,手感很好。 我跑过去,摸了摸它的毛,同它打招呼。 不过这火麒麟很有性格的将透一转。 这时,我听见倾憏“咳咳”的声音,然后火麒麟便不情不愿的伸过头来从我手背上舔了一下。 …… 很是恶心! 不过为了和它搞好关系,我还是装作很惊喜的样子,抱了抱它。 “火麒麟,缩小点嘛!就像上次一样。” 于是我就看见了眼前如同小猫一般大小,浑身红毛地火麒麟。 “还能再小一点吗?”我期待的看着它。 “嗷!”火麒麟很是不情愿,不过在倾憏的注视下它还是乖乖又便小了点。 “过来,我抱抱。”仗着倾憏在身后,我对它命令道,我可是还记得在禁地里,火麒麟那无视的眼神,有仇不报非君子。 见它不动,倾憏又在身后“咳咳”两声,火麒麟这才不情不愿的扭着小屁股钻进了我的怀里。 小红啊碧见到我怀里的火麒麟,纷纷伸出爪子蹂躏它,过了一会儿,火麒麟原本顺滑的如同水般的毛发,便成了稻草堆。 “隐寻,不如一起给他起个名字吧,火麒麟在妖界也有许多万年可,却还没有一个亲切的称呼。”倾憏道。 “恩,叫什么好呢?让我来想想。”我很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不如叫阿南?不好,不能跟阿北一样,太没个性。小红?我想起了火麒麟火红的毛发不过,额……身边有一个了。 那叫什么呢?真是费脑筋啊。 突然,我眼睛一亮,“不如,叫二哈吧!”又有个性,又特别,拉出去绝不会和其它麒麟重名儿地。 “呵呵……”倾憏一阵怪笑! “嗷~”我一声大叫,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我努努鼻子,使劲儿的闻了闻,这味儿怎么那么近? “映南,你是不是把鸡烧糊了?” 我看见小红啊碧拼命捂着笑,映南随手在我面前划出一块水镜。 “啊!火麒麟,我要弄死你?我的头发。”该死的火麒麟,竟然怀恨在心将我头顶的头皮都烤焦了。 我一只手去掐火麒麟,一只手拼命的往头顶扇风,烫死我了! 见我似乎很是吃痛,倾憏这才正了正颜色,用法术将我的头发还原。 “呼……”我叹了一口气。 只见我手上的火麒麟,理他没我这么幸运了,身上的红毛已经长一块,短一块,有的地方还隐隐的见了光。 我又伸手蹂躏了它几把这才解气。火麒麟瞪着大眼睛愤恨的看着我,可又碍于倾憏在这不敢报仇,气呼呼的样子很是可爱。 倾憏伸出手,同样的恢复了火麒麟的毛发,它这才平静下来。于是我将它继续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不如叫它相思可好。”倾憏说这话时很温柔,温柔到让我觉得面前的倾憏仿佛是另一个人。 我在心里默念,相思,相思,此物最相思。 倾憏这是在想念谁嘛?她或许又与着火麒麟,还有倾憏有着怎样的故事? 我忽然的就悲伤了。 “怎么了?”倾憏伸出手掌摸了摸我的头。 我摇摇头“没什么”。 这段相处大约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最为和谐的一幕了。 眼看着气氛因为我冷却下来了,于是我装作雀跃地模样,抱着火麒麟,哦不,是相思到院子里去玩耍。 映南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季节,但我想了想,提早练习让相思爬树,等到枣子熟了,不就可以熟练的给我们上树摘枣子了嘛?万一……它学不会,那就让它变大,让小红啊碧站上去摘。 “你上不上去?”我掐着腰,指着地上的相思生气到。 真是汝麒麟不可教也,训了半天了,也没有让它爬上去。 不够义气的倾憏四人站在门口阴凉地里吃了瓜子看我训练。 “咳咳,倾憏帝君,怎么才几月没见,我这小徒弟就被你养成了……嗯……还变成了泼妇。” 这凉凉的口气? “师父!”我一转身果真是花遇,我一激动,变犯了个错误想要扑到花遇身上去。 可惜花遇不是倾憏,一挥指便将我弹了开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泥,看见小红啊碧正捂着眼睛不敢看我,而相思在旁边幸灾乐祸,只有映南倾憏担心的看着我。 我略微感动,真爱呀,你们,我记住了。 而这一扑才看见了被花遇挡住的阿北。 而阿北正一脸幽怨的看着我,我开心的将阿北抱在怀里,然后狗腿的看向花遇。 “师父……许久不见,你还是辣么帅。” 花遇嫌弃的打量我一番“许久不见,你果真如同洛临说的那样……胖!” 会不会聊天儿啊!天都让你聊死了! 不过我还是继续狗腿的装作开心的看着花遇。 “花遇上仙,不知到我妖界何事?”倾憏变回了冰山脸,同花遇招呼道。 “呵呵,自然是来接我这不懂事的小徒弟,这段时间多有叨扰,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花遇眼睛眯的像倾憏的同类。 我看看花遇,再看看倾憏,倾憏眉头皱的紧。 “隐寻在这呆的很好,就不劳烦花遇上仙了。” “哪里话,隐寻是我徒弟,是麻烦倾憏帝君了才是。” 不愧是一位帝君一位上仙,打起官腔来,绕的我头晕,而不巧的是。 两人同时看向了我。 “不如……” “我也正有此意。” “隐寻,跟我回东华山,门口的地可是许久没翻了,都等着你呢。”我黑线,有你这样的嘛? “隐寻,别走,你走了映南还有小红啊碧怎么办?” 诶,我头晕,别让我选好嘛? “我看隐寻很难抉择,不如花遇上仙也在我妖界小住几天,让隐寻慢慢的选。” “也好,那我就打扰几天了。”花遇略一沉吟,答应了下来。 花遇被倾憏安排住在了他的院子里,睡到半夜饿的时候,隔着那么远,我们还是听见了他们拆房子一般的打斗声,映南经不住我恳求,携了我偷偷的躲在了屋顶上偷看。 “花遇,你果真当她是你徒弟了不成?”倾憏发出一道法术,一边同他打着嘴仗,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隐寻本就是我的徒弟,她与她不同!你可不要用心用错了人。”花遇沉声道。 “与你何干,我自是能分清谁是谁,你还是回你的东华山去吧!” 随后倾憏率先停手,“花遇,我们打个赌如何?” 而我师傅花遇也从上空飞回了地面“什么赌?” 于是二人便从空中打回了书房。 我打了个哈欠,知是没戏看了,拽了拽映南,示意她回去睡吧。 第二天,我同映南顶着俩黑眼圈出来的时候,看见倾憏和我师傅花遇,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蓝衣,风度翩翩的站在了门口,花遇还很风骚的一下一下地摇着他那宴古扇,看见我和映南时,很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了,昨晚这是做贼去了?” 第二十章 我想回家 我呸呸呸,尽会用话怼人,一点也没上仙风范。 不过我可不敢说这话。 “呵呵,师父,我太想你了,昨晚一宿都没睡好。”我笑眯眯的拍着花遇的马屁,然后看见了阿北和相思如出一辙的鄙视,还有倾憏明显的不爽。 “真是好徒儿,为师很是感动,那你今天在这好生的想一想,为师去妖界四处转转。” “嗯嗯。”我尊敬地点头道。 于是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上午,真的……还是没办法做决定,而我能想到最完美的办法……便是把东华山搬到妖界来,不过……天帝会杀了我吧。 接近晌午,我心愈乱,我舍不得师父……可是毕竟东华山才是我的家。 想起倾憏,最近我总是与他作对,而他对我忍让颇多,说真的,他对我真的好,所以我对他非常非常愧疚的。 瞒着映南,小红啊碧,还有阿北相思,我决定偷偷的去一趟倾憏的院子,如果他真的……确实喜欢我,那我要同他说清楚,虽然他年岁大了点,但是如果他能认真的向我师父求亲,那也是有可能的,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通红通红。 等我偷偷摸摸的到了倾憏的院子,才发现这一趟,我根本不该来,也不该有那……可笑的念头。 倾憏的院子有一棵唯一的花树,桃花,而树下摆了一张石桌,还有几张石凳。而此时,正是桃花落的季节。 莲姬此时正穿了一身粉红的就像桃花般的衣衫,坐在树下安静的弹着琴,见到此景,我才真正明白人比花娇的意思。 而我最想见到的,那个对我好,总是被我欺负,还说……喜欢我的倾憏正斜倚在桃花树上,眯着眼睛听着琴,偶尔露出温柔的目光看向莲姬。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般配画面,看着倾憏如星辰般的眼睛里露出的目光,那才是真的喜欢吧,而以前他同我说的喜欢……大概不过是哄我吧,一瞬间,我的心如刀割似得。 我默默的退出了门外,不愿意打扰他们。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来,我抬起衣袖,擦了擦。 回到映南院子的时候,花遇已经坐在了院子里喝茶。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眼泪“哗”得便流了出来。 “师父,我想回家,我想回东华山,现在。” 花遇这次没有挥开我,微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说“好”。 我向映南还有小红啊碧以及相思一一道了别,抱起阿北便要走。 谁知映南竟然二话不说施了法力,封了门。 “映南护法,你这紧制可拦不住我。”我从花遇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每次他这样说话,我总是要倒霉。 但我不愿意映南受伤,并且我知道映南法术比不上花遇,所以我悲切的对映南说“映南,让我走吧,以后小心莲姬,她可能……真的要成你们的王妃了。” 映南紧促眉头,不解。 “花遇上仙得罪了,映南无意冒犯,不过你想要带走隐寻仙子,我得向王交代一声,王很快便会赶来。” 未过多久,我便从上空看见了倾憏的身影,想必是琴听完了,这才赶来。 “花遇,你可还记得昨日的话么?”倾憏见花遇拉着我的手,不悦的说道。 “当然记得,不过隐寻主动要求我带她走,那我自然……”花遇呵呵笑道。 倾憏转过身来看我“隐寻,你……怎么突然要走?” 我“哼”了一声转过脸不愿和他说话。 映南凑过去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我看见倾憏原本阴云密布的脸上顿时阳光灿烂。 “隐寻,你果然这般在乎我。”倾憏莫名其妙的对我说。 “谁在乎你,你可不要瞎说!” “隐寻,过来。”倾憏唤我。 喊小狗呢?我才不过去。 于是倾憏走过来,硬生生的将我从花遇手里夺了过来,花遇挑挑眉,打开晏古扇,扇呀扇,却并没有再将我夺回去。 “看!”倾憏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珠子,通体透明,如梦似幻,一见便不是凡物。 “这是什么?” “这是南海老鲛王的心头泪,是我一早上便去了南海,方才才急匆匆赶回来拿给你的。” 什么?难怪这么好看。 “你不是一直想要能照明的珠子嘛?你晚上带着它,方圆百里都能看清,若是不需要,只用一层衣服遮挡,便不会有任何光亮。”倾憏说着用手拉出一条红丝线来,将鲛泪系到了我的脖子上。 脖子一片温温润润,如此这般,果真是好东西。 “这是我一早上特地去的南海,刚才才拿回来的。”见我目光完全被珠子吸引去了,倾憏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烦。 等等,什么……叫刚才? 刚才我不是看见他倚在树下听莲姬弹琴? 真是搞得我糊涂了。 我正满心满头的晕着,冷不防花遇呵呵笑了一声。 “帝君好手段!既然这样,我就告辞了。”花遇转向我“隐寻,在这里过的不好就回东华山,那里永远是你的家,师傅一直再东华山等你。” 花遇这话着实让人感动,我这一生里,是第一次听见花遇对我说这种温情的话,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眼看着又要拉上花遇的手,却不期然的被倾憏将手掌包裹。 倾憏很不嫌弃的用自己贵重的白袍为我拭去了鼻涕眼泪。 擦完,将我微微抱在怀里,摸了摸我的头,“乖,跟花遇上仙说再见。” 我又自己揉了揉眼睛,乖巧得对花遇道“花遇上仙,再见。” 我看见云头上的花遇一甩袍子“哼”的一声驾云离去。 等等,我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回头神来,我无比黑线的看着倾憏,却迎来了一张笑容无比灿烂的脸。 咳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他这样,到嘴的话我都不忍心说出口,更何况脖子上还戴着人家刚送的东西。 我黑着脸走进了屋。 于是映南还有小红啊碧,阿北相思都很同情的看了眼倾憏,然后随我走进了屋,可怜的妖王,扒着窗户,可怜兮兮的看我们玩耍。 过了几日,我才知道相思原来是只母麒麟,于是我动了撮合相思和阿北的念头,只不过相思迫于倾憏的“淫威”,小声“嗷嗷”了两句便不敢再抗议,而阿北却抗拒的紧。 太不给面子了人家麒麟还没抗议,你这狐狸抗议什么劲。 我说这话时,收到了四束不满的目光“咳咳”,居然忘了屋里还有一只狐狸,不过他俩这目光倒是相似的很。 人多了,便不觉得无聊,从前我每天都是和映南去妖街上从南到北的逛,以此来消磨时间,而现在,随便的说说话,中间再夹杂着阿北的狐狸叫或者是相思的“嗷嗷”声,一天便过去了。 值得一说的是在倾憏的帮助下,相思终于学会或者说愿意爬树了,我很欣慰。而有了相思,映南也解放了出来,偶尔会去帮倾憏办些事情,额……差点真的将映南当成了我的私人保姆,这才想起来映南可是妖界位高权重的护法。 这几日,我发现院子有些不一样,原本随意的院落里摆进了不少稀奇玩意儿。 问了映南才知道是天界的太子要来妖界,难怪倾憏如此要面子,将院子打扮一新。 天界太子来的那日,我央求了映南,好不容易将她说动,答应将我带去瞅上一眼。只是很不巧,还是很不习惯后运来的假山,于是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出现在了倾憏还有天界太子的面前。 我“嘿嘿”笑着,爬起了身,“走错路了,你们继续……继续……”我偷偷向后退着。 “慢着!”天界太子竟将我喊了住。 “ 倾憏帝君,这……仙子好生有趣,不知是谁?”太子笑道。 “这是隐寻仙子,乃是花遇上仙的弟子,因法术一直不长进,便送了过来让我调教调教。”倾憏淡淡说道。 “原来是花遇上仙的弟子,没想到竟在这里还能遇见仙人,倾憏帝君想是公务繁忙,夫君常常教导我要向帝君学习,所以是万万不敢劳烦帝君带我去游览的,不如隐寻仙子带我去妖界四处游玩游玩吧。” “她还不熟悉……” “好呀!” 我和倾憏的回答很是不和谐。 天界太子在一旁呵呵的笑了。 想起倾憏还不曾向我解释莲姬弹琴的事儿,一股无名火气冒了上来,偏偏想和他对着干。 “太子,这妖界,我很熟悉呢, 倾憏帝君可忙的很,还是我带你去吧。”我自告奋勇,丝毫不给倾憏留面子。 “隐寻,还不退下,不得无礼。” 我偏不,今天这路我带定了。 “呵呵,隐寻仙子可爱的紧,怎算得无礼,九重天上我从未见过比隐寻仙子再天真烂漫的仙了。” 这会儿,我是真的不知道天界太子这话是在变着法子说我傻了,要是知道,我铁定给他领禁地里玩玩。 见我坚决,倾憏也不在好说什么,只是嘱咐映南随我一起去,便背着太子对我一甩衣袍回了书房。 第二十一章 天界太子来袭 我从映南的口中得知,天界太子名唤炎晟,也就是我曾经见过的知月的丈夫,想起来知月与花遇的对话,我始终觉得他们俩是有一腿儿的,所以尽管太子殿下很是深沉不爱说话,我还是很热情的对他“嘘寒问暖”,毕竟……谁让花遇指不定……嗯哼!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我算是半个路痴,平日里若不是映南带着,恐怕我连最常去的妖街的路都不记得。 所以给太子带路的时候,很是诚惶诚恐,时刻看着一旁映南的嘴形。 带着太子殿下逛完了妖界,逛完了山山水水,想了想,似乎只剩下妖界花园可以去了。 “太子,这花园怎么样?” “妖界地大物博,这花园比起天界的万花园也不逞多让了。”太子赞赏道。 “隐寻仙子。” “诶诶,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我这里有面镜子,你可有兴趣一照?” 好好的照什么镜子?不过我当然不会这么说。 “好呀,太子殿下。”再没兴趣,我也得装作感兴趣的模样。 “这可是我天庭的宝物,心有不轨之人便能看见镜中黑暗的自己,而内心清澈之人,那镜子里也是清明一片。” 啥意思?这太子是觉着我在妖界时间呆长了要叛变?我可是良仙,秉承了花遇善良纯洁热爱和平的优良美德。 我很是不屑,不过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不知这是天庭什么“宝物。”,还真是够鸡肋。 太子挥手,一面金光闪闪的镜子出现在我的面前,镜面透亮,里面正如太子说的,清明一片,我就说了,我可是良仙…… 我转头看向太子时,却见他眉头紧皱,盯着镜面看了许久。 映南拉了我一把,将我从镜子里拉开,太子殿下这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对我微微一笑,“隐寻仙子果然乃清透之仙!” 我抓了抓脑袋,这镜子似乎另有玄机,不过不该我问的事儿,我还是不张嘴的好。 “隐寻仙子。”太子喊道。 又有啥事? “倾憏帝君法力高深,容貌更可谓三届一绝,你可觉得他好?” 太子朝我笑了笑,他竟然用了密音术,单单只对我一人说,不想让映南听见。 “自然是好的。”在天界太子面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真巧,隐寻仙子你乖巧可人,容貌过人,又是花遇上仙的弟子,想来,很是般配呀,我知道仙子对莲姬很困扰,不如……同我做个交易,如何?” ???内心出现三个问号,我是讨厌莲姬,这没错,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喜欢倾憏,可是,这关你堂堂太子啥事儿?这次换成了我来皱眉头。 “太子殿下言重了,不知想做什么交易。”听着花遇还有倾憏 说多了,一点官腔还是会打的。 “仙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带着诚心来的,你助我夺得帝位,我定帮你得到倾憏如何?” 真的,听到他这话我简直惊呆了,这大概是我今年,哦不,是记事到现在听到的最丧心病狂的话了!完全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 “呵呵,太子呀,我也想帮你,不过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帮……” “仙子,愿意便是愿意,无需这样绕弯子!” 太子很是生气的模样,一甩衣袖。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苦了脸。 看见我的神情不像作假,太子疑惑地伸了手掌放在我的后背上,刚一触碰,便被映南挑开了。 “太子自重!”映南不知道我与太子说了些什么,看着太子又是镜子又是密语,估计很是担心,我看见她刚才偷偷幻化可蝴蝶,想来是通知倾憏去了。 而炎晟并没有因她挑开而生气,相反可,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口中更是说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难道是被封印了?” 我更加不理解了。 我看见太子抬手,忽的,一道光束便朝我射了过来。 “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作甚,隐寻法力尚不精湛,若是伤了,让我如何向花遇上仙交代?” 幸好倾憏及时赶到,若是这光束直接打到我身上,我估摸着最起码得养个十天半个月了,这太子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开打! 我哆嗦着躲到了倾憏身后,还是这样安心点,在我眼里,原本好端端的太子现在就像个神经病。 “倾憏帝君不需忧心,我只是想试试隐寻仙子在妖界法力究竟有没有进展,不过看着样子,似乎……若是放心,帝君可将仙子交给我,天界的法术当然最适合仙人不过了。” 可真能吹,明明是你自己一言不合就打了过来,怎么到倾憏 这里就变成试探法力了? “不用了,若是太子在妖界逛够了就请回吧。”倾憏脸色很是不好,直接撵人。 “那就不打扰了。”看来太子也真不是谁都能当的,炎晟听了倾憏的滑面上丝毫未看出不满,拱了拱便走了。 临走之前顺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吓得我一个哆嗦。 “说了让你别跟他走,你偏不!’” 妖王大人生气了。 …… 好吧,一时竟无话回他,我生硬着脸不想理他。 “映南,把她带回房看着!”妖王大人一声令下,我便被映南挟着拎回了房间。 “喂喂喂!臭倾憏,凭什么……映南你别听他的,放我下!” 倾憏在我们前面到了院子,所以放我和映南回到院子时,倾憏和莲姬已经在吵架了,小红啊碧,还有相思阿北正蹲在窗子后面偷听。 不知倾憏前面说了什么,莲姬此刻正铁青着脸瞪他,当看见我来了以后,仇恨的眼光便对准了我。 “我警告你,莲姬,若是我再发现你和天界之人有往来,休怪我在妖魔两界不为你留条生路!” 话说的这么严重呐……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倾憏,面容严肃,滔天的气势召显着他妖王的风范。 不过……喂,大哥你别说了好吗?莲姬看我的样子,感觉很想将我抽筋扒皮了! 还有莲姬,骂你的是他好嘛,你记恨我这个法力低微的小仙干嘛!真是仙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在倾憏的好一番“辱骂”之下,莲姬恨恨的走了,看见她气到快要扭断的小蛮腰,还是很解气的。 莲姬走了,倾憏望了望我,我望了望他。然后,我不鸟他,转过了头。 倾憏也是同样没有鸟我,走到映南身边耳语了几句,便翩翩走了出去。 “映南,他说什么了?” 映南一甩头“保密!” 切,我还不听了呢。 我跑向房间里,我的相思阿北,我想死你们啦。 只可惜,一麒麟一狐狸,见着没戏看了,很是高傲的掉头走开了,白瞎了我一腔的热情。 我转过头来看向小红啊碧,这两人却端着瓜子盘,施施然的走了开来,嘴里嚷着“散了散了……”全然忽视了。 我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叫寂寞。 我很是落魄的搬了张桌子颓然的坐在饭桌边上,就着小红啊碧落下的瓜子嗑了起来。 “哪里开的鸡香味儿?”我努努鼻子,确定我没有闻错,虽然我这脑子……不好,但我这耳朵鼻子灵啊。 果然的,映南端了一盘鸡进了门来。 “映南,我就知道你最好!” 我伸出手就要抓鸡翅,却被映南打了手面,只好怏怏的收柜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映南,为毛不让我吃?”我现在急需化悲愤为食量! “等着,一会儿就好。”映南朝我神秘一笑。 什么嘛,这么神秘!我趁着映南转身出门,偷偷撕下一片肉,然后将鸡翻了个个儿。 不一会儿,映南又陆续端来了鸭子,鹅,甚至还有烤全羊,等等等等。 我热泪盈眶,感动的道,“映南,你真好。” 而吃食的香味也成功的将小红啊碧,相思阿北引了来,映南如打我一般,轻轻的将一个个蠢蠢欲动的爪子打下。 “我警告你们,不许吃啊,谁敢先吃,下次逛街,我定然不轨带他了!”于是大家纷纷收回爪子,一起咽了口口水。 映南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映南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刚才离去的倾憏。 “王。” “都准备好了?”倾憏问。 “准备好了。”映南回答。 倾憏点点头。 等等,准备好了什么?为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就我不知情呢? 映南将桌上的食物装进上次那个袋子里,院子里相思变得巨大,映南跳了上去。 “上来吧!”映南朝我伸出手。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抬头看向她。 “到了就知道了。” 好吧,估计有惊喜。我耸耸肩,抱着阿北坐了上去,小红啊碧也坐在了我的后面。 “出发!”映南一声令下,相思快速的冲了出去。 嘴巴被风吹的翻腾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后面小红的口水都飞到了我的头皮上,真是好不刺激。 旁边,倾憏自己架了云,虽是与我们一般的速度,却很是优雅,一身白衣被风吹起,俊美的面容时而呗云遮挡,一头秀发秀美的飞舞起来,看着他,不知不觉的脑海里竟出现了美好二字。 抛开与倾憏的怄气,我觉得天界太子口中的三界一绝,倾憏当的起。 第二十二章 桃花岛 相思的速度慢了下来,远远的,我看见了一座粉色的小岛,在湛蓝的海水的包围里,很是显眼。 等到飞的近了,我才看清,吗竟是一座满植着桃花的岛,桃花一片一片的落下,纷纷扬扬。 “真是太美了!”啊碧感叹道,而我也想说同样的话。 相思停在了一座精致的宫殿前,便猛的变小,撒着蹄子跑开了,除了映南,我们都摔了个人仰马翻。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桃花瓣,围着桃花树转了一圈又一圈,真的美,比十个东华山十个妖界还美。 我和小红啊碧玩的欢了,不经意抬眼一瞥,便看见倾憏站在桃花树下笑着看我们,桃花落了他满肩满发,看的我竟呆了,被偷袭来的小红撞倒在了地上,于是我爬起来将小红压在地上打滚。 “来来来,开饭了。”映南散开包裹,喷香的肉味飘散出来。 于是大家争相坐到包裹旁,就在大殿外面开吃了起来。 “呜呜,真好吃!”我塞的满嘴的肉,还不忘恭维着映南。 映南边烤着打开的野鸡,边朝我微笑。 我看了一眼倾憏,正吃着烤鸡,吃相很文雅,但!这不是重点!为毛你这个男的吃着饭,却让映南烤野鸡? 我温柔的看了他一眼,“ 倾。” 我很久没有这样喊了,妖王大人愣了一下,然后还是很开心的问我“隐寻,什么事?” 我朝映南……手上的烧烤架指了指,“人家还是很想吃你烤的东西,还是你烤的好吃嘛。” 倾憏抖了抖身子,映南小红啊碧也抖了抖身子,连相思阿北也接着抖了抖。 干嘛!我说话有那么恶心嘛! “好。”倾憏站起身来示意映南坐过去。 “王,还是我来吧。”映南皱眉。 “不用,隐寻想吃。”倾憏拿过映南手里的野鸡。 我吃肉的手顿了顿,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开了花。 于是场面变成了妖王烤鸡,而小妖们,包括我这个小仙大摇大摆的吃着肉。 我们到的迟,所以吃完肉后,天色不一会儿便暗了下来,映南为我们一一铺好床褥。 宫殿内部很精致,房间也很好,不过最好的那间便是床边刚好植了一棵桃花树的那间,夜间桃花瓣就着夜光飘落到床上,枕头上,别有一番韵味。在一番争夺后,房间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只可惜房间太小,即使我和映南都很瘦……好吧,我胖了。房间的床还是睡不下我们俩。 介于我已经爬到了床上死活不愿意下来,于是映南把阿北相思赶进了房间,还贴心的为他们打了地铺。 夜晚的时候,在倾憏的房间里我们每个人的手臂上,脸上都因掷骰子被画了九百九十九只乌龟后,我终于打了个哈欠,决定睡觉。 相思和阿北在我的房间里互相咬着被褥抢地盘,而我躺在床上,将手伸在窗边,看着桃花瓣落在我的手臂上,然后再将它倒在床上,乐此不疲。 渐渐地,困意来袭。 睡到半宿,我似乎坐了一个奇特的梦,而这梦又如那红衣女子般真实,让我不敢确定倒是是否是梦。 那梦是这样的。 迷迷糊糊的,我起身推开了窗,原本该是很机灵的相思阿北丝毫没有反应,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着。而左隔壁的映南没有反应,右边的妖王倾憏也没出来阻拦,我就这样跳下窗子,踏着月光直直地走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好像有什么力量指引着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岛上一个没有桃花的森林里。 那森林很幽深,我很害怕,却根本停不下来,像是有人提了根线,一直牵着我。 在深林的深处,我见到了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那紫色……我想起了,是灯会上那个同我说莫名其妙的话的俊俏男子。似乎还在哪里见过他……哦……,对了,初见时倾憏带我去酒楼吃饭,那男子也是这样的一生紫色,倾憏叫他什么来着?元予。 元予对我说“赤颜,走累了吧,我这里有上好的花雕。” 我想对他说,我真的不是什么赤颜,却闭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的笑容,我顺从的接过瓶子,一饮而尽。 “隐寻,醒醒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唔,让我再睡会儿。 我嘀咕着。 屁股却被拍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我抬眼,啊碧朝我调皮的笑着。 怎么回事?我不是正在喝花雕? 唔,想来是做梦了。妖王都在我旁边呢,谁能牵着我出去? 用完了早餐,我便听映南说倾憏早上已经回了妖界去,因为妖界出了动乱,大约是同上次吸我仙气的花有关,据说现在外妖界大面积的蔓延着,想起那花的厉害,不禁心疼倾憏,有得忙了起来。 而心里也偷偷失落着,每次都这样离开,连声道别也没有。 没了心情玩耍,我便同映南坐在桃树下,着看小红啊碧同相思阿北玩耍,相思总是耍赖,不停的变大着,惹的我和映南呵呵傻笑。 “映南,你说这次事情严重嘛?”我将头枕在她的肩上。 “不严重,王会解决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映南的话里听出了十分的信任。 “因为,他是王。”映南一字一字的说道。 “映南,能跟我说说他嘛?”我缠着映南胳臂撒娇道。 映南被我挠的“咯咯”直笑,只能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好好”。 “隐寻,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王的那边,相信他,信任他!” “无论什么事嘛?”我看着映南。 “嗯……无论什么事,王他一定是为了你好。” 直到坐在相思身上飞回妖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映南的话,不论什么事,王他一定是为了你好。 我能察觉到,他对我的不同。 很久很久没有和倾憏仔细的说过话了即使偶尔的碰面,也是映南精心准备了吃食,而倾憏 只是略尝一口便放下碗筷,驾着云,不知又到何处忙去了。 有的时候映南见了半夜里他的书房还亮着灯,便将我从被窝里拎了起来,做了羹汤让我端去,倾憏也只是抬头看了看我,“隐寻啊,放在那里,早些回去休息吧。” 因而,这几天我看着地上阿北相思折腾的欢快却依然没什么兴趣。 映南时不时的过来将地上桌上小红啊碧磕的瓜子壳清理了,于是我便拽着映南问,“情况好点儿了吗?” 映南摇摇头,脸上满是担忧, “并不好,开的更多了。” 我垂下头,又抬起来“那你不用去帮他嘛?”哟想起,映南是妖界护法,平日鸡,肯定倾憏地左膀右臂,若是有了她的帮助,一定会好些。 “无妨,我不去,自然有其他人的。”映南朝我笑笑。 我是知道的,映南现在最大的任务大概就是保护我了,若不是我……倾憏一定不用这么累了。 我第一次为自己法力的低微感觉沮丧,若是我认真修炼,便不用拖别人的后腿了。 突然的,脑子里闪过花遇书房里满满的仙术,虽是懒得修炼,却迫于花遇的考察,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背上了一遍。 于是趁着他们玩耍,我悄悄的移进了里屋,我决定认真修炼,即使帮不上忙也不能再拖后腿了。 想起在东华山的日子里,天天摸鱼掏鸟的,我甚感后悔。 却没想到,我刚是按照背下的仙书里将气运了个大小周天,便感觉身体里似乎有股洪荒之力,猛的收不住。 难道我是天赋异禀? 再运,还是收不住。 于是我让映南给我变了只蝴蝶,传话给花遇。 可以想象,花遇听到我在修炼时的诧异模样。 花遇跑进屋子里时,很没上仙风范。 “隐寻啊,隐寻!你在修炼?是不是那蝴蝶传不能话了?”花遇喊得声音特别大,大到地上的阿北相思都将头抬起来看向了我。 我捂住脸,小声的答“是,师父。” 而花遇并没有像一般师父那般摸着胡子大笑道“孺子可教。” 而是伸出手探探我的脑袋,“隐寻啊,你是不是发烧啦?” 我轻轻挥开他的手,谄笑“师父,我没发烧,就是修炼不太顺利罢了。” 花遇“咳咳”两声,正了正颜色,为我诊断。 片刻,他收回了手,我听见他小声嘀咕着“难道时封印松动了?倾憏当真是个废物。” 封印?那天界太子也说过,难道我体内有什么封印? 我疑惑着。 “隐寻,近来妖界出了大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如随为师回东华山吧!”花遇对我说。 “……哦……哦,好。”我愣了一下,看着映南,还是糯糯答应了花遇,其实我很是不舍,不过想到妖界的处境,以及被我霸占着的映南还有忙到消失的倾憏,也许我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师父……天儿这么晚了,不如住一晚再走吧。” 我“建议”着。 “是呀,花遇上仙,王不在,我无法让您离开,不如再妖界将就一晚等王回了,再说吧。” 花遇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 第二十三章 要重蹈覆辙 映南好鱼好肉的招待的花遇一顿,我看着桌上满满的一桌美食没了食欲,心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想着,倾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吃完了饭,花遇便被安排去了其他房间休息。映南给我拿来了一身红色的衣衫,说是她从雀织街那定了好几个月的衣服,今天终于做好了给她送过来,本想着留过两天带我去赶庙会的时候穿,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走了,映南说的我眼泪快要掉了下来。 映南出了门去,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躲起来哭了。 我看着床上的红衣发呆,这红……很美,像极了我尝梦见的那个女子。 我试着将红衣穿上,“轰”的脑袋里却只剩下一丝清明。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红衣带着我飞出了房门,径直的飞向了花遇的房间。 师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看见我来猛的睁开眼睛。 “师父,要不要现在带我走?”这是我的声音?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 “果真如此。”花遇看着我说道。 突然我身边八道光束依次亮起,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升在空中,花遇念起繁琐枯涩的咒语,渐渐的我的身子软了下去,被人控制的感觉消失殆尽。 “师父,我这是……怎么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可置信的说。 花遇很是疲惫的躺在床上,刚才的阵耗费了他大半的仙力。 “隐寻,最近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花遇面色严肃的问我。 奇怪的人,挺多的,不过那梦中的紫衣男子最为奇怪,我总觉得我这样与他有关,想了想,我还是告诉了花遇。 “那次倾憏带我们去一个小岛上玩,后来半夜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有个紫衣男子操纵着我去了一个森林里,还让我喝花雕,但是那瓶子明显是一个小药瓶,我反抗不了,就喝了,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是睡在了自己的床上,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梦,却又太真实了。还有梦里那个紫衣男子我见过两次,我听过倾憏喊他元予。” 花遇听了我的话,双目骤然的睁大,然后恢复正常,看向我的身后。 “你来的正好,你就是这样保护隐寻的嘛?竟是连他出手了你都察觉不到,想来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我转过身,倾憏正站在我的身后,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隐……寻?”倾憏的眼神复杂,带着震惊似乎还有怀念。 我看着他,“倾憏,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对吗?” 我用余光瞥着花遇匆匆出了门。 “隐寻,走吧,去映南那里,有些事情……你还不适合知道。” 倾憏眼里再次出现的东西,我看不懂。 倾憏将我送回房间,映南也怔怔的看着一身红衣的我。 此后,一连许久,我也没再见过倾憏,反倒是……频繁梦见了红衣女子,她对我说不要靠近倾憏,她对我说让我回到东华山,再也不要出来,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现在,甚至我能看清她高挺的鼻梁。 我知道红衣女子与我一定有着巨大的联系,我一定要去弄清楚。 映南还是如往日般给我送来好吃的,但是却从不带我出去了。 每次我想出去,映南便以妖花盛开,魔妖复杂为由不肯带我出去。 “映南,你就带我出去嘛?”我扯着映南袖子撒娇。 映南淡定的扯回袖子,“不行,王吩咐过了,妖花的事儿没解决,你就不许出去!”映南的口气很坚决。 我失望的垂下头。 “隐寻,不要难过嘛!”啊碧安慰我。 “是呀,映南也是为你好。”小红接过话。 “诶,我都无聊死了。”我双手托腮。 “隐寻,听说现在妖花开的更多了,妖界从未出现这种事。”小红叹气道。 “是呀,妖界一直都还算安宁,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外面的人都说呀,是因为……”啊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小红掐了一下。 “因为什么?”我不满她们俩讲话说一半。 “没什么,没什么,天灾人祸的谁能预料到呢,对吧。” 听着小红欲盖弥彰的解释,我真的生气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有事瞒着我? 我抽了床单,将啊碧手脚绑了起来,用树枝不停的挠啊挠。 “啊……好痒……啊哈哈哈……别……别挠了。”啊碧笑到不能说话。 “那你到底说不说?”我瞪了一眼向啊碧施眼色的小红“小红,难不成你也想被绑起来?” 小红连忙摆手,站到了一旁。 “说不说?”我加大了力量。 “说……说……你先停下。” 我扔掉树枝,盘腿坐在她面前,早这样不就行了? 啊碧喘着粗气打量着我,“他们都说……” “他们是谁?说什么?”我捡起树枝吓唬她。 啊碧吓得向后缩了缩,“妖界的人都说是因为你……所以……” “啊碧!”小红急的在边上大喊了一声。 我怔住了,因为……我?为什么? 门外一阵吵闹,小红啊碧伸出头向外看去。 数百小妖浩浩荡荡的向着院子里来。 “难道是冲着隐寻来的?” “映南,映南!”小红啊碧大喊起来,不巧的是,映南似乎出去办事了。 门口相思变大了身型站在门外,“嗷呜”的叫着。 “火麒麟,你让开!让我把这个仙杀了!就是因为她,现在妖界才会开这么多的妖花!” “你说什么!”倾憏从天而降! “参见王!” “胡三,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向隐寻道歉,再退回去,我就饶你一命!”倾憏看着他,冷漠的说道。 “王!不要再受她迷惑了!妖花遍地都是,妖界已经死了无数的兄弟了!再这样下去……会重蹈覆辙呀!” 相思“嗷呜”一声便要冲上去,被倾憏拦住。 虽然相思总是鄙视我,但是这种时候却第一个冲出来维护我,看着它庞大的身躯,我内心很是感动。 “胡三,这是你自找的!”倾憏表情凝固,一道光闪过,地上便出现了一具六尾狐狸的尸体,以及一副铠甲。 其他小妖看见统领被杀,纷纷向后退去。 “小妖听令,速速退回,不然……杀无赦!”倾憏用雄浑的法力向下方道。 于是院子里的小妖纷纷向外面跑去。 我看着这样子的倾憏,不由得有些心悸,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戮。 那夜里,我睡的很不好,一会儿想到白天里倾憏嗜血的眼神,一会儿又想到匆匆离去的花遇,还有紫衣男子,和让我帮忙的天界太子,以及我一直不知道是谁的红衣女子。 夜里,我翻来覆去,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半夜。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倾憏,一生的风霜。 他。 他轻轻走进来,和衣躺在了我的身边。 倾憏将手托在腮边,细长魅惑的眼睛柔柔的看向我,我也翻过身来,托着腮睁大眼睛看着他。 就这样我们都不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就在我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我听见他说“隐寻,勿说妖花与你没有关系,即使真的因为你,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倾憏以为我睡着了,说话的声音很轻,说完,伸出手将我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去,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脸颊,微微的凉透进了我骨子里。 倾憏,谢谢你。看着他推门出去的身影,我默默的在心底说。 天明的时候,我向映南要了羹汤,准备着端去给倾憏,即使他不一定会在宅子里,我还是期待着能见到他。 “憏?”我推开门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了。 我失望的想走开,却看见满地的飞舞的纸张。想了想,我放下羹汤,将书房地上的纸张一一捡起来,在书桌上整理好。 走到书架前时,一张书架明显的被移动过,与其他书架错开了些位置。 我试着推了推,竟然推了开来。 循着楼梯,我拿出倾憏上次送我的鲛人泪下了去。 入眼便是上次我在木屋里看见的画,被挂在了地下室最为显眼的一端。 若是说这让我诧异,那接下来的一切足够让我心痛到碎。 上好的桐木桌柜,摆着精致的脂粉,一面铜镜摆在桌子的最前端。 除此以外,一张帐着七霞锦的大床,还有一个衣橱。 我走近了打开衣橱,果真全是女人的衣服,包括那件红杉。 床上,鸳鸯枕头摆了一对,凤凰的织锦被…… 我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若是可以,我想能不能将时间倒回去,我不要端着羹汤来寻倾憏,我只想在映南的院子里好生的呆着。 但是……不能。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只见了数面的倾憏会对我如此不同,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妖王会甘心被我呼来喝去……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与画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又或者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与我近乎一样罢了。 抹了抹眼泪,我循着楼梯出了书房,并且将书架移好,就当我……从未来过吧。 我失魂落魄的出了院子,却没想到正好碰上前来的莲姬。 第二十四章 密室 莲姬看着我,发出“啧啧啧”的嘲讽声,我向前走着,没空理她。 “花隐寻,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对我牙尖嘴利的很嘛?” “跟你无关,我今天没心情跟你闹。”我皱着眉头看她一眼。 “呵呵,我知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看见了一个密室?”莲姬娇笑。 我停下脚步,她怎么知道? “还有……密室里的东西嘛?” “呵呵呵,倾憏从未隐藏过那个密室,只是你从未仔细看过罢了。” “那你知道……她是谁嘛?”我抬头看向莲姬。 “想知道?” 我点点头。 “哈哈,那跟我来吧。”莲姬笑的更加娇柔。 我顿了顿,不敢上前。 “怎么,不敢?”莲姬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有什么不敢?若是莲姬想杀我,早将我杀了,她一直不杀,定然是有所顾忌的,想到这里,我小跑了几步,快速跟上她的脚步。 莲姬架起云,拎着我的腰身,将我带到了魔界。 然而,我只算到莲姬不敢杀我,却嘀咕了女人的妒忌能力。 “莲姬,你放我出去!我师傅一定会来救我的,还有倾憏,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哈哈,花遇?那个蠢货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至于倾憏,他为什么要为你杀了我! ”莲姬面色扭曲,恶狠狠的看着我。 “莲姬,你这个小人,大魔头!你……你……不讲信用!” “不,你错了……我不是大魔头,我是最大的魔头!哈哈哈哈……”莲姬大笑着挥了挥手“来人,将她的手脚筋骨全部挑断!还有,废了她的仙力!” 莲姬看着我,嘴角上扬,然后走开。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将她筋骨挑断?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好好的?” 第二天,我被一盆冷水泼醒,接着便听见了莲姬的尖叫声。 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嗯?我的筋骨没断?难怪莲姬如此生气。 “挑断,继续给我挑了,我就不信,你这个贱人如此好运!”莲姬瞪着我。 侍女一轰而上,按住原本就没有反抗能力的我,将筋骨又挑了一遍。 然而,第三天,筋骨又奇迹般的自动恢复了。于是我听见了莲姬推门而来的尖叫声。 但是紧随着其后的,我看见了倾憏。 “憏,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向牢外伸出手,我以为倾憏一定会立马冲过来救我出去再将莲姬至少暴打一顿。 然而我错了,眼前的倾憏冷冷的看着我伸出的手,走到莲姬身旁搂住了她的腰。 “倾憏,你……怎么了?”我哭道。 “花隐寻,不要再做梦了,之前我不过是在同你做戏罢了,我真正喜欢的,不过莲姬而已。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 “哈哈,花隐寻,听见憏的话了嘛?死了这条心吧。”莲姬哈哈大笑道。 “倾憏,真的是你嘛?你是不是被莲姬,胁迫了?”我心痛的看着他。 “呵,花隐寻,你真是太天真了,我……不是我,那……能是谁?”倾憏狭长的眸子朝我看来,说不出的魅惑。 我无力的收回手,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以前不过是做戏嘛?难怪他总是维护莲姬,那我呢?我究竟又有怎样的利用价值? 我……是谁? 趴在冰凉的地上,忽的一双嵌着金带的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隐寻仙子?”鞋子的主人蹲下身子。 是天界太子。 “太子……”我无力的喊道。 “仙子勿动,我来。”太子帮我拿掉了身上的枷锁,为我幻了一身新衣裳。 “仙子,跟我一起去天界吧。我在魔界游赏,无意中听到魔王说漏了嘴,便请她给我一个面子……”太子解释道。 我点点头,无心计较那么多,便同他一起去了天界,好歹,还留了一条性命,不是吗? 在天界的日子里好吃好喝的从未断过,甚至天界的食材比之妖界要来的尊贵的多,可是我依旧想念映南的鱼肉全席。 映南?那映南也是装作对我好的嘛?我想起倾憏说过“这妖界没人会比她更欢迎你了。”,想到这里,似乎有一丝清明划过,可它划的太快……我还未抓住。 天界的侍女比妖界的要敬业的多,对我很是恭敬,却因此让我觉得无趣,有的时候我甚至察觉到了她们对我的一丝……疏远。 究竟……我是谁? 每天在天界各处逛着,不需人带路,奇怪的是作为半个路痴的我,再这几乎未曾来过的天界,无论走多远我都能自己原路返回。 我想起了瑶池,起初我以为是个大池子的宫殿。 巨大的生死镜树立在瑶池的背面,我好奇的走过去。 “啊……”镜子里面一身红衣的女子不同于往日淡然,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对我说“隐寻……快……快走……”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太子宫殿里。 “隐寻仙子,你没事吧?”太子站在我的床边问道。 “没事。” “那你好生歇息,我已经派人去找花遇上仙了,想来他收到消息,很快便会来接你了。”太子安慰道。 我点点头,心里略略有点安慰。 太子刚走,知月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哟,隐寻仙子,可真是巧?当花遇的弟子还不够?为何还要出现在这太子宫里?” 知月来者不善,太子前脚刚走,她便进了来,想来是特意等着的。 “貌似用不着你管……”我脑子疼的很,不想理她,便预计着钻进被窝里。 “哼!贱人,你给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谁知知月二话不说便过来掀了我的被子。 泥人尚有两分气性,更何况我。 我“噔”地坐起了身。“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要杀了你这个小贱人!莲姬不敢,可不代表我不敢!”说着,我便看见知月手里凝聚的仙力。 我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算了,即使有力气,我也不会是知月的对手…… “知月,你做什么!”太子半途而返,刚巧看见了正准备向我动手的知月。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知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 “哼,我不回来,你打算如何?”太子一甩衣袍。 “来人,将太子妃送进太子妃的宫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半步!” “夫君……太子……你不能这样对我!”知月叫嚣着。 知月被关进了宫殿里,日子过的越发无聊,我以为当时知月对我使用法力,而我无法动用法力时,是因为在生死镜前晕过去的原因,然而过了好些日子,我却始终无法动用法力。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太子,虽然他对我招待有佳……但我却似乎没有再见到其他任何仙! 更何况……莲姬若是打算囚禁我,又怎会如此愚蠢的说漏了嘴? 我偷了几只鸡,像在妖界那般,包在了被单里,我打算偷偷逃出去,也许只有逃出去,我才能找到答案。 “隐寻仙子,这是今日的午餐。” 侍女月芳将午餐放下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开,仿佛我是什么瘟疫一般。 真是对不起了。 我操起白玉石的凳子“嘭”地打了下去。 我扒了月芳的衣服,将她放进被窝里,然后将包裹在怀里藏好,偷偷的出了宫殿。 “月芳,你的胸怎么……大了……?”侍女甲对我问道。 “额……大概是万花园里的木瓜确实有用吧。”我垂下头,捏着嗓子答道。 “真的,那我也要试试!”侍女激动的对我道。 我“嗯嗯”的回答着,赶紧跑了开。 呼……还好没发现,我松了口气。 “隐……隐寻?” 听见有人喊我,我惊悚的四处看了看,生怕再被抓了回去。 是月华,我再次叹了口气,幸好,幸好! “隐寻,你怎么在这里?”月华问。 我像是见了亲人般,一把抓住月华的胳臂。 “呜呜……月华,可算见着你了,一言难尽。”我呜呜哭到。 “臭丫头,这段时间,你跑哪儿去了?花遇上仙还有倾憏帝君到处找你!” 果然,我是被骗了。 倾憏也在找我? “赶紧随我去妖界,花遇上仙去了妖界不见你,而倾憏帝君却以为你回了东华山,二人吵了起来,打了几天几夜。”月华拉着我便要去妖界。 “呵呵,想跑去哪里?”知月突然的拦在面前。 “太子妃,你还是让开吧,若是花遇上仙知道你这样做,往日的师徒情分可真该没了。”月华道。 “住嘴!我与他本就没了师徒情分,都是因为这个贱人!”知月表情扭曲的厉害。 “明明是你自己忘恩负义,榜上了太子,便将花遇上仙抛之脑后,当初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后悔了,看吧,灵验了吧。”月华说话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而我也这才知道原来知月与师傅有着的是这么一段。 “你……你……月华,总比你好,这么些万年,也不见洛临上仙对你有何不同,要是我,呵呵,要一头撞死了,天界出了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也真真是……呵呵。”知月不甘示弱。 “你!”月华恼怒,凝了法力便同知月打了起来,一来二去,好不激烈。 我失了法力,看着打得激烈的两人只好偷偷躲了起来。 好在月华一直占了上风,刚才一击,竟将知月半边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血印。 “月华你个小贱人,竟敢伤我的脸,我跟你拼了!” 看着知月愤怒的样子,我大感不妙。 只见知月调动了浑身的仙力凝出巨大的光束…… “月华,小心!”我大声喊道。 第二十五章 到最后才明白 我喊道,“月华,小心!”但是我真没想到知月的这一击却是要设计好要调了方向冲着我来的。 月华分身乏术,只能瞪着眼睛眼睁睁的看我受这法力…… 而我…… “隐寻!”就在知月的一击快要打到我身上时,我看见了花遇,他飞快的扑在了我的身前,于是我看见他那一身的白袍上盛开了一朵鲜艳的花。 我看着花遇在我眼前倒下,不敢相信。 我的师傅花遇,他的法力虽然不是三界第一,但却是天界八大上仙之一,为什么他现在却这样不堪一击?我不相信! 我蹲下身,抱着倒下的花遇。 我抱着他,他的身体绵软,似乎就同那柳树上的柳絮般,哪怕我稍一用力,他便飘散了去。 “师父!”为什么会这样?我喊得声嘶力竭。 “隐……寻,不要哭,哭……就不好看了……”花遇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我滑落脸庞的泪水抹去。 “师父,师父,你起来,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法力那么高强,怎么会被知月伤成这样……师父……你起来,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师父,你起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偷懒了,我哪里也不去,我们回东华山,还有阿北,我们一起,都怪我,如果不出东华山,那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隐寻……没用了,我找你的时候被莲姬伤了……刚才已经是强弩之末……” 莲姬,又是莲姬!她究竟做了什么? “师父,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妖界,倾憏一定有办法!”我想要抬起花遇,却连动也不敢动,似乎一动,他便散了。 “隐寻……”他抓住我的手,“隐寻……” “隐寻……” “师父,我在。我在呢!师父。” 泪水糊住了我眼前的一切,花遇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隐寻……” “师父……呜呜……别喊了,求你了……” 花遇摇了摇头“隐寻,不要……喊我……师父……我……真希望……能有……一世……我不是……花遇……而你也不是隐寻……而是……而是……” “师父!师父!醒醒,不要丢下我,我们回东华山!我们还没回东华山!”他的话最后也没能说完,但……他看我的时候,就像……我看向倾憏。 “师父……”我抱着花遇久久不愿撒手。 身后,月华用困仙锁将知月锁住,我看见知月的身体轻轻摇晃着,眼里流下大片的泪水! “啊!”头痛欲裂,记忆如泉水般涌来,我瞬间如发了疯般的咆哮! “倾憏,花遇,洛临,月华,莲姬,知月,炎晟,莲华……” 我看着天界那一轮初上的弦月,才知道一切原来是这样。 想我前世,原为天界战神赤颜,而倾憏作为妖王不好好儿的守着本份,却总是打着天界的主意,天界虽是养着一大群的草包,却也有着我这样真正法力高强的仙。 于是他来一次我便将他打回一次,倾憏野心颇大,毫不气馁,一次两次……无数次的攻入我天界,而就这样……我们打着打着便产生了感情。说起来,也算是孽缘,一仙一妖,原本就是不被上天祝福的结合,哪里会有好的结局? 他说他愿为了我放弃攻打仙界,让仙妖两界和平相处,我答应了,我相信他,即使他是妖王,却是个磊落的君子,不比天界那些小人,伪君子,所以我信他。 于是我们一起去见天帝,表明了立场,天帝很是开心,愿与妖界缔结友好。于是我和倾憏商量着,我们要在妖界建一座木屋,在屋前搭起葡萄架,夏日里可以乘凉,葡萄熟了,还可以去集市叫卖,然后我们就这样隐居起来,不管它妖王战神,亦或是天界妖界。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那日我穿戴整齐,与仙界好友一一告别,便等着他来接我。 “战神!”我的天界好友之一沉香元君朝我拱手。 “元君。”我向他回礼。 “战神此去不知何时能回,我与星癸君等备了好酒为你送行,望战神赏脸。” “好,元君好生客气,带路吧。” 我不疑有诈,跟着他便去了。 没想到等着我的不是好酒,而是困仙阵。 “呵,天帝好大的手笔,竟是将天基石都用上了嘛?”看着这样的场面我不由得冷笑,我从在场的那些曾经的好友脸上看过去,很好,还知道愧疚,就当我没白来一世吧。 那一战,我无力还手。被打的魂飞魄散,死之前,我看见了倾憏的弟弟阿北,他说哥哥派他先过来陪我说话解闷儿的,我想对他说快走,可他拼死护在了我前头…… 于是他被打回了原形,而我仅剩下的一魂一魄被倾憏交给了东华山的花遇,从此之后我便成了隐寻。 赤颜是赤颜,隐寻又是隐寻,而赤颜是隐寻,隐寻又是赤颜。 “隐寻,隐寻!”是倾憏。 看着他,我摇了摇头,只是来晚了一步,花遇已经死了。 知月挣脱了困仙锁朝着花遇走来。 我轻轻放下花遇,我站起身来,从今日起,天界欠我的,我会统统拿回来。 “花隐寻,你给我让开!”我挡在知月面前,不许她靠近半步。 “知月,够了!”炎晟出现,猛的抡起巴掌扇向她。 “你……你打我?”知月捂着脸颤抖着看向炎晟。 看着两人的窝里斗,我不禁冷哼一声,本想将我软禁,却没想到我逃了出来,现在自己的妻子为别的男人流泪,炎晟这次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披散发,双目无神,弯下身缓缓抱住花遇。 “隐寻,跟我回去吧……” “不不,我要看着花遇……有人要害他,有人要害他!倾憏,有人要害花遇,你快同我一起保护他!”我发了疯似得朝倾憏吼道。 “隐寻,你累了……”倾憏的手缓缓抚过我的头。 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了我第一次来妖界时映南为我铺被褥的那张床上。 “隐……赤颜?”映南纠结着,不知道究竟该喊我什么。 我起身下床,看见铜镜里的我虽是原来的我,面容却变的妖冶英气,“我是隐寻。”我对映南淡淡说道。 “隐寻……头还痛嘛?我去喊王过来替你仔细看看。”映南说着便要去喊倾憏。 “不,别喊他,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映南叹了口气。 “花遇在哪?”我问。 “花遇上仙被王葬在了紫竹林里。” “带我过去。”我强忍悲伤对映南说道。 “好。” 映南在前面驾云走的飞快,而我再不是那个需要她抱着,保护着的弱小隐寻了,想起在妖界里那些快乐逍遥的日子,若是永远能够那样多好。 倾憏为花遇在紫竹林深处立了一块小小碑,而正对着碑的事一所不大的竹屋。 “呵,正好。”我自言自语。 “映南,给我搬一百坛好酒来好嘛?我想和师父喝个痛快。” “隐寻,节哀,你现在不宜饮酒。”映南劝我。 “映南,我求你。”我看着映南。 “那……好吧。”映南离去。 我跪在花遇碑前,轻轻的抚上“花遇”两个字,东华山上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 他说,“隐寻,去,把地翻了。” 他说“隐寻,昨儿我屋里蚊虫甚多,咬的我无法入眠,限你今日将蚊虫都给捉了,让为师睡个好觉。” 他还说“去,隐寻,我没酒了,去酒缸里给我舀点酒来。” 师父,我让映南拿了一百坛好酒,今后我们喝个痛快! 师父,为什么你总是一直欺负我,那日却要为我挡下那一击? 师父,还有,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我想着那些美好和痛苦,笑着笑着便哭了,哭着哭着便又笑了起来。 映南搬来了酒,我用被褥在花遇碑前铺了几层,好做的舒服点。 “师父,这样,你会怪我嘛?”我指着地上的被褥笑嘻嘻的对墓碑说,就仿佛花遇正站在我面前皱着眉看着我。 “隐寻,看你这几日皮松了些,去,把佛经抄一遍……不,十遍,抄不完不许吃饭!”花遇说道。 “师父……”我端起酒坛醉醺醺的道。 花遇的影子越来越模糊。 “师父……你别走啊,再喝一杯……” 我看了看面前的酒坛,又一坛酒被喝光,我招了招手,旁边的酒坛飞了过来。 “咦,没酒?”我扒着坛底望了望。 再招手,另一坛飞了过来,法力恢复了可真好,嘿。 我嘿嘿笑着,向酒坛看去。 “又没酒?”我打了饱隔向四周望去,哦,原来今天的酒已经喝光了。 “映南,映南!”我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映南回我,抬头看了看,月亮在天空高高的挂着,淡蓝的光照射在面前花遇的碑上。 我把被褥向前挪了挪,分出一床来。 “唔……师父,你冷了吧,这几日,我听映南说花都不开了,是不是要到冬天了。” “喏……这是被子,我给你盖上。”我用被子将碑裹起来,然后贴近墓碑,抱住它。 “唔……师父,我好困哦,能不锄地了嘛?我明天一定把白菜种好,现在我们一起睡吧……” 第二十六章 欠我的还给我 我睡着的时候,倾憏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床被褥,然后轻轻的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听见他唤我,“隐寻……”。 然后倾憏伸出手将我轻轻拥入怀里,仿佛至宝般,总脸庞贴上我的额头,然后说“我从不知,花遇竟然也对你……早知今日这局面,当初不如我将你带回妖界亲自抚养。”他摇了摇头不愿再说下去。 我装作睡着一动未动,任由他拥着。 不过他却犯了一个错误,如今我是拥有赤颜力量的隐寻,而不是当初他初见时,东华山那个纯洁的如一片白纸般的花隐寻。这些酒对我来说不过说麻痹自己的工具,醉或是醒,不过是看我意愿罢了。 倾憏离开的时候为我掖了掖被角,目光缠绵,似乎很不愿意走。 凭直觉,我知道倾憏一定还有事瞒着我。于是我掀开被子,看着他走的远了,驾着云,远远的跟着他。 不曾想,他竟然直奔了天界,一路杀进了擎天殿,那里正是天帝歇息的地方。 倾憏执了剑冲杀进去,来到天帝面前。 “你为何出尔反尔?果真如当初一样,小人!”倾憏将剑指向他。 “呵呵,妖王稍安勿躁。”天帝用手慢慢将倾憏的剑移开。“来人,将妖王拿下!” “哼,就凭这些人也想将我拿下?好一个天帝,过河拆桥,可真是无耻之极啊,我算是领教了。”倾憏一个转身,身边的天兵天将便死了一圈。 剩下的天兵天将迟疑着不敢上前。 “你们别怕,他去取五华山灵芝,三分之二的法力已经用来供养灵芝了,不足为惧!”天帝安抚道。 “那又如何,剩下的对付你天界这一群残废够了!”倾憏起剑杀光身边大片兵将。 “青龙,青龙,你还不快出来,准备等朕被杀掉再出来嘛!”天帝见天兵天将被杀光,只着了里衣便从床上爬起来像后跑着躲在柱子后面。 “陛下,我在,青龙来迟,请陛下责罚!”天界名将青龙跪在地上向天帝拱手垂头。 “呵,青龙?你不是发誓永不回天界了?今日这是?”倾憏问道。 “但凡天界还在,青龙变永远属于天界。倾憏帝君,曾经我对你很是倾佩,不过今次得罪了!”青龙法力精湛,也算的是天界出去我之外的第二人了,曾因违背天条被逐出天界去那极寒之地驻守,并发誓永不回天界,不知为何现在又回来了,想来是狡猾的天帝用了些许厉害的手段。 青龙出手十分狠毒,我在时他并未用任何兵器,而现在手上拿了一把尖刀,不知是神器,我尚未来得及接近,倾憏便已重伤被押在一边。 “倾憏!”看着他胸前的红,我想到了花遇,不!我要救他回去! “赤颜战神?听说你恢复了记忆,妖王已被青龙拿下,战神可回去歇息了。”天帝试探着我。 “呵,滚你的虚伪模样,蛇鼠一窝的败类!”我可不是倾憏,也并不是真正的赤颜,自然知道这样的粗话对付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最是有效! 果然,天帝铁青着脸色,对青龙道“给我拿下她!生死勿论! ” 青龙看着我略一迟疑便杀了过来。 “隐寻!”我听见倾憏唤我,便朝他看去。倾憏一张嘴,一颗火红的妖珠吐向我。 “快,……快,青龙截下那颗珠子。”天帝紧张的对青龙说。 只可惜已经迟了,珠子直直的落入我的嘴里,我能感觉到倾憏的妖珠力量不足,不知再加上我并未完全恢复的战神之力,究竟有几分把握能从青龙,以及陆续赶到的各路神仙的手上全身而退。 我冲进包围圈里,将倾憏背在身上,撕杀出一条血路,身上四处被仙器损伤,血汩汩的流着,想到昏迷的倾憏,我咬咬牙,站起身来,继续厮杀。 “隐寻!” 在要倒下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了映南的声音。 等我再睁开眼,看见的是洛临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洛临?” “倾憏呢?”我问。 洛临趴在我的床边揉揉眼,“他死不了!隐寻你终于醒啦,你可真能睡,整整五天了。本上仙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整整五天!你居然醒来第一句是问别人!”洛临做出夸张的表情,朝我伸出五只手指。 看着本应俊美清朗的洛临胡子拉碴的模样,我一阵心疼,继而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洛临,洛临,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师父他……”我泣不成声。 洛临伸出手在我后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 “我知道,我知道,隐寻别哭,你还有我。” “洛临!”我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看向他。 “我一定会为花遇报酬的。” 洛临掰开我紧握的拳头“傻丫头,如果花遇在,他一定想让你活的更好,而不是给他报仇,你明白吗?” “不!”我有些癫狂的看向花遇,“我一定会给他报仇的!” 洛临不再说话,将我拥入怀中,继续仔细拍打着。 我同洛临撒娇,我想吃东华山脚下的牛肉大包子。 洛临看了看我,终是点了点头。 看着洛临离去的背影,我摸了摸身上的伤,似是全部都好了,而倾憏的妖王之珠还依旧躺在我的肚子里。 我驾了云轻车熟路的去了太子妃殿。 “蠢货!我要喝琼浆,这是什么?”太子妃殿里,知月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裳,头饰上五彩斑斓,无比的精美。此刻,她正将被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旁边侍女吓的瑟瑟发抖。 “知月,这便是你抛弃花遇的原因吗?”我一步一步朝着知月走去。 “你……你……花隐寻,你怎么的进来的!你赶紧走开,不然……我喊人啦!”知月似是知道了我恢复战神之力的事,害怕的朝后退去,跌坐在软塌上。 “你喊呀!恐怕这座大殿没人再能理你了。除了……她!”我指了指地上正发抖的侍女。 知月带着希冀看了看地上的侍女。 “你……愿意喊人来救太子妃嘛?”我抬起她伏在地上。 侍女眼里充满了恐惧,还有愤恨。 “放心,只要你说,我不杀你。” 我对那侍女温柔道。 “不……不愿意!”侍女激动的大喊。 “哈哈,看见了没,知月,这就是你抛弃花遇赢来的生活,锦衣玉食?权利?你……幸福嘛?”我朝她问着。 知月露出颓败的目光,继而又恨恨的看着我。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太子不会打我的!如果不是你,花遇……也不会……不爱我!他居然会喜欢你!都是你,都是你!”知月疯狂的吼着。 呵,既然嫁了太子,却还痴心妄想花遇的爱,“你不配!”我同样朝她吼去。 “花隐寻,你的法力还未复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今天即使是我死,也要和你拼了!” “哼!虽然我的法力尚未复全,不过对付你是够了!”我冷笑着,祭起法力。 “你……”知月到死的时候瞪大了双眼,似是不相信只一下,我便能够这么轻易的将她杀死。 挥挥手,知月的仙体消散,呵呵,知月,你负了花遇,我要你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弹了弹知月喷溅在身上的血,我转身回了妖界。 “隐……寻……”洛临拿着包子回到住所看见我浑身的血,手上的包子“嘭”的掉在可地上。 “你终是杀了她。”洛临叹气道。 我点点头,笑嘻嘻的捡起地上的包子,拾起来便咬了一口。 “真好吃,以前花遇那么小气,我可是要背完一整本仙法才会赏我两个包子,洛临,还是你好。” 洛临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 “花遇原本希望若有一天他仙去,便托我带你寻了一个好去处,永远的归隐起来,而我终究要负他所托了。” “洛临,你帮我好不好,我们杀光那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然后带上阿北,月华,我们寻个地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好不好?”我带着乞求看向他。 “三界要不安宁了,隐寻,若是战争,你可曾想过那些无辜的人?” “那花遇了,他就不无辜了?他本应该潇洒的在东华山做他的上仙,却因为我……因为我……” 洛临不语。 “你可知莲姬为何将你囚禁,又被天界太子将你救了?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我看向他“不知。” “因为你体内的战神之力是可以取出的,但……必须是亲近之人。而花遇便是中了莲姬的计,被重伤,否则也不会被知月杀了,原本他们是想要演一出英雄救美,却被破坏了。”洛临对我道。 “还有你那梦中的紫衣男子,便是天界的二皇子莲华,看似淡泊名利,实际上与炎晟明争暗夺,他喂你喝下的便是解除你体内战神之力封印的药水。” “呵呵,只是为了那虚无的权利嘛?就这样玩弄我与鼓掌之中,还牺牲了花遇的性命。”我苦笑。 “莲姬,炎晟,莲华还有天帝!你们欠我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第二十七章 阿北,欢迎回来 再回到东华山时,地里的菜已经荒芜了,左一颗又一棵,成了枯黄色,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里。 而那棵榕树旁,没了我的打理,杂草长了有半人高。 我推开门,屋里还是原来的摆设,那张花遇经常与洛临喝茶的桌子上已经结了好几张蜘蛛网,椅子上也铺了满满的一层灰。 “师父,我回来了。” “师父,隐寻回来了!”我朝屋里喊着,却久久没有声音。 “隐寻,别喊了!”洛临在我身旁,手指已然握成了拳。 我从屋里拿出桶,跑到井前面,想要打水将屋子擦洗一遍,却不想连井边都长满了草。 好不容易扒开杂草,找到井口,我将桶放在一边,在打水之前,一根一根的拔着井旁边的杂草。从前我便是这样,一根一根的拔,因为这样,花遇要罚我做其他事时,我便夸张的朝他喊“师父,井旁边草太多,不拔就没水喝了!”于是花遇便不会再让我做其他的事了。 草拔完已经到了中午,我打了一桶水,将屋子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花遇的房间,他的书房,他喝茶的杯子,他常坐的椅子,一切干净的如同他还在东华山那般。 “洛临,你饿嘛?师父不在,我就下面给你吃吧。” “好啊,那今日就吃面吧。”洛临配合着我。 师父,从今以后我就在东华山了,直到有一天……我将他们全杀了,再将你的墓碑移回东华山,到时候,我们和洛临月华,永远在一起,再也没人能骚扰我们! 我双眼泛红的看向门前那棵榕树。 “花隐寻!”面前忽的出现一片阴影,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皱起眉头,看着他。“你是谁?” 男子面容冷俊,容貌俊美,有一股说不出的灵气,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此我仔细地看了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赶他离开。 男子俯身,紧紧的抱住了我“隐寻,我是阿北,我回来了!” 我诧异,猛然记起赤颜的记忆里,正是阿北将她的一魂一魄救起,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有了现在的我,但阿北却因为这样被打回原形,在东华山陪伴了我七百年,而阿北也正是倾憏的弟弟。 “阿北,欢迎回来。”我伸出手,回抱着他。再次化形的阿北比从前多了几分成熟,但现在他却如孩子一般抱着我痛哭。 “咳咳,别哭了,这么大的男人,怪丢人的。”洛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于是阿北看见洛临,便将头从我的身上再次转移到洛临的肩上“呜呜呜,洛临……”阿北不愧是只狐狸精,嚎哭的声音巨响亮。 “好了,好了既然回来就一起吃面吧。”我从厨房将已经煮成了浆糊的面端出来。 阿北吃了一口“花隐寻,我发现几百年了,换成是我也该会炒个饭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只会下面?还是如此的难吃。” “你懂什么?我这叫专一,我这几百年如一日的下面,下的面才会美味,带着我花隐寻的标志,阿北同志,你不吃可以出去……”我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阿北的头,就像它还是小狐狸一样。 阿北揉揉头,愤怒的瞪着我,眼睛大而明亮。 我看着阿北,他长得真的很是俊俏,斜飞入鬓的眉,一双桃花眼水水润润,此刻刻意做出的气愤表情都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魅惑,不愧是狐狸精!而他的面容又有几分与 倾憏相似,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我突然笑了,然后抬手摸了摸阿北刚才被我用筷子打过的地方。 “拿开你的手,花隐寻,我现在可不是小狐狸了!”阿北轻轻挥开我的手。 我又笑了笑,快速扒完碗里的面,然后跑进屋里“谁最后吃完谁洗碗哦。” 阿北和洛临一直在东华山陪着我,我在花遇的书房里翻到了好些仙法,于是一直修炼着,而阿北和洛临,虽然总是有事没事的骚扰我,但我看的出,他们不过想逗我开心罢了,其他时间,他们也在很用心的修炼着。 这样,很好! 我想,那些人,不用很久,你们便可以去陪伴我的师傅了。 我的仙法更加精进,但……不知为何,我的仙力却是以一种极快的方式流失了。 “洛临,怎么办?”我让洛临为我查探身体,而现在他紧皱的眉头,代表着我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你体内有一种毒素,它移积少成多的方式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你体内的仙力。” “毒素?”我想不出我在哪里让这种东西进了体内。 “会是谁?”洛临沉思。 “不用想了,是太子!”我冷着脸。 洛临看我。 “那些日子太子在宫殿里对我好生招待,食物虽然美味,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果然,是有问题的。”该死的炎晟! “你……确定?” “不能再确定了。”我咬牙。 “那估计是了,太子阴险狡诈,为了得到战神之力不择手段。”洛临正色道。 “洛临,我去石洞闭关,你帮我守着。” 石洞是花遇从前闭关的地方,东华山里天然的屏障,不受外界干扰。 我进了石洞一天一夜,从最初仙力缓慢流失变成如同沸水在身体里翻滚,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迷,却始终没有抵挡住翻滚的越来越厉害的仙力,一口血喷了出来。 “啊!”我破开石门大叫一声。 “知月在哪?天帝……天帝呢?我要把他们统统都杀了!”我双眼通红的从洞里出来。 “隐寻,隐寻,你怎么了?知月已经被你杀了,你冷静点。” 阿北守在门外拿着狗尾巴草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地面,见我这样,赶紧跑了过来将我抱住。 “别拦着我,我要把他们全杀了,去陪花遇。”我力气奇大,挣脱阿北。 “阿北,快让开!”洛临施展法术将我困住。 “洛临,你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要把我困住?难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我发疯似得对他喊。 洛临手势复杂,一道光打过,我缓缓倒在地上。 我仿佛睡了一个很长的觉,还做了一个很是有趣的梦,我梦见火麒麟相思来到了东华山,于是我开心的骑到了它的身上,可是它不愿意,于是它不屑我朝我看看,然后使劲的抖身子,将我从它身上抖了下来。我从它身上摔下来,摔在了屋里的地面上,好痛。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真的看见了相思,它变作了小小的一只被阿北背对着我抱在怀里。 “相思,相思,你真的来了?”我下床伸手要抱它。 却猝不及防的看见阿北转过脸来如决堤般的眼泪。 “隐寻,相思它……永远回不来了。”阿北悲痛欲绝。 “你胡说什么,相思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嘛,对吧,相思。”我笑眯眯的摸了摸相思的头。 相思圆圆的眼睛看着我,伸出舌头来乖巧的舔了舔我的手。 我收回手来,瞳孔紧缩。 不对,这不是相思,若是相思,它定会抖抖毛,照着我的手一口咬上来。我看着面前这只麒麟,火红的毛发,圆圆的眼睛里却没有原本该有灵气,如同凡间……最普通的一只宠物。 “不……这不是相思。”我看着它。 “它是。”阿北将脸靠在麒麟的背上,麒麟不知所以,看见他的眼泪伸出舌头舔了舔,阿北抱着他又哭又笑。 “怎么回事?”我望向门外进来的洛临。 “你进了石洞没有逼出毒素,反而走火入魔了,相思为了救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没有灵智,再也不是原来的火麒麟了。”洛临说着叹了口气。 “相思……”我看着阿北怀里火红的一小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相思!”倾憏破门而入,一把夺过阿北怀里的相思。 阿北悲痛的喊他“哥,你一定有办法让相思回来的是不是?” 倾憏摇摇头,将脸贴在相思火红的毛发上,“我没有办法,”。 倾憏声音沙哑,一滴泪明晃晃地顺着眼角滑下。 我转过身,不愿面对他。 若不是他,今日或许我和花遇还开心的生活在东华山,而我也不会遇见相思,那相思也会安好。 “隐寻……”倾憏喊住我。 “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要再来东华山,我……与你,就当不曾相识吧。”我绝情地对倾憏 说。 倾憏锤了眸,浓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了眼睛。 “好。”倾憏放下相思,对阿北说“好好照顾它。” 我不知道倾憏说的是我,还是相思,亦或是二者都有吧。 倾憏,我不是赤颜。 虽然,我同她长了一样的面容,有着一样的记忆,我记得你们在一起的过往,欢乐,或者是曾经你来我去的打斗,但,那就像是别人的记忆,我只是拥有了它,却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我,是花隐寻,那个一直在东华山长大,直到第七百年在瑶池才认识你的花隐寻。 倾憏,我真的不是她。 对不起,请你……不要爱错了人。 第二十八章 不,洛临不会骗我的 “呵,千羽,亏我还对你心存幻想,原来……你真的变了。我很怀念,当年的你。”洛临看着眼前天帝千羽充满阴翳的脸,满是失望的说道。 “呵呵,洛临,你说的是几百万年前的事了吧,可真是久远啊,久远了我根本就记不清了。说到底,还是你呀太天真了,几百万年如一日的单纯,你以为我这个位置真的好坐吗?倒是你,勾结妖魔,几百万年,早忘了自己上仙的身份吧?”天帝抬脚踏着绣了金边的云毯从高高在上的御座走到洛临身边,与他平视。 “你究竟想怎样?”洛临道。 “很简单,你只需将花隐寻引到山脚下,剩下的交给炎昇就好。” “你……” “我怎样?总之,月华和花隐寻你只能选一个。”天帝微笑的看着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洛临。 洛临说是吃够了我下的面,决定出去买点肉祭一祭我们辛苦许久了的五脏庙。可是他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失魂落魄的在屋里乱转,统共踩死了三十八只蚂蚁了。 “怎么了?”我趴在地上同阿北逗着麒麟,一边问道。 “没……没什么。”洛临回答了等于没回答,看了我一眼,背着手,继续在屋里乱转,这不,蚂蚁又踩死了两只。 “隐寻,我饿了。”阿北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道。 “好吧……那还是我去下面吧。”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诶,还是我辛苦我下面了。 “等等,隐寻……我看到山脚下新开了一家天仙楼,生意很是不错……不如……” “好啊,好啊,那我们一起去吃吧。”洛临的话还未说完,阿北便跳了起来开心的道。 “隐寻,不如……我们去吃完打包回来给他们吧。”洛临看了眼激动的阿北,淡定的同我道。 阿北愤愤的看着他,“我也要去,为毛不带我去。” 洛临摸了摸他的头,像他还是小狐狸一般,“乖阿北同相思好好看家,别让值钱东西被偷了去,我们打包回来的一样好吃。” 阿北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一张断腿小椅子,还有一张使用的已经看不出年岁来的桌子,还有满屋的……空气。 “这些都是古董。”洛临摸了摸鼻子。 于是我同洛临走出了很远,还能听见阿北不满的喊声,“隐寻,我要吃整鸡,整鸡!别给我带你们吃过的口水鸡!” 以至于后来我被太子抓进天牢时,想的不是洛临为什么要骗我,而是阿北和相思究竟有没有吃上饭,可千万别饿着了。 “洛临,你说的酒楼在哪?怎么走了这么许久还未看见?”我揉了揉肚子,它已经发出了不满的抗议,毕竟我们刚才已经经过了翠湖楼,英雄楼,等等飘着饭菜香味的地方,可洛临执意寻找那家新开的天仙楼。 “到……了。”洛临说话结结巴巴。 “在哪?”我紧皱眉头,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荒凉一片,别说是酒楼,就是连一家住户也没有。 不,洛临不会骗我的,我在心里呐喊着不敢置信。 “呵呵,隐寻仙子,好久不见,或者我现在应该喊你——赤颜战神了呢!”炎晟的眼神看向我充满了贪婪。 “洛临,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向他。 “隐寻,对不起……”洛临垂下头,几绺头发垂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呵呵……”我无力的笑道。 “隐寻仙子,你可千万别怪洛临上仙,他也是为了月华,只可惜,月华和你,上仙只能选一个,你也知道,月华姐姐放弃天界的美好生活跟了洛临上仙那么些万年了,要是我……我也得选月华姐啊,不然怎么对的起月华姐姐的痴心一片呢……哈哈,就是不知月华姐姐知道了上仙的举动……又该怎么想你呢。” 我看着垂着头不见表情的洛临,心里了然,原来是为了月华师姐。 “炎晟,别忙着说风凉话了,即使我人到了这山脚下,能不能带走我,还得看你本事了!” “我当然是带不走,不过不代表别人不可以。”炎晟让开身来,青龙着了一身黑衣从他身后走出。 我当下心惊,我的战神之力尚未恢复,而我忘记还给倾憏的妖珠,因为失了本体的缘故在我体内力量也颇为微弱。 “战神,得罪了!”青龙举起尖刀向我刺来。 我侧身避开,连忙施了法术想要远遁。 青龙不让,擒着尖刀便又刺了过来,我祭起法术打向青龙,那法力却弱的可怜,连我自己见了都皱起眉头。 青龙起身跳起来撞向我,原本龙族的身体便很是强悍。他这一撞,将我撞到了一张弹起来的网上,五脏六腑都似乎早从身体里跳出来。 青龙飞身过来,将尖刀刺向我的脖颈。 “哈哈,看来隐寻仙子战神之力恢复的颇微啊,我不过在这滤天网上加上了妖界之花的精粹,你便这般狼狈了?” “难道妖界之花遍开也同天界有关?”我问炎晟。 “隐寻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妖界之花是因天界而盛开?天妖两界现在和睦的很,要是因为仙子这没凭没据的话就开战,那你可就成了大恶人了。”炎晟在我耳边意味不明的说道。 “小人!”我恶狠狠的说道。 炎晟示意,青龙的尖刀向我刺进了一步,血顺着我的脖颈流下。 我看见洛临朝我伸出手,却又握了握,无力的垂下,“炎晟,我们之前不是说好,暂时不会伤害隐寻的嘛?” “洛临上仙,这可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月华姐姐可还在极地眼巴巴的等着你去接她呢,若是去的晚了……就不知你接到的是什么了!”炎晟威胁道。 “你……”洛临青筋暴起。 “走吧,隐寻仙子。”青龙用困仙索将我锁起,拎着便欲走。 “等等……”我喊道。 “洛临,我不怪你,真的,只是你别忘了……阿北相思还等着吃饭,你等会儿接了月华师姐,便顺便从山脚下翠湖楼带点吃的回去给他们,记得,阿北同我一样,喜欢吃翠湖楼的整鸡,千万不要吃了一半儿再带给他。还有……阿北若问起我,你就说……我寻了一处好地方修炼,择日便回。” 我看着他缓缓说道。 洛临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真是感人呐!”炎晟鼓掌,冷笑一声,便转了头,让青龙提着我去了天界。 青龙对我还算客气。 在到了天牢,炎晟对他说“扔进去”时,他还是顶住了压力,把我轻轻放了进去,为此我悄悄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 我被关进天牢后,便许久不再见过炎晟,每次都是青龙递了好酒好菜来,我同他说话,他看了看我,也不回答,递完菜便对我一抱拳,出了天牢。 “隐寻仙子,天牢比之我的太子殿如何。”炎晟终于出现,笑着问我。 “甚好。”我吃了一块牛肉,就着米酒喝了一口,回答他。 “是吗?不知仙子是否能与我合作,我能让仙子的战神之力复全,仙子只需帮我夺得帝位,我便放你离开,去妖界和倾憏帝君归隐。” 呵呵,天帝,看见了没,你的好儿子原来一心只想推翻了你,真是可悲。不过真是可惜,他找错了人,我可是要将你们统统杀光!谁也不能苟活着!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我体内血气翻滚。 眼前一片迷糊,那穿着蓝袍的,拿着扇子了,好像花遇! 他执着晏古扇打开天牢的门走到我面前。 “花隐寻,你怎么这般没用!我出去几天,你便犯了什么事了,竟被关进这天牢里来了!”花遇用手里的晏古扇敲了我的头。 真的是花遇! 我吃痛的捂住被他打过的地方。 眼泪汪汪的装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师父,我下次不敢了。” 花遇装作要继续敲我的模样,“还敢有下次?” 我连忙护住头,拼命的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花遇满意的收回扇子,点点头。 我站起来抱住他的腰,“师父,我好想你,你不要再走了,好嘛?” 花遇一反常态的没有推开我,伸手摸了摸我了头。 “好。不过……隐寻,我得将你体内的战神之气抽出,我才能不走,因为……” “好,那师父抽吧,只要你不走就好。”我未听他解释,不过听到他说要留下来,我便开心的对他道。 花遇脸色变幻。 “隐寻,战神之气抽出来很疼的,而且……你就再也没有高强的法力了,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愿意。”我如同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 “好吧。” 我看着花遇闭眼,祭出的法力再我头上盘旋…… 一个时辰之后,我累的快要睡着一般,花遇还是没有将战神之力抽出。 看着他额头的汗水,我担心的道“师……父……是……不是……抽不出来……你就……一定……要走啊?”我使出全身力气终于说完了这句话,还未等到他回答,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九章 宁叫我负天下,不负她一人 “洛临,你怎么会在这里?”倾憏看着眼前面色发青的洛临,皱着眉头问道。 “倾憏,快去救隐寻,她被炎昇带走了。” “怎么了?” “我现在来不及解释,你快去找隐寻!”洛临说完便匆匆飞走。 倾憏听了这话一刻也不敢耽搁,起身便欲走。 “慢着!倾憏帝君,你这么急急忙忙是要到哪里去?”莲姬出现在他身后,捂着嘴娇笑道。 “关你何事。”倾憏对莲姬说。 “倾憏帝君的事,我当然是管不到了,但若是有关花隐寻……那我就必须得管一管了。”莲姬话锋一转,原本娇笑的嘴脸瞬间变得憎恶起来。 “莲姬,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念及魔界的情面。” “好啊,那么今天我莲姬拼了命也要试上一试妖王无边的妖力了。”莲姬的脸色变得更加魅惑。 倾憏祭起法力朝莲姬打去,莲姬侧身躲了开来。 “果然,天界太子说的没错,你的妖力尚未恢复,而妖珠又给了花隐寻,呵呵??????”莲姬笑道。 “哼,莲姬,虽然我法力尚未恢复,但对付你应是够了。”倾憏双手做出繁杂的手势。 “竟是妖舞,倾憏你果真是要置我于死地吗?我莲姬自诩魅惑天成,有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丫头?”莲姬嚎叫着,声音凄厉。 “莲姬!你找死!!”倾憏发出法术。 一阵红光闪过,地上一朵原本雪白的莲花,此刻通身如黑炭状,花瓣纷纷掉落。 倾憏叹气,挥手,莲花瓣随风飞起,最后消失在东方里。 倾憏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刚才的一击消耗他大半妖力,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确实使用不得。 倾憏驾了云,还未飞出许久,便远远着看见了手持伏羲琴的轻画。 不由得握紧了拳。 “妖王这是要到哪里去?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到轻画那里饮上一杯?”轻画轻笑道。 “轻画上仙若是请我喝茶何须带上伏羲琴,明人不说暗话,若是不让开,今日你这伏羲琴也保不了你。”倾憏冷哼道。 “妖王好大的口气。”轻画将伏羲琴放置面前,缓缓的弹着。 倾憏微眯着眼,手中灵光初现,一面巨大的旗帜出现在手上。 “聚妖番旗?这旗帜一动,妖界上千小妖可就没了。花隐寻看来对帝君真是重要的紧。帝君现在这是将妖界都置于不顾了嘛?”轻画面色凝重。 “宁叫我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于她一人!”倾憏摇动旗帜,巨大的妖气从旗帜顶端出现,狰狞着冲向轻画的伏羲琴。 “啊,不好!”轻画连忙拨动手中琴弦,乐曲带着法力一波一波抵御着妖气。 眼看着局面僵持,聚妖番旗妖气逐渐减少。 倾憏伸手朝着自己胸膛拍去,一口心头血猛的喷向旗尖。聚妖番旗妖气大盛。 “嗡……!”轻画看着手里的伏羲琴,原本的七弦竟生生断了一根。 “噗。”琴与轻画相连,如今琴弦断,轻画伤。 倾憏见状,收起聚妖番旗,连忙绕过轻画去往天界。 “倾憏帝君,你可算来了,我这徒儿隐寻,可在这等你多时了”师父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笑道。 唔……这男子好生眼球,长得也很是俊俏。不过师父说了这是天底下最大的恶妖妖王倾憏,让我今天一定要将他擒住。 这是昨天为了师父取战神之力晕倒后醒来,花遇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为此,他还特意给我买了身战袍,很是霸气。 “隐寻……隐寻,你醒醒!”那妖王倾憏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八字眉,朝我吼着。 我不解,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着呐,你见过有人站着睡觉?让我醒什么醒,我认识你谁呀?这人真是好生奇怪。 “隐寻,去!” “是,师父!”我一摆战袍,朝着那男子飞去。 “隐寻……”男子又唤我。 “这位先生,我跟你不熟哦,你再喊我……我就打死你。” 我双手祭出法力,左一道右一道,朝着他欢快的轰去。 这被师父称作妖王的男子,也似乎没那么厉害,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堪堪的往云层里躲着。即使偶尔朝我打来的一道法力,准头也很是不对,离着我八百里远,我连躲都懒得躲。 “嘿嘿,还是快束手就擒吧。”我开心的笑着,急着抓他回去向师父邀功。 却无奈,他虽被我用法力伤的东一块儿西一块儿,却始终躲着,抓不到他,我很是心急。 心下一横,便直直的向他冲去。 就在我快要摸到他衣角的时候,一道妖力朝我射来,我一个翻身躲了开,他便突然的被人带走了。 我跺跺脚站回师父身边,很是不爽的看着那个跟妖王走着相似的男子。 “哥,你怎么样?”男子着急的问。 “我没事,你刚才差点伤到隐寻。”妖王回道。 男子看了我一眼,垂下头不说话。 这便有趣了,同我打架还担心我受伤?妖界什么时候信佛了? “哥,快走吧!” “可是隐寻……” “先走再说!”男子搀着妖王驾了云飞速离去。 那妖王回头看着我,恋恋不舍。 突的,我脑袋发晕,扶着花遇也直不起身来…… 我在做什么?我刚才将倾憏怎么了?一瞬间的迷茫。 花遇抬手将我扶起,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了?”他问我。 “师父,刚才那个妖王,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脑子里划过一丝什么,却又抓不住。 “呵呵,徒儿糊涂了。”花遇笑道。 回了住所,头便炸裂似得疼痛,我只好躺在了床上。 过了许久,我睡的正香,听见有人搬东西进门“哐哐”的声音。 “这是什么?”我睁开眼,看着面前如同水晶棺材一样的东西。 “徒儿,进去吧。”花遇对我说。 “这是什么?”我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呵呵……这可是能让法力大增的玄冰,师父求了许久,太上老君才答应给我一用。” 太上老君的?想必是好东西,我不再犹豫,踏了进去。 “师父……为何……如此……”我除了刚踏进去时能够说上几个字,便动弹不得。周身的凉气朝我袭来…… 好冷,我打了个抖索,想要出去,却无丝毫力气?我这是在哪? 我想了想,被炎晟抓进天牢后,我似乎看见了……花遇!心脏猛的一跳,不……炎晟竟然利用我击败了倾憏?头痛欲裂。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这里好冷,我不要呆在这里! 睡了许久,我听见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落水声,还有花遇说话的声音。 “你是说莲姬死了?” “是,太子,是因为阻拦妖王倾憏到天庭来……,所以才被杀死的。”回答的人似是忌惮着什么,未将话说全,我一边抵挡着寒气,一边暗自琢磨着。 “呵……那刚好,就让我的好徒儿隐寻将魔界一举收服!哈哈……” 随着花遇的笑声,玄冰被打开,我展了展双手,终于自由了。 “隐寻,怎样?法力可有精进?” “有的,有的,果真是好东西,我感觉到我的法力又上了一层楼!帮师父收服魔界没问题!”我看着花遇夸张的说道,一字也不敢提我在玄冰里什么也没做便被冻睡着的事儿。 “那就好。”花遇笑的有些古怪。 我不敢深究,看着慌圆了过去,便陪着他“呵呵”的干笑着。 我们到了魔界的时候,魔界结界大开,四处都有着妖魔的尸体。我扯着花遇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走着,尽量不去碰到那些死相惨烈的尸体。 走到魔王宫殿前,打斗更加严重,也看的出这里的魔力更加高强些。 “都给我住手!”一直跟在我和花遇身边的男子用尽仙力吼道。 大殿前片刻的寂静,所有妖魔统统暂停了打斗看了我们一眼,随即便不再理我们,继续打了起来。 “隐寻,去,将大殿门口的男子拿下。” 花遇朝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衫的男子指了指。 “是。”我飞身而去。 淡青色衣衫的男子正和另一黑衣男子打的难舍难分,即使我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他们也只是用余光瞥了我便不再管我。 欺人太甚嘛…… 我伸手拍了拍淡青色衣衫男子的肩,“诶诶,等下打,我师父喊你呢……” 男子不为所动。 我又拍了拍,“兄台……” “滚开!”男子眼里一阵黑雾翻腾,一道黑气向我射出。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轻轻一挥,身着黑衣的男子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我看见青衫男子再看我时眼里露出浓浓的忌惮,知道怕了吧? 他的眼神让我很是满意。 我将他的双手交叉着绕道身后,以一个极尽扭曲的方式将他带到了花遇面前,青衫男子不老实,左右的挣扎着,于是我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只听他“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他膝盖及地的声音很小,大殿前的所有妖魔却都停下了手,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你是谁?”一个老魔率先出声询问。 “呵呵,看来你还不认识我。”花遇风骚地打开扇子“我便是……” “八大上仙之一的东华山,花遇。” 第三十章“花遇” “你是花遇?”老魔心头一转,“不是说东华山的花遇上仙已经死了嘛?”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我最受不得别人如此诅咒花遇,却不知为何,总是有人会说花遇死了,可我的师父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都是眼瞎了嘛?我气愤的便想要出手。 花遇拿扇子将我向后挡了挡,“呵呵……你听见的想必都是误传罢了,莲子,你可想当新一任的魔王?” 那青衫男子见花遇叫出他的名字,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便照我说的去做,我保你安安稳稳坐上妖王之位,如若不然……只怕,你们……统统性命难保!”花遇突然用扇子指着众人说道,那模样霸气十足。 “师父太帅了!”我兴奋地拍着马屁。 “呵呵……”花遇宠溺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然后打开扇子自顾自扇着…… 妖界的魔女性感火辣,此刻我正坐在魔王莲姬曾专用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大殿上只用三块布遮挡身体的舞姬跳着舞,那不过巴掌大小的蛮腰一下一下的扭着,若我是个男的,只怕现在应是鼻血流了三千丈了。 我张嘴,旁边的侍女颤抖着纤手递过来一只剥了皮的葡萄。 托那老魔的福,和花遇探讨着究竟他是真花遇还是假花遇的事儿,我只略略听见了一些什么太子的,便不感兴趣的出了来欣赏歌舞,这老东西,我师父都说了他是花遇,这还能有假? “嗯,不错,不错~”我又吃了颗葡萄,台下的舞姬又换了一茬,更加妖娆性感,而身上的衣服也不过多一层透明的薄衫,要露不露的,却更让人想入非非。 “这是什么舞?”怎的如此奇怪,后面的舞姬跳的很是起劲,而领舞的那个懒懒散散的统共只做了几个动作,并且美则美矣,就是……身量也略高了些吧…… 身边的侍女不说话,拿着一颗剥好的葡萄闭着眼,就差冒出鼻涕泡了。我鄙视了她一眼,将葡萄拿过来吃掉,起身到台下去,没想到失了我的倚靠这侍女竟然倒了下去,这神马魔界,也忒随便点了吧? 那领头的舞姬看见我下来,眼神热了热,动起腰来扭了几下。真是性感……我不由得在心底赞叹一句,不过看见她那火辣辣的眼神却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我可是很直的,很直的仙子呐……没那口爱好。 “隐寻,隐寻……” 谁在喊我? 我看了看周围,最后只看到了眼前扭着腰的舞姬。 “是你在喊我?”我好奇的问。 “是,隐寻,跟我回妖界吧,别再被骗了,你中了炎晟的幻像!”舞姬脸色焦急。 居然是妖王倾憏?他扮女装的样子可真是别有韵味。我心中好笑,花遇让我放过他,他居然还敢回来? 我倾下身去捏着他的下巴,口里的气息尽数喷在他的脸上“妖王,你胆子很大嘛……你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你这模样……啧啧,想来很多魔界妖魔会很感兴趣的。”我调戏他。 “隐寻,你相信我,跟我走吧!”妖王脸色越发不好。 “师父在哪,我就在哪你快回去吧。看在你同我打架却还担心我的份上,我饶你这一次。”我放下他的下巴,转身欲走。 “隐寻,别走!他是假的!他是天界太子炎晟!真正的花遇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为什么又是这样!每个人都说花遇死了,明明……他还生生站在我面前!我不许任何人诅咒他!任何人都不行! 我挥手,一道火光闪过,倾憏 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倾憏……倾憏……是你嘛?不不不! 花遇,花遇,你在哪? 我捂住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怎么了?”花遇闻声而来。 我看着花遇,安下心来。我刚才是怎么了? “王,你怎么了?”映南看着捂着胸口的倾憏担心的问道。 “隐寻被炎晟控制了!已经完全认不出我了。”倾憏一拳砸在身边的座椅上。 “王,不如……让我去,假装投靠太子,然后才能靠近隐寻,帮我唤回记忆。”映南提议。 “不行!炎晟此人生性狡诈,不会相信别人的!”倾憏拒绝道。 “王,相信我。曾经,赤颜战神救了我一命……现在映南无以为报!”映南跪在倾憏面前久久不愿起身。 “呵,这不是妖界二护法映南嘛?怎么到魔界来了?难道……是来找我的?”炎晟用手指了指自己,笑容邪恶。 “太子,映南是来投靠您的。”映南屈身。 “哦?是吗?不知……我有何魅力能让你来投靠?” “太子谦虚了,太子身有天界储位,又掌控着战神,天帝之位还不是指日可待。而我那妖王……现在法力低微,自身都难保了。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映南当然是选择您了。”映南讨好着。 “哈哈……说的好!我以为右护法你一向不多言语只会办事,没想到拍起马屁来也如此精通!”炎晟哈哈大笑。 “太子说笑了,映南只是实话实说。” “呵呵……”炎晟面色阴沉下来,“难道你以为我相信了?映南,你把我当成傻子了吧?倾憏派你前来也真是可惜了……” “青龙!将她杀了!以绝后患!” “是,太子殿下!”青龙便欲将她刺死…… “等等!”那人好生眼熟,我走进看了看,不认识。 “师父……你要杀了她?”我小心翼的问。 “是。” “能不能留下她?” “为何?” 看着花遇的表情我知道他是生气了,不过看到这个女子,我就很是欢喜…… “师父,我想要一个侍女,就让她当我的侍女吧。”我讨好的拉了拉花遇的衣袖。 “不行!青龙杀了她!”花遇面色铁青。 我挡下青龙的尖刀,将她拉到身后,女子脸上露出激动又感激的微笑,让我更加决定要救下她。 “你这是要和为师做对?”花遇眯着眼,表情很是危险。 “师父,我就是想留下她。”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我看见花遇身边那老魔倾身拉扯花遇,在他耳边耳语一番,花遇脸色变幻,最终温柔的对我说,“若喜欢,就留下她吧。 ” “隐寻,到为师这里来,这是为师刚才太上老君那里求来的丹药,吃了它,隐寻的法力会更高强的。” 我开心的转头想要安慰那女子,却见她皱着眉头,脸色很是不好的拉着我的袖子朝我摇了摇头。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便开心的跑到花遇身边将那丹药吞了下去。 “还是师父好。”我笑眯眯的看着花遇。 “呵呵……”花遇只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隐寻仙子,这烧鸡味道如何?” 映南说站在我身旁,笑眯眯的问道。 “甚好,甚……好。”我很是庆幸留下了映南,真是太了解我了,此刻我正吃的满嘴满手的油,说话都不甚清楚。 等我将一只烤鸡吃完,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躺到了藤椅上去,映南很是有眼色的端来一碟水果,一边帮我揉着肩,一边时不时的丢一颗葡萄在我嘴里,真是好生满足,比起那魔界不靠谱的侍女简直是一天一地了! 我睡了一觉,做了一些梦,其中包括映南原来的主人倾憏,我看着一直在旁边给我打着摇扇的映南,很是不解…… 背叛些事儿,并不是个好事,不论是在天界或是妖魔两道,都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映南看着却不像这样的人……可偏偏她确实这样做了,若是说她是假意偷懒,但她对我好是真心实意的。 想不明白,我抓了抓脑袋,从藤椅上起身。 “隐寻仙子,你醒了?” “唔……”我含糊不清的回答她。 “您吃了饭,睡了午觉,下午不若出去走动走动吧。”映南建议。 “也行吧。”在魔界呆了多日,也是够无聊了。 映南第一站便带我去了妖界,我起初很是犹豫,但想想妖王那剩下的低微法力,便安心的跟了上去。 现在宽敞繁华的街道上,映南告诉我,这是妖界最好玩儿的地方——妖街。 果真没来错,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我开心的扑了上去。 “隐寻仙子呀,好久不见了,来来来,给你两个大肉包子,免费的啊,免费的。”那不知是什么妖热心的递给我两个包子。 我很疑惑,不过想到有包子可吃,我还是开心的接了过来。 但不知为何,吃包子的时候,我的脑子竟然浮现出我还欠他200个肉包子钱没给的荒唐念头。 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冰糖葫芦,糖饼,糖人,甚至还有胭脂水粉一类的满满一抱,我很是不解的看了看映南。 “映南,我怎么感觉……这条街上的妖都认识我?”我小声的对她说。 “想必他们认错了吧。”映南呵呵笑道。 唔……这样啊,可是……又不对啊,他们明明喊的我隐寻呀?我还是想不通…… 第三十一章 错过了什么 在妖界逛了一圈儿,肚皮已经吃的滚圆,于是在妖界众人热情地目光下,我很是纠结的回了魔界。 而花遇的行迹越发的神秘起来,魔界不在,东华山也没有,我拍了拍手,算了不管他。 我摊开手脚往藤椅上一趴,便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映南适时的为我按摩。 “映南……这么下去,我会长胖得。”我撅起嘴巴。 “隐寻仙子胖了也很可爱。”映南呵呵笑道。 映南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就在我快要进入梦乡时…… “花隐寻,你给我起来!” 我睁开眼睛眯了眯,谁在跟我大呼小叫得,扰了我的好梦!我猛的从床上翻身爬起来,带着一股子起床气,不悦的看向来人,却见是魔王莲姬的弟弟莲子。正一身青衫的持剑站在我面前,俊脸因为生气微微嘟着,就像是一株刚长好的,鲜嫩的小竹笋。 青年未满,少年已过,正是青葱青葱的年岁啊,我不由得起了调戏的心思。 “莲子,你拿着剑过来是要干嘛?”我装作迷糊的模样。 “哼!我今天就要取你的狗命给我姐姐报仇!”莲子气呼呼的说道。 “杀了我给你姐姐报仇?我又不认识她,她死了管我什么事!”我不解。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姐姐是被妖王倾憏杀了的,但是他是因为你才杀了我姐姐的,所以我要杀了你给……” “停停停停停!别整什么乱七八糟得,你说的那些我都听都没听过,我告诉你啊,谁杀的你姐姐,你直接找他去报仇,别道听途说的绕弯子!”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说,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都听乱了。 “你……哼!先杀了你再杀妖王也一样!” “好大的口气,胆量不小。”我赞叹道。 莲子听出了我的不屑执着剑便朝我刺了过来,映南看出了我的心思,悄悄的朝门边站了站。 我装作应付不及的模样,“哎哟”着躲在了桌子旁。 “哼!”见我躲闪,莲子信心大涨。 连续不停的拿着他的剑对我又劈又刺,我也很给面子的继续躲着。 眼看着我躲到了软塌边上,再向前一步便是墙,于是在莲子再一剑刺来的时候,我捏着他的剑刃,抓着他的手,便一把将他推到在了软塌上,然后压了上去! 我看见门边映南惊讶的捂起了眼睛,然后又偷偷想开指缝,见我并没有对他“上下其手”,才放心的将手拿了开来。 软塌上,我压着莲子,他脸色通红的大喊流氓。 “喊吧,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来救你!”我想起了人间画本子上的台词。 “你……你……花隐寻你……”莲子又羞又气说不出话来。 我“嘿嘿”地笑着,伸手掰住了他的下巴“莲子,我竟然今天才发现,你长得……啧啧啧……可真俊呐……不如……” “你做梦,呸呸呸,花隐寻,你不要脸!我死也不会如你愿的!” “是吗?”我附下身去,眼神妖冶离他越来越近…… 莲子呆呆的看着我,忘记了反抗。 我将头偏在他的耳朵旁,邪恶的喊道,“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说不如你给我当小厮吧!”然后我起身坏笑的看着他。 莲子捂着耳朵坐起身来瞪了我一眼,脸色鲜艳欲滴。 莲子走下软塌,在我面前单膝跪下“莲子技不如人,甘愿给你当小厮!” 我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这小子还是有些个性地嘛。 “你起来吧,我也不用你给我当小厮了,回去好好练你的魔力去找妖王报仇去吧。”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不,隐寻仙子法力高强,莲子想跟着你。”莲子抬头看我,眼神晶亮。 “你想跟我学法术啊,那可是真要……你懂的。”我靠近莲子,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 莲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无比坚定的说“我愿意!” 这次换我沉默了,不过沉默后便是一阵爆笑,“哈哈,笑死了,莲子,你真以为我要干嘛呀,本仙正直的很,想当初倾憏睡我旁边,那么绝色我都没想法,怎么可能对你这个小屁孩儿有想法呢……”话说出来,我怔了怔……什么倾憏睡在我旁边?我在说什么?摇了摇脑袋有点疼。 旁边映南激动的看着我,“隐寻仙子,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映南,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说话总是乱七八糟的……”我有点痛苦的对映南说。 映南收敛了表情,伸手抚上我的太阳穴缓缓按了起来,“可能是仙子最近陪伴花遇上仙打斗太多吧,放松放松便好了,我知道妖界还有家酒楼,饭菜很是可口,特别是他家的五花肉,肥而不腻,松软有弹性,简直一绝。” 映南广告做的不错,这家酒楼成功的勾起了我的食欲。我推开映南正给我按摩的手,“不知怎的,头又不疼了,我们还是先去吃五花肉吧。” 五十我和映南一前一后的出了大殿,身后传来莲子小跑的声音“等等我,等等我!” 我与映南停了停,映南对我道“带上他吧,多个拎包的。” 我道“好”,想起妖界人民的热情,唔……指不定又会收获一大包。 “就是这里了。”映南指了指眼前的八层高楼。 真是壮观,红瓦黛墙,斜飞的屋檐上挂着朱红的灯笼,狠狠绝的是这楼是一层一层错开来的,看着摇摇欲坠,好不惊心。 我看着有种熟悉的感觉映入心里。 “老板,来两盘……不……三盘……唔……五盘吧!”我看着眼前映南还有莲子纠结的说,多一个人多张嘴,要知道不带他来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吃。 “是隐寻仙子呀,好久不见啦,老猴我今天再送你一盘……”猴老板看见我,一张脸笑成菊花。 “慢着……我说猴……老板?你认识我呀?”我好奇的喊住他。 “隐寻仙子,你同我开玩笑呢?你第一次来就是和我们王来吃五花肉的,后来都是映南护法带你来吃的,他们都传……” “传什么……?”猴老板抓耳挠腮的的就说不说,我急了。 “传你代替了莲姬,将成为我们真正的王妃!” “噗……”我将喝进嘴的菊花茶喷出了两米远……,老板,我真的不认识你们王! 我无力的挥挥手让他离开,心里更加疑惑起来。 对面莲子瞟了我一眼,“我就说,姐姐被杀都是因为你,不过我大人大量……谁杀的我姐姐我会直接去找他的,不会找你的。” “小子,打不过我就直说!”我挥了挥拳头。 莲子露出一个看白痴的表情,“哼!傻妞,大家都知道,就你还蒙在鼓里。” “喂,臭小子,骂谁呢?你给我说清楚!”我跳脚。 “隐寻仙子,先吃肉再说吧!”映南将我拦下来。 我夹了一块肉,嗯,果真很好吃,不过一顿饭我却吃的食不知味,究竟他们是什么意思? “隐寻,今日去了哪里?” 我同映南还有莲子刚进魔殿便碰到了花遇。 “回师父,我们去酒楼吃饭了。”我不敢欺骗花遇,却也不知为何没有直说去了妖界。 “哦?酒楼?哪里的酒楼?”花遇问我。 “妖……妖界……” “啊……我的头好疼!”我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想到今天猴老板说的话,还有……倾憏…… 为什么那么熟悉? 那妖街,还有酒楼……甚至还有妖界花园,都被我一一记起…… 我抬起头来看向花遇,他的脸忽明忽暗……竟是有两张脸在我面前晃着! 不! 我伸出手拍向自己的头…… “隐寻,不要……” 是映南,她拼死拉住我的手。 “让开!” “不,你会伤了自己的!” “我说让开!”我此刻双眼通红带着嗜血的味道,脑子里面的血液像要倒流一般,全身都在叫嚣,我努力的克制,掐着手心,生硬的疼 “映南护法,隐寻让你让开,你听不见嘛?”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见花遇朝着我走来,他嘴角挂着邪笑,让我觉得好陌生,想上前,却虚晃着跌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想挣扎却失去了意识。 映南看到花隐寻这样,想要上前,却看见炎晟一步一步逼近,“炎晟,你想做什么?”映南瞳孔紧缩,可偏偏她用全身的法力也难以靠近花隐寻。。 “当然……是杀你!”炎晟运气法力轰向映南…… “老魔!” “太子!” “听说魔界有个万魔窟,听说里面全是不能轮回的恶魔?”炎晟大笑道,“把她丢进去!” “是!” “不……魔爷爷,你们不能这样对映南姐姐……!”莲子大喊道。 “小魔王……若是你想安安稳稳做好这个位置,最好乖乖跟我合作,不然……妖王是杀了你姐姐的,花隐寻醒了,也不会放过你的!”炎晟倾下身去摸着莲子的脸。 “我呸!你不过就是想利用魔界的力量夺得天帝之位嘛!保不准就会过河拆桥,灭了我魔界……你这个卑鄙无耻……唔……唔……” “小魔王,不得对太子无理!”老魔伸手将莲子的嘴捂上。 “不碍事,小魔王太过年轻,想必等他年岁渐长,自会分辨谁才是朋友,谁才是敌人的。” 炎晟看着莲子,眼神温和的说道。 “太子,那花隐寻呢?”老魔看着花隐寻的眼神有些怪异。 “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 炎晟的眼中闪过了算计,“老魔,去,查一下那嗜心蛊是否完好。” “是,太子。”老魔伸手探上她的脉搏,“太子,蛊虫好似……有些松动……不过,不需担心,我将它加固下便好。”老魔看着炎晟冷下的脸色赶紧将话说完。 “哼!老魔,最好不要再让我觉得你魔界无用!”炎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隐寻面色阴沉。 第三十二章 似乎见过 梦里面,我几经反复,想到到了东华山的日子,但好像有一东西在牵扯着我往前,我看见花遇在对我笑,转身陷入了花海里面。 “师父!”我挣扎着从梦境你出来,浑身都是汗,我望了一眼四周,是在自己的房间,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映南,映南……你快来,我头疼……”我喊了许久,也不见她的身影。 我捂着头想起,我似是将炎晟认成花遇?还屡次伤了倾憏?我……我都在做什么! 门被“吱呀”的推开,是炎晟! “隐寻,头可好些了?”炎晟学着花遇的样子,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么? 我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的问他,“映南呢?” “你醒了?”炎晟惊骇的向后退了一步。 “当然,让你骗了这么久,也够了!” “呵……你还不知道嘛?映南……已经被你亲手杀了!”炎晟看着我微微笑着。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映南?”我不相信!我挣扎着就要向炎晟发起法术,青龙见状,护在了炎晟面前,炎晟若有所思,挥开他的手。 “不相信嘛?映南可是你昨天发疯的时候亲手杀了的,就那么一拳……一拳砸死的,嘴里还说着……要保护我,我可真的很是感动呢,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嘛?” “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意识一点一点模糊,最后脑海里一片黑暗。 “太子,这样行吗?”老魔从炎晟背后露出头来。 “那能怎么办,只能希望她下次醒来继续忘了之前的事了!要你那魔界的嗜心蛊究竟有何用?为何她还是这半醒半梦的状态?”炎晟向老魔吼道。 “这……照理说,应该不会这样,但战神毕竟不同于旁人,恐怕这嗜心蛊对她来说效果会有些折扣……不过殿下放心,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多时……”老魔战战兢兢的答道。 “哼,但愿吧!”炎晟一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隐寻,隐寻!”朦朦胧胧的有人在喊我。 这谁呀!扰人清梦,我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花隐寻!”来人竟然在我耳边大吼了一声! 谁呀,这么缺德!我气愤的翻身坐了起来! “是我呀,洛临!” “洛临?好耳熟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想起,不就是他骗了我? “你还敢来?若不是你骗我,我能落得如此地步?”我一生气挥手便是一记“赤火”向他打去。 奇怪的是,那自称洛临的男主并没有躲闪,生生的挨了我一记法力,眼神哀伤的看着我。 “隐寻,你还在生我的气嘛?” 我正欲回答,门口传来花遇的声音,于是那洛临便急急的消失了。 “隐寻,你好点了?” 我点点头,奇怪的看着花遇站在门口,却不进来,似乎很是忌惮我的样子。 “师父,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要睡觉?” “呵呵,春困秋乏吧,隐寻,你原来就爱睡。”花遇笑笑。 “唔……”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接受了花遇的说法。 “刚才有人来过嘛?”花遇看着地上屏风移动的痕迹,“为何刚才我听见了一些声响。” “师父,洛临是谁?”他好像认识我,但是我却记不起他了,我现在好像……只记得花遇了。 “呵……是他来了嘛?”花遇朝我微笑。 “是呀。” “他……是为师的好朋友,若他下次来了一定要通知我。” “哦,原来是这样。”我用力点点头。 “谁?出来!”倾憏正坐在冰台上恢复着功力。 “是我。”洛临现身。 “你来做什么?”倾憏冷声道。 “你现在功力大损,而隐寻她……” “她怎么样?”倾憏着急的问。 “她服了魔界嗜心蛊,眼里只有炎晟……或者说花遇一人。” 倾憏握拳,冰台之上出现数条细小的裂缝。 “倾憏,我知道我不应来,或许,你们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但是现在若你不能早些恢复法力,只怕……” “不用,洛临,你走吧,从今后我们不必再见。”倾憏收敛气息,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洛临看着全身冰冷的倾憏,垂下眼眸,终究……都是怪自己。 “呵,倾憏帝君真是好魄力,伤成这样还要拒绝洛临的帮助么?”洛临前脚刚走,天帝千羽便出现了。 “哼!我这妖界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这些人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千羽,你还敢来见我,是欺负我妖界无人了?”倾憏忆起天帝欺骗自己的事不知他又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呵呵,倾憏,现在不比从前。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你们的心思,从今后,我不会阻拦你和她在一起了!” “天帝大老远不怕死的来我这妖界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那不知为什么炎晟殿下还在魔界喂隐寻服下了嗜心蛊呢?” “我老了,太子羽翼丰满,我也是无可奈何……不如我们合作……你帮我除去炎晟,今后我再也不打扰你与花隐寻,如何?” 果真如此,倾憏冷笑。 “我倒是愿意信你,不过你看我……现在妖力低微,怕是帮不了你了。” “我与你达成协议合作的话,定不会让你这样便去的,我会助你恢复功力。”天帝笑道。 “哦?” 天帝倾身为倾憏疗伤。 “还有,这是嗜心蛊的解药,是我让青龙偷了来的。” “呵呵,天帝好算计,竟是早算到太子的这一出了嘛?”倾憏冷笑。 “呵,帝君不必嘲笑我,若是今后你有了子嗣,只怕麻烦不会比我少。”千羽苦笑。 “天界那一套,我们妖界之人可是不屑,想要权利,何必尔虞我诈,自是凭实力夺得!” “师父,怎么又穿这衣服呀?”我不满的扯着花遇的袖子,这红色战袍是挺好看,就是穿着有点紧了,有点影响发挥呐。 “忍忍就行了,这身比较有面子。”花遇打开晏古扇,风骚的扇了扇。 “好吧。”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九重天上还会热?然后挺了挺胸,拍马屁道,“师父说的对,师傅说什么都是对的。” “莲华,你还是让开吧。你是挡不住我的。”师父温文尔雅的对站在天界之门前守着的紫衣男子说道。 “呵,炎晟,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只怕……你丢了的就不仅是储位……还有性命了!”紫衣男子说道。 “不……你错了……我不是什么太子,也不是什么炎晟,我是……花遇。” “就是,你没听见嘛?这是我师傅花遇上仙,别炎晟炎晟的乱喊了!我师傅说了,你们天界罔顾三界意愿,早就不该存在,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呔,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原来这紫衣男子也是个瞎子。 紫衣男子不理我,温文尔雅的朝身后天界之门里走出来的两个男子拱手道,“倾憏帝君,阿北殿下。” 又是妖王倾憏? 我的头又开始微微的疼,这妖王……一定有毒,不然为什么我一见他,头便会疼? “听说我的右护法映南投靠了太子,不知她现在在哪?也该出来见见我这个旧主,给个说法吧。” 师父不是说映南是假装投靠他,后来偷了他的宝物便跑回了妖界。 竟然不是这样嘛?我盯着那妖王,希冀从他的眼神里找出答案。 “呵呵,妖王指挥自己部下来我这偷了东西便跑,还是要倒打一耙,找我要人嘛?”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间我竟分不出真假,头疼的厉害,我闭上眼,伸出手揉着似要爆裂的头。 “隐寻,你怎么了?” “隐寻,杀了他!” 花遇同那妖王一同对我说话。 我看了看那莫名其妙关心我的妖王,若是没记错,上次他也是这般关心我。 我冲着花遇摇了摇头,“师父,我没事。” 便理了理战袍,冲他发起了法力。 “冲!”见我率先出手,花遇命令着魔界队伍与仙界妖界打成一团。 “隐寻,你不记得我了嘛?曾经我们也是这样打了起来,只是那时候你代表天界,而我代表妖界……那时候,你也是穿着这样的战袍,唔……如今看起来有些小了嘛……” 那就是说我胖?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冲着他,一大团火球飞了过去。 “隐寻,你还记得嘛?瑶池的时候遇见你,你特别能吃,什么都想吃,为了你的修炼考虑,我在旁边将你的吃食全部拦下……”又在说我胖,一个火球继续轰过去! “隐寻,还有半夜的时候,我睡不着,寻去了你的房间,你睡的很香,半夜里却突然醒了,然后重重的捶了我,好疼……” 这妖王,真是讨厌的紧,打架便打架吧,上次同我打架便是一味的躲着,这次打架居然还升级了,同我聊起了天,说的还尽是些乱七八糟我没听过的! “隐寻,还有我们一起去桃花岛,漫天的桃花飞舞……” 唔……我好像记得,飞舞的桃花里站着的倾憏,落了满发满肩的桃花,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眼前又是漆黑一片…… “隐寻……隐寻……你怎么了?”有人在我耳边喊道…… 第三十三章 万魔窟 “隐寻,隐寻!”我听见有人在喊我,声音那么急切,那么的伤心,我想这才是一定真正对我好的人吧,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谁,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我已经分辨不出真假…… “闪开!” “你不能这么做!” 我模糊中听到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是彻身的冰凉。 “冻死我了。”唔……居然有人用冰冻我!冻死我了,我睁开眼睛,意识清醒,看着自己竟然被冻成了一个“冰棒人”! 我运起法力化了身上的冰,然后扭了扭身子抖去身上的冰块,“是谁把我冻成冰块的!nnd给我站出来!”我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我目光快速的扫了一圈天界之门里外的人,那阿北殿下,莲华二太子无辜用手指着花遇,而老魔和他身后的一众妖魔又指着倾憏,双方士兵不断的喊着“是炎晟!”“是倾憏!”仿佛口号一般。 听着喊声,看着里面的人指着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又指着里面的人这一奇景,我捂上耳朵,气的浑身发抖。什么炎晟!真是一群瞎子! “隐寻,还不到为师这里来,还想让那妖王把你冻成冰块!”花遇脸色不好。 “隐寻,不要过去,你刚才晕了过去,是他为了让你醒来继续为他打仗,所以才出手将你冻醒了!”妖王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忧桑。 说真的我真的开始犹豫了……为毛他们说的都像是真的? “呵……不愧是妖王,最邪恶的存在,竟能在伤了人后还做出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差点要将隐寻骗了过去,隐寻,头还疼嘛?这仗不打也罢,这三界,还有谁比你重要?跟我回魔界,为师替你治疗。” “师父……”我感动的跑向他。 “撤!”花遇一声令下,魔界大军便准备从天界之门浩浩荡荡的撤了去。 “慢着!”说话的真是那被称为阿北殿下的男子,“不知太子撤退之前能否将我妖界护法映南还来?” “呵呵,映南?堂堂的妖界护法,竟然偷了我的东西便跑,你还是找你的妖王去吧!”花遇心情很是不好。 “是嘛?相思,去。” 于是我看见一只红色的如小猫一般的大小的火麒麟朝我飞来,努着鼻子朝我嗅了嗅,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摸了摸它,这叫相思的火麒麟也很给面子的舔了舔我的手。 嗅完了我以后,相思便围着花遇还有那老魔转了了一圈,却不敢靠的太近。 “滚!你让这小畜生过来做什么!”,“不过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花遇面容阴翳,抬手便是一道光朝着相思劈去。 “住手!”那阿北殿下及时的飞身出来,将相思抱在了怀里,躲了过去。 我偷偷的为相思捏了一把汗,好险。 “哼!隐寻,我们走吧。”花遇冷哼一声,于是我小跑着跟上了他。 回到魔界,花遇统共打碎了大殿里入手处的三张桌子,两个杯子,以及吓哭了一个宫女。 “上仙休要生气。”老魔眼珠一转,当下喊住花遇,这老鬼,又不知要给花遇出什么鬼主意了,反正我是很讨厌他的,他不仅罚了莲子关禁闭,更是将花遇带的愈来愈坏了。 “说!”花遇一用力,可惜了纹着十二瓣莲花,瓣瓣似要掉落出来的精致杯子。 “据我最近日夜查魔书所知,万魔窟里有可以让战神之力易主的魔域石。” 花遇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不如我们将它取了来,战神之力再加上您的上仙之力,想来是不用再担心那几个黄口小儿了!”老魔拱手。 花遇看了我一眼,“隐寻,你觉得呢?” “师父若是觉得行就行!” 花遇满意的点点头,“我是想,若是将战神之力加到为师身上,那以后这些事都让我去做吧,每每打仗都需要你去打头阵,为师的心揪揪的疼啊……” 师父……我很感动,真的。 我知道这世上的人都想得到战神之力,但我却毫不在意,只要师父在我身边,那其他一切对我来说便是浮云。 “师父,我这便去万魔窟将魔域石取来!”我转身便要走。 “隐寻仙子,万魔窟凶险万分,珍重啊!”那老魔在我背后说道。 哼!假好心! 万魔窟入口不过是刚够一个人落下的枯井模样,想来不少妖魔着了道吧。 我吸了吸气便轻轻往下一跳。 “靠,谁在摸我脸?” “又是谁……谁在摸我的腿?” “哎哟,我去……是谁连tm我的胸都摸呀?” 真是郁闷了,这里的妖魔都这么饥渴嘛?早知道这样,那老魔自己出的主意,让他自己来就好了,我不禁有些懊悔。 不过片刻之后我便感觉到了没那么简单,那些摸着我的妖魔并只是在摸我,而是在吸收着我的仙力,虽然吸了很慢很慢,但是我的的确确的感觉到了仙力的流失。 不知是哪只恶魔扯了我的衣衫,脖子上的珠子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什么,我将珠子拿在手里,温润细腻,定然是宝物,但我却不知这是什么时候挂在我的脖子上的,关于它的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被这颗珠子照亮的前方,密密麻麻的妖魔叫嚣着等待我过去,那黑压压的一群,看的我头皮发麻。 “靠!又tm是谁压住了我!”忽然眼前一黑,洞口跳下来一个“庞然大物”,而它不偏不倚的正好压在了我的身上。 借着珠子被衣衫稍稍遮掩的隐隐约约的光,我看清了,那压在我身上的竟然是妖王倾憏。 此刻他的脸离我仅一只手的距离,平日里都是离得很远看他,只觉得很是好看,现在离得近了……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以及目盼桃花似得眼睛,竟是忘记了反抗。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 “你干嘛?”我惊呼。 倾憏听见我的喊声,皱了皱眉,伸手将我胸口那发光的珠子盖了起来。 一片漆黑……有片温温润润的“肉”,不对……是两片,覆在了我的唇上,唔……有些香甜呢…… 这肉在我唇上反复摩挲着,然后一片湿润探了进去…… “唔……唔……” 唇齿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妖王喘息着,而那片温润也离开了我的唇,随即,我看见从我口中飞出了一棵雪白的珠子,滴溜溜的散发出柔和的白光然后转着转着便飞进了倾憏的嘴巴里。 “这是我的妖珠,它现在对你应该没什么帮助了。”倾憏同我说话很温柔,而我不知道为何虽然与他在两个阵营,却对他没有敌意。 “哦,你的珠子怎么在我这里?”我摸了摸鼻子。 “以后你会知道的。”我觉得这妖王对我说话颇为温柔……更接近……宠溺。 我弱弱的问他,“你……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肉?” “肉?”他笑起来,一边嘴角上扬着,说不出的魅惑,“你还想吃?” “唔……”我迟疑着点了点头,只是刚才只尝到了一点儿味,根本没吃到…… “你当真还想吃?”倾憏原本已经笑起来离我稍远的身躯渐渐向我靠了过来。 看着他放大的俊脸以及娇艳欲滴的嘴唇,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停!我不吃了!”我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推开他,脸色通红。 倾憏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淡淡错开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我来万魔窟的目的,于是不再看他,硬着头皮向前走着。 刚出了井下的那片区域,大片的妖魔便“桀桀”的笑着冲了上来。 “隐寻,小心!”倾憏伸手将我拉到身后,自己挡在了我的面前与窟里的妖魔厮杀起来。 我心下一暖。 便安心的待在他的身后,帮他解决掉那些试图靠近我们的漏网之鱼。 “哈哈哈……最近我这万魔窟可真是热闹了,先是来了妖界护法,今日又掉下来一只麒麟,没想到现在又来了妖王和战神!哈哈哈……不过你们可没他们那么幸运能逃掉了!” 她说的妖界护法是映南?唔……也难怪倾憏会出现在这里了,我叹了口气,幸好映南和那麒麟相思逃掉了,不知它们谈到哪里去了? “凌莎,没想到你竟然坠入了万魔窟。”倾憏竟是认识那看起来似乎是万魔窟老大的女魔。 “是呀……为了他……我受日夜万蚁嗜身之苦,永世不得轮回,倾憏,你就成全我吧,把战神之力给我,不……就给我一半……让我去找他……让我去找他!”那叫凌莎女子泫然欲泣,哀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万魔窟里。 看着四周已经被封死的出路,倾憏紧皱眉头,将我护在身后,悄悄对我说道,“隐寻,一会儿我冲过去对准凌莎攻击,你便趁机从她后面逃出去,若是我没猜错,凌莎的后面便是唯一的一条路。” “那你呢?”我担心的问她。 “不用担心我,你出去了便在路上等我,我很快便与你汇合。” 倾憏似是很开心我担心他。 “嗯。”我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第三十四章 再见相思 我听了倾憏的话,趁着他与凌莎打架的空档冲了出去,果真凌莎后面是一条笔直的路,路的后面模模糊糊的能看出来是一片森林,我站在接近森林路口的地方,其实不少妖魔已经看见了,但不知为何,他们只敢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却不敢过来,于是我大着胆子向前走了走,想看看倾憏和那凌莎的战况如何。 “隐寻,快有!”正在我十分纠结要不要回去救倾憏时便听见他的一声大喊,然后歪歪扭扭的冲着我跑了过来。 “带我到那片黑狱森林里去,她就不敢过来了。” 我看着明显唔其他妖魔不同的凌莎已经快速的冲到了路上,赶紧架起倾憏跑进了他所说的黑狱森林。 “唔……你这个妖王的法力就这么差么?那你们妖界其他人得差到哪里去?”我扶他靠着树,然后很不留情面的打击着他,似乎每次见他,都是这样打了几下便病怏怏的躺下了,听说之前是他法力未恢复得缘故,那这次呢?好像刚见他得时候很有元气嘛。 “咳咳,真是吃力不讨好,万魔窟对其他一切的法力都有压制,他们还很喜欢仙力,更是能直接吞噬,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他们啃了。”倾憏笑起来很好看,虽然被我打击了还是很温柔的同我说话,虽然……说出来的话并不是特别好听。 “你才被啃了呢……”我撕下红裙子给他包扎胳臂上被妖魔撕破的伤口,顺手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看着他,问出了我一直不理解的事。 “我从前便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即使放弃一切我也不会放弃你。”倾憏说这话时目光完全落在了我的脸上,直直的看着我,直叫我脸颊升温。 我摸了摸脸颊,“你这人真是神经病,我从前可并不认识你!” “你知道魔域石在哪么?”我问他。 倾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 “那你不是来找映南的?”我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映南掉到了哪里? “顺便。” “你这人好冷血,映南好歹是你的护法,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掉到这万魔窟里来你都不担心嘛?”想到映南,我有些生气的对他说。 “傻瓜,若是映南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怎么能当妖界护法?怎么保护妖界?” 我忽略他对我的称呼,点点头,唔……他说的也对,不过还有那小麒麟相思呢,那么小小的一只它怎么也会到这里来? 我抬头看他,倾憏似是猜出了我的想法,“不用担心,既然阿北派他来找映南,就自然会有办法。” 好吧,听他这么一说他们妖界可尽是人才嘛。 “拉我起来,隐寻,我们去寻找黑狱森林的出处。” 为毛?“你自己不能走嘛?” “我走不动。”倾憏手按着胸口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郁闷,大哥你到底伤的是哪?腿还是胳臂还是胸口,或者其实伤的是脑子吧? 我一手搀扶着“脑残儿童”,一只手拿着从地上捡来的松树枝,拨开一人高的杂草探着路,诶~我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我自己去呵那凌莎打架呢…… “注意,凌莎之所以不敢进黑狱森林是因为这森林里有古蟒,这古蟒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存活在这森林里了,若是在外面倒也不足为惧,但是在这里,我们的力量都受到了压制,所以如果遇到古蟒,恐怕……” 倾憏的话还未说完,我便听见了前面巨大的“嘶嘶”声,以及透过松树的巨大舌头。 我没好气的瞪了倾憏一眼,“乌鸦嘴!” 倾憏摸摸鼻子,尴尬的看我一眼,而后面色凝重。 “打蛇打三寸!你这个残废……额……残疾人在这等着,姐姐中午烤蛇肉给你吃!”我飞身向古蟒飞去。 “小心,这古蟒会喷瘴气!”倾憏在我身后喊道。 “喂,大蟒蛇,给我当座骑吧,姐姐带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嘶!”古蟒吐出通红的信子,随之而来的还有瘴气,这很明显是不同意了。 “哼!经久不吃吃罚酒!”我抬手,召开一道道雷电劈在它身上,并围着它四周绕着圈子,想伺机劈了它的三寸。 到这古蟒好不聪明,原地转着圈,就是不露出真身来。 而林子里,倾憏恢复了法力也飞身到我旁边来。 “呼呼,还好你来了,累死我了……” 我立在空中看着倾憏手绕莲花招出一大团妖雾,随后猛的向它轰去。 随着“轰”的一声,我和倾憏同时向后退去。 “嘶~” “嘶嘶~” “不好!竟是两条古蟒!” 那原本盘在林子里的母蟒被倾憏炸了出来,怒目圆睁,狠狠的看着我们。 “怎……怎么办?”我不由得抓住倾憏的手。 “看来消息有误,这黑狱森林竟然有着两条巨蟒!”,“等下我同他们纠缠你趁机逃出去。”倾憏握了握我的手掌。 “不行!”我摇头,“不说我逃出去你必死无疑,这两天古蟒灵智高的很,你根本拖不住它们。” 倾憏眼神暗了暗,“隐寻,是我没用……” 他垂下眸。 “倾憏,不要这样说,谢谢你。” 或许今天逃不过去了,只是这个妖王却并不像师父说的那样十恶不赦,反而是我见过最温柔俊美,仗义的妖了。 “嘶嘶~” 两条古蟒见着我们发呆的空隙,张口咬了过了。 “去死!”我挥手一团火光打向母蟒,母蟒被火光烧到了舌头,“嘶嘶”叫着缩了回去。 公蟒见状,拼命的向我喷着毒瘴。 “哼!”畜生,还知道报仇,我生气的不停用法力对它轰去,不知不觉竟是进了它的包围圈。 “隐寻,小心!” 听见倾憏的喊声回头去看时,母蟒已是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护着我的倾憏将要咬下去! “倾憏,倾憏!”他对着公蟒打去,原本要咬我的公蟒缩回头,而那母蟒却趁机…… “吼!”天空一片巨大的火蛇出现,那要咬倾憏的公蟒被突如其来的火蛇烧瞎了眼。 “这是……相思?”看着半空中巨大的火麒麟,虽然它变的巨大,但那火红火红的毛发,还有那鼻子眼睛都很像相思,我不确定的喊道。 “是我,我本来就这样,没见识!”相思口吐人言,如同凡间四五岁小女孩的稚语。 “相思!你便回来了?”倾憏快速的退到了我的身边,满眼激动的看着巨大的相思。 “王,我便回来了。” 相思听见倾憏同她说话,开心的伸过巨大的麒麟头想同他亲热。 “咳咳。”倾憏不着边际的挥开她的头。 相思很受伤,睁着火红的大眼睛幽怨的看着他。 我在旁边暗爽不已,看着挺可爱,没想到还会鄙视人,被你家主人嫌弃,这下活该了吧…… “王,你去歇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吧,这两条蠢蛇修为太低。” 倾憏沉思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拉着我便回到了林子里坐下。 “相思一个人……一个麒麟能行嘛?”我担心的看着半空里相思对着两条古蟒。 “不用担心,相思是神兽中的佼佼者,而那古蟒虽然活的年岁长,血脉却是远不如相思的,而相思却同它们一样,自然赋予的力量在这里是不受压制的,而且相思……恐怕是在这黑狱森林里还有一番奇遇。” “哦……”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撕了一只倾憏抓来总法力烤熟的不知名的鸟腿,呼啦啦的吃着。 等到我将一只鸟腿吃完,相思也成功的打败了两只古蟒,抓着两颗珠子放在倾憏面前邀功,留着口水看着另外一只鸟腿。 倾憏看着它的馋样,撕下鸟腿……嗯……递给了我,于是相思的表情变的哀怨了,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腿儿。 “嗯,好香~”我将鸟腿放在鼻尖嗅了嗅,故意逗她。 “哼?我才不吃笨蛋碰过的东西,小心变笨!”缩小了身型的相思生气的一转头,将屁股对准了我。 “诶~原来还想给你呢,你要是怕变笨,我吃了啊……” 相思听了这话,又转过头来对着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见它这幅可爱模样,伸出手顺了顺它的毛,将手里的鸟腿放进了它的嘴里。 相思一边吃,一边哼唧着“花隐寻,你就是个大笨蛋,明明被那炎晟骗了,还非相信他,王对你那么好……你都感觉不出来……嗝~” 相思打着饱嗝躺进了我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看她这样,我捋了捋它的毛,不打算同它计较。 “相思,你是怎么恢复原本模样的?”倾憏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相思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解。 相思抬起火红的小脑袋,“还不是都因为你,说你笨真是笨!” 为了我? “相思之前为你解毒,变成了普通麒麟,我以为它再也变不回来了,没想到……” “王,我来万魔窟的时候,从枯井掉下来就一直被那女魔头追杀,我就一路狂奔,到了黑狱森林,就莫名其妙的下落,坠到了一块大黑石头上,硌的我生疼,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原身,还能开口说话了,说不定过不久我也能化型了!”相思接过倾憏的话茬美滋滋的说起她的经历来。 “停!”两人一句不停的说着,我脑袋都被绕晕了。 “相思,你先说,你为什么会帮我解毒?”我捋着它的毛看着它。 第三十五章 你到底是谁 “说你笨还真笨,是不是说你胖,你还得喘起来?”相思用幼稚的童音模仿着大人说起这话来萌到不行。 “我就笨呀,好相思,那你告诉我嘛~”我欢快地捋顺她的毛,相思很舒服的眯着眼。 “你上一次就被炎晟……啊不……你那师父在饭菜里下毒,没把你法力毒没了,倒是把脑子给毒傻了~真是不可救药,我花了全身功力救了你还是没把你脑子里的毒清干净呀……” 我原本就预备不和她计较,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是生气,花遇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指责他? 那究竟是花遇的不对还是妖界的人合起来做的戏?看着倾憏满脸的关心还有相思一脸的不屑……唔……也不像呐…… “相思,魔域石被你融合了?”倾憏问。 “王,你是说那块通黑的大石头嘛?” 倾憏点点头。 “我掉石头上,它就自己钻进我的身体了。” 倾憏看着我,“看来你取不回魔域石了,除非……把相思杀了……” 他这话一出,相思猛的从我身上跳起来,就要跳到她的王的身边去。 幸好我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好相思,别听他胡说,我怎么会杀你呢,魔域石没了就没了……” 相思不相信的看着我,“真的?” “千真万确!”我举起三根手指头向天发誓。 我瞪向倾憏,他呵呵笑着看向我,哼!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瞪着瞪着他,感觉到嘴边有人递吃的过来,习惯的一张嘴巴,一口便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啊……好辣……”,我抬头看向倾憏,“你给我吃的什么?” 倾憏眉头微皱,“母蟒妖珠啊?怎么会辣呢?” 我们一起抬头朝原本母蟒呆的那块地上看去……果然,好大一块辣椒地,红的绿的,黄的,全都有……现在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啧啧……真是重口味,你们妖都这样么?爱吃什么连妖珠都是什么味儿……难怪我一直觉得肚子里有股子妖街上栗子糕的味道,感情是你那妖珠的味儿吧?” 倾憏摸摸鼻子尴尬不已,“是映南……她天天端栗子糕给我……” “对了,映南呢?”想起来映南还没找到,我晃了晃在我怀里舒服的快要睡着的相思。 “相思,相思,你起来,你感觉到映南在哪了嘛?”相思被我晃起来,一脸迷糊的看着我。 “你来找映南,映南在哪?”我对着她的耳朵又喊了一遍。 “唔……大概……就在这一片区域,我能感觉到她在这里,可是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将相思抖到地上,没用的玩意儿……她当然在这一片了…… 相思一骨碌爬起来。 “我们分头去找。”我现在很是担心,映南在我们来之前便被那两条古蟒伤了。 “不行!相思自己去找,我同你一块找。”倾憏不同意。 “没关系的,两条古蟒都被相思杀了,这里没什么威胁了,如果映南之前便被古蟒伤了,那现在生命垂危,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她比较重要!” 见我坚决,倾憏幻出一对碧色手镯,将其中一只戴在我的手上,“若是你有危险,就敲碎手镯!” “嗯。”我点点 头。 “咦~肉麻~”相思抖抖毛,扭了扭小屁股不屑的走开。 我沿着刚才三人划定的区域走着,一路上并未碰见大的野兽或者妖魔,想来都被那两条古蟒吃了个干净。 “隐寻,隐寻……” 有人在喊我,我停下来仔细听着,那声音十分虚弱,怕是映南了,我加快速度向前飞去。 “隐寻,隐寻……”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声音哀怨的很,我不由得有些忌惮,难道是凌莎?是她故意发出声音引我过去?抬手,看见手上倾憏幻化的镯子。 “要是遇到危险就打破镯子。”想起他说的话,我将手捂在镯子上,略安心,驾着云继续往前去。 “映南,映南!”果真是映南,浑身是血的躺在一棵树下面。 “危……险……,隐寻,你快走!”映南眼神变幻,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不曾注意,竟被她推的一个趔趄,我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对她道“映南,你别害怕,那两条古蟒已经被相思杀了,这里没有可以威胁到我们的东西了。”我一边撕下裙边给映南包扎,一边不得不感叹,飘逸的裙子还真是好看又好用。 将映南裸露的伤口包扎好,我将手覆盖在映南的手上用法力探了探她的气息,没想到她体内有两股气息,交杂着,乱的很,而此刻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完全掩盖了另一股。 “隐寻,隐寻,帮帮我……”映南的声音更加虚弱无力。 我想了想,将身上的仙力传送进映南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那股气息不弱反强,将我的仙力尽数吞噬。 我就不信了,右手抬起,一同将法力输进映南的身体。 “哈哈……”映南虚弱着诡异的笑了。 不好!难道中招了? “你是谁?”我厉声问道。 “我是谁?我是谁呢?我是妖界护法——映南啊……”面前的映南说着,动了动身子,“隐寻,我好疼……”那声音哀怨缠绵。 “不,你是凌莎!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肯定的说道,这时却发现我想将手拿开却动不了,体内的战神之力快速的流失着。 “哈哈……那两条古蟒被你们杀了,我自然就过来了,不过现在……我就是映南啊……映南就是我啊……洛临,我很快就来见你了!”眼前的“映南”笑的越发诡异。 我拼命挣扎想要缩回手却发现我挣扎的越厉害,体内战神之力就流失的越厉害。 对了,镯子,镯子! 我想起了临分开时倾憏给我的镯子,我小心翼翼的将手挣扎着靠近“映南”靠着的树干,然后猛的撞去……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你这个贱人,你在干嘛?”‘映南’不再装虚弱,站起身来。 “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冷哼着。 “隐寻!”倾憏来的很快,而相思也飞快的出现在了上空。 “映南……?”倾憏看着眼前一幕,脸色沉了沉,“凌莎,你占了映南的身体?” “哈哈哈……算你聪明,来杀我呀,杀我呀……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身体了……”“映南”伸出手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脸庞。 倾憏抬手…… “不要!”,“倾憏,你不要伤她,会伤到映南的!”我不顾身上神力的流失虚弱朝着倾憏喊道,映南对我很好,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潜意识里我甚至希望凌莎将我的战神之力都收走吧,这样……师父就不会用它来攻打天界和妖界了。 倾憏听了我的话担心的收了手,“那你怎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趁凌莎不注意捏了决一道光朝着“映南”打去,看着映南倒下,我用尽浑身力气将她接住。 “映南……醒……醒……”我只感觉到体内仙力流失的厉害,却不想我也晕了过去。 “呵……倾憏帝君好狠的心呐,跟你了那么久的漂亮护法也比不上这不知从哪来的身怀战神之力的小丫头嘛?”凌莎钻出映南身体,千娇百媚的同倾憏 说着话,只是她的语气始终带着妖魔的哀怨,那娇媚的口气便显得不伦不类。 “凌莎,你若是愿意放下执念,我可以同隐寻一起施法将你送入轮回,若是你努力,再次修得仙身也是可以的……” 倾憏劝道。 “不……不,我已经等了十万年,我要去见洛临,我已经等不及了,月华那个小贱人还有那么多的小贱人,我要把她们统统杀了,洛临就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我能得到战神之力……那我就不用去寻回了,倾憏,看在往日的情意上,你放我去吧……”凌莎声音凄厉。 倾憏皱起眉头,“凌莎!即使你得到了战神之力,你的战神之力也会大打折扣,三界是不会允许你存在的,不要执迷不悟了!” “哈哈,是吗?那……这样呢……”凌莎笑着钻进了已经晕过去的花隐寻身上。 相思见状,连忙缩小身型,跑过去,用嘴拱了拱映南,又拱了拱花隐寻。 “喂,花隐寻!喂,笨蛋,你醒醒!那个女魔头钻进你身体里了!” 相思喊着,地上两句身体却全然不动。 “王,这下怎么办?”相思两只大眼睛圆睁,泫然欲泣,“要不,我……我再用法力为这个笨蛋炼化凌莎?” “相思,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要你一起牺牲的。你帮忙看着映南,为我护法,我去隐寻的梦境里唤醒她。”倾憏说着周身化作一道光钻进了花隐寻的身体里,原本被凌莎占领已经要坐起来的身体,猛的又晕了过去…… “王!王……可是这样你自己的妖元会受到损伤的……”相思稚声稚气的喊着,见倾憏已经钻了进去,只好安静的趴在了地上,守着两具昏迷的身体。 第三十六章 你是谁变的 我抱着映南倒下去的时候,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凌莎钻进了我的灵海里,然后我同她打了一架,只是……说来丢脸,唔……虽然我身怀战神之力,在这万魔窟的压制之下,却还是输给了凌莎这个女魔头。 然后我就被她关押在灵海里,我想她现在一定占据着我的身体为所欲为,而且倾憏和相思也那她没办法吧,我想着想着便很是无聊,算了,还是睡一觉吧,说不定起来了,我就能打过她了。 可当我一觉睡醒时,我看见了倾憏…… 我开心的扑过去,问了一句很蠢的话“你……真的是倾憏吧不是凌莎变得吧?” “是我,隐寻,我来救你出去……不过我进来的时候看你睡着了,便带着你在你的灵海里迷了路……” “嗯?”我抬头看了看四周,果真如此,四周是一片叫卖声,看样子应该是妖界,不过我记忆里关于妖街的太多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片记忆海里了。 “诶,顺着灵海慢慢找吧……等到了最近的记忆自然会出去的。”我有些颓废的说道……呔……这妖王怎么当的,原本叫醒我打败凌莎就可以出去的事,叫他搞得这么复杂。 “隐寻,这样……正好可以看一下你的记忆,你就会明白究竟我说的是真假了。”倾憏看着我。 我转过头去不敢看他,我想知道真假,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花遇……花遇…… 我不敢想象。 “不去行嘛?”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不行!”倾憏拉了我的手,沿着我的灵海飞快的飞着。 我看见上一世里我是战神赤颜,在我还没有被杀之前曾与他有过一段短暂的“快乐”,赤颜对他很好,而他虽然喜欢着赤颜,但到底年少轻狂,对赤颜并不是很上心,直到赤颜魂飞魄散,他才幡然醒悟…… 我感同身受,心口一疼,猛然甩开他的手…… “隐寻,隐寻,对不起……” “你要说对不起的并不是我,我是花隐寻。”我看着他认真说道。 倾憏低下头不说话。 我在前面走着,走过一片一片自己的记忆海,很多记忆我都从未有过,而倾憏却说我是因为花遇的死走进了自己的心魔,接着中了炎晟的幻术提及魔界的嗜心蛊的原因,他早已也喂我服下了嗜心蛊的解药,可我却始终破不了自己的心魔,走不出炎晟的幻术。 下空,已经到了七百年前我到了东华山,花遇教我背仙法,叫我锄地,还有一只小狐狸,我唤他阿北,是为了护我魂魄而法力尽失的倾憏的弟弟。 但为什么,关于花遇的记忆我都有,却记不起阿北,还有那个凌莎爱慕的洛临? 我看见花遇虽然白天里经常让我锄地,夜里却经常来偷偷给我盖被子,而我这时假装偷偷睡着,其实是将好吃的藏在了被窝里,等着半夜偷偷拿出来吃。 我看的笑出了眼泪…… “隐寻,炎晟他真的不是花遇!” 倾憏还在试图解释。 “闭嘴!”我信他,他是我上一世的情人,也信相思阿北为我都曾差点死去,以后我会保护他们,但我不相信花遇已经死了,这一段记忆一定是编出来的! 倾憏摇摇头,我忽视他失望的表情。 “快点走吧,若是迟了,那凌莎醒来,不一定用我的身体做出什么事!” 幸好,我们走到灵海尽头时,凌莎还倾憏进入我灵海时施展的妖元伤着,尚不层有力气主宰我的身体。 “凌莎!”我喊道。 凌莎听见我的声音睁开眼睛,“呵,你们游了一圈终于回来了?”凌莎阴阳怪气。 “看在你痴情的份上,若是你现在就从我灵海里出去,我就放你一马!”说实在的,我很同情凌莎,再想到记忆海里洛临经常“轻薄”我,还曾骗过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上仙,喜欢这种仙,也真是可怜。 “呵,我才不要你的同情。我竟是现在才知道,你竟是赤颜转世,难怪身怀妖王之力。别忙着同情我,你身边那妖王对你可并不怎样……”凌莎试图离间我们。 “呸,我是我,赤颜是赤颜!凌莎,你究竟是滚不滚!”我很生气,我就是我,并不是什么赤颜。 “我是不会走的!我等了十万年才有这么个机会,我不会放弃的,隐寻,你将身体借给我,我去见他一面,将他身边的那些小贱人都杀了我再把身体还给你,这样……我才能安心去投胎,隐寻,你帮帮我……”凌莎面容悲戚,若是没有听见她说去杀那些“小贱人”,我可能真的会把身体借给她了…… “凌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嘛……我送你去投个胎,再助你修炼仙身,你回来了才能同别人公平竞争嘛……” “啊……你别说了……我现在就要你的身体!不然……不然……我就自爆,我们谁也别想出去?”凌莎尖叫道。 我摸摸鼻子“倾憏,她自爆了,会怎么样?” “我受伤,出去还可以修炼恢复……你,会变成白痴……” 诶,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这种杀敌五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居然也能想出来。 我认真的思考着将身体借给她的可行性。 “怎么样,花隐寻?”凌莎问道。 “别催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得好好思考思考!”我白了她一眼,催什么催! 倾憏使了个眼色,我很艰难的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他想让我同凌莎继续说话这一信息。 “你们俩做什么?不要眉来眼去的!”凌莎也见到了倾憏对我使眼色,不由得提高警惕,警告我们。 “凌莎,要是我把身体借给你,你能不杀月华她们嘛?”我是真正的担心。 “不行!”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唔……可是若是你要杀月华,洛临恐怕不会给我面子的,刚才我在记忆海里就看见洛临为了救月华,把我出卖给天界了……” “你胡说!洛临不会喜欢月华那个小贱人的!”凌莎很是激动。 “呵……别激动,我没说他喜欢月华,你别激动啊……”我安慰着凌莎,很是担心的看着倾憏 ,他怎么还不行动?我真怕凌莎一激动就来个自爆了。 倾憏沉思着,示意我继续跟她说话。 “那你不会用我的身体同洛临……那……” “什么?” 额……人家真的很害羞不好意思说的呐……就是那个嘛…… “就是……亲热啊!”非要我说出来。 “哈哈哈哈……小丫头,你想的挺多呀……我当然不会用你的身体同他亲热了,洛临只能是我的,等我杀了他身边的女人就去修炼,要亲热……也自然用我自己的身体。”凌莎捂着嘴“咯咯”的娇笑道。 看着她这样我有点难过了,不知道十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么一个痴情的仙子到了这万魔窟,变成了这样。 “隐寻,让开!”我听见倾憏小声对我说。 我下意识的闪开身子让出路,便看见他如同闪电般向凌莎扑去。 “不要啊!”我大喊道。 随后,我的灵体灵体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黑狱森林里映南已经醒了过来,虚弱的躺在那里,相思趴在她的身边。而倾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脸色苍白的站着,凌莎在上空疯狂的叫着就要朝倾憏 扑去。 相思变大身型,还未等凌莎扑过去便一口将她咬在嘴里,凌莎张牙舞抓的在相思嘴里挣扎,却挣脱不了。 “相思,不要吃她!”我同情的对相思说。 “凌莎,你也是个为情所伤的女子,你走吧!” 相思想开嘴,放下已经重伤的凌莎。 凌莎惊讶的看了看我,最后化为一缕青烟,快速的逃回万魔窟里。 “映南,你还好吗?”看着虚弱的映南以及脸色苍白的倾憏,想了想,我还是选择先关心一下映南,嗯……因为她看上去伤的比较重,而且她的领导也很坑呐…… “咳……我还好。”映南吐了一口血,艰难的说道。 倾憏见状走到她身边蹲下,用法力查探她的身体。 “该死!”倾憏双手握拳,狠狠捶向地面。 “怎么了?”我问道。 “映南中毒了,是妖魔之毒,一定是占着映南身体时候下的!” “那我们去找凌莎!”早知道就不放她走了! 倾憏站起身子,竟是晃了晃。 “你没事吧?”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他。 “没事,我休息休息便好了。”倾憏趁机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将大部分体重都压在了我身上。 “你真重啊!”即使坐到了放大版的相思身上,倾憏依旧没有放弃压着我的机会,我不满的吐槽道。 “隐寻,我是病人~” 听着一贯高冷的妖王撒娇,我不禁恶寒,而我明显感觉到坐在我前面的映南此时也坐不稳似地抖了抖身子,一定是被她家的妖王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前面过不去了!”相思突然的停了下来,而下空,是一朵朵流着黑色脓包一般的汁液并且散发出巨大恶臭的黑色花朵。 第三十七章 出黑狱森林 “王,好臭!”相思偏着头用她火红的毛挡住鼻子。 我伸出手挥了挥那难闻的气味,是真臭!不过想着前后都是病人,还是我出手吧。 我随手捏了四只蝴蝶,“喂,把我们的鼻子统统捂起来……”我命令道。 “嘤嘤嘤,好臭好臭……”蝴蝶四处飞舞着还不乐意了,我晕。我招手装作要将它们挥散,这才不情不愿的趴上了我们的鼻子。 我飞下麒麟,发出火术向花朵烧去…… “别……”我想着倾憏应该是想对我说别烧吧,但是可惜火球已经向着花朵妖妖娆娆的滚过去了…… “可恶……你为什么不早说?” “噗……” “噗……” “噗……” …… 我顶着被黑花喷的一身的臭汁欲哭无泪回头看,却见相思早带着他们躲的远远的。 “我也是刚想到,隐寻,你……还好吗?”倾憏从相思身上下来站到我身边来,但是我很明显的看见了他悄悄后仰的身体。 “嗯,除了臭点,现在怎么办?” “这花威力并不是很大,就是不管你用火烧还是冰冻,只要是受到伤害它就会喷出……像你身上的这种汁液保护自己。” “那怎么办?”我方了。 “那你就继续烧它呗,反正你也臭了……”相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 哼,不就是舍不得你的王嘛! 我去就我去! “等等,隐寻,让相思去吧,麒麟之火烧的会更快一点。” “王,你怎么可以这样!”相思稚声稚语的抱怨。 倾憏不理她,很是认真的帮我清理着头发上的黑汁。 见无人帮她说话,就连映南也捂着胸口从她身上虚弱的下来了,相思在虚空中跺了跺脚,无奈的同黑花“战斗”起来。 等到倾憏为我处理完头发,换上映南随身准备的衣服,看见相思时,更方了。 黑狱森林那一圈黑花是化为黑炭了,而原本火红色麒麟毛,好不威风的相思也变得一团漆黑。 “好臭啊!”臭到让人受不住,我索性驱散了蝴蝶,自己捏了鼻子。 “喂,你别抖!”眼看着相思要靠抖来解决身上的黑汁,吓了我们一大跳。 “乖相思,不如你变小吧,我用法术给你清理。”我哄她。 “不要,我抖的多快呀!”相思傲娇的拒绝。 这丫肯定是故意的。 “相思你看啊,你这么大……你这一抖,方圆十里估计都是臭味儿……对吧。”我试图同她讲道理。 “我就……” “相思,缩小!” 相思正欲再同我理论,冷不防的接到倾憏的命令,只好瞪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小了身体。 等到将相思清理干净出了黑狱森林,却见凌莎早已经等在了外面。 “来的正好,凌莎,你为什么要对映南下毒?”我厉声问道。 “呵呵……出来的挺快呀!”凌莎捂着鼻子嫌弃的继续说。 “这是我之前下的,有备无患。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放我走,罢了,这是解药,你拿去。” 凌莎手一扬,将一只红瓶丢了过来。 凌莎这么简单便将解药交了出来,我不由得有些犹豫…… “服下!”倾憏见状,将我手上的瓶子打开倒出一颗抛给凌莎。 凌莎接住无所谓的耸耸肩,吃了下去。 见她无事,我扶着映南将药服了下去,其实我还是愿意信凌莎的,只因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 凌莎给了解药,便施施然的要走。 “慢着!怎么出万魔窟?”倾憏喊道。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放我一马的恩情,我已经还给你们了。”凌莎回道。 “相思!” 相思听令扑上去咬住了凌莎的脖子。 “你就是让这火麒麟吃了我我也不会说的,不过……你们就更出不去了,哈哈……”凌莎张狂的笑着。 “那你想怎样?”我问。 “花隐寻,他们这些人里,我最喜欢你了,不如……我也不要你的战神之力了,我帮你出去,你去把洛临给我领来,到时候我再把他们都弄出去,如何?” “不好!”我一口回绝,虽然洛临曾经骗过我,不过灵海里,我也看到他也曾对我很好,出卖朋友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凌莎,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若是你不说,留你也没用!还不如让相思吃了长点修为,带我们出去!”倾憏威胁到。 相思听了,口角流出几滴口水,咬着凌莎的牙齿又深了些。 “好好好,你……松开我,我给你们带路。”凌莎害怕道。 姜不愧是老的辣呀,没想到凌莎这么快便松了口。 “快点走,别耍花样!”相思跟在凌莎后面督促她,用头顶着。凌莎见状翻了相思一个白眼,在前面龟速的走着。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硬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凌莎,出口到底在哪啊?”我忍不住问道。 “你可别耍花样,不然我吃了你!” 凌莎再次翻了相思一个白眼,“火麒麟,你怕呀?你要是怕就别来!” “我吃了你…!”相思生气。 “相思!”倾憏喊她,于是相思小声“嗷呜”着很是不爽的不再说话。 “就是这里了!”凌莎娇笑着快速飞了出去。 “轰!”凌莎飞出去的那刻,万魔窟里墙壁轰然倒塌。 “糟了!是结界!我们中计了!” 映南挥出一道法术试探,却弹了回来,差点要抢到本身,而那原本透明的空气一般的地方散发出淡淡的光。 “凌莎,当我们出去,亏我还觉得你可怜,相信你!”看着并未飞远悬在半空的凌莎,我喊道,早知不该相信她,平白辜负了我的信任! “可怜?我一点都不可怜!洛临最后一定是我的!”凌莎被踩到了痛处,朝我撕心裂肺的吼着,“花隐寻,我早说了放你出去,你偏不,这下可怜的是你们了,在这里好好呆着吧!”凌莎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该死的凌莎,你最好躲好了,不然我出去定然将你碎尸万断! 我颓废的坐下来抱着相思,看着映南在结界四处敲打着,而倾憏皱着眉想着什么。 “王!这结界并不是无坚不摧!” 映南激动的喊道。 于是我同相思一起抬了头。 “这结界大约上古时期便有,应是哪位大神设置的,不过时间久远,结界上方已经变得脆弱,如果我们合力一击趁着结界愈合的空档将一人送出去应该是可以的。” 倾憏看向了我。 我摇摇头,“不如我们一起将映南送出去,这样把握大些。” “隐寻仙子,即使我出去了我应付不了凌莎。” “隐寻,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翻下的那面墙便是控制结界的机关,你出去后将它复原,结界就会消失!” “那要是你猜错了呢?”我看着倾憏。 “那你就去找凌莎,答应她。”倾憏对我郑重的说道。 我抓了抓头发,早知就答应凌莎了,现在白白被结界困住了。 “隐寻仙子,准备好!”映南喊道。 “好!”我抬起头顶着暂时一片虚无的上空,咽了口口水,万一……我没来得及飞出去,那是会被卡在那里动不得,还是……被逐渐恢复的结界夹成两截呢? “轰!”红蓝两道光束夹杂着相思的麒麟之火将结界打开一道缝,我瞅准时间飞身上去。 “啊~”我想到了结局,却没想到过程。 我以为飞出来便是万魔窟内部,没想到却像是做了传送车,等等……这是什么? 时光逆转中我看见了一座墓碑,上书“万魔窟”,而那碑石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若误进,祭万魔,则出”。 原来这才是出万魔窟的真正方法,看来凌莎说的什么出口,完全是假的! “太好了,隐寻出去了!”放我翻身到地面时,映南和相思的激动还没有停止,想来这结界出口竟然还有着冻结时间的效果。 我试着将墙恢复,却始终恢复不得。一筹莫展中,凌莎飘到了跟前。 “你还敢来?”我瞪她。 “呵,有什么不敢?在这万魔窟里,你一个人可不是我对手。” 是呀,刚才仗着相思都忘了这茬。 “算了,看在你放我出去的份上,我放他们出来吧,本来还打算关你们三天三夜,不过……出来了可不准杀我!” “好。”我一口答应,看来凌莎原本也没什么坏心思。 “你答应不算,要他答应。”凌莎伸手指了指倾憏。 倾憏很艰难的点了点头,看来妖王大王很生气呐。 见倾憏点头,凌莎这才转身走入碎墙壁后面施法转动另一面墙。 原本破碎的墙壁完好如初,结界消失。 “倾憏,我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嗯?”凌莎听见,停下逃跑的脚步。 “刚才我出结界时候看见的, 要祭万魔。” 我的话一出,原本在四周看热闹的妖魔纷纷没命的跑远。 “祭万魔?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抓吧……唔……要抓好久呢。”相思似乎不懂什么叫残忍,童真的说道。 “慢着!这万魔窟里的妖魔都曾有一段心酸往事,不用这样,我知道其他出万魔窟的方法!”凌莎回过身来。 第三十八章 离开万魔窟 “什么办法?”我看的果真没错,其实凌莎还是心善的。 “这万魔窟不过是过去的神设下掠夺法力的巨坑罢了,它让你祭万魔,其实只不过是要那万魔的法力,若是有一个人的法力可以抵过那万魔,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了。” “你是想……?”我有些不敢置信,凌莎自然不会傻到让我们自己人去祭,而这万魔窟里能够以一魔之力抵万魔的也只有她了。 “没错,我活了这么久,人不人鬼不鬼,也没脸见洛临了,若是能这样死了,也算是做了点事,他要是有心,或许还能记得我。”凌莎向前走了几步,石窟边缘的风将她的裙子吹起,如同画一般,我看着这一幕想到,这故事的确很伤感了。 一个美人,或许她过去还很有地位,却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痴恋不知怎的进了万魔窟,从此仙不仙,魔不魔,见不了天日,不被三界容纳,我不禁有些伤心了。 “那……还有别的方法嘛?”我问道,我打心里是不愿意凌莎死去的。 凌莎感激的看着我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是没有了吧…… “跟我来吧!”凌莎决然转身,“祭万魔可并不是简单的杀死就行。” 映南相思和倾憏都有些迟疑,毕竟被骗了一次。 凌莎却不管,自顾自的飞着,并没有在意后面的人是否跟上。 这种感觉大概很不好吧,打算牺牲自己却还是被人怀疑。 “再相信她一次!”我看了看倾憏,飞身跟上凌莎。 倾憏道“好”。于是相思变大身型,将我载了上去。 凌莎带着我们飞了许久,一直绕过黑狱森林,到了那后头。 巨大的场地,中间一张石台。 想来,那便是祭台了。 “等下,我会到台上用法力祭出自己,那黑暗里会刚才结界一样开出一条裂缝,你们把握好机会,不要让我白白牺牲。” 我点点头。 凌莎坐在台上,双手合十,一身白袍无风自动。 我看着她的脚先消失了,变作碎片般一点一点消散,直到她的最后一根头发丝消失。 “走!”我被倾憏猛然抱住,才惊想起此行的目的。 倾憏抱着我飞出万魔窟,落在草地上。 “呼……吓死了。”我拍了拍心口,好在倾憏及时的抱住了我。 终于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万魔窟外正是夜晚了,月色正好,现在万魔窟外的草地上。 一时无言,我同倾憏还有映南相思躺在草地上赏着月。 “隐寻,跟我回妖界吧。”倾憏将手枕在头下,转头看向我。 我转头,面向倾憏,月光下他的睫毛清晰可数,“不行,师父找不到我会心急的。” 倾憏此刻有些暴躁,似想要和我争辩,却猛地坐起来,“映南,有酒嘛?” “有的,王!”映南从她那万能的袋子里一下掏出了五坛,“王,只有这么多了。” “酒……酒……”相思见了酒激动起来,偷偷将她的小爪子呆在坛边上,见倾憏并没有反对,便抓起坛来喝了一口,“嘻嘻,真好喝~”相思吧唧着嘴用爪子抹了抹。 真是只嗜酒的火麒麟,就如同灵海里初次见她一样。 “喝酒不要吧唧嘴!”我鄙视她一眼,拿过酒坛吧唧吧唧喝了起来。 “嗝儿~”有酒没肉很容易醉的。 这不,映南同相思只喝了一坛便倒下了。 而我同倾憏争着这最后一坛酒。 “隐寻,你真的不相信那花遇是假的嘛?”倾憏问。 “不信!”我很是不开心他又说这样的话,不过皱了皱眉头,想起他几次三番舍命相救,还是将话吞了下去。 “那……你喜欢花遇嘛?”倾憏又问。 呔……这叫什么话!我拧了眉,“你说什么呐,师父就是师父,岂容随便亵渎!” “嗝儿~”我趁他问话,喝完了最后一滴酒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倒在了草地上眯着眼睛看月亮,嘿嘿,这月亮,真圆呐。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那花遇要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你一定不要答应!”倾憏侧身坐着小声的同我说。 “呵呵……什么举动?师父对我很好的~”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就是……这样……” 倾憏倾身上来,是要做和进万魔窟里一样的举动吗?我眯着眼睛,想睁开仔细看他,却始终睁不大…… “唔……” 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月色亦或是我上方的倾憏美人。 “什么,你没有将魔域石带回来?那魔域石呢?”花遇此时的表情很可怕,我有些不敢靠近他。 “那魔域石……魔域石……大约……大约被别人拿走了吧。”看着他的表情,我有些语无伦次。 “谁?”花遇面色狰狞。 “我……我没看见。”总觉得今天的花遇有些不同,以前他从不会对我这样。 花遇握拳,青筋暴起。 片刻,他松开手,叹了口气,“隐寻,是师父不好,不该对你凶,只是没有了魔域石,以后还得你去同那些人战斗,我……” “没事的师父,我愿意的。”我安慰他。 花遇点点头握住我的手,皱了皱眉头然后抒平。 “那好,隐寻,去休息吧。”花遇朝我笑着。 “上仙,上仙!”那老魔进来。见着我在,朝我行了一礼,然后同花遇耳语一番。 花遇一掌拍向大殿里的石柱,石柱轰然倒下。 “怎么了,师父?”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隐寻,你记住,现在天界里的人都是坏了心的,你千万不要听信他们,哪怕是和他们有丝毫关系的人你都不能相信!今次,他们居然派人在门口叫嚣让我交出你!不过,隐寻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呵……这些小人,打不过你便到处诋毁我,当真可耻!”花遇再次将另一根柱子拍飞。 我听了这话很是安心,虽然一直是我在保护着他,可从前不就是他保护我嘛,现在我有战神之力了,付出点算什么了。 刚入了夜,我便爬上床睡的香甜,想来是最近累的很。 “隐寻,睡下了?”门外传来花遇的敲门声。 “没有,你推开就可以进来了。” 我不愿下床开门,窝在被窝里懒懒的说道。 花遇手里端了碗汤,黑糊糊的很是恶心。 “来,隐寻最近辛苦了,这是我让魔界厨师特地给你做的补汤。” 不愧是魔界大厨,这黑糊糊的汤果真很是特别。 未了不辜负花遇一片心意,我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唔……师父,还有事嘛?没事的话我困了……”我是真的困了,打着哈欠对他说。 “没事了,不过隐寻呀,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睡觉不锁门呢?万一坏人进来怎么办?”花遇唠叨着走到外面替我锁上门。 我迷糊着以为花遇还在屋里,“谁能欺负我……我可是有战神之力呢……”我捂上被子,一夜好梦。 魔界大殿里,我舒服的躺在软塌上,花遇又不知去了哪里,我已经无聊了三天了。 “笨手笨脚的,不如映南一半儿!”魔界侍女颤抖着将剥好的葡萄放进我嘴里,却因为害怕始终放不准,十个里面得有八个掉我衣襟上,白瞎了花遇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朝霞锦做的衣裳。 真是想念映南,师父说她偷了东西便回了妖界,但我始终不相信。 抬手捶了捶脑子,感觉记忆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儿,到底是哪里呢? “隐寻,隐寻~”大殿里有人在喊我,我起身四处望了望。终于透过缝隙看见了在大殿顶上的妖王倾憏。 我飞身上去,“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只放你一次?” 妖王倾憏好看的眉毛皱起来,“隐寻,你怎么了?炎……花遇又对你使了什么手段?” “不许侮辱我师父,师父说你们都是坏人,都想抓我,抓不到我打不过我就上门叫嚣,真是小人行径!”我开口骂道。 “隐寻……”妖王还想解释,我一道法力便朝着他打了过去。 “隐寻,你听我说……”妖王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朝我喊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一道接着一道的法力往外发着,可惜半点没打到那妖王,真是让人火大! 我看着妖王逃出魔界那略带着伤心的表情,不由骂道“假惺惺!”还是师父说的对,若是跟他们接触多了,难保不是设了一个圈等着我去钻,弄不好,反倒是连累了师父。 倾憏看着魔界大殿,面色发青。该死的炎晟,不知又对隐寻做了什么,为何她的记忆又消失了? “倾憏?”洛临走近了才见倾憏正面色铁青的看着魔界大殿。 “怎么了?”洛临问道。 倾憏看着他,想起上次隐寻服用的嗜心蛊便是由他告知,便道,“炎晟不知喂隐寻又吃了什么,她将上次我们去万魔窟的那段经历生生忘记了。” “万魔窟?” “对,就是凌莎被打入的那个万魔窟。”倾憏看着他。 “那你们见到凌莎了?”洛临有些动容。 “是,她还是如十万年前那般……痴情。”倾憏声色冷淡。 洛临垂下头,脸上意味不明。 第三十九章 落临到来 打跑了妖王倾憏,我回到大殿里继续躺着,这下魔界侍女倒是聪明的点儿,掉葡萄的几率变成了十个掉五个,有长进,我很欣慰。 花遇不在,老魔肯定也跟了去,我不由得想起了被他关在房间里的莲子,这小子会不会被闷坏了? “莲子,莲子?”我一路走到莲子的殿里一边撒着迷香迷晕一众仆侍,不然等那老魔头回来知道我来找他,恐怕他日子不好过呀。 “隐寻仙子?”莲子看见我惊喜的趴在窗户上望着我。 我也将头搁在他那打了封符的窗户边上,很是无语,这老魔也太防着我了。 我俩就这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真的很像那人间话本子里的公子与小姐,不过……一般不是小姐被关进去,公子扒着窗户去看她嘛?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喂……喂!花隐寻!” “嗯?”我回过神来,看见莲子不满的撅起了嘴。 “你来找我干嘛?不会就是来发呆的吧?” “当然不是!”我扬了扬左手的烤鸡,还有右手的桃花酿,这可是我耍着威风,硬生生从一个大魔头家里抢来的。 “哇……!”莲子的眼睛变成了星星状。 这孩子,最近真是受苦了。 “可是怎么进去呢?”我犯起了难,若是用法力强行撕毁,那老魔一定会察觉的。 “看我的。”莲子对我眨眨眼,一溜小跑去书桌前拿了个寸长的小玩意儿,轻轻一撬便将门打开了来。 “这样就行了?” “当然!”,莲子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别看它普通,对付封符最好使了,用它撬过的符再贴回去还是和原来一样,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侵天魔他儿子手里买来的。” 我摇摇头,败家玩意儿,以前肯定没少调皮被关禁闭。 “快把烤鸡拿来,还有桃花酿。 ”莲子将桌上原本的纸笔堆在地上,我看见一些遮掩起来的纸上写着“莲姬”二字,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愧疚。 莲子对着烤鸡大快朵颐,我端了杯桃花酿慢慢的品着。 “隐寻。” 莲子的寝殿里突然的又多出了一个人,我端着酒杯眯着眼睛认了半天,才想起这是曾经来找过我的洛临,八大上仙之一,师父曾说洛临是他的朋友,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同倾憏 也是有关系的,不知道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要往我这跑。 “你是谁?”莲子放下手里的烤鸡质问他。 “打扰了,小魔王,借你寝殿一用。”洛临很绅士的向他拱手。 莲子对小魔王这个称呼很是受用,不过见我似乎并不很欢迎他的样子,于是抽了剑“呼”的到了他面前,“不借,出去!” 很帅!我在心里暗暗为莲子鼓掌,很有小魔王风范。只可惜帅不过三秒……可怜的莲子被洛临一道光弹过去便拿着他的剑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摇摇头,拍了拍手站起来。 “洛临上仙,你在我这威风耍够了就赶紧回去吧,不然……就留下来吧!” 洛临神色不变,“隐寻,你可愿意听一个故事?” 听故事?这个上仙倒很是有趣。 “呵……你这三番五次来就想给我说故事?那好,我给你个机会,故事精彩我就放你走。”我干脆回到桌旁坐下,举着没喝完的桃花酿继续品着,我倒是真想听听他们一直说花遇不是真的,那他们嘴里真实的事件又是怎样的。 “很久以前的时候,”洛临背了手缓缓道来。 “我同花遇一直是好友,虽是上仙,却并不过问仙界中事,一次游历结识了妖王倾憏,他那时年轻气盛,一心与天界做对,倾憏的法力很是高强,即使我与花遇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与天界战神赤颜相爱,赤颜待他好,他却始终是年轻不知珍惜,直到……”洛临叹了一口气,而我却端着酒杯微微听醉了。 “直到赤颜在天界被杀,最后是倾憏的弟弟阿北救了她的一魂一魄,因此阿北也失去了法力化不了型,再后来倾憏担心赤颜被天界发现便将她送到了……”洛临看了我一眼,见我角色无异,这才放心的说下去。 “倾憏将她送到了花遇那里,阿北一直陪伴着她成长,为了不让天界发现,倾憏从未去找过她,直到西王母那次在瑶池设宴,花遇让我与她同去,她这才得以与倾憏相见,不过……她便是她了,不再是赤颜。其实那时天界便已经盯上了她,后来花遇被知月误杀,炎晟才……” “够了!”我向他喊道,头痛欲裂,“这便是你们的版本嘛?” 我痛不欲生,身体由凳子上滑下。 “啊……”我捂着头,脑袋里记忆飘飞。 “隐寻,隐寻?” “她怎么了,洛临?”一个女子从门外狂奔而来。 “快助我!”洛临施展仙术,浑厚的法力争相涌进我的身体里。 “哈哈,哈哈……洛临,我终于见到你啦!”我听见有人在我身体里大叫。 “是谁?是谁?”我四处寻找。 “哈哈,你们统统进来吧!”随着那人的一句话,洛临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还有我都收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吸力,飞进了我的灵海。 “这是哪里?”洛临身边的女子问道。 洛临皱眉,“这是隐寻的灵海 !” “洛临,好久不见!”一个女子身穿白衣从我的灵海深处飘出来。 “凌莎!” “凌莎!” 洛临二人异口同声,见了那女子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灵海里?” “呵,花隐寻,亏我还很赏识你,没想到你竟是怎么也打不破自己的心魔,又被炎晟灌了一剂药,真是可悲……” “你说什么?!”看着眼前来路不明的女子,我飞身便要去同她打斗。 “隐寻,不要冲动!这是你自己的灵海!”洛临朝我喊。 也对,我停下脚步,先饶了这女子,看她将要做什么。 “呵……花隐寻,你以为即使是在你这灵海里你就能杀的了我吗?看看你们这脚下,可是我随着你这么多时日,日日夜夜滴下心血建的噬魂阵,若按凡间的时间来算,你们只有一柱香的功夫,一柱香之后,要么洛临你跟我走,我放她们出来,要不……哈哈,我们一起死吧!”凌莎笑的疯狂。 “凌莎,当初我并不想致你于死地,我求了天帝许久,他却坚持将你打入了万魔窟,我……” “月华,我不要你的假好心,对我来说命算什么?只有洛临才是我的一切,在万魔窟里很好,没有你这个贱人扰我清净,就是……见不到洛临……”凌莎的态度接近疯狂。 “凌莎,你不要执迷不悟,我带你出去,助你重新修得仙身……” “不要说了,洛临……你知道是不是神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要的只有你啊……”凌莎神色哀怨,我听着都有些心伤。 洛临与月华看着凌莎一时无语,片刻,我们三人脚下便出现一排排木桩,想来便是凌莎说的噬魂阵了。 “记住,你们只有一柱香的功夫,走对了便有下一步,走错了这阵便会自动发出攻击让你们失去一魂一魄,直到最后……哈哈,你们看吧,万魔窟也并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学会了这能够制服你们的上古奇阵——噬魂阵。” 还会发出攻击?那打到我的灵海咋办?灵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的凌莎让我头疼不已。 “隐寻,你不要动!” 我激动着,脚下险些踏出一步,幸而洛临提醒我。 “知道了,你闭嘴,都怪你滥情,我才招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你们情债自己出去打就好了,拖我下水做什么!”我没好气的朝他吼。 “哈哈,花隐寻,你这么讨厌他……不如你帮我杀了月华,我就放你出来,怎么样?”凌莎看着我同洛临吵架,很是惬意的问道。 “想的倒是美,你也给我闭嘴!”我瞪了她一眼,这主意打得挺妙,她没什么法力,便设了这阵,现在又怂恿我杀月华,她再坐收渔翁之利,真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跟着我。”洛临对着身后月华道。 我看着洛临踏在幻出的木桩上,时而伸脚时而缩脚,走了半天才踏出两步,不过幸而他这两步都是对的。 “呵,没想到你还记得。”凌莎面色痛苦又似幸福,仿佛在回忆什么。 “凌莎,我当然记得,从前跟着师父学法术,你便最调皮,偏偏对那旁门左道感兴趣,每回同驹堂仙人学了什么便一定要兴高采烈的教给我,若是我没猜错,你得到的这噬魂阵并不完整,你便融合了驹堂仙人的九宫,是嘛?” “我以为你全都忘了……”凌莎眼泪像水珠串儿似得往下落,也算是一个奇景了。 “凌莎,我对你有情,只是……那情,只能是兄妹之情……我带你出去,你重新修得仙身,我们……” “我不要,我不要!”凌莎打断洛临的话,疯疯癫癫的哭着。 因我时刻想着与凌莎打斗,竟是无意之中站在了噬魂阵的最后一步,是以洛临到我面前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章 谁说神仙不八卦 “隐寻,你还好嘛?”躲在洛临身后的月华来到我面前时,看着我,很是关心。 其实我很不解,我同她,这不过才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就对我如此关心? 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她关心我的份上,我还是很友好的对她点点头,微笑着对她说“托你的福,我现在一点也不好。” 月华听了有些尴尬,便转了头专心去看洛临破解那最后一步。 我看着噬魂阵前已经疯疯癫癫的凌莎,有些同情,一个女子为情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要是我呢……嗯……杀了洛临吧,一了白了。 我看了看洛临,真真是粉面含春,眼似桃花,而那唇如一弯细叶,薄薄的想在挺直的鼻梁下方。竟是比女人还漂亮,不同于倾憏的魅惑,洛临是一种……怎么说呢,标准小白脸的长相,比莲子都显嫩。 唔……听说凡间最近流行小鲜肉呐,看来仙妖两界都很受影响呢。 我“端详”了洛临好一会儿,直看的他发毛,找着路的同时,抽空瞥了我一眼。 “喂,花隐寻,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你也看上了我家洛临吧?”凌莎在外面嚷嚷道。 “我呸,凌莎你究竟是脑子有问题呢,还是脑子有问题呢,还是脑子有问题呢?就他那小白脸长相我能看上他?花遇倾憏 不知道比他好看多少!” “哼!洛临好看!” “花遇!”我回她。 “洛临!” “倾憏!” “洛临!!” “花遇!!” “洛临!!” “倾憏!!” “喂,花隐寻,你就不能专心点,你到底是喜欢花遇还是妖王倾憏?” “我当然是……管你什么事!”我当下脑海里竟然无意识的想要脱口而出“倾憏”二字,吓得我连忙闭紧了嘴巴,心虚的朝旁边看了看,却见洛临月华齐齐打量着我。 喂,谁说神仙不八卦了? 洛临收回目光,“凌莎,这最后一步应是……”洛临向前一步,只听“咔嚓”一声,噬魂阵破! 凌莎不答,看着他苦涩的笑了,那模样哀伤的直指人心尖尖里,仿佛刚才同我辩论的仿佛不是她。 我踏着洛临的步子从最后一根木桩上跳下,身后噬魂阵里的木桩竟是摆成了两个字“洛临”,当真是情深,只可惜……是个傻姑娘。 洛临和月华同样看见了这两个字。 一阵沉默,只有凌莎的眼泪一直在落。 我看不下去道,“喂,你别哭了,你这眼泪再把我的灵海淹了,好了好了,别跟生离死别似得,你跟我出去,我助你修炼,不行的话等你修回仙体我把战神之力借给你,你去把洛临抢来不就行了。” 凌莎目光终于舍得看向了我,“花隐寻,谢谢你……不过噬魂阵破,与我残魂相连,恐怕我再没有那个机会了,在万魔窟里是我利用了你,祭了我自己之后,我的残魂进入了你的灵海,既然这样,最后让我为你做一件事吧……”凌莎对我道。 “珍惜眼前人。”我看着凌莎对我说完这句话后,一直注视着洛临,然后,化为一团白色火焰进了我的灵海深处。 “你想做什么……!”洛临担心的问向白火,只可惜,那团火听不懂他的话。 “别追,我觉得她不会害我。”我制止了洛临要将白火熄灭的冲动,转身出了灵海。 不知为何,头再次剧烈的疼了起来。 刚出了灵海,我便捂住脑袋,扶着莲子的书桌,疼的直不起腰来。 “隐寻,隐寻,你怎么了?” 月华拉住我将书桌捏出深痕的手。 “月华师姐……月华师姐……我的头……好疼!”我喊着她,将头搁在她的身上,不住的叫喊。 “隐寻你……记得我了?”月华惊讶道。 洛临在旁边看着我,也露出惊喜的脸色。 “我不知道”说完这句,“啊……啊……”突然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爆炸一般,猛的一下更加疼了起来,难道是凌莎化的那团白色火焰在我脑子里炸了? 我还是不相信,凌莎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其实她原本有机会杀了月华,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隐寻,坚持住!”洛临将他的仙力再次传给我。 洛临浑厚的法力进入我的脑海里,原本凌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排队般,一节一节连了起来。 我捂着头,脸色渐渐恢复原来。 “洛临,月华师姐。”我喊道。 “你……你真的恢复了?”月华拉着我的手激动地问我。 “嗯。”我点点头。 洛临皱眉,“凌莎化成的白火应该是去灼烧了嗜心蛊,不过,据我估计,她的残魂应该不能完全将蛊清除的,我怕……嗜心蛊会再次发作。” 我想了想近些日子的事情,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恐怕伤了太多的人,不止是身,还有心。 “呵呵,洛临上仙,月华仙子大驾光临为何不通报一声,老魔好去迎接你们。” 是老魔!老魔回来,看来炎晟也一并回来了。 “隐寻,快跟我们一起走。”月华焦急的对我说。 我看了眼沉思的洛临,摇了摇头,“没用的,无论我在哪,嗜心蛊发作,总归还是要将炎晟当成花遇,听他的。”想来洛临也是知道的。 “小魔王,小魔王!莲子?莲子?”老魔看见地上怎么也叫不醒的莲子激动朝洛临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些小仙术罢了。”洛临挥手,地上的莲子动了动,伸手揉了揉头。 “老魔爷爷?我怎么睡着了……刚才……”莲子醒来,惊讶的看着月华亲密的拉着我的手,还有洛临同我站的很近。 “莲……”我还尚未来得及对他解释,便见到了如同花遇一般打扮的炎晟。 花遇爱穿绣了紫竹的蓝袍,炎晟也穿,花遇爱将头发绾起,而一撮半长头发绾不住散落在前面,炎晟也是如此,花遇面容平静,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而此刻炎晟也是。 看着眼前除了面容几乎同花遇一模一样的炎晟,看来他为了更好的控制我,下了不少功夫。 我一时看愣了神不由得明白,为什么炎晟能如此轻易的控制了我,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心魔太重。 “呵,看来你醒了?”炎晟看着我神情不对,心领神会,便不再伪装。 他这一开口,我便回了神。 “是,炎晟,将嗜心蛊的解药交出来,否则……” “哈哈,杀了我?你舍得嘛?我的好徒儿?”炎晟笑的时候像极了花遇,张嘴大笑,笑尽一切烦恼。 可惜,高仿终究不是原版,“哼!有何舍不得,堂堂的天界太子,竟做这种小人行径,真是对我师父的侮辱!”虽说着这样的话,胸口脑袋却又疼了起来。 “那……这样呢……”炎晟打开晏古扇,一下一下的扇着,那风带起额前散落的发…… “师父……”我被他带入幻境。 “不,你不是师父……”我捂头。 “隐寻,我是,你怎么了?” “啊?炎晟你这个贱人!”我头痛欲裂,趁着意识尚未完全涣散,我用尽全身力量…… “洛临,月华师姐,你们快走! ”我将他们送出魔界。 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炎晟,若是有一日我战胜心魔,顶将你……” “定将我如何,我的好徒儿?” “师父?” “不!” 两股思维在我脑子里交战,我更加痛苦的滚起来。 “老魔,将她的嗜心蛊加固!”我听见炎晟对老魔说道。 “不要,老魔爷爷,你不要这么做,你不要帮他,他是个坏人!” 莲子拦在我身前。 “小魔王,你让开!这里没你的事!”老魔吼道。 “不,老魔爷爷,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是我的朋友!”莲子挡在我的身前不肯走开。 “莲子……莲子,谢……谢你”我意识模糊,用尽力气向他道了谢。 “小魔王,妖王倾憏可就是因为她才杀了你姐姐莲姬的,你可千万不要再中了她的魅术!”炎晟道。 “你……你胡说!我姐姐明明是听了你的馋言阻拦妖王去救他,才被妖王心急杀了的,要不是你总是指挥我姐姐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我姐姐怎么会死!”莲子面色通红同炎晟吼道。 “莲子!”老魔见莲子胡乱说话,慌了神,生怕炎晟转过头来支持魔界别族为王,连忙封了莲子的口,连连向他道歉。 “哼!老魔,你无需担心,我是不会同小孩子计较,但你若再办事不力,你这莲族一支怕是没有能力为王了。”炎晟眼神轻蔑。 “是是是,我就为花隐寻加固嗜心蛊。”说着老魔便弯下腰来伸手将魔力输入我的身体。 灵海里,一阵蛊虫爬过的疼痛。 而莲子动弹不得,看着老魔听炎晟的话为我加固嗜心蛊,拼命的瞪着炎晟。 唔……好困。 怎么又困了? 可能是刚才打架打累了吧? 那刚才我同谁打架了? 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是那个洛临还有他的情人月华,他们居然敢偷袭我师父,还好我来的及时将他们打跑了。 第四十一章 上战场 “咦,师父你怎么在这?”一早上醒来便看见花遇站在床头前,这其实是一件十分让我感到恐惧的事情,更何况他还笑眯眯的看着我。 “呵呵……呵呵……师父,这一大清早的,您……有什么事儿嘛?” 花遇一撩袍子坐在我的床边上,我这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身骚包的紫色衣衫,绣着暗色的竹,“怎么,为师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 我看着他不禁词穷,怎么说呢?按理说花遇这话是没错,可是……那也得分时间吧?这一大清早花遇来看我,然后不到晌午他再出去,这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嫁人呢? 我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花遇无比惆怅。 “来,乖徒儿,这是为师一大早亲自给你去熬的骨头粥,张嘴~”花遇伸手从旁边侍女的托盘上端过一碗粥。 嗯……滑而不腻,取得骨头煲成的最香浓的汤以及最肥美的肉块切成小小的丁,就连温度都刚刚好,我满足的吃了一大口。 然后眼睛偷眯成一条缝,偷偷看着花遇温柔的脸,更加惶恐的想到,花遇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快要撑不住战神之力就要爆体而亡,所以……这是最后的早餐? “隐寻,这是为师为你新制的衣裙,你穿穿看,可还合身?”我还未思考完,花遇又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件通红的云裳,包裹了我的身躯,一切都刚刚好。 花遇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我终于支撑不住,“师父究竟怎么了?有事儿咱能好好说话别对我好么?”我觉得此刻我惊悚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花隐寻,你可真没出息……不过……”花遇欲言又止。 “师父,你说吧,出了什么事儿我都能承受的住!”我很认真的望着花遇道。 “最近天界与妖界闹的紧,为师想……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花遇正色道。 我抚了抚胸口,就这事儿呐?原来这么贿赂我,是想让我去打架,打架就打架么,您好好的别对我……嗯……这么,这么好,对吧? “师父,我觉得可行,徒儿都听你的,就是你别……对我这么好,我……吃不消。”我也很严肃的告诉花遇。 “呵呵,隐寻,为师觉得对不住你,没了魔域石……就只能让你上战场了。” 花遇话说的很是委婉……幽怨……看来对于我没将魔域石拿回来,他还是很耿耿于怀的。 用了早餐,老魔便规整了魔界军队,我领着他们威风凛凛的上了九重天。 我站在天界门前看着硕大的“天界之门”四个字,还是很感慨的,争取这一次成功吧,不然这一次一次的来人家家门口,再打了败仗,我这脸没地方搁啊…… “喂,莲华……你到底打不打啊?”在天界门口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可是那天界二太子始终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隐寻仙子,你不要再助纣为虐了,看清楚,那是原本的天界太子,我的大哥炎晟,并不是花遇上仙!”莲华有些激动,声音略大了些。 我掏了掏耳朵,被他震的生疼。 “喂,我说你说话就不能小声点啊?”真是讨厌! “隐寻,别跟他废话,杀进去!” 花遇命令道。 “是!” 我飞身出来,青龙便挡在了我的面前,我隐隐约约记得他对我似乎很是客气。 “青龙,你让开,我可以饶你一命!”知恩图报一向是我的风格。 青龙冷酷的摇了摇头。 “哼!”真是不知好歹,我抽出花遇给我的蛟鞭打过去,这是花遇新给我配的武器,唔……说我一直赤手空拳的跟人打不仅太吃亏,还太寒酸了…… 蛟鞭通体黑亮,是用那百万年的老蛟的脊椎骨做的,虽然不是上古神器,却也很是厉害了。我曾试过用它抽魔界最高的那座魔山,唔……真是抱歉的很,我真的只用了两层力量,它就到现在还是两截呢~ 蛟鞭向着青龙飞去,青龙一见蛟鞭,瞳孔紧缩,脸色甚是骇人,我很是奇怪。 “呵……太子好手段!竟然能将青龙二叔的坟都扒了弄出这么根蛟鞭!”是莲华的声音。 什么?这是青龙他二叔的脊椎骨?我吓得一个手滑,差点握不住鞭子。也是,蛟、龙本就是一家,花遇这是做的着实不地道了些。 “胜者为王!若是我败了,只怕你就不会只站着这样说话了,会把分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花遇对着莲华面色清冷。 花遇说这话也是了,一个武器而已,不是青龙他二叔的脊椎骨,肯定也是别的龙的二叔脊椎骨了,我将手里的鞭子握的紧了些。 青龙对我的攻势很是凌厉,专门捡着空用他的尖刀往我身上 刺,是以不论我的鞭子怎么甩,他要么是躲,要么就硬生生的受着一击,总之只刺我,不会打着鞭子一下。 我不由得来了气性,看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青龙,其实有些下不了手了。 想了想,我还是趁着他躲鞭子的空隙反手回来,一鞭子将他甩晕了。 “呼……”我呼了口气,真是个大麻烦,总算解决了。 莲华见状,不由向后倒退了几步,拿出配剑,“隐寻仙子,你不要逼我……他真的不是你的师父,他是炎晟,不信你去看他的左腰侧,有一团代表火的标志,他母后为凤凰,所以生下来他便带着凤凰一族特有的属性标志!” “编,继续编!”我对他的话表示并不怎么上心,伸手拍了拍嘴巴打了个哈欠。 “我说莲华二太子,你们还有没有援军了?没有就让让,我要进去了……”我很是随意的来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莲华被吓的不轻,连忙退到后面去,他这一退不要紧,磕到了后面的小石子上,若不是后面的天界将领扶着他,恐怕是要失了天界风范了。 莲华也颇觉有失脸面,于是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正了脸色,“花隐寻,好话我都同你说过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是想杀进天界,先踩着我的仙体进去吧!”莲华说着亮出他的仙器,一柄缨枪。 不再跟他废话,我挥起鞭子,凶猛的朝他挥去,因为花遇示意我速战速决。 身后魔界与天界的兵将打成一团,四处是呐喊声厮杀声。 眼看着莲华似与花遇同款的紫色衣衫已经再没有落鞭之处,我有些犹豫了,下一鞭子打哪儿呢? “莲华!”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声音,我同莲华一起仰头去看,妖王倾憏踏云而来,对比莲华一身破破烂烂还有我的一身风尘,倾憏一身月牙色白衫站在云上翩翩而来,好一幅优雅的俊俏公子图。 我有些微微的不爽。 挥起鞭子便便他打去,妖王倾憏也没想到我会突然打他一下,一个重心不稳落下云头,好在他法力还算高强,稳稳的站在了天界之门里。 “倾憏帝君,你可算来了!”莲华见到倾憏喘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破烂的紫袍,站到了他的后面幻了身衣裳。 再出来时,居然又是身紫的! 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到底多爱穿紫的?没看出来我就是不想让他和花遇撞衫么!我伸手便是将蛟鞭挥了过去。 “隐寻,别打了!”倾憏一手握住我的蛟鞭,顿了片刻,血透过他的黑色护掌一滴一滴渗落下来。 “你……”真是个疯子,若是法力再稍稍低一点恐怕整只手便都废了。 “你让开!我不禁气恼!”收回鞭子,再拼命的甩回去。 蛟鞭去时汹涌,倾憏身后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后退,而那妖王竟然直直的站在那里生生的受了我一鞭子。 我大惊,想要将鞭子拉回来已是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蛟鞭在妖王那倾憏俊美无双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四周突然的就安静了。 谁都知道,妖王倾憏乃是九尾天狐一脉,而这一脉颜值本就奇高,而倾憏更是九尾天狐千万年以来俊美最甚者,更是被称作了妖界一绝。 就连我不论是在天宫里还是在魔界,总是会听见侍女提起他时兴奋的尖叫声,真是食色性也。 而现在我居然将他的脸划出了一道血印!看着面前俊脸上,眼神变幻,我有些害怕了,他会不会同我血拼吧,听说人在愤怒时,实力会暴涨!更何况长得漂亮的人更是会格外关注自己的长相! 呜呜呜……谁知道他会不躲!其实我不愿意伤人的即使是帮花遇攻打天界也从来杀过一妖一仙,不过是以恐吓为主。 “那个……那个……你没事吧?”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的问道,生怕他一个生气冲上来,据说倾憏的法力也高强的很。 “隐寻,我没事……”他看着我,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印,那细小的血滴随着脸颊滑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衫上开出一朵朵梅花。 我真有些感动了,这妖王,傻的可爱了,上次同我打架时便一味的躲闪不出手,而这次又……欸……我看了看与仙界某将领正打成一团的花遇,想告诉他,这架我是打不下去了。 第四十二章 阿北赶来 “哥……你……怎么这样了?”架打多了,妖界的人我便也差不多认齐全了,这是他们口中的阿北殿下,倾憏的弟弟,长了一张同他有些相似的脸,气质却完全不同。 阿北此时刚刚赶到,看见倾憏脸上的伤口,惊诧不已,一会儿看看他哥,一会儿看看我……手上的鞭子,眼睛都不知该放在哪儿。 看着他惊讶的眼神,我耸耸肩,“如你所愿,我弄的。” 阿北语塞。 我见他们不说话,索性丢了鞭子向二太子莲华扔去,“听说这是青龙他二叔的脊柱骨,喏,拿去给他吧,还有你……倾憏,虽说我现在是伤了你的脸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不躲来着?你就说你现在预备怎样吧!”我有些心虚,仿佛我不是来打架的,而是偷主人家东西还伤了人似的。 阿北怀里此时抱了只火红火红的小麒麟,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正骨碌碌的转着,很是可爱,我看了也很是喜欢,一时间竟移不开眼睛。 阿北见了,小心翼翼的转向我,将手里的火麒麟递给我。 “我也可以抱她?”我兴奋道。 阿北见我这样,也露出笑容,对我点了点头,将怀里的火麒麟递过来,“她叫相思。” 他怀里的火麒麟微微挣扎着,“喂,臭阿北!你相思姐姐不是宠物,我不要让这个狼心狗肺的花隐寻抱!” 这火麒麟居然还会说话,发出的声音如同几岁女童的稚语,真是太可爱了,我忽略她口中的话,忍不住在她滑溜溜的毛上摸了又摸。 “啊喂,摸够了你啊!” “啊喂!花隐寻,该摸够了啊!”相思不满的再次警告。 “好好,再摸一下下。”我哄她。 于是天界之门这个战场便成了花遇和一众魔头在外面和天妖两界将领厮杀,而我同天妖两界的实际掌权者躲在天界之门里面玩麒麟这一诡异的景象。 直到……相思不满的咬了我一口,我这才幡然醒悟。 “唔……那个……玩够了,我们似乎该打架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是脑子抽筋么……可是一直这样下去我又觉得对不起花遇,欸…… “隐寻,你相信我,炎……花遇他做的真的是错的,他平白无故的攻打天界,不过是想抢夺天帝这个位置,不然你想想三界这千万年来可曾有过什么天灾?又有什么需要他来拯救?”二太子莲华对我说。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下,他说的确实没错,“可是那又怎样呢?师父他想如此,我便得帮他呀。”这些时日来,我也确实发现了真实情况就是同他说的那样。 “隐寻,跟我去妖界吧,让他找不到你,他自然不会再做这样的春秋大梦了。”倾憏朝我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我就这么一直看着……其实我也不愿意一直打仗,那不如就像倾憏说的那样? 我甩了甩头,不行,花遇还在等着我回去,我不能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了我,他一定会被天魔妖三界联手欺负的。 我飞快的转身,“今日,你们人多势众,是我花隐寻不敌,来日再请教!”我拱手,然后一掌拍向自己的心口,身体随之倒飞出去,嘴角也流出血丝。 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隐寻!”花遇与众魔原本在天界与妖界的夹击下便很是吃力,现在又叫我败退,不由得军心大乱,天界之门上一片凄惨的魔叫声响起。 “撤!”花遇见情况不妙,连忙大声喊道。 于是魔界军队浩浩荡荡的开始第二次的战败撤退,我很惭愧,但若再让我与他们动手,我也还是真的下不了手。 魔界大殿里,柱子又断了两根,所到之处桌椅皆化为粉末,侍女害怕的趴在地面瑟瑟发抖。 而我同样捂着胸口低着头站在花遇面前很是忐忑。 花遇绕着圈子已经转了第一百零一圈了,终于开口说话。 “为什么,不是说倾憏和天帝闹掰了嘛?为什么!为什么又出现了!绿魔,你出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情报?”花遇大吼着。 绿魔战战兢兢的走出来,我抒了口气,还好不是第一个便点名批评我,不过我装的更加虚弱了点,好让花遇等下骂轻点。 “回……回上仙,小魔们去打探回来的消息就是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绿魔同我一样也是很怕花遇。 “废物!”花遇听了他的话,抬起一脚便将他踹飞,绿魔喷出一口绿血后飞出殿门,而那一口绿血尽数喷洒到了他前面光头魔的光光的头皮上,看的我一阵好笑。 “花隐寻!” “在!”糟糕,竟然忘记装的虚弱一点,乐极生悲这话果真是没错的…… “是谁将你伤成这样?”花遇问。 “是……是……”说谁好呢?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吧……那到底要找谁背这个锅呢? 我想起了阿北,就他了。 “是那个阿北!我正在同倾憏打架,用你给我的蛟鞭将他脸上打出了一条血印,然后那个阿北就来了,突然打了我一掌,很疼,唔……再然后鞭子就被那个二太子莲华抢去了。”诶,这个谎编的可真是差,比莲子都不如,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的是这样嘛?”花遇向前一步到我跟前,俯视着我。 “是……是的。”我定了定神,声音大了些,暗自在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这样啊……那隐寻先下去休息吧。” 这就放过我了?我偷瞄他一眼,不像是在说假的。 于是我踮起脚尖准备悄悄从他身边过去…… “等一下。”花遇喊道。 嗯?又要干嘛,难道说谎被他发现了?这样一下一下儿的很容易吓死仙的。 “师父,有什么事?”我停下来乖巧的问道。 “这是增元丹,拿着,服下后能帮助你更好的控制战神之力。” 花遇朝我丢过来一个白色小瓶子,我双手接住,内心充满了愧疚,师父,对不起……我都打了败仗,你都不罚我,还给我丹药,可是……看着他们我真的下不了手,我眼神暗了暗。 服下丹药,我的头又有点疼了,于是我躺在藤椅上,魔界侍女有一下没一下的替我揉着太阳穴,我总是觉得好像有一个侍女很会按摩,可是我问下去,却说没有这个人,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我自己记错了? “喵~” “喵喵~” “喵喵喵~” 嗯?哪里来的……叫的这么难听的小猫? 我好不容易睁开已经黏糊糊的眼皮,看见地上一只火红火红的~额……小猫! “哇,好可爱的小猫!”魔界侍女纷纷蠢蠢欲动,不过我未说话她们便不敢擅自去抱她。 我瞬间来了精神,一眼便看出这是天界之门里妖界的火麒麟,她以为幻化出了一根尾巴就能变成猫了?也真是多亏了魔界侍女那一根筋的脑袋,听到“喵喵”声便觉得是猫。 “都出去,我困了。”我将侍女全都撵走,侍女纷纷从相思跟前走过,眼巴巴的看着她,却不敢做出什么举动。 等到人都走光了,我跑下床。 “相思,相思?你是火麒麟相思嘛?”我开心的问道。 “当然了,就是你相思姐姐。”相思见屋里没人了,露出了原形,迈着小碎步躺在了我的藤椅上。 我顺着她的毛,相思很享受的打了个哈欠。 “隐寻!” 是那妖王倾憏,忽然的出现在了我的屋里。 相思一改懒散喊了句“王”,便算是打过了招呼,又像是一滩软泥般摊在了椅子上。 “是你?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不看他,伸手又去挠相思。 倾憏不乐意了,皱起了眉头,随后又用温润的声音对我说,“我来看你伤怎么样了?” 我认真的摸了摸胸口,然后回答他,“好了,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呵,好了便好。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最近妖界新开了一家三界最大的糕点坊,唔……叫什么来着?” “玲珑坊?”我眼睛睁的雪亮看着他。 “是了,隐寻仙子真是聪慧,不在妖界都知道,倒是我丢人了。”倾憏温柔的笑道。 “那又怎么样呢?”我假装很是无所谓的问他,其实心里充满了期待,是不是要请我去?是不是?是不是! “真是巧的很,玲珑坊的兔老板送了我几张免费券,我想着就想到了你了,不知道隐寻你可赏光呀。” “唔……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上次伤了我我着实不好意思再吃你的东西了。”我想起了上次一鞭子把面前这个“妖界绝色”的脸近乎毁容了,真怕去了妖界,妖妖喊打,于是我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万妖追花隐寻的大戏…… 我抬头悄悄看了看他的左脸,好像恢复了耶~ “你的脸?”我疑惑。 “呵呵……不碍事,我妖界有秘方,驻颜有术,不知道你想不想学?” 唔……他现在就是诱惑我去妖界喽? 我使劲点点头,给足他面子,“那就麻烦倾憏帝君了。”这样好没错吧?为毛相思那火麒麟一脸憋笑憋出内伤的表情? 第四十三章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看着相思快要憋死的笑,我摸了摸鼻子,我喊他倾憏帝君有啥不对,别人不都这么喊么? “相思,你想笑就笑出来吧,别再憋残了。”我很“好心”的给她理了理毛。 “还隐寻仙子……倾憏帝君……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肉麻死了,真真是笑死我了。”原本敢这样讽刺我的人大都应该不存在三界了,不过看在相思这么可爱的份上,呵呵,我只拔了一小把她的毛。 相思这边“哎哟,哎哟”的叫唤着,那边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玲珑坊”的开业时间。 “呵……请问玲珑坊什么时候开业呢?”我觉得我说这话的态度有些狗腿了,深深鄙视自己。 “开业?已经开业啦,唔……若是再不去,恐怕今天的免费点心都要被吃完了。” 晕!那还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赶紧出发吧!我一手拖着 倾憏一手将摊成饼状的相思抱在怀里,“那快走,快走诶!” 说着便推了门出去。 “隐……隐寻仙子,你去哪?”出了门正巧遇上莲子。 “我去……我去……”我去哪儿呢?一时竟想不出怎么哄骗莲子,哎呀,不管了,“好莲子,我去妖界玲珑坊吃糕点,你不要告诉老魔和我师父他们,我给你带一份回来,怎么样?” “就是那个非常出名,号称三界第一美味的那个?”莲子沉思了一下,“那不行!要是你那师父……恐吓我怎么办?他很凶的!”看不出来莲子竟然这么怕花遇,“除非……除非……你带我一起去!”莲子眼睛咕噜一转。 “切~小屁孩,想去就直说,别拿那么点心思转来转去,好吧,带你去了。”想起他总是被那老魔头关禁闭,也怪我可怜的,我起了善心。 “太好了!”莲子兴奋的欢呼起来。 可我又突然想到屋里还未来得及探出头的倾憏,他可是莲子的杀姐仇人,这可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倾憏一走出来,莲子便拉着我问,“他是谁?” “他呀……他是我在妖界认识的朋友。” “你从妖界能认识这么好看的朋友?”莲子不屑。 “凭什么不能?”我反问。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道理你都没听说过呀?” “莲子,你什么意思……”我正欲同他理论,这个小屁孩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嘲笑我了? “你是莲姬的弟弟?”倾憏截了我的话问道。 “是。你认识我姐姐?” 倾憏点头,“我是妖王倾憏,过去经常同你姐姐在一起,不过……是我对不住你。” 我抚额,看见他点头时我就知道要糟,这妖王确实有些一根筋了,杀了人家姐姐还上着赶子承认了。 莲子呆愣了片刻,“你就是妖王倾憏?”我见他满眼通红,双手握拳,怒视着倾憏赶紧顺了顺他的背,别生气别生气哈,你这一生气打起来不要紧,打起来分明打不过人家丢了人也不要紧,但是打起来误了我吃糕点那就要紧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莲子仅仅片刻后,便松开握的紧紧的拳头,脸色恢复如常,然后挺直了背转过头笑眯眯的对我说,“走吧,花隐寻,我们去吃好吃的。” 看着他隐忍不发的表情,我有点心疼,同时也有些敬佩,若是假以时日,莲子的隐忍不发恐怕比莲姬更有资格成为魔界的魔王。 “玲珑坊”尚未开张时美名便传遍了三界,不知是吹牛皮还是真的,反正那“三界第一美味”的美名是传了出去,就是不知它是否能对的起不远万里赶来的食客了,能在三界动荡之时搞出这般盛会的也算是人才了。 我们赶到玲珑坊时,已经人满为患,挤挤挨挨的,我同莲子赶紧扑了上去,看样子那糕点形状是好看无比,就在我们快要抓到手里时,一条细长的小棍子便敲到了手上。 是谁说的,细柳条打人最疼了,果真如此。 莲子抱着手“嗷嗷”的直叫唤。 我怒气冲冲的抬头看打人的侍卫,却见人家没有丝毫表情,打完了我们便又转过头一板一眼的去打别人了,我心虚的环顾了四周,却见到处都是穿了制衣的侍卫手里拿了根细柳条,这老板可真是心大,要是无意打了什么脾气大的主儿,那可就麻烦了。 “小仙子请稍等,今天的糕点大会还未开始,看样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玲珑坊每天开门之前都会拿出首席厨师倾心打造的糕点作为彩头来奖励前三个答对问题的人。” 我看着来人,感情这玲珑坊都是先打一棒子再给块糖嘛?来安抚我们的男子面容清净,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唔……我最喜欢这样的了,像相思。 对了,相思和倾憏呢?竟然看见糕点就将他们忘了,真真不好意思。 “相思快来。”我回头朝相思招招手,她已经被阿北抱在了怀里,阿北见了我十分开心,朝我笑的极为好看,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纯粹干净的笑容,我莫名的一阵心酸。 而他旁边是妖界右护法映南,再旁边是一对我从未见过的双胞胎姐妹,此时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说着悄悄话。 “她们是谁?”我问阿北。 “小红和啊碧,妖界侍女。” 妖界侍女?怎么看起来比魔界侍女更没谱呢? “静一静,静一静!玲珑坊知识竞答有奖竞赛就要开始啦~” “静一静,静一静!玲珑坊知识竞答有奖竞赛就要开始啦~” 台上头上竖着两只耳朵的清秀主持人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台下的妖魔仙才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下面有请我们玲珑坊的二当家,兔二姐为大家出题,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快点,快点!”有人不耐烦的喊着。 “请听题!第一题,猴子最讨厌什么线?”兔二姐声音洪亮。 我掏了掏耳朵,猴子讨厌什么线?那得问猴妖吧。 半晌没人回答。 这算个什么题? “没人回答嘛?没人回答我要揭晓答案啦,真没人吗?倒数三……二……一……”,兔二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笨死了,猴子当然讨厌平行线了,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哈哈哈……” 呵呵,真的好冷…… “切~”人群发出鄙视的声音。 “安静,安静,下面第二题了,请问!米他妈是谁?知道的举手回答……!” “这个简单,稻子!”一头棕熊抢着回答。 “不对,不对~”兔二姐摇摇手指。 “花生米!”我瞅了瞅手上的刚从一块花生糕上顺手偷来的花生米脱口而出。 兔二姐惊讶的看着我,看来我竟是懵对了。 “恭喜这位客官,三天以来第一次有人答对问题!” 人群发出巨大的哄闹声,倾憏挤到我身边,轻轻扶住了我……的腰。 大哥,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我很想甩开腰上“占便宜” 的手,但是看看后面乱哄哄将我围起来观看的人群,我默默的忍了下来,早知道最近少吃一点了,呜呜…… “安静,安静,安静!这位客官答对了题将得到由我们首席大厨之一做的‘丑八怪’糕点一盘!” 于是一只八爪鱼努力的移动着他的八只爪子,兴高采烈的端上了一盘黑漆漆的东西。 我看着面前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我的八爪鱼,忍不住想翻白眼……这玩意儿也叫糕点? 不过为了不打击他的自尊心,我还是装作很兴奋的样子接下来他手里的托盘,然后用高昂的语调说“啊,太谢谢你了,八爪鱼大厨!” “不用谢,不用谢。能为客官服务是我的荣幸!”八爪鱼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一刻我感觉到我的拍马屁功力又长进一步。 “交接完毕,我们恭喜这位客官!”掌声雷动。 “下面第三题……” 真是乱七八糟的糕点,乱七八糟的题目,映南端着我得来的黑漆漆的一团“丑八怪”跟在我后面,倾憏护着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包围圈。 呼……终于挤出来了。 “王。”那之前安抚我的白衣男子对倾憏喊道,“家妹胡闹,得罪贵客了。” 说要向着我拱了拱手,本还以为每个被打的都有帅小哥安慰,原来这竟是老板了。 我一抹额头上的汗,挥了挥手,还是很客气的回他,“兔老板不必客气,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呵呵,贵客手上的糕点虽是丑了点,但是胃口绝佳。”,兔老板似是看出了我的不满解释道,“这智力问答还有一会儿才结束,不如请王一行先行进去用些糕点?”月尘作出‘请’的手势。 “好。”倾憏很是矜持的点点头。 玲珑坊里精致非凡,处处用的是水晶柜台,糕点摆在其中更像是一个个艺术品。 我们每个人拎了一个精致的竹篮,疯狂的将糕点装进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据说我们的妖王倾憏大人也没拿到特权,那真得狠宰一顿了。 第四十四章 求药 “嗝儿~” “嗝儿~” “嗝儿~” …… 一阵响亮整齐的打嗝声,当然除了我们形象完美的妖王和他的护法。 “你们妖界一向都是这样嘛?”我无语的问阿北。 “哪样?” “侍女都可以和妖王一桌的么?”我问道。 “当然不是这样,小红啊碧可不一样,她们可是你的……”阿北想了想又挥手,“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你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 阿北看了看倾憏,倾憏点点头。 “小红和啊碧是你从东华山刚来妖界的时候,映南为你找的侍女,你同她们每天在一起喝茶聊天,嗑瓜子八卦,天天扔了我一身,你真的不记得了嘛?” “是呀,隐寻,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们了?”小红说。 “就是,花隐寻,你太没心没肺了,我们天天陪你,你怎么就能不记得我们了呢,罔我们对你日思夜想的,你看我昨天晚上还因为想你长了一颗痘呢……你看,你看……”啊碧腆着脸往我这里凑。 呵……可真是好想我,连长痘也算我身上?我嫌弃地将她的脸推开,“停停停,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隐寻,还是我们魔界的侍女好吧?”莲子见状趁机讨好。 我不屑的看了看他……你们魔界那侍女,嗯……是挺好,就手抖了点儿。 “隐寻,不如你留在妖界不要回去吧,他真的不是花遇,他是炎晟幻化的,目的就只是想让你为他抢夺天帝之位!”阿北对我说。 我皱起眉,怎么又说这个?不过碍于妖王今天刚请我吃了糕点,吃人嘴短的,还是得给他弟弟一些面子的。 “你总说花遇是假的,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嘛?” “我……”阿北为难。 “花隐寻,我可以证明,其实老魔爷爷私下里总是喊他太子殿下,只是你太傻,一直蒙在鼓里罢了,甚至我们所有的魔都知道,也就只有你不知道!”说话的是莲子。 我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他是在帮我夺得魔王的位置,不过他不过是把我当成傀儡罢了,我不稀罕,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实力夺得的,所以……花隐寻,你也不要再受骗了,他真的不是花遇上仙。” 我一时无语,有些接受不了莲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漫天上地下的人妖仙魔,不知究竟何真何假。 “隐寻,你中了魔界的嗜心蛊,虽然我曾为你寻得解药,不过炎晟似乎又为你加固了蛊虫。但是,或许现在对你来说最难破的是心魔,你一日心魔不除,炎晟便可凭那拙劣的幻术骗你一天。”倾憏对我说。 我捂了耳朵,头又有些疼。 “你想去见见真正的花遇嘛?你许久不见他,他应该想你了。” “他在哪?”我望着倾憏,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在他们的版本里,花遇应是……仙逝了。 “跟我来。”倾憏起身。 倾憏带我来到一片紫竹林里,是花遇最喜欢的紫竹。 “你说的是真的?”我看着面前一块碑石,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倾憏点点头,一向冷峻的面容里带着悲伤。 “花遇也是我的好友,当初将你放在花遇那里,却不曾想到会为他带来如此灾难。” 我用力揉搓太阳穴,又是那种炸裂般的疼痛。 “怎么了,又疼了嘛?” 身体突然被一阵暖意裹住,是倾憏,他抱住了我,双手覆盖住我的脑袋。 一阵阵妖力输入进我的身体,安抚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将它压了下去。 “这就是你们说的嗜心蛊嘛?”我问倾憏。 他点点头,将更多的妖力输入我体内,“隐寻,别害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看了看他,他高大的身体贴的我更近了些,我伸手回抱住他。 那些消失的记忆纷纷回来,同倾憏在瑶池的初次相遇,他经常夜里在我枕边醒来,看着我,还有映南,丢了正事,整日里带我逛妖街,小红啊碧,那天陪我嗑瓜子唠嗑,想到这里我不禁想笑,而相思虽然总是对我不屑的态度却未了我丢了性命,幸而最后她又变了回来,而阿北,他为我捡回魂魄,丢了人型,继而陪伴了我七百年,而当他刚刚化了型,我却……不认识他。 眼泪在眼窝里打转,我悄悄抹了去。 我道,“倾憏,虽然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话了,但是我愿意试着去相信你,我不愿相信花遇去了,但是你却告诉我这是事实,抱歉,我很难接受,所以我还是回回到魔界去……”对不起,倾憏,现在我还不能回到妖界,你们说的心魔,恐怕我还没有战胜,虽然我暂时的想了起来,但……也许很快我就会忘记。 倾憏放下温热的手揽住我的肩,摇摇头,“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战胜心魔,回到我身边来。” 倾憏的胸膛也很暖,暖到我靠在上面险些睡了去…… “隐寻,隐寻,快,我们回去,我感觉到老魔爷爷就要回来了,恐怕那炎晟也回来了。”莲子匆匆赶到紫竹林里,见到我与倾憏相拥明显愣了一下,莲子脸红转身。 唔……莲子呀,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有点困…… 待我与倾憏分开,莲子瞪了他一眼,猛的将我拉开,“快走,快走。”那模样,仿佛倾憏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看了眼前来送行的阿北相思,映南以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红啊碧姐妹,心中一阵感动。 “阿北,我记得你似乎同我说过,若是我有嗜心蛊,哪里可以解它?” 阿北开心的看我“你愿意相信了?” “唔……我姑且试着信一信吧 。”抱歉了阿北,谢谢你七百年的陪伴,这事暂时也不能告诉你,我怕最后我又忘了,让你平添伤心。 “天帝那里有解药,若是向他 要,倒是可以。”阿北思索着,“你若想要,我便去同他要给你,不过还是要你自己战胜心魔。” “不用,不用,你等着便是,若是我发现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自会到妖界向你索药。” 说完,我携着莲子踏着月色回了魔界。 “这么晚了,你倒是去了哪里 ?”花遇……不,炎晟等在了我的门前。 我很想一掌便向他打过去,可是忍了忍,我答道,“师父,我同莲子去了凡间吃好吃的。” “是嘛?我怎么听说近日玲珑坊开业,你能不去?” “呵呵,师父英明,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我故作轻松,拍着马屁。 “嗯,去了便去了,隐寻神力还有谁能抵挡嘛?”炎晟说。 “是,师父,下次不敢了。唔……我有点困了,师父也去休息吧。”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表达我确实是困了。 “嗯,那隐寻去歇息吧。”炎晟点点头。 我“嗯”了一声就准备推门进去。 “慢着……”这炎晟还真是喜欢说话说一半儿。 我不得不转身,“师父还有何事?” “喝了这个再睡吧,这是师父为你特地熬的。”炎晟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汤。 我闻了闻,浓浓的骨头味道,我一口饮下。 炎晟满意的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头离开。 回到屋里,我赶紧将湿了袖子的云裳换下,是了,那碗汤被我尽数的倒在了袖子上。 我闻了闻,除了骨头之外还有一丝其他的夜,味道,我嗅了嗅,闻不出来。 是夜,我着了夜行衣偷偷的出了门,阿北说天帝有解药,我得赶紧去,夜长梦多,恐怕时日长了炎晟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我,就像今日,虽然我闻不出,恐怕那便是加固嗜心蛊的药了。 天帝的寝殿很好找,那最大最辉煌的便是了。我打晕那看门的天将还有值夜的天犬,偷摸着进了去。 “谁?” 大殿里点着红烛,发出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看样子正是春宵帐暖。 “回天帝,是花隐寻,深夜到访多有得罪。”求人办事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花隐寻?你这么晚来做什么?”天帝心情很是不好。 额……想必好事被打扰很是不爽吧,“天帝,我来求药,不知那嗜心蛊的解药你是否还有?” “嗜心蛊?这么说你醒了?”天帝诧异。 “是,请天帝赐药,好保天界安全。” “哦?你这是什么话?不给你药,我这天界就不安全了?” 天帝更不爽了。 好吧……我忍,欲求不满的男人更容易暴躁。 “天帝,我……笨嘴笨舌的,多有得罪了,我也是希望天界安全嘛。” “嗯,这倒也是,你本就是天界战神。药嘛,倒是有,你自己去拿吧!”天帝只伸出头来,用帐子将身子围住,然后手朝后边指了指。 我随着他的手指去看了看,他指的那片正是床的后面,黑漆漆一片。 我有些犹豫。 “去呀!”天帝加大了音量。 我忍,捏起拳头,朝着后边走去。 这后面究竟是什么?我一步一步朝着后面走去,心里不停忐忑。 第四十五章 问红尘 我摸着黑向前走,天帝看着我,重复道,“对对对,再往前一点儿,墙后面是帘子,帘子后面有个书橱,书橱第二格就是嗜心蛊的解药了,不过它只能解了八分药效,剩下的就没办法了。” 我吸了口气,八分就八分,总比没有的好。 我摸索着找到墙再拉开帘子,突然“唰”的几声响起,我的手脚被链子拴了起来。 “天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朝他喊道。 “哼!没什么意思,果真再活一世你退步了,我这寝殿是你可以不通报想进便进的?”天帝见我被锁起来,吩咐天将掌了灯,披着袍子下来看我,而红绡帐内伸出一个美艳的脑袋,很有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抖了抖这绳索,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用仙力打开了,看来不是简单的锁链了。 “天帝,是我不懂规矩,下次不会了。” “我告诉你花隐寻,我这仙界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你来我天界之门两次打伤我多少天兵天将,你居然现在还向我要解嗜心蛊的药,真是好大的脸面!” 听了天帝的话我略惭愧,平时打人家,现在居然还来同人家要药。 “可是……天帝,你不给我药,我这样永远不醒来还是会帮炎晟来攻打天界的呀?”这才是关键问题。 “呵……是嘛?让你不帮炎晟那个不孝子攻打天界的方法谁说只有一个?” 天界笑的有些诡异。 “你……你想做什么?”天帝着了睡袍朝我靠近。 “我?当然是不会做什么了。青龙,狩月,听谙,九天!” “在!” “在!” “在!” “在!” 天帝喊完,黑暗里迅速划过四道光,然后四仙分别出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里。 “将她的修为给我废了!” 天帝阴沉狠戾的说道,我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见到的和蔼可亲似乎包容所有的天帝说出的话,呵……果然能坐在此位,想必都是不简单的。 我一扫刚才的游戏态度,紧张起来。 我能听见青龙四人围着我绕着圈子的轻巧脚步声,看样他们似乎有些难以下手,而这绳索颇有危力,连仙力也能一并束缚了,我只能挣扎着干上火。 不知是谁率先出手,打在了我的后背,我摇摇晃晃的挺了下来,可接下来便是毫不停歇的攻击,一道一道直打要害,我忍不住口中的血直流浸满了面前的衣衫,我试图回击,但被绳索控制,我发出的光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四人中有一人的攻击很弱,并且偶尔还会打偏了到那绳索上,绳索受到攻击颤抖着似乎松了些,这四人应是天界四大得力战将了,这样的失误应该不会存在,难道是有人故意想要当我出去?谁是呢?我与其他三人还从未谋面,仔细搜索属于赤颜的记忆,也未发现与他三人有何瓜葛,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青龙! “当。” “当。” 手上的绳索居然被打断,我抹了一把嘴上的血,呵……看来我还不必死。 “快,加大攻击,花隐寻居然挣脱困仙锁链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于是黑暗里攻击更甚。 我身受重伤,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匆匆在橱子里拿了刚才天帝说的解药,便逃了出来。 “花隐寻,束手就擒吧!今日你跑不掉了! 我不停的向前跑着,居然跑到了天之尽头,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天峰拦住了去路,我很想试着用仙力是否能将它铲平,不过眼下容不得我这么做。 口中的血汩汩的流着,我不得不再次抹了嘴角,狼狈的停在天之尽头前喘着粗气。 我用尽体内仙力,催生了极暴虐的一招战术朝他们兜头罩下,即使我最后逃不出被天界抓住废了仙力,我现在也要多拉些垫背的,即使发出这招后我无力再逃,我也要尝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我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将青龙,狩月,听谙,九天击飞,此时身体疲倦极了,好想睡觉,我攥紧手中的药,缓慢的将它放进嘴里,努力睁开眼睛,我不能睡,不能睡…… “隐寻……隐寻,你在哪?” 我听见有人在找我,似乎是炎晟的声音,若是他找到我,恐怕我还是会被带回去,他将嗜心蛊加固的话那我这药便是白吃了。 “花隐寻,你怎么了?”炎晟发现了我,过来将我抱住。 我虚弱的靠着他,看来嗜心蛊的解药是白吃了! “老魔,他怎么样?”炎晟现在去天界时也很吃力,天界都知太子叛变,是以他偷偷摸摸将我带回来费了很大一番力。 “回太子,花隐寻体内的嗜心蛊竟然只剩下两分,其余竟被解开了。”老魔回他。 “呵……想必她去了一趟天界是为了嗜心蛊得解药吧,定然是她去妖界后所知,可是花隐寻,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假装不知不过是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老魔,加固她的嗜心蛊,哈哈哈……”炎晟看着我狂妄的笑了起来。 看起来他确实什么都知道,包括我现在假装昏迷,我想他这话一定是说给我听的,听到他要加固嗜心蛊我挣扎着要起来,只是身体虚弱的狠,体内的战神之力也很是不稳定,我挣扎了没几下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老魔掏出丹药,一颗接着一颗塞进我的嘴里,我拼命摇头不想吃下去,却被他掰着下颌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数颗药丸吃下去,原本被那天将打伤的地方逐渐好转,但意识却逐渐模糊,那药里一定有嗜心蛊,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借着还未完全合上的视线,我看了看床边。 唔……花遇,不……师父他怎么也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床上? 诶?这不中不晌的我怎的又睡在了床上?我动了动身体,哼着小曲儿做了操,莲子靠在我的门框上看完了整个我弱智做操的过程,然后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我瞪着眼瞅他“进来不知道敲门嘛?真是没礼貌。” “你这门自己开着呢,我也算是见着了,你是第一个我见到的睡觉不关门的女子了。”莲子走过来,坐在床上然后伸头打量我。 “啧啧~看来你是又不清醒了,可怜了那妖王昨天白开心了。” “什么不清醒,什么妖王!我这刚睡完觉,精神的很呢!”莲子说的话莫名其妙,叫人听不懂。 “呵呵……真是笨蛋花隐寻!”莲子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吃痛的捂着头,这莲子,越发没规矩了,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长了他一些时日! 我伸出手在莲子所站之处挥出一道道细小法力,逼得莲子无处落脚,到处直跳脚,我开心的躺在床上傻乐。 “花隐寻,你可真是宽心。这就是凡人口中常说的傻人有傻福嘛?” 这是谁?说话如此不中听。 我见女子身穿了一袭白衣,十分的飘逸出尘,一身仙气,但说话却不给人留几分面子。 “你是谁?”我问她。 “我是谁?花隐寻,你果真不认识我了?也是报应,知月死了,你变傻了,还被人利用,呵呵……真是好一个报应!”女子笑起来与她出尘的形象十分不合。 “诶,美女……你这样笑起来真丑!”哼,来而不往非礼也,谁让你说我傻,口舌之快我花隐寻可就是最爱逞了。 “什么!你说谁丑,你这个黄毛丫头,今天我就要替知月报仇!” “虽然我并不知道知月是谁,我怎么杀她了,但是我更加不知道你……是谁!” “我?我是轻画,和你那师父花遇同为八大上仙。今天我要让你死的明白,知月是我的表妹,是花遇第一个徒弟,也是你现在认得假师父炎晟的太子妃,不过……她竟然被你杀死了!”轻画面容有些恐怖。 是嘛?我怎么不记得杀了个叫知月的太子妃了?她是谁? “受死吧!”轻画幻出一把古朴却浑厚的琴。 “伏羲琴?”这真是八大上仙里唯一的女上仙轻画?那知月果真是我杀的? “花隐寻,今日变让你去陪你那师父,省的被炎晟哄骗!”轻画轻拨伏羲琴,阵阵琴声传来,震动人的心弦。 轻画素手拨琴,口中阵阵歌声响起。 “红尘醉人心,心醉人不醉; 伤情伤人心,人道故人旧; 情留心间人亦老,古今情人自古离 ……” 啊……这是凡间歌词问红尘么?我捂住头,不愧是上古神器,果真了得,我的脑子里不知为何现出了许多我未曾知道的事,头痛欲裂! 我捂住头,该死的轻画,问什么红尘?明明上仙之身,却偏偏奏起这凡间红尘之曲,为了杀我,她可真是用尽心思。 “花隐寻,我同你说了那么多,你可还明白,花遇……他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傻子,日日认那叛贼为师,哈哈哈哈……” 轻画嘲讽的笑响彻在四周里“别说了,别说了!”不过是一曲的功夫,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便已汗沉沉。 我虚弱的跪在地上,记忆如同零碎的纸片般在我的脑子里飘飞,渐渐,渐渐连成一段。 第四十六章 重回东华山 “轻画?呵。”我喃喃自语,因为嗜心蛊记忆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而此时因为轻画弹奏伏羲琴的缘故,嗜心蛊被暂时被控制住,记忆恢复,想起上次已经取到的解药,我不禁遗憾。 原地打坐,我吐出一口血,装作是被伏羲琴伤的缘故,引她继续弹奏,伏羲琴虽是对身体有损伤,但若继续,指不定能将身体里的嗜心蛊逼出体外一部分。 轻画果真上当,见我虚弱坐在地上,以为我无法抵挡伏羲琴,只能坐地做功,便一首接着一首的弹奏起来。 嗜心蛊在体内时日已久,即使有着伏羲琴相助,依旧很难除干净,我继续吐出一口血,体内嗜心蛊被排除一大部分,但我的战神之力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若是这时同她打,恐怕败多胜少。 我动了心思,让体内战神之力翻滚,额上汗了一片,然后单手捂住胸口,轻画见了,果真以为我上的严重,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见她放松警惕,猛的发出法术,直指轻画,正中轻画胸口,她吐出一口鲜血。 见状,我匆忙转身,招了云,直奔妖界。 倾憏……倾憏,我要去找他。 轻画大约伤的重了,一路上还算轻松,便到了妖王宫殿。 “倾憏……”我去了他的寝室,他并不在,想来也是,倾憏一直便是个合格的王,现在,他定是在书房处理公务了,我穿过走廊,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透过半开半掩的房门,我看见他一个人抱着一大摞的文书看的认真,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松开,高大的身影伏在案桌上,尤为孤寂。 倾憏他在忙么?他有自己的事,我已经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了。 我又向书房里看了一眼,倾憏依旧专心的伏案处理公务。 我转身,准备去紫竹林,呵,终有一天我会让伤害我身边人的那些人统统付出代价! 紫竹林里,花遇的碑石矗立在那里,又是夜初,月亮刚刚升起,半明半昧的照在碑石上地上。 “师父……”我跪坐在他前面,“对不起,徒儿太没用了,你总是教训我,可是我还是没有学会半分你的聪明,还是让炎晟那个混蛋骗了,还给倾憏他们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我一把鼻涕 一包眼泪的哭诉着,似是要将这些天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唔……映南,你走路都不能出点儿声音吗?吓死我了,还以为……花遇来找我了。”我抹了抹眼泪。 “隐寻,你又恢复记忆了是嘛?”映南温柔的问我。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找王?” “他也很忙的,我不想再给他带来麻烦了。”我答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进入妖界的不论是妖还是仙或是人魔,我都知道的。”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以前每次偷溜出了妖界,倾憏总是很快找到我。 “映南,我想留在紫竹林修炼,你能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倾憏嘛?” 映南点点头,“隐寻,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一阵感动,映南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隐寻!” “花隐寻?” 一道蓝光还有一道红光在我面前现出原身来,是阿北和相思。 “难怪映南正同我们说着话却突然急匆匆的走了,我说是什么事儿呢。”相思仰头看我笑的很是开心。 我弯下身摸摸她的头,相思出乎意料的乖巧,一下跳到了我的怀里,蹭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起来。 “隐寻,你的记忆又回来了?怎么回事?”阿北问我。 看着他关心的面容,我心里很暖,“今日不知怎么的,轻画找到了我,说是要给知月报仇,然后我的嗜心蛊被她用伏羲琴阴差阳错的震了出来。” “伏羲琴嘛?它竟可以有这样的用处,轻画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你,应是受了不知何人指使了。” “难道是天帝?”映南道。 “不知,不过应该是他了,炎晟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了。”阿北说道。 “阿北,我想去东华山,师父曾经留下许多仙术秘籍,我想去拿到这紫竹林里来仔细研究,终有一天我会杀掉那所有负我的人。”阿北抬头望望天,“女人记起仇来可真可怕!” 我一记爆栗打在了他的头上,“别废话!” “我也陪你去吧,隐寻,你们去我不放心,总觉得会落下什么似得。”映南似有些不放心。 “不,映南,你留下来帮倾憏吧,我想妖界一定很需要你。” 映南看着我,点点头。 我便同阿北乘着相思去了东华山,许久不见的东华山像我上次回来打扫过一样,桌子上丝毫不见蜘蛛网。 我推开花遇书房,他的书桌一尘不染,他曾经写过的字迹书画摆放的很整齐,大多是东华山的美景。 阿北走过来,掀开一摞字画,竟是厚厚一叠我的名字,泪水湿了眼眶,我究竟何德何能,为何对我…… “师父……”我忍不住伏在桌上哭了起来,阿北拍了拍我的背,轻轻将我拥住。 我身子一僵,阿北…… 我抬起头,“阿北,我想自己静一静,我刚才见树下那草又长高了,你去替我砍了它好吗?师父看见恐怕又不高兴了。” 阿北眼神暗了暗,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对不起,阿北……我害怕,身边一个一个人都因我而去。 我一人站在那里,明明是艳阳高照,却觉得浑身发寒,好冷,天地之大,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看着熟悉的环境,觉得那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 花遇的书桌是三百年前,他特地从深山老林里兴奋的连根拔了回来,连夜做成了这书桌,除去积灰,上好的木质隐隐发着温和的光,而此刻我的眼泪沾湿了桌前一大片。 我摸了摸眼泪开始收拾花遇留下的仙术秘籍,收拾到书桌时,那桌子上却似乎有些变化。 我把书桌上的东西清理干净,惊奇的发现被我泪水沾湿的桌上竟显现出些许字来。 “寻……我……不需……天……如若这样……天帝……历劫,若想平……” “这是什么?”这些露出字因为只露出桌角部分,很是杂乱,我读的很是不通顺。 后面应该还是有的,不过只有遇水才会显现出来吧。 我去厨房端了盆水,尽数喷洒在上面,而桌面却除了原来那字没有丝毫变化,怎么回事? 难道是水不够? 我“噗”的一盆水倒上去。 嗯?怎么连原来的字都没有了?难道…… 竟是我的眼泪让桌上的字现出来的? 我看着偌大的桌面发了呆,这么大的桌子我要哭多久?而那个“寻”应是对我说的,他想说什么? “师父,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花遇,你死的好惨……” “师父!!” “花遇!!” 我想到花遇的死, 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我心中深深的自责,爱我的人都离开我了,为什么!这一切不公平! 师父! 我止不住哭,心理如刀割一般,眼泪一包接着一包,沾湿了整个桌面。 桌上的字一一显现出来。 “隐寻,如若你见到了这桌上的字,想必已是我逝去了,我知,你一定会趴在我的桌上哭,乖徒儿,不需伤心,我的逝去是天注定的,我不过是天界历劫的牺牲品,也但愿只有我一个而已,隐寻,若想破此劫,弑天帝!隐寻,我不算是你真正的师傅,我不过是受了倾憏嘱托而已,隐寻,隐寻,我知我自己没有来世,但愿你永远这般快乐,以后倾憏会替我照顾你。 隐寻,隐寻……” 花遇的话戛然而止,或许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师父……我好想你。”看着桌上花遇唯一留给我的字,眼泪止不住的流…… 花遇竟是算到了我会抱着他的书桌哭,七百年相处的日日夜夜,足够彼此了解,毕竟我并不是赤颜,我只是在花遇照顾下长大的仙子花隐寻,不过正巧拥有了天界战神赤颜的记忆和战神之力。 花遇留下的书让我深思,他的死是天意,而天界正在历着怎样的劫,竟要杀死天帝才能缓解,而我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牺牲的要是花遇,为什么? “师父!你早知道了嘛?”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在一起七百年,七百年了,至少要给我道别的机会,你为什么要将我赶到妖界去? 你做的这一切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 没有你,这东华山只有寂寞。 花遇,我恨你! 我恨你,花遇! 我一拳砸在了桌上,那不知何木的书桌上猛的出现一道裂痕。 “不……书桌……师父……花遇……”我手忙脚乱的用各种仙力修复书桌,不,这是师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我怎么可以将它毁坏?我一定要将它修复好。 脑子里一片混乱。 “吼!”这凄厉的叫喊声就像是妖界禁地里的野兽,这是我发出的? 我这是怎么了? 而水盆里我的倒影,头发纷飞,那眼瞳是入了魔的血红…… 第四十七章 入魔 入魔?我扒着水盆边看着自己,一头飞舞的白发,如血的双瞳,我这难道真的是入魔了?脑子里一片乱糟糟。 花遇死是天意,而我不过也只是牺牲品,一切都是因为那天劫,该死的天意!该死的天劫!还我花遇! 我疯狂的毁坏入手之处一切的东西。 “隐寻,你怎么了?”阿北和相思站在书房门外看着发疯的我,焦急的问。 “呵!这世道不公!我要去改变它!你们统统让开!”啊……我这是在做什么?说出这句话我便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我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身体里就像是有两个人,一个理智尚存,还有一个将我身体里一切的愤懑不满都统统发泄了出来! “隐寻,隐寻!”阿北用力拉住我,我不领情,一道法力射出便将他的手掌射出一个不大的洞来! 我自责的看着他的手,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挡我者——亡!”我大笑着跑出了屋子。 “你怎么了?隐寻?” “憏,憏……是你吗?我好痛苦!”出了门,便见倾憏正焦急的找着我,我捂着头痛苦的喊他。 “隐寻,你忍住,我来帮你!”说着他便要过来为我输送自己的妖王之力。 我使出全身仙力弹开很远,“滚……滚!滚啊,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我如同野兽般嘶吼着。 倾憏见我如此,俊美的脸上面色凝重,看向阿北,“她怎么了?” 阿北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她想一个人我便出了去,谁知不一会儿就停了里面砸东西的声音,我同相思去看时,隐寻不知为何就成了这样了,哥,你快想办法救救隐寻啊,她是不是……是不是入魔了?” 倾憏追上来,我看着他用仅存的一丝自制力向他喊道,“憏,不要担心我,你现在唯一能帮到我的就是去妖界等我!” 倾憏踩在云头上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垂下眸,看着我走远。 我的意识还算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仇恨占了上风,左右着我的行动。 我去了魔界,或许为了那天劫不再继续牺牲身边的人,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了天帝,而似乎没人比炎晟更想当这天帝了,仔细想来,天界这一家子真是悲哀。 “快看,那是谁?” 当我以红瞳白发的形象出现在魔宫时,不少魔聚集了过来对我指指点点。 哼!低等魔头!我对于这些指指点点的魔头很是不屑,出手将他们面前的地面炸成了一个坑,所有魔头立刻噤了声。我暗想,若是再敢如此,恐怕连我炸的便不是地面了! “花隐寻?”炎晟与那老魔头听见骚动从殿里出来,似是不相信般询问我。 “是呀~我的好师傅,你难道不认识我了?”我只是想简单的说是,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如此妖冶的语调。 炎晟沉默。 继而阴笑,“呵,花隐寻你这是入魔了?” “师父说什么呢,什么魔不魔的,这里可是魔界,在这里的谁不是魔,除了你——天界太子!” “哈哈,不,隐寻,且不管它魔与不魔,只要能统治这三界,管他是什么,都会成为正统,是嘛?”炎晟拿话试探我。 我眼波流转,“是,师父,如果师父不嫌弃,我会继续助师父夺得天帝位置,也会让魔界强大起来的,哈哈……!!” 我同炎晟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达成共识。 我在魔界的地位越大重要,以前那些因为我中了嗜心蛊而总是在我背后嘲笑我的魔,现在也都毕恭毕敬,呵……虽然入了魔,但若是能够只牺牲我一人而保护他们,也足够了。 魔界有一处宝地很适合修炼,平日里我修炼时,不论是魔界侍女或者是大小魔头总是会躲的远远的,他们都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旦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打,而那日我正在修建,却有一个小魔慌慌张张的跑来找我。 “隐……隐……花……隐寻仙子,外……外面……打起来……来了……” “因为何事打起来的?”这小魔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居然是个结巴! “因……因……因为……妖……妖……妖王……” 我眉头皱的紧紧的,听他说话难保不把我急死,所以在听见他提到妖王之后,一掌便将他拍飞,然后迅速的穿过魔界大殿去到魔宫门前去。 “隐寻,你来了?你看妖王来犯你说该如何?”炎晟看着我问道。 呵,这话不过是试探我是否真心与他结盟罢了。 “妖王来犯?还能怎样,不过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王打回去而已。”我云淡风轻的回答他。 “呵呵……是吗?如此甚好,那就麻烦隐寻仙子,我想……不过这对仙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吧?”脱去花遇伪装的炎晟恢复了一贯的阴沉,我很是看不惯却不得不忍耐。 “妖王,不知你率领众多妖界兵将来我魔界是想做什么?”我迈着小碎步不急不躁的走到他面前,而炎晟站在魔界门口向这里张望着。 “隐寻,我担心你,你让我在妖界等你,可是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你的消息。”倾憏还穿着他那身月白色长袍,长身玉立的,我的心跳微微漏了一拍。 “我的事与你无关,好好回你的妖界做你的妖王去!从前我是赤颜,你便有负于我,现在更是不必假惺惺的站在这里口口声声的说担心我!”我厉声对他道,希望他能听懂我话中希望他明哲保身的意思。 “隐寻……”倾憏的表情很是受伤。 我装作没有看见他受伤的表情,抬掌对他说“还不走?” 倾憏沉默,只是看着我。 我被他这么看着有些惭愧,内心焦急不安引得魔性大发,抬了掌便向他发出仙术。 我拼了命的控制,终于将这一掌打歪,看着向旁边退了一步却毫发无损的倾憏,在心里悄悄的叹了口气。 此时却用余光瞥见那老魔在炎晟耳边耳语,炎晟看向这里的表情便再度怪异起来。 难道他在怀疑我?我不愿让倾憏趟这趟浑水,但若直说,他定是不愿意,但愿他能早日明白我的用意。 而现在炎晟似乎起了疑心,不行,我不能让他起疑。 于是我发出仙术照着倾憏劈头盖脸的打去,寸步不让,而倾憏一个劲儿的退让,好几次闲些退让不及被打着。 而此时炎晟的表情略略恢复正常。 体内的魔性时而平静时而肆虐,很多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而现在在我连续使用战神之力下,仙力透支,那魔性便蠢蠢欲动,那原本血红的双瞳越发妖冶起来。 “隐寻,你……” “哈哈,不过是妖王而已,妖力不过如此,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我在说什么?我的内心无比煎熬,却控制不住自己快速的接近着倾憏,然后对着他的胸口便是一记“绝情。” 绝情,绝情,所谓绝情,便是仙法里最绝情的一招,向着你想要攻击的人,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靠近胸口,拼了命的打出致命一击。 倾憏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前的一个大洞,再看看我,颤抖着捂住胸口跪在地上。 倾憏,倾憏,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好在最后关头,我努力错了位,未伤到他的心脏。 魔性散去,我冷冷的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倾憏,虽是暂时能够控制仙力,但炎晟还在后面看着,若失不这样做,我怕……卷入是非,妖界不再太平。 “花隐寻,不要耽误时间,将他了结!”炎晟在我身后喊道。 “是!”我缓慢的抬起已经凝聚了战神之力的右手。 “隐寻。”倾憏的声音何其哀伤,而那声“隐寻”里包含的仿佛不是对快要被我杀死的害怕,而是对我伤了他的绝望。 倾憏美好的面容上露出的哀伤让我心疼不已!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快快! “倾憏!” 是洛临!他终于来了!我在心里喜极而泣! 洛临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倾憏,向后退去。 而此刻,我凝聚的仙力也终于一掌打在了原本倾憏跪着的地方,落了个空。 “花隐寻!你在做什么!”洛临语气焦急,质问我。 “做什么?你看不见嘛?我……在……杀妖啊!不……是妖王,哈哈……” “你疯了!”洛临看着我通红的双眸没了原本的淡然之姿。 “你来的正好,今日我便一箭双雕,将你们一举拿下,这样,就没人在阻拦我杀上天界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飞身就要朝他们打去,洛临见状,赶紧携了重伤的倾憏飞到妖界队伍后方。 我踏过妖界兵将头颅,抬掌朝他们打去,趁机将准备好的一颗炎晟从太上老君那里弄来疗伤圣药弹进了洛临怀里。 洛临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原来刚才那写着‘魔宫门前,速来救倾憏’的传话竟是你发来的嘛?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洛临一遍同我打着,一边远离了炎晟视线悄悄问道。 “洛临,记住我说的话,想办法让倾憏不要再参合天界的事!” 洛临更加惊讶的看着我“难……你知道了?” 第四十八章 她来过吗 看着洛临惊讶的目光,我心内一惊,难道他也知道这事? “弑天帝!”我不知洛临是否真的知道花遇留在桌上的事,便模糊不清的回答他这句话,若失他也知道这件事,便一定能听懂我的回答。 果然,洛临脸色一变,看向了我,“你果然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问他。 “我是同花遇一起知道的,倾憏伤势严重,我先带他回妖界,你要……注意炎晟!”洛临答道。 说着便转身装作逃亡似得带着妖界队伍朝妖界撤去。 我内心疑惑,他同花遇一起知道,那么,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看着远去的洛临,我的脑子里一团糟,一面担心着重伤的倾憏,一面想着花遇留在桌上的字。 “呵,花隐寻,你果真是真心同我结盟,那妖王倾憏定是没想到你会出手伤他那么重,看他受了如此的伤,够他修养些时日了,天界的事估计他是管不了了,隐寻仙子的仇很快就要报了!”炎晟对我说道。 “哼!那是自然!倾憏算什么,一切阻挡我报仇的人都得死!死!”听了炎晟的话,体内魔性大发,所以从我口中说出的话格外让人害怕。 炎晟不着痕迹的向旁边站了站,估计是生怕我一个控制不住便伤了他。 我不屑的朝他笑笑,回了自己的寝室。 “倾憏,你不能再喝了!”洛临想要夺下他手中的酒,反被倾憏推了一把。 “让开!”水晶球下,倾憏魅惑的面容此时却尤为的孤寂。 洛临收回去夺酒坛的手,道,“罢了,想喝便由着你吧,想你堂堂的妖王,不过是受了些不致命的伤,想来若是喝点酒就去了轮回,那妖界也离灭族不远了!”洛临特特的加重了不致命的伤这几个字,希冀他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只是妖王大人听了这话却如芒刺耳,猛的搬起桌上的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酒滴随着他散开的发滴落在他随意扯开的衣襟前,配上他绝色的面容宽阔的胸膛,尤为魅惑。 不过此时他身后的人却不及欣赏眼前这一幕,纷纷担忧起来。 “王,我想隐寻仙子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如此伤害自己!” “走开!”倾憏将手中的空坛砸在映南身边。 “哥,你别在喝了!你这样成什么样子!妖界需要你!你现在日日夜夜饮酒,知不知道那水蟒妖趁着你重伤的这几日将妖界内好些地盘划归自己所有了!”阿北皱着眉头,想要学花遇那样去夺他手里的酒,手指动了动还是不敢伸出去,哥哥对他来说不仅是王,更是无可超越的存在! “你们不要再劝他了,他就是想喝,一醉解千愁,若是喝酒就能解了他心里的愁,也是一桩美事了。”洛临斜倚酒桌,摇着白瓷酒杯里还剩的半杯酒。 倾憏沉默着,一坛接着一坛,徒留映南和阿北在旁边干瞪着眼。 倾憏喝着却忽然停下了手里倒酒的姿势仿佛凝固了一般,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洛临,而酒洒了他一身。 “洛临,今天是你救了我?” “是呀。”洛临好奇他为何会问这个,倾憏这是喝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魔界还遇到了危险!你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准时!” 原以为倾憏喝傻了,却没想到他却是越喝越清醒了! 洛临转了转眼珠,“我原本是去找隐寻的,想偷着看看她的嗜心蛊是否又加重了,当初是我对不住她……”洛临说着不无感慨的摇了摇头。 倾憏皱眉,“不对!” 洛临心惊,难道他同隐寻的对话被昏迷的他听到了? “呵……那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去?难道是因为叛变?” 倾憏的眉毛皱的更甚,但却说不出其他话来,那一丝是隐寻通知洛临来的希望如同细弦一般崩断。 倾憏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屋里堆了满满的一堆。 “都道酒能解愁,果真不假。”倾憏双眼迷离,半趴在桌上,胸前的领口已是大开,那原本被打成血洞的地方已经愈合,留下淡淡的红色。 “ 倾憏?醒醒,醒醒!”洛临趁机拍了拍他,倾憏却趴在了桌上丝毫不动,满面的绯红。 洛临见拍不醒他,瘫回了自己的座位,微笑着道,“出来吧。” ” 我摸了摸鼻子,被发现了,看来最近战神之力掌控的并不是很好呀,连隐个身都能被醉酒的洛临发现了。 洛临看了看我变成浅红的双眸,安心的点了点头,“映南,阿北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他就交给你了。” 洛临说要变欲走,“等……等等。”我喊道。 “喊我做甚,难道要留在这里做那南海的夜明珠,闪闪的发着光?” 我缩回手,这洛临,越来越不学好了,白瞎了月华师姐这么痴情的美丽仙子。 洛临走出去,随手为我关上了门。 只剩下我一人了,我囧了囧,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倾憏,他醉了酒睡的很沉了。 我施了法力将他转移到软塌上,做了一件轻羽被为他盖上。然后搬了一只小凳,无聊的坐在他面前数起了头发。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好多根…… 唔……倾憏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如同狐狸般精致的尖下巴,薄如刀锋的嘴唇,眉目如烟,我细细地描摹着。 手指顺着他的下巴划到嘴巴上再从嘴巴跳到鼻梁上,然后轻抚他浓长的睫毛…… 当我抚上他的睫毛上,他的耳朵动了动,我以为他将要醒了,吓了一大跳,赶紧收了手紧张的看着他。 可是他不过只是耳朵动了动,便再无动静。 我玩心大起,似乎一碰他的睫毛,他的耳朵便会动呢,我又试着碰了碰,果真他的耳朵又动了动,再碰,他还是动,真是可爱的紧,法力无边,艳绝三界的妖王倾憏竟然还有这样的小习惯,让我暗暗开心不已。 我玩的正开心,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点。 我玩够了他的睫毛,转到他如同桃花瓣一般唇色的薄唇上,此时喝了酒,这红更像是娇艳的月季。 怎么办,好想……嘤嘤,好害羞,我拼命摇脑袋,想摇掉帽子里突然出现的奇怪想法。 摇了一会儿,再看倾憏的红唇却更加诱惑了,怎么办?怎么办? 就一下,一下,没关系的……反正也曾经有过。 我俯下身去,轻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我这是……在做梦嘛?隐寻。 ” 我没有想到倾憏会突然出声,愣愣的呆在他的面前,“是梦,是梦,你继续睡吧。” 我伸手在他身上轻抚着然后悄悄闪身离开。 而就在我施法离开的下一刻,我听见倾憏猛地跳下床的声音,“不对,这不是梦!隐寻,你出来,你出来!” 他四处寻找着我,我只好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躲进了一个石窟里。 “花隐寻,花隐寻!”我听见倾憏出了大殿四处喊我的声音,还有狭小的石窟里我的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倾憏,倾憏!你发什么神经,什么隐寻,她现在正在魔界呢! ”是洛临,他出来寻倾憏了。 我悄悄叹了口气,想来是安全了。 我听着外面倾憏淡淡的自嘲声,“呵……看来是我做梦了,隐寻怎么会……这样对我,真是做了一场好梦。” 听着洛临拽着他逐渐走远的声音,我的脸变得通红。 伸手拍了拍脸颊,暗暗嘲笑了一番自己做的荒唐事,便预备回到魔界,若是出来久了,保不准炎晟便起疑了。 就在我预备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只容许一个人缩着身子容身的石窟别有洞天,那深处似乎亮着一丝光亮,会是什么? 我好奇着往深处走去,但那石窟越来越窄,越来越细小,若不是我最近瘦了些,是断然走不进去的。 等到我过了那细窄的部分,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大殿,那上坐赫然坐着开天辟地的盘古! 果然没有白来一趟,没想到妖界竟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看倾憏那模样似是还不知道! 我四处探了探,似乎这个大殿并没有什么不同,一眼望去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功法秘籍之类的东西,或许只是哪个有势力的妖恭敬盘古,所以建的吧。 我不想在这里平白耽误了时间,让炎晟发现,于是就想着回去,哪知道刚到了石窟口,便觉着身后的大殿晃了晃,我转身看去。 而这一看,竟发现那坐着的盘古手中的开天斧上的灰尘抖落了,而那开天斧仿佛真的一般,堪勘的偷着亮,我想了想便又转身回了大殿。 我发出一道法术弹向那巨大的斧头,无一丝变化,我发出的法力尽数没入其中,而那开天斧却岿然不动。 难道这把巨斧真的便是上古神盘古用来开天辟地的开天斧? 真真是不可思议。 我怀着敬畏,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对着盘古磕了三个头,然后亲自爬了上去将那开天斧取了下来。 开天斧沉重无比,虽是至宝,此刻在我手里除去不会被任何力量伤害外,就同废铁没有二般。 我试着想将它缩小带回去,它却丝毫不动,更别说发出什么威力了。 我不由得很是失望。 第四十九章 寻得神器 我突然想到赤颜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段,是那白银元君,在一个大机遇下捡到了上古神器荒铜鼎,虽然远远不如开天斧这般厉害,但是对于天界那些神奇来说已经是厉害至极了,他捡到后便是使用不得,最后他祭出心头血融入了铜鼎之中,然后调动了全部的仙力与原本上古神留在神器中的记忆做斗争,才勉强将那荒铜鼎收入囊中,那段时间白银元君因为那荒铜鼎着实风光了一番。 我看着手里巨大的开天斧不由得犯了难,先不说那荒铜鼎都不知是哪位上古神留下的神器,只说这开天斧,天界的第一把神器,因了它才有了天地,有了三界,有了这世间万物,而盘古更是这世间的父神! “盘古父神,既然让我碰上了您的神物,想来也是机遇,隐寻虽法力低微,但也想试一试将开天斧重现锋芒,还请您不要怪罪我。”我将开天斧轻轻放在一旁,又跪在了盘古像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口中念念有词。 做完这些事,我盘坐在盘古像前的蒲团上,挤出一滴心头血滴入开天斧里,那血便迅速的融了进去。 我面色凝重,拼命压抑住魔性,运起全身的战神之力。 “去!炼化!” 我凝视着眼前被我仙力包裹的开天斧,希望能够一次成功! “噗……”我的仙力被开天斧弹回,尽数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 呵!我就不信今日我竟是征服不了这开天斧了。 我再次祭出一滴心头血,心头血离开我的仙力又微弱了一分,我强打精神,再次运起法力。 “去!给我炼化!” “啊!”仙力再次被弹回,而这次被弹回的仙力却似乎比我原本发出的强上了一倍,我虽然及时的躲了开来,却还是被伤到了。 看着面前已经猩红一片的胸口,我犹豫着不知是否还要做第三次尝试,若是还不成功,恐怕这次的反击会更加厉害,而照这样看来,似乎不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可……我不甘心,盯着眼前的开天斧如同鸡肋,真正的,食之无味 ,弃之可惜。 “隐寻,是你?你怎么还没走?” 是洛临,他也进到了这里来。 “洛临?” “你怎么会到这里?”我俩一同问道。 “你先答!”我看着洛临似是什么都知的表情皱眉对他说道。 “不!你先说。”洛临对我道。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刚才倾憏追着我出了来,我一时心急便躲了进来,谁知道竟然看见这里有光便进来了。” “那你怎么知这是开天斧?”洛临继续问我。 “这果然是开天斧!我的猜测竟然是正确的!”我还在一直想着真正的开天斧怎么会在这里,这会不会是哪位远古神打造的仿制品,而洛临的话却证实了我的猜测。 “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又怎么知道这就是开天斧?” “我……我……”看得出洛临有些后悔自己说快了话,这时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说!”见他舌头打结,我猜测更多,不禁想起他对我说他同花遇一起知道的花遇在桌上对得说的那事,而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同这开天斧有关?我暗自猜测。 “罢了,都告诉你吧。”洛临叹气,显得十分无奈,“我同花遇自从降生以来便知自己是这开天斧的守护者,千万年来守护着这远古神器,因为开天斧威力巨大,若是让居心叵测的人得去,难免要惹出大祸,为乱三界,而这千万年里发现这开天斧的人,若是心肠尚好我们便送他去喝忘情水,若是意图不轨那便魂飞湮灭,但这些年来,我们越感实力不足,法力高强的仙妖层出不穷,而如今花遇也……单是我一个人恐怕再难守护。”洛临摇头。 从降生便要守候这开天斧?“那你是如何知道花遇写在桌上的那事?” “我们便是在这藏着开天斧的殿里知道的,三界安则开天斧安,三界有难,则开天斧颤抖不止,那日倾憏去东华山时,花遇嘱托你招待他,便是开天斧有异动的时候,戴我们赶来时,开天斧上现了一行小字。天劫至,花遇逝,弑天帝,破天劫,而后回来,花遇便想着将你送去妖界了。” 竟是这样?我不禁想起花遇,一个仙,从很早便知道自己会灰飞烟灭,然而却不知哪天,只是一天一天等待着,该是何其的痛苦? 我收拾了心情,忍住悲哀,地上的开天斧依旧纹丝不动。 “隐寻,天劫将至,或许只有你能将它破解,我想着这弑天帝也许并不是简单的弑天帝,这开天斧原本就是为了守卫这天地而生,我不知道从前守卫它的人是谁,但现在,我助你将它收服!”洛临说道。 我惊讶的望着他,这样的决定对于一个从降生起便担负起守护使命的人来说是何其不易。 “祭出你的心血,然后闭眼,静默。” 我照着洛临的话去做,及其艰难的再次祭出一滴心血,然后闭上眼,打坐。 洛临咬牙同我一样祭出心血,而他的血滴在开天斧上,金光大盛,那开天斧抖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准备好!”洛临大吼一声,那开天斧围在四周旋转,最后来到我的头顶之上,盘旋着不肯下来。 “啊……!”洛临似乎遇到了麻烦,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咬牙对着开天斧释放法力,我有心想要帮他,却怕帮了倒忙,所以更加清心的坐在那里等待开天斧的降临。 终于,开天斧与洛临僵持了小半个时辰后,闪着金光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试着摸了摸它,开天斧抖着斧身,似是开心。而面前,洛临虚弱的坐在地上,仙力已经透支。 “这开天斧果真很难收服。”我拿着开天斧不禁感慨。 “似是因为你体内的魔力,开天斧自身也有灵性,不愿意认你为主,不过我已经将你的心血与它强行融化了。”洛临对我解释道。 呵……竟然不愿认我为主?到最后还不是归我所有?我试着挥动开天斧,只是轻轻一划,那石窟之内虚空里突出的地方竟是整齐的脱落。 “不愧是开天斧!哈哈……” “隐寻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我睁着通红的双眸,声音暗哑的问向洛临。 洛临站起身来拍拍手,“也不知将它给你是对是错……”然后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手里的开天斧,便出了石窟。 哈哈,开天斧!战神之力再加上开天斧,杀光那些负我的人,很快很快就可以了哈哈……我大笑着去了天界。 轻画,我来了。 “轻画上仙,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轻画在自己的殿内正为上次我伤了她的后背换着药,入眼雪白一片。 “是谁?竟敢夜闯我的寝殿!”轻画慌张的将衣服穿好,召唤出她的伏羲琴。 呵……也难怪她会紧张,她的寝殿名唤流云殿,因着是唯一的女上仙便被赐予了天界最有力的防护,而我这一路进来,仿佛进入无人之境,不得不说这开天斧果真是极好的,连砍起天兵天将来都像是切豆腐,并且那头颅还完好无损的呆在他的脑袋上,从外观看上去还似在认真站岗一般。 “轻画上仙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了,前些日子你才伏击了我,这么快就能忘了嘛?” “你……你是花隐寻?” 我现身在轻画面前,她顾不得从床榻上下来,便惊讶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正是,多亏了上仙的伏羲琴,我才将一些嗜心蛊逼出体外了。” 轻画如同未听见我说话一般,颤抖着手指着我,“这……这是开天斧?你……魔化了?”似乎是消息量太大,轻画一时难以消化,那定住的惊讶面容可真是丑陋,没了平时的仙气十足的模样。 “很惊讶?对,你说的都对。” 我妖娆的看向她。 轻画趁机挟着伏羲琴跳到了窗外去。 呵……这样你便能跑了?那还要战神之力和开天斧做甚? 我连云都未曾祭出,不过是踏着虚空追了上去,很快便见到了窗外已经摆好伏羲琴的一抹白。 伏羲琴声响起,又是那幽幽怨怨的曲调,甚是让人头疼! 我捂着头,不曾想我入了魔,这伏羲琴竟然对我作用还是如此之大。 我忍着疼痛朝着伏羲琴一步一步靠近,轻画面色紧张,弹奏的曲调越发快了起来。 那乐符化做一个个伤人的利器直打到我身上来,体内血气翻滚,而我的身体外部,那原本的一身红衣已经破破烂烂的挂在了身上,露出身体些许部位。 呵……这算什么,再忍一下,再近几步,我便能砍了她的伏羲琴,杀了轻画!花遇的死与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啊……!我魔性大发!举起手中的开天斧准备劈下去,而轻画嘴脸流血不止,那伏羲琴上的手却越来越快翻飞不停。 离琴越近那曲调对我影响便越大,而这便是我二人之间的赌博,我忍住则轻画琴毁人亡,我忍不住则肝肠寸断,化为废人,最后被轻画杀死。 第五十章 与轻画交战 我恨!为何我有了战神之力,以及纵横三界的开天斧却偏偏要受那心魔折磨,连轻画这小小的伏羲琴都能让我痛苦不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受虐不已! 我举着开天斧已经无限接近轻画的手却始终动不了,那头颅里似有千千万万的妖魔在啃誓,我无力的单膝跪地,维持着将要砍下去的模样。 “隐寻!花隐寻!你在做什么!” 是谁在高喊? 那伏羲琴原本幽怨不已的语调里出现这么一声,让我原本已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 而轻画受了这般打扰,琴弦堪勘拨乱了,而她见音波已乱索性变乐曲为攻击,一道白光闪过,琴前面的我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啊……”那人再次惊呼一声。 呵……我当然没事,多亏你你的声音才让我窥破伏羲琴音,醒悟过来。 “轻画,受死吧,去陪你那短命的知月妹妹吧!”我举起开天斧猛地对准轻画劈了下去。 “花隐寻,不要……!”来人大喊。 轻画惊恐的向后退着,抬手将伏羲琴挡在自己的面前。 “咔嚓!”在我抡起开天斧的全力一击下,伏羲琴应声裂成两段,掉在了地上。 “哈哈,这就是上古神器?在开天斧前真是不堪一击!”我疯狂的大笑。 伏羲琴与轻画心血相连,伏羲琴断,轻画再无还手之力,跪在了地上,双目无神。 我举起开天斧便要劈下去,轻画,你该死!若是上次没有你的伏击,我差点便将你忘了,现在…… “不要!”被我们同时忽略的第三人猛的扑过来,欲从我的开天斧底下将人救走,真是可笑! 人影一闪而过,竟是月华师姐!我瞳孔张大,不愿伤了她,只好运起全身仙力,将开天斧调转方向! 但即使我全力施为,这开天斧毕竟是开天辟地之材,虽是由我使用威力大减,却还是在闪身而过的月华身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直从月华的小腿处到胸口之上,先前没有一点疼痛,而片刻之后,血涌似喷泉一般洒出,而旁边的轻画依旧痴痴傻傻的跪在地上。 “月华师姐,你没事吧?”见此情景,我内心疼痛,忙收了开天斧到月华处询问。 月华拼命的咬住嘴唇,想要告诉我没事,然而汩汩冒出的鲜血却让她的脸色迅速发白,似要晕过去。 “月华!”是洛临! “洛临,月华师姐被我的开天斧误伤,你快些救她!”我急忙拉住花遇。 “报应啊!报应!我将开天斧给了你,这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只是如何要将这惩罚降到无辜的月华身上!”洛临嘶吼着痛苦不堪。 我拼命的晃醒他,“洛临,洛临!救月华要紧!” 洛临这才幡然醒悟从袋里掏出一大把丹药,拼命的塞进月华的嘴里,然后为她输入仙力。月华的伤口逐渐复合,而那如喷泉般涌出的血也渐渐停了下来,洛临见状,抱着已经昏迷的月华未曾理会我一眼便离开了这里。 我看了看四周,轻画原本景色精致的流云殿已变成残垣断壁,处处是毁坏的花草,还有那被我杀死的天兵天将,魔性消失,我不禁为我做下的事而忏悔,呵……无辜的天兵天将,他们也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亲人……对不住。 呵……那无辜的花遇呢? 我苦笑着看了看地上痴痴傻傻的轻画,哪里还有上仙的模样,我想要将她灰飞烟灭,不过……既然你是月华师姐险些废了性命救下的,那就将你性命暂且留下吧。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却看见那断掉的伏羲琴旁有着一颗闪着淡蓝色光的珠子,那……是什么? 我走过去蹲下将它捡起,那蓝韵在珠子四周流转,煞是好看。 “这是……伏羲琴心?”我诧异,没想到最后竟还能捡到如此宝物! 伏羲琴被毁,这伏羲琴心虽是没有了伏羲琴原本的威力,但若能像开天斧一般炼化服下,那么在对战时便可幻出伏羲琴一般的琴音来迷惑敌人。 我收起伏羲琴心,便欲走,这痴傻的轻画,呵……自会有人将她安排好。 回到魔界,我身疲力尽,只想好好补上一觉,却偏偏在魔宫门前便遇上了手持晏古扇,一身花遇打扮的炎晟! 这炎晟,找死嘛?明知我身上的嗜心蛊已差不多除去,他却还故意这样打扮,难不成他认为我入了魔便是傻了吗? “隐寻,你回来了?”炎晟学着花遇一般面容淡雅,那额前一抹散发,还有那泪痣,那服饰,统统与花遇生前一摸一样! 我握紧双拳。 “隐寻,我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刚才你去了哪里?” 呵……不能再忍了。 我挥手将他手里的晏古扇挥落在地,而他那原本清秀的脸上也被我挥出一道血痕。 “炎晟!我只是入魔了,不是傻了!你何必拿着你那不知从何处淘来的次品晏古扇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知道吗?你故意扮起花遇来的模样恶心到不行。” 炎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上暴露的青筋显示了他现在的隐忍。 呵……那又怎样?我不过是看中了他的手段,有了他我才能让倾憏不参与进来,被我看破伪装的炎晟不过是一颗最下等的棋子,不足为虑! “还有,不要再试图算计我,你知道的,我已经入了魔,时而清醒时而发疯,若是我发疯时知道你在算计我,恐怕你是活不了的,更记住,若是下次再假扮成我的师父花遇,那出血的便是你的脖子!”我临走前恶狠狠的朝他说道。 被炎晟这么一烦,我没了睡觉的兴致,而睡觉也不过是如同进食般,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不再需要。于是我径直的去到了妖界那修炼宝地,现在三界动荡不堪,难保不会再出现如伏羲琴一般扰乱心智的神器,我得加紧时间研究好这伏羲琴心与开天斧。 我放心不下,若我闭关之时炎晟暗下毒手怎办? 想了想,我满魔界的找来了无数桃树,此时魔界正值四季里的冬,桃树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我略施了法术,于是那桃花便在一瞬间统统长了出来,我将桃树做成针法,以开天斧为阵眼,即使有人破了我这桃花阵,也破不了开天斧! 我试着将伏羲琴心融合进体内,它却受了轻画影响的缘故,对我十分排斥。 也是了,伏羲琴这等出名的八大神器之一,前主人未死,定是不会轻易认主下一任主人的,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便将那痴傻的轻画杀了一了白了,现在白白拥有这神器却无法使用。 我运气仙力试图将轻画留在琴心里的印记抹杀,这伏羲琴心却如同孩童般四处游走,不愿接受,让我头疼不已。 不知不觉在这阵中已是半夜,偶尔喝那桃花瓣上的露水,偶尔透过层层叠叠的桃花看那晚上的月光,还有经常想起——桃花树下大倾憏。 我无法忽视当初他那美好的面容,更无法忘记他在桃花树下对我宠溺的浅笑,有些人即使日夜在一起,却永远爱不了,就像是花遇,我从前从不知他对我的心思,竟是这般的浓,他隐藏的太好,若说我爱他,那便是徒儿对师父般的敬爱。 而有些人,不论是前世今生,哪怕只是见了一面,缘分便已是注定,我好想见他一面细细的缠着他问问他,你究竟爱的是谁?是过去天界那大名鼎鼎的赤颜战神,还是现在面容同她相似的花隐寻? 我看着那桃花,心里满是思念,不知这动荡的三界能否还有一天能安定下来,我带着花遇的碑石回到东华山,偶尔去妖界寻了映南,阿北相思以及小红啊碧,一起逛妖街,看灯会…… 不知是否还会有这一天……甚至我幻想着是否还能够在东华山寻到花遇的一丝气息,送去轮回,然后带回东华山……几百年后便成了一个小花遇…… 我沉浸在幻想中,听见桃花瓣“簌簌”落下的声音。 这声音…… 不对!有人在闯我这桃花阵! 听这声音,似乎就要到我的跟前来了。呵呵……来人法力不低,我盘坐在石床上,现在出去也无济于事,我倒是要看看法力不低的这人是否能够打破了我这开天斧的阵眼了! “隐寻!”一身血牙白的长袍,发丝飞舞的倾憏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倾憏? 就在刚刚我还在思念着他,而下一刻他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难道是因我太过思念而出现的幻像? 一定是的!我时而疯癫,时而正常,出现幻象也不过是正常罢了,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隐寻,你怎么了?魔性又发作了嘛?” 面前的倾憏十分关心我,看见横在他面前阻拦去路的开天斧发出妖力轰然而去! “小心!”我脱口而出,开天斧因为收到攻击而反弹了回去,倾憏见状飞了开来,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竟不是在做梦,倾憏,他……真的来了…… 第五十一章 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 倾憏翻身躲开后,落在开天斧前,看着眼前流转着金色光华的斧子,“这是……开天斧?” “是。”我口气冷淡。 “隐寻,你是如何得到这神器的?” “跟你有何关系?” “呵……是没有关系。”倾憏自嘲的笑了笑,“那如果我现在对你说跟我回妖界,你会愿意嘛?”倾憏淡淡的对我说。 “不会。”我想着尽量少说些话,因为我怕说多了,内心里对他的思念便泄露了出去。 “果真如此,是我唐突了,隐寻你好好修炼吧。”说着便转身要走,他那银白色的长发倾泻在背后,搭着周围翻飞的粉色桃花,如幻似梦。 就这样……走了?他费劲心思穿过我设下的桃花阵,便是同我说了这样两句话便有了? 我看着他挺直的后背,有些心酸,倾憏,他是妖界的帝君,何其高傲清冷的帝君,却是对我百般照顾,容忍,在我面前以最低微的姿态出现,为了我,他为手下烧烤,被我呼来换去,却没有任何怨言,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伤他如此。 “ 倾憏…… ”我喊道。 他应声停了下来,将手握在背后,却未转身。 他的银发丝丝飞舞,一直扰乱着我的心。 “ 倾憏,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战神赤颜已经逝去,而过去的花隐寻已经随着花遇去了,现在的我,谁也不是,过去你对我的情谊,我记在心里,若以后战场相见,我会手下留情的。 ” “呵……你说的是真心的嘛?” 倾憏虽是没有转身,我却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悲戚。 “是。曾经……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你比花遇俊美,比花遇法力高强,甚至你对我比花遇对我好得多,我也一直对自己说我是喜欢你的。可是……知道花遇去了,我才知道花隐寻也随他一起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为了复仇而苟活着的怪物!”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心如刀绞,却只能在心底呐喊,倾憏,回去吧,去妖界,我不要你用一切来帮助我,你的安好便是我所求。 倾憏原本挺直的背似乎颤了颤,随后一言不发,踏着桃花瓣离开了这里。 “ 倾憏,倾憏……”我反复默念着他的名字,我如此对他,或许今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会温柔的喊我“隐寻”的俊美妖王了吧…… 我回到石床上坐下,阵中的桃花开的正美,那“沙沙”落下的声音,在我听来安静异常,而在我睁开的眼里,入眼处到处都是倾憏,银发的他面容俊美,狭长魅惑的双眼朝着我温柔的笑,我甩甩头,索性闭上双眼,召来那四处游荡的伏羲琴心。 我再次尝试想要将它融合,却被它百般抵触。 心念一转,将阵眼里的开天斧召回,若是不能与我融合,那我是否能将这琴心融入伏羲琴上? 脑子里灵光闪现,我挟持着伏羲琴心一点一点的靠近开天斧,伏羲琴心一开始百般不情愿,而在接近开天斧后竟然意外的服贴起来,我见时机成熟,运起周身仙力…… “合!” 那流转着淡蓝色光韵的伏羲琴音一寸一寸的融入了流转金色光韵的开天斧的斧身里,镶嵌在上面。 融合完毕,我拿起开天斧舞了几下,琴声四起,而那琴声里带着惑人心脾的魔力,我满意的将它收回。 “花隐寻!” “花隐寻!你在哪?” 阵外,有人在喊叫。那声音清脆,似乎是莲子的声音。我迅速飞身出了桃花阵,果真看见了在阵外叫喊的莲子。 “花隐寻……你的头发?” 莲子很久未曾见我,我入了魔后这是第一次与他相见。 “呵……没关系,你在阵外喊我何事?”我语气冷淡。 莲子很是不习惯我这样与他说话,“我……是老魔爷爷与炎晟太子让我来喊你的,天界派了莲华二太子率了青龙在魔宫外面不停的攻击着魔界结界,炎晟说若是你再不去的话,魔界结界就要破了。花隐寻,你去帮帮他们吧,魔界结界破了,那很多法力不高的魔就会被其他种族的人杀死的!” 这个炎晟,确实很善于攻心,他不来找我,却让莲子在阵外喊我,是怕我同他谈什么条件吧,哼!真是高估了他自己! “莲子,要想成大事一定要狠下心来。”我不欲说太多,炎晟利用莲子的善心,又利用我以前与莲子的情谊,逼我出手罢了,只可惜他是多此一举,我没有及时出去不过是因为太过用心融合这伏羲琴心与开天斧,尚未知道天界打来罢了。 “隐……隐寻,那也是因为我对你来说还有价值的。” 我愣了一下停下了步子,心中说不出的一暖,原来他都懂,或许不过是想趁机过来看看我。 “走吧。”我近日来一直装模作样硬生生的口气缓和了点。 魔宫前,青龙率着天兵天将持续的攻击着魔界结界,呵……以前总是我去攻打那天界之门,现在倒是反了过来,我得到开天斧已经是多人得见了,想必这消息早已便传了出去,不知天帝是哪里来的勇气? “花隐寻,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你再不出现怕是天界的大军要将这魔界都踏平了吧!”炎晟面色阴沉。 炎晟太过小心眼,我不欲理他,不过只是威风凛凛的站到了魔宫面前,魔军便大受鼓舞,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大叫起来。 “花隐寻!你这是何意?”炎晟见我不搭理他大失面子不禁吼道。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太子太过紧张了,我当然记得我们的约定,只是到时不要心软对天帝下不去手!” 我飞出魔界结界外,天界大军见是我来,因为害怕,不停的向后退着,转眼便离了结界。 “哈哈……不过是些软脚虾兵罢了,还配当什么天兵天将!” 我讽刺道。 “花隐寻你不要欺人太甚!”莲华不堪侮辱,同我吵了起来。 “欺你如何?不欺你又如何?不知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到魔宫门前撒野,是觉得自己活太久了嘛!”我厉声向他说道,同时手腕翻转,那镶嵌着伏羲琴心的开天斧便出现在了我的手上,天界将士见状,不由得军心大乱! “这……这便是……开天斧!”莲华看着我手上金光流转的斧子,眼里露出了贪婪,呵……天帝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生在天家的悲哀。 “认识还不速速滚开!省的我还要动手!” 莲华一甩衣袖,“哼!花隐寻,你好大的口气!开天斧虽然强大,却也不是无所不能,上古神盘古使用它才能够开天辟地,到了你的手里也不过算的上是一件宝物罢了,你能打败天界的任何仙人,但损失联合在一起,你杀的光嘛?” “是吗?我这战神之力虽是远远比不上上古神的力量的,我也无法用这开天斧开天辟地了,但是对付你足够了!” 我说话间猛的向莲华砍去,不过是后来得宠的天界二皇子,居然敢用如此口气同我说话,不知到底有了什么撑胆量! “二皇子,小心!” 见莲华被袭,青龙四人迅速组成一个包围圈,抵挡了我这一击。 而莲华此时方才注意到通身金光的开天斧上那一块小小的淡蓝色。 “伏羲琴心!”莲花诧异,“轻画果然是受到了你的攻击!” “是呀,原本仙气飘飘,高傲美丽的唯一女上仙变的痴痴傻傻,疯疯癫癫,不是很值得一提?哈哈……”想到轻画被我弄傻,心中很是得意,白发被风吹起,我疯狂大笑起来。 莲华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示意青龙四人将我包围,我像是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看着他布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做这些真的有用吗? “花隐寻,我看,疯的是你吧?” 莲华还欲同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却不知我早看出他的心思,不愿点破罢了。 青龙四人围着我快速的转动,身影涣散,一时之间我竟是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残硬,而哪个又是真身。 我随意找了角度,向那人影劈去,包围圈片刻的断裂,便再次恢复如初。 而那刹那间,我的左肩被人迅速的砍了一剑,看伤口,应该是那使九煌剑的白凤凰九天了!说来他还是炎晟的表弟,而凤凰一族天性属火,所以他们的凤凰真身不是红色便是金色,而这九天却是代表着不吉的白色,却也因此他的法力比旁的凤凰更高! 我吃痛的捂着左肩,九天的九煌剑乃是凤凰一族至宝,往日里都是供奉起来的,而今日为了对付我也是下了血本了! 哼!天帝真是大手笔十分想让我死呀,若是我没看错,除了白凤凰九天的九煌剑,那青龙更是用了天界一直以来的藏宝——水云刀! 呵呵……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了? 看着那虚影,我摸了摸下巴,这阵大约是天书中记载的一种奇阵,不论我砍中的是哪一道身影都应该不是实体。那么,假如……我横着砍呢? 第五十二章 战天界 那么……假如我横着砍呢? 我看着手里的开天斧,嘴脸上扬,不由得期待起一刀下去,四人变成两截时莲华惊恐的表情,以及天帝透过水幕看到时的样子,那模样……一定很精彩! 只可惜我挥了开天斧,还没来得及砍这一圈,验证下我的说法,那围在我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身影便“唰唰”地恢复成了四道。 我皱起眉头,很是不爽,干嘛要破坏我的求知欲! “ 帝君,你终于来了!”莲华抱拳,像是看见亲人般跑到倾憏 的面前。 我看了看倾憏,他眼神复杂,只是一个人,缓步的向着魔宫走来,即使魔宫前后生灵千千万,却无一能掩饰他的绝代风华,我摒住气,不去看他,省的被他好看的脸诱惑了去。 倾憏在将要靠近魔宫时便停下了脚步,伸向向莲华做了一个远离的手势。 莲花不解,“帝君这是何意?” “你们的事,我不想在插手,我今日一个人前来,只是想保护隐寻的安危,我不论你们厮杀成何样,但是花隐寻,任谁也不能伤害!” 倾憏的话说的霸气十足。 但我却不领情,“呵呵……妖王好大的口气!我花隐寻既有着战神之力,还有开天斧与伏羲琴心,怎轮得到别人保护,妖王,你还是回你的妖界去,别吧!” 我以为我说了那样的话,他满是受伤的从桃花阵中回去便会想开,而现在……他还是要掺合进来嘛? “隐寻,不要多说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说完,倾憏便如那定海神针般的直直站立在那里。 看这样子,若是有人要再同我打,他恐怕会第一个冲上去! 青龙四人面面相觑,再看看莲华,不知如何是好。 莲华面色凝重,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突然,魔界天空之上“哗啦”被撕裂一条指缝般的裂口,随后越裂越大。 天帝千羽威严的面孔从裂缝中露出,天兵天将纷纷放下武器跪了一地。 我不禁冷笑,这天帝千羽装模作样的功力在这三界里,他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了! “吾儿见了我还不速速跪下!”天帝在天空之上的声音传来,轰隆隆如九天鸣雷一般,震撼心灵。 而魔宫面前,莲华二皇子早已尊敬的跪下,那么天帝说的也只能是与一众魔头站在一起的炎晟太子了。 炎晟脸色阴沉,眼神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一咬牙,摆袍跪了下来。 “劣畜!你还记得你是天界太子?日日与那魔界之人鬼混,还认得我这个父亲嘛?” “呵……父亲只怕早不记得我这个儿子了吧,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派人来暗杀我,也亏得我身上流了你的血,不然早死了八百回了!”炎晟反唇相讥。 天帝经常派人暗杀炎晟?介于炎晟讲话真假难辩,对此我持怀疑态度,不过要真是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就可真是好一场撕x大战了! “你说什么!”天空之上,天帝威严的脸上睚眦欲裂! 呵呵……这表情,真是一对亲父子,难怪先前天帝会选择炎晟当太子了,他们这便是愤怒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就是……真的不知真假了! “父亲,息怒……还是先同倾憏商议一下军情吧。” 这时莲华匆匆站起,提醒天帝道。 天帝硕大的脸庞这才收敛了表情,“ 倾憏帝君,不知可否过来一叙?” 这天帝也真是呵呵了,求人帮忙还是让人“过来一叙”。 我以为高傲如倾憏并不会搭理他,却没想到倾憏眉头皱了再皱,最终还是飞身上去到那天帝面前。 倾憏一走,局势变得紧张起来,任谁都知道,妖王倾憏的态度便是代表了妖界,而魔界与天界相争,妖界的插入可以绝对的反转一方的势力。 倾憏过去,那原本撕裂的天空渐渐恢复如初。 不消一会儿,倾憏尚未回来,而阿北带着妖界大军赶到。 “隐寻,隐寻!”那全身通红的相思变做了巨大的模样,看到我时十分开心的喊我,我瞥了她一眼,虽心有不舍,却没有理她,十分冷淡的转过头去。 相思一脸受伤的模样看着映南,映南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摸了摸巨大的麒麟头,“相思,她变了。” 我不再看她们。 只是想到,呵……阿北的到来,便说明了倾憏的态度。 此时天界军心大涨,奔向魔界结界继续攻击,而任凭我拿着开天斧,却被青龙四人包围在中间动弹不得,那镶嵌在开天斧中的伏羲琴心体会到我的心情,发出阵阵哀鸣。 若是我攻击,那便是虚影,而我不动,那四人便会匀出一人来给我补上一刀,虽不致命,却让我吃痛不已,而我原本设想的横着砍那血腥场景不仅没有出现,更是让四人有时间统统向我打来。 我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天界妖界联合的队伍就快要攻克结界,炎晟不得不在老魔的施压下,硬着头皮带领魔界队伍出来迎战。 局势对于魔界来说十分不利,连莲子也不得不亲自出来迎战,而他法力尚不精湛,已经被那天界统领伤了好几处。 “ 倾憏!妖王倾憏 !”我大声喊道,“速速出来!难道你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了?!” 吼完这声,看着眼睛旋转不停的四人,不禁晕了头,既然我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不放我出去,于是我索性丢了手上的开天斧在一旁,原地打坐。 我这一来,四人一顿,竟是不再攻击我,只是继续旋转着。 倾憏从天宫回来,而包围着我的四人也退到了一边,那魔宫之外战事暂时的缓和,不论仙魔妖都死死的盯住这里,看我究竟要同他说什么。 “隐寻,你还好么?”倾憏看见我身上的伤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关心的问道。 “别过来!这可都是拜你的好盟友所赐!”想起在阵中不能出去,那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我恼火的一把扯下肩上带血的衣衫,雪白的肩头带着血痕裸露在外,我却丝毫不在意。 倾憏眼神暗了暗,“是谁?” 莲华见状解释道,“帝君,我已经照了您的吩咐,不去伤她,只是若是一剑不出,恐困天阵困不住她,所以我才……” 莲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倾憏 突然一掌击伤在地,嘴脸汩汩的冒着鲜血。 而另一边炎晟见状不由得奸笑起来,不巧刚好被我尽收眼底。 “那现在怎么说?”我望向倾憏 。 “我看着你打。”倾憏淡淡道。 “哈哈……”我不禁大笑起来,挥舞着开天斧冲进天妖队伍中。 倾憏的意思不就是是只许我杀别人不许别人伤我么,这便好笑了,妖界如天界联手杀进魔界,而我是魔界主力,那妖界的王又处处护着我,这架究竟……该怎么打? “隐寻仙子,炎晟太子喊你。”我正厮杀中,老魔来到我的身边。 我眉头微皱,这炎晟又想做什么? “花隐寻,如今这场面恐怕只能靠你支撑了,这是我离开天界时从天上老君那里拿来的金丹,这是最后一粒了。” 炎晟张开手,一粒金灿灿的药丸出现在他的手心。 我迟疑,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花隐寻,你不信我?”炎晟口气十分硬气,仿佛他是我最应该信任的人一般。 演技不错,我很想为他鼓鼓掌。 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有一丝的心虚不敢与我正视,我这才移开了眼睛。 从他手中将药拿起,吃这药有何不敢?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了不起是一颗包着金色外衣的嗜心蛊罢了,要杀我,他还没那个胆量,恐怕我轮回的那是,便是他灰飞烟灭之时! 而他这嗜心蛊……正是我所需要的! 不再迟疑,我将药服下!只有这样,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听从炎晟的话去杀人,倾憏,希望你知难而退。 那边,倾憏看见我服药的动作,立马赶来,只可惜他来迟一步,嗜心蛊已经被我服下。 “炎晟你找死!”倾憏将气撒在炎晟的身上。 而我的头一阵一阵的疼,手上的开天斧险些拿不稳。 这人是谁?做什么要打我师父? 我拼命抑制住头痛,挡在了花遇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眼前一片混乱,为何花遇的表情如此奇怪?我替他挡下一击,明明受了伤,他却好像很开心似得看着那俊美男子在笑? 而那我从未见过的俊美男子却似很心痛一般蹲下身,将我搂在怀里。 我受了伤,意识十分模糊,连战神之力都变得十分微弱,虽然这男子长得确实很好看,可那也不能随便抱我吧,这么多妖魔仙看着呢,我会不会嫁不出去?我在他怀里使劲挣扎,却毫无用处。 突然,我原本就已经模糊的头脑受到了重重一击,可真是悲催,这是谁,连人受伤了都还要打!真他nnd不要脸了。 我很想要回过头去看看是谁这么缺德,意识却涣散的很快,眼前一片黑暗,我软软的靠在了那男子的怀里…… 第五十三章 娶我 我听见耳边有“呼呼”的吹来风的声音,有一个人打横将我抱着,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胸膛很宽阔,很有安全感,我睡的很是舒服,舒服的……在他胸口蹭了蹭。 突然耳边的风声变小,我被他应该是放在了一张床上吧,那床算不得柔软,还有些略略的硌人,还是他的怀抱舒服。 于是我拽着他的胳臂不愿放开,是花遇在抱着我吗? “花遇……花遇……”我喃喃的说出口。 那人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扑通”将我扔了下去。 “哎哟~”,好疼呀,我的屁股。 我揉着屁股慢吞吞的爬起来,回头看了看那床,不过是黄泥和成的床,床上面不过覆了一层稻草,难怪我摔得那么疼。 我再环顾四周,破桌子破椅子,还有门外的炊烟,俨然是一副农村景象。 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回过头来,我这才看清面前是那个银发白袍的男子,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看向我的眼神十分怨愤不满。 哇……这男子真好看,我暂时忽略了他将我摔痛的事情,双眼冒桃心的看着他,魅惑的面庞,比花遇还要好看呢…… 那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摇摇头。 “呵……竟然连自己的未婚夫都能忘记,花隐寻,你真是可以。”男子的口气无比幽怨。 未婚夫?他说他是我的未婚夫?那为什么我记得昏迷之前他可是正在打花遇呢? “那我怎么记得之前你在同花遇打架?” “为什么?他将你许配给我了,我还没来得及将你娶回门,他又将你许配给旁人了,我气不过才打了他。”那好看男子说这话时,面如冰山,口气如冰峰,生生的能将人给扎伤了。 “额……”这事儿怎么说呢?虽然我有些不相信,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脑袋最近时而灵光,时而糊涂的,师父会不会是看我变傻了,觉得我配不上面前这人,这才重新给我许了亲事? 这时那男子嘴角上挑,双手圈住我,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他的脸离我不过是一个小手指的距离,那呼吸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我的脸上,引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喂。……” “喂……” 我将双手推在他的胸口,不用战神之力的话我确实推不动他,唔……我透过他那斜开的领口……意外的看见了他诱人的……身材…… 可是用了战神之力我又怕会将他拍飞了,那才真真是可惜了,权衡之下,我打算同他讲道理。 “你……你叫什么?” “倾憏。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热气吹进我的脖子里痒痒的。 “虽然……你说花遇将我许配给你了,但是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想你知道的,我的脑子有时会出现问题,以前的事情通通记不住了……那你会嫌弃我嘛?”我原本是想说服他离我远点,不知怎的就问成了这话。 倾憏认真的看着我,很温柔得说道,“不会”,然后又顺了顺我插着稻草的头发补充了一句,“我的隐寻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她。” 呜呜呜……好想哭,这个深情温柔又貌美性感的男子是哪里来的? 我真的被他感动到了,原本用力推他的手软了下来,“那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现在就同我……同我这么亲近啊,你至少得派八只……不……十八只金凤凰把我明媒正娶了……”唔……会不会有点多……我听说天帝迎娶天后也不过才二十八只金凤凰……停停停!我在想些什么? 那男子听了我这话原本邪邪的笑容立马变成了张嘴大笑,笑容明媚的差点闪瞎了我的眼,“隐寻,若你愿意嫁给你,别说是十八只,就是八百八十八只,我也寻得起!” 这人可真大口气,没想到走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尽吹牛皮了,真是煞风景。 等等……倾憏,倾憏……倾憏 !我在心中默念,这名字如此独特,似乎很耳熟! 我看了看他的脸,确实是我见过三届里面最好看的一个,而传闻中三界最好看的是妖界那妖王,叫什么来着…… 妖王倾憏! 我又看了看还用双手撑在我上当的男子,眉眼狭长,一副勾人心魄的狐狸精模样,而那妖王原身便是狐狸!这么说来……原来他就是妖王倾憏了! 该死!什么花遇将我许配给他,通通不过是骗我的,妖界与魔界正水火不融,花遇怎么可能将我许配给他! 全都是骗我的,将我当成猴耍了嘛!我正欲生气,后颈却突然传来疼痛,nnd……我说之前在魔宫前面的时候我不过是意识有些模糊犯了时而记住东西,时而记不住东西的老毛病,怎么会说晕就晕,原来是这妖王做的好事!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可怕…… 然后我华丽丽的又被他劈晕倒了下去……世界一片黑暗…… 迷糊中我似乎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戾气正被人牵引着,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远,我不知那是什么,但却感觉到头脑里越来越多的记忆出现……直到我想起我最后一次主动服了那包着金衣的嗜心蛊,然后应该是被倾憏打晕了带到这村里来了。 那魔宫门前正同仙妖大战的花遇没了我可怎么办? “花遇!”我无意识的喊道。 却突然想起那并不是花遇,只不过是炎晟装扮的而已,心下顿时安了下来。 此时身体中的那股戾气越来越小,而正为我引出的人却闷哼一声。 是倾憏! 他刚才还逗我说花遇要将我嫁给他,他那调戏我的模样哪里像平日里高冷俊美的妖王了?想起他说我若愿意嫁给他,八百八十八只金凤凰他也要寻来,我不禁红了脸。 呸,谁要你的八百八十八只金凤凰了……啊不……谁说要嫁给他了? “隐寻……”倾憏唤我,我很想回答他,但我的脑子虽然清醒着,眼睛却在此时疲惫的很,觉着眼皮很重抬不开来。 “隐寻,为何你连梦中都要呼喊花遇?你真的心里只有花遇么?这一世,我终究是来晚了……”倾憏抚上我的面颊,仔细的摩挲着,仿佛是什么珍宝似得。 不……倾憏,我心里装的是你!我想告诉他,却越来越困,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茅草屋还是那个茅草屋,不过我身下却换上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映南?” 我睁眼,一身黑色劲衣的映南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醒了?头还疼吗?”映南问我。 虽然还能感觉出映南话里的关心,却不知为何,多日不见,竟觉得映南同我说话冷酷了些。 “不疼了,头好多了,我记得我先前故意吃了炎晟给我的药,不知怎的,居然还能记起你来,难不成我对那噬心蛊有了抗药性不成?”我同映南打趣道。 可映南始终表情淡淡的,知道我在与她说笑,却既不回应,更不说话,这样的反应让我很是尴尬,自己“呵呵”干笑了两声,便实在笑不下去了。 “映南,我记不起你来的时候有伤着你嘛?” 映南没有想到我会问她这话,愣了一下,随后语气缓和了些,摇摇头淡淡道,“不曾。” 我心想这肯定是我没记忆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吗,但凡在三界有些地位的人,说话难免有些凡间江南文人似的文绉绉,就像花遇洛临,还有倾憏一类,但他们一般对亲近的人那份儿文艺劲就少多了,又像映南对我,那就实在的多了,知道花遇从前没教我多少文化,因而映南对我说话就专捡明白的说。 而她现在却对我说“不曾”如此文艺的话,那百分之百是有事了。 “映南,你别这样对我说话,我心里难受。”我委屈的看着映南,想到花遇仙逝,本被我当成亲人般的映南还要这样生我的气,而偏偏与炎晟的约定又谁都不能说,肩上的任务何其重大。 经历了被炎晟欺骗,服下嗜心蛊,或者入魔的时候都为像这样想哭过,在这一瞬间,眼泪就要决堤。 映南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安抚我。 我又说,“映南,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就对我直说,我不想猜来猜去,白白浪费了时间感情。” 映南停下拍我后背的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隐寻,对不起……”,“是王不让我告诉你,他将你带回这里,以自己为引彻底逼出了炎晟在你体内种下的嗜心蛊,我想要帮他,却被他命令在这里照顾你,王现在身中蛊毒也不知去了哪里,若是让魔界那些人知道……我怕……” “隐寻,你去哪里?”我飞身离开小屋,身后传来映南的呼喊声,我没有回头,现在满心里都是倾憏,他为我逼出了蛊毒,现在满身是伤,却不知去了哪里? 倾憏……倾憏你在哪里?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想起上一次他见我时只同我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恐怕那时便对我失望了吧? 第五十四章 一起睡? 倾憏到底会去哪了呢?我驾着云漫无目的的飞着,一面担心倾憏体内的嗜心蛊残留,一面担心着会有魔界的人发现他。 我去了以前和他一起逛过的妖街,妖河,还有那妖界花园,他的书房,寝室,统统都没有,我心里杂乱的很,越发暴躁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找着倾憏,我便先入了魔了。 无意中,我看见妖界那梧桐飘飘落下一片叶子,对了,桃花岛!过去倾憏带着我和映南还有阿北相思,小红阿碧一起去游玩的地方,整个岛上都是桃花,翩翩落下,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倾憏你一定要在那里,我向着桃花岛出发,希冀着能在那里找到他。 桃花岛还是像我们离开的那天那样美丽,无数的桃花瓣随风落下。 “倾憏,倾憏!你在哪里! ”我用仙力搜遍了整个桃花岛也没有与倾憏相似的神识,只好大喊起来。 此时一道强大却虚弱的神识一闪而过,我跟着它来到了离桃花岛宫殿的不远处,随后看见了一个山洞。 山洞前杂草丛生,我有些不敢确定,倾憏为什么好好的大殿不住,却非要往这小小的石洞里钻,而这石洞里如果不是倾憏,那也许会是一头凶猛的神兽了。 我唤出开天斧拿在手里,摸索着进了山洞。 那强大的神识此时若有似无,很是虚浮。借着伏羲琴心的淡蓝色光芒,我看见那洞中似乎有人蜷缩着,待我看见那月牙色的白袍这才确定,是倾憏。 “憏,你怎么了?” 倾憏一头银发铺在了石洞里的污水之上,而那一身银袍也变得泥泞不堪。 我不禁想起那个去东华山看我的俊美帝君,一身的银白色袍子,我好奇的问他,他穿这么一身银白色的衣服还有那银白色的头发不怕脏么? 然后他沉默,后来才告诉我有清洗的法术。而现在想来,他的沉默或许是因为我没有话跟他说,而跟他说的话却又是这么无聊吧。 我抱起倾憏,将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变了清洗的法术去除了他浑身上下的污泥。 倾憏帝君应该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为了我跑到这肮脏的石洞里来,我强忍着眼泪抓起他的手掌查探现在的状况。 而我的眼眶里滑落了一滴泪,顺着脸颊滴到了倾憏的脸上。倾憏原本垂下的手忽然动了动,然后他忽然艰难的笑了“隐寻,不……不要……哭……”他抬起手来想要抹掉我眼角的泪水,却还是没了力气,又昏睡过去。 我的眼泪滴得更厉害了,多怪我,若不是我思虑不周服下了炎晟的嗜心蛊,倾憏也不会为了救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我通过仙力查探到,倾憏原本就已经遍体鳞伤,而现在更是…… 我用仙力将倾憏浮出石洞,用飘飞的桃花瓣为他搭了一个床,呵……倾憏睡在那里刚好,如同一个……睡美人,我痴痴的笑了起来。 倾憏的伤势很严重,而我身边并没有什么神药,只能借着开天斧再将他体内的嗜心蛊逼出来,剩下的再做打算。 而这三界里,最会炼药的便是那太上老君了,他的药只要是仙人还喘着一口气都能救活,到现在各界之间关系紧张,恐怕很难弄到。 我静了静心,将手里的开天斧悬于倾憏身体之上,随后打出一道道仙力在倾憏身上,虽然这样会损伤他的身体,但为了将嗜心蛊的余毒排尽,也只能如此。 等我将倾憏的嗜心蛊排尽,桃花岛的天色已经晚了,我将桃花岛宫殿的寝室铺好被褥,然后将他扶了进去,在妖界那些时日受了映南影响,这些事情只想自己动手去做,仿佛这样才安心。 倾憏睡得很沉,我不知他会睡多久,只知自己每次这种情况都会半夜里醒来,然后便饿的睡不着了。于是我便为他做了个结界罩在他睡着的床上,去了大殿的厨房。 厨房里器具应有尽有,只是没有食材。 我灵机一动想起了这宫殿如同妖界一般,后面有个水池,而水池里便是鸭子,映南每每纠正我那是鸳鸯,但现在我也不管它究竟是鸭子还是鸳鸯了,先填饱倾憏的肚皮再说。 我去水池时,月亮照在水池上,映的一池河水格外清澈。 “鸭子,鸭子,对不起了!”我默念,然后拿起开天斧便劈晕了一只。 而我回到厨房里便犯了难,烤鸭子我是不会做,但是炖鸭子汤就很简单了,将鸭子剃了毛,去了五脏六腑,撒点盐巴胡椒,用仙火煮煮便是了。 关键是我现在手里没有工具,只有一把开天斧,我想用它剃了鸭子毛,可是它偏偏不愿意,同我闹起了脾气。 “求你了,开天斧,就一次,一次!”我很认真的跟他发誓,并且竖起三根手指,但开天斧一动不动,鸟都不鸟我。 于是我生了气,强行的将它拿起,“哼!今天你剃也得剃,不剃也得剃!” 说着,我便要把开天斧往鸭子毛上招呼…… “诶~诶,你别动呀!”开天斧使劲扭着斧身,不让我用。 “哎呀~”开天斧划到了我的手指,我不禁叫唤出声。 “啊……”开天斧划到我的同时我将他丢了出去,所以很幸运的……又砸到了我的脚。 “乒乓……”额……是我踢到了锅,于是铁锅的锅盖滚了很远…… 再然后……“嘎嘎……嘎嘎……”是一阵鸭子的叫声,这一阵响声成功的将原本晕了的鸭子吵醒了,此时正秃噜了尾巴扑扇着双翅要逃走。 哼!我好不容易抓来的鸭子,岂送你这样逃走?要是让他逃走了,我和倾憏晚上吃什么? 于是等到倾憏赤着脚,虚弱的捂着胸口到厨房里来时,便看见了满嘴鸭毛的我正为了抓那只不知是鸳鸯还是鸭子的水禽,满屋子的跑…… 看见倾憏扶着门框,似乎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我一阵心疼。他此时又是虚弱又是不解的看着我,我便呵呵朝他一傻笑,“我抓了只鸭子,等下炖了汤给你补补。” 倾憏眉头一皱,随手施了法力,那鸭子便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我一拍脑袋,我真是个猪脑子,抓鸭子居然抓成这样! 倾憏恢复原本冰山的模样,看了看我满是鸭毛的身上,“花隐寻,你这是何必?你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花遇,那又何必对我这般好。” 我不解,这人真是喜怒无常,先前还为我解了嗜心蛊的毒,若不是我及时找到,怕是现在都去了轮回了,而现在又对我横眉冷目的。 “不喜欢你就得不对你好吗?今天我就偏要对你好。” 我将鸭子暂时放在了一边,便要过来扶他。 倾憏很是嫌弃的往旁边侧了身,错开了我的手。 哼!还躲? 于是我像他抓鸭子那般定住了他,然后将他的身体重量尽数靠在我的身上,搀扶着他躺在了床上。 再看倾憏此刻的表情精彩极了,又是屈辱又是气氛,涨红了面皮。 想他堂堂妖王,倾憏帝君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却偏偏回不了手,想来焦急暴躁的很呐…… 我故意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拍拍手向厨房走去,“乖乖在床上躺着等着喝鸭子汤吧。” 开天斧因着伤了我的手,等我这次再用它给鸭子剃毛时,明显乖巧的多了。 等到鸭汤好了,我扶着被我施了定身术的倾憏起身,他没法动弹,没法说话,只好睁大了眼睛,转着眼珠,瞪着我。 “看什么看!全部喝掉!”我没好气的加大了碗的倾斜度。 于是倾憏只好大口大口的将鸭子汤全部喝完了,那表情极其痛苦。 我为他顺了顺气,然后将他躺平在床上。 这想到他的表情,我不禁好奇,这鸭子汤有那么难喝嘛? “噗……”这是什么味儿?怎么那么奇怪?浓浓的一股皂叶的味道,难道我将皂粉当成了盐巴撒了进去?可也没见倾憏往外吐泡泡呀。 我心虚的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也正看着那,那眼里浓浓的幸灾乐祸还是想要跳起来打我一顿的冲动。 我吐了吐舌,原本还想等他喝完了鸭子汤就将他的定身术解开,现在看来还是定着吧…… 我收拾了碗筷,默默的转了头去厨房里洗,背后幽怨的目光我觉着快要把我后背射穿了…… “倾憏啊,呵呵,你晚上冷么?”这宫殿里竟然只余了一床被褥,我看着光秃秃的地板有些发沭。 倾憏转头不看我。 “呵呵……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睡吧,挤挤暖和。”我讨好的笑着。 倾憏听了我这话饶有兴趣的转过头,邪邪的笑着。 那狭长的眼睛里满带着坏心思。 我有点想把刚才说话的舌头咬下来,孤男寡女睡一起,亏我想的出来。 我无奈的往地上一趟,顺势关了灯,“睡觉,睡觉!”于是在关灯之前我便看见了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意思的倾憏瞬间垮下的脸,黑暗中,我偷偷捂着嘴巴笑了笑,其实,要是能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第五十五章 男女授受不亲? 唔……终于天亮了,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第一束光的时候,我看见桃花半也顺着飞了下来,落在了倾憏的鼻梁上,而那阳光也正好照在了同一点,刹那间,他的鼻梁便如同温玉般让人移不开眼。 我伸手将飞在他鼻梁上的桃花瓣拿开,然后没有忍住,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倾憏被我这样弄醒。 浓长的睫毛像是要展翅飞起的蝴蝶一般。他睁开眼睛,清亮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发沭。 却突然间想到,咦……我记得我昨天晚上似乎是睡在了地上,那为何今天早上却睡觉了床上。 我惊悚地向旁边看去,幸好倾憏他是穿着衣服的。我长抒了一口气。 “是你将我放在床上的?”我问他。 倾憏点点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嗯。 我伸手揉了揉脑袋,昨天晚上睡的该有多死才能毫无查觉的被他抱上了床。“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我对他说,但是看见他狭长的眼眸在阳光底下烨烨的闪着光,口气便不自觉的软了许多。 “男女授受不亲?”倾憏狭长的双眸在阳光的照射下微眯着靠近我,“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有人说要和我睡在一起?” “我……我只是说说罢了,又没有真想这样。” 我心虚地解释道,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倾憏变了,不知不觉中似乎变得有些流氓了。 我不敢再看他魅惑的双眼,于是快速的跳下了床。 “你想吃什么?”我对他说。 我的离开让倾憏失去了逗我的乐趣,于是他向后靠去,枕着双手看向我,“你做的,我什么也不想吃。” 想到昨天晚上的鸭子汤,我有些尴尬,其实盐巴和皂粉长的差不多,我确实有些分不清。不过我转念又想到倾憏现在是个病人,早上还是还是吃些的好,这样有利于伤势的恢复。 不在询问他的意见,我回头对他道“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些米,我去煮粥吧。” 粥我总是会煮的吧!将米放进水里,然后用仙火烧它就行了,了不起了小米粥要用慢火炖的话,那我就慢慢的烧。我想着,这么简单的食物我总是会做的。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我的做饭天赋,直到一刻钟后,我纠结着将已经煮成米饭的“粥”端到了倾憏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倾憏真正的做到了泰山崩塌于面前而面不改色,此刻他正淡淡的问我。 “唔……我想着粥太清淡了,还是米饭好些,能够填饱肚子。”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隐寻,你在我妖界,映南可曾虐待过你?” 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问我这个,但也许这个关乎到映南的加官升职,他这个领导或许是想探探我的口风吧,所以我飞快的摇摇头,“她对我非常好,非常好。” “那……阿北可曾虐待你?”倾憏又问。 这我就不明白了,阿北是倾憏的亲弟弟……这职位再升,恐怕就是妖王了,难道倾憏萌生了退位的念头?我理解不透,疑惑着摇了摇头。 “那相思,小红阿碧,妖街上卖包子卖茶叶蛋,卖糖葫芦水饺的老鼠精,老虎精,兔子精,猴精狗精呢?”倾憏一口气问完,我有点懵,跟不上他的节奏,不知道他到底想问谁,但我想了一想,这些人对我也都很好,所以我还是摇了摇头。 问完这些,倾憏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额……这就完了?他到底想要问我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憏,你……又要睡了?” 倾憏继续不理我。 我将那盆“粥”朝他面前移了移,欢快的说“我知道你睡不着,那就先喝粥吧。” “呵呵……喝?你先喝一口给我看看吧。” “唔……”我竟然忘了我刚才告诉他我是做的米饭了,“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我做的其实是米饭了,不如……我们将早午饭一起吃了吧!” 倾憏终于开始不淡定了,皱了他好看的眉,“花隐寻!你在我妖界要吃什么喝什么没有!养的就差比妖殿对面的老母猪妖胖了,你说妖界没人虐待你,那你现在何苦虐待我呢!” 我哪有虐待他?说的也太夸张了点,诶……倾憏现在真难伺候,不知怎么的就傲娇了起来,好怀念那个在妖界天天被我欺负还不吭声的倾憏呀。 我拿这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那盆饭,不满地看了看倾憏,“你不吃,我吃!”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让我吃也行,不过……”哼!哄他吃饭居然还要跟我讲条件了!不过看在他为我逼出嗜心蛊快要丢了半条命下不了床的份上,我决定要是要求不高我就答应他。 “你能留下来陪我嘛?”倾憏的眼里充满了渴求,看着他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 我的脑子里不断出现花遇留在书桌上的字,“破天劫,弑天帝!”而时间的推移,我越发觉得这并不是单纯弑了天帝便能解决的事了,若是这么简单,那我提了开天斧趁着夜色,直接杀上他的寝殿不就行了? 我想到我被倾憏打晕离开魔宫时,正在对阵的仙妖与魔界,不知现在怎样了? 我默默收起那厚厚的一人“粥”,不敢去看倾憏的脸,我害怕见到他失望的表情。 “隐寻,你还是要走,对嘛?” 我不作身,只是低下头仔仔细细的捡起掉在地上的米粒。 “不要走,不要……好吗?” “不……倾憏你能答应我,好好待在妖界,等事情了结了我便去找你好吗?” “呵……什么事?替花遇报仇?可是知月已经死了,你究竟还想要杀多少人?” 不是的,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但也只是在心里默念,若是倾憏愿意这样理解,便随他去吧,我只愿他们能够在妖界快乐的长长久久。 “呵……杀多少人?那些同这件事有关的我要将他们统统杀了!”我面色狠毒。 继而又恢复温柔,“憏,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我伸手便向他施了定身术。 “不,隐……隐寻,不要……走……” 对不起了,倾憏,映南比我能更好的照顾你,而这天劫,需要我…… 我施了法为倾憏建筑了一个无比坚固的结界,然后捏了只蝴蝶,飞去找映南。 然而我还是担心不下,偷偷的躲在了窗旁那棵桃花旁,听见映南匆匆赶来的声音,她将倾憏唤醒,轻轻喊到“王……” 可倾憏一言不发,只是静默的看着墙顶。 我宁愿他是高傲的倾憏,好冷的倾憏,傲娇的倾憏,流氓的倾憏……可我不愿他是这样毫无生气的倾憏,我捂住嘴巴,害怕自己不小心抽噎出声,然后决绝的转身,驾了云飞向魔宫。 等我回到魔宫的时候俩边已经休战,各方在各自的阵营里开火做饭。 看见我回来魔界军队军心大振,魔兵魔将拿着吃饭用的锅碗瓢盆激动的呼喊着,而炎晟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破为意外。 “呵……隐寻仙子,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回来。” “我当然会回来了,说好的联盟,你当我只是说着玩玩吗?只是我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天界太子竟然如此没有。”我冷冷扫他一眼。 让我意外的是炎晟并没有在意我对她的人冷嘲热讽,只是笑着对我拱手道“我炎晟确实没用,那还要多多仰仗隐寻仙子了。” 想来是炎晟看透了这军情,现在魔界是非我不可了。我在心中冷笑一声,并没有再理他,然后站在魔宫前面眺望着不远处那些仙界与妖界扎起的帐篷,一白一红,分外分明。 这时老魔走到我的旁边来,而他的旁边站着莲子,莲子大约是因为我前些日子的变化,现在瞪大着双眼怯怯地看着我有些不敢说话。 老魔双手奉上一个黑漆漆的圆筒状的东西。 “这是?”我不解的看他。 “回仙子这是魔界历代传下来的宝物,叫做魔针筒,别看它小,里面装作五千用魔界火山底黑火岩做的细针。而这些针之上是涂抹了抑制法力的药水,若被此针射中便会如万蚁噬心之痒,若是平常用法,对手稍作防范躲一躲,那针的用处不大,但是对于那青龙四人对仙子布下的阵法我觉得还是颇有用处的。” 我接过魔针筒,呵……还真算是对付那上古阵法的奇宝了。上古奇阵中每一步都是都是经过设计,反复练习而成,而这魔针筒恰巧可以打乱他们的步伐,让他们溃不成阵! 我握了握手里的魔针筒,轻笑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我站在魔界队伍里看得出妖界和仙界兵将军心混乱,大约是因着看见我回来却不见他们的妖王倾憏吧。 而正在此时,天空中金光大盛,那云朵之上,似乎又被撕裂了一个开口。 我皱了眉头,这开口似乎是天帝要来了。 呵……来得正好!“破天劫,弑天帝!”我倒是想知道花遇留下的话究竟对与不对! 第五十六章 破天劫,弑天帝 天帝降临果真不同寻常,只见他着了一身金衣声势浩大的从那天空中的开口降落到仙界队伍里去。 而正在吃饭的天界兵将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训练有素的跪下,高声呼喊“参见陛下!” 我在心中冷笑,天界还是一如既往的讲究排场,真是可笑!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破天劫,弑天帝”这个说法,但是千羽掌管天界万万年以来,虽有颇多不公,总得来说却还算的凡间总说的风调雨顺了。 我心念一转如果我现在就把天帝给杀了,那会怎么样? 我将开天斧拿在手里飞出魔界队伍径直的朝向天界兵将那里飞去。 “花隐寻你做什么?”炎晟在我身后大喊。 还有莲子,大声让我不要过去。 我只听见驾云时耳旁起风的身音,其他一并忽略。既然“破天劫,弑天帝”那么我做的有何不对? 魔界众人呆愣在那里,根本没想到,我的目标竟是刚到来的天帝,而青龙四人前来阻拦,还未来得及组成上古阵法便被我用魔针筒刺伤了身体。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弑天帝! 开天斧颤抖着,有些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作为保卫人间的上古第一神奇,现在它却要用来杀掉掌控天地的天帝,理所应当的不愿意。 我看着开天斧越来越逼近天帝,心中五味杂陈,我非常想知道花遇留下的话到底对不对?而现在就快要知道了。 天帝见我来势汹涌来不及反抗直直的站在那里,瞳孔紧缩,没了平日的威风,看上去十分害怕,然而就在开天斧快要劈到天帝时,我的眼前突然闪现一片月牙色。 月牙色……这月牙色长袍是倾憏! 我当即收回开天斧,金黄一闪过后,带下一片缓缓落下的月牙色碎布。还好,未伤到他。 “倾憏!不要搅和我的事,滚回你的妖界去!”我一边担心他还未好的伤势,一边又十分生气他坏了我的事,于是激动的朝他吼道! 倾憏并未在意我的语气还有我说的话,只是无比认真的对我说“隐寻,你不能杀他,杀了他天地会大乱!” “呵……大乱关我何事?我只知道杀了他……杀了他……你们就……”我及时的收回了话,我很想告诉倾憏杀了他天劫指不定就破了,这样你们就安全了!但我不能说! 倾憏眉头一挑道,“我们?你是指?” 显然他听出了我话中有话,我只好转移话题。 “呵……天下大乱,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花遇的死同天界每个人都有干系,而我的上一世赤颜也是因为他而死!”我用手指着天帝,睚眦欲裂! 倾憏沉默不语,看着我,而他月白色长袍下摆正缺了一块,我心中气他不顾自己,从前在妖界便是,那时我住在他的院子里,每日里他都在处理妖界公务,甚至后来连与我约好了去看灯会,他也能忘记,每次半夜里醒来若是他未出现在我的床上便一定还在处理公务了,而现在他亦是这样,天下苍生对他来说就如此重要,让他不顾性命的去守护? “隐寻,不要胡闹,就听我这一次好么?” “不!我要替花遇报仇,你们统统给我让开,若是谁在拦我,休怪我手中的开天斧无情!”我恶狠狠的说完这话,原本聚在天帝身边的那些天兵天将悄悄的闪开在一边,此时只剩下天帝身前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倾憏,如一泉清水般出尘,清寂。 倾憏……你今日是要与我抗争到底嘛?手中的开天斧颤抖,我不由得大怒,倾憏不帮我,连你这器具也要欺负我? “隐寻,我不会让的,他不能杀!” 倾憏挡在天帝身前,天帝脸色阴沉似要发怒却又强忍住,生怕更加惹怒我。 “啊……”我一头白发飘起,无风自动,面色狰狞。 “不好,花隐寻又入魔了!”不知仙魔妖是谁喊了一声,惊起一大片的喧哗,甚至连魔界兵将也被炎晟勒令向后退。 我不觉冷笑,就这么怕我? 开天斧在我手中哀鸣,它本是保卫世间之物,却因着守护人的帮助将它落到了入了魔的我的手里,我四处挥舞着开天斧,所到之处一片哀嚎。 倾憏眉头紧皱。 挥手让其他人走远,而他自己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不要过来!” 倾憏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停顿! “不要……不要过来!”我又喊了一声。 倾憏却离我越来越近。 我手里的开天斧胡乱挥舞着,试图阻止他的接近。 然后倾憏却突然的加快了脚步,我手中开天斧连忙闪躲,却还是插进了他的身体里,虽是没有正中命门,但这对原本就虚弱的已经使不出妖力的倾憏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倾憏跪倒在地,月白色长袍变成鲜红一片。 “隐寻,如果我就这样死去,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倾憏此时看着我,魅惑的双眸变得清亮如水,而那眸子里带着让我心疼的期待和小心翼翼。 “你说什么傻瓜?开天斧只是伤了你的胸膛,并没有伤到根本,你不要担心。”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这些日子里佯装的坚强统统崩溃,我施法将倾憏的血止住,将他靠在我的身上。 倾憏虚弱的让人心疼,却还是倔强的同我说着话,“隐寻,若是花遇还活着,我们俩要是同时被杀你救谁?” 此时炎晟与莲华看着场中我与倾憏的情形,虎视眈眈,我真怕到最后这两个兄弟联手,那恐怕魔界与妖界都要灭亡了,这世上只剩下仙人了。 不过二人互相忌惮的眼神,让我稍稍放下了心。 我一边在我与倾憏的四周布起结界,一边哄着他,“你说什么傻话!你怎么敢正面同开天斧碰上,要是万一……万一我收不住手呢!” 倾憏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角,“那样……刚好,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看着他虚弱的笑容,我的眼泪如同决堤般。 倾憏伸出手,“隐寻,不哭。” 我如何能不哭?原来传说中英明神武的妖王倾憏不过是个笨蛋! 而此时原本僵持的场面开始骚动起来,仙界仗着人多势众,拼命想要发动攻击,阿北却不愿意相助,莲华见天帝眉头紧皱,很是有眼色的请求与炎晟单独对战。 天界军心大振,叫嚣着让原天界太子炎晟出来应战。 炎晟我是知道的,左右不过会点幻术,真正的打了起来却派不上用场,不过他多计谋,原本就应该是下一任天帝的好人选,只是他心急了些,反倒是让一直伪装的云淡风轻的莲华捡了好处,扮猪吃老虎,替代了他的位置。 “炎晟,速速滚出来!” 我正想着,场上便传来了莲华的叫阵声。 炎晟却不作声,久久不出魔界阵营,最后终是受不住魔界兵将的议论声,才不情不愿的出了营。 “哼!喊什么!我这不是出来了?” “炎晟,今日父皇在此,愿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重新到天界阵营中来,那便送你去轮回,几千年后,你依旧是我兄长!”莲华的话说的好听,却棉里藏刀,竟然让在储位已久的炎晟去轮回,这是何其大的耻辱,炎晟怎会容得下,当下主动发起了攻击。 呵……天界都是工于心计的好手!倾憏的伤情已经稳定,弱弱的靠在我身上,同我一起观赏着属于天界的“表演。” 不过这场“表演”并没有坚持多久,炎晟的仙力向来薄弱,这是众所周知的,此时能够在莲华手下坚持一刻钟,已是了不得了。 天界将士呼喊着为莲华欢呼,莲华一身紫袍站在炎晟面前,五分高傲,五分优雅,嘴角含着笑,好一个翩翩贵公子。 而炎晟便惨了许多,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连那袍子也皱皱巴巴可怜的紧。 天界许多将士抑制不住激动,纷纷挥舞着武器要打向魔界。 我冷哼一声,开天斧重新出动,横在仙界将士面前。 众人齐齐止住脚步。 随后我运了仙力将狼狈不堪的炎晟送回魔界阵营。 莲华原本正骄傲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但却看着靠着我的倾憏没有做声。 “到此为止吧,各回各家吧!” 我对莲华说道。 而莲华很是不甘心,迟迟不动脚步,那一众天兵天将也不移动。 我脸色微冷,将开天斧向前悬了一步。 天兵天将纷纷后退。 “莲华,你不甘心?”我语气里威胁力十足。 “不敢。”莲华向我拱手。 “哼!那还不撤退?非要开天斧劈了前面几个天兵将领你才肯退?”我厉声道。 莲华看了看开天斧前那几个得力手下,不甘心的垂下头,“撤!” 于是那几个将领脚下生风迅速的飞离了开天斧,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我取了性命! 仙界阵营里天帝也阴沉着脸,恐怕他这万万年来的脸面在今天一次的丢进了,所以听到此刻莲华说撤,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呵呵……多日不见,莲华,你还是这么忍气吞声的没用啊!” 正值天界撤退的档口,一声轻笑却传遍了整个魔宫处。 一名女子远远的站在魔宫之上,一袭青衫,如纤柳般轻盈,面容妖艳,勾人心魄。 我抬头望去,那身影……竟是莲姬! 第57章 莲姬再次出现 “莲姬!” “那时莲姬?” “莲姬不是被倾憏帝君杀了,灰飞烟灭了嘛?” “是呀,我也听说。” 魔宫之前的战场上因为莲姬的出现而变得恐慌不已,莲姬本是同花遇一样,是不应该的存在,可现在……她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一颦一笑,如此妖艳,定是莲姬,错不了! “姐姐!”莲子从魔界阵营中冲出来,激动的喊到。 莲姬朝莲子笑了笑,从魔宫顶上飞下,站在了战场中间。妖冶的看着四周,那模样,惹得将士们蠢蠢欲动。 莲姬……似乎不同了。 她看见被结界罩住的我与倾憏,绣眉一挑,伸出鞭子,便朝结界打来。 结界在她的鞭下摇摇欲坠,颜色很是暗淡。我心中一惊,好强的魔力!莲姬果真不同了。 我抱着已经昏迷的倾憏迅速的退出结界,将他向阿北扔出。 莲姬见状,想要抢夺倾憏,却被我手持开天斧堵住了去路。 “莲姬,你不是魂飞魄散了?”我问她。 “怎么?想知道我怎么重生的,好去救你的好师傅花遇?”莲姬语气轻挑的回答我。 我只看着她,我确实想知道,也想救花遇,但她这语气让我觉得是对花遇的侮辱,便不想理她。 莲姬见我不说话,自顾自的捂嘴娇笑起来,而她这一笑,周围法力稍低微的将士七魂丢了三魄,纷纷酥软了身子。 她竟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般高超的媚术! 莲姬停住笑,“可以啊,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不过……你将倾憏让给我便成!你看如何?” 我呵呵一笑,道“倾憏又不是物品,怎么能想让就让?况且他也不是我的,你若是想要他可以自己去问他。” 莲姬声如黄鹂幽语“花隐寻,从前我次次败在你手中,不过……今后,倾憏一定会是我的!”说完她侧着耳朵似是在听什么声音般,然后朝我妩媚一笑,飞身离去。 “姐姐,姐姐!”任凭莲子在她身后呼喊,莲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拍了拍满脸落寂的莲子,“总会再见到她的。”莲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点点头。 莲姬的出现让人难以接受,不知她是有了什么际遇才得以重生,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世界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而若想破天劫似乎更难了。 莲华脸色甚是不好,陪伴在天帝身边,一对父子俩幽怨的表情险些让我笑出声来,不过我还是抑制住了笑意,正声道“莲华,下次再敢来犯魔界,小心我让你有来无回!” 莲华的脸色更加难堪,却还是不得不强忍着回我“叨扰仙子了。” 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能进能退才是真英雄嘛,叨扰我倒是不要紧,叨扰了我的开天斧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我从鼻孔里发出“嗯”的声音,然后点点头,于是他便在我不屑的声音里搀扶着天帝率着天兵天将离了开。 我看警报已是解除,偷偷瞥了眼在相思身上昏迷着的倾憏,他的毒已解,身上的伤也被我治疗的将好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我转身便准备朝魔宫离去,刚才莲姬回来,我还在想要怎么才能同她和平共处呢,现在倒是好了,她一离开,那么魔宫还是我的。 “呼……”我叹了口气,打架真是累啊,若不是逼不得已,我只想看看星星,喝喝桃花酿,没事去妖界凡间转两圈,多惬意。 “隐寻,你不跟我们去妖界嘛?”阿北问我。 我摇摇头,走到莲子旁边,“不,从今以后,魔界会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 我朝他挥挥手,“走吧,阿北,回去给倾憏用些药,这样好的快些。” “好。”阿北失望的点点头,带着妖界阵营同样离了去。 “嘿嘿嘿嘿……”阿北带着妖界刚离开,不知何处便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谁?”我大声呵斥。 “桀桀桀桀桀……”那不知是魔是妖的便传来更加怪异的声音。 “啊!”我的后背突然遭到了袭击,只是一团黑影突的冲了过来,随后我便因那掌力扑在了地上,那黑影诡异,竟然连我的战神之力也未能发现他的藏身之处,虽说我现在的战神之力还不完整,却也不是一般仙妖能够比拟的,那黑影是什么来路,竟然这样轻松便将我击伤了。 我吃了地爬了起来,体内血气翻滚,喉头一丝猩甜,吐出一口血来。 魔界兵将大乱,魔心惶惶。 “花隐寻,你没事吧?”莲子赶紧想要拉我起来。 我甩开他的手,“藏起来算什么,有本事你出来,看我不把你劈死!”我将开天斧拿在手里,气恼的快要失去理智,这怪物定是算计好的,等仙妖都走光了,他才趁我不注意时突然地出手,真乃小人!可耻! “呵呵呵呵……”又是这诡异的笑声,随后是他难听到去山洞漏风般的嗓音,“这是你得罪她的代价!我先收一点回来,下次……桀桀……我要将你先杀后女干,再杀再女干……桀桀桀桀桀……” 这黑影怪物笑声恐怖,说出的话却更恐怖,天界的人虽阴险,却都还伪装成翩翩君子,而这怪物什么来头?竟是连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他的声音越飘越远,我追着他的声音用开天斧劈了好几处地方,却似乎都没有劈到,我心一沉,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他来这里是为了报仇?给谁报仇,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在莲子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我的仙力透支的厉害,原本又带了伤,现在对上这怪物,恐怕胜算不多。 魔界兵将见我如此,因为惧怕,喧闹的厉害,莲子一手扶了我,一面用魔音贯耳,“各将士听令,不得再喧哗,速速整队,抵抗这怪物!” 莲子虽面容稚嫩,说起这话时却有模有样,但毕竟这怪物并不是他能抵挡的,我不知他的来意,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想轻易的将阿北他们召回。 “小魔王!”老魔双手呈上一块黄色符印。 莲子咬破舌尖,将血滴在符印上,瞬间符印之上光芒大盛,七彩光芒一一闪现,最后回归成透明的一层,忽的覆盖在原本魔界那一层结界之上。 “撤!” 随着莲子一声令下,全体魔兵魔将迅速的回到了结界之内。 而结界之外,黑影现身,裹在一团长长的斗篷之下,身材修长,正围着新的结界嘀咕着“新鲜玩意儿可真多,躲得真快!要破这结界看来得费我不少功夫,这次先饶过你们吧!” 结界是上届老魔王留下的,非是紧要关头,不得打开,一直掌握在老魔手里,看来这次他同我感觉一样,这三界,怕是要变了。 那怪物走去,一连多日,魔界风平浪静,于是我安心的在魔界养起了伤,后背被偷袭的伤,虽是有些严重,但是用了老魔给的药之后逐渐的恢复过来。 因着我也算是救了魔界,老魔越发的对我毕恭毕敬起来。但让我吃惊的是他并没有再提起关于莲姬复活的事。 而炎晟这些日子来闭门谢客,想是伤的不轻,原本他那还算清秀的脸庞,在莲华的故意击打下,青一块紫一块,肿的如同猪头一般。 我悄悄偷听到侍女讨论。他的心情很是不好,侍女们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个不留意便会被他打成同样的猪头,我琢磨着,难怪今日里见到那么多的侍女鼻青脸肿了,我好心安慰问她们怎么了,却都见到她们躲闪的目光还有支支吾吾的“摔得”,我还想着为她们做点好事,把那个总摔人的坑给填平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弯弯绕。 摸摸鼻子,我还是不管闲事的好。 “魔情,去把我前段时间埋在魔山里面覃桑树下的李子酿酒拿来。”魔情我是在魔界的大侍女,原因就是别人喂我葡萄一般都十颗掉九颗,就也她,十颗才掉六颗,所以我勉为其难的将她收了大侍女。 此时魔情脸上满是为难,“魔……魔山里覃桑树太多了……不知仙子说的是哪棵?”魔情同我说话的时候诚惶诚恐。 我略略的想了一想,哪颗?我就记得当时无聊,扒了院子后面整整一棵树上的李子酿了坛酒,然后因为要经过魔山,便顺手埋了下去,此时还真不知道在哪棵下面了。 “唔……我记得那棵覃桑树旁边有丛草,绿色的……”我还未说完便看见了魔情额头上满满的汗,额……好吧,树旁边好像都长草,草恰巧都是绿的,我再想了一想,对了,“那棵埋着李子酒的覃桑树上有个鸟窝,是那唱歌特别好听的绿莺。” “是,奴婢明白了。” 我想着我说的这么清楚了,魔情再蠢也应该能够将酒抱回来吧,于是躺在我的藤椅上心心念念的等待着我的李子酒了,想来一定会是很美味的。 但是,见到魔情怀里抱着酒坛子却哭丧着的脸,我伸出头看了看酒坛……果然是空的! 第58章 比武招吃大赛 “怎么回事?”我一脸怒容的问道,魔情继续哭丧着脸,“回仙子,我按照你说的去做,已经找到了李子酒,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却……却……”魔琴似乎有所顾忌,不敢说出来。 而此时我的寝殿门口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吧唧嘴的声音,我向门口看去。 巨大的火红的麒麟头先挤了进来,随后,她的身子扭了一扭终于将屁股也挤了进来。看着相思巨大的身体,我十分的汗颜,生怕她把我这屋子给挤破了。 “相思,你怎么又来了?”我很是无奈。 相思看见我之后将身体变小,摇摇晃晃的向我跑来。见她这模样我就知道这李子酒一定是她偷喝的。 “花隐寻,你这是什么话?”缩小身型的相思不开心的在我怀里动了动,“当然是因为我又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你啦!哪像你,没心没肺,来了魔界之后也不知道去看望看望我们!”我狠无语,除去随同倾憏,映南阿北他们一起过来的二十八次,这是相思第十次单独跑过来了吧,而这十次中有八次都是先去魔界偷吃了东西然后才来找我的。 这也多亏了老魔因着想要缓和与妖界的关系,所以特特的嘱咐了将他们放行,因而离上次大战不过才过去了一月之久,他们便已经来了这么多次。 “相思,你确定你是因为想我,而不是又想吃东西了才来魔界的?” “当然!”相思的头点的十分诚恳。 “好吧!”我不想拆穿她,于是将她放在地上,便打着哈哈躺到床上去睡觉。 “等一下!”相思迈着小短腿跑到我的跟前用爪子拍打我的脸。 等一下做什么?难道没了李子酒可以喝,还不让人睡觉了? 我不满的向相思看去。 “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找你的。” “什么正事?”我不屑的打了个哈欠。 “你别躺下,坐好了,我才跟你说,这可是一件十分大的事。”相思认真道。 “嗯嗯。”我敷衍着,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我告诉你……玲珑坊要推出一个千层大糕点!比武招吃!”相思附在我的耳边悄悄说道。 “真的?!”我瞬间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这可真真真是一件大事了! “那还有假!本来王想过来亲自接你去的,但是玲珑坊那只公兔子精太烦人了,将王喊去下棋了,所以只好我来接你了。你得赶紧去啊,不然那只母兔子精就快要贴到王身上去了。” 我仔细的想了一想,相思嘴里的公兔子精大约就是玲珑坊的老板月尘了,而母兔子精大概就是那次玲珑坊开业的出迷题的月尘的妹妹兔二姐了,唔……名字真难听,我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把。 “隐寻,我跟你说你不在妖界的日子里,那个母兔子精天天去找王……诶~”还没等相思说完,我便提着她的尾巴出了魔宫驾了云。 相思还没喘匀了气,我便听见云下头莲子的呼喊声。 “花隐寻,你去哪?你这个不讲义气的等等我!”说着莲子也驾云敢了上来。 “怎么我每次去妖界你都知道?”我翻了莲子一眼。 莲子没在意我的白眼,对着我做了个得意的表情。 相思先带着我去了倾憏与月尘下棋的地方,据相思说倾憏和月尘是在玲珑坊的后院下棋,而去到他们下棋的地方必须要先经过玲珑坊的厨房。 所以当相思经过玲珑坊那装修十分精致的厨房停下来时,我便懂了。 莲子还在糊里糊涂的问相思“你停下来来做什么?”相思抬起小爪子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的走进了玲珑坊的厨房,那些大师傅们正忙着制作糕点,所以并没有看见小小的相思。 于是我和莲子藏在树后面看着相思进了厨房,悄悄变大在桌上偷吃了点心后再迅速表小,幸好相思并未看见那传说中今天要用来比武招吃的大糕点,不然千层的也要变成九百九十九层了。 我和莲子藏在树后面眼巴巴的看着打着饱嗝从厨房里出来的相思,问道“我们的呢?” 相思一脸吃惊“什么你们的?” “我们的糕点呀!”我同莲子着急了。 相思舔了舔爪子“我什么时候要说过给你拿糕点了?” 真是不能忍,我心里当下便就是追着她打,将她的毛全扒光的,但想到还在这玲珑坊里,还是注意些形象为好,所以忍了下来。只是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她了!相思心虚的看了看我,见我和莲子已经不理她,只好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还未走近,便见到一身银色长衫的倾憏,更显得他优雅华贵,那一头银发在树荫之下也格外醒目,妖异无比。 他对面的月尘也是清秀非凡,此时执了一只白子正犹豫不决,傍晚的斜阳透过树间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好一场美男对弈图。 而唯一煞风景的就是上次见过的兔二姐,现在正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端着水壶站在倾憏的旁边倒水,若是我没有估算错的话只差那么一根小手指的距离,她便要贴到倾憏的身上去了,而倾憏正忙着与月尘对弈,一脸的沉思模样,竟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走进了跟前,我假装咳了一声,那兔二姐立刻被吓住了,壶里的水险些洒了出来,于是向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又变幻表情温柔懂理的说道“刚才我听下人来报,说是有一男一女二妖还有一只红色小猫在厨房偷吃东西,我想着别是贵客饿了看见厨房就随意吃了点,所以吩咐他们不要阻拦,看见你们我才明白我果真是猜对了。” 看着她笑盈盈的表情我一阵恶寒,明明刚才还是想要吃了我的模样,转眼间又变得比花还娇,当真可怕! 月尘听她说话向她皱了皱眉,示意她不许再说,于是兔二姐只好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倾憏放下手中的棋子,向我招呼道“隐寻,过来。” 我不满他唤小狗般的语气,很是不情不愿的走到他的身边。 “见过隐寻仙子。”月尘朝我拱手。 我向他点了点头,“请问比武招吃大赛什么时候开始呀?” “仙子莫急,等我同帝君下了这一盘棋,便要开始了。” 我点点头,月尘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现在玲珑坊的名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分店已经开到仙界去了,难得的还有如此清雅的气质,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一个时辰之后我才知道月尘这话不假,果真是一盘棋的时间,直下到月亮初上,还未结束,最后终于月尘将手中棋子一扔,“帝君好棋法,月尘认输。” 我看着倾憏对上我傲娇得意的小表情,转脸对着月尘时又变成了淡然冷峻,这变脸术,比刚才兔二姐也不逞多让呀! “那仙子,请把。”月尘朝我抬手。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后院,到玲珑坊的门前去了,而现在月亮已经直照在玲珑坊飞扬的屋檐角上了。 玲珑坊门前已经聚集了大片的仙妖魔在舞台之前,好不热闹。 我同莲子阿北好不容易挤到舞台跟前,那台上的水蛇腰正跳着不知哪族的舞蹈,不堪盈握的细腰一下一下的扭着,让台下气氛更加热烈。 终于最后一曲毕了,兔二姐站在台上。 “大家静静,我们比武招吃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家静静,我们比武招吃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家静静,我们比武招吃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兔二姐声嘶力竭的喊了三遍后,喧闹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比武招吃大赛规则如下,大家仔细听,我兔二姐向来说话只说一遍啊!没听见的贵客等会上了台再被拖下来,可就不好看了。” 我不爽的在心里呵呵冷笑,刚才重复了三遍静静地也不知是谁。 “第一,不得携带武器坐骑上台。 第二,不带下死手。 第三,不得使用暗器。 我们玲珑坊规矩不多,接下来想要千层糕点的朋友只需站上台来取得一席之地然后领取到抢夺牌,便可以去抢糕点,而那糕点……”兔二姐手一指,众人便看见了出现在玲珑坊屋顶之上的超级大糕点。 “哇……”众人发出赞叹声。 我看了看屋顶上的糕点,竟然高耸的直插进了云层里,且每一层都是由完全不同的食材,越往上越精致,让人垂涎三尺…… 呵……看来今晚这糕点有些意思,我摩拳擦掌。 “下面,诸位好汉,开始吧!”随着兔二姐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挤上舞台,而有些未沾舞台直接飞身去取糕点的,还未飞的超过玲珑坊的屋子,便被隐藏在黑暗处的侍卫用暗器射了下来,然后抬走了。 我看着他们嗷嗷叫的惨样,收起了心思,乖乖的上了舞台。 相思在下面气急败坏的对我喊着“花隐寻,你要是不把糕点给我拿回来,我就同你绝交!” 可怜的相思,原本她也是想要上来抢糕点的,但却被告知属于坐骑一类,在倾憏的目光下,只好乖乖的待在了映南的怀抱里。 而原本我用仙力挤掉别的仙魔妖开辟出的一块空地此时正站着另外三个人。 我黑了脸“倾憏,阿北,莲子……你们也要和我争?” 第59章 花隐寻,给你 莲子潇洒的一甩头发,“有谁说不可以么?” “小魔王说的是,当然是可以的了,就连我也可以抢的。”接着便看见兔二姐也飞身到舞台上来,我的脸更黑了,怎么自家人也来抢?如果是耍诈抢到了,还算个什么比武招吃? 我当下冷哼一声,出手便向兔二姐招呼去,看她不爽很久了,谁让她刚一见到我便是冷嘲热讽,现在还贴倾憏那么近! 兔二姐眼见着打不过我,于是在舞台上飞来飞去,躲来躲去,直绕的人头晕,直到最后主持人上来笑眯眯的拦在我同她之间,“二位省点力气别打了,这台上只余了二十位了,接下来我们要发抢夺牌了,各位接了便可以上去抢那千层糕点了。” 我停下来斜视她一眼,而兔二姐这时候也好不容易能也能够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瞟了我一眼。 呦呵,居然还敢瞟我!看来还是欠揍!我假装举起拳头,这丫的居然可怜兮兮的跑到倾憏的背后躲着去了,我气得火冒三丈,而倾憏却像没事人一般,玉树临风的站在舞台一角仔细听着主持人的长篇大论,真真是气煞我也! 我索性转了头不去看他们,而是观察起了台上这剩余的二十人,除了我们五人之外,其他并没有再遇见什么熟识,但我余光一瞟竟意外的看见了乔装打扮过的莲华,莲华尴尬的朝我点了点头,看来吃食的魅力太大,不论是妖是仙是魔都抵挡不住呀。 抢夺牌发到手中是一枚小小的钥匙状令牌,我看了看那巨大的千层糕点,看见它的底座被锁在了一个黑铁的盒子里,想来这抢夺牌便是开锁用的了。 我不由得又转头掂量了一下台上的这二十人,看样每个都是法力高超的,我总有感觉今晚这糕点一个人是拿不走了。 “走!”随着第一个人起身飞向糕点,其他人也随之而动。 我见那兔二姐站的离糕点较近,眼看着就要飞到糕点底部了,心下不爽,于是一掌便向她打去,好在我发出的法术只擦着兔二姐的裙边飞到了屋子后面,而没有打到糕点,我呼了口气,看来等下得注意点,别伤到了糕点,不然真便宜了下面那些被打伤的已经躺在了担架里却赖着不走的人了。 “花隐寻,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兔二姐来了气,却也只能 嘴上同我说说。 “哼!知道我是花隐寻,你还敢惹我,不想活了是吧?”我随即又是一掌打去! “凭什么你是花隐寻我就不能惹你?我早就听相思说了,倾憏帝君那么好,你都不知道珍惜,那不如把他让出来!”兔二姐梗着脖子说道。 相思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呵呵……你口里的倾憏帝君可从来不是我的,我告诉你,你过来……”我起了坏心思。 “那……那你不打我?” “我保证不会打你,还会告诉你一些秘密!”我奸笑着看了看那上空不知和谁打的正欢的倾憏,让你也来抢我糕点! 兔二姐睁着她的大眼睛慢慢靠近我,“说了不会打你当然就不会打你了。”我手臂一伸,将兔二姐强行搂了过来。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得保证不说!” 兔二姐认真的点点头,竖起三根手指。 “你知道的,我上一世是天界战神赤颜,她才是倾憏真正喜欢的人,不过她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我除了拥有战神之力外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说的倾憏帝君,一开始他对我特别好,连我自己都觉得他喜欢我,他长得又那么好看……” 说到这里,我故意清了清嗓子,吊了吊兔二姐的胃口。 兔二姐果真圆睁着兔眼问我“然后呢?” “诶……”我叹了一口气,小声靠近她“别看他现在一副冰山模样,其实倾憏他……非常好色!” 兔二姐惊呼了一声,吓得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可千万别露馅儿了! “我也是听映南说,一开始他是因为赤颜逝去,夜夜去凡间喝花酒,结果喝着喝着他就……”我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还有映南对不起了。 “所以现在他在三界面前做出对我好的模样,不过是为了遮掩他的花心,不信你问妖界之人都知,倾憏他一个月里只有半数的时间待在寝殿里,真真不愧是狐狸精啊!”唔……我说的是实话没错,倾憏一个月里只有半数时间待在寝殿里,还有半数嘛……当然是在书房喽,而那最后一句狐狸精,想必兔二姐想到倾憏的原身,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见你迷恋他,我才告诉你这些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若是脱了衣服往他床上一躺,这事儿便成了,可我就是怕你做傻事,这三界好人多呢,倾憏他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儿,身材性感了点,法力好强了点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我又嘱咐了一遍,然后再去兔二姐她一脸怀春的模样。 “你说真的……我……往他床上一躺就……就成了么?” “当然!他连凡间那些女子都能喜欢,更别说你这样美貌可爱的兔妖了。” 兔二姐的脸更红了。 “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的话说出去,不然……我……” 我支吾着做出为难的模样。 兔二姐又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那模样甚是可爱,看的我都不忍心骗她了,不过我还是扔下一句“你可千万别做傻事!”然后飘飘然飞上去抢千层糕点去了,剩下兔二姐站在原地,脸色通红,脑子里不知在策划什么了。 等我飞上去时只剩下倾憏,啊北还有莲子和另外一个不知是何人,四个人站在巨大的千层糕点下面。 阿北于是他哥警告的眼神,东张西望着就是不愿意退下去,莲子能够在那里大概是因为他们手下留情了吧,而那不认识的男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糕点,无奈其他三人不动,他也不敢动。 见状,我拿着夺取牌悄悄飞向糕点底盘。 嘿嘿,眼见着糕点就要单手…… 那陌生男子却突然使出一道诡异的法力打向我,似魔又似妖! 我连忙转身躲开,而那男子也趁机飞向糕点底部…… 却没想到被阿北莲子,一人拽了一只裤脚,定在了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那男子大胡子被气的抖了起来,一用力,竟生生的被阿北莲子将裤脚扯了下来,不同于他面部粗糙的皮肤,那大腿竟然白嫩嫩滑溜溜,让人大饱眼福,不少女妖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脑子面皮涨红,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光着大腿向糕点飞去,看来很想得到这糕点吖。 倾憏见状,闪身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隐寻,快,去拿糕点!” 我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笨呐!我同倾憏阿北莲子都是一伙儿的,不管谁拿到糕点,还不都得一起吃嘛,此时倾憏将那男子拦住,正是拿取的赶时间。 我用夺取牌开了锁,用仙力托着那巨大糕点,摇摇晃晃向下降落,再坚持一下下,落在舞台上就好了。 那男子看着我将糕点拿到了手里,面色已经发青,却被倾憏阻拦,脱不了身。 我正托着糕点小心翼翼的向下阔,眼看着只有几尺的距离了,却突然一个光球向我飞来,我连忙抱着糕点转了一圈,险险的躲过了,我得意的看着那陌生男子,却冷不防的又是一个光球…… 只听“嘭!”的一声,我手中的糕点如同仙女散花般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我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块桂花酥恰巧落在了我的嘴里,入口即化,相当美味,吃完我舔了舔嘴巴,真是可惜,还没看见这糕点的最顶层长什么样子呢,最终还是爆了,而下方,那些“伤残”的仙魔妖,此刻正指使着手下抬着担架四处兜着落下来的糕点,眼看着自己的担架上就快要装满了,一张张脸笑的如同菊花似的! 我顾不得抢夺碎落的糕点,恶狠狠的望向始作俑者,我原本好端端的糕点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他所赐! 那人胡子已经歪掉了一半,看样是为了隐藏身份乔装而来,见我不善的眼神,也顾不得再捡糕点,连忙抱着怀里刚捡的一点,光着腿跑的飞快。 我气喘吁吁的追了他一程,眼见着面前漆黑一片,已是寻不到他的身影,只好气呼呼的回了去。 “花隐寻,给你!” 等我回去时,玲珑坊前已经是人去楼空,一些糕点屑杂乱的散落在地上,只余了倾憏,月尘,阿北相思,映南莲子,还有依然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兔二姐。 莲子将一个包装的精致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莲子显得很是开心。 我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竟是一整层完整的糕点,极小,却非常非常的精致。 这怕是千层好点最上面的那层了,看着莲子脸上青红交错的印子以及阿北气愤的目光,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却也很担心,我是不是离莲子太近了? 第60章 只可惜少了他 因为他失去了姐姐,而我又恰巧在魔界,因此对他更怜惜几分,而现在……我是不是真的该同他远一点了?包括阿北,他许久之前便因为我的上一世赤颜而失去了人型,而现在又对我格外的好,更是以狐狸状陪了我七百年,我现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不知他察觉没有…… 对上阿北三分生气七分含情的眼睛,我默默地转过脸,对不起…… “隐寻,近日里三界里很安稳,不如你暂时别去魔界,去妖界住一段时间吧?”映南对我说。 而映南说完,各人都带着期待看着我,我心里一暖,不忍心坏了她们的好意。 “那……好吧,住几日也无妨。” 我盖上糕点盒。 相思听我说这话,摇着尾巴,连忙上来将我手里的糕点盒咬在嘴里。 “喂……还给我!”东西到了相思的嘴里还能剩下嘛? 我紧张的直追。 “隐寻仙子,等等我!”我奇怪的向回看去,兔二姐满脸羞红的跟在我后面,我停下脚步。 我装作好奇的问“做什么,你也要去吗?”兔二姐羞涩一笑,将脸捧在手心。 “隐寻仙子,你一个人去妖宫里,想必也是很无聊,不如我去和你作伴吧?” 我在心里呵呵一笑,她哪只眼睛看见我一个人了?不说这里还有倾憏映南啊北相思,就那魔宫里还有小红阿碧,那么多人谁说我是一个人的?不过我将话闷在了肚子里,兔二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我温柔的回眸,“如此甚好,兔二姐性格爽朗我很是喜欢。” 而此时月尘也从玲珑坊里追了出来,看样子是想阻止兔二姐去妖宫,却因听见我的一席话而放下了阻止的手。 “我这个妹妹向来性格跳脱,她刚同我说要和隐寻仙子去妖宫里同住几日,我怕她唐突了仙子,便不是很同意,没想到,她竟跑了出来,不过若是仙子不介意,那兔二姐去去也无妨,不过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隐寻仙子多担待了。” 月尘的这一番话说的着实漂亮,让我越发的觉得他温文有礼。看来他很是关心妹妹呀,看见我与兔二姐之前的矛盾,可能是怕我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魔性发作把兔二姐不知不觉的了结吧。 为了让月尘放心,我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和的笑容,“不碍事,不碍事,我是十分喜欢兔二姐的,巴不得她能多陪我几天,你知道的,我身边并没有什么姐妹,现在有了兔二姐,我很开心的。” 漂亮话我也会说,不过……嘿嘿……到时候收拾兔二姐的可不会是我的,想到那精彩火爆的场面,还有些小小的兴奋呢,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兔二姐,不过这些可是她自己选择的,同我没什么关系! 月尘弯下身朝倾憏一拜,“帝君,慢走。” 于是我们一行人又颠颠的出发去到妖宫去。 妖宫里,倾憏寝室前,虚芜花开的正好,蓝紫色花朵发着莹莹的光,那花朵像是凡间的萤火虫一般,绕着花茎来很回的转动,那场景美得让人毕生难忘。此时小红阿碧正站在在虚芜花中间的小路上,挥着手帕欢快的向我们招手,我看着她们又看了看围在我四周的人不经脱口而出“真好。” 是呀,有什么比家人团聚更让人觉得幸福?而他们对我来说便是亲人,只是可惜……少了花遇,我不由得有些沮丧。 “隐寻,怎么了?” 倾憏小声的问我。 看着他精致的脸庞,我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我很不想承认我对他有情,可是…… 我定了定心,朝他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等到走近了,我才看清那煞风景的情形。 阿碧挥舞着的手帕上还残留着黑乎乎的瓜子壳印,而她们身边的虚芜花上到处散落着小红阿碧磕过的瓜子壳,我恶狠狠的瞪向她们,小红无辜的看着我,阿碧却无视我的眼神,还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大声喊到“累死累死了!” 真是太嚣张了,还记得自己是侍女么,我要跟映南说,扣工资,扣工资,扣工资! “喂,小红,你不知道爱护环境人人有责么?” 阿碧是个不讲理的主,所以我决定同小红讲道理。 小红瞪着她的松鼠眼看我,“我很爱护环境呀!” “那……这是什么?”我指着虚芜花上的瓜子壳。 小红怯怯道,“嗑瓜子也算破坏环境嘛?” 真是笨的无可救药!我施了法力将瓜子壳统统打包,哼!让你乱扔,明天我就让你嗑瓜子壳! 想到这里,我不欲再和她计较,打着哈欠,便径直去了倾憏院落里的那个小房间。 “隐寻仙子,隐寻仙子,等等我!”兔二姐小跑着跟了上来。 我停下脚步,居然把兔二姐这茬给忘了,我装作很热情的模样,“兔二姐,不如今晚我们同睡把?” 兔二姐激动的点点头,“好呀好呀!” 倾憏模样却不是很开心,“隐寻,那房间极小,不能如此亏待客人!” 莲子道,“这有什么,再小的房间恐怕睡下两个瘦弱的姑娘也绰绰有余把!” 而阿北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小子,什么时候竟联合了起来,敢一起对付妖王了! 倾憏眉头紧皱,“不行!” 我给了倾憏一个大大的白眼,“主随客便这句话没听过呀!”然后潇洒的领着兔二姐去了房间。 映南跟在我们后面,我知道她定是又要为了铺床褥了,本来对她的举动只觉得惊奇好笑,现在却越来越依赖,总觉得法术铺起的被子不够安心,不够软。 映南铺好了被子,我开心的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终于停了下来,兔二姐还算拘谨,但是映南出去后,同我一样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我们彼此看着对方头发糟乱傻笑起来。 我坏心又起,提醒她道,“兔二姐,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同倾憏接近,狐狸精都是勾人心魄的,一勾上就回不了魂儿了。” 兔二姐立马来了兴趣,红着脸道,“你同我说倾憏帝君去凡间红尘,那事是真的嘛?” 我皱起眉头,“你还不信我么?不信你大可以去问,这,映南她们谁不知道!” 兔二姐连忙安慰我,“我信得,我自然是信得!只是……你能说的再详细一点么?”兔二姐耳根也变得通红。 我眼珠一转,“唔……我听说凡间红尘里那些女子都是只穿薄纱的,然后挥了一方丝帕子,站在门口喊道‘客官,来玩吗?’”为了逼真,我学着见到的红楼门口的女子喊了一声,喊完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凡间的那些男子呀,就会搂着她进去了,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兔二姐眼睛睁得雪亮! 然后?“然后就做羞羞的事啦!”我自己说完也觉得脸红,躲进了被子里。 徒留兔二姐一个人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 最近许久没有打架,今天突然打了一架,此刻便觉得疲惫的很,于是躲进了被窝后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直到了下半夜,我突然被院子里传来的“哎哟”给突然惊醒,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尽瞎折腾!我呷呷嘴,准备不管她,继续睡,反正有倾憏呢。却突然摸到旁边的兔二姐不知去了何处,这才觉得不对劲,我虽然嗜睡,但是也从未有过沾床便睡着的记录,空气里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是兔骚味! 我猛地一锤床板做了起来,该死的兔二姐,竟然给我下兔族独有的迷兔香! 那她为什么要给我下这迷药?难道? 联想到刚才院子里“哎哟”的叫唤声,难道……嘿嘿……有戏看! 我偷偷摸摸的扒着门缝向外看去,只见得一片白纱里白花花的一片,便被一具好大的身体挡住了视线。 “让让,让让……别挡着我看戏!”我随手想把他扒拉过去。 “好看吗?”耳边响起低沉性感的声音,那暖暖的气息同时吹在了我的耳垂上。 “呵呵……倾憏啊,好……好……好看。”被抓了个现形,我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嗯?”倾憏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不……不……不好看!”我紧张的答道。 倾憏对我的回答还是不满意,又眯起了眼。 这妖王,可真难伺候,说满意也不行,不满意也不行,那要我怎么说? “是你告诉她我喜欢凡间青楼女子的?”倾憏离我更近一步。 “没……没……”我解释的很心虚。 “是你告诉她我喜欢不穿衣服,只披一层纱的青楼女子的?”倾憏低下头,鼻尖已经靠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我……没有啊~”我无力的解释。 “哼!”倾憏冷哼一声,突然将我拦腰抱起,“你干嘛,干嘛!放我下来,兔二姐还在院子里呢!”我高声大喊,倾憏却没没听见般,将我放在了床上,贴身靠过来。 “隐寻……”倾憏靠近我动情的喊道。 他那一头银发披散在我的脸上,挠的我很是痒痒。 我伸手想将他的头发拨开,却被他抓住了手。 “隐寻……隐寻……”倾憏一遍又一遍动情的喊我。 都是狐狸精勾人心魄,这话我几个时辰前才对兔二姐说过,没想到他此刻便来勾我了。 望着他狭长魅惑的双眼,似乎让人陷进去了一般,我情不自禁的喊道,“憏……” 第61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倾憏听见我喊他的名字,仿佛受到了鼓励般,一片柔软落在了我的唇上,我只觉得全身无力,伸手便要去拽他胸前的衣服,谁知那衣服并不牢靠,我只轻轻扯了便松松垮垮的散了开来,露出倾憏胸前好大一片春光。 倾憏眼中意味不明,更加深了力度,而左手四处游动,我胸前的衣襟也悄悄开了一大片…… “嘭!”小房间的门突然被踢开,随之而来的是兔二姐中气十足的大骂“花隐寻,你给我起来!” “啊……”我尖叫一声,呜呜……刚才才看了兔二姐的果体,现在又被她看了回去…… 倾憏迅速用被子将我包裹住,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翻身下床,我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心里直道:完了,完了,让兔二姐这个大嘴巴看见,一世清名也没了…… 兔二姐此时正盯着倾憏的胸膛看的目不转睛,而她的身后慢慢露出几个头,阿北,莲子,相思,映南,还有小红和阿碧…… “你来的时候没有设置结界嘛?”我问。 倾憏摇摇头。 “那你就不担心兔二姐进来么?” “我给她下了定身术。” 倾憏淡淡说道。 我在心里哀嚎,这下真的有理说不清了,更何况,似乎……似乎……我也不占什么理…… 倾憏系好袍子,兔二姐的目光收了回来,众妖魔的目光也收了回来,一起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以为倾憏一定会将她们训斥一顿然后扔回各自的屋里,谁知却意外的见过了倾憏想要抬起的脚…… “喂,你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了……”我伸出赤果果的胳臂吃力的拽住倾憏的衣角。 “隐寻仙子,你可别说,刚才我同你……可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呢,既然你骗了兔二姐,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倾憏弯下身来在我耳边悄悄说道,然后用力一甩袍子,那一丝衣角也从我的手中滑落。 “你这只死狐狸,色狐狸,下次,你……你……你别想了!”看着兔二姐得意的脸,我气得不知所措,破口大骂起来。 倾憏走出门,兔二姐摩拳擦掌的娇笑,“嘿嘿,花隐寻,风水轮流转,我看你这下怎么跑!” 兔二姐骑到我的被褥上来,拼命扒拉着我裹着的被褥“花隐寻,你不是跟我说倾憏天天去青楼嘛,还喜欢不穿衣服的女子嘛,你这个大骗子,我……我把你被子扒了……” 我努力遮好被子,像只乌龟般缩在里面,我堂堂花隐寻,竟然被一只兔子骑在被上打,可怜我还毫无还手之力,真真是我活了七百年来最可悲的事情没有之一了。 兔二姐打的手痛,坐起身来绕了绕手腕,我便趁机想要穿好衣服,结果…… “哼!害我丢人,你也别想穿衣服……” 这只兔子,竟然现在被褥上蹭了起来,一边蹦一边唱“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跑起路来真叫快……” 我真是去你个七舅姥爷二大爷,兔二姐这是把我当啥了? 我被压的直翻白眼,真是不能忍,可悲催的是,我抵抗不了…… 此时我听见映南如同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般的声音,“兔二姐,隐寻她应该知道错了吧,不如你下来吧,再跳下来,估计她就要扁了。” 兔二姐一屁股坐了下来…… 哎哟,我的腰…… “花隐寻,你知道错了?”兔二姐气势汹汹的问。 我握紧了拳,尽量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那……我现在放了你,你等下会不会打我?”兔二姐眼珠一转。 我暗自想道,这不是废话嘛,当然会! 面上却十分坚定的说“不会,当然不会!” 兔二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迅速脚底抹油似的飞了出去。 我快速的穿好衣服,“兔二姐,等我杀了你!”屋里响起一阵我如同杀猪般嘹亮的嚎叫声。 兔二姐自飞出去后再也没敢回来,估计是睡在了映南我那里,我的腰被兔二姐踩得非常酸疼,映南为了包了一个护腰,于是我累得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一早,我便被映南吵醒了,映南手里端了一碗羹汤,莲子,阿北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门旁边。 唔……阳光美男图么,真是养眼。 “隐寻,用饭了。” 我伸了伸懒腰,就准备下床去喝羹汤。 “饿死啦,饿死啦。”一红一绿两道身影从我面前闪过,然后那碗羹汤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剩下了一个空碗。 我两眼放空,再看着两人视我若无物的走出去。 “喂!你们……” “要不,我再去盛一碗吧,隐寻。”映南问。 “不用,我咬牙切齿。” 等着吧,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我去了映南的屋子,小红阿碧连着兔二姐,都聚在了一起嗑瓜子,呵……挺欢快嘛。 我进了门,托着我的腰坐了下来。 兔二姐见我如此,本来打算逃跑的脚步停下来。 “花隐寻,报应啊!” 我瞥了她一眼,脑海里回忆起昨晚那白花花的一片,笑到“兔二姐,身材不错呀!” “你……”兔二姐恼羞成怒,利爪慢慢变长就想向着我抓过来。 我将开天斧幻出,开天斧金光一现横在面前,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兔二姐果真蔫了下来,利爪收起。阿碧叽叽喳喳的问道,“兔二姐,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会……那样趴在院子里呀,好羞羞哦~”阿碧说着捂起了脸。 我在心里暗爽,不愧是我的侍女,阿碧问的好。 兔二姐气的浑身发抖,却偏偏不能发作,只好瞪大了她的兔眼去看阿碧。 阿碧不知自己怎么惹到兔二姐了,只好怯怯的瞪大自己的松鼠眼回看兔二姐,然后向我身后躲来。 “阿碧,你想知道呀?”我坏心的问。 阿碧已经成功的躲在了我的身后,此时大着胆子点点头。 “她呀,大概是被你们的妖王扔出来的!” “王?”小红阿碧同时问! “花隐寻,你敢说!”兔二姐利爪又现! 我抬起下巴,开天斧上光芒更甚! 兔二姐不甘心的离我远了些,两只兔子眼红红。 “昨天晚上可是有人去色诱你们妖王呢,不然你们以为她什么穿成那样。” 小红阿碧恍然大悟的齐看着兔二姐。 我趁机将昨天搜集起来的瓜子壳倒进那一堆瓜子里。然后扶着我的腰,一步两步摩擦着出了门,留下小红阿碧围着兔二姐问来问去。 妖界此时日光正好,暖暖的照在我身上,好久没有这么舒适的感觉了。我决定去紫竹林,这么久没去看花遇,他一定开始对我唠叨了。 紫竹林里的日光同外面一样好,清透的光线透过竹子间的缝隙照在花遇的碑石上,格外明亮。 我打了盆水准备将那碑石擦擦,“师父,我这么就没来,你有没有想我呀?”我喃喃自语。 “师父,这太阳照的你一定很暖和吧。”我擦着碑石仿佛看见了东华山上,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的花遇,那么的俊美,雅致。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师父,我好想你……” “哟,这里还有一个眼泪精呢。” “谁!?”耳边突然响起嘲讽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我左右张望着想要找出说话的人。 “左边……”那人说。 “对对对,在往上一点。” “再往右一点……” “笨死了!再往左往上一点!” 我顺着他说的话看去,终于在一颗粗壮的紫竹上看见了他的身影。居然是他!那个在玲珑坊与倾憏阿北莲子一起争夺千层糕的黑衣人! “你怎么能进到妖宫里来?” “哼!只要是小爷想,这三界没我进不去的地方!”那人高傲的语气十分欠扁。 他这欠扁的语气,让我很想一斧子将他劈下来,但是碍于还未弄清楚他的身份,我并未贸然出手。 “你到底是谁?” “小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男子嚣张道。 我向他坐的的那支紫竹瞧了一眼,哦……既然你这么厉害,那紫竹要断了,我就不告诉你了吧! 我在心里暗数“三……二……一……” 然后只听“咔哧”一声,随便便是那男子“哎哟”的叫唤声。我暗暗好笑,让你嚣张,这下没面子了吧。 那男子拍拍屁股站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着什么,见我只擦着碑石却不理他,朝我吼道,“小爷屁股都要摔成两半了,你为什么不问一声?” 我将碑石擦好,故意把盆里的水向后一倒,那男子果真“哇哇”的叫起来。 我回过头,那男子因为摔跤的缘故原本包扎严实的脸上露出眼部的一大片。我被小小惊艳了一下,他的眼睛……竟是与他傲娇性格极为不相似的清澈淡雅,就像……就像花遇一般的眼睛。 我心中一紧,那他黑布下的面容会不会同花遇一样?莲姬的重生让人觉得蹊跷,那面前这个男子会不会是重生后的花遇?可他的声音,包括性格都与花遇天差地别。 到底是不是? 第62章 隐寻,不要去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花遇……” 我伸出手向他面上揭去,那男子惊恐的向后退,“你……你……你做什么?” “你把面罩拿下,让我看一眼吧,就看一眼。”我祈求道。 “真是没趣!”那男子撂下一句话,转身飞出紫竹林。 “别走,别走!我就看一眼!”我一定要看见他的真容,我紧跟着他飞出了紫竹林。 “隐寻,别去!这人很有问题! ”倾憏突然出现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他,你知道嘛,他的眼睛……竟然和花遇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的!”我伸出手去推倾憏,倾憏却一把捉住我的手,将我揽入怀中痛彻心扉的说道,“隐寻,花遇已经死了,醒醒吧。” 我用仙力推开倾憏,祭出开天斧,“倾憏别拦我!” 倾憏面色凄凉,“你这是想要杀我嘛?” 我不回答,将开天斧向自己脖颈上劈去。 倾憏见状连忙施出一道法力,打在了我的手上,开天斧斜在一边,“好,既然你想弄明白,那我陪你。” 那黑衣男子此时露出头来,“真没劲,这就结束啦?小爷我好戏还没看足呢,花隐寻,你不是想一睹小爷俊容嘛,有本事追上我呀!” 我运了十足的力气追在那黑衣男子身后,那男子却始终不近不远的就在我前方十步的距离,而倾憏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到了凡间的一处空地,那男子回身朝我邪魅一笑,随后在原地转身消失不见。 我止步不及,向前冲去,面前原本的空气,却在我冲过去的那瞬间陡然出现一道黏糊的白色结界,我穿过去时,听见身后传来倾憏的声音。 “隐寻,不要去!”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穿过结界,面前出现一大片的迷雾,还有棵棵耸立的树,看来是片迷雾森林。 “花隐寻,你真笨,你知道这是哪里嘛?居然还跟过来了。”黑衣男子出现,嘲讽道。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我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嘛?嘿嘿,不陪你玩啦,小爷要回去补个觉啦!”说着男子打了个哈欠,便起身飞走,我立即追上去,但速度却明显慢下来,这迷雾森林弥漫着大片烟雾,且不说这烟雾是否有毒,在这里视线不清,根本无法飞行,但让人奇怪的是那黑衣男子却飞的很快,对着这些树木,他视若无物般。 我不过追了一刻,便跟丢了那男子,只好自己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迷雾森林里乱转。 迷雾森林中除了树和雾之外十分干净还有死一般的沉寂,甚至看不见一丝其他花草,而脚下的土地虽能结结实实地踩到,却被雾缭绕,看不真切。 突然,我似乎在这安静的迷雾森林里听见了一丝声音,仿佛在喊着“隐寻,隐寻……” 是谁?这声音! 难道是倾憏?他随我一起来了? 我大声回应道“倾憏,倾憏,我在这里!” 很快,透过看不清的云雾,我依稀看见了倾憏银白的发还有俊朗的身型。 “倾憏!”我激动的扑向他。 倾憏看见我明显缓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倾憏,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你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嘛?” 倾憏摇摇头,“恐怕现在我们已经处于三界之外了,这里是另一界。” 另一界?我惊讶的看着倾憏,从我出生来的七百年再加上我上一世的几百万年,我也从未听说过除了三界外还有另外一界。 “这是……怎么回事?” 倾憏看看我,缓缓的解释,“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是从很久很久之前我便发现的,妖界魔界莫名其妙有一些大将在外出历练时失踪,即使做这件事的人是以隔了几万年的时间来让我们失去警惕,但我依旧还是怀疑,于是便派了心腹偷偷跟在每一个妖界将领族长身边,但将领消失的同时他们也一并死亡,我这才真正开始怀疑,但后来线索中断了,我便不再有任何头绪……”倾憏顿了顿,“后来直到莲姬从现,我才重新拾起这件事,但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一界的人仿佛破除了什么禁制,去到三界的数量日渐增多,妖街上每日里都会有那些人在到处乱逛,而同时妖界许多妖都被吸尽元气而死。”倾憏眉头皱的很深。 我真的被惊住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那你知道这第四界从何而来嘛?” 倾憏再次摇摇头,“不知道,他们何时出现,有什么目的,甚至属妖属魔或者属人仙,我们都一概不知,只知道一点,他们用的法力同我们的都不同,似魔又不似魔,一眼便能看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去吧,他们的长相和我们相似,若是能走出这片森林,说不定可以得到些消息。”倾憏握住我的手,我想了想并没有挣脱,乖巧的同他在迷雾森林里找着路。 庆幸的是迷雾森林虽是诡异,却没什么障碍,我与倾憏一直沿着刚才黑衣男子飞走的方向走去,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便走了出去。 而迷雾森林外面,入眼便是一堵高耸的城墙,有士兵守在城门口不停地挥舞着武器,“要进城的快点啊,再过一刻钟,城门就要关闭啦,到时候别哭爹爹拜奶奶的求我开门,王下了命令了,过了酉时一律不许再进城!” 那士兵不论穿着打扮或是长相,都像倾憏说的和凡间士兵无异,而那熟悉的语调,若不是倾憏与我说,我真的会以为我只是穿破了结界到了凡间某一座城池。 倾憏施了法术,将自己与我的容貌穿着变得如同普通一般,然后牵着我的手进了城。 “喂,你们俩做什么的?城民证呢?” 我瞬间心里打起了鼓,还要城民证,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没想到倾憏手一招,“是这个嘛?” 那士兵点点头,“进去吧。” “你怎么有城民证?”进了城后,我悄悄问道。 倾憏伸出手来,两片绿叶出现在手里,“我刚才看见旁边老农拿出来的,所以摘了两片绿叶也备不时之需。” 我点点头。 而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城中间,道路修炼开阔,而入眼处街道上到处挂起了灯笼,也有着一些夜市也正和他们一样逛着街的人,看上去颇为繁华热闹。 “倾憏,这里……好漂亮啊!”确实,这里看上去竟然比妖界还热闹,竟如同凡间的江南般。 倾憏也被惊到,点了点头。 “我们晚上要怎么住呢?”我不禁犯起了难。 “先去看看他们用来买东西的银钱长什么样子吧。”倾憏说道。 我赞同的点点头,妖界有妖币,凡间有银两,而天界以仙币为银钱,那城民证不过是一张纸,各界管的并不严实,但银钱却是非常的严了,我还记得当初在妖界时,洛临与月华就是因为用了假币吃饭,而被老板留了下来,而此时我们身在异界,不知底细,很容易被发现,更别说使用假币被发现后的后果了。 于是叱咤三界的妖王以及上一世是天界战神的我偷偷躲在了角落里,看着一个农妇打扮的异族人正在包子铺里买包子。 我努力的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她从小布包里掏出一块发着绿光的石头般东西给卖包子的那人,于是买包子那人从钱箱里掏出了更散碎的绿色石头般东西给他,估计是类似于凡间银两般的东西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诶,肚子饿了,叫的一声比一声大,我尴尬的捂紧了肚子。 “饿了?”习惯了倾憏的俊脸,此时再看他这张如同老农的脸配上他低沉性感的声音,真真是不忍直视。 我别开脸,“嗯”了一声,正巧这时那农妇将散碎的绿石头装进了她的布包里,我灵机一动,“倾憏,不如我们去将那布包偷来?”我有些忐忑的问他,唔……倾憏尊为妖王,这下作的事估计是不会去做的,早知我直接偷来便是了。 倾憏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果真…… 谁知倾憏竟说“这女人看起来没钱,不如去偷那个……”我随着倾憏的手看去,是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摇着摇扇,贼眉鼠眼的看着四周的漂亮姑娘。 真是够猥琐,就他了! 于是我假装匆匆走路,却无意间撞到了他。 “瞎眼了不是!竟敢撞到我们金大公子!不想活了?”那贼眉鼠眼的男子还没说话,旁边的仆人先开了口。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长眼,是我不长眼。”我满脸都是未见过世面的村妇形象,看上去害怕无比。 那男子皱皱眉头,挥挥手,“滚滚滚,真是晦气。”说着弹了弹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 于是我一步三鞠躬的退了走。 我退回角落里,倾憏此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到手没?”我问道。 倾憏点点头,手中出现一个绣着鸳鸯的钱袋。 我鄙视的看了一眼,骂到“真是个渣男!” “何出此言?” “你看这钱袋,这里风俗与凡间相同,而这上面绣着鸳鸯,肯定是一个女子送的,他有了情人居然还这么猥琐的盯着年轻女子看,难道还不是渣男。” 倾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隐寻这么聪明,以后我肯给你是什么也不敢瞒你的,你放心。”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手。 我闪身让开来,哼!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63章 异魔人 拿了钱后,我们两个人立马躲到了其他地方去,在另一段街上逛了一阵后,饱饱的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开始寻觅可以住的地方。 那猥琐公子身上的钱财似乎不少,鸳鸯钱袋里装着好几块大块的绿色石头。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我们看见一家十分气派的客栈,门前十分开阔挂着数百盏通红的灯笼,于是走了进去。 我伸手将一块绿色石头拍在桌上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那掌柜正打着算盘,听见响声,波澜不惊地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说“抱歉,小店的上房还有一间了,况且客官这绿宝也只够住一间上房的。” 我摸摸鼻子,原来绿石头叫绿宝,想不到这家店这么贵,刚才去吃饭被我和倾憏挥霍了一阵,那公子的钱袋里原来六块绿石头,现在只剩下三块了,没想到这一晚上就要一块,我有些心痛,想要将绿宝收起来,重新找一家便宜点的客栈。 倾憏一把将我的手按了下来,“掌柜的,那就一间上房吧!”掌柜又看了看我们说道“请问客官是否要吃食和热水?”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热水怎么洗澡,难道他们这里都不流行泡热水澡,用法力随便弹一弹就行? “当然要!”我说道。 掌柜停下拨算盘的手看着我,“客官若是要一瓶热水那我们免费提供,若是要洗澡的热水话,那还需要再付一百绿宝!” 哼!这掌柜抢劫呢!虽不知道那一百绿宝是多少,但连热水都要钱,感情是欺负我们穿的土吧! 我正想同他理论,从门口刚好进来了两个穿着富贵,公子模样的人,还带着两个随从,于是掌柜立马丢下我们跑过去,点头哈腰的问候他们。 “赵公子,小刘公子,你们来啦!楼上请,楼上请!” 那站在前面的蓝衣公子丢下一颗蓝色石头,“老规矩。” 那掌柜立马笑开了花招呼道,“二花呀,带公子们和随从上楼!” 没想到这里的钱还有两种样子,那蓝色石头一看就比我们手里的绿宝值钱。 “诶,掌柜的,你不是说只还有一间上房嘛,那我们先来的,你给他们了我们住哪?” 掌柜瞅了瞅我,“客官,赵公子来可一直住的都是套房,可比你们那上房好多了。” 原来是这样,我默默地退到了倾憏身后站着,这下闹了笑话,肯定要更加被鄙视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马掌柜,什么时候你这六福楼这么随便了,什么人都接待?” 这是男人的声音?一股子的娘娘腔。 我抬头看去,这居然是站在赵公子身后的那个穿粉色衣服男子说出来的话,啧啧……跟他的衣服是真的配。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粉衣男子身形瘦小,一直站在赵公子的旁边,仔细看看,他手里居然还攥着一方粉色的丝帕!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感觉我受到了惊吓,我看了看旁边的倾憏,他变幻了容貌后是两条粗粗的眉毛,此时也交汇在了一起,看起来颇为滑稽。 粉衣男子见我们看他的眼神,十分不高兴的撅起嘴来“看什么看!” 他不撒娇还罢,这如同公鸭嗓子般的声音,一撒起娇来更让我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粉衣男子见我这般,拽着那赵公子的衣服便哭道“你看她,你看她,那个丑女人竟然笑话我!” 赵公子此时也转过头来不悦的看着我们。 我心道,糟糕,不该表现的如此过分,若是他们计较起来,我和倾憏要么就得挨打,要么就得暴露身份了。 赵公子一招手,他身后两个粗壮的家仆便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我伸出手拉着倾憏,准备着随时从门口逃出去,只是可惜了我那块绿宝! 而就在那粗壮家仆将我们逼到靠近门口的位置时,我拉紧倾憏的手便准备跑,倾憏却将我拉了回来,伸手发出一道蓝紫的光芒,打在其中一个家仆的膝盖上,那家仆立马捂着膝盖跪了下来,嘴里直叫唤。 “憏!”倾憏用了法力岂不是会将我们暴露出去?但他此时用的法力却同之前的有些不同,或许他自有他的用意。 果然,那掌柜的,连同赵公子,粉衣公子,还有两个随从,见了倾憏发出的蓝紫色光后,立即惊恐万分。 掌柜的立马小跑过来,“公子竟然是法师,小的眼拙。二花,立马带两位贵客去套房!” 掌柜的招呼道,那被他称作二花的小二也颠颠的跑过来,“贵客,楼上请!” 于是在那赵公子等人惊讶又悔恨的眼神中,我挺了挺胸,这还差不多!刚走了几步,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绿宝刚还那掌柜的手里,于是我退了回去,到那掌柜面前勾了勾手指。 “贵客还有什么吩咐?”掌柜讨好道。 “我的绿宝。” “哦,哦,法师大驾光临,当然是免费住宿,免费,呵呵,免费……”掌柜的肉痛的从怀里掏出那绿宝,双手奉上。 我看着那掌柜将绿宝还给我时,吞吞吐吐,十分心疼的模样,一把夺过绿宝,然后掺着倾憏在二花的热情引导下,去了套房。 “贵客,里面请!热水热食稍后就到。”二花将我们领到门口。 我推开房门,不经想要惊叹一声,这套房不愧是套房,果真是与众不同,平日里我们在妖界或者天界住的客栈多是以精致为主,但眼前这套房大的简直可以和倾憏的寝室相比了,不过说来倾憏的寝室也算是三界帝君里面住的的最为寒碜的,我一般都不好意思将它称为寝宫。 这套房入门便能看见巨大的客厅,然后便是一张雕了花的,镶嵌了金银珠宝玉器各种宝物闪瞎了眼的大床,就连那绛红的纱幔也似乎非常物。 “哇!这异界可真是好,倾憏,你那妖宫外面看着挺好,就是里面寒碜了点,若是回去,可以照着这套房重新修葺一下。” “小家子气!”倾憏不屑的冷哼。 我耸耸肩,忠言逆耳呀。 我正像八爪鱼一般躺在那张大床上享受,门外传来二花的敲门声,“贵客请开门,您的热水和热食已经准备好了。”我欢快的跳起来将门打开,只见二花推了一个小车,车上放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美食,而他后面跟着两个大汉正呼哧哧的抬着一个大桶,上面浮着不知名的花瓣,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我想了想,用法力悄悄将袋子里的一块绿宝震碎,然后从其中拿了一小块出来赏给二花。 二花却连连摆手道,“贵客,使不得使不得。” 我以为他嫌少,于是又肉疼的从袋子里再拿了一块细碎的绿宝出来。 二花又摆手,“贵客,那位贵客是法师,是保卫我们异魔族的战士,能为你们服务是我的荣幸,怎么再敢收您的好处。”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二花又解释道,“法师想必是刚从沥山修炼出来的吧,想必还不太了解世情,法师是我们普通异魔人对你们的尊称,若是你们再向前去,出了我们这外城,前面便是法师聚集的内城了,贵客休息吧,好好享受,二花告退了。” 法师?沥山?异魔族? 按照二花的说法,这异界叫做异魔族,而异魔族似乎并不是人人都有法力,还分为普通异魔人和有法力的法师。说来也是,我同倾憏进入异界以来,一直都没有看见有人在使用法力。 我关上门,“倾憏,你说这异界是不是有点奇怪,竟然不是人人都有法力,那你说莲姬和那个黑衣男子又在哪里呢?” 倾憏点点头道,“这异界确实奇怪。” “你今日发的蓝紫色光是什么?” “妖界的一种奇术,上次看见那黑衣男子用觉得有些相似,今日便用了一下。” 我点点头,“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靠它骗吃骗喝啦?” “不行,这法术虽然看起来相似,但其实非常不同,用多了恐怕会被人识破!” 我撇了撇嘴,诶……那怎么办,难道在异界生存的日子里都要靠偷了嘛? 说着,我用法力将刚才两个壮汉抬来的洗浴桶,移进屏风后面。 却突然被倾憏拦了下来。 “你干嘛?” 倾憏一挑眉,“你做什么?” “洗澡呀!” “巧了,我也洗澡!” “这么说,你是要和我抢喽?”我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倾憏摇摇头,贴近我,“不,我要和你一起洗。”他暧昧的气息吐露在我的耳畔,我“腾”的全身都红了起来。 “臭流氓!”我猛地将他推了一个趔趄,转身到了屏风后面。 在浴桶的周围设置了一层不透明的结界之后,我不放心又设置了一层,然后将开天斧召唤出来,堪堪的悬在了结界上面,倾憏若是想进来,定是要过了开天斧这关的,看着金灿灿的开天斧,我这才放心的脱光了衣服挂在屏风上,开开心心的泡在了铺满了喷香花瓣的浴桶之中。 第64章 赌坊 这热乎乎的浴桶,可真舒服呀!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美美地享受着这一桶热水,而屏风之外,传来倾憏不满的声音,“隐寻,你洗快一些,不然……我就进来了!” 我暗暗冷哼一声,就会说大话,反正我是不信倾憏能够破了我的开天斧到这浴桶里来的,不然开天斧也不配被称为第一神奇了!想到这里,我放心地继续洗澡。 而此时我上方不透明的结界震动了几下,随后传来倾憏“咚咚咚”击打结界的声音。 真是不自量力,我暗暗好笑,还有开天斧在呢! 然而我算错了一件事,结界归结界,开天斧归开天斧,就在倾憏将开天斧打破的那一瞬间,我才想到,虽然他进不来,但……我也被他看了个通透。 “倾憏,你这只色狐狸,给我滚开!”我躲进桶里,指挥着开天斧四处乱劈。 倾憏已然达到了目的,邪魅的笑着,轻松的躲过开天斧的乱劈。 洗完了澡,我幽怨的看着倾憏嘴角带笑的去到屏风那里,他很大方的并没有设结界也没有放置武器,我心中不愤是不是也要将他看光才能够算公平呢?可是这样做岂不是如了他的意?我只好更加幽怨的躺在了大床上。 倾憏像是有洁癖一般,等他洗完了澡,我已经昏昏欲睡,鼻尖传来一阵好闻的幽香,沁人心脾,我不自觉的转过身去靠近了这香气。 “唔……”好香,我将脸贴在了一堵温热的物体上,而发间有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挠着,挠的我好舒服,不要停,我觉得我上一世应该是只猫,而不是战神赤颜的。 “隐寻……”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喊我。 “做……什么?”我呷呷嘴。 突然身体好痒,似乎有小虫在游走似的,我抓了抓肚子,却碰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似乎比我的手还大,我猛然的被惊醒,睁开眼睛。 是什么? 我对上倾憏魅惑的双眼,以及半湿的银发,但我此时已经无法欣赏眼前的美色了,颤抖着想将肚子上的物体拿到眼前来,不会吧……不会吧……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再将那“巨大”的物体拿到面前看了一眼,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倾憏的手而已。 倾憏邪邪的笑着,“隐寻,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可恶的倾憏!调戏我就算了,居然还敢这样和我说话!他凭什么……凭什么要把手放在我肚子上,刚才我睡的正迷糊着,似乎……他的手在到处乱动! 想到这里,我气红了脸,伸出腿便想将倾憏踢下去,而倾憏略一转身,然后双腿腿轻易的将我夹住,翻身到了我的上房。 此时我的两只手,两只脚已经被他尽数控制,看着上方,倾憏越来越近的俊脸,我闭上了眼……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觉,但却只如蜻蜓点水一般,我的手脚便恢复了自由。 我睁开眼,羞红着脸不解的看向倾憏。 “怎么?很期待?” 倾憏,有没有人告诉你,长得再帅敢这样说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真是可恶,不能忍,我再次向他踹去,倾憏却生生受了我这一脚,然后将我抱住,“隐寻,这是在异界……若是在妖界,我……” 我了然,但脸皮涨得更红,我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怀抱,将床上的被褥抖开,召唤出开天斧放在中间。 倾憏不悦的看着金光闪闪的开天斧,“隐寻,把它拿开吧,有光,我睡不着。”高冷的妖王湿发半干,眯着狭长的魅眼,衣襟大开,配上他刻意诱惑的嗓音…… 我背过身去不敢看他,将一方丝帕随手一丢盖在了开天斧上,金光暗了下去。 “隐寻,还有光,我还是……”倾憏撒娇道。 “闭嘴!”我吼道,倾憏要么不撒娇,撒娇起来要人命啊,可不能给他养成习惯! 即使是在异魔族,但是因为在这舒适的套房里,我一夜睡的很香,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倾憏一日里也睡得很是老实,没有再做出过分的举动,可能是因着开天斧的缘故,其实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是有些微微失望的,但是是肯定不能够告诉他的。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停下胡思乱想的脑袋,拍了拍脸,看着正在熟睡的倾憏,起了坏心思,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倾憏转身一跃极其帅气的站在了地上,皱着眉头看我。 “真狠心。”他薄唇微启。 我讪讪的笑了笑。 倾憏开了门,门外二花正笑盈盈的站着,手上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之上是十几样精致的糕点和两碗看起来十分美味的粥,我这才想起来昨天二花递来热水的时候还推了满满一车的食物,而我竟然因为和倾憏抢浴桶忘了吃它。 接过托盘关上门,我再回过头来看那被遗忘在一边的小推车和推车上已经没了热气的食物,满是幽怨的看着倾憏。 倾憏又恢复了高冷的妖王形象,淡淡的转身,仿佛昨晚的无赖不是他。 我气结,狼吐虎咽的将两份早饭吃光,没有留一点给他。 倾憏却毫不在意,转身向推车走去,片刻后,当我正打着饱隔剔着牙,倾憏却拿着一只鸡腿啃了起来,而那鸡腿正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该死的倾憏,会这样的法术竟然不提前告诉我,我懊悔的想要锤胸脯,但是想想那好不容易长大的“小笼包”放弃了这个念头,幽怨的看着倾憏吃光了整个小车! 等倾憏吃完了食物,我们决定不再留在这里,虽然六福楼能够提供免费的住宿和吃食,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长久待在这里,恐怕会变被人察觉出来,所以我们决定向前走走,去看看是否能进入二花口中所说的那内城,这外城多是平民,估计只有法师才能够知道出去的方法吧。 在六福楼掌柜的和全体小二的目送下我和倾憏一步三点头的出了客栈,而不过走了片刻,便遇见了昨晚那猥琐公子,真是倒霉! 那猥琐公子一见我们便立即怒目圆睁,对身后的随从说道“就是他们,快将他们抓起来,这对狗男女居然敢偷了小倩给我绣的荷包!” 他旁边五大三粗的不认青了这话立即向我们扑过来,我和倾憏对视一眼,连忙向前跑去,此处人太多,不适合施展法力,若是被认出来就不妙了。 我们偷偷的施展了不显眼的风术,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甩掉“吭哧吭哧”追我们的大汉。 而此时眼前是一条窄小的胡同,但仔细听去却是有着非常嘈杂的声音。 “难道是赌坊?”倾憏说道。 我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我快速的跑进赌坊,这赌坊虽然门面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不似凡间赌坊入门便那么杂乱, 它的大厅颇为雅致,竟如同茶室一般,若不是嘈杂声越来越近,只怕我都以为走错了地方。 “你们什么人?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的!”正站在大厅里的华服男子道,接着他挥手找来仆役,“赶紧将他们撵出去,省的在这里碍了贵客的眼。” 他说完,四五个仆役围了上来,抖了抖他们健壮的肌肉。 “大哥们,留步,留步,我们自己走。”倾憏黑着脸,低头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尊贵的妖王来做的,于是我开口道。 于是我同倾憏还尚未见识到这异界的赌场长什么样子,就被撵了出来。 现在赌坊门口,我看了看倾憏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穿成这个模样,肯定会被轰出来的。 身上还剩三块绿宝,我合计着,要不要先去买两身好点的衣服,然后再去赌场杀他个片甲不留! 半个时辰后,我同倾憏都买了身新衣服,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下看门的不会再拦我们了吧! 我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那华服男子初一见到人身影,立马热情的过来招呼,待看清了我们的面容,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怎么?这衣服也不行?那看来我得再去换一身了!”说着我便拉了倾憏准备往回走。 华服男子脸上一阵青白交加,然后连忙拉住我,“行行行!贵客留步,刚才是老牛眼拙,你看我这该死的眼,该死的,该该死的!”老牛说着往自己脸上打起了巴掌,那装模作样的架势,唔……看来是专业的,只听巴掌声却不见巴掌印,好手段! “那好吧。”我又拉了倾憏转过身往里走去,倾憏一直拉着脸,虽然变去了精致的容貌,那气势却在此时故意散发出来,惹得大厅里的丫鬟纷纷侧目,掩嘴看他,却又在见到他老实的容貌后,露出失望的神色。 穿过层层走廊,那赌场设在了后院,喧闹声便是从这里传出。 一个个赤臂大汉此刻正赌的热火朝天。 “开!开!开!” “大!大!大!” “小!小!小!”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而每个赌桌旁更有着搔首弄姿的女子在一旁相陪。 我看着桌上的赌注,暗暗松了口气,最低一个绿宝起压,还好,我摸了摸身上仅剩的一个绿宝,呵呵……一个,就够了! 第65章 青楼一日游 “客官,来来来,旁边站站,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不小心站错了地方,我尴尬的往旁边移了移。 “下注啦,下注啦。” 看着那小二的动作,我果断用仅剩的一块绿宝下了大。 果然赢了,绿宝翻了十倍,小二扔过来一块蓝宝,我才明白原来十块绿宝才是一块蓝宝。 得了一块蓝宝,我突然觉得不过瘾了,因为我看见其他桌子上还有另外两种不同颜色的石头,不知道最值钱的是那种呢?也不知要在这异界呆上多久,还是多赚一点比较好。 看看手里刚赢的唯一还剩下的蓝宝,想了想拉了倾憏往赌坊的更深处去,赌坊深处不像前面那么吵闹,而是一方方精致的木桌旁边配着四把椅子,此时有近一半空着,而有人的桌上明显的可以看出来他们无论是穿着还是形态都比那些正在玩骰子的人要高出许多了,此时有一桌上已经围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空缺,于是我走过去坐了下来,倾憏站在了我的身后,小二见到桌子已满四人,于是从柜子里拿出一副麻将来,道“每局一块蓝宝,四句一算。” 原来是同凡间一样,居然是打麻将,我乐的颠颠的,那我可是高手,即使不用法力,那技术也没得说了。我记得曾在妖界借住时妖界并不流行麻将,我很是想要打麻将的,于是在映南替我招了两个侍女后,我有教过她们,映南一教便会,而小红和阿碧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我放弃了,只好每日与她们磕磕瓜子唠唠嗑了。没想到在异界,竟然会碰见这凡间的玩意儿,真是让我惊喜又开心。 我观察了一下,其他三座的人都是男子,看上去都优雅的很,于是打起牌时只听得我一人的声音,“幺鸡,碰!” “呀,三筒,糊了!” 所以我不过是打了四局便被小二请了下来,即使我再三保证不支声了,小二也不肯让我上桌。我才知道原来在这里打麻将竟是一件十分文雅的市场,而我那如同地痞流氓的一和生时再打扰别人打麻将的心情,好在四局我全部都赢了,小二双手奉上一块红色石头,想来是红宝了,我高兴的接过来,结果让原本坐在我对面的那男子看见了,阴阳怪气的对着我哼了一声,然后擦着我走了过去。 我悄悄将小二拉到一旁问道,“请问这红宝应该是最值钱的了吧?!” 小二露出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道“客官,你连这个都不知?” 我故意抓耳挠塞露出窘态“俺是从乡下第一次到城里来,俺们那村儿从来都只有绿宝,到了城里才知道,还有蓝宝和红宝,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小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穿的衣服虽好,却一副农妇模样,“当然有,还有晶宝,那才是真真价值连城,不过一般见不到的,你手里那一块绿宝够你在城里最大的海南楼吃一顿了,但十块绿宝才换一块蓝宝,四块蓝宝才换一个红宝,但是一千块红宝才能换一个晶宝”,小二说着说着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也难怪你不知道了,就连我们这赌坊里也只有最上面一层的人才会偶尔看见晶宝。” “你们这儿还有楼上?” “当然有,不过楼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出的,只要上楼先得交上楼费,50红宝,我告诉你啊,我们这楼上不仅能见到晶宝,连法师都有!” “法师?你们这里竟然连法师都有?” 小二见我如此惊讶,露出得意的面容,“我告诉你我们这里可是外城最大的赌场,这楼上天天都法师过来,內城里不许开设赌场,所以法师们大多就会到我们这里来赌上一把,你们呐,要是想见法师,估计是难!” 这里不仅有法师竟然还是法师聚集,如果能够去到楼上同那些法师打成一片的话,便省去了去内城的风险,保不准内城里就有法力高强的法师会将我们识破。 我决定再去赌上几把,赢够了去楼上的钱。 倾憏却一把拉住我,朝我摇了摇头。于是我跟着他出了赌坊,老牛见我满面春风地走出来,不敢再怠慢,连忙屈身拱手想送。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甩开倾憏的手,“做什么?我手气正旺着呢!” “那个老牛一直派人盯着我们。” “难道他发现了我们是……” 倾憏摇摇头,“应该不是,是你赢得太多了,若是再赌下去,我们估计是走不掉的。” 对哦,我一拍脑袋,仅凭着一个绿宝,不到一个时辰便赢回了一块红宝,这速度当真吓人了,若是人人都像我这样,赌坊早就该关门了。诶,就是可惜了,原本还可以再赢的…… “隐寻,慢慢来,若是你觉得异界好玩,即使找到出口,我们也可以多留几日。” 额……居然被识破了!这异界居然比凡间还热闹,真是让人看不透。 已经到了晌午,肚皮“咕噜”一声叫了起来,好在声音不大,倾憏应该并没有听见吧。我使劲的按了按肚子,不争气的家伙! “倾憏,你看旁边,那酒楼好像不错。”我随手一指。 倾憏看了一眼,随即黑着脸看我。 “怎么了?”我见他如此,于是伸出头去仔细的看了一番,哦……原来是青楼呀!想我花隐寻活了这么七八百年,最遗憾的事就是只在话本上看过,从门口路过,而没有进去过这青楼了。 原本我只是饿了,不想让倾憏嘲笑我胖,羞于启齿要去吃饭,谁知这一指竟准备无误的指向一间青楼。 想了想,我将倾憏拉着转回头去刚才那家成衣店换了一身男装,然后在无人之处变幻了一张清秀公子的面容,我照在水里看了看刚变出来的面容,这还差不多,而倾憏看着我做这些事,全程黑着脸。 “倾憏,你不能把你的脸变一变么?变得好看一点?”我鼓励他。 倾憏不答话。 于是我伸出手,在他的脸上左捏一下,右捏一下,上上下下再捏捏,然后拍拍手,搞定!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和他的……黑脸魁梧侍卫,咩哈哈哈,我得意的笑。 让你对我黑脸,这下脸是真的黑了,于是倾憏便真的黑着一张黑脸跟着我进了青楼。 青楼站着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她们就如同话本子里写的那般是酥胸半露手里挥舞着丝帕,我不禁想到让兔二姐去调戏倾憏那,按照书上说的教她穿着白色透明的纱去引诱倾憏,结果她居然下了我床上的蚊帐披在身上,真是活该被倾憏丢出来了。 书上说门口看起来最老的那个叫妈妈,于是在我一脚刚踏进她们这群人中间时,那妈妈便抖着一脸的肥肉贴在了我的身上,还妖娆的扭了几扭,周围的姑娘也都纷纷将我和倾憏围住。 “呀,好俊俏的小公子,是不是第一次从家里跑出来呀?” 算上赤颜,我就活了两世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仙了,不过今儿个是真被吓到了。 我两眼放空,不知该如何回话,那妈妈见我如此,又看了看我的穿着,估摸着我确实是哪家第一次出来见世面的小公子了,于是拿着她的丝帕挥啊挥的从姑娘中挑选了两个姿色尚算上等的姑娘,半拖半拽的将我带进了楼里。 “清水,青烟,好好照顾二位夜!”那妈妈招呼了一声,便扭着她的肥肉接待着下一位顾客了。 到了青楼里面,我的眼睛再也停不下来,左看看又看看简直被面前的场景吓呆了,有的女子竟然将整个上身都露了出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在心中暗道,赶紧将眼睛转了过来盯在地面上,想想不对,我又抬头看了看倾憏的反应,见他那张被我变黑透了的脸上竟然也能透出一丝红来,他如同我一样东张西望,随后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脸一阵发烧,转回过头去,不知不觉已经被清水青烟带进了房间里。 此时我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清水清烟听见后,用帕子掩嘴笑了一下,我方才想起刚才的任务是要寻一家酒楼吃饭的,本想害羞,却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男儿身,于是请了挺胸吩咐的清水青烟道,“给本少爷拿些吃食和酒来!” 说着我将两大块绿宝分别塞给了清水青烟,两人娇笑道“谢谢少爷!”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娇声细语的当真让人受不住呀。 清水青烟得了我的绿宝一同出门去喊小二,我趁机对倾憏使眼色,“倾憏帝君,你不要这么严肃么,好不容易来了趟异界,可没人认识你!” 倾憏朝我笑了一下道“若你再这么说,那这二人回来只怕会有所误会了……”说着他竟然将我按倒在软榻上。 卑鄙小人,若是被那俩妞误会了我喜欢男风,只怕不会对我这么热情了,好不容易可以在异界体会青楼,我可不想就这么结束。 我紧张的朝外面看了看,好在清水青烟还没有回来,我赶紧将他推了开来。 不过片刻,清水青烟头顶托盘,手拿着酒壶回了来,身姿妖娆的从门口走向我们,真真是好看极了,我情不自禁的拍起掌来,真倒像是色中饿鬼了。 第66章 阿北映南找来 倾憏见状,翻起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白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有看见。 清水青烟见了我同倾憏二人的互动,只当是作为公子的我要到青楼玩乐,而贴身侍卫不同意,并未多想。 我伸手揽过正在放托盘的清水的腰,然后将青烟一把向倾憏推去。然后在清水的服侍下一边吃着酒食,一边观看倾憏妖王的黑脸表演,真真是快哉快哉。 而此时我却觉得身下有异,原来是清水在一边我喂我酒水的同时,将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腿上来回的抚摸着,她这是……? 虽然我脸皮如此之厚,却也有着不知所措了,面皮渐渐地红了起来。 我悄悄的用手将清水的手拿开,可清水仿佛不知道般,又将手伸了过来,我再次拿开,并且悄悄向旁边坐了坐,稍稍靠近了倾憏一些,清水见我这样却是以帕掩嘴娇笑了起来。 她笑的我发毛,于是问道“不知小姐姐……笑什么?” 清水妩媚的看了我一眼,“小公子,我可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害羞的人呢,不过你不用担心,刚来我们万花楼的客人都这样,多来几次就好了。” “呵……呵呵。”她如此说,我只好尴尬陪着笑。反观倾憏此时倒是快意极了,青烟被他一脸正色的吓在了一边,只余他一个人大口的喝酒吃肉,看着他手里的鸡腿,我咽了口口水。 “来来来,小公子不要害羞嘛。”我一个不留神,竟被清水扑在了地上,我暗暗流泪,平时被妖王欺负欺负就算了,此时竟然被一个青楼女子给轻薄了,我不停的擦着脸上清水流下的红唇印,一边将她推开小声道“白日宣淫,不好,不好。” 想不到清水看着弱小,却如此大胆泼辣,此时被我推到了一边满是幽怨的看着我,我朝她歉意一笑,正经危坐的回到了桌子边,自己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谁知那清水不甘心,再次向我扑了过来,我正惊恐的瞪大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本来来势汹汹的她此时软软的倒在了一边,而旁边的青烟此时也伏在了案几上似是睡着了一般。 我拍了拍胸脯,手脚并用的像倾憏跑过去,倾憏好笑的看着我动作。 “哼!倾憏,你居然敢嘲笑我?”我坐到他的身边拿起他未吃完的鸡腿边啃了起来,天知道我已经垂涎他的鸡腿很久了,为什么清水把鸡腿给了他,却只给我给了我一些蔬菜呢? “隐寻,青楼好玩么?”倾憏问我。 我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却还是止不住的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好玩,这里的女子太疯狂了。 倾憏满意的点点头,用手顺了顺我的发。我很是嫌弃的让开了,他的面容现在就像碳一样黑,身材又像是熊一样粗壮,连妖界黑熊精都不如。 突然,倾憏阻止了我啃鸡腿的动作,侧耳向隔壁房间听了听。 过了半刻,将头转向我,“阿北!” “阿北?” 倾憏说的难道是那个现在正在妖界,并且在在东华山陪伴了我七百年的阿北,他的弟弟,难道他也到这异界里来了? “你确定?” 倾憏摇摇头。 我放下鸡腿擦了擦嘴道“不如我们去看一看?” 于是我端着酒杯,倾憏跟在我的身后来到了阿北所在的房间,我伸手敲了敲门,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将门打开,房间里坐着不少的人,此刻都喝多了酒,见我来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便各自转过头去,我看见了正坐在上方的阿北还有他旁边一身男子打扮的映南,两人都是原来的模样,并没有变幻面容。 看得出来,这满屋子的人只有那开门的女子以及阿北和映南清醒着,我端着酒杯直接坐在了阿北身旁,啊北皱了皱一下眉随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我。 “请问阁下是?” 倾憏轻声说道“憏!” 于是下一刻我便看见了阿北同映南一闪而过的激动表情。 随后我举杯,“公子何须问姓名,我本是来此游历,走着走着,便看见了这一间青楼本,本想着要来此经历一番,但是……”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想到青楼是这样的,那些女子也委实疯狂了一些,偶尔听见兄台这里很是热闹,就想来结交一番。” 我说完,阿北也装作客气的举起杯子“我也是刚到这王城来,果真是不同寻常,不过我来这青楼倒是因为初来乍到家里兄长盛情难却,所以才来体验一番。” 家里兄长?我看了看阿北和映南并没有变化的面容,不知道他们是到了异界之后哪里来的机遇,竟然还有兄长,还有如此多美味的吃食,我不禁有些吃味,想我和倾憏刚到异界里来时,是多么的可怜,没有饭吃,没有床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听他说罢我又端起酒杯,看了看底下喝的醉醺醺的人,“不知兄台可否赏脸到我那里一续。” 阿北到头道好。 于是我四人又端着酒杯回到了我刚才的房间里,此时房间之中清水青烟刚醒了过来,正在揉着脖子,想来刚才倾憏用力过猛,将她们打的酸痛,见到门口我与倾憏,清水青烟通通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我见状陪笑道,“二位姐姐对不住了,我家侍从就是太过粗鲁了些。”说罢从袋子里又拿出两块绿宝里塞给她们,清水青烟这才笑盈盈的关了门出去。 门刚一关上,阿北立马扑了上来将我抱住,直到倾憏发出“咳咳”的声音阿北才不舍的将我放开,映南也激动的看着我,“隐寻,我们从迷雾森林里穿过来时找了许久也不见你们,现在终于见到你们了。” “你们也是从迷雾森林中过来的?” “是呀!”阿北用力点点头。 我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怎么又找到这里的?” “我知道你去了紫竹林,但许久不见你出来,就想去找你,便遇到了上次在玲珑坊抢糕点时碰到的黑衣男子,他说他知道你们在哪,于是我便追着他出了妖界,刚巧遇上了外出办事回来的映南,她便同我一同追那个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将我们带去了凡间江南,可是在一处没人的地方,他转身就不见了,还告诉我进来就能找到你们,于是我和映南穿过结界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阿北缓缓说道。 倾憏看我,“隐寻,我们穿越结界的地方并不是江南,看来,这异界的结界竟能随时移动,而且每个穿过结界的人看来都到了迷雾森林,并且走出迷雾森林就会看到王城外墙。” 映南点点头,“王说的是,我们穿过迷雾森林,确实到了王城外面。” “那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们?”我想到了刚才隔壁房间里那些喝的醉醺醺的男子。 “说来也巧,我同映南正在这王城外面徘徊想着要不要进去,这些人就突然过来问我是不是李遇,我还未回答就一群人被推着上了车,而他们似乎是这王城里面颇有势利的王家子孙,而李遇是他们的表亲,到王城做客,我去看了,我长得确实有几分像他们的当家人。” “不如,我说你们是我的朋友,邀请你们去王家做客?”阿北激动。 倾憏思考了一番,点点头。 门被突然踹开,一个虎头虎脑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紧紧抱住阿北,“李遇表弟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你刚从迢城过来,老祖母还没看见你,你就丢了,我也不用活了,早知道不该带你来这里的。”男子脸色已喝的通红,此刻说完又抱紧了阿北,就差激动的在阿北脸上亲上两口了。 “表哥,表哥,松……松一点……” 那男子见状立马松开,然后惭愧的弹了弹阿北的肩膀。 “表哥,我同你商量一件事,这两位公子是我刚结识的,与我相谈甚欢,不知能否一起请到府里做客?” 那男子迟疑道“这……” 我当下一拱手,“李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也是去做客之人,再带上我似乎有些不妥,反正我原本就是外出游历,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听我这么一说,中年男子不淡定了,将桌子一拍,“这位小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李遇表弟虽然还是几岁时来的王城,但深受我王家一家喜爱,你是表弟结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走,今天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我王家。” 那男子说着便拽着我同阿北便朝隔壁房间走去,同样是踹开门,然后一脚一个地将趴在地上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的其他人踹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万花楼。 我们除了万花楼时,已经有数辆马车等在外面,我不禁又悲戚了起来,想我与倾憏近日来,不是走路就是跑路,还不能够驾云用法力,可怜了我的脚,阿北和映南倒是舒坦了。 马车一路驶向男子口中说的王府。 到了王府,赫然已经有一群人等在了外面,而人群里面。 “花遇,……不……那黑衣男子!”我小声对身旁的倾憏道。 第67章 因为莲姬 倾憏顺着我的手看去,只见一男子身着墨色华服,腰间系了一根暗金色腰带,一头乌发被上好温润的白玉绾起,手里执了一柄红木做的折扇摇啊摇,说不出的清逸俊秀,而最出众的是他和花遇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眸,清亮如同夜间的繁星,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们,倾憏与我一样认出了他,我很想冲过去将他吊打一顿,但更想冲过去好好的问一问他为什么他的眼睛如此的像花遇,倾憏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生怕我冲动。 而阿北和映南似乎并未见到他的眼睛,所以此时并未认出他来。 那中年男子先下了马车向面前一位老妇人及老妇人身旁一行人行李,随后将阿北拉了下来,就只见那老妇人还有身旁众人抱了阿北便哭,可怜的阿北,不得不惺惺作态,使劲的硬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阿北太受欢迎,被众人前呼后拥的请了进去,我而和倾憏竟然生生的被落在了原地,只剩下那男子与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谁也不敢先动,过了半晌,中年男子才进来将我们迎了进去。 “抱歉,抱歉,两位贵客,老祖母她们见到表弟太激动了,导致我都差点忘了你们,还好表弟提醒我,贵客先跟我进去住下吧,表弟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招呼你们了。”男子礼貌的同我们说。 我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中年男子领着我们走到那黑衣男子旁边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王书意,你还不回你屋子里去,在这里站着风骚什么呢?” 原来黑衣男子叫王书意,看来他在这里不是很受欢迎啊。 我试探着问中年男子道“刚才那人是谁?” “贵客有所不知,我叫王书湫,方才那人是我的庶弟,天天靠着一张小白脸在王城里招摇撞骗,我最是看不上他了,你们可千万别被他那张脸骗了!” 庶弟?看来有些意思,若是这个王书湫知道自己最看不起的庶弟竟然会法力,还很厉害,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了。 王书湫将我们安排进一座院子后便告退了,我叫来洒扫的丫头,悄悄给了她一块碎绿宝。 那丫头连连摆手,“贵客,使不得,使不得。” 我硬塞给她,“拿着,我就是想同你问些事情,我住在你们这王家里,不弄清楚些情况,难保冲撞了谁。” 那丫头面露难色却还是将绿宝收下道“那贵客请问,若是方便回答我都会如实告诉您的。” 我点点头,“你可知你们那王书意少爷在府里如何?” 丫头一听见王书意三字便已经红了脸,“书意少爷风流倜傥,对我们丫鬟很好。” “那你们大少爷好像不是很喜欢他呀,你可以知为什么?” “诶……”丫头叹了一口气,“哪里是大少爷不喜欢他,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看不上他,其实他是……”丫头压低声音对我道“其实这也不算个秘密,书意少爷是老爷在外面喝醉了酒同青楼女子生的。” 原来是这样。 我挥挥手让那洒扫丫头退下。 到异界好几日了,半点结界的消息都没有,不过现在幸好遇上了阿北映南,也碰见了当初引诱我们到异界来的那男子,看样子不用费劲力气去寻找法师了,若想出异界,怕是还得从这王书意身上知道。 而王书意恐怕并不是王府庶子这么简单,一个异界普通大家族的庶子能够法力几乎要同我一样了?而他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异界像是一个谜团,现在这谜团似乎越滚越大了。 我同倾憏住在这院子里,一日三餐,吃穿用度从未有人敢怠慢,但是除却洒扫丫头以及递食盒的丫头过来也没有人再前来问候过我们,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见到阿北和映南,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没有来找我们,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同他说,倒是王书意经常从我的院子门口路过,而每次当我想帮他抓进来时,他却又同我逗弄一番飞快的跑了,我心中很是气愤却碍于府中人多口杂不敢用了法力去追他。 而恰巧今日王书意穿了一身如同他哥哥口中风骚的黄色衣衫,因他的院子与我的院子靠的十分的近,所以他进出都要从我的院子路过,我住的这个院子外墙是用一种透明材质的物体制成,通透无比,因而它有着另一个作用,被人当成镜子照,今日光线温和,王书意路过院子时在我门前搔首弄姿,而恰巧我正洗完脸吃完早餐在院子外不远处消食,看见王书意这个模样见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悄悄的靠近他一把扯住了他飘逸的头发,在丫鬟掩嘴惊讶中将他拉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内倾憏正在吃着一块烧饼,看见我将王书意拽着头发拖了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而我将王书拖进来后便扔在了地上,然后迅速使用了定身术将他定住。 “可算让我抓着你了!”我一拍手蹲在了他的面前,倾憏见状放下手里的烧饼,然后在屋内设置了三重结界,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在王书意的面前将开天斧召唤出来,缩小缩小再缩小然后堪堪的悬在了他的两腿之间的上方。 “王书意,下面我会把你嘴巴的禁制解开,然后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瞎叫唤或者你的回答不合我的意的话,那个开天斧就会往下,到最后,结局你知道的。” 王书意拼命的点了点头,我看着他晶亮的如同花遇一般双眸有些恍惚,虽然他的鼻子,嘴巴,棱角统统与花遇不再相似,可我还在在他的身上似乎看见了花遇的影子。 我摇了摇头,将他嘴巴的禁制打开,可我刚一打开禁制,他便“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我不得不捂起耳朵,无奈的看着他,“别叫了,你叫也没有用,倾憏已经在这屋里设置了三重结界,难道你刚才没看见吗?” 却没想到王书意听了我说的话,更加幽怨的高声“啊呜”叫了起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让开天斧往下使劲一劈,王书意顿时疼的更加拼命地叫了起来,我用眼神示意他,又将开天斧装模做样的还要往下劈,王书意赶紧闭上了嘴巴委委屈屈地看着我,我很无奈,其实我并不想这样的,开天斧已经变成了如同手掌大小的模样,而且向下劈的的时候是用了巧劲,但是嘛,这还疼……我也管了了。 我恶狠狠的瞪着它,王书意此时乖巧地夹紧了双腿,我问他“你真的是王书意?” 王书意点点头。 “那你这个世界平民不是不会法力的么,你怎么还会?” “我……不能说。”王书意没了上次的傲娇,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 好吧,看着他的眼睛我心软,那下一个问题吧现在是急不来的。 “你们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会存在?是谁统治的?法师又是怎么回事?沥山又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带我们进来?那结界在哪里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王书意看了看我,不说话。 我见状将开天斧往下沉了沉。 王书意连忙道“等一下,你问了那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我眯着眼微笑的看着他,“一个一个答!” 王书意想了想开口,“我们这里叫异魔族,我也不知道怎么存在的,我存在的时候它就存在了”王书意无奈的看着我。 “继续,别废话!”我挥了挥已经被我抓在手里的迷你开天斧。 “我们这里是异魔王统治的,你说的沥山是异魔王用来锻炼法师的地方,法师是从普通人里选出的,体格健壮的再送到沥山去,等到二十年后出来,便会拥有法力,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与你们不同,你们天生有法力,而我们只能靠沥山才能衍生法力,至于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明明是你们自己追着我来的嘛!”王书意明显开始不诚实了。 于是我拿着开天斧又往下沉了一沉,“你当我傻是嘛?你将我和倾憏引过来,还又将映南阿北也引了来,你有什么企图?” 王书意紧张的看着我……手里的开天斧,却动弹不得,只好连忙求饶“别别别……我说,我说……” “是因为,是因为……莲姬!” “莲姬?” 倾憏比我反应更大,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说!他是真的莲姬吗?为什么她还活着?” 王书意被倾憏掐的喘不过来气,只能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不能告诉你,莲姬是谁,但是我引你们进来的目的,其实是……是……” 王书意说着直翻白眼,我示意倾憏将手松开一点,倾憏不情不愿的被我掰开了手,却没想到王书意却在此时破了我的定身术,迅速一钻从倾憏的胳臂下钻了出去,冲去结界,踉跄着到了门外去。 “你……你……你!好你个花隐寻!最毒不过妇人心!我好心邀请你来出去游玩,你不愿意就算了,竟然还敢掐我!”王书意现在外面吼道。 第68章 饭里有毒 我的脸上一阵青白交错,这个王书意狡猾不已,我没想到他此刻能逃了出来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也更没想到他居然直呼我原本的名字,还将我是女身的事情说了出去。 此时周边的侍女听见声响纷纷赶来,看见王书意这个模样,对我议论纷纷。 “原来她叫花隐寻啊,看着皮白肉嫩的,原来真是个女子啊。” “你说……她是不是对书意少爷起了色心啊?你看书意少爷衣服都乱了!” 拜托,这些侍女也太八卦了,他那衣服根本就是自己弄乱的好吗!早知道就不把倾憏的手掰开了,把他掐死才好! 王书意此时得意地看着我们,倾憏的脸更黑了,怒视着那些丫鬟,丫鬟们见客人真的生气了,也只好纷纷散去。 王书意换上小人嘴脸,“花隐寻,你们也别猜了,我把你们引进来就是陪本少爷玩儿,玩儿好了我自然把你们送出去,你要是再向今天这样威胁我……我保证你们出不去!” “滚!”我转身回屋里操起一条长凳往王书意的身上砸去,王书意见状邪笑着跑到了院子外面去。 没有从王书意的嘴里要到关键的答案,我同倾憏商议,以我和他的法力再加上映南阿北,应该是足够从异界杀出去的,但倾憏表示不同意,这异界没有我们表面看见的那么简单,这些没有法力的异魔人背后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强大存在,即使我们能够杀掉异界统治者,但是异界这结界十分诡异,应该是上古留下的一件奇宝,并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若是强行出去,只怕到最后两败俱伤。 自从那日王书意在我门口破口大骂之后,我现在每每吃完了饭去王府里消食都总会听见背后丫鬟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搞得我尴尬不已,并且除了一开始那洒扫的丫鬟还对我们和颜悦色之外,每次来递饭盒的丫鬟从一开始的十分尊敬变成了现在的打量一番然后重重将饭盒放下,口气生硬的说“客人,饭食到了。” 虽然每餐食盒中的菜样她们不敢克扣,但是总是会见到例如碗里的白菜只有白菜邦,猪肉只有肥肉,烤鸡没有腿的情况。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也是辛苦了她们还要一样一样的挑了。 而让我开心的是,阿北和映南回来了,原来这几日里,他们受到王的邀请去到了皇宫里,并且还去参加了马术比赛。 “那你们见到了异魔王?”我问。 “异魔王?”阿北疑惑,“那王满脸褶子,看上去已经到了凡间的古稀,不像是有法力。” 那看来并不是真正的异魔王了,或者说这异魔族有两个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我正沉思着,却见前院里又多了许多丫鬟,面上带着娇笑,胆大的正站在院子里偷偷的往里看,胆小的现在院子在头伸着。 前几日我便听那洒扫丫鬟说,王书意乃王城里公认的第一美男,看来阿北的到来对他的名位冲击不小呀,看这些面色通红的丫头就知道了。不过可真是苦了我了,这下受到的排挤要更甚了。 不过我想到身后的倾憏倒是心里平衡了些,曾经的三界第一美男,现在被我涂黑了脸,每日里做的表情除了黑脸就是再黑脸,所到之处更是因为王书意的缘故不被丫鬟们待见,动辄就给他脸色。我们堂堂的妖王大人,倾憏帝君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呀。 阿北的回来让我和倾憏的生活多了一些精彩,不过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他每日里变那个“老祖母”抓过去请安,顺便被逼着去见王城里各个大户人家里的小姐。 我倒是无所谓,每日里该吃吃该睡睡,即使遭受了冷眼我也是瞪回去便罢了,但是苦了倾憏,他现在每天只做两件事,吃饭,和看我吃。我心里其实是可怜他的,妖王大人一向是爱民如子,很是敬业的,现在突然没了事做,想来是寂寞的狠了。 那日丫鬟将饭菜如同往日里一样端到了桌子上,然后重重的放下,瞥了我一眼便走了。但是饭菜很反常地既没有全是白菜帮子的白菜也没有全是肥肉的猪肉,更是有着鸡腿的烤鸡,让我受宠若惊,我很想着要大快朵颐一顿,倾憏却是快速的吃完了饭,然后像往常一样坐在旁边看着我吃,看着他与张漆黑的脸,我有些没有食欲,若还是以前在妖界那秀色可餐的魅惑面容倒也罢了,现在如同黑炭一般,只余了雪白的眼白雪亮的看着我真真叫人食不下咽。 “呵呵……倾憏,你能……”我不好意思直接伤害他幼小的心灵,于是以手画了一个圈。 倾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漆黑的面庞再次更黑起来,十分不情愿的转了个头。 很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我拿着筷子插起鸡腿开心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突然如同风一般冲进来一个身影,嘴里还叫着“饿死了,饿死了……”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许久不敢出现了王书意吗?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来了我的院子,还敢冲进来抢我的鸡腿,他不怕我像上次一样用定身术将他定起来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不多打几次他是记不住我的开天斧的。 看着门外正在打扫庭院的丫鬟,我在心中想起邪恶的想法,吃吧,吃吧!等你吃饱了,我再将你绑起来好好折磨! 却没想到嘴里喊着饿死了的王书意在夹起另一块鸡腿时,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后,却突然将鸡腿放下,然后邪笑着对我说,“花隐寻,我好心提醒你,你最好现在立马装晕,并且不要在乎形象,不然的话……嘿嘿。” 我见他这个模样,不禁疑惑起来,这小子要干嘛?装晕还要吐吐沫,想整我? 倾憏此时也转过身来,听见他的话放下准备将他劈晕的手。 “为什么?”我问他。 王书意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更加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因为……你的饭里有毒!” 毒?这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在魔界和天界我不知是服用了多少是噬心蛊毒,但是现在他告诉我这饭菜里有毒,大约也就是凡间的那种,那些毒对即使再致命对我来说只要无色无味那便同没有一般。 王书意挑眉,“你再不晕,可是要被那下毒的人当成怪物了!” 我咬咬牙,好吧,信他一次!不就是扮丑么!我在这院子里住的好好的,就是与人结了仇,那肯定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故意慢吞吞的又吃了几口鸡腿,然后突然倒在了桌子上,运起仙力,嘴里泛出大口大口的泡沫……倾憏还在一旁看着,我内心崩溃,现在这样子,我简直不敢想象。 王书意见状压低了身子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真丑……!” 此刻我真想再爬起来召唤出开天斧锤到他吐血,但碍于我现在应该是“中毒”的模样,只好默默的咽下了这口气,趴在桌上继续装死。 王书意在我耳边说完了之后立马窜出门外大声喊道“中毒了……中毒了,客人中毒了,快来人救命啊!”而此时倾憏也来到我旁边做出十分紧张的模样,小姐公子的四处乱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不要吓小人呀!” 我的脸皮抽了抽,终是又忍了下来,没有笑出声来。 阿北和映南也被唤了过来,一见我“昏死”在桌上的模样,立马紧张起来,因而倾憏将实情告诉了他,才免得暴露。 倾憏在戏做足之后,确保每个人都见到了我中毒后的囧状,便把我抱在了窗上,我内心暗吼……不是应该早就将我抱到床上去了嘛?竟然还让所有丫鬟都将我的丑样看了一遍,气煞我也!他绝对是故意的,报我刚才让他转过身去之仇! 一片匆忙的脚步声,我眯着眼睛看去,一个头发花白一身白衣的大夫跟在了王书湫的后面正小跑着到我床前来。 凡间的医术,不都不过把脉,这异界也应该是如此吧,于是我故意弄乱了脉象,将全身仙气在体内尽数沸腾起来。那老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枯瘦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我故意将脉搏隐藏了起来,那老大夫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刚搭上我的脉搏便跳了一下,我眯着眼睛看见他是真跳了一下,我可真怕他这一跳,一把老骨头再跳散架了。 “罪过罪过,这……这……分明是个女娃呀,还是……将丝帕搭在她的手上,老夫用丝线替她把脉吧!” “大夫真乃神医啊!我这朋友确实是女身,想不到张大夫一瞧就瞧出来了,想必这毒大夫一定能解!”阿北演技提升不少,此时正激动的拍着那大夫的马屁。 我在心里默默的呵呵了……女娃你个毛线,脉搏都没找到呢,竟然知道我是女的了?更何况……我明明是用仙术幻了一副男儿身,虽是没有……和……,但……其他的都一样啊…… 这院子里定是有不知哪方的耳目存在! 第69章 受不了大黑这个称呼 王书湫吩咐丫鬟拿了丝帕与绣线来,然后将我床边的帘子放下来,那老大夫捻了捻胡子在我不远处坐下来,双眼眯着,看上去怎么说呢……很是陶醉的模样,看来这是把脉的最新姿势呀,我的脉搏一直被我用法力掩饰,没有显露出来,那老大夫把了好一会儿,看的出他的表情很奇妙,先是装模作样的陶醉般,继而是眉头紧锁,我知他是因找不到脉搏的缘故,可在王书湫看来便好像是因为我中毒太深似的。 “大……大夫……还有治嘛?”王书湫问。 “是呀,我朋友究竟怎么了?”阿北装作很紧张的模样。 老大夫松开紧锁的眉头,“这姑娘中的毒是千秋,好在刚吃到肚子里,还是有法可解的。老夫开包药,吃个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吹……继续吹,此时我好想说话,这大夫一看就有备而来,脉搏没摸着就看出我是女的来,脉搏没找到就知道我中的什么毒了,连刚吃进肚子里都知道,这老头,肯定和下毒的人有关系,究竟是谁?我进这王家里就还没见着几个人呢,有谁犯得着对我下药?难道是倾慕王书意的丫鬟做的?目前只有这个解释了。 我继续在床上挺尸,听着王书湫他们千恩万谢的把那老大夫送出门外了。 我想起来,无奈王书湫还在屋里,我听见他对阿北说“都是为兄的失误,没有将你的朋友照顾好。” “表兄严重了,隐寻没有什么大碍,是我没有好好关心她。”阿北回礼。 “是我,是我不好。” “不不不,是我。” …… 于是我眯着眼睛看二人在那来来回回的拱着手想让,郁闷无比。 “少爷,药好了。” 药?我竟然忘了刚才老大夫开的药了,王书湫还没走,那我岂不是要喝药? 倾憏接过药道“我来吧。”他的黑脸又将丫鬟唬的朝后退了几步。 我暗暗好笑,这丫鬟要是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可是满天上地下的第一美男,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倾憏接过药,大步朝我走来,将我扶着坐了起来,然后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进我的嘴里,我用舌头百般阻挠,倾憏却是故意将药倒进我的嘴里,我寻思着以后是不是得对倾憏好点,比如说晚上允许他睡床上之类的,不然他像这样总是报复我,弄得心里扭曲了真是罪过呀。 我抵着牙齿不愿意让那苦药进我的嘴里,于是除了流进我嘴里的一小部分,其他的全从我的嘴唇子流了出来,我估计这模样不比刚才吐沫沫好上多少,但现在……随他吧,形象是什么?好吃吗? 王书湫见了我这模样,看上去很是紧张“隐寻小姐喝进去的药都吐出来了可怎么办?要不我让人寻灌勺来?” 灌勺,可不是那专门为昏迷的人喝药设计的?长长的一根细管,直通到人的肠子里去,想想我都打了个哆嗦,然后悠悠转醒。 “大……大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装作刚醒的模样,懵懂着双眼看了屋里一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倾憏又黑了脸不肯理我,看来一时半会儿他是接受不了大黑这个称呼了。 “隐寻小姐,你醒了?”王书湫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 “好好好,那没事就好,我就先告退了,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表兄辛苦了。”阿北躬身。 “不辛苦,不辛苦。”王书湫回礼。 …… 两人又开始了。 只等到王书湫走到了外面,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个,阿北才站起身来,撇了嘴小声嘀咕“当人真累。” 映南在一边掩了嘴巴笑。 而门外王书意收了折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却还是被王书湫嘲讽了一顿,“哼!你在这里做什么,贵客没事了,你问候一声便行了,不要扰了人家清净。” 王书意恭敬道“是。” 于是王书湫一甩衣袍走了。 王书意进了门来,倾憏立马将门关上,手法迅速的施了结界。 王书意大意明白了我们又想向上次那样“严刑拷问”他,却不急不忙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珠子来。 我跳下床祭出开天斧,“王书意,你平时不是挺牛么,干嘛对你嫡兄这么毕恭毕敬,一掌过去,他不就完了么。” 王书意转了转手里的小球,“你管我那么多事干嘛。” “我倒是不想管你,就是觉得憋屈。不过你胆儿倒是肥了,居然还敢来?” “看见我手中这个球没?你可以它叫什么?惊——天——破!只要我将它用法力点燃,它就会‘砰’的一声爆开,那威力么,大约能把正好咱几个炸残废了吧。” “你!”我开天斧上光芒大盛,却始终不敢向他劈去。 “忘了告诉你啊,你要是劈我,就你那开天斧上的法力就可以引爆它了!” “你你你你你!王书意!气死我了!”我气得将开天斧“啪”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后气呼呼的转过脸去,不想再同他说话。 “王书意,你到底有何用意?”阿北问道。 “没什么,就是请你们来做客,在异界好好呆上一段时间,我就送你们回去,不然你们是找不到出路的。” “好,那我们听你的。”阿北还想同他吵,倾憏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他。 “哥……”阿北喊他。 倾憏瞪了他一眼,阿北努了努嘴巴没再说话。 “那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是你的爱慕者?”我问。 “呵呵,你很快就知道,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李遇的身份。” “李遇?”也就是阿北现在所假扮的人? “李遇可是这异魔国内大将军的儿子,从小随父亲生活在沥山脚下,只有小时候回来过一次,他也是王府老妇人的侄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也是这次他回来的原因……” “什么?” “天昌公主的驸马候选人……之一……” 驸马候选人?真是桃花开了挡都挡不住,前些日子阿北就天天被那个老祖母带出去相亲,现在又出现了个天昌公主,可真是抢手呀。 可是……李遇已经是驸马候选人了,为什么老祖母还要带他去相亲,难道…… 倾憏阿北映南同我一样想到了这一点,纷纷看向王书意,王书意笑意盈盈的回看我们,却并不回答,打开折扇,兀自推门出了去。 “花……花遇……”我伸出手去,想要挽留,他刚才的笑意,连同那打开扇子的模样,简直同花遇像了个九成。 “隐寻,他不是花遇。”倾憏牵住我伸出的手,温柔道。 我点点头,收回心神,即使知道他不是花遇,我却忍不住的将他当成花遇。 “这如同凡间的地方真的好复杂呀,你们说,要是我真的被选上了,还是出不了异界,我是不是真得娶那个公主了?”阿北脑袋奎拉下来。 映南“噗嗤”的笑了,“阿北殿下别着急,王会想办法让你不娶她的。不过你在皇宫里面不是和那天昌公主玩的挺好的么?” “那也不能娶她呀,她大概大概有三百斤吧!况且,况且……”阿北看了我一眼我摸摸鼻子,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顺便吓他道“三百斤?不过好歹是个公主呢,与阿北你的身份倒是匹配了,阿北你长得如此俊美,那公主现在又见过你了,我估计她肯定看上你了。” “呸呸呸!花隐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阿北气呼呼的走了。 我哪里有狼心狗肺啦?要是那公主真的看上了阿北,实在不行就把阿北丢在异界和亲也是挺好的,保证天地间和平相处么。 阿北气冲冲的走了,我无聊的往床上一躺,感觉又回到了妖界那长肉的生活,只是……我抬头看了看坐在桌子旁边看我的倾憏,只见他一脸呆滞的看着我,我心中哀嚎,怎么好好的俊美魅惑的妖王就成了这样了? 真想把他打包给阿北送过去,把映南换回来,映南,映南,我可爱的映南,想念她一会儿的鸡翅,一会儿的鸡爪。 “倾憏,我饿了。” 倾憏看了看我,“想吃什么?” “肉。” “什么肉?” “只要是肉就行!” 倾憏点点头,“给我钱。” 看着倾憏伸出的白嫩嫩的爪子,我突然有种管家婆的感觉,摸了摸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碎绿宝给了倾憏,倾憏接了钱转身就想飞,想了想又停下来老实的走出了门。 一个时辰之后,倾憏背着一个大口袋,从门前走了进来,我看着他背着的大口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不会是满满的一袋子肉吧?想着想着我把刚喝到嘴里的菊花茶“噗”的喷了出来。 “倾憏,这是什么?” “肉!”简单明了,就一个字。 看着他把袋子里的肉类统统倒在桌子上,烤鸡烤鸭,烤猪烤羊,烤牛,烤兔子,烤鹌鹑……等等等等,我掩面流泪,苍天啊,大地,把映南还给我吧。 第70章 驸马候选人 倾憏花光了我给他所有的碎绿宝买回来的这一大袋烤肉,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让我整整吃了三天,每天都吃到肚皮圆滚滚的打饱嗝,然后躺到床上去一动也不能动,导致王书意每次这三天里每天都来观看我吃烤肉,在他眼里这俨然成了一道可以嘲笑的奇景。 当我在这天中午刚吃完最后一个烤兔腿的时候,门外突然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喊我们到前门去领旨。 “领旨?领什么旨?”我不明白的看着倾憏,随后便被那小丫头拽着稀里糊涂的到了前门去。 到了前门一看,王家一大家子来的比上次在门口接啊北还要齐全,个个都穿了新衣,正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而前面是一个白面的男子,动作颇为女气,此时正与现在站在最前面的王家当家人说着话,王家现在的当家人叫王作,是个什么叫什么太师的官,想来应该是个大官了,不然也不能够与皇帝这么亲近了。 “黄公公,都到齐了。”王作拱手对白面男子道。 原来是个太监,我心里了然。 那太监展开手里的黄布宣读了一气,我只顾着看他长什么样子,却忽略了他读的内容,回头想想大约是什么皇帝邀请王家的年轻一辈到宫里去参加什么宴会吧,但让人意外的是最后居然还一并邀请了我,这就让我诧异不已了。 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呀,变幻了面容,居然还得到了异界皇帝的邀请,我不无得意的想。 太监宣读完了圣旨被请进了内间里去喝酒,王家众人纷纷散了去,阿北和映南同我们一起到院子里,我抓着倾憏问道“刚才那太监说了什么?我只顾着好奇,却记不太清楚他说的内容了。” “那太监说七日之后是太后的生辰,邀请王家所有的小辈去宫里参加,然后顺便还要把你们给捎上,因为天昌公主听说了你们,觉得非常有意思,所以想要见你。” 倾憏还未说话,王书意却在从我们身边路过时听见了我说的话,此时尖着嗓子学着太监说的话。 这王书意性格可真是跳脱,真是白长了如同花遇一般的一双好眼睛。 因为太后生辰是件大事,所以在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见到家家户户门沿上都挂了红绸儿,而我一连七天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美曰其名到宫里去要保持最好的体态,说不定就会遇上王孙公子,所以那些丫鬟说是为了我好,每日里都只给我递来一些青菜豆腐用来清肠胃,一点肉星都没有,我抗议了许久也没有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倾憏吃肉,想要偷偷吃上一块,便会有丫鬟站在中间,十分有礼的拒绝我,让我崩溃不已。 终于熬到了第八日的,公鸡刚打了第一声鸣,我的门便被推了开来,随后是一长溜穿戴整齐的丫鬟,手里拿着各式用具,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东方才露出第一丝鱼肚白,我翻了身又想睡觉,却被小丫鬟摇醒。 “隐寻小姐,快起来沐浴斋戒,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挥手想将她挥开,开玩笑,天还没大亮,做什么事能来不及。然而那小丫头却抓住了我的手三三俩俩的成群上了手扒了我的睡衣,替我换上了一身浴袍。 我实在睁不开眼睛,于是任凭她们折腾着,谁知道突然就被从床上抬了起来,抬进了软轿里,颠颠的去了旁边的净房。 “扑通”一声,水漫过我的鼻子眼睛。 我清醒了过来,大声的喊着“水……水……”。 却见此时自己已经在了一个十分大的浴池中,周围围了一圈丫鬟正排排的撒着红色的花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还有两个较为粗壮的丫鬟正打了热水不停地向池子里倒进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弄不清楚情况。 “隐寻小姐就要去宫中了,此时需要沐浴斋戒。” “什么沐浴斋戒,哪有一大清早就洗澡的,就是去天界我也是想去就去的,还需要什么沐浴……”我嘀咕着就想从浴池中爬起来。 却被先前那两个倒水的丫鬟按了进去。 “隐寻小姐,你在说什么?这是规矩,你不要为难我们呀。” 好吧,我忍! 在浴池里被像死鱼一样洗刷了近一个时辰后,一顶软轿又将我抬回了房间,然后是丫鬟递来的早餐,又是清汤小米粥,我很不想喝,肚子却不听指挥的叫唤了起来,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了,端起粥咕噜咕噜喝完了,便将碗“啪”的摔在了桌上。 这异界的规矩真是让人火大,却无处发泄! 此时站在我边上的丫鬟拍了拍手,便有着四个丫鬟“抬着”一套衣服进了屋里。 唔……这衣服吗,看着也还不错,让我心情略微好了点。 而换过衣服我才知道为什么时间紧张了,那伺候我妆面的丫鬟竟然整整为了弄了一个时辰,而发型又捯饬了一个时辰,等到有人来催时,才堪堪的弄好,险些来不及。 这时倾憏才换了一身灰亮的袍子出现,看样子也是打扮了一番,我以为他同我一样也是很可怜的被一早弄了起来,于是便趁着丫鬟忙碌的时候同他说话。 “你几时起的床?想来也很早吧,这异界的规矩真是烦透了。” 倾憏想了想,“一个时辰之前把。” 我“……” 等到临近中午,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去了皇宫。阿北同老祖母他们乘的是一顶轿子,而我坐在了最后面的一顶小轿上,倾憏更是惨,随着我的轿子一直走到了皇宫里,连坐都没得坐。 据说太后的生辰办的是晚宴,不过宣我们中午进宫是因为想要见阿北一面,好为自己的孙女选一个良胥,而让我诧异的是我从送轿的丫鬟口中得知王书湫竟然也是候选对象。 想了想王书湫已经年过中旬,虽说长得并不是十分磕碜,但也不能说是好看之流。 想起王书意说的话,以及上次的吃食莫名其妙被投了毒,难道竟然是看上去热情无比的王书湫做的? 而等我们到了太后的宫里,太后座下已经是有许多人了提前来参加午宴,看着那一张张还算清秀的脸,我算是懂了,这些人都是提前而来的候选人了。 不过我倒是担心起阿北来,太后如此重视天昌公主的选婿,想来定是极其疼爱这公主的,不然也不会大动旗鼓的在自己生辰这天为公主选婿,但这一张张脸扫过去,虽然都是清秀有余,却都比不上阿北那张俊美异常的面容,阿北虽然不比他哥倾憏那样魅惑人间的脸,但也可算是罕见,更别说在这异界凡间了。 “参见太后。”一行人行李。 太后连忙让招手让我们起身,然后对阿北招手,“小遇啊!快到太后奶奶这里来让我看一看,许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上次见你还是几岁时,想不到现在越发俊俏了。沥山那里风沙到,真是苦了你了。”那太后说着将阿北拥进了怀里,可怜的阿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乖乖的让她抱在怀中。 而旁边王书意说过的重达三百斤的天昌公主正向他送着媚眼,看来阿北这驸马是跑不了了。 而我看了座下那些青年才俊,大半人明显松了口气,应该是为不用当驸马而高兴,而另一小半却脸色阴沉,想来是被阿北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破坏了上升的路。 太后好不容易放开了阿北,阿北在于是天昌公主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还不容易坐在了我们身边,然而不过片刻,天昌公主便尾随着坐了过来,一顿饭里,始终拽紧阿北的衣袖,生怕他跑了似得。 阿北心善,不愿伤了她的自尊,于是便在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下吃了天昌公主喂的饭,以及被天昌公主亲自擦掉嘴脸的米饭粒。 我憋笑不已,却生怕天昌公主看见我的表情,一个不高兴就将我给咔嚓喽,凡间画本子里都这么写,于是忍得很是辛苦。 而倾憏站在我的旁边尽职的当着一个侍卫,我悄悄看去时,他的脸上却写完了认真思考的样子,我估摸着怕是他正想着是不是真要把这三百斤的公主带回妖界给阿北当媳妇了。 阿北被天昌公主好一阵纠缠,直到午饭结束,青年才俊们纷纷告辞,等到晚宴再重新进宫,而阿北面前的饭还没有吃完,于是我们只好默默地等着。 又过了一刻钟,阿北与天昌公主才吃完了饭,王家一行人被太后热情的留了下来,留在宫内午休,这是莫大的荣幸。于是王家老祖母千恩万谢的应了下来。 直等到我们被天昌公主带到了自己的寝殿,才放松了下来。 我刚伸了伸已经放的僵直的手臂,却突然被天昌公主点了名。 “你叫花隐寻?” 我规矩的点了点头。 “我现在要和我家啊遇休息了,你同他们站到外面去守着门。” 嗯?天昌公主这话里信息量有些太大,我一时竟缓不过来。 什么叫她要和她家啊遇休息?我又哪里惹她了,莫名其妙的中了枪。 忽略掉阿北求救的眼神,我只好同倾憏映南,以及王书湫及其他几人站到了门外去。 第71章 家奴大黑 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出了殿内,竖起耳朵靠在殿门上听着,不知阿北与天昌公主究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么大的声响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啊。 我悄悄拽了拽倾憏,“你说阿北会不会因为顾忌着不敢使用法力,然后被三百斤的公主压着那啥啥啥了……” 倾憏不悦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白痴一般,我转了头与映南说话,这妖王真是无趣。 “呵呵,映南,你说阿北会不会被那个天昌公主强行的……”我做了一个扑倒的姿势。 映南笑了笑,“应该不会吧,隐寻你多虑了。” 说了是应该了,阿北不像倾憏一般心狠手辣的,要是舍不得下手,那画面真就辣眼睛了。 我正沉浸在那种画面中,脸上面色变幻,一会儿想象着阿北逃跑的样子,一会儿想象阿北被扑倒的样子,紧张不已,完全忽视了面前拿手在我眼前晃悠的女子。 “喂!喂!喂喂!傻了呀你!”一个粉衣女子此时正用手在我眼前晃着,语气十分的不好。 她见我不理她,以为我是故意的,手指晃悠着差点要戳到我的眼睛里的,搞的我很是不悦。 “做什么,谁叫喂,我没有名字嘛!”差点被人戳了眼睛,我语气也不好。 “哼!不过是寄居在我家的落魄小姐,口气倒是挺冲!我告诉你啊,我们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守门都是因为你!不然天昌公主,早就带你见大皇子去了,你这个扫把星!”那粉衣女子说着打了哈欠,“本小姐现在要去午休了,你一个人看着吧!” 我记起来了,这个粉衣女子是王家嫡女王苏,看着挺温柔的,没想到这么刁蛮。 我拉住她的手臂不放她走,“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都是因为我?管我什么事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够格把。” “你放手,放手!怎么不怪你,天昌公主上次便知道了你住在我家,还知道李遇表弟特别关心你,要不是你勾引我李遇表弟让她吃醋了,她能这样对我们!”王苏小声朝我吼道。 王书湫见我们将事情闹大了,不得不出来和了场面,“隐寻小姐,很抱歉,我家妹子生性顽劣,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说着瞪了王苏一眼,王苏见自家哥哥也不帮自己气呼呼的甩袖而去。 我原本以为毒是王书湫下的,因着记恨阿北同他抢驸马的位置,所以对我下了毒,大约是想看见阿北惊慌失措的模样,好让公主寒心吧,可是现在他这模样却是不像,那到底是谁呢? 王书湫不好意思的朝我躬了身,“隐寻小姐不必在这里守着的,不如去午休吧,天昌公主虽然相貌并不是那么如意,心底却很是善良,从小同我们一起长大,我很是了解,不过她就是……”王书湫欲言又止,继而小声对我道“她就是有些喜欢美男过了头了,我对天昌公主这寝殿还算熟悉,我为你引路吧。”王书湫做出请的姿势来。 我对他行了一礼,“我还不想午休,你们去吧。” 于是王书湫也不再坚持,带着他另一个妹妹走开了。 于是殿门口便只剩下我,映南还有倾憏了,连宫里的丫鬟也识趣的退了开。 我让映南和倾憏围着我,将我挡住,然后先贴在门上听了听,此时屋里已经没了动静,我有些好奇,事态应该不是这样发展的吧,继而用手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眯着眼睛往里面看去,不过天昌公主的寝殿太大,我模模糊糊的似乎只看见了阿北和她的身影,好像是坐着呢,又好像是抱着呢,迷迷糊糊的实在看不清,我将洞开的大了点,眼睛又贴的近了点…… “隐寻,你看到什么了?”映南忍不住问我。 “别吵,我正看着呢!”我不耐烦的朝映南挥挥手。 这时候,我左右又出现了一点阴影,将光线挡了个严实,是倾憏,他见我看了许久便好奇的将头伸过来与我同看,我将他往旁边推了推,映南又将头伸过来看,只因为里面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实在太可疑了。 我无奈的左推一下,又推一下,却没什么用,最近在这异界里太无聊,导致这两人好奇八卦的心冉冉升起。 于是门在推搡之中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我们三人吓了一跳,纷纷愣在了门口。 而此时我们才看清里面的阿北与天昌公主二人在做什么,阿北一脸无奈的推开天昌公主伸过来的魔爪,而天昌公主脸皮稍微厚了点,阿北将她推开,天昌公主又伸了过去。 见到排排站的我们三人,立马怒气冲冲的道,“你们进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在外面好好看着嘛?” 天昌公主身后,阿北向我们投来求救的目光。 这孩子,真是委屈,到了异界先是被那老祖母抱在怀里哭,然后是太后抱着夸,现在又是尊贵的天昌公主,这女人缘,真是绝了。 看着满脸怒容的天昌公主,我决定……出卖倾憏拯救阿北! 我看着天昌公主痛心疾首道“公主息怒,其实我之所以会出现在王城,并且结识李遇公子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公主有了心头所爱……不说也罢!” “什么原因?”天昌公主来了兴趣。 我将倾憏往前一推,倾憏似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般,身体一僵就要往回撤,我止住他,悄声在他耳边道,“别想用法力,这寝殿里肯定有暗卫看着呢!”暗卫也是我从话本子里看来的,但凡身份尊贵的人身边定是会有武艺高超暗中保护他们的人,防止他们早早的就挂了,而这些人便叫做暗卫。 倾憏似乎被我唬到了,乖乖的站在了天昌公主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天昌公主看着倾憏乌黑的脸,两条眉毛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 “这是我的家奴大黑,我知公主爱才,所以从我见到他的那天起,我便想着将他敬献给公主,但是公主身份尊贵,岂是我想见就能见得,于是我四处游历希冀着能有这个机会,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终于我认识了李遇公子,得知他要来见您,所以才一路跟随到了王城,谁曾想您误会了。”我说的有些委婉,边说着边朝阿北使了眼色。 “对对对。”阿北虽不知我再说什么却拼命附和道。 “他……敬献给我?”天昌公主绕着倾憏转了一圈,然后皱眉,“虽说他身材气质是一等一的好了,不过这脸……”天昌公主摇了摇头,然后小跑着到阿北身边谄媚道,“还是我家啊遇好。” 阿北不着边际的向旁边移了移,天昌公主一下子落了空,却毫不在意,跟了过去,继续靠在阿北身上,天昌公主身高还不到阿北的胸膛,此时站在阿北身边就如同……筷子与碗一般,滑稽至极。 “公主不要小看了大黑,他容貌无人能及,不过就是因为生的太好,所以我不敢让他以真面貌示人,防止让别的人觊觎了去,这才涂黑了他的脸,不信,请公主赐一盆水。” 天昌公主见我如此说,离开阿北的臂膀,拍了拍手,床后的帐子里面竟然走出了二位侍女,手里竟然还端着水,这让我诧异不已,也庆幸没有用法力,否则也寝殿不知还有多少人,漏了一个便出了大事了。 我将身体僵硬,脸色乌黑,已经不能与煤炭相比的倾憏拉到了一边,倾憏很不情愿,却无可奈何的跟我去了。 我悄悄施了法术,倾憏露出原本魅惑倾城的容貌,即使看了那多次,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是这样看着赏心悦目,而那一盆清水被我故意变成黑色。 倾憏容貌被我改变后,将原本遮掩的气势尽数的散发了出来,现在的倾憏与原本那黑脸的男子天差地别,虽是同样穿着灰色衣服,倾憏却像夜晚的明珠般散发出耀眼的光。 天昌公主眼神呆滞,看着面前的美男久久不能回神,就连她身后那个端着水盆的丫头此时也呆呆的看着倾憏,就连水盆翻了撒了她一脚的水都不曾在意。 “公主,公主?”我走到她眼前招了招,“该回神了!” 我喊了好几声,天昌公主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立即朝着倾憏扑去。 倾憏不比阿北,立即皱着眉头向旁边闪了过去,天昌公主扑了个空,用手扶着她好几层的腰,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委屈的看向臭着脸看都不看他的倾憏。 我连忙打着哈哈,“呵呵,公主,大黑他就是这样,公主不要介意啊。” 天昌公主使劲的摇了摇头,“不介意,不介意,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是吧,大黑哥哥~” 咦~听着他这一声大黑哥哥,就连那端水的丫鬟都回过神来抖了一抖,接下来的时间里,天昌公主使尽了浑身解数去讨好倾憏,不知摔了多少跤,却楞是连他的衣角都没沾着,却还是笑呵呵的粘着倾憏。 我看了看阿北的面容,似乎还有些吃味儿,也是,总是被人碾压,难免会不开心,即使这个人是自己哥哥,怕也是难受的。 第72章 赐婚像儿戏 阿北解脱了下来,和我还有映南在天昌公主的寝殿里可以一个下午的瓜子,看着天昌公主一直追在倾憏后面,倾憏冷着脸不理她,天昌公主却笑呵呵乐此不疲的追逐他。 天色渐晚,我拍了拍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掉了一个下午的鸡皮疙瘩,我觉得我应该是轻了两斤吧。 “公主。”我向她行礼。 “什么事啊,花隐寻小姐。”见我同她说话,天昌公主好不容易止住庞大的快要倾到地上去的身体,站了住,我贡献了倾憏这个大美男给她,这公主现在对我也是客气的很呐。 “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参加晚宴了?”外面的天已经成了淡淡的蓝黑色,这公主一心沉在倾憏身上,已然忘了时间。 “哦哦,对,大黑哥哥~不如你跟着我一起去晚宴吧,太后奶奶的晚宴可是有人献上了一份冰心露,说是吃了可以让皮肤更嫩,只有御桌才有呢。”天昌公主献宝似的看着倾憏,可她显然不知道面前这可是妖王,怎么会在乎什么冰心露,这可是连琼浆玉露都可以当水喝的倾憏帝君! 倾憏看也不看她,只好我上去打圆场,“公主,现在就让大黑和你一起去参加晚宴不太适合吧,而且大黑他只是我的侍卫,什么身份也没有,贸然出现,怕是太后和王都不会答应的,搞不好你会害了他的。” 天昌公主点头道,“那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见不到我的大黑哥哥了,不行,我要去告诉太后奶奶,嫁给大黑哥哥~” “现在不行啊,公主”,我拉住激动的天昌公主,“我听说太后不喜欢身份低微的男子啊,你去告诉她,太后肯定不同意,不如先等等,给大黑弄个身份才行。”这也是王书意告诉我的,天后年轻时候被伤过,所以最讨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了。 天昌公主看着我,“花隐寻,你可真厉害!等你把这件事办好了,我重重赏你,要什么都给你!” 呵呵……我面带微笑“不不不,能为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侍女在外面喊着时间已到请公主梳妆打扮。 于是我带着大黑,在天昌公主恋恋不舍的眼神里就要出门,阿北带着映南看着胖公主一脸忧桑,胖公主竟然直接忘了他的存在…… 谁知我们还未出了门,突然门“啪”的便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黄色华服的女子,一双吊梢眼很是引人注目,女子身材玲珑有致,配上她冰冷的面容倒算得上是一个冰雪美人了。 这美人我刚才见过,午宴的时候她就静静站在太后的旁边,当时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低垂着双眼,而此时换了一身黄色的衣服,面容上又带着一股子高傲,一时之间我竟没有认出来,那女子走进来抬着眼睛环顾了一周,仔仔细细的将阿北看了一圈,最后十分诧异的落在了倾憏的身上。 “天昌,他是谁?”想来这女子也是什么公主了,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 “跟你有什么关系,天成,你好好的跑我寝宫里来做什么?你上次不是求了父皇好几天终于住进了恒心殿么,怎么,还嫌那殿不够大,看上了我的呀?” 天昌此时变得口齿伶俐,不相让。 冰山美人天成公主身量略高,居高临下的看着天昌,“这……男子怎么没有看过?天昌,你竟然私藏男人!呵……要是让父王和太后奶奶知道了,你可就……” “什么私藏男人,你眼瞎吧天成,这里这么多人,你看不见么?” 我见状立马站了出来,“天成公主误会了,这是我的侍卫。” “你的侍卫,中午时候我见过,不是个面色如碳的么?怎么……”天成盯着倾憏说道。 “回公主,我的侍卫就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一般都会涂黑了脸带出来。” “哼!这事情我会如实禀告父王的,你要是说的不是真的,我让父王砍了你的头!”说着又看了一眼倾憏,然后满怀心思的走了。 天昌见她走了,不屑的朝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然后改成拽着我,“隐寻啊,你晚上一定要带大黑去晚宴啊,还有一定要把他的脸抹黑了,别再让人惦记上了,天成那个贱人肯定要去父王那告状了,你记住啊,千万不要同她太近,她看着面上冷,内心龌龊的很!估计肯定想着办法同父王要我的大黑哥哥呢!” 唔……我明白了,这公主两个,一个得王的宠,一个得太后的宠,而且还……都很好色! “来人!带隐寻还有大黑去更衣。” 嗯? “公主,不用啊……”这个真不用,想起上午换衣服时废的时辰我就要崩溃…… 还好,侍女将我们带下去,只是换了身衣服,正了正发型,没有再重复沐浴之类的事情。而阿北映南便没了这个待遇,只能在外面等我们,话说这个公主可真是太现实了,等我换了衣服出来,倾憏已经换了一身银色袍子出来,真是俊美到让人晕过去的存在,然而不过片刻,他去温玉般的面庞便在我的手下变成了碳黑……此时再配上他那身银袍,就十分搞笑了。 阿北憋着笑,刚才因为倾憏而受的憋屈,此时一扫而光。 倾憏冷着脸看着我们似笑非笑的模样,十分不开心,迈开大步走向晚宴的大殿。 晚宴大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穿着各式各样官服的人,他们身边,携家带口的或有着面容清丽艳丽的女子,或是俊美男子,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希冀能够在皇帝太后面前露了脸以后好平步青云。 王家此时已经坐在了离御桌很近的地方,那桌上正空着几个位置,应该是等待着我们,于是我和阿北映南还有倾憏走了过去。 四周大臣及家眷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一是因为阿北面容俊美,且已经是天昌公主内定的驸马人选,毕竟中午时那么多人看着呢,而第二点大概就是因为倾憏面如黑炭般却穿着华美吧。 我厚着脸皮面不改色的带着三人坐在了王家席位上,王书湫依旧是热情的嘘寒问暖,得知我们中午一直守在了公主殿,表示了歉意。 我敷衍着回答了他,便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起来,见那原来将阿北当成心肝宝贝疼的老祖母此刻正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们,那眼里的冰冷同之前宛若两人。 我想起之前中毒,难道是这个看上去热情满满的老祖母?我心下明了,她大约是是因为着阿北的到来很有可能抢了他的嫡孙王书湫的驸马位置,并且以为我是阿北的情人,但又不是十分确定,所以要下毒与我,以此来观测她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而她对阿北的热情,不过是因着李遇父亲的缘故,面上做出来的罢了,而中午时看见天昌公主对待阿北的态度,明白了阿北是定要抢走王淑秋驸马的位置了,所以连带着脸色都不好都显示了出来。 这么一想许多事情倒是都能说的通了,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真相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老妇人,可真是不简单,比我见到的九天之上天帝的妃子还要工于心计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太后便起身要宣布天昌公主的终身大事,见太后眼睛看向阿北,天昌急了,扭着好几层的肥肉搭在了太后的身上,差点将太后压的摔了跤,好在在旁边老宫女的搀扶下,一个趔趄,好歹是站稳了。 太后回过身来有些不悦的看向天昌公主,天昌公主也知自己做错了事,嗫嚅着向后站了站。 太后恢复笑容便要宣布,“趁着今日是我生辰,我要同大家宣布一件大事,就是我这宝贝孙女,终于找到了心上人。”太后慈祥的拉过天昌公主的手,“就是……”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天昌便插了话进来,“就是他!” 天昌将肉肉的爪子指向了倾憏。 此时阿北身边站着映南,倾憏站在了我的旁边,而我又和阿北坐在了一起,虽然天昌这一指让天后有些疑惑,但她这方向明明是指的是我身边的倾憏。 太后悄悄移了移天昌公主的手指,“宝贝孙女,你是不是指错啦!” 天昌却坚定的竖着手指指向倾憏,然后摇摇头。 天后黑了脸,这赐婚怎么能像儿戏?更何况中午午宴时,天昌明明对李遇好的不得了,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变了个人?还是个面如黑炭的侍卫,中午时,因着李遇面容俊美,父亲又是场面镇守沥山的大将军,所以才由着她去了,而现在……简直胡闹! 天昌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太后的手臂,面带可怜的小声撒娇,“奶奶你就依了我吧,过后我再和你解释。” 看着她祈求的面容,太后似乎有些不忍,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 见到太后同意,天昌便准备开心的跑过来,跑向倾憏。 然而此时一直没有做声的王却开了口道,“慢着!” 第73章 非他不嫁 于是异魔族的王便在天成公主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额……太后不是王的母亲么?那这王看上去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太后却是顶多不过凡间五十岁左右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寻常。 这时阿北倾过身来告诉我,这太后并不是王的生母,而是老王临死之前新扶上位的王后,而她这王后还没当多久,老王就驾崩了,新王上位了,那原来的王后自然就成了太后。而之所以太后宠天昌公主是因为天昌公主是她亲侄女同王生下的,而天成公主也是王最喜爱的一个妃子生下的,那妃子一生下这女儿就一命呜呼了,偏偏天成公主长得又极其像她母亲,因而格外得王的喜爱。 我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样的,说来凡间故事我也看了几十本了,居然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有绕过弯来,说来惭愧。 那王在天成公主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太后与王不和,这在王宫里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所以太后的生辰王也从未出现过,他现在突然出现,还打断太后的话,就不得不让人觉得有好戏看了。 “王不是一向不来我这生辰么,怎么今天大驾光临了?”太后目不斜视同王说着话,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王也未曾计较,“我听说你今日要给天昌择婿,我当然是要来的。” 太后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听说天昌与李遇情投意合,太后可是要赐婚李遇?” 天昌紧张的摇了摇太后的手臂,太后抬眼,“有劳王费心了,想来是你消息不太灵通,天昌与李遇不过是普通情谊,我要为她赐婚的正是……”太后以手指向了倾憏。 “哼!是吗?我怎么听天成说天昌午宴时已经与李遇亲密无间了,更巧的是成儿也对他侍卫情有独钟,你知道成儿母亲死的早,从小到大也没求过什么,处处让着天昌,这次我有意给她们赐婚,太后若是为天昌的幸福考虑就不要再抢了。” 太后一手将座上的茶杯拍坏,“什么叫抢?天昌喜欢那侍卫难道还有假?李遇同她确实是普通情谊,难道你还认为我在说谎?李遇,是也不是?” 阿北忙道,“是,是,我同公主确实只是朋友,而公主未曾在意尊卑与大黑兄早是情愫暗生。” 这下有意思了,阿北倒打一耙,出卖了倾憏,而王与太后两人也不要了脸面,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就吵了起来,看来是积怨已深呀。 而众大臣的眼神纷纷从倾憏脸上飘过,然后露出不解的神情,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黑面侍卫怎么能同时得到两位公主的欢心,而那李遇公子面容一等一的俊美此时竟然被晾在了一边。 “哦?那真是巧了,成儿也跟我说她与那侍卫互生情愫,甚至愿为他卸下公主身份,本来我是真不愿摻和,但成儿苦心至此,我也不得不出面了。” 这下难办了,两个公主都只同倾憏只见了一面但都称自己与他互生情愫,这可怎么办? 王和太后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转过头去。 “呵……永昌已经说了非他不嫁了,既然这样不如让他自己说娶谁吧!”,“大黑,你说,你娶谁?”太后看着倾憏话里威胁力十足。 然而等了半天,大家也没有从“大黑”的嘴里听见回答,于是纷纷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黑小子,他怎么敢不说话?只见倾憏紧闭着嘴巴,双眼发出冷冷的眼神,既不看太后也不看王而是他盯紧了他自己面前的那桌菜。 我听见有大臣小声的在讨论“这黑小子不是个傻子吧?还是高兴的呆掉了?”而太后与王的面容也紧紧的绷了起来,气氛剑拔驽张。 看见这种情况我知道倾憏是不会说话了,只好我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向太后与王分别行上一礼,此时再说大黑是我的侍卫岂不是打了异魔族王室的脸?于是我只好道“大黑与我情同手足,他一直便不爱说话,今天这样的情况大约是紧张了,诶,紧张了……”,我眼珠一转,“大黑曾私底下与我说过,两位公主都很好,他其实确实不知该如何选择,若是娶了其中一位而让另一位伤心了,那还不如一个都不娶……”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和太后同时恶狠狠的看着我道“不行!” 而随后,王说“既然大黑兄弟不知道该娶谁的话那不如就娶成儿吧,成儿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且知书达理,至于天昌,就赐婚于李遇吧,这样也算是圆满了!” 这王真是打的好算盘,本来倾憏是来就阿北的,结果现在两个人都得搭进去,我真想嘿嘿笑上一阵,这婚赐的有意思极了。 果不其然,太后很快就提出了反对,“王,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天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知书达礼,那天昌就不是了吗?我就觉得天昌比起天成来还要识大体懂规矩,那一手的情棋书画也不比天成差。” “呵,是吗?”王不怒反笑,“既然太后这样说,那就让她们两个比上一比,她们两个都觉得那黑小子好,黑小子又不知道怎么选,那就由赢了先选吧!” 太后被王那一声呵,气得够呛,立马答到“比就比!”但大家都看得出,她刚说完,气势便下了来,看来天昌公主确实不如天成公主呀。 “张太傅!”王喊到。 那张太傅此时正推着自己的小圆眼镜对着倾憏那张黑脸上瞧了又瞧,冷不丁被点了名,以为这样的举动惹毛了王,立马汗涔涔的站起来便认错,“王,我错了,我错了,我这老眼呀……不该……” 而王的脸上一片不耐烦,“你说什么!我是让你看看要考校两公主什么?让你当裁判,你这满嘴里说的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不适合待在朝里了?” “啊?”不愧是老臣了,张太傅擦了擦头顶上的汗,“臣以为第一项便是考校诗词了,臣会出了题目作为考题,而之后便是刚才所说琴棋书画,两位公主可以随意表现,而最后一项当然是厨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公主乃金枝玉叶虽不要每日里做饭,但是偶尔的吃食也是要会做的。” 王点了点头,“张太傅所说的甚好,我看就这么办了,太后以为呢?” 太后摆了摆手,“哀家乏了,就照张太傅说的去做吧!” “好!三日之后,天清殿,各位再来做个见证,众卿家散了吧,至于你们几个这些日子里就宿在宫里吧!” 王的手,很不巧的就指在了我与倾憏,映南阿北的身上。 我心里一阵哀嚎,这宫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还想回去找王书意呢,这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总不能真让倾憏娶了那公主吧? 倾憏住在了最大的一间房,而我与阿北则住的差了很多,映南原本应当住在阿北的外间,一个小小的踏上,我不忍心便唤了她与我同睡。 睡至宵夜时,我肚子里咕咕直叫,我原本便有吃宵夜的习惯,而晚宴时又因为太后与王的闹剧而导致只吃了几块的鱼肉此时饿的正慌。 倾憏的房间便在我们隔壁,相当豪华的一间房,比我与阿北两人住的地方加起来还要大,我饿的难受,于是便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找东西吃,只见倾憏那间屋里此时还灯火通明,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挤着走进了他的的屋里,而两人手上分明都托着托盘。 我咽了咽口水,这两道身影,一道玲珑有致,一道肥胖无比,一看便知是天昌与天成,她们二人肯定是去递吃食了,倾憏是肯定不会吃的,不如……我去帮他一把吧。 我去时,天昌公主与天成公主正吵的热烈,为她们俩的牛肉粥与瘦肉粥究竟谁好吃而争辩着,倾憏冷脸坐在一边,看也不看她们,而两公主见我进来连忙小跑了过来。 “隐寻小姐呀,今儿个仔细看看,只觉得你长得可真是美丽。”天成公主没了之前的高傲,夸起人来也很是让我受用的。 “那是你眼拙,隐寻小姐原本就好看,比有些骚狐狸好看多了!”天昌公主耿实的很。 “你……你什么意思?说谁骚狐狸?你个死肥猪!” 我在心里呵呵冷笑,你们喜欢的可不就是那……什么狐狸么。 眼见着两人就快要打了起来,我站在中间一手推开一个,道“别吵,别吵,你们的意思我大约懂了,不就是瘦肉粥好吃还是牛肉粥好吃么?让大黑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嘛。” 我假惺惺的招手,“大黑,两位公主的心意,你不如尝一下吧?” 倾憏冷眼看着我,动也不动。 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我装作尴尬的模样,收回手里的碗,“看我都忘记了,大黑从不吃宵夜,不过既然这是二位公主的心意……那我来分辨一下吧。” 天昌与天成二人听我这样说原本失望的头此时点的如同捣蒜。 第74章 究竟是何人 有宵夜吃了,我在心里嘿嘿一笑,总算是骗到手了。 然而,等到我喝到嘴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我先端起了天昌那碗牛肉粥喝了一口,幸好只是一小口,然而我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粥?为什么我只感觉喝到了大把的盐巴!这粥竟然比最咸的海水还要咸,她究竟是在熬粥,还是在煮盐呢? 看着天昌公主期待的眼神,我只好将那口粥咽了下去,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碗,天昌公主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隐寻小姐,我的粥还好喝吗?” 我好不容易生生吞咽下嘴里还残留的盐巴粒,拼了命地调动脸部的肌肉做出我能做到的最真诚的模样道“美味,十分美味!” 天昌公主听了我的夸奖,眼冒星星双手合十,激动的说“真的!隐寻,你真好,你是第一个夸我煮的粥的人了!” 呵呵……这话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你求我吃,我也不吃啊!真的!这是我活了七百年来吃到的最难吃的东西了! 天成公主这时看着天昌那激动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哼!真是可悲,连人家是在安慰你也不知道,隐寻小姐,别吃她的粥了,看着就是不能吃的,快来尝尝我的吧?我的肯定是比她好的。” 我看了看天成公主的那碗瘦肉粥,看上去还是不错的,晶莹剔透的米粒配上大小正好的猪肉看上去十分清爽可口,总算是有一样可以吃的了,而这天成公主看着也比天昌靠谱多了,于是我未加思考便端着喝了起来,谁知…… 我就差“噗”的一声将它吐出来了,这是瘦肉粥,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廉价的猪下水的味道?看来还是我单纯了,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 看来公主做的饭,我是消受不起了,然而对上天成公主那期待的目光时,我只好再次将难堪的表情收了,换上一幅谄媚的笑脸,“天成公主的粥也是极好的。” 而她的下句话却让我此时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天成道“既然好吃那不如都吃了吧?” 在她期待又期待再期待的眼神中,我只好端起了那晚瘦肉粥悄悄屏了气一口咽了下去,此时胃子里已经是波涛翻滚了,我强忍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拱手道“不打扰二位公主了,我先回寝室。” 天昌却喊住了我撅起嘴巴“,隐寻,你太厚此薄彼了吧!为什么将天成的粥喝的一丝不剩,而我的却只喝了一小口,你……你是不是嫌弃我?”说着那一包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要决堤。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转过头对上倾憏那双看好戏的眼睛,真想将他戳瞎了,然后我只是默默的咽下了这口气,端起桌上的粥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话也来不及说,只简单而快速的向她们行了礼,便赶紧的跑回了隔壁的房间。 我捂着肚子,赶紧冲向了净房,吐了一阵的天翻地覆,两脚发软,此时才真正明白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含义,下次,再也不占小便宜了,下次,死也不迟公主做的饭了,我在心里发誓。 映南拧了一条热毛巾来,给我擦了脸,然后漱了口,终于躺在床上舒服了。 次日,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只感到自己的鼻子痒痒,于是伸了手去挠,两下之后却又不痒了,过了一会儿又痒了起来,于是我又伸手去挠,过了一会儿又不痒了,鼻子总是痒,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于是便听见有人跳脚的发出一声“啊!” “谁!?”感觉到寝室似有其他人,我立即坐起了身。 我睁开眼睛,只看见王书意皱着一张俊脸在我床边不停的掸着衣服,见我醒了一脸嫌弃的道“花隐寻,你也太恶心了!怎么能……怎么能把鼻涕喷我身上!”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孔雀羽,原来刚才是他在挠我,幸好是用了孔雀羽,要是好用其他乌七八糟的东西,我早一斧子劈了上去。 我下了床,抹了把脸。 “花隐寻,听说你昨晚一口气喝了天昌,天成两位公主的粥呀?还直夸好喝?你可是真真打破记录了,在你之前也只有王和太后一人喝过一整碗,打了平局,你这么一来可是破了记录的!这事儿一早就被她两个传遍了,诶,我说你是不是几万年也没吃过东西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都还恶心着,亏了他来提醒我了!谁知王书意刚说完,门便被推开了,两名宫女推了门拿了托盘进来,那那托盘之上赫然是——粥! “滚!滚!滚!”看见粥我胃里一阵恶心,不由得来了气。 那侍女委屈道“这是大厨特意做的,知道小姐昨晚喝了……所以才做了这清淡的过来!” 此时我已经来不及同她说话,直奔了净房,又吐了一遍! 等我出来宫女已经走了,只剩下王书意嘴里发着“啧啧啧啧”的声音,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想找映南,却想到她此时是阿北的丫鬟,自然是要伺候阿北去的。 我有气无力的对王书意说“你走吧,今天我不想跟你吵,也没劲跟你打。” 王书意收了折扇,“好吧,那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吐吧!” “等等!”我喊住了王书意,觉得不太对劲,凭王书意的长相,明明应该是在这里算是一个超级大美男了,为什么这两个公主却在见到阿北之后魂不守舍,见到倾憏之后更加疯狂却没有看上王书意呢?这说来不太寻常呀!而且王书意进了这王宫里到我这里来,那宫女却如同没有看见般,但是以王书意王家庶子的身份,这样似乎说不通啊!不然太后生辰上,也不会没有邀请他了,此事大有蹊跷! “王书意,你究竟是何人?” 王书意笑而不答,两只如同花遇般的眼睛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发毛,险些将他认成花遇了。 经历了言晟的幻术与噬心蛊,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已是有了一些防备。 “花隐寻,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不然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哼!美得你了!只不过你这眼睛……同我一个故人长得像的很,不知,你认识他嘛?” 王书意摇摇扇子,“你是说花遇?你们师徒情深可是传遍了你们那里,我自然是听过,不过……少爷我年华正好,可别将我跟那几百万岁的老男人相提并论!” 我面上红了又黑,没想到我与花遇的事传的外界人都知道了,但王书意这张臭嘴,什么叫老男人?我师傅虽然活了几百万年,可是那张脸白白嫩嫩,一丝褶子都没有,看不上并不比他大了多少,大大的美男一个,怎么能被称为老男人呢? 我怒了,一脚便向王书意踹了过去,王书意矫捷的躲开了,于是我看着他光滑如玉般的脸忍不住的伸手去揪…… 于是等天昌公主打开门看见这一幕时便如同见了鬼一般,话也未说一句,匆匆关上门离开了。 我松开揪住王书意脸庞的手问道“为什么她这么怕你,照理说,倾憏没出现时,这驸马不应该非你莫属嘛?” 王书意揉了揉面颊,神神秘秘的道“秘密。” 临近晌午,桌上的茶已经被我和王书意整整喝了三壶,瓜子也磕了好几包,肚子咕噜噜的作响,我正想传午膳,王书意却悄悄对我说“想不想看看天昌和天成正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止不住自己八卦的心点头。 于是我便在用午膳之前看见了只穿裤衩练字的天昌以及头发乱七八糟弹琴的天成,真真是大开眼界! 两日半之后…… 那王大约是对天成公主很有信心,于是将比赛放在了御花园里,邀请了众大臣及他们的家眷前来正巧此时属异界的春天,姹紫嫣红的花加上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满满当当的挤了一整个万花园。 这天那张太傅小圆眼镜擦的雪亮,还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官服长衫,看上去很是精神。 “太傅,开始吧!” 于是张太傅捋了捋胡子,“两位公主,今日之考校关乎你们的终身大事,所以务必慎重!下面,听题,请以桃花为题做诗一首!” 那张太傅说完,各人便纷纷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桃花,御花园里桃花树很多,粉红粉红的一大片,煞是美丽,而桃花又象征着姻缘,张太傅这题倒是很应景了。 我也抬头看了看桃花,不得不说这真是一道好题,漫漫桃花下迷离浅笑,银发白衫的倾憏帝君,美到让人窒息…… 只可惜…… 我看了看一脸黑炭般的倾憏此时正靠近王与太后,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棵桃花树下,那模样……惹得大臣家眷纷纷摇头,不知道王这一家子出了什么差错,好好的李遇不选,却选了这么一个煞风景的人。 我看了看阿北,他今日倒是很应景,一身粉白色,翩翩公子的模样,惹得不少女眷纷纷张望。 我正在左顾右盼着,却忽听天昌公主得意的一声,“太傅,我完成了!” 第75章 明白人 那太傅深感诧异,将天昌公主的字卷展开,先入眼的是一手洋洋洒洒的未知名字体,看上去竟比狂草还要杂乱,这字……大约是未比先输了吧,太傅看着她的诗捻着胡子摇着头念了出来,“春天里那桃花开,两情相悦隔一方。思念到头总是伤,默默流泪对空床。” 太傅还不察觉一口气念了出来,而众女眷早已听着听着以帕掩面笑成了一团,我只听见离我最近的女子小声说“天昌公主写的这什么呀,如此浅薄,还空对床呢……羞不羞呀她!” 我看了看天昌公主,此时正做出害羞的模样往宫女身后躲,我在心中鄙夷,还有什么好躲得,敢作敢当,这异界不算太开放,两公主争一个驸马的事估计要被传成“佳话”了,而天昌这首诗……说来也不能说差,只是开放的很呐,开放的很…… 张太傅读完了才反应过来,胡子都被惊的翘了起来,如此惊世骇俗之作他尚不好评论,只好放下了天昌公主的大作去看天成公主的,天成公主倒是做了首正常的诗,于是高低立现,天昌不服的跳脚,大喊着“为什么不好?我写了几天了!” 那张太傅又惊出了一身汗,想来这试题,他早已透露了,不然天昌也不会说写了几天,既然透露给了天昌,估计天成也早有试题了。 太后见状,狠狠拍了桌子,天昌只好乖乖闭了嘴。 接下来是琴,嗯……我确定她们确实在弹琴,只是我们欣赏不来,那杂乱无章的声音惹得太后与王统统堵住了耳朵,偏偏二人还不自知,谈的越发的起了劲,拼着谁的声音更大,若不是琴好些,估计弦早就被她们拨断了,最后只好以平局收场,而接下来的棋和书画,简直不忍直视,说来这异魔族王宫养孩子可真是失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而这两位公主看着就是不好相与的主,那就是即无才也无德了,本来好奇倾憏面如黑炭何德何能能够同时得到两位公主欢心的人,此刻估计都在为他惋惜,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是面黑了点,身材还是不错的,怎么就被这样糟蹋了呢? 这时已经到了最后一项厨艺,眼看着锅碗瓢盆都准备好了,王却道“前面好几项都平了局,天成在诗与书里各得一分,这还用比嘛?” 太后也劝道,“天昌啊,要不咱就不比了吧,你看这黑小子跟李遇怎么比呀?要不咱就嫁给李遇吧,你看看李遇多好看,你再看看大黑,也差太多了吧……” 太后看着大黑的黑脸,露出揪心的模样。 “太后奶奶,你不明白,其实……”天昌靠近太后耳边小声,“大黑他长得比李遇要好看一百倍,他是故意涂黑了脸的,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 我看见太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这种奇事?你说的当真?” 天昌点点头,“当真,肯定当真,我见过!” “难怪你和天成都这样,这么说来天成也见过了?”太后问。 “哼!本来只有我见到的,天成自己推了门就进来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了!”天昌跺脚。 “那咱继续比下去,就是输了太后奶奶给你想办法,叫大黑不从就是了!” 天昌激动的点点头。 我用了丝仙力才听清楚她们说的话,心下好笑,估计天昌天成这俩公主好色的毛病也是遗传呀。 天昌坚持,所以张太傅在太后的示意下清了清嗓子,“比赛继续!” 厨艺比赛,两位公主不再煮粥了,改成做糕点,美观又简便。 在众多宫女的帮助下,两位公主终于做成了两份糕点,我看着这两团慕名奇妙的糕点眼睛都要看直了,最后才听太傅介绍,一个是长得像猪似的兔子糕,一个是散发着酸味儿的梅花糕…… 太傅将两份糕点端在手里就像烫手的山芋,往王那儿看看,看见王朝太后那里示意的眼神,端向太后那里,看见太后努嘴的表情,太傅急得一头汗,他这乌纱帽到底还保不保得住了? “张太傅,你不尝尝做什么呢?你这个裁判怎么当的?”太后率先发了话。 “啊?尝……呀?我这就尝……” 张太傅咽了口水,估计早就听说过了两位公主厨艺的“美名”了,此时流的汗比刚才还多。 看着那糕点,我胃里一阵翻滚,那粥的味道真是让人“醉生梦死了”,喝完就虚脱,啥也不你知道。 看着张太傅艰难的把糕点吃了下去,然而他毕竟是年纪大了,比不得我仙体承受力强,下一秒便吐了出来,于是早早备好的御医迅速出来将他抬上了担架。 王与太后虽然觉得丢人,但也都亲自尝试过糕点的威力,虽然面上不好看,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裁判负了伤,小太监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尖着嗓子大声宣道,“天成公主二比零胜天昌公主!” 天成高傲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向倾憏,我在心里为倾憏默哀,就是不知道他该如何收场了。 “呵呵,成儿,父王也要恭喜你得到如意郎君了。”异魔王笑的很慈祥,看得出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同她们一起胡闹。 “慢着!王,你在说什么?且不说天成是我们最优秀的公主,仅凭一场比赛就来决定公主们的终身大事,不是让人觉得可笑嘛?” 好嘛,太后竟然出尔反尔了。 “你……”异魔王气到说不出话来,当着众大臣及女眷的面生生忍下了怒气,甩袖而去。 “父王,你别走啊,我的亲事怎么办?” 见着王走了,本来说好的事情就要泡汤,天成慌了神,连忙跟了上去…… 王前脚甩着袖子生气地走了,而后脚太后与天昌公主也一边说着话一边忙不迭地走了,天昌公主一边走一边向着倾憏送飞吻,要不是太后拉着她,天昌公主恐怕得先去拥抱一下倾憏,然后才能舍得走,见两位主都走了,剩下的大臣及家眷纷纷喧闹开了,讨论着刚才二位公主的比赛以及黑着脸的倾憏。 我们正同阿北准备去王家,便被一位大臣拦住了去路,同我们寒暄着,而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涌过来想要同倾憏说话,为大我同他们寒喧了几句,倾憏却如往常般冰冷,然而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我只好拉着倾憏带着阿北映南从御花园里一路小跑,连轿子也不好做,抄着小路去了王家。 想到王家老祖母竟然对我下毒,而她也不过是面上对阿北好罢了,现在倾憏又在两位公主那里如此抢手,我估摸着那老祖母现在肯定是十分不愿意看见我们的,于是我想着还是自觉些去住旅店吧,王书湫却十分的热情,拦着我们不愿让我们走。 唔……是个明白人,他日倾憏当了驸马定是不会忘了他这份情谊的,哈哈……我暗戳戳的想到。 回到了王府生活又开始变成吃喝养膘,无聊发呆的日子,只有映南每日里陪着我,阿北和倾憏都是面冷心暖的人,虽然我受伤中毒之类他们会十分欢心,但是对于我无聊这件事他们便无能为力了,而那王书意竟然不知去了哪里,一连几天没有露面,我每天只刻着瓜子和映南还有丫鬟唠嗑,几日下来竟学会了数十种牌技。 我的手痒痒的很。 “映南,你有钱么?” “你是说异界的宝石么?” 我点点头。 “没有。”映南两手一摊。 看来只能用上次剩下来的那些红宝还有一些散碎的绿宝了,我还想着能直上二楼去和那些法师们赌,顺便问问关于结界的事儿,看来现在只能从一楼开始慢慢的赢了。 我同映南换上了男装,映南做小厮打扮,而我而我省了一套淡清的袍服,将头发束起,于是镜子里面又出现了一名十分清秀的公子,对于我幻化的这幅面庞,我还是满意的,虽然没有本尊好看,却也是极为不错的,刚来异界的时候扮成男子,那感觉还是不错的,走在街上时频频有女子朝着我放电娇笑,我心里还是很得意的,而今日又扮回男装,估计又要惹乱了街上女子的一波清水。 我得意的抬脚走了出去,那洒扫的丫鬟看见我的打扮,偷偷羞红了脸,“小姐……不公子,您这是要出去嘛?” 我心中十分开心,于是打开折扇摇了摇道“是呀。” 没想到那丫头立马变了脸色,一副害怕的模样,“我听春红姐说外面十分不安全,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哦?这话怎说?”我来了兴趣。 丫鬟朝我招了招手,我将耳朵贴过去,“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乱说,我听春红姐出去采买时外面人心惶惶,说是出现了妖怪,城里已经好多人家丢了人了,而且……”那丫鬟看了看四周,见确实无人又道,“我听书湫少爷与来访的大官说,那些妖怪转吃人,那些丢了的人确实是妖怪吃了!” 第76章 黑猫 有人失踪?出了妖怪?就在我以为这异界就如同凡间一般平凡时总算出现了一些不平凡的地方,甚合我意。 洒扫丫鬟说完便执了扫帚去其他地方,原本我是打算同映南去赌坊一赌为快的,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让映南回房间等我,而我准备去城里看上一看,看看是不是能找到那怪物,同时找到些蛛丝马迹。 “隐寻,还是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若是我都对付不了那怪物,你去又有何用呢?” 映南听了我的话沉默了,毕竟我不是以前那个刚出东华山,法力低微的花隐寻了,现在的我已经真正的继承了战神的法力,若是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想来是个映南也没有办法解决吧。 我出了王府便四处打听,这哪家失了人的消息,最后得知,在一条相当破烂的胡同里,同时有两人失踪。 我掏了碎绿宝给那老太,让她说说,她只颤抖着挥起干枯的手向北方,“他们说要去……去砍柴,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那老太说着眼泪纵横,看着她旁边还有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此时也瞪着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我,想了想我又从口袋里掏了些碎绿宝悄悄塞在了女孩的手里,若是一个给了太多,恐怕便不是帮她们而是害她们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循着老妇人指的方向一直走过去,穿过一间间农舍后,是一片幽森的丛林,那些丛林里的树木长得非常奇怪,不断的有倒刺往下掉落,上面没有一片正常的树叶,若是寻常人进来,不是死伤就是残废,这样的丛林怎么会有人来砍柴? 我继续向里面走去,穿过丛林便看到一座高耸的山脉,于是我寻着路跑了进去,既然有路那便是有人走过,而路上竟然看见了不少的尸体,不应该说是残骨,一根一根的想来已经有不少时日了,风吹雨晒已经被腐蚀了,我施了仙术寻着这些枯骨的气息先去,而这山脉越往上去,枯骨越多,想来那怪物定是在这周围了,我四处寻找着,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我虽然是仙身却如同凡人一般害怕这些事物,心内有些后悔,早知道便叫了映南……不,倾憏一起来了,这异界情况复杂,若是再有什么上古奇物,我怕是吃不消了。 正想着,前面丛林传来“哗啦”一片声音,然后便是一对如同狼似的绿色的眼睛,却比狼眼要大上许多被,在这幽深的丛林里烨烨的发着光,看上去诡异无比。 此刻我只想掉头便走,虽说是怪物,但这长得太过渗人,早知道就不逞能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百遍,那怪物对我似乎有些顾忌,伸出头来后便停了下来,停在那里朝我张望,我害怕的往树后边躲了躲,我发誓,要是它此时走开,我决定……回去寻了倾憏再来,给它多活几刻的机会。 然而下一时,那怪物却突然的出现了,直扑向我的命门。 “啊……”我大概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我竟然放声大叫了起来,现在想想可真是丢脸。 “用开天斧!”耳边突然传来倾憏的声音,我才猛然想起还有开天斧这回事。 倾憏此时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边用妖力同那怪物打着,一边对我说道。 我定了定神,朝那怪物看去,那怪物体型如同相思一般,通体发黑,一双眼睛幽幽的发着绿光,而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特殊,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黑猫而已,这让我有些诧异。 而更让我诧异的是我祭出开天斧用了浑身的劲向它劈去,竟然毫无作用。 “倾憏,怎么办?”我慌了神。 倾憏只好继续施了妖力同它打,一边打着一边将我往后拽,而眼看着后面已经没了路,我向下看去,是一潭乌黑的水,水面之上还飘着几根枯骨,离了我们老远的距离,便闻到那恶臭味。 “跳!”倾憏对我说道。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下面可是…… “跳!”倾憏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便将我拽了下去。 掉下去的时候我在想,这异界东西就这样厉害?竟然能将我俩人都逼了下去? “倾……倾憏?”那死水奇臭无比,掉下去后我被逼着喝了好几口臭水,肚里比吃天昌天成的粥还要难受,此刻好不容易能够发出声音,虚弱的喊着倾憏。 倾憏伸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了脸上,原本的银发此时已经夹杂了灰黑的杂物,看上去狼狈无比,我已经无力再说话,便任凭他抱着。 “你……干嘛?”倾憏将我抱进了洞里便上了爪子去脱我的衣服,将我惊出了一身汗,连忙从他怀里滚了下来。 谁知倾憏伸手一捞便将我捞了回去,“你衣服都湿了,我替你换了。” “不用的,我这样甚好。” “甚好?”倾憏用手拎了拎我发着恶臭的湿衣,趁着说话的空隙瞬间便将我的衣服挑了下来。 我尖叫着朝旁边躲去,却一头撞进了倾憏的怀里,倾憏嘴角带笑,运起妖力,我浑身温暖如同烤火一般,想了想,唔……反正也见过了,这么舒服,也不亏呐,于是我在他怀里寻了一处舒适的地方闭上了双眼。 倾憏的手一下一下的扶着我的头发,身上原本潮湿的衣衫逐渐变干。我模糊的想到,倾憏身上又没有像映南似得常带着衣衫,为毛还要把我扒光,好像有点上当…… “憏,你说这异界怎么如此厉害,一个和大黑猫一样的东西,怎么连我的开天斧都奈何它不了?那照这样,我们岂不是处处落于下风,要是这异界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我们不是要被屠杀的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这样的想法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也……不是吧。或许那只是只小猫呢?”倾憏开口道。 “什么意思?” “没什么,隐寻,我们身上这臭味好像散不去。” “不要试图岔开话题,你这招用了太多次了。”我好心的提醒他。 “是吗?”倾憏皱了皱眉,“那下次换一招。” “快说!”我从他的怀里起来,洞口的风呼啦啦的吹到了身上,我将衣服挑回来穿上,确实很臭,却也没有办法,我又开始想念映南了,想念她如同百宝袋一般的口袋。 “那怪物,其实就是只普通黑猫,应该是被人控制了才会变成那样。” “那为什么我的开天斧伤不了它?” “那大的只是它的虚影,连实体都不存在的一个影子,你如何伤它?”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听倾憏的语气,似乎很熟的样子。 “也不是……打了一会儿才看出来。”倾憏眼神闪躲。 “可恶!那你还拉着我跳下来?” 我动了动鼻子,这恶臭的味道用了仙力也没有去掉,只是稍稍淡了点,稍稍而已,还是非常的臭!!! “嘘……那黑猫来了……” 倾憏突然将手指竖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我以为他又骗我,正预备拧他,却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我们面上。 是那只黑猫! “隐寻,集中精力,往下看找到它的本体!然后劈下去!” 我照着倾憏说的集中了精力用仙力向下看去,果真看见了怪物庞大的身体下那小小的一团黑影。 解决了黑猫,我同倾憏四处寻找着洞穴的出口,这洞穴看上去很深,越往深处去白骨成堆的出现,还有一些有些新鲜伤口的尸体,看来是那控制黑猫的人还没来得及吃掉的吧,那残破的身体让我惧怕无比,只好贴着倾憏向内走去。 走了许久,我和倾憏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寻着光亮出了洞口,便是一片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的地方,我同倾憏用了仙力妖力寻找方向,却始终没有消息,放出去的蝴蝶也尽数消息,又是一个诡异的地方,看来异界并不是如同表面那般简单的,我同倾憏进了异界后看到的东西都太美好,而隐藏在这表面美好下的黑暗却差点被我们忽略。 我们只好一直向前走,这里的高空似乎有着禁制,没有办法飞行,我同倾憏走了约两个时辰才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茅草房子,我兴奋不已朝房子跑去。 我去的时候正值晌午,家家炊烟都冒了起来,我因喝了那臭水在洞穴里吐了好几发,现在肚子空的难受,在这异界里最遭罪的莫过于我的肚子了。 我拉了倾憏,想去村里讨点饭吃,照我的经验,这样的山村人家,民风最是淳朴,想来讨点水喝,讨点饭吃,还是很简单的。 我寻了一间大瓦房,这样的人家房子好,应该更阔绰点。 我们走近房子,柴房里一身灰衫的大姐正在炒着菜,五花肉配上小白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味,那香味竟要把我们身上的臭味都盖了去。 “大姐,大姐!” 我敲了窗户热情的喊道。 第77章 奇怪山村 灰衫大姐见我喊她,停下手里的铲子将窗户打开,而打开窗户之后,她的眼里立马出现了惊讶,大概是久处于乡村里面,没有见过如同我和倾憏这般穿着华美俊俏的人吧?倾憏此时也没有再用黑色掩面,现出原来的面貌。 “大姐,我们在村里迷了路,可否在你们这里吃顿饭,留宿一晚?我有宝石的。”我怕这大姐不同意,赶紧将身上带着原来准备去赌坊的宝石拿了一些出来。 大姐和蔼的朝我笑笑,将锅里的菜盛了起来,转身去开门。 “进来吧,进来吧,来了就是客人,哪用得着宝石,一顿饭也不值什么钱的。” 我们进了屋后大姐用手遮住鼻子道“你们身上这是?” 大约是说的我们身上的臭味了,“我们在山上游玩时不注意掉到了臭水沟里,所以才这样。” “哦,那不如洗个热水澡吧,我刚才正烧了热水。” 太好了,身上正难受的厉害,衣服虽然用了法力弄了干净,但不洗澡总觉得不踏实,我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大姐,看来异界人民还是很热心肠的。 而就在我抱住大姐后,鼻子接近她的那瞬间却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传入我的鼻子,可等我再闻时,却闻不到。 难道是这大姐家刚杀的猪,所以才有了这味道?可以那味道太淡,根本不容我仔细分辨。 我满腹心事的洗了澡,等到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名身材魁梧的猎户带了一个小孩回了来,两人的手上均拿了弓箭,猎户的大些,小孩的小些。 那孩子虽然生在这山村里,皮肤却格外的细嫩。 我逗他,伸手去摸他的脸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孩冷冷的看我一眼,将脸从我的手上拿开,露出与年纪不符的轻蔑眼神。 我自讨没趣有些尴尬,好在那大姐告诉猎户我们要借宿后,猎户的表情还算热情,现宰了那刚打到的灰毛兔子来招待我们,一顿饭吃的很融洽,除了那个小孩冷酷的表情,以及嫌弃我们身上味道不愿同桌,复习一个人端了一碗饭在门边扒拉。 见状,我也端了碗靠过去,山村里不讲究礼仪,那小孩扒拉着碗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我学着他也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小孩越加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好难听。” “我可是学你的,你的更难听。” 那小孩瞪了我一眼不吱声自己吃自己的,我看着他觉得很可爱,不由得笑眯眯的多看了几眼。 吃完饭,太阳移到西边,照着农户家里暖洋洋的,那猎户做了飞镖给小孩玩,于是我搬了只小凳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暖洋洋的看着他投飞镖,一次两次的都没有中,小孩急了,将手里的飞镖一股脑的抛出去,一个也没中,小孩只好再泄气的跑过去将它捡起。 “诶,小孩!”我喊他。 “什么小孩,我也名字的!” “那我之前问你,你又不答我,那我只好喊你小孩了!” 小孩气呼呼的看我一眼,“我叫阿毛!” 真是可爱的名字,“阿毛,你这样扔是不对的,喊声姐姐,我教你。” “才不要!”阿毛将手里的飞镖扔出去,还是没有中。 我懒洋洋的从凳子上走下来,倾憏吃完饭就不知去了哪里,看来我只好同阿毛扔飞镖消磨时间了。 我走过去将阿毛刚才扔的那只镖捡起来,手腕一抖,便将那镖直直的穿过树叶射进了树上,正中靶心! 我看着阿毛目瞪口呆的表情,得意的拍了拍手。 “怎么样,要不要喊姐姐?” 阿毛沉默良久终于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姐姐……” “诶,乖,再大点声,姐姐耳朵不好。”我逗他。 阿毛气鼓鼓的涨红的小脸,大声喊了哭姐姐,于是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把手的教起了他。 半晌之后,阿毛便学会了扔法,虽然并不像我能够正中靶心,却也把把打在了靶上,很不错了。 然而,我再靠近阿毛时,那同大姐身上的血腥味再次出现,一闪而过,是畜生的血腥味,这家人以猎杀野味为生,身上也血腥味并不奇怪,但不知为什么这血腥味却有着说不出的不一样,而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我多想了。 同阿毛扔了一下午飞镖,直到倾憏回来,大姐的晚饭刚刚好,我拽了阿毛便准备进屋吃饭,阿毛却挣脱开我的手,这小孩怎么这么别扭,我以为经过一下午我跟他的关系已经足够好了。 “你是要在我就留宿嘛?”阿毛问我。 “是呀,不然我去哪里呀,你父亲说了,明日带野味去集市里卖顺便将我们带出去,你是不是舍不得姐姐啊。”我摸摸他的头。 “不如你们今晚就走吧,顺着我家门口的路一直走,一直走就行了,千万别拐弯,也别停下,不管看见什么只当没看见,不要出声,等到天亮你们就能出了村子了。” 阿毛的话让我大敢奇怪,这村子果真有古怪!阿毛似乎是为了我们好,但我们肯定是不会走的,是不是有什么怪物威胁了村子,一到晚上就出来?那这样我更要留下来为民除害了! “不行,姐姐不走,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我……我才不要,你不害羞!”阿毛虽小却也懂了男女有别,听我说这样的话红了脸向家门跑去,到门口时却又回过头来,“那你晚上要关好门,不许出来哦,不然会有妖怪把你抓走的!”阿毛朝我做了鬼脸,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 晚饭里大姐又用野菌炖了一只山鸡,让我很不好意思,山里人家虽说吃肉的次数比你普通人家多,但也没有到中午吃了野兔晚上又炖山鸡的地步,这肯定是因为来了客人,我想着等下临走的时候,要不要把身上的宝石全部留下。 下午的时候那猎户又去山里打猎,收获颇丰,竟然还有一头刚刚长开的野猪,我觉得新奇吃完了饭便拿着棍子逗野猪阿毛在我耳边不停地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小孩子顽皮我并没有在意,眼看着月上中天,我想着是不是怪物便要出现了。 大姐出来喊阿毛,“快点跟我贵族,不要打扰了客人睡觉,还有小孩子不能晚上调皮,不然让妖怪吃了……” 大姐嘴里念念叨叨,阿毛全不在乎,被大姐拉着往屋里走时回过头来用嘴型告诉我“不要出来。” 那大姐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同我说话,将阿毛吓了一跳,“姑娘,晚上栓好门窗,俺们村里有着小偷呢。” 我点点头,于是阿毛和大姐便一同回了屋。 大姐以为我同倾憏是夫妻,于是只为我们准备了一间屋子,好在还算宽敞,进了屋,我记恨倾憏明明知道那黑猫是幻影,却让我以为强大无比,还将我拉进了臭水里,导致我到现在身上还飘着臭味,不知受了阿毛多少白眼了,我伸手指了指墙角,“今晚你睡那!” 倾憏贴过来,“不行!你怎么舍得让我睡那里呢?” “因为你太臭了!” “你也臭呀!” “所以我们两人不能睡在一起,不能会臭晕的。” 倾憏“……” 最后在倾憏的软磨硬泡中,我还是允许他上了床。 倾憏平躺在床上,中间是我摆着盛着清水的碗。 “下午你去了哪里?” “村里。” “去村里做什么?”我好奇道。 “看人下棋。” “下棋?” “嗯,隐寻,这个村子有古怪!”倾憏侧过身来看着我。 “我也觉得,今日阿毛让我趁着天未黑就走,千万不要回头,我就估计肯定有古怪,你说是不是控制黑猫的那个妖怪威胁了这个村子?” 倾憏摇摇头,“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就出去,若是那怪物一出现就将它劈了。” “再等等,午夜我们再出去,现在只怕是会打草惊蛇的。” 我点点头,想到了映南和阿北,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么久不回去,映南会不会担心的发狂? “憏,你是自己偷偷出来的嘛?” 倾憏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别担心,我一直让阿北欢心着你的动向,所以才能及时赶到,阿北回去会同映南说的。” 我心中一暖,“我才不是担心这个,我在想你那两个公主见你不到,会不会找上阿北映南撒泼呢?” 倾憏的脸一下便黑了,背过身去不理我。 我暗笑,倾憏这张脸可真是受欢迎的很呐。 我将手枕在脸下,看着倾憏高大挺拔的身影,眼皮似有千斤重,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我回到了妖界,小红阿碧正陪我剥着瓜子唠嗑,唠着唠着我肚子叫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映南带了一大包烤鸡来,那鸡烤的金黄酥嫩,油水直往下滴着,我一手撕着烤鸡翅,一手就着桃花酿吃了正欢,相思凑了过来,在我腿上蹭了又蹭,看它那么可爱,我赏了它一只鸡腿,相思开心的吃了起来,阿北也来了,于是我给了他另一只鸡翅,阿北也开心的坐下来吃了。然而过了一会儿,倾憏也来了…… 第78章 午夜祭舞 看着仅剩的另一只鸡腿,我犯了难,到底给不给他呢?这鸡太好吃了,真让我舍不得。 结果堂堂的倾憏帝君竟然为了一只鸡腿对我使了美男计,那魅惑的眼神,性感的锁骨让我大开眼界,我吃着鸡翅的手都松了开,也不知是鸡翅好吃。还是倾憏太诱惑,让我口水直流了三尺…… 而梦中倾憏还摸着我的脸一直喊我,“隐寻,隐寻……” “喂,隐寻,隐寻,花隐寻!!!” “啊,什么事,什么事!”那喊我的声音突然大了些,将我吓了一跳,我猛然从甜梦中惊醒,手里还做着握鸡翅的姿势,生怕鸡翅掉了下去,然后我眼睛未睁,另一只手去摸嘴脸的口水,才发现口水竟然将耳边的鬓发都打湿了。 擦完了口水,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年前倾憏正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好看的眼睛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线。 我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我还以为又回到了妖界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呢,还等着花遇来接我的时候带他去吃妖界最好吃的烤鸡呢,唔……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倾憏见我原本色眯眯的神情一下变得低落起来,低下头对我道“隐寻,怎么了?” 我摇摇头,看了看窗外,月色正浓,而这月色里却有着一丝鬼魅。 “憏,现在是几时?” 倾憏面色沉凝,“午夜刚过一刻。” 而这村子里却如同死一般的寂静。不是那种安静,而是没有生气的寂静。 我同倾憏悄悄开了窗子溜出去,先去了大姐一家所在所住的房间,透过小纱窗看去,半点人影都不见,连阿毛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与倾憏对望一眼,这里果真有古怪,午夜之时竟然连孩子都不见。 我同倾憏不敢使用法力,只好摸黑前行,胸前那颗珠子太过亮堂,于是我将它塞进里衣遮挡严实,生怕会有一丝的光亮透露出去。 我们寻了好几户人家,悄悄开了窗子却都不见人影,我暗想这村子此时应该是一个人也没有了,那那些村民都到哪里去了?就连我出门看阿毛扔飞镖时拴在他邻家的那条狗此时也不见了踪影,这一发现让我毛骨悚然,不自觉的贴近了倾憏。 倾憏笑了笑,“你的胆子还是那么小,怎么会是神仙的?” 我瞪了他一眼,却猛然看见了地上的足迹。大约是前两日刚下了雨,泥土还很松动,所以踩下去会有并不是很明显的足迹,而又因着天黑,更是看不出来。 我示意倾憏看那足迹,随后我们又到了阿毛家门口,果真,阿毛家门口也有着两大一小三排足迹,于是我和倾憏顺着足迹一直向前走,直到…… 看见了眼前那诡异的一幕,月光照在一个巨大的场上,所有的村民如同狂欢一般,面色诡异的对着一头头牲畜,那些活生生的畜生此时如同呆滞了一般,呆呆的站立在那里,那些村民诡异的手舞足蹈了一气,便趴在牲畜的身上吸起了血,血顺着他们的衣服流了一地,他们却没有丝毫感觉,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只是模样疯狂,却不发出半点声音,似乎是受了什么禁制,月光惨白,让我能够看清他们的面容,是一种疯狂享受到极致的表情。 我在人群中寻找阿毛一家,好不容易看见了阿毛,他没了白日里的生气,正趴在一只白羊上吸得欢快,而突然他顺着我的目光似乎看见了我,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却并不好吱声,转过脸当做没有看见我,继续吸他的血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毛他不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嘛?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是有人控制了他们嘛? 我正想冲出去阻止阿毛继续吸血,倾憏却将我拉了回来道“继续看。” 于是我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忽然一阵琴音响起,悠扬而幽怨,如同怨女等待久久不归的丈夫,又像凡人诉说轮回的不公。 场中的村民停下了喝血的姿势,纷纷跳起舞来,而我的身体似乎也受了指引,竟然蠢蠢欲动起来。我按耐住躁动,只见场中出现了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面容比之我在梦中见过的赤颜真身还要妖冶,女子一出现,村民们跳的更加卖力起来,而他们的嘴脸还未干的血液直流,好不渗人。 我看着那女子娇娇柔柔的舞姿,那舞姿似乎更像是祭舞,却忽听女子娇声一笑“咦~好俊的小哥。”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天炸雷一般,格外尖锐,将我吓了一跳,而下一刻,我的身体似乎不再受我的控制,自己扭动着朝着白衣女子舞去,我用了最后的力气看倾憏,只见他闭着眼睛如我一般舞动着,只不同的是他的动作比我好看多了些,我闭上眼睛,心道“完了……” 我迷迷糊糊的能够感觉到那女子朝倾憏伸出了手,正要摸到他的脸上,突然另一种琴声响起,是镶嵌在开天斧里的伏羲琴!两道琴声交汇着,突然一片金光闪起,死寂的夜里再次响起那女子的声音不过这次是大叫“啊……我的手!” 金光过后我的身体得到了自由,睁开眼睛发现倾憏已经醒了,那女子手上正汩汩的冒着黑血,竟然还有人的血是黑的,看上去恶心无比! 倾憏大约是想起来刚才那女子竟然险些碰到了他的脸,暴露无比,追着女子杀了过来,女子此时抱出一架琴来,竟与已经破碎只剩琴心的伏羲琴有着五分相似,而我手上开天斧琴心见了这琴立马震动不已,这是?有愁还是? 琴心带着开天斧抢在了倾憏之前将那黑琴砍断了琴弦,那女子见还未来得及发出攻击,琴弦已断,立马带着琴飞速的跑了。 场中村民见白衣女子败退,惊慌不已,如同鼠窜般纷纷逃离,我看着阿毛一家也害怕的跑了起来,阿毛看着我,眼神很是哀伤,而那猎户见他跑不快,于是便将他夹在腋下跑了出去。 我很想将他们喊回来,倾憏却突然靠在了我的身上。 “憏,憏,你怎么了?”倾憏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出现在额头上,我顾不上去喊阿毛一家,只好把倾憏抬了回去。 好在村子里房子还在,也打开阿毛家的门,想将倾憏放到床上,可面前的一幕险些让我吐下来,只见原本摆着野味的笼子此时正有一只只泛着恶臭的虫子流着黑色脓水爬来爬去,那…… 我掺着倾憏来到柴房,那还未吃完的炖野鸡一级野兔被大姐收在了锅里,此时锅边正爬着如同刚才刚才放野味的那里爬着地流着脓水的黑色虫子,我喉间一紧,十分不想将锅盖打开却不得不伸出手去翻开锅盖…… “呕……” “呕……” 看见锅里那整整一锅的黑色虫子,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而我那呕吐物也是黑黑的一片,想到倾憏似乎还中了毒,我将他放在了屋内的床上,门前缸里似乎有水,看着是正常的,我却也不敢用来漱口,只扯了袖子擦了擦嘴。 倾憏的毒中的很蹊跷,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白衣女子的指间触碰到他的缘故? 我祭了战神之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倾憏体内,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倾憏终于苏醒过来。 “憏,你怎么样?” 倾憏皱起了眉,“我中毒了?” 我点头,“大概是那个女子,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起阿毛说的沿着他家门口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天亮就可以找到路了。 我告诉倾憏,倾憏点了点头,倾憏的毒来的蹊跷,去的也快,而当他走到门外看见那黑虫时,同我一样吐了又吐,我不禁幸灾乐祸,让你带着我跳下来! 倾憏吐了好一气,终于缓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墙根那水缸,最终同我选择的一样,只是用袖子抹了抹嘴,再也不敢放这里的任何东西进了口。 我们照着阿毛说的话沿着门前的路一直走,却从星夜走到了东方鱼肚白也不见镇子,更别提人群,而我们向后看去,却是一片大森林,诡异的看不到原来的路了,我同倾憏只好继续向前走。 “阿毛是不是骗我呀?”走了这么久还未看见路,我不禁怀疑起来。 “不,阿毛没有撒谎,这路被人改过了!这异界本就是一个迷局,可以随意改动!” “什么?”我被倾憏说的话所惊到。 “或许,我们之前的所有经历都是幻象而已!” “那王宫里的那些人呢?天昌公主,天成公主,王书意呢?”我问道。 “他们,有真有假吧。”倾憏眼神复杂。 “你怎么知道?” “你觉不觉得我们所在的这里很熟悉?”倾憏道。 “熟悉?这里我似乎从未来过。” “不是这片森林,而是整个异界!像不像一个大阵?” 大阵?我猛然想起花遇书房中那本已经破烂不堪的书,却一直被他当成宝贝似的供着不给我碰,直到花遇……逝去,我才在他的书房里看了这本书,而那书里,赫然便记载着这样一个上古大阵! 第79章 天山冰蚕 “你也看过花遇书房里的那本书?我看着这确实有些相似,但是你能确定这就一定是那大阵吗?” 倾憏摇摇头,“一切都是推测而已,那大阵需要的东西太多,甚至许多都是传说里才有的。” 确实,那个大阵虽然很厉害,但是我记得看从书上看到的材料中,就有一项是女娲的眼泪,女娲本就是上古的神,她早已变不见了踪影,不知是逝去了或是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更别说找到她的眼泪了。 我和倾憏不知何去何从,只能一直向前走着,前后都是森林,那些树木模样更加奇怪,如同张牙舞爪的野兽要吃人一般越往里面走越阴僧,我一步一个脚印的跟在倾憏后头不由地抓住他的手臂,生怕突然窜出来一个怪物将我掳走,已然忘了我是一个身怀战神之力的仙了,想来我那害怕的模样真是猥琐至极了。 走着走着我的腿似乎被什么缠住了一般,竟然拔不出来,我稍微使了点劲将脚抬起,看了看脚下和土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我继续向前走着。然而不过刚走了一小会儿,脚下似乎又被什么粘住似的?我拔了拔脚,然而又是什么都没看见,如此反复了约有五六次左右,我实在忍不住了,索性停了下来。 “怎么了?又被缠住了?”倾憏关心的问。 “没有,只是这缠住我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我不经来了气,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偏偏缠着我却又不出现?倾憏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异界就连怪物都搞性别歧视呀! 我略略生了一会儿气,脑子里突然一转推了推倾憏说到“继续走吧!” 请吃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我搀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我走的极其缓慢,心想这么慢肯定能够逮住你。 果然不过一小会儿,那种被粘住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在很轻微的时候我便已经察觉了,立刻抬脚施了法力将它包裹住。 我将那被我仙力包裹成一小团的东西拿到眼前来,看到那包裹中竟然是几条黑黑的如同刚才我们吃的黑虫一般的东西,正挣扎蠕动着,看着这黑虫,我又不经胃里一阵翻滚,倾憏也恶心的别过了脸去。 我强忍住想吐的感觉,将这些小虫又拿地近了一些,才发现这些小虫虽然看着像刚才那些虫,但是若是仔细辨别的话,刚才那些黑虫不过是普通的臭虫,而这些小虫却是正努力挣扎着,那黑不溜秋的脸上,显然有着痛苦难受的神色,就如同人类一般。 这一发现让我感到新奇,连忙喊了别过脸去的倾憏来看,倾憏看着这些表情奇怪的小虫也同样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 “你是蛊虫!” “蛊虫?用来制作蛊的虫子?” “是!蛊有很多种,蛊虫也有很多种,最常见的便是以虫为饵,不过这些蛊虫已经这么大的,不适合当饵,而它们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被丢弃的,这附近肯定有着制蛊的人!” 我崇拜的看着倾憏,从前竟不知他竟然懂得如此之多,只知道他长得俊美法力高强,现在看来却是知识渊博,上通天文下至地理中晓人和了,真真是厉害,看来那些仙子妖姬的齐齐喜欢他倒也是有些道理的。 倾憏看了我崇拜的模样,得意的翘起了嘴角,虽说那弧度微乎其微,却还是让我察觉了到。 手上的小虫子挣扎的厉害,我索性将他们摔回到了地上,这些已经成了形的蛊虫据倾憏说,几乎除了模样丑陋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我们开始在附近寻找制作蛊毒的场所。 我想起了上次倾憏拽着我跳下的臭水,那会不会和这蛊毒都是一个人的手笔呢?还有那些我们吃下的黑虫,如果都是一个人的手笔,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跳祭舞的白衣女子了,而她的黑琴又和伏羲琴有着怎样的关联?为何镶嵌在开天斧上的伏羲琴心见了它波动如此之大? 我同倾憏走着,遇见了根出奇巨大的树,那树根竟是浮在黑土之上,而我们顺着这树向后看去隐约看见了几间没了屋顶的房子,而从树到那房子以及房子的后面,全是如同大树根下的黑色泥土,正发出真真的臭味。 “要不,我们不看了吧,人家制作蛊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再说哪里都会有制作蛊的。”这恶臭让我委实不想进去,就连靠近都想要呕吐,进去了,只怕我得横着出来了。 倾憏面色冷淡,端出了他妖王的架子,都是认真的男人最帅,看着他这般模样,我倒是小气了,只好跟在他后面进了去。 却没想到刚走到树下,便听见一阵极其微妙嘈杂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只见那巨木树叶上竟是一条条极小的蛊虫,密密麻麻,我们站在外面时看不见,而站在了树底下能够清晰的看见一片树叶上都有着上百条的蛊虫,更别说巨大这没办法计算的树叶量。 我恶心的头皮发麻,赶紧拉着倾憏从树底下钻过,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一条条细小的蛊虫听见了声响爬下来,爬到我的身上来,诶……我神仙里最胆小的了,怕那造型奇怪的怪物便罢了,现在竟是连小虫也怕了,我再次感慨道。 出了大树,那没屋顶的房子便近在眼前,我方才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是真的没屋顶,那么,下雨怎么办?下雪怎么办? 这房子能住么? 不过想来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了,这里这么臭,若是真的有人住,连这恶臭都能忍得下来,更别提下雨下雪这类小事了。 房子的门没有关,我们随意推了一间便进了去,而屋子里是一个个精致的如同盒子般大小的床铺,摆放的十分整齐,我以为是空的,直到靠了上去,才看见床铺上正爬着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蛊虫,若是一般人只怕连虫体都不一定能找到,看来这些便是从巨木上精挑细选培养出来的真正蛊虫了。 突然倾憏喊到,“嗜心蛊!” “嗜心蛊?”在魔界炎晟喂我服用的蛊毒?据老魔说,那应该是魔界特有的一种蛊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很快我便反应了过来,与其说是魔界特有,不如说是这里独家为魔界供应了,嗜心蛊出现在魔界已经有数百万年之久,看来魔界早已同异界勾搭了上,想到死而复生的莲姬倒也不那么奇怪了,只怕若是我们没有进到这异界中来,还是被瞒的严严实实。 倾憏手上凭空生出一团火来,不同来寻常的红色,而是通体的金色。 “这是妖王之力凝成的?” 倾憏点点头,翻手便将妖火倒在了盒子大小的床铺上,那火就如同水滴般,只从倾憏手上漏下一两滴,于是一手掌的火用完之后,倾憏再次翻手凝结成,如此反复,而那火也颇为奇特,滴到了床铺上,却并不点燃那些小被褥,只捡着比发丝还细的蛊虫烧去,很快,一屋子的蛊虫便化为了灰烬,我的耳朵里“嗡嗡”的响着那些蛊虫被烧化之前的细小尖叫声,比地府那些厉鬼的嚎哭还要难听。 我同倾憏关了门,准备再去烧另一间,蛊这种东西,虽然三界都有,但毕竟是在暗里,是个损人不利已的阴损东西,自然是烧光了好。 “你们……你们竟然烧了我的蛊虫?”背后传来凄厉的叫喊声,我转过头去,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一只眼睛已经瞎掉,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随后只见他双手捏诀,从旁边那间我们还未来的及烧掉的屋子里便飞出了各式各样的蛊虫来。 “小心,不要被它们碰到。”倾憏道。 我本是与倾憏背对背的靠在一起施法抵挡这些蛊虫,但那些蛊虫却似故意的一般,很快将我与倾憏分开,倾憏那边的蛊虫较多,也都是一些较为好看的蛊虫,却是都围着他转,并未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我这里的蛊虫却如同拼了命似的往我身上撞,这叫个什么事?如今连虫想杀人都要看脸了么?我一边施法狠狠地弄扁了这些虫子,一边暗自心塞。 好在这些蛊虫虽已成型,但作为武器,威力并不是很大,倾憏仗着这些蛊虫并不感伤害他,找准了机会,将那丑陋男子一举杀了,那丑陋男子尖叫着化为了青烟,找不着半点尸首。 攻击着我的那些蛊虫没了指控也纷纷落下,我气愤的一脚一个,统统将它们踩扁,正愉快的踩着,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只如同白玉般的胖虫,应该是从丑陋男子身上落下的,那胖虫好生可爱,我见了很是喜欢,伸手将它抓起,它在我手心软嘟嘟的摊开,平平的摊成了一张饼。 “喜欢吗?”倾憏问我。 我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就带着吧,这是天山冰蚕宝宝,现在大约还没有什么用,以后嘛……或许用的着。” 我自行忽略了倾憏的话,这么可爱,用来看着就好,还要什么用处! 第80章 奇怪小岛 我正玩弄着天山冰蚕宝宝,蛊毒制作的场所却突然不见了踪影,我和倾憏站在原地,不知该向前还是向后了,向后看去是一大片乌黑的森林,向前看去依旧是一大片乌黑的森林,前面和后面似乎完全一模一样,根本不知往哪里走去,若是在站在原地转那么几圈,或许都不分不清前面或者后面了,我将战神之力运转到极致,去寻找一丝光亮,若是能够找到太阳光亮的话,那么便说明那方有路,不一会儿,我发出的仙力传来的回应,便是要我们向前去。 于是我们穿过前面的森林一直的向前走,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前方的一个村庄。 “太好了,倾憏,我们总算找到路了!”我激动的手舞足蹈。 我开心的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这村庄怎么如此熟悉?我用了仙力绕着村庄四处探寻着,却赫然发现那一座大瓦房竟然是和阿毛家的一模一样,再看了看他家的旁边的人家竟然连拴着狗的那棵树也在,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这这个村庄其实就是刚才那个村庄,难道我们竟是绕了路又绕了回来? “憏?怎么会这样?”一种无力感落在心头,我打了哈欠觉得特别困,难道是因为昨晚没有睡觉的缘故? “困了?”倾憏声音柔软的问道。 我点点头,确实困了,“不知是因为昨晚没睡的缘故还是战神之力使多了,很乏。” 于是倾憏随手圈了一方结界,又在地面上弹出一团云朵似的东西,大约是想让我当成床吧。 “睡吧。”倾憏说。 我试着躺了上去,天山冰蚕宝宝也打了个哈欠,爬进我的胸口,那像云朵的东西软软的十分舒适,我闭上眼睛预备睡一会儿,却发现头顶上一道炽烈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抬眼看去,倾憏正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道“你不睡会儿嘛?” 倾憏摇摇头,我只好努力的压下不舒服感,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我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等我醒来睁开眼神,倾憏依旧维持原装看着我。 我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起来,“我睡了多久了?” “十个时辰。” “这么久?”我也忒能睡了,我看了看天空,“那快要天黑了吧?”可是为什么天上还是维持我们从那村庄出来的鱼肚白模样?似乎就没变过。 我问倾憏,倾憏说道“我们应该是在局里了,有人操控着这个局,不想让我们走出来。” 倾憏的说法让我惶恐,若是这样,那我们的一举一动岂不都是落在了那人的眼底,包括我刚才睡觉的模样。 倾憏伸出手来朝向天空中那半亮不亮发着白光的太阳,一道妖力之后,太阳“砰”的爆炸开来,竟然如同面粉般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而天色还是像之前那样惨白,“憏……这太阳,竟然是假的吗?” “嗯。”倾憏脸色淡淡的点头,“我在你睡觉的时候便一直看着这太阳,你睡了十个时辰,而它竟然这样不明不暗的亮了十个时辰,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管是异界或者是三界太阳和月亮都只能有一个,盘古开天辟地后,气成凤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玉,精髓为珠石,汗流为雨泽。所以绝不可能出现这一丝不变的模样!” “隐寻,将你的开天斧祭出来劈了它,这片假的天地定然是幻化。” 我祭出开天斧,以倾憏的妖力为辅狠狠的向那惨白的天空劈去,一阵巨大的“咔嚓”声后,天空上方出现一道裂缝,继而一块一块如同鸡蛋壳般坍塌下来,倾憏拉着我飞快的钻了出去。 幻象坍塌,森林和村庄通通消失,禁制解除后我和倾憏飞到了上空,发现现在正处于一片蔚蓝的大海上,那原本的幻境,在完全坍塌之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看着幻境消息,我与倾憏落了下来,现在原本幻境所在的地上,此地正是汪洋大海上的一座孤岛。 我与倾憏落下来之后,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群穿着兽皮罩着羽毛的人,手上还拿这石头般的武器正朝我们身上扔,我与倾憏略施了法术变将石头弹了回去,那些人见我们如此厉害,纷纷呆在原处观看没有再敢扔石头过来,而人群中有些被我们弹回去的石头砸伤了眼睛的人正哇哇的大叫着,表情相当恐怖。 “憏,我们走吧,这些人太奇怪了。”我想着虽然是在大海上,但若是使足了法力,飞出这片大海也不是太难的事。 “再等下,这些人有古怪。”倾憏回道。 “喂,你们是谁?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你们是不是来抢地盘的!”那类似于首领一样的人站在最前面朝我们喊到。 我正欲回答,却出现了另外一堆人,这些人做同样的打扮,但却不同于刚才拿石头扔我们的那些人清一色黑乎乎的打扮,而是清素了着,让人看着舒服了点。 “老长,谁抢你地盘,你不抢别人的就行了!”那打头的男子穿着白色不知什么兽的毛皮朝刚才那首领叫嚣道,看来他是这一方的首领了。 “年轻人你们从哪里来?”那穿着白色兽皮的首领对我们道。 我想了一想对他说,“我们从王城来。” 那白色首领沉思一下继续问“王城是哪里?” “你们竟然不知道王城是哪里吗?难道你们不是这异魔界的人?”那首领听我这样说,又问道“异魔界是什么?我们在这里不知活了多久,一直都生活在这里,从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既然这样,我们无意之中发现了这里,并没有打搅的意思,这就告辞了。” 那白色首领喊到,“等一下,你们要去那个叫做王城的地方了嘛?” 我点点头。 “但是……”白色首领迟疑片刻,“这水你们过不去的。” “这水有什么特别嘛?”我看了看岛四周的海水,除了比平常的海水更加漂亮些,似乎没有么特别。 那白色首领从地上捡起一块十八号扔向了高空中,然后石头从上方直直的落进了海里,我看着石头落下去,似乎感觉这石头落下的样子与平时有些不同,好像……更快了些。 现状,我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然后高高的抛弃扔向空中,很快石头便成又直直的落在了海里。 果真这石头落进海里的样子是与其它石头不同的,海底似乎有一种吸力,在石头高高被抛向空中时,就已经将它吸引着吸进了海里去,根本就不是石头自己落下。 “怎么会这样?”我朝倾憏看去,倾憏正皱眉看着那蔚蓝的湖水,幸好刚才没有冲动起来不听倾憏的话,不然此时不知我是否会已经沉进海底了。 “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去再做打算?”那白色首领邀请道。 “跟我回去吧,我们这里女人多!”那被称为老长的也邀请我们,但他的话将我吓了一跳,女人? 白色首领脸突然的沉了下来,“你们次次来抢我们的女人还好意思说?” 随后二人便吵的不可开交,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替他们呐喊助威着。 “憏,怎么办?我哪一个都不想去。” “要不,我们去白色的那一边吧,看上去和蔼些,如果不接触他们,估计我们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那好吧。”我苦着脸点了点头,他们说的抢女人是什么意思?等等……我现在穿的可是男装!都差点忘记了,为了好去赌坊,特地做了男装打扮,不知……他们有没有认出来呀? 看着白色首领并没有其他意思,于是我们便跟着白色首领回了他们的部落,一排排的拱形草房子扎在了地上,而我朝四周看了看,竟然还有盖在树上的房子,不过那树也委实够大,就是不知道住在树上感觉如何呢? 白色首领带着我们回来时,一个个穿着兽皮,圆润丰满的女子从草房子里钻出来,好奇的打量着我和倾憏,眼里的红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劦也,你回来了?” 原来白色首领叫劦也。 “劦也兄,不知我们住哪呀?”我双手抱拳,期待的朝树上看了看,我暗示的这么明显,他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哦,我想想……住那吧……”劦也手指向南,我看见了一个十分小的草房子,“那间还空着。” “额……”我大失所望,一个头发散落如同波浪般的女子带领我们去了房子,那女子只着了三点,此时正刻意接近倾憏,偏偏倾憏不愿意跟她挨着,往旁边一让,女子便险些摔了一跤,幸好旁边有棵小树让她扶了一把。 见我看着她笑,竟然头一转,脸色臭了下来,还顺便狠狠的鄙视了我一眼。 我“……” 几个意思,难不成以为我对她有意思?就算我对她有意思,凭我这清秀的样貌,多少异界女子追捧呢,她竟然不屑一顾? 第81章 水晶兔 小房子布置得还算温馨,我进去后,那女子一直不走,始终想要贴近倾憏,虽然倾憏冷脸相对,但是她毫不气垒,一直跟在倾憏身后,倾憏想将床上的草拿掉,她便手忙脚快的将它收拾好,倾憏想要将床前的木架搬开,还未碰到,她便已经将东西拿走。倾憏没有办法半趟在床上,于是她便站在面前,看着倾憏,倾憏闭上眼睛不看她,她也丝毫不觉得尴尬,直直的看着倾憏,屋里的木床太小,倾憏一个人就占了一大半儿,那女子站在床前我更是没有办法躺到床上去,只好窝在墙角拿着木棍画圈圈。 这原始的女子果真比宫里的公主要难缠,那两公主虽然脸皮很厚,但是在这女子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倾憏被缠的没有办法,便想要出门,那女子扭着腰便要跟上去,倾憏只好皱着眉头回头冷冷到“不要跟着我!”那女子看着他冰冷的面容,只好委屈的嘟着嘴停了下来,倾憏出去后,我听下画圈圈的木棍,对着女子喊到“喂,你怎么不喜欢我呀?我可比他好追多了。”说着我还顺便抛了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魅眼。 那女子露出一个鄙视的目光,“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有多劲?回头别让我给压死了。” 呃……压死了……这方面我倒是没有考虑过,心下平衡了些,倾憏倒确实比我壮,看来我并不是一个完全看脸的地方嘛,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等了半天,那女子都走了许久了,倾憏还没有回来,我的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我想问他们是否要做饭了,那太阳都在头顶上了,眼看着已经是中午了,谁家还不吃饭呀? 可是我走了一圈去了许多草房子,却没有一家在做饭,要么便是穿着暴露的女子在缝缝补补,要么就是我在房子外面便听见了一些“嗯啊啊”的声音,看来是“忙”着了,我红了脸皮,便不再好意思推门而入。 “劦也,你们都不吃饭的么?”没办法,我只好去了带我们回来的劦也的家。 “吃饭?我倒是忘了,你们不吃饭是要饿的,不过我们是不需要吃饭的,也没有感觉,所以也没有做饭的器具,不然你先回去等等,我记得后面林里有些小东西,我去捉来,用火烤一下就应该能吃了吧?” “你……你们不吃饭?”我被震惊到,虽然作为神仙不吃饭是饿不死的,但是吃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不吃肚子也会像凡人那样咕咕的叫唤,若是不理它,顶多下一顿继续叫唤而已,但眼前的首领竟然告诉我们他们不用吃饭,不会饿,我倒是让人匪夷所思了。“呵呵,没事了,我自己去捉就好,你忙吧。”看着劦也有些悲伤的面容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们已经习惯了,曾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像你们一样的人会到这里来,你们同我们都不一样,我们没有呼吸,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所以老长那边才会经常抢我们的女人,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过去常常会觉得痛苦,现在倒是无所谓了。”劦也装作轻松的模样? 这里的人倒是第一次遇见,他们竟然连呼吸都没有? “你说以前也有人来过?那他们后来怎么离开的?” 劦也摇摇头,“他们没有听我的劝阻,用了什么方法做了一艘船放在海里,结果还没走就沉了。” “所以他们现在都在海底了?” 劦也点头。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把,我正想着,旁边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一棵巨大的树桩,正要到哪里去。 “阿毛?”那小孩面容竟与我在村庄里见到的阿毛一模一样。“你没事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娘怎么样了?”我关心的问他。 那小孩偏过头去,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我不是阿毛。”那小孩说话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竟是如同中年男人般粗狂的嗓音。 “劦也首领,这……” “他叫寻塔,是我们这的特例,永远长不大的。” “那他是一直都这样的嘛?” “是的,从我们存在开始,就是这样了。” 告别了劦也,我回了自己的小草屋去,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原始部落竟然有着这么多寻常人不同的地方,直觉告诉我这岛上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密 。 “你舍得回来啦!跑去哪里去了?是不是看不上刚才那女子,又重新找了一个呀?”我说出的话酸溜溜了,连我自己都闻见了醋味。 原本倾憏看着略有些发白的脸色,在我说完话后突然的变得红润起来,“小娘子,是不是吃为夫的醋了?”倾憏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修长纤白的手勾起我的下巴调戏道。 我降头一转,“才没有吃你的醋,谁是你的小娘子!”话虽如此,我的脸却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同住在一间草房里,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回来,可不就是如同凡间最普通的小夫妻一般嘛?我还真有些羡慕起这样的生活来了,若是一直出不去就在这里也不错。 “呸呸呸!”我想什么呢,花遇的仇还没报,映南和阿北还在王宫等我们,我怎么可以有这么自私的想法。 “隐寻,饿了吗?看!”倾憏正了面色,如同献宝一般将刚才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头,一头晶莹剔透的兔子被他提在了手上。 “兔子!”看着倾憏手上晶莹剔透的兔子,似乎与一般兔子有些不一样啊,能吃嘛? “倾憏,你捉的这个兔子能吃嘛?”我犯了难。 “应该……能吃吧,这兔子出奇的难捉,消耗了我大半的妖力,这岛上看着普通,处处有玄机。” 我点头同意,将刚才同劦也的对话与倾憏说了。 刚说完,劦也便提了一只只比巴掌大些的鸟过来,好在是两只。 “隐寻,我去后面抓了两只鸟,你看看应该怎么用火烧,我还从来没有烤过。”劦也的模样很兴奋,他身后长相与阿毛一模一样的寻塔也跟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面容。 劦也看见倾憏手中提的兔子,惊讶的险些失声“这是?水晶兔!” “这叫水晶兔,这兔子毛皮晶莹剔透的,确实很像水晶。” “这……这是你抓的。”劦也看向倾憏。 倾憏点点头。 劦也的眼神变得奇怪,“这兔子的速度奇快,只需眨眼的一下,就可以绕了整个岛一周,岛上的一切东西对她来说都像不存在一样,如果不是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久,刚进来的人可能只以为兔子没有动过。” 原来是这样,难怪倾憏进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抓了一只兔子便用了大半妖力,我还只以为他逗我开心呢。 “别说了,来烤吧!”这兔子在厉害,也只能用来吃了,说不定还没有那两只只比巴掌大一点的鸟好吃了,我舔了舔嘴唇,貌似还是劦也手里的鸟看上去正常些。 我想着,这些人很是善良,所以并没有刻意隐藏仙力,便用了仙力将兔子拔了毛,堆起了烤架,倾憏用他的妖王之火烤了起来。 劦也与寻塔看着我们一系列的动作,眼睛睁得滚圆。 兔子虽然难捉,但是很好烤,拔了毛后也与一般兔子没什么区别,就是更嫩了。 烤好了之后似乎兔子看上去更诱人一点,反正劦也他们也没有知觉,于是我不客气的撕了两只兔前腿给他们,然后自己抱着后腿香喷喷的啃了起来,真香!能跑的兔子就是好吃! 倾憏拿了一只鸟,优雅的吃了起来,劦也他们虽然没有知觉,看我们吃的香,也傻乎乎的吃着笑着,很开心的模样,不过我却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了羡慕与哀伤,想来没有知觉很是痛苦了。 岛上的人闻不到香味,是火光将其他的男人女人引了过来,劦也见状,三两口将手中的兔腿吃光,到一棵大树旁猛的劈了下去,那粗壮的大树应声而倒,劦也又以手掌为斧,不多久便将大树劈成了柴火,加进没有多少柴的烧烤架上,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倾憏的妖王之火不需要柴火便能自行燃烧,但他做的起劲,似乎故意在部落人群面前露两手似的,我便不好打扰。 果然他做完之后,人群中穿着暴露的女子们统统鼓起了掌,纷纷朝他送去了媚眼,倾憏此时倒是失了魅力,果然在这部落里,身材魁梧的人才是真正受欢迎呐。 部落里的人见我们面前火光通亮,男男女女挽起了手,围在我们四周唱着一手古老悠扬的歌,那歌声似乎有些熟悉,但却完全听不懂。 寻塔坐在我旁边羡慕的看着他们,我轻轻推了推他“你也去啊?” 寻塔摇摇头“她们不喜欢我。” 看着寻塔的目光,我大约知道他说的是那些女子了,这里没有大人孩子的概念,寻塔长这么小,肯定不受那些女人的喜爱了。 第82章 出岛的方法 看着寻塔难受到快要哭的表情,我忽略倾憏冷到快要冻死人的目光,飞速的抓起寻塔的手,与他挽着手插进了跳舞的队伍里。之前的相处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我是女子,所以此时那些正跳着舞的男女纷纷朝我发出奇怪的目光,不过劦也倒是激动的看着我,我全不理他们,只开心的扯着寻塔跟着大家的舞步舞动起来。 一曲结束,人群停下来坐在妖王之火旁边歇息,纷纷对倾憏这一团金色的火焰感到新奇,不一会儿倾憏旁边便围满了众多的女子,纷纷想要倾身到倾憏身上去,不过倾憏显然是略失了法力,与那些女子隔开了一些距离,开始闭目养神。劦也的风头被抢,脸色很难看,恨恨的拿着烤兔还剩下的部分啃了起来。 而我的身边也围了一些那些瓶瓶罐罐的女子,唧唧闹闹的坐在我旁边。 “隐寻姑娘,你这样不好看!”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便有一条条手臂伸过来拽我的衣服,不经意间便我上身便走了光,变成了与她们一样只遮挡胸围的模样。 “咦,她这胸前围着的是什么,好丑!”说着便又有人来拽我仅剩的一点衣服,我本是图着好玩,再拽的话可就不行了,连忙护住我仅剩的裹衣。 “好吧,那你就这样穿吧!”有人丢过来一条兽皮,接着便有数条手臂热情的替我穿上了它。 接着我的下身也遭到了攻击,另一条兽皮被扔过来,于是又有人将它给我围上,接着其他女子七手八脚的将我的长裤撕了去,只剩下我光溜溜的大腿。 “咦,还不够!”然后我的发輚便被拔了一下,头发倾泻而下。 我好笑的看着她们打开瓶瓶罐罐将那些五颜六色的水往我脸上抹。 小半个时辰后,她们终于将我折腾好了,欢呼起来,我随手变了个水镜,用来照我此时的模样,其他女子见了,新奇不已,纷纷凑过来看,就连那些原本围在倾憏身边的人也跑了过来。 “哇,你这镜子真清楚,隐寻姑娘,你这样是我们这里最美的了。” 被人这样赤果果的夸奖,我有些害羞,“哪有,你们也很好看。” 我朝倾憏看去,其实是很希望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的,却又羞于见到他,便朝着照镜子的人群里躲了躲,见着照镜子的人越来越来,我便又随手将镜子画的大了些。 倾憏听见了异动,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朝这边看来,见他睁开了眼,我又朝人群里躲了躲,毕竟在三界,无论是仙魔妖,大都穿的如同人间一般庄重,只余了那些蛇妖们穿的十分性感,还要被人称作“不正经”,而在这里这样的打扮才叫做美,也让我生生体验了一把“性感”的感觉,还是很新奇的。 谁知倾憏看见了我这打扮后,立马施了法力飞了过来,脱下身上的长袍将我罩了进去,围在我们身边那些正在照镜子的男女发出唏嘘的声音。 劦也见着道“倾憏兄,你这样就不对了,隐寻这么美就是要露出来来大家一起欣赏的嘛。” 倾憏不答他,对我道“谁让你穿成这样?” 见他这样说,我羞了脸,“这样不好嘛?” 倾憏皱了眉,“这样像蛇妖,不好。” 我垮了脸,“你也觉得这样不正经是吗?” 倾憏却悄悄靠近我的耳边,“若你只穿与我一人看便是好。” 这人……才是真的不正经,我抬头看去,倾憏原本正经的脸上带着戏谑。 我追着他围着人群绕着圈子跑,却始终追不上他,却突然踩在了倾憏拖长的袍子上,摔了跤,袍子滑落,我摔了了地上,重新露出大片肌肤来,倾憏奖状,转回头来,将我抱了起来,直抱进了屋里。 身后那部落里的人纷纷大声欢呼助兴声,真是好不羞耻。 进了屋,倾憏便将我放了下来,将袍子收了回去,倾憏眼里意味不明,却只是故意盯着我看,我气恼的想要出门拿回衣服,却又被他拉了回来,伸手在嘴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外指了指。 我悄悄走到门口,门外传来稀碎的脚步声,以及一些嘈杂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在外面偷听了。 “寻塔,你看吧,本来我还以为隐寻对你有意思,特地给她弄的美美的,结果她居然抢了我的男人!”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倾憏,露出一个你真受欢迎的表情。 “别瞎说,她……不过是同情我,我听劦也说,他们是夫妻,永远只能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住的,和我们不一样。” “劦也说的,只能他们两个一起过夜嘛,那多无趣!” “我不觉得呀,劦也说这叫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好啊!要是之后我也有了感觉,我也要像他们这样。”女子的话语里充满了羡慕。 本是想捉弄她们,但是听见了这些话,便下不去手了,这不过是一群善良的可怜人罢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很美好的画面,只是不知…… 我看了倾憏,在夜光下,他的眉眼如画,此时正躺在床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冰冷,他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如此,心甘情愿的放下所有盔甲。 “憏,我们能帮帮他们嘛?”虽然在这座岛上,我们自身难保,但若是能够帮到他们,也算是一件善事了。 “或许……帮不了吧。”倾憏难得的叹了口气,“这岛上其实是阴阳二分,我们所在的为阳,也代表了善,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便是阴,也代表了恶。” “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的看着他。 “我捉水晶兔时意外看见的,这座岛便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阴阳二分,十分分明,而在上空,阳的这面十分和谐,阴的那面却时时刻刻在烧杀掠夺。” “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便是花遇书房里上古大阵的阵眼了。” “你是说那个上古大阵是真的存在?他们连女娲的眼泪都寻到了?” “这岛上恐怕便是女娲留下的一切,包括这些人!” 我一阵惊愕,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女娲以泥造万物,才有了世界,那这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我与倾憏怀着心思,冥想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便让倾憏去将我的衣服捡来,谁知刚开了门,劦也便带着全部落的人双手捧着衣服站在了门口。 我与倾憏不知他们为何如此隆重,穿了衣服便请他们进来,小小的草屋,突然进来如此多的人,立即拥挤起来。 “劦也,你们……这是做什么?” “二位,劦也代表全部落的人,真心想要帮助你们出去。” “帮我们出去,你们知道办法。” “是!”劦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们骗了你,从前我们也是有感觉的,不过后来来了一伙人将我们的灵魂抽离了,变成了恶那一伙人,因为他们与我们长得一样,从那以后…我们为了区分开他们便都穿白色兽皮,到现在,我都不记得具体有多久了,只记得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了,我们差不多都要忘记那些感觉了。” “你们有什么办法?” “我还不能说,你们先答应我,帮我们把灵魂抓回来,我才会帮你们。” “好。”我还未做声,倾憏便率先答应了,还能不能让我好好做主了。 “谢谢恩人!”劦也立即跪在了倾憏面前,而其他部落人也纷纷跪下,屋里跪了白花花的一片。 “起来吧。”我将他们一一扶起,活的那么长久,却麻木着,一定很痛苦! “方法呢?”倾憏问。 “你们只需要将我们泡在水里就会自动变成一块巨石,帮助你们过海,但是我们灵魂是残缺的,所以你们必须要将我们灵魂抓回来,才可以浮起来,希望你们将他们抓回来后能先将我们融合再放进海里行吗?” “泡进海里?那你们怎么变回来?” “我们帮你们过海时是有只觉得,我能能够自己再漂回来,到时候上了岸,晒干了就自然变成人形了。” 听劦也如此说,这倒是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你们便是女娲补天留下的残石?那你们知道异界是怎么回事嘛?” 劦也摇头,“女娲补天后我们就在这里了,异界的事我们并不知道。” 倾憏眼神阴沉,“这异界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将你们弄到了这里,呵呵,左右不过是天帝的手笔了!” “天帝?”这事与天帝有关?难道这就是花遇留下的“弑天帝,破天劫”?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我想同倾憏说起,看了看地上黑压压的人群,此刻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劦也率着一种人群在部落等我们,我与倾憏去了恶的部落,飞在上空,仔细看它,果真是阴阳二分。 恶的人并没有抵抗之力便被我们抓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些被恶抓去的女子,此时眼泪汪汪的冲进劦也的怀抱。 老长拼命挣扎着,“你们把我放了,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关于这座岛的……” 只是他还说完便被劦也打成了魂状。 “劦也,你这是何意?” 第83章 回到王城 “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若是想出去,还得靠你们自己的力量,这座岛屿我们生生世世守护着,除非世界灭亡,否则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对外人道。”劦也脸上带着歉意。 “嗯,原来是这样,那如果天地已经面临了很大的危险,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嘛?” 劦也艰难的点点头,“若是到了……那种程度,也就是我的事了。” 倾憏施了法力将已经成为魂状的老长揉进劦也的身体里,劦也脸上的汗如同水一般流出来,脸上露出揪心的表情,而一刻钟过后,本来昏迷的劦也醒了过来,然后兴奋的蹦跳着跑到门外去,将自己的头往树上撞,撞了一个老大的包后,激动的揉了揉,然后大喊“我有感觉了,我终于有感觉了!” 四周人群围上去,将他包围在中间欢呼了好一阵,然后纷纷将我与倾憏挤在中间,倾憏一个个的将他们的灵魂揉回身体。 “谢谢恩人!”部落人群都融入的灵魂后再次齐齐的跪在了我们面前,任我怎么拉也不愿意起来。 “现在,带我们离开吧。”倾憏淡淡道。 忙着替他们高兴,差点忘了正事,不知道离开了这大海能到哪里呢? 劦也率先跳进海里,本来的人身在遇到海水之后逐渐变成了石头,漂浮在海面上,接着是一个女子贴着劦也跳进了海里,再然后是另一个男子,就这样一个挨着一个,最后在缺了一角的地方寻塔回头看了看我,眼神复杂,似有许多不舍,最后跳进了那缺角里,一块完整的圆形巨石便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就是女娲补天剩下的石头?”倾憏看着眼前的巨石说道。 那部落人变成的石头除了大,并没有任何同普通石头不一样的地方。 “别想了,快走吧,还不知出了这海能到哪里去呢。” 我与倾憏跳上了巨石,在这海上即使用了仙力妖力,却始终找不着方向,我只能无聊的坐在石头上,向海里面投东西玩,看着它们一声不响的沉下去,试图看清它们到底沉到了哪里,但总是看了一半,那东西就没了踪影,而海的下方黑乎乎的,也不知到底存在了什么。 我扔完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又觉得无聊,便看了倾憏一眼,谁知他竟往后退了退,生怕我将他丢进海里似得,唔……我倒是真有这个想法,不知道法力高超的倾憏帝君到了下面还能不能爬上来。 就这么幻想着,总算是找到了些事做,我算着日月交替,大约过了五六日,石头突然的到达了一层雾似的屏障前面,而奇的是雾里面还是湛蓝的海水,雾外面便成了淡淡的河水一般,石头接着便停了下来,石头上出现了一行字。 “穿过雾层,你们一直往前行便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待我们看完,字体消失,接着又是一行。 “感谢恩人,我们商量了一路,决定将这件东西给你们,将它给你们我们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从前我们就是因为它才失去了灵魂,现在将它给你们,希望求得今后的安宁,也希望你们可以保护好这样东西。” 石头也能讨论嘛?是什么样的东西,让他们如此重视? 字体再次消失,一块闪着五彩光华的小石头出现在巨石之上。 “这……这才是真正的女娲石!”倾憏第一次失了态。 那小石头光华耀眼,一时之间我竟不敢用正眼去看它,只敢用余光悄悄瞥了它一眼,片刻过后,石头收敛了光华,变得普通,我伸手将它拿起,触手一片温润的感觉。 倾憏皱了眉,“隐寻将它藏好,我们该走了。” 我想了想,想起躲在我袖子上沉睡的冰蚕,它正睡得天昏地暗,上次我衣服被扒时,它竟睁开了眼睛露出被子被人掀了的可爱模样,不如将石头给它当床?正好还可以将女娲石隐藏起来。 我将女娲石放好,与穿过雾层后立于空中,倾憏抬头向巨石行了礼,于是我学着他的模样也朝巨石行了一礼,礼罢,巨石石身抖了抖,然后顺着蓝色的海开始往后行,行着行着,随着巨石的远去,蓝色的海渐渐消失,最后统统变成了河水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蓝色的影子。 我与倾憏唤了云,顺着河水上流走去,过了半晌,赫然发现,前面便是王城! 想起我们走的时候,两位公主还正在为倾憏争执不下,此时不知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么活蹦乱跳的异魔族竟然统统不过是幻化而已,那旅店,被我们偷了钱袋的公子,擅长心机的王家老祖母,两位个性鲜明的公主,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幻化,若要说真的,恐怕只有王书意是真的了。 我们决定不动声色,继续回城里,看看他们究竟要玩怎样的花样。 倾憏此次并未变幻面容,所以当我们变了城民证走进城里的时候,城里的人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来,我与倾憏一路走回了王家。 因着不认识我,门口小厮颠颠的跑进去汇报了主人,不一会儿王书湫便出了来,而他身后是摇着扇子的王书意。 “请问你们是……”王书湫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我是隐寻,他是大黑呀,书湫兄。” “是你们,你们怎么……变了个样子?” “之前我们用了易容术,出去了一趟,用来易容的脸皮掉了,只好这样了。” “是这样,那……你们怎么才能证明你们就是隐寻与大黑呢?”王书湫明显还是不愿意相信。 咳,这可就难办了,怎么才能证明自己就是自己呢? 这是王书意上了前来道“我可以证明!” 王书湫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明显不想理他。 王书意也不管他,折了折扇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曾见过他们未带面皮的样子,就是如此,大黑兄却不是因为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兄长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吸引的公主呢?” 王书湫想了想,虽然不待见王书意,但他此时说的倒也在理,宫里两位公主正吵的不可开交,此时大黑回了来,自己也不用再头疼了。 于是我们被王湫意郑重的迎了进去。 回了原本的屋子,阿北和映南正坐在里面,愁眉苦脸的模样,见了我们立马迎了上来。 “隐寻……小姐,你们去了哪里?”映南始终还是没敢管她的领导叫大黑,索性只叫了我的名字。 碍于王湫意在场,我只好将话收起来,“呵呵,在外游历了一圈,让各位担心了。” “既然表弟也知道你是隐寻,那便真的是了,大黑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便要去宫里汇报给公主了。” 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大约是急着立功去了。 “王书意,你到底是谁?”看着王书湫走了,我问道。 “怎么出去了一趟,见识不少嘛?”王书意挑眉。 倾憏示意我不要同他说太多,于是我便不再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倾憏此时还未与他撕破脸皮,看来是有其他用意。 我同倾憏,阿北映南一同进了屋去,施了结界,留王书意一个人风骚的扇着扇子看着禁闭的房门。 我同阿北,映南说了我与倾憏这些时日来的精力。 “你是说这城里都是幻境?但为什么丝毫破绽都没有?”映南问。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怕这是异魔界用了不知什么高明的手段吧。” “王,那接下来该如何?若是因为王书意我们才由此遭遇,不如将他捉来,然后破了这幻境!” “不,从那两个公主下手,或许她们知道些什么。”我想起天昌公主见到王书意时那惧怕的神情,她一定知道什么才会这样,这王城里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比之普通幻境要厉害了万倍不止。 王书湫很快回来,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公主,王家之人纷纷少来请安,却被两位公主完全忽视,统统围着倾憏,嘘寒问暖。 那王家老祖母脸上无光,很没脸面的自己起了身,看着两位公主不再围着阿北,而是改成围着倾憏了,露出愤恨的目光,再看看自家长孙,还哈在一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心思落了空,很是幽怨的回了去。 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还有两位公主脸上爱慕的表情,这些人不管怎么看都是真真实实的,一点儿都不像假的,而刚才两位公主进来时看见王书意站在一边时惊恐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清了场,只余了阿北映南,我同倾憏,还有天昌公主,天成公主两人。 “公主,你们很怕王书意?为什么?” 天昌和天成正缠倾憏缠的紧,冷不防被我问起这个,立即颤抖了一下,由已天昌那堆肥肉波动的厉害。 “有嘛?哪有?”天昌回道。 “没有嘛,难道是我眼花了?” “对对对,估计是的,大黑哥哥,我怎么会怕什么王书意呢,我可是公主!” 这就是不说了?看来还是得严刑逼问了! 第84章 僵尸来袭 天昌公主和天成公主猛的见屋里天色暗了下来,好奇的回头看,却发现屋里的门竟然被关了起来,而阿北和映南正虎视耽耽的看着她们,不由的害怕起来,“不要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公主!” “天昌公主,天成公主,我们不想做什么,就是想问你们几件事,回答的好就放你们走,回答不好,原来你们是什么,我就让你们永远变成什么!” “你……你们知道了?”天成惊恐的看着我。 知道了什么,看来她们果真不是真正的人,我只是试探着说出的话,没想歪打正着。 “呵……你猜我知道什么了!”说着我祭出硕大的开天斧装作要砍下去的模样。 天成公主吓得险些跪了下来,幸好背后有些一张藤椅,天成靠着藤椅坐了下来,“你们竟然会法术……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天成,你疯了!你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天昌喊到。 阿北立马用法术封了她的嘴巴。 “不说同样会死的!估计还会早一点!”天成瞪了天昌一眼,“那我说了,你们可不可以保密!不要告诉刚才那个人……王书意。” 天成乞求我。 “说吧,我尽量!”我不耐烦的将开天斧又向下压了一寸。 “好……我说,我们原本只是生长在凡间聚灵山上普通的萝卜,因为聚灵山上有灵气的缘故,我们都有了灵识,可以说话,可以有思想,但就是不能像人类一样拥有身躯,每天看着人类来来往往聚灵山上采药,生怕自己被采走,同时也很羡慕人类的生活。我本来以为以后只能一直是这样,要么有了大机遇修炼成精,但是聚灵山灵力有限,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那么就只能到了年限枯萎了,直到有一天,有个黑子男子来了聚灵山……” 天成看了我一眼,“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王书意,他一个人背了一个巨大的篓子,将我们萝卜一族全部拔了装进了篓子里,那一天我们全聚在篓子里哭的昏天黑地,以为我们萝卜一族就要同那普通萝卜一样,逃脱不了上餐桌的命运,而今天便是灭族之日,谁知他竟然将我们带到了这里,也就是这异界,不过那时这里不过是光秃秃的一片,他告诉我们他可以将我们变成人,让我们获得身躯,若是我们一直听他的话,便可以让我们像人类一样生活下去,除去没有法力之外,还可以永生不死,我们的族长,也就是王答应了,而我们更是没有异议,这是我们做梦都想到的事,怎么会去拒绝。后来他就创造了这里,将我们分成了三六九等,还有各个家族,以及做生意的小贩,开赌场青楼的,还有普通人,并且给我们编了一套生存法则,让我们一定要记住,当我们以萝卜的模样进了皇宫之后,便有一道七彩的光芒笼罩了这里,五色光彩被我们吸收了之后,我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开始有许多不满身份的人,便被他打的魂飞湮灭,他还安排了有法力的怪物住在这里,也就是我们口中的法师,随时的能够杀死不遵守约定的萝卜。不过除了他在王宫出现时露出过本来面目,其余时间都是以黑布遮挡,所以我们才会认识他。” 天成的话说完了,我们却都陷入了沉思,这仿佛是在说一个冗长的故事一般,这城确实是个幻境,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却是真的,难怪我与倾憏用照妖镜偷偷照过这里的人,却都是实实在在的人身,天成说的五彩光芒,应该是真正的女娲石的力量了,而抽离劦也他们魂魄的人也就是王书意了,而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苦心营造了这异界困了我们许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北打开门,光照进来,天成正流了满脸的泪跟我说着,“求你了,不要告诉……”却猛然看见现在门口的王书意,想要说出话却突然没了声音。 我再向地上看去,原本美艳的天成公主已经成了一根四分五裂的萝卜,而天昌害怕的躲在了倾憏的身后,倾憏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甩开她。 “王书意,谁允许你在我面前打死人的!” 即使我遵守了约定没有告诉王书意,可在我们关门的那瞬间王书意可能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呵,谁说我杀人了,地上有的明明是根萝卜!”王书意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扇了起来,毫不在意我们已经知道真相的事情。 “我管你杀了什么!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我抡起了开天斧便要冲上去,开天斧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美观,我此时冲动起来抡斧子的模样估计更像凡间菜场那杀猪的。 面前突的出现一道水幕,拦住了我的去路,“倾憏,别拦我,我要砍了他!” “不过是一只不遵守约定的胡萝卜,战神再转世可真是一位有性格的仙呐。” 我此时恢复了理智,回了藤椅旁将天成用手帕包了起来,想着找个地方将她埋了,估计着有个尸首,魂魄还在,应该可以转世的,希望她下一世能如愿,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呵,没想到你还真对这些萝卜有了感情,只可惜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们只能被废弃了!”王书意原本清朗的脸上出现了无比黑暗的笑容,一道黑色光芒笼罩了上空,而片刻之后原本躲在倾憏身后的天昌公主却突然如同发了疯一般,嘴里流着鲜血,跳着就要抓上倾憏的肩,倾憏以妖气化剑朝她劈去,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被劈成两半的天昌公主此时竟然成了两个天昌,继续如同僵尸一般跳着朝我们抓来。 王书意浮在半空之中,嘴脸带笑的摇着扇子看我们道,“没想到弃用之后还能有些用处。”说着便消失在黑雾里。 我们被身躯庞大的天昌追的无处可躲,只好出了门,没想到这虚幻的异界此时已经处处充满着黑雾,而王家之人也全部成了僵尸,我忍不住又砍了一人,那人迅速的变成了两个人,追着我们。 我与倾憏,阿北映南四人四处躲着,绕着王城跑,一大波僵尸便追在我们身后,速度奇快,照这样下去,总有仙力和妖力被耗完的那天,可怎么办? 倾憏结了结界将我们罩住,总算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了,我靠着倾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连续飞了好几个时辰,映南和阿北也累的够呛,同我一样瘫在地上,只余倾憏一人苦苦支撑着结界。 而结界四周围满了僵尸正抓着结界,发出“咔次,咔次”的刺耳声音。 我正预备休息好了,替换倾憏支撑结界,袖子里一直睡觉的冰蚕却活跃起来,抱着女娲石跳了出来。 “这是?”映南问的自然是冰蚕,因为女娲石现在就如同一块普通石头般毫无光华。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天山冰蚕。”我解释道。 “那下面的,难道就是女娲石?”阿北惊讶。 我点了点头。 天山冰蚕似乎睡了一觉又长大了,白白胖胖的身子更加长了,它朝我做了个古怪表情,然后突然飞出了结界,飞到了充满黑雾的上空去。 我紧张的大叫,“冰蚕,快回来!” 它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忽然在上空之中变大了身子,像是一条巨蟒大小,张开大嘴吸收起了黑雾,吸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天山冰蚕似乎饱了,张嘴打了个饱嗝,又喷出了点黑雾来,那原本施了黑雾变成普通人的僵尸在接触到黑雾之后立马又蹦到了结界前来挠结界,只是速度极其缓慢。 这些来路不明的黑雾竟然如此厉害,若是放到了人间,只怕是……,我有些不敢想象。 “小白,再努力努力,多吸一点儿啊!” 这是我给冰蚕起的外号,在它偶尔睡醒的时候喊它,见它没有反对,便默认了这称呼,而现在眼看着黑雾就要被吸光,就剩周围那么一点了,它却吸不下了,这哪能成啊,这些僵尸不生不死的,法力也拿他们没办法,劈成两半竟然变成两具僵尸,虽说被抓到了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但那伤势竟然是仙力消不掉的,也只能跑着躲,让人很无奈。 小白大约听懂了我的话,休息了一会后继续长大嘴巴又吸了起来,终于将周围的黑雾吸了个干净。小白似乎真的被撑住了,张开嘴又想打嗝,却想起刚才的情形,于是伸长了那近乎不存在的小爪子捂起了嘴巴,这模样逗得我们直乐,连倾憏那冰山也裂开了嘴巴。 小白吃饱了便要继续睡,我想将它丢在女娲石上,这样它好像会长得更快。 但就在我准备向下丢的一瞬间,原本暗淡的女娲石此时发出五彩的光芒出来,而下一刻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那男子面容极其美丽,隐隐的竟与倾憏不分上下! 第85章 感觉在做梦 女娲石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男子,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更何况这男子的面容竟然隐约与倾憏不相上下了。 倾憏面容魅惑非凡,也是有些狐狸精的本性,但凡见过他的人多多少少会被迷惑了心智,所以人送诨号,妖界一绝。 而这男子的面容是一种超越女子,超越性别的美丽,若是不看他的身材,只看脸,真的恐怕是雌雄难辨吧。 女娲石美男虚弱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又沉睡过去,此时女娲石正缓缓的吸收了已经从僵尸变回人身的萝卜身上的七彩光芒,光芒被吸走之处,一具具人身变成了萝卜,干瘪的倒在路上,片刻之中女娲石将七彩光芒吸收完毕,将已经沉睡的美男罩了进去,然后滴溜溜的旋转着飞到了我的手上。 “女娲石与你有缘。”倾憏道。 看着手上又变得普通无比的女娲石,我将昏昏欲睡的天山冰蚕放了上去,冰蚕似乎是觉得很舒服,爬动着自己的小腿,扒在女娲石上吧唧着嘴。 我将它们收进袖里。 而我刚拢好袖口,突然之间本来好好的建筑纷纷倒下,而那巨大的王宫,如同冰山崩塌般一片一片的化为虚无,转眼间,这异界便分崩离析,请使用姐姐罩着我们迅速地向后退去,这虚无之中,砖块石子不会砸人,但那巨大的法力波动却一波一波地朝着我们打过来。我原本很想将这里的萝卜全部拾起来看看是否还能送回那聚灵山养活了去,若是已经枯萎的萝卜,想着将他们送回轮回去,而我刚拾了王书湫那些人的萝卜躯体,法力波动便已经波及到这里来,我被倾憏的法力罩着只好含泪向后退去,而在那法力波动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如同旋风一般的巨洞。 “注意,大家注意好,这是时空漏洞,若是被他卷进去的话,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我们一起向后退,若是实在不行掉了进去就手挽手,那么至少我们会一起掉到某个地方去!”阿北大声喊到。 阿北喊完之后倾憏就脸色沉重的挽起了我的手,然后再挽起阿北的,阿北拉上映南,于是我们四个人排排的向后退去,还不但只不过片刻,那速度出奇可怕的巨洞便追上了我们。 “拉紧了!”倾憏的眼神沉重一一从我们脸上扫过。 一片黑暗过后…… 阳光从我脸上扫过,是那种很温柔的像是羽毛般柔软的在我脸上一下一下地刷着,“谁啊!这么讨厌赶紧让开,我还要继续睡呢!”我翻了个身滴滴咕咕的就想睡过去,而我脸向下之后却感觉有一团柔软的如同棉花糖一般的东西被我压在了脸下,似乎还被压扁了。我懒得睁开眼,于是伸出手在脸下面摸了摸,摸到了一块很软的东西拿在手里捏了捏。 “这是什么?”我将它拿到眼前对着早晨太阳射下的光芒看了看,这个小东西通体透明白,就如同冬天里结的冰块似的,此时正对我做着古怪的表情,说它像是毛毛虫吧,却偏偏光滑白嫩的可爱,唔……这貌似是一个叫做蚕的小生物。 我虚着眼睛看了看我靠着睡觉的东华山的这棵大榕树,什么时候榕树也能养蚕了?一直不都是桑树在养蚕吗?这样一看来,但是榕树养的蚕更白胖了,这倒是一大发现。我正激动着想要去告诉花遇,可是一转脸竟然看见了嘴里正叼着一棵狗尾巴草坐着发呆的妖王倾憏,果然,这年头帅的人叼着狗尾草都像是在吹箫啊。 “喂……你怎么也到我们东华山来了?你们妖界不是忙的很吗?这么好的太阳我记得你应该是呆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才是!”我看着他一双大长腿随意的弯曲在跟前,总觉得他这模样似乎跟记忆里有些不相似,而我这一觉醒来也恍恍惚惚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心中懊悔不已,早就应该听花遇的话,不该如此贪睡,睡着睡着都把自己睡蒙了。 “隐寻,你醒了?”倾憏问我。 我点点头,这不是废话么,我这么大一双眼睛睁在这里。 手中类似蚕的虫子又蠢蠢欲动起来,在我手心里挣扎着。 这虫子……好像有点灵性,我正惊讶,那微微有点变形的虫子便扭着它被我压扁了的身子张开嘴巴咬在了我的手上。 我……这是怎么了,我应该是从异界进了时空漏洞来到了东华山,怎么好像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空漏洞怕是被布下了阵法,让人迷失心智,看来冰蚕咬我是在助我清醒。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我回头看去,花遇高大的身躯站在了我的身后! “花遇?” “花遇!”我激动的朝他朴去,脑子里一阵眩晕,短暂的黑暗过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奇怪,不过是去妖界“旅游”了几天,怎的回来就对他如此亲热了,我摸了摸鼻子,突然将要扑倒他身上的手收了回来,哼!我可还记恨着他让我大中午的翻那几亩薄田,还不给我饭吃的事! 花遇微笑着看着收回去的手道,“隐寻,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轻重,妖王面前也能如此放肆?” 我看了看地上已经将狗尾巴草吐在一边的倾憏,正襟危坐的看着我,呵呵…… 我坐到了了他的旁边,如同他一般打坐,而我手上白白胖胖,暂且可以称呼可以将它称为蚕的东西正辛苦的用它的近乎没有的小短腿奋力的爬向倾憏,张开大口,“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刚才因他被花遇训斥一顿,现在我才没那个好心提醒他,堂堂妖王,想必被一只小小的蚕咬一口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而倾憏被咬了一口后,却露出极大的痛苦表情,将我笑了一跳,可千万别处了什么事,要是出事了,那我就是挑起两界战争的罪魁祸首呀,虽然……应该是这条白胖的蚕,但毕竟是因为从我手上过去的么。 我将还咬在倾憏手上不肯下来的胖蚕一把拿下丢在了地上,那胖蚕栽了一个跟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一时间突然有些心疼,却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过去看倾憏的伤口。 等我将倾憏手上的伤口呼了又呼,他那痛苦的表情终于消失。 我紧张的问他,“还疼嘛?有没有事。” 倾憏摇了摇头,伸手将我推开,突然发出一道妖术,直向花遇而去。 而花遇原本准备拿起胖蚕的手被打开,左手吃痛的捂住被倾憏打中的右手,片刻之后,原本的血疤消失,花遇重新恢复风度翩翩的清朗模样打开扇子摇了摇,“妖王好身手!” 花遇何时会这样厉害的疗伤仙法了?我惊得瞪大了眼睛,看来他藏的很深呐,可能是怕我学会了乱拳打死老师傅吧! “花遇上仙过奖了,有空琢磨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不如多修炼修炼正途。”倾憏回他,而花遇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一时之间我竟数不清,他到底变换了多少脸色,只觉得倾憏果然好口舌,洛临曾说过有一种人,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就戳中别人的要点,本来他是说的花遇,现在看来显然倾憏才是这样的人,不然花遇怎么会只变了脸色却不解释呢?虽然我不懂他在说什么,若是论起正途的话,花语修炼的是仙法应是比倾憏更正途那么一些的,但倾憏却这样说不由的让我摸不着脑袋。 花遇变了半天脸,不怒反笑,吩咐道,“隐寻,你先去把东边的地锄了,再去西边把地泼了水,然后去南边收点土豆回来,最后去北边抓点虾,中午做份你最拿手的土豆炖虾给我们尊敬的妖王当下酒菜。 ” 东边锄地,西边泼水,南边挖土豆,北边抓虾……等等!我怎么记得西边是一片杂草?难不成我不在的日子,花遇把西边开了荒?可真是勤劳! 还有我不是只会下面么?什么时候会做土豆炖虾了,这是一道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菜,可能是花遇为了在客人面前给我长些脸面吧! 虽然心中一百个疑问,外加一百个不情愿我还是“噢”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去劳作,看着倾憏黑着的脸,我不知道他生了哪门子的气,难道是不喜欢吃土豆炖虾? 毕竟在妖界住了那么久,也花了他不少钱,我想了想,好心的问道“你不喜欢吃土豆炖虾?那你喜欢吃什么?不如我们一起去抓,回来给你做?” 我本只是好意的邀请了一下,没想到倾憏却笑意盈盈的答应了,将刚才的胖蚕塞进袖子,便拿起我正拾掇的空桶,替我去井里打起了水。 可真是勤快呐,于是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挽起银发,挽起那看着就价值不菲银袍一桶一桶的提着水去西边浇了水,西边原是一片杂草,花遇果真趁我不在开了荒,可他种什么不好,偏偏种的是棉花……看着明晃晃的日头……这棉花不过是徒增了我的工作量。 第87章 真正的异魔人 我去厨房东找西找总算找到了应该还是我百岁之前使得的筷子,比正常筷子要短了一半,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成了残羹冷炙,倾憏坐在了椅子上休息,花遇站在门外晒太阳,气氛诡异的紧,我看了看他们,应该是不会再吃了,于是收拾了桌上的菜与饭,那土豆炖虾才一会儿没见,怎么碗里只剩下一只虾了?难道它这么受欢迎? 我朝花遇看了看,只见他衣服上似乎有些可疑的印记,貌似像是土豆泥……是趁我不在玩了一场土豆泥大战么?真是有意思。 收拾完了碗筷,我被倾憏拉着便朝刚才钓鱼的小河边去,“你要干嘛?” “午休。” “东华山有床的呀。” “河边睡得舒服。” 我“……” 被倾憏拖拽着来到了河边,他便不管我,自顾自的找了棵树靠着休息了,而我袖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冻痒痒的很,我伸手去挠了挠,去在袖子里摸出了一块滑不溜手的石子。 “这是什么?”那石子颜色灰暗,是什么时候跑我身上去的,难怪最近总是痒,我正预备将它扔进河里,石子表面却突然发出一圈五彩的光芒,一闪而过。 “不要扔!”倾憏也朝我喊到。 我看着他似乎有些紧张的模样,连忙收了手,同他一样坐在了树下。 我伸手将手心里的石子放到他面前,“为什么不能扔,这是什么?”这不会又是倾憏的吧,想起那条叫小白的天山冰蚕,这妖王,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倾憏伸手接过石头,我仔细看了看,仿佛那五彩光圈是幻觉般,也未再出去。 “这是……你很快就会知道。”倾憏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而倾憏将石头接过去之后,那石头上很快便又再闪现出五彩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大,直到笼罩了小河这一片,在光芒之中,一个身边白色长袍的男子突然降临,面容美丽非凡,我的脑子里突然清醒了似的闪过一道光,而随即又恢复混沌。 不对,不对,我清醒的很呢,一点也不困,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哇,怎么石头里长出男子来了,还这么……的好看?”我不假思索的便脱口而出? 倾憏又是一副冰山的沉思模样。 “花隐寻,我们又见面了。”那男子对我道。 “又见面?我们在哪里见过嘛?”他的话让我好生奇怪,长得这么好看,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倾憏,一时之间竟然比不出谁更好看了,所以这样的大美男,如果见过了,我是肯定不会忘记的。 “哈……我都忘了。”那白衣男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朝我走来,男子似乎有些虚弱,步伐轻浮,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随时就要碎掉了一般,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动作轻柔,一股隐约含着磅礴之力的力量被传进了我的身体,片刻之后,我感到了出乎意料的精力充沛。 他松开手,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 “你……你要紧嘛?”我想起了花遇,他之前不是还会那高深的疗伤法术么,要不要让他来给这美男看看。 “没关系,你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我已经基本上替你恢复了。”,白衣美男靠在我身上养精蓄锐,他的身量很高,但是此时他靠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重量,他的美比起倾憏,或许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易碎,“妖王倾憏。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出了这里就好。” 倾憏拍拍长袍听话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我似乎还从未见过倾憏有如此温顺的一面,当然,除了被我指使之外。 “去哪呀?花遇不许我下山的,让他知道会打断我的腿的。”我纠结着,白衣美男要带我到哪里去,但等我说出这句话,白衣美男却突然嗤笑了一声。让我的脸皮十分挂不住,只好灰溜溜的不再说话。 倾憏站起后将白衣美男的靠在了自己身上,那白衣美男舒服的闭上了眼。 看着这美好,不美丽之力,不,简直完美的一幕,那我是不是多余了?也不是,现在的我简直是煞风景! 两个长相几乎是全天地里最好看的人走在了一起,我幻象着,若是这个模样去了任何有人的地方,那得迷倒多少少女大妈? 白衣美男越加虚浮的脚步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摸了摸鼻子,这么美的场景,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似乎是对他们的亵渎了,罪过,罪过。 白衣美男带我们走了许久,看着似乎连东华山的山都没下呢,却是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雾,然后来到了一间巨门的门口,而那门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异魔”。 我的脑子里如同和稀泥一般,有些乱。 “花隐寻,你记起来了没有?”白衣美男和倾憏同时看向我。 看见我痛苦不堪的表情,白衣美男轻挥手,五彩光芒从我眼前闪过,头脑里一片清明。 我……这是又入心魔了?脸上一片火辣,为着之前在虚幻的东华山上丢的人。 “憏……”我红着脸喊了他一声。 倾憏朝我笑笑,“醒了就好。” 我心里一阵感动,倾憏其实已经明知我们入了幻境,他被小白咬了一口恢复了心智,而我,小白却咬不醒,于是倾憏便一直陪着我,任由我沉浸在回忆里,不愿与那家的花遇撕开脸皮,而那假的花遇恐怕就是王书意了,想起他与花遇一模一样的眼睛,难怪我会入梦如此之深。 “好了,这就是真正的异界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身体虚弱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女娲石里了。”说着,白衣美男看了看我,“花隐寻,你可不能再犯迷糊了哟。” 我脸皮一红,暗自发誓,一定要坚定心神,不能让那王书意再有机可乘,再……伤害了倾憏! 白衣美男话刚说完,那眼睛便似乎支撑不住了一般就要闭上,倾憏赶紧打开手心,那女娲石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将白衣美男收了进去,此时倾憏又从袖子里拿出小白,将它肉乎乎的身上放在了女娲石上,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来,熟练的将它们放到了袖子里。 “走吧,隐寻,估计会是一场恶战。”倾憏对我道,话里充满了诀别的意味,让我害怕不已。 “憏,你不要这样说,会好的。” 进了拿到巨门之后,面前便是稀疏的丛林,我与倾憏飞了两三个时辰,终于看见了城门,看来真实的异界也是如同三界一般的生活,而等我走进了看,那城墙赫然就是之前假的异界的城墙,门口正站在守城的士兵。 我看着城门口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异魔人来来往往,并不需要任何证明,而这些人穿着打扮奇怪,有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也有浑身上下层层叠叠的,更有着打扮的妖冶性感,只着了几块布的女子,而奇怪的是,他们大多数人似乎化形都并未化好,有的长了角,有的留了尾巴,还有的浑身漆黑一片,上下一般粗,几乎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人形模样,难怪最多的打扮便是包裹着黑布了,我想说王书意之前出现的时候都是一身黑布的打扮,或许不是故意隐藏吧,而是异魔族时下最新颖的打扮吧,我不禁在心里暗笑起来,倾憏见我面色轻松,面容也跟着柔软起来。我与倾憏幻了一身的黑衣,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城,那城门口的士兵就像是摆设一般,丝毫没有异动。 异魔族的街道与假的结界街道大部分都是相似的,只有一小部分的不同,我们轻车熟路的逛着异魔界,异魔界也有做着小生意的异魔人,就如同普通凡间一般,不同的就是他们的穿着,以及略微有些沉闷的气氛了,这异魔族人似乎不太愿意说话呀。 我正想着,脑后却像是有人飞过一般,等我转头去看,却只是正常的行人,我估摸着大约是这里身穿黑色衣服的居多吧,让我花了眼。 倾憏见我向后看,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看见街边一个摇着尾巴的异魔人正举着冰糖葫芦卖,他也并不叫唤,就这么举着,一会儿功夫已经卖了好几串,于是我对倾憏道,“我想吃冰糖葫芦。” 倾憏窘迫的看了我,大意是没钱呀。堂堂妖王,去了妖界也不是万能的呀,于是我想故技重施,之前在假异魔界的招数在这里再来一遍,于是我对倾憏耳语了一番,然后与他兵分两路。 我瞄准了一个略微瘦小的异魔人,看着黑衣还算紧身,不然那些宽松的黑衣,手伸进去掏,还得摸上一刻,很容易让人发现了。 倾憏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一刻之后,我们在墙角碰头,倾憏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拿回了一个重重的钱袋,打开来一看赫然是一些碎绿宝!连钱币也照搬真正的异魔界么?王书意可真是用心啊! 因为刚才是走了远路去偷那钱袋,现在倒也不担心,大摇大摆的去买了糖葫芦。 第88章 万花灯节 我与倾憏于是可坐,悠悠的吃着糖葫芦逛着街,刚才偷来的碎绿宝着实有点儿少了,不够我一会儿的花销,几根糖葫芦,几个包子,几个烧饼下去就没了,真是少的可怜才对! 倾憏表情越加窘迫,开口道,“隐寻,如果我不是妖王,可能会养不起你。”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假设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因为你已经是了呀,还有……谁要你养了,我有手有脚的……” “呵呵……”倾憏呵呵笑了起来。 我吃完了手里最后一块烧饼,摸了摸肚子,诶……摸肚子有何用,不过刚塞满了牙缝而已,我们逛完了一条街,接着逛另一条,这么走着,刚吃过的东西早就消化了,看着街角卖串串的,想起了妖界的串串,真是好吃了紧,我不由得大声的咽了口吐沫。 “喂……倾憏,我想吃……那个。”我用手指了指墙角那“咕嘟咕嘟”还冒着热气的串串。 “额……好!你等等我!”倾憏对我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去哪里呀?”我有点担心,没了我这个军师,倾憏可别再让人逮住了,但是倾憏跑的飞快一副笃定的样子,我也不好看低了他,这不是蹂躏他的自尊心么,好歹他可是妖王!我甩了甩脑袋,禁止自己多想。 然而我确实是高估了他,过了一个时辰,我在原地等的脚底发麻也没有再见到倾憏的身影,街上来来回回的异魔人路过,总是回头怪异的看着我,我想去墙角站着,可生怕一动,倾憏便会站在远方看不见我,会到其他地方找我了! 我现在真是后悔透了,为什么不管住自己的嘴,非要吃这吃那,在这陌生的异魔界,没了倾憏,可怎么办?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不让它留下来,倾憏,倾憏,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在路上一直等到了天色发暗也不见倾憏回来,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袍的老妇过来同我搭话,“姑娘,你怎么还不回家去?过两天就是万花灯节了,听我一句,有什么怨恨,先回家团聚了就好。”老妇声音嘶哑的厉害,说话的声音若是换了普通人只怕听了会吓到颤抖。 我估摸着,大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异魔人才会不愿做声的吧,这异魔城也明显的要比三界安静了许多。 老妇的话让我很受感动,我朝她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朝着墙角挪去,终于死了心。 头脑冷静下来,我细细的思考着,倾憏绝不会是迷了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遇到危险了,但以他的修为想必没有几个人能够害了他的性命的,若是倾憏陨落,那么天相必定有变,而现在未见任何变化,倾憏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手段,或许是被人缠住了也未知。 我悄悄的在异界各个角落里散了用法力幻化的蝴蝶,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还特地将它们隐了身,希冀它们可以搜集到关于倾憏的消息。 而过两天便是那老妇口中所说的万花灯节,应该也是类似凡间元宵节,妖界灯会一般的众人团圆的日子吧,想必那天所有人都会到街上来,那么蝴蝶肯定会有消息的,我又偷了些宝石,寻了家客栈住下。 真是抱歉,我对那看上去还算富裕的异魔人连连在心里说了抱歉,逼不得已才偷了你的钱袋,实在是江湖救急,他日若有缘重见,必定设法感谢。 我住的这间客栈并不算好,只是略略干净了些,心里期待着万花灯节赶紧到来,不知倾憏此时怎样了,蝴蝶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还不容易挨过了两天,到了万花灯节这天,家家都挂上了灯笼,只等着天一黑,便挑了灯笼去街上,小二说,到时,异魔族圣女也将会坐在花车里游街,小二说着圣女长相如何美艳,身材如何妖娆,满眼的花痴之状,而在他的描述里,我想到了一个人——莲姬,他的描述和莲姬何其相似,更重要的是,莲姬生还,或许正是到了这异界里来。 晚上的时候,我住的客栈里,掌柜的为所有小二放了假,于是我同那相熟的小二一起去街上看花灯。 “小青,你怎么万花灯节还一个人?”小二问我,声音嘶哑。 我施了法力故意弄哑声音,“那你不也是一个人嘛?” “我不同,我没有父母的,我出身时就是被掌柜的捡回来,也并不能学法力只好一直在这里当小二。”小二说着低下了头。 “我……我其实是与哥哥一起来的,后来在街上同他走散了,所以只好住下来等他。” “你们不是王城里的?那是哪里?晋城?”小二问道。 因为不知他所说的晋城究竟是哪里,所以只好含糊不清的点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见你长相清秀,声音也不是那么嘶哑,原来是晋城来的。你们晋城便是负责在外界寻找猎物的吧,猎物都是从你们那里流出,所以你有充足的血源,才会长得这么好看吧?” 猎物?血源?他说的这些又是什么?难道是倾憏曾经说过的三界人口失踪? “是呀,我们晋城里买血源确实比王城里便宜多了,王城里东西可真贵!”我故意同他东拉西扯着,意图套出更多的话来。而原本同情小二的心在此时烟消云散,原来这异界竟是以三的鲜血为生! “是呀,王城自然是什么都贵的,你们在晋城是不是每天都有仙人的血喝呀?”那小二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不停的问着。 “哪能啊,仙人的血可不是这么容易的,我们也就是顶多隔三差五能喝喝妖魔的血解解馋罢了,能天天喝仙人血的估计也只是我们城主一家了。”我嘴上虽然说的很溜,心里却不停打着鼓,生怕说错了什么。 “嗯……你说的也是,就是晋城的血源再便宜,能喝仙人血的估计还是那些城主了,不过你们也算好的了,哪像我们只能喝凡人血来维持身躯,要是我能喝喝仙人血,说不定长得比蓝岄公子还要好看,嘻嘻,听说最近外面的世界警惕越来越强了,血源越来越难找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嘛?”小二笑着问。 蓝岄又是谁?我心里想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小二正预备再说什么,人群一片嘈杂声,便是有人大喊起来“圣女来了!” 随后便远远看见了一座装饰的异常华美的花车朝这里开来,而花车所到之处,会有身着全黑袍子的异魔护卫将人群向后撵。 小二站在我伸手,伸长了脖子朝前看,还一边同我说道,“快看,快看,圣女很漂亮吧,你从晋城来,这样的盛事可千万不能错过。” 路上的异魔人太多,那异魔护卫不停的向后撵人,我不得已施了法力朝花车看去,那花车之上,薄纱轻展的不是莲姬又是谁? 莲姬站在花车里面不停的朝外面挥动着手臂,显得端庄无比,而她旁边…… 倾憏! 怎么会是倾憏?我有些不敢相信,倾憏面色淡然的坐在车上,正在闭目养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此时我袖子里的小白动了动,随后一道极细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倾憏好像中了蛊毒啦!” “是谁?小白,是你嘛?”我悄悄靠近袖子问道。 “是呀,就是我!” 看来将小白放在女娲石上睡觉果真是有好处的,这一觉醒来,它竟然会说话了。 “那怎么办?你能把蛊毒吸了嘛?”想起小白能把那毒气吸了,我希冀着,它同样能把倾憏身上的蛊毒吸掉。 “等下,他过来时,你靠近点,我试试!” “嗯。” 看着我身后的小二,我悄悄变幻了面容,想来他应该是看不见的,然后我轻轻偏离了他,朝着越来越近的花车靠去。 小二只当是我想要凑热闹,便同样的便莲姬靠近,不再管我。 我隐藏了气息,越过异魔护卫,高高的抬起衣袖,将小白朝车上靠近,我的手指擦着倾憏的脸而过,倾憏抬眼看了看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继而又闭目养神。 花车走远,我收起衣袖变回面容,那拦着我的异魔护卫朝我狠狠瞪了一眼,我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向后退着,见着虽是碰到了车里的人,但并未引起多大波澜,异魔护卫也就并未追究。 “怎么样?”虽是看见了结果,我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小白。 “没有用,他身上的蛊毒太浓,我根本吸不了。”小白的声音传进耳朵,让我大失所望。 不过想了想,知道了倾憏的所在之处便好,总比无头苍蝇似的一直乱找好多了,我安慰了小白,它便有缩进了我的袖子里趴在女娲石上继续睡了。 “喂,你让我好找!”身后小二拍了拍我的肩。 “呵,抱歉,我太好奇了,就挤进去看了看。” “没关系,没关系,今年花车上竟然坐了另外的男子,长得居然比蓝岄公子好要好看数倍,看来传言没错,圣女果真是要换夫了!” 又是蓝岄公子,于是我试探着问他,“蓝岄公子……究竟是谁!” 第89章 隐姓埋名 小二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们晋城消息可真够封闭的,蓝岄公子是王的儿子呀!” 原来是这样,花车游行结束,我同小二一人挑了一只灯笼去了河边放,而河边已经聚集了众多的异魔族人,我突然很想念妖界,想念东华山,不知阿北和映南去了哪里了。明明是牵着手一起穿过时光漏洞的,为什么却又走散了? 见我情绪低落,小二陪我一起回了客栈,我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想过去与花遇在一起的事情,想后来遇见倾憏之后的事情,想阿北映南相思,还有洛临了,不知道洛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或许这种万家团圆的日子本身就会让人感到伤感吧,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醒来后便听见旁边房间传来嘈杂的声音,叽叽喳喳的扰人清梦,我跳下床去找他们理论。 “有人吗?”我敲门。 门虚开了一条缝,是个男子将门打开,我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竟然没有批黑袍,只穿了一身紧身的衣袍,将美好的身材展露出来,而他的脸上身后也并没有尾巴之类未化好形的地方,这倒是少见的很了! “有事嘛?”那男子瞟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原本我是想同他理论一般的,看着他这模样,估计应该不是好得罪的,于是我自觉的软了声音,看来我真是后腿的很。 “呵呵……没事,就是我在睡觉,不知道你们那个……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呐……” 那男子翻了一个非常非常之“娘”的白眼,“不能~” 我趁他说话的功夫伸了头朝里面望去,里面竟然传来弹琴的声音,这可真是不得了了。 男子说完不高兴的看了我一眼就想要关门,被我死死撑住不让他关上。 “请问你们在做什么?”我脸上堆满了笑。 “跟你没关系!”男子继续翻白眼。 这时候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千水,你还教不教啦,不要浪费我时间,王的宴会再重要,那我也要去赶场子赚钱啊!” 王的宴会?难道里面这些是异界舞姬!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想了好久去王宫的方法,却没想到方法就在眼前! 我暗自庆幸刚才走的急并没有幻化了声音。 “你们是在跳舞么?我也想跳,行么?” 那叫千水的男子见我如此说,把着门的手略微松了松,“我这里确实缺了一个人,不过这舞可不是人人都能跳的,更何况这可是为了王的宴会准备的歌舞,更是马虎不得,你……进来吧,我看看!” 说着将门打开,让我进了去。 屋内,正站着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子,穿了裸露的服装,除却一个女子有着一根白色长尾巴外,其他女子都和正常凡间女子无异,说话的声音也动听无比,想来是万里挑一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黑袍脱了让我看看!” “哦。”一时打量那些女子呆住了,听了他的话我解开黑色袍子露出原本的身形来,黑袍落下来的那刻我明显听见了男子倒吸气的声音,以及身后几个女子嫉妒的目光,这一刻我的虚荣心膨胀到极致,天天与倾憏这样的美男待在一起,还又出来了个女娲石美男,我原本那么一丢丢的自信心都给弄没了,此时接受到这些人的目光,让我重拾自信,这一趟异界倒是没有白来。 千水看了片刻,露出一个非常满意的表情,到了身后的床上拿了一件同那些女子身上一样的衣服递给我,让我到帘子后面换上。 “这要换啊?”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当然!”千水点点头。 我只好认命的拿着衣服换了上,等我忸怩着出来,千水拍了拍手夸道,“完美!” 我看见那几个女子中的一个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切~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会不会跳舞还说不定呢。” 借她吉言,我还真学不会她们这舞蹈,每跳了不过几下,手便被千水用小棍子打上一下,惹得那个异魔族女子得意不已。 学了有一个月之久,千水终于在去王宫之前带我们吃了一顿好吃的,嘱咐了我们各项事宜后,将我们带进了宫。 异魔族王宫繁华无比,气氛也与王城里面天差地别,来来往往的侍女无不是长相俊俏的,顶多多了双耳朵或是尾巴,我们一路低着头,被异魔护卫嘱咐不许东张西望。 一个月的练舞下来,也算是有点感情了,其他舞姬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我,甚至见到我被千水打红的手还偷偷安慰我,我悄悄问了同我走在一起的舞姬,“圣女也住在王宫里嘛?” “当然啦,圣女肯定是住在王宫里的。” “哦~”我装作小城市进来什么也不懂的模样点了点头。 我们被带进王宫大厅时,宴会已经开始,我们站在大殿的后方,只等着异魔护卫的传唤便上去表演舞蹈,异魔王正坐在王宫大厅里,眼神沉醉的看着面前的另一波舞姬表演,那异魔王身材魁梧,但面容却是年轻的,那小二说,蓝岄公子是魔王之子,而蓝岄公子又是莲姬曾经的未婚夫,这么一算下来,我倒是摸不准这蓝岄公子到底有多大了,难道不过是几岁或是十一二岁的小孩?莲姬这是老牛吃嫩草呀,我邪恶的想着。 然而我环顾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莲姬,更别说倾憏了,我心中有些失落,但刚才那舞姬说了圣女是肯定是住在王宫里的,那莲姬在这里,倾憏也肯定在这里,她都带着倾憏去游街了,肯定不会将他安置在别处的,不知异魔王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儿子是圣女的未婚夫,圣女却公然带着别的男子去游街,还被人传言换夫,这可是大大坏了面子的事情,异魔王却还有心情在这里陶醉的欣赏歌舞。 身后突然有人推了一把,我回头一看是一名异魔护卫,我奇怪的看向他,他却朝我紧张的抬头示意着,我回过头去,这才看见其他人已经上了场摆好了姿势,只等着我这个领舞的上去了,我冒了一头冷汗,赶紧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跑到了大厅里,异魔王饶有趣味的盯着我看了好一气,好在舞蹈顺利的结束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想着等下怎样才能脱离队伍到王宫里寻找倾憏,却在离开大厅后被异魔护卫拦下。 “为……为什么拦我?”难道被发现了?我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心虚的很。 “倾城姑娘,王吩咐了,他十分喜欢你的舞蹈,让你留下,晚上好生招待姑娘。”倾城,这是我对千水胡乱编出来的名字,为了更贴合我在他们眼中的形象。 异魔护卫这话让我惶恐,什么叫晚上好生招待,听上去有些……一些不好的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旁边的舞姬听见他这么说纷纷朝我露出嫉妒羡慕恨的表情来。 那同我关系还算不错的舞姬临走时还羞红了脸捶我一下,“倾城,你可真是好运气,异魔王那么……魁梧……”说着她的脸更红了。 我像是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莫名其妙的被留了下来,不过这样或许能够更加方便去寻找倾憏。 我打定主意便被异魔护卫请到了一处偏殿,上了许多吃食美酒,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的好东西,我谗的很,但一想起幻境里面那散发恶臭的黑虫,我的食欲就打消了一半,但是整个儿半天都与这些美食呆着,我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当我看着面前精美的桌上一片残骸满意的打着饱嗝时,异魔王换了身宝蓝的衣袍,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此刻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掉,让你贪吃,让你贪吃,要是异魔王看见这个模样,觉得大煞风景,把我赶出宫去,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自己的姿态,以最端庄的模样坐在了椅子上,恭恭敬敬的等他走到我的面前来。 谁知异魔王竟然翩翩走到了我的面前来,弯下身子,伸出手从我嘴角抹下了一粒米饭。 呜呜呜呜呜……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对了,我刚才有吃米饭嘛?哦……貌似是那烤鸭腹中裹着的米饭团…… “你叫什么名字?”异魔王面容贴近我的眼前,神情无比温柔。 “倾城。”我回他,不得不的异魔王长的很不错,不同于倾憏,花遇以及其他一切我见过的仙妖们,是一种十分具有阳刚之气的长相,这一点从他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我看了看他的胳臂,估计得比我大腿还粗。 “倾城?”异魔王皱起了眉头,“这名字太俗!不如……你就叫丽莎吧!” 额……我很想问问异魔王,确定丽莎比倾城好听?他是当真的么?我在异界这么溜达了一圈,算下来,用的假名字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自我感觉用的每一个名字都比丽莎好听了那么一点吧…… “王……我觉得还是倾城好听了那么一点点。”我反驳到。 第90章 异魔王的追求 异魔王看着我露出意外的神色,完了……我心想,我是不是将他得罪了?但凡当王的人恐怕最讨厌别人反驳自己吧。 就在我以为他要将我撵出宫时,异魔王却意外的爽朗大笑起来,“美人有个性,本王果真没有看错。” 呵呵……我在心中冷笑,美人你个头,这异魔王一惊一乍的险些吓死人! “美人,做我的王后如何,从今往后这异魔族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包括……我。”异魔王自认为魅力十足的将双手搭在我的椅子上,然后身体向前倾,我为了远离他只好不停的向后靠,这样一来便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 我骑虎难下,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真正是欲哭无泪,这异魔族怎么民风如此开放,才见了第一面就要我当他的王后了,这年头王后这么不值钱?长得漂亮点就能当了? 趁着异魔王不注意,我悄悄从他的腋下钻出去,异魔王眼神一闪,再次将我固定在他与屋里的柱子之间,这样一来我们的距离倒是更近了,这让我尴尬不已。 “王,你……能让开点么,我没办法喘气了……”我用双手撑开他的胸膛,头向旁边偏去,异魔王太过热情,热情的我有些承受不住呀。 “好。”异魔王朝后退了退,但双手仍旧撑在我的两边,“美人考虑的怎么样了?当了王后,这异魔界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你的了!血源还有权利!”异魔王再次诱惑我。 我先是一脸无奈,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的表情不对,若是正常的异魔族女子听见血源恐怕应该是贪婪的表情吧,于是我立马换上一副贪婪的表情,只希望能够骗过他。 果然异魔王见到我这表情之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这是终生大事,我……我得考虑下,更何况我家里已经没人了,就剩下了一个哥哥,但是哥哥,哥哥他……”我说着说着泫然欲泣,我在赌,赌莲姬并未告诉异魔王倾憏的真实身份,不然恐怕异魔王早就想方设法要将倾憏杀了! “美人,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慢慢告诉我……”异魔王露出真真实实的心疼表情,将我轻轻拥入怀里。 我只好配合他哭了一会儿,哭到眼泪快要干涸,挤不出泪水来时,我赶紧挺住了哭声,缓缓道,“王,我哥哥他被圣女带走了,我与哥哥来王城游玩,初到王城时,我央了哥哥去买串儿,谁知哥哥一去就没再回来过,我在原地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他,于是只好自己寻了客栈住下来,万花灯节的时候我才知道,哥哥……哥哥他被圣女带走了……我喊他,他还不认识我了……”说到动情处,我又流下了眼泪,眼泪此时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我只好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继而再想到花遇,于是那眼泪就如同小河般流的更甚了。 哭了一会儿,看着异魔王紧皱的脸庞,我生怕他怀疑我进宫的目的,于是继续编,“后来我身上的宝石不够住客栈了,刚好我旁边住的是前来王宫表演的舞姬,她们缺了一个人,说是我去跳舞的话就能得到报酬,于是我就来了。”我抽抽噎噎的说完这段话,异魔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美人啊,原来你的哥哥就是上次莲姬带回来的男子呀,这莲姬,色迷心窍,怎么能强抢妇男呢!你别担心,王一定能把你哥哥给你找回来,不过呀……你得给我时间,让我好好策划一下。” 我停下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王说的是真的?” “必须是真的,君无戏言!”异魔王认真的对我说道。 “那……就多谢王了。”我擦干了眼泪,朝他盈盈一拜。 “美人请起,请起。”异魔王连忙将我扶起,顺手擦去了我脸上的泪珠。 “那……天这么晚了,不如……我们休息吧,美人。”异魔王说着便要把我往床上带。 这是几个意思? 我灵光一闪,突然换了副严肃的嘴脸,“王,我想……等哥哥回来您能将我明媒正娶……” “一样嘛,我说的事,哪有办不成的。你相信我嘛!”异魔王说着又要过来拉我。 我掉头跑到柱子旁边,双手包住柱子,头装作要向上撞去的样子,“王,必须等哥哥回来,我才能安心的……不然……倾城不能从。”我将话说了一半,本来严肃的脸又转成羞红,再变回严肃。 在我这如同变脸般的演技下,异魔王终于败下阵来,“好好好,美人,你别冲动,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哥哥弄清醒的,你赶紧过来的,不然一不小心伤了美丽的脸蛋,我就要心疼了……” “王,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不接他的话,转而幽幽的打了个哈欠。 异魔王知趣,甩了甩衣袖“那美人我走了,你早些休息吧,若是要吃夜宵就让厨子去煮,要是被褥不够就吩咐人去拿,要是嫌黑了,就感人掌灯,要是害怕,就差人去喊本王,要是……”异魔王嘱咐了好一段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再仔仔细细的替我掩好门。 我用仙力查探到他已经走远,这才慢吞吞的从柱子旁边离开,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又打了了哈欠,在异魔界斗智斗勇了一整天,可真是累了。 不过这异界可真是奇怪,堂堂一个异魔王居然拿异魔族的圣女没办法,方才我用仙力悄悄试探了异魔王的法力,却是没有任何反应,那么,这异魔王要么就是没有法力,要么便是深不可测,想来不会是前者,那只能是后者了,虽然异魔王颇有些“四肢强壮,头脑简单”之感,但这样的人发起火来恐怖至极,还是小心为妙。 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我强行忍下心中的睡意,幻了身紧身的黑衣,打算摸着黑去找倾憏。 异魔族王宫很大,如果没有蝴蝶,我估计是会找不着方向的,蝴蝶发着微弱的光带着我向倾憏找去。 到了一处宫殿群,蝴蝶打着圈儿,消失在我的眼前。 “喂喂,你们别走啊,倾憏到底在哪间屋啊?”我气急败坏的小声朝蝴蝶喊到,这却灵蝶也忒不负责了吧,法力幻化的灵蝶用起来很是方便,就是太有个性了,咳咳……这点随我…… 看着眼前还有这么多的宫殿,我只好从头找起了。 我挨着爬上楼顶小心翼翼的翻开瓦片一个一个的看,终于在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奇葩场景后,在正中的大殿里看见了倾憏和莲姬,以及一群异魔族侍女。 此时莲姬正剥了葡萄往倾憏嘴边递,看着这样的场景我不禁想到,莲姬对倾憏用了蛊毒,那现场倾憏会如同当初的我一般听命于莲姬,那……莲姬会不会趁机占倾憏的便宜?想到这里我吓出了一声冷汗,倾憏你可千万不要被莲姬占了便宜呀…… 我忍住心神向下看去,只见倾憏丝毫不理睬已经将葡萄递到他嘴边,已经举了半天的莲姬,聚精会神的看着地上一个侍女在擦着桌子。 莲姬见状吃味不已,命人将那侍女拉了下去,侍女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趴在地上眼泪连连的求救,却还是被人拉了下去,估计下场堪忧啊……倾憏见到如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那侍女被拉下去的一瞬间抬起了正脸,我仔细看去,竟与我有一丝相似,难怪倾憏会盯着看了。 侍女被拉下去后,莲姬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恢复些,见着自己递过去的葡萄并不得倾憏心意,便吩咐人摆了酒菜,同倾憏一同享用,只可惜她只在妖界看见过倾憏同我大快朵颐的模样,却不知其实倾憏是不好口腹之欲的,平日里那模样不过是与我们在一起为了开心的缘故,所以一桌丰盛的酒菜上桌倾憏只就着酒吃了几块白灼豆腐,便将筷子停在那里想起了心事,任凭莲姬怎么劝,就是连正眼都不瞧她。 我想说万花灯节那天倾憏也是这幅不走心的淡然模样,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莲姬虽然给倾憏下了蛊毒,却并不能真正控制住倾憏,更别说占了倾憏的便宜了。 我在心中暗爽,却一不留神碰翻了瓦片,发出了声响。 “谁!”莲姬一道魔力便朝向我发来。 我翻了身躲了开来,想了想,然后将幻化的紧身衣卸下,大大方方下了屋顶,从正门走了进来。 “呵……是我,圣女殿下!” “花隐寻,是你!这可是异魔王宫,我们异魔王法力通天,你怎么敢就这样进来。”莲姬朝我笑的妖娆。 “什么花隐寻?圣女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圣女在王城街道上将我哥哥抢了去,平白让我等了许久,幸好得了王的赏识,我才有幸住在宫里见到哥哥,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扑到倾憏跟前大喊,“哥哥,我可怜的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倾憏露出诧异的面容却并没有推开我。 “花隐寻,你在胡说什么!”看着屋里的侍女议论纷纷,莲姬露出恼怒的表情,一掌向我打来…… 第91章 矛盾升级 我装作法力低微躲不开莲姬那掌的模样,别她的魔力伤了胳臂,鲜血流了下来,宫里的侍女见状立即露出同情的神色来。 “我可没胡说,王城街道那老奶奶看着呢,她说我哥哥明明不愿意跟你去,你却贪图他的美貌,用法力将他打晕了,强行虏到了宫里来,我这才会到王宫里前来找哥哥的。”说着说着我挤出了几滴眼泪,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下更得了宫女的同情,就连现在一边如同铁塔一般的异魔侍卫也露出不忍的表情来。 莲姬察觉到他们的变化,恼羞成怒,更是催动着法力朝我打来,那些侍女还有侍卫不敢出手护我,纷纷同情的看着我,却不得不坚守岗位,而倾憏,正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是在考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对于莲姬的攻打,我拼命躲藏,毫不还手,偶尔还稍微被莲姬的掌打伤了一点,让人看不出破绽,只以为我是个长相美丽,却法力低下的普通异魔女子。 莲姬打了片刻,却始终打不中我,还被周围侍女侍卫看着笑话,心下不爽。 “倾憏,这女子讨厌的紧,你来将他撵走!”莲姬半夜撒娇,半是命令。 我紧张的看着有些纠结的倾憏,他似是不太愿意,却还是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憏……”许久未见到他俊朗的眉眼,看着眼前的倾憏,我险些激动的哭出来。 倾憏看着面前眼眶红红的我,虽是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听从了莲姬的命令向我发动了攻击。 我心道不好,连忙向后退去,倾憏的攻击虽然不像莲姬那样凶狠,却比莲姬的攻击力量大的多,我四处逃窜着,大喊着“哥哥”,试图不被他打到,却依旧伤了不少地方。 正在我已经到了屋外空旷之处无处藏身时,外面大叫着来了一个年长的侍女。 “圣女,手下留人啊!!” “莲裳,你怎么来了?” “回圣女,是王让我来的,他说……这女子你不能伤了,让我来将她带走。”莲裳恭敬的回答。 “呵……”莲姬冷笑道,“他的人,他自己不来带,让你过来,你觉得能带走嘛?” “能不能试试便知,我想你明白的,你之所以称为圣女,不过是因为比我早些出来几日罢了,若是我全力施为,一个人想必我还是能带走的。”那莲裳不卑不亢的说。 这话让我感到不解,却又全无头绪。 “哈哈哈哈……”莲姬见她这么说,突然一阵大笑,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莲裳几眼,转身便回了宫殿。 看来我赌对了,虽然异魔王与莲姬之间有些奇怪,但莲姬还是不敢告诉异魔王倾憏便是妖王的,不然她一早便将我的身份揭穿了。 莲裳见莲姬进了宫里,长叹了一口气,对我道“倾城姑娘怎么可偷偷跑出来找你哥哥呢,圣女法力高强,若不是我及时赶来,恐怕你现在……”说着摇了摇头。 我嗫嚅着“对不起,莲裳,下次不敢了。” 莲裳好脾气的对我道,“走吧,这都半夜了,姑娘回去早些休息吧,王说会想办法救你哥哥就是会救的,姑娘不要太担心了。” 我用力点了点头,“莲裳,真的是王让你来找我的?” 莲裳嗔了我一眼,“当然不是,要是王知道肯定会不开心的,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我乖巧的再次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如果异魔王知道了我的行动,恐怕会有所猜忌。 我回了偏殿一觉睡至大天亮,我摸了摸衣服准备爬出被窝,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你……你们怎么都在这?”我抱着衣服惊恐的将被子围好,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露出胳臂腿来,然后退到了床脚。 无奈,床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个侍女站满了整个儿偏殿的大厅,每个人都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见我醒来,纷纷弯腰,“倾城姑娘早……” “姑娘别害怕,这些都是王叫过来伺候你的,他也是怕你受了委屈。” 我心里暗暗揣摩,这异魔族王宫倒是比倾憏那妖宫待遇好多了,不过这福我还是有些消受不起的。 “莲裳啊,不如你让她们都出去吧,等我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姑娘,我们来帮你穿吧!”听我说了这话那个打头的大侍女抢在前面开了口,说着就带领了几个捧着衣服的侍女就要过来为我更衣。 我又往后退了退,连连挥手,“出去,出去……等我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那大侍女讨了个没趣,怏怏的走了。她一走身后的侍女纷纷走出去,只剩下几个端着衣服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莲裳招手,让她们把衣服留下,便又出了去。 “那姑娘,你换好衣服喊我,王正在殿里等着你一起用早餐呢。” 莲裳将门关上。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倾憏的妖宫好,简单,随意。 侍女拿过来的是一身鹅黄的宫装,几层外层的还有好多的饰品,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侍女一定要帮我穿了,这衣服实在是太难穿了,我跑下床来好不容易将里层外层套在身上,忙活了约有半个时辰才将这身衣服勉勉强强的的穿好了。 打开门,莲裳正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等我,而那大侍女见我出来却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若是我没有仔细看的话,只认为她也和莲裳一样对我恭恭敬敬了。 莲裳帮我整了整衣服,然后带领着我去了异魔王的殿里,异魔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见我来开心的朝我走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我好生腻歪。我看着异魔王那金色的袍子,就像是午时的太阳光那般眼光,不自觉的的嘴脸抽了抽。而大厅里那用来用早餐的餐桌夸张的占了大厅约有一半的地方,上面各式各样的糕点美食都有。 真实浪费,我小声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这些倒是甚合我意,我坐下来便准备开吃,眼角便瞥见了一身紫衣的莲姬,我不自觉的对比了一下我身上这黄衣服倒是显得我如同孩童一般幼稚了,而莲姬却显得神秘华贵,我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又看到她身后不远处正走进来的倾憏,同样是一袭紫衣,这肯定是莲姬的杰作了,从前倾憏爱穿什么衣服她便备了相似的女装,左右倾憏不过那几件衣服,总有撞衫的一天,现在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着情侣般的衣服了。 我正预备损她两句,却没想到她先开了口。 “王,这便是你的新欢了?”说着莲姬如同不认识我一般,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不屑的眼光,最后停在我的胸脯之上“这如同十二三岁稚女有什么好的?依我看还不如兰落来的好看。” 我不知道兰落是谁,但莲姬这话说的委实狠毒了,碍于我在人前树立的可怜小白花模样又发作不得,只好委委屈屈的看向了异魔王。 异魔王不理会莲姬的话,见我委屈的模样,安慰道“倾城快来用早餐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吃食,我就将早点全部准备了一遍。” 我点点头,心知不能太过了,异魔王不欲现在和莲姬计较,我也不能逼得太急了。 我才将将坐在了座位上,之前那大侍女便拿了盘子“砰”的摔在了我的面前,惹得大家纷纷看过来。 莲姬见状没有什么表示,低下头吃她的东西去了,倾憏倒是一直看着这里,却也只是看着。 “兰落,你……你就不能温柔些么?”异魔王对着大侍女说着,舌头似乎有些大了。 原来她就是莲姬口中所说的兰落,长得也尚算娇俏可人了,而显然她与异魔王之间有些大家所共知的暧昧,不然她也不会对我这么粗暴了。 兰落听了这话,扭着细腰小跑着到异魔王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然后哗的一下,便如直线一般流了下来,既晕不了旁边的妆容,却又看上去让人心疼的很,真正的梨花带雨啊,我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不由得赞叹,什么叫演技,这才是是呐…… 幸好刚才没有让她为我穿衣,不然……不知道会出了什么幺蛾子。 异魔王朝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对他回以宽容的笑,嗯……话本子上都这么写的,妒妇最遭人恨了。 显然我这么做是正确的,异魔王对我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下一刻便将兰落撵了出来。 饭毕,莲姬领了倾憏回去,而倾憏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气的玩偶,面上表情全无。 “莲姬,等等,你知道蓝岄去了哪里?” 莲姬回过头来看了看异魔王,“你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哼!要不是你贪图这个小白脸儿,他能整天东跑西跑的?上次万花灯节你居然带了这个小白脸坐花车,莲姬,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异魔王生气起来确实吓人,见着莲姬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他一拳竟然吃早餐的大桌哄得七零八落,吓了我一跳。 第92章 战神兽 “王,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蓝岄可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才消失了,他做他的大事去了,我相信您应该是知道的,倾憏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他可是……我未来夫婿……”莲姬说着想去抓倾憏的手,倾憏好不配合的向后退去,莲姬抓了个空。 我在一边看的很是开心,倾憏做的好。 莲姬脸色依旧艳丽,丝毫看不出因为倾憏的不配合而尴尬或是气恼,反倒是神神秘秘的对异魔王说,“王,说到他你可得谢谢我,若不是我将他掳了来,你这小美人儿可不会轻易的来投怀送抱的,还有我告诉你,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妹,这可是一对私奔出来,货真价实的情哥哥和情妹妹……” “你……你胡说!他明明就是我哥哥,我叫倾城,他叫倾憏怎么不是兄妹了?”我没有预料到莲姬会说这样的话,我只想着莲姬不会将我们的身份暴露出去,却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我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着异魔王,心中暗道,千万不要相信……千万不要相信…… 只见异魔王皱了皱眉头,“倾城,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我使劲的摇头。 “呵,那可不容你反驳,来人,把天天客栈的小二叫上来!” 莲姬朝厅外喊道。 我心中纳闷儿,喊小二做什么? 那小二畏畏缩缩的上了大厅,见到异魔王便“噗通”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莲姬,你好好的喊个小二做什么?”异魔王问。 “当然是自有我的用意,这小二就是他们进了王城后住的客栈的店小二,这小二他可以坐证,当初客栈里房间空余的多了,他们却偏偏只要了一间房,你说,哪有兄妹俩住一间房的道理?” “莲姬,你胡说……明明是……我们身上带的银两不够多……”我辩解道,却忘了当初进了王城我与倾憏身上根本就没有银钱,吃串儿糖葫芦都要靠偷的,更别说住店了,刚才街道上逛了一会儿倾憏就被莲姬带走了,哪儿来得及住了店的,这小二根本就是做的假证。 “银两不够多?是吗?你这个借口可是不够的,这就是我当初掳走倾憏时他身上带的,满满的都是银钱,别说是这小小的客栈就是王城里最大的店你们住上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了。” 莲姬手里拿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钱袋,递给异魔王。她这是有备而来,我哑口无言,不知怎么解释,只好等着异魔王发落。 异魔王接过钱袋,看着上面的鸳鸯,明显的变了脸色,“倾城,罔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骗我!来人,把她给我丢花园里去!” 于是便有侍卫过来将我架了出去,我看在莲姬脸上得意的笑容,心中愤恨,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任由侍卫将我拖到了花园里。 真是极度悲催的一天了,花园里此时已经有些许多正在打扰的侍女,我被拖进来后,那些侍卫便走了,我看着满园的花,心想吃完饭赏赏花也不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异魔王有生气就将人拉进花园的怪癖,但是花园景色还是不错的。 “来,抬脚,让让。”一个侍女扫着扫着扫到了我这里来,看她面色冷漠,我不想同她计较,便向旁边挪了挪。 “喂,你犯了什么错便关到花园里来了?”一个侍女东张西望确定没人之后悄悄同我说话。 “这么说你也是犯了错才被拉进来的?” “是呀,我都扫了两年地了,王还不把我召回去,好害怕他忘了我了……嘤嘤嘤……”侍女说着便哭了起来,留下来一脸呆滞,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里扫地的都是异魔王的相好? “喂,新来的,你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点扫地,还做着当王后的梦呢?既然你来了这里,我就不妨告诉你,王说让你们当王后那都是一时兴起,哄你们呐,别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瞅瞅你们那样子,王怎么可能会让你们真的当王妃!雪碧,你再哭,就去神兽那里打扫吧!你同样!新来的,不给我听话,就罚你去神兽那里!”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妇叽叽歪歪一堆了之后将一把扫帚扔在了我的面前。 诶……我叹了口气,彻底失宠了这是?算了,吃完饭运动运动也不错,于是我拿起扫帚四处的扫着,一边想着逃出去的办法,不知不觉的竟然将一堆扫好的垃圾弄得四分五裂…… 一阵尖叫声响起,“婆婆,婆婆,新来的竟然将我扫好了的垃圾故意打散了,她……她……是故意的!婆婆你罚她去神兽那里吧!”刚才让我让让的那个女子哭诉道。 那婆妇也变了脸色“新来的,你怎么回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不听话的,阿强,阿呆,给她弄神兽那里去!” 于是我在花园里呆了一刻钟还不到,便又被异魔侍卫拖进了一块修剪的异常精致的小花园里。 这就是她们说的神兽呆的地方?我想起了刚才侍卫将我拖走时,其他女子脸上露出的怜悯表情,恐怕进了这里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这小花园里,转了一圈了,也没看见她们所谓的神兽,正在我疑惑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等我转过身去,便看见了一张长得巨大的嘴,两排牙齿锋利无比…… 我施了法力向后退去,才看清,这神兽竟然是一只似龙又似饕餮的怪物,长了龙的头却有着饕餮的身子,浑身成青黄色。 “哟,竟然来了个法力不错的,小美人啊,乖乖过来让我吃吧,王不会来救你的,别白费力气了。”神兽口吐人言。 “做梦,去死吧,你这个怪物!”危难关头,我只好施了仙力来对付他。 “哼!竟然是个仙子,你是怎么闯到异魔界来的?”那神兽躲闪不及,身上生生受了我一道法力,此时忍着痛对我道。 “要你管!”我祭出开天斧,想着速战速决,不然动静大了,只怕会引来更多的人来,让他们发现了身份更是大大的不妙。 开天斧下,一道金光闪过,那神兽便被我劈成了两段。 死了?我踢了踢他其中一截身体,好歹也是异魔界的神兽,怎么会如此脆弱,在我手下不过两招的时间就被我杀死了,有些不可思议。 我赶紧收了斧子,想办法将它的两截身体黏了起来,看了看墙壁,干脆做出了一个它捉我不到便自己撞墙撞死的假状,虽说撞墙而死这个理由荒谬了一些,但这个神兽着实脆弱,万一别人就相信了呢? 我抱着打死也不承认的态度,装作慌慌张张的模样出了小花园去喊异魔侍卫,那两个侍卫进来一看傻了眼。 “你……你傻了神兽?” 我掐了自己一把,让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然后使劲的摇了摇头。 “别管这些了,神兽死了,赶紧汇报王啊!” 另一人道“对对对!”于是两人慌慌张张的向王宫跑了去,将我一个人晾在了这里。 花园里的侍女听了消息,纷纷过来凑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惧外加看好戏的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同我说话,杀死了神兽这个名头挂在这里,让她们畏惧不已。 异魔王与莲姬同时赶到,忽视了靠着花丛站立的我纷纷去看神兽,见着神兽头已经撞得稀烂,异魔王幻出一块白布来将它盖上。 周围那些原本被罚来扫地的女子,一些人见了异魔王已经处于疯癫模样,叫喊着往前冲,被侍卫一一拖走了。 “倾城,这……是你做的?”异魔王问。 我学着兰落一样,眼泪直直的流,既没有破坏美感,又添了七分楚楚可怜,异魔王一见,原本紧绷的脸立即松了下来道,“有话好好说,别哭了。” “王,你可以替我做主呀,神兽的死不管我事呀,我刚来就被婆婆罚来了神兽这里,神兽要吃我,我就到处躲,后来我回头一看,神兽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异魔王看着我颤抖的害怕模样,伸手抱住了我,还是先开脱罪名要紧,于是我没有挣扎顺从的依偎在了异魔王的怀里。 而我无意中抬眼去看莲姬,她朝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而意外的是她身后,倾憏竟然露出不悦的面容皱起了眉。我赶紧将异魔王推开,继续好不伤心的抽噎着。 “莲裳,先把她带回偏殿把。”异魔王无奈道。 莲裳答“是”,于是我就又被带回了那偏殿。 约是过了两三天的光景,期间我一直被关在了偏殿,即使我想摸着黑出去看看倾憏,却发现偏殿的前后左右统统布满了人。 “莲裳,王那里到底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她。 “城民们暴动,王已经在处理了,并且调了许多侍卫过来保护你的安全,倾城姑娘不要太担心。” 城民暴动?为了一个战斗力如此低下的神兽? “莲裳,那神兽它真的是自己撞死的,你相信我。”我对莲裳试探道。 “莲裳自然相信,神兽刚渡了天劫,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撞死这种事,诶……”莲裳摇了摇头。 我心下明了,难怪那神兽如此脆弱,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93章 蓝岄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莲裳去将门打了开,门外站的正是消失了许久的王书意! 我正想喊他的名字,王书意却将手指放在唇边,对着我悄悄“嘘”了一声。 “蓝岄公子怎么来了?”莲裳问道。 王书意竟然就是蓝岄?我惊讶的看着他。随后便对低头站在旁边的莲裳道,“莲裳,你先下去吧,我有事会唤你的。” 莲裳疑惑的看了看我与王书意,不,是蓝岄,然后带着不放心的表情关了门。 蓝岄在屋里设了结界,便翘着二郎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为什么要用假的异界骗我们?”我气愤的看着他,在假的异界白白呆了那么久,欺骗我的感情。 “我可是为了你们好。”蓝岄剥了一颗桌上的葡萄放进嘴里。 “哼!什么为我们好,那你要是为了我们好,就将我放出去呀,再将倾憏救出去好了!” “别做梦了。”蓝岄给了我一记白眼,“他们俩任何一个我都不是对手,怎么救你们?” “呵……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们引入了假的异界。我们怎么会成现在这样?你说他们俩你一个都打不过?异魔王不是你爹么?你好好跟他说说,他也许会听你的呢!” “我爹?你说异魔王?我是他造的可不代表就要喊他爹!”蓝岄将手里的葡萄皮往桶里一扔,便要站起来同我理论。 这是个什么情况了,异魔界的人不是都说蓝岄是异魔王的儿子么,再说了人都是异魔王造的了,怎么就不是他儿子了,蓝岄的一番话绕的我糊里糊涂的。 “你别激动,你说是他造了你,那……还不是你爹?你们异魔界可真复杂。” “我说的造可不是凡人的造人方式,你们三界这么恶俗,自然是不懂的。”蓝岄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好吧。”我不想跟他深究这造人的方式,于是变着法子试探他,“那异魔王不是你爹,莲姬总是你的未婚妻没错吧?” 蓝岄无奈的点点头。 “你的未婚妻现在抢了倾憏在身边,你难道都不吃醋?” 蓝岄摇摇头。 我无奈,书上说男子都好面子,怎么到了蓝岄这里就行不通了呢?“喂,你未婚妻都把绿帽子带到你头上来了,你就不生气。” 蓝岄挑眉,“激将法对我可没用,我不能帮你救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们被我骗来异界的前因后果,你想听嘛?” 我点头,自然是想听的。 “想听可以,不过……得付出点代价。”蓝岄说道。 “什么代价?” “那就是……”蓝岄突然靠近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我亲来,幸好我躲得快了些,他险险的亲在了我的腮帮子子上,我惊恐的捂住嘴巴向后退去。 “你……流氓!”我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哼!我就是收点利息回来,倾憏给我带了绿帽子,我也给他带一顶,据说他可是喜欢你的紧啊,我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莲姬的,这么算来,我倒是不吃亏。”蓝岄笑眯眯的坐回椅子上继续剥葡萄吃。 我幻出开天斧,就要同他打架,蓝岄却连眼皮都没抬,“花隐寻,你可想清楚了,你们来异界的前因后果你还听不听了,就是不想听这些,难道你不想知道妖界护法映南以及倾憏的弟弟阿北去了哪里嘛?” “他们去了哪里?”我连忙问。 蓝岄手一指,将一张椅子移到我身旁“坐下听我慢慢说。” “阿北和映南已经回了妖界了,你们不需要担心,倒是你们,现在自身难保了,不要看异魔王四肢粗壮没有头脑的模样,他的法力可是我们之中最高的,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最要紧的事,就是不要让他知道你就是战神魂魄留下的那个人,也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倾憏就是妖王,否则……你们死的更快,而且……他对你身上的战神之力感兴趣的很呐!”倾憏剥完了手边的葡萄,指挥我道,“去,把那边那盘给我端来。” 于是我只好忍着怒气,给他端来了床边的那盘葡萄。 “至于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带进假的异界,本来小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异魔界与三界和平相处的,所以才费劲心思找来远古阵法,足足筹备了百万年才弄了那么一个假的异魔界,我想着你们要是看见的异魔界是这么可爱和谐的,或许就不会找着异魔界的麻烦了,我们也可以相安无事的存在下去,谁知我布置了百万年却不过让你们几个月就给我发现了,嘶……想想还觉得肉疼!”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假的异魔界竟然是蓝岄的手笔。 “你们异魔王法力很强大嘛?”这才是现在真正关心的问题,如果异魔王的魔力强大的很了,那么只能智取,不能够与他硬拼。 “呵,强大?我们异魔王的法力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嘛?”蓝岄神神秘秘的对我说。 “怎么来的?不是异魔王造的么?”怎么又别回这个问题了,真是让人头疼! “是造出来的,不过我是他用一朵叫做蓝岄的花造出来的,而莲姬是他用莲花瓣造出来的甚至……算了,不说了,再说恐怕要把你你这个小仙吓死了!” 蓝岄的话确实让我惊悚了,只听说过女娲造人,却没有听说过神仙妖魔能够被造出来,像九重天上的神仙虽然能够点石成金,捏土为人,但那些都是短暂的,终会回归原本,而九重天上的仙也只能造出人来,就连短暂的仙也是造不出来的,而蓝岄竟然说他是异魔王造出来的,而听他的意思,恐怕除了他和莲姬,还有其他人,而且各个法力都不低,若是任由异魔王这样造下去,三界危矣。 看着我呆滞的表情,蓝岄嗤笑了一下,“这就震惊了?你知道我这个眼睛是怎么来的吗?” 眼睛?就是他那双和花遇一模一样的眼睛?我一直觉得其中有问题,果然是有的。 “难道花遇的死和你们有关?” “呵……别血口喷人了,花遇的死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的眼睛是因为异魔王造我的时候有些失误,手抖了,过了我一直是瞎眼的,直到花遇起了,异魔王才感应到世间有一双与我匹配至极的魂魄快要消散了,这才招了一些回来,为了造了这双眼睛。” 这么说来这眼睛,真的是花遇的?花遇,没想到这时间还留存了一些与你相关的东西,而我到今天才知道。 我颤抖着双手抚上蓝岄的眼睛,“花遇……” 眼眶里泪水在不停打着转,我努力将它憋了回去。 正在我站在蓝岄面前,手抚上去时,大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推开,随后进来一道魁梧的身影,那身影在看见我同蓝岄亲密的动作后,脸上露出怒容。 “你们在做什么?”异魔王生气的朝我与蓝岄吼道。 看来蓝岄说的没错,异魔王的法力真的是高的恐怖,蓝岄设下的结界,异魔王连法力都不用动,便像是普通推门一样,便打了开。 “我可没做什么。”蓝岄见了异魔王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迅速的穿破屋顶逃了出去,然后随风飘下来一句话,“我警告你,老头儿,下次别再告诉别人我是你儿子了,本少爷没你这么丑的爹!” 异魔王听了之后,盛怒之下立马追了出去,然而蓝岄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所说蓝岄在法力上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异魔王的,那就是速度了,出奇的快,这恐怕也是勤学苦练的结果呀。 异魔王追不上蓝岄,只好悻悻的回了来,将怒气发到了我身上。 “倾城,你刚才在同蓝岄做什么?”异魔王板着脸问我。 “没做什么呀,蓝岄公子说他眼睛上似乎掉了一只小虫进去,我帮他拿下来而已。”我十分之无辜的说道。 “真的?”异魔王半信不信。 “真的,真的!”我笃定的回答。 而此时莲姬从门外走了进来,“我说王,她这种话你也信?你忘了她是怎么骗你倾憏是她哥哥了?”莲姬说这话时,倾憏正好从她身后走了进来,闻言朝我看了几眼。 我接触到他的目光,同样向他看去,他的眼睛里却还是混沌的一片,看来倾憏一时之间是醒不了了。 我失望的转回了头,却发现异魔王眼里的气焰更甚,正想要安抚他,却听见他说,“倾城,现在异魔界子民们激动的很,要是你愿意当我的王后,我就护你安全,要是你不愿意……” 异魔王威胁的意味很浓。 我内心天人交战,究竟要不要答应他作为缓兵之计呢,若是不答应他,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后在看见莲姬背后的倾憏后,我却莫名的起了反抗之心,“不……不行,我不能做你的王后!” 我拒绝道。 异魔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莲姬身后的倾憏,眼里明显有一股杀意。 莲姬皱了眉,“你搞不定这女人可不要怪到倾憏头上,他现在……可乖的很。”莲姬满意的朝倾憏看了看。 第94章 骷髅人 莲姬伸手挽住倾憏的手,奇怪的是倾憏并没有反抗。异魔王见了,脸色沉了沉。 莲姬见状贴近异魔王的耳边说了话,而后我便看见了莲姬笑的愈加娇艳的脸,呵……肯定是没好事了! “倾憏,把她带走!”莲姬吩咐道。 于是我便被倾憏拽着胳臂强行带了走,我试图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去看异魔王,异魔王却没有丝毫反应。 “憏,你醒醒啊,她是莲姬,魔王莲姬!你不要被她控制了!”远离了异魔王的大殿,不管莲姬走在前面,我一路同倾憏说着话,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我记得过去就是这样,因为倾憏,我虽然中了蛊毒,但也会时不时的清醒过来,而倾憏,他现在中的蛊毒却远不似魔界噬心蛊能比的,我挫败的叹了口气。 走了许久,莲姬将我带到了一块杂草丛生的林子里面,然后猛的将我推了进去,我的身子在进入林子时,穿过了一片粘稠的结界,面前的莲姬和倾憏缓缓消息…… “这……是哪里?莲姬你当我出去……” 我的话刚说完,面前便是一片暗黑,我拨了颈上的鲛人珠出来照亮才看的清面前是无尽的黑暗,黑暗里连半根草都没有。 “这是哪里?”我喃喃自语,害怕的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 就这样一步一步,我挪了几天却一直都没有遇见什么东西,我现在害怕的很,宁愿出现一只什么怪物来同我打架,也不愿意一直就是这样的黑暗,我害怕……我再也出不去了! 肚子饿的难受,若是像倾憏那样不好口腹之欲便罢了,偏偏我是吃惯了人间食物的人,每日里少了一碗饭都不行,更别提现在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倾憏估计现在正与莲姬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为了救他却独自在黑暗中摸索,越想越想哭。 终于,在我泫然欲泣之前,看见了一丝光亮,那离我不远处有着一朵巨大的蘑菇! “肉灵芝!”我激动的喊到,这里竟然还有肉灵芝这种美味的东西,这种灵芝凡人吃了便可寿比天齐,不过我吃了嘛……就只能填饱肚子了,唔……这灵芝似乎不大的样子,也不知到底够不够吃…… 我向前走去,却发现那肉灵芝之前赫然是满满的瘴气,若是吸久了,只怕是会将人变成智障!这结界后面的地方,可真是够阴损的,先将人饿上几天,然后再放根大灵芝在这里,若是饿疯了的人只怕早就冲了进去抱着灵芝啃了起来,这时候瘴气趁虚而入,只怕是灵芝没吃完,人已经成了傻子。 可是我现在饿的很,十分想吃那灵芝,却又几次迈开步伐都收了回来,不行……倾憏还等着我去救呢,我要是变成傻子,只怕让莲姬这样一步一步下去,倾憏迟早有一天会从了她,想到那样的画面,我更加清醒了点。 我突然想到了小白,这家伙睡了许久了,到现在也没有再醒过来,不知道瘴气它能不能吸了呢?我从袖子里拿出女娲石与小白,看着暗淡的女娲石与小白,心里羡慕的紧,要是我也能这样一直睡下去该多好。 无奈的甩甩头,然后我伸出手指戳了戳正在睡觉的小白,它的肚皮被我按扁了好几块,随后又恢复原状,我再按,它再恢复,小白却始终没有醒来。 我泄气的皱了皱眉,这死虫,实在忒能睡了!我伸出食指与拇指小心翼翼的捏起它,生怕太过用劲会将它全身捏扁了! 我捏着它狠狠的甩了起来,“小白,小白!你快醒醒!”一边甩着,我一边用最大的声音对他的耳朵吼道。 “吵死了,吵死了。”小白的身体终于动了动,“我还没死呢。” 小白瞪起它那只有头发丝大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眼睛看我。 我不好意思的朝它笑了笑,正准备大吐苦水,女娲石里却想起了一阵声音,“花隐寻,你这个声音,死人也得被你吵活了!” 女娲石美男也醒了?听见女娲石里传来的声音,我激动的想要问他应该怎么出去,然而我又喊了好几声之后,女娲石里却没有了动静,看来是又睡过去了。 我颓废的将小白放在手心里,“小白,我只有你了!” “哼!别跟我绕弯子,快说,这么残忍的把我叫起来是有什么事?”小白一阵见血的道。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肉灵芝,“小白,你能把围绕在肉灵芝旁边的瘴气吸了不我已经饿了好久了,感觉再不吃点儿东西,我能把自己的胳臂都给啃了。”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它。 “就这点小事?”小白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小白飞上空中变大了身形,拼命吸着空中的瘴气,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打个饱嗝缩小了身形飞了下来。 我刚忍下食欲想对它说一番感谢地话,它便昏睡的过去,我只好小心翼翼的捏起它,放在了女娲石上,收进了袖子里。 肉灵芝的味道很美味,我饱餐了一顿之后,舔了舔嘴唇,补充了体力之后果真不一样,再次充满了斗志,于是我继续向前走着,这里有肉灵芝,想必前面肯定会有其他东西。没想到我走了一会儿,同小白一样,打了个饱嗝的功夫,便一脚踩空了,掉下了深渊里去,可真是够悲催的! 不知道我掉了多久,隐隐约约的我都已经打了个盹,才好不容易掉到了深渊底部,我只以为向前走会遇见怪物之类,谁曾想,竟然还有一个深渊在前面。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锤了锤摔的快要散了架的骨头,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深渊下面竟然是如白昼般的明亮,照的我眼睛险些睁不开。 我仔细看去,才发现深渊之下是一座古朴的大厅,大厅顶上是密密麻麻的明珠,原来,这如同白昼一般的光居然是众多明珠发出了,若是……拿出去卖,得值多少烧鸡啊,我咂了砸嘴巴,可真浪费。 而这大厅除去常规的桌椅摆放外,最显眼的莫过于挂在四周的巨大壁画了。 我放眼望去,这些巨大壁画组成的图案,竟然就是异魔族的起源! 我大约的读出了一些信息,我听了蓝岄的话原本大胆想过,这异魔族的来源不过是因为异魔王不停地造人而来,而这壁画上的记载,却是在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开始便存在的种族,只不过异魔人是由天地间的混沌之气而生,非女娲所造,他们目睹了女娲造人的过程,于是自己创造了这让人察觉不到的异魔界,自以为瞒天过海的骗过了女娲,却不知她早已知情,于是封了异魔人的出路,让异魔人生生世世永远都出不去。 然后异魔人却嗜血为生,尤好仙人血,被女娲封了路,只好在自己的异魔界的自取灭亡。 然而后来女娲不知去向,或者说已经殒身,异魔王这才敢学着女娲造人一般造了一些不属于异魔族的人为他们掠夺血源。 壁画到这里便没有了记载,只是在最后记上了一条,万万年以来只有一个人出了异魔界,却并没有记载是谁。 难道就没有怎么出了这奇怪地方的方法?我飞身上去盯在壁画上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关于出去的只言片语。 我只好下来,幸而这大厅并不是死的,壁画只见还有着一扇门,我推了门继续朝前走去。 却看见了一个……行走的骷髅…… “啊!”我大声尖叫起来,说来丢人,虽然身为神仙,我却是最为害怕这些。 那骷髅被我叫的也捂起了耳朵,低下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害怕倒是少了些,莫名的觉得他这个样子意外的有点……萌。 “你……你是谁?”我问道。 “小姑娘,我还没有问你呢,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倒是你莫名其妙的闯了进来,还差点把我吼聋了!”骷髅人抱怨着。 “那个,对不起啊,你究竟是仙是魔还是……什么?”他这样耳朵还能聋?虽然我很好奇,但是出于尊重,我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的身上怎么会有战神之力?”骷髅人奇怪的问道。 “你知道战神之力?”我想起刚才壁画上似乎也提到了战神之力,但那块却因为年月已久而模糊不已,我想起了,蓝岄似乎也提到过,异魔王对战神之力很是感兴趣,幸好,我在进入王宫时便将战神之力藏了起来,而异魔王没有发现,年前这奇怪的骷髅人却发现了。 我正想着,袖子里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是小白在爬,我被它的爬动挠的咯咯直笑。 小白费劲的从我的袖口里爬出,“咻”的一下便飞到了骷髅人的身上,亲热的伸出透明的小舌头舔了舔骷髅人干枯的枯骨指节,看的我一阵寒颤。 “小白,你认识他?”我惊奇的问。 “当然,我可是他制造出来的,哪里只是认识。” 竟然是这样,难道异魔界都流行“造”嘛? 第95章 真假天界二太子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骷髅人问我。 “我嘛?”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看着小白与他关系这么好,还是告诉他吧,“我叫花隐寻。” “花隐寻?你与花遇是什么关系?” 他竟然知道花遇,“他是我师傅。”我答到。 “原来是这样,你身上的战神之力乃是由异魔界的精力凝聚而成,异魔族由产生开始,一直到被凝聚成战神之力,那冗长岁月里的精气力量何其壮大,而它被带到了三界,到了赤颜的身上,想必你就是她的那缕魂魄了。” 战神之力竟然是由魔族产生的这骷髅人知道的还挺多,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花隐寻,你坐下。”骷髅人指了指地上。 就在地上坐下嘛?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似乎应该是与我有益的人,这骷髅人看着并不向坏人。我坐下后小白用力一跃趴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不安的摸了摸它的头,它也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我。 “别担心,我的主人不会害你的。” 我骷髅人站在我的对面,不知施了什么法力,竟隐隐约约的有着仙力的样子,却又不竟相似。 “闭眼凝神!战神之力强大无比,先前赤颜的仙体便不够强大,连战神之力一半的力量都未使出来,而你虽然仙体不知因了什么原因强大,却是神脉未通。” 说着骷髅人祭起法力一道一道的打在了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得到,体内血气沸腾,而战神之力尤其闹腾的厉害,我咬着牙强忍着钻心的疼痛。 骷髅人帮我打通神脉用了许久,而他自己那原本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骨头,也开始渐渐变成了真正的枯骨,一截一截的泛着苍白的光。 地上流的满满的事我的血液,而我体内似乎有了什么变化,等我松了一口气想要仔细感受一下体内的变化时,一阵黑暗却袭来,或许是疼了太久,突然的放松下来,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小白在我身上到处的爬着舔着,我恶心的抖了抖它在我身上留下的口水,却看见骷髅人无力的坐倒在了墙壁上,似乎很是疲惫。 “你,还好嘛?”我关心的问道。 “我没关系,不过我需要你用仙力助我,才能够恢复原力送你们出去。”骷髅人极其艰难的开口说道。 “嗯。”我伸出手掌,一股金色的光芒自手心流出传进骷髅人的体内,那原本泛白的枯骨重新发出诡异的光芒,但那光芒较我之前看见的已经暗淡了许多。 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体内的仙力从未有过的充沛,而那原本让我根本无法自由控制的战神之力正稳稳的呆在我的神脉之中,随时听我的调配。 “谢谢,可以了。”骷髅人客气的对我说道。 其实骷髅人的身形高大,声音温润,若是他没有改变过的人形想来也会是个美男子,这么想着便替他感到无限的惋惜。 “花隐寻,你在想什么?”见我呆了似的看着他,他在我眼前挥了挥枯骨。 “呵呵……我是在想你是一直这样嘛?你声音这么好听,以前应该也是长得很好看吧。”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面对的是一具枯骨,我竟然还有着这种想法,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啊。 “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再夸我好看了,自从我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骷髅人自嘲的发出笑的声音。 “你别伤心,都怪我,不应该提起这些的。”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枯骨。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而原来的我,你应该见过。” “我见过你?你是谁?”骷髅人的话让我感到好奇,我认识的仙魔妖三界的人统共也只有那些,难怪是我不在的日子里,是谁被人弄成这样? “我才是真正的天界二太子莲华,而你以前见过的莲华不过是穿了我的仙身,被异魔王用莲花造出来的恶灵罢了!”骷髅人捏紧指节,气愤到全身发抖。 莲华?那个一直在天界隐忍着,最后成为太子的天界二太子?而面前的骷髅人竟然说他才是真正的莲华,究竟是怎么回事?异魔族已经嚣张到胆敢在天帝眼皮下换掉他的儿子了嘛?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异魔族可以这么猖狂,连未来的天帝也可以换掉是嘛?我告诉你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我被换掉是天帝应允的,异魔王或许是许了他什么好处了,只可惜我并不知道,帮不了你了,但异魔王将恶灵放进我的仙身里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为他带来血源罢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处能让天帝将自己的儿子都牺牲了?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天帝怎么会心狠至此? “花隐寻,我送你出去吧。”骷髅人已经休息足了,站起来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身上的枯骨想到了紫衣好贵的莲华,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么久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花隐寻,我送你出去,但是你记得一定要杀了天帝,不仅是不要辜负了我的牺牲,更是为了三界,虽然我并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但天帝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心只为三界思虑的天帝了,切记,杀了他!”骷髅人的声音里满带着痛苦与怨恨。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对他问道“妖王倾憏随我一起来了异界,但是他现在受了莲姬控制,小白也吸不了他身上的蛊毒,你知道该怎么解嘛?” “小白也吸不了是吗?那莲姬本身就是异魔王制造出来最大的蛊毒,没想到她竟然以身下蛊,呵……其实这也好办,你杀了她,自然就可以让妖王清醒过来!” 随后,他以手划圈,一团光束随着他的动作而渐渐扩散开来,四周原本温和的明珠光芒,逐渐变成了耀眼的日光,而我回头看去,骷髅人身上的骨头正从脚开始一点一点消散着,而当大殿里最后一点景象消失时,我已经站在了异魔族的王宫里,四周是星星点点的诡异紫光,骷髅人的那声满含幽怨的“杀了他!”再一次在我响起,随后紫光消失,那声音也一并消失,满天上地下再也寻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气息。 袖子里潮湿一片,传来小白“呜呜”的哭泣声,我轻轻将它捏了出来,放在手心安抚。 “小白,别哭了,别哭了……”我心中尚且难受至极,更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它了,为什么好神仙总是要先逝去呢,就像花遇,就像骷髅人。 花遇明知自己即将逝去想到的不是如何避免,而是与我说了天劫之事,骷髅人明明不用死,或许他还可以一直等着直到有一天也许会有人将他救起,可他偏偏为了帮助我,自行消散了,明明遭受了天下最不公的待遇,却还长着三界,若是他能够继承帝位,或许会是个好天帝的,我心中无限感慨,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摸着小白光滑如温玉的身子。 “呜呜……主人他好惨的,一直待在那个深渊里,也出不来,也没有陪他说话,于是他就制造了我出来,都怪我贪玩,才爬了出来,被坏人带走了……呜呜……”小白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我叹了口气,无心听它哭诉,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难受一点,我将它继续放在女娲石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莲姬,现在该轮到我同你算账了! 异魔王宫的路我还算熟悉,于是隐了身避开了路上的侍女与异魔侍卫一路向着莲姬的宫殿走去,虽说现在战神之力已经彻底归我所有,但那异魔王的法力不可小觑,还是尽量不要将他惊动。 我悄悄从后窗里钻进莲姬殿内的屏风后面,若是以前,只怕这么近,莲姬要便发现的我,而现在战神之力的提升,让我的仙力远远超过了以往,想来莲姬并不会发现。 莲姬此时正千娇百媚的同倾憏献着殷勤,我仔细看去,莲姬穿了一身玫红的广袖水裙妖妖娆娆的靠在软塌上,倾憏仍是一脸冷色坐在了他的旁边,莲姬酥胸半露依偎着倾憏,而倾憏只是神色冷淡,却并没有将她推开,莲姬的右边站了一个侍女,手里依旧是托了一盘葡萄,看来这异魔族的人都对葡萄爱的深沉呐,哪哪儿都是葡萄。 侍女递上一棵葡萄,莲姬伸出纤手接过,仔细的剥了皮,放在倾憏的嘴里,而倾憏就着她的手将葡萄吃了下去。 这一幕看的我火气沸腾!倾憏,她可是莲姬,你醒醒啊!我在心中呐喊! 倾憏吃完了葡萄,便继续转过脸去,看向门外,莲姬却是满足的翻了个身,伸手让侍女退下,看着倾憏便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倾憏的神情如同呆滞般,看的我心疼,想来莲姬的蛊毒是一天深过一天的,虽然效果来的慢,但总有一天,倾憏会完全服从她。 看着已经迷糊的莲姬,我心生一计。 第96章 出深渊 “嗯?”莲姬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看见坐在好好坐在那里发呆的倾憏,又靠过去睡了起来,毕竟中午的时光最容易瞌睡了。 我在心里偷笑着,有从屏风上扣了一粒极小的珠子砸了过去。 莲姬再次睁开眼,倾憏依旧是保持远眺的姿势,莲姬又转头看了看四周,侍女已经走了个干净。 我在屏风后面捂嘴偷笑。 莲姬似乎是没了睡意,前前后后翻了好几次身,这才放心的又歇下来。 看着她又睡了去,我从年前屏风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挑了个不大不小的继续朝她砸去。 “谁?”这次莲姬直接坐了起来,运起法力向四周打探着,见确实是无人,又疑惑的朝屋顶上看了看。 我不再继续撩她,唤醒小白,“小白,等下我同莲姬打起来,你能帮我暂时控制住倾憏么?” 小白被我唤醒一脸不情愿,却在听了我的话后立即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伸手将它扔在了倾憏的背上,小白艰难的扭着自己的胖腰钻进了倾憏的领口里。倾憏察觉到动静,立即抖了抖身子。 他的动静被莲姬察觉到,莲姬关心的问,“憏,也有东西打你是嘛?” 倾憏皱了皱眉头,然后摇摇头,确实没东西打他嘛,不过是小白钻了进去挠的他痒而已。 莲姬言罢,不甘心的四处寻找着,看着是不是大殿许久未修,有些破漏了。 我运起战神之力在店内施了好几层结界,确保等下打起来时不会让外界听见声音,也不会像上次蓝岄那样,轻易的就被异魔王破了结界,如同一层薄纸般,我心中没有底气,若是对上了异魔王,究竟谁胜谁负。 布置完毕,我将大殿门关上,然后一脚踹飞了年前的屏风,霸气的走了出来。 “花隐寻?”莲姬看见我很是惊讶,大约没想到我能从那禁地里走出来吧。 “没错,是我,怎么,貌似你并不想看见我?” “呵,你还真是贱命一条,把你关进了禁地你都能出来!”莲姬露出鄙视的神情。 “是吗?我是贱命一条,不过是有大福祉保佑,而你……今天我就来取你的狗命!”想到莲姬靠近倾憏的模样,我便一肚子的火,唤出开天斧便对了莲姬一阵乱砍,以我现在的法力,对上莲姬完全不需要什么套路,完全能够碾压了她,于是我索性以最原始粗暴的形式同莲姬打了起来,只有这样才是最解气。 莲姬面露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我的法力长进如此之大,被我胡乱挥舞的开天斧逼得退到了墙角去,鲜血流了一地。 莲姬看着门的方向,似乎想要逃走,我朝她诡异的露出笑容,索性收了开天斧,朝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莲姬一伙的看了看我,然后猛的朝外面飞去,却没想到会一头撞上了东西,“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形象全无。 我移了张椅子大喇喇的坐下,随手端过一杯侍女为她泡好,她却未来得及喝的茶,仔细的品起了茶,莲姬见我如此,脸色煞白,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的。 喝完了茶,我看着莲姬缓缓道,“莲姬,若是你自行解开倾憏身上的蛊毒,再将我们送出异魔界,我就留你一条生路。” 没想到莲姬听了我的话却哈哈大笑起来,“花隐寻,你可真是做梦,你以为你杀了我能出的了王宫大门?别以为你法力精进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这里可是异魔王宫!” 说着莲姬快速退到了倾憏身后,对他命令道,“倾憏,去,把你眼前的这个丑女人给我打死!”莲姬气的指向我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倾憏此时应该是被小白控制了,眼里的迷茫更甚,他似清醒又非清醒的看了莲姬一眼,然后顺着她指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便“轰”的倒了下去。 “倾憏!” “倾憏!” 我与莲姬同时喊道。 “你对憏做了什么?”莲姬大声质问我,神情激动,说着便要去触摸到倾憏。 被我用仙力甩开,“憏岂是你叫的?我真是为你可怜,竟然以身为蛊,才能勉强留住他,可悲!” “不,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出现倾憏才会同我疏远,若是你没有出现,以后我定将是妖界的王后!”莲姬声嘶力竭的朝我喊道,我在她的身前挥手设置了一道结界,防止她再次接近倾憏,而她此时已然忘记了所以,用自己精心保留的长指甲用力的抓挠着面前的结界,神情接近癫狂。 而她的两双手指上鲜血淋漓,她的身上,衣服也已损坏,早没了那美艳诱人的模样。 “孽缘。”我小声的吐出两个字,然后将倾憏靠坐在墙上。 “莲姬,死到临头了,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我唤出开天斧,骷髅人说过,若是要解除倾憏身上的蛊毒,那么莲姬非死不可! 莲姬无力的摊坐在地上,双眼紧紧的看着倾憏,生怕下一刻便再也见不到他,而对于我说的话却丝毫没有上心。 我别开了眼,不愿意看见她死的模样,若说到莲姬,我对她一直都是半是怨恨半是同情,她爱的太深,还……爱错了人。 开天斧一道金光闪过,从半空中缓缓落下一片莲花瓣。 莲姬……也是莲花瓣造成。 我想了想,将那片莲花瓣捡起,随手夹在了殿内的书本里,莲姬,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 莲姬也逝,倾憏却陷入昏迷当中始终未醒,我问小白为什么会这样,小白却也摸不清楚状况,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我只好将它收回袖子里睡觉。 “倾憏,倾憏,你醒醒!”我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倾憏却始终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晌午阳光的照射下在脸上落下一大块阴影,好看的过分。 看他始终不醒,于是我索性给他搬来了刚才莲姬用来睡觉的软塌,用仙力去了莲姬的气息,让他躺上去,自己向倾憏刚才一样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 倾憏足足睡了三个时辰,而我也坐在椅子上打了三个小时的盹。 “憏,你醒了?”倾憏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憏?这是哪里?你是谁?”倾憏迷茫的望着我。 “你记不得我是谁了嘛?”我紧张的问他。 倾憏点点头,他的神情迷茫而又无辜。 “喂,小白,别睡了,快起来,看看倾憏这是怎么了?他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我连忙将袖子里的小白捏出来放在手心,倾憏现在的样子让我汗颜,他不记得我是谁就罢了,怎么连他自己是谁都忘了! “唔……来了来了,别捏我。”小白在我手上使劲的挣扎着。 我抱歉的松开了手,太过紧张了,差点将它捏扁了。 小白爬到倾憏身上左闻闻右闻闻,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望向我,“一切都正常啊!” “我怎么会知道!”我便它露出快要露出的表情。 小白只好忍下睡意,继续爬在他身上闻着,过了半响,突然张嘴咬在了倾憏的手上。 “啊……”倾憏小声叫了一声。 却成功的将我和小白吓呆滞了,这……是倾憏?妖王倾憏? 小白虽然身子小,嘴巴更小可它咬起人来可比针扎还疼,可这并不是倾憏会叫起来的理由啊,这可是倾憏!妖王倾憏!就是被开天斧砍得七零八落也顶多皱一下门头的人,竟然被虫子咬了一口后叫出了声! 小白被吓到,赶紧的爬回我的身上。 而倾憏叫我们惊恐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手,露出奇怪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呐?” 额……这让我怎么说呢?被咬到自然是会叫的,比如说我肯定是会叫的,可关键,他是倾憏啊……怎么一觉醒来变化如此之大?他不会是傻了吧。 于是我伸出手指指了指我自己,“我……漂亮嘛?” 倾憏先是露出奇怪的表情,接下来便认真仔细的看了看我,然后艰难的……摇了摇头。 “那你呢?” 这次他倒是不加思索的点了头。 貌似……没傻呀,我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算了,不管了,他这样也总比被莲姬控制着来刺激我要好,也许他只是余毒未清,还是先离开这异魔界回到妖界再慢慢想办法吧。再说了,这样的倾憏,可爱的紧,要是让映南阿北他们看见了,估计会惊掉了下巴! “走吧。”我将惊恐的小白收回袖子里,招呼倾憏道。 “去哪儿?我认识你嘛?” “当然认识,你可是我的侍卫,负责保护我的安全的,刚才你就是为了保护我才失去了记忆,然后我将你救醒了,现在我们是在异界,只有找到回家的路才能将你得记忆恢复了。”我半真半假的跟倾憏撒了一个谎,否则要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倾憏听了我的话,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然后朝自己如玉般的手上看了看,似乎是在思索着他是如何保护我的。 “你不会是将如何使用法力都忘记了吧?”我再次被他惊到。 “法力?”他反问我。 “就是这样啊!”我随手击出一道光,将对面的桌子打碎,然后看向他,上天保佑,他可千万别忘了! “是这样嘛?”倾憏学着我的模样发出一道法力,那桌子旁边的椅子应声而碎。 我抒了口气,还好,还好…… 第97章 蛊冢之家 幸亏倾憏还没有将如何使用法力给忘了,没想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性子倒是变成了软软糯糯的样子,真真是太可爱了,只怕我现在将他的头当成白面馒头一样揉上几圈,他也只会是愣着脸看我了,等回了妖界,我要好好问问阿北映南,我估摸着,这性子可不能凭白的出现,大约是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吧,一想到那身高还不足现在的倾憏腿长的倾憏小朋友如同白玉包子般的萌状,我就眼里直冒红星星,真真真是太可爱了!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无限遐想中,倾憏扯了扯我的手,将我的思绪拽了回来。 “怎么了?”看着扯我袖子的倾憏问道。 “外面好像有人在打房子。” 啊……我说怎么感觉大殿在摇晃,一直在想象,竟然忘了还有异魔王这一茬,恐怕异魔王手中有什么与莲姬生命相关联的吧,现在莲姬死了,所以他得到了消息。 见着无法解释莲姬的去向,我想着索性承认了身份,与其这么畏畏缩缩的与他阿谀奉承,不如背水一战! 我开了门撤了结界,只见异魔王一人只带了众多侍女还有异魔护卫前来,就与他平时出行一般,看来这异魔王也是个自信过头的主儿。 我出去的时候,刚好王宫里刮起一阵微风,将我的裙裾吹起,也将门口的梅花瓣吹落到了我的发梢,我轻轻用手一捏,它便缓缓的落在的地面上。 我朝异魔王看去,只见他眼里已经成了痴迷的形状,我在心里默默得意。 片刻之后异魔王醒悟过来,“倾憏,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莲姬送禁地里去了?怎么还能出来?” 感情这异魔王不过就是看脸,竟然知道我被送禁地去出不来了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的问出来,也难怪那花园里有那么多扫地的侍女了。 “呵……异魔王,我可不叫倾城,我叫……花隐寻。”我对他撕破了脸面。 “花隐寻?那倒是比倾城好听点。” 我都忘了,异魔界消息闭塞的很,统共能出去的就是被异魔王造出来的莲姬与蓝岄了,这异魔王不仅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智商也有那么一点捉急。 “异魔王,你知道他是谁嘛?”我伸手指了指倾憏。 “倾憏?”异魔王想了想。 “对,是叫倾憏,你当真没有听说过倾憏的名头?”我估摸着倾憏的名头应该来的比我响多了,还是这样告诉异魔王来的省劲。 “倾憏……倾憏?”异魔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几年前我给蓝岄装眼睛的时候,好像那眼睛的主人是个姓花的上仙,叫什么来着?叫什么……”看着异魔王又要想半天的模样,我不想再跟他兜圈子。 “叫花遇!那是我师傅!” “对,叫花遇!他是你师傅?”异魔王终于反应过来,而他的侍卫却比他反应的快的多,再我刚才问异魔王是否听过倾憏时便已经拿了兵器,此时更是快速的挡在了异魔王面前。 “哼!不自量力!”我挥手便将挡在了异魔王前面的那一排侍卫扇开。 异魔王变了脸色,“你们到底是谁?” “果真盘古神父是公平的,他给了你强大的法力,却没有给你一个正常的脑子!”我丝毫不给面子的讽刺他,莲姬与蓝岄在外界那么长的岁月,他竟然连妖王的姓名都不知。 “你……”异魔王到底听懂了我在讽刺他,气的直运起了法力向我打来。 我早做好了准备,正欲躲开,倾憏却比我还快,一把便将我打横抱起,飞到了旁边。 身后宫殿在异魔王的全力一击下化为粉末,从这我才算了解,异魔王的法力当真是非常强大,若是刚才没有用激将法,只怕他会有所保留的同我打。 “你到底是谁?”异魔王怒吼着。 而我的目的答到,便从倾憏的怀抱里下来,不再与他针锋相对,“我叫花隐寻,是花遇上仙的徒弟,他是倾憏,妖王。” 我介绍的简单明了,异魔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们竟然是外界的人,他竟然是妖王!莲姬当真是胆大妄为,死有余辜了!”异魔王看了看我们,“而你们,替我杀了莲姬,刚好!现在你们也可以去死了!” 异魔王说着便向倾憏打去,他只以为倾憏是妖王,法力高强,而我不足为虑吧,于是专挑着倾憏打,被我在背后偷袭了好几下,于是他转而愤怒的攻向我,却又被倾憏从身后攻击,最后,我们三人统统浑身狼狈的站在那里,原本跟随异魔王来的侍女与侍卫,死的死伤的伤,能动的都跑的远远的了。 “异魔王,你奈何不了我们的!快些将去异界的方法告诉我们,不然我就把你的异界搅得天翻地覆!”我并未敢使用战神之力与开天斧,只仗着一身强悍的仙力与倾憏二人对他前后夹击,骷髅人与莲姬都说异魔王对战神之力稀罕的很,若是他有着眼红的心思用了手段将我们留下来,倒是得不偿失了。 异魔王不说话,心思都写在的脸上,似乎是在考虑当我们出去与我们将异魔界搅得天翻地覆之间,究竟哪个比较划算,最终他的眼神暗了暗道,“放你们出去也可以,不过总是要留些代价下来的。” 我正琢磨着他是不是要我们就点胳臂腿下来的,要是这样的话……,我怕疼,那就把倾憏的胳臂腿的剁一截下来给他,等回了妖界,我去天界太上老君那里强点金丹膏药的回来,慢慢养着,总会长出来的。 然而异魔王却道,“你们替我去蛊冢里将我一直想要的东西取来,我就放你们走。”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那里被……反正我进不去,不仅我进不去,但凡去异魔族有关的东西都进不去。”异魔王欲言又止。 我大约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那蛊冢估计又是被女娲设了法的。 而异魔王也告诉我后来他令我在幻境里简单的那个黑衣人养蛊希望以这种方法将它带出来,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不疑有他,大致想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蛊冢,在我的逼问之下,异魔王才告诉我,我要进去取得是他的神器,他自诞生便带在身边的,但是万万年前被女娲封印在了这里,他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那柄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都生锈了。 异魔王的神情充满了落寞。 想着这蛊冢之中必定会有厉害的蛊毒存在,但是想着身上有小白在,必要时候将它唤醒就好,于是我放心的带着倾憏跳了下去。 而我甫一进入蛊冢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幸好我一直紧握着倾憏的手,不然进入洞口之后那洞口便开始旋转,等我再回头时,四周已经是一片黑暗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遭了!”这根本就是一个迷幻阵法,异魔王的目的就是想将我们困在这里,而我竟然傻乎乎的上了当! 我一直以为异魔王是真的四肢粗壮头脑简单,自从我来了异魔界之后便一直被人洗脑,却没想到异魔王竟然是扮猪吃老虎,这一直以来就是个阴谋,或许有些事情异魔王却是不知道,但至少他一直在装,真是可怕至极! “我刚才就提醒你不要相信他,你还傻乎乎的跳下来。”倾憏鼓着脸,不乐意的对我说。 我想起刚才倾憏在到了异魔王让我替他拿东西时便偷偷扯了我的袖子,我只是安慰了他别担心,却没想到果真是被骗了,心中悔恨万分。 “诶,现在说也没用啦,向前走着看看能不能出去吧。”我无奈的扯着他向前走去,生怕这蛊冢里物换星移的又将我们分开。 我拿出胸口的珠子,明亮的光打出来,将面前这弯弯绕绕像是山洞一样的地方照清楚,却见那洞口到处都是,我仔细数了一下眼前的便有三十六个大洞,我与倾憏进去后,随意一个洞口就又有着七十二个小洞,当真是花了眼了。 “倾憏,你说我们走哪一个呢?” 我郁闷的同说他说着话,其实我打心里觉得在这里比之前在禁地要好的多,在禁地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知前方是什么,也不知道突然会出现什么,哪里是尽头,而在这里有倾憏的陪伴,虽然他一路上都只是萌萌哒东张西望,不过这样的倾憏反倒是更讨人喜爱,话也多了些,会抱怨,会问为什么。 就像现在,我问他究竟要走哪一个,他便瞪大了双眼,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个洞,他这举动让我更郁闷了,虽说他醒来了没有忘记法力怎么使用,却总是会经常忘记用法力,只瞪了自己的双眼去看,原本细长魅惑的眼睛,被他这么一瞪,显得圆溜溜的。 我猛的从他头上拍了一下,“笨死了!” 倾憏委屈的看着我,伸出手摸了摸刚才被我打的后脑勺。 我瞥他一眼,“瞧着!” 我双手故意如同莲花翻飞,原本只需捏手指的简单动作,被我故意做的繁琐漂亮至极。 第98章 诡异笛声 倾憏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下也不敢眨眼的盯着我的手势去看,我将那繁琐漂亮至极的手势做完,一只粉紫色尾翼还带着光点的蝴蝶停在了我的指尖上,正扑扇着翅膀。 倾憏脸上明显露出欣喜又崇拜的目光,却是极度收敛着不想让我看出来,我得意的将灵蝶放飞但其中一个洞中,然后收了手,偷偷看着倾憏学我的模样不停打着手势,却召唤不出灵蝶来,气恼的甩了甩袖子,再重新来过。 我在心里偷笑,记性倒是蛮好的,就是妖法自然与仙法不同,他用我仙法的手势去调动他的妖力自然是召唤不出来的。 倾憏见我看他,将身子像旁边偏了偏不想让我看见,又转过头来,看我究竟有没有偷看,我缩回偷看的脑袋,得意的吹了口哨,大摇大摆的走到山洞前面,手指一捏便是一只灵蝶,挨个的放进山洞里,倾憏朝我看来,我便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看见我这么简单便召唤出灵蝶,倾憏露出颓败的表情。 “想学嘛?”我问他。 倾憏老实又害羞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你叫姐姐,喊姐姐我就教你。我故技重施,用对付过莲子的方法与倾憏说。 倾憏露出危难的表情,继而转化为坚定,“那不行……他们,他们都说你是我……媳妇儿,我怎么能喊你姐姐?这于理不合呀~” 谁跟他说的?我真想一口老血喷出了老远来,好的不学竟学坏的! “就是他们呀,刚才异魔王来的时候悄悄跟我说的,他说,你媳妇儿真凶,你……你居然骗我,我才不是你的侍卫!”倾憏说着说着竟然委屈了起来。 “异魔王的话你能信?他刚才不还是骗我们嘛,让我们来拿东西,结果现在我们被关了进来,找不到路出去了。” 倾憏露出思考的表情,“那不一样,他这件事骗我们不代表每件事都是骗我们的,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晕晕晕……这倾憏,我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好颓废的道,“不说这个了,走吧……” 没想到倾憏却发挥了小强的精神,“隐寻,隐寻,他说的是真的对吧?” 我不想再同他多费口舌,于是捂住了耳朵,自顾自的往前走,再向前去,竟听到了一阵笛声,幽怨的传进耳朵里。 是谁在吹笛子,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美男吹笛图,白衣飘飘,笛声悠扬,因着笛声里没有一丝女子的婉转去温柔,尽是男子的的英气。 我正欣赏着笛声,那七十二个小洞里却突然探出许多蛇头来,大大小小的挤满了每个洞,渗人的很。 我祭出了开天斧,飞上去将一个洞里的蛇头齐刷刷的砍了下来,倾憏见我如此,也祭起法力开始砍蛇头,而我们砍了好大一气,那蛇却杀不尽,杀了一批,洞里又探出了许多头,并且那原本被砍掉头的蛇又重新从那断口处长了出来,绿色的血一直留着,混合着蛇张大嘴巴流出的口水,落了满地,我原本不想再杀,因为那血越积越多,快要漫到了脚面,恶心的不行,可是不砍,那蛇便会不停伸长的头往我这里来,伸出信子“嘶嘶”的咬上来。 “倾憏,杀了它们!”我指挥着正在旁边砍杀蛇的倾憏围着一个洞杀,这样我便可以脱身去找那个吹笛子的人,杀了他,这些蛇想必会消停下来。 倾憏听了我话,运起全部法力对着其中一个较小的洞轰了进去,而我趁着蛇被绞杀的空档钻了进去,而身后,倾憏已经被群蛇包围。 倾憏,坚持住!我无暇想那么多,赶紧飞身向洞后找去,笛声越来越近,吹笛人一定就在附近。 我拿着开天斧来来回回的找着,却不知不觉的被许多蝎子挡住了去路,没想到出了蛇蛊,居然又出现了一个蝎蛊!看来这越来越近的笛声只是伪造,那吹笛人明显是想将我与倾憏分开,将我引进蝎蛊里。 “倾憏……不行,倾憏还在等我!”想起倾憏还在蛇蛊里死死撑着,他现在记忆缺失了,法力也不如原本精进,我一边同蝎蛊里的蝎子做斗争,一边担心着倾憏,急得满头是汗。 这蝎蛊的蝎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我握着开天斧的手已经隐隐发酸了,可是那些蝎子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争相从洞里爬出来。 “可恶!”我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击将那洞击出了一个大坑,深不见底,蝎子停歇了,一时之间没有再爬上来了,我用开天斧支撑着,心想应该是解决了,只可惜开天斧在我手里没有盘古神父那般大的威力,否则开天辟地,还惧怕它一个小小的异界嘛! 我站起身来正想回去救倾憏,周边的路又被爬上来的蝎子围住了,“啊……”,我将开天斧对着四周砍杀了一圈,如同疯了般怒吼,心中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将倾憏一个人留在那里? “憏?!” 我心中正后悔却未想到倾憏竟然出现了。 “憏,你怎么来了?”难道他自己解决了蛇蛊? “嗯。”倾憏的脸色有些苍白,然而除了苍白,也并没有其他不同之处。我放下心来,只当是吹笛人分了心,蝎蛊活跃起来,蛇蛊便削弱可,倾憏这才能出的来。 我在前面握着开天斧开路,倾憏跟在了我的身后,这里的蛇和蝎子更加疯狂,我只好挑着少些的地方走,即使是这样,我与倾憏的衣衫上也都沾满了血,原本淡色的衣服,此时已经变成了暗红的颜色。 “砰!”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响将我吓了一跳,我回头看去,却是倾憏摔了一跤,而趁着倾憏摔跤的空挡,蛇与蝎子重新爬了上来,险些爬到了倾憏身上去,我赶紧将他拉了起来,向前跑去。 我将胸口的珠子举到倾憏脸边,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他却因为我这一动作红了脸,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随着我将珠子挑起,我胸前的衣服被撑了起来,那不该被看见的地方竟然隐隐欲现。 我也红了脸,看见倾憏还算正常的脸色放了心,便继续向前走着。 前面渐渐没了路,只隐隐现出浓重的黑色,而随着我向前走,珠子的光照亮的前方,尽头出有一座如同祭台一般的台子,台子的正中间,供奉着一柄漆黑的剑。 难道异魔王并没有骗我们,我让倾憏呆在原地,自己过去试着破了那封印,却没想到我的手却是向往常拿东西那么轻松便伸进了那封印里面去,轻松的把剑拿了出来。 居然这么轻松?可能女娲设立的封印只是针对着异魔族人的。 我拿了剑便带着倾憏往回走,那消失了一阵的笛声再次响起。 “砰……” 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响声。 “憏……”我转过头去,又是倾憏跌倒的声音,“你怎么了?” 倾憏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我紧张得问他,他却双眼紧闭,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白,你快出来!”我连忙紧张的向袖子里掏了半天,才将小白掏了出来。 小白爬下女娲石爬到倾憏身上,闻了闻,然后道“他这是中了蛇蛊了!” “蛇蛊?”应该是刚才那些蛇了。 小白费劲的将倾憏身上的衣服咬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楚倾憏身上大大小小的牙印,有的还隐隐的向外面冒着血,但因为我们之前杀蛇时,身上已经被蛇血打湿,才让我没有看出来。 “都怪我!”我恨不得将自己丢进那蛇蛊和蝎蛊里! “小白,你快想想办法把倾憏的蛊毒逼出来吧。”倾憏此时已经虚弱的靠在了我的身上。 “好。”小白这样说,应该是有办法了。我放下心来,配合着小白将蛊毒吸去,为倾憏传入的我的战神之力。 小白吸了许久,而我也感觉有些透支体力时,倾憏终于缓缓醒来,脸色虽是依然虚弱,却是好了很多。 “他身上中的蛊毒太深了,被蛇咬了那么多口,今天我只能吸出这么多了!”小白道。 倾憏,难道他竟然是冒着被咬的危险从蛇群中走过来的嘛? 小白再次虚弱的连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女娲石上,然后放进了衣袖了。 我将倾憏扶着站了起来,而原本祭台周围的空间并没有蛇与蝎子敢靠近,而现在那些东西却如同疯了一般的扑上来! “倾憏,走!”我在前面拿着开天斧杀着这些东西,好让倾憏能够不被咬到,而我的喊声过后却不见倾憏的动作,回头看去,却见倾憏正祭了全身的法力形成一个巨大的妖圈。 “倾憏,你要做什么?你这样岂不是找死?”我吼得声嘶力竭! 然后倾憏却并不听我说的话,坚定的凝聚着他的妖圈。 “倾憏!倾憏!停下来!快点停下来!”看着他身后的一条蛇已经圈到了他的脖子上,我紧张的挥舞起手里的开天斧,疯狂的砍着身边的蛇,而我的长发此时飞舞了起来,难道压制了许久的魔性又要重新发作?不……我在心里呐喊着。 不……不论如何,我要救倾憏! 第99章 向往的生活 疯狂在我的心中猛涨,而倾憏的背影在眼睛里越发的模糊,似乎自己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但是那一份执念仍存在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心中膨胀这欲望,谁都不能够伤害他! 我手中的开天斧随着我的心中的执念渐渐升起,发出异样的光芒,它漂浮在的我的身前,一丝丝黑色的魔气犹如滚落的血液一般,从我的身体里缓缓流入开天斧。 谁都不能伤害他!我双眼猩红如同黑暗中的异光! 一声嗡鸣声想起,着开天斧已经被战神之力包裹着,刹那,天地变色,一声龙吟震颤天地,而就是这一声龙吟,我心中的执念似乎被压制了不少,那开天斧再次出现了异象。 一声龙吟之后便就是一道龙影,而因为魔气被压制,倾憏痛苦的面容再次出现,我痛苦的叫了一声,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声音。 倾憏已经被蛊蛇缠身,双目紧闭,他俊美的脸上再无一点血色,让我感觉到心惊!如果再不出手,恐怕倾憏就要有生命危险。 我叹息一声,但是这因为愤怒而出的魔性,我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但此时我必须要有这份力量,才可以救倾憏。 高大的龙身浮现在开天斧之上,龙身蜿蜒着,只是他全身漆黑,而那一双红色龙目充满着血红之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吼……” 幻化的黑龙没有实体,但是这一声嘶叫犹如来自地狱九泉之下,洪荒而恐怖。 只是还没有等我去问,那只黑龙缩进了开天斧中,随即开天斧上嗡鸣之声再次响起,我按捺不住,双手便抓住凭空而立的开天斧,只是这斧头刚刚入手,一丝陌生的感觉便涌向了心头,而就在我握的斧柄之处,一条黑龙纹身雕刻在上面,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倾憏的身体缠着蛊蛇,有些蛊蛇直接从倾憏的身体上脱落,接着化作一道黑色烟雾,便消失不见。 我喊了倾憏一声,只是他此时根本就听不到,而那些没有脱落的蛊蛇仍在侵蚀着倾憏的身体。 我急忙拿着开天斧挥去,一道紫芒划过,便落在那些蛊蛇的身上。 接着那一层层蛊蛇犹如石化一般,慢慢化作碎泥消失不见。 我松了口气,倾憏的身子因为没有蛊蛇,急速朝着地面落去,我有些慌忙的飞了过去,顾不得那么多,我直接将倾憏拥入了怀中,只是倾憏眉目紧闭,脸上的痛苦之色仍然不见消退。 我心急如焚,这蛊蛇的厉害我是知道的,要不是突然变化的开天斧,即便我魔化之后,也很难将他身上的蛊蛇击退。 如今倾憏没有办法清醒,我就寻了一处水池边,在这异界之中,这种水池不算多见,幽深的水幕隐隐可以看到有鱼儿游过,只是这鱼长相古怪的多,在鱼身的下方,竟然有着两只可见的爪子。 我席地而坐,倾憏躺在我的怀里,看着他平稳的呼吸,不由的松了口气,而一阵微风走过,池面上的波纹一个接着一个,看上去,心里也不由的静下来许多。 “隐寻?” 倾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连忙低头,倾憏双眼迷茫,发现在我的怀里,脸上起了一丝红晕,直接坐直了身子。 “你醒了?”我开心的询问了一句,倾憏点了点头。我忍住没有多说话,我害怕自己要是忍不住会掉下眼泪来,这个男人什么都为了我做了。 我们彼此之间安静了很久,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我们身旁的水池边,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缓缓的说道:“这般惬意的景象真的让人怀念呀。” 我默不作声,却不知道怎么去应答倾憏的话。 “真想我们能好好的过日子,在一处山野之中,如平凡人一样。”倾憏低语道,他眼中的贪恋,深深的刺痛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无所不能的妖界之王也这样的贪恋人间。 那原因我不愿意提起,爱我之人,给我最深的眷恋。可世间哪有这般如意,就像上一世一样…… 我尽量的将眼神易往了别处,吞咽了几口口水,别说,这丫的有那么点的卖相,白齿红唇的,特像以前阿北和我说的,人间青楼里面的小官。 这些话,可不能让他知道,指不定又要笑我了。 倾憏看我许久不说话,敲敲我的头,他眼中的眼神让我躲闪,“这异界之中危险因素太多,况且异界王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闪躲的眼神让他眼神有些落寞,但我没有去问他,反正就这样,目光留在了平静的湖面。 倾憏手挽着我,腾空而起,只是此时的脸上却有一点苍白,想来肯定是刚刚中的了蛇蛊的缘故。 我们一路向着西方而行,这异界之中要比我们的世界要荒凉了许多,抬眼向下方看去的时候,时常能看到异界中的猛兽的死斗。 我们大概了飞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做高山,这高山之上没有一点绿色,光秃秃的一片,看上去十分荒芜,而就是这座高山之上却是异界王所在。那个地方,我进去过,不过又要出来了。 “这就是异界山。”倾憏目光扫了一下,开口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便说道:“我们想要离开异界,就必须要异界王帮忙,现在我手中有异界王所需要的东西,想必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倾憏冷峻的目光盯着异界山,许久开口说道:“放心,有我在,我们一起进去,那异界王绝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我知道倾憏是在关心我,只是他刚刚中了蛊蛇,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要是他跟我进去的话,难免会遇到不测,如果我一个人的话,发现不对的话,尚有逃走之力。 不想要拖累他了,他好像遇见我就没有什么好事情,我心中心心念念要如何和他说,但为难。 倾憏见我迟疑,上前握住我的手,轻声的说道:“放心,我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倾憏的坚持让我有点不忍心,便答应了他,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要死,就和他一起,不管生与死,和他一起,就是我的选择。 其实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是怎么想我的,我大概是中了一中叫倾憏的毒药吧。 我和倾憏飞身而进,在异界山旋绕几圈之后,很快发现了入口,便和倾憏走了进去。 洞口漆黑一片,一眼却看不到底,倾憏手指轻轻挥动,一抹淡黄色的光晕变顺着他的指尖显现。 倾憏一步跨在我的正前方,将我死死的护在了身前,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这异界山深处有点古怪,我们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你先走。” 我微微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远处,看着这深不见底的黑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那里有无尽的黑暗,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和倾憏走的很慢,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缓缓的向着洞里走去。 此时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回头去看入口的时候,却发现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心中的不安剧增起来,但有这个人在我身边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倾憏对我笑了笑,开口说道:“没有想到这异界山里是这样的情况,你可要抓紧了。” 倾憏说完,脚下一动,直接腾飞而起,我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感觉自己的跟着跟着倾憏一起飞了起来。 黑洞之中没有一丝光亮,倾憏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手指前点,一道光亮激射而去,化成一条光带迎着洞底而去。 只见光带飞过的一闪而逝,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照亮前方的洞口,倾憏目光如炯,速度一快再快,过了好一会儿,洞中的气息越来越沉重,而这种气息分明就是异界王的气息,倾憏点头看了我一眼,便开口说道:“小心了,那异界王恐怕就在这附近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朝着四周看去,只是让我不解的是,明明是异界王居住的地方,却一点光亮也没有,而且这里给我的感觉充满着死气,一点都不像异界王宫。 而就在这时,一声轰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倾憏前脚一点,拉着我立马就停了下来,倾憏手指再次一会儿,一股光团便出现在他的身前,倾憏手掌轻拍着光团之上,淡黄色的光团犹如玻璃一般,一点点碎裂开心,只是这碎裂的速度很快,化作一点点星光,照着四周扩散而去,眨眼之间,我们身处的四周便亮了起来。 “我们进去。”倾憏目光落在了一块石碑之上,而就在石碑上正刻着四个大字:“异界王宫。” 此时不等倾憏解释,他拉着就朝着石碑而去,当我们落在石碑旁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出现,倾憏一惊,但却没有做出手,仍由这吸力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就在刚刚那一会儿,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心里充满着懊恼,担心倾憏会遇到不测,咬了咬牙齿,便跟了进去。 这吸力说起来有点古怪,犹如传送光阵一般,一条长长的容道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只是这光道之中却看不到倾憏的神情。 我心里一凝,怕是倾憏已经被传送了进去。 我不再犹豫,纵身而去,眨眼之间,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块石碑,我朝着四周扫了扫,发现倾憏并没有在这个地方,想必已经走了进去。 我的脚轻点在石碑之上,一道淡淡的波纹便出现在碑面之上,犹如水波一般,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我沉吟一下,整只脚便迈了进去,接着感觉脚上一股吸力,整个人便被拉扯了进去。 一阵亮光之后,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宫殿前,宫殿被一层厚厚的光环包裹着,耀眼无比。 第100章 异界王的阴谋 我没有急走向宫殿,而是朝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倾憏的踪影,我心里有点担心,对于倾憏我的知道的,他绝不会舍弃我一个人先进入宫殿,恐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想到这里,手在空中一握,开天斧便凭空出现,纵身朝着宫殿而去。 当我飞到宫殿前,一股排斥的力量从光环迸发而出,我心里一惊,手中的开天斧直直落下,正好与光环相对而去。 开天斧乃是神器,这光环对于开天斧而言,犹如削泥一般,一碰即碎,一道道清脆的碎裂声音便响彻了起来。 而就在这声音消失之后,一道威严便从宫殿而出,接着异界王从宫殿而去,不过他此时却面露怒容,脸上充满着狰狞之色,一双血红巨目直直盯着我,似是要把我千刀万剐。 “你是不是把我异界王不再眼里!”异界王已经怒不可遏,脸上凶恶无比,看上去十分吓人。 距离我上次见到他开始,他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阿北告诉我,人间的话本子里面,有很多的人,都是因爱生恨,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异界王因爱生恨! 不过只要敢伤害倾憏,我都不会放过他! 我将开天斧轻轻前指,一道锐利之气便从我的开天斧中而出,但是异界王似乎并没有把这些看在眼里。 只见他身子向前方一倾,那一道锐利之气便被弹散而去。 “异界王!倾憏去哪里?”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只是异界王却哈哈一笑,一双血目却越加的狰狞了起来,凶狠的说道:“倾憏?就是那个妖界之王?” 我默不作声,手中的开天斧拿的越来越紧,看这样子,异界王是不打算说出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从远处飘了过来,一身血红色的霓裳,冷艳的目光直视着我。 来的人真是莲姬,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是跟异界王联合了? 我不由的心中一凝,还没有等我开口说话。 莲姬却娇笑了一声,一双媚目看了我一眼,似是嘲笑,但却说道:“今日你便要死在这里?” “他在哪?”我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而是问倾憏到底在哪里。我相信他听得懂! 莲姬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接着便是嘲笑的说道:“你自身都难保了,难道还要这般的矫情,去关心倾憏?” 我不想去跟莲姬争论什么,只是从她刚刚的话中,我知道她肯定知晓倾憏在什么地方,而如今要是跟他们起冲突的话,先不说有没有胜算,但是想把倾憏救出来就是不可能。 异界王没有说话,却看向我手中的开天斧,显然是对它充满着忌惮。 “说吧,怎么样才放过倾憏。”我不看莲姬,向着异界王说道。 此时莲姬轻哼了一声,转而对异界王说道:“异界王大哥,我们可说好的,今日可是个好机会呀,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只要我们合力之下,就不怕不能将她留下来。” 异界王脸上露出动容之色,贪婪的目光轻扫过我的开天斧,却半响没有说话。 我心里叹息了一声,手中的开天斧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向着这两个人砍去。 然而就在这时,异界王干咳了一声,眼中的贪婪之色也渐渐消失,便开口向我说道:“你身上可有那禁忌之物!” 我心里一惊,却不曾知道这异界王怎么会知道我身上会有禁忌之物。 我的目光落在了莲姬的身上,她目光中带着寒意,显然,异界王之所以知道我身上会有禁忌之物,很有可能就是莲姬告诉他的。 此时我心里一寒,倾憏现在是在他们的手中,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难保会有生命危险。 我点了点头,却冷冷看着他们二人。 异界王得到我的肯定,脸上的欣喜之色越加的浓烈,便急忙说道:“只要你将禁忌之物交给我,我保证你们二人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异界王大人!”莲姬连忙叫道。 异界王却脸色一横,一副强硬的气息便从他身上而出,吓的莲姬不敢继续说下去。 我心里冷笑,可如今异界王想要禁忌之物,我如果我不交给他的话,恐怕我和倾憏很难走出这里。 只是如果我交出去之后,异界王反悔的话,仍要发难我和倾憏两人的话,那不是白白付出了吗。 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倾憏人尼,你要让我先看看他,我再交给你们。” 莲姬冷冷看着我,一副欲言阻止的样子,只是迫于异界王的缘故,这才没有出口说道。 而异界王脸上的大喜之色更甚,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连忙答应道:“好,我这就让他出来,你可不要反悔哦。” 我点了点头,异界王二话不说,就命手下人将倾憏带了上来。 倾憏被押了上来,一副冷峻的模样,只是脸上稍稍有些苍白,当目光看到我的时候,急忙说道:“隐寻不要管我,快点离开这里。” 异界王闻言,脸上一僵,便厉声说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心里一紧,就看到异界王一双大手朝着倾憏抓去,此时我再也管不了,手中的开天斧朝着异界王挥去,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一道斧芒而过,朝着异界王迅速逼近。 异界王显然有些本事,立马就感觉到危机,一个转身,将双手挡在了身前,不过这开天斧本就是神器,在我愤怒一挥之下,即便是异界王,也挡不住开天斧的锋芒。 异界王狂叫了一声,我心里一凝,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忙朝着倾憏飞去,想救出他,就在此时莲姬却挡在了我的身前,她耻笑了一声,就要跟我打起来,我手中的开天斧又是一挥,莲姬知道我的开天斧的厉害,自然是避其锋芒,迅速躲过了这一击,我见是机会,也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立即冲了过去,斧头连挥之下,倾憏手脚的绳子便被我砍断。 我忙叫了他一声,只是却不见倾憏有任何的反应,此时异界王就要飞过来,我不敢有任何的耽误,抓住倾憏向远处飘去。 “你怎么了?”我询问了一声, 可是倾憏脸色苍白的很,慢慢的说道:“我身上中了蛊毒,全身没有力气。” 我心里一凝,回头一看,异界王和莲姬眼看着就要追了过来,看来这样是走不了了,我便停了下来,将开天斧横在身前,说道:“快点拿解药出来,不然休想得到禁忌之物。” 异界王见我不逃,也停了下来,大笑了一声说道:“一切都好好说嘛,这妖界之王已经中了蛊毒,识相的话就快点交出来,到时候保你们能够从异界出去。” 莲姬站在异界王身后不语,但是从她的脸上却看出一丝担心。 我看了倾憏一眼,便从锦绣中拿出了禁忌之物,说道:“你先带我们到异界出口,我再将禁忌之物交给你。” 异界王闻言,目露沉吟之色,不过随即便答应的说道:“好,希望你不要再挑衅本王的耐心了,否则的话,让你们两个生不如死。” 我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异界王。 这时异界王二话不说,便带着我们向着王宫里走去,此时倾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担心的跟他说话,倾憏似乎知道我的担心,便笑了笑。 这个时候,莲姬却投来关心的目光,问道:“他没有事吧!”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我们的速度很快,转眼就来到王宫的入口,王宫的大门很大,看上去很是气派,此时异界王手中拿出一样玉佩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停留,便按在了大门之上,接着就看到一道青光出现,瞬间把我们包裹进去。 眨眼之间,宫殿的大门变打开了,伴随着便是一阵轰隆的声音。 我看着很是惊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异界王宫居然如此神奇,只是不知道这异界的出口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异界王没有说话,带着我们就朝着王宫深处走去,我们通过长长的大道,周围便是异界王的手下,当看到异界王走近的时候,个个都附身而跪,不敢有任何不敬。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头之前,石头高大无比,像一座小山一般,而在这座石头周围却挂着一条条玄奇的符文,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 异界王停在了大石前,眼睛露出郑重之色,随即说道:“这便就是异界的出口。” 我闻言,心里暗惊,这石头之上充满着力量,而就在这时,我的开天斧竟然发出一丝鸣叫,我忙压制住斧鸣,这开天斧之前出现了异变也出现了鸣叫,只是不知道在这大石头之前会再次斧鸣。 不过这次斧鸣似乎并不厉害,在我压制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异界王转身看了我一眼,说道:“将禁忌之物交给我吧,我就让你们出去。”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异界王大人,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倾憏现在中了你的蛊毒,我们又在你的王宫之中,你还担心我们会跑,况且现在这异界的出口我还不知道如何打开,这叫我怎么把禁忌之物交给你。” 异界王面色一沉,露出一丝不满,但还是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将出口给你们打开,不过到那时候,你不要又找借口,否则的话,我不会饶了你们。” 我点了点头,异界王不再看我,转身便面向石头,只见他双手用力向上一挥,一把大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大刀闪着冷光,一股杀气从中溢出,却与我的开天斧截然不同,两种彰显的感觉却是一个钝一个利。 这时,异界王轻哼一声,只见他的手掌握向刀刃,瞬间便看到一股殷红的血液从刀刃之下流出。 异界王露出痛苦之色,刀身之上沾满着血液,异界王看都不看一眼,此时刀上冒起腾腾黑气,看上去十分煞人,接着只见异界王将大刀一挥,黑色煞气便顺着刀芒朝着巨石砍去,我看的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这异界王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煞气接触到巨石之上,却没有丝毫的声响,相反之下,那煞气犹如黑色粘液一般,粘在了巨石之上,但是瞬间,一道黑色的漩涡便在巨石之上显露出来…… 第101章 遇见怪物 这偌大的漩涡出现,便引来周围气息的变化,我冷冷看着这一切,心里却萌生了不安,这巨石本来就充满着神秘,竟然引起开天斧的异动,显然不是俗物,而现在又用异界王的鲜血为引,才形成了一道漩涡,想来里面可能危及四伏。 我不由的吸了口气,目光转向了倾憏,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我内心如火烤一般,但现在不能让异界王看出任何不妥。 倾憏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让我不要为他担心,我会意的給他一个眼神,让他放心。 异界王哈哈一笑,偌大的身子便转了过来,他眉目狰狞,一双血红大目,竟然带着一丝邪意的笑容,我看的心惊,仿佛因为这漩涡一开,异界王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暗暗的握紧了手上的开天斧,只有我自己知道,手上的那汗水。 “快把禁忌之物交给我!”异界王将大手伸向我,看这模样,势必要将晋级之物拿到手。 我没有办法,便冷声的说到:“您是异界的王,向来不会食言,希望你不会为难我们。” 异界王嘴咧着大笑,露出一方大嘴,说到:“这个自然是,只要将禁忌之物给我,一切都好说。” 此时他已经这么说,如果不把禁忌之物交给他的话,难免会不识趣。 我没有犹豫,直接扔给了异界王,异界王脸上喜色更重,拿在手中,忙看了几眼,接着说道:“隐寻姑娘果然爽快,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们在异界了。” 异界王客套的话我自然能听明白,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和他多言,便看向了石头上的漩涡,直言说道:“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异界王看了我一眼,便指向了石头上的漩涡,说道:“异界就是在这石头之上,穿过漩涡,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敢相信异界王的话,要是贸然进去的话,恐怕没有好的结果。 异界王看出我的心思,此时禁忌之物又在他的手中,自然是心情大好,便畅然的说道:“这漩涡我是给你打开了,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再过一刻钟,你们要是不进去的话,只怕这漩涡要彻底的消失了,你们要是想让我帮你们打开,也可以。” 异界王说道这里,目光朝着我的开天斧上扫了扫,看这样心思,恐怕是要打我的开天斧的注意,我想了想,既然事已至此,是火海也要跳了。倾憏不能等了,终究还是拖累他了。 我冲着倾憏点了点头,他此时虚弱的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要立即找一个地方替他疗伤才可以。 倾憏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冲我笑了笑,让我不要担心。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着急。 我心里已经焦急如焚,便对着异界王说道:“倾憏身上的毒怎么解!” 原本我以为异界王不会给我们解药,但是没有想到,他这次却没有任何的拖沓,直接扔给我一只瓶子,我心中一喜,朝着药瓶看了一眼,说道:“感谢异界王帮助。” 异界王冲我微微一笑,便说道:“你既然帮我把禁忌之物给带来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他转身看了看漩涡,接着说道:“你们还是快走吧,这漩涡再过一会儿就要消失。” 我点了点头,看了站在异界王身旁的莲姬一眼, 径直冲着漩涡走去。 莲姬眼睛盯着我怀中的倾憏,眼中充满着担忧之色,但是见我看向他,便冷冷的哼了一声,将身子一撇,向远方看去。 我看在眼里,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接站在了石头前,此时的漩涡很是玄奇,但是显然却比一开始要小上了很多,看来果然如异界王所说,这漩涡很快就要消失了。 我不再犹豫,拉着倾憏就跳进了漩涡之上,当然我也不敢有任何鲁莽的行为,手中的开天斧始终被我握在手中,只要一旦遇到危险,开天斧就会第一时间挥出去。 我仍由漩涡将我吸了进去,只是等我稳住身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却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周围是一片扭曲的空间,甚至我看到这一丝丝扭曲感,竟然和外面的漩涡同出一辙。 我猛然一惊,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在什么地方,而如果这里真的存在出口的话,显然要废去一断时间,不可能立即找到。 我立马想回去,可是还没有等我转身,发现身后的漩涡完全的消失不见了,我心里越发的冰凉,处在这一条怪异的空间之中,却丝毫没有办法。 “隐寻,你怎么了?”倾憏有气无力的说道,目光却落到了四周。 我对他摇了摇头,安慰的说道:“倾憏没有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倾憏闻言,点了点头,这时我将异界王的解药给拿了出来,便说道:“快点服下。” 我将解药送到倾憏的口中,他看了看,直接吞了,当药刚刚入口,我就发现他的脸色稍稍好了很多,心里一喜,便说道:“异界王果然不会骗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倾憏点了点头,说话不像之前那么有气无力,但是仍然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感觉好了许多,真是没有想到那异界王会真的帮我们。” 我闻言,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四周,不禁皱眉道:“现在这我们处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一时间恐怕也出不去,等你的伤势见好,我们就去寻找一下出口。” 我们二人便坐在空间之中,彼此看着,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就在这时,一声异动突然出现在空间的不远处。 倾憏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刚想站起来,但由于身子虚弱,直接又瘫坐在地上。 我连忙去扶,可看看到一道黑影向我们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我的开天斧直接挥下,那一道声音直接被挡住,立马向后放退去,随即停在距离我们十步的地方。 我朝着那人看去,心里一惊,原来刚刚袭击我们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长相奇怪的怪物。 居然是人身,鱼头,看上去十分奇怪。 倾憏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声的问道:“隐寻,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我盯着这家伙看了看,根本没有看明白,便摇了摇头说道:“这肯定是生活在这空间的怪物,不曾出现在我们世界里,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将它给惹怒。” 倾憏点了点头,便朝着那怪物抱一抱拳说道:“仙人,我们二人无意间走到这里,冒犯了仙人,还望仙人不要怪罪我俩。” 我盯着那怪物看,只是倾憏说完,却发现他这怪物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那鱼头的白目盯着我们,却看不出喜怒,根本就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然后就在这时,那怪物居然动了,速度相当的快,居然比之前要快上了一倍多,我忙推开倾憏,手中的开天斧对着怪物挥动而去,但当我的开天斧将要砍在怪物的身上的时候,一股粘液便从它的口中吐出。 我一惊,连忙躲闪,但这粘液有些古怪,再加上我没有料想到这怪物用这样的攻击,所以并没有躲过,急忙用开天斧去挡开。 刹那,开天斧上冒出一道白烟,接着便是一声冷水遇到热火的响声。 我看了开天斧一眼,心里倒吸了一口气,只见黑色的粘液站在斧刃之上,犹如一道黑色小蛇一般,缓缓蠕动,我用力挥动,只是这粘液相当的奇怪,不论我怎么去甩,不曾见到粘液消失。 倾憏来到我的身旁,看了一眼,眼中同样充满着震惊,便说道:“这家伙奇怪的很,我现在还没有恢复,如今我们还是避开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恢复,再一起找出口。” 我点了点头,纵身就要走。 可是这怪物哪里肯放了我们,见我们要走,速度更快,便跟在我们身后。 我见形势不妙,便让倾憏先走,我在这里拖住他,等到寻到机会,就立即去找他。 倾憏起初还有点担心,但看了一眼那怪物之后,便答应了下来,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我停了下来,面对怪物,可是那怪物说来奇怪,他居然用他的鱼目看了我一眼,直接朝着倾憏追去。 我心里一怒,拿着开天斧就是劈去,一道斧芒冲击而去,形成一道月牙刃,冲着怪物而去。 怪物似乎有所觉察,身子连忙躲闪,此时的速度自然慢下了许多,而我又其身而进,再一次斧头挥去,那怪物自然不敢懈怠,立马停了下来,全力来阻挡我的攻击。 我不由的松了口气,当不禁想到,这怪物怎么冲着倾憏而去,似乎对我毫无兴趣。 怪物被我挡住,只见他鱼目一睁,露出雪白的眼白,上面居然有一道红红血丝,看上去十分吓人。 想必这怪物已经被我被我激怒,不然也不会这般,我冷漠而立,自然知道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便没有主动出击,而是等待怪物出手。 这时,怪物的一阵呼啸,这声音相当的古怪,仿佛是从嗓子里掐出来一般,我不觉一阵颤抖,手中的开天斧越捏越紧。 怪物一个飞身,犹如飞鱼一般,更是双手向前伸直,一个个长长的指甲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带着一丝丝冷气向我冲来…… 第102章 怪物的身份 我不由的一惊,手中的开天斧横劈出去,想阻止这怪物的前行,可就是这般,那怪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竟然毫不畏惧,直接朝着斧芒冲去。 怪物直冲而去,见这样子似乎根本不把我的开天斧放在眼中,我迫于压力,身子不由的向身后退去。 只见怪物横冲过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就响了我起来,我微微一愣,心中隐隐感受到不对劲,下意识又向后面退了几步。 还没有等我看清楚,那怪物竟然从碰撞中飞了出来,直接冲我而来,我猛然一惊,我之前倒是小看了这怪物,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厉害,当我定睛看去的,那怪物身上却没有受伤,我心中萌生了退意,转身都要走。 可怪物不休不止,又冲着我而来,我心里一沉,又是一斧头下去,再次听到一声猛烈的撞击,可那怪物依旧在我的身后。 照这样子的情况下去,这怪物很快就要追上我了。 就在此时,我的开天斧突然震颤了起来,我不由的喘了口气,不知道这开天斧是怎么个情况,此时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一声声风厉的声音就在耳旁。 我知道那怪物已经来,手中的开天斧就情不自已的挥了出来,开天斧带着一声风爆的厉响,由于挥动的力气很大,手掌一脱力,直接就飞了出去。 我心里一惊,想急忙抓住开天斧,可是开天斧的速度太多,直接朝着怪物飞了过去,那怪物见开天斧飞去,一声尖利的吼叫,直接用手跟我开天斧碰撞上了。 一声轰动的响声,便就在耳边炸开了,一阵白烟过后,我发现开天斧已经被撞飞出去,现在已经插在了不明空间的缝隙之中,而那怪物竟然躺在了地上,半个身子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这让我十分奇怪,难道他就没有任何的痛苦。 就在我还在奇怪的时候,那怪物竟然狂叫了一声,只是这叫声之中,这声音之后,我竟然感觉周围传来一股压迫的感觉,我暗叫一声不好,立马拔起开天斧,开天斧上的悲鸣之声再次响起,我看了一眼,不再管这怪物,直接飞身而去。 这空间有些奇怪,这里并没有我们见到的东西,好像就在一个乱流的空间之中,而向远处看去的时候,却是无边无际。 此时我的目光向身后看去,着实吓了一跳,就在怪物的地方,我发现竟然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十分恐怖,而那黑压压的一片竟然全都是未知生物,他们漂浮在空中,目光向四周搜索着。 “隐寻?”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我抬头一看,发现却是倾憏,他此时的脸色要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倾憏见我看向他,脸上一喜,便又继续说道:“你怎么样了?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闻言,摇了摇头,心里也跟着奇怪,便指了指远处的天空说道:“你看这情况,我们是不是惹祸了?” 倾憏脸色有点不好看,沉吟的一会儿,笑着说道:“我们还害怕惹祸吗?” 我噗嗤一声,没有忍住,笑着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找出口吧,也不知道异界王打的什么算盘,这里到底是不是异界的出口。” 倾憏点了点头说道:“也怪了,这异界王给我们的解药,这里又没有明确给我们指出来,恐怕是另有打算。” 我没有说话,此时那边聚集的怪物越来越多,我看的心头却是一惊,就说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吧,这样可以避免一些冲突。” 倾憏应许了下来,这时候他身上的毒也好了许多,但却不能飞时间长,所以我们走走停停,当听到身后有动静的时候,我们就赶紧离开,不敢跟那些怪物有任何冲突。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古怪的异动,倾憏朝着我看了一眼,便低声的说道:“来了!” 我点了点头,我和倾憏压低身子直接飞了下去,找到一个碎裂的空里,接着躲了进去,这碎裂的空间说起来也有点古怪,等我们飞了进去,发现却像是一个出口,但是在里面走了还不到二三十米,却没有任何路了。 倾憏叹息了一声,便说道:“这地方古怪的很,也不哪里才是出口,而这空间的怪物似乎地域意识比较强,一旦我们靠近他们,他们就要攻击我们,这样下去不知道何时才是一个头。“ 我跟着也担心了起来,此时有几个怪物正在外面巡逻,我们不敢出去,他们靠近的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个。 倾憏见我这样却笑了起来,便打趣道:“没有想到我们的隐寻会怕成这样,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边说,眼睛就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便娇羞道:“倾憏,你要是敢瞎说,别怪我把你给扔出去,到时候那些怪物发现了你,看我还要我不要我救你了!” 倾憏脸色难看了起来,忙摆了摆说道:“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没有理会他,心想着这洞外的怪物有没有走开,就朝着洞口看去,说来也有些奇怪,这些怪物的长相居然不一样,我之前遇到的是人身鱼头的家伙,而这两只,一只张的像蛤蟆,另一只张的特别丑,似乎是什么虫子,脸上居然有很多只眼睛,看上去很是可怕。 怪物停在半空中,目光朝着四周看去,似乎在寻找我们。 这个时候倾憏也看了过来,就说这些家伙比我们妖界的怪物要恶心多了,他说道这里,脸上竟然掠过一丝惊奇,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芒,看这些家伙好长时间,半响没有说出来话。 我感觉有点奇怪,就问他到底看到什么东西,倾憏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真是怪了,为什么会有这些古怪的生物,仿佛跟我们妖界一般!” “妖界?”我惊呼了一声,目光又看向了外面,盯着这些怪物看了好一会儿,便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些家伙或许就是你们妖界尼。” 倾憏闻言,没有说话,但却眉头紧皱,开口说道:“走,跟我去验证一下,我们擒下来两只,看看这些家伙到是什么。” 我不由的一惊,忙说道:“你不要忘了,我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还要擒下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倾憏却笑了笑,反驳的说道:“你不是经常找麻烦吗,怎么这会儿却害怕了?” 倾憏眉头一挑,显然又是故意这么说我。 我被说的一急,脱口而出:“我这不是怕你……” 话说到一半,我立即就停了下来,这次想到差点说出话,抬头看了倾憏一眼,见他笑了笑,显然是知道我的意思,但随即他脸色一正,便说道:“我们去试探一下,如果真是妖界的怪物的话,我有办法让他们顺从,要是不是的话,我们打不过,难道还逃不成?” 倾憏说的有道理,如今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如果不想办法,寻找一个突破口的话,恐怕日后会有更多的麻烦,况且在这异世的世界里,我也说不好我们会遇到什么麻烦。 倾憏没有多说什么,便从袖中拿出一块像令牌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令牌之上散发着紫红之气,缠绕在上面,经久不散。 我看了一眼,想都没有想,便说道:“这不会就是你们的妖界中的妖王之令吧。” 倾憏见我说出来,便点了点头,我不由的吸了口气,便开口问道:“你们的妖界不是在几千年之前就已经丢失了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倾憏一笑,便说道:“怎么?我本来就是妖界之王,这妖令在我的手上也不足为奇吧。” 不过还没有等我说话,倾憏将妖王之令拿到我的面前,刚刚先前拿出来的时候,我只发现这东西的古怪,倒是没有看清楚这妖王之令到底是什么样子。 妖王之令透露一丝紫红之气,不过在令牌之上,我却发现一道深深的刀痕,我看了一眼,惊呼了一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倾憏笑了笑没有说话,便指了指外面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出去,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是不是妖界之物,如果是的话, 这一切就有趣了。” 我倒是不明白倾憏说这话的意思,不过这时,倾憏直接从碎裂的口子中飞了出去,我咬了咬便跟了上去,这些怪物看到我们一出来,竟然立马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说起来两个怪物也不笨,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正好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我冷冷的看着他们,生怕他们会有什么动静。 倾憏将妖王之令拿了出来,面对着他们,而当妖王之令刚刚一出,我就发现这两个家伙突然躁动了起来,原本脸上毫无表情他们,却露出一丝害怕,身子竟然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我不明白是怎么样一回事,但是立马就松了口气,照这样下去,我们也不用担心这些家伙了。 第103章 魔界之主 倾憏盯着这一幕看,妖王之令拿在他的手中却显得无比的威严,就是这样,那两个怪物不敢向前迈上一步。 蛤蟆的怪物嘴巴张了张,吐出殷红的舌头,不过舌头之上却沾着一些恶心的粘液,时不时从他嘴里发出一声怪叫,这叫声活脱脱就是蛤蟆的叫声。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入我们异魔界!”蛤蟆张着大嘴吧就说道。 我一阵愕然,便看着倾憏,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这时我们身后的另一个怪物居然也发出了声音说道:“闯异魔界的人死!” 他的声音低沉,却如石头一般落在我的心间! “异魔界?”我低头沉思着,只是倾憏面无表情,手中仍拿着妖王之令,但就是这般,那两个怪物根本就不敢朝着我们走进一步。 倾憏看了一眼,对我点了点头,便说道:“神兽,我们是无意间进入到这里,希望你们能放过我们,并告诉我们出来。” 那个蛤蟆怪物眼中竟然掠过一丝惊奇,却叫了他同伴一声,我们身后的那个怪物竟然应声来到了蛤蟆怪物的身旁,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却是那虫子怪物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杀了我们同族的人,还想让我们放过你们?” 我一听,感觉一阵头疼,看来这些家伙是认死理了,想让他们放过我们,看来是不可能的。 倾憏脸色一变,却不语,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个怪物说归说,却根本就没有想跟我们起冲突的意思,而是眼睛时刻盯着倾憏手中的妖王之令。 就在这个时候,倾憏大喝一声,忙叫我走,我抬头一眼,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原来这两个怪物是不敢对我和倾憏出手,竟然叫了同伴来了。 我和倾憏的身子急射出去,身后传来一声声狂叫的嘶吼声,仿佛如地狱一般,在耳旁炸起。 “怎么办?”我忙问了一句,但见到后面紧追不舍的怪物,心里一沉。 还没有等倾憏说话,我就发现我们已经被这些家伙给包围了起来。 这些怪物竟然没有一个是一样的,模样都是稀奇古怪,但是无一长相丑陋,一副凶恶的模样。 不过他们却没有对我们立即出手,而是将我和倾憏团团围住,我们的前方后放,就连我们的上方和下方都有。 我知道恐怕我们是出不出了,倾憏将妖王之令给收了起来,眼睛冷漠看着这一切。 此时我的握紧我的开天斧,似乎开天斧也知道我遇到了危机,一丝丝热量从斧身上传递到我的手心。 这时,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从这些怪物群中走了出来,从体型来看,居然可以和异界王差不过,身子如同小山一般。 他冷冷看这我们,冲着我的开天斧看了一眼,便出口说道:“你们两个是异界王派来的杀手?” 我一愣,脑袋里竟然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显然我们肯定中了异界王的诡计,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出去,而是把我们引进来,让我们和这些家伙自相残杀。 倾憏冷哼了一声,便说道:“我们是被那家伙给骗进来,并不是他的手下。” 那头领冷冷看了我们一眼,眼睛露出一丝惊奇,不过随即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明可以说你们不是他的手下?” 我和倾憏沉默了,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当初进来的时候也是迫于压力,不然也不会冒然来到这里。 而那头领神情淡漠,看他这样子,如果我们不说出来,必定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就将我们进来的原因告诉了这个家伙,他的神情依旧冷漠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头领才缓缓的说道:“照你所说,那家伙得到了禁忌之物?” 我心里一惊,听这家伙的口吻,显然也知道禁忌之物是什么东西,我点了点头,便说道:“当初也是迫于压力才这么做,不然也不会将这东西交给他。” 头领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他这样,很有可能是相信我的话了,不由的心里一喜。 只是忽然想到他竟然也知道禁忌之物,那么这禁忌之物肯定不简单,难怪当初异界王会那么急切朝我讨要。 “你们真的不是他派来的?”头领半天冒出这一句话,我和倾憏彼此看了看,便点了点头。 头领没有说话,又看了我们一眼,但却是大手一挥,吼道:“将他们给我压回去。” 我和倾憏一惊,但是这些怪物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相当的惊人,我们要是反抗的话,先不说能从他们手中逃出,单是突破这些怪物,恐怕难上加难。 倾憏冲我摇了摇头,让我不要反抗,我手中的开天斧被我收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两只怪物来我们身边,见到我们没有反应,便直接压着我们,跟着头领走去。 我们被压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一处建筑的地方,这些建筑说起来有点奇怪,看上去却是破破烂烂的,就好像是废弃的皇宫一般。 然而那头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飞了进了皇宫之中,我目光朝着四周看了看,心里却说不出来的奇怪,之前从他们的口中知道这就是异魔界,显然这地方也是异界,另外他们的头领知道异界王,想必他们两个肯定存在渊缘。 此时我们已经被压进了皇宫之中,而这皇宫跟外面也是别无二致,同样也是破烂不堪,头领此时坐在皇宫的正中间,看这样子,他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王了。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头领冷冷的说道。 倾憏看了一眼,脸上却有着一丝淡漠,说道:“我们妖界流传着一个传说……” 倾憏说道这里,手掌一伸,妖王之令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我不知道倾憏到底想说些什么,不过看他这样子,他此时想说的事情肯定是跟着妖王之令有关。 头领仍是冷冷盯着倾憏,却一言不发,只是当妖王之令刚出,那些怪物在下面就开始骚动起来。 此前见到蛤蟆的时候,那蛤蟆似乎也对妖王之令产生一种惧意,似乎这种惧意是与生俱来的,就犹如一个王站在一个普通人面前一样。 这时,听到倾憏继续说道:“两千年前,发生一场怪事,魔界突然从三界之中消失不见,跟着就是各方领界头领一个个消失不见,这其中包裹人仙妖三界,他们的领头人全部消失,这件事情之后,格局发生了变化,魔界不复存在,但是却多了一个异界,这异界原本就不属于三界之内,但却代替了魔界……” 倾憏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看向了坐在上方的头领,只是这个时候头领的目光更冷,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子。 “就在之前,我们无意之间来到异界之中,却发现了我们妖界的妖王之令,当然这块代表妖王存在的令牌,早在两千年前就跟着当时的妖王一起消失了,但它却出现在了异界。” 倾憏说道这里,不由的吸了口气,目光看起来极其的郑重,但是坐着上方的头领依旧是默不作声,就好像是一个观众一般,盯着我们看。 我没有听明白倾憏到底想说些什么,不过看他的意思,上方的头领似乎要比我要明白的多,而他所说的话,就好像是对头领所说。 这时候倾憏身上的气息一变,他将拿在手中的妖王之令狠狠一捏,便看上一股紫红的妖气从妖王之令上包裹在倾憏的身上,整个人显得妖异至极。 “我说的对吗?魔界之主?”倾憏的话刚刚一出,似乎整个人气息升到了极点。 不过就在倾憏说完,我发现头领的眼睛顿时圆睁,显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倾憏直视着头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终究坐着上方的头领重重出了一口,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似乎脱力一般,就连声音也没有之前那般有力:“不错,我就是魔界之主。” 我心头一跳,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没有想到在这异乱的世界里,竟然会有魔界之主的存在,那个四界之中一界,居然是这般的田地。 倾憏重重出了一口气,显然就他此时也异常的激动,恐怕他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你就是魔界之王吗?”我惊呼了一声,头领看了过来,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随即他脸上却出现一丝痛苦的表情,一声低沉的吼叫从他的嘴中发出,倾憏没有说话,却向我看了过来,看他的意思是让我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魔界之王满脸都是痛苦,似乎看不到先前的那般冷漠,或许因为倾憏说到他伤心处 。 就在这时,魔界之主满脸狰狞的看着我们,声音却带着一丝沙哑的说道:“如今他真的得到了禁忌之物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眼中似乎闪出一丝绝望,整个人朝着椅子上靠去,似乎一种无力之感,但口中却喃喃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呀 ……” 第104章 他? 倾傺冷冷的一笑,打断了魔界之主的思索。 随即说道:“好一个魔界之主,如今却颓废成这现在这般模样,只怕再回到三界之中,却没有人再认识你了吧。” 魔界之主一愣,锐利的目光便看向了倾憏,只是这目光中泛着一丝冷意,渐渐露出杀心。 我的手不由的握紧着开天斧,便向着四周看了看,魔界之主的手下一个个虎视眈眈我们,而我们仿佛待宰的羔羊,这时心下不由的一冷。但跟在倾傺的身边,我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反而我多的是一份从容,倾傺和我心有灵犀的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传递的信息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懂得。 可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魔界之主诡异的笑了起来,他长大嘴巴,忽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猛然一惊,心想这魔界之主要对我们出手,便将开天斧给挥了起来,好久开天斧都没有遇见真真的敌人了,也正好顺道! 开天斧一挥之下,带着一阵冷冽的疾风,我倾注战神之力在开天斧之上,朝着魔界之主而去,此时他周围的手下全部把剑的光芒,纷纷冲着我而来,我心头一冷,但看到倾傺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心中不免多了恻隐之心,虽然知道这些人一拥而来的话,自己肯定要受伤,可架在弓上的箭却不得不发,我要保护倾傺成为我现在冲锋的念头。 而就在这时,魔界之主狂吼了一声,这一声之下,把所有的人的动作都阻止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我的斧头也正奔向了魔界之主。 魔界之主再次的冷哼,一只手便朝着我的开天斧上一按,开天斧上的去势便立马停了下来,我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没有想到开天斧竟然在魔界之主一击之下就停了下来。 “很早就听说过,有一个开天神器,形似一把斧头,只要一挥之下,便可以使天地变色……”魔界之主盯着我手中的开天斧看,却淡淡的说道,脸上的无所谓让我有些后怕,可是这个时候不能自乱方寸。 我故作冷静的冷哼了一声,便说道:“如果魔界之主想领教我这开天斧,请尽管放马过来!” 我做出了一副完全能够驾驭开天斧的架势,其实我在审视着周围的情况,是在不行就带着倾傺一起跑,人间的话本子里面不是有句,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么。 只是魔界之主却将身上的杀气收了收,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要是想杀你们,就早就动手了,为何还要跟你们说这么多。” 我愕然而立,啥情况,刚刚吓唬人的!我不解的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向了倾傺,却看见他笑着对魔界之主说道,“魔界之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如果需要我们二人帮忙的话,我们尽管照着做就是。” 魔界之主嘿嘿一笑,一挥之前霸道的气势,手掌一挥,只见他周围的手下纷纷退了下去,再一次跨步,就坐在了椅子上。 他目光盯着王宫的上方,语气却慢慢平缓了下来,说道:“这一去都过了两千年了,就是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他?”我茫然的问道。 这两人背着我在打什么哑谜,刚刚不是一副要你死我活的摸样,现在这些在做什么! 倾憏此时走到我的身边,像在抚摸即将要炸毛的小宠物一般,捏我饿小手示意我不必在意! 我还是不清楚,只是看见了倾傺向着魔界之主摇摇头! 我不禁生气的反过去使劲捏倾傺的手,之间他的面容不为所动,只是皱起自己的眉头。 “没有错,就是他!”魔界之主语调一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再次变的凌厉了起来。 我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要怎么去说,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脸色一变,转而露出一丝愤怒的模样,说道:“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我和我的手下也不会在这个鬼地方一呆就是两千年了。” 我不由的一愣,便立即说道:“难道你们就不会自己离开这里吗?也不会一呆就是两千年呀。” 魔界之主冷冷看着我,说道:“你真当我不想出去?可是这又如何能从这里出去,不要看这里空间很大,但实际上却如牢笼一般,根本就没有出口。” “怎么会这样?”我冷然的说道,忽然看了看四周,但一想这魔界之主在这里已经两千年了,要是能够出去的话,也不会这般。 只是说不定可以占一下便宜,能够借助魔界之主的力量,对出去有更深的了解! 倾憏在一旁,却始终不语,只是当我话音刚落,便听到魔界之主说道:“其实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认为这地方肯定有出口,也找过几次,但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甚至在寻找出口的途中,我的手下也遇到一些不测,有些迷失在这异乱的空间里。” 这时,我想起了我和倾憏藏的那个空间洞里,本以为那个就是出口,但是进去之后,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这个空间里面真真假假的让人无法分清楚,但是这个空间是人创造的就一定有破绽! 倾傺也大概的了解我心中的想法,对着魔戒之王的语气有些缓和的说道:“当初我们被迫进来的时候,我早就想到会是这么回事。” “被迫?”魔界之主惊呼了一声,不过随即恍然的说道:“不过也对,谁会来这个地方呢?” 他目光盯着我和倾憏看,看着他的意思,估摸着是想让我们告诉他。 这时倾憏看了魔界之主一眼,便说道:“魔界之主,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们妖界有一个传说吧。” 这个时候倾憏就将妖王之令给拿了出来,此时的妖王之令看上去相当的破烂,特别是上面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痕,看上去相当的醒目,估摸着是哪个大能一刀劈了下去。 魔界之主看了一眼,便冷冷的说道:“你们妖界的事情,我们魔界向来就不知晓,更何况上一代的妖界之王行迹诡异,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们妖界的事情。” 倾憏面带着思索之色,看上去有点犹豫,但是此时还是脸色一沉,直接说道:“我们妖界其实有着这样的传说,妖界不是血统而言,不论是谁,只要让妖界的人们臣服于你,就可以获得当妖王的资格。” 我从来没有听倾憏这样说过,不过这个时候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也是十分的震惊,仿佛在他的妖界之中就是弱肉强食,只要真正拥有力量的人才可以当他们妖界的统领。 我一直以为他的位置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道背后存在这样多的腥风血雨! 不过这个时候,倾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当妖王并不是只有这么简单,曾经就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妖界大盛的时期,有三位厉害的角色,他们互相争斗,可就是这般,他们却没有一个能战胜对方的,就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妖界一时间群龙无首,但就在这时,他们前任的妖王寿命已到,但新任的妖王还没有出世,形势紧逼之下,上一任的妖王没有办法,用自己的精血炼制着一块通灵腰牌,这令牌刚出时的时候,曾轰动一时。” 倾憏说道这里,目光便就落在了他的妖王之令上,他的双手便抚摸着妖王之令,一时间竟然有些沉迷。 我算是懂倾憏的意思,便说道:“那这个妖王之令就是你们妖王精血所化?” 倾憏抬头,点了点头,便将妖王之令抛到了半空之中,此时妖王之令被抛到了空中,竟然散发出血红之色,仿佛正如倾憏所说,但是这妖王之令也太过诡异了一下,这都传承了很多年下来,里面的血光之色竟然一点都不减。 魔王之主看了一眼,脸上竟然有些动容,直言道:“当初你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的手下就传消息给我,说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心里产生一种畏惧,或许就是因为你的妖王之令的缘故,本来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自然会让我的手下心生畏惧。” 魔界之主立马收回了目光,接着说道:“你如今说这妖王之令又有什么用,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出去?” 此时我也疑惑了起来,不过碍于魔界之主在这里,我没有显露出来疑惑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魔界之主说不打就不打,刚刚还是一副要我和倾傺命的样子,现在却主动来求和,我搞不懂! 所以得好好的防备着眼前的人,我暗自握紧了开天斧! 但是倾憏却笑着,显得十分从容,便说道:“好了,我就不卖关子了,那三个妖界的绝世天才最终有一个人成为了我们妖界之王,就是因为他得到了妖王之令的认可,但当这妖界之王上任之后,怕余下两个会合盟一起对付他,便用妖王的身份一一将他们两个斩杀,并将他们的灵魂封印在妖王之令之上。” 第105章 突然来袭的怪物 我听完,心里掀起来轩然大波,根本不敢相信,没有想到他们妖界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反观魔界之主就要淡然的很多,看到我如此惊讶,便冷冷的说道:“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娃娃,这种事情都没有听过。” 随后他看了倾憏一眼,眼睛里却射出一道精芒,问道:“你兜了这么大的圈子,难道是有办法从异乱的世界里出去?” 倾憏微微一笑,同样眼睛里爆射出一道光芒,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错,但这需要你的帮忙!” “我?”魔界之主惊愕了一声,眼睛睁得很大,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也不由的看了过去,不明白倾憏要弄什么鬼,为什么需要他的帮忙。 过了好一会儿,魔界之主说道:“你也知道我被赶到这里,除了自己身上的修为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如果你要想我要我的手下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伙伴,我绝对不会看着他们去死的。” 倾憏点了点头,却对着魔界之主抱拳道:“虽然你要比我强大的多,但是看地位身份上来说,我们可都是一方帝王,也知道你的感受,对于手下的事情,自然不会这般,放心,我不会让你的手下做些什么,只有有些东西会麻烦一下他们。” 魔界之王是直性子,见倾憏这么说,立马说道:“你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突然响了起来,接着仿佛整个王宫都在摇晃,倾憏见状立马扶住我,忙问了一声,我点头,轻声说道:“没有事。” 倾憏点了点头,便看向了魔界之主,然后魔界之主满脸阴沉,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四周,这个时候,只见魔界之主的手下纷纷走了进来,个个都是慌张的模样。 “怎么回事?”倾憏眉头一挑,便问了魔界之主一声。 魔界之主脸色很不好看,身子在大地摇晃之中不断倾斜,便指了指门外,说道:“这乱界之中还有一种奇怪的种族存在,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存在了,先前我所说我的属下有些丧命,很多都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倾憏眉头微锁,看了一眼魔界之主的手下,如今他们个个都是慌张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失去了战斗的意志,这下子不要说去杀敌了,恐怕见到敌人就已经吓的腿软了。 魔界之主没有说话,他们的手下都匍匐在地,又害怕又露出一丝敬畏出来。 “妈的,我去和他们拼了。”我魔界之主大喝一声,身子就朝着外面跑去,倾憏见状,便也跟着飞了出去,我跟在倾憏的身后,他看了我一眼,便示意一下,让我小心一点,我冲他点了点头,让他不要担心。 不一会儿我们就从王宫里飞了出来,刚出来就看到有一个长相奇特的东西,在攻打王宫,此时王宫在他们的攻击,更加的破烂不堪了,甚至有些地方就已经坍塌了。 我定睛朝着这几只怪物看去,心里却感觉到奇怪,这些家伙长相有点像老鼠,鼻子尖尖的,整个身子佝偻着,两只爪子站着,而另两只却停在半空中,不断挥舞着,只见一道道的激光射下,便落在了王宫之上。 我想到了上次我倾傺遇见饿诡异的祭舞,那个人操纵的一把好手,只是那时候我和倾傺一不小心就陷入了阵法中,还好那时候警醒得早,背后是什么人在操纵,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魔界之王刚一看到那怪物,整个人如同着魔了一般,便朝着这些家伙而去,魔界之主眼神中嗜血的因子在空气中弥漫,只是这些怪物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魔界之主放在眼里,手中的攻击没有停止,见到魔界之王来了,直接冲着魔界之王而去。 倾憏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冷冷看着这一场面,我站在倾憏的身后,也不着急,倒是想看看这些家伙的实力怎么样。 我倒觉得这时候要是映南在身边,定能从她的哪里要来些零食,坐下来好好看唱戏,许是我身上的伤感气息让倾傺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让我感觉到温暖。 “我想映南了。”我入魔似的对着倾傺说道。 他的手一怔,更大力气的握住了我的手,“我答应你,出去我让映南给你做好吃的。” “嗯。” 我心里面感觉暖暖的,只是我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我将视线转向了魔界之主,我不禁在夸自己聪明,用战神之力弄了一个结界,这样外面的战争就不会影响到我和倾傺,倾傺对我的这份小心思也算是默许。 谁叫,刚刚那个魔界之主,欺负我来着!不对,是被我打得服气来着! 抱着小手,看着外面,只见这个时候魔界之王的身上被罩上一层血芒,犹如一个屏障一般,把他罩在了里面,而那些怪物的攻击便射向了魔界之主的身上,只是这一道激射落在王宫之上可以使其毁坏,倒是碰到魔界之王上却是无声无息的,看上去相当的神奇。 魔界之主用身子直接挡住了这些怪物的攻击,双手便朝着这些怪物抓去,这一抓之下,两只怪物就被抓在了手心,我看的心惊,只听到魔界之主怒喝一声,下一秒种可能就要杀了这两只怪物。 只是这两只怪物就像知道自己要死亡一样,却没有丝毫的挣扎,还没有等魔界之主将他们杀死,就听到一声巨响,两只怪物直接在魔界之主手中爆裂开心,爆炸形成一层黑屋将魔界之主的身子给彻底的笼罩了起来。 倾憏脸色一变,忙飞了过去,想帮助魔界之主,可还没有等到飞起,便引起另外几只怪物的注意,只见那几只怪物吱吱叫了几声,一道道激光便从着倾憏而来,倾憏一惊,身子便向着身后退去,但是这几只怪物怎么肯放过倾憏,跟着就追了过来,我看的心急,也不想看戏了,直接飞到倾憏的身旁,便用开天斧朝着这几只怪物砍去,说来也是奇怪,这几斧头挥去,轻而易举的就将这几次怪物给击退了。 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身子缓缓从黑烟中显露出来,只是刚一出来,那刚刚被我击退的怪物吱吱叫了几声,便朝着魔界之主而去,倾憏叫了一声,让魔界之主小心点,由于魔界之主的身子庞大,所以动作比较慢,加上那怪物的速度极快,所以还没有等到魔界之主转身,便袭击而去。 只是怪物的攻击似乎对魔界之主没有什么用,但好像这些家伙知道魔界之主的软肋一般,一个个身子肿涨的跟气球一般,只听到碰的一声,一团黑雾便把魔界之主给包裹了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倾憏坐不住了,赶紧朝着魔界之主飞了过去,我跟着他的身后,等我们到了魔界之主的身旁的时候,也立马就被黑雾给包裹了起来,一时间竟然看不到四周。 这个时候倾憏的声音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响了起来,语气很急,便听到他说道:“赶紧把鼻子给捂住,这黑雾有些古怪。” 我忙闭住呼吸,不敢在黑雾中停留,急速朝着外面飞去,我一下就飞了出去,此时却看到倾憏已经在我不远处努力的喘息,我没有犹豫便飞了出去,拍了怕倾憏的后背,便问道:“你没有事吧?” 倾憏点了点头,目光有点担心,便朝着黑雾之中看去,就在这个时候,王宫处的门口传来异动,我们低头一看,发现原本躲在王宫处的手下,一个个都走了出来,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团黑雾之中,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敌不动我不动,我拉着倾傺在一边,虽然刚刚魔界之主有种要被倾傺招安的表现,可是毕竟不熟悉,万一耍花招呢,阿北以前经常就和我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是那时候在天庭的时候没有注意,才导致最爱的人离开我而去,想到这我浑身发出了煞气! 倾傺握紧了我的手,我渐渐的冷静下来,我眼中不忍的闪过了算计,要是有一天倾傺知道了我心中的想法,还是如此待我吗。 时间放佛被静止了一般,我索性使用法术幻化出来一张贵妃椅躺着,其实我倒是不怕魔界之主的手下会怎么样,毕竟刚刚可是他们元气大伤! 那个怪物着实诡异!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围绕在魔界之主身边的那团黑雾缓缓散去,当魔界之主的身子显露的出来的时候,我却看到他的双目紧闭,但整个身子却停留在半空之中,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我也起身收起了幻化的贵妃椅,我竟然瞧见了魔界之主手下的一名大将鄙视的眼光,我的洪荒之力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谁怕谁,你老大都受伤了,我还怕你不成。 我斗气的时候,倾傺却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我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而当我们临近的时候,却发现魔界之主的眉心处有着一团黑气,这团黑气犹如活着的一样,漂浮在他的眉心处,看上去异常的神奇。 我越发的觉得奇怪了,想要在上前,却被倾傺拉住了,示意我就在原地了。我有些不解,但看到倾傺如此,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倾憏朝着魔界之主叫了一声,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眉头动了动,显然是有反应了,倾憏知道之后,犹如心中的石头落下一般,稍稍松了口气。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才是开始,后面应该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我甩甩手,希望自己刚刚想的都是乱想而已! 我扑闪着小眼神,就想知道是为什么,难道魔界之主和那些怪物一样都是异类么! 倾憏向我看了过来,便说道:“我们帮魔界之主护法!” 倾傺的话,让我觉得奇怪但我还无条件的相信了他,倾傺应该有办法,什么魔界之主我,还有什么异界王,我都不想知道,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一辈子都呆在东华山。 我点了点头,两人飞开而站,分别是在魔界之主的前后,我特意的扫视了周围一下,刚刚的那群怪物袭击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般,这下子,魔界之主的手下也都一个个飞了上来,他们没有靠近我们,而是距离魔界之主更远的距离,形成一个圆形。 倾憏见状不由的松了口气,便飞到我的身旁,说道:“我们等一会儿,估计他醒来还有一会儿。” 我有点不解,便问道:“魔界之中是怎么了?” 倾憏便指向了魔界之主的眉心之处,便说道:“魔界之主虽然有一身血煞气保护,但是在这群怪物的自爆之下也难以可以抵挡,而这些怪物爆炸之后,身体里竟然可以施放出毒气,这很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我们跑的快,如果被这毒气侵体的话,很有可能我们就跟魔界之主一样了。” 此时倾憏皱了皱眉头,便说道:“说来也奇怪了,魔界之主可拥有着不死之身,可是看着这样的状况,他要是恢复还要好长时间,恐怕是受伤不轻呀。” 第106章 炙热之地 似乎我们的谈话被周围的手下听到,这个时候便是先前那个抓我们两个的长相如同蛤蟆的怪物说道:“两位,你们可是有所不知,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两千了,几乎每天都要遭受这些怪物的侵扰,我们魔界之主的性格比较暴列,我们不敢跟这些家伙拼命,一开始可以躲在王宫里面不出来,可这些怪物却对我们不依不饶,拼了命的袭击我们,这长久下来,我们的主子也就不乐意了,便开始跟这些家伙打起来,一开始这些家伙根本拿我们主人没有办法,可是这些怪物却是一个狠角色,竟然以自爆的形势来抗争我们主人。” 蛤蟆怪物说道这里,狠狠骂了一句,又继续说道:“我们主人在这些家伙经久攻击下,现在已经毒气入体了,现在的状况就如同你们所看,成为这个样子。” 倾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看着魔界之主,我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魔界之主双眼便一下子睁开了,接着就看到他眉心处的那团黑气,缓缓消失不见。 “主人!”魔界之主刚刚醒,便听到他们的手下兴奋的叫了一声。 魔界之主脸色仍是有些不好看,他听到手下对他的呼喊,便点了点头,目光冲着这些家伙一一扫去,倾憏没有说话,此时两者目光正好相对。 他们两个互相注视了好久,魔界之主终于叹息了一声,便说道:“你说吧,我们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魔界之主的声音很大,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并没有退下去,当魔界之主这么一说,他的手下们个个都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敢相信之色。 倾憏看在了眼里,却迟迟不曾说话,或许是迫于魔界之主的压力,更或者是他的手下的期待,这个时候他叹息了一声,便说道:“我确实有办法从这里开辟一条通道,只是我们现在需要寻找一个地方。” 倾憏说道这里,魔界之主不禁皱了皱了眉头,急切的问道:“是什么地方?” 倾憏迟疑了下,不过还是认真的说道:“我需要炙热之地。” “炙热之地?”魔界之主惊呼了一声,但是随即就低头沉思了起来,而这时候他们的手下却一个个骚动了,一个个在下面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没有这个地方吗?”倾憏疑惑的问了一声,魔界之主抬头看了倾憏一眼,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地方有是有,只是……” 魔界之主说道这里,便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但随即还是说道:“那炙热之地就是那些怪物所在的地方。” 倾憏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目光便看向了远处,此时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魔界之主整个身子都瘫了下去。 我们一时间沉默了,过了好半响才听到魔界之主说道:“说吧,你要这炙热之地做些什么。” 倾憏没有想到,便愣了愣,看了魔界之主一眼,说道:“我们妖王之王,上面存在一个结界,如今我需要将结界打开,然后引出妖王的力量,才可以从这个地方走出。” 魔界之主直视倾憏一眼,便问道:“这妖王的力量难道会有这么强大,能带着我们走出这里?你要知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两千年了,就连我都没有能力走出这里,难道凭借着那封印的力量就可以吗?” 魔界之王脸上露出疑惑,显然他是不相信的,我闻言也疑惑了起来,这妖王之令难道真的有能力将我们给带出这里吗。 这个时候倾憏却笑了笑,此时不要说魔界之王了,就连他的手下也开始骚动了起来,倾憏扫视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说道:“你知道我们妖界之中曾有一个妖王的能力是破开空间吗?” 魔界之主目光一缩,内心翻涌不小,急切的说道:“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龙妖王?” 倾憏点头,大笑了一声,而魔界之主却不由的重重喘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我们真的有可能走出这里。” 我有点疑惑,对于这个妖王我从来没有听过,不过听到魔界之主这么说,那么就说他是相信了倾憏的话。 魔界之主转身便面向着他的手下,魔界之主的目光扫过他的手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匍匐着,接着魔界之主的便说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进入王宫。” 魔界之主说完,就听到一声声整齐的应诺声。 我和倾憏彼此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欣喜,他对着我说道:“我们快要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心中也充满着激动。出去了耶,天知道我在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来到这里后我才知道以前呆着的环境是多么的好,没事和倾傺斗斗嘴也是可以的! 这个时候我们都来到王宫,此时王宫里面到处都是碎石,你看就是刚刚那些怪物攻击的时候落下来的,不过魔界之主的心思并没有落在这些碎石上面,他笑着对着倾憏说道:“这些怪物可都是凶狠的很,我们这次过去一定要小心,一旦被他们发现了,很有可能性命难保。” 倾憏点了点头,便说道:“这次我们去那炙热之地,只要将妖王之令上的结界打开,施放出妖王的力量,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倾憏说道这里,便看了魔界之王一眼,接着说道:“这次就要靠你,到时候我需要你们帮我们引开,一旦打开结界,我们就可以直接打开一道出口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走出这里。” 魔界之王脸上一喜,便忙着点了点头,就多看了倾憏几眼,他们两个又说了几句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魔界之主给我一个小的房间,这个房间相当的简陋,倾憏席地而坐,但是这时眉头却紧缩了起来,我感觉他心里有事情,便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倾憏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门口,此时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人,显然是魔界之主的吩咐,我们目光朝着这两个人看了过去,这两个人似乎有所觉察,目光也朝着我们看了过来,不过却是面无表。 倾憏用脑袋指了指门口的那两个人,小声的说道:“你也看到了,魔界之主似乎并不信任我们,这次我们要小心行动。” 我闻言,点了点头,一同和倾憏坐在了地上,倾憏闭目养神,整个人的状态似乎并没有恢复,此时我也不想打扰他,便也闭目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和倾憏被一阵响动惊醒了过来,不过这一声响动并没有那么剧烈,接着就消失了,我们两个朝着门口看去,此时门口的两个手下也看了过来,不过一会儿又来一个人,他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接着就看到原本站在门口的手下,直接走了进来。 我和倾憏相视一下,便直接站了起来,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手下看着我们,便说道:“我们主人要你们过去一趟。” 倾憏没有说话,我们两个就跟着两个手下身后,穿过长长的走道,不一会儿就来了魔界之主的身前,只是这个时候魔界之主脸色有些难看,要比之前差了很多。 “你是怎么了?”倾憏问道,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魔界之主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便说道:“显然身上毒气入体,便想看看是否有办法将毒气从体内排除一些,只是一番尝试之后,似乎并没有办法。” 倾憏闻言,便沉思不语,随即便听到魔界之主说道:“你们已经休息了好了吗?” 我们两个点头,魔界之主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沉重,便说道:“想来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叫你们做些什么了,现如今我是尽早想离开这里,所以就叫你们过来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动身出发。” 倾憏点了点头,而我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就看向了倾憏,这时倾憏便说道:“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在这异乱的世界里,并就不分白昼,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魔界之主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尽快的行动,如果真能走出这里,我魔王出去之后欠你们一个人情。” 倾憏笑着,便说道:“那真是感谢魔主了,现在就要麻烦魔主带我们前往那炙热之地了。” 魔王点了点头,只见他大手一招,他的手下便走了进来,个个都是低头而视,不敢正视魔界之主,魔界之主扫视了一圈,便大声的说道:“想来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打算去那些怪物的炙热之地,此时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魔界之主说道这里,便停顿了下,目光朝着他的手下看了一眼,却无一人敢发出声音,魔界之主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当然这次事关我们能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想来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已经两千年,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手下开始骚动了,脸上更是露出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便有一道声音从下面响了起来,说道:“主人,只要我们能从这里出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听你的。” “对!听你的。” 魔界之主的手下齐声的说道,魔界之主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便大叫了几声好。 这个时候他面向倾憏,慢慢的说道:“你看,我们现在出去?” 倾憏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们带路了。” 第107章 妖王之令 魔界之主闻言,身子直接爆射出去,倾憏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小心点。” 这个时候他便跟了上去,身子化作一道流光便朝着外面而去,此时我手中拿着开天斧,扫视了一圈魔界之主的手下,他们个个都有着一种悍不畏死的感觉,眼中满是激动之色。 我收回了目光,便跟着倾憏飞了出去,魔界之主在王宫的半空之中,倾憏就在他的旁边,这个时候我也飞了过来,站在他们身旁,而跟着就看到他们的手下也跟着飞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 魔界之主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了远处,便指了指说道:“那些怪物所在的地方就是在那里。” 我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竟然是一片通红,看上去似乎正如魔界之主所说,那里就是炙热之地。 倾憏点了点头,身子率先飞了出去,此时魔界之主也跟着飞去,我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心里却感觉有一丝恐惧的存在。 我们一路上没有说话,在这个异乱的世界里不知道飞了多久,只感觉那片炙热之地就在眼前,但却始终到达不了。 倾憏身子突然停了下来,便朝着魔界之主喊了一声,魔界之主闻声,大手一招,只见他的手下也跟着停了下来,忙问道:“妖王兄,你这是怎么了,这路途的遥远,恐怕还要再飞一段时间。” 倾憏没有说话,目光朝着那炙热之地看了一眼,便小声的说道:“我们这一次大举前进,应该会引起那些怪物的注意,怎么我们飞行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一个怪物,这不免太让人感觉到奇怪了吧。” 倾憏说完,魔界之主面露思索之色,抬眼看了看远处,便说道:“妖王兄说的有道理,这些怪物不劳千里来攻击我们,显然不可能这么平静,一路上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其中肯定有鬼。” 倾憏点了点头,便说道:“要不我们这样,让你们的手下先在这边休整,我们三人先去一探究竟,等到知晓了他们,再回来也不迟。” 魔界之主笑了笑,说道:“好,就如你所说,我们先去看看。” 魔界之主转身便对着他的手下说道:“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和妖王先去看看,随后就来。” 魔界之主的手下应诺的一声,也不敢违抗命令,个个朝着地面急速飞了下去,转眼空中就便的空荡荡的。 我看向了远处,此时远处的天空一片赤红,仿佛处在火海之中,而那边想必就是我们要去的炙热之地,那个不知名的妖怪所在,现如今我们要借助那炙热的之地,来打开一个结界口子。 这时倾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俊美的容貌,对我微微一笑,我心里不由一暖,感觉只要他在我的身旁,遇到什么样子的危险我都不会害怕。 我害羞的低下了头,只感觉自己的脸竟然火辣辣的疼,他靠的我很近,仿佛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隐寻我们走吧。”倾憏缓缓的说道,声音不大,却足够我能听到。 倾憏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朝着那炙热之地飞去,而在他的旁边就是魔界之主,我跟在他们的身后,一时间气氛就有点紧张了起来。 魔界之主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时候速度不由的慢了下来,便对着我们说道:“这下子就奇怪了,我们曾经也来到过这里,曾也遇到过不少怪物,怎么这个时候连一个影子就没有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倾憏没有说话,此时我们距离那炙热之地不是很远,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但是却连一之怪物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倾憏迟疑了一下,便说道:“魔界之主,想必你也来过这里,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只要我闭住气息,这些怪物恐怕也不会发现我们,到时候我们一探究竟之后,再行动也不迟。” 魔界之主赞同了一声,只见他整个身子突然变下,巨大的手掌突然消失,在一阵烟雾之中,竟然化成了人类的手臂,接着就是另外一只手臂,随后就是身子。 我和倾憏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魔界之主还有这一手,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 等黑色烟雾消失之后,一个刀疤脸的汉子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倾憏笑着说道:“魔界之主,没有想到这化作人形原来是这般模样。” 魔界之主哼了一声,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我最讨厌就是小白脸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中看不中用,还不如我这样好。” 我看了倾憏一眼,不由的尴尬了起来,这明明就是说倾憏,不过对于魔界之主的话,倾憏并没有在意,他爽朗的一笑,便说道:“魔界之主,我们还是查探炙热之地要紧,怎么帮你就跟我说上这样的事了。” 魔界之主哼了一声,便将目光转向了炙热之地,说道:“走吧,等下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分散逃走,这样的话,他们也一时间手忙脚乱,到时候倾憏就乘机打开结界。” 我们直接飞去,当我们越来越紧的时候,越发现周围的温度似乎又高了许多,仿佛处在火山之中,一时间竟然额头见汗。 不一会儿,我们就进入到了炙热之地,当进入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火山,这座火山的山顶处流淌在滚烫的岩浆,上面冒着腾腾的热气,估摸着这热气的温度都有可能将我们给烫伤。 我们不敢莽撞行动,便慢了下来,这火山的岩浆仿佛一跳河流一般,不断向四周流淌而去,而顺着这些流淌的岩浆,我发现竟然有那些怪物的踪迹,只不过此时的他们的样子有点古怪,似乎正在睡觉一般,一动不动。 我们互相看了看,这个时候魔界之主却欣喜的说道:“这下可是个好机会呀,我们要赶紧了,这些怪物似乎正在休息,要是我们乘机开了一个结界,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也不用跟这些家伙起冲突了。” 倾憏点了点头,便说道:“也好,现在这些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不过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倾憏说完,就把妖王之令给拿了出来,妖王之令一出,特别是在这炙热之地,我仿佛看到了上面隐隐泛着一丝猩红之色,犹如血液一般。 魔界之主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朝着四周看了看,说道:“此时这妖王之令竟然有嗜血的感觉,要是等下受到这里炙热的力量侵袭之下,恐怕就要暴动了起来。” 倾憏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到了那个时候动静肯定不小,而我在那个时候最为关键,需要有人去阻挡这些怪物,否则与这些怪物打起来,误了开启结界的时间,我们肯定就要葬身在这里了。” 我闻言,心里却是一惊,目光便落在了妖王之令之上,我们现在还在这炙热之地的外围,这妖王之令就已经这般了,要是真正的激发里面的力量之后,恐怕这炙热之地也会因此变化。 倾憏这个时候沉默了,却是魔界之主说道:“现在只有这样了,我现在回去召集一下手下,让他们就在这炙热之地的外围,一旦发生什么变故,就让他们冲进来,到时候我们就有时间借助这里面的力量打开一个口子。” 我感觉魔界之主说的有道理,如果只凭借我们三人的力量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但是这些怪物一拥而上,特别他们的自爆,就够我们受的了。 我们两个同意了魔界之主的说法,这个时候他也不犹豫,直接就朝着炙热之地的外围飞去,我和倾憏在这里等着,却不敢接近,停在半空之中,虽然这样,这里炙热的问题让我们两很难受。 这个时候火山竟然冒起了滚滚浓烟,看上去十分恐怖,而这些滚滚浓烟所过之处,那些仍在休息的怪物们竟然化为无有,让我很是奇怪,根本想不明白这些怪物怎么不逃走,难道他们真的是沉睡了。 倾憏脸上露出严重之色,而这浓烟眼看着就要朝着我们这边来,我心里犹豫了一下,不敢去探探这浓烟,便说道:“倾憏,这浓烟有点古怪,我们赶紧避开。” 倾憏点了点头,样子却有点古怪,便对我说道:“你先向上面飞去,避开这浓烟,我去看看我这些怪物,随后就来。” 我有点担心,但既然倾憏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答应,就说道:“你小心点,这里有点古怪,发现不对,就赶紧离开。” 倾憏对我笑了笑,身子直接朝着那浓烟的地方飞去,我看一眼,便向高空飞去,寻找一处没有浓烟的地方,便朝着倾憏看去。 此时的倾憏动作很是小心,只见他靠近这些浓烟,却没有敢接触这些浓烟,而就在他的不远处,有着一只怪物正躺着,而这浓烟很快就要来到怪物所在地方,倾憏小心跟着浓烟,当他飞到怪物的身旁的时候,突然那怪物竟然动了起来,一双眼睛却盯着倾憏看,我看到这一幕立马紧张了起来。 第108章 进入火海 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怪物竟然突然就醒了过来,不过倾憏反应也是相当的快,而这怪物好像也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此时的浓烟也就近在咫尺,而倾憏转身就走,这怪物就好像刚刚醒来的模样,动作自然没有倾憏快。 而还没有等他动身去追倾憏,就见到浓烟彻底的包裹怪物,此时只听到一声吱叫声,再也没有见到怪物的出来。 倾憏此时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他冲我一笑,便说道:“这些浓烟有点诡异,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些怪物明明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却不知道有这浓烟的存在,这真的太奇怪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地方真是危机四伏呀,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倾憏笑了笑,便说道:“放心,这不是还有我吗,你不用担心,既然这浓烟这么厉害,我们何不不利用它?” 我知道倾憏的想法,不过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因为这浓烟本来就很厉害,我们不说我们碰上会怎么样,到时候要是被这浓烟困住的话,也死凶多吉少。 倾憏见我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放心,我还是知道分寸的,到时候要是那些怪物发现我们的话,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我闻言便点了点头,这时,一声破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寻着声音看去,却发现魔界之主飞了过来,他神色有点慌张,盯着那浓烟看去,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出去的时候还没有这浓烟,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这样。” 倾憏便跟着魔界之主解释了下,魔界之主知道之后,便说道:“要是正如你这么说,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这地方有点诡异,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我闻言,便说道:“魔界之主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入那炙热之地的深处,到了那里还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情况,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千万不能乱来。” 倾憏点了点头,目光却朝着炙热之地的内部看去,而魔界之主神色也紧张了起来,便说道:“我的手下已经在外围准备好,只要有什么危险,他们就立马会出来。” 而就在魔界之主的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发生一阵阵轰隆的响声,这响声不大,却好像是东西碰撞而发出来的一样。 我们三人神色一变,互相看了看,便朝着这些响声看去,当我们的目光落在这些响声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原来沉睡的怪物竟然苏醒了过来,我们不由的一惊,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身子急速朝着后面退去,接着忙叫了我们一声,让我们赶紧过去。 倾憏摇了摇头,身子没有动,而是冷漠看着,我这个时候就担心了起来,要是被这些怪物发现我们,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于是就拉了倾憏一下,倾憏看了我一眼便指向了远处,缓缓的说道:“你没有看到那些怪物慌张的模样吗?” 听倾憏这么一说,我的目光就落在这些怪物的身上,此时他们已经醒了过来,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离开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是他们的身后就是那一片浓烟,甚至有些已经被浓烟包裹住,发出一阵哀鸣的声音。 我立马收了目光,便想问倾憏这是怎么回事,倾憏低头沉思,只是目光一变,忙说道:“走,我们去深处看看。” 这时,魔界之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们的身旁,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刚刚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怪物就好像没有看到们的似的。” 倾憏苦笑了一声,便说道:“我们要去炙热之地的深处了,希望到时候魔界之主不要吝啬,使出全力吧。” 魔界之主闻言,略有些尴尬的说道:“不用妖王你说,我也会尽力而为。” 我低头看了一眼怪物们,似乎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开始四散而逃,即便看到了我们,也没有任何心思来阻止我们。 这个时候倾憏的身子已经爆射出去,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炙热之地的深处而去,魔界之主跟在后面,我收回了目光,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炙热之地的深处,只是这里的温度极高,我用开天斧护在我的身前,这才没有受到高温的危险,反观倾憏和魔界之主,他们也拿出法宝来阻止这样的高温。 我们停在半空之中,目光朝着下面看去,是一片红岩般的火海,看上去十分吓人,我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想到这个异乱的世界里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魔界之主盯着这火海看,面露出苦涩的说道:“难不成我们要下到这火海之中吗?” 倾憏闻言,便说道:“这火海的温度很高,但是我的妖王之令必须要用天下最炙热的东西来激发,恐怕想将结界打开还是具有一定的难度。” 我压住心中的震惊,但仍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到这火海之中吗?” 魔界之主听到我们这么说,吓的脸色一变,便说道:“你知道你现在是做什么吗,你这样简直是在玩命,你要是玩,我不可不陪你玩。” 魔界之主说着,一张脸就阴沉了起来。 这时候倾憏却笑了笑,说道:“难不成魔界之主现在害怕了不成?你忘记了你在这里受的折磨了吗?” 倾憏的话一出,魔界之主的脸上便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想来这两千年来所经历的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不过此时倾憏会用这样的话相挟魔界之主,让我没有想到。 过了许多,魔界之主叹息了一声,便说道:“好!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魔界之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目有些狰狞,对着火海狂吼了几声。 倾憏面色也沉重了起来,便说道:“我们进入这火海深处的时候要小心点,一不小心可能就要遇到危险,魔界之主就不要藏拙了,相比这小小的火海还拦不住你吧。” 虽然倾憏这么说,但是魔界之主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看了倾憏一眼,默不作声,似乎并不想理会他。 倾憏也没有当回事,便对我说道:“等下进入火海的时候,我将妖王之令张开,你就在我的身后,这样不至于会受到火海的侵体。” 我点了点头,低声的说道:“这火海之中有点奇怪,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等我们下去之后,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这个时候魔界之主似乎有点不耐烦,便对着我们说道:“你们两个还走不走了,在那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倾憏笑了一声,直接将妖王之令给拿了出来,妖王之令刚刚一出,上面的猩红之色更甚,看上去异常的奇怪,这个时候倾憏口中默念,只见到他嘴巴一张,一口精血就喷吐在妖王之令上,只听到一声刺啦的响声,那精血便立马融进了妖王之令之中。 精血融入妖王之令之后,只见得上面精芒忽闪,一道光环便从中显露出来,倾憏神情更重,那光环大概只有一米左右,此时又见他倾吐之下,那光环就像再次被什么东西激发一般,迅速变大,直接将倾憏包裹在其中。 魔界之主看的目瞪口呆,随即脸上阴沉的说道:“你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倾憏只是笑了笑,说道:“魔界之主,你不要这么说,况且你已经活了数千年的大能,这点手段也能够入你法眼吗?” 魔界之主被说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时候也不多言,只见他身上的血魔煞气一出,直接将他的身子包裹在其中,而因为此时身子变小的缘故,这血魔煞气似乎要比之前更厉害了许多。 倾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着我低声的说道:“这魔界之主肯定有手段,我们要小心点,跟紧我。” 我闻言,便来到这妖王之令的光环之中,当我迈进光环之中的时候,我的开天斧突然惊鸣了起来,我立马压制住开天斧的震动,不一会儿开天斧就停了下来,我不由的吸了一口气,倾憏朝着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询问我,我立马就将开天斧给收了起来,说道:“走吧。” 倾憏便冲着火海而去,此时魔界之主紧跟在我们身后,当我们来到火海之上的时候,只感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竟然给我一种窒息的感觉,倾憏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此时的状况,不过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了起来,我心里有点担心,便问他怎么样,他冲我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声没有事。 魔界之主来到我们身旁,不过这气浪对他而言似乎要一些,他看了倾憏一眼说道:“妖王,不要逞强,要是等下没有开启结界,反而将小命给搭了进去,那自然是不好的。” 魔界之主说完,就笑了一声,率先进入了火海之中。 倾憏也跟着走了进去,当我们进入这火海之中的时候,眼前竟然是一片岩浆,此时魔界之主身上的血煞之气在这些火炎之下,竟然冒起一阵白烟。 而倾憏的妖王之令的光环似乎并不惧怕这些火焰,当这些火焰包裹上来的时候,直接就被隔绝到了外面。 第109章 妖灵 我冲着火海之中看去,只是这里初了无尽的火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此时魔界之主痛苦的吼叫了一声,显然他身上的血煞之气被这火焰的侵蚀之下,并不怎么好受,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 倾憏看了一眼,询问道:“魔界之主还能撑住吗?” 倾憏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魔界之主显然是听出来了,便冷哼了一声,说道:“少废话,我们要去哪里,才可以激发出妖王之令的力量。” 倾憏指了指他手中的妖王之令,便说道:“只要使妖王之令破碎,上面的结界就会被打开,到时候妖王之令出来,就一定会破开这个空间带我们出去。 魔界之主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还是快点吧,这火海中温度要远比我想象的高,你有那妖王之令护体当然没有事,可我本来身上就是血煞之气,根本就是拿这些没有办法,甚至完全抵制不了这火海的侵体。” 倾憏看了火海,便将目光给收了回来,说道:“我们需要下到火海之中去,这里的热量完全破不开妖王之令。” 此时倾憏也不多说,直接朝着火海之低爆射而去,我跟在倾憏身后,速度不敢慢下来,此时这火海的底部看上去相当的恐怖,如同岩浆一般,只是我们现在是有妖王之令护体,不然的早就受到这火海侵体,从而万劫不复。 我们越走越深,就感觉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周围总有一种压力阻止我们前进一般,此时我身后传来一声魔界之主的狂叫,我朝着身后一看,发现他满脸通红,一双血目正盯着前方,样子十分恐怖。 我忙叫了倾憏一声,感觉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要撑不住了,倾憏回过头,他的额头之上全是汗水,便询问我一句,我咬着牙齿,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倾憏手中妖王之令突然光芒大盛,我来到倾憏的身旁,倾憏此时也停了下来,我身后魔界之主似乎也有所觉察,连忙飞了过来,睁大眼睛就问什么情况了。 我和倾憏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就听到倾憏喃喃的说道:“这不会开始了吧?” 魔界之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疑惑的说道:“开始了?” 我看了魔界之主一眼,便跟他说道:“你自己不会看,这妖王之令已经到了极限了,恐怕等下就要爆发了。” 魔界之主闻言,眼睛立马爆射出来光芒,随即两只手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只见到倾憏轻轻将妖王之令抛在了火海之中,但是似乎这妖王之令并不惧怕这火海,形成一圈厚厚的光环将我们三个包裹在其中,倾憏脸上立马出现紧张之色。 我看的很焦急,便说道:“倾憏,这个时候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倾憏背对着我,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魔界之主也着急了起来,看了我一眼,一种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和魔界之主都不打扰倾憏,此时的妖王之令呈现出玄奇之色,赫然没有之前的那般。 他漂浮在火海之中,犹如火海中的一刻明珠一般,光环之下,显得无比玄奇。 此时我忍受不住,就将开天斧给拿了出来,以防止遇到什么危险。 而这个时候倾憏突然坐了下来,我来到倾憏的身旁,却看到双目紧闭,不知道是怎么了,此时魔界之主看了一眼,便说道:“恐怕妖王正在努力打开妖王之令上的结界,我们两个替他护法。” 我闻言点了点头,此时的开天斧再次发出一阵颤鸣,仿佛受到什么威胁一般,而在这一阵斧鸣之后,整个火海好像震颤了起来,那滚滚的岩浆仿佛具有活力一般,冲着妖王之令而来。 倾憏仍坐在光环之中,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发生这一切,我心里一惊,拿起手中的开天斧就阻挡而去,此时的魔界之主有退缩之意,站在倾憏的身后,迟迟没有动手。 眼看这火海中的岩浆就要冲了过来,我便用开天斧横劈之后,一道锐利的光芒便激射而去,只是当光芒打在这岩浆之后,正好将奔来的岩浆打断,朝着其他的方向射去。 “魔界之主,还不快来帮忙,要是我死在这里,你也别想从这里出去。”我朝着魔界之主吼了一声,无奈这一切来的太快,眼看着又有岩浆朝着我们而来。 魔界之主脸上立马呈现出挣扎之色,不过随即还是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手中一晃,一柄大锤便从他的手中出现,只见他立马挥动着大锤,朝着这岩浆而去,我心里暗惊,这魔界之主实力居然这么可怕,仅是一锤之下,就将岩浆打散。 不过还没有等我们缓过神,又有岩浆朝着我们而来,魔界之主大喝一声,身子便就退了下来,苦涩的说道:“这要怎么办?这么的岩浆乱流,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搞定的。” 那岩浆眼看着就要来到我们的身旁,我开天斧朝着岩浆乱流挥了过去,这一次同样将其击散,不过这一条岩浆乱流被我打散之后,又有新的乱流出现。 形势紧急之下,我的身子不断朝着后方退去,就在这一瞬间,又突然生出众多的岩浆乱流,我心里突然充满着绝望,此时的魔界之主见形势不对,已经打算要走,而我的身后就是倾憏,如果我不能将岩浆乱流给抵挡住的话,恐怕我和倾憏就要葬身在这里。 无数的岩浆乱流聚集到一起,看上去十分恐怖,犹如一条条火蛇一般冲着我而来,此时的我的开天斧越捏越紧,心里充满着怒火,就要跟岩浆乱流相拼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炙热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里暗惊,忙回头去看,发现倾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他此时的状态有点奇怪,我看向的他眼神的时候,心里产生一种颤抖,而这种感觉肯定不是他。 气浪已经来到我的身旁,我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回头想去应对面前的众多岩浆乱流,可还没有等我斧头挥舞下去的时候,倾憏就已经站在我的身前,他站前我的面前,我忙叫了一声,让他让开,只是这个时候他有回过看了看我,只是这眼神充满着诡异,随即只看到伸出一只手,那岩浆乱流竟然破空而去,折了一个方向蛇去。 我心里一惊,便来到倾憏的身旁,不过此时他并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很冷,没有丝毫的感觉,看向了火海之中。 这些岩浆乱流被击散之后,我不由的松了口气,就连已经逃走的魔界之主也飞了回来,他看了我一眼,略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倾憏果真是妖界的大能,面对如此厉害的岩浆乱流只靠一只手就可以摆平了。” 倾憏没有说话,不过他却面向了魔界之主,淡漠的眼睛盯着魔界之主看,突然诡异的一笑,便说道:“没有想到这几千年的魔界之主竟然变成这般,还要老夫来救你。” 我惊讶了一声,这才发现说话的人并不是倾憏,立马举着开天斧说道:“你是谁,竟然用倾憏的身体,快给我滚出来。” 倾憏看了看我,只是这个时候魔界之主满脸不快的拦住了我说道:“他不是倾憏,是那妖王之令的妖灵。” 我惊呼了一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先前的妖王之令已经破碎,落在了地方,变成一块块碎渣,显然妖王之令已经被打开了,而现在倾憏变成这样,肯定就是那妖灵了, 倾憏嘿嘿一笑,目光却落在了火海之中,略带欣喜的说道:“没有想到我刚刚出来就在这样的环境,真是有点难为我老人家呀。” 魔界之主整个脸非常的难看,便低声跟我说道:“现在倾憏已经被妖灵控制,而我们是想离开这里,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助我们?” 魔界之主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于此时的倾憏来说,我根本是说不通的,此时已经被妖灵给掌握了,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听我们的话。 但是魔界之主此时却想让我去问,显然是不敢去惹这个妖灵,而先前又听他和妖灵只见的对话,显然两者之前肯定认识。 我想到这里,但是还是来到倾憏的身前,说道:“妖灵,我们将你请出来是有事情需要你来帮忙,现在我们遇到困难,麻烦你能帮帮我们。” 倾憏目光仍是有点淡漠,仅是看了我一眼,便就收回了目光,又朝着火海看去,丝毫就不打算理会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火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阵爆裂的声响,我和魔界之主都是一惊,反而是倾憏充满着冷静,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身子急飞而去,便朝着火海深处而去。 我见倾憏要走,心里一急,便想跟着他一起去,可当自己拿着开天斧就要冲上去时,却在这个时候一阵气浪从火海之后冲向了我,倾憏身子一斜,便直接躲过了那股气浪,直接向火海之中而去。 第110章 被妖灵控制的倾傺 我被气浪的冲飞了出去,等我定睛准备再度跟着倾憏而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魔界之主来到我的身旁,忙说道:“这火海之中有点诡异,不如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我看了魔界之主一眼,便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了吗,要是没有倾憏,你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我说完,身子就朝着火海之中而去,此时越往里面游去,周围的压力就越大,加上温度很高,前进起来异常的困难。 我努力向火海深处游去,一想到倾憏,心里就充满着担心,而就在这个时候魔界之主却追了上来,他看到我看向了他便说道:“这次我就跟你们拼一拼,要是能够离开这里,你们不管什么要求我魔界之主绝对答应你们。” 魔界之主刚一说完,就来到我的身旁,不过此时他却显得比我要轻松了许多,很显然之前他肯定有隐藏实力,不然之前也不会那般狼狈。 然而此时越往火海深处游去,我就感觉我的呼吸就要变的困难了许多,此时每向前一步,都会感觉到异常困难。 魔界之主见我这般,便叹息了一声说道:“摆了摆了,要不是见到那个老鬼,我也不会这般,这次我也就帮帮你,等到下去之后,我们两个先不要出来,看那个老鬼是在打什么注意。” 我微微一愣,不过还没有等我说话,他身上的血煞之气就将我包裹在了其中,当学煞之气来到身上的时候,我不由的感觉到身上一轻,整个人再也没有之前那般。 魔界之主根本就没哟看我,目光朝着火海之中看去,整个人若有所思起来。 我们游了一会儿,便看到在火海深处出现一道火团,这火团十分巨大,如同一颗巨石一般,不过这巨石却是漂浮在火海之中,显得十分神奇。 而就在火团的正前方,却有一道人影,而这道人影正是倾憏,这个时候魔界之主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我们停在距离他比较远的地方,便观察着他到底是在干嘛。 魔界之主此时也是一脸疑惑,小声的嘀咕道:“这老鬼果真知道这里面有宝贵,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干嘛。” 我心里充满着奇怪,不过还是对倾憏充满了担心,便问道:“魔主,你知道倾憏他这时怎么了?” 魔界之主看了一眼,将身上的血煞之气收聚一些说道:“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认识那妖王之令之中的妖灵了,那家伙老奸巨猾,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现在这个时候霸占了倾憏身体,肯定要尽可能的压榨,如果想要他帮助我们的话,就要去唤醒他体内的倾憏。” 我点了点头,话虽然这么说,可倾憏此时根本就不理会我,要如何去唤醒。 魔界之主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便说道:“这个不难,那老家伙才刚刚苏醒过来,肯定还不稳定,只要我们寻找一个机会,便就可以将倾憏唤醒。” “可……要等什么机会?”我疑惑的问道。 魔界之主此时却指了指远处的火球,说道:“你看到前面的火球了吗,那火球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只要那老家伙一旦动用力量,倾憏就有可能会出来,到时候我们只要再施加一断手段,一定会唤醒倾憏的。” 我点了点头,此时心里却十分着急,倒是站前火球钱的倾憏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要在干嘛。 这时,一阵巨响再次响了起来,而随着这一声巨响之后,一股股气浪便冲击而来,魔界之主低吼了一声,身上的血煞之气一下子就翻涌了上来,形成一道厚厚的墙壁,将这些气浪尽数挡住。 而这时我却发现,那巨响的来源却是那火球,此时在火球的表面之上却突然吐出一角,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一般,试图要把这火球给撞破。 当这些气浪消失之后,那远处凸出的一角也立马消失不见了,此时站在火球前的倾憏似乎就没有动过,而是盯着这火球看,不知道是在打什么注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火球之上又出现了一角,显然又是被撞击,但是就是这般,那一角出现之后,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似乎火球上面出现的褶皱也消失不见。 倾憏仍站在火球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魔界之主似乎也不着急,冷冷看着这一幕,我原本以为这一切就要这么下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响再次响起,但不同的是,倾憏却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 只见他双脚朝着火球之上蹋去,正好与那凸出的一角相碰,原本我以为那因为撞击而出的气浪会再次而来,可就是倾憏的这一脚的缘故,那气浪似乎完全的消失不见了,我愕然的看着这一幕,接着只看到那刚刚凸起的一角突然凹陷下去,显然这是倾憏所为。 不过这凹陷的程度却要比刚刚凸起的要深的多,只见倾憏整个人仿佛就要陷入那火球之中,我心里一急,还没有等我叫出声,就见到倾憏的身子再次被弹了出来,见到这一幕,我不由的松了口气,此时倒是不明白倾憏打算做些什么。 火海之中,举目之下,赤红的火焰无穷无尽,唯独那一颗巨大的火球静静躺在其中,像是一颗太阳一般。 我心里充满着担心,此时的倾憏正被他身体了的妖灵控制,像是机器一般,盲目的朝着那火球上碰撞而去。 似乎火球的每一次凹陷都会惊起一层气浪,不过那一朵朵的气浪还没有来到我们的身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魔界之主满脸充满着诧异之色,朝着火球看了一眼,便说道:“这异乱之地竟然生出如此奇怪的东西,依那老滑头的性子,绝对知道这火球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魔界之主说到这里,面露沉思,目光却牢牢盯着那火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倾憏的身体再次弹了起来,朝着火球而去,眼看着就要再次与火球碰撞,我看到这里,仿佛一切到了底线一般,如同心中最后一颗稻草断掉一般,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朝着倾憏而去。 我手中拿着开天发,仿佛开天斧也感应到我的情绪一般,竟然跟着亮起一道白光,这白光如同火海中的月亮一般,似乎要把一切都给照亮。 倾憏愣了愣,似乎被我开天斧上的光芒给吸引住, 脸上随即出现一丝挣扎之色,不过却是转瞬之间,倾憏脸上的表情再次恢复如常,神情冷漠,仿佛看向猎物一般,此时我的心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完全不敢相信倾憏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倾憏!”我朝着倾憏大叫了一声,希望我自己的这一声呼唤能将他给唤醒,让他从妖灵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可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如同那千年的魂,隔着那断魂桥上,却彼此相望,眼底之下恐只剩下那仅此而已的影子,感情像是奢侈一般,被无情的剥去,跟着那孟婆汤而去,管他几千年的誓言,此时不过就是面对面的摆设罢了。 “走开!”一声冷漠的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在耳畔,将心中那无数次拥抱的画面劈成了碎片。 “倾憏你怎么了?”我苦苦的说道,似乎歇斯底里的呐喊一般,可无奈这般,倾憏仿佛聋子一般,充耳未闻,剩下的仿佛只有那淡漠的眼神,那种比千年玄冰的还要冰冷的眼神。 这时,他冲我而来,一道血刃映着火海中的颜色,仿佛是一般炼狱中的鬼刃一般,带着无尽的冷酷,便朝着我而来,此时我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觉手中传来一阵阵震动,我知道鬼斧在颤鸣,可是自己却没有提起它的力气。 血刃在我眼前不断放大,我不断摇头,不敢相信这一切,仿佛一股压力从我心里爆发了出来,眼泪不停的向下流,无法控制。 “倾憏,住手……”我似乎听不到自己的身上,手无力垂下,开天斧便从手中滑落,这一切来的太快,我不忍对倾憏动手,即便我知道此时操控他身体的是妖王。 血刃已经来到我的身前,但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感觉心口一痛,血刃便从胸口穿过,此时感觉呼吸一窒,仿佛天地都暗了下来,全身便软了下来,控制不住自己向火海深处落去。 “隐寻!隐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在最后时刻居然听到倾憏在呼唤我,声音里尽是痛苦的哀嚎,我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自己的眼皮却不受自己控制,终究慢慢合上。 “我是倾憏”一个少年,他背着一把长剑,脸上的长发被微风吹散,却让俊美的容貌展露无遗。 随即他转身,缓缓离开,仿佛一路上只有他背后的剑陪着他,走过落叶,做过了日出。 “隐寻答应我,下一世我们要在一起。”那仍是个少年,只不过那俊美的面容上充满着沧桑之感,那种少年般青涩已经逝去,双目之中尽是依恋之情…… 第111章 恍然入世 “你看,那就是蓬莱,据说是西王母所住,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渡过一生,那就太好了!”我傻气的飞过山水,似乎那山水上的蓬莱花有情,用那般点滴水花打湿我的霓裳纱裙。 此时你却追了过来,我却说你的煞气太重,说你伤了这些仙草仙花,可你却低头用你的手擦拭着我未干的裙摆。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害羞的躲进你的怀里,仿佛此时就是我的世界。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对着我笑,可转瞬之间,你的身影便消失了,我惊恐去寻找你,接着仿佛整个世界开始坍塌…… “倾憏……”我忽然醒了过来,脑袋一痛,发现自己在床榻之上。 幽静的阁楼,透过镂雕的窗台,一束阳光便射了进来,似乎一切恢复了原来样子,我有点不敢相信,便记得那时我不是在异乱世界的火海之中。 我朝着四周张望,想寻找倾憏的身影,可却不曾见到,这阁楼却充满着陌生感,我像一个小孩子,慌张的朝着门外而去,当打开门的时候,一束温暖的阳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站在阳光下,一时间却愣住了,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好像众目睽睽下的老鼠一般,我该去向何处。 “你醒了?”我目光看去,心底却充满着失望。 见来说话的人是一个姑娘,她面色带着意思羞怯,奶生奶气的说道。 我仿佛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般的问倾憏在哪里。 似乎那姑娘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低着脑袋,眼睛里尽是水花,半响说不上来话。 我仿佛失去魂一般,立马放开了他,盲目的朝着外面走去,这个时候那姑娘似乎反应了过来,忙劝道说:“小姐,我的主人说,你身体刚刚恢复,需要在这里静养,不能胡乱走动。”她说着就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泪珠还没有擦干,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受伤?”这个词仿佛一根刺一般,直接扎入我的心中,我连忙朝着胸口摸去,一道突兀的伤疤在自己触碰下显现出来。 我仿佛想起来什么,这一剑就是倾憏所伤,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说道:“倾憏去哪里了?” 姑娘显然是被我吓坏了,立马跪下,忙说不知道。 我恨恨的推开了她,朝着门外而去。 姑娘像是意识到什么,忙拉着我不让我出去,或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全身却是无力之感,被姑娘给拦在了门前。 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将我从落魄的边缘给拉了回来,我连忙回头,在我的身后站在一个巨大的身影,他淡然而视的说道:“你终于醒了?” 见站在我身前的正是魔界之主,我先是失神,身体却是脱力一般,像地上摔去,姑娘一把将我扶起,我努力的喘息,语气急切的问道:“倾憏在什么地方。” 魔界之主没有看到,却说道:“小一,隐寻姑娘累了,快扶她回去休息。” 此时我仿佛知道什么一般,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歇斯底里的说道:“你不想告诉我,你们都不想告诉我……” “隐寻,你太激动了,这样对身体不好。”魔界之主说完,转身便要走。 我被姑娘扶着,全身都没有力气,眼看着魔界之主离去,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姐,你太累了,刚刚醒过来,这样激动对身体不好的。”姑娘说着就扶着我朝着房间里而去。 “你告诉我好吗,倾憏去哪里了?”我没有办法,祈求的说道。 那个叫做小一的姑娘,抿了抿嘴唇,便地下了头,我盯着她看,想让她告诉我。 “倾憏公子吗?他将你送到这里就离开了这里!”小一缓缓的说道,看她认真的模样,不像是骗我。 “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吗?”我忙问道,迫切的想知道倾憏到底去了哪里。 可小一此时却摇了摇头,说道:“倾憏公子没有说,我是一个丫头,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不过你可以问我主人,他肯定知道。” 我有点失望,但听到倾憏没有事情,不由的松了口气,但仍是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出来了的吗?” 这个时候小一摇了摇头,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露出一丝害怕之色的说道:“不满小姐你,我是被主人救了下来,所以才把他当主人了,就在三个月前,我不小心遇到一帮歹徒,他们想糟蹋我的时候,正好碰到你们,那个时候倾憏公子正抱着你。” 我点了点头,却大感到意外,没有想到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被小一扶到床上,看着床边,却不由的发起了呆。 这时小一却突然出声道:“小姐,你沉睡了这么久,恐怕是饿坏了吧,我去厨房给你拿一些食物吧。” 我点了点头,小一便傻笑的走了出去。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忽然想起你曾说的话,仿佛这话就在耳边一般,经久不散,如同一种思恋,更是一把尖刀,在心口刮着,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向下面流。 这种感觉就像再也见不到你一般,如同上一世一样,脑海里只剩下你离去的背影。 门突然响了,缓缓的被打开了,小一站在门外,手中提着糕点盒,一时间愣住了,我见她来了,手不自主将眼泪擦掉,努力的控制自己,坚强说道:“小一,过来……” 小一先是一愣,立马就走了出来,小嘴略翘起,似乎赌气的说道:“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等到我的回应,可爱的模样,让我不由的一愣,不过随即还是点头的说道:“可以呀。” 小一听到我的回答,像是一个小孩得到心爱的东西,开心的说道:“我有姐姐了……”她在屋子里开心的转圈,手中的糕点盒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我一下子就被她给逗乐,便开怀的说道:“小一,快停下来,你手中还拿着糕点。” 小一听我这么说,傻里傻气的拍了自己丫头一下,便问道:“我都忘了姐姐饿了,是我笨,呐,姐姐我给你打开。” 我点了点头,小一小心翼翼的将糕点盒给打开,里面的糕点摆放相当的别致,层次分明,最外层是一圈白色糕点,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 小一贝齿紧抿,嘴里口水往口中咽,我看着她这样就笑了起来说道:“小一,你先吃吧,姐姐自己来。” 小一连忙摇头,说道:“不不,姐姐,还是你吃。” 小一的手中的糕点,忙推向我,我没有办法,就接了过来,将糕点折成两半,说道:“你都叫我姐姐,来,这块给你。” 小一笑了,她的笑容是那般天真,看得我也欢喜了起来,先前悲伤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我和小一吃过糕点之后,想让小一陪我出去走一走,小一欢快的答应了,拉着我就像外面走。 阳光依旧,照着身子上,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便充满全身,我仿佛沉浸在了其中,小一叫了我几声,我点了点头,便走便问道:“小一,这里你很熟吗?” 小一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这时主人的府宅,主人很阔气,这里很大。” 不过她到这里,脸上却沮丧了起来说道:“不过主人好像并不喜欢我,而且他也不怎么出来,总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点了点头,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并没有其他人,便问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却看不到人。” 小一笑了笑,便说道:“主人好像并不打算找人打理,所以这偌大的院子就由我一个打理。” 我沉默了,听小一说三个月只有我们三个人回来,那显然魔界之主的手下都没有跟我回来,恐怕现在还在那异乱的世界里。 我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好奇,便让小一带我去魔界之主的住处。 小一没有犹豫,带着朝着院子深处走去,她便走便介绍着这里,我们穿过长长的院子,一路上都是翠绿的竹子,或许是因为走着有点累,我顺手折下一节竹子,当手杖走路。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一处房屋前,此时房屋紧闭,似乎并不想让我们进去。 小一准备上前敲门,我向她摇了摇头,对着门说道:“魔主,隐寻有事要见你。” 声音刚落,一时间便沉默了,小一神情很焦灼,看看了门又看看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一脸上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只是门却开了,门前却空无一人,不过随即魔主的声音传来:“小一,隐寻姑娘有事情要跟我说,你先出去。” 小一立马答应了一声,脸上的欣喜之色不减,一蹦一跳就走了出去。 “进来吧。”魔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没有犹豫,手中的拄杖向前,一步步向前迈去,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魔主却站在了我身前,他神色淡漠,此时我停了下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没有等他开口,我便说道:“有些事情,我迟早是要知道的,即便你不告诉我,你也瞒不住我。” 第112章 莲姬袭击 魔主却笑了起来,随即便说道:“我没有事情要瞒你,只是我答应过他,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真相。” 他说道这里,目光一变,一副淡然的模样,接着说道:“等你伤势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有些事情你就会明白了。” 我冷然不语,盯着魔主看,他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转身就要走,此时我身子弱,他不想告诉我,我不可能留住他,此时他慢悠悠的说道:“姑娘,有些事情都有命数,看天意,我也不能改变。” 魔主进入了屋子里,门被轻轻的合上了,我心里有点不甘,很想知道一切,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时候小一从我身后走了出来,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看到他这般,先前痛苦的思绪立马就消失了。 小一说要带我逛逛这个院子,我随着在把整个院子逛了一圈,或许是很久没有运动的缘故,走完之后感觉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小一见我这样,便将我扶进了房中。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虚弱。 我和小一又相处了一断时间,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 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去找过魔主,他也没有来找过我,当然他也没有从他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过,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此时我站在院子中,小一就在我的身旁,月光幽幽,阴冷的朝着周围的竹子上,晚风徐徐,竹叶和影子一起被冲的周围摇摆,看上去十分奇怪,就像一个个触手一般。 “姐姐,我们回去好不好。”小一躲在我的身后,有点哀求的说道。 我被他这样子给逗乐,不禁笑出了声音,安慰的说道:“小一别怕,有姐姐尼。” 小一立马就站到了门前,睁大了眼睛,她的眸子映着月光,看上去很美丽,她哼了一声,娇气的说道:“我才不要让姐姐保护我尼,我要保护姐姐。” 我愣了愣,小一的话似乎触动了我,仿佛一种感情就从心底宣泄而出。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竹叶晃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很嘈杂,不像是风吹的声音,我收起自己的情绪,朝着那晃动的声音看去,由于月光的之下,看的不是很清晰,但至少确定那边肯定站着一个人。 这院子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现在魔主又在屋子,我想到这里,心里泛着冷意,一把将小一朝着我身后拉去,对着那身影的地方,冷冷的说道:“你是谁?’ 小一先是一惊,显然还没有发现那边有一个人,当他看到之后,脸上露出怒容,便朝着那人说道:“是谁,快点离开这里,等到我主人知道了,定不饶你。” 小一说完,那人显然动了动,但却没有走的意思,不过他身子处在黑暗中,却不知道相貌如何。 我拉了拉小一的衣袖,让她不要说,小一似乎懂我的心思,身子朝着我身后又缩了缩。 “嘿嘿……”想不到以前如此风光的隐寻,居然变的这般弱小,我都有种不忍心下手了。 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里一冷,说这话的真是异界王身边的莲姬,我朝着小一看了一眼,便低声的说道:“快走。” 小一神色慌张了起来,见我这般,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不过此时却苦苦看着我,不愿意离开我。 我立马就急了,现在我根本就不是莲姬的对手,便立马说道:“快去叫魔主过来。” 小一听我这么说,这才离开,朝着院子深处跑去。 “呵呵,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让人来救你了?”莲姬冷冷的说道,随即身子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红色连裙,一头血红的长发落在身后,她的目光泛着冷意,如同蛇蝎一般。 她似乎并不想耽误时间,也不多说,一把月牙银刃便亮了出来,银刃刚刚一出,在月光之下,泛着一丝丝冷意。 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快,拿着银刃朝着而来,我手中没有武器,只有手中的拄杖,此时银刃直劈而来,我下意识的将拄杖挡在身前,只见银刃划下,在我的拄杖上没有丝毫的停留朝着我胸口而来。 我身子急忙朝着后方一退,似乎莲姬是小看了我,没有想到我会躲过她的银刃,那银刃用力过大,莲姬没有来及收手,便见到直接劈在了地上,一道长长的沟壑便在眼前出现。 莲姬冷哼一声,身子一转,手中的银刃一甩,便朝着我而来,我此时大口的喘气,刚刚能躲过那一击已经是我的极限,此时银刃泛着杀意冲我而来,我根本就不可能躲过,此时心里充满着不甘心。 那银刃在我眼前不断的放大,眼看着就要来到我的胸口,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疾呼,这是小一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挡! 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低头朝着胸前看去,却发现一只铁锤横在我的胸前,而那原本插向我胸前的银刃却落在了地上。 银刃落地,便发出一声咣当的响声,我不敢相信,顺着铁锤看去,魔主神情淡漠,目光中蓄着杀意。 “姐姐,你怎么样?”小一此时也跑了过来,轻轻挽着我的手,脸上充满着担忧之色。 我此时感觉有点脱力,就冲着她摇了摇头,她见我没事,脸色舒缓了许多。 魔主扫视了我下,目光便看向了莲姬。 他冷冷的怒喝了一声,便说道:“敢在我眼皮下杀人,真当我已经死了吗?” 魔主说完,身上的血煞之气如同火山一般,狂涌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煞人。 莲姬脸色煞白,还没有等魔主动手,她转身就走,连地上的银刃不敢捡起。 小一站起我身旁,见莲姬逃去,忙对着魔主说道:“主人,快点将她抓住,她就是要杀姐姐的人。” 魔主看了小一一眼,却没有去追莲姬,而是淡淡的说道:“小一,将小姐扶回房间去。” 小一很是委屈,但却不敢说些什么,就拉着我的手,我冲小一微微一笑,便想到自从魔主从异乱的世界回来,像变了一个人,要是换作之前的话,恐怕早就动手去杀了莲姬。 魔主背对着我,似乎并不想立即离开的意思,此时小一就催促着我离开,我点了点头,对魔主说道:“感谢魔主今日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 魔主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小一照顾的我的情绪,便安慰的说道:“姐姐,我主人的脾气不好,你不要怪他。” 我见小一这般,之前的不快立即被抛到了脑后,调笑的说道:“小一,你什么时候也为你主人说话?” 小一脸色微红,一时间语塞道:“姐姐……,你……可…不要乱说!” 我被他这样子给逗乐了,便说道:“好了,小一我们快回去吧,这里有点冷。” 小一朝着四周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对,要是那个坏人再来,我让主人一定杀了他。”她说着,露出孩子般的倔强,似乎因为刚刚魔主不听她的话,而有些抱怨。 我没有去想,此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月牙依旧挂在了天边,我望着月亮,心里却升起莫名的思绪,仿佛此时有一个人影在我面前晃过,但却是一闪而逝。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倾憏了?”小一睁大眼睛看着我,边走边说道。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失落,我笑了笑,便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就你小丫头机灵。” 小一傻傻的笑了,如铃铛一般,回荡在这寂静的黑夜里。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了院子里,小一陪着我,但此时我的心却来越不安了起来,似乎是经历昨晚的事情,让一切都不平静了。 小一用手摇着我的胳膊,颇不愉快的说道:“姐姐,你今晚是怎么了,难道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还没有回答,小一便自顾自的说道:“姐姐,一定又在想倾憏了……” 我目光看向了远处,一片翠绿的竹林,在风的吹过,跟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小一也不说话了,她随我一起看向远处,就在这样的景色之下,我俩愣愣的发呆,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就站在我的身旁。 “你想他了……”魔主的声音很淡,似乎像是对着自己说的一样。 我回过了神,看了魔主一眼,他似乎此时也出了神,看向了远处。 小一没有出声,脸上充满着好奇之色。 “你怎么今天肯出来了?”我问道,目光又到了远处的竹林上。 “我要不出来,恐怕你又要有危险了!”魔主神情微冷,当说道危险两字,却加重了很多。 “呵呵,没有想到魔主竟然察觉到我的存在,真是宝刀不老呀。”一道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了起来。 小一吓的朝着我身后躲,我急忙看向四周,却不知道那说话的人去了哪里。 魔主没有动,双手背后,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说道:“他们是谁,难道是莲姬要杀我?” 第113章 老朋友 魔主脸上出现了思索,但是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你的情况很危险。” 我失色不语,却低下了头,说道:“你知道我的开天斧去了哪里?” “自从我们从那世界出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过,不知道去了哪里。”魔界认真的说道,看上去不像是骗我。 不过这时,魔主看向了我,神情凝重道:“今天我们去拜访一个人,你跟我一起。” “是谁?”我有点惊讶的问道,如今我已经手无缚鸡之力,而魔主想带我去见的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神情淡漠,便说道:“放心,你不会有事情的,我需要去确定一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魔主并没有说我们要去见谁,看来是怕我害怕。 我点了点头,便答应了魔主。 此时魔主看了小一一眼,可小一此时却是像一个撒娇的小孩,立即的说道:“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我对着小一摇了摇头,可还没有等我说话,魔主说道:“这样也好,正好有个照应,这路途遥远,让小一照顾,我也省心了。” 小一开心的笑了,我看他这般,就更加不好拒绝了,便点了点头,应诺了下来。 只见魔主大手一招,一朵云烟便飘了起来,将我和小一托了起来,小一似乎是第一次坐,兴奋的说道:“姐姐,快看,我们飞起来了。” 小一太活泼了,魔主也没有说什么,似乎早就料到小一会这样。 我们坐在烟云上,飞得并不是很快,但一路上有小一,却要欢快很多。 每当小一看到烟云的下的人,都会大声呼叫,似乎想告诉他们,我们就在天上。 他傻傻的笑,我跟着也笑了起来,便说道:“小一,等姐姐好了,姐姐带你去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的人都会飞。” 小一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长时间才说道:“真的呀,姐姐,我是知道的,会飞的人都是神仙,你要带我去的地方不会是天界吧!” 此时我看了看天空,心里却突然升起一丝漠然。 “姐姐,都怪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想起伤心事了……”小一责怪自己说道,我看着他傻气的模样,便说道:“傻丫头,姐姐自己的事情怎么会怪你尼。” 小一闻言,便傻傻的笑了,而站在我们不远处的魔主似乎默默听着我们所说的话,却一言不发,目光牢牢盯着前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一也玩累了,便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魔主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说道:“我们到了,等我们下去之后,你要答应我, 不管看到了谁都要冷静下来,不要冲动。” 魔主盯着我看,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不过见他这般,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我只感觉烟云不断向下面降去,眼看着快到落地,小一神色一动,便盯着周围看, 我目光随着她也朝着四周看了看。 这里一片迷雾,似乎我们身处在其中,而这些迷雾将周围的景色给完全的遮住了,一时间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姐姐,快到,那边有一条河。”小一指了指我们不远处,我冲着那河中看去,发现河面上的雾水要比我们周围厚的多。 魔主没有说话,只是身子站在我们的身前,随即他冷漠的对着迷雾中说道:“我们来了,就不要弄这些手段了。” 魔主的声音不是很大,奇怪的是却在周围起了一阵回应,但是直到这回音消失,也没有任何声音想起。 魔主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身上的煞气再起从身上涌了出来,小一似乎很怕这些煞气,便躲在我的身后,小脑袋不断朝着魔主身上看去。 “呵……魔主真是好手段,何必要为难我尼。”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我此时心里却掀起波澜,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是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吼道。 小一吓的哭腔的说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小一这么一喊,立马就清醒了过来,魔主此时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向了迷雾之中,淡淡的说道:“不要装神弄鬼了,这小小的手段可控不住我。” 此时我心里百般难受,我敢肯定那站在迷雾中的人就是异界王。 小一紧盯着我看,脸上满是担心之色,我冲着他笑了笑,轻声的说道:“放心,小一,我不会有事的。” 小一使劲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迷雾之中再次响起了异界王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中充满着讥讽:“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能从那个地方出来,这真是让我太惊讶了。” 我压住心中怒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魔主此时整个脸阴沉了下来,此时他猛然一呼,他身上的血煞之气,高速急剧着,周围便掀起一阵阵狂风,狂风吹过,呈现出摧枯拉朽之势,便将周围的迷雾彻底的吹散。 远处,一道声音便显露的出来,一双血目看了看我,嘴角蓄着一丝笑意。 “真是好久不见了呀,我的老朋友!”异界王大笑一声,尽是一种嘲笑的意味。 我的手握着,心里千般的不甘心,要不是当初异界王把我们引诱到异乱的世界中,我也不会这般,倾憏也不会不知去向。 “姐姐……”小一默默的叫了我一声,小脸担心的看着我,似乎害怕我会做出什么。 “老朋友了,难道就这样的待客之道吗?”魔主盯着异界王说道,眼睛里尽是淡漠之色,似乎并不把异界王放在眼中。 “呵呵,不要以为我们会怕你,两千年你就栽在我的手中,你认为两千年之后你还会赢我吗?”异界王满脸都是戏谑之色。 此时两人默默对视,一种剑拔弩张的态势,看这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小一有些害怕,紧紧拉着我,此时见到这般,心里也有些好奇,难道魔主所说被人骗进异乱的世界里就是异界王所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我想到这里,不由的吸了口气,看来是当初是太小看了异界王。 只见异界王大刀亮了出来,直言的说道:“魔主?不,我应该叫你主人才对!”异界王说完便大笑起来,脸上便露出一丝张狂。 我压住心中震惊,朝着魔主看了一眼,魔主仅是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显得十分冷静,接着缓缓的说道:“你还有脸叫我主人吗?” 异界王笑的更张狂了,这时魔主的脸阴沉了下来,身上的血煞之气缓缓的流动,仿佛慢慢聚集着,直到覆盖整个身体。 “来吧。”异界王长大最后,脸上的表情甚至扭曲了,狂妄的叫道。 魔主此时终于动了,只听到一声冷哼,我身旁便起了一阵狂风,小一差点就被这阵狂风给卷了起来,我立马就拉住了她。 小一脸色很难看,显然没有从惊恐中走出来,我轻声叫了小一一声,便听到他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即才缓过身。 等到抬头看向魔主和异界王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开始打了起来,异界王的大刀十分有力,每一刀挥下,便见到一刀刀风劲气而出,形成一道月牙光刃朝着魔主而去。 魔主眼皮轻抬,或许真是因为有血煞之气护体的缘故,那写光刃刚刚落到魔主的身上,就立即消失不见了,根本伤不到魔主分毫。 魔主冷哼了一声,便说道:“有什么就拿出来吧,被藏拙了,不要忘了,你的一切还是我给你的。” 异界王神色微变,也不说话,又是一击光刃而去,不过这次的光刃的力度要加大了许多,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压迫。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一忙拉着我,紧张的说道:“姐姐,你看那边有人……” 我闻言,连忙朝着小一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在河岸上漂浮着一个人影,虽然先前的雾气已经被魔主血煞之气有所吹散,但是那河面上的雾气却不曾被消弱。 那人正隐藏在雾水之中,显得十分奇怪,仿佛一个幽灵一般,但从他的身上我感觉一种不同寻常的压迫,难怪小一会害怕。 河面上的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身体却动了动,但却丝毫没有避讳。 就在这时,我隐隐感受到一种压迫,这种压迫使我十分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我压住了我,一时间竟然喘不过来气。 “隐寻真是好久不见!”我寻着声音看去,却大感到意外,此时出声的人竟然是洛临。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很久了,我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好像回到东华山的时候。 只是世事无常。 洛临轻笑着,脸上挂着不自然,看着我释怀的样子,也就一副淡然的模样,从远处飘了过来,但看到魔主和异界王的时候,目光中却点射出一丝光彩。 “小隐,你在这里干嘛?”洛临整了整他的衣服,目光落在我身旁的小一身上,便立即说道。 我立马就开心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便吞吞吐吐的说道:“临师叔,好久不见了,您的风采不减当年呀。” 洛临笑了笑,却说道:“小隐是嘲笑师叔了……” 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眉头一皱,便用手抓向我的手腕,我有意想躲开,不过身体无力。 第114章 禁忌之物 洛临摸着我的脉象,过来许多叹息了一声说道:“小隐呀,你这才几日不见,你身体怎么变成这般了?” 我默不作声,此时洛临就像家人一般,为我担心,我感觉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其实我并不恨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何况那个情景下,他将我引出东华山也是无奈之举。 洛临看见我掉泪,便摇了摇头,安慰的说道:“我笑小隐呀,你都多大的人,还在师叔我面前哭吗,要是你师父知道的话……” 他说到这里,便又叹息了一声说道:“要怪就怪那老家伙死得早,留下你一个人,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此时小一拉了拉我说道:“姐姐,不要哭,你还有我们尼。” 我点了点头,情绪似乎收敛了许多,问道:“师叔,你怎么来这里了?” 洛临闻言,目光便落向了魔主和异界王,随即又看了看周围,说道:“今天是魔主出世清理门户的日子,怎可不来?” 我猛然一惊,朝着四周一看,这才发觉四周都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气息,显然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 我压住心中的震惊,便说道:“师叔,难道你也认识魔主吗?” 洛临点了点头,便告诉我这魔主早在两千不可一世,曾经和你师父大战过,最终却是你师父不敌他,之后行事便越来越嚣张,引得三界之内不满…… 我听完之后,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魔主竟然会有如此的神通,居然可以让三界之内的人都惧怕,不过好景却是不长,他在两千年之前突然消失了,之后他的徒弟便坐上了他的位置,要不是魔主刚出来消息而出,估计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他消失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他的徒弟,也就是此时的异界王。 洛临此时却有一种看好戏的样子,便冷然的说道:“哼,都不是好东西,正好看看他们如何斗。” 小一这个时候便不乐意了,朝着洛临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说道:“不要说我主人的坏话!” 我闻言,就笑了起来,小一羞怒脸红,却把洛临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响才冒出一句话来说道:“喂,这小丫头片子是谁,怎么敢说你师叔的不是?” 洛临此时一点都不像师叔的样子,竟然跟小一较劲了起来,我见这般也不好帮小一说话,便故作怒色的说道:“小一,不得无礼,快点跟师叔道歉。” 小一见我这么说,略有些委屈,不过还是说道:“师叔,是我不好。” 洛临笑了笑,不过他随即道:“怎么几日不见,你认了一个妹妹,还有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闻言,便低下头,一时间竟然语塞了起来,洛临见我不说话,似乎也不勉强我,便说道:“好,这事情等他们两个打完了,回头跟我回去再说,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你身体恢复。” 洛临正了正身子,便朝着魔主和异界王看去,此时他们两个各个都亮杀招,每一招之下,无不透露着杀意,这几百个来回下来,他们的样子哪有先前那般,特别是异界王,左手臂似乎吃了魔主一锤,上面正有鲜红的血缓缓流出。 而反管魔主却要比异界王要好上许多,只不过此时的他的血煞之气却稀薄了许多,隐隐看上去要消失一般。 洛临看的直点脑袋,似乎很欢喜这般的争斗,倒是我身旁的小一的脸上一直挂着担忧之色,而每当魔主险些受伤的时候,小一都不自主的惊叫起来。 这下可引来洛临的不舒服,眼睛便是一瞪,像是老顽童一般,很不愉快的说道:“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要看就认真看,鬼叫什么?” 小一这下就不满了,张口反驳道:“我就叫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要是嫌弃吵的话,就到别的地方看。” “哎……我说你。”洛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小一脑袋就转向了别的地方,根本就吧想理会洛临,洛临似乎根本就拿小一没有办法,这仙人的姿态,倒是在小一面前根本就不好使。 洛临见没有折,就向我求救道:“你也管管你的家的妹妹,你看看他怎么跟师叔说话的。” 我见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我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总是对着落临调皮,而劝和的人,往往都是花遇,时光荏苒,过去的光阴总就是失去了。 突然一道惊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目光朝着这惊雷寻去,发现这响声赫然就是魔主和异界王之间爆发的。 只是此时两人都大口的喘气,两者身前出现一道巨坑,显然是什么碰撞而产生的。 魔主此时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身上的血煞之气完全的消失,样子也有些狼狈,不过异界王样子却相当的惨烈,他的嘴角出缓缓流出鲜血,全身有几处已经破烂不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竟然露出疯狂之色,接着就见到他狂笑了一声。 手掌微张,盒子一般的物体便出现在了眼前,而当这个盒子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心里不时的就紧张了起来,这不就是异界王从我所得的禁忌之物吗…… “哈哈,你们都给我死!”禁忌之物被异界王握在了手中,他咆哮了一声,样子十分疯狂,看到这般,我心里便替魔主担心了,虽然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却在我生命危险的时候,三番五次的救我,这份恩情我不得不去救他。 小一此时比我要更加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我。 只见异界王将手中的盒子打开,一团黑色的雾状东西展现在我的眼前,这一雾状东西刚刚一出,周围便响起了一阵阵惊讶的声音,就连我身旁的洛临也惊呼一声说道:“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得到这么肮脏的东西,这下魔主就要危险了。” 洛临说完,便轻笑了一声,眼中倒是多看了异界王几眼,似乎对他来了兴趣一般。 魔主此时身体颤了颤,显然在刚刚的碰撞之中,他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隐隐有要倒下的迹象,加上此时看到异界王手中拿着禁忌之物的缘故,神情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自若。 异界王也没有犹豫,当他说完之后,直接将禁忌之物给吞了下去,禁忌之物刚刚入他口中,一团黑色的流体便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此时异界王脸上便出现一丝挣扎之色,或许是因为这禁忌之物的副作用,只见他两只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嘴中低吼着,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魔主见是机会,也不犹豫,身上的血煞之气便立即涌了出来,一并偌大的铁锤便朝着异界王轰去。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我烟雾,将魔主和异界王的身体给遮住了,不过就在刹那,一道身影便从这烟雾中弹射出去,一声轰隆声音再次响起,那道被弹射的身体狠狠的撞击到远处的山崖上,我朝着那山崖看去,发现魔主身体陷入在山崖之中,脸上立即便露出痛苦之色。 小一惊呼一声,忙拉着我,说道:“姐姐,主人不会有事吧。” 小一这么呼叫,却让我一愣,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那山崖上的身影动了动,一声声碎石掉落的声音便立即响了起来,随着魔主便从山崖中爆射而出,朝着那烟雾之中而去。 那烟雾很快就消失了,我此时异界王显露出来,不过此时却变了一个人似的,全身的衣服已经爆裂而开,原本巨大的身体之上,凸起圆鼓鼓的肌肉,一条条青筋爆出,看上去相当的恐怖。 “这……”洛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一时间竟然呆如木鸡。 我此时就更加的担心了,只是见魔主冲着异界王而去,似乎并不惧怕,反倒给我的感觉是要赴死一般。 异界王吼了一声,声音如同野兽,那一双手臂朝着冲向他的魔主挥去。 魔主似乎意识到什么,刚刚准备冲向的异界王的身体立即就停了下来,直接在空中一转,但还是诡异的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我有点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禁忌之物,难怪当时异界王会这么拼命,从我手中夺取。 我努力的想动,去帮帮魔主,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于我来说,这太困难了,小一哭着,拉着我的手臂。 我感觉我自己太没有用,要是倾憏在就好了。 我立即想到,只是便摇了摇头,倾憏此时不知去向,可我现在又是这般…… 洛临此时看出我眼中的挣扎之色,便皱了皱眉头问道:“隐寻,你是不是担心那魔主?” 我贝齿紧闭,便点了点头,此时时候小一也放下了之前的样子,便哭着说道:“大仙,我知道你很厉害,之前是我不对,只要你肯救我主人,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洛临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看旁边的小一。 这时我便立即跪了下来,哀求的说道:“师叔,自师父离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麻烦过你老人家了,这次弟子恳求你能救救魔主,他曾对我有恩情,希望师叔能出手帮助。” 我将脑袋狠狠的低下,一时间不敢抬起,不过洛临立即叹息了一声,便说道:“起来了吧,隐寻,我也知道你这个孩子善良,为别人的事情总是操心,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上次你是为了倾憏那小子。” 第115章 困境 我咬着嘴唇不敢说话,而洛临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冷哼一声,我只感觉一股托力将轻轻扶了起来,我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忙准备再次跪下,答谢师叔,而洛临苦笑了一声说道:“好了,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去不就行了,你不要这样跪我了。” 我欣喜了笑了,立即点头,洛临见我这般,显得有点无奈,目光便落在了魔主的身上,此时魔主已经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身体却左右摇摆不停。 而异界王变成野兽一般,速度变的极快,还没有等魔主站稳,奔似一道流光,朝着魔主而去,洛临冷哼一声,便直接冲了过去。 还没有等到异界王来到魔主的身前,便见到洛临来到魔主之前,魔主现在也没有料到,立即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洛临似乎知道魔主会这样,立即说道:“你要谢就要谢隐寻和那个小丫头吧,不然我不会帮你的。” 洛临的话音刚落,异界王便和洛临碰撞在一起,异界王此时也没有使用他的大刀,而是用的他巨大的手臂朝着洛临砸去,此时我心里一紧张,真的担心洛临不会是异界王的对手。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洛临冷哼一声,一道玉尺板便被他拿在了手中,直接挡住异界王的手臂。 异界王见一击被挡,便立即咆哮了一声,似乎他看上去犹如野兽,似乎因为刚刚吞了禁忌之物,就连他的神智受到了影响。 异界王手臂不断对着玉尺挥去,只是都被洛临给挡住了,魔主似乎也缓了过来,一铁锤朝着异界王胸前轰去,只听到碰的一声。 铁锤落在了异界王的胸口,或许因为洛临挡住异界王攻击,又因为魔主的出手让异界王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有机会打了上去。 异界王的身体被弹射了出去,只是他似乎根本没有受伤,立即稳住了身体,在地上擦出两道沟壑,立即就停了下来,洛临和魔主的脸色微变,看上去都不怎么好看。 这个时候,一道笑声响了起来,似乎是观看战斗的人发出来的,我寻着笑声看去,发现这笑声竟然就是之前站在那河面上的人发出来的。 他立即飞到空中,一身黑色披风遮盖住他整个身体,就连面目也被蓑帽给遮住了。 他的身体和洛临相对,便笑道:“洛临上仙真是好本领,居然也会以多欺少,插手魔界之中的事情了。” 洛临脸色一变,朝着那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思索之色,便还是说道:“阁下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想与我为敌的话,就赶紧理解这里,少在这里废话。” 那人笑了笑,似乎并不想立即动手的意思,倒是站在洛临身旁的魔主咬了咬牙齿说道:“多谢洛临上仙肯出手帮我,这人说的没有错,我魔界之中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解决。” 洛临冷冷看着魔主一眼,便说道:“你魔界的事情的我也懒得管,只是我受人之拖,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死。” 魔主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便没有再说下去。 而这个时候,那人说道:“好,既然洛临上仙这般,也不要怪我出手,此时魔主必须要死。” 那人应声而动,速度相当的快,我便立即担心了起来,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这里看着他们。 洛临手中玉尺不断变大,那人刚刚来到洛临的身前,便看到洛临一尺子挥了下去,只不过尺子挥舞下去,那人的身子却诡异的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洛临的背后,此时洛临大惊失色,似乎有所觉察,可动作上还是慢了许多,那人一点机会都不给洛临,只见他一掌便拍在了洛临的背后,洛临的身体倒射而去,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魔主见状,立马朝着洛临而去,只是还没有动身,却被异界王给拦住了。 我心里开始焦急了起来,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突然就打破了格局,原本还稍可应付的局面,此时却一边倒,再这样下去,恐怕洛临和魔主都会有危险。 洛临身上摔在了地上,此时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只是那人似乎便没有继续要跟洛临斗法的样子,见到洛临这般,并没有再次上去,而是目光看向了异界王和魔主。 小一扶着我走向了洛临,此时洛临双目紧闭,显然刚刚受伤很重,见到我们来,便睁开了眼睛,脸上立即露出一丝苦涩,便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办法了,这魔主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这么厉害,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小一一听到这么说,就哭的跟泪人一般,我心里很乱,便看了看天空中魔主,此时他跟异界王打斗,根本是一边倒的态势,照这样子下去,恐怕魔主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黑衣人停在半空中,由于看不到他的脸,此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洛临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如果再勉强洛临的话,恐怕他自身都会难保。 魔主此时根本招架不住异界王的攻击,只见到他落到挨打的份上,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心下没有办法,但是见魔主这般,便心一狠,朝着魔主而去。 小一见状连忙叫道:“姐姐不要这样,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没有理会,此时洛临已经飞了起来,想阻止我,可还没有来到我的身旁,便被黑衣人给挡住了,我没有理会他,直奔魔主而去。 异界王现在如同猛兽一般,似乎连神智都没有了,只听到他一边击打着魔主,一边嘶吼着,势必要把魔主给撕裂开。 此时我已经来到异界王的身旁,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仿佛他的眼睛只有魔主,血腥的爪子朝着魔主抓去,魔主有心想躲开,可是显然力不从心,异界王的爪子便狠狠的抓向魔主的胸口,刹那间,魔主便痛苦的呻吟起来,接着我就看到异界王的爪子上全都是鲜血。 似乎异界王因为魔主鲜血的影响,嘴中嘶吼声音越来越强烈,我立马来到魔主的身旁,便用尽力气想吸引异界王的注意。 双脚便点在了异界王的手臂上,魔主见到我来帮他,眼睛萎靡,就连说话的声音变的异常的虚弱:“快走,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与你无关!” 我心下一惊,随即愣了愣,便说道:“他把我害成现在这般,能说他是你一个人的仇人吗?” 我刚一说完,异界王手便朝着我的双脚抓去,他手臂挥过来的速度很快,看来力度肯定很足,我不敢去应其锋芒,见其机会,双脚便点在他的手臂上,正好顺着他手臂的力道,一下子便飞了出去。 而这时,异界王的注意力完全被我吸引了过来,魔主虽然虚弱的很,但是见识机会,立马从他的爪子上挣脱。 魔主刚一挣脱,异界王立马狂吼了一声,显然此时是愤怒无比,但是他没有立即找魔主的麻烦,而是朝着我而来。 异界王来势汹汹,全身散发着煞人的气息,看上去如同一尊魔神。 我不敢去跟他应拼,想都没有想,便转身就要逃走,可是异界王的速度要比我快许多,先前被拉开的距离,立马就被追上了,只感觉背后传来一阵阵压迫,眼看着就要成为异界王手下鬼魂。 可是此时我心里却很平静,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仿佛我已经不害怕生死,但是眼角还是不觉的流出了眼泪,这泪眼却不受控制,仿佛是死亡前的宣告。 此时我已经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却不断出现一个身影,是倾憏,他跟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一声咆哮了声音,这声音不是异界王的,我连忙回头去看,只见魔主巨大的身体挡住了我,而异界王此时也来临他的身前,这个时候魔主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战斗,他的双手护在胸前,任由异界王疯狂的击打。 我茫然而立,却是无助,由于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完,身子朝着地上落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却很痛,原来没有力量是这般的弱小,要是我有开天斧,要是我能恢复到之前,那该多好…… 我充满着不甘,可一切终究不会改变,当我快落到地上的时候,身子却被洛临给接住了,他看了看我便吸了口气,恼怒道:“你这傻孩子,这又是何苦,为什么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知道你要是这么就死了,我该怎么向你在地下的师父交代。” 我被洛临这么一说,便低着头不语,此时小一也来到我的身旁,脸上全是泪水,哭腔的说道:“姐姐,你不要离开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小一很傻,总是担心着我,我的手就摸着她的额头,缓缓的说道:“这个不怪你,是姐姐自己的选择。” 洛临闻言,便叹息了一声,随即目光便看向了不远处的黑衣人,低声的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有人要杀魔主,我们也救他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心里仍是不甘。 第116章 异族 但就在这个时候,魔主的身子却从空中坠落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小一见状,也不管危险,立马就跑了过去,魔主见小一快要跑了过来,立马咆哮了一声,让小一不要过来,而瞬间一口鲜血就喷吐了出来,接着便就是剧烈的咳嗽。 小一愣住了,像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我不忍心去看,就将脑袋给转开了。 这时候,那停留在半空的黑衣人却大笑了一声,我闻声看去,却发现那黑衣人正面对着异界王,异界王此时也不分是谁,只要有人挡他杀魔主,便就是他的敌人,直接双手做拳,朝着那黑衣人轰去。 我有些不解,黑衣人之前明明阻止我们,而现在却来帮助我们,就连洛临此时也紧皱了眉头,大骂了一声说道:“这人真是太古怪了,怎么不分敌我?” 魔主大口的喘气,看这般恐怕已经是灯枯油尽了,此时小一似乎缓了过来,便来到魔主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就开始大哭起来,一边哽噎的说道:“主人,都是小一不好,都是小一没有本事,没有办法救主人……” 洛临已经给我放了下来,扶着我来到魔主的身边,此时异界王和那黑衣人打了起来,这时也便没有了危险。 魔主见到我来,向我点了点头,嘴巴喘息的说道:“有些事情,就要交给了,要是我死了,麻烦你照顾小一,他是个好孩子……” 我听到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心里不由的一酸,但是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便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魔主盯着我看,便冲我微微一笑的说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没有告诉你倾憏去了哪里?” 我不语,却盯着魔主看,此时魔主却笑了,便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还记得那妖王之令中的妖灵吗?” 魔主看着我,他似乎很用力睁开眼睛一般,我便点了点头,想让他告诉我一切。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叹息了一声,便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他说完,便看了看天空,冲着那黑衣人吼道:“我早就知道你今日会来,即便我魔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也不会将我身上的东西交给你的。” 魔主说完,那黑衣人身体便愣住了,不过却转身就要朝着魔主而来,魔主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可那黑衣人刚一转身,就被异界王给拦住了。 魔主再次看了看,一只手便抓了我,他的手上都是鲜血,我茫然而立,声音带着一丝迫切的说道:“魔主,你就告诉我倾憏去了哪里……” 可是魔主却笑了起来,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他的手掌中却握着一个东西,他微笑的看着我,我立马接住他手掌中的东西,并没有细看是什么东西,便立即装了起来。 这个时候,魔主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看了看天空中的黑衣人,拔地而起,便要朝着黑衣人和异界王而去。 此时他身上的煞气狂涌,身上的鲜血从他的伤口中爆涌而出,看上去十分煞人。 洛临大叫一声不好,忙拉着我和小一朝着远处退去,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到一声巨响,我还没有来及去看,身体便被重重的推向了远处。 但是因为有洛临的保护,我和小一都没有受到伤害,我看向了天空中,空中却是一片红色的煞气。 洛临神色淡漠,看了看我说道:“魔主他刚刚自爆了。” 小一面色一僵,看向那血雾弥漫的地方,便呆立在原地,我心里不忍,便将小一拥入了怀中。 小一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中那一片血雾彻底的散开,天空中出现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便就是那黑衣人,不过此时却看上相当的狼狈,身上原本的黑衣斗篷彻底的破碎,他似乎是有意不让我们看到他的面容,便又用了一块黑布将脸给遮了起来。 还有一道自然就是异界王,不过他似乎胸口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洞,眼中竟然露出一丝恐惧。 洛临整张脸都变了起来,便指了指那黑衣人说道:“这个人相当的歹毒,居然将异界王的心给挖了出来。” 我闻言一惊,此时在黑衣人的手中正抓着一刻黑呼呼的东西,上面都是血管,甚至那黑乎乎的东西有还有一丝跳动。 那黑衣人冷冷扫视我们几眼,便将手中异界王的心脏直接吞了下去,我赶紧捂住小一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般的场面。 而洛临脸色变的十分的难看,看了那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我和小一就要走。 小一此时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双目迷茫,死死盯着魔主消失的那片天空,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小一。 洛临神色慌张,便看了看我们的身后,速度丝毫不减,便带着我们朝着远处飞去,过了一会儿,洛临终于停了下来,见我们身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便叹息了一声,眉头微微一皱,便低声的说道:“真是怪了,怎么会遇到这个家伙,难怪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闻言,便是一惊,只是洛临此时在想些事情,我不想打扰他,见到旁边的小一这副样子,心里不由的难受起来,也管不上洛临口中所说的是谁。 小一此时呆然而立,眼睛里毫无神色,就像灵魂被掏空的躯壳一般,我看她这样,心里就越来越紧张了起来,便催促着洛临,说道:“师叔,你看看小一现在是怎么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洛临一脸愁色,估计还在想刚刚那个黑衣人,被我叫了一声,先是一惊,连连答应了一声,不过似乎心思并没有在我说话上,脑袋一抬,便又低了下去。 我此时就更加紧张了,埋怨的说道:“师叔,你快帮我看看小一她这是怎么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端,我也不想活了。” 洛临听我这么一说,啊的就叫了起来,没有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急这样吓唬师叔我,好,我帮你看看就是。” 洛临将小一的手抓了过来,手指搭在小一的脉搏上,我心里有些着急,见洛临看了半天,眉头紧皱不语,我连忙就问道:“师叔,小一她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情。” 洛临有余光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翻我白眼,可是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去理会师叔的责罚,但还没有开口问,洛临便冷哼了一声,似乎并不乐意我这般,便开口说道:“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就放心吧,要死也是你比这个小丫头死的早。” 我不由的松了口气,只要小一没有危险,我就放心了。 洛临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便说道:“你也不要担心这丫头了,你赶紧跟我回去,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你的身体恢复一点。” 我点了点头,见到师叔这么说,也没有回绝,只是看了小一一眼,便开口说道:“小一怎么一直都这样……” 洛临此时也没有生气,便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丫头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呀,不过只是受到一点打击,等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好了,你也不要问她怎么样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 我见洛临这般,估计在说下去,恐怕又要挨骂了。 洛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见他手掌轻挥,一层烟云便在他脚下聚拢,转眼便形成一团云斗,他朝我说了一声,让我上来,我拉着小一,可小一没有任何的感觉,她被我拉到云斗之上,洛临看了一眼, 便乘着云带我们朝着天上而去。 此时大地不断远离我们,我看着这云层之下,心里反倒是越来越沉重起来,我将魔主临死之前交给我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块古朴的石块,不过上面居然布满着玄奇的符文,看上去有点奇怪。 洛临朝着我手中的石块看了看, 嘴里却惊咦了一声,眼睛放光,便说道:“这是一块咒石,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有点不解,便向洛临询问了一声,洛临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咒石如何使用,不过却曾听你师父提起过。” “我师父?”我压住心中惊讶,反问道。 洛临点了点头,便说道:“不错,我之所以听你师父说起来,就是因为你师父他自己也有一块,不过具体这石块是做什么用的,你师父并没有告诉我……” 我想了想,便问道:“那师叔,你知道我师父的那块咒石现在在何处?” 洛临低头,似是在沉思,但随即便说道:“当时你师父似乎很在意这块石头,至于在什么地方,他没有告诉我,不过你跟你师父相处的比较久,对于这样的东西,他肯定是放在比较重要的地方。” 我闻言便点了点头,直言说道:“我师父经常会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也是他平常修炼之地,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去看看。” 洛临点了点头,面色恢复如常,便带着我们冲向了天际。 第117章 不知道 过了许久,洛临带我们到了他住的地方,洛临本是八大仙人之一,所以住处自然要气派的多,而我们的面前是一处漂浮在空中的岛屿,从远处看去,岛屿上漂浮着层层烟云,正好将整个岛屿给遮住了, 而岛屿上的建筑半露出,却有一种若隐若现之感。 我对这岛屿有点好奇,便左右观望了起来,这个时候便有几个童子迎面而来,见看到的样子,似乎是洛临的徒弟,这些童子直接跪地,朝着洛临拜了拜了,洛临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徒儿们,我离开岛屿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这些童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人敢上前说话,可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下的童子,怯弱弱的站了出来,两只眼睛转了转,便低声的说道:“师父,前不久大师兄出去了……” 洛临露出思索之色,便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随我进去,稍后给我安排两个房间,让这两位师姐先住进去。” 童子们抬头看了我和小一一眼,眼睛却有些疑惑,但是却不敢向洛临询问,只好点头答应。 我跟在洛临的身后,随后他让我先去休息,顺便将小一安顿下来。 洛临便离开了,我跟在一个童子身后,童子似乎见是我生人,所以也不敢跟我说话,此时我们来到一个幽静的院子里,看着这院子,满眼都是青绿色的植物,便一时便吸引住,便听了下来。 童子见我不走,似乎有些埋怨,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说道:“姐姐,师父让我带着你们去住的地方,等下我要向师父说一声。” 我恩了一声,童子眼中似乎有点不耐烦,也没有看我,便向前走去。 我不再看这些花草,便跟着童子的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山池前面,我不敢细细观看这山池,便有意的扫了一眼,却没有敢慢下脚步,怕童子又抱怨我。 但正是这一瞥,我发现那山池的正中间居然站着一个女子,一抹轻纱随着那山池中的微风,缓缓徐动,而披在那轻纱上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头发没有用发髻缠上,仿佛瀑布飘洒在身后。 我压住心中的惊奇,而就在这时,那站在山池中的女子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立马收住了心神,便不再看向那山池,倒是那童子似乎注意到我目光。 眼睛露出一丝不屑,便直言的说道:“乡野女子,也敢配睹视我师姐?” 童子连头都没有回的说道,我闻言,便苦笑了一声,这童子恐怕是看出我此时身上一点仙力都没有,又加上洛临让他带我们寻住处,这才引得这童子不满,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根本就没有与童子计较,默默的跟着童子不说话,等我们穿过山池之后,来到一个幽深的院子里,这里的繁茂的植物要比之前看到的多的多,一幅生机勃勃的样子,整个人处在这个地方,仿佛身体都变轻了。 童子没有直接带我们进入房间,而是用手指了指前面两处厢房,便说道:“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我现在要向师父禀报了。” 童子似乎一刻都不想跟我们呆在一起,还没有等我答谢,便转身就离开了。 我没有在意,向周围看了看,却发现这里的仙气要比其他的地方要浓郁的多,只要轻轻吸上一口气,我身体中那已经消失的仙力,似乎如同一点的火苗一般,慢慢燃烧了起来,不过那仙力本就是外界的,向要恢复到以前那般,紧靠这里的仙气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摇了摇头,便不再想这些事情,寻的一间房间,就将小一送了进去,小一此时仍然处在呆滞的状态,仍然没有恢复,她静静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着,目光却是茫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过来。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小一的房间,此时站在院子中,体会着周围的仙气不断朝着身体上涌来,原本身体中的空虚之感也慢慢消失了。 过来许久,似乎是因为站累的缘故,心中便产生一丝困意,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而就在这时,洛临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朝着我了一眼,略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我仙府仙气最充盈的地方,最适合静养疗伤了,不过你身体里仙力全无,要想恢复到以前那般,恐怕在这里也不是一时之功。” 洛临说道这里,眉头便紧皱,便叹息了一声,便背着我,缓缓的说道:“那魔主死亡,恐怕这三界之内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以过咯!” 洛临说完,身子就转了过来,眼睛盯着我看,坦然的说道:“你还记得那个黑衣人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暗想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莫非洛临他知道?想到这里,我便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但却没有开口去问,洛临便说道:“那黑衣人的来历有些奇怪,手段极为血腥,看样子像是来自异族。” “异族?”我惊讶的叫出来声,这异族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起过,不过他当初就随便跟我谈起,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自然就没有记住,这下听洛临说起来,再比对我自己所见,那黑衣人却是与异族有点相似,特别他们都是酷爱仙家的心脏,通常是直接食用,手段也极为特别。 洛临见我沉思,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照这样算,恐怕时日已经不多了,你现在身上没有恢复,若是这下异族来扰,到时候就可危险了!” 我皱了皱没有,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那异族显然来历比较特殊,但是我们仙家那么多,怎会怕了这些家伙?” 洛临苦笑了一声,手便摆了摆说道:“你年纪还小,自然没有见识到那异族可怕之处,当日我去救那魔主的时候,跟那黑衣人激斗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当时他应该不敢对我出手,恐怕是忌惮我是八大上仙之一,如果将我杀了,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他也插翅难飞。” 我闻言,便忍不住吸了口气,没有想到那一日居然会这么凶险,当时我们脱困而出,他肯定是记住我们,不然如今洛临也不会说上这样的话。 洛临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还是说道:“你身上的伤需要在此处静养一断时间,之后你便随我去你师父修炼地方,看看有什么办法将你身上的伤给治好。” 我心里满不在意,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只怕快要成为了废人,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能完全恢复,不过自己一想到此时,心口却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我想到了倾憏,只是他不知道去向,却如同我的心病一般。 洛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便说道:“我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不是在想倾憏?” 我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羞涩的低下脑袋,但是却不知道洛临怎么了,知道我是在想倾憏,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便哼了一声,说道:“那倾憏有什么好的,我看你现在的伤势,恐怕多半就是他所所为。” 我愣了愣,便沉默不语,洛临见我这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直接拂袖而去,接着便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有千般的不舒服,可是倾憏的身影却始终在我的脑袋中久久不能散去,如同魔咒一般,却挥之不去。 我一站就不知道多久,等我回过来神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天已经变黑了,我痴痴的看着远处的天际,烟雾缭绕之间,依稀可以看到几处星光,闪烁出光辉,似乎再向我眨眼睛。 我看的出神,却不知道那烟雾之下,我的衣衫已经被雾水给打湿,而在仙府之上,却徐徐吹来一阵阵风,没有任何声响,悄悄走过,带起了衣衫摇摆,我不禁缩了缩衣服,发觉这样子的夜晚有些寒冰,便打算放弃观看,准备回到房间。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我被这房门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发现是小一站在了门前,他愣愣的看着我,脸上却是憔悴之色,一副失神的样子。 我没有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有静静的站在,等待这小一的说话。 过了许久,小一突然跑了过来,一下子便涌入我的怀抱,她像个小孩子一般,眼泪不断流,却默默不语,我看的心里不舒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小一,只好让他静静在我的怀中。 过来许久,或许小一是苦累了,她将脑袋慢慢抬起,我低着头,正好和她的目光相碰,小一的眼睛通红,眼角处依稀还能看到一点湿润。 我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这个时候她没有再哭了,过了好久,她慢慢的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姐姐,我主人真的死了?” 第118章 落根草 我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她盯着我看,仿佛在等待着,我有些不忍心,手掌轻抚着她长发,缓缓的说道:“小一乖,魔主他力量强大,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 我说完就后悔了,我感觉我不应该欺骗小一,因为毕竟魔主直接自爆是明摆的事情,而我却这么回答她。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小一这个时候不哭了,对我笑了笑,傻傻的说道:“姐姐,那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出去找主人和倾憏哥哥好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痛,忍住心中的难受,将她的脑袋再次涌入我的手中。 小一这个时候也不哭泣了,她对我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之前的模样,开心的拉着我的说道:“姐姐, 你饿了吧,我们去找点吃的东西。” 此时是晚上,路上有些昏暗,不过我记得来的路,而小一跟着我的身后。 不出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一处宅院前,前面挂着只灯笼,随着阵阵微风左右摆动,小一在我的身后,便问道:“姐姐,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 我这才想起来,小一跟我们上来的时候,还处在意识模糊的状态,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此时就犹豫了,之前小一跟洛临关系不是很好,要是知道我们在洛临的宅院中的话,恐怕情绪又不好了,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宅子的大门突然就打开了,里面伸出一个童子的脑袋,我认识这童子,就是我们刚刚来的那个年纪最小的童子,他好奇的朝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眼睛里似乎还有害怕,但却没有将门给关上。 童子躲在门后,似乎挣扎了一番,声音很小的说道:“你们就是今天来的两个姐姐吧!” 我闻言点了点头,倒是小一则是一脸迷茫,说问道:“姐姐, 这童子是谁,他认识我吗?” 我没有去回答小一,而是拉着他朝着宅门走去,童子这时没有害怕我了,快要到门前的时候,我便开口说道:“小弟弟,这里有什么吃的东西,我们来了一天了,肚子很饿,希望小弟弟能带我们找点吃的来。” 童子略露思索之色,两只小眼睛快速转了转,便说道:“你们两个是师父带来的,便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我这就跟师父说一声,你们等一会儿。” 童子看了看我们,没有将门给合上,而是转身就朝着宅院里跑去。 我和小一呆在原地等待着童子来,这个时候小一有点好奇,眼睛便朝着左右张望起来,看了好半天,脸上露出惊奇之色的说道:“姐姐,我们怎么距离远处的猩猩那么近,难道是天要掉下来了吗?” 我被小一的话给逗乐了,正要跟小一说的时候,洛临却慢悠悠的走出来,小一刚一见洛临走出来,神色一变,似是撒娇的孩子一般,直接将脑袋给转了过去,根本就不想理会洛临。 我见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小一见我这般,有些羞怒的说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干嘛笑我……” 我听她这么说,便摇了摇头,感觉十分无奈,这个时候洛临来到我们的身旁,他的目光扫了扫小一,毫无感情的说道:“呦,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尼。” 小一脑袋一转,并不打算和洛临说话,这个时候我尴尬的笑了笑,便说道:“师叔,你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调笑小一做什么。” 洛临脸色一正,似乎很不乐意我说这样的话,不过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下去,而是淡淡的说道:“这外面有点冷,跟我进来吧。” 洛临转身就走,他身后的童子跟着他,不停的转身看我们。 我拉着小一,她情绪似乎不高,估计还在埋怨洛临。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宅院之中,这里周围都是一些花草,由于周围有灯光的缘故,所以依旧还能看清。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仙地的缘故,在灯光照射之下,那些花草竟然闪出点点光晕,而这些光晕缠绕着花草,看上去无比神奇。 小一看的眼睛都不眨,她被我拉着,不一会儿就来到大殿之前,我们刚一进入大殿,就被着一道金光给包裹在其中。 我倒是自然,但是小一却是惊讶无比,眼睛放出光芒,便瞠目结舌的说道:“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洛临正坐着我们的面前,此时听到小一这么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便说道:“小丫头,知道了吧,我就是你口中的神仙。” 小一愣了愣,脸上有点失色,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便沉默了起来。 洛临似乎有所预料,便愣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说道:“隐寻,我知道你现在身体很弱,之前让徒儿们准备几份药材,熬成了粥,等下喝下,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洛临说完,便向着身旁的弟子点头,那童子微微弯身,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看这般似乎是出去为我拿药粥。 此时我寻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目光便朝着周围看了看,由于这里的空间很大,除了几处摆放的座椅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小一倒是没有感觉不自在,寻了一个地方也坐了下来,我目光紧盯着我,但见我看过来,目光就看了其他地方。 洛临安静的坐着,似乎也不着急说话,一时间就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不知道要做什么。 许久之后,童子慢慢从大门外面走了进来,两只小手端着瓷碗,一副小心的模样,双眼紧盯着手中的碗,生怕有什么闪失。 我见童子走了过来,便起身迎了上去,将他手中的瓷碗接了过来,瓷碗刚刚被我捧在手中,童子就立即退了出去。 我盯着手中的药粥,上面冒着腾腾的热气,一时间很难下口的意思。 洛临目光盯着我,便听到他说道:“这药粥中的药材可是我费劲心思所得,当初就是你师父也想取的几株,但最终还是与这些东西无缘。” 我听洛临这么说,便立马好奇了起来,问道:“师叔,这药草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洛临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却被他席下的弟子抢先了,只见他站了出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小脸朝着天上一抬,便说道:“落根草,你们听过吗?” 童子似是有意的看了我们一眼,但却没有等我们回答,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小一见这般,直接将脑袋给瞥了过去,根本就不想理会童子。 我倒是笑了笑,便听着说了起来,倒是坐椅上的洛临却毫无表情,淡然的坐在上面,只是眼光有意无意的向着小一看来,似乎来解解之前小一冲撞他的气。 童子说完,便又转了回来,我知道这仙草的作用,不由的吸了口气,这仙草果然不是凡品,传说当一个仙人受重伤之后,食其便可恢复伤势,虽然这其中肯定有童子夸大的成分,但毕竟我现在的身体食用这样的药草,肯定对我好处很多。 瓷碗里冒着热腾腾的气体,气味飘过鼻前,却一点药草的味道都没有,仅仅一抹淡淡香气,闻上去让人充满着食欲。 小一看着我,口中吞了一口口水,我知道她肯定是饿了,但是见我向她看过来,立马将目光移开,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我看的好笑,没有犹豫,上前,打算将我手中的药粥分给小一一部分,可是这个时候洛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将眼皮抬了抬,语气轻柔的说道:“好了,你尽管吃,这药粥对你身体有帮助,等下会有食物上来的。” 我闻言便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便将药粥喝了下去,当药粥刚刚入口的时候,我感觉腹部一暖,似乎有一股气体从腹部游走,我当下一惊,正打算向洛临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洛临笑了笑,似乎知道我身体状态,便说道:“这落根草虽然没有像我徒弟说的那么神奇,但是对身体里仙气尽失的人来说,裨益很大。 我点了点头,不再阻止腹部一股暖流,任由这一股气向身体里游走而去,这一股气游走在身体一周之后,慢慢的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小一却跳了起来,语气欢快的说道:“姐姐,我看你脸色要比之前好多,这药草果然神奇!” 我听小一这么说,心情自然好了许多,这个时候洛临也笑了笑,只见他用手挥了挥,他的童子都一一走了下去,我默默的坐着,洛临也不着急说话,而是闭眼冥思。 过了一会儿,那些童子一一走了上来,他们的手中拿着一些食物,这些食物具是看上去让人大饱眼福,上面仙气点点,看的我都不由的吞吞了口水,这时更不要说小一了。 小一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睁的很大,我看的好笑,便提醒的说道:“小一,你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小一看了看,立马站直了身子,不过目光却收敛了许多。 等到这些食物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洛临便说道:“吃吧。” 第119章 洛临的徒弟—洛冰凌 小一这个时候却迟疑了下,看了看我,洛临将眼睛一抬,语气有点僵硬的说道:“怎么?这些食物不和你口味?” 小一似乎并打算理会洛临,显然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才会这般。 我笑了笑,就说道:“小一,吃吧,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情,我说的是不是?” 笑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立即就开始吃了起来,小一根本就不管淑女不淑女,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等我们吃饱之后,洛临朝着我们一一看了过来,此时小一脸色也好了很多,对洛临也没有先前那么抗拒。 不过这个时候他说话却很严肃,便听到他说道:“隐寻,我之前也跟你说起来过,时间已经不多了,明日你跟我一个弟子,出去寻找你师父修炼之地,等到寻找你师父的东西之后,就立马回来。” 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如今我身体还没有恢复,没有想到洛临会这么着急寻找我师父留下来的咒石。 我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盯着洛临,洛临此时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见到我这般,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不瞒你了,就在我们回到这里之后,发现有人入侵这里……” 我惊讶的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便胡思乱想了起来,这莫不是那黑衣人? 此时洛临也沉默了,不过随即,便说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当日那些人肯定是知道我们的踪迹的,不久之后肯定会来到我这里,所以你们先离开这里。” 我见洛临这般,便点了点头,随后他又交代了几句,便让我们离开了,当走在幽深的院子里的时候,小一跟在我的身后,轻声的说道:“姐姐,你说洛临会不会有危险。” 我闻言,便是一愣,随即立马摇了摇头说道:“我师叔本事大的很,不可能那么容易出事情的,到时候他自有办法。” 小一闻言,像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一般,便吸了一口,展颜一笑的说道:“姐姐,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小一在我眼中像是妹妹一般,所以我没有拒绝,便答应了她,小一很开心,在我身边转了一圈,便拉着我的手左右摇晃着。 我见小一这般,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我便早早起来,这院子中的仙气对我来说裨益很大,便打算吸纳一下仙气,想尽早恢复伤势,小一或许这几天很累,便还没有醒过来,我没有打扰他,便来到院子中,院子地处仙府的最深处,所以仙气很足,几乎周围的花草上都沾有仙气。 此时我站在院子中,闭上了眼睛,慢慢体会周围的仙气走向,或许是因为我昨晚喝了那药粥的缘故,原本体内没有仙气本源,却慢慢聚集在了一起,沉在了丹田之中,我心里略有惊喜,如果能恢复到以前那般,就有能力可以去找倾憏了…… 我沉浸在思恋之中,一时间竟然不能自已,愣愣的出了神,就在这时,小一突然来到我的身后,她轻轻拍我肩膀,我心里一惊,便叫了一声。 小一在我身后傻傻了笑了,我心里有些不快,便有些愠色的说道:“小一是不是连姐姐都敢欺负了?” 小一听到我这么说,立马神色一正,连忙摆手说道:“不是这样的,姐姐……” 我被她这般逗乐了,正准备在调笑小一几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轰隆的声音在远处却响了起来。 我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那远处竟然爆发出强烈的红光,我心头一紧。 小一便躲在我的身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姐姐,该不说有人打架了吧。” 我听小一这么说,心里就更加着急了起来,便想起洛临昨晚交代的话,转头便对小一说道:“小一,你在这里等着姐姐,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稍后就过来找你。” 小一立马摇了摇头,露出不情愿,便说道:“姐姐,我要跟你一起。” 小一拉着我的手不放,此时我着急了起来,这要带着小一过去,难免会遇到危险,可这不去的话,那洛临…… 我想到这里,心里却乱成了麻,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时,又是一声巨响,就连大地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看了看小一,她似乎并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便对着小一说道:“好,那你跟我一起,等到要是遇到危险了,你要赶紧离开这里。” 小一使劲点了点头。 我便立马拉着小一,朝着那激斗的地方走了过去。 当我和小一越靠近激斗的地方,我心里就却来不安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有着一丝害怕。 我回头看了小一一眼,发现他的眼睛正紧紧盯着那激斗之处,此时我们距离那已经不远了,隐隐可以看到几道身影漂浮在天空之中。 那几道身影的面前正是洛临,他们身上具是披着黑色的披风,看这般,是有意不要让看到们的面容。 此时冷风呼呼,看着这般的阵势,我心下一冷,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洛临跟着这几个黑衣人相对而站,似乎黑衣人并不着急动手,面对着洛临,而洛临显然在先前的比斗中吃了一些亏,身上的衣服有些许的破裂,看上去有些狼狈。 “各位,来我仙府之上有什么事情,为何要对般?难道就不怕仙道之人的怪罪吗?”洛临正色的说道,语气透露出一丝威胁。 但那几人根本就没有因为洛临的话而罢休,仍然相立而视,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想先前那般,直接动手。 我心下一惊,只感觉这几人来者不善,便开始担心洛临,如果真是如他所说,那其中的种种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这时,我身前突然飘来一道身影,朝着这身影看去,便发现此人竟然是我上次在山池那里所见的女子,而背对我着而立,一袭长发飘在身后,更是身着着轻纱在微风之中轻轻摇摆,犹如冷艳的美人一般。 我看了看,正想上去问问她是何人,没有想到,还没有等我说话,那女子便转了过来,眼睛有意无意的朝着我身上扫了扫,便冷冷的说道:“你就是师父所说的隐寻吧。” 我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下意识的想到这女子竟然是洛临的徒弟,倒是从没有听洛临提起过,恐怕这事情连我师父都不曾知道,不然的话也会对我说上一二。 这个时候小一便走到我的身前,朝着那冷艳的女子看了一圈,似乎有些害怕,但因为有我在的缘故,才慢慢的说道:“你是谁,为何要这么问我姐姐?” 女子朝着小一看了一眼,似是并不想搭理,便又看向了我,眼睛盯着,似乎在等待我的答应。 此时我便点了点头,这女子眼睛闪动了一下,原本锐利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便听到她说道:“抱歉,先前对隐寻姑娘举止不当,请见谅。” 我稍稍有些一惊,这女子看上去冷面的模样,这听到是我,便没有先前那般模样,倒是此时脸上还露出一丝歉意。 我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姑娘第一次相见,你不认识我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何要这般。” 我又将目光移向了天空之中,又说道:“洛临师叔这是怎么了?” 女子看了一眼天空,脸上露出一丝担心,随即便又看向了我说道:“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洛临的徒弟—洛冰凌,平时里听过他说过你,只是我很少出去,不喜欢热闹,所以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洛冰凌的话,此时他走了过来,朝着小一看了一眼,小一倒是没有什么好的脸色,即便在这样冷艳的女人面前,将小脸转了过去,根本就不想理会她。 洛冰凌看了看,动作便停了下来,我倒是注意到,便冲她笑了笑,忙解释的说道:“我这个妹妹有点不懂事,还忘不要见怪。” 洛冰凌也跟着笑了起来,模样可爱,哪有先前那般冷艳。 而就在这时,空中爆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响声,我们三个纷纷看向了天空,此时洛临又和那几个人相战,几人将洛临团团围住,或许是人多的缘故,这才让洛临吃了不少的亏。 我这个时候便着急了起来,我身上仙力尚没有恢复,可见到这般,心里不忍,便急忙说道:“冰凌,你师父遇到危险为何不上去相助?” 冰凌愣住,身子不由的一颤,目光便看向了天空,只是脸上却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不过随即便消失不见,说道:“师父不肯!” 洛冰凌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语气有些不甘,恐怕是有什么苦衷,我略作沉吟,想劝说她,告诉我其中的缘由,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洛冰凌拉着我的手,就朝着远处而去。 我心里一愣,不知道洛冰凌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心下怒气一生,想着这倒是欺师灭祖的行为,洛临是我师叔,我要是此时见死不救,那…… 我一把就将洛冰凌的手给甩开,怒道:“你作为他的弟子,为何这般绝情,他身处危难,你却见之不救!” 第120章 救救小一 我目光狠狠盯着洛冰凌,她目光来回躲闪,紧咬着嘴唇,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个时候小一却来到我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姐姐,你不要这么生气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只是此时洛冰凌不说话,小一似是同情,便说道:“姐姐,说不定洛姑娘她有着什么苦衷的,不方便告诉我们!” 我心里颤了颤,只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却始终不理解洛冰凌的行为,倒是此时她眼角处有泪光点了点,看来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不是狠心之人,见到这般,心下一软,随着语气便柔和了下来,说道:“洛姑娘,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苦衷的话,不如说出来。” 洛冰凌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脸上露出一丝坚毅,看着办,似乎是不想说明白,大有一种头撞南墙的感觉。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而耳边的爆裂的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洛临和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决斗到关键的时候,我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洛临相当的狼狈,一身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嘴角处仍有鲜血流出,脸上更是苍白无比,哪有之前的仙人模样。 “跟我走!”洛冰凌突然大声向我吼道,随即脸上慢慢冷了下来,如同是玄冰。 我惊了惊,此时洛冰凌想将带我走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我根本就挣脱不了,可见到这般情况,当即心里也透着一丝决然。 小一拉了拉我,好像是在担心我,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她我没有事。 但是小一嘴吧紧抿,想说什么,却不肯说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洛冰凌脸色十分难看,一副气势逼人的模样,不过似乎此时没有对我动手,而是冷冷的说道:“难道你忘了我师父跟你交代的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日洛临在我临走之前告诫我,要我今天就离开这里,想到此处,我不由的犹豫了起来,再来洛冰凌冰冷的眼光,我心下一虚,当即便退后了几步。 可就在这个时候,洛临却发出一声嘶吼声,这嘶吼的声音无比的痛苦,我急忙朝着洛临看去,只见他身上全是鲜血,那几个黑衣人漠然而立,似乎并不想收手,仿佛要将洛临置之死地。 洛冰凌面色一白,身子颤了颤,但是随即立马镇定了下来,便说道:“快跟我走,不然我师父的一片好心就要被你辜负了。” 我听到洛冰凌这么说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洛临的死是为了我?我不敢肯定的质疑,但是见到洛冰凌这般,不像是骗我。 此时我仿佛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呆呆的看着天空,小一此时拉了拉我,似乎在我耳边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一点都听不到一般,只感觉耳边一阵阵的嗡鸣。 这时洛冰凌双手拉着我们就朝着远处飞去,我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的感觉,不明白洛临为什么要这般,而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赶尽杀绝。 洛冰凌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我的感受,带着我们就朝着远处而去,此时我没有挣脱她,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什么,这时我心中痛苦万分。 这时,远处的天空中响起一道破空的声音,洛冰凌脸上露出惊容,但随即反应很快,身子一转,躲开那破空之处,速度再次加快。 我朝着那破空之处看去,就在刚刚那地方突然出现一把长剑,显然刚刚如果洛冰凌不躲开那个地方,恐怕此时她已经被那把剑所伤。 我不由的吸了口气,而那把剑似乎一击不中,不肯罢休,又朝着我们而来,洛冰凌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他拉着我们已经到了极限,小一脸上已经露出痛苦之色,看这般恐怕是不能承受在空中的压力,毕竟他没有跟我一样的仙体。 我将小一抱着,此时她脸色好了许多。 但这个时候洛冰凌出声的说道:“我将这个给你,等下你将仙力注入到里面,它便可以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洛冰凌拿出一块玉佩出来,不过这块玉佩却是一片祥云的模样,我犹豫了下,见到洛冰凌这般,便将玉佩拿在了手中,洛冰凌向我点了点头,朝着那剑而去,此时或许拿着这玉佩的缘故,倒是停在这半空之中没有丢落下去。 小一脸上好了许多,便说道:“姐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们快走。” 我没有回答她,此时飞剑已经和洛冰凌战斗了起来,这把剑十分灵巧,洛冰凌几次想抓住这剑,却被它轻易的躲过,似乎是灵物一般。 我没有急着离开,这个时候洛冰凌气势一涨,那把飞剑朝着洛冰凌而去,不过却被隔在洛冰凌的身外,不得向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般逼我们?”洛冰凌冷冷的说道,目光便落在空中的一角。 我朝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 这时,洛冰凌目光朝着我所在的地方扫了扫,随即面露惊讶之色,我倒是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一时间愣住,但是下一秒钟却看到洛冰凌朝着我这边而来,速度极快。 我下意识的朝着自己周身看了看,一道黑色身影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旁,我急忙避闪,但是小一就在那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之色。 我朝着小一疾呼一声,她目光看了看我,反而冲我傻傻的笑了笑,此时仿佛一切都凝固了。 我的心脏似乎骤停,只见那黑影一闪而过,一抹鲜红便撒在了眼前。 我失神,接着小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便痛苦的叫了起来,我紧拉住小一的手,可此时她的身子仿佛极重,不断朝着下方落去,我努力的撑住自己,小一的胸前已经沾满了鲜血,我一时间不能自已。 但下一秒种,我就发现刚刚出现在小一身旁的黑衣人又来到我的侧面,他手持着一把长剑,上面沾着鲜血,显然是小一的。 我拉着小一,根本就没有回手的余地,只见那道黑影再次挥动他的长剑,朝着我的胸口刺过来。 我哪里还有心思去阻挡,心下不由得一松,原本紧张的心里反而平淡了许多,只见那柄长剑没有丝毫的犹豫,爆发着银光,如同冷冽的冰剑,危险的气息不断逼入。 我似乎已经很坦然的面对,可在下一秒,洛冰凌来到我的身前,那长剑在我胸口半寸的时候停了起来。 黑衣人见袭击未成,身子跳脱而去,却将他的长剑给弃开。 我愣了愣,看着小一,此时心里完全不是滋味,他挣扎的看着我,我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只见她想说些什么,嘴唇轻轻而动,却发不出来声音。 我整个人都慌了,她胸口的鲜血不住的向外面流,我的手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把握。 洛冰凌就在我的身旁,我慌忙的而不知所措,急忙的喊道:“冰凌,你快快救救小一,快救救小一啊,快点啊。” 洛冰凌目光直视着那黑衣人,眉目只见透露出愤怒,黑衣人尚为动手,而是冷冷的站着,洛冰凌便用手点在了小一的胸口之处,一块冰冷的白冰便出现小一的胸前,将她的那块伤口给冻结上了,以至于伤口处不会有鲜血流。 洛冰凌做好这一切,便柔声的说道:“我已经将伤口血止住,但还需要及时的处理才可以。” 我闻言,稍稍送了口气,小一胸口的鲜血不再流淌,脸上也好看了许多。 我忙叫了她几声,只是她此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眼皮一抬一合的虚弱至极。 洛冰凌起身,直视那黑衣人,我此时也是愤怒无比,为什么这个黑衣要杀我,可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上的仙气还没有恢复,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只有这样站着等死了。 黑衣人身子动了动,只是却转了转身,洛冰凌也没有急着动手,估计是她怕我有危险,所以站在我的身前,和黑衣面对面站着,这样完全是为了保护我。 远处,洛临和那几个黑衣人你来我往,只是洛临在这几个人的围剿之下,显得十分的狼狈,看到这般,洛冰凌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 她低声的对我说道:“隐寻,小一的身体要紧,等下我将这黑衣人拦住,你快用我给你的玉佩逃出这里。” 洛冰凌说完,便盯着我看,我心里也一时间紧张了起来,可小一这般,我不能不管,便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脸上不时的一松,像是松了口气。 随后洛冰凌身上的气息一变,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气息便就显露出来,我知道她是使出全力,想给我争取逃走的时间,我也不犹豫,拿起她之前给我的玉佩,将身体里仅仅剩余的仙力群注入了进去,仙里刚刚入那玉佩里,便看出一道烟云从中冒出。 转眼,我和小一便被烟云给包裹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况。 但是刹那间,我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力推动着我的身子,随即在耳边一阵阵狂风吹过,见到这般,我心下一惊,这祥云玉佩竟然化作一团烟雾带着我们朝着远处逃去,至于是什么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 第121章 南疆 耳边的阵阵狂风不止,心里不由的有些烦躁,倒是这一路上,小一醒了几回,不过却又昏了过去,我不知道这祥云要飞到哪里才算是一个头,所以心里就更加紧张起来,生怕小一到时候没有办法相救。 终于,周身传来一声声巨响,只感觉身体天翻地覆的滚动起来,我牢牢的抱住小一不让她受到危险,由于被烟云包裹着,所以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这一阵的滚动,不免让肠胃一阵恶心。 此时烟云终于停了下来,我努力的挣扎了下,目光就落在了胸前的小一上,她没有受到伤害,但是整个脸却苍白的厉害,不过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个时候,我周身的烟云便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散去,等到烟云散去之后,却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之上挂着一轮清冷的月亮,一道明亮的幽光照亮着周围,却是一阵清冷的感觉。 我目光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周围是一片空旷的地带,而我们正好落在这一片地带的中间。 我举目看去,周围无比的凄凉,却没有一户的人家,我心下着急了起来,小一此时这般,我对医术不怎么了解,恐怕这样下去,小一有生命的危险。 我想到这里,就不敢耽误时间,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至少先走出这里,找到一户人家,让小一安稳下来,这是最为关键。 我抱着小一,有些吃力,努力的朝着外面走去,周围无比的寂静,甚至我连自己的喘息声都能听到。 我一步步的前行,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喘好长时间的气,就这样子,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等站直身子朝着远处看去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绝望,这四周根本就没有人家,而就是一片无人的地带,就连四周的植物都很少见到,简直是一片荒芜的地方。 我心里绝望越来越深,这个念头一有,便如同一点星火落在干枯的杂草之上,瞬间便成了火海,我的身子颤了颤,原本没有的疲惫之感,瞬间压在了身上,脚下一软,一下子就摔在了地方。 地面冰凉万分,仿佛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气不断朝着身体里缓缓而来,我感觉自己很累,眼皮控制不住的要闭上,仿佛只有这样,全世界都将恢复了平静。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却出现一道身影,他缓缓朝着我走来,俊美的容貌下,却藏着非人般的冷静,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就像落在我的心口一般,牵动着我情绪。 “倾憏……”我默默喊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我的脑海里才会出现倾憏的身影,我想到此处,心中百感交集,没有想到就是连最后的时刻都没有办法找到倾憏。 我的眼皮终究忍不住闭上了。 我以为我闭上就不会在醒过来,可是耳畔就传出一道道呼唤,这一声声呼唤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不知不觉便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却躺在床上,而在床前坐着一个女子,她的面容憔悴,但是仍然遮不住那原本的冰冷。 我愣了愣,便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处厢房之中,倒是这厢房比较普通,估摸着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厢房。 洛冰凌俏脸一笑,大喜过望,便激动的说道:“你终于醒了?” 我有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刚刚醒来的时候的缘故,感觉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就连说话都感觉到十分费力,但是我还是努力的说道:“冰凌,小一尼……” 我盯着洛冰凌看,只是他眉头一皱,便说道:“我发现你的时候,小一就不见了,难道她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闻言,差点一口没有喘上来,脑袋嗡嗡作响,当时小一明明就在我的身体上,为什么洛冰凌却说小一不在我身旁。 我恍惚了起来,几欲又要昏了过去,但心下一想,便忍住,此时脑袋发蒙,洛冰凌却安慰的说道:“隐寻,小一应该没有什么事,或许她被别人救走也说不定。” 我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洛冰凌微微一笑,说道:“我能找到你,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这真的是老天有眼。” 我愣了愣,就想问洛冰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洛冰凌却说道:“你现在刚刚醒过来,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来看你。” 洛冰凌一副疲惫的模样,便站了起来,我见状,便不忍心打扰,知道她肯定是一直就在我的身旁,才会这么劳累。 这时我刚刚想留住他的话,便被吞了回来,就点了点头。 洛冰凌缓缓走了出去,但是我心里却乱作麻,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一想到小一不见,更是让我心里空荡荡的,一时间竟然不能自拔。 此时我睡意全无,或许是昏迷太久的缘故,此时就想起身看看。 外面的夜寂寞如深,一轮冰冷的月光挂在天边,好在周围有几颗繁星点缀,不至于孤零零一个,而我…… 想到此处,心口却如刀绞一般,久久不能自拔,而此时的月光更是不愿怜悯我这可怜之人,顺着那月光,却是迷糊一片,似乎并不想让我看清周围的一切。 “姑娘,你醒了?”耳旁传来一道声音。 我身子微微一颤,却不知道这里还会有人在,等回过头,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相貌平平,衣服穿的臃肿,哪里顾得上体型。 她笑了笑,似乎看出我不知道她是谁,便直接介绍的说道:“是那个姑娘带着你来这里,你这几天昏迷不醒,要不是那个姑娘,恐怕你就要……” 妇人似是察觉到说话不对,立马止住,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这么说,姑娘你不好介意呀,如果姑娘有想知道些什么的可以问老妇人我。” 妇人很是热情,我笑了笑,原本提不上劲的自己,但是还是问道:“大妈,这里是什么地方尼。” 妇人笑了笑,便说道:“这里是南疆地带,我看姑娘的妆容,应该是中土人士吧。” “南疆?”我没有立即回答妇人的话,而是立即思索了起来,这南疆距离中土很远,但是我并不是中土的人,来到这里倒是十分的奇怪。 妇人这个时候见我思索,便笑着说道:“我知道姑娘肯定有苦衷,我也不便打听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妇人倒是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在意我。 这个时候妇人就拉着我朝着屋子里走去,说我刚刚醒过来,外面天冷,对身体不好,我没有拒绝,跟着妇人朝着屋子走了进去。 虽然是南疆的地带,但是住所却和中土上没有什么差距,只是格局却不是院子,但是是房子紧挨着,我朝着四周看了看,便跟着妇人到了一处看上去空间颇大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几个矮桌,而地上铺着垫子,看这般,似乎像是招呼客人的地方。 妇人笑盈盈的,刚跨进门,就朝着里面叫一个人名字,我感觉有点拗口,但是还是记下来了,随即那个名字叫乌蒙儿的男人从左边的小门里走了出来,他上半身穿的很少,一半兽皮围在他的腰间,看上去十分壮硕。 “娘,叫我有什么事?”乌蒙尔大大咧咧的说道,似乎不在意我这个外人,他这个时候冲我看上两眼,便笑了笑,说道:“姑娘,你终于醒过来呀。” 我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妇人就笑着说道:“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让别人傻站着,快点弄点食物过来。” 乌蒙尔嘿嘿一笑,手朝着后脑勺摸了摸,似乎有点尴尬,但是立即说道:“好,我这就去。” 乌蒙而转身就又从着左边小门走了出去,我这下就着急了起来,忙说道:“妇人,我在你这边已经打扰你了,为什么还要这般对我,我真的不好意思呀。” 妇人倒是笑着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拉着我就坐了下来。 我倒是被妇人这般的热情感觉到不好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不一会儿,那乌蒙儿就拿着食物走了进来,便说道:“姑娘,你看你昏迷多少天没有吃饭了吧,这是我们这边的食物,姑娘要是吃不惯的就跟我说。” 乌蒙尔说着,就将食物朝着我面前推了推,我没有拒绝,便拿着吃了起来,这南疆的食物味道还是有点奇怪,但是或许是真的饿的缘故,就这样一点一滴的吃完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不早了,我就打算跟他们告辞,他们母子两个倒是没有说什么,客套了几句,我就离开了。 但是我没有立即回房间里,而是站在外面,出了神,不禁发起了呆。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冰凌来到我的身旁,我转身,她目光有点暗淡,脸上更是一丝憔悴之色,便听到他说道:“这南疆晚上天气有些阴寒,不适合呆在外面,隐寻还是回去吧。” 我闻声,洛冰凌的心头或许有些心事,心里有话此时却说不出来了,但是我没有动,而是看着她。 第122章 鼠兔 洛冰凌愣了愣,那冰冷的面容上竟然起了一丝挣扎之色,我犹豫了下,但是还是问道:“冰凌姐,我师叔他怎么样了?” 当我刚刚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身子似乎颤了颤,目光呆滞着看着我,我吓的不敢说话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洛冰凌会是这样子的。 渐渐,她的眼角有些湿润,我不知所措,接着就见到她突然抱着我,像一个孩子一般,大声的哭泣起来,我看着她这般,心头也涌上来一股酸意,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冰凌声音越来越小,擦了擦眼泪,便从我怀中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师父当日为了救我,他已经死了。” 我感觉晴天霹雳一般,震颤我的心灵,不敢相信的吞吐道:“这……怎么会?” 洛冰凌不看我,将身子转了过去,我不由的吸了口气,便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洛冰凌不说话,似乎不想再对我说什么,目光看向远处,我咬住嘴巴,明知道她不想告诉我,但我还是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我师叔也不会这样。” 洛冰凌摇了摇头,却说道:“你不要再想这样的事情了,等明天起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不过我师父的心血就白费了。” “什么地方?”我好奇的问道,只是洛冰凌似乎不愿告诉我,转身就走开了。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一股寒意便从我的衣衫中穿过,我不禁抖了抖身子,便走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洛冰凌就来到我的房间,此时她没有说话,神情又恢复到以前的冷酷,似乎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时候乌蒙儿便敲我的门,说是吃饭了,洛冰凌看了看,于是就跟我走了出去,乌蒙儿看到洛冰凌,神色有点慌张,有意的向后面退了几步。 这时,洛冰凌冷冷的说道:“我们这就离开了,麻烦跟大妈说一声。” 洛冰凌立即就走开了,我跟在她的身后,倒是对这地方没有丝毫的留念,就乌蒙儿道个别,就走了。 由于身子没有恢复的缘故,刚没有走一会儿,就感觉全身疲惫,慢慢就走不动了,洛冰凌此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随即她转身又看向了远处,说道:“照这样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那里,这样吧,我来背你。” 我有点不敢相信,洛冰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还没有等我同意,她就拉着我往她的背上而去。 我挣扎了下,本不想这样子,但是这个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变冷说道:“你要这般耽误时间的话,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并没有打算去问,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告诉我,所以只好乖乖的来到她的背上。 我看不到洛冰凌的表情,但是却看到她背起的时候身子却颤抖了下,但是瞬间又恢复如常了,这个时候她脑袋微微看向天空,接着她慢慢朝着天空踏去,洛冰凌便飞了起来,我在她的背上,只感觉冷风呼呼。 过了很久,我们来到一处大山之中,我心里有些诧异,但看到大山之中的景色,发现我好像来到这里,因为这里居然有点眼熟。 我的目光便看向了四周,对着这山野之中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景色是如此的美,可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这是哪里?”我忍不住的说道。 洛冰凌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将我放了下来,我们来到一处山脚的地方,洛冰凌朝着这山上看去,照这意思,似乎是想要去这山顶。 我不由的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洛冰凌不直接带我飞到这山上去,而是要从山脚上去。 洛冰凌冷冷的态度,让我有点不敢去问她,只好跟在她的身后。 这山中居然隐藏着一条小道,洛冰凌似乎熟悉,这小道有点不好走,我身子弱,所以每走一步就要休息两步,这个时候洛冰凌却没有催促我,而是有意的也走慢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转眼就来到晚上,山中的晚上自然要比其他的地方要冷上许多,这个时候洛冰凌却听了下来,她看了看我,这才开口的说道:“我们找一个地方歇歇脚,等一会儿再上去。”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洛冰凌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这个时候她就找了几根干枝放在了地方,手指一挥之下,那原本干燥的树枝竟然突然升起了火花,我们相对而坐,这干枝刚刚被点燃,周围的空气就暖和多了。 但是就在这时,一道异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洛冰凌脸色阴沉,便朝着这异动的声响处看去,但是随即,那一声异动居然消失的不见了。 洛冰凌站了起来,眼睛惊疑不定,朝着那异动的地方缓缓而去,我坐在火堆前,心里也有些担心了起来,担心有什么异动。 就在这时,那异动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声音要比之前要大了许多,我紧张的站了起来,接着就看到洛冰凌将手直接伸入那异动的草丛里,她立即就从草丛里拿了出来,但是跟着就是一声尖细的叫声。 我立马捂住耳朵,发现洛冰凌的手中正抓着一只奇怪的动物,这只动物长相有点奇怪,看上去像是老鼠一样,只是它的耳朵要比一般的老鼠要大上许多,眼睛转个不停,看上去有些可爱。 洛冰凌见我过来,便皱了皱眉头说道:“不要过来,这东西不好惹。” 我吓的不敢过去,这动物不断的挣扎,看这意思是想从洛冰凌的手中逃走,可是无奈洛冰凌死死的抓住,丝毫一点没有放掉它的意思。 “就放开本大爷,不然我让你们好看。”小家伙狠狠的说道。 我被吓了一跳,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会说话,便听到洛冰凌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是鼠兔,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找你。” 鼠兔闻言,立马服软的说道:“各位大能,我一个小小的鼠兔又招你们惹你们了,何必跟我过不去,我刚刚是无意想过来看看,并不想做什么。” 洛冰凌面色一冷,直接说道:“哼,你没有招我们惹我们,是我们要找你麻烦。” 鼠兔立马求饶道:“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洛冰凌似乎并不打算放开鼠兔,我有点好奇,便问道:“这小家伙可怜的很,你抓他干嘛。” 我刚出声,那鼠兔就连忙说道:“对,这姐姐说的好,我是很可怜的,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出个意外,他们该怎么办呀。” 洛冰凌皱了皱眉头,立马说道:“你要再啰嗦一声,信不信我就把你给剥了。” 鼠兔立马就不说话了,我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洛冰凌打什么注意。 不过洛冰凌随即说道:“这修炼山中,你可曾看过有一群黑衣人在这里?” 鼠兔闻言,吓的立马说道:“没有,这里并没有你说的黑衣人。” 洛冰凌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便吸了口气说道:“看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里。” 我有点不解,洛冰凌则看了我一眼解释的说道:“当日我从那些黑衣人逃走之后,那些黑衣人似乎想从我师父的嘴中得到秘密,但是最终师父他…他……” 我说道这里,洛冰凌眼角不禁又是泪水,我便立即安慰的说道:“冰凌,你就不要说了!” 洛冰凌吐了一口浊气,将眼睛上的泪水擦了擦,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事,只是那些黑衣人行为极其残酷,我师父怕他们知道一些什么,便将自己自爆,不让他们寻得半点线索。” 我一下子叫了起来,随即眼泪不自觉的向下面流淌着,便哽咽的说道:“要不是我,师叔他就不会死了,你们就不会这样了。” 洛冰凌摇了摇头,直言的说道:“这事情不怪你,在你来之前我师父早就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才会与你想见,将你带了回来?” 我不敢相信,当日我被魔主救了之后,在魔主和异界王了却恩怨的时候,才恰巧碰到了洛临师叔,怎么会是他来找我的? 我摇了摇头,心下想到怕是洛冰凌在安慰我,才会这么说。 只是此时的洛冰凌的眼神很是坚定,不像是说话一般。 洛冰凌似乎并不愿意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于是朝着那鼠兔狠狠的说道:“你知道幻月洞府在什么地方?” 那鼠兔连忙说不知道,可是洛冰凌显然不相信,直言道:“我早先听师父说过,你们鼠兔一族世代守护着幻月洞府,你真当我会不知道吗?” 那鼠兔闻言,身子竟然抖了抖,原本害怕的目光渐渐冷了起来,此时说话声音也变了,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 洛冰凌冷笑了一声,便将一块玉佩给拿了出来,这玉佩呈现是一种血红之色,像是一块血石一般,不过这玉佩上的血色却是通透无比,里面丝毫的没有杂质。 “血魂石!”那鼠兔惊了一声,随即便平静下来。 第123章 炉鼎 顿时叹息了一声说道:“你放我下来吧。” 洛冰凌没有犹豫,那鼠兔从洛冰凌的手中跳了下来,不过却没有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在了火堆旁。 洛冰凌拉了拉我,便也一同做了过去。 此时鼠兔目光中带着一丝沉默,便低着头看着那火堆上的火,而洛冰凌似乎也不着急,一同一语不发。 倒是我心里却掀起了波澜,不知道洛冰凌心中到底藏有多少秘密,为何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许久,那鼠兔终于叹了一声,便说道:“看来这世道要变天了!” 他说完,便朝着我们两人看了看,说道:“你们两个谁是战神之力的传人?” 罗冰凌看了看我,便说道:“她就是!” 那鼠兔看了我一眼,又叹息了一声,说道:“难怪要找幻月洞府,你现在这样子,何来拯救三界。” 我愣了愣,便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到底是在什么?你三界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吗?” 那鼠兔露出惊讶之色,便说道:“怎么?你没有将事情告诉她?” 洛冰凌摇了摇头,那鼠兔随即一愣,便叹息一声:“也罢,我这就带你们过来。” 洛冰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我久久未曾见过的,我心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洛冰凌直接拉着我就跟着鼠兔走去。 我心里很乱,那鼠兔走在前面,速度很慢,但是洛冰凌此时却一点都不着急,但是一路上,她的面色时而挣扎,时而兴奋,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我有心去问她,可是她却根本不愿意说什么,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要闭口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鼠兔突然就停了下来,此时我们却来到一座山崖下面,顺着这山崖看去,上面攀爬着野草藤蔓,却透露出一丝神秘之感。 那鼠兔指了指前面的岩壁,便说道:“我们到了,你们两个跟紧我。” 洛冰凌点了点头,只见那鼠兔身子一窜,便冲着那岩壁而去,洛冰凌拉着我的手,也跟了上去。 那鼠兔爬着这岩壁,爪子却是抓住这些杂草藤蔓,不过速度却是很快,只见到一道黑影闪出。 洛冰凌速度也是极快,不过我身上一点仙力都没有,所以她一变急速上去的时候,还要保护我,等到那鼠兔上到岩壁半腰之处的时候,那里藤蔓很多,根本就看不到那后面有什么。 而就在这时,那鼠兔居然消失了。 洛冰凌愣了愣,朝着那藤蔓看了一眼,脸上似乎有着一丝犹豫,不过随即还是跟了上去。 我和洛冰凌来到那藤蔓旁旁边,这时,那藤蔓的后面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这声音赫然就是那鼠兔的。 “你们快点进来。” 洛冰凌闻声,立马就想那藤蔓而去。 这时,我和洛冰凌穿越而过,发现这里居然有着一个山洞,让我没有想到这藤蔓之后还有这一片景色。 只是这个时候洛冰凌没有急着朝着那山洞里面走出,而是直接将刚刚那血色玉佩拿了出来,洛冰凌看了一眼,便将血色玉佩朝着那山洞扔了过去。 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似乎是那玉佩打石壁之上,但是立马便发出一道血光,而那血光之后,那血色玉佩竟然慢慢融进了石壁之上。 我惊讶万分,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只见那到血光越来越大,形成一道缝隙,接着那缝隙大开,一道咔嚓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闻声,用手指挡住面前的强光,发现那石壁上竟然开了一道门。 洛冰凌没有犹豫,带着我直接朝着那扇门而去。 我发现我的身体被那道血光给遮住了,眼前却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 不过那道血光却是很快,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此时一跳长长甬道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而那先前的鼠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转过头,发现他正睁大眼睛在观察我。 我吓了一跳,忙用手将他甩开,但是那鼠兔速度极快,还没有等我手碰上,便立即从我的肩膀上跳开了。 此时他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不快,朝着洛冰凌看了一眼,便说道:“走吧,前面还有很长一断路走尼。” 洛冰凌点了点头,我们就跟在鼠兔的身后,我有点好奇,便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四周空间不怎么大,用手一抹,周围全是岩壁,岩壁上还有些潮湿,看这样子这洞府居然就在这山体之中。 我想到这里,不禁有点骇然,到底是哪个大能所做的一切,居然在山体之中开凿出一个洞府出来,而且这洞府想进来,却用的是那血色玉佩,犹如一把钥匙一般,才能够将洞府大门可以打开。 甬道之中一片黑暗,只有那鼠兔带着我们向前走去,要不是有鼠兔的缘故,恐怕我和洛冰凌也不敢这般。 过了许久,鼠兔就停了下来,他想周围看了看,我和洛冰凌也跟着停了下来,不知道这鼠兔打算做些什么,但是下一秒种我就见到他的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只闻得一声石块的响动,接着便是一声轰隆的巨响,洛冰凌一脚就踏在我的面前,看她的意思是想保护我。 我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鼠兔的身上,他没有跟我们解释什么,只是那一声巨响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才会发出,但是接着发现我们面前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由的就松了口气。 洛冰凌见状,忍不住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机关吗?” 鼠兔点了点头,便说道:“这洞府之中岂是什么人想进来就可以进来的?当日那个人制成这洞府的时候,做了很多准备,就是为了不让外人随意进来,如果有人闯了进来,没有我们鼠兔一族的指引,恐怕将要九死一生。” 我不曾相信那创造洞府的人居然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恐怕真的只有鼠兔所说,这里只有他们知道了。 洛冰凌没有说话,目光朝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过他的目光立马就收了回来,这个时候鼠兔便说道:“下面就到了,你们跟紧我。” 那鼠兔也不多话,朝着深处走去。 此时仍是一片的黑暗,但是显然我们越走越深,突然远处有着一道光亮,洛冰凌眼睛睁大,便说道:“这就是那个地方吗?” 鼠兔不语,根本就没有停下来,朝着那光亮的地方缓缓走去,我和洛冰凌互相看 一眼,但仍是跟着走了进去。 那道光就突然在眼前放大,转眼就看到前方一片的模糊,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不过这道光亮来也快去也快。 稍一片刻,就消失不见了,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居然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洛冰凌就在我的身旁,而鼠兔站在前方,盯前方看,不知道是在观察什么东西,而我的目光就落在前方,发现在我们面前居然有着像炉顶一般的东西,只不过这炉顶巨大,我们站在它的面前就像蝼蚁一般。 洛冰凌露出惊容,对着站前远处的鼠兔说道:“难道这就是那炼炉之地了?” 鼠兔似乎没有听到洛冰凌的话,仍一动不动,我感觉有点奇怪,就想走近看看,但是接下来一幕却让我惊讶不已。 那鼠兔双眼通红,一副恐怖的模样,吓的我退后了几步。 洛冰凌跟了上来,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时我镇定了下来,指着那鼠兔说道:“你们看看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这个模样?” 洛冰凌听到我这么一说,转身就来到鼠兔的身旁,她朝着鼠兔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手指朝着鼠兔身上点了点。 瞬间,鼠兔发出一声吱吱的叫声,接着就是一声更为尖细的叫声,便看到他居然在地上打滚了起来,似乎很是痛苦的模样。 我就想让洛冰凌帮助鼠兔,可是洛冰凌此时却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帮助鼠兔了。 鼠兔痛苦的翻滚,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般。 我忍受不住,朝着鼠兔而去,洛冰凌立马就挡住了我,看这意思是不想让我过去。 接着便听到她冷冷的说道:“这地方有点诡异,那鼠兔好像陷入幻境之中了, 你我都帮不了它,需要它自己渡过才可以。” 我闻言,当下就紧张了起来,忙朝着前方看去,这地方除了一方炉鼎,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而鼠兔也没有动过这里面什么东西,怎么会中了幻境。 洛冰凌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却摇了摇头,朝着那炉鼎走去,我心里就紧张了起来,准备劝说洛冰凌不要再向前一步。 可是洛冰凌似乎充耳不闻,一步步朝着那炉鼎而去,我咬了咬牙齿,便跟在她的身后,可就在这个时候洛冰凌停了下来,朝着那炉鼎看了一眼,狠狠的说道:“别装神弄鬼了,快出来吧。” 我闻声,当下一惊,目光便朝着四周看了看,但是洛冰凌说完之后,声音在这个洞府之中回荡了一圈,便消失不见,一切又变的安静了下来。 我愣了愣,只是鼠兔仍在痛苦的挣扎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第124章 诡异古画 这个时候洛冰凌神色一冷,还没有等她出手,突然一道红光就在她身上闪现出来,我猛然一惊,便想起先前那血红的玉佩。 洛冰凌也是一愣,估计也没有料到忽这般,只是此时的她的身子被红光包裹住,而那红光竟然不断放大,朝着我们面前的炉鼎射去。 那红光刚刚接触到炉鼎的时候,便响起一声刺啦的声响,这声响仿佛是冷水接触到火一般,接着那炉鼎上果然冒起了白烟,顺着这白烟,那炉鼎瞬间就亮了起来,古朴的青铜器上,散发出如火一般的红光,看上去十分神奇,仿佛那炉鼎的四周真的有火焰然后一般。 而就在这时,那炉鼎里竟然传出一声哀鸣,这哀鸣的声音痛苦至极,仿佛地狱深处的鬼嚎一般,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实在是恐怖。 洛冰凌身上的红光渐渐消失了,此时她盯着这炉鼎,半响说不上话来,我有点担心她,便朝着他喊了一声,洛冰凌冲我摇了摇头,只是这个时候,那炉鼎痛苦的嘶吼声仍在继续,仿佛里面有无数人,被这红光化作的火焰焚烧一般。 洛冰凌半响说不上话,就在这个时候,鼠兔却站了起来,不过眼睛仍是血红之色,模样极为狰狞,看上去十分恐怖。 洛冰凌拉着我就朝着旁边闪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那鼠兔居然跟着就追了过来,两只小的爪子朝着我们抓来。 我心里一惊,这鼠兔居然现在这般,敌我不分了。 洛冰凌身子一震,那原本要冲过的来的鼠兔,便直接飞了出去,可是鼠兔似乎不再算放弃,刚刚被弹飞出去,便起身又飞了过来。 洛冰凌这次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走到我的身前,一把长剑便挥了出去,我心下紧张了起来,知道那鼠兔肯定是被人控制了,所以才会这般。 洛冰凌似乎也是知道,不过没有下手很重,直接将鼠兔击飞出去,鼠兔一被打飞,便落在一块石壁上,接着直接昏了过去。 我在洛冰凌的身后,看着真昏迷在地上的鼠兔,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洛冰凌来到鼠兔的身旁,看了一眼,便不语,而是转身面向那炉鼎,此时炉鼎全是一片红光,里面仍响起一声声哀嚎的声音。 洛冰凌看了一眼,便飞了上去,只是奇怪的是那炉鼎上的红光似乎对洛冰凌毫无伤害一般,此时她已经来到了炉鼎之上,朝着那炉鼎中看去。 只是我现在在炉鼎之下,却看不到洛冰凌此时的表情,便着急的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洛冰凌看了一眼,便飞了下来,脸色却苍白无比,看上去十分吓人,显然估计那炉鼎之中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她才会这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炉鼎上的红光大盛,从那炉鼎口爆发而出,直射洞顶,此时的洞顶被照射的通红,但是我立马却注意到,那洞顶上居然有着一副古画。 只是在红光之下,这古画却十分的模糊,居然看不清楚。 洛冰凌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盯着那红光看,只是这个时候那红光冒出一个个鬼脸,此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炉鼎之中全是嘶吼的声音,原来是这些冤魂,当下心里十分震惊。 只是这个时候洛冰凌飞身而起,朝着这红光而去,只见她银剑指着这一道道冤魂,当剑气落在这冤魂上面的时候,便化作了一缕黑烟,立马消失不见了。 不过那冤魂实在是太多了,洛冰凌这一剑剑指下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完全解决不了问题。 而那些冤魂全部朝着洞顶的那副画而去,他们苦苦的哀嚎着,脸上甚至露出恐惧之色,而随着这一个个冤魂被洞顶上的画吸取之后,那原本模糊的画竟然清晰了起来,上面居然画着一个鬼脸,满目狰狞着,如同鬼怪一样,根本就不是人的脸。 洛冰凌此时停了下来,当那副画完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似乎痴痴的看着,我忙叫了他一声,只是她似乎没有听到,面朝着那鬼脸,接着她的身子动了起来,朝着古画而去。 我心里焦急如焚,要是照着洛冰凌的趋势下去,恐怕那古怪的画也将洛冰凌给吸了去,到时候…… 我想到这里,便催动自己的体内的最后一点仙气,想追上去,将洛冰凌给拉回来。 可是我还没有飞起来,身子却不支,脚下一软,便摔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洛冰凌距离那古画越来越近,我心里不甘,心中那久违的感觉再次袭来,仿佛一种疯狂占据了身体一般,我知道,那是我心中的魔意,难道我又要入魔了…… 我只感觉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一股疯狂的念头不断在心头涌来,一时间似乎就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仿佛疯狂了一般。 我目光紧盯着洛冰凌,她似乎麻木,眼看着就要被古画给吸了进去,我心头微颤,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牵引着我,瞬间便爆发在心头。 此时我感觉原本消失的力量似乎恢复了一般,只是我知道这力量只是短暂的,我不敢耽误,朝着洛冰凌看了一眼,便飞了上去,此时我心头的魔意缓缓而动,一道道声音在心头响起。 可就在这时,我原本以为可以拉着洛冰凌离开那古画的吸引,却不知道那古画上的吸引力越来越多,甚至与我心底的相互吸引着,突然我心底的魔意爆发而出,却要指引我朝着古画而去。 我当下一惊,拉着洛冰凌,拼了命的朝着古画的外围而去,想立马挣脱古画的拉扯。 只是我却发现那古画相当的奇怪,不管我怎么运用身上的力量,始终逃离不住,相反,我那心底的魔意似乎也阻止我逃离,仿佛让带我进去。 我没有办法,那古画的力量越来越厉害,接着我便被古画吸了进去,我紧紧拉着洛冰凌的手,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便被吸了进去。 我原本以为一切就要结束了,却没有想到这古画之中原来是一个领域,洛冰凌就在我的身旁,不过她的目光充满着呆滞,看着这般,似乎还没有恢复正常。 这时,原本黑漆漆的周围突然变化,仿佛一盏灯亮了起来,接着景色开始变化,眼下我来到空中,在我的脚下是一座山,这山被雾气迷绕,山林遮蔽,看上去仙气盎然,只不过就在这瞬间,天空中突然滑落下一枚巨石,朝着那山林之中而去,刹那间,一声巨响响了起来,只见原本一片仙气盎然的山林,一时间却转变成一片火海。 火海之中,那山林的动物不断哀嚎,它们朝着山林之外逃去,只是那火海蔓延的实在是太快,那些动物还没有逃离,便被这火海彻底的湮灭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长相如同的老鼠的动物,速度极快,它们成群的朝着外面逃去,我心里一惊,便朝着这些动物看去,发现这逃离的动物,却和鼠兔张的别无二至。 虽然它们速度极快,但仍是有一些埋葬在火海之中,此时这地方就如同炼狱一般,将无限的生机全部化为灰烬。 但是接着,眼前的画面似乎开始变化,那一片火海似乎经历很多年的变化,竟然开始有了生机,一片灰烬的世界里,竟然诞生了一颗嫩芽。 春去秋来,那嫩芽开花结果,周围便形成了一片绿色,仿佛一切都循序渐进,那消失的东西又长了回来。 只不过,在那一片灰烬之中,山崖正中间却有着一方的炉鼎,这炉鼎玄奇无比,古朴的周身刻着玄奇的文字,仿佛昭示着它极为不平凡。 知道有一天,一个山野之人闯入到这个地方,他发现了这个炉鼎,这炉鼎巨大无比,岂能他能拿走,但是他却对这炉鼎有了注意,便将号召了众人,想将这炉鼎给搬出来。 当一众人知晓这种事情之后,众人蜂拥而至,本来一片的死寂的山峰又恢复一切一般,知道这炉鼎很是重,不管众人如何去拉,却始终没有能将炉鼎给挖出来。 但虽然炉鼎挖不出来,但人心岂会那么容易放弃,此时那画面再转。 不过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山崖之上站满了人,不过他们的面色苍白,眼睛却是一种更为的疯狂,他们纷纷朝着炉鼎上跳去,而当人刚落到炉鼎之上的时候,只闻得碰的一声,那跳入的人直接炸开,而炸开的血液挥洒在炉鼎之上,原本暗黑色的炉身却成一片血光。 我看到这里,心中大惊,几欲要阻止这些人继续这般疯狂,只是当我来到这人的身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从的他的身体中穿过,而那个人依旧冲入那炉鼎之上,转而鲜血便流入那炉鼎之上。 我不忍去看,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眼角处竟然有泪水缓缓落下。 这一切似乎持续很长时间,直到那炉鼎完全被鲜血给掩埋,形成一片血海,而那炉鼎就在那血海之中。 第125章 我只要你 仿佛时光如梭,直到那血海完全消失不见,而那炉鼎上却呈现出一道红光,接着上面充满着煞气,一道红光乍现而出,直冲云霄。 接着那红光过来,天空便突然暗了下来,一股股黑云翻滚,如同云龙一般,不断集聚,这时,那黑云一成,一道道闪现便在黑云中不断游走,似乎一条条雷蛇,但是这一切却是十分漫长,仿佛那黑云的雷蛇不断集聚,一股天地毁灭的压迫之感便显露出来。 终于,那种压迫似乎受到炉鼎的血光的影响,那粗如巨柱般的奔雷朝着那炉鼎落下,可以说毁天灭地。 那黑色的闪电雷龙奔着炉鼎而去,这过程极为之快,接着两者碰撞之下,那本来势不可挡的雷龙在落下的一瞬间,慢慢就消失不见了。 而那血光的炉鼎颜色更为血红,仿佛经历天降的雷龙,变的更为强大。 那乌云渐渐消散,转眼,一片阴沉的天空变的明朗,只是在那山崖之中,那炉鼎上所散发的煞气更为剧烈,红色的煞气顺着微风不断朝着远处而去。 煞气所过之处, 原本一片的生机化为乌有,那绿油油的草木,瞬间干枯成柴。 我压住心中的震惊,在煞气的不断扩散之中,仿佛人的心智也受到了影响,变的如同野兽一般。 我心中震惊无比,这一切仿佛天地浩劫一般,只是这画面还没有多久。 一位身穿黑衣的老人从天边划过,他眉头紧缩,苍老的手缓缓拨动着自己的白须,默默看着这一切。 只是他这一站,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而在这炉鼎之下又是一片血海,煞气骇人。 终于,他动了,眼睛圆睁,一副怒看炉鼎的姿态,张口一吞,一股强大的吸力便从他的嘴里爆发而出,接着只见那一团团红色煞气,朝着那老人的嘴中而去,当煞气入口的时候,那老人面不改色,慢慢进入他的身体之中。 只是奇怪的是,那煞气进入体内,似乎立马就消失不见,也不曾见到那老人的肚子变大,仿佛那煞气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 这一吸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仿佛千年,更像是万年,老人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只是那炉鼎的上的煞气竟然慢慢消失不见了,就连炉鼎原来的血红之色也渐渐消失不见,转而又变成了原本的古朴之色。 等到这炉鼎上最后的煞气消失不见的时候,那老人似乎疲惫的闭上的了眼睛,身子便朝着那炉鼎上落去。 老人落在上面,似乎已经用完了所以的力气,整个身子瘫软在炉鼎之上,不过就在这时,天空之中雷云又起,那好像几万年不曾见到的天雷又再形成了。 那雷云上居然形成了一张人脸,可是那人脸十分庄严,一丝丝威严便从那张脸上而出,显然要比之前那道雷云更为厉害。 老人微微抬了抬眼睛,便落在了那雷云之上,此时他突然坐了起来。 而那雷云漠然而视,这次的威力显然意见,更厉害的是,那雷云的聚集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见到雷云已经聚集了成功。 老人淡淡看了那雷云一眼,嘴里似乎叹息了一声,接着雷云毫无预兆的般的落下,直接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老人没有做任何动作,仅仅坐在上面,只不过双眼已经紧闭,待到这一丝丝雷光消失不见,老人的身子再次显露出来,他身体之上已经还残留着雷光。 这时他的眼睛睁开,看了一眼天空,却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一声,随即沙哑的说道:“哎,天地之间终没有你存在的地方。” 我看到这里,心中却感觉到诧异,这炉鼎可以说是一种凶器,屠杀了天地多少生机,可这老人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就没有看到这炉鼎的凶残之处吗。 我不再去想,却发现老人从袖中拿出一副古画,当这古画刚刚一出,我便认识这古画就是在洞顶处的古画。 只见老人将古画向空中抛去,那古画缓缓的被展开,一道白光落在炉鼎之上,那炉鼎轰然而起。 终于这万年都未曾动过的炉鼎,此时却被古画吸引而动,漂浮在半空之中。 当炉鼎处在半空之中,那被砸开的大山,此时展露出一道巨大的沟壑,看上去如同一条长长的疤痕一般。 老人略有沉思,轻轻挥手,那山川开始缓缓而动,整片天地都开始震颤起来。 接着那古画飞跃而进,落在那山川的缝隙之中,连带着那炉鼎也飞了进去。 山川缓缓合并,最后炉鼎被藏在山川之中。 老人做好这一切,目光紧锁之下,便朝着远处飞去,接着便消失不见。 我不能自已,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可随着老人离去,眼前那座大山静静的躺着,仿佛在告诉我们眼前发生的一切,终于,嘴中不由的发出一声叹息,而就在这时,四周又开始变化,那种变化如同毁天灭地一般。 接着眼前却是黑色,仿佛被东西遮住了眼睛一般。 我拉着洛冰凌的手,努力的挣扎,可是却发现不轮怎么,始终逃不出眼前的黑暗。 我心中的魔念越来越重,随着我每一次的不甘,默念就越重一份,如同一口大山压在了心头,竟然喘不过来气。 这时,脑海里却出现了倾憏的画面,他让我放手,不要在坚持下去,跟他一起走。 当我听到倾憏的声音时候,仿佛整个心都在颤抖,手竟然不由自主的就放开了,随着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是倾憏的声音刚刚一出,我仿佛就不再害怕,便朝着声音而去, “倾憏,我们离开这纷乱的世界好不好,这一世只求跟你在一起。”我茫然的朝着黑暗的地方喊去,虽然不见到他的声音,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呼唤他,他就回出现在我的身前。 可是黑暗之中只有我的声音不断回荡,仿佛空无一人一般,而倾憏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我仿佛发了疯一般,朝着四周而去,随着我嘴中的不断的叫喊,心中的疯狂便更深了几分。 此时我仿佛一个孩子一般,面对着这无尽的黑暗,却感觉到无助,待到所有恢复到了平静,心头竟然涌上来一种恐惧。 耳旁忽然响起一阵震颤的声音,随着这一声的震颤,我忽地的一愣,脑子里似乎涌上来一种念头,可还没有等我想起,这念头忽然就不见了。 不过这震颤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不断朝着我这边而来,可我根本没有心思,仍沉浸在刚刚倾憏的声音,仍旧相信倾憏就在我的眼前,他是故意躲我,所以才不愿意出来。 一声颤鸣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呼唤一般,我猛然的抬头,脑海却是一片空白,而那之前久违的感觉再次出现。 “隐寻……” 我睁大眼睛,发现倾憏居然就在我的身旁,他对着我微笑,笑的却是温柔,我扑倒他的怀里,像一个孩子一般,不断敲打他的胸膛,声音已经抽泣,但仍然还是说道:“你说好了不离开我的,为什么总是弃我而去。” 倾憏没有说话,我抬头,他仍是微笑,仿佛所有的一切就在的他的微笑之中。 “嗡……” 耳旁又响起这一声嗡鸣声,我愣住了,这嗡鸣的声音却是那么的耳熟,我有点茫然的朝着那嗡鸣的声音看去,却发现黑暗之中,一道光亮出现在远处,而那光亮的正中央,躺着一把斧头。 我不敢相信,对着那斧头,喃喃自语说道:“这不是我的开天斧吗?” 我压不住我心中的喜悦,便朝着我的开天斧招了招,可就在这个时候,倾憏却握住我的双手,我微愣,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倾憏,只是此时他却摇了摇头。 我茫然一视,可接着不由自主的说道:“你这是让我放下所有的一切吗?” 倾憏仍是不语,只是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却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看了开天斧一眼,虽然它仍在不断的嗡鸣之中,但是我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切,便对着倾憏说道:“好,只要有你在,让我放弃什么都可以。” 倾憏将涌入了怀中,随着我躺入他的怀中,那一种颤鸣的开天斧却突然停止了,随着这声音的停止,仿佛的心中失去了什么似的,我下一意识的抬了抬头,却发现原本光亮的地方却消失不见了。 但这个时候倾憏却将我拥入他的怀抱,我却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的满足感,仿佛只要有倾憏在,让我放弃一切都可以。 “隐寻!”我抬了抬头,似乎有女人在叫我,可是那声音在我抬头的时候,却消失不见了,而倾憏仍在微笑。 “隐寻,难道你忘记了我师父的遗愿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而在这黑暗之中,我却根本寻不到,而自己却沉浸在倾憏的怀抱之中。 “倾憏,只是有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我所有都不要。”我对着倾憏说道。 第126章 幻境 可是倾憏却仍是不语,我便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看他,他仍是在微笑,似乎刚刚那样子就没有变化过,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便晃了晃倾憏的身子,可是倾憏却是僵直站立,根本就没有被我晃动。 “隐寻!”耳边又响起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却是无比的耳熟,只是我仿佛忘记了一切,根本就想不起来这声音是谁的,随着我痛苦起来,而眼前的倾憏仍是微笑,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看着我。 我有点不敢相信,便一把将他推开,说道:“你根本就不是倾憏!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我在咆哮,声音都有一丝颤抖,仿佛美梦破碎了一般,身子招架不住,竟然晃动了起来。 “隐寻,是我,我是洛冰凌?” “洛冰凌?”我不禁皱眉,这名字却是多么的耳熟,但是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止我想起来。 我痛苦的抱紧脑袋,而眼前的一切仿佛不真切一般,那一直站在哪里的倾憏,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恍然失色,朝着四周看去,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自己陷入在其中,不能自拔。 而就在这时,远处竟然射了一道白光,随着这一道白光射来,那黑暗仿佛被破开一个个洞一般,一束束光亮便在我眼前展现开来。 我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此时黑暗完全被消失不见,剩下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个时候一只手却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猛然一惊,连忙打开手想看看到底是谁,等到我将手打开的时候,洛冰凌却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的脸色苍白无比,嘴角处竟然有鲜血流出,我连忙说怎么了,洛冰凌却摇了摇头,我见她这般,目光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我们四周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是眼下却是一片火海,赤红的火焰不断翻滚。 我不禁想起先前,便忍不住的问道:“我之前怎么了,居然看到了他……” 洛冰凌皱了皱眉头,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是谁?”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刚刚的画面仍在脑海之中,只是现在想起来,心里居然有些后怕,这时我想起鼠兔的状态,和之前洛冰凌的样子,便说道:“我是不是处在幻境里面了?” 洛冰凌点了点头,便说道:“这地方名为幻月洞府,其中幻境千变万化,一旦误入其中,很有可能会迷失自己,最后将不能从幻境之中走出来,沉沦在幻境之中。” 我不由的吸了口气,心中不免有些侥幸,这时便看到洛冰凌目光朝着脚下的火海看去,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我已经进入那炉鼎之中了!” 我仍是不解,当初我和洛冰凌明明是被那古画吸了进来,怎么还没有一会儿就来到了炉鼎之中。 洛冰凌看了火海一眼,便朝着我看来,缓缓的说道:“师父说三界之内有变数存在,他让我找到幻月洞府,找到炉鼎,再次锻造神兵出来。” 我不禁愣了愣,这天地之间,神兵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可头一次听说是要在这炉鼎之中锻造,而且,在先前的古画之中便知道,这炉鼎可不是俗物。 我便将先前所看的景象告诉了洛冰凌,洛冰凌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目露出沉吟之色,一时间竟然不语。 我看的有点着急,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朝着下方的火海之中飞去,我心里一惊,准备忙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脚下一软,身子竟然从半空中直直落下,下方就是无尽的火海,这时,洛冰凌似乎看到了,立马折身返回,将我抓住。 此时我距离火海之中仅剩几米,可是看着这火海不断的翻涌,却丝毫感受不到火海的热量,仿佛这火海也如同虚幻一样。 洛冰凌扶着我,我稍稍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而洛冰凌却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身上一点仙气都没有,而且全身的筋脉近乎断裂……” 随即她面目一沉的说道:“你是不是使用什么禁术了?” 我被她这么一问,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立即想到之前洛冰凌快要被古画吸去的时候,心中的魔念顿生,身体里的力量再次涌现。 洛冰凌的目光越来越冷,我承受不住,便告诉了她。 她叹息了一声,便不再纠结,神色便又落在了我们脚下的火海之中。 此时便听到她淡然的说道:“这火海有点古怪,你有没有感受到这火海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似乎不是真的?” 我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刚刚在落下的时候,似乎没有感受到这火海有热量,莫非则这里的一切也是幻境?” 我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不时的也惊讶了起来,甚至于都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也是幻境? 洛冰凌没有说话,似乎有点凝重,她将目光扫了扫下方的火海,说道:“我下去看看,你别乱走。” 洛冰凌交代了一声便朝着下方的火海而去,这个时候我心里有点担心,但是也感觉到很奇怪,所以并没有阻止她。 洛冰凌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火海之上,只是洛冰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倒是反倒还有些轻松,我有点不解的,便问洛冰凌是什么情况。 洛冰凌不语,只是仍停留在火海之上,盯着看了半天,倒是不知道她干嘛,只是她微微转头,我感觉疑惑,似乎洛冰凌要对我说什么,只是就在这个时候,火海之中突然探出一只手出来,我立马就呆住了,这大手通体漆黑,上面似乎还沾有火红的火焰。 而大手却朝着洛冰凌而去,我心下一惊,可身体本来就没有什么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去帮洛冰凌。 洛冰凌目光微冷,眼看着大手就要挥了下去,可就是这般,洛冰凌却丝毫不惧,她身子如同一片雪花一般,等到这大手挥来,身子却直直的朝着后方飘去。 大手落空,拍击着火海沉浸了下去,我看的心中一惊,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缓缓来到洛冰凌的身前,此时她额头见汗,显然刚刚那一击威力不小,但即便这般,洛冰凌还是面色沉如一面镜子。 “小心!”洛冰凌娇喝一声,一把就将我给推开了,随即我就见到那大手又朝着我们而来,我下意识的躲闪,洛冰凌已经站在我的面前,见这般是想帮我抗下,可这大手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两个在这大手之下犹如蝼蚁一般,根本就不能抵挡住。 果然,大手带着巨大的劲风朝着我们这边扇来,这大手还没有落到我们身前,狂风便吹的不止,耳边竟然传来一声声呼啸。 接着我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火海而去,洛冰凌在我面前苦苦坚持,可是无奈这黑手不知道是哪里的来的,居然会这么强大。 我们两个便直接被带进了火海,可是让我奇怪的是,这火海根本就没有温度,仿佛没有实体,不过我们身子此时却没有停下来,仍然跟着黑手朝着下方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耳旁居然传来一声呼啸的声音,我心头一凝,这呼啸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再来我想到这黑手,心中一颤,立马想到这不会是一个怪物吧。 洛冰凌手中抽出长剑,便挡在身前,此时长剑上散出一道白光,只是与这黑手来说,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可洛冰凌根本就没有放弃,她嘴中发出一丝呻吟,长剑已经被黑手压弯,但即便是这般,他面色一沉,便将长剑狠狠一抽,这长剑对黑手没有任何的伤害,只是洛冰凌这一抽,正好借着那劲道带着我朝着后方退去。 我心下一喜,努力的想撑住,可是无奈这劲道实在是太大,再加上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所以仿佛泥牛入海一般,仍我怎么去挣扎,都没有丝毫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洛冰凌双手向后狠狠一推,立马就止住后退,她忙向我看了一眼,便朝着我而来,一把将我拉着。 此时停了下来,心却始终跳个不停,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便上了心头,便又大口喘着粗气。 洛冰凌要比我要上了许多,她见我没有事情,一言不发,目光便朝着刚刚那黑手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那只黑手慢慢沉浸在火海里。 我稳住了心神,这下来到火海之中,心里不由的好奇,这火海仿佛无尽的火焰,只是这火焰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伤害,甚至连温度都没有,此时洛冰凌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这上面,她盯着黑手消失的地方看,眉头紧锁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还没有等我问她,她的身子却忽然一动,便朝着黑手消失的地方而去,我心下一惊,立即想到莫非洛冰凌想一探这黑手的面目。 我想到这里,身体不由的一粟,要知道刚刚我们被黑手脱下之时,便听到那呼啸的声音,虽然当时情况紧迫,听的不是太真切,但要知道,这呼啸的声音根本就不是人发出来,况且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第127章 器灵 此时我便紧张了起来,但见着洛冰凌一个人去,心里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下,便又跟了上去,洛冰凌来到那消失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她目光深邃,朝着那消失的地方看了一圈, 可是这火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到了这里,竟然看不真切。 洛冰凌看到我过来,这下就犹豫了,估计也不敢前进,怕我会遇到危险,我咬了咬,正准备说话,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照在我的身上。 我本来全身就没有力气,这种吸力一照着我的身上,我只感觉身子一软,狠狠朝着下方落去。 洛冰凌见状,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我,可是这吸力竟然连她都毫无抵抗之力,此时只感觉我们身子一沉,如同一座大山压下,身子便急速朝着下方落去。 我喘不过来气,头晕眼花,差点就昏了过去。 但是这吸力却很快就消失了,可是我们转眼之间却来到不是火海,四周却是玄冰,我转身一看,仿佛这些玄冰将我们团团围住,可抬头看去,却发现上面的根本就没有了火海,仍是一块巨大的冰块。 洛冰凌当下用手中的长剑挥了挥,便朝着我这些玄冰砍去,一声清脆的声音便回荡在我们周围。 洛冰凌脸上立马露出惊讶之色,连忙来到这些玄冰旁,手指便朝着这玄冰摸了摸,我看的好奇,当下也摸了下,可就在这个时候,心里却是一惊,这玄冰摸上去却犹如实体一般,但却没有实体的冰寒,就如同那火海一样,却没有火焰的温度。 我们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可是看到脚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哪里还有那黑手,此时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冰窟窿里,仿佛出不去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干咳的声音,忽然在这玄冰空间响起,洛冰凌当下一惊,手中的长剑便紧握,我朝着四周看了看,只是这四周却没有任何的东西,谈何来说那干咳的声音。 我和洛冰凌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是疑惑,只是洛冰凌仍然神色警备着,随着做好准备。 “你们来自哪里?”一声古老而又庄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只不过这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疲惫,但却是那么让人不容轻视。 我被惊的说不上来话,四周不断回荡着那说话人的声音,洛冰凌环视四周,但却根本找不到那声音的源头。 等到那一声声回音落下之后,洛冰凌似乎终于忍受不住,便说道:“不知道前辈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人顿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过随即他声音一变,狠狠的说道:“你倒是个胆大的丫头,居然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说吧,你是来自哪里,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声音说完,便受到一股更为强大的吸力照在了身上,我脚下一软便瘫在玄冰之上,洛冰凌如我一般,只不过却比我要好上许多,她仍站立着,不过去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在忍耐痛苦。 不过洛冰凌即便这般,仍然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点了点,洛冰凌这手指一点,我便见到一抹当当的光晕而出,随着这光晕而出,一红色玉佩便从光晕之中而出,朝着我这边而来。 这血红色的玉佩正是我们开启洞府的那一把钥匙,只是这个时候却又被洛冰凌给拿了出来,这快血红玉佩便射进这吸力之中,瞬间我感觉那刚刚吸力突然就缓和了许多,只是这时,洛冰凌的身子完全瘫软在地上,口中不断喘着粗气。 我见到洛冰凌这般,心下一急,将玉佩狠狠的握住,当这玉佩刚刚入手之时,那一股强大耳朵吸力完全消失不见了,这时我才明白,这玉佩原来有着这样的作用,我连忙来到洛冰凌的身前。 便拉着他的手,此时洛冰凌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我忙问她怎么样,她冲我摇了摇头,但仍是喘着粗气。 我心里一狠,便朝着这玄冰之中吼道:“我们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放我们离开!” 此时我心里很是担心,担心这玄冰中的家伙不会放掉我们。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却慢悠悠道:“好!” 我有点不敢相信,可接着洛冰凌身上的吸力却完全消失不见了,这吸力刚刚一消失,洛冰凌便站了起来,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 “说吧!”这时那声音又响了下来。 我咬了咬牙齿,便开口说道:“我们是无意闯进这里的,都是那古画吸我们进来的!” 我是铁心的交代出来,这个诡异的山洞鬼一进来就觉得浑身发毛,谁愿意在这里呆着,诡异的古画让我进入到这里,一定预示着什么,感觉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哦,古画?”那道神秘在我上空想起,我不断的移动位置,试图确定那道声音发出的方向,但那声音的主人十分狡猾,似乎猜到我会这样做一般,巧妙的躲开了。 我和洛冰凌几次试图找到声音来源,但耗尽元气也找不到,我有些无奈的对着洛冰凌摇摇头,这次显然是遇见了大的对手。 “我们和她拼了!” 洛冰凌何时受过这样的忐忑,她脸上情绪泄露了她的心声,我赶忙拉住她,现在不适合硬拼,是敌是友都无从得知,现在的办法只能以静制动了。 “明人不说暗话,究竟怎么做,你才肯让我们出去!”我利用自己还剩的一些战神之力朝着上空发声,我气势如虹,我相信那道声音的主人听到也会有所顾忌。 只是那声音如掉入了无底黑洞中,久久不见回音!那道声音主人的身份,恐怕不好对付,我示意洛冰凌和我背靠着背,这样受到伤害会减少。 我和洛冰凌屏住呼吸,突然玄冰内的气流如同止住,一大股压力倾泻二来,我暗自握住了开天斧强撑着,洛冰凌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出去?”那声音又在不远处响起,漆黑的山洞内显得格外的阴深,“你们不知道这个山洞规矩吗?进来的器灵都不能完整的出去,要回到该回到的位置里去!” 器灵? 我和洛冰凌相视一眼,这里怎么可能有器灵,洛冰凌是落临的收的徒弟,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至少是落临的人,落临看上的人都不会太差。 “我们一定能好好的出去!” 我冲着那声音的来源吼道,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以前都有倾傺还有师傅,现在就是剩下我和洛冰凌了,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我失神的空当里,我和洛冰凌周围不知道何时起围了一群像鬼魅的鬼物。洛冰凌显得十分的兴奋,眼神如同入魔一般,我竟然有些看不懂他! 我和洛冰凌一起行动,我是用开天斧试图将这些鬼魅一般的东西驱散,只是发现开天斧对这些东西根本都没有用,洛冰凌却能够轻易的消除,甚至我感觉到她刚刚受的伤害都在被修复。 我惊叹眼前的这一幕,我也丢开了开天斧,专心的利用战神之力对付这些鬼魅,好不容易玄冰周围的鬼魅都除尽了,又不知道从哪又冒出一些,我渐渐的显得有些体力不支,一不小心就被鬼魅扯住了。 我感觉我碰到这些鬼魅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我试图叫出声,这些鬼魅不愿意放过我,趁机钻进我胸腔。 我自动的进入了自我保护结界里,我只能看着洛冰凌拼命的杀鬼魅,我却无能为力,我感觉我神思一点点被抽离,我想我大概快要死了吧。 “花隐寻!” 我明明听见洛冰凌对我的呼唤,但我却连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器灵,回到你该回去的位置吧。” 那道神秘的声音又在不远处响起,周围的鬼魅将我和洛冰凌围在里面,我周身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静静的躺着。 器灵? 我看着洛冰凌,有些难以置信,洛冰凌却沮丧。 “我是器灵,从我有意识我就知道,我要等待我的主人来找我。”洛冰凌语气像和我告别一般,她浑身散发着绝望。 “你说什么,我好像不懂。”我有些恐慌的试图拉住洛冰凌的手,但周身浑身无力,我只能看着她。 “花隐寻,我是开天斧的器灵,从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 一道清泪从洛冰凌的眼眶里滑落出,我没有见过她哭过,我发现我失去了声音,难道这一切如拿到声音说的那般,器灵就应该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不是器灵,你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我想冲着她吼出来,但我却没有吼出来的力气,我拼命的运转战神之力,但却聚不起来任何的气。 洛冰凌看着我,喃喃的说道,“躲不开了,这都是命运。” 我拼命的想要做出表示,但我却连泪滴也流不出来。 “花隐寻答应我,见到我师父,一定要告诉他,我这个做徒弟没有给他丢脸。” “不要!” 第128章 黑衣人的埋伏 我感到了无尽的悲凉,我屏住呼吸聚集战神之力,我不相信,我要阻止这里一切的事情的发生!紧握的双手,将丹田里的气息聚集,只是所有的力气根本收效甚微。 “花隐寻,你别白费力气了!” 那道声音在我上空响起,如同那日花遇死在我面前一般,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要这样,不能这样,我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洛冰凌不要!” 我终于叫出了声,但洛冰凌已经化作了一道光,与开天斧融为了一体。开天斧发出了悲鸣声,然后飘落到了我的手边,让我将她拿起。 “花隐寻,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回到原本的位置!你不要怪我。” 那道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感觉到他在恐惧,惧怕我拿起开天斧,只是很多时候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原本的位置,难道是命运!就像花遇离开我一样,都是命数,只是我不信!我花隐寻就是命运的主宰者! “回到原有的位置,可是我不信怎么办?” 我攒够了力气,将丹田内所有的力气都逼进去了,总算身上有一点力气,站起来,迅速的窜到了那道身影的旁边,刚刚之所以一直看着开天斧,就是利用开天斧的感应确定声音的来源!这东西老奸巨猾,只是在我手里,就得付出代价,没有谁能够算计我! 我感觉浑身细胞都在叫嚣,这些人一个都不安分,一步步将我逼成现在的样子,我拿起开天斧朝着那道声音劈过去! 开天斧的威力,让玄冰内的气息都开始颤抖,刚刚那些躲到一边的鬼魅都闪现了出来,我知道那道声音来源了,就是这些鬼魅聚集起来的人! 我挥动着开天斧,运用战神之力,将玄冰内的气息大乱,开天斧因为器灵的回归,瞬间就像开挂一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宁愿没有开天斧也不愿意失去洛冰凌。 所谓的规则,原有的位置,不过是某些人假惺惺的意思罢了! “花隐寻,你要做什么!” 那道声音,不应该是那个怪物开始嘶吼!他害怕我的靠近,甚至开始让我觉得他在害怕我!害怕我去到他的身边! “毁掉这里!”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毁灭这里的一切才能让我的心情平复,其他的我无暇顾及,总有人该付出代价,为了洛冰凌付出代价,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黑衣人组织在看笑话,但我花隐寻就从来不让人看笑话,我能失去的都失去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做回曾经的东华山下,无忧无虑的花隐寻,只是都回不去了。 开天斧和我战神之力的结合,我所有的仙力都用在一点上,鬼魅被我利用战神之力吸进了我的内虚内,刚刚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鬼魅束手无力,但开天斧的作用,让我对付鬼魅的时候有了力气。 趁着鬼魅被我打撒,我将鬼魅一点点的吸进了我的内虚之中,花遇曾经告诉我,合理的利用内虚能够将他物化为己用! 我感觉鬼魅在我的内虚里到处乱腾,我运起战神之力将他压制,其实我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我调理好自己的气息,这才端量起来开天斧,它以前颜色暗淡,不如现在这般鲜丽,那时候我只道是开天斧多年被尘封的缘故,但未曾想是缺了器灵。 我滚落了一滴眼泪,开天斧也闪过了一丝光芒。 “洛冰凌,你能感应到我吗?” 我惊喜的朝着开天斧说道,只是开天斧再也没有反应,我不由得悲从心生,洛冰凌,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不过我要带着她对我的期望好好活着。 玄冰因为没有鬼魅,竟然没有了冷气,我利用开天斧砸开了玄冰,里面碎冰的声音可以听见,伴随的还有我的心。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烁,玄冰内如漫天的花瓣一般散开,我只是静静的感受,但令我没有想到,玄冰之外,已经站了一众人! 黑衣人组织! 这件事他们知道多少,就这样在外面等着我,是守株待兔吗! 我嘴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这些人自从我和倾傺来异界开始都在暗中窥探,现在他们又知道多少!还是这些都是仙界的阴谋! “花隐寻,交出开天斧!” 类似头目的人,站在我前方,对我吼叫,他显然没有想到我如此淡定的看着他。 黑衣人对我的战神之力也是有所忌惮的,但我将战神之力拿去镇压我内虚中的鬼魅了,我现在只能靠开天斧了。我随即紧紧的握住了开天斧,想要从我这里拿走开天斧,根本不可能! 我并没有抬眼看那个类似头目的人,我四下看去,努力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位置,只是这些人将我团团的围住,我根本就无法突围! “如果我不呢?” 我故意大声的说话,其实就是想要唬住这些黑衣人,我就不信这些人都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的! “那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 那个头目十分的狂妄的说道,虽然他脸上有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十分的狂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狂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交代,你确定。” 我再次大声的吼起来,因为刚刚我已经发现这些黑衣人其实有部分人不服从这个头目管理,有句话叫什么,不是所有的黑猫都抓得到老鼠! 我的声音还是有效果的,在我东面方位,有个黑衣人闪动了一下,让我知道他根本其实在惧怕我,只要有怕在,那么剩下的就没有关系了! 我拿起开天斧,用尽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朝那名黑衣人劈过去! 果然如我所料,那个人不禁一击。 我趁机逃出了包围圈,前面有一草丛,我顺势滚了进去,我知道黑衣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眼神不好,上几次的交锋,我就已经发现了,我做了一个隐身的法术,只是这个隐身之术是盗版的,当时花遇让我好好学的时候,我忙着和阿北玩闹去了,学了个大概,只能够隐身半天。 我又开始懊恼了,那时候怎么不多和花遇学点,不过我有些想念阿北和映南了,他们我倒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自从进入了迷雾深林都走散了。 其实不让他们来这里也好,他们的法术还没我和倾傺的一半。就是有点想念映南的厨艺了,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让映南给我做好吃的。 我这边在想着,黑衣人那边就不太平了,一阵的骚动,不过那些人暂时不会想到草丛里隐身的我! “头,怎么办,他跑了!” 一个小跟班上前和头目说道,上面老大的命令要是不实行的话,回去是会受到惩罚的。 “放心,她跑不了的,老大已经说了,她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里面的鬼魅之王已经被她吸进体内,需要时间炼化。”那头目胸有成竹的说道, 草丛的我,觉得不可能,刚刚我不是还用了点战神之力嘛,于是我运气利用战神之力,结果内虚里面的鬼魅就不老实了,让我丹田气息紊乱,该死,竟然中计了!草丛外面的黑衣人发现了我的存在! “头,她在这。” 一道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我的隐身术失败了。 “花隐寻,你跑不掉了吧。” 黑衣人再次将我围了起来,现在的形式对我不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我还是故作淡定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强制运起战神之力朝着这些人劈过去,丹田里没有任何的气,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小毛毛雨,我甚至感觉到我胸口位置有血丝喷出来! 、 我感觉到了眩晕,我不能够被抓住,我试图再起运起战神之力,不能让这些人抢走洛冰凌用生命从新锻造的开天斧。 一瞬间,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是倾傺来找我了吗?我竟然有些想哭,我试图张开嘴说出话来,但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别说话!”那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声音好熟悉,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拉下他脸上的面具,只是我手却无半分力气。 但是我真的太累了,也就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了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将我带出那些黑衣人的包围圈的。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在我的不远处,我起身的时候,他正好转过来看着我,我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对着他 “倾傺,是你吗?” 我轻声的问道,我害怕这一切都是梦,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洛冰凌化作了器灵,封印在了开天斧里。 “你朝东面走,你就能出去。” 那身影并没有让我靠近半分,而是疏远的对我说道,然后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那声音好熟悉,背影也好熟悉。 我攒够了力气才往前面走,这里是竹林,我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势做掩护! 我进到了竹林内,利用竹林里的本来就有的八卦阵,布下了五行阵,将所有的东西的布置好以后,我才发现我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倾傺,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第129章 交换条件 花遇在东华山的时候,教过我如何利用五行八卦部下阵图,现在是我最虚弱的时候,我要在阵法里,利用战神之力消化鬼魅。 阵法是用五行部下,利用的竹子偏属阴的道理,我将竹子削尖,在注入战神之力,这样竹子和战神之力能达到一个平衡,我原以为我调用战神之力,鬼魅之王在我的内虚里肯定不得安生,但没有想到他并没有丝毫的动作。 我一口气合成的做完了阵法,在利用仙法为自己建了一座小房子,房子的布局如同我在东华山和花遇住的小房子一般。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就静静打坐,我现在不能休息,我还需要消化鬼魅之王,不然他是我潜在的一个隐患。 等我再运起战神之力往体内释放压力的时候,鬼魅之王却不似在玄冰之内那么狂妄了,而是变得有些可怜。我抽出了一掠神思,进到了我的内虚。 看到鬼魅之王已经斜躺在地上,脸上十分的憔悴,我站在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应该来说我内心看到他这样是麻木的。 “你放过我。”鬼魅之王虚弱的说道。 “放过你,不可能!”我运战神之力游走内虚,鬼魅之王的气息开始更虚弱了,而我不知道怎么的,也开始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了。我开始有些恐慌,但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示,因为这段时间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感! 我忍住身体的不适,再次运转起了战神之力,我发现异界的人都好像十分的惧怕战神之力和开天斧,我不知道为什么。 “花隐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杀我。”鬼魅之王看了我一眼,再次乞求的说道。 “哦。”我放松了警惕,战神之力被我压制住了,其实我也没有多少的把握战胜鬼魅之王,他的力量是一点点的虚弱,我是明显的感觉到了。 “你说。” 我将鬼魅之王带出了我的内虚,让他在我弄的阵法之中,我不能让他在我内虚之中,他身上的阴气太重了,虽然竹子会帮助他恢复一些力量,但阵法之中有融入的战神之力,量他也不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鬼魅之王看了一眼才开始缓缓的说道,“我是开天的几位大神的后代,我也不知道被封印在玄冰之内多久了,你和器灵。” “她不是器灵。”我忍不住的打断了他的继续说话,洛冰凌不是器灵是我的朋友!从一开始就是。 “你和你那个朋友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她是你开天斧的器灵。”鬼魅之王看到我的情绪激动,也就换了一种言辞。他瞄了我一眼,不敢继续的往下面说。 “接着说。”我示意他继续说,其实心里面五味杂陈了。 “其实,你不觉得你进来这个所谓的异界之后,都是九死一生的格局。”鬼魅之王看见我没有说话,于是接着说道,“其实,你被利用了。” 他果断的下了一个结论,让我忍不住的朝着他看去!被利用? 其实进来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天界的那场战争因为仙界和妖界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对象指的就是异界,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牵扯着我和倾傺按照原有的轨迹走。 鬼魅之王看了我一眼,大概也看出来我的疑虑,知道他必须拿出可信的证据来,才会让我信服。 “异界是相当于仙界的平行空间存在,它其实仙界的邪恶心思的隐藏地,异界的先辈都是被仙界的那些所谓的仙人压制。就像你想利用战神之力消灭我,也需要付出代价。” 说起这些的时候,我感觉到有悲伤从鬼魅之王的眼神里倾泻而出,我感觉他的身上一定有一个故事。其实他说的,我也知道,压制他的时候,我也感觉伤害他一分自己也有内伤,感觉就是在自杀,这也是我愿意和他谈判的原因。 “仙界的人就是从异界出去,但是背叛了异界,异界的人一直想要吞并异界,仙界里面当然也有异界的眼线,这个你是知道的。”鬼魅之王肯定对我说道,其实从上次的蛊塚那就知道天界的二太子被换了。 异界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背后的力量简直就是可怕! “黑衣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我很想知道黑衣人,妖灵之王控制了倾傺,倾傺现在和黑衣人的组织的人在一起,我很想知道! “异界报复仙界的组织。”鬼魅之王看着我认真的说道,“小女娃,你要知道这个异界里都是仙界的失败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都是定论。我就是失败者,一直被关在玄冰之内,只有开天斧才能将玄冰劈碎。” “所以你就逼洛冰凌化成器灵进去!”我情绪有些失控,我朝着他吼叫到,一边拿出了开天斧对着他。 “小女娃,你不要这样说,咱们好商量。” 显然鬼魅之王是害怕我利用开天斧对他再次伤害,连忙讨饶的说道。 平复了很久,我才注意到一个问题,他竟然叫我小女娃。 “你多大!”我对他说我是小女娃有些嗤之以鼻,要知道我自己都已经有几千岁了,还在我面前说我是小女娃,真的是。 “我比你大多了,对了,器灵还是有意识的,不过要等到她下一次苏醒。”鬼魅之王说道,他看了我一眼,我明显的看到他嘴角勾起了笑容。 “嗯嗯。”鬼魅之王帮我疗伤,我也不害怕他了,其实我开始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他在玄冰里面几千年,他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他之所以针对洛冰凌,不过是想要借用开天斧的力量出玄冰而已。 “女娃,我待在你内虚之中,你不需要用战神之力压制我,等你出去了,之后,将我放进瑶池地就好。” 宁静向来都是在暴风雨之前,我竟然在这里生活了下去,鬼魅之王在我内虚之中,时不时与我交谈上两句话,其实我觉得他挺可怜,被关在玄冰之中,我也开始理解了他的行为了。 “外面有人来了。” 鬼魅之王对我说道,他现在越来越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在我的面前俨然是摆出了一副长者的姿态,不过我也懒得去计较。 “老朋友!” 我没有想到黑衣人还是找过来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已经好鬼魅之王达成了共识,那就给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吧。 竹林之内,他们根本没机会进来,花遇交给我的阵法都是深奥难懂,不熟悉的人只会白送了命运,我只需要在竹林之中等着这些人就好。 可以想象到竹林之外那些黑衣人的惨状了,竹子是阴性的植物,我利用竹子的阴性制造出来的阵法其实融入了战神之力,那些黑衣人的盲目乱入,就只能把生命交代在这里了。 “花隐寻,你跑不了了!”还是那天的那个小头目。 “哦!”我和鬼魅之王拿着茶盏在一边细细的品茗,其实对我来说茶水和一般的水没啥两样,我甚至开始怀疑人生,鬼魅之王干嘛喝得那么享受,我也故意装模作样的喝着。 “花隐寻,交出开天斧。”那小头目见我没有说话,不由得加大了声音。其实他也不敢贸然前进,我的阵法是花遇以前教过我的,对于他们这些小头目还是搓搓有余的。 “你们好吵,先进来再说吧。” 鬼魅之王显然对外面的那些黑衣人根本没有多大的兴致,大声的替我说出了心声,其实我还是有些小窃喜,这个阵法他们估计奈何不得,早知道和花遇的时候,我就多学一点。 鬼魅之王不知道何时变出了一盘棋局,我忍不住的瘪嘴,他的衣兜里面怎么和映南一样,都能拿出东西来,不过映南拿出的是吃的,他拿出来的都是我搞不懂的深学问。 “要不要来一局?” “不要。” 我内心是拒绝的,倾傺当年在妖界的就要我陪着他下棋,简直就是折磨,不过现在基本好了,一般的棋局算是为难不了我了,现在无聊,不如和鬼魅之王来一局,我感觉是不是带着一个王字的人,都喜欢下棋。 “你和我下棋,赢了,我就告诉你如何化解妖灵之王附体在倾傺身上的办法。”鬼魅之王看到我的犹豫,不由得下了筹码。 “可当真!”我的那个小心脏,听到他说的条件,不由得噌噌的跳起来,妖灵之王控制了倾傺,如果能化解,那不是更好! “我骗你做甚!” 也就这样,我和鬼魅之王开始下棋,外面的世界,暂时和我没有关系了,鬼魅之王的棋局看着是我能赢,但我知道他其实在引我入局,所以我根本就不让他察觉了我下一步棋的用意。 不知不觉中,等我走出棋局的时候是因为外面的阵法受到了冲击,那些黑衣人利用车轮战将阵法弄了一个破口。 我和鬼魅之王停止了棋局,鬼魅之王被我收进了内虚之中,其实也就是预防他再次作乱,至少在我的内虚里面他有所顾忌。 第130章一跃把他扑倒 我缓缓起身,负手走到小木屋前的竹林边,那群黑衣人趁着阵法缺口还未复原乌泱泱进来许些。由于阵法被黑衣人弄出缺口,导致整个阵法失去控制。唉,又有得忙了。 我佯装怒,对着黑衣人小罗罗们大喊:“我说,你们有没有点常识,把我的阵法打乱了,你们以为你们能活着出去吗?”这话三分真七分假,大多有吓唬他们之意,打乱阵法虽会扰乱打乱者气息但阵势减弱自然不会要人性命,更何况是一群不知来历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为首的貌似是个小头目脸上帮着白纱带显得异常滑稽。对着我放狠话:“花隐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奉劝一句识相一点交出开天斧,还能留一条残命就在这深山竹林逍遥活着,何其自在。” 我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一语道破。“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师父已死,心上人也失踪至今生死不明,想我孤身一人岂是要独活逍遥,今日既然大家都有想死之心,不如同归于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孤单不是。”一向嘴皮子利索,从前欺负花遇,老头子常常罚我不许吃晚饭练习法术。内虚里鬼魅之王不知搞什么小动作,一阵晃动,我指尖轻轻一点,他估计已经老实趴着了。 那小头目之所以能成为小头目还是有一点智商的,估计他也看出我有些空手套白狼说瞎话的样式,底气不足的说:“好言相劝你不听,既然如此。”他冲部下挥挥手,一群人略微迟疑的向我冲了过来。我总觉得他们在怕我身上的某件东西,却不知他们怕的究竟为何物,总之现在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失去的仙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在洞府逃生也只是靠运气,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指逐渐屈起,双目直视,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冷眼看人。手中的开天斧嗡鸣作响,我想着这开天斧不再是一件冰冷的武器,而是一个有思想有温度的朋友,洛冰凌没有消失,她一直在我身边。支肩微屈,亮出开天斧。 “看见了,这开天斧就在我手中,有本事就来拿,没本事别怪我斧刃不开眼。” 竹子本就属性为阴之物,我小声对着内虚里的鬼魅之王说。 “老头,你若是想平安到瑶池现在就召唤魍魉,布下鬼魅魍魉术。” “小娃娃,威胁我?” “何来威胁,不过是谈个条件。彼此都有利。” “伶牙俐齿。”他甩出四个字就没有下文了,我知道他是答应了,对于鬼魅之王,我总觉得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灵,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再细细盘问一番,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有鬼魅之王帮忙重新布下阵法,我只能尽力拖延,与这群什么鬼东西周旋。看得出来,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竟生生在这僵持下去。 半晌,有个小啰啰附在小头目耳边不知说什么,只见小头目一副你难逃死劫的得意的笑。 一丝异味如鼻,这味道像是苗疆引魂香。曾经听花遇提起过这种香,苗疆引魂香奇香无比,从各种香味毒气中提炼而成,闻过之人皆是双目呆滞,如同死尸,听引魂者笛音摆布。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没有听完花遇的后半段话,其实,每每遇见危险时我都在后悔,记得当时年纪小,我爱唱来我爱跳,偏偏讨厌花遇如同老夫子的唠叨声。我曾以为,花遇会一直陪伴我,不会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我还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调皮捣蛋的那个花隐寻。 闭气,可香气依旧萦绕,头痛,身体每一处皮肤都在渗透这种香味。 “别抵抗了,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留着命好好活着,姑娘家家打打杀杀多不好。” 这个家伙怎么比花遇还啰嗦,我想起来竹林中有些竹子被我注入了战神之力,稍稍运气操控这竹子,竹叶沙沙,在空中旋转而落。数十根竹子拔地而起,竹根异常尖锐,我在空中轻轻一点,竹尖对着黑衣人,悬在半空,似乎在叫嚣着,来啊来啊,看小爷我不扎死你。 见我开始主动出击,那小头目被我击起了斗志,不怕死的领着部下冲了过来。 让我奇怪的是,这什么引魂香对我除了刺鼻难闻一点,其他一点都没影响。莫非他们被卖香的人给骗了? 随便一挥,竹子朝黑衣人飞过去,我坐在石头上,左手托腮,右手食指在空中随意画画般比划着,看戏一般,竹子精大战小矮人。 乐极生悲,凡人果然承我不欺,身后不知何时遛过来一个黑衣人,若不是鬼魅之王怕是我已经命丧他之手。 鬼魅之王果然趁着召唤魍魉之际,恢复灵气和修为。冲出我的内虚,将我推开。 我与鬼魅之王大眼瞪小眼,他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做人不可太嘚瑟,不要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回应他的是我的一记白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翻白眼的技术堪比倾憏。想起倾憏心中不勉空落落的。 他操控他的小鬼们对付一群黑衣人,我对付刚刚偷袭我的那人。 “大哥,偷袭可耻。”我手持开天斧,朝这人劈去,斧刃破空,旋身支肘击人于胸部,反手又是一记爆栗。 不过这人的身形太过熟悉,究竟哪里见过?抬头望着天空,乌云蔽天,不见日光,连天气都这般不称人意。 清风拂来吹散了空气中飘散的引魂香气味,那人握紧手中长剑直奔着向我刺来。 右脚足跟为轴,侧身旋转翻身躲过,后退几步到一根竹子旁借助竹子弹力目标瞄准那人的面具,心中总有一种我认识他的感觉。 他面上带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独那双眼睛,好像那日在幻月洞府外带我逃出去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倾憏,不过一切都是猜想,唯有摘下面具才能印证我猜的对与否。 我奔着那人飞啸而去,去势太过隆重使林中竹叶像是受到了惊吓纷纷扬扬在空中,我连他躲避的位置都计算得清清楚楚,把他的面具摘下来就都有了答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端端正正站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我一动也没动。 我掏了个空,身体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啪叽摔在地上,他踩着我的右手,力道控制的刚刚好不会将我的纤纤玉手踩折,但是却会让我痛得咬住下唇。 他蹲下来,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中寒气冷意萦喉绕齿,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告诉我,他不是倾憏,倾憏不会这么对我。 “你不该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开口就是沙哑凌咧的话,他半眯着眼睛不与我对视,收敛着煞气。 “我用什么眼神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别搞得你是负了我心的负心汉一般,还是你欠的风流债太多把我认错了人,以为我是她来找你讨债来了,你也大可不必怕,你这般不肯摘下面具定是生相恐怖,若是我见了你的真面目怕是也吓得躲得远远的。”嘴瘾上来,该说的不该说的胡说八道一口气都说出来了,管他是什么黑衣人。我这番唠叨也定是跟花遇那个老头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的不学非学他磨磨唧唧的。 见他脚底微抬,收了三层力道,我的手没有那么痛了,鬼魅之王对付那帮家伙也貌似差不多大功告成了。还能与我贫上两句。 “我说你这个小娃娃,叽叽咕咕的跟人家谈天论地从星星月亮谈到诗词歌赋再到人生理想。” 懒得搭理他,我又对着面具人说。“你先前在幻月洞府救了我,这下又对我这么狠心,你内心别不别扭?” 那人索性将脚缩了回去我趁机一跃把他扑倒。 四目相对,他似碎星辰闪亮莹莹,墨色瞳孔黯淡无光涣散的凝视着我。黑眸中强忍着不适,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脉象紊乱,他的体内存在着很强大的内力,而这种内力不是他本身修炼的而是外来强加在他体内。我迟疑的伸手到他脸庞,还差一步就可以摘下来,却被他挥手打掉,翻手将我推开,我摔了一个狗吃屎。 出了丑相,我灰溜溜的站起来,对着他没好气的说。“你这人是不是心里有点问题,不知好赖。” 那边,鬼魅之王早早拍拍手,扑扑身上的灰,手指把玩着耳边的头发,迷离的眼神瞅着我。俨然一个看戏还不打赏的白吃霸王餐的小混混。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地上或是哀嚎的,或是摊如死鱼状的黑衣人。想不到这家伙还有两把刷子,早知道我还费力用什么战神之力。 “老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 那是,他得瑟的走到我身边,问我。“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打算怎么办?是让他生不如死,还是死得痛快?” 我敢发誓他一定是倾憏,身体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他的温度,他的眼神岂是区区一副面具就可以挡住的。既然他不想让我认出来,那我只好装作不认识。 “小鬼魅,既不杀他也不折磨,就让他跟着我们。”鬼魅之王不知道我打什么注意,估计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第131章 炼化妖王 经过大战黑衣人之后,我也不将鬼魅之王放入我的内虚中,一来他的阴气太重容易吸取我的精力得不偿失,二来并肩而行,偶尔拌拌嘴也是一件趣事。 至于那个面具人,我要带着他一起离开迷雾森林。 月朗星稀,皓月当空,竹影冉冉,不见来路也不知该归向何处。 “喂,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我叫花隐寻你肯定知道吧,你们可是我的死对头。”我开口,脚下踢着石子,百般无聊。 他说:“我们还没熟到互通姓名。” 我伸手至人于眼前,语气嗔怪,挑眉复盯,语气略略不满。 “你把我的手踩成这样,我可曾怪你?” “就算你报答我救命之恩,扯平。”他低沉着声音,略微颤抖。 我蹙眉继续盯着他,目光灼灼,势有不把他的面具盯出个窟窿不罢休之势。微微下弯嘴角,眼中有点湿润,继而不再看他,抬头望天,想起一个故事。从前有座东华山,东华山上有仙人,仙人山上种桃树,摘了桃子换酒钱。显然这个故事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又说:“我没逼你跟着我,你要自生自灭就转身直走,现在你跟着我若是出的去这里,你便欠下我一条命,你现在就跟着我找出口,所以算来算去,你还是欠我的。既然我是债主便有权利知晓你姓甚名谁,他日还可有处讨债。” 他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挡住月影,投下一片影子,我低着头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影子,更是想念倾憏了。尽管他可能就在我身旁,可我还是难过,一难过,眼中就掉了几滴金豆豆。本来还是无声不打扰任何人,后来越想越伤心,索性陶豪大哭。 鬼魅之王被我狼嚎的声音吓得虎躯一震,嘴中念念有词, “小娃娃,我被困在玄冰中几千年也不曾见过谁哭,你这让我如何是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哭我的与你有何干系。”我说。 “闭嘴。你不哭,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无论大小。” 我闭嘴,停止哭泣,抽抽哽咽的问他:“当真?” “当真!”他笃定。 “好,我要让我师父复生,你可做得到?”师父的死是我一生不能接受的事实,天下兴亡有上古众神,我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拯救不了苍生,现在所做之事只为师父报仇。 谁知那老头,冷眼以对。“你还是继续哭吧。” 然后我的眼睛开始决堤,泛滥。“鬼魅你个没良心的,我可爱善良的冰凌牺牲自己,意外救了你你就这样冷血。” 直到,身后,被一个人抱住。那人身上的黑衣铁片因月光寒气凉的不行,我止不住打颤。他轻轻抚抚我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捂住我的眼睛,我闭上眼,收起眼泪。倾憏,究竟有什么原因不能让你承认你就是倾憏。 见我不再哭泣,他推开我,冷漠的走在前面,久久,薄唇微启。映着月,我听见他说。 “我叫星临。” 鬼魅之王又开始打趣我。“原来小娃娃是想男人想到哭,丢不丢人。” 我快走几步追上他俩,“我乐意我乐意,我就是想男人怎样!” “不怎样,就是丢人,你可不要出去说自己师父名字,不然你师父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看打。”我伸手对着鬼魅之王的头就是一记暴打。 在林中走了三天,还是走不出去。我干脆在林间又建了一个竹屋,让鬼魅之王召唤这里的小鬼看看能否问出个路线。 可惜,那些小鬼也不过是满无目标,四处游荡,无路可去,也无路可回,顶多告诉我们那头是东哪头是西,何处有阵法,何处有野果,其他一问不知,白忙活一番。 鬼魅之王又从口袋里掏出棋盘,与星临展开决斗。我坐在一旁观战,就向以前在东华山时,我也是在一旁看师父和倾憏下棋,人家都是观棋不语真君子,可我偏偏胡言乱语假小人,瞎乱捣蛋,饶是惹得两人耳根不净,静不下心下棋。后来他俩再下棋时,常常把我支走。为此我生了好几天闷气,不理二人。 清风徐徐吹来,混合着林中清新空气,难得好天气,偶得几朵淡白云朵飘过,阳光透过云层和枝叶投下一片斑驳。 我这几日从来没有打消过取下星临面具的念头,每每碰到脸边是被人拍掉手,换来一记白眼,我知他夜里睡觉时都在提防着我,我不知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此时不行动何时行动,我起身,悄悄绕至他身后,碰及面具,一个用力将面具掀开,未等我看清样貌,他一个运气将我逼开,我被妖气攻到石头上,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唇边延延暗红色液体,我踉跄的站起来,眼前模糊。待看清周围时,他已经戴好面具,看都没看我一眼,直径进了竹屋。鬼魅之王一个箭步到我身边扶着我。 用我是扶不起的刘阿斗的语气说:“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胸口闷闷的,这点疼痛与之前所受的连十万分都不及。 鬼魅之王运气想替我化开淤伤,无奈与我气息相斥,不了了之,只能靠我自己体能慢慢恢复。 我靠在藤椅上享受着日光,世间种种不过镜花水月,可我就是不甘心。 他倚在树干旁,双手抱胸,“抱歉,我无心伤你,只是你的行为太过分了,所以本能反抗。” 听到这话我就不乐意了,什么意思,我哪里过分了,就算我过分了,他居然打女子,还是不是男人,因为愤怒,我忽略了他这句话说得力不从心,也忽略了他不对劲的表现。而后不知过了多少年,甚至几千年。每每提及此事,常常吵得不可开交,他怪我身为女子竟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细心之举。而我则怪他,自己愿意搞神秘戴着一副丑不拉几的面具还以为自己是美男子,挡住脸谁有那透视眼看你脸色是好是坏。最后的最后,相视一笑,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不与傻瓜论短长,这是一位安姓女子告诉我的。我不搭理他,他也不自讨没趣,讪讪回了屋,一个大男人整日躲在屋里。 我坐在藤椅上,坐着坐着便睡着了。体内淤伤让我疲惫不堪,极爱嗜睡。鬼魅之王说我为懒惰找借口。醒来时,睡眼惺忪,眼前有一张大脸盯着我,我吓得立刻起身对着这个东西拳打脚踢。待我看清来人,原来是鬼魅之王这个倒霉鬼。 “丫头,你这样将来谁敢娶你。” “你自找的还来赖我。”不甘示弱。 “星临晕过去了。” “什么!” “星临晕过去了。” 我拔腿就跑,倾憏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晕倒,等我跑进屋中,床上躺着的黑衣脸上面具已经取下。我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脸上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疤痕,触目惊心。忽略疤痕,眉眼还是倾憏那邪魅的俊美。抑制不住眼泪,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鬼魅之王替他把脉,略微沉默。 “他体内有两种力量。”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在与另一股力量做斗争,这也是他情绪偶尔失控的原因,也包括误伤你。就好比,我在你的内虚中是一个道理。”鬼魅之王眉宇紧蹙,食指抵着下唇,不知道想什么。 我握住他的手臂,语气异常镇定。“告诉我怎么做?” 他说:“用你的战神之力进入他的内虚,但是”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进入倾憏的内虚中了,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要救倾憏。 星临的内虚竟然这样混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我看不见倾憏,大喊。“鬼魅,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知道鬼魅可以听见,我也相信他会帮我,就想当初我相信冰凌一样。 他说:“内虚之中一切皆是空相,无声亦无息,人眼不见,用心眼。你试着闭上眼睛,用心语呼唤他。” 我照鬼魅之王所言,阖上双眼。伸手摸索,心中所想,倾憏,我在叫你。倾憏。 恍惚间,一闪而过的光影,然后好似拨开云雾,眼前的黑暗渐渐驱散,我慢慢睁开眼睛,脚下竟然有一条路,我寻着路的一头走去。目之所及,皆盼目生花。 果真看到了两个身影,等我走近。那人身着绛紫色长袍,墨色长发用一束发束起。另一个则是一个虚影没有形态。 “倾憏,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扭头,看见我,微微弯起桃花眼,笑着。“阿寻,看见你真好。” 我努力点头,跑过去,竟无法接近,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倾憏自己,另一股是那个虚影,而且明显那个虚影占优势。 我根本无法接近倾憏,倾憏撤出一只手,袖袍一挥,对我说:“隐寻,这是炼化妖王,千万不要过来。” 第132章 筹谋 炼化妖王之灵? 难怪没有实体,可眼下倾憏处于劣势,倾憏好看的剑眉皱成川字,川深沟壑能夹死一只,不对是许多只苍蝇。抿着单薄下唇,额头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滴在地上,吧嗒,吧嗒,打破内虚内的寂静。紧绷胳膊,青筋未动此刻他不敢有一丝松懈,稍稍不留神便会被这个狡猾的妖王乘虚而入,就在刚刚倾憏与我对视时,被这家伙打退连连几步。 我的男人岂能让你这般欺负,我撸起袖子愤愤。 我对着内虚外,被我遗忘到天涯海角的鬼魅之王说:“鬼魅,我该怎么做?” “容我想一想。”他说完许久没有声响,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靠人不如靠己,我手心向上,开天斧立刻显出实体,左右用力一挥,打破结界,疾步飞驰到倾憏身侧。 “倾憏。”右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看着面前的所谓的妖王之灵。 妖王之灵眼睛凸起,睚眦狰狞,面目可怖,龇牙咧嘴,嘴中不断吐出蛇信子,头大身子短,明显是一个炼化失败的形态。而虽然是失败的形体,但是却妖力因走火入魔更上一层。 “呦,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正好你们两个一起死了,还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妖王之灵探头丑陋的面貌让我忍不住作呕。真是丑死了,丑死了,简直不忍直视。 倾憏眼中怒意曾然而生“花隐寻,别给我添麻烦,赶紧离开。” 他又要推开我,虽然知道他向来刀子嘴豆腐,从他嘴里听不到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别扭劲,我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冲他甜甜一笑。 “人家都说了我们是一对鸳鸯,怎么可以狠心抛下你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 “……”倾憏无语,将我护到身后,我不肯,现在的我已经身怀绝技,若是不大展一下伸手怕是以后的生活中都要处于压迫对待,而倾憏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狐妖本就看不起我,事关未来一起作为夫妻生活的尊严问题,不容小觑。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互不退让,火花四射,倒是炼化小丑八怪等不及了。 “你俩打情骂俏可以停止了吧,接受死亡的召唤吧。” “还没有,丑八怪你等下再说话。”我伸直手臂立掌对着丑八怪,扭头继续对着倾憏瞪着鹿眼。 丑八怪显然被我激怒,气得哇哇直叫,小胳膊用力一推,我就被他的妖力逼得节节后退,胸口之前被星临打伤的伤口估计又裂开了。 倾憏看我被打,似乎激发出了无限潜力,连使出两个绝招,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本来处在下乘的他此番下来已经占了优势。可炼化妖王之灵丑八怪也不是省油的灯,越打越猛。 而后,内虚外面,鬼魅之王终于说话了。“小娃娃,你可以用你的战神之力,除了你的战神之力可以封印妖王之灵别无他法。” 我说:“你想了半天,就想出战神之力?” “没有啊,我方才睡了一觉,醒来听他体内你们还没有结束战斗,随便一提。”他还配合的打了个哈欠。 “……”我竟无言以对,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严肃,这个大家好像只有我和鬼魅之王。果然物以类聚,我觉得我和鬼魅之王一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而事实上我早已经忘了我还有神力护体,看来是太想念我家小狐狸,记忆力暂时断篇了。我将战神之力汇聚丹田之处,稍加渲染,注入开天斧。此时开天斧不再是单纯的开天斧,它是拥有神力的开天斧,我迈着胸有成竹的矫健步伐,重新回到倾憏身边,不理会他看白痴的眼神,等会姐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战神。 “丑八怪,接受惩罚吧。”声音清泠,我张开双臂,腾在空中。以一个宣判者的架势,对着身前的丑八怪说。开天斧四周冉冉升起一团白气,我双手握住斧柄,斧刃刃挥之处,直劈丑八怪身体中央,他轰然倒下,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炼化妖王之灵周围簇着团团紫色烟雾。待烟雾散去,地上蜷曲着一个婴儿,樱桃小嘴中吮着大母手指,闭着眼睛。谁能想到,刚刚那个庞然大物的丑八怪现在居然是一个小婴儿。 我事后拍拍手,递给倾憏一个小眼神,不要太迷恋姐,换来倾憏拎小鸡似的,拎着我后衣领,随意一扔我便被他扔出他的内虚。 我脚下一软跌在鬼魅之王的身上,浑身冰冷,冷得我直打颤。鬼魅告诉我这是因为我仙力早在幻月洞府时就已经尽失了,现在又失去一大半的战神之力,导致头昏眼花,体力不支。 然而未等我说话,眼前出现一双黑靴,抬眸看人,只见那人面无色霜,黑白分明的眼镜直勾勾的看着我,准确的说是看着我和鬼魅之王抱在一起。 我被他看得身上寒意四起,原本就冷的我,此刻徒生我会命丧于此,死因,冻死。实在太丢脸了。 刚要站起来,后背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一推,我直接扑倒在那人的脚边,扭头,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鬼魅之王,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站起来,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摊摊手,悠闲的走了出去,临走前留下一句。 “妖王之灵并没有被封印起来,他只是暂时沉睡。” 我依旧趴在地上,不是我不想起来,可实在没有力气。倾憏蹲下来,抱着我的腰稍稍使力把我翻了个身,打横抱起来然后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我扔到了床上,划重点,他居然扔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倾憏,你居然这么对我!”什么体贴,什么温柔,通通见鬼去吧。 他坐在床边,替我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阿寻,我才不在你身边几日,你便与其他男子搂搂抱抱,这让我,让我。”眼前男子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冰山脸,做作的用衣袖抵在眼角,好不委屈。 而我仿佛是那红杏出墙的女子,趁他失踪寻了其他男子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我知道,他是吃醋,也是怕我在内虚里受伤。目光聚沉,鼻尖微微泛着酸意,胸腔砰砰慌乱不堪的跳动着,喉咙嘶哑,手指反复揉捏衣角,良久,我说。 “倾憏,我花隐寻认定是你,就算十方不再,四海不存,星尘更变。除非黄土白骨,你变心。否则我誓死都要赖着你。” 倾憏揉揉我的头,“一言不合就说情话,你的话都能让我编本书卖了。” 他俯下身,紧紧的抱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漆黑的头发散开,弄得我的脸痒痒的,我实在没有力气用手拨开,只好忍着,他的气息吐在我耳边,用他特有的低沉邪魅的嗓音说。 “妖王之灵在我体内控制我时,我那时的记忆是空缺的,可偶尔还是有过一丝痕迹,用伤害过你对吗?” 我以为他是故意伤害我,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恰恰没有想到,他那时真的是个陌生人,救我,亲近我,是身体意识的本能。伤害我不是出自本心,这么想来,之前的委屈也就不委屈了。 “你又为何叫星临?怎么又变成黑衣人了?还有脸上的刀疤又是怎么弄得?”一向臭美的他怎么能忍受自己面容被毁。 “我易容混到黑衣人组织中,星临是之前死去的一个黑衣人,我假借他之名。以后的事怎么遇见你我便不记得了。” 我将他化名为星临与我们在竹林中的事情声情并茂运用点点夸张的手法一一告知,包括他如何狠心的踩着我的手,时常对我拳打脚踢,淤伤至今还没痊愈。 他满是抱歉的说:“想来是在东华山时,你对我胡作非为,我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报复回去了。你看,你以后还要待我温柔一点。” 这就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我日日夜夜思来想去到难以入寝的冷血无情的男人。我刚要开口反驳他,他又说。 “阿寻,我想我应该把你时时待在身边,不让你受一点其他人的伤害。” 我感动的点点头,好啊,只有你能欺负我,伤害我。思来想去如何开口,终于忍不住了。“倾憏,你再压着我,我就要残废了。” 一句话打破他暧昧的动作。 鬼魅之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鸡,炖了鸡汤又炒了一些小菜。我越来越佩服他了,倾憏扶着我坐下来,对鬼魅之王没有好脸色。 鬼魅之王倒是不在意,故意气他似的往我的碗里又是夹菜又是盛汤。我吃的不亦乐乎,身体渐渐缓和,冷意慢慢散去。 晚饭后,倾憏和鬼魅之王研究接下来怎么办?我托着下巴只听不语,脑子费多了也不好。 原来,倾憏知道如何离开迷雾森林,他二人计划的是,如何再打入黑衣人组织内部。倾憏打算带着开天斧回到黑衣人组织老穴。 我反对,开天斧意义非凡,我怎么忍心将它交给黑衣人。 倾憏说:“阿寻我知道你舍不得的是洛冰凌,可此刻别无他法,你我二人若是想混入其中只有此法可行。” 开天斧像是有感应似的,嗡鸣不断。你也同意吗? 我咬牙狠心道:“倾憏,鬼魅,除非你们答应我,开天斧还会回到我手中。” 他二人点头,倾憏心疼的搂着我。 第133章 再见映南 有了倾憏,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走出了迷雾森林,离开时,鬼魅之王顺手扒下两件黑衣人的衣服,我嫌恶的捂住鼻子,拒绝穿在身上。 见到一条小河,波光粼粼,水质清澈可见河底有鱼在游动。倾憏和鬼魅之王洗了脸,我既不洗脸也不照镜子,我荼毒生灵一般阵势浩荡的将衣服放在河中左搓搓右洗洗,放在鼻下闻闻,觉得满意了,命二人给我拾柴点火,如此折腾一番我才穿上这黑不溜秋的衣服。 青山黛水,烟雨朦胧,如此美景,他二人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催着我快快赶路。 废了两日时间,我们终于来到黑衣人所在的位置,临去时,倾憏做了两张人脸面具,一张丑不拉几,嘴歪眼斜,满脸痦子的扔给了鬼魅之王,行为极其幼稚,鬼魅之王无奈的接下不理这个幼稚儿,自己自力更生戴上了。另一种普普通通的细心替我戴上,又给我束了一个男子发髻。狐族最擅长幻术了,我拍马屁似的夸倾憏,换来倾憏冷鼻子冷眼,胳膊搭在我肩膀上。 “阿寻,等下一定要跟我身后,切记不可单独离开。” 我答应的极快,拍着胸脯保证不让他担心。 黑衣人组织的老穴在一个深山老林的洞穴里,洞门口两边各站着的是个看门小兵手持银色长枪交叉挡着。倾憏拿出令牌在人眼前一晃,看门小兵立刻放行,我和鬼魅之王一边一个跟在倾憏身后,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入。要说倾憏的易容术真真是不能用简单的形容词形容了。 洞内长道,阴昏,湿路,壁上灯火通明,火光晃晃,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看来不是什么正经组织,不停有巡逻的黑衣人来回走动。一个黑衣人挡住我们的去路,拦下来。 “什么人?” 只见倾憏双手抱拳,语气讨好:“查官,小的是头派去寻开天斧的,今,斧已寻到,快马加鞭一刻不敢停歇想把宝贝呈给头。” 那人上下打量我们,怀疑,不肯放行。 倾憏附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人立刻笑着,狗腿说“是我眼拙,大人快快请,快快请,要是耽搁了头,岂是你我小命可赔。” 倾憏颔首表示感谢。快走几步,洞内,七扭八歪,每一条路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怕是会迷失方向,洞顶盘旋数千只蝙蝠,喳喳叫着很是瘆人。我不禁双臂环抱,低头前行。等我再抬头时已经不见倾憏和鬼魅之王,我先前答应倾憏好好的绝不会离开他半步,这还不到半日我就走丢了,心中急得不行。 跌跌撞撞,东走不对西走不敢,迷迷糊糊转身之时不知道撞倒了谁,被撞的人啊的小声惊呼一声,是个女子,而且声音很是耳熟,我蹲下立刻将人扶起来,粗着嗓子压低声音不敢惊动其他黑衣人,连声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那人站起来将灯笼凑近我的脸,我借着她的灯笼看清楚她的面容。女子面容精致但又有些憔悴,居然是映南,心里不免有些欢喜,映南身着一袭翠烟绿色纱裙,与往日无不相同。而此时我被倾憏易容成一个男子,想来映南一定认不出来我。 “公子不必介怀,这洞里昏暗碰到人也是难免的。” 心里偷笑,起了逗人的心思,复而说“姑娘,小人初来乍到,不知这洞主在何处,小人有急事需要禀告,慢不得的。”手不老实的摸上映南的手,冲人调皮眨眼,暗送秋波。 映南抽出手,面色已有怒气,眼中泛起杀意,我偏头瞄到她垂下的手攥成拳头。 我连向赔笑,“姑娘息怒,生气不好。”手背在身后讨笑。 谁知映南反而抓住我的手,细细摸着。眼中怒气换成喜色。“隐寻,你竟然混进了黑衣人组织中了。” 被人认出来了,我敛去痞气。压低声音问她:“映南,你怎么还在这里?” 映南拉着我走到角落里,左右顾之,小声说:“隐寻,不是我不想离开,是我走不了,我体内被他们种了一个蛊,要是迈出洞口一步就会被蛊虫撕咬内脏疼痛而死。”原来映南面容憔悴的原因竟是因为蛊虫,心疼的握住映南的手,她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想起之前我在竹林中时,黑衣人也曾布下的苗疆引魂香,加上映南体内的蛊虫,如此看来这些黑衣人擅长蛊术,而蛊术又源于苗疆,莫非还与上次的蛊塚的天界的二太子被换了有关,不对,不可能啊,我打消我的想法。 我沉吟道:“我先前也中过他们的毒香,但是除了香味刺鼻外头脑发晕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影响。我想不通哪个环节的问题。”突然怀中好像有个小东西在不停跳跃,我伸手掏出来,展开手掌,手心上一只直着身子的白色虫子,浑身通透散打凉气如同一块白色的璞玉。蠕动的胖乎乎的身体向前,大眼睛看着我,可爱极了。 竟然是这个早被我拋之脑后的小家伙,天山冰蚕,无形中帮助我躲过了苗疆引魂香。 我喜形于色,映南也甚是欢喜。 我说:“好妹妹,我居然忘记它了,这是天山冰蚕,那日想来也是它助我,应该可以化解各种蛊术,你体内的蛊或许它可以救你。” 映南捂住我的嘴说:“先回房再说。” 映南把我带回她的房间,黑衣人给的待遇还不错,我让她盘腿坐在床上,将冰蚕置于空中,冰蚕的身体越发通透,浑身萦绕着银色光芒。而映南竟然变回原型,蛇身痛苦的摆动着,不久后,从蛇嘴里爬出一只满身绒毛得黑色虫子,暴露在空气中瞬间蒸发消失不见。 天山冰蚕从空中跌落在床上,微张着小嘴,阖上眼皮。看来它是累极了,立刻睡着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手心,揣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映南也恢复人形,下地倒了一杯水,嫌恶的漱着口。“太恶心了,太恶心了这东西。” 她又是想起什么大事一样,怕隔墙有耳,小心翼翼的说:“隐寻,我怀疑这个黑衣人组织是仙界派来的。” 我吃惊:“仙界不是一向主张正义,以天下为重,拯救苍生为己任,为何费尽心思抢夺开天斧?”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你也知道开天斧本就是上古神器,之前无人问津只不过因为器灵未归位,开天斧只是一个如同的斧子,而如今开天斧已经重新拥有法力,就不再普通,而是一件神器。既然是神器自然有心人就会注意。” 等等,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我记得鬼魅之王曾经告诉过我。仙界有异界的眼线,异界也有仙界的眼线,黑衣人组织是异界报复仙界的组织,异界和仙界既是同一祖宗又是敌仇,这样算来所有的事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怎么会扯上我们,我不知道倾憏对于这件事知道几分,又有几分是没有告诉我实话的,还是鬼魅之王哪里弄错了,我唯一肯定的是仙界不是我想像中正义,他们之中一定有些伪君子在偷窥,甚至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比如我对师父的死耿耿于怀,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为此不惜一切要报仇一样,或者他们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那简直就太可怕了。我一心想替师父报仇,可曾想这仇如果牵扯到他们,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他们搞得鬼,我算什么,倾憏又算什么?他们的一个棋子吗? “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不要告诉其他人,出去以后映南你乖乖回家。” “好,隐寻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不让你多担心万分。” “映南,你在这里这些日子,对这里可是熟悉了?”我想起我与倾憏鬼魅之王走丢许久,这二人怕是急着找我,若是找不见麻烦就大了。 映南点头,“那是自然,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日子,怎么对得起我映南的名号。” 我耻笑,你有什么名号。 第134章 伏羲八卦阵 映南带着我东绕西绕,这里的路七零八散的一向方向感极差的我完全没有记住路线,紧紧牵着映南的手,生怕再与之走丢。 绕得我实在眼晕,索性闭上眼睛,鬼魅之王说,但凡肉眼不见者,心眼皆可见,一切由心生,心乱则物乱,心静则万物皆静,脑中竟真生成一副地图,脚下的路渐渐清晰,小径虽乱,到终有一条是正确的。 不知走了多久,映南停住脚步,我一个踉跄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连忙睁开眼睛,看清了所撞之人,立刻躲在了映南身后,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等事情结束后我再与你算这笔不听话的账。”他低沉着声音,把我从映南身后拎出来。 我老实垂头,的确是我的错,连向作揖的说:“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这厢赔罪了。” 鬼魅之王一旁捂嘴偷笑,他那副丑面孔着实好笑,我斜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可这毕竟是黑衣人的老巢,有人过来询问:“聚在一起所为何事?” 倾憏说:“洞主让我带这位姑娘去他房间,拖延不得。” 那人笑得极其猥琐上下打量映南:“可别耽误洞主好事。” 映南低着头,手指相互绞着,面若桃花,媚眼如丝,心领神会,装成特殊服务者。 摆脱了黑衣人,我们一行人又开始了各种绕,我发现这一条条小道其实是有规律的,虽然阡陌交通,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不然,细细看来犹如一个八卦阵图。 “倾,,”顿了一下,不对,他现在是星临。对着他耳语:“星临,你看这里分明是一个阵法,如果想逃出去,先要破了这个阵。”手指着地上,轻易画出了一张图。 “没错,破坏阵法的关键是祭坛。”倾憏说,眼中浮现一抹与往日不同的惆怅。 至于如何破阵,我们四人需要详细商量,回到星临房中,由于星临在这次夺得开天斧有功,黑衣人头目赏给星临一间算得上是豪华型的。 映南守在门口,防止有人监视。我们三人坐在圆桌旁,倾憏从衣柜里拿出纸和笔让我画出阵图,我凭着记忆大致画出来,他指着阵的中央。 “这里是祭坛的位置,由黑衣人法老看守。” 鬼魅之王手托着腮,垂眉看了片刻说:“这是古老阵法叫伏羲八卦阵,亮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丘法,作八卦图,咸得其要云。”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可行的建议吗?”倾憏看似询问语气分明是在讽刺。我不知道倾憏为何偏偏瞧不上鬼魅之王,倾憏本来就这样的性格,脾气古怪,性格孤傲又冷漠,加上年少轻狂常常不把谁曾放在眼中,可哪里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想听建议,你先说几句好听的,说得好我可以略微指点一二。”鬼魅之王捋了两下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 倾憏眯着狐狸眼,咬牙切齿,咻得大手一挥拍在鬼魅之王的肩上,只见鬼魅之王的肩膀忽的一沉,浑身上下绷紧,这一掌拍得可不轻啊。鬼魅之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推开倾憏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墨色长发,又掏了掏耳朵。 “鬼魅之王,上知上古神事,下知冥河暗事,是灵界的百晓生。”倾憏话中压着怒气,挑衅双眼直盯着人。 “嗯,继续。”鬼魅之王执壶倒水,杯置嘴边轻吹。好像这是一杯极热的茶,要细细品之。 “您贵为鬼魅之王,万灵敬仰器宇非凡。” 倾憏语气愈加不好。 鬼魅之王也不恼,满意的点点头。我哪里见过倾憏这般,怎么以前没发现鬼魅之王还是个宝,笑得前倾后仰。 “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天即干,地即坤,同样清者为乾,浊者为坤,而人在中间。能布此卦者,非你我二人攻之得过,阵毁洞塌,所以这阵毁不得。” 这洞竟有如此玄机,我不禁为此一震,阵不能毁,能出去的几率并不大。鬼魅之王说的那个得罪不起的人,看来映南猜想的并没有错,黑衣人组织不是异界的人。一向秉承仁义道德的仙抵不过通晓恩仇的妖。 倾憏贴心的翻开一个空杯倒了水递给我,鬼魅之王推了一下到倾憏眼前,意图在明显不过。 倾憏笑,好看的狐狸眼流光溢彩,不见生气,可我知道,这样的倾憏太可怕。果不其然,倾憏倒了满满一杯双手递至鬼魅之王手上轻轻一推,水倾然洒了鬼魅之王衣摆中央。“哎呦,抱歉抱歉,手抖。” 啪的一声,瓷杯落地摔成两半。 鬼魅之王,怒气冲冲,紫色眸子映着灯芯。 “祭坛,倾憏,我们有机会接近祭坛吗?”我连向打断二人。 倾憏沉思片刻,“有,一旦接近我们的身份怕是会被揭穿,到时,冲突必然会起。” 一切都还有待商量。 是夜休息时,映南回到自己房中,我本想一同跟去,可这身打扮不妥我只好留在倾憏房中。无聊的挑着灯芯,点点烛光映着小小的倒影,在这洞内阴暗看不到月光,也晒不到太阳。一想到这里,我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 身后响起开门关门的吱呀声,来人搓着手,从后背轻轻拥着我。头靠在我颈窝,闭着眼睛不言不语。不必抬眸扭头看人便知是谁,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凉的触感寒颤弥漫全身。 “去了何处,手怎么这么凉?” “发现一个好地方,只是在这里可惜了。”他闭着眼睛,声音松散,难得的不锋芒毕露。 “有好地方不带我去看看?”我把玩着他的手,没有责怪。 他带我来到洞的另一端,洞顶荧光闪闪好似布满星辰的夜空,这样的好地方倒真是可惜了。倾憏牵着我,我靠在他怀里。 巡逻的黑衣人,皆是满目诧异,耳语声不小,一字一句都落入我和倾憏耳中。 一说:“想不到星临居然是断袖” 嗯,他要是断袖我不一脚把他踹飞,还好我家小狐狸不是,一心一意爱着我。 一说:“我说这个小哥看着好是面生,原来是星临家属,不过这小哥面相普通,星临眼光实在差劲得很。” 我家小狐狸眼光哪里差了,姐姐明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堂堂战神岂是你们这群小子可以讨论的对象! “阿寻,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回东华山吧,从此世间一切与我二人无关。” “好啊,我们就回东华山,我呢种种桃花,酿酿酒,你就洗手作羹汤。心情好的时候就游九州大地,游山玩水。” 多想能回到以前,发生的事情越多越想要逃避。花遇说,阿寻不要长大,就这样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多好。现在,如何能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鬼魅之王勘察了一下这个洞府结构,摸索到了祭坛四面看守人员数量,还有十五之时祭坛要举行祭祀活动。 我卸吓人形面具,换上映南从婢女房中偷来的衣服换上,戴好面纱。倾憏和鬼魅之王易容成看守祭坛的人的样子。 找到祭坛,倾憏从后面打晕两个人员,拖到一边,他和鬼魅混入其中。映南化成原形躲在倾憏的衣袖里,我躲在洞壁后面。 “阿拉神明,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月已满十五,开坛祭祀。”巫神挥动法杖嗡嗡作响,嘴中念念有词。黑椅上坐着的就是黑衣人组织的头目,所谓的洞主,此人络腮胡子,黝黑皮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洞主吉时已到,可以开始祭祀了。” 洞主站起来,先是哈哈大笑三声,双手叉腰,视线在祭坛周围巡视一番。 “妖界帝君,战神赤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鄙舍简陋,未招待好,可不要见怪。哦,看来还有一位大人物不知是哪位?可否出来让鄙人长长见识。” 倾憏和鬼魅之王对了下眼神,鬼魅之王冲他摇摇头,口语道“看他打什么主意。” 洞主没有得到回应,干笑道:“我得知帝君体内可是有妖王之灵作祟,痛苦不堪,小人寻了秘方可为帝君已解烦忧。” 我躲在一旁,暗中观察,想不到此人早已知晓我们的身份,等着我们入瓮,敌人不可小觑。担忧的看着倾憏,见人双手反复捻捏衣袖,弓着身体,鬼魅之王小心踱到他旁边扶住他,所有动作逃不过洞主眼睛。他不戳穿,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 倾憏双目通红,手臂一伸,鬼魅之王被震到一旁,黑衣人见这番动静纷纷围在倾憏身边一圈。 我趁机扶起鬼魅之王,映南也爬出来化成人形站在我身边。 “隐寻,妖王之灵苏醒了。现在的倾憏不是倾憏,是妖王之灵在控制他。” 这么快又苏醒了,我想与祭坛脱不了干系,眼睛盯着高椅上的黑老头。 “隐寻,今日是月满之时,阴气极重,妖王之灵每年今日都需要到祭坛里面炼化。但是月满则亏,一定有弱点可以打败妖王之灵。” 第135章 炼化妖王之灵 “既然他们将计就计,我们也来一个釜底抽薪。你心头好本就是妖界帝君,这妖王之灵的妖力只能为己用,绝不会与他相斥。在妖灵之王提出的时候,妖灵之王每月这个时候都需要到祭坛里面炼化。”这几千年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不知年月,只是刚刚听巫神口中念词,今日是月圆十五,妖物在今日吸取月光精华,提升自身修为。 “他们的目的不止是为了开头斧,还有得到妖王之灵的妖力。”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再给我们下了一个套,现在已经证实了黑衣人组织是仙界派来的,所以最后的目标其实是我自己,我身体内的战神之力。 “没错,隐寻,等下我和映南对付黑衣人,你要唤醒倾憏。想办法如何炼化妖王之灵,将妖力引入倾憏体内。”鬼魅之王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叫我名字,还有点不习惯。 “鬼魅之王,我对你是越来越好奇了。”我咋舌,着实不得不佩服鬼魅之王。也庆幸幸好得此人,可助我。 鬼魅之王做作的抚额,自恋的说:“小娃娃不要太迷恋哥,哥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正经不过一刻,我白了他一眼。 语毕,他拉着映南前去对付黑衣人,映南摆动柔软腰身,双手十指幻化成无数条青色灵蛇,她敏捷的操控灵蛇,青蛇蛇身缠绕黑衣人脖颈,鬼魅之王分身,我趁乱上前抱住倾憏,将倾憏推至一旁。 倾憏此刻薄唇泛紫,额头,脖颈,手臂青筋暴起,满头冒着冷汗,他比起迷雾森林时,好太多,那时我不能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我紧紧的抱着他,我知道倾憏还有意识,不会伤害我,他在内虚内努力克制妖王之灵。但是妖王之灵实在强大,倾憏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墨色长发渐渐褪去光泽,不大一会,满头白发,我在他身边,不断的说。 “倾憏你不是说要回东华山吗?马上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声音焦急颤抖,我第一次看见倾憏这样,心里没有底害怕的不行。 “倾憏,我是花隐寻,也是赤颜。不要放弃好吗?” 倾憏痛苦得抱住头,而此时此刻,黑衣人头目手拿开天斧飞到我面前。 “妖界帝君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痛苦哦,怎么这么痛苦呢?” “帝君呐,睁开眼睛看清楚,就是你眼前的女人害的你这么痛苦,杀了她。杀了她你就不会痛苦了,不会做选择,不必顾虑她的感受了,你就解脱了。” 我捂住倾憏的耳朵,这个黑老头吵死了,倾憏我们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他是骗你的。 倾憏推开我,目眦欲裂,怒吼:“你走开,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小女娃,伤心吗?看看你的心上人,居然对你说狠话。”身形魁梧的男人说起话来娘娘腔腔。 “话这么多,让我先解决了你再说。”我双手握拳,右脚后退半步,运用战神之力汇聚到拳头,打在黑衣人头目脸的右侧。 “暴力不好,姑娘家家打打杀杀多不好。”他用力握住开天斧,只是他想不到开天斧只认一个主人,若非主人使用,不过一块废铁。开天斧在他手中震动,震得厉害,我手伸到眼前手心相对,微微用力。开天斧从他手中震开,我缩回手,重新握住开天斧,在我手中,开天斧周身闪着银色光晕。 “还有什么本事?”我冷笑。手腕挽了周,持着开天斧,斧刃在空中划出条条光辉,开天斧舞动招式没有耍剑好看,斧身又宽又短,身形笨拙极了。 斧气直逼那人身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目瞪口呆,应该没有想到他手中如同废铁的开天斧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顷刻,肥胖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乘风破浪,我直接一跃而起,悬在祭坛上空,身上的布衣悄然换成银色战袍,发髻束起,如同神祗降临。用力一劈,嘭的一声,祭坛崩裂,金光四射,祭坛两边渐渐向两处阔开。 “快让倾憏跳进去,祭坛可以加快炼化妖王之灵。”鬼魅之王抵住黑衣人的刀剑,冲我喊。 我飞回倾憏身旁,倾憏已经晕倒,我架着他悬在半空,俯身飞进祭坛中。 祭坛内与内虚别无两样,我用开天斧拖住倾憏的身体,摆好打坐的姿势。我盘坐在他身后,利用祭坛里的力量强行将战神之力推至体外,注入倾憏体内,我闭着眼睛感受倾憏体内的变化。战神之力在他的内虚中变成赤颜模样,一身红衣似烈焰焚火,散落发丝披在肩上,眉心一朵妖冶曼陀罗花,红唇微启。 “倾憏,醒醒。” “倾憏,快醒醒。” 伴随这赤颜的声声召唤,倾憏元神缓缓睁开眼睛。 “你是,赤颜?”他迟疑。 “是我,倾憏。”赤颜笑,声音空灵。 想来我随时赤颜的一魂一魄,可两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终归还是两个人,她温婉大方,我小家子气。她有勇有谋,我横冲直撞,常常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她喜红衣,浓烈大胆妖娆,而我喜得一身素白,眉骨平平。旁人实在难以理解两个完全不想像的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赤颜,对不起,不是因为我你不会魂飞魄散。”倾憏愧疚,一直以来他对赤颜愧疚大于喜欢。我有时候搞不懂,他辛辛苦苦费尽心思讨好我,将我放在手心捧着,究竟喜欢的是花隐寻,还是因为对赤颜的愧疚想补偿爱而不得的赤颜转世。 赤颜摇头,目光温柔似水,“倾憏,我从不怪你,你一直听从内心,从不肯违背而行。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救你,也是我的本心。我也不想违背我的初心。” 倾憏不知该如何安慰赤颜或者安慰的从头到尾都是自己。 “又见面了,我的孩子。” “谁是你的孩子。”倾憏怒。 妖王之灵的形态宛如稚童,稚嫩的声音响彻。 “当然是你,小帝君。不用这么戒备的看着我,有战神之力压制着我,我的力量使不出来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喏喏的童音仿佛是在置气,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 “看着小帝君今日长成这样,我的职责也算是完成一半了,老帝君,妖界交给小帝君,不必再担忧了。”妖王之灵欣慰的说。 倾憏蒙逼的看着眼前不到自己身高一半的妖王之灵。“什么意思?”让他这般痛苦竟是为了历练他。 “我在等着你可以拥有这股力量的时候,等待的期间好煎熬,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又有战神小丫头帮你,相信你有实力将我的力量化为你自己的妖力。”煎熬的差点被坏人利用,自己不小心走火入魔,让小帝君难受痛苦,他难辞其咎,好歹是妖王之灵,不能丢脸找了借口。不然他冥泉路上遇见老帝君老脸往哪里放。 “倾憏,我知道怎么做。”话语间,赤颜摇身化作红色光束,绕在妖王之灵身体周围,而妖王之灵也化为金色光束,两团颜色差异的光束相互纠缠。 “倾憏,从此以后,不必对赤颜心怀内疚。” 那声音久久不能消逝,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窒息,墨色发丝丝丝缕缕凌乱微湿贴在额上,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祭坛里。 待我醒来,倾憏,鬼魅之王,映南纷纷围在我身边。倾憏焦急的看着我,手指用力捏着我。我疼得眼泪要掉出来了。 “倾憏,你捏的我好痛,我快被你掐死了,你要谋杀亲夫吗?”我 调皮的眨眨眼。 “有力气说胡话,看样子没什么事了。”倾憏扶我站起来,我四处张望。黑衣人们已经被鬼魅之王和映南打的落花流水,无一生还。 第136章 相思 我撑着倾憏勉强的站起来,摸着倾憏的脸,问:“妖王之灵消失了?倾憏你有没有受伤?” 倾憏握住我的手,摩挲着,另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别担心。” “倾憏,赤颜她,真的彻底消失了对不对。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了是吗?”我还是难以接受,在我身体里,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的人就这么消失了。而从今天开始。我是我,我是花隐寻,是赤颜一种新的生命,开始新的生活。不必被前世束缚,她终于得以解脱,眼泪不听话的流出来。 倾憏越擦眼泪流得越凶,自从师父死后,我的眼泪就如同庐山瀑布一般,越发汹涌。一点小事都会触发开关。 “好了,好了,不会再有人离开你了。”倾憏抱着我,柔声安慰。我把头埋在倾憏胸前,用他的衣襟擦鼻涕,看在我如此伤心,一向爱干净的他也懒得与我计较。 我大概觉得再哭下去有点显得矫情了,收住眼泪,手指拽着倾憏的衣角,低头不看众人。 “祭坛被毁,阵法没有力量以支撑,洞口怕是不久会塌陷,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鬼魅之王见我终于停止,神态冷静,虽是满身疲惫,但却未有丝毫影响。 倾憏朝鬼魅之王哼了一声,废话,傻子都知道要快点出去,不然在这里结婚生子,安度晚年。 鬼魅之王用看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倾憏,傲娇的一仰头,不予理睬。 不知为何,我的仙力随着战神之力使用的次数越多呈反比例递减,可能因为赤颜消失,我的身体需要重新升华战神之力,以目前状态强加使用只会物极必反,这种现象应该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不敢告诉倾憏我的状况,怕他担心,也怕事情没有我想的这么复杂,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太虚弱才运用不起战神之力。 “这洞内还有残留的黑衣人了吗?”我担心还有余党。 鬼魅之王肯定的说:“没有了,黑衣人头目全部召集在这处。” 黑衣人也够悲催的了,以为发现我们踪迹借此将我们一网打尽,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实太残酷,几乎秒杀他们一众人,连黑衣人头目都死不瞑目,到死估计都想不到会死在自己一心想要的开天斧手中。 倾憏和映南扶着我,几乎快走到洞口时,我停下脚步,顿了顿,思量许久,看向三人的眼中露出几许歉意,因为我的决定一定会耽误大家的,刚刚途径一个房间时我听见了呜咽的哭泣声,时而轻时而重。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的一个很亲近的人,可能是相思。 “我感应到相思好像在这个洞里,我要去救她,不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叫相思的朋友。”鬼魅之王满脸诧异,他不知道相思,相思在我们刚进异界时就走丢了。 倾憏立刻就竖起眉毛,一双狐狸眼瞪的浑圆,语气极其不友好:“什么都不知道,没权利发表意见。” 我拉了拉倾憏衣角,摇摇头。注意你是妖界帝君,保持高冷。 话说关于相思,她是一只麒麟,原本是倾憏的护法,被我强行要来变成了我的坐骑,阶级地位一下子就从一等变为五等。从护法变成宠物,为此她一度违背我要坐着她去要去九州大地看看的想法。 身为战神的我为没有一个好的坐骑苦恼许久,最开始是本想要阿北这个白狐狸当我的坐骑的,可是考虑到他是倾憏的弟弟,又为救我的前世打回原形,于情于理我的想法都不可能实现,何况阿北还有一个身份,堂堂妖界二皇子岂能沦落这般地位,再加上他常年处于炸毛状态,我实在难以驾驭这个想法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到了妖界,这个小妮子频频向我家小狐狸发射爱的信号,作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著名妒妇的我怎么可以忍受倾憏身边有这等姑娘存在,于是撒娇加无理取闹,相思就因为我冠冕堂皇的理由变成顺毛小坐骑了,除了平日里她对我冷嘲热讽,我顺理成章理解为她其实是在妒忌倾憏喜欢的人是我外,相思的确做到了坐骑的职责,偶尔还能发发善心救我于火海,为此她散尽修为不能再化成人形,以备我与倾憏冷战时挑拨离间火上加油,她趁虚而入。我与相思在契约上滴血印证,也许是这个原因我可以感受到相思的气息,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出来。 “你和映南,留在洞口等着我和阿寻,我们去去就回。”倾憏说 倾憏扶着我转身重新回到洞内,我凭着和相思的感应强度判断往哪里走,根本原因是我不记路,记不清当时是在何处发现有相思的存在。 “倾憏,我感觉相思就在里面。”越往里走与相思的感应越强。 倾憏推开门,相思果然被关在里面,笼子外被黑衣人下了一层结界,笼子上加了三道锁,生怕相思会逃跑似的,笼子里相思奄奄一息的垂头闭眼趴在地上,舌头不停的舔着爪子,完全不见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样子。 我用开天斧先后破了结界,砍掉锁笼子的锁头,体力不支撑着开天斧,倾憏把她抱出来,相思泪眼汪汪,声音羸弱的说:“王,我就知道,你、咳咳咳、一定会来救我的。相思终于、咳咳咳,等到、咳咳咳咳你了。” 相思仰着麒麟头,灯笼大的眼睛眼中满满情义,我不好打断这个感人的重逢画面,忍住不说话,至于倾憏那只手抱着她我回去再决定砍掉他的手,看来他双手都不保了。 倾憏像是接收到我小心眼的想法受到惊吓似的,手一松,相思啪叽跌落在地上,相思吃痛哀怨的看着他,垂泪欲滴。 “手滑,对不起。找到你的不是我,是阿寻。”鉴于没有第三个人,我的小体格根本抱不动体格巨大的麒麟,倾憏只好无奈蹲下,重新把她抱在怀里。 我上前,打断二人重聚,轻声咳了一下“的确是我,让你失望了。” 相思满腹委屈,哇的一声痛哭流涕。 我捂住她的大嘴,“相思哭一哭,洞里抖三抖,相思嚎三嚎,尸骨无存。” 相思悲愤欲绝狠狠咬了我一口,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不想让倾憏看见她这副丑样子。我立刻缩回手。我错了,就该让她自生自灭,不该救她。我查看了一下相思身体,皮肤尽是鞭打的伤痕,新伤旧伤加一起十几处,不自觉红了眼眶,在妖界她何曾受过这份伤,倾憏脱下外衣简单包裹住了相思,抱着她返回洞口。 鬼魅之王叼着狗尾巴草,一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脚踩在地上,享受的坐在大石头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出来了。” 映南从倾憏手中接过相思,看着她痛苦虚弱的样子,轻轻抚摸她的头。“怪我,我居然没有发现你,让你受这种皮肉之苦。” 相思也泪目了“呜呜呜,不怪你。”二人抱头痛哭。 伴着哭声一路下山。 “鬼魅之王,你不是说洞会塌吗?怎么还没听见洞塌的声音。”我问。 “嗯,理论上,嗯,是会塌,但是可能我高估了布阵者的能力。”他一本正经的答疑解惑,亏的我之前对他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今日全部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此去不复返。 “废话连篇,故弄玄虚,”话废的倾憏,抛出两个四字词语,空气瞬间冻结。许是一个为妖界帝君,一个自诩鬼魅之王,都是处于顶层人物,气场不和好像也不是难以理解。 一直不说话的映南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最开始来的地方,找到异界使者,重回天界。”我淡淡的说。回到天界以后,天界欠我的我要一一讨回来,没有人看见我眉心若隐若现的代表堕仙印记的血色曼陀罗花。 沿着浑河堡南向西而行,又重新进入迷雾森林,天高云淡,偶有微风拂过。 只有翻过迷雾森林才可以回到异界城内,寻到之前我建的竹屋,大家休息一番。我与映南去竹林里采了治疗外伤的草药,在石头上椿成泥状敷在相思身体上。 “谢谢你,费尽心思。”良久,相思别扭的道谢。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护法,相思跟倾憏一样别扭,明明对人感激不尽,偏偏为了所谓面子,整得别人欠了她多大债一样。 我敷药的手劲微微用力,相思立刻嚎了一嗓子。“花隐寻你见利忘义,趁人之危。” “你算是人吗?好啦,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化为原形被黑衣人抓起来受苦,你不必太感激我了。” “鬼才感激你,只不过实话实说,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何况你若是翘辫子了,帝君一定不会原谅我,如此算来得不偿失,等到帝君对你不感兴趣了,我兴许还有机会。”相思冷哼,死麒麟嘴硬,乖乖趴在床上。 第137章 给鬼魅之王起了个狗蛋儿 在小屋休息几日,等相思的身体好了许多以后,我们开始出发。 现在热闹的大街上,我才感觉这才是生活,异界与仙界是平行时空,仙界有的异界同样也有,对比仙界的冷淡,我更喜欢仙界视为邪恶存在的异界。此刻我们并不知道,在异阁主的城里发生了多么大的灾难。 恢复元气的相思,可以维持人形半日。这厢与映南手拉手,蹦蹦跳跳东看看西瞧瞧。 我不禁感叹无忧无虑真好,刚刚快走出去两三步就被方才与鬼魅之王打嘴仗打得不亦乐乎的倾憏笑着拖回来,大街上,一群官服人员急匆匆的朝我走过来,我认出他们是异阁主的人。我赶紧迎上去,为首的白衣少年作了辑恭恭敬敬的,我眼生未曾见过此人,又走进一步,少年撩起面前刘海。我这才看清,白衣少年与异阁主面相八分相似。比起此时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更令人重视的一个问题是,我深吸一口气,吸到一半发现我这种高难度动作随时可以让我窒息,得不偿失,转而用手揉了揉鼻子。就在我揉鼻子的时候,思考出的另一个问题,就这么揉没了。 我有些尴尬的问:“公子挡住我去路可是有何事?” 白衣少年神色着急的说:“眼前可是花姑姑?” 花姑姑,我差点一口口水呛死我自己,难以接受这个奇怪的称呼,扶着倾憏。再三确认:“小女子的确姓花不假,但不知何时在何处认了公子为侄子。公子可是找错了人?” “姑姑没见过我不奇怪,我是异阁主的二儿子,名为夏侯庆林,按照辈分排位礼应唤您一声姑姑。” 我捂着脸,不晓得异阁主是怎么与他儿子讨论关于两个平行时空的辈分问题。但是白衣少年的姓名倒是让倾憏和鬼魅之王笑话半天。 我听不出来庆林这个名字怎么不好,有山有水有树林,名字也喜庆,深得我心。我以一个突如其来的姑姑长者身份,瞪了二人一眼。二人收了笑意。 一个谐音为情痴,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天天让别人叫自己鬼魅之王这么愚蠢的名字,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可爱的侄子的。 后来倾憏和鬼魅之王异口同声的告诉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默契,庆林这个名字与王二狗,林小丫无二,体现不出他身为异界皇子身份。归根到底,这个名字太村了。我来了兴致随口给鬼魅之王起了个狗蛋儿。 相思嘲笑我:“没文化真可怕,人傻就要多读书来弥补先天不足。” 我朝她屁股踹了一脚,维持我在后辈的长者形象。 “那,你前来找我所谓何事?”终于问到正经事了。 经过和夏侯庆林一番长谈,才搞清楚他带着官府官差模样的家丁匆匆忙忙守在城门口的原因,原是异界边界的村庄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村民纷纷感染疫病,这事闹到城中人心惶惶,异阁城现在一片大乱,异阁主连着病了一个多月。 我叹息的问:“村庄可隔离?” “隔离了,可我父王不能看着自己的子民活生生的都病死,寻了许多郎中开配方都不曾见效。眼下实在没有办法,前几日父王听说姑姑从迷雾森林回到城中特意请姑姑帮助可怜无辜之人挽回生命。” 异阁主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前脚刚迈进来,他后脚就让自己儿子堵我。花遇教我,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负起多大的责任,能力和责任二者息息相关。如果身怀神力却想着逃避该负的责任,这便是罪孽。 罪孽深重日后待到渡劫之时,要痛苦万分,我还不是战神时,花遇说我这点能力也就能救救小花小草飞禽走兽,而如今,我的战神之力已经觉醒,我是上古之神,就要解救黎民百姓之苦,救人于火海。 花遇未曾传授过我什么神功,大概他觉得我奇骨秉意,天资聪颖,我如此安慰自己,可对于他的大道理他倒不吝啬。 毕竟我宅心仁厚,知道死亡对活着的人的可怕性,没与他们几人讨论一下私自决定立刻答应了夏侯庆林。相信他们也有悬壶济世的人生理想。 跟随夏侯庆林来到这个感染瘟疫的村庄。天空阴沉,昏暗是此处的色调,止步无村口嘈杂渐渐隐隐传来,哀嚎的,哭泣的,惊吓的,咒骂上天不公的,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进入村中,到处是因为突发的灾难惊慌失措的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破了往日小村庄的和谐平静。 我们加上夏侯庆林的一路人把道路上躺着的人抬进屋中,已经分不出来得病的未得病的,或者已经感染未发作的,无法隔离,无从下手。 垂首细观,一一把脉。等把全村的人确定一番,确定没有几个完好无损的村民了。为了防止瘟疫扩大,我命夏侯庆林带着他的家丁不许踏进重症灾区,守在村门口。因瘟疫病死的全部火烧,村里的食物和水禁止使用,命家丁们从离村庄甚远的山上找水源。 水烧开了喂给村民。 “这样下去,不仅瘟疫制止不了,村民也怕无一生还。”倾憏叹了一口气。 “找到瘟疫之源了吗?”鬼魅之王说。 我迟疑了一下,犹豫不决:“这场瘟疫来得悄无声息,我觉得是那人所为。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难猜,他要异界彻底消失。这样就没人觊觎他的地位了也没有可以威胁他正义形象的了。一直以来异界其实是仙界的邪恶心思的隐藏地,仙界想毁灭自己邪恶的心思就要让异界彻底消失。”倾憏分析道。 这么一比,我倒是对异界没有什么坏印象,除了黑衣人外,异界的人基本没有伤害到我,反倒是那些跟我一个属性的人,一次次伤害我身边的人。 “可是,如果异界消失,仙界的人有了邪念怎么办?他们还要建立另一个异界吗?”我问。 “有这个可能,对异界下手,没了这个一个异界还可以再建立另一个,周而复始。”鬼魅之王回答。 “太可怕了,目前问题的关键是,无药可医。”我寻遍村庄,没有发现可以医治他们疫病的草药,食物也无法支撑几天。 “映南,让天气降温。温度最好低到可以降雪,鬼魅之王,让你在迷雾森林的鬼魅魍魉采阿寻需要的草药。”倾憏提出暂时可行的办法。 映南是灵蛇,也是水下龙族东海龙王的干女儿,自然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映南和鬼魅之王开始行动,我继续烧热水,倾憏做了十多个大桶,村民一一泡了澡,整理干净。我又找了能吃的土豆地瓜熬了粥,喂给村民。 夜沉,天上没有星,也没有月。天降落雪,我抬手,雪落,触手微凉,融化。天地之间只有人的性命最渺小,如同蝼蚁,上面的人轻轻一挥手天灾人祸无一躲过。他们竟可以为了所谓正义随便扼杀一个生命,冷血不过天庭人。 鬼魅之王连夜赶回来,背着一娄草药,手中拿了四五麻袋。 翌日,我将草药归了类,外敷,内服,加以我自己的血混合。 几日后,村民疫病症状渐渐减轻,轻微感染的已经生龙活虎了。重病的村民也能独自行动,不需要人喂食了。 见村民已无性命之忧,我嘱咐几个健壮的年轻人注意事项,准备离开。 “神女,感谢您救了我们,我们无以为报,希望您可以当我们的村长,我们都听您的。”几个老者双膝跪地,匍匐。 我摆摆手,拒绝,“老人家,您也叫我为神女了,即为神,便不可在一处逗留,久了福祸相依,是福也是祸。可懂?” “懂懂懂,如此便不为难神女,我们村里大小日后会为神女修一座神女庙,每天为侍奉神女。”老人家一片好心,我不好负了老人家满满心意。 伴随村庄人的目送下,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脚步也终于轻松许多。 “神女,村长,哈哈哈。”鬼魅之王大笑,笑得眼泪止不住要流出来了。倾憏强忍着笑意,从后面对着鬼魅之王的屁股很踹了一脚。谁允许你嘲笑我家阿寻的。 “不与傻瓜论短长,我们马上到异阁城了,进了异阁我们便可以回仙界了。”我说。 这时候我惊奇的发现前面的玄色长袍很是眼熟,我拽拽倾憏,示意他看一下那个人。倾憏表示的确眼熟。我们在这里熟人没有几个,看身形和不正经的走路姿势,天呐天呐,是洛临! 我朝那人大喊:“洛临洛临。” 那人身躯一震,立刻转过身,“小花妹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他一个飞奔扑倒我身上,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倾憏,果然这家伙眼神滴血,随时妖性大发。恨不得现在啃了这为老不尊的家伙。 洛临似乎感受到他身侧灼灼视线,蹑手蹑脚的松开我,“哎呦,倾傺也在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第138章 心智残缺了 倾憏对洛临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洛临的眼神又飘向鬼魅之王,上下打量这个身着黑色华服加乱花人眼的金丝烫绣纹,黑发仅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肩上随意留着两缕发丝。鬼魅之王琥珀色瞳孔中的透漏出你瞅啥的不满情绪,洛临许是认出来是谁,错愕的后退一步,口吃许久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小花妹子,你,你你居然认识他!” 我疑惑:“我,我,我不能认识他吗?” 鬼魅之王更是摸不到头脑,眼神呆滞。 洛临又说:“虽说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十分赞扬的点点头,“但是你能与冥王成为朋友我们小花妹子真是棒棒哒。” 切,我以为什么大事呢,白了一眼洛临,我该想到洛临的不靠谱在东华山,天界甚至妖界都是出了名的了。以为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害的我白紧张一番。鬼魅之王,不用他亲口说我们也晓得错不了是冥界头头,但是具体鬼魅之王的身份的确不知。他也从来不提他过去的事情,甚至不告诉我们他姓甚名谁,仿佛鬼魅之王就是他的名字。我们也就不好多言,万一提到人家伤心事他自己伤心也就罢了,我们也跟着伤感郁郁寡欢进而食如咀蜡,夜不能眠浪费精力岂不得不偿失,如此不好。 倾憏问洛临怎会来异界? 洛临支支吾吾说:“我,我去东华山找你们但是他们说你们还没有回来,我担心怕你们出什么事,瞒着月华自己偷偷来了。且不说这些,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我们正有要回天界的打算,现下去异阁,只有异阁漩涡才能回去。”我说。 到了异阁,异阁主亲自迎接,对我们点头哈腰全然不见之前设计害我们的样子。 “欢迎欢迎,各位既然回来了,不如多休息几日,我命下人被上好酒好菜招待各位,也算是为之前的过错向各位赔罪。” “阁主客气了,我们尚有急事回去解决耽误不得,他日若有需要请阁主帮忙,还望阁主记得有我们这号人,伸出援手,倾某在此先谢过阁主了。”倾憏躬身行礼,说辞极为官方但带有一丝诚恳。 我心想,狐狸的狡猾果然名不虚传,与谁玩心眼也不要与狐狸争高下。如此客套一下一来是拉拢的战略合作伙伴,日后有事异阁主定当权力相助,这招实在高明。 “好,夏侯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他引我们到有密室的房间,手在灯架上一扭,摆满书籍瓷器的桃木架子一侧拉开,后面是一片模糊的金色光晕在漆黑的不见光影中若隐若现。 我们说了告辞纵身一跃雾色中的光晕,准确无误的跌落在我熟悉的地方。欢天喜地回到东华山,回想在异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三番四次差点丢了性命,心里想想仍心有余悸。 东华山一年四季如春,桃树梨树常年盛开,花遇独爱桃花,可能上仙都有统一的癖好对于桃花有一种偏执的喜爱。比起桃花我更偏爱梨花,没有什么花香,花色淡淡清雅,一点也不喧哗。磨了花遇许久他才肯赏赐我一块宝地,从清虚山移了几颗梨花树。我躺在梨花树下,用道德经遮着脸,多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黄昏微光,天空飘着淡薄云层饶是白云仙子也被太阳闹得羞红了脸,透过树丫撒下一地斑驳,梨花开得愈盛,小小的花瓣密密匝匝压弯了树枝,微风拂过,带着淡淡清香,淡白花瓣随风纷纷扬扬似冬日皑皑大雪落了一地。 好像花瓣落在脸上痒痒的,我吹了一口气想要把花瓣吹走,可半晌,依旧还在。我摘下书,复羽睫似扇微微颤抖一下缓缓睁开,看清楚面前蹲着一位仙袂乍飘,黑发黑眸,双眸羽睫投下一片阴影垂在半空的青丝被风轻轻扬起,微颦抬手拢住袖口轻手替我拂下额间飘落的花瓣,见我醒了,吓得坐在地上。口齿不清的说:“姐姐你醒了,我不是故意打扰姐姐的,就是,就是这花瓣老是落在你脸上,我看不过,帮姐姐理干净脸,姐姐长得真好看。” 我颤巍巍的用指尖触着他温热脸颊心中泛起丝丝涟漪。眼前面容俊美的男子不就是我那生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遇难而死的师父花遇嘛。 我激动的坐起来抱住他。“师父,死花遇,你没死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替你报仇差点丢了小命,还好你没死。” 他推开我,双手护胸,警惕的看着我。“漂亮姐姐,你干什么?男女有别。小白是好孩子,你可别打小白注意,姐姐长得是好看了点,但是,小白可不喜欢姐姐这种不矜持的女子。” 小白?小白是谁?我脑袋一时转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师父称自己为漂亮姐姐,奶白奶白的小脸蛋儿,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真是嫩滑如玉,手感极佳。我掐着他的脸久久不松手,一路掐到洛临房门口。 洛临房中,鬼魅之王,倾憏三人不知探讨什么仙界大事。我一嗓子怒喊: “洛临,你给老娘滚出来。”我在门口冲屋里喊,等他们出来,一把将花遇推到洛临怀里。 “洛临,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花遇眼泪鼻涕横飞,抱住洛临。哭诉:“傻哥哥,这个姐姐太凶了太凶了,她掐小白脸,脸好疼。呜呜呜……” 洛临安慰道:“小白不哭哈,小白乖,哥哥给你云糕吃。” 听到有吃的,花遇手舞足蹈拍手直说好棒好棒,行为举止与七岁稚童无异。 洛临吩咐婢女带花遇去厨房寻点吃的,婢女带着花遇离开。 倾憏惊讶的下巴脱离上颚,能塞进去一个馒头,“花遇没死?不可能啊,我们都亲眼看见他在阿寻怀里化为虚无了。” 我阴着脸对倾憏说:“我师父活了,你不高兴?”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你师父能活着我当然比你开心少一点,谁让他是我情敌了,我虽然心里巴不得他离你远一点,但是他遭遇不幸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很伤心。”倾憏看着我捂着胸口,一副我伤他心的模样,忽闪着狭长浑圆的狐狸眼,眨呀眨,就差眼中含泪欲滴了。 “先进来再说。”洛临说。 我跟着他进去,坐在凳子上不客气的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下去。 “花遇死时,三魂七魄皆被打散,因为执念太深仅留下一魄徘徊在东华山不肯离去,可惜你因花遇之死对仇人怀恨在心蒙蔽双眼,加上仙根不稳,一直看不见他也实属正常。我途经东华山看见了他便用冰魄封印住送往轮回之境。现在他只是轮回转世的凡人。”洛临长叹。 “那,我师父怎会神志不清?”我问。 洛临说:“三魂七魄只有一魄,心智能不残缺才怪。” “是不是找到师父的其他魂魄,师父便能恢复了。”师父只是被打散了魂魄而已,师父能复活,就算失去仙骨又如何。 “隐寻,你可要想清楚,为了花遇这一魄我用去半生修为才能保全他轮回为人。其他魂魄找全说不定要付出多大代价。而且你又有多大把握能找到他呢?魂魄不全,为正为邪无人敢保证,若是他为奸人你又当如何?”洛临说这些话,面色惨白。 我握紧手中的被杯子,坚定的说:“洛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师父,我不能让我师父沦为不忠不义之人,他为恶我亲手杀了他,不再让他作恶多端。” 夜濯澹澹,月朗星沉压云遮,不见月影,远处有荧光。我靠着云水朗阁的帷木旁,耳闻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回头。 良久,他说:“花隐寻,你当我是什么?为什么你做任何决定都不与我商议?”字字珠玑,咄咄。 我手足无措,甚至不敢转身看他,倾憏何时用过这种语气与我说话。“倾憏,我以为你会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一边,你一向最懂我了不是吗?”他在怪我我不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你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不是我,你心里在意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花遇是吗?为此不惜一切,你真是疯了。”他板着我的肩,今日白天他忍住没在洛临房里跟我理论已是压住脾气。 “倾憏,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该知道花遇对我来说比我自己重要,如果没有花遇你觉得你的赤颜会活到现在吗?” “怎么?你是在怨我?花隐寻,你真有良心!”他松开手,眼中赤红。 我望着他的脸,看着他生气的模样,不由得失声发笑。连生气都让人心魂为之沉沦,他的时候笑,如千山万水的花开,连碎星都不及他眸子明亮闪烁。 “你笑什么?我在生气!”他一愣,强硬的语气,不觉软了下来,因我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我笑你耍小孩脾气,乱吃醋,说着担心我出事,实际上呢?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没有良心?”我挑眉复问,语气里多了讨好。 倾憏举手投降,“没错,我就是吃醋,怎样?怎样?你如果死了,我立刻去忘尘谷,把你忘的干干净净的,你个小没良心。” 第139章 你越来越暴力了 自从花遇的心智如同孩童,东华山上每天热闹极了,好像回到了最开始最开始的日子,只不过调皮捣乱的由我换成了花遇。 花遇一手拎着相思,一手揪着映南翠绿色的蛇尾巴,俨然一个小霸王。 映南和相思痛得要哭了,我们好好晒我们的太阳,你干嘛打扰我们。映南挣脱花遇的魔爪,晃动蛇身子变成一个妙龄少女,前一刻笑魇如花,后一刻张开嘴,吐出鲜红的蛇信子,扮鬼脸。 花遇吓得节节败退,红了眼眶,作势朝我身上扑:“妖,妖怪啊。”另一个手里的相思跌落在地上滚了一圈,痛得龇牙咧嘴。相思在异界的时候还能偶尔恢复人形,经过异界的漩涡之后,彻底不能变成人形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伤心失落的相思整日奄奄一息的不是趴在窗户上,就是趴在院子里。 倾憏推开我,一个侧身揽住花遇刹不住的身体,花遇没站稳摔到。 花遇哭丧着脸,嘟着嘴,想要哭却不敢哭出声来,他很怕倾憏,我问过很多次花遇为何如此怕倾憏。他告诉我,倾憏每次看他的眼神凶狠凶狠的,他太凶了,好怕怕。我问他,我也凶,你怎地不怕我。谁料这个家伙说:“你是我徒儿,哪有师父怕自己徒弟的。” 那时我真真以为,奇迹再现,花遇不药而愈了,他记得我是他徒弟,喜极而泣,可他后半句如同冬天浇了一桶冰水“洛临哥哥说的,他还说姐姐是假老虎,狐假虎威而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瞬间起了杀心,洛临别让我看见你! 我也试图利用战神之力修复“花遇”的魂魄,趁花遇睡着之时,让倾憏对花遇使用迷糊术,暂时保证花遇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握着花遇纤瘦的手腕,残缺的魂魄不止让花遇心智残缺,这个身体虚弱的很,不生病算是好的了。闭上眼睛,脑袋里一闪而过花遇今生在凡间的片段。 一群粗布少年把花遇围在里面,对着花遇吐口水,边吐边笑:“白家小少爷是个白痴,哈哈哈。” “白泽改名叫白痴算了。”其中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手持一根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了土强迫花遇吃掉。 花遇始终蜷曲在墙角,紧紧的将脸埋在膝间,喃喃自语。“白泽不是不叫白痴,白泽不是白痴,白泽不是白痴。” 那少年似乎被激怒了,狠狠地将糖葫芦甩在花遇拱起的羸弱枯瘦的后背,临走对着花遇啐了一口口水。 画面一闪。 集市热闹街头, “白家傻子,看我不打死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老子的钱袋。”一个男子正对着蹲在地上的花遇拳打脚踢,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偷钱的不悦,而是借此来泄愤。“一个傻子这么有钱,老天还真是公平。” 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那名男子的行为,神情个个冷漠。 因为心智不全,花遇经常被这群有钱的欺负为乐,贫穷的来泄愤上天不公。哪里能看出来他是花遇,又有谁可曾想到这个弱智少年原是东华上仙。 我情绪一落千丈,为此担忧起花遇其他的魂魄转世。不能平静心情,战神之力反而被花遇反噬,花遇怎么能承受强大的神力,一股血攻心,痛苦的蹙起眉头,咳出一大摊血。我仍然沉浸在花遇的记忆中不能自拔。 遇到洛临时,花遇的身体简直弱不禁风,洛临身穿赤脚云医的衣服,背着药匣子敲开了白府的门。 白家父母对白泽的身体操心未到花甲之年双鬓斑白,心疼却无能为力,没有郎中能医好自己小儿子的病,家中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还是心智残缺。 洛临称自己可以医好白家公子,只是此地不适合治疗,要带他到深山中集自然精华,强身体魄,身体体力好了才能便于医治心病。 白家父母穷途末路,死马也当活马医,医好了自然是好的,医不好也比在这里被人欺负的强。 “阿寻,阿寻,快松手,你这样花遇会死的。”倾憏立刻打掉我握着花遇手腕的手,我慌神,额头渗出冷汗,双唇泛白。 “怎么会这样?”我问洛临。 洛临摇头:“花遇今生记忆太痛苦,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只好封住了花遇的记忆,你强行开启他的封印,强迫他追寻其他魂魄下落,他内心排斥可能就这样了。” “让我试试。”一旁鬼魅之王说,他是开天上古仙人的后代,能力自然比我强。 鬼魅之王利用自己的鬼魅之术,也发现花遇非常抵触掀开封印,而且花遇的体内有一股力量在反噬他的精力,鬼魅之王同样因花遇受伤。 倾憏说:“如今,还是集齐花遇魂魄为主要,阿寻,你也打消利用战神之力的想法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等等,倾憏,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初来到异界时候的棋楼里面有个下棋人,当时就消失了。你想想,那个人分明不是异界的人,他和我们一样属于我们这个时空的。”我回忆,但是始终回忆不起来那个人的音容相貌,而且这段记忆如果不是以为花遇给我的冲击我根本想不起来,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有人特意把这个人从我的记忆里抹去,我敢保证那个人一定是花遇的另一个魂魄。 倾憏只怔怔的看着我,语气淡然。“阿寻,你先别着急,慢慢来。现在花遇不是挺好的吗?放宽心,剩下的事从长计议。”倾憏揉揉我的头发以示安慰。 我们退出花遇的房间,寻找花遇其他魂魄暂时搁下。 夜里,我在花遇的书房我反复看花遇以前用的晏古扇,手指摸着扇骨,原本流光溢彩的晏古扇现在黯然失色,趴在书桌上,都是以前和花遇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我接受不了花遇去世一样,我也接受不了花遇名为白泽所受的痛苦,我的师父,我当成父亲尊敬的人被一群小屁孩欺负。 负气御开天斧下山,人间还未天黑,我按着花遇的记忆找到那几个欺负过他的人。他们欺负不了花遇,又寻了新的人选欺负。 “挡路了。”那个锦衣华服,脸上印着一大块胎记的人气势汹汹的对我说。 我问他:“你认识白泽吗?” “呦,傻子白泽当然认识了,怎么想替他报仇?”他语气轻蔑,相由心生,内心丑陋,人也丑得可以。 我一脚踹在他腹部“这一脚为报你叫白泽白痴之仇。” 他吃痛捂住肚子:“臭娘们,敢踹我。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他握拳朝我挥过来,我侧身滑到他身侧,手迅速握住他的拳头,一个翻身掰着他的胳膊绕过他的脖子,膝盖抵着他的后背,用力用他自己的胳膊勒着他的脖子,“这下是报你吐白泽口水之仇。” “我错了,女侠,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欺负傻子了。”他求饶,双膝跪地。 我松开他,“记住你的话。我会紧紧盯着你的。” 至此以后,这个男人每每夜里噩梦连连。 回到东华山,倾憏背着手,在我门口来回踱步。 “你在等我?” 倾憏见我我回来,声音清润。“嗯哼,收拾完人渣开心了?” 我诧异,瞪着眼睛。“你知道我干嘛去了?” 倾憏点头,“你心里的小九九还能逃过我的双眼,好歹我也是妖界帝君。” 我与他并肩而行,他拉着我的手,无论前世今生我们经历太多生生死死,不用一一报备,眉眼一动便知对方要做什么事,要说什么话。 若有下一世我不是什么战神,他也不是妖界帝君,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凡人,我们相识于江湖,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在林中沿着溪边建一间屋子,以捕鱼而生,也养养小鸡小鸭,日暮而起,日落而归。时时拌嘴,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恼,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然后携手白头,死而同穴。 “你花痴的盯着我做什么?就爱我爱到这种地步了?”倾憏邪魅故意挑起了尾音,我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爱你爱你,最爱你了。”我不知道该捂住耳朵还是眼睛,束手无策,倾憏这家伙居然敢对我使用媚术,看来公狐狸的媚术比母狐狸还厉害。我厚着脸皮说。 倾憏的薄唇凑到我耳边,轻吐气,撩得我耳朵泛红。“我可没对你使用媚术哦。” 我气急,抬腿狠狠踹了倾憏的小腿,偷笑着快走几步。 “阿寻,你越来越暴力了!”倾憏笑着说。 第140章 最狠妇人心 回到东华山已经有了些时日,期间,围绕讨论的事情只有如何让花遇恢复如初。花遇喜欢在院子里逗相思,俊俏的小脸晒得通红。 “相思啊,漂亮姐姐说你很快就可以变得和我一样了,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这个丑样子。”花遇骨节分明的手顺着着相思的青色毛发。 相思抬起脑袋,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复又耷拉着头趴在花遇腿上。 “相思,姐姐说以前的我很厉害很厉害,可是小白我啊,真的觉得我现在也很好啊,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执着。”花遇嘟着嘴,很是难以理解。 这句话一字不漏的入了我的耳朵,我怔愣,师父你真的觉得现在是你最想要的结果,还是我做错了吗? 忽然倾憏扯扯我的衣袖,大手揉着我脸。“我家阿寻的小胖脸怎么瘦没了?是时候该好好补一补了。” 我扯着嘴角苦笑,没有说话。脑子很乱,整理了一下思绪,想必当初倾憏也如我这般,迫切的希望我可以想起前世,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时我并不能理解倾憏的心情,甚至经常无理取闹。倾憏搂着我的肩,柔声说:“近来发生的事情你承受太多,不如先放一放,寻找花遇魂魄的事暂且搁置,等你大家恢复好元气再开始?” 我把脸埋在倾憏怀里,吸着鼻子,告诫自己不可以哭。声音囔囔的说:“倾憏,原谅我曾经的无理取闹。” “原谅你,原谅你。” 对于倾憏一如往常的迁就,我一时感动,一时酸楚,呆站了一会儿。 花遇回头看到我们出来,朝我们挥动手臂。鬼魅之王从他的客房出来,蹲在花遇前。 “小白,想跟哥哥学学法术吗?”鬼魅之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竹枣糖逗试花遇。小孩儿嘴馋见着糖噌的一下站起来,没有做好准备的相思又一次下巴着地,痛得呜咽起来。 “好啊好啊,小白学法术。学了法猪就啦变豪都豪都的糖糖吗?”小孩儿嘴里塞满了糖,含糊不清的问。 鬼魅之王舒展开紧蹙的眉头,开怀大笑。“对啊,对啊,学大猪可以变糖糖。”鬼魅之王随口念了一句以吾愿为念,青蛙变玉兔。手指一触,墙角的青蛙立刻变成了红眼睛的白兔子。花遇拍手叫好,把兔子抱在怀里,鬼魅之王又说一句,万物归一,始于原状。兔子又恢复成了青蛙,青蛙从花遇怀里蹦出去。 或许鬼魅之王可以帮助相思恢复人形,我对着院子里跟花遇玩耍的鬼魅之王说:“狗蛋儿,试试你的鬼魅之术看看能否帮助相思。” 鬼魅之王对我给他起的名字没有抵触情绪,我想他没被封印在玄冰之前是一个识大体温文尔雅的男子。 我拉着倾憏围坐在他身边,鬼魅之王使动禁忌之术,周身腾生出徐徐紫色光晕,两束光带将相思托起在空中,朦胧中相思褪去麒麟身,幻化成人形。 我难以置信,鬼魅之术居然比战神之力还强大。但是仅维持不长时间,相思又变回了原形。嗷呜的无力叫唤着。 究竟哪里出了错,对于相思和花遇,我束手无策翻了许多古籍寻了好多方法都不可让相思恢复人形,即便可以恢复也只是暂时。 洛临给花遇渡了仙气,花遇正式跟着鬼魅之王学习强身健体之术。 有一日夜里我在落霞亭小饮清酒,洛临睡不着,见我饮酒也勾起他的酒虫坐下与我闲聊,我想起异界他来寻我之事问他,去异界不单只为寻我吧?仙人不是最鄙视异界,视异界为仙界的耻辱吗? 洛临眼神躲闪,倒酒的手顿了一下,酒溢出来他也不知,我何尝见过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生气喝道:“洛临,你平日里虽是耍赖打混除了殃及月华师父的事,其他就算天塌下来你也懒得去管,去异界是不是因为师父?” 洛临被我逼问的也怒了,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鲜少有生气,可带有怒色吼道:“花隐寻,论辈分我算也得上是你的师叔,你什么态度?何时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又与你何干!”洛临不会说谎,也不会找借口。 我心里猛地一惊,拼命压下心中涌上的不安,沉默着,我的直觉尚来几乎没有错过,异界所见下棋之人定是师父的另一魂魄,掏出手绢递给了他,他慌过神放下酒壶,酒已湿了一大片衣襟。他接过,一下下地擦着手和衣服,没有再看我,过了片刻才将脏了手绢放在桌子上。 “我没什么本事,即使是有战神之力,担着战神的名号,可我骨子里还是不爱修仙的花隐寻,一直想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东华山,近年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因我体内的什么狗屁战神之力引起的。洛临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努力去逃避,我从来没有一刻因为身怀神力高兴过,如果有可能我宁可不要。你可以为了花遇失去半生修为,我身为花遇的弟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师父其他魂魄受尽苦难吗?你要我如何做到?”我像是说给我自己听,不去看洛临的表情,发完满腹牢骚,饮了一大口酒。 “修仙本就该无欲无求,最好断了情爱,达至上乘,超脱世俗然后一切都会归为虚无。”洛临幽幽的说。“可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八仙,个个是个情种。小花,你师父或许正要教你如何放下才可得自然。” 我歪头指着洛临说:“你说话自己都不觉得语序颠倒,词不达意,前后不妥。”他这番绕弯子,不需我再追问下去,其实洛临至始至终都清楚花遇散落的其他魂魄,花遇随我意外进入异界,而后又碰到洛临,洛临定是追着花遇才不得已硬着头发去异界。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手臂支着头,眼前景象晃动的头脑发热,不久倒在桌子上,阖上双眼时眼前碟影重重倾憏玄色身影,似乎听见了倾憏与洛临说什么,到底说着什么呢? “洛临,阿寻不是故意与你吵架,你且莫放在心上。”倾憏无奈叹了一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洛临笑着摇头:“我知,看着她长大,她的脾性我还是清楚的。只是她日发没大没小,我堂堂羽宿山掌门传出去多不好。” “花遇的事情你也不必瞒她了,她估摸着差不多猜到十之八分了。”洛临又说。 “我心里有谱,什么该做什么该做,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花遇用性命保护她,我怎么可能看着她又一次跳入火坑。”倾憏抱起花隐寻,爱怜的替她抹点眼角的一滴泪。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倾憏侧身躺在我床边,手撑住头昏昏欲睡,我掀起被角给他盖上,倾憏睡眠极浅,只是轻微触碰,他便惊醒了,睡眼惺忪,缓缓睁开眼睛,“你醒了?” 倾憏微微颔头,摸摸我的额头。“头一次遇见喝酒还能喝发烧的神。” “发烧?”我自己试试额头,冰冷,不烫啊。“你又诓我。” “阿寻,带相思回妖界可能好一点,还有出来这么久妖界在阿北手里我多少有点不放心。心里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我点头道:“好,毕竟你也是妖界帝君,你有你的责任。” 语毕,他没有说话,四下悄无声息。我听着他的呼吸静静等着他,虽然一直清楚明白他最初的心思,却仍觉他心中有的酸楚。我又一次开始厌烦彼此的身份了,蜷缩在他怀里,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那有些乱的心跳出神,是因为之前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吗?神开始惩罚我们?他像是在抱着一个孩子,安静而无声地贴紧我。 许久后,他双目发亮凝视着我,暮然神色又黯淡下去。“阿寻待到事情完完全全结束时,我定愿倾国以聘 许尔碧落黄泉两不落,十里红妆,执手不负。 ” 我泪目,抱着倾憏,咬在他的脖子上:“你若敢负我,我定要将你身上每寸肌肤一口一口咬下来丢了喂狗。” 倾憏吃痛,捂着脖子,“最狠妇人心。”我笑嘻嘻的缩进倾憏怀里。何其有幸,两世有你,我活了两世,躲也躲不过,所以是宿命吗? 第141章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王 临走时,我不自然的对洛临说:“洛临师叔,我师父和东华山交给你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安好,东华山有个荞麦地,可助你尽快潜心修炼恢复修为。”这话半客套半嘱咐,自然而然的将我和洛临的距离拉开。许多年以后,当洛临再次提及此事时说与谁拌了嘴也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心眼太小太爱记仇。当他说完这句话,我又给他记上了一笔。 洛临说:“快走吧,别在我面前碍我眼。” 我剜了他一眼,真是太小气了。苦了月华姐姐竟然喜欢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我本要御开天斧前往妖界,但是碍于开天斧御驾起来姿势不太美观,偷了师父的晏古扇占位己用。 打开妖界大门,见到久违的阿北,映南给了阿北一个大大的拥抱,其实我也想抱抱阿北,毕竟做了我半辈子的宠物,想念至极。但是鉴于倾憏这个醋罐子打消念头,拥抱变成拍肩。 阿北看着鬼魅之王,鬼魅之王也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电光火花,无声交流。 鬼魅之王被阿北看得直发毛,他启唇问:“你看我做甚?” 阿北说:“你先看我我才看你的。” 鬼魅之王说:“你不看我我会看你?”鬼魅之王从上到下扫了阿北一遍,又说:“你哪里值得我看了。哪个女子生得像你这般,前胸贴屁股,看一眼都浑身发抖。” 阿北被气的直跺脚:“你眼睛长到了头顶上了吗?还是瞎了,得了白内障加青光眼,我从头到尾如假包换男的!男的!” 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喜庆的画面了,我拉着倾憏坐下不出声,让婢女煮了茶,我往日在妖界极爱这里的方尖露角,它不似别处茶初尝时苦涩入口又有一番甘甜,前调后调天壤之别,落差极大。它入口与入喉后的味道统一没有层次。 鬼魅之王说:“男生女相,怨得了谁。”倾憏那一张脸在狐族甚至天界是俊美得正好刚毅有度,只是偶尔有点邪魅,长得不如倾憏的就是相貌平平过目既往,比倾憏长得太过的就是阿北这样男生女相,不过妖怪大多可以自己选择相貌,尤其是狐族一向在意自己相貌,审美常常与常人有异。 阿北将矛头指向我:“阿寻嫂子,你从哪里捡回来的鬼东西?” 我一本正经实话实说:“幻月洞府。” 一直没有说话的倾憏冲着我调皮的眨了下眼:“阿寻,许久没有听你弹琴了,阿北一定甚为想念。”挑眉复问阿北“是吧,阿北,你嫂子琴艺精湛,你该静下心洗耳恭听。”命婢女前去他房中取琴。 阿北及时拦住作势要去取琴的婢女,稚嫩的小脸哭丧着,抱住倾憏的大腿:“我再也不欺负嫂子了,哥你放过我的耳朵吧。” 我正色道:“阿北,你这是何意?言外之意是嫂嫂琴艺不佳污染了你的耳朵?” 阿北哭笑不得,认命道:“阿北绝无此意,只是嫂嫂和哥哥奔波劳碌怕是累了,阿北命人备了好酒好菜为你们洗尘。” 遂,至饭厅。 鬼魅之王夹肉,阿北抢盘,鬼魅之王喝汤,他抢勺,鬼魅之王吃青菜,他直接将筷子伸向了鬼魅之王筷子上,鬼魅之王嫌恶的把青菜甩在桌子上,又换了一双筷子。 “我以为你看不上狗蛋儿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强,一浪更比一浪强,阿北直接把你拍在地上。狗蛋儿之前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命里犯狐狸啊。”我目瞪口呆的看完一场戏,跟倾憏嚼舌根。 阿北嘴塞满了菜饭,碗里堆的像小山一样高,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死死瞪着鬼魅之王。鬼魅之王淡定的吃着就近的小鸡炖蘑菇。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饭后,倾憏跟阿北说正事。 “阿北,最近妖界可有什么异常?” 阿北摆弄着衣摆,顺滑的锦服被他揉搓的褶皱得不像样子:“没有,能有什么异常。我妖界不主动侵犯,安生过着自己的日子,一切安好,哥放心。” 倾憏加重语气:“当真?” “当真啊!唉,哥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对,哥你怎么突然会妖界了?相思哪里去了?我怎么不见相思啊。”阿北四处张望。 “得了吧,才想起来问相思。你从小撒谎做错事就爱搓衣角,你想唬弄谁?说实话,妖界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北看瞒不过了,手背掩嘴,支支吾吾的说:“前几日,有冥界的人突破结界抢走了禁阁里面的东西” “你说什么!”倾憏拍桌而起,怒吼。 阿北吓得瑟瑟发抖,老老实实又把前一刻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傻孩子,你哥明明听见了,你还不怕死的重复。 阿北又说:“那人,不就是冥界的吗?”手指一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正在专心致志啃梨的鬼魅之王。 听闻貌似有人说他,抬眸望之,见众人看他。翕动双唇,伸手递梨说:“这梨挺好吃的。” 倾憏铁青色着脸,揪起鬼魅之王的衣襟。“说,冥界来犯我妖界是为何事?” “大哥,我从幻月洞府出来就一直跟着你们,虽说刀山火海没下过,但起码我也是为了小娃娃受过伤,救过人。你问我这些于情于理都不对吧。”鬼魅之王摊手,正经道。“何况,我虽自称鬼魅之王,冥府我千年都不曾回去过,那里更演替换,新的冥主人品如何我可不曾得知。与你们妖界有何恩怨我就更是不晓了。” 倾憏松开手,“抱歉,我激动了。” “不怪你,想必那东西对你们妖界也极为重要吧。”鬼魅之王大度的说。 倾憏点头,阿北又问:“哥,那禁阁里放着的到底是什么物品?攸关我妖界生死?” “小孩子别管了。”我说。“倾憏,不如现在就往冥界走一遭。” 在妖界屁股还没有坐热,我与倾憏,鬼魅之王,风风火火赶去到了冥界,冥界入口设置了两层结界,鬼魅之王轻念以吾名为媒,破。鬼魅之王能轻易的破除了冥界设置的结界,我内心很是惊讶面色装作异常淡定。 冥界通口,黑水清阔,永夜冥河,忘川河两岸布满暗红色,魅紫色的地狱曼陀罗和妖冶的彼岸花,踏上断魂桥,前尘往事一一过目。我最后一抹关于赤颜的记忆留在了倾憏体内,与前世我一片空白,倾憏未经历过死亡自然没有前世。不过过往云烟一闪而过。 而鬼魅之王一手痛苦的抚着脑袋,另一只手吃力撑在桥沿。 “你怎么了?狗蛋儿。”我问,第二次看见他如此痛苦了。 鬼魅之王摇头:“没事。可能在玄冰里呆了太久,回到这里有点吃不消。” 倾憏念起桥身石壁上的诗。 四十九变化。 一十三死生。 翕忽玄黄里。 驱驰风雨情。 是非纷妄作。 “固知一生死为诞,死即为生。是非纷妄作,何处惹尘埃。”我说。传言过孟婆桥后有一苍老太婆,手持黄色忘川汤,饮下忘前尘。走到桥头果然见一破布老太,一手拄木棍,一手吃瓷碗。 “冥珏,是冥珏王,老身拜见冥王陛下。”老太婆颤颤巍巍双膝跪地,鬼魅之王强撑着吃力说:“快请起,不必多礼。孟婆,我有一事想问。” “冥王请说,若孟婆知道,一一详细告知,不敢隐瞒。” “可有冥界人去妖界抢夺什么东西了吗?” 孟婆不言语,神色紧张。 鬼魅之王说:“你大可放心,我定护你周全。” 孟婆还是有些迟疑,良久下定决心说:“孟婆见有人出了冥府。可不知所谓何事?去了何处,时间对得上冥珏王所说,怕是,怕是去了妖界。” 鬼魅之王下了断魂桥,神色比在桥上好了许多。凭着断片记忆找到自己寝宫,软榻上,躺着一个人,紫色轻纱半拢,润白香肩一半外露,三千墨丝如流水般倾斜,淡淡檀木香充斥着寝宫。 羽睫微微颤动,睁开眼睛,媚眼如丝,她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妖媚万千。抬手指了指鬼魅之王的脸。 “隔了千年,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王。” 第142章 大梦三生 “你是谁?”鬼魅之王沉着眸子问。 “我吗?你忘了、我是谁?”那女子睁大杏眼,一脸不可置信,提着衣摆赤着玉足莲步走到鬼魅之王身前,脚踝银铃,铃铃作响。 “我的确不记得你是谁,我,该记的你是谁吗?”鬼魅之王下意识回答,想起此次来冥界的目的又问“姑娘,我有一事相问,还望姑娘诚实回答我。” 紫衣女子不理会鬼魅之王的问题,自顾自的斥责他,“我等了你千年,盼了你千年,你回来就是来告诉我你,忘了我?如果不是我派人叨扰妖界。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冥界了?” 紫衣女子一步一步拉进与鬼魅之王的距离,鬼魅之王一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双手撑住寝宫的门,眼神恐惧。“姑娘你要冷静,冷静。”他从侧面逃跑逃到倾憏身后。 倾憏鄙夷的斜睨了他一眼,对紫衣女子作揖:“梦殇姑姑,您躲在冥界千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姑姑借了妖界的东西姑姑还是还给憏儿吧。” “憏儿也来了,是姑姑眼拙了竟没认出来。”说话的语气理直气壮,转眼又来看我:“这丫头,是赤颜?” “梦殇姑姑好,我叫花隐寻。”我加重花隐寻三个字,随着倾憏唤了她一声姑姑。不过她的态度啧啧,生得如花似玉貌美如花,态度差之千里。 梦殇葱白般纤细软夷抵在鼻尖嗤嗤的笑。“花隐寻也好赤颜也罢,你还是你,换了名字也改变不了。倾憏,你要的东西,姑姑早已备好,这就唤人拿给你。” 这人真是讨厌死了,往人伤口上撒盐是吗?鬼魅之王怎么会与她有关系,看她咄咄逼人的态度,怕是和鬼魅之王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姑姑这又是何必呢?”倾憏叹了口气。 梦殇差人取了虚鼎钟,不久,鼎钟拿来她双手奉上交给倾憏。 “好了好了,既然物归原主我们快走吧。”鬼魅之王拔腿就跑,打开门,一阵旋风吹过来,他抵不住,被风吹到。 “想走?他们可以走,但是你不行。”梦殇抵着他的胸口,眼神凶狠,娥眉微促,樱唇琉齿。 倾憏贱笑,一手抱着虚鼎钟,一手冲着鬼魅之王挥挥手。“冥王归家,祝愉快。”不理会鬼魅之王求救的眼神。 “姑娘,你我之间就算有天大恩仇,千年已过,就算枯木也不知逢了几回春。你又何必痴痴苦守一个不回家的鬼呢?”鬼魅之王一席话就差念上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回头是岸了。 “不成,我将满满的心意都给了你,岂是你说忘记就忘记。冥子珏,我不相信你想不起来。” 倾憏早早拉着我出了鬼魅之王的寝宫。后来鬼魅之王与梦殇在屋中做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可好奇心害死猫,我就是那只具有极强好奇心,不知怎么死的猫。带着满腹一问,我和倾憏在忘川河畔散步。 我问:“你一开始就认识鬼魅之王吗?哦,不对,应该叫他冥珏王,这名字可比你霸气多了。” 倾憏不出我意料的点头承认:“在竹屋醒来一眼便认出来了。没想到当初失踪的冥珏王躲在了异界。” “我早猜到冥珏王不简单,一开始单纯以为是鬼灵头头,但是听洛临称他冥王多多少少也猜到几分。那个叫梦殇的女子是他的心爱的人?”我说。 “嗯,梦殇姑姑原本是青丘狐族的九尾灵狐那时天界妖界还未完全分割,姑姑拜在女娲娘娘门下做仙子。你不记得了?赤颜与梦殇姑姑兴趣相投是好朋友。”倾憏说。 我又说:“原来是你的本家。不记得,自从赤颜最后一抹精魄离体后,对于赤颜过往一概不记得了。” “不记得便不记得,只要你开心就好。”倾憏与我面对面,语毕用手指怼了怼我的额头“对别人的事情你操心做什么,虚鼎钟拿回来了我们快回妖界吧,阿北该等急了。”倾憏说。 我揉着额头小声切了一声。“啊,对了,在异界幻月洞府时,冥珏王让我回到天界把他放在瑶池地。过几日便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了吧,不如趁此机会带他过去。” “你想说什么?”倾憏问。 “我想说,你先回妖界安放好虚鼎钟,我在冥界待几日,等到蟠桃盛宴时实现我对冥珏王的承诺。” “你什么时候实现对我的承诺?”倾憏双手抱胸,歪头问。 “我一直都在实现呐。”我比着桃心晃在他眼前。 “调皮。那好,你注意自己安全。” 夜阑人静,我蹑手蹑脚偷溜到冥珏王紫木精致雕刻的窗外,食指放在嘴上点点后轻轻点开细薄窗户纸,透过小孔,室内,油灯芯烛光如豆。有人用力扯扯我的胳膊,铿锵有力的说:“你在偷看宫主隐私?” 我挣开他的手,看得兴致勃勃被打扰心生怒意,眼睛依旧盯着小孔看里面,轻声说:“宫主,谁是宫主?我在看我的好朋友狗蛋儿,我们狗蛋儿要是有了三长两短你耽搁得起?” 他又伸手拽我,我摸了摸鼻子,彻底被他点了火:“你谁啊你,想偷看直说,老是扯我干嘛。真不晓得冥府的下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人无力揉了揉额角,指着自己的脸说:“下人?你家的下人穿锦衣华服?头戴钿玉?眼拙至极。” “对啊,我家下人就是穿金戴银,锦帽貂裘,如何?”我挑眉。 “覃儿,不得无理。”那人的身后走来一个美丽的女子,轻声斥责他。而此人不正是梦殇,那里面的人是谁? 我挤出一个难看而又尴尬的笑:“梦殇姑姑好。” “你叫我姑姑,心里程实不好受,我叫你寻儿妹妹,你唤我一声梦姐姐就好。”她面上带笑,这一笑我犹若花开,我差点呆坐在地上,梦殇扭着腰肢款摆着,莲步生风,紫色轻纱随着风摇曳,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情万种,媚态横生,眉间一点紫色曼陀罗花,令人过目不忘神魂颠倒,这样女子只有冥珏王那个呆子敢忘记。 被唤作覃儿的男子得意的昂首挺胸,“阿娘,这女子鬼鬼祟祟在你窗前偷窥。” 阿娘?我疑惑不解,梦殇不是孤身在冥府千年哪里来得孩子,细看覃儿眉眼脸庞棱角与冥珏王好似一个模子刻的出来的。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寻儿妹妹,这是小儿冥覃,冥覃见过花姑姑。” 又被叫姑姑,算来年纪我与冥覃也不相上下,占了便宜心中欢喜,“覃儿乖,叫声姑姑听听。” 冥覃极为不快,小声叫了姑姑。 我问:“梦姐姐,冥珏王……” “他在里面,不过饮了大梦三生酒。” “大梦三生?” 梦殇带我进入,鬼魅之王躺在软榻上的眉头紧皱,思维混乱,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薄毯,像是做了噩梦。 “姐姐,他怎么会这样?”我着急的问,生怕他会有事。 梦殇说:“大梦三生可令他想起遗忘掉的过往。他忘记我,我便要让他记起。” 我做不出判断,梦殇此举是对是错,也没有谁能做出绝对正确的选择,一切只为唯心,令自己心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梦殇承受了千年爱人背叛的痛苦,今晚冥珏王一一还回来了。我知道那些失去的记忆突然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那些一点点流失的记忆,伴着记起的点点滴滴就像是硬生生被人强塞进去,容不得自己选择。天知道最初的我,忆起赤颜时如何忍受。 我不忍心看到冥珏王痛苦不堪的样子,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自己,说了累了想休息便告辞匆匆离开跟着婢女去了客房。 一夜无梦,或者无梦可作。 翌日,我站在断魂桥上,望着桥的另一边,是奈何桥,奈何桥上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牵引着无数亡魂,踏过奈何桥饮了孟婆汤前尘往事一一忘却,轮回转世。这样又是好与不好? “看了伤心,为何还要看?”身边,冥珏王负手而立。 我说:“冥界景色不好,没有阳光白云也没有星辰月亮,不看那里看什么?” “……” 我见人不语又说:“你是如何忘记的?” “许久未弹琴了,想听一曲吗?”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我不知他会弹琴,也不吃惊,有故事的人有几个没有点特长,不然如何托物寄情,连我一向没有什么文艺素养的人,都会跳段舞衣曲。 冥珏王命人很快将琴取来,就这么在断魂桥上席地而坐。桥下是忘川河,周围被种满了花叶不相见的彼岸花,大片大片开在河两岸,猩红,暗紫错落有致,沿河蔓延,我垂头眺望,竟觉得这些彼岸花异常刺眼,晃了眼扭头不看它们。我蹲下来,看他修长手指随意搭在琴弦之上,微抬头含笑看我:“从前她也这般模样,像极了小小油菜花躲在一旁听我弹琴。”像油菜花,我委实不敢将梦殇比做油菜花,现在而言若要把她比作花她是有毒的酒醉海棠。 第143章 异性相吸 冥珏王一曲下来琴声哀怨,苦涩极了,使闻者流泪,烦闷苦涩之情难溢于言表。 对面奈何桥上的亡魂纷纷咒骂。 “你有病吧,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喝一碗孟婆汤忘却生前往事,你这一曲肝肠断。呜呜呜,我不喝了。” “俺也不喝了不喝了,俺不能忘记俺婆娘,这狗屁孟婆汤,俺不喝。” “老头子,你自己在人世间可不要忘了老婆子我啊。你敢忘记,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你纯心来捣乱的吧,弹什么琴!”鬼差命人去我们这边,叉子架在冥珏王的脖子上。 “阿笙,我不要忘记你,我怎么可以先走一步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在世。我错了阿笙,我要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咳咳咳,能来一杯彼岸花茶吗?久仰大名今终有机会来品。”一男子说,伸手讨茶,被牛头暴打一顿,“喝茶,让你喝茶,赶紧去投胎啊!” “鬼差大哥,我我就是来了兴致想抒发一下我压抑多久的感情,不必刀叉相待吧。”冥珏王伸手抵住叉子脖子往后一缩。 我咳嗽两声,提醒道:“哥哥,你现在是冥珏王,王啊。” 冥珏王这才恍惚,正色道:“你是新来的鬼差?” 那黑脸鬼差点头。“那又如何?” “也罢,新来的。”冥珏王冲我使了眼色,“你不认识我倒也不奇怪,我是你们老老大,冥珏王。” 黑脸鬼差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冥王恕罪。” “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做事去吧。”此话一出,那鬼差逃似的飞过渡河。 冥珏王脸色暗沉,忧郁似的喃喃自语:“本王,错了好多事。” “冥珏王你不用太过自责,毕竟……”余音嘴边绕了两圈消声灭迹思前想后无论说什么都难以安慰,老天再一次让你想起忘记的尘世,着实缺德对冥珏王不公平,可不让他想起来又对梦殇不公平。但这样也好,于他而言,物归原主不必受空缺苦恼,不是开始也没有结束,于梦殇而言,一切早已发生等待千年没有结果也着实难服心中苦楚。 在冥府这几日,梦殇与冥珏王难得有促膝长谈的时候,每每梦殇来寻,冥珏王不是装睡就是躲在让人找不见的地方。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我整个人趴在木门上,不敢使用仙术光明正大偷听,奈何听力一向不错,不用仙力也差不多听得一清二楚。 梦殇低声哭泣,抽抽噎噎。“自从你回来几日从不正眼看我,我纵是做错什么千年都过去了,你又有何不能原谅?何况我梦殇问心无愧,不觉做错何事,你这般对我可是对得起自己的心。” 想不到原来这冥珏王妥妥的一个渣男啊,我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已而为之,被迫封印在异界玄冰中。 “梦殇,我以为你已嫁给天帝。” 天帝?梦殇与天帝有什么关系?身份背景不分上下的三角恋啊。难道是梦殇与冥珏王心意相投,郎有情女有意偏偏天帝也对梦殇心生好感,爱而不得使用卑鄙手段,残忍的将冥珏王抛尸在荒无人烟暗无天日的幻月洞府,而另一边对梦殇说冥珏王不爱你了,他狠心抛弃你,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你就从了我不要再想冥珏王这个负心汉了。怎奈梦殇也是痴情女子狠下心变成堕仙躲在冥府,诞下一子名为冥覃。 梦殇红着眼眶眼泪滑落,她抱住冥珏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离开我也好,我不怨你,可你不该忘记我,就算痛苦的活着你也不该忘记我,我一个人,任凭他说什么我都不予相信,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冥珏王用手拨开她脸上散乱发丝,擦点她流下来的眼泪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在玄冰里的日子,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算着日子等着可以开启封印的人。可日子过得太慢,等着等着我不知道我为何困在玄冰里,那些过往的三千多得日子一点一点像流水一般流走,到最后我只记得,若可以重新回去,我要回到那瑶池地,哪里似乎在有一人守一树桃花。” “喂,你怎么又在听墙根?”冥覃笑脸凑到我旁边。 我眼前想像情景被人打乱,我贼嘻嘻的说:“独听听不如众听听,我们一起听听岂不快哉。你不好奇你阿娘和你阿爹的故事?” “你真有趣。阿娘阿爹的事情我都知道,阿爹没回来的时候,阿娘每日每夜在我耳边念叨。我相信我阿娘那么美,我阿爹不可能抛掷不顾。他一定有什么原因的。”冥覃看来从小被梦殇保护的很好。 “你你你的,,没大没小,叫我姑姑。”我打了他一掌。“有趣的人多了,我不算出众的,但是也还好。我家小狐狸才有趣,这叫异性相吸。”我眉飞色舞的讲着倾憏,想到我家小狐狸不见了几日甚是想念。 “倾大哥吗?倾大哥的确有趣,倾大哥可是覃儿最佩服的人了,不对,是妖了。”冥覃眉飞色舞的程度不亚于我。我皱眉,倾憏这张惹桃花的脸男女皆不放过。色相,是万恶之源,不足为荣! “冥覃你叫倾憏大哥?”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冥覃自豪的点头承认。 “那你叫我什么?”我又问。 “姑姑啊,你傻了?你逼着我叫的,喂,我还没觉得被占便宜了你怎地吃了亏的表情。” 如此算下来,我比倾憏小了一世年岁,我还比倾憏高了一辈,辈分不同如何相爱?我要纠正冥覃的错误。 “我是你倾大哥未来的妻子,所以你该叫我什么?”我循循诱导。 “嫂子啊。”冥覃脱口而出。“等等,你跟倾大哥,” 我依稀听见来自某个少年心碎的声音。 “不可能,我倾大哥怎么能看上你,说是不是你暗恋我倾大哥?”他一口一个倾大哥,叫的不亦乐乎。 我掏耳朵,正打算跟他掰扯明白,我怎么就不能跟他倾大哥发生点什么关系了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这是?”梦殇吃惊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争得面红耳赤的我和冥覃。 我嘿嘿一笑,“我带覃儿去别的地方玩,打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继续,我们这就走了。” 冥珏王和梦殇重归于好,距离蟠桃盛宴又近了几日。 我与冥珏王和梦殇商量。 “明日,我们一同去往天界,你们做好如何打算了吗?”我问。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不已,他们的敌人是天界帝君,实力不可小觑,虽是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他不敢做何手脚,但是不得不防。 梦殇点点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互相抛弃,便是死也要同日。”语毕,她与冥珏王相视一笑。 “小娃娃,你是在小瞧我?” “没有,没有,这叫防范于未然嘛,做好完全的准备。” 到了蟠桃盛宴,到处耳闻的编钟的击鸣声,耳边飘来的仙乐阵阵,热闹起来了,云腾缭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安排冥珏王和梦殇去嫦娥姐姐的广寒宫,广寒宫从不有人进入,只有嫦娥和玉兔。 “梦殇,想不到还有机会见面,你当初,唉,不提当初。回来就好。”嫦娥擦泪,握着梦殇的说,旧人重逢自然落泪。 “阿月。”梦殇也红了眼。 我借了嫦娥姐姐的仙服和嫦娥先去瑶池。 各种各样的仙人都聚集一处,不管是游山玩水的,潜心修炼的,反正各式各样的仙人都有,超凡脱俗的,美艳清冷的,妖娆美丽的,仙风道骨的,老态龙钟的,赤红脸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打着招呼,一副我们都熟,都是好朋友的视角。 我持着玉琼酒,坐在一处,有仙人上来搭讪。“哎呦,战神赤颜,小仙听闻战神前些日子差点命丧迷雾森林啊。可受了什么伤?怎不老实养伤,来这里可以请假的嘛。” “多谢仙君我闲心担心我的安慰,毕竟不能让战神的名号在我这失了名声。拼死小神也会保住名号回来的。”此仙我认得,与太子炎晟是一伙的,巴不得我死在迷雾森林。“仙君是不是失望了?” 那仙君臊红了脸,连连摆手:“战神这叫什么话,折煞老仙了。”只了趣,悻悻离开。我耳根子捞了平静。 终于等到天帝王母还有一众儿子出场,自带仙乐,王母娘娘看到我,慈祥的朝我乐乐。这天界对我最好的就是王母娘娘了,可偏偏不识眼嫁给天帝这个伪君子。 天帝和炎晟看见我明显一怔,眼神带有杀气,碍于众仙面前不好发作。 第144章 那你就是猪 我笑得格外亲切温柔,素手执起羊脂白玉酒杯客气的敬了一下将杯中香气腻人的桃花酒一饮而尽,空了空空了的杯子,等下有你们哭的时候。狠狠的把杯子随意摔在桌子上,别过头不去理会天帝和炎晟恨不得吃了才可泄愤的恶毒神情。 “父皇,她。”炎晟欲说什么被天帝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炎晟愤愤甩袖,随王母到高台落了坐。 “众位仙家,今日是王母娘娘诞辰之日,特宴群臣不必约束随意就好。”天帝简单明了照平日里客套一般。 “祝王母娘娘诞辰快乐。”列座仙人异口同声,举杯敬王母娘娘,百花仙子拍了拍手,以牡丹仙子为首领着一众跳舞的花仙子飘然上台捧着琵琶绕台虚坐成三排,云袖飘荡皆半蹲行礼嘴里喊着俗不可耐的祝福话:“祝王母娘娘富荣东海寿比南山。”乐声悄然奏响,循循渐至,笛声迎合,有弹古琴的仙子,纤细手指轻挑慢拨,清幽琴声时而似山中小溪,流水潺潺顺山势而下,悠远动人。舞者长袖如流云飞旋而下,纤腰似柳枝款款,又幻化为千姿百态,衣袂飘飘,凌空飞翔。一曲接一曲不知疲惫,众仙看得乐呵,我见登徒仙人的哈喇子流的堪比庐山瀑布就差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我感觉时机差不多,起身,拜跪在台中央。 “小仙有一礼物奉上,望帝后喜欢。多有唐突还望莫要怪罪。”原谅我王母娘娘,实在没有办法才挑这个时候。 王母乐呵呵的说:“战神丫头费心了,本宫不怪罪你,什么礼物呈上来吧。” 王母娘娘语毕,原在跳舞的仙子们自动退去两侧,我从怀里取出细釉色瓷瓶让仙婢封住四处光亮,整个瑶池宫立刻黑不见五指,将瓷瓶里的匲粉涂在身上,剩余的粉末撒在空中,此刻的宫中好似银河天布,是我临时在嫦娥姐姐的天河随手抓了一把带来的,没人去过广寒宫,也见不到这样奇景,他们个个开始鼓掌,我随着他们的鼓掌声步子急踏,抽过一个仙子的云袖击打在编钟古琴,声声震耳欲聋,我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声乐天赋,嘈杂的音响停下,众仙尴尬的鼓了几下掌,我讪笑,这是礼物,后面才是大戏。“王母娘娘,礼轻情意重,忽略隐寻的音律,这个礼物还算喜欢吗?” “隐寻音律是该好好学学,你与洛临较好,让他教你。的确美的很,有心了。”王母娘娘笑。 我瓷瓶摔地,冥珏王和梦殇出现在门口。我的心随着他们的步子愈近,跳得愈快,几乎快跳到嗓子眼了。待二人到我跟前,同我跪在台下。天为乾地为坤,冥珏王虽为冥界帝王,但到底低了天帝一个位阶,统天六界,天界为首,其他为辅,却始终有虎视眈眈者,天帝便不得不防,今眼下,看着隔离异界的冥珏王重新回到仙界,手指紧紧握住椅子把手。王母娘娘也惊讶台下的二人。久久才感叹道:“子珏一走便是千年,扔下梦殇一人,梦殇算是盼到头,终于把你盼了回来。” 冥珏王沉声回答:“是臣弟过错。臣弟不该无防人之心,让虚伪小人得了逞,害的流弃无人之地。” 这虚伪小人不必指名道姓他们四人皆知是谁,天帝面色尴尬,怒色不言而喻,咳嗽一声说:“既然人回来了,往事作罢,好生休息,来此做甚,”又觉此话不妥,再说“来了,就坐下别扰了你姐姐兴致,本该高兴之日,别丧气着脸惹人不快。” 王母娘娘拭泪又说:“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可,可”可字后面说不出,也不知该说什么,大概心中有所愧疚。 我悄悄退回座位,向旁边的赤脚大仙打听这冥珏王与王母娘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这丫头,太八卦了,不过这等事情在天庭也是传了好久,也不怕被你知道。冥珏王本名叫子珏,是王母娘娘的弟弟。”赤脚大仙喝了酒,脸上两坨红晕,胖脸在我耳边自以为小声的告诉我。 “可这二人眉宇鼻嘴没一处像的。”我说。 “嗯,我问你除了上古之神和其后代,比如我,还有太白金星,嫦娥仙子,我们,都是看破红尘,图的六根清净所以修了仙有了仙根,本是凡人一个。” “哦,他们二人只是师承一处而已。”我了然点头。他二人面容虽不相同,但是心肠一样,皆是善良的人。 赤脚大仙点头称赞我不愧是花遇徒弟,真真聪颖过人。我赞同的点头,抬眼又看向低处。冥珏王和梦殇早已起身,王母娘娘亲自为梦殇恢复仙身,复原仙籍。 至此,我与天帝的仇又结了一层。 回广寒宫路上,碰巧遇到了天界二皇子莲华,避而不及。拱了拱手,按照礼节称了一声二皇子好。 莲华笑眯眯的说:“花妹妹客气了。”这一声花妹妹叫得我鸡皮疙瘩直起。戒备的后退一步,“小仙和皇子身份不同,怎敢让皇子兄妹相称,是坏了小仙的仙龄了是小,降低皇子身份尊贵是大。” “战神这么说,倒是伤了本皇子套近乎的心。”他一副我狠狠伤他心的悲哀表情。 “二皇子不是闲云野鹤吗,去过哪里?可有什么趣闻?”暂且不说他那腹黑阴暗性格,他能四处游历也是其他皇子比不了的。可念及可能是他在迷雾森林偷袭我,心中徒生厌恶,实在与他无话可说。 “战神愿意听,皇子我自要细细讲。” “等有闲时,再与二皇子细谈,只是小仙我现下有急事处理,二皇子自便吧。” 怎么天下皇子一般无理取闹,这二皇子不是常被人称为人潇洒淡薄名利,匆匆从人身边经过,不去看他探究的眼神,忽略的他的一句: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花隐寻我们来日方长,好朋友,走好。” 我一路快走,摇摇头努力忘记遇见莲华的事情,不注意撞了人, “你走路低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被撞的人虽然满是责备语气,但是架不住人声音好听尾音绵长。 我闻声抬头,见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倾憏皱着好看的眉头,一头银色发丝,妖娆至极。“姑娘家矜持。”我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替他捋平紧蹙的眉头。“对你也要矜持?那好吧,你不要抱着我,该放我下来,我哪只手碰了你,你打断便是了。”我假装委屈,竖起十根手指在人眼前晃动,“我的纤纤玉手啊,我亵渎了妖界帝君大人,为可留条小命只好舍弃了你们,以后你们不能替我指点江山还请莫要怪罪你的主人。” 倾憏松开抱着我的手,大手覆盖在我的小手指上与我十指相扣。 “竟说些胡话,事情解决了?” “不知道,我只带他们进去,而后的事情相信冥珏王自己可以解决。我也插不上手,蟠桃盛宴无聊死了,我就偷偷溜出来,打算去妖界找你,谁知你就来了,妖界可是都处理好了?”我说。 倾憏看看我,我穿着一身翠绿色轻纱云裳,据说这件裙子出自织女仙子手,采用翠竹染色,汲取了天地晨曦露水和九重天的七彩流云中极浅的绿云织布费了许些日子才做成,要小巧玲珑的仙子才能穿出天真无邪的感觉,织女寻了众多人员,最后无果,这件裙子被她随手送给了我,我在东华山何尝穿过女子装束,带回去也无用便留在了广寒宫以备不时之需。 “处理好了,相思元气恢复不少,假以时日便可再化人形。”他认真的说,复又细细打量我,我被他看得发毛,他说:“第一次在天界见你,你也是穿了一身绿裙子,个子小,走路也不抬头,活像一颗大白菜。” “那你就是猪,拱了我这棵白菜。”我反驳道,第一次穿裙子,被师傅打击不像和女子也就罢了,现如今,怀旧感叹一番,倾憏居然说我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颗绿白菜。 冥珏王和梦殇拜托我帮冥覃照看一下冥界,等他二人回去必有重谢。我财迷的问打算如何谢我。 冥珏王眨眨眼,说:“你猜,猜对我就告诉你。” 我踹了他一脚和倾憏屁颠屁颠的返回冥界。 第145章 三生石,三生路 “倾大哥,覃儿上次没有见到大哥心里苦很是闷,大哥也是都不知道来找覃儿玩。”冥覃扁着嘴,对倾憏撒娇。整个人跟个八爪鱼似的死死抱在倾憏身上。 倾憏无奈,我死抠着冥覃的手,把人孩子的手掰得通红,终于被我给抠下来了。我长嘘一口气,挑眉嘚瑟的看着冥覃,他瞪了我一眼。我乐得高兴。 “覃儿,大哥忙啊,覃儿长大了是冥王,不可再贪玩下去了。”倾憏一本正经的训斥道。 冥覃立刻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丧着头。 倾憏帮冥覃查看生死簿与罪妄书,冥覃坐在高台上昏昏欲睡,他无心当冥王,只需在有几日他阿爹回来,他就又能过上无忧无虑的小日子,然后紧紧跟着他倾大哥的身边,我闲的无趣撕了一张白纸学眉山老人的通灵之术,念了句咒语,白纸变成一个肉虫子,我悄悄扔到冥覃的身上,此虫子非普通虫子,它是灵虫名为听语,背部有许许多多的小触角是专门用来听人的心里话。 听着冥覃心里的小九九,我娇躯一震,防女防妖现在还要防着男小鬼。不紧暗自咋舌,这小子也够缠人的了,默默祈祷冥珏王快快回来,我好带着我家小狐狸逃离魔爪。 花姐姐虽然长得好看的,是个女的,但是倾大哥自小最是疼我了,肯定比花姐姐重要,到时候找个借口把花姐姐支走,我就有跟倾大哥独处的机会了。哈哈哈,哈哈哈。 冥覃继续想着。我不自觉脱口而出:“想支开我,哼哼,你长的丑但是想的美。” “阿寻,你说什么?”倾憏偏头疑惑的问我。 我呲牙晃着一口大白牙笑,“没说什么,我没说话。” 倾憏不说话,“嗯?”单字一个嗯,挑起末音,慢慢靠近。摊开手掌心,手心里的小虫子哗然叫了一下,不到片刻,那小虫子变回白纸在他掌心中化成灰。我见他看出来了耸耸肩,不正眼看他,若无其事的拿起他看过名簿,没话找话说:“名簿对的如何?” “缺了很多鬼魂。”倾憏难得正经,语气沉重。从冥界逃走的鬼魂大多变为无意识的厉鬼,会吸食人的精魄。若是逃到人间,对人间怕是极为不利。 接下来,我和倾憏忙碌对着各种单子想办法寻出究竟为何凭空少了的鬼魂。对照黑白无常的工作簿确定不是他二鬼的纰漏,命二鬼午夜三更时到人间巡视遇见厉鬼鞭打魂魄,带回冥界。 冥覃这才知晓事情严重性后,负荆请罪,背着木棍跪在倾憏房门前,我倚着门搬了板凳嗑着瓜子坐在门口看他,倾憏在屋里忙着查找漏洞,不理会冥覃。 我说:“覃儿啊,你这是,玩什么?” 冥覃低头不看我。幽幽的说:“我是冥王,没有及时发觉错误是我的错,倾大哥不罚我,我自罚。”语气无不哀怨。 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也别说着好听话,你巴不得这狼狈样好嘲笑我。” “哪里话,你不这样我也嘲笑你。你是一个男子汉出了事只认错认罚就成了?” “不然如何?我自觉不能做好冥王职责,无可奈何不得不。没有那脑子查明白再不认罚,倾大哥更不喜欢我了。”字字不离他的倾大哥。 “我问你,除你之外还有谁教过你如何负责冥界管理?” “十殿阎罗,大小事物都归他管理。我只负责签字就好,偶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教我点。” “十殿阎罗。” 冥覃冒着星星眼,痛哭流涕地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眼泪鼻涕糊弄得满脸都是,顺其自然的在我绿裙子上擦来擦去,感恩戴德的说:“花姐姐你有法子了?” 幸好没穿我那套素白锦衣“你,,”无奈宠溺的摸人头毕竟冥覃长相可爱点,我不忍心见他内疚:“大概,可能,也许,想到个法子。你且先回去吧。” 他乖乖回去,我回到房间里,穿过隔廊倾憏还在对名簿。 我说:“你去找十殿阎罗了吗?” 倾憏点头,“找了,那老头仗着自己年资高,不肯合作。” “定是他那里出了问题。”我下结论,一般不肯配合的,定是心里有鬼。 我和倾憏打算再去找十殿阎罗,经过奈何桥时,孟婆揽住我们。 “老身见过帝君,战神。”孟婆先行礼,没有让我们离开的意思。 倾憏说:“不必多礼,可是有事?” “老身得知莫名没了许多鬼魂,估计是冥界与人间的结界出了漏洞,导致鬼魂肆意跑到了人间。” “结界漏洞?”我和倾憏不是冥界的人,对冥界了解不多。问了许多人无一人肯告诉我们冥界与人间的结界会出问题,自然而然,没往那方面想,如今孟婆一提醒,我们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起这个老婆婆,三番四次的帮助倾憏。 “那结界所在何处?”我问。 孟婆手颤巍巍的指向海棠花开的最盛的地方,那里杵着一块彩色石头,流光溢彩。 在此之前我从不信命,我命由我向来不由天,可看到那块石头时,我的心没由得一抖。三生石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无果” 什么叫无果?谁又与谁无果? 我下意识捂住眼睛自我催眠,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倾憏怼怼我,问我愣什么神? 我摇头,没什么事?问他:“你看看这石头上写什么?” 倾憏认真的看了看石头说:“刘煜,楚璃茉,三生三世。” 三生石,三生路,三世情缘尘归土。 “这一世是他们的第三世?”我问 倾憏揉着我的小脑袋:“大概。” 果然在结界处发现了孟婆说的漏洞,途径我们两个身旁还有小鬼预想从这里逃出去。我抓住她,她挣脱,挣脱不开,做鬼脸阴森森的大白脸,鲜红的嘴,眼角流血。想我也是个神仙怎么可能被她的小把戏吓到,我耻笑说:“胆子够大啊。” 女鬼恢复原本面貌,说:“刀山油锅勾舌头悉听尊便,但是我只有一个小小诉求,让我回人间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可以吗?”女鬼双手合十。 “喂,你不先打听一下贸然出去有什么后果?”我说。 女鬼听我如此说,脸更是惨白得难以入眼。“不管有何后果我都在所不惜,不然我不甘心。”说着流下两行血泪。 女鬼注意到倾憏,露出花痴的表情,痴痴的看着倾憏不回答我的问题。倾憏阴着脸,不言语,撸起袖子开始专心修补结界的漏洞。 我狠狠的朝女鬼的头拍了下去,看什么,都是女鬼了还贪恋美色,小心下一世做个瞎眼的可怜人。“你说说有什么遗愿?” “我死的突然,家中父母必定伤心欲绝,我想最后去尽尽孝道,还有,我我还未许配人家,这么死了,有点,有点未免也太遗憾了。”女鬼磕磕绊绊神色不自然,惨白的脸突然红了半边,甚是诡异。 感情是个色鬼,“报上生前姓名,写一封信我替你带去。”到底是个可怜人,我让鬼差带她离开此处,让她写了书信。小心翼翼替她保存好。 倾憏命冥覃责罚了十殿阎王,贬为鬼差,又提升了孟婆阶品,辅佐冥覃。冥界的是算是解决了,冥珏王拉着梦殇的手也终于肯回来了。 原来冥珏王早就发觉了异界的不对劲,特意将这个窟窿留给我和倾憏补,二人拍拍屁股在天界逗留几天气得天帝恨不得再次封印冥珏王,然后跑到了四海之境调养身心了。得知真相的我和倾憏,趁夜深人静,把冥珏王绑了起来,姐姐很闲啊!!帮你处理事情!卑鄙无耻! 为此好几天,冥珏王这个鬼贼老家伙不得不美味佳肴奉上。 第146章 有缘 「他知道他自己是在梦中,梦中他是东华山上仙,又觉得梦里才是真实。家中无人喜梨花与竹,那又为何房前屋后种满梨树?——傅九策」 北周国时缝年末,我以为修仙之人大都不惧严寒酷暑,不食五谷,终究只是以为不是现实,我与倾憏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我扮作男儿装,实属被迫倾憏说男儿装比较方便。小巧玲珑纤瘦的身形被厚重的袄袍掩住,三千青丝用白革束发高束于头顶,峨眉刻意用眉笔画粗,加以倾憏擅长的易容之术,将我的柔和五官画的凌烈了一些,如此扮相与倾憏站在一起,一个人间富贵花,一个灰头土脸小家仆,显然,我不是富贵花是家仆。畏畏缩缩的躲在一家食来客栈。堂堂战神和妖界帝君竟落得如此地步,我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欣赏雪景。 初阳东升衬着大地皑皑白雪,松枝叠叠,积上厚厚一层白雪,压的枝丫颤颤,正有北风吹过,吹得松枝上的雪纷纷扬扬,映着太阳光芒有些刺眼。我强忍着眼睛的不适和因被呼呼的风一激,连打了几个喷嚏,继续看难得一见的景观。 “既然畏寒,还坐在窗户旁受罪,活该。”倾憏递我手绢又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给我,嗔怪道。 我擦了擦鼻子,手握着温暖的茶盏说:“如此美景不赏岂不是可惜了?”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仙人生病还是头一回,这件事可不要流传到天界否则会被耻笑万年。 小二慢悠悠的过来点菜,倾憏点了一壶酒,翡翠水晶肘子,佛跳墙,粉盏牛肉和两份白玉汤,顺便要了小火炉。小二又一卷风似的离开,很显然他也不不乐意在窗口多逗留。 我不明所以的问:“你要火炉做什么?” 倾憏淡淡的说:“温酒。” 小二上菜很快,一个小家碧玉的小火炉立在倾憏脚旁,倾憏温着酒。 我自认为很博学的摇头晃脑吟诗一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 倾憏嗤笑我,温好酒递给我酒盅,我正欲接下,旁边来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男子一袭月白竹裳,头戴黑色纱帽,如此寒冷冬日穿得如此单薄。修长的手包裹着扇把,折扇轻晃,唇角微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这大冷天还扇扇子又是哪番? “打扰二位了,在下一人饮酒,实在无聊,二位不如移步小可桌,饮酒闲聊如何?” 我象征性的望向倾憏表示我们家倾憏是一家之主,我不作数的,倾憏应该是被风吹惨了,连向叫了小二与他拼桌。 在他桌上,放了一碟竹笋炒肉,一碟竹笋炒肉,一碟竹笋炒肉。这究竟是有多爱竹笋炒肉啊。 “在下傅九策,有幸认识二位,小哥方才的诗吟得极好。” “多谢夸奖,小生名为花隐,那位是我家公子星临。”我举杯变身江湖人不拘小节,大咧咧的喝了一口。 “在下星临,请多指教。”倾憏也不诧异我会这么介绍。 多少年以后,民间一直流传一个传说,传言凡曾经有二位神仙坐过此处偶然遇见一位贫穷书生,经过神仙寥寥数语的点拨后,官途一路顺畅。而后这家客栈的二楼窗户就此火了,更名为文曲客栈,成了北周最大的客栈,连锁客栈开展到西域。传说终归还是传说,不是事实。事实上那位公子不是普通,我和倾憏也不是文曲星。 “听二位口音不像是北周人,是来游玩?”傅九策问。 我不大喜欢别人问我的私人问题,倾憏也不喜。 我不否认的回答:“说是游玩也不假,我家公子酷爱游历,而且是不带银两,俗称穷游。” 我没有告诉倾憏我来人间还有一个目的,若他知道所谓替女鬼送书信 只是为了我寻找花遇魂魄转世的借口,这人间我怕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来了,毕竟我们的关系不是普通关系,闹僵了并不太好。 “傅公子,可认识秋晴望,秋姑娘?”倾憏突然说。 他口中的秋晴望就是我们在冥界抓住的那个欲要从结界漏洞逃跑的女鬼。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倾憏,为何他会突然说起这个。 傅九策神色一顿,双目微微透露出悲伤的目光,垂头沉吟不语。手中筷子夹起一片竹笋放在嘴中咀嚼,倾憏又夹给他一些牛肉,舀了一碗白玉汤。 “恰是在下表妹,前几日舅母派人来信说旧疾复发,离了人世。” 我不得不惊讶的感叹,实在是太巧了,你辛辛苦苦要寻的人就在你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吗?转念又一想,我们这么就找到了秋晴望的表哥,我还有什么理由寻找花遇,我沉思这个又不太好的问题。 傅九策用探究地眼神观望倾憏的表情又问:“星临兄认识我表妹?可是她朋友?” ,倾憏点头,道:“受人之托,你表妹有封信要交于你。”倾憏说完看我。我指指我自己,你看我做什么? 倾憏皱眉,无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信,信。” 我恍然大悟,对秋晴望的信在我这里。伸手摸口袋,空空如也。那封信被我放在了客栈房间里,来了人间几日,见人间好玩好看的事物极多买了些许,打包放了起来。我起身欲要去拿,傅九策拦住我。“花隐兄,不如取下包袱,既然穷游,钱财还是留着当盘缠,不必浪费在住宿上。” 我乐得高兴,拔腿就跑,上了楼,拿着包袱飞奔而来。倾憏和傅九策不知道谈些什么。 傅九策的家离集市很远,很是偏僻。可以用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来形容了。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是也不至于寒酸。 “阿策回来了。”门口一年迈妇人正扫门前雪,见傅九策回来放下扫帚,迎接他。 “奶奶,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老实在屋里休息出来不怕感染风寒?”傅九策责备道,搀扶老人家回屋。 老人家笑着,脸上的褶子折在一起,满头银发比白雪还白。 “这二位是?”傅九策的奶奶问。 “老人家你好,我们是九策兄的朋友,受人所托来找九策兄有些事情。”倾憏鞠躬颔首。我乖巧的跟傅九策搀扶老奶奶,我想着师父老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满头白发,一笑起来,眼角,额头尽是褶子,是个老态龙钟的小老头。我就发发善心偶尔搀扶一下,可是他是仙人除非自己心意否则斗转星移他也如此。少了些乐趣。想到师父,心里有些空空的。 “好。好,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倾憏不觉红了脸,千年老狐狸居然也会害羞羞的脸红,我偏头嗤嗤笑着,倾憏也不看我。 在傅九策的书房,我把秋晴望的信拿出来给傅九策,傅九策看完红了眼眶。 声音哽咽的说:“表妹与我,从小一同长大,如今却是阴阳相隔。”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世上最可悲的便是哀莫大于心不死 ,我心中已是五味杂凉,偷偷握住倾憏的手,我不大理解情人生死两相隔的痛苦,到底是怎么难以忍受,倾憏那时也该是如此吧,赤颜为他而死,幸运的是,他还能保留一魂一魄,虽是分离几百年,最后他还是遇见了我。 傅九策说:“我以为,以为可以等我此去参加科举,待到来年三月功成名就,便是我娶她之时。” “世人大多认为有太多时日,只识眼前,却忽略了很多,等到发现是已经是时不待人。”我这话没有起到安慰作用,我也不知道秋晴望信里写了什么,是怨也好,恨也好,思念也罢。总之,傅九策听了我的话后,抱着倾憏陶豪大哭。 第二日,傅九策在后山上立了一个空墓,墓碑上刻下“傅九策之妻。”并且立誓此生孤独终老永不娶妻。 冬日科举考试迫在眉睫,傅九策夜夜挑灯夜读,头悬梁锥刺股。倾憏帮奶奶做饭,我翻看着他书房的书架,尽是些四书五经,没有一本野史。我闲来无事,坐在他对面。不知为何,怀里变小的晏古扇嗡嗡作响,而且越发频繁。 傅九策说:“你和星临兄关系还蛮怪异的。” 我问:“哪里怪异?” 他略微思考一下说:“哪有公子做得一手好饭,小家仆反而悠然自得。” 我笑:“我家公子与寻常家公子不同,我家公子最爱做饭,如果不是出身名门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厨子。”此话不假,倾憏嘴向来挑剔,很难有人可以满足他的口味,为此,不得不自己寻觅良师学做了一手好菜。 “实在是一可交的好人。”傅九策哈哈大笑。 “花兄,我见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也是我那日在酒楼为何突兀的搭讪的原因,我常常做梦,有时候醒来甚至以为现实才是梦境。” 我听过庄生晓梦的故事,看着眼前的庄生来了听故事的兴趣,端了茶盅倒水:“哦?什么样的梦?”他轻声道:“在梦里,我是一位东华上仙名叫花遇还有一徒弟名为花隐寻,是不是有缘,你也姓花单字一个隐。” 我手一顿,茶水溢满,湿了书桌。怀里的晏古扇不知怎么掉在了地上。 第147章 科举考试 所有的事情,好像有一根线牵引,冥冥之中必有安排。傅九策是花遇这是我想也想不到的。而且现在的他心智正常,为人正义不是小人,也没有身体上的残缺。 自从知道傅九策是花遇后,我缠着他一口一个师父叫着,傅九策实在头疼。 “花隐,你别叫我师父,求你。” 我上来难缠的劲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为何?为何?” 傅九策摊了摊手说:“我没有可教你的,千万别在叫我师父,不然我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我耸着肩,他所言也并不不为道理,我不能告诉他他其实梦里的事情正是他上一世的事,也不能表明我和倾憏的身份,不能叫师父。心里好生失落。 傅奶奶拉着倾憏坐在雅阁闲聊,老人喜欢倾憏,倾憏也不好让老人失望,倾憏身上就是有一种与众不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他的内心有几分不是孤独的呢?人老了,瞌睡也多,傅奶奶说着说着躺在藤椅上睡着了,倾憏拿着厚毡毯给老人盖上。我轻手轻脚的把倾憏叫出来。 “倾憏你可能看出傅九策哪点异于常人?”我明是询问直是肯定意味,双手交叉垂在前侧。 倾憏摇头警告我说:“看不出,阿寻,虽然他是花遇。但是你不可强行改他命格。你改了他的命格就是逆了天道,必然要受重罚!”我眉头拧紧,再也没说一个字。我深知如果被天界抓住我私自改动凡人命格,只怕会给他们光明正大一个惩罚我的理由,他们心心念念惦记着我这点战神之力,巴不得我逆天而行。 苦于无奈,我能做的便是护我师父一世周全不受半点伤害。 冬季科举考试越来越临近了,傅九策收拾好行礼准备进京赶考,北周的帝都离他所住尚有好远的距离。倾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三匹马。 傅九策说:“星临兄,你这是?” 倾憏说:“既然赶上科举考试不如去试一试。所以一起?” 我骑着我的小毛驴,将身体向后倒,手里握着一根鱼竿吊着一根还有泥的胡萝卜。 如果你有幸可以看见。这样一个画面,皑皑白雪中的三个人,两个高高大大的骑着棕色马,威风凛凛,一个落在最后,灰色小毛驴不紧不慢的跟着。 兜兜转转,辗转许久,终于来到帝都了。帝都热闹不凡,即使在最寒冷的冬日,小贩小摊络绎不绝,叫卖声,吵闹声,还有卖艺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三个人骑着马,在走路的人群中显得异常,再加上二人俊美容貌,高挺的身板。引得街上的女子们频频望向倾憏和傅九策。倾憏高冷面瘫散发着近我者死的阴郁气质而傅九策孑然一身敛尽风华似桃夭,清冷的气质甚是吸引女子驻足观赏。我隐隐约约听见女子对他二人评头论足,好像他二人是在游街选妻似的难以抉择。拜托,小爷我长得虽然比不上他们二人,但是也算是难得一遇的小公子模样,怎就没有人欣赏欣赏我呢,不禁为此苦闷。 新有布匹铺子开张,放鞭炮得以庆祝。奈何我胯下小毛驴初见大世面,鞭炮声惊扰了我胯下的小毛驴,撒开四个蹄子拼命向前冲刺着,很快超过了倾憏和傅九策,逛街的百姓见此皆是四处躲避,乌央央的惊吓的叫着。我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拼命拉缰绳也抵不过小毛驴的力气。眼看着前方有一淡粉色女子,目光惊恐万状,吓得不知道躲闪,我的双手因拉动缰绳摩擦的出了血,我的血乃是战神之血不同于其他人,小毛驴沾染了我的血更是横冲直撞,我两腿用力夹紧小毛驴的腹部,拼了命的大喊“星临快救我,师父救我啊。” 话音未落,我被小毛驴甩了出去,那名粉衣女子已经被一男子抱到到一边了。倾憏把我扶起来。那女子张口就骂 “哪里来的泼头小子,没长眼睛吗?” 倾憏扶着我到那女子眼前,我略带歉意的说:“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没受伤吧。”我上下查看她,还好。她冬天穿的厚,她除了淡粉色烟罗袄裙沾了点泥以外其他没有伤口。 女子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粉黛玉容,面似桃花,远山娥眉,“收了对不起,但是我的精神啊,可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害,我自小患有惊恐病,现在头晕眼花。”她左手食指抵在太阳穴,要倒不倒,摇摇欲坠。右手俏皮的伸出来。“赔偿吗?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我可没有。”我急忙抱紧我的小包袱。警惕的看着她,小丫头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出来讹人来了。 倾憏说:“姑娘,我家弟弟鲁莽伤了姑娘实属我们不对,在下也恰好学过一点医术,不如替姑娘把把脉,万一替姑娘医好怪病,也算将功补过。”倾憏作势伸手要替她把脉,那女子神色紧张,锁着手。支吾道:“不必了,娘胎带来的病,医不好,算了,算了,五百两不要了。”围观群众左三层右三层围了好几圈。女子终归脸皮薄,双颊红的犹若鲜血欲滴,娇俏模样好看极了。低头左右看看,快走几步溜走了。大家乐呵几下也跟着散开了。 进客栈,我要三间客房。 傅九策说:“花隐,三间不妥,盘缠要省着用。我们要呆上许些日子。”扭头对小二说:“小二我要两间客房。” 我不免啧啧一声:“左右不是睡,不然要一间客房不好?” 傅九策说:“还不至于抠到这么细,两间大家方便。” 倾憏不明所以的点头认同。 到了二楼房间,我选了一间,让倾憏跟我一间,谁料傅九策又开始说:“不成不成,星临兄跟我一间,你自己一间。” “这么分又是什么道理?”我偏头问。 傅九策一本正经的跟我解释道:“我怕黑可以吗?不敢独睡,让星临兄陪,加上我与星临兄有些问题探讨。比较有话聊。” 我嗤之以鼻,“胡扯,你就是嫌弃我,你喜欢我家公子对不对?” “放肆。”傅九策花遇附身一般,终于摆出个师父架子了,不到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语气不对,不衬他如玉气质。心平气和的训斥我“我的确喜欢星临兄的谈吐,但是,不是你所谓的喜欢。我心里只有晴望你咻要在胡说了。”负气拉着倾憏进了隔壁房间。两个闷葫芦能有什么共同话语。我关上门,躺在床上,不大一会便睡着了。依稀感觉肚子在咕咕叫,饿醒了,坐起来,敲了隔壁房。问了要吃饭吗? 半顷二人才从房间出来。我好奇的向里面张望,被倾憏打了头。 坐在一楼饭桌,托腮等饭。倾憏在我耳边小声说:“阿寻,你别与傅九策置气。” 我放下嘴里叼着的筷子。闷声说:“我可没置气。” 傅九策淡淡飘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扮作男子,但是迟早会被发现,与男子同屋而眠,传出去也不怕落人话柄。” 我向后一仰差点没从椅子上倒下去,被,被,被识破了啊。我以为我扮得挺好的,玉树临风,潇洒英俊。 傅九策又说:“好歹你也称我一声师父,这点眼神还是有的。” “喂,,是他们,他们。”门口,有女声叽叽喳喳遇见熟人。 “泼头小子,好巧啊。”那女声好像是今天大街上那名女子,我们侧头看去,果然是她,她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老头。 “喂,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她说,准确的是对着我说。我伸手指指自己,疑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她点头。 “姑娘。还是不要再见的好。”我说 “为什么?”她一屁股坐下来,娇嗔道。 我咳嗽两声,压低声音。“虽然我也知道我吧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喜欢小爷我的姑娘呢从城头排到城尾,追逐者太多,趁姑娘还未陷太深,不会因为没得到小爷我的垂爱伤了心。”越夸越夸不下去,倾憏和傅九策黑着脸憋笑,忌惮于我努力忍住不笑出声。谁知那女子早已经哈哈大笑。 “谁给了你勇气,你这么夸自己,虽然你不高也不帅但是,这么可爱太对我胃口了,我还真的有点喜欢你。”那女子掐着我的脸,就差亲上来了。而倾憏这下彻底不憋笑,阴沉着脸瞪着那女子了。 第148章 夸人谁不会 我微微错愕的看着她,心里大叫我该怎么办?被表白了吗?虽然这个表白,嗯,听着也不是那么让人欢喜,但是,我秒杀了两个美男子啊!整理好表情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承蒙姑娘错爱,只可惜小生已有了婚约,若能与姑娘早点相识,唉,实在是相识恨晚,与姑娘实属无缘,姑娘请快快离开吧。”如此一番说辞,语气包涵了诸多内容,比如暗含了其实我也想与你好,你长得那么美我不喜欢你喜欢谁但是奈何做人不能太渣,我不能抛弃我那有了婚约的小情人的无奈。还有相见恨晚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惋惜,字字珠玑,无不难过。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真是才华横溢。 那姑娘听完我的一席话呆呆的愣住了,伸手覆盖在我的脑门上,喃喃自语:“不热啊,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别拦我,这谁家没有礼貌的丫头出来丢人现眼来了。我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这都什么人嘛。 倾憏阴着脸,道:“姑娘没事还是请回去吧,别打扰我们吃饭,大冷天都不容易。”说完不看她,夹起一个饺子放在我的碗里。我不记得谁点了饺子啊,对于这个饺子,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食物,也很难理解为什么要把才包在面皮里,这种不理解就好比为什么眼睛叫做眼睛,鼻子叫鼻子一样,没事找事,纯粹是给不喜欢找个无聊的借口。如今倾憏既然给我夹了,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勉强张开樱桃小口吃了一下下。 “吃饭不好好吃,你看看,饺子的汤汁弄了一手。”倾憏搬了凳子坐在我同边,从怀里拿出手绢细细替我擦拭流下来的汤汁,不仅擦了手,盯着我满目柔情的擦嘴。期间,撇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姑娘,那姑娘手一拍捂住嘴和眼睛“难道你们才是真爱,小哥哥不满家里包办婚姻,不爱女子爱男子,然后,你们索性就逃婚了。” 倾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言不发,傅九策低头吃饭全然不关注我们的事情,姑娘你想像力这么丰富不如用在正确的地方,写出一本名垂不休的举世名作。一定是大家闺秀里最会写小说的,写小说里最大家闺秀的,之后受万人敬仰。 “姑娘果真冰雪聪明。”倾憏说,英俊的脸庞上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姑娘也真当倾憏是在夸她接着说:“多谢公子夸奖,两位公子都有如此勇气,我,我其实也打算逃婚的,但是,唉。”这姑娘满目忧伤,叫来小二填了一副碗筷,又对身后家仆说了一句:“你去徐福记帮我买些凤梨酥来。” 姑娘你还真是自来熟,她夹了几口凉拌黄花菜,自顾自的吃起来,丝毫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好不好,我有些懊恼,这姑娘看着挺清秀的,但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凑上前去,忍住自己暴走的心,八卦的问她:“你要嫁给谁啊?” 她横了我一眼,那神情简直是在说就算告诉你了你知道是谁似的,俨然我是一个乡巴佬。“皇上,我的家族要我去选妃,最好能一步登天成为皇后母仪天下,我一家的仕途从此以后步步高升,一片明朗。”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一直在吃的傅九策终于抬头,刷了一下存在感。 其实傅九策一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就是一秒钟就死掉的难配,不过我还算估计他的感受,没有将这些讲出来。 “姑娘家的闺名怎么能随意告诉别人呢。”她目光微露桃花色,前半句含羞带怯,后半句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傅九策她的名字。“人家叫楚璃茉。”不去梨园唱戏真的实在是太屈才了,啧啧。 “姑娘家的闺名怎么能随意告诉别人呢,我叫楚璃茉。”我学着楚璃茉的语气,笑得前仰后合,这姑娘太有意思了,她在干什么,对我的小师父放电吗?我傾身挡住楚璃茉的如光如电的的小眼神。 “放心,她和你的九策师父没有情缘。”倾憏把我重新按回到座位上。 “心变得真快,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后一刻对着我的小师父放电。小姑娘真是一点都不矜持。”我叽叽咕咕的说。 楚璃茉趁热打铁套近乎,又问我们不是简简单单逃婚来到帝都吧。总要想办法赚点生计存活的零用钱吧。 我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家星临和我的师父要参加科举考试。” “考试啊,住这么随便,不如去我家啊。” “不去,没安好心。”我说,我随手将小笼包扔进自己的嘴里面,味道还是差了一点,没有映南做的好吃。 “我家啊,床又软又大,饭菜是江南来的庖丁,手艺好的不得了。不去,真的是太可惜了。”楚璃茉一脸遗憾的看着我。“真的不去?” 烦不烦,,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了不去,当然,我笑,我眯眼睛笑:“既然姑娘这么盛情邀请,我们也不好拒绝。去,必须去。” 于是,奔着我的床,我的山珍海味屁颠屁颠的拉着楚璃茉的小手屁颠屁颠的搬到了楚璃茉的家,不愧是搞仕途的,看看人家的院子,真是推门而进,入目眼帘的是院内种着三四棵腊梅树,高耸入云,即使在这寒冷的冬天,腊梅花开的依旧鲜艳,白雪压枝头,明明是两个反差太大的颜色,配起来是那么的夺目耀眼。有风吹过树枝间,树叶沙沙作响,吹落的雪花纷纷落在墨色头发上,飞檐玲珑的房宇。一片白色,大自然真的是一个造物主,光是这白就能白的这么好看。白色的毡鞋踏在青绿色的松石板上。 心情愉悦的住进了楚璃茉的家,也算是干净。 “不用拜见一下伯父伯母吗?”我问。 楚璃茉大咧咧的摆摆手:“不用,我爹娘从来不在意这些礼节的。晚饭的时候见就好了。”原来什么样的家庭就能造就什么样的子女。 晚上,我们都在傅九策的房间里。倾憏和傅九策在看书,我磕着瓜子,了无事事。楚璃茉把我叫出去说有好东西给我看,我蹑手蹑脚的跟着楚璃茉偷跑出去了。 所谓好东西,就是大半夜,吹着冷风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吗? “花隐,我真的真的很倾佩你的,我若有你一半的勇气。抛弃一半的顾虑,我就真的离开这里,可是我不能。”楚璃茉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一坛酒。 我把玩着酒坛子,这酒坛子可真大,放在小火炉上学倾憏温酒的样子,温热了才敢喝,我真是个没用的神仙居然比凡人还怕冷,可能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的魂魄也不全,只有一魂一魄。 “嗯,不是谁都能跟我比。”我认同的点点头,想到当时在三生石看到的名字其中一个便是楚璃茉,另一个名为什么来着,鉴于我正处于总是忘事的年纪。越想越心烦,索性不想了。继续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哈,这个皇上入的了你的眼不是也不错吗?你也没有心仪的男子,不如去试一试,我听说当今皇上可是个英俊的男人。”不是听说。是今日早上倾憏与我说的,他说当今皇上是一代明君,经过他的整治北周国开年盛世,国民经济直线上升。 “你家两位都是读书人难道没耳濡目染点学问?”她鄙夷的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入宫门深似海啊。人人父母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女儿推入深渊,又有谁想过我们的感受呢。” 我问她:“你信命吗?” 楚璃茉摇头,但是细想一下又点头。 我说:“以前我不信命,我的命只有我自己来主宰,可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你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一定的旨意,或者其实是一项选择题,命运给了你两个孑然相反答案等着你来选择。” 楚璃茉满头雾水不解的看着我。 我耐着性子解答,毕竟我是神仙,要指引一下迷失路途的小羔羊。我说:“比如,我选择和星临私奔,路过帝都,碰巧遇见了你,你家又是搞仕途的,说不定可以帮助倾憏和我的小师父呢,这就叫冥冥之中我做了一个选择。我也可以选择跟包办婚姻妥协,只是以后的路我不清楚,但是我一定不会快乐。而现在关于你的选择题,你进宫不快乐,逃避你会因为给家里带来的麻烦担忧后悔,所以就算逃走了你也同样不快乐,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可以让别人快乐尽量减少不快乐呢?”语毕,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把自己绕进去了。 “……”楚璃茉无语的看着我。“说,其实你是我爹娘派来说服我进宫的奸细吧,亏我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 “好姐妹?”这姑娘脑回路有点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她点头,从头到脚的看了我一个遍,缓缓的说道,“除了没胸,黑一点。我真看不出来你是个男子。” 我竟然无言以对,我想起了妖界的时候,倾傺给我吃木瓜,不信,气得我,想抱起我的木瓜粥喝。 不过,呆在楚璃茉家,感觉不错,闲下来的时候和她斗斗嘴,当然某些人永远都是路人甲。 第149章 小鱼儿的真实身份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因一切有为事相,皆是缘聚则生,缘散则灭。变化靡常,执捉不住。 ——(佛经)」 科举考试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冬日暖阳,是一个好天气。我陪同倾憏和傅九策一同去了考场。本来他俩不太同意我去的,毕竟天气冷,我又畏寒,耐不住我的撒娇攻击,只允许我陪着来但是不让我在外等着。 我蹲在松柏树下,双手合十不停的来回搓手,哈着气,冻的我大鼻涕直流,明明是个大晴天怎地还是这么冷。 “等人呐?”头顶响起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带着点放荡不羁。我闻声抬头,迟疑的点点头。挡着你的道了? 他撩起衣下边摆,掖在怀里并排蹲在我旁边,我挪了挪地方给他让出一块地方,省的挡了人家的道路。 “你也是来陪同的?”我看了他一眼,这个小伙子看着挺实诚的,至少不讨厌,索性无聊,我也乐意和他搭讪。 “对啊,我家公子刚进去,幸好没迟到。”穿成这样也是个书童,我看他身穿鹅黄色鹤氅,头上束发镶嵌着红宝石。可能人家家主是个暴发户不太拘小节,做他家下人也挺幸福。 他见我打量他,他也打量打量我。我冲他哈哈一笑,算是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我实在找不到话题来说,只能扯里面的题目了,我搓着手说道:“也不知道这考题难不难。” 反倒他,一脸自豪的说道,“应该不难吧,反正我家少爷自小通读四书五经,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礼乐。应该不成问题。” 敢情是他自己参加考试一般,胸有成竹,我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我忍不住想要吹上一把散牛,随声附和道:“也对,我家两个公子没会说话先会背了诗经,自己作诗,应该也不成问题。”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夸自己家的公子,攀比谁家的更厉害,而在考场的倾憏和傅九策耳朵通红,不停的打喷嚏。最后我是在扛不住周围的人投来的鄙视的眼神,我本来想瞪回去,但想想还是算了,索性自己个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了。 “花隐啊,我订了帝都最好最大的酒楼。”楚璃茉蹦蹦跳跳的跑到我面前,阳光刺眼,我用手遮挡住一道阳光,费劲的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她。 “有钱人的生活真奢侈。”我拍拍沾到衣服上的雪。“不行,我还得等星临和九策呢。等考完试我们再去。” “得了吧。你这小身板回头可别感染伤寒,大家还得费心照顾你。”楚璃茉挎着我的胳膊,我轻轻咳嗽两声,低声提醒:“楚小姐,男女有别,别动手动脚的。”默默抽出胳膊。 “切,我当你是我的小姐妹啊,怕什么。”楚璃茉笑吟吟的说,脸颊因风吹冻的未抹胭脂的鹅白脸蛋红红的,好看极了。“我让富德在这等他们两个。你家星大哥看见你这副模样不恼你才怪。” 她说的没错,对不能让倾憏跟我生气,我点头说好,和璃茉离开了,临走之前朝那人挥挥手,说:“喂,等科举考试成绩出来我们再比一比。你叫什么啊?” “叫我小鱼儿吧。” 因一切有为事相,皆是缘聚则生,缘散则灭。变化靡常,执捉不住。我们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有他出现的道理。花遇向来相信禅道,他常常下午无事时跑到东方与金蝉子饮茶论道。 科举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倾憏和傅九策都不错,可以准备殿试了,我却没有看见来查成绩的小鱼儿,肯定是早早看过了,他家公子没有倾憏和傅九策的成绩好,不敢跟我比了。 殿试的开始也是楚璃茉入宫的日子。倾憏不喜欢沾染官场的腐败气息并且他不喜欢被制约自动退出,他陪同傅九策去考试,我乖乖待在家里等着。 楚璃茉在房间里打扮,三九天我让她打开窗户,我现在是女扮男装,不好与她在同一屋子里,避免别人说闲话。我又无聊,这里我只认识她,热哄哄的屋子被风一吹,楚璃茉又坐在窗户旁顿时冻的直哆嗦。我要把窗户关上,生怕她冻风寒了,她不在意,令丫鬟取了狐裘披风披上。 我问她,其实我真的搞不懂,世界上男人千千万万,何必要进去抢一个呢,我还是忍不住的问她,“真的想好了?” 她笑魇如花:“当真想清楚了,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万一呢?谁能预料到什么?” 我见她的确没有心结了,会心一笑。虽然不是出嫁,但是进宫了的女儿家一辈子都要墙壁高耸,宫苑深深深几许的深宫里,为得皇上宠爱也会请媒婆算好时日,吉时已到,楚璃茉穿着红色毡鞋从闺阁里出来,坐上了花轿,我装作陪同的小家仆跟随去了。 去往皇宫的路上,楚璃茉活泼的性子让她在轿子里坐不住,掀起轿子侧边的窗帘,探出头来。 “你可要多多想我啊。” 我淡漠的说:“男人脑袋里想你做什么,我家星临可是小气得很,若是知道我想女子,怕会把我的腿打折,不仅打我的,一气之下还会闯进宫去打你的。”我吓唬她,其实楚璃茉挺可爱的。我不知道我暗示她进宫的决定是对是错,看过不少宫廷秘史,那里的女子大多心狠手辣。楚璃茉这点花花肠子,小聪明能不能在宫廷秘史里活过第一章。可她与刘煜的三世情缘就算我不点拨一下,她也不会逃避。 楚璃茉置气蹩了我一眼,鼓着腮帮子不满我的恐吓,略微仰头颔首蹙眉,鼻间轻声斥了一口气,觉这个话题无趣,又欲似作娇羞模样捂着脸说。 “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的?是老的还是是个少年?” “听说是个挺英俊的,青年。百姓赞不绝口。”我说。扭头看她,果然,一双墨瞳越发黑亮,期待目光。啊,真是一个色女。 她扭捏的说:“本来,我想着如果我能与傅公子擦出点火花,可能我就有理由了。可惜,白瞎傅公子的好样貌,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 我冷哼一声,说:“想都不要想,傅九策有早就娶了亲,轮不到你,你呢,就安生的找你的皇帝哥哥吧。” 到了皇宫宫门,我交了银子说明身份,花轿毫无阻拦的轻松抬了进去。 有宫女带楚璃茉去她的住所,我不能跟进去,后宫岂是男子可轻易进来的,我偷溜着在花园里瞎转悠,满目好奇,人间的皇宫原来是这样子的。也会种梨花,桃花。只可惜不是春天,看不到盛开的梨花树,我现在梨树下正忧郁呢,肩膀被人一拍。 “啊,是你啊。小鱼儿。”我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人间的皇宫戒备真是太不严森了,什么人都能偷溜进来。 “……”话未等他说出口,我急忙装作我都懂的样子,接接了话茬。 “你也是偷偷溜进来的?你家少爷进了殿试?” 小鱼儿点头“对啊,那天有事没去。看来你家公子也不错啊。”我注意他穿着明黄色的褂子,却独独没往那一方面想,还没心眼的直夸他的衣服真好看,伸手摸了摸,哇,料子也不错。 有小太监找皇上,看到梨树下的我和小鱼儿,他边叫边大喊“陛下,陛下,我可找到了。” 我把小鱼儿往身后藏藏,我是神仙,不怕,他可不行,话说这小太监眼神真不好,哪里有他家陛下。我朝他挥挥手,也喊:“喂,你的陛下不在这里,去别处找找看吧。” 谁知道,小鱼儿在我身后大笑,我让他捂着点有什么可乐的。 那小太监戒备的走过来,一脸我大逆不道的样子,声音也变得格外的尖锐,“你放了陛下,你抓陛下究竟想要什么?” 这里真的没有你家陛下啊,啊,我扭头,看着要乐抽过去的小鱼儿,小鱼儿,刘,刘煜。赶紧躲到刘煜身后,刘煜直起身子,恢复皇上高冷不可攀的气势对小太监说:“不必惊扰,朕无事。” 小太监立刻跪下来说:“小德子四处找寻陛下怕陛下出了什么危险,惊了圣驾求陛下惩罚。” 刘煜只随口训斥了他两声大惊小怪便拂拂衣袖作罢了,让小德子退下吧。 我只是静静的站着,我需要静静,脑子里面闪过了很多画面,小鱼儿等于皇上? 刘煜默了片刻,才道:“可在怪朕?” 我笑着摆手,然后若有顿悟的说道,“不怪不怪,理解理解。” “皇上独自后宫可是为了见新来的妃子?”我问。 他吃惊,尴尬的回答:“嗯,朕有些好奇,听闻楚家女儿天真可爱,所以,想来看看。” 哈哈,怎么这么巧。你已经看过了啊,有时候,缘分早早的悄然而至了。“可小人听说是个丑丫头。”我故意说。 “无妨,人的相貌不是评判的唯一标准,朕岂是看脸识人的昏君。”刘煜正色道,甚至有点怒气。 第150章 煞灵 我寻了在地上寻了一根树枝用通灵之术在地上画了一只听语,悄无声息的让它爬到刘煜身上。 “你蹲在地上画什么呢?”刘煜从对楚璃茉的想像中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我。笑吟吟的问。 我迅速又画了一只小老虎,眨着眼睛说:“画老虎啊”。 刘煜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你画工蛮厉害的,这老虎画的挺像猪的。” 我瞪眼,看着地上被刘煜称为猪的老虎。起先我自我感觉挺良好的,自认为音律不行但是绘画的天赋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东华山时。没有人敢说我的画有问题。看着地上的老虎看久了的确有点像猪。我烦躁的用脚擦掉,为画的不好找借口。我说:“多谢夸奖。我的画工其实真的挺厉害的,只是这就好比一个超级厉害的绣娘,即便再厉害绣功也没有办法用不合适的绣针在布匹上织出精美绝伦的花纹。” 刘煜被我说的一言不发,或者应该是被我的强词夺理弄得哑口无言了。我一向有这样的本事,憋在心里哈哈大笑。说:“皇上,您不是在殿试吗?就这么急不可待去看那个丑丫头?” 刘煜面色一红,低下头良久才说:“殿试早就结束了。” 我妈呀叫了一声,早就结束了我还跟你唠什么嗑。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说:“皇上您偷偷去看你的小娘子吧,我要找我家少爷了,回聊啊。” 我急匆匆的走到没人的地方一个旋身回到了楚璃茉的家。如今楚璃茉进了宫,我们没有继续打扰人家的理由,只等殿试结果出来,结果好的话,皇上会赐九策师父一个府。 傅九策和倾憏坐在房间里喝茶,我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大喊:“我回来啦。” 倾憏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倒茶,倾憏极爱饮茶,简直嗜茶如命,“你又野去哪里了?” “无聊嘛随便走走。”我一屁股坐下,不客气的喝了倾憏倒好的茶。念了一句咒语,想听听刘煜和楚璃茉能说点什么,原谅我一颗八卦心。可是闭眼睛冥想了半天什么也没听见,这是怎么回事?听语第一次听不见一个人的心声,这个人的心灵竟然能纯洁到如此地步,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你又偷偷使用仙术了?”倾憏心语问我,他之所以用心语,是因为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问我,怕傅九策知道我们不是人。 我立刻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整理好表情,“没有啊,没有。” “还学会撒谎了。”倾憏弹了我一个脑瓜蹦,我缩了缩脖子。傅九策嗤笑的打趣道:“啧啧,不知羞的打情骂俏。” 我哼哼两声回应傅九策,师父啊师父别太羡慕我们。扭头挑眉看着倾憏“你怎么知道我撒谎?” “我恰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倾憏附在我耳边小声说。我怼了他一下,警告的说:“别太过分了。” “啊,对了九策师父,殿试皇上都问了什么呀?”我托着腮,想听听刘煜能问出什么样的问题。 “皇上问我,如何理解义理二字?”傅九策说。 我双臂支开放在桌子上,满脸好奇,这算什么问题?“你如何回答的?” 傅九策略微垂眉敛目,回想半刻,道:“世间所有事无非不过两个字义和理。重义者,凡事都想给大家一个交代,在权衡如何可以让大家都好火,平衡各方,为了活的端正,而并非非要追求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重理者呢,只要真相,真相只有一个,至于在寻求真相中毁灭了什么也在所不惜,最难做到的是理义相融。” 我鼓掌,果然是我师傅,大道理脱口而出啊,我想,倾憏和花遇都是重义之人,只为求心安,并不去计较太多事,而这样的人又大都是脆弱的,会因为义而钻牛角尖甚至不惜一切。 很快皇上的诏书下来宣傅九策进宫封官。我和倾憏回到边城接傅奶奶来帝都。 有一日,楚璃茉忧心忡忡的来傅府找我说,皇上被一帮迂腐的老官们逼着大选妃子,然后寻一个贤良淑德的妃子做皇后。 我问她:“皇上待她如何?可是冷漠还是处处关心。” 楚璃茉没出息的小脸一红,面容越发娇俏扭扭捏捏的说:“皇上待我很好,虽然老官们都在努力向皇上献一些未出阁,有貌有品的女子,可是,皇上大怒:“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们操心了,各位爱卿把为朕家事操心的心思一半放在关心黎民百姓身上,朕的皇后之位就算空着,朕也甘之若饴。”你说,皇上是不是帅呆了?” “是是是,你的皇上哥哥帅极了。”我笑着敷衍她,我家倾憏才是最帅的呢。哼哼…… 楚璃茉打量着我,想了一下,手用力拍了拍桌子,鼓着腮帮子傻乐。“花隐,我想起来了,那日在梨树下跟你一同蹲着的那个叫小鱼儿的就是皇上啊,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缘分。” 我用食指戳着楚璃茉的腮帮子,问她:“腮帮子疼不疼啊?” 楚璃茉点头,喏喏的说:“嘿嘿,疼。” 傅九策上朝回来,风风火火的说:“外国来使皇上准备策划节目,问我可能准备个节目。” “倾憏可以抚琴,他抚琴极好的,而且他的琴技可以让冬日百花盛开,很是厉害的。” 于是,傅九策的节目就这样定下来了,我找人给倾憏做了一件绛紫色长袍,偶然得到一个苗疆暖玉,据说这苗疆暖玉有修身养性的功效,我也听师父提起过,这暖玉可以帮助修为。找了玉匠打磨了一个束发的玉指。 “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替我做决定!”外国使节来访那天倾憏极为不愿意,扁嘴和我抱怨我私自的决定。 “我想帮师父嘛,你想啊,那帮小官官使劲全身力气趁着使节来访努力献上节目,不想让别人看低我师父嘛。”我说。 “你陪我去?”倾憏与其是问不如说是肯定态度。我当然要去了,还没见过人间的人能弄出什么节目。等到了御场,御场四周被点上了火堆,这个使节挑也不挑和好时候来,这大冬天的在外坐上一上午冻不死吗?我倾憏和傅九策坐在御场一侧,手塞进衣袖里。 高台上,太后和楚璃茉一左一右的坐在刘煜两侧,然后其余位置是些公主王爷。我朝高台上的刘煜和楚璃茉挥挥手。楚璃茉立刻亮了眸子,笑着和刘煜不知道说什么,笑得灿烂极了。 节目开始,台中间,女舞者只穿了单衣,冻的浑身直抖,嘴唇发紫,我感叹真是不要命了。因为寒冷,舞姿一点也不优美。我没兴趣看,只一杯一杯的饮酒,这酒倒是香醇,很是好喝。 倾憏说:“你少喝点,不然醉了我可不管你。” 我哼哼两声,不搭理他,要你管,区区人间的酒还能醉了? 傅九策说:“这些人,变着法的想让皇上选妃,把自己女儿虐待什么样了,真是可怕。” 我点头赞同。应了楚璃茉的那句真是削尖了脑袋想利用女儿让自己官运亨通,人类太愚蠢了。 到了倾憏,倾憏起身,抱着自己的伏羲琴坐在中间,食指轻挑蚕丝弦,好似潺潺流水声,清澈洗涤心灵。右手弹弦,左手在弦上的实按,食指和中指一上一下内挑外拨,好似心中迷雾就这么一拨,拨开云雾,铮铮琴音悠扬似清澈林间山泉,闻此音者不觉冷意,反而一丝丝暖意有心而生,我才恍然倾憏这曲子是弹给我的,我立刻全身暖洋洋的。而两旁的桃花树竞相开放,引得外国使者用力鼓着手掌,叫好。称赞。想不到北周国竟有如此厉害的琴师。 一曲完毕,有一女子一身鲜红色异域长裙邺至脚踝,脚踩金黄色软底珠绣鞋,三千青丝仅用一只雕工细致的白玉梅花簪绾起,面上遮一抹朱红色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映衬着淡雅与妖娆相互对立的气质融在了身上。 柳腰弯曲匍匐于地上,身子随着音乐声渐渐直立起来,云袖轻摆似彩蝶翩舞,随着音乐扭动的身姿似落叶摇曳于空中。身子舞动却未曾停止, 此时琴声骤然转急。 舞姿之美,迷惑人心,我感觉这女子好像不是人。果然刚想完,那红衣女子不知如何变出一把软剑踏步飞向楚璃茉,我大呼不妙,一个旋身,替楚璃茉挡住了直面而来的剑,但是那女子像是被催眠一般,直挑空子,阵势不杀了楚璃茉不罢休。 “姑娘,你这是为何?”我急了。 “呵,居然是战神,这与你无关,莫要管闲事。”那女子气呼呼道。 居然识破了我的身份,不是一般人啊。 倾憏从后面冲过来反掌打了她,女子双目赤红,浑身充满煞气,原来是个煞灵。 “王爷,你是忘了碧儿吗?这女子不是真心待你,你可看清楚了!”红衣女子自称碧儿,看向刘煜,满目凄凉。 “朕知璃茉心。”刘煜护住楚璃茉。眼前发生的事,让底下的人乱做一盘。 “你懂什么,”那女子小声抽噎,右手执剑,大有不杀楚璃茉誓不罢休之意。 “咻要在胡闹了。”从天而降一白色衣服得男子,我拽着倾憏,这不是消失百年只流传在天界的星河仙君吗?他怎么来了?倾憏搂着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仙君,我不甘心,我不能看着她跟王一起,明明是她害死王的。”碧儿说。 第151章 鲛人泪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在我的第三世找不到你,无法应你唤我的那声碧儿。——剑灵碧儿」 我扶起因剑灵吓晕倒的楚璃茉,那个缥缈的幻影一声声的冷笑。“没想到,到头来我还是输给了你。” “剑灵,你本性不坏,如果回头是岸,我可以渡你过忘川恶渡,求冥珏王赐你个鬼差,不至于魂飞魄散。”星河仙君沉思片刻说。 剑灵捂住眼睛哭着说:“我错了,星河,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是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不后悔这样做。” 剑灵由半透明的身体一点点变得更透明最后就像海上的泡沫一般化,风一吹终于如泡沫般飘散,好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世间存在过一样。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她的消失那些有些她的记忆也烟消云散了。刘煜和楚璃茉会忘记因她受过的伤 “我怎么会在这?皇上你有没有事?”楚璃茉捧着刘煜的脸,关心的问。 刘煜摇摇头,眼睛看着她,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感觉自己忘记什么事情了。心里有点空空的。” “你没事就好。”楚璃茉抱住刘煜,终于抑制不住眼泪哭了出来。可是又为什么事哭呢? “皇上,花隐要走了,以后多多保重。”我攥起拳头打了他一下。“好好对丑丫头,她是一个好女孩,也会是一个好皇后。” “花隐,我舍不得你。”楚璃茉眼泪更是汹涌了,我以为我爱哭,可自从遇见楚璃茉发现这姑娘的泪腺不是一般的发达。 我揉揉眼睛,打趣她:“行了吧,还舍不得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二位多多保重,皇上,我家师父命格与常人不同,还请皇上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要让我家师父做。” 双手抱拳,我最不擅长离别,立刻转身拉着倾憏快走,临离开的时候我去看了师父。师父花隐寻会想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想起来被晾了许久的星河仙君,我问他,那个剑灵与刘煜有什么关系。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刘煜前世是天上掌管昼夜星辰,春夏秋冬四季变化的星君,自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有了他的存在,同我是一个级别,可我并没有见过他。那时他正在经历天劫,楚璃茉本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对刘煜心有好感,得知刘煜正经历天劫想助一臂之力,可惜误投了诛仙池,诛仙池诛的是仙凡入池者剔除仙骨永世不得再修成仙。 我不得不感叹,这九天玄女的命运也太悲催了,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都能被她遇到,可反观现在,楚璃茉和刘煜不正是我和倾憏所羡慕的吗?自古以来,只羡鸳鸯不羡仙,爱情的威力真的很强大。 碧儿是刘煜第一世的一血喂养的剑灵。刘煜死后,剑灵一直在寻找刘煜转世,她错过了他的第二世,潜入地府经历过刀山火海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到底有没有结果。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剑灵,从来不敢奢求些什么,可是她放不下,放不下刘煜最后唤她的那句“碧儿。”她经常把手放在胸口,从来没有感受过心的跳动,她只是一个无心的剑灵,偏偏老天让她有了人类的情感,碧儿的所为被正在游历的碰到了,有心渡她成仙,可碧儿并不领情。 “剑灵。”有一天,星河仙君逮住了托着下巴坐在河边的剑灵。 碧儿浑身打了个激灵,拔腿就开始跑。 “你想跑到哪里呢?我们好好谈谈如何?”星河仙君语气温和,他不想她误入歧途。 碧儿低头走到星河仙君身边,喏喏的说:“仙君,您是神仙,干嘛没事来找我的麻烦,我一个小剑灵单纯又善良,不是什么恶鬼妖魔,您还是去解救天下苍生吧。”碧儿始终低头,小声嘀咕,她用余光偷偷看星河仙君,从容淡定,总是一种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隐隐又散发出一丝秉然尊贵的风范。玉冠束发,一袭白衣,面容清俊,器宇轩昂。 碧儿胆子大了一些,抬起头光明正大的仔细观察了他一番,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刘煜与星河仙君不仅神似,连模样也有几分相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从眉毛开始依次往下摸了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星河仙君也不恼,不言语,不阻止。晃过神的碧儿突然收回手,同样收回了她的情不自禁,脸上微微一热,讪讪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仙君无理,实在是,您与他太像了。” “无事,你叫碧儿?”星河仙君依旧用他温和的嗓音说,天生向上翘的嘴角,永远带着笑意。 碧儿点点头,碧儿,刘煜说她既然是赤壁剑的剑灵,自然要在赤壁二字中取出一个,便唤她为碧儿。“仙君,你到底,要找我说什么呢?”碧儿滴溜溜着大眼睛问。不似之前怕得要死,也发现他没有想像的可怕。 星河仙君寻了一棵大树,看着大树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着让她也坐下,碧儿很高兴的坐下来,侧着头看着他,风吹到他的衣角,腰带随着风摆出很好看的弧度,怎么看都是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有心收你做徒弟,你可愿意?” 徒弟?碧儿摇头,手指在地上随意的画着,想了一下道:“碧儿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他,其他的事情没有想过。” “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喝了孟婆汤忘记前尘,找到了,他对你也只是一个陌生人。”星河仙君实话实说。 哪知碧儿如此痴心:“无所谓的,真的。我只想看他过的好不好,陪着他,哪怕他,他认不出我。” 可是,无论是谁,人也好,仙也好,或者妖灵也罢,都是贪心的,当碧儿找到刘煜,亲眼看见了没有记忆的刘煜和楚璃茉的幸福,她也会嫉妒,也会不甘。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我听完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只能感叹,原来大名鼎鼎的星河仙君只是一个打酱油的,星河仙君喜欢碧儿没有人知道。如果碧儿不那么执着或许最后的结局也不至于魂飞魄散,她若是成为星河仙君的徒弟,得到仙身,可能慢慢就会看开,然后和星河仙君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如此多么大快人心。 “仙君,不止为碧儿的事吧,仙君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倾憏握住我的手,笑着看着我,却对着星河仙君说。 星河仙君讲的口干舌燥,喝了一盏茶,长长叹一口气:“冥珏王那家伙知道我要处理碧儿的事,特意来找我让我转告你,冥界与人间的结界就是上次你们修补的漏洞破损了,他说你们不是闲得很有时间来人间,应该也有时间去求鲛人泪。” 这家伙真是有了媳妇忘了朋友,梦殇怎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呢,真是,真是太让人生气了。别让我看见他,不然他一定死得很惨。真当我和倾憏是他冥界的小鬼差啊。 送走星河仙君,我和倾憏准备准备前往天界去找卷帘将军求上一颗鲛人泪。 “将军,行行好给我一颗吧,我真的是用来补冥界结界缺口的。”我小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怜兮兮的说。 “隐寻战神,帝君不是我不给,实在是最后一颗鲛人泪被天蓬元帅借走了。你们可以去南海找鲛人族。”卷帘将军红着一向圆脸,一双虎眼几欲含泪,哈着虎背熊腰的上身。我在天界的名号竟然让他们怕成这个样子,我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呢。也不再逼问卷帘将军,如果天蓬元帅没有用那颗鲛人泪我们也不用辛苦的去南海了,想到这里,我与倾憏又匆匆找到天蓬元帅。谁知道,仙婢说元帅不在府中,可能又去了广寒宫,天蓬元帅这几日无事便往广寒宫跑,待我们到了广寒宫,天蓬正在痴汉表情的看着嫦娥姐姐,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看着。 直到他打了一个喷嚏。 嫦娥姐姐才回头注意到天蓬元帅的存在问他:“你一言不发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声音出奇稚嫩,略微带着丝丝激动。 天蓬背后的宽大白色翅膀撑着他半旋在空中,银甲在月色中泛着寒光,不过在她注意他的时候开始变得温暖了。万古黑暗的天穹,除却月光,那被挑拣出来的微粒宛如琉璃,嫦娥姐姐就在这点点光晕中看清了天蓬元帅的模样。清高傲岸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略微柔和的脸庞线条,通天鼻骨,黝黑的肤色,单薄的唇。 我迈了一步被倾憏拽回来了,我疑惑的问他拽我干什么,我可不想去南海找什么鲛人泪。其实我是怕水怕得要死。 倾憏轻飘飘斜看了我一眼,狐狸眼潋滟晴光。恨铁不成钢的怪我没有眼力见说:“别去打扰一段良缘。” 我这才回过神,没想到天蓬元帅这个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也会怦然心动。 第152章 鲛人族失踪 「这天夜里,我遇见一个人,他说,你想跟我走吗?——鲛人公主灵璇」 对于去南海这件事,我满心拒绝,打死也不去,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从我有意识的时候对什么海啊,湖啊莫名其妙的有拒绝感,潜意识里在害怕。 可是鲛人一族偏偏生活在南海,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费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得鲛人泪者,死而复生,但性属寒。 倾憏翻手手心朝上,递给我一件浅蓝色短上衣,他细心的给我穿上。 我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让他摆弄我,疑惑的问:“你怎么给我穿这么丑的衣服?” “这是绡纱衣,可以保你在水下自由活动。”倾憏耐心的解释。 我了然的点点头,我在神使古籍中看过关于鲛人的一些简介,鲛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蛟绡沙,泉先潜织,以为入水不濡,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我的天,倾憏居然背着我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有一种难道我在无形中被包养了的错觉,忆往昔东华山岁月,那日子过的叫一个村姑啊。我的帝君请允许我小小的抱一下大腿。这么想着身体先于大脑一步,我抱着倾憏的大腿实力跪求富养。 倾憏满脸嫌弃的努力甩开我,怎奈我去甘蔗糖死死的黏住他。拿我没办法,倾憏扶额欲哭无泪的说:“等涨潮再下海,离溺水就不远了。” 我一听要溺水,立刻乖宝宝的站起来,两只手放在腿两侧站得那叫一个笔直。谁让人家是听话的好宝宝呢! 在南海海沙上,我仔仔细细的认认真真的做准备活动,就差喊大家跟我一起做,伸伸胳膊伸伸腿,做完热身活动。我“扑通”一声跳进了此刻跟我内心一样波涛汹涌的南海中,像脱缰的野马,离弦的箭一般,在海里又像小泥鳅似的游了起来。对,我就是条小泥鳅。我慢慢的游,倾憏整个身体好是放松,冲我吐吐舌头,嘴里说:“笨蛋阿寻。” 我慢腾腾伸出一只脚,准确无误的对准他的屁股踹上去。简直完美,扭头故意不看倾憏要杀了我的表情。 大约行了多半个时辰,。我们才游到了南海龙宫,我和倾憏赶紧运用仙力护体,在南海龙宫不必受海水的压力,我们可以自行走动。我却十分疑心刚才在岔路口上选错了路,因面前这高高大大的楼宇殿堂,我以为海底的宫殿应该是用贝壳堆砌而成的。可眼前富丽堂皇堪比人间黄金宫殿的水晶宫,我实在难以将它们与我想像中的贝壳房子和明晃晃的水晶联系在一起。 有虾兵蟹将在此挡住我们的脚步,一个虾兵问:“来者何人,请告知姓名,我可进去通报。” 倾憏说:“妖界帝君倾憏和战神花隐寻。” 小虾兵癫癫的通报,我无聊的坐在礁石上无聊的拔着杂草,听某个山的上仙儿子说海底顶漂亮的便是这杂草下的珊瑚,有次他去参加东海龙王三公主的儿子的满月宴,其实东海龙王请过我参加,可我怕水怕得要死以我被妖界帝君狠狠地伤着了,情绪低落生怕搅了大家的好心情的理由婉拒了。后来这个上仙的小儿子说东海的珊瑚丛真的是名不虚传的顶漂亮。我想东海和南海除了地理位置不同,但都是海,内部结构应该差不多,于是我坐在礁石上拔啊拔。 倾憏凑过来问我:“你在做什么?” 我头也不抬的回答:“拔草啊。”很奇怪吗?多么清楚的动作,我的行为很难理解吗?比如前几日我蹲在地上画画,刘煜问我做什么?看不到吗?由于我没有抬头倾憏没有看见我嫌弃的翻白眼,我也没有看见他一副看弱智儿童的表情。 拔草儿童欢乐多,进去通报的小虾米出来了。道:“二位上仙,龙王里面等候,请。” 我和倾憏大爷的走路姿势走进去,进了龙宫,愣是没有人出来迎接,龙宫里九曲连环十八弯,我和倾憏相对眼,估计南海龙王这个狡猾的老东西根本不想见我们,故意引我们进入这个迷宫,龙宫内部果然与整座土豪金的外观风格搭配得实在合衬。地上是一片绿油油青藓,我走在上面脚直打滑,不得不扶着倾憏勉强的可以走路,老龙王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你就死定了。我们自从进来这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半个时辰了,却愣是没有找到南海龙王接见的地方。 倾憏伸手摸向内道的侧壁,露出尖尖的狐狸耳朵,贴在侧壁听了一会儿。 “是幻象,故意迷惑我们的。” “我们怎么办?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问。 倾憏点头,眉眼颇有些了然其中门道的样子,头转向另一边,声音带笑道:“龙王用这么大的礼来迎接我们,我们实属承受不来。” 语毕,眼前晃瞎眼睛不罢休的金黄色突然变成正常模样。龙王坐在贝壳椅子笑吟吟的用手捋着白胡子到:“帝君真是好耳力,认出眼前不过夜明珠映出的幻影,本王佩服佩服,不知二位仙友来我南海是串门呢还是有事求于本王?” 倾憏拱手,客气道:“龙王,我和战神此次前来的确有一事相求。替冥珏王借鲛人泪一用。” 南海龙王听到倾憏来求鲛人泪虎躯一震,面色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住,眼神闪过一丝震惊,复道:“不是我不借二位,如果我还有,别说是借就是给我也能给二位。可偏偏二位来得不是时候,这鲛人泪我南海藏宝宫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鲛人族不是每个月都要上交一定数量的鲛人泪吗?怎会没有!”我着急的问,这个老龙王果然如传言中说得那样狡猾的很。 “战神相信本王吧,鲛人族确实好几个月没来供应鲛人泪了,而且鲛人一族失踪好久了。”南海龙王说,“二位若是不信,随本王前去鲛人村看看。” 我和倾憏随龙王到鲛人村,眼前景象着实吓了我一跳,这哪里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到处是打碎的琉璃,贝壳,甚至海火把珊瑚,海草烧焦成灰,一片狼藉。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村子竟然不复存在,跟着龙王回到龙宫。没有鲛人泪冥界结界的漏洞怎么办? 倾憏坐在蚌壳上问龙王:“龙王鲛人一族的事情可上报天庭了?” 龙王摇头,“没有。鲛人一族本就不属于三界之中,就算上报天庭,天庭也不会受理。” 我玉手执了茶盏望着龙宫外,龙宫四壁通透,七彩的鱼儿自由自在的在海里游动,摆着鱼尾巴无不开心,无不自在,杏眼上挑如海中的珍珠闪闪,将茶盏送至唇边正欲饮下,忽然,一条鲨鱼紧追着小鱼儿不放,鱼儿们四处慌乱逃窜,刚在的开心自在全然消散,我放下茶盏垂眸沉思片刻后启唇轻言道。 “鲛人一族可有天敌?” 老龙王先是迟疑,纠结片刻才道:“应该没有吧。鲛人一族向来与世无争,心思单纯,不会惹到不该惹的。” “是吗?”我挑眉,正襟危坐。放下手中的海茶,“可是人类有一句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要是犯我我必犯人。” 老龙王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干笑道:“战神懂得真多,真是太博学了。” “嗯,的确我读得书比较多,所以有些人最好不要骗我。我的眼睛可是一直紧紧盯着他呢。”我故弄玄虚的说,右手手指抬至眼睛处在我和龙王之间来回晃动。我的确看过很多书,花遇经常赴宴,我自己在东华山无聊,只好靠他藏书阁里的书籍度日如年。 老龙王不敢在跟我和倾憏继续说下去,无奈不得不客道的安排我们住处,心里估计巴不得让我们快点离开呢。 我躺在贝壳床上,透过海水的太阳光线直射到成群结队的有美丽的七彩颜色的小鱼游曳在屋内,成排成对的排列出许许多多花纹光线。有银色光芒的像倾憏好看的仙袂的鱼儿在我眼前游动,见我笑着看着它们,它们也大着胆子小小的鱼嘴亲吻着我的脑门。 这一幕恰好被坐在窗户上的倾憏看到,他厌烦的挥走正在亲吻我的小银鱼。 我笑得像朵花似的嗤笑倾憏:“醋劲真大,连鱼的醋都吃。酸死我了。” 倾憏冷哼:“如果这是鸡,你看我把不把它们通通吃掉。” 我认识倾憏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倾憏粗俗的生吃活鸡,甚至很好看见他吃鸡,作为狐狸实在是委屈死了。还记得在异界时,好不容易看见鸡腿,硬生生被我抢走一半。是时候好好补偿补偿他了,堂堂一介妖界帝君,整日里跟着我东跑西颠。 “龙王的话,我只信三分。你呢倾憏,相信龙王所言吗?” 倾憏想了想,薄唇微启,道:“他所言是真,但他隐瞒了一半,鲛人一族失踪的事情估计他全都知道,他在替凶手隐瞒。” 第153章 有人求救 “替凶手隐瞒?”我疑惑道。累了一天我实在用尽了我的战神之力,没有充足的脑汁想这些问题了。给了倾憏脸颊一个晚安吻打发他去休息。 “救救我,你听到了吗?可以来救救我吗?”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声音悲怆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个声音像极了伏羲琴凄凉的琴音,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虽然我的睡眠质量的确很好,雷打不动,所以以为是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那声音没有停止。 “小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被压在礁石里出不来。” “小姐姐,你听见了吧?” “呜呜呜,礁石压的我的鱼尾巴好痛。”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左手食指掏掏耳朵,那声音没有停止,原来不是做梦,是谁用这么凄凉的声音求救啊。我下床,按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方向感极其不好的我很快迷失在龙宫里。 “你在哪里?”我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谁。 “我在你的左手边直走不远处。” 我按照她所说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个大大礁石。可是没有看见任何活着的生物,我一屁股坐在礁石上,那女生立刻痛苦的惨叫一声。 “你在礁石下面?”我探头问。 “是,是的,小姐姐,你把礁石搬开就会看见我。” 这么大的礁石,凭我的力气根本无法搬得动,可眼下不可能找到别人帮忙。从怀里拿出来师父的晏古扇,折扇打开轻轻一摇,自认为极其随意地一扇。顿时一阵狂风如平地一声惊雷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整个龙宫像极了地震一般晃动着,区区一块小石头早就已经被晏古扇的威力掀了千余丈之远。这晏古扇居然有如此大的厉害,只不过被我轻轻的这么一扇,怪不得这晏古扇虽然没有位列上古十大神器但是十分深得花遇欢心,我实在为晏古扇没有排列十大神器而到抱不平。心里倒是对南海龙王抱歉,估计被我这么一煽动,下半夜无海鲜能睡得着了。心里这么想着那边已经有虾兵蟹将出来巡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抱着喊救命的女子隐身到旁边的珊瑚丛中,哼哼,某上仙的小儿子是个小骗子,这些珊瑚丛除了红彤彤以外,一点也不好看,而且像个虫子一样,和好看简直挨不到边。 等到虾兵蟹将离开以后,我抱着她从珊瑚丛中走出来。我借着海水反射月亮光线看清楚了我手里抱着的竟然是一个人形鱼身的东西。吓得我赶紧手一缩把她抛了出去。妈呀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她跌坐在海沙上,长长的睫毛投在白皙的脸上小心翼翼的颤抖着,吃痛的揉着因跌倒擦伤的胳膊和被压断了的鱼尾巴。 “你没事吧?”我心虚的问,可别是我的失误害她残了身体。 她不说话,只摇头,半刻,不见她张嘴却听见了她的声音。“我没事,小姐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是你在说话?”我惊讶的问她,其实对于我这种心大的战神来说,要不是近几日,睡得多了,才不会听见,她的呼救声。 她点头,道:“是我,我每夜都在用心声寻求帮助,可是没有任何人理我。还好,小姐姐你发现了我。” 她的眼神扑闪扑闪的,格外让人觉得神往,我有些小羡慕了,这双眼睛真的是漂亮。 我把她抱起来,她实在是太瘦太轻了,浓密的绿海藻色长卷发凌乱的散在后背上,干巴巴的鱼尾巴渗着血,伤口大大小小好几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我把她抱回到我的房间,让她睡我的床。 “你是鲛人?怎么会在礁石下?”我问她,鲛人礁石,感觉是在说绕口令。 她戒备的看着我,眼睛卜灵不灵的看着我。传闻鲛人一族女子容颜倾城,男子皆是英俊。被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啊不对,小鲛人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的千年老脸一红。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尽我所能帮你查清楚。”我拿出以前哄骗阿北给我讲话本子的态度,耐心的说道。 她沉吟不语,我寻思她心里在做权衡,该不该告诉我。还好,她最后想清楚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小神仙一看就不是个坏人。老老实实的说出了鲛人村发生的事情,顿时我有种哄骗了邻居家大阿黄的感觉,小有成就感。 她叫灵璇,是鲛人族的小公主,鲛人一族虽为龙族近亲,但是无心无魂也无魄,自然也不知道世间善恶,一向单纯不问世事的生活在海底,她们快乐也唱歌不快乐也唱歌,生活日复一日虽然单调但也因为日夜织水为梭,编织绡衣。 长夏还未消逝,清风徐来,偶有朦胧细雨飘飘,灵璇终于成长为一名成年的小公主,按照族人惯例可以到海面上游玩,但是要小心人类,小灵璇快乐的游到海面上蜷着闪闪发亮的金色鱼尾巴躲在海礁石上唱歌。 人类听不见她的歌声,即便无人欣赏她也唱的快乐。 “我将闲愁酿成一壶离别的酒 夜半饮雨飘零在山那头 凡尘旧事如影随形留下词一首 若成仙 为何不愿放手 你住过的屋檐而今朝露湿透 伴随墨色绘入遥远深秋 烛影扰人自嘲身似那浮萍向东流 唤明月 融余辉淡闲愁 仲夏来临后 卷帘 弹唱 啊 月儿弯弯照九洲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 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 在巷口”(实属无能借助塔姐的《再逢明月照九州》实力推荐) “你唱的真好听!”暮然,礁石后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那个声音有点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她找不到,也没有办法用任何词语去形容。 一时间她忘记自己不是人类呆呆的愣在那里,忘记了躲藏。 “你还好吗?”他在她眼前挥挥手,灵璇回过神来,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快速游动两下,又又游回来,鲛人一族不会说话,完全靠心灵感应。可是居然有人类听见了她的心语。 灵璇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海面上映着阳光波光粼粼。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我可是个男子汉,不怕的。”他骄傲的说。 “认识你真高兴,我叫灵璇。”她对她微笑,这一笑,少年的心突然砰砰的乱跳不已,脸红得跟海里的红珊瑚一样,拔腿就跑了,可以用落荒而逃形容了。 至此以后,灵璇常常到海面上唱歌,却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少年。灵璇很失落,难过的想哭。干扁着嘴,陶豪大哭却没有眼泪。 阿妈告诉她,不可以爱上异族,一旦爱上异类,会厌烦海底的生活,拼命的想要逃离。灵璇不懂,为什么?她喜欢海里,也喜欢那个可以听到她心声的那个少年。灵璇郁闷的游到深海禁区,不小心被闸门夹到了鱼尾巴,痛苦的呼救。 “鲛人公主,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妖媚的声音响起,灵璇闻声抬头。想躲却没有办法躲掉。只好硬着头发回答他的话。 “灵璇见过龙族太子,我追着鱼儿不注意就游到这里了。” 龙族太子双手按住闸门开关,灵璇趁机游出来道了谢,转身要游走,岂料龙族太子拉住她的手说:“我旧闻鲛人族公主容貌俏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灵璇努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偏偏龙族太子攥得紧,她使再多大的力气也无济于事。无奈道“多谢太子夸奖,灵璇已经耽搁太多时间,若是再不及时回去,怕我的阿妈着急担心,请太子放灵璇回去,他日见着太子,灵璇准备谢礼向太子道谢如何?” “那简直是不能再好不过了,公主有心了。”龙族太子邪魅狂妄一笑,灵璇的小身子一抖。这个人太恐怖了。快速摆动尾巴回去了,她胆子小,不敢告诉阿妈她遇见龙族太子,却没想到这一遇见,让整个鲛人一族受到了沉重的毁灭性的打击,郁闷至极的灵璇又一次来到那个初次遇见那个少年的地方。刚刚露出头来,便看见那个少年坐在礁石上。 “你来了?我等了你好几天也不见你。”少年欣喜若狂说。 灵璇见到少年,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全然抛到了脑后,“我家里有点事,你为什么要等我?” 少年羞涩的用手揉揉头,原本立正的头发被揉的稀巴烂以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说:“我娘说,做人要有礼貌,应该礼尚往来,你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自然也要以我的名字回礼。” 灵璇被他逗的嗤嗤乐着,笑着道:“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张生,姓张的张,生生不息的生。你可记好!”张生说。他看了一眼落下海平线的太阳,红了半边的火烧云像朵朵盛开的桃花瓣,红艳艳的。 “天色要晚了,我该回家了,你明日来这里吗?我有礼物送给你。” 第154章 夜明珠 第二日,灵璇起了大早,对着水晶镜子将散了的海藻般的长发用水草带子束成一个马尾,珊瑚磨成的胭脂淡淡抹在脸颊两边,对着镜子笑着,还未日出便早早的在海上等着。后来的故事因为 渐渐东升的朝阳光芒重新透过海水,微凉的海水让我们打了个冷颤,天亮了,灵璇讲着她的故事挡不住困意昏昏欲睡,我将她悄悄安排在我的住处,不让她随意活动,而故事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灵璇为何会被压在礁石下了,虽然目前只出场了一次,可照剧情发展,大抵脱不了与龙族太子的关系。 倾憏刚起来便过来找我,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目光便极为冰冷,我打了个冷颤,别过头。 “昨日可因为莫名声音没有睡好?这眼睛快成熊猫了!” 我对着镜子照照,的确有两圈黑黑的眼圈,昨日听灵璇讲了一宿,现在要困死了。我抻了一个懒腰,整个人挂在倾憏身上。 “今天有什么行程吗?” “有,去找找看能否找到活着的鲛人。” 我附在在耳边轻声说:“我发现鲛人族的公主了。” 倾憏握着我手腕的手加深了力道,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其实不想我找到鲛人的,不然他不会不与我商量怎么寻找鲛人,如何去寻找,或者压根就没想过告诉我,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我主动的。我后来细细的想过了,他只是猜到了我若找到鲛人,必定要卷入这件乱事之中。 而这件事牵扯到龙族,龙族又是天界的老臣,找出真相后势必与龙族结怨顺带着天界又多了一个盼着我快点翘辫子的帮手。可我到底是个热心肠,而且这件事还关系到冥界结界的漏洞,虽然冥珏王做事不地道,但是他帮了我很多,花遇从小教过我要以德报怨,方可得大乘。 我带着倾憏去看了睡在里屋床上的灵璇,金色鱼尾颤幽幽的来回摆动,大概因为鱼骨断了,皱着小眉毛,蜷缩着上半身。 我问倾憏可不可以替她接骨?倾憏摇摇头,端看了一下灵璇的伤口,他瞥了我一眼:“不可行。”他叹了一口气,转头来认真的看着我,道“她的鱼尾不是被礁石压断的,而是被人抽了鱼尾骨。” 我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我不能想像灵璇究竟是忍着多大的痛苦活到现在,听龙王说鲛人一族已经失踪有了好几个时日了。“那该怎么办?” “找到鱼尾骨,用鲛人族的织补术兴许还有可能复原。”倾憏提出了专业性的医术方面的建议,一个狐狸居然什么都懂点皮毛,实在欣慰。 倾憏说的这句话模凌两可,他间接的表达出即便找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我大概又猜到了灵璇的鱼尾骨很有极大的可能是被龙族太子取走的。我和倾憏分开行动,他去寻找其他鲛人,我负责陪着灵璇,怕有巡视的虾兵蟹将发现。可我并不是能老老实实呆住的人,使了障眼法设了个结界。然后偷偷溜到龙宫其他地方,摸索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竟然找到了龙宫的藏宝阁。 我站在藏宝阁的大门前,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硕大的三个字“富宝阁”。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装着宝物的地方,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滴海水,锁富宝阁的金锁头瞬间掉了下来。我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龙王真是胆大到处设防偏偏最值钱的不设防,必然有埋伏。然而,我只是这么想一想,兴许人家就是任性,人力资源管理处懒得安排人员。 屋子里,珠光宝气,富丽堂皇,屋子的正中央高高的金属架子支起层次不穷的摆放着珍珠最高处放置着大大的夜明珠,宛若皓月当空,错落有致的纯白色珍珠折射过夜明珠的光芒好似天河璀璨,想不到这小龙王还有这个癖好,我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屋内的奇景。虹光闪烁,如梦如幻。四周堆放着些釉质白玉般的镜花瓷瓶,穿插着栽种着些奇花异草,仙草仙药。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我捂住鼻子有点受不了这种香气,我很奇怪这个房子的格局和承重墙,整个房子都是靠一根铁棍子支撑,我揉揉眼睛,细细的一看,上面赫然刻了四个大字定海神针!虽然表面上看着精致珍贵,但是无不折射出收藏这些宝贝人的气质,是那种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种俗不可耐的暴发户的气质。 纵观富宝阁里的奇珍异宝,能入的了我眼的只有那颗夜明珠。正寻思如何把它入为己用时,身后响起一声戏谑。“哪里来的小贼敢打起了夜明珠的主意?” 我一怔,僵硬的转过身,嘿嘿笑了一下,尴尬的朝他打个招呼。“我,我就是随便走走,迷路了,迷路了。” 那人摇着桃花扇,一步步走近不看我眼睛看着高处的夜明珠,莫非也是打着夜明珠的主意?我用原来是同道中人的眼神朝他眨眨眼睛,心虚的问:“阁下可是也相中了这么个宝贝?” “是啊,这夜明珠是龙王心尖尖上的宝贝,恨不得镶在自己怀里,可是这颗珠子啊,偏偏靠一人精魄来保持光芒,所以只好忍痛割爱放在这富宝阁里。”他说的极是认真,我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离得那夜明珠远远的,那个人穿一身骚气的艳红色,好像马上就要拜堂成亲的新郎官,我还没见过那个男子喜爱这种颜色,保持距离的远离。 “还没请教阁下是?”我自认为帅气的甩甩头发,然而忘记了,我不是假装男子的花隐。这么一甩散在肩前的三千墨发自带风效的飞起。 他又凑过来,嗅嗅鼻子,笑得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娘娘腔腔的道:“你是在勾引我?” 我横是一脚,姑奶奶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弱女子吗?胆敢调戏我!他吃痛的直跳脚捂住右脚,龇牙咧嘴的。 “你要杀人灭口,我告诉你,我要昭告整个海底,让所有生物都知道,有人要偷东西了。” 还敢威胁我,我又是一脚,别惹老娘,老娘不好惹的。甩甩袖子愤愤离开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见这么个人渣。 回到我的小贝壳屋,灵璇已经醒了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屏障,伸手想要触碰刚刚碰及被屏障的法力弹了回来。 “你别动,这是保护你的。”我立刻走过去,一挥手,屏障瞬间消失了,没有阻挡,她伸手要碰我,我马上扶住她。 “你是谁?”灵璇呆呆的望着我。 我指着我自己,疑惑的问:“你,不记得我了?你被压在礁石下是我救了你,还有印象吗?” 灵璇噗嗤笑出声,用手捂住嘴巴,笑声如银铃般,笑眼笑成月牙。好啊,敢骗我,我揉乱了她长长的卷发。都说鲛人女子绝世倾城果然不假,连我这个女子对着灵璇都被迷住了,何况是男子,真想不到什么人这么狠心,竟然会这样对她。 “灵璇,你可以给我讲讲后来的故事吗?”这是我思量许久才开口问的。 灵璇瞬间僵住了脸,放下手,沉着眸子,流光溢彩的眼睛立刻黯淡无光,许久她才说:“我忘了,那些记忆才惨痛,不如忘记。” 我知道她没有忘记,我也从来没有逼人的习惯,她不想提起我便再也不问,等以后她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了。 我想起来今天遇见的那个人我问灵璇是否认识一个穿着艳红色长袍,桃花眼,长得人模人样不说人话的男人。灵璇摇摇头说他怎会认识这样的怪人。 再次遇见那个人是在一个午后,我坐在贝壳房上发呆,看着一条条五彩缤纷的小鱼儿来来回回的四处游动,我和倾憏没有打听出来还有哪里能寻找到活着的鲛人,龙王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对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见面了。”他悄无声息的坐在我旁边,细长的桃花眼瞪的溜圆。 我斜视他一眼,无奈道“希望再也不见。” “这么不待见我哦?”他语气里多了抱怨和委屈。 “滚,正经说话,第一个问题,你是谁?”我没好气的说。 “知道了就没有神秘感了,我叫龙非。”他的语气一转八个态度,很简单,如果你是一个有实力的人,自然没你厉害的不敢虚张声势,只能乖乖投降。 “早点这么乖不就好了,害得我浪费我的战神之力。”我调整了一下气息,收起战神之力,摸摸他的头发。 龙非,原来是龙族的小皇子啊,我问他:“小东西,告诉我你的太子哥哥在何处?” 龙非戒备的看着我,警惕的回答:“姐姐怎么来问我,虽然我是龙族的什么小皇子,但是没有什么资格可以知道上层阶级的事啊!” “说不说?”我威胁的眯着眼睛,咬牙切齿,活动活动筋骨。 这小子假装害怕似的躲一躲,龙族的孩子个个花花肠子一堆,油嘴滑舌。 第155章 新技能 “小朋友,还是说实话比较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倾憏也来了听了多少,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手放在龙非的脖子上,低沉着声音道。 我一听他这个声音下意识努力低着脑袋,真是危险极了。心里竟然默默为龙非憋了一口气,孩子祝你好运。谁知道,龙非立刻讨好的说:“哥哥他离开龙宫很久了,听说是被我父王撵走的,好像是惹了什么祸。” 居然,居然种族歧视吗?倾憏一问他连龙王的老底都要说出来了。我又递给倾憏一个眼神,倾憏不懂的看着你,我努力的眨眼睛,他努力的瞪眼睛,我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倾憏终于开口说话了。 “阿寻,你眼睛进沙子了?”无不关心的口气。天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就好比多少多少年之后,有一个孙猴子大闹了东海和天宫,仅仅是用了那个我没有瞧得起的铁棍子的心情如出一辙。我生气的白了他一眼,要他何用?他不懂我的心,不懂我的眼神。 “倾憏我们分手吧。”我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他上前几步,微微偏头看着我,我以为他装作没听清的样子,我承认可能再也找不出比我更作的女子了,可是女子不作一点,如何能紧紧抓住心尖尖上的人的心,这个作还是有一点套路和技巧的寻的时候要委屈一点,头头是道一点,最后撒娇的认错,不能一味的作也不能一味的逆来顺受,当然我两者都不是,我是认真的作,欺负倾憏不能狠心对我。 我无不遗憾的装作很是伤心的道:“倾憏,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不合适,你不懂我,我从前想着,以后我要是有个心上人,我的一个眼神他都能看懂,比如我想要什么,他不用我说便会自觉的行动。想来我们二人的的缘分可能只在于之前,而后如何,又能如何。” 他低头握住我的右手,与我十指相交,闭上眼睛,道:“只是因为我没有说出你想要夜明珠?”我怔怔望着他,窒息的一顿,他竟真的知道!我方才不过是胡搅蛮缠的与他无理取闹,可他竟然真的知道我的心思。他猛地睁眼,喘着气道:“即便你要与我分手,”声音却慢慢沉了下去,他霸道的说:“不可能,这辈子你别想了,你若胆敢再说,我定然是,定然是不能放过你,为敌也好,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可能有点阶级地位的人骨子里都点霸道,我激动的搂住他的脖子,“放心放心,不会的,你这么好,我就算寻遍天上人间也找不出这么好的妖怪是不是。” 龙非全程看着一场戏,我和倾憏主要岂能白看,我手一伸,无赖的说:“看戏要给钱,我善良一点,不要你钱,你把夜明珠给我就可以了。” 龙非手一摊,无奈的道:“真的不行,我说的可是真的,噬魂珠若是被别人知道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你说那个是噬魂珠?”我明明听清楚了,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龙宫怎么会有这么个邪物?幸好花遇的藏书阁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有,而更幸好的事是基本上我都看过,自然也看过关于世界上消失不见的器物。 噬魂珠乃魔道师的精元所化,传说魔道师原来是如来佛祖的小弟子,天生聪慧过人,后因破了戒,佛祖心灰意冷,驱逐佛门,魔道师从此便踏上了占山为王,开启魔界祖师的道路,麾下弟子皆称为魔道师。后来又不知为何遣散了所有弟子,据小道消息称,貌似是魔道师爱上了一个凡间女子,所以说即便是入了空门的弟子不一定能彻底的忘却红尘,更何况是拥有重新拥有七情六欲的魔道师。魔道师死后入了定,精元化为噬魂珠。噬魂珠被一茅山道士封印在镇魂塔中然后便消失在传说中。如今噬魂珠被我发现在南海龙王这里,实在是恐怖。虽然噬魂珠会噬人精魄,但是也要有人以血开启噬魂珠的法力,并不是见人就噬,否则见过噬魂珠的人皆是死尸一个。 龙非点点头,摆着两个手指头在我眼前晃悠“我已经说了两遍了,这是第三遍。” 我和倾憏相互对视一眼,大呼不妙,那些失踪的鲛人若是真的被噬魂珠噬了精元,那灵璇就是唯一的一个鲛人了。至于离开南海的龙族太子我和倾憏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也要找出来。 撇下龙非一人,我们两个连滚带爬的回到各自房间打包行李,我又找到富宝阁,偷了老龙王几个法器,顺便带走噬魂珠,它该回到属于它的地方,不可一直留在南海,否则一定祸害无穷。 到了沙滩上,我感觉我又重新活过来了,享受太阳的日光浴,无比自在。而灵璇自从上了陆地鱼尾自动变成两条人腿,修长的双腿却无法站立,跌坐在沙滩上,赤裸着酮体我重新把她放回海里,倾憏有自知之明的从一开始便乖乖的闭上眼睛,然后去找附近的渔民要了一套衣服,我双手麻利的把她捞上来,然后换好衣服,灵璇没有办法站立行走,而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倾憏身上,倾憏这么傲娇的小狐狸哪里肯主动去碰她,我和倾憏就这样僵持住。说实在的,这是因为没有办法又怕灵璇伤心,不然倾憏敢碰任何女子,我便剁了他的手,浸猪笼。 好在,海底腾飞而出一条红色的小龙,从云端飞到我们所在的沙滩。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娘娘腔腔的一身艳红色华服邺至脚边的俏公子,眼前的人不是龙非还能是谁? 背灵璇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龙非的身上,龙非边哭边郁闷,我好不容易有借口来到人间游历一番,堂堂南海龙族小皇子,一个贵族,居然沦落到坐骑,可悲可泣啊! 我问龙非是不是偷偷跟着我们要做坏事? 他愁眉苦脸的回答:“我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来寻死,纯属意外巧合。” 倾憏无比顺其自然的在灵璇身上使了个法,龙非瞬间趴在地上,起不来。 看龙非出糗我笑出了眼泪,这倒霉孩子惹谁不好偏偏惹倾憏这么个睚眦必报的公狐狸。 灵璇说:“隐寻姐姐,我们鲛人只有百年寿命,并且没有轮回转世,既没有前生也没有来世,我们死后会化为海水,无声无息,可是若是死于非命身体便会浮到无人岛活活晒成干尸怨气不灭。没有心脏离开水源便会窒息而死,所以姐姐不要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死掉的,又何必浪费心思,相处久了有了感情,到死别的时候心里痛苦万分。” 倾憏扔出一句话彻底破坏了灵璇的气氛。倾憏道:“放心,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们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灵璇双手护胸,她阿妈告诉过她有些登徒子看上她的容貌,想要利用鲛人的爱情获得财富。 我好心的劝说灵璇,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他看不上你的。我们需要的是你的鲛人泪去填补冥界结界的漏洞。作为回报,我们会替你医好你的尾巴,也会找到你的族人让你们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何况我对你还有救命之恩。你只会稳赚不赔,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很合适。” “我不是这个意思。”灵璇垂下头,羞红了脸,我自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我之所以这么算账虽然显得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至少安慰了灵璇不会让她心里有负担。 “阿寻你终于发现你隐藏的新技能了。”倾憏嗤笑我。 我瞪他,一定没有什么好话。“什么新技能?” “所有事情结束后,你就在人间搞个小买卖,先定一个小目标,赚它个几千两,从此以后我们在人间吃喝不愁,小生活多么乐哉。”倾憏打趣我。不过好像也并不不为道理,以我的口才和计算能力,一定会成为北周国首富,然后将产业发展到异界。 走出去好久,终于到了集市,我问了下路人,这里小镇上最大的酒楼是哪一间?路人指给我一处,说直走到头右拐就到了。人类才是最聪明的生物,他们天生有一种发现美的眼睛和品尝美味的味蕾。我们一行人前脚刚踏进一步,酒楼里的男人纷纷转头,嘴里流出让人恶心的口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确切的说是看着龙非身上的灵璇。而酒楼的女子则是快要抑制不住体内的花痴之力,快要贴在了倾憏和龙非的身上。 我一个个白眼飞过去,狠狠的瞪着敢对我家小狐狸放电的女子。 “那女人太恐怖了。” “怎么有这样的人存在,虽然长的丑,但是人家命好啊,身边的公子一个比一个俊美。真是嫉妒死了。” “怎么可能,可能她是那个美公子的婢女也不一定,那个公子怎么能看上那个丑丫头。” 第156章 灵璇太专情 我们挑了一个比较人少的地方坐下,小二色咪咪的过来招呼,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海鲜的是特色。” 听到有海鲜龙非龙颜大悦,嚷嚷着要吃红烧螃蟹,清蒸鲈鱼,水煮虾。 我心平气和,和颜悦色的说:“我们要一壶清茶,外加几个点心。” 倾憏此外还点了什么菜色我没注意,只是不经意间听到他点了一盘水晶肘子。我抬头看了倾憏一眼,倾憏面不改色的道:“我记得你喜欢。”小二听闻此言马上嘴甜,赶紧道:“公子对姑娘真好。我们这里的蒸槐花也很好吃的。” 闻言,倾憏笑着不拒绝的又加了一道蒸槐花。对于这个水晶肘子,虽然喜欢但是这里这么多女子个个极为文静或大家闺秀,我脑袋里立刻回忆了那么一小下上次吃肘子时候挽着袖子直接上手抓的自己,简直恐怖极了。 灵璇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只顾着用头发挡着自己的脸,我想有时候长得太美可能也是一种悲哀,一般主动来搭讪的基本上也是一些登徒浪子,而真正浊世翩翩佳公子们大多数心性极高,往往连眼神都不会瞟一眼,更何况是主动搭讪了。奈何,即便挡住了脸可这绿油油的头发也够吸引注意力的了。 龙非还在哀嚎着他的海鲜盛宴,说什么自己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力连个螃蟹都吃不到,天理何在? “大少爷,小皇子,我们没钱,供不起你。”我没好气的说。 龙非原本细长的桃花眼偏偏要瞪的堪比牛眼,不满的道:“战神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顺手牵羊牵走了我们龙宫多少珠宝,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再说一遍,叫我花隐。” 龙非扒开我的手,大口喘气,“说话归说话别借机想要杀人灭口,不对,杀龙灭口。” 我收回手,冷哼两声偏过头不再看他,而我这一偏头却看见了楚璃茉和刘煜。心里惊讶竟然这么巧,居然这里还能碰见他们两个,努力挥动手臂让他俩看见我,谁知道刘煜四处转头偏偏就是不看我,坐在了距离我们有一点远的前面。 “别挥了,他们不记得你了。”倾憏连头都不抬低头喝茶。 “为什么!”我愣住,不解的问。 “神存在过的痕迹是不会留在凡人的脑中,难道花遇没有告诉你吗?”倾憏的眼眸闪了闪,他垂眸扁嘴,掩去了眼里的苦涩。 “没有啊,他大概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在人间,只不过这样也太让人伤心了吧,我记得他们,他们却不记得我。”我垂下头看着眼前的肘子油腻腻的瞬间没有心情吃了,那是不是代表傅九策同样也会忘记我。 “花姐姐,被人遗忘的感觉很不好吗??”灵璇歪个小脑袋问我。 我想了一下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就我而言,我不记得过倾憏,同样也被师父忘记过,良久才说:“嗯,那些你存在过的记忆只有别人记得,当你与他相遇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眼中对你是满满的思念,可你早已经把他遗忘他在忧伤的怀念你的同时,而你却因为忘记而快乐生活的时候,对他来讲是多么的不公平。”我说这话的时候手紧紧的握住倾憏的手,我发誓,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再一次忘记他,不会让他让他自己承受这种痛苦。灵璇听了我的话,低头不语,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今天晚上她会告诉我故事的后半段。 龙非听不懂我们的谈话索性不理我们的讨论,只顾着吃小二刚刚上来的蒸槐花吃得不亦乐乎,我把水晶肘子推给他,他也笑着接受,一身艳红色实在是太刺眼了。 “倾憏,帝都离这里也太远了,刘煜和楚璃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我才反应过来,远在帝都的二位为何会现身处在南方的临城。一北一南实在不得不怀疑。 倾憏摇头,他又不是先知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有疑问为何不自己去问。 而这时,刘煜已经从尽那头走过来,谦逊的道:“姑娘,我家夫人说你有点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吗?” 我忽闪着大眼睛,点点头道:“见过的,在帝都,公子和您夫人也是从帝都过来的吧。” 莫非楚璃茉那丫头想起来我了?心里想想有点小激动。 刘煜道:“是的。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我们先离开了。” 我目送刘煜楚璃茉二人离开,楚璃茉临踏出门口的时候回过头,冲我莞尔一笑。那样子哪里还是从前咋咋呼呼的小丫头了。分明是换了一个人,那个我不再熟悉的楚璃茉,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一顿饭除了龙非,我们三个个个吃得我食不乏味,如同咀蜡。重新找了客栈要了两间房间,上楼的时候,我有一种要回帝都的冲动。我想去看看傅九策,也想回东华山,我有点想白痴小花遇了。 龙非把灵璇放在床上,拉着倾憏出去。我坐在凳子上思考这一切是不是有些联系,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我们刚到临城,刘煜和楚璃茉也恰好来到这里。从怀里拿出噬魂珠,对着烛光,整个房间瞬间光芒万丈。而噬魂珠里面,一条条精元交织着,无不痛苦,嘴角在动似乎在哀嚎。如何能找到龙族太子找到灵璇的鱼尾骨? 就在我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灵璇突然痛苦的大口喘息,面色发青,神色异常痛苦,我赶紧扶她起来,焦急的问:“灵璇你怎么了?” “我,我,我有点呼吸困难,好像要窒息了。”灵璇的手握住脖子,困难的说话。 大概是离开了水,我把她平稳的放好点住了她的穴位让她暂停痛苦,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翻身下床敲开了隔壁的房间,倾憏和龙非在房间的凳子上坐着,我进去刚好听见倾憏在质问龙非龙族太子有可能在什么地方?龙非用嘴要破手指头在空中画了一条线,我打断他们,道:“先不找龙族太子,帮我下楼找小二要一桶水。灵璇可能离开水太久了现在呼吸有点困难。” 倾憏二话不说到楼下找了小二要了一桶温水,而龙非久久没有动弹。道:“鲛人没有心脏,他们可以在陆地上自由生存,没有呼吸不畅一说。” “那是,什么原因?”我问。 “除非她有了人类的心脏,而那个人不再爱她,她的心脏会渐渐僵硬然后死亡。没有办法可以缓解除非回到她一开始生存的地方。”难得一见龙非正经的模样。我不信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延缓灵璇的生命,她是鲛人一族唯一的希望不能就这样离开。 小二们抬着桶放在了我的房间,我三下五除二扒掉了灵璇的衣服放在桶里,灵璇的双腿立刻变成了鱼尾巴,双手无力的浮在水上,头浸在水中,虽然无法根治灵璇,但是最起码能起到一点作用,见灵璇呼吸渐渐平稳,灵璇微启唇,道:“我没有等到他,我在礁石上坐了一天,从日出坐到日落,等到的确实龙族太子。” 那一日,她原本带着满心的期待和欢喜渴望见到心尖尖上的人,可是却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反而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龙族太子拽着灵璇尾巴,不顾灵璇拼死的反抗硬是拉回了海里。 “你放开我!”灵璇怒,想挥手打掉龙族太子的手,他拽着她的尾巴好痛。 龙族太子腾出一只手握住灵璇作势的手,拉进两个人的距离,凑到她耳边暧昧的说:“答应给我的答谢礼物呢?偷偷在这会情人,不太好吧。” “太子,好歹我也是鲛人族的公主还请你放尊重点。”灵璇挣扎着,怎料越是挣扎,龙族太子攥的越紧。 一个炸雷蓦然响起来,顷刻间雨点噼里啪啦重重捶落在海面上,灵璇放弃挣扎,身子害怕的颤了颤,她知道,龙族太子生气了,可想而知后果该有多么严重。他微微蹙了眉,心里无尽凄凉。至少那个时候灵璇听出了他的凄凉,道:“我不过想像你讨个答谢礼物,你竟这样。” 我听着灵璇的讲述想像着当时龙族太子的语气和表情,我一直以为龙族太子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着一个反派男二的角色,没想到他对灵璇动了感情,而这个感情让一度做坏事的他突然萌生了想要当个好人,这个想法被灵璇的拒绝而灰飞烟灭,甚至变得更坏,我开始有点同情这个龙族太子了,感情这方面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如果他能早一点遇见灵璇可能故事的最后结局或许会改写,鲛人一族的悲惨结局应该也不会发生,怪只怪灵璇太专情,龙族太子太偏激,迟迟没出现的男主角张生,我又能说什么呢?可能最后的罪魁祸首是他。 我问她,后来呢?张生去了哪里? 灵璇摇摇头,说:“我不知他那日为何没来。” 第157章 龙族太子的大名 “后来,我一边和龙族太子周旋,一边等着张生。”灵璇说。 灵璇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爱情不是由心开始的,比如她天生没有心,可是脑海里的那个人日益清晰,并没有时间的流逝而遗忘。她依旧每日等在礁石上,期盼着有朝一日她可以等来她的张生。 她终于好不容易盼来了张生,只是等来的却是他已经和一位普通的渔女成了亲,灵璇欲哭无泪,自己日夜思念每日期盼的人竟然将他抛弃。她躲在礁石下哭泣,一点点眼泪变成一颗颗鲛珠,龙族太子接住她掉落得所有鲛珠,道:“他不爱你,他和别人在一起了。”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灵璇捂着应该有心的地方,胸口空荡荡的。明明没有心,为何会动情?为何这里这么痛,痛得难以呼吸。 “那就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他的心里是否有过你?”龙族太子说。 灵璇愣住了,擦掉眼泪,抽抽噎噎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挖心!没有心会死的。” 龙族太子看着她,冷笑,他在淳淳诱惑她,“怎么会呢?你看你没有心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灵璇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龙族太子恨不得把她抱在怀中狠狠的欺负蹂躏。忍住心里的冲动,见灵璇有一丝松动继续加大力度道:“我不会骗你的,而你有了他的心你们鲛人一族不是就可以脱离百年死亡之论,永生不息了吗?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灵璇被他说动了,那天夜里,风雨交加,海面上灵璇踏月而来,身穿着层层叠叠的浅紫色薄纱裙,裙摆邺直膝弯,裹住曼妙身姿,一段垂至脚踝的青丝黑发,此刻她穿得这幅雍容模样,带着犹豫,狠心,一步步走向张生生活的地方。 “我没有下去手,我狠不下来,可是他还是死了,是龙族太子,他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杀了张生,所以他偷偷跟着我,在张生睡着的时候,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我眼睁睁看着张生因为痛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惊愕和难以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了。 龙族太子说如果他不死,我便会像泡沫一样消失,那一刻,我宁可消失的是我,也不要亲眼看着龙族太子杀了他。”灵璇痛苦的回忆着,双手捂住眼睛声音哽咽,她在哭可是流不下一滴眼泪。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尽了。 灵璇和碧儿很像,可又不同,碧儿对刘煜的情可能是因为碧儿的存在是刘煜用鲜血铸就的,她于刘煜不过是体内的一部分,是对刘煜身体的吸引,那无关风月,谈不上爱情。同样是无心的存在,偏偏灵璇要靠痛苦的回忆不得不活着。张生的心让她不死不伤,无论龙族太子如何折磨她,除了疼痛还有永无天日的黑暗。夜已经三更,更夫在外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把灵璇从水里捞出来,放在床上。我难以入眠,沉思着如何才能让灵璇流出来眼泪,冥界的结界漏洞又能撑得到几日? 第二日,晨光微熹,灵璇的绿油油的卷发被倾憏的青丘幻术遮住换成了一头柔顺黑长直,我们早早收拾好出发,昨日夜里龙非靠着血引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龙族太子的气息,我问龙非为何要帮我们? 他抬头看看蓝天,道:“我没有那么好心和闲心帮助你们,我只是也想找到他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已,既然如此和你们搭个伴也不失为一件错事不是?” 我冷哼道:“想来你这个娘娘腔腔的赤龙也不会这么好心。” 灵璇和倾憏皆掩嘴而笑,龙非这条娘娘腔的臭龙立刻黑了脸,天上原本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密布黑云翻墨一场大雨即将来袭,我连向好生安慰他,企图平息他的愤怒。我轻声细语,讨好的道:“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不好气大伤身,你貌美如花,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不是?何况生气对皮肤不好,影响睡眠质量,睡眠质量不好啊,整个人就会发胖,黑眼圈严重的。” 龙非虽然对别人嘲笑他娘娘腔气不过,但是经过这么几日的相处我也多少了解到龙非还是非常超级在意他这张脸的,倾憏嘲笑他天生不够就要靠后天保养,天生不丽质如何难自弃也。 一路打打闹闹,没有找到龙族太子反而又遇见了刘煜和楚璃茉,和他们两个走了个对头碰。刘煜颔首,笑着道:“又见面了几位。” “是啊是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有点好心情,挽着倾憏道。 楚璃茉噙着粉唇,一身男子装扮,道:“姑娘很像我从前的一个朋友,不知姑娘姓名是?” “我是花隐啊,没有印象吗?这是星临你见过的,那位是于非,于非身上背着的是他的娘子灵儿。”我一一介绍,很自然的习惯性给他们三个换了名字。龙非撇撇嘴,表示真没文化这个名字起得真土。我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 “花隐,花,隐,花隐。”楚璃茉反复念着我的名字希望能找到一点记忆。 “对了,你们到底要去哪里?”想着他们不回答我的问题,而且再次遇见他们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什么问题,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但是,不对劲的感觉很是强烈。 刘煜说:“最近国泰民安,我和璃茉便趁着宫里不注意偷偷溜出来,想着江南的风景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美景便过来了。” 我点头,沉思着他的话,久久才道:“我的师父傅九策怎么样?” 楚璃茉惊讶道:“傅太傅是你的师父?” “对啊,不然怎么会认识你们。”我道。 “傅太傅挺好的,你也不用担心。”楚璃茉说。 “二位,打扰你们团聚了,不过我们的确有事急着离开,若是有缘在相见。”倾憏拱手,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春日的微风一样淡而温和,楚璃茉和刘煜的双眼神色呆住,直愣愣的点点头说了再会,拉着刘煜就往前走。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倾憏,心语道:“你做了什么?” 倾憏手负在身后,道:“我对他们使了法,看看他们究竟去了何处?见了何人。”我们紧紧跟着刘煜和楚璃茉,他们走到一座山上,在树林中左穿右串,终于停在了一间竹屋前。刘煜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了一个一袭青色和靛青相间的锦衣,白发如雪,脸上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浑浊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丝我都算出来的冷意,道:“几位跟来也不易,不如进来喝杯茶水在走吧。” 龙非背着灵璇的身体一僵,脚步踌躇,而背上的灵璇更是满脸恐惧,紧紧抓着龙非衣服的手不停的在颤抖。我猜想如果不出错,这间竹屋的男子便是龙族的太子。那么刘煜和楚璃茉是如何认识他的,他对他们又有什么坏心思?我不得不防着。 我们走进去,竹屋不大却应有尽有,看起来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刘煜和楚璃茉熟悉的坐在凳子上,笑着说:“国师,朕今日是第三次,就算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孔明也已出山了。不知国师能否跟朕回去?” 龙族太子成了刘煜的国师。什么情况,刘煜什么时候这么不开眼找了一个黑心眼的坏家伙。 龙族太子不理会刘煜,对着灵璇和龙非不自然的笑着说:“我的不受父王宠爱小弟和本太子的爱妃怎么混在一起了?小弟看不出来你还有捡别人破鞋的爱好啊。” 龙非怒,手用力垂在桌子上,桌子瞬间两半。“你说话又何必这么难听,我与她本就不认识,今日找到你只有一事想问。” 我对龙非使了眼色,告诫他别着急,见机行事,别惹怒了他。 “哦?你想问什么?这两位是?”龙族太子虚伪的笑,脸上的疤丑陋极了,这么一笑,我不禁后背直冒冷汗,赶紧看看倾憏的美颜,洗洗眼睛。 倾憏回答道:“妖界帝君倾憏,战神花隐寻。” “原来是二位,不知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们二人只想问问太子可否知道鲛人公主的鱼尾骨放在了何处?”我扭头看了一眼灵璇,果然,她已经不受控制的浑身发抖,面如土色。 “噗嗤,二位怕是搞错了,鲛人公主的鱼尾骨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我与她早就没有关系了,背叛我的人,我没有杀掉她已经算是慈悲了,她不对我感恩戴德还敢污蔑我!”龙族太子不要脸的说,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笑皱在一处,我真想找点苍蝇恶心死他。 “龙傲天,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如何背叛你?你不是杀不了我,你是杀不死我,你忘记了我的身体里可是有张生的心脏。”灵璇突然插嘴,语气愤然,她也没想到龙族太子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当着我们面叫出了龙族太子的大名。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龙傲天,哈哈哈哈哈,这名字可以了,很强势, 第158章 不羡鸳鸯不羡仙 龙傲天被我突然魔性的笑声一时间怔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我在嘲讽他的名字,怒色道:“战神这是何意?名字好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战神这般嘲笑不觉不妥吗?” 我笑得肚子疼连忙摆手:“太子误会了,小仙不过是笑点有点低,可不是嘲笑,何况太子之名实在与本人身份很是相符,真的是我听到过的名字最符合本人的了。” “龙族太子,不属于你的东西还是交换回去吧。”倾憏劝解道。 “帝君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实在听不懂,几位往事只能回味,何况我们之间没有往事,还是请回吧,我有贵客还要接待。”龙傲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色铁青。 我管理好表情,换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正经的表情,正色道:“来者便是客,太子下逐客令不太好吧。” 龙傲天只好不管我们,转身对刘煜和楚璃茉说:“二位,金钱权力我一个龙族太子之前享受太多,今,只想在竹林中采菊东篱,过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刘煜好歹是个皇帝,被人一再拒绝,面色愁云不展,他的北周国如今被妖孽宰相攥着实权,而他身为皇帝却是一个只有虚名的空架子,他无计可施,而他与楚璃茉被妖臣施法诅咒夜夜不得入睡,后来听闻江南有一隐者,虽然为人做事阴狠血腥,但是答应的事情给的报酬足够便会出山。不辞辛苦御驾亲征带着满满诚意可还是没有办法让龙傲天前来相助。当然这些事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傲天先生,朕确实走投无路才来求先生可稍施巧招。”刘煜诚恳的说。 我在一旁听着,的确像刘煜的作风,刘煜虽贵为天子,但是性子温和,虽善兵法和政策但是心肠过于柔软。不骄不躁,只是还不够狠辣。所以现下,区区一个小宰相可以爬到他头上。 我冷哼着:“依我看呢,龙族太子是年轻时太娇纵善战,可能有那么一点出名,但是他这么的拒绝你,嗯,大概啊,是不行了。只能喝喝小酒看看日落。要说耍阴招使诡计,他真的帮不上你们了。皇上还是另寻高人吧。” 龙傲天被我的三言两语气得两只眼睛直瞪着我,我无奈的摊手,别看我,我只不过阐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几位,再不走天就黑了,赶紧下山吧。”龙傲天指指外面要落下去的夕阳。刘煜和楚璃茉站起来走到门口。刘煜说:“傲天先生,朕不会放弃的。” “你们,快走。”龙傲天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逐客令,龙非不说话妖媚的桃花眼细长而勾人,屋内的突然一阵沉默。最后还是他先打破了僵局:“我只想知道我母亲被你父王关在哪里了? ”龙傲天正要执壶倒茶的手不露声色的顿了一下,继续倒茶浅笑道:“那你去问他,来问我做甚?”龙非别过脑袋,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悲戚的无奈:“我母亲那时对你极好,好到我这个亲生的无时无刻不在嫉妒。”“不要乱说,她只不过在弥补她的内疚而已。”龙傲天极力否认,身上的戾气霎时间减弱许多。 我眼前的这个龙族太子似乎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也许灵璇也没有真正看清楚他这个人。 天色渐暗,远处的山峦寂静无风声,青翠绿色因轻雾显得虚无缥缈,一切虚幻的好不真实。青石铺就的路,通往山下。我们不得不下山,待到半山腰时,我让龙非带着灵璇返回去,有些话龙傲天不说,我想极大的可能是因为不好对着外人说,而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终究只有他们自己解决,外人插手事情只会往难解决方向发展。龙非感谢的对我鞠了一个恭,脚步轻盈的背着灵璇返回龙傲天的小竹屋。 我和倾憏下了山,四处瞎逛着。听过往的路人说今日已是小年夜了,我拉住一个急匆匆的路人问小年夜是什么日子啊? 他不耐烦的甩开我的手道:“小年夜过了新年就要到了,“腊月廿四”和“除夕前一夜”都称为小年夜。意味着一年的结束。过小年的主要民俗活动是“辞灶”,就是“祭灶王”,要在灶王爷像前的对联是这样写: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原来如此,相传灶王原来是一个叫张单的富家子弟,曾娶一贤慧女子郭丁香为妻,后又休弃续娶李海棠。李氏好吃懒做,不久就把张家财产挥霍一空,改嫁他人。张单家境败落,又遭火灾,双目失明.沦为乞丐。一天,他乞讨到一户人家,主人给了他热汤热饭,后发现施饭者就是他休弃的妻子郭丁香,羞愧难当,碰死灶前,被姜太公封为灶王。 我心急火燎跑去杂货铺子搬来两桶爆竹,弯腰放置于倾憏面前。起身朝人嘿嘿一笑,敲击手中火石点燃引线,迅速移步躲到倾憏的身后,倾憏反手捂住我的耳朵,我一只手拽住倾憏的衣袂,拉着他后退一步,指着天上,笑语:“倾憏你看。” 如洗过的绸布般的夜空,漆黑如墨,不带一点杂色,零星点点,看着一点点绽放的烟花,惊讶的欢呼。 倾憏凝神望着我,欢呼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不看他,嗔怪道:“你不看烟花看着我做什么?” 倾憏笑,大手放在我的丸子头,原本立正柔顺的头发被他蹂躏得乱七八糟的,然后欠揍的说:“还是这样好看。” 我略略蹙眉不满,絮絮叨叨无意喃喃自语。责备中带着点欣喜,道:“哼,哪里安的好心。”和他们对比,我不知有多幸运,可以遇到倾憏无论风霜雨雪始终不离不弃。 烟花在空中一瞬即逝,我没有了新鲜感,嫩白如葱段的手指屈起更紧握倾憏的衣袖,粉嫩染芯如丹蔻的饱满指甲深深抠在手心,道:“听说十里小巷夜市极为热闹,琳琅满目,可去?” 倾憏借着月色低头不语的样子,不由攥紧了人手,宽慰道:“夜间行路看不清,你仔细点别摔着。” 可到了十里小巷的夜市,曾经路人皆是摩肩接踵,而今天晚上却空无一人,哪里有小吃,我哭丧着脸看着这个空巷,白欢喜了。 我与倾憏只好失落落的回到客栈,在房间里。我一手托腮,一手摆弄这茶具,倾憏等着我给他倒茶,久久没有喝到一口。 “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吧。”倾憏从我手里拿过茶壶,自力更生倒了一杯又给我倒了一杯。 我无精打采道:“还好,不过这么晚了龙非和灵璇还没回来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担心他们与龙族太子言语不和打起来?”倾憏问。 我点头,道:“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我更担心的是龙非和灵璇无法接受他们以为的另一种事实。” “你觉得灵璇的鱼尾骨在龙傲天手中吗?”倾憏问。 我略微思考一下,道:“在吧,他那么爱灵璇,鱼尾骨又是他亲手抽出来的,他对灵璇唯一的慰藉便是灵璇的鱼尾骨吧。” “不一定,灵璇对你可能隐瞒了一部分事情的经过,我们对龙族太子的所有认知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具体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不知道,还不要太早下定结论。”倾憏反驳我。 他说的也并不无道理,花遇给我做过分析他最后认为我做事情一大部分是靠第一直觉,只有少数是分析好了才行动。所以常常会碰壁,会受伤。而分析时我又摇摆不定,迟迟无法选出最佳的方法。 我现在害怕我让龙非和灵璇回到龙傲天的竹屋的决定是错的,我实在是无法忍受龙非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母亲在哪里的心情。 我无父无母,小时候除了花遇疼我,让我体会过父爱虽然那父爱后来在花遇心中变了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对花遇的感情只有亲情。长大后,偶然遇到倾憏,体会到了情人之间的爱。而我独独体会不到母爱,所以,我才那么想要让龙非可以尽快的找到他的母亲。 “倾憏,我们出去迎迎他们吧。”我悬着的一颗心,坐立不安。 倾憏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披风轻轻披在我身上,耐着心思打了一个蝴蝶结。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你没有逼他们,大家都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倾憏宽慰道。 倾憏这个小狐狸温情起来简直让人爱的不得了,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多面,温情的他,无赖的他,撒娇的他,锋芒毕露的他。每一个他看似不同,却有着一颗最爱花隐寻的心,这样的人让我如何不爱。 我祈祷,我与倾憏不羡鸳鸯不羡仙,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万家灯火时,无伤无痛,无风无月,始终有我们。可不要笑我太贪心,只是我失去的太多,不能再失去倾憏了。 第159章 龙傲天的可怜之处 依龙非所言,他的童年过的并不快乐,至于原因当然与龙傲天有很大的关系,龙傲天是南海龙王的第一任妻子所生,在龙傲天一百岁的时候得了重病撒手人寰,可龙王并没有多么悲伤,毕竟包办的婚姻注定不会太长久和不见得又有多么幸福,一开始看人不顺眼之后又如何再爱上,更何况南海龙王还有自己心仪的女子,那便是龙非的母亲,一条小水蛇,不知长得到底有多么倾国倾城,总之,南海龙王不爱门当户对的北海老龙王的小女儿却爱上了一条小水蛇,想来,年轻时候的南海龙王应该不是现在虎背熊腰,挺着大肚子的样子,不然北海龙王的小女儿和平凡的小水蛇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说到底,不过是视觉动物。想想南海龙王现在油头满面的样子,岁月究竟是多大多块多长的杀猪刀啊!大概,每一个有点位置的神仙都觉得自己应该是一部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否则南海龙王也不会给自己的大儿子起名字为龙傲天了,如果向更高一级的领导屈服那么就体现不出来男主角自带光环了,他们不爱白富美,只爱灰姑娘。而相爱的过程带有一点传奇的,不堪向命运屈服的坎坷和曲折,还好后来南海龙王顺利娶到了爱妻,也顺利诞下一子名为龙非,龙非完美的继承了母亲倾国倾城的美貌容颜,按理说龙非应该是集万千喜爱于一身,无忧无虑健康成长的小王子,可偏偏,有一个人要扮演狠毒的坏哥哥。 龙傲天在南海龙王面前装作乖孩子,却在暗地里陷害龙非,在小水蛇面前扮可怜,龙非的亲生母亲是一条心软的小水蛇,自然把龙傲天视如己出,对龙傲天的好比龙非的两倍还多。所以随着日子的流逝,龙非虽然子凭母贵,但是在龙王眼中始终是个坏家伙,再后来龙非索性放任自己,渐渐变成一个放荡不羁,偶尔调戏调戏小鱼,经常泡在人间烟柳之巷。而龙傲天呢,贵为太子,却从来不干正经事,但此人生得极高大,满脸凶煞阴冷,既有阴柔之美又有阳刚之气,二者不多不少刚刚好。 长期的算计让龙傲天的心里极为扭曲,好敏感爱多疑。在到后来,小水蛇突然不见了,南海龙王找了许多地方都不见小水蛇,越看龙非越像 他的母亲,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将龙非撵出龙宫自生自灭。一下子没有目标对手的龙傲天整日无所事事,这时便遇见了鲛人族的公主灵璇,有了新的玩弄的对象却不小心丢了心动了真感情,都说在感情方面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我和倾憏到翠竹山时恰好碰到龙非和灵璇二人下山,龙非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一步步走的看起来有点艰难。我和倾憏快走几步,我接过龙非手中的袋子,没有说话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她不在了。”我和倾憏知道他说的她是他的母亲,龙傲天还是什么都告诉龙非了。 龙非眼底浮出悲伤情愫,我想我不会看错,我不能理解龙非对他母亲的感情,或许不会比我眼睁睁看着花遇死在我怀中少一分。或许他眼中仅仅只有不甘心。 江南地区即便是寒冬腊月,下的不是飘雪而是细雨。冷冷的冰雨滴在身上,我和倾憏皆禁不住寒冷直打哆嗦,而龙非依旧面无表情。脚步越发沉重,一个不留神滑倒我急忙接住灵璇,灵璇沾了雨水,人类的双腿变回成鱼尾,我脱下外衫裹住她的鱼尾,背着她,倾憏微施法术截住龙非,龙非就着倾憏的法力躺在地上不起。 倾憏扶他起来,掺着他,我们在雨中艰难的走回客栈,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用法术的。 不禁感叹八荒四海还能找出来比我们更笨的神仙了吗? 回到客栈,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抱着灵璇到倾憏房间里,龙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摸摸他的额头,也不烫,估摸着他是心里难受,悄声对倾憏说:“我们出去说吧。” 我又抱着灵璇去了我的房间,倾憏除了在黑衣人洞穴里抱过相思之后,再也不肯主动抱任何姑娘,不,是任何雌性生物。这一点我很是欣慰。用倾憏的话来说,白留着战神的力量不用多可惜。我真恨不得给他踹回青丘。 到了我的房间,我轻手轻脚的放下灵璇,问:“灵璇,龙傲天可将你的鱼尾骨交出来了?” 灵璇卷起袖口像海中的海浪,手臂上的伤口深已露骨,白骨森森,赫然醒目。我捂住眼睛,惊恐的问:“他竟这样对你。”倾憏去楼下老板那找了止血的药和纱布递给我,我细心替她包扎好。 “花姐姐,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我自认为我知道的是对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承受的远比我承受的多得多。”灵璇说到这里,捂住眼睛,她想哭出来,可是眼睛干涩掉不出一滴眼泪,她的眼泪早已经为了张生流尽了,再也哭不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灵璇的话,而后知道真相的我和倾憏只会惊讶。 龙傲天对灵璇动了真感情,自然也知道灵璇心仪的是一个凡人,所以他找到张生,用了歪招和张生成了酒水之交的朋友,一次酒醉,他从张生口中得知,张生对灵璇一开始是为了得到灵璇的织补,张生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张生本是南海龙王的干妹妹少瑶与一凡人之子。 不然如同人类又怎么有能力听到鲛人的心声呢?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得到了灵璇的好感,可是就在那天要送给灵璇礼物的那天,张生意外落水,是龙傲天救了他。 后来龙傲天得知鲛人族一旦对其他异族动了感情,如若不能在一起,便会化为泡沫,龙傲天也是爱人不得有了私心,可是在爱情方面谁又不是自私的呢,他不能亲眼看着灵璇和张生在一起,张生虽然想要利用灵璇但是毕竟灵璇容貌绝美,可也狠不下心去伤害她,甚至心生思念,思念之情日益加深。更何况是一向敏感多疑一肚子坏水的龙傲天了。 于是就有了灵璇无奈挖张生心之事,可是鲛人一族不得伤人,若是伤人致死必要受到天责,一辈子受销魂钉钻心之苦。 龙傲天想到用灵璇的鱼尾骨填补张生空荡荡的心脏处。而他贵为太子,不可伤害任何高级生灵。他宁可灵璇会恨他记住他一辈子,也不要看着他与张生在一起。 “那龙傲天究竟受到什么天谴了?”我问。 “永生永世不得天道好轮回,生时受挖肉之苦。”灵璇后怕的回答,心口忽紧的发涩。 我更是久久不能恢复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巴,每日每夜承受挖肉之苦,我该说他活该呢,还是活该呢?这事本就与他无关,他这样做又能如何?灵璇不爱他,为何不如放手成全,虽然那个张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得不安慰灵璇所遇皆非良人,若有可能不要再为任何人动心。 灵璇把龙非一开始拎着的黑袋子和一封信交给我,黑袋子里是数十颗鲛人泪,还有一个釉质纯白瓷瓶说:“花姐姐,这是你需要的鲛人泪,是龙傲天一直留着的。我流不出眼泪无法帮助你,希望这个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瓷瓶里是我的血肉,将鲛人泪和鲛人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才有黏补作用,还有这封信是他让你转交给北周皇帝的,里面写了如何制服妖臣的办法。” 我看着袋子里的鲛人泪,小心翼翼的收好,问她:“那你呢?有何打算?还有这个。” 我把怀里一直揣着的噬魂珠拿出来。“这个里面有你的族人,但是只有精元没有实体。”鲛人们的精元是龙傲天一怒之下上茅山偷了噬魂珠吸走了他们的精元,只为能让灵璇更加恨他,既然爱不得不如让她恨他更直接。可是他不懂,没有爱又何来恨。 灵璇说:“我想我该回到南海,可又觉得我应该与龙傲天在一起,我们注定该相互折磨。至于族人我想冥界之王可以帮忙,正好花姐姐不是也要回到冥界吗?我想我的族人不会怨恨我的。” “你,爱上龙傲天了?”我疑惑问,不应该啊,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灵璇会爱上他。 灵璇低头笑道:“不爱,我与他不再无关风月。” 一直不说话的倾憏终于开口:“明日我便送你上去,只是你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切莫要后悔。” 灵璇感激的道:“多谢帝君。我不会后悔,以后也不会比之前更差。” 翌日,龙非没醒,倾憏留了字条给龙非,我和倾憏抱着灵璇上了翠竹山。再一次见到龙傲天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家伙,他眼角眉梢就添加上了细纹褶皱。从我手中接过灵璇把她放在一张竹制椅子,椅子两边各有一个大轮子。灵璇坐上去可自由活动。 第160章 相思的血 阳光静淡,山清水秀,偶有几只南飞的燕儿在竹林中盘旋,龙傲天不理会我和倾憏,推着灵璇进了竹屋。我暗自咋舌,这家伙脸真臭,不过生活质量还算不错挺有品位的,竹屋和竹林虽属性微凉但对修为有极大好处,心静如水,悠然自得。挥手告别灵璇和龙傲天后,我和倾憏回到冥界。冥覃这个小东西一段时间不见竟然成熟不少,将冥界打理的井井有条,结界处加派鬼差巡逻。 “倾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冥覃一听到我和倾憏回来了便急匆匆的到客房。 我不动声色的轻声咳嗽两下。冥覃朝我翻了个白眼不搭理我继续跟倾憏说话,倾憏尴尬的看着我无奈的眼神与我交流。没办法本君就是太帅了万人爱。 我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让你嘚瑟让你自恋。倾憏不觉痛得继续朝我抛媚眼。 “覃儿你阿爹阿娘呢?”倾憏问他。 冥覃一手托腮,一手抓着瓜子花生,道:“不晓得,自从他们二人和好以后就彻底撇下冥界不管了。倾大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冥覃气愤的说。 倾憏饶有兴趣的看着冥覃,细长的狐狸眼轻娆上挑,道:“的确过分了些,既然如此,我与阿寻千辛万苦寻到的鲛人泪不如还回去吧。” “噫,帝君,小娃娃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冥子珏和梦殇推门而入,一句话道出心情大好。 “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回首瞪冥子珏:“你倒是是逍遥自在了,整日带着梦殇姐姐游山玩水。” 冥子珏只是笑笑没有立刻反驳,连忙作揖:“辛苦二位了,不过要有所得必然要有所舍,小娃娃你以后感谢我的时候可不要对我痛哭流涕哦。”我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瞪着眼睛道:“我真是感激死你了。” 倾憏将鲛人泪交给冥子珏,道“东西带来了,以后无需我们,我与阿寻还有急事处理,处理完再与你饮酒续情。” “好,等事情都忙完,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一言为定。”冥子珏笑着,语气不快,是他一向的儒雅。 我想起来还有鲛人一族的精元,噬魂珠一刻没敢从怀里拿出来生怕哪个不小心就弄丢不见了。我将噬魂珠递给冥子珏,问“可有办法释放鲛人的精元吗?” 冥子珏看着手中的噬魂珠,刺眼的光让他半眯着眼睛,许久才道:“有法子,不过鲛人一族无魂无魄自然无法轮回转世,所以如果强行令他们投胎命格怕是不太好,活不过而立之年。” “还有其他办法吗?”我问。 冥子珏摇头,道:“没有,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下一世转世可能结果会好一点也不一定。” “既然最佳办法,那就依你所言交给你了。”我笑意说道:“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加油!”继而拍拍他的肩膀。 “哼,装腔作势。”冥覃冷哼道。 我一记飞眼瞪回去,臭小子我又怎么惹你了! “瞪瞪瞪,比谁眼睛大啊。”冥覃冲我吐吐舌头,又低下头不明所以的嘿嘿乐着。 我想他还是应该可能大概也许不是讨厌我的吧。对冥覃,他很可爱,尤其是吃我醋的时候特别可爱。 回到人间之前,我打算先回妖界一趟。听说麒麟的血最能补身子,我打算从我亲爱的小坐骑身上取一丢丢血。风风火火回到妖界,阿北化成原形在草地上扑着花蝴蝶。 我和倾憏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阿北这只笨狐狸,阿北雪白雪白的狐狸毛滚的都是灰和土。别人家的狐狸都是灵巧的,偏偏我以前的小宠物一直笨拙,从来没有扑到过蝴蝶蜻蜓。阿北前两个爪子没站稳顺着低势的坡一路滚到我们脚边,他黑曜石般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这么跟着我们大眼瞪小眼,半晌,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立刻化为人形,一个妖孽的白衣男子。 阿北尴尬的用手背抵着嘴巴,垂眉,浓密又长还翘的复羽睫毛映在白嫩的下眼皮上倒影一小片毛茸茸的剪影,散着白发随风扬。 “看来我们小阿北还是很怀念当宠物的日子啊”我神采飞扬,手揉着阿北的小脑袋。 阿北拍掉我的手,眉梢微微淡蹙,温色道:“回来不通知一声。” “回自己的家还要报备?”倾憏挑眉,本一头墨色长发瞬间变成同阿北一个色系。双手背后,微微勾起嘴角。 “蝶儿见过帝君。”七彩蝴蝶摇身变成一个妙龄少女,身穿彩色流仙对襟裙,微微行了礼。妖界等级分明虽然严重但是礼数什么的可以简化的基本让倾憏简化没了。倾憏颔首,蝶儿蹦蹦跳跳的走到阿北身侧,道:“帝爵可要加油喽。” “哇,我们阿北升到帝爵了?”我激动的怼了阿北一下,修为进步这么多怎么还是扑不到蝴蝶。 阿北淡笑,不语。 映南和相思听小妖们说他们的帝君回来了,换了一身新衣服来了草地。 “映南见过王,见过战神。” “相思见过王,见过战神。” 二人行礼,相思不愧叫相思,那看着倾憏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望穿秋水来形容了。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咳咳咳。”我作为正牌的未婚妻必须得出来制止一下相思的小眼神,相思温怒的瞪了我一眼,不甘心的收回眼神。我立刻吟诗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相思气得直跺脚。我转念一想还有事要相求相思,不好再气她,连忙讨好道:“相思啊,我呢,想求你帮一个小忙,就很小很小的忙。”一介战神活到我这份上真真是要委屈死了,怨只怨平日里被花遇洛临欺压的太凶狠。如今想要自己坐骑点血还需要好商好量。 “什么忙?”相思看到我狡猾的小眼神立刻后退好几步,警惕的看着我,完全防备。 我轻咳一下,哼哼唧唧的含糊不清的说:“我想从你的身上捞点血下来。” “你说什么?”相思没听清,凑近问。 “我想从你的身上捞点血下来。”我加重语气,道。 “没门。”相思头也不回立马走人,映南连忙追去,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小姐姐相思她一向这样,您别生她气,我去劝劝她。” 我立着手,手心对着她,道:“不生气不生气。” 无人了,我变了脸色朝倾憏大吼:“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她什么态度?!撇开说我是战神这个身份,就谈一个我可是她的主人!!!主人!” 倾憏掏掏耳朵,道:“有些阵势去找相思啊,我相信你可以的。”倾憏露出狐狸笑,一脸认真,真的在给我加油助威。 “还不都是你惯的。”我冷哼。 倾憏带趣地看了我一眼,才,道:“你知相思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之人,且与她说清来龙去脉,想必她会心甘情愿主动贡献的。” “她摊上你这主子是她的福气呢还是走了霉运?”我不禁失笑,无辜的眨着眼睛。 “自然是福气。”倾憏剑眉微扬,黑眸中闪过丝丝笑意。 真是自恋的名不虚传。 我不能在麒麟血上耽误太多时间,淫威利诱相思都不肯答应。我也知道她元气才回复没有多久,好不容易又恢复人形,我与倾憏刚回来便是为了要她的麒麟血,她自然会不乐意。我多少还是通情达理的。 我柔声道:“好相思,我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只是要你一点麒麟血,改日我定会给你煮元气大补汤。” 相思别扭道:“你既然有煮大补汤的本事,不如去给那需要补的人。但是我的血是肯定不会给你的!” “相思!我以我是你主人之名命令你,必须给我麒麟血!”我怒道,我自知如此咄咄逼人不对,但是灵璇的身体太差了更何况她是为了帮我的忙才割自己血肉的。 相思站起来。也怒道:“花隐寻,你别太过分,我只是你的坐骑,不是你的血牛。” “你!!!”我气结。 “相思,若是我要你的血呢?”倾憏用不可抗拒的声音说。与其是商量不如说是命令。 “王,您……”相思微微愣住,不知所云,眼神委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倾憏挑眉,不容相思拒绝。 相思狠心跺脚,咬紧牙齿。啮齿寒意四起,鹿眼微湿,欲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伸出右边手臂,侧头紧闭双眼,左手运气立刃,立在右手手腕轻轻一挥,手腕赫然出现一条血迹斑驳的红线,麒麟血在空中凝结一个血珠。我抬手抓住,眼中说不尽的感激。 相思哭腔道:“我再也不想理你们了。”左臂抵着眼睛哭着跑走了。 我暗自愧疚,对相思我是否太过分了。相思给我麒麟血是情分,不给我同样本分,无论如何她都没错。 倾憏揽着我的肩,柔声道:“别自责,这点血对相思而言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只是,小女孩气而已。” 第161章 战事 龙非按照我给他留的字条比我们先一步赶到了北周国的帝都,住在我之前在帝都的客栈等我。再见到龙非时,已经是我去见灵璇的三天后。 我和倾憏连夜赶回帝都与龙非碰面,一见面我便关切的问他身体如何?那些事可是放下了? 他笑着道,“不必担心,已无大碍了。” 听他如此说到,我便放下心,计划着先在此处休息一夜,明日进宫面圣,还有我那让人操心的师父。 第二日,我睡到日上三竿,近来几天四处奔波累坏了,可算能睡上一会儿安稳觉。等到倾憏扣门,我才揉揉睡眼惺忪,披了件衣服,晃晃悠悠的去开门。倾憏端着饭菜,灵活的一个闪身进来了。麻利的放下一碟包子,坐在凳子上沏茶喝。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我瑟瑟发抖,连忙关上门,已经是春日了,可帝都的温度与冬天比丝毫不逊色。 搬了凳子坐下,倒了点水漱漱口。拿着包子吃起来,边吃边问:“是何时了?” “巳时了。” 巳时了,我竟然睡了这么久,赶紧张大嘴快速吃着包子,奈何吃的太急噎住了。我痛苦的咳嗽,手不断的拍着胸口。 倾憏见状立马倒水,喂我喝下,边喂边嘀咕着:“你这是急什么,还差这一会子了。” 好不容易顺下去,我推开包子发誓以后再也不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一朝被包子谋杀,从此怕包子。我哭丧着脸说:“倾憏,包子要谋杀我。” 包子表示它好无辜啊。 待我整理好,带着龙傲天给的信,光明正大的闯皇宫。到宫门口,侍卫将我拦住。挥着方天画戟,戟尖对着我道:“来着何人?竟胆大包天想闯皇宫!” “在下花隐,请将军通报一声,在下有要紧事要见皇上。”我行了礼,温色道。本来倾憏与龙非要陪同我一起来见刘煜的,我却觉得我自己单独行动方便一点,何况我堂堂战神,神仙唉,怎么回答只有区区武力的凡人。 “姑娘可有通报的信物?”那侍卫不为我的话动摇,真是太呆了。我哪里有什么信物,早知道我便管刘煜随口要个值钱还能代表他身份的玉坠子了。没有用的时候还能去当铺抵了换点钱花。我从身上上边摸了一边,手一摊,无奈道:“我真没有你说的信物,不过我与你们娘娘是好友,还认识傅九策傅太傅,我是他的徒儿。我有傅太傅的玉佩可行?”我从腰间拆下一个平安结系着的色泽饱满颜色纯正的玉佩。我手拿着小心翼翼的放在侍卫手中,心疼万分的说:“你可小心拿着,这玉佩宝贝的不得。” 侍卫仔细瞧着,玉佩是傅府的上面有傅九策亲手刻下他专属的字体,傅九策入宫时他也见着过,他见我面容微露焦急之意也不在为难我。想我一介柔弱女子应该惹不了什么是非,终于走近宫门几步,找了个小太监去通报说有位花隐姑娘要见皇上。我坐在宫门旁的大石头上等着,人间龙宫简直一个样,通报慢死了。虽说戒备森严是好事,体现出士兵忠心耿耿保卫皇上的决心,可是脑子太过耿直不会转弯实在让人头痛,哪日若是有真有急不可耐的紧急事情,这么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捡了根树枝在地上随意画着,画着画着画出一只小狐狸,额间画了一朵桃花,倾憏这只小狐狸桃花太旺,无论男女凡是见过皆为此倾心,我的情敌也实在是太多了。 “又在画画?”熟悉久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闻声抬头,额头全是褶子道:“什么叫又?” “第二次见你你不是画了一只不像老虎的老虎吗?”刘煜笑道。 我震惊,连忙站起来,欢喜加雀跃,兴奋的问他:“你记得我?可你不是在江南临城时记不起来我了吗?” “朕也奇怪,只是那时见过你璃茉又觉得你眼熟,回到皇宫朕才想起来,是你!你离开以后,朕和璃茉的记忆就像缺少什么,努力想破头也想不起,后来从江南临城回到皇宫又想起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一口气滔滔不绝,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点头,道:“奇怪奇怪,太奇怪了。”才怪。 刘煜上下打量着我,手指抵着下颚,像是打量一件衣服。 “你,你看我做什么?”我疑惑的问。 “放肆,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当今的圣上,一点礼貌都没有。”旁边的小太监急了,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我冲他吐吐舌头,又是你这个小桂子。 “无妨,她是朕的好友。”刘煜摆手道。 “朕只是没想到,小矮个居然是个女子,怪不得个子这么矮。”刘煜说。 我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瞪着圆眼,无怒色道:“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对了皇上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你。”我这才想起来正事,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信。递给刘煜,刘煜让我回御书房谈。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去了,进去时冲那个呆头呆脑的小侍卫扮了个鬼脸,那个小侍卫害羞的羞红了脸搔着头。 到了御书房,诺大的房子熏着淡淡檀香,书桌上放着大量批完的未批的奏折。挺忙的嘛! 刘煜看完信,舒心一笑。 “信里说了什么?龙傲天这个臭龙太狡猾,一肚子坏水,你可小心点。”我道。信里写了啥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自认为与我无关,看了可能就与我有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安静待着得了。 刘煜将信展在我眼前。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花隐乃战神,星临乃妖界帝君,此二人可助皇上除妖臣。不谢,龙傲天!” 等等,龙傲天怎知我和倾憏的化名?龙非,等我回去你死定了。 我无辜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刘煜,我不识字啊不识字。 刘煜温润的笑,“没想到朕早已认识了这么大的人物!不对,是仙。” 我傻笑,哈哈哈,龙傲天真是使得一手好计策。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是这么大个神。哈哈,神爱世人,花隐自然定当权力相助皇上。” “花隐,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一记清脆悦耳的女声,这么叫我的只有一人。楚璃茉! 楚璃茉刚跨进门槛,只顾看我,一不小心一个踉跄要摔倒,还好刘煜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楚璃茉,楚璃茉红了两颊,垂着睫毛手紧紧的抓着刘煜的衣袖,小女子态道:“臣妾莽撞失态了,多谢皇上及时扶住臣妾。” “哼哼。”我冷哼,又装上了。 “好了,快见过你的好友吧。”刘煜忍着笑,放开楚璃茉。 我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原来刘煜明明已经知道楚璃茉真正的性格,可他爱上的不正是这样的楚璃茉吗?时而温婉,时而活泼,呃,大概一直是活泼,温婉是装出来的。暗戳戳真是,夫妻的小乐趣。 楚璃茉这才想起来被她扔到大明湖畔的我吧。激动的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娇嗔的打了我一拳,道:“果然没错,是个女儿身啊。” “是啊是啊。”我承认,女子的感觉大概是这世上最神奇的法术了吧。 “本是女娇娥,又为何要扮作男儿郎?”楚璃茉看着我,神色疑惑。笑着夸道:“阿隐可真好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我回答,被夸了不好意思娇羞一下。 “算了当我没说,阿隐你娇羞的样子让我很难以接受。”楚璃茉一如当初依旧毒舌,复而,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问我:“你与星临,嗯?” “诚如所想,的确如此。”我大方回答道。 “见过你师父傅九策了?”楚璃茉知道我除了倾憏最宝贵我师父了。 我摇头,道:“还没来得及,先来这里给皇上送信来了。” “哎呦,阿隐可真乖。”楚璃茉笑弯了眼。 “既然来了,不如唤你师父和星临一同进宫,你们几位可叙叙旧。”刘煜提议道。 “如此自然最好,我还有一个朋友,他是南海的小王子,定能助皇上一臂之力,不过这宫里恐怕有那老妖的走狗,不如我们偷偷溜出宫去,您二位换上普通百姓衣服如何?”我建议道。 刘煜想了想,点头同意。楚璃茉欢欢喜喜的拉着我回到她的云阁,换了一套男儿装,我的幻术比不过倾憏,楚璃茉望着镜子失望的说:“阿隐,这也太丑了吧。”镜子里,女子娇小的脸上贴着一个却黑却黑的络腮胡子,颧骨处粘着一颗黑痣。我在她鞋里垫了四五层鞋垫。我觉得还不错啊。 我满意的评价道:“粗犷中带着一点柔美,璃茉啊,你这身打扮若是去逛逛烟柳之地,定是迷倒全青楼的女子,她们可就喜欢你这样的野蛮的男子哦。” 据说那天,各个什么花满楼,碧水阁,总之全帝都的青楼赌坊的女子皆是喷嚏打个不停,集体受了风寒,客官们怕是什么传染病传染给他们,各个落荒而逃,那一晚,青楼赌坊的生意是差的嘞。 第162章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刘煜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凡人,既然如此便没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走路去,我拉着楚璃茉到刘煜的御书房,刘煜早已换好了衣服,如在江南临城一样一身墨白两色错杂交替的外褂,散下平日里在空中束起的发髻。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刘煜抬眼见我们走到门口,谴退了御书房的小太监们和宫女们,我进去左右瞧着,一个人都没有放心的关上门。 “准备好。”我拉住他们二人的手,心中静默几句,楚璃茉和刘煜皆闭上眼睛,空间交换术。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龙非正在吃东西的手顿了,嘴里的龙须酥吧唧掉在地上,来了一句:“妈呀,这是什么玩意!” “啊!好神奇,阿隐,快再来一次,刚刚我闭眼睛了没看清。”楚璃茉兴奋的拽着我的衣服说。 “呵呵呵,想的美。”我冷笑,实力发挥翻白眼技术。刘煜装作淡定的撩起衣摆坐下来,向倾憏微微颔首。 “哼,小气鬼。”楚璃茉坐在刘煜左面,不满的喃喃道。 接下来该去接师父了,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师父,看看他过的是否还好,又怪徒儿不肖不能第一时间去找他老人家。 到了傅府,我偷偷从侧门进去,躲过小厮和婢女,傅府内部的格局并不太复杂,何况傅九策喜欢简单,没有琳琅假山与房宇,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紫竹和梨树。我看着满目光秃的梨树枝丫显得很是突兀,树干是被人细心的绑上厚的粗棉布,可见种树之人有多喜欢和珍惜。 寻到傅九策的书房,这个书呆子平日里最喜欢躲在书房中,不为看书,也喜欢在书房坐着。推门而入,果然,傅九策趴在书堆里睡着了,身上不知是自己还是婢女为他披了一个红色毛绒毯子,阳光投在他的脸上,右侧脸颊晒得红彤彤的。我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托腮,不敢扰他睡觉,即便面目全非,忘记前尘,可是花遇的感觉是没错的,还有偶尔不经意间隐藏的小习惯,他颤抖着睫毛,微微睁开眼睛,又觉得午后阳光有些刺眼,手护住眼睛。 “你醒了?”我问。 他抬起头,还没适应阳光,眯着眼睛看我,疑惑的问:“姑娘你是?”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我念着第一次遇见他时念过的诗。 他吃惊的捂住嘴巴,道:“花隐?” “嗯哼,九策师父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嘛,怎地还是这么惊讶。”我咋舌。 傅九策半天才缓过神,略微平静道:“话虽如此,一直未见过你女子装束,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怎么不见星临?”傅九策又问。 我道:“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我把皇上和楚贵妃搞出宫了,在先前住的客栈。” “你,咳咳咳”傅九策才说一个字,突然咳嗽不停,我立刻倒了点水递在他手边。 “怎么咳嗽这样?”我关切的问。 他停了一下,喝点水,久久才平复道:“偶感风寒,不必挂心,大夫开了药无碍的。” 我瞪着他,责备道:“这么大的人,也不知天冷加衣。” 他羞红脸,叠好毯子,起身,道:“我的错。” 我拽住他的衣袖,念着咒语咻的的一下回到我住的房间。 傅九策久久不能站稳,晃荡着,手撑在额头上,道:“阿隐啊,让我提前做个心理准备,这,这太突然了。” “九策,好久不见。”倾憏执壶倒茶递于傅九策面前,道:“多喝热水。” “星临,好久不见,多谢。”傅九策接过茶盏,敬了倾憏一下。又对刘煜行了个礼小声说:“微臣见过皇上,贵妃。” 刘煜笑着抬手,道:“爱卿不必多礼,叫我六哥便好。” “六哥。”傅九策如是道。 一行人到楼下,龙非终于点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豪华海鲜盛宴,开心的合不拢嘴,细长眉眼弯成月牙。 “六哥,可是有除了妖臣的法子了?”傅九策问。 刘煜点头,眼睛看着我道:“是的,傲天先生请了高人。” ……高人! 我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呛住了咳嗽不停,倾憏拍着我的后背,批评我:“吃饭不好好吃。” 倾憏又问刘煜是哪两位高人? 刘煜道:“花隐和星临。” 倾憏拍着我后背的手不动声色的缩回去,细声道:“我不该说你,继续咳嗽吧。” 我看着龙非,他始终低头不语只鼓着与手里的龙虾作对。似乎感受到我火热的视线,放下手中的龙虾,抬头嘿嘿乐了两声,竖起胳膊,比划两下,道“加油。”复而又与手中的龙虾纠缠。 “龙,,非。”我威胁道:“不如一起啊!” “一起,什么?”他故意装傻。 “一起捉妖,龙家小爷不会拒绝吧。” “不会不会,小爷我定当出力,出力。” “那妖臣什么来历?”倾憏打断我和龙非的无聊对话问。 刘煜摇头,道:“那妖臣是我的三皇叔,先王在我五岁时离去,我是他一手扶养长大,直到将我推到了皇位上,政治上也曾经处处辅佐我,而现在权朝野心,步步为营。他唯一要应对的应该就是我,起先我还无意识,直到发现他开始在我的御膳中下药,甚至,我的父亲,先王也是他下毒害死。” “你的三皇叔,既然想坐龙椅,为何还要辅佐你做小皇帝?直接一步登天不是更直接吗?”我问,六界之内,八荒四海唯我权力最熏心,更不明白万人之上又有何好?操心的事还闲不多吗? 他垂下头,淡道:“不,记忆中的三皇叔是一个温和的男子,只是不知何时变成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是个温润王爷,后来性情大变?只怕其中缘由,刘煜说不清道不明,他的三皇叔恐怕一半可能不是他的三皇叔。我的一颗心跳得很厉害,左思右想。 三天后,傅九策正常上朝,我、倾憏,龙非乔装打扮成侍卫偷偷躲在听政帘子后面。 “陛下,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微臣恳请皇上早日立后,安抚百姓。”三皇叔道。 “哦?不知皇叔可有人选?”刘煜故意道。 “臣有一女推荐,左文相的爱女,无论才貌与皇上甚是相配。” 听到这话,我透过帘子努力看着哪一个是左文相,那被提起的左文相与刘煜他三皇叔相视一对,向前一步。高台下,群臣议论纷纷。由此我算是分清了谁与谁为一伙。 刘煜装作思量的样子,道:“朕觉得楚将军的爱女楚璃茉性格温婉大方也适合皇后人选。朕且先考虑一下,若无其他事宜,退朝吧。” 重臣退去,只留下一人刘煜的三皇叔,跪拜在朝殿上,道:“皇上,楚将军一介武夫其女若是登上皇后之位怕是威胁皇上您的地位啊。” “皇叔这话是从何说起?”刘煜问。 “楚将军国境之战,捷报连连,他的企图实乃罪大恶极。其女若是皇后之位,后果不堪设想还望皇上慎重啊。” 倾憏嗅着空气中的气味,不出他所料心语道:“果然是妖。” “什么妖?”我问。 “我还没有那么大本事闻出什么妖。”倾憏自嘲道。 那边刘煜三皇叔又说:“陛下,手中握着卑贱的东西,要适当用力,若是用力过猛,受到伤害的只能是皇上您呐,古言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微臣句句肺腑之言虽难听,但是确实为皇上好啊。” “皇叔的好心朕收下了。真累了,皇叔先回去,改日朕到皇叔府上一拜。”刘煜摆摆手,走下高台,明黄色的龙袍显得他的背影异常沉重,走进幕帘后,快跑几步跑到我们身边。竖起耳朵听殿内情况。 刘煜的三皇叔目光凶狠的看着已经消失的那抹明黄色,冷嘲道:“你又能嘚瑟几时,药效一到,与你的软香一同下地狱吧。” 我听不过,拿着扫帚走出去,边扫边若无其事的问他:“三王爷,皇上走了一会儿了,您怎地还跪在地上?您可莫要跪我,奴才我承受不起的,您快快起来,地上凉跪久了您老的身体可吃不肖,您怎么这种眼神看奴才,奴才好心关心王爷,这样看着奴才,奴才真是好害怕啊。” 我捏着嗓子,故作害怕的倒退几步,刘煜的三皇叔缓慢的站起来,凶狠的瞪着我,一步步靠近,我走到尽头再后退一脚要踏上高台了。 他粗嘎沙哑的声音带着戾气地说:“小奴才这般伶牙俐齿,怎么,想造反?同那楚大将军一伙,这脚已经迫不及待要站上去了。” “我哪有这胆子,要是说王爷您,我倒是相信。”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刘煜他三皇叔,听闻此言一把掐住我的白皙的脖子,捏的我憋红了脸。“祸从口出,我先封了你的嘴。” 我冷哼,嗤鼻道:“就看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杀了我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攥起拳头,稍加运气,挥拳至人于肚子。 第163章 只想让花遇复活 刘煜的三皇叔被我搞得措手不及,直接后背着地,大理石地面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坑,裂痕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连坑都这么有艺术感,我看着他忽青忽红的脸,怒意、杀意、之意混合在一起,双目充血渐渐变得赤红,狠狠的疑惑的盯着我,后来恍然大悟,道:“竟然是战神!” 被人识破了身份,我捂住嘴皱着眉头,故作被拆穿的无奈,做作的说:“哎呀,被人出来了,怎么办呢?杀了吧。” 他踉跄站起来,目光低沉寒光一闪,嗓音突然变得妖异,道:“哈哈哈,听闻战神威名,但我也听说,战神之力远不如从前,杀个无名小妖绰绰有余,可若是千年的妖,怕是会两败俱伤啊。” “谁告诉你,本战神是一个人来的,你的头头也来了。”我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倾憏和龙非从幕帘后走出来。 刘煜的假三皇叔目光左右闪烁,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立刻拱手弯下腰行妖族大礼,道:“老妖老眼不识泰山,竟没感受到帝君的气息。”语毕,拱着的手條然向前一伸,五个手指骤然射出五个树藤,速度快得惊人,树藤直攻我的心口,未等我反应过来,倾憏咔嚓一下轻微的“咯咯”数声,直奔我的树藤被他发力一击,皆纷纷断了,落在地上,枯树藤在地上燃烧成黑烟。 刘煜他对假三皇叔虽然表面上掠过一丝痛楚之色,迅速抽回手臂,断了的手指重新长出来,收回到袖中,面无惧色,反倒微有一丝伤心之势,道:“帝君乃是妖界至尊,如今为了异族人对自己亲族痛下狠手,不怕回到妖界被万妖所耻?” 倾憏拍拍手,一脸嫌弃的将碰过刘煜他的假三皇叔的手在我的衣服上擦。无所谓道:“原来是只千年老树精,本君替妖界除了妖渣,万妖只会称赞本君慧眼识人。怎么会被耻笑,本君,不怕。” “……” 倾憏淡淡的笑着,用难以理解的语气道:“都说老树妖在万妖之中最是逍遥自在,无欲无求,学识渊博,可怎就出了你这个败类,你就不怕被你的后妖,旁系亲属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柄?何时有了凡心,想起来扮作皇叔跟皇上来皇权之争?” “只有你,与天界为伍,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凭什么你们狐族可以当妖界帝君,我们就只能做一介游散妖怪,我们妖界才是六界主宰,我的帝君。您若是及时回头,杀了这个女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助您登上最高的地位。”老树妖突然哈哈大笑,张开手臂,大白天的做起了白日梦。笑完,手指着我,要迷惑倾憏杀了我。 “我已经把全天下放在了我的陛下的脚下,只要杀了他,天下就是我的,当然如果帝君有兴趣的话,人界妖界天界甚至同我们一类的冥界都将会是您的。谁说帝王将相都是命中注定,若是帝君想要,这六界哪一个不是您的?可是您呢?一点野心都没有,老妖这么做是在帮助帝君您呐。” “等一下,老树妖。”我打断他的话,他要是说下去,天恐怕都要黑了,我还想回家吃饭呢。“梦想虽然伟大,但是现实真的是很残酷的。你目光短浅可不要把我帝君带跑偏了。” “臭丫头,还不是你,如果没有你,帝君早就一统六界了。”老树妖怒急狂吼一声,被我逼急了,撕开人皮伪装,一个庞然大物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眼前,一颗又粗又高的槐树。树干上是人的五官,挥舞着树藤向我攻击。 我取出晏古扇,扇边砍向树藤,怎奈那老树妖的有千年修为,枯木逢春,源源生机,砍落的树藤好似落红,化作春泥,滋润着他。 “看你们又乃我何?”他像是有了力量,更加肆无忌惮的发起攻击。 龙非手持鱼骨鞭,抽打着老树妖的树干,边抽边说:“早知今日我那日便该回南海,如今收拾不了一个区区老树妖,怕是丢了龙族的脸。” “废话少说,老树妖,你作恶多端,利用妖毒伤害人,罪恶已经深重,还是束手就擒吧。”我驱动战神之力,将晏古扇至于高台上的烛台上,稍加法力,晏古扇扇边燃起熊熊火焰,我飞身而下,扇挥之处,树枝瞬间着起火来,老树妖一边灭火,一边抵挡我们的攻击,就算树藤再多又如何。他扛不住烈火灼烧之痛,我看他还能如何枯木逢春。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想的美!”那老树妖双目眦裂,树干通体泛红,树干中心是内丹。 树藤化为利刀,其目标瞄准的是我。我瞪大杏眼,不敢置信,这老树妖是疯了吗?干嘛跟我过不去,看来贫嘴的毛病真应该改一改。稍不留神,被老树妖的树藤捆了,胳膊,小腿被划伤,素白的衣服渗出血液,我被激怒了,竟然敢对我下手,真是想快点接受死期。战神之力爆发,素白棉衣换成银色泛着冷意的铠甲,手握开天斧,斧刃利空,捆着我的树藤暮然变成两半。龙非惊愕的停止动作,赞叹道:“这也,太帅气了吧,我还打什么,乖乖坐好才是真。”很好,老树妖又把他捆了去,龙非越是挣扎,树藤捆的越紧。无奈不得不喊到:“战神救我。” 我悲催扶额,递给他一个一介龙族皇子就这点本事的眼神。倾憏闪身,一记厉掌拍下,树藤吃痛抽回,龙非摔了个狗吃屎,不怕被我嘲笑的拍拍土,站起来,扬起鱼骨鞭,道:“小爷我这下可是认真了。” 老树妖操控着树藤,有新生出数十根粗大加长版的树藤得意的,哈哈大笑。那种姿态是何等的张狂,我忍不住吐槽到。 笑,迟早要你哭,乐极生悲,我可是深有感触。 腾空,双手握住开天斧的斧把,左右一挥,砍掉他几根树藤,可砍掉的树藤数量却没有他新生的多。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手叉着腰,还要注意伸过来的树藤,低头时,一个斜视却不小心看到了老树妖右侧的洞,这个洞不大不小正好有心脏这么大,洞口周围皆是如斧如刀的一丈长的藤枝,莫非是死穴?盘算着,如何能攻进哪里,旋身逼近,怎料老树妖死死护住右侧死穴,我靠近一点,便会有粗大的树藤抽过来,分神时,一地上一根纤细如线的树藤悄悄趴上我的脚,用力一拽我便倒在地上,另一根顶部尖如樱枪的树藤向着我的心脏刺来。 “隐寻,小心。”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扑过来,推开我,而他,胸上婉然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我捂住嘴巴失声痛哭。不可能,不可能的,挣开脚上的树藤,倾憏和龙非对付老树妖,我爬过去,抱着他,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痛苦的咳血。我不敢用力,生怕稍稍用力他回更加痛苦。 “别哭,为师,最怕,,隐寻哭,你,,一哭整个东华山,都不得安宁。”他笑着,一如从前。 我立刻用手胡乱擦着越来越多,无论我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眼泪,自责道:“师父,你都想起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起来的。你好不容易摆脱我这个拖油瓶,怎么还不知,你真是。”我知道傅九策与常人有何不同了,区区二十八岁,风华正茂却要英年早逝。而他的命劫便是我。 “为师也不想,可是心里总,,总是惦记着还有一个拖油瓶等着我。”傅九策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替我擦掉眼泪,可是手还未伸到我脸边却无力垂下。 “师父!”我仰天长啸,为什么!一次不够,还要有第二次,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师父为救我而死,天帝我要与你讨个公道!放下傅九策,我身上的煞气完全释放与我的战神之力融合,双目赤红,开天斧在手中阵阵嗡鸣,对着老树妖一通乱砍,瞄准死穴,飞出开天斧,正好命中死穴,老树妖吃痛大吼一声,瞬间灰飞烟灭。 倾憏走过来不可思议的带着恐惧的说:“阿寻,你,你的眉心。” 我的手附上眉心,眉心处隐隐发热,我顾不得自己,抱着傅九策,对着傅九策的头骨,抽出他的魂魄,封印在开天斧中。 “阿隐,你这是要做什么?”倾憏害怕的问我,他有些想要护着我,但是被我冷冽的气息逼走了,他不由得浑身生寒。 我面无表情,无悲色,道:“我要让花遇复活,无人可揽。” 倾憏抱住我,运气不断平息我内心不经意升起的煞气,我眼前一黑,跌落在他怀中。脑海里只有两次花遇为救我而死的画面。 第一次遭奸人所害,莲华的罪不得不偿还。 第二次命格所致,我只怨我自己没有及时发现,我甚至希望如果可以用我的命去换花遇或者傅九策的命,对他,我心中亏欠万分,一生不得安宁。 第164章 再寻天帝 东华山上 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千片万片在空中旋转,跳跃,霎时间,眼前只有淡粉色,再也容不下其他颜色。耳畔,是淙淙小溪声,偶尔湍急水拍碧石,如鸣佩环。时有红白相见的仙鹤盘旋在云间。 树下,一包子髻发小童身穿碎花布衣躺在一只通体雪白的单尾狐狸背上,狐狸额头中央是一火焰印记。小童仰头,还未见过这么多桃花树,一时间眯了眼。 “你是谁?”一粉衣男子,惊为天人的面容垂头看着铜铃般大的眼镜的女娃娃。 女娃娃摇摇头,稚嫩的童音道:“我是谁?我也不知我是谁,不过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你又是谁?这里可是你的家?” 男子直起身子,把女娃娃扶起坐在狐狸背上,与她正面对视,低沉轻柔着的声音好似春日微风拂面,撩起一身鸡皮疙瘩让女娃娃打了个冷颤。 “我只问了你一个问题,你却反着问了我两个问题,你想我先回答哪一个?” 女娃娃认真思考了一下,胖乎乎的小肉爪子抵在下巴上,盘腿而坐。紧蹙远山之黛,扁着粉嫩似樱的小嘴。半晌道:“第二个!” “这里是我家。”男子弯了月牙眼,眸中好似有星子般闪烁 “我,我无名无姓,也不知家在何处。”女娃娃听闻漂亮男子的话后,委屈垂头,抱着白狐狸的脖子把小脸埋在狐狸毛中。 男子羊脂玉的手揉揉娃娃头,笑着道:“我乃东华山山主,名叫花遇,既然你这么可怜我便收你为徒,让你有栖息之地。” 女娃娃欢喜,抬头,杏眼弯弯,短短的小胳膊一伸扑到花遇身上。花遇立刻嫌弃的护住自己,女娃娃顺势抱着花遇的大腿,鼻涕眼泪横飞,糊弄得花遇粉色衣服被眼泪弄湿,深了不少,花遇爱干净自然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推开小娃娃。 “徒儿、徒儿只是太开心了。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女娃娃双膝跪地,上身匍匐。 花遇受用的右手一抬,欣慰,这小娃娃真是听话极了。“我先前只收过一个徒弟,你是最后一个,为师便赐你一名,小二儿如何?” ……小二儿 女娃娃别无所求,叫什么无所谓,只要有地方可以填饱肚子就好。“谢师父。”那时候她不懂,花遇岂止是平凡人,东华山也不是普通的小山峰。 拜师第四年。 “小二儿啊,为师酿了百花醉过来尝一尝。”花遇坐在长亭中,素手执壶,脚边是一红泥小火炉,不见人启唇,只闻其声。 小二儿屁颠屁颠,瘦弱的小身板颠颠跑到花遇身旁。她大老远便闻见了空气中,有淡淡清香,还没喝到口中,只是闻着这味道便要微醺了。 “花遇,这孩子估摸着要被你培养成一个酒鬼了。”玄色长袍手一捞,把女娃娃单手夹在腋下,一步便走到长亭里。 小二儿拍打着那人屁股,那人微痛手一松,小二儿掉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来扑扑身上的土。嗔怪道:“洛临神仙,我是人,人呐,好痛啊。” “小二儿,过来来。”洛临招招手,声音温柔道。温柔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小二儿不寒而栗,得得索索的走过去。 “上仙叫我是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嘴馋你做的荷花糕。荷花糕配上着百花酿才是完美的。”洛临笑,一脸回味,那日碰巧赶上了小二儿为了孝敬她师父做得糕点,尝了一块觉得还不错。 小二儿睁大杏眼,为了做那荷花糕没少受苦,发誓只做那一回,绝不做第二次。只是因为,东华山没有荷花。 小二儿当作没听见,转身对师父花遇说:“师父啊,人家洛临上仙的徒弟叫月华,我,我也想换个好听一点的名字,我这几日将藏书阁中的书几乎看完了。” 花遇放下银酒杯,问她:“可是选了什么好听?” 小二儿立刻跪下,双手交握置于头顶,心虔志诚。“徒儿虽看了一些古籍,可名字大事不敢私自取,承师门下,取名大事还望师父做主。” 花遇一拍手,这徒弟没白收,晏古扇轻轻摇着,思量一下,道:“一日为师,为师姓花,名遇,为师想到一句,寻隐者不遇,不如,你就叫花隐寻。” 小二儿高兴的站起来,忘了礼节,心里大喜,急忙答谢。“隐寻谢师父。” 画面一转,密室之战 “隐寻,小心。”花遇飞快的扑在了花隐寻的身前,受了重重一击,口中强忍着异样的味道。 花隐寻纤瘦的小身板抱住花遇,不可置信,她的师父,八大上仙之一,怎么会,花隐寻忍着眼中要留下的眼泪,伸手擦着花遇的嘴角的血迹,像往常一样,闯了祸狡黠的笑着。“师父,隐寻错了,不该贪玩,我们一起回东华山,隐寻再也不下山,再也不调皮了。好不好,师父爱吃荷花羹,隐寻不要种梨花,洛临上仙那寻了人间最好的冰山雪莲花,我移植过来每日都做给你吃,隐寻再也不欺负阿北,还会老老实实修炼仙身,只要师父好好的。师父,你没有事的对不对,师父,不要睡觉,你不是说神仙其实本无欲求的吗?所以,不要睡觉。” 花遇的身体软绵,就如同三月的柳絮一样,若是稍稍用力便会飘散,花遇有气无力的说,“隐寻,不要伤心,师父只是看过了这世间太多的事,有些累了,师父睡一下就好了。隐寻,师父,其实怕被你笑话,为师错过很多,不想继续错下去了。”花遇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虽为八大上仙之一,自诩慧眼识人,怎奈,最后会死在自己徒弟手中,他对花隐寻一开始虽是为帮倾憏之忙,也为压抑自己对知月的感情。花隐寻于他,只是一个代替知月的替身。曾经试过花隐寻很多次,淫威利诱,可最后却被花隐寻不屑一顾,冷嘲热讽。 那日,知月来找他,以花隐寻为借口。 花遇只留下一句,“不与你不同。” 知月歇斯根底道:“她不爱你!只有我,我才是你的徒弟,你明明是爱我的。”她捂住眼睛,悲切的质问。 “我对你,只有失望,别无其他。”甩了袖子踏月离开。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花遇颤巍巍的手抚上花隐寻的脸,道:“隐寻,别哭,你哭起来真难看。” “我才没哭,我在笑啊。”眼泪像一根线,止不住的流,努力扯着嘴角,却不小心痛了心。 花遇笑着,就像花隐寻最初见过的那样,他一笑,融化了冰川。抚着花隐寻脸颊的手无力垂下,身体渐渐变为透明,无数桃花瓣纷纷扬扬。 我躺在床上,头上冒着冷汗,双手紧紧握住身下的被单,激动的喊着,不要,不要,师父,不要离开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扭头看向旁边,倾憏握着我的手,惊喜道:“阿寻,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还好你没事。” “我师父呢?花遇,花遇,不对,傅九策,他在哪里?”我问倾憏,四处张望,偏偏不见那个手执桃花扇,一身月白竹绣衣,头戴纱帽的男子。 倾憏眼神四处躲闪,张口欲说,扭头不看我的眼睛道“你忘记了?九策他,” “我知道了,不要说了。”我打断他的话,开天斧不断嗡鸣,手轻轻抚摸着它。是不是我在意的人,到最后都会离我而去。 “阿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定会不离不弃。”倾憏轻轻拥住我,柔声道。不断安抚着我,。 倾憏,对不起,可能我注定要孤独一生,我早就该知道的,你不该过来招惹我。 当天晚上,我没有留下任何字条,只身一人闯到天界,可是,凌霄宝殿上,天帝偏偏躲着不见我。 “战神,你别跪了,天帝不会见你的。”太白金星好心劝我,蹲在我身边,额间金灿灿的五角星晃花了我的眼睛。 “我就不信他躲得过一日,还能躲一辈子。”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拧呢,惹恼了天帝,小心没有好果子吃。”太白金星威胁我道。 “我的果子已经不好吃了,论仙资我比他大了一百岁,不过是事不逢时。否则区区凌霄宝殿我还能放在眼里,金星哥哥,您别觉得我狂,我只是想讨回个公道,若是能讨回公道,这破战神就算白送一座山我都不惜的看一眼,隐寻没有什么大出息,不想当什么虚情假意的神仙,只想当花遇一辈子的小徒弟。”我真心道,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心有不甘,千分万分的不甘。 “花遇上仙真是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痴心的弟子,见着天帝语气好点,可别恼了他。”太白金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理了理衣摆离开了。 花隐寻见殿中无人,揉着跪的发麻的双腿,奶奶的,他日姑奶奶一一讨回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擎天柱旁看着柱子做下去,按摩着小腿肚子。 “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这脾气跟俺老孙有的一比。”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上窜下跳的到我面前。 第165章 有个伴 我揉揉眼睛,怕是因为太白金星的五角星真的把我的眼睛晃坏了,仔细一看,真的是一个猴子,这年头猴子也能上天了。 “你也是太找天帝讨公道的?”我惊喜的问,有个伴自然是一件好事。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如此。”毛脸猴子道。 灵霄宝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喝道:“孙悟空,你既然来此,就该知道参拜天帝。” 天兵天将将猴子团团围住,高台上坐着天帝,见无人理我,我一跃而起,飞至高台宝座旁。 “花隐寻,你这是做什么?”天帝不由得紧张起来,严正道。 我不语,台下的猴子倒是接了话茬,“玉帝老儿,你这是何意?骗我入天宫想以多欺少吗?” 天帝转头看向太上老君,太上老君立刻安抚,道:“天帝,他不敢如何,不如先封他个无用官衔。” 天帝无奈,看看我又看看台下的猴子,摆摆手,“罢了罢了,封他个弼马温管理蟠桃园,天兵天将退下吧。” “你,花隐寻,朕特意躲着你就是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可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此冥顽不灵。”天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我心里暗自一惊,天帝这是转性了吗? “我花隐寻不曾求过天帝什么,不管天帝和太子对我做过什么小仙都可以忽略不计,隐寻只有一个请求。”我拱手,诚恳道。 “咳咳,你说。”天帝忽青忽白的脸,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 “求天帝将知月交给我,杀我师父之仇不得不报,其二命司空星君更改时空。”我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天帝惧怕我的战神之力不敢将我怎样,我承认我的要求过于无理,可这是我实属无奈之举。 天帝明显被我的要求吓住了,缓了半天,手指哆嗦的指着我,良久才道:“你……你花隐寻啊花隐寻,那知月是太子妃,更改时空更是逆天而行,你这两个要求朕实在无能为力,退下吧。” “天帝不答应,臣便不退下,凭良心而论天界欠我多少我可曾计较半分?”我目光灼灼不容小觑,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天帝被我气的直垂胸口,郁闷至极,道:“你这是在跟朕算账?那你可曾听过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花隐寻朕已经对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可到好,偏往朕这撞。” 这是不再打哑迷了吗?我错过了什么事情? “陛下,臣早知陛下看我不顺眼多时,臣努力不让陛下心烦意乱,能不见面则不见面多体恤您,陛下看我这么可爱,这么忠心,就区区两个小要求都不肯应允吗?” 天帝被我一句话噎得无语,头痛的扶住额头,挥手叫了两个天兵到我面前。“卖萌没用,你是让朕眼不见但是你是朕的心腹大患,前日子里南海龙王还参了你一本,称你偷了南海的镇海之宝,朕大度不予你计较,你还想朕怎样?”心累的靠在椅背上对天兵天将道:“将朕的好爱卿拖下吧。” 我被天帝拖到凌霄宝殿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独身一人也不好大施拳脚,不挣扎乖乖被扔到门外。站在凌霄宝殿门前誓不罢休的喊道:“我,花隐寻是不会放弃的!”那时我并不知道天帝和太子早就在计划着如何将我搞垮,今日所为只是安抚住我,让我放松戒备。 “喂,丫头,你知道这弼马温是什么官吗?”那猴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揪来的狗尾巴花,悠闲自得的问我。 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道:“不知道,没听说过,听天帝讲,他让你看管蟠桃园?这弼马温里有个马字,大概是掌管天马的官。” “可是个好官?”他问。 我糊弄的点头,什么官都比天帝强。 猴子开心的乐着,尖嘴腮快咧到了后脑勺,嘴里嘀咕着,好官就好,好官就好。 我们两个一神一猴走向蟠桃园,云雾缭绕,打理蟠桃园的仙子们身披云袖,一手里握着素白瓷瓶,一手舀着一勺瑶池灵水灌溉,蟠桃树长得极矮,盘根错节,一棵枝丫压着另一棵,仙子们纷纷低头,一位紫罗兰色飞纱绡裙,头挽桃花髻,面色红润有光泽,樱桃小口,柳叶弯眉,肤如凝脂,葱白段的纤细手指抵着树叶,微微垂首,嘴角带笑,好一个出尘美人图。 那女子见到我,笑吟吟,藕臂挎着竹筐,步步生莲轻步至我面前,半蹲行礼:“紫霞见过战神。” “紫霞姐姐客气了,无需多礼,这位是新晋的管理蟠桃园的弼马温。”我扶她起来,笑道。这紫霞仙子可是除了嫦娥姐姐外我见过最美的仙子了,可偏偏性子有些古怪,我在天界时与紫霞仙子交好,这仙子最大的爱好便是拉人讲故事,天界除了天帝王母太子莲华这几个比较特殊的神物,其他仙子皆无逃脱,我意味深长的将手放在弼马温小猴子的肩膀上,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猴子骚了骚头,难以理解的看着我,一个跟头翻到了蟠桃树上。头枕着手臂,大笑道:“猴子最爱吃桃子,这无敌老儿安排的真的是极好的,知道俺老孙好这口,把整个蟠桃园都交给了俺老孙。” “还有马。”我补充道。 紫霞仙子捂住嘴嗤嗤乐着,道:“隐寻,你若是常来天宫必然是热闹极了,今日怎不见与你快粘在一起的帝君了?” 听到帝君二字,我心中重重一沉,一字不留便离开倾憏,只求他莫要怪我,可又想让他怪我,甚至如果可以放下我。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心极重的人,甚至很少考虑到倾憏的感受,大概我从心里认定倾憏会对我不离不弃,所以才如此。说到底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我沙哑着声音说:“姐姐以后不要再提及这个人。” 紫霞知趣,立刻闭口不语,反倒是那树上的猴子嫌弃道:“俺老孙最讨厌什么情情爱爱的了,无聊,无聊。”两只爪子上下搔着猴子毛。 紫霞和我看着他的动作,笑弯了身子,“哪里来的猴子有趣极了。” “你这是什么话,嗤笑俺老孙吗?”猴子急了从树上跳下来。 我整理好表情,一本正经道:“论官阶地位我可比你大了好几个位阶,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笑。” 猴子不以为然,无所谓道:“战神俺老孙也是知道的,本以为是个龇牙咧嘴的粗汉子没想到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有天地间便有了战神,俺老孙不跟你比这个,就说比本事,俺老孙可是入东海闯冥界,不仅得了法器还撕了阎罗王的生死簿,俺的猴子猴孙通通不用死了。” 紫霞听到这句话,惊愕道:“你就是天帝头痛不已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猴子得意极了,从耳朵里掏出一根棍子,念了一句大大大,细如头发的棍子瞬间变成了同他一边高。他倚在棍子上,道:“没错就是俺老孙,小娃娃你这是看什么?是不是觉得俺的法器好极了,羡慕死了?” 我摇头,否认道:“我只是看看这上面有没有耳屎,还有这上面刻的字,定海神针,居然是它。”原来这竟是我在南海看中的那件宝贝,没想到南海龙王送给了东海龙王,又被这孙悟空抢了去。 孙悟空听了我的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这娃娃真是有趣极了。方才在殿上听你说什么知月,还有司空星君,是怎么回事?” “你可会帮我?”我兴冲冲的问,这猴子一定不简单。 “你且先来说说看,俺老孙再考虑帮不帮。”孙猴子道,上了树摘了一堆桃子下来,席地而坐,可是苦坏了照看蟠桃园的仙子们,一白衣胜雪的仙子过来,我认得她是荷花仙子,平日里给了我不少荷花露,冲我笑笑,然后对着蟠桃开始大哭。 “你这个泼猴,来了便把好不容易成熟的蟠桃摘了下来,呜呜呜,这可怎么办?紫霞姐姐,王母娘娘会怪罪的。” 孙悟空被她哭的心里只抓,拿起一个蟠桃塞进荷花仙子口中,“这下安静了。” 紫霞仙子赶紧安慰道:“阿荷先别急,离蟠桃盛宴还有好久,不怕。” 我也道:“是啊,阿荷,你平日里待我极好,王母娘娘又极为宠我,出了什么错姐姐给你担着,反正天帝早已经看我不顺眼了,不怕再多一事。不怕啊。” 听了我的话,阿荷终于停住眼泪,玉手将蟠桃从口中拿出来,抽抽噎噎,道:“阿荷谢过姐姐们。” 语毕,大口吃着蟠桃,孙悟空冲她吐吐舌头,道“女子真是天下最难搞懂的生物,比俺老孙学的七十二变还难懂。” 我嗤笑他,给他简单讲了我,天帝,知月,太子之间的爱恨纠缠,其实只有恨没有爱。 孙悟空听罢,手垂地,云雾吓得四处逃散,几朵云像是被吓得慌了神,直往我脸上糊。 “想不到这个知月竟然这么过分,俺老孙真是,必须帮你这个忙,你先说说如何感谢俺老孙?” 第166章 知月的下场 “孙大圣,您看我都这么可怜了,虽有个战神头衔但是身无分文,我花隐寻发誓,日后大圣若是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两肋插刀,绝对没有二话。” 我竖起手指头立了个咸鱼誓言,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孙猴子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既然他已经开口了,定有我想不到的真本事。 那孙猴子见我立了誓言大笑三声,直呼有趣道:“俺老孙平日里最不喜规矩,也最看不得欺负人。那知月如此欺负你,俺老孙看不过去,可是小姑娘,俺也知道一个道理是俺从前的师父教俺的。”孙悟空又啃了一个桃子,絮絮叨叨的给我讲,我乖乖竖着耳朵听,他讲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肯帮我。“以恶惩恶只会因果循环,她坏事做尽自然有惩罚她的人,你只管喝着小酒看好戏便成了。” “我一心一意想让我那死于非命连轮回转世都不可的师父活过来而已,天帝不给我一个理也就罢了,如今你也要说这话?你不知道我师父对我来说不单单是一个师父,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为救我两次死于非命,我若不为我师父做些什么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我哽咽着,手指指着心脏。 旁边紫霞仙子和荷花仙子皆闻之落泪,道:“隐寻,若是需要姐姐帮忙,姐姐定当权力相助,花遇上仙在世我还未修炼成仙身时,时常挂念着我这抹紫霞,滴水恩情我若能帮上一二心里也算舒服一点。” “是啊,花遇上仙为人那么好,就是有点毒舌,捉弄人起来简直讨厌死了,但是阿荷还是喜欢他,听说他仙逝时,阿荷难受了好久。”阿荷把孙悟空的那堆蟠桃通通放进自己的竹篓里,一颗颗摆的立正极了。 孙悟空稍施法术,阿荷的小竹篓便到了他手里,边与阿荷闹边问我:“你可有什么计划?” 我点点头,左右环顾,四下无人,悄声说:“我打算偷偷溜到司命星君的司南阁中扭转乾坤,孙大圣和仙子们帮我把司命仙君引出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收拾了知月这个小毒妇。” 对着天河我变成花遇的模样,三千墨发高高束在头顶,插着一根青色竹木簪子,想起儿时调皮,花遇每每梳妆赴宴,我总要插上一手,小手不大握不住师父三千青丝,一个四方髻被我束的松松垮垮,东倒西歪的。再次以后,师父看到我的手吓得连东华山都不敢回了,洛临来时,师父坏心的让洛临体验了一下。 身上的素白纱绡衣褪换成淡粉色烫花宽袖排穗褂,脚登月牙白色小朝靴,鬓如刀裁棱角分明,即视怒而若笑,面色温蕴,晏古扇别在腰带上,负手立在月桥上。我学着花遇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相处的千万年时月,花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月桥这里无仙来,也不会被仙看见。 我托仙娥给太子妃知月捎去一封信,我打赌知月一定会来赴这个约。 果不其然,知月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跑到月桥,我冷冷一笑,就这么急不可耐吗?慢慢的转过头,打个招呼。“最近可好?我的小徒弟。” 知月不可置信,眼睛里或是恐惧,或是惊愕,不知该进还是该退,错愕着,手慢慢抚上我的脸,道:“花,花遇你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我道:“我没死,你是开心还是失落?” 知月笑着,急忙说:“我当然是欢喜,自从你为了救花隐寻死在我手上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吗?我每个夜晚都在做噩梦,梦见我亲手杀死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简直要被折磨疯了,现在太好了,你没死,你又能在我身边了。” 我宠溺的握住她的手,柔声细语的问她:“我又怎么在你身边,你可是太子妃,想尽荣华富贵,不必时刻惦记我这个老头子。” “不是这样的,真的,花遇,我知月这一生爱的只有你,都是那个花隐寻,是她,都是她的错。”知月否认着,面部可憎,狰狞的面容让我作呕。 的确是我的错,错不该那时太单纯,错不该让你再有借口纠缠花遇。没错,知月说的都对,都是我花隐寻的错。 “你倒是说说隐寻错了什么?”我笑盈盈的问她。 “花隐寻第一个错就是故作天真将你和那个愚蠢的妖界帝君骗得团团转,第二个错就是她没有死在我手里,我知月发誓,她花隐寻欠我的我要一一补回来。”知月攥着拳头咯咯作响,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我竟猜不到知月会这般恨我,可我到底做了什么,就因为我是花遇的徒弟吗?震惊的退后一步,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知月,因为追逐富贵权势抛弃我的是你!我对你的爱远远还不到享受无边孤独空守着东华山的地步,你不该把这个原因嫁祸给隐寻,你对我,也不再是爱,你只是觉得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我道。 知月反驳道:“不是!你说的不对,我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做打算,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花遇,我都是为了你。”知月抱住我,头埋在我的怀里。喃喃自语,“花遇,你可明白我的心?不要再推开我了吗?” 这个就是花遇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吗?对知月的话我不敢多信,可就算信了也改变不了她杀了花遇的事实,更改不了因为她更多的人受到伤害的事实。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知月的头发,脸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有些低沉,无奈的叹息道:“知月若是重来你还会如此?” 知月得到我的回应,声音雀跃,紧紧的搂住我,道:“若是能重来,我定不会错手杀了你。” 果然,骨子里的本性这种东西是改变不了的,知月贪恋权力富贵就算轮回转世多少次还会如此,既然这样,知月给你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抚摸她头发的手條然拽住她的秀发,迫使她的头不得不向后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花遇你……” 我冷笑道:“师父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爱上你。” “花……隐寻?是你!”她怒目圆睁,吃痛的贝齿咬住鲜红下唇,似火似血。 “是我,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反手将她甩在地上,用孙悟空偷来的捆仙绳绑住她的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喂了荷花炼的哑口无莲丸,知月吚吚哑哑的挣扎着,目露凶色狠狠的瞪着我。瞪我也没有用,我花隐寻岂会怕了你。 正好她赤着双脚我也省了脱她鞋的力气,我在她脚边蹲下来,变出一根白色羽毛,轻轻在她脚心撩拨,知月怕痒不断蹬着双腿,笑的哭出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出来。我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这只是前奏,高潮在后面,我左手握住知月盈盈一握的脚踝,将战神之力运至右手,找到她的仙根狠心一拽,一根有暗紫色光芒的骨头,古籍记载得仙者必有道,何为道,心中有明镜,脚中有道骨,此骨盈盈一金光。可知月的仙骨竟然是暗紫色,可见她造孽极深,若不是有天帝护着早就沦为堕仙,入了魔道。 我将她的仙骨抛入天河,从此天上再无知月太子妃。解开捆仙绳,知月立刻朝我身上扑过来,撕扯着,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仙骨,只是区区凡身,又能将我怎样呢?她苦苦追求的一切,就这么轻易的化为泡影,知月你不甘心又如何?花遇没有对不起你,我更没有主动招惹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心魔不除造成的,我捂住她的眼睛,洗去她的记忆,我做不到狠心将她杀掉,从此若能归好便是你的造化,若还是如此,不可怨天尤人,知月我以神之名命你一日入魔永生永世沦为畜道不得善终。 知月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昏倒了,我将她就在这里,剩下的就靠别人了。对她我只能仁慈到这个地步。 “上神好手段,这才是复仇的最高境界,让知月过的生不如死的生活,远比轻易杀了她元神俱破来的更高明。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永远活在自己的阴影下,真是太刺激了。”月桥下走上来一个青衣男子,阴阳怪气道。 我努力保持镇定,面无表情的回答:“二皇子哪里话,您真是高看隐寻了,隐寻报了仇,也没有绝了她的路,剩余的日子走的好与坏都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从此以后我与知月再与瓜葛。” 此人正是莲华,我实在搞不懂为何偏偏碰上了他,天界二皇子性格最是捉弄不透,我向来避而远之。 “上神放心,莲华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莲华只是夸赞了一下上神,上神可是莲华崇拜的对象呢。”莲华凑到我耳边,声音阴郁道。 我装作镇定的样子,道:“二皇子这是威胁我吗?” 第167章 倾傺吃醋 莲华摇头,捂着心脏痛心疾首的道:“上神又伤了本皇子的心了,这可是第二次了。” 我行了礼,道:“二皇子且不要说这种话,隐寻退下了,二皇子自便。”花遇之死与这人也脱不了干系,我暗自里咬牙 我匆匆跑回蟠桃园,大口大口的喘气,躲在一颗蟠桃树下坐下来,刚刚的一切是那么的难以相信。师父,徒儿不肖才为您报了仇,您受莲华的那一击徒儿定是要他加倍偿还。 “隐寻,隐寻”紫霞大老远跑过来,叫着我的名字。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笑盈盈的回答她:“紫霞姐姐小心着点,不急的。” 紫霞可算是跑到我身前,神色紧张,道:“隐寻,倾憏,倾憏帝君来了。” “你说什么?”我滴个亲娘呀,倾憏竟然找来了,看来蟠桃园是不能待了,我把捆仙绳交给紫霞姐姐嘱咐她若是见了齐天大圣孙悟空替我说声谢谢,这捆仙绳我完好无损还回来了,谨记不可据为己有。 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仙娥,刚要起身便看见了远处款款而来的倾憏,银发白袍,这只狐狸与云雾融为一体。紫霞挡在我面前,福了福身子,低声道:“小仙见过妖界帝君。” 我跟着紫霞姐姐也福了福身子,不敢抬头。倾憏也不看我。 倾憏抬手道:“不必多礼,本君不是天界的人,你且不用天界的礼节拜我。仙子可是见到过隐寻?” 紫霞低着头,神色不自然道:“隐寻妹妹未曾来此,帝君没与妹妹一起?” 倾憏无奈摇头,神色黯然,眸子里没了往日神采,道:“她偷偷跑了,花隐寻别让我找见你,不然你死定了。” 躲在后面的我,因为倾憏的话,吓得两条腿直哆嗦,我滴个神,谁来救救我。 倾憏注意到我,侧头莫名其妙的问。“这位仙子为何抖的这么严重?” 我顺着他的话,将害怕之心发挥的淋漓尽致,立刻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也颤抖的回答他“小仙第一次见到妖界帝君,心中惶恐不安,帝君神人天相容资焕发,小仙未见过世面还望帝君莫要责怪。” “第一次见本君?可是本君见你可是眼熟的很。”倾憏上下打量着我,语气肯定的说。 他越看我我的头愈低,几乎快要额头杵着地了,这只狐狸狡猾的很,再多说几句怕是将我的身份猜出来了,急忙道:“帝君哪里话,帝君如此尊贵的人怎会见过小的,小的,小的刚修的仙身不久,帝君断然不能认识小仙,况且帝君是何等人也,小仙只能远观而不可近看。” 他噗嗤笑出声,道:“你崇拜我?” 我点点头,每点一下头就重重的磕在地上,咚咚的,就算是神仙这般磕头也痛极了,看来父神也觉得我对知月的惩罚过分了,才如此惩戒我吗? “你崇拜我也没有用,我的心里只有那个白眼狼花隐寻,你说说那个花隐寻哪里好?要走就走的彻底点,留下一个翡翠镯子算是什么事?留给本帝君睹物思人吗?想的美!”倾憏一脸可惜的道。 我心惊,更是莫名其妙,什么翡翠镯子,莫不是我从南海龙王的藏宝阁顺手牵羊摸来的?可能走的匆忙不小心遗落了,想到着,我心里突然泛了许些酸楚,我无论哪一世对倾憏只有亏欠,何德何能,可得次一人,真心待我,却被我虐了千百遍。 话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可能隐寻上神想用此来验证帝君对上神的情谊。” “哦?我竟没想到花隐寻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这个小仙子毕竟与你们隐寻上神交情不深,还是不了解她,她没有这个心眼。”倾憏道,继而转头又看向紫霞求证道:“是不是啊紫霞仙子。” 紫霞一惊,看看我又看看倾憏,我约莫着紫霞内心也是崩溃的,说是也不对,说不是又不对,索性一闭眼一咬牙一跺脚跑了。 紫霞仙子可是一向冷静镇定,如今居然被倾憏逼成这般模样,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倾憏问我:“你又笑什么?” 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帝君可是真爱隐寻上神?” 倾憏道:“自然,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我的心,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爱她了。” 我瞪了他一眼,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我虽多次离开他,可始终没有说过一句不想再爱了,细来又想了一下,倾憏这么说也没有错。我既然打算不拖他入水,他既然能如此想得开也算好事。 我深吸一口气,幽幽叹了一声道:“帝君这样想也没错,许是那隐寻上神不通情达理,不爱也罢。” “你也这样觉得?”倾憏不同意我的话反问我。 我避而不答,滴溜着杏眼,道:“小仙偶尔也听个墙根嚼个舌根什么的,听过二位的故事,自然对帝君多少也知道那么一小丢丢,帝君未成帝君时年少轻狂,性格别扭,成了帝君这性格越发古怪对旁人极为冷漠,对我们隐寻上神倒是热情了些,”倾憏原本笑着的脸立刻铁青着,我连忙讨好的说了他几句好话:“但是帝君对部下和好友虽然不善言辞,脾气古怪,但是内心还是火热的,只是不善表达而已。您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您该知道,我的意思是,帝君虽然冷漠但是只是对旁人而已,小仙我对帝君是打心眼里崇拜的。比那些冷漠的仙人可好太多了,帝君可不要把小仙的话同那些仙人说去,不然小仙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倾憏铁青着的脸终于缓和了,阴沉的笑着,道:“你叽叽咕咕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这小仙子古灵精怪,神烦得很。” 我心里想着我又没让你跟我搭话,是你自己不肯走,听我嘀嘀咕咕的。迫于淫贼,挤着笑脸道:“小仙是个话唠,帝君别见怪,小仙同帝君说这些,其一想表达我对您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二呢,帝君不会是看上小仙了吧,不然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我笑得花痴,手指指着自己。 倾憏拍了我的脑袋,否认道:“你想的美,凭你一个小话唠,本帝君可看不上,只不过,你这人同我家白眼狼有点想象多说了几句。” 你才白眼狼,你们狐狸全家都是白眼狼。我揉着被他拍痛得脑袋,这家伙下手真不轻。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离开蟠桃园。身后,飘着一道白影,我不理会,自顾自的走,实在忍无可忍了,扭头对那个白影道:“帝君。我对你完全没有仰慕之心,不用费尽心思跟着我散发勾引我的气息了。我跟隐寻上神可不像。我就是一个小仙娥,行了吧。” 倾憏嗤鼻,不以为然。“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不过是比你走的慢了点,你便这般不讲道理。实在是无礼了。” “是您说的,您不是天界的人不必用天界礼数对待您。”我将他的话全数还给他。 倾憏赞同的点头,道:“没错没错,那就随意吧。” 我东绕西绕不知绕到了哪里?不记路的毛病犯了,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的大脑犯怵,只懊悔不该跟倾憏拌嘴,我看着倾憏,走到他身后,认命道:“帝君,小仙刚来天界不久还未认清天界地方,还请帝君带我回到蟠桃园。” 倾憏歪头看我,笑着道:“这会子知道求我了?可是我对这天界也不熟。”倾憏无奈的摊开手。 我推开他,气哄哄的返回走,我就不信看不到其他仙子,正好把这个无赖甩开。 “喂,小仙子生气了?别往那里走啊,那里关着金角兽,眼睛比月亮还圆,嘴比山还大,很恐怖的。”倾憏对着我的背影喊道。 我头也不回,愤愤道:“你很无聊唉!有意思吗!” 走着走着意外走到了司南阁,简直天助我也,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看着眼前门牌匾上三个书法俊逸洋洋洒洒的三个大字《司南阁》难道这个司命星君也是一个草书狂热爱好者吗? “小仙子,这里可不能随便来,快离开吧。”倾憏拉着我,欲要拉走我。 我狠心甩手将他甩开,胡说道:“帝君若是有事还请先行离开。这司南阁的司命星君对小仙我有恩,想来报恩许久今日终于找到了,帝君拉我离开可是不对的。” “报恩?啊。”倾憏拍拍头,接着道:“这司命星君啊,和本帝君可是过命的交情,既然一道来了我也去叙叙旧。过门不进这可不好。” 我愣住,倾憏何时与司命星君有了过命的交情,完全胡扯,连我都不曾见过这个神秘的司命星君,可若是进去了,我的谎言就被拆穿,倾憏这家伙我敢肯定他一定是认出我来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会同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 我违心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抱歉啊帝君,怕是您叙不了情了,司命星君前几日云游四海去了。” 第168章 忘忧酒 “哪里来的小仙娥在这里胡说八道,星君我何时去云游四海了?”门从里面被打开,声音隐隐约约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待门完全被人打开时,一个银装素裹的清俊高挑的男子走出来。是不是每一个仙人都喜欢素白的衣衫,放眼望去分不清仙和云雾。 我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道:“星君恕罪,小仙也是听别的仙子说的,说星君几个月未出房间于是猜出可能是云游四海去了。” 司命星君笑而不语,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你,未怒便生威严之色,漆黑的眸子像嫦娥姐姐的银河漩涡,一点一点深陷其中。可是我是战神,岂能被一点点的迷镜所吸引,将未见过世面偶然间见得了什么大人物的小仙娥没有胆魄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垂下脑袋不敢多看,哆哆嗦嗦的。倾憏向前一步走,笑着道:“阿四啊,你们天界真是什么样的小仙都有啊。” 阿,阿四,是司命星君,我的眼睛在倾憏和司命星君之间打转,倾憏不会真的认识这个司命星君吧。只见那个司命星君不再盯着我,没有刚才的威严,多了久违的笑,道:“是啊,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能修仙身,看来我得勤奋一点,将修仙难度再升高点了。” “阿憏,我们也有五千年没见了吧。”司命星君又说,眼神里面有些许的期待。 倾憏点头道:“是挺久没见的了,若不是这个想要来报恩的小仙子误打误撞找到这里,我们还真就难得一见了。” “报恩?”司命星君微微一愣,一字一句,慢慢细语,“不知本星君什么时候好心对你有恩了?”一双锃光瓦亮的双眼皮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可能是本能的对倾憏有所依恋,我习惯性的去看倾憏,倾憏眯着细长的狐狸眼,他向来爱将他那魅惑女子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微露一种危险又禁欲的美感。我对他的这种行为从来没有抵抗力,简直是撩得我春心荡漾。我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将他和司命星君的眼睛对比一下,发现司命星君的眼睛简直是让所有女子妒忌的那种。 见我不说话,司命星君又问了我一遍,还加了一句,“有些时日没出关,看来魅力还未减,你这个小仙娥都已经看呆了。” 来人拍死这个自恋货,我胡编了一个凄惨的故事道:“星君贵人多忘事,记不住小仙也在情理之中。小仙原本是凡间一个,一个小白兔,那日因躲避大灰狼不小心掉进了猎人挖的陷阱,幸亏星君恰好路过,听到了我这个可怜的未化成人形的白兔精。否则,小仙我早就在坑里饿死了。没有星君便没有小仙的今天,小仙在天界日日思量如何找到星君今日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星君您了。” 司命星君了然的点点头道:“小事小事,小仙娥也不用记挂在心,你看起来也尚乖巧了些,既然想报恩,不如跟在我身边吧。你先去备些酒菜,我与妖界帝君叙叙旧。” 跟在他身边,简直是天助我也,近水楼台先得司南。我兴致昂然,直起身子,道:“小仙这下便去灶王神那里讨点吃的,二位请稍等片刻。”手提着裙边刚要跑去找灶王神便被倾憏叫住,“你知如何去灶王那里?” 对啊,我一激动忘记了自己没有记路的本事,况且我与灶王向来没有什么来往的。我立刻垂头低语,喏喏回答“不知。” 倾憏对司命星君说:“阿四,这小仙娥着实笨的很,我与她一同去,你在屋子里好生等着。” 倾憏语毕,向司命星君告辞,我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倾憏轻启唇,道:“你费尽心思讨好司命所谓何事?安的何心?”语无喜色,听者不知说话人心思,或是质问。 我打马虎眼,含糊其词道:“自然是为色所迷呗,想以身相许来报救命之恩,可身份低微,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紧紧把握住。”我只顾低头说话,眼前一双白色绣花小靴停住,我没注意头撞在其后背上。吃痛的揉着头,吚吚哑哑的。 倾憏拽着我的袖子威胁道:“你敢以身相许,我就把你扔到青丘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向前一步走,没被他拽的自由的手握着他的衣襟道:“帝君,唉,我也知道小仙我风华倾城,貌赛西施,面若惊鸿。可是看上我的仙多了,还轮不到帝君。” 倾憏戏谑着:“什么大灰狼精啊,黑熊静啊,啊,对,不知道酿酒小仙能否看得上你。的确还轮不上本帝君。” “……” 我怎么忘记了倾憏在气死人不偿命方面向来所向披靡,无人可比。缩了缩头认命道:“帝君您还是去找隐寻上仙去吧,小仙错了,从头错到尾,脑子不够用才与您犟嘴。” 倾憏大手一伸,像往常一样揉揉我的头,不把我立正的头发揉乱了誓不罢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道:“果然还是这样顺眼多了,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若是还找不见不是太不称职了吗?是不是啊阿寻!”他特意把阿寻两个字咬得极重。 我傻笑,安抚着他,“憏憏啊,我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倾憏道:“别跟我来这套,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清楚。” 我心虚的回答:“哪有什么小九九,哈哈哈。” 有过往的男仙女仙们路过时,纷纷偏头看,时不时跟同行的仙友交流一下观后感。 左边的对右边的说:“这妖界帝君长得真是俊美得很,虽然天界的男神也颇有些,但是哪一个能与倾憏帝君相比。” 一见倾心的,早习以为常。倾憏已经免疫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前面的对后面的说:“这是哪家的小仙娥,眼生的很,虽说容貌平平,但是身上那骨子透灵劲加分。” 听到有人夸我,立刻挺着小身板向倾憏示威,看看听听有人夸我!虽然否定了我的假长相,但是心里还是得意极了。 还有的说:“妖界帝君与隐寻上神结束了,另寻新欢了。不知道我们心思单纯的小上神该何去何从啊,虽然平日里对倾憏帝君唯命是从,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被抛弃的命运啊。” 我错愕,他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倾憏甩了,听这个语气好像早早就盼望着我被倾憏甩了,可是事实明明是我一走了之好不好。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最起码我也不是轻易被人甩的吧。 一记飞眼飞过去,哪个不长眼的说的。 更有随行的人问身旁的人:“哥哥,你说,我和那个小仙娥比谁好看?” 被叫做哥哥的人色咪咪的回答:“当然是你好看喽,就算隐寻上神在,你也就比她稍稍逊色一点点,隐寻上神的英气可是你们都比不了的。如今妖界帝君和隐寻上神分开了,你说哥哥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那我们兄妹俩就齐心协力一个搞定帝君一个搞定上神,我们的仙生(同人生一个意思)就完美了。”那仙子双手握拳放在脸庞,闭着眼睛好像在想像以后的日子,简直是一脸的享受。 我不禁娇躯一震,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界开阔了什么被色所迷惑的仙人都有。 我拉着倾憏快离开这个让人评论的是非之地,我们又不是商品等着他们估计价格,然后比谁的价格更高,价高者得。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那群色仙子对倾憏抛媚眼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走在去灶王府的路上,倾憏问我为何要找司命星君究竟所谓何事? 我低头,想隐瞒,但是又不想骗倾憏,我不是一个太会说谎的人也觉得没有必要说谎,道:“倾憏,我想扭转时空,回到花遇死之前,不是两全其美吗?所以我来之前见过天帝了,本来没想主动先司命星君,若是天帝可以帮我中间可省不少事,怎奈我太傻太天真,天帝又凭什么为我逆天而行违背自然法则。” 倾憏停住,难以理解的看着我,道:“花隐寻,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这个,一个可能性没有多少的事情?” 我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认命道:“不管有没有可能,既然有方法总要去试一试。倾憏,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什么,你会不会喝下忘忧酒,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 “阿寻,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九策的死你受了打击,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的,洛临,子珏,梦殇,阿北,星河,还有司命,我们这么多少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案。”倾憏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不回答我也能想像他会是什么样子,就像赤颜死去的时候,倾憏护了赤颜一魂一魄,才有了我。看啊,我总是这样永远都考虑不到倾憏的感受,所以我又如何承受倾憏这样的爱。 第169章 苦命小阿北 倾憏拉着我的手道:“算了,我也懂得你对花遇的感情,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花遇将你平安喜乐扶养长大,他于你是父亲的存在。不管怎样下次不许在这样不告而别,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与你站在一旁。” 这样的结局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为倾憏会大怒然后一走了之再也不管我了。倾憏啊倾憏,我在乎的人太多,可你满眼满心却只有我一个。我对你的爱远远比不上你对我,若是以后有好时光我一定对倾憏一一补偿回来。 松开他的手,手腕与他相交十指相扣,带着他的手竖到他眼前晃了晃。 我道:“你又几时与那司命星君有了过命的交情了?” 倾憏说:“赤颜死后,我为了找到你的魂魄偷偷潜入过司南阁,与阿四算是不打不相识。不过话说回来,他对你也的确有恩,若是不是阿四用禁术找到你,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荒野山林里当孤魂野鬼呢。” 我忍住要上扬唇角,笑着道:“如此我也不算说谎,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巧,那你又为何唤他阿四?因为他排行老四吗?”(老四,老老老老老四啊!hhh笑喷自行想像。) 倾憏带着我先转是过一条回廊,后又踏上我收拾知月的那个月桥,不知为何看见这个月桥我心里直打颤,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后怕,我怕我善后工作没做好知月这个坏丫头又起坏心眼,一路踏着玉阶,终于到了人间崇拜的灶王神的府祉。虽说神仙辟谷不食五谷也不会饿死,可修仙之前也毕竟是个凡人,自然也想念人间美食,总有几日馋虫犯了便来着灶王府寻觅美食。而灶王研究的东西也要送往人间。 灶王府没有大门,什么仙都能进,直面对着的便是一间大大的厨房,十几个小仙童赤着胳膊,念着法术,铁锅里的菜自动翻动着。花式百样,饭菜香四溢。 出来一个梳着羊角辫女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稚嫩童声道“二位上仙可有菜单?” “没有,小仙童,可有什么好吃的下酒菜?”我半蹲着问。 小仙童道:“我家师父研究出几道新菜品正愁没有人尝试,二位来的也算是时候,若是符合二位口味便拿了去。” 我跃跃欲试,虽先前在人间听闻过灶王如何成为神仙的,却并不知道灶王有研究做菜的爱好,今日若是有缘一见,也要学上两手,有个长处。 小仙童带我们进去一个有十丈长的桌子的房间,各式菜肴摆放其间。小仙童的宽袖在桌子上一扫,立刻出现五盘糕点和四盘下酒的菜。我和倾憏一一尝试,舌尖简直要开花了,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笑着夸赞,灶王爷好手艺。 打包带走,我又去太白金星那里寻了两坛好酒,打道回了司南阁。 司命星君道“隐寻上神真是好有兴致,这变装的癖好的确是个好爱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倾憏能与司命星君成为朋友,这嘴里都是吐不出象牙的。 我嘿嘿一笑,略过他的话,倾憏的手不老实的放在我头上,笑着说:“阿四别见怪,我家白眼狼脑子回路跟正常人不同。” 我一个胳膊肘怼在倾憏的肚子上,有这么说自家人的吗? 我想起来倾憏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管司命星君叫阿四的原因了,索性直接问了司命星君。 司命笑着回答:“因为这样显得比较亲切,最重要的是,你家小狐狸舌头不好使分不清四和司。” 对对对,我竟然把这个茬忘记了,也许是因为狐狸都是不分四和司的。 司命星君嗜酒如命,见我怀里抱着的醉嫣然,酒瘾上来,问:“隐寻上神这酒名为何?酒香清而幽,喝起来也定是美味。” “这酒啊,名为醉嫣然,是我从前在东华山酿的,后来被我师父送给了太白金星。此酒用了芳菲花汁和花雕喂的海棠所酿。”我宝贝似的抱着酒坛子,上面还有封坛的红泥。太白金星不是爱酒之仙,这就在他家埋了几千年,香味真真是扑鼻。 “好酒,快打开让本星君尝尝看。”司命迫不及待。 我笑着看着酒,故意举起来在司命星君的鼻子底下绕了一圈,闻着的人还未喝便已经要醉了,我此时不提何时提,“司命星君若是想喝酒,隐寻有一事相求,既然星君与我家小狐狸交情深似海,还求司命星君一定要答应我,不然隐寻这酒就,星君应该不好驳了我的面不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发现我的膝盖越来越不值钱了,说跪就跪。 司命星君略微沉吟一下,抬眸道:“隐寻上神先说一下我听听,司命能帮也帮,但是前提是不违背我的原则。” “司命星君掌管天下时辰……” “不对掌管时辰的是昴日星君。”未等我说完司命星君打断我的话。 我又道:“隐寻听说星君有一宝贝名为司南,它可以修改时空,不知隐寻可说错?” 司命星君点头道:“这话是没错,这司南是我从小太阳那里夺来的,修改时空我倒是不知,只是看它长得好看点就用来喝汤了。”说着司命星君从衣服后面拿出一个蓝花纹路的汤勺放在我面前,又接着说:“是不是好看极了?” 我颓废的点点头,是啊真好看,好看死了。 司命星君见我失望的样子,也不急着说:“丫头,虽然这勺子没有帮你什么忙,不过,你若是想要扭转一下时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付出的代价你能接受吗?” 我来了精神,狂点头。“无论什么代价,隐寻都能接受。” 倾憏与司命对视一下,司命接着道:“从古至今,还未有人扭转过时空,所以代价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代价不会太小啊。你可做好心里准备?” “时刻准备着。”我坚定的回答。 “那如果达不成你所愿你又该如何?”司命星君又问。 “自当是认命接受,绝不怨天尤人。” “好,隐寻上神好胆量。”司命星君递给我一个乌黑琉璃盏。他解释道:“这个便是上古神器之一的菩提灯,点燃后,上神要在灯灭时及时回来,不然便会永远留在那个时空里。” 我问:“星君,如果回不来会有什么结果?” “从此以后,再无战神花隐寻,所以人都会忘记你,你从未来过,也不曾存在。”司命星君回答。 “其实我只是回到了以前,却没有真的的扭转时空对不对?”我问。 司命笑:“自然法则,就算是上古父神也无法扭转,那些传说终究也不过就是个传说,为了突出天界的伟大力量。所以,所谓的扭转时空不过只是父神留下的一句话而已。不过你可以找到你想找到的人,带着他健全的魂魄归来。” 好像这样也可以,只要花遇能复活,就算不能扭转时空好像也没有什么。我要进入菩提灯时间是在三日以后。 只是我永远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倾憏的良苦用心。 “阿四,可有个法子打消阿寻的执念?”倾憏在没来找我前便已经来寻过司命星君了。 司命星君双手背后,语重心长的对倾憏说:“阿憏啊,你家小战神你不是不了解,她一根肠子通到底,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自然知道,那日她去找天帝的事情在仙臣口中早已传遍了,所以我才来找你,隐寻一定回来找你的。”倾憏说,碎星的眸子蒙上一层郁闷。 司命星君无奈的道:“唉,躲也躲不掉,我还是正面面对吧。她,命有一劫,此劫说不得,却能躲。我不能让她找到师父,还是先帮她躲了这一劫吧,阿憏,你可是又欠了我一笔啊。” “妖界随便去,我不拦着便是。但是阿北原不原谅你,是阿北的事,你做了什么你该清楚,阿北是什么性子你该知晓。”倾憏说。 司命星君思及阿北,沉着脸,顺滑的发丝滑过肩膀垂在胸前,大眼睛里满是苦楚。不过是前几日与洛临喝多了酒,闯到了妖界对阿北敞开心扉,一个不小心扒了阿北的衣服,霸占了阿北的床。他以司命的名义发誓他绝对绝对没有做一点坏事,喝酒了,困意就来了,第二日醒来将阿北当成抱枕睡了一宿,阿北便彻底生了气,躲着不见他,甚至用血做结界,帝爵九尾狐的血岂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破的,除非是帝君的血。 于是两个各有所需的,阴险狡诈又腹黑的人暗自做了交易,可怜远在妖界的阿北并不知道他的亲哥哥为了他嫂子把他卖给了司命星君。 此刻妖界的阿北还在开导失了麒麟血的相思。认真而又真诚的说:“相思啊,哥哥和隐寻嫂嫂都是好人,你也不必伤心。你看这是哥哥命下厨给你做的补血的汤,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就不要再生气了。” 单纯又天真的阿北。 第170章 进入幻影之中 三日后的下午,我们来到司命星君的后花园,用司命星君的话说是我们就算殉情也算是在美一点的景致不负此生了。 凉亭中,白衣的司命星君坐在石椅上,一张凤栖古琴架在身前。琴声和漫地的荞麦花相映,我直呼司命星君好雅兴。 司命星君客气道:“还好还好,若是有酒便更好了。” 我觉得他这句话是在点我,我含笑道:“隐寻若是好命这酒自然是日日备上,直到星君喝到嫌弃。” 一番客套后,司命星君用以真火点燃菩提灯芯,将我的头发作为媒介。倾憏看着我,嘱咐:“那里的一切都不是幻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所以你受伤也是真的受伤,保护好自己。” 我让他放心,好歹我也是闯过异界迷雾森林的战神,不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菩提灯的光越来越亮,光芒过后就是我要来到的时空,时间回到七万年前。我脑海中想到的是东华山上花遇一袭淡粉色袍子,轻扇晏古扇,含笑的看着我,叫我小二儿,可万万没有想到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我站在的地方是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繁华大道。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往来的商贩络绎不绝。我滴个神,司命星君哪个环节出了错,这里是哪里? 我不禁抬头望天,天上还是一个太阳,水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奶白色的云朵,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陌生。 “小姐小姐,安儿可算是找到您了。”远处一草青色飞纱绡衣,向我飞奔而来,到我面前一手掐腰一手顺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走了好多的路。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左后环之,皆是匆匆路人,偶有偏头侧看,于是这个小姑娘来找的便是自己,我指着自己道:“小姑娘,你是,是在跟我说话?” 那姑娘眨眨眼,点点头,道:“对啊,安儿不跟小姐说话还能与谁说话。小姐你不会是逛个街就累傻了吧。” 我迟缓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烧啊。怎么就出现幻觉了呢,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也只好将计就计,凭着我看过那么多话本子和口耳相传的那些到凡间历劫神仙的故事,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按照话本子里的故事情况来看呢,我这是过上了别人的生活。换句话说我不是我,我是另一个人。 “小姐,小姐,您不会真的傻了吧。你看看安儿。”安儿焦急的晃晃我的肩膀,满脸愁色。 我被她晃的有点心慌,赶紧拿开她的手:“好安儿,我这还没傻呢就要被你晃傻了。” 安儿听我话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催促道:“小姐还是快与我回去吧。今日出门时间长了,老爷会为小姐担忧的。” “嗯,那快回去吧。”我跟在安儿身后,不紧不慢的回答。 一路上东拐西走,路上的人渐渐少了许多,四处环境越来越偏僻,我心里大呼不好。莫不是这丫头,暗骂自己蠢到家了。蹑手蹑脚,想要施个法术悄悄隐了去,怎奈法术不好使,我只好转身轻声跑走,安儿略施轻功踏步旋转翻身站在我眼前,双手抱胸哈哈大笑道:“我说,林子莺你真的是傻了啊,居然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 虽然没有法术但是花遇教我的擒拿术还是有用的,我苦笑着点子真背。“姑娘,我是花隐寻不是你说的林子莺,所以真正的傻的人到底是谁!” “呵,你休想唬住我,林子莺,我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得到你的下落不会让你逃走的。”安儿不信我的话,固执的说。脸上泛起杀意,双目渐红。 原来话本子上也不尽然全是对的,遇见这种事还是要亲身例行,可能我是第一个遇见这种事情的神仙了,若有机会回去我一定要把这种情况写出来传给世人。 我双手背后,昂首阔步细细打量了这个连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安儿一圈捏了捏她的胳膊又看了看她的手掌,当然肯定少不了被不耐烦的拒绝和挣扎。,这个安儿身材虽然清瘦但是手臂有力,后背挺直,右手手掌生有细小软茧,眉目刻意柔化微露英气的剑眉。低头斜睨见一翠绿色的牌子藏在怀里微微露出,我一个顺手便抽了出来,她下意识抵抗却没有我的手快。 我一个箭步离她百米远,拎着玉佩放在阳光下细细看着,玉佩上刻着四个字“朝歌夜弦”。不禁咋舌,这糜烂的生活啊。 “还给我。”安儿伸手想抢,我稍稍偏身躲过。 “小姑娘,还给你也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绑架林,”我想了一下那姑娘的名字,“林子莺,对。” 她杏子般的眼睛瞪着我,吃惊道:“你真的不是林子莺。” 我道:“当然不是,不过你为何会把我当作她?看样子你好像认识那个林子莺。”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哼道。 我掂量掂量手里分量不大的玉佩,沉默不语。安儿蹙眉气愤的跺脚,狠狠的瞪着我,不情愿道:“看你这泼辣样子也不可能是她了,林子莺是林家大小姐,前几日与慕哥哥定了亲,那可是我的慕哥哥怎么可以娶她。” 我哦了一声,脑袋里很自然的形成了一个关系图,简单又复杂的三角恋。我问她:“小姑娘,那你的慕哥哥可是喜欢你的?” 那姑娘一双杏眼含着水光,贝齿微微咬着下唇,委屈极了的样子。“我,我也不清楚,可是我自小与慕哥哥一同长大,慕哥哥性格孤傲,就好像冬天山巅的冰雪。” “那就对了,你的慕哥哥不喜欢你,确切的说对你根本就没有风月之事。”我瞎乱分析,胡说八道。 小姑娘被我的话说急了,急忙否认:“才不是,哼,跟你说话简直是浪费口舌。玉佩还我,你该去哪去哪吧。” “偏不,我无依无靠,又没有家人,也没有地方可去。”我把玉佩塞进我宽大的水袖中,欠扁的嘚瑟两下。 “姑娘,希望你把玉佩还给我妹妹。”不知何时,房顶上蹲着一个玄色长袍的男子。我寻声望去,只听见小姑娘对着房顶喊:“慕哥哥,快帮十一的玉佩要回来,这女子野蛮极了。” 我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房顶,这是什么毛病,躲在房顶上听墙根。原来这就是她好冷酷好无情好孤傲的慕哥哥啊,长得呢不是一鸣惊人,甚至可以用相貌平平来形容,但是我呢也不是那么肤浅的看外貌的神,关键还是要看气质的,这个慕哥哥庆幸自己有那股子的气质才拯救了不太完美的面容。 我对着他说:“慕公子是吧,你的小青梅呢打算绑架人,知道绑架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如果我去告发你的好青梅就会被关进监牢了。”只字未提玉佩的事情。 他从房顶上跳下来,我生怕他技术含量不高,后退好几步,他清冷的眸子死盯着我道:“可你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无人拦住你要走的路,所以绑架不成立。” 十一在一旁拍手鼓掌,大呼慕哥哥棒极了,慕哥哥好厉害哦。 姓慕的不搭理她,大手一伸,道:“林小姐,麻烦您把玉佩还给我,这玉佩是我的。” 我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道:“第一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林姑娘,第二,我被你妹妹骗到这里,身无分文,所以玉佩还你也可以不过你要赎回来。”我可不能坏了那位温婉淑女的林小姐,不然坏了人家的好事可是坏修行的,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你,你简直是无赖。”十一紧紧搂着姓慕的的手臂,冲我挤眉弄眼。 “慕公子,你意下如何?我要的不多。五百两就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哦,看你这玉佩可不止值五百两吧。”我不理会十一,伸着小手不要脸道,没办法,如果我想活着生存下去,手里必须有点资金,五百两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算多,所以我也不算太过分。 那姓慕的估计懒得与我计较废话,道:“来得匆忙,你随我回家吧。” 于是我在十一愤恨的目光中跟着姓慕的回了慕府,十一不甘心的也跟着姓慕的。 只听十一与姓慕的说:“慕哥哥,你怎可让她跟你回家,这丫头狡猾得很,而且一肚子坏水,手脚还不干净。” 姓慕的不语,只顾着往前走,也不回头来看我一眼,真是无趣。 我也识趣的闭嘴,嘴角上扬,遇见和蠢绑匪是一件什么样的乐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到了慕府,姓慕的要从正门带我进入。我一想到我这张脸被他二人接连认错,若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是不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所以,为了给林家小姐省去点麻烦,我让姓慕的带我从侧门进。 姓慕的也不问为什么,又折到侧门,进去了。 第171章 寻师 “九弟,可算是等你回来了。”说话的男子嘴上两撇小胡子,眼角有几根细小的皱纹,看样子不算太年轻,急冲冲的喊着姓慕的。 “大哥所谓何事?如此匆忙的找我。”姓慕的不紧不慢的问到。 大哥捋了捋两撇小胡子,样子十分搞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位姓衡的公子说是来拜访你。” 姓慕的哦了一声,让十一先带我去书房等着,然后他与他的大哥一同离开了。 我在他的书房里目光被一书架的书所吸引,随手翻动几本几乎都是医书,一个小人身上标着一些穴位,什么天井、臑俞、曲泽、天泉、玉堂、中庭……等等,上面的字似乎是刚刚誊抄不久的小楷,字迹清雅温和,可以看出誊抄者的心境毫无波澜。 “你别乱碰慕哥哥的东西。”十一从我手中抽出书,当成宝贝似的搂着。 我啧啧两声,感叹道:“你就这般喜欢你的慕哥哥?” “嗯,这长安城内哪个女子不爱慕慕哥哥,可偏偏就那林子莺命好得很,不知慕伯伯是如何想的与那林家结了亲家。”十一双手相互绞着手指,歪头难以理解的样子,语气里满是不满意这么安排的语气。 我拍了一下她的头,教训的口吻道:“不大点的小丫头,大人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的,你且来说说你的慕哥哥为何不能与那林家结亲家?听你所言,那林家姑娘样貌不凡,谈吐举止皆为大家,与你的慕哥哥应当也是相配的。你可莫要带着感情色彩与我讲,要公公平平的道来。” 十一切了一声,坐在姓慕的的椅子上,我坐在她对面,她清脆略带稚嫩的声音讲“你也休得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夸你好看。”十一的声音闷闷的,不想承认我好看这个事实,接着道:“慕家是医学世家,家里祖祖辈辈皆是有名的大夫,而林家呢,碰巧是长安城最大的草药供应商。所以,为了家族利益我可怜的慕哥哥就要娶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林家姑娘。虽然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若不是两情相悦强扭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幸福,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不就是开心,幸福吗?如果不开心不幸福每天生活的那么压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问她:“你怎知人家不乐意,万一人家两个早就暗渡陈仓,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呢,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呢。”我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见到桌子上摆了些瓜果伸手拿了一个在衣袖上随意擦了擦放在嘴里刚咬下一口还未咀嚼,有人立刻出来阻止。 “住嘴!”那声音听着甚是熟悉。 我没听他的特意又咬了一大口,估计夸张的吞咽下去,还顺口说了一句味道不错。 那人甩着袖子,用手捂住眼睛,一把拽起来十一,一屁股坐下,道:“姑娘,你的大限快到了。” 我还在咀嚼的嘴艰难的停住,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用手揉揉眼睛,眨一眨,又揉一揉仔细一看我对面的人,他……他……我不可置信的又咽下去一大口果肉,这眉眼,这薄唇,这神情,这声音,这细长的狐狸眼,邪魅的小眼神,不是倾憏还能是谁! 我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立刻认亲道:“倾憏,没想到在这里能看见你,我真是太开心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呜呜呜” 倾憏一点点抽出被我握住的他的手,语气略微有点尴尬,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一些。” 十一冷哼一声,道:“竟没想到是个花痴,见着俊美一点的男子就把持不住。” 我抬眼瞪了她一眼,笑眯眯的看着倾憏,柔声细语道“倾憏,你可不能不认我,我以为能见到师父然后顺利带回师父回去,结果进到这不知道是哪的鬼地方。”我既委屈又难过,废了半天力气,千里迢迢损害修为为了找师父,可如今呢,找不到师父,也不知如何回去。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倾憏,我叫公子衡,你反过来叫我衡公子也可。”倾憏将我对十一说的话全数还给我。 姓慕的垫着五百两银子走进来,将银子交在我手中,低沉着声音说:“玉佩还我,姑娘你可以离开了。” 我手一扣,银子哗啦啦的掉在地上,语气不紧不慢道:“我改变注意了,我要住下了,等这个人愿意认我为止。”我伸手食指指着倾憏,什么公子衡衡公子,我与倾憏朝夕相处,他若是只是眉眼样貌与倾憏相似对我来说也是陌生人,可眼前这个人,分明便是倾憏没有错。 我只是疑惑倾憏怎也会出现在此处,而且与姓慕的好像认识。 “喂,姓花的,你别得寸进尺好不好,慕哥哥肯给你银子对你已经是神恩浩荡了。”十一愤愤道。鼓着腮帮子,那神情让我想起了楚璃茉,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而黯然伤神。我就是神,何来神恩浩荡,屁话屁话。 “你的慕哥哥还未说什么,你急着表什么态。”我嗤之以鼻,又转头对姓慕的说“如何?你家大业大,也不差借我一间房住几日吧。” “随你,只要你肯把玉佩还我就好。”他道,“十一,你该回家了。” “不要,慕哥哥天也黑了,就让我在你家住下吧,好不好嘛?”十一撒着娇,小手小心翼翼的拉着姓慕的的衣袖,杏眼眨呀眨,翦水双眸清澈深好似映着碎星,单纯无污染。我真想不出这样的姑娘居然也能干出绑架人的勾当。 姓慕的目光一沉,无奈的回答:“十一,你的武功可在寻常男子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算了,想住便住下。” “谢谢慕哥哥,那我带着花姐姐先回房了,你与衡公子慢聊。”十一拉着我,完全不顾我的反抗,力气大得奇怪,差点被她抗在肩上。 在院中,我和十一坐在竹椅上,流火的天气即便夜晚也有些燥热,竹椅微凉沁人心脾。我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子,这些乱糟糟的星辰,是嫦娥姐姐一点一点从万亿可尘埃里挑出那么几颗,一挑便是好几万年,才有着银河璀璨。 月皎,疏影横斜,树影斑驳一地陆离,小莹扑流扇,也倒是怡然自乐。只是隐隐有些腹痛倒是折煞了这如此良辰如此夜了,我运了气,强压住这疼痛感,结果反而越发严重。 “你……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我啊!”十一显些睡着,头一歪,下巴磕到竹椅边,吃痛的咿呀一声,扭头看看我,岂料这一看,便是我满头大汗蜷缩着身体,脸色煞白。 我颤抖着声音说:“肚子痛,啊,,好痛。” “你等着,我去找慕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十一踉跄起身,翻身一个轻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我憋着气,很久没有体验到疼痛感了,算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吧。我自己安慰自己,完全忘记我可能不是仙身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姓慕的只着了一件深衣,拎着一个黑箱子跑过来,公子衡也急匆匆的跟着来了。 姓慕的中指搭在我的手腕右侧,细酌片刻,一息一迟间犹若柳絮轻飘,寸关尺三部脉有一股气流横冲直撞。(注:参照百度)重压着寸关尺三部脉,另一手摊开针灸针,取出最细的一个扎在那处,轻轻弹了一下,细针振动。我感觉有股气流从我的丹田处游至一处,响亮一声排出体内。 三人皆掩住口鼻,十一更为夸张直接晕倒了。我的肚子瞬间好了许多,疼痛感减弱,我夸赞了一下姓慕的,乐呵呵的如厕去了。 姓慕的抱着十一回到十一的房间,等我如完侧回来时,倾憏趴在我房里的圆紫木桌子睡着了,我在床上找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手指力道几若浮絮,不敢惊扰他,我的头挨在桌子上看着倾憏的眉眼,赢弱的油灯灯火映着他的肤色稍显苍白,俊眉下紧闭的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没有白日里的锋芒,目光和手指沿他的眉眼渐渐下移到灯火通红的光雀跃在他高挺如刀削的鼻梁,抿着单薄的双唇,倾憏啊,人家都说薄唇的人最是凉薄,薄情,可是为何你却这么深情,还是因为你是狐狸便于常人不同呢。 倾憏突然轻轻抖了一下,我急忙闭上眼睛,装睡。半晌,感觉到他替我披了被子,眼睛感受的光亮一点点变暗,不敢睁开眼睛,只好紧紧的闭着,倾憏压低声音轻轻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我梦呓一语,答了他一声嗯。花遇说过,我别的本事不高明唯独这装睡的本事真的很,当然这本事自然是在如何能偷懒中修炼而成的。 我表情放松,头微微动了动,唇微启一条缝用来呼吸。倾憏摸着我的脑袋,微叹道:“我该拿你如何?” 第172章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等我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已经是日上三竿,撑着身子坐起来,倾憏端着一碗粥和一碗药走过来,路过桌子的时候顺手放下药碗。见我醒了过来急忙扶着我,我推开他道:“衡公子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人看见你我抱成一团只怕招来一些闲言碎语。我倒是无所谓,可是那些心水你的小姑娘可是要伤心的。”你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你不是公子衡吗,那你就乖乖当你的公子衡,我也乐得自在,换一个身份也比较好玩。 倾憏抱着我的手咻的一下松来了,憋红了脸,道:“姑娘说得极是,不过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此刻姑娘可能还要唤我一声爹爹吧,爹爹是不在意。”说完,狐狸手伸上来,我借着他的力靠在他身上,他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喂到我口中。 有人伺候我也欢喜就着他的手将满满的一碗粥通通喝光了,瞬间元气恢复,身子也充满了力气。倾憏又起身作势去拿药碗,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不就是区区一个毒果嘛。排出去就好了犯不上吃药,赶紧制止他:“衡公子,我已经好了,所以这药就不必喝了。” “姑娘有所不知,你误食的可是毒性未确定的野果,可能前期是腹痛,接下来什么头昏眼花,七窍流血都不一定的,这药啊,一定要喝。”他不为我的话所动,执意将药往我嘴边送,我从小对苦的东西抗拒不已,眼下倾憏一副我不喝不行的模样,细想了,他是倾憏自然不会害我,此刻我是个凡人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因为一个小野果送了命那我简直太冤了。 硬着头皮喝了药,倾憏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跑了。我只是疑问倾憏为何对这里这般熟悉,与姓慕的好像认识许久,又为何偏偏我在时出现在这里,这些问题绕的我头痛极了,嘴里也是药的苦味。索性换了衣服走到外面晒晒太阳练练功,没有法力,武力再不济真的当危险来临之际就只能送死了。 “呦,花姐姐这是做什么?扭着腰撅屁股的。”十一出来便是对我讽刺着。 我眼不看她,也不答她的话继续练我的功,谁知这小丫头手痒痒,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红缨枪,枪尖银光闪闪,红缨灵巧的随着人的武动上下飞舞。眼见着这红缨枪直冲着我来,快速后退几步,从怀里拿出晏古扇,向下一甩打开扇子挡在胸前,红缨枪逼得我节节后退,不得已偏身下腰从枪下而过,十一不死心,将红缨枪向上一抛翻个跟斗,红缨枪在脚背上立住,借用脚力将红缨枪踹向我,我大叫一声妈呀,这丫头疯了。不得不躺在地上躲过了这一击,一个鲤鱼打挺抓住枪尾,身子拄着红缨枪气喘吁吁道:“丫头啊,我这般不入你的眼,也不至于你大开杀戒吧。” 十一拍拍手似乎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问到:“大开杀戒,花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请问姐姐死了吗?” “花姑娘,我家少爷有请。”一个小厮哆哆嗦嗦的道,眼睛不敢看着我。 我莫名其妙,我很凶神恶煞吗,至于哆嗦成这个样子嘛。话又说回来,姓慕的找我做什么? 迷迷糊糊跟着小厮到慕府大厅,十一哪里肯让我和姓慕的单独见面于是也跟着来了,厅里十来几人,慕家父母居于高座,姓慕的位于一旁,还有我见过慕家大哥,其余几人皆是没见过的年轻男子,相貌高低不等,这等阵势全家出动,莫不是,莫不是慕家人心量狭隘不喜陌生人借住几日,所以下逐客令了。 我得装作乖巧懂事的女子,赶紧福了福身子有礼貌的道一句:“小女子见过伯父伯母。” “子莺啊,怎偷偷来见九儿,你们小年轻的彼此多走动走动是好事,这你家人来寻快回去给父母报个平安,若是喜欢我这再回来也可。”慕父笑得隐约和慕母交换了个眼神。 我急忙解释:“慕伯父,您认错了。我不是您说的子莺姑娘,我叫花隐寻,就是寻隐者不遇的那个寻隐,不是,是隐寻。” “哈哈哈。你这孩子,伯父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地步,你这明明是子莺没错啊,是不是啊孩子们?”慕父扭头问他那几个儿子,他的儿子们纷纷点头道是。 我一点点移到姓慕的身边,小声对他说:“你快告诉你父母我到底是谁!” 他目不斜视,不看我,也不否认,就是不说话。 还真是块木头,就算拿了你的玉佩也不至于这样吧,还闹到父母那里委婉的下逐客令。 又对慕家父母道:“伯父伯母,您若不信且去派人到林家询问一番,看林家姑娘是否在家。” “你,当真不是?这音容相貌实在与子莺一模一样。”慕父道。 我点头,道:“普天之下东南西北人数也不算少,只是长得想像的两个人大概也不算什么怪事,隐寻是从远处来这长安城是为了寻人,慕公子见我孤苦伶仃无处所归,发发善心借我一处屋子让我安心住下直至隐寻找到要找之人。” “原是如此,隐寻姑娘便安心住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几个儿子也有点本事,多帮帮姑娘。”慕父道,几个儿子算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告了辞推着十一退下了,十一不情愿的被我拉出来,挎着脸道:“你出来便出来拽我算什么事。” “我乐意你奈我何?为何不帮我说话,证明我不是林子莺。”我问她。 十一吐吐舌头,十分欠扁的道:“我奈不了你何,你如此伶牙俐齿就算,我不帮你你不是也能住在慕哥哥家里。” “你!这叫自力更生,靠人不如靠己。” “快告诉我,你不是真看上慕哥哥了才死皮赖脸的非要住在慕家!”十一急了。 我起了坏心眼,勾起一侧嘴角,手指抬着十一的下巴阴森森的道:“小美人,我可看不上你的慕哥哥,我看上的啊,可是”我作势扑上去,十一被吓得哇哇乱叫,跑掉了。 见人跑了,哈哈大笑,笑得肚子抽筋了。蹲在地上缓缓,眼前有一双黑鞋一步步走近,我抬着头看,倾憏笑涔涔的看着我,我怎么感觉这大日光下,后背凉意飕飕,只听倾憏幽幽道:“花姑娘原来不爱男子爱女子啊。” 我腿蹲麻了站不起来,郁闷至极,道:“吾家小狐狸伤吾心,从此以后对男子只有害怕怎敢徒生歹念。” “哦?你说说你家小狐狸伤你心多呢,还是你伤你家小狐狸多?”他又问我。 我起身,不顾脚麻,直接扑到他身上哭唧唧道:“我伤我家小狐狸的心次数太多,他不认我,我甘愿等到他肯认我。” “不是你说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现下姑娘是在做什么?投怀送抱吗?”倾憏嘴上这么说着,并没有推开我。 我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泪眼朦胧的答:“脚麻了,站不住。” 倾憏摇摇头,将我打横抱起来,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心里偷笑。还好没不经过大脑,要是说着十一的话回答我真打着搞定姓慕的,只怕倾憏头也不回再也不理我了。倾憏啊倾憏,你看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他把我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我还未松开手,他就哈着腰,道:“还不送手?” 我摇头道:“我若是松手了,你不就又跑了吗?” “我能跑哪去?”倾憏反问我。 也对,乖乖放了手,道:“倾憏,我倒是真想见见那个林子莺看看究竟与我长得有几分相似。” 倾憏道:“想见还不容易,偷偷翻进去不就结了。” 我又问他:“那以你所见,姓慕的是喜欢那个林家姑娘呢还是看上了十一?” “慕歌怕是都不喜欢。”倾憏猜道。 原来他叫慕歌,名字还蛮好听的,看来也是如此,若要喜欢林家姑娘不会开始的时候将我错认,若是喜欢十一,那玉佩依十一所言定是慕歌送与十一的,可看慕歌一心一意只要玉佩并未要再次送给十一的意思,看来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心里替十一叫苦,心爱之人不爱自己的滋味我是没有体验过,不过话本子里的女子们爱而不得,痛苦不堪我还是见描绘过的。 “你这是肯承认自己是倾憏了?”我抓住他未反驳,笑着握住他的手,心里美得很。 倾憏抽出自己的手,我不怒,继续抓住,他道:“我不放心你便跟来看看,你这随遇而安的性子倒是让我也放下几分心。” 我问他:“你早知我会来此处?” 他点头,不否认。 我又问:“司命星君明明是要送我去花遇所在的时间里,怎会来此?如今我们该如何回去?” 倾憏道:“我也不知,既然有方法来,也定有方法离开,顺其自然。你腿好些了吗?” 我伸伸腿,没有刺痛感,笑着道:“好多了。”顺其自然,若是菩提灯芯燃尽我们该如何! 第173章 初见林子莺 来到慕府已有些时日,我还未见过慕歌哪时出过慕府,心里惦记着那林家姑娘的音容相貌,所以早饭过后,我悄咪咪的来到慕歌的清远阁,慕歌在房间里手抄着不知什么书,一板一眼,我看他也不像是个十七八岁的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心智倒分明是一个古板冥顽不灵的老头子。 “你来便来,光明正大一些,如今一副偷鸡摸狗的样子是又要做什么坏事?”慕歌头也不抬,手中的笔也也曾停下,开口问。 我收回迈出的那一只脚,退回到门口,抬手扣门,道:“慕公子,花隐寻求见,不知公子可见?” “不见!”他想都没想,两个字回绝。又道“不过既然来了,有话便快说。” 我麻溜走进去,自己自力更生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道:“我见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微风不燥,不如你换上一身白衣我们一同去游玩如何?” “游玩?”他放下笔,合上书。 我急忙点头,连忙道:“没错,整日待在这府中你不觉得无聊,我还觉得闷呢,恰好今日天气正好,就当放松一下心情,如何?” 倾憏那边应该已经到了林府,约了林子莺了吧。我心里如意算盘打着正好,忍不住笑出声来。慕歌见我笑,皱着平眉,凑近一点。我猛然见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你,你,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他脾气可不好,若是让他知道了你哪只眼睛看的我,定是要给你挖了去的。”我屈起手指在他眼前比划两下,做了个挖眼珠子的动作,慕歌缩回去坐好道:“你笑得突然,只怕其中有炸,你起了谋财害命之心,我该如何?” “慕公子,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了我这弱小女子,就不怕世人耻笑?你竟把我想的如此不堪,再不济我也不会对你起什么谋财害命之心啊,这不是被江湖道义所耻嘛。”我拧起眉头,叹息道,没想到这慕家公子竟是一个小人之心,居然来度神仙之腹,鼠目寸光是也。 他冷笑,道:“姑娘如果知道什么叫江湖道义,便不会用玉佩来威胁我了。” 我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他不单是小人之心,还气量狭小。我道:“公子若是大度,我又怎会用小小的玉佩来威胁,说来说去,追究原因还是在慕公子身上。”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丢下一句话,起身倒了一杯水,自己饮起来。我突然想起十一的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十一一腔热血赋予慕歌却始终不知道慕歌的心思,我难以理解十一,十一也难以理解慕歌。 “我是女子,那你便是那小人,彼此彼此。”我不是来找拌嘴的来了,而是来带他出去的。想起来什么才是正经任务。我道:“那你究竟与不与我前去游玩?” 慕歌放下手中杯子,沉吟道:“闷在屋中许久,该是出去透透气。” “出去就出去,还说什么该是出去透透气了。”我喃喃自语。 他没有听清问我说什么? 我摇头,道:“什么也没说,有时间你好好为自己医治一下耳朵吧,年纪轻轻就耳背甚是可惜啊。你且打扮换身衣服,我去厨房弄点吃的,既然是去郊游自然不能少了午饭。”说完离开慕歌房间。 十一恰好从厨房里出来,我问她:“十一的小饭盒里可是装着美味佳肴呀。” 十一将木桶背至身后,笑道:“不是啊,花姐姐,你不是说要去郊外游玩嘛,我就冲厨娘要了点糕点之类的。” “不是就不是呗,你藏起来做……”未等说完,我一个箭步到人身后,岂料十一早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我扑了个空接着说:“做什么啊。” “我们走吧。”慕歌果然换了一件素白长衫,织锦外衫绣有暗纹花瓣,头上随意束着淡蓝色发带,虽有呆板之气倒也还算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 我先前一见倾憏早已误了终生,再见其他俏公子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倒是这十一姑娘双目放着绿光,口水直流,我伸手在她眼前上下晃动也未见人眨一下眼睛,她抓住我的手,口齿不清道:“花姐姐,你,你掐我一下。” 我还没见过还有人讨掐的,我指甲上下一合,十一惨叫一声,从此外界流传出了有患者对慕府不利导致慕家大夫痛下狠手,至此以后无人敢为难慕府,被医者即便是有刁难之心想起这一出只好乖乖憋回去了。 “你下手也忒狠了吧,让你掐还真掐啊,痛死我了。”十一揉着手臂,痛得直咧嘴,还不忘埋怨我道。 “好啦,快走吧。”我推着他俩走到门口,慕歌备了车,有马车也不错,比走路去方便多了。 “你说的地方在何处?”慕歌问,声音低压,听不出有出游的好心情。 我说:“在城门不远处,你先到绿水酒馆。” “去哪里做什么?”慕歌问。 “与你何干啊,我自然有我的事。”我撩起窗帘探出头去。我与倾憏订好在绿水酒馆会和。 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一声比一声高。十一与慕歌交谈着,但是大部分都是十一在说,偶尔能得到慕歌的一两声应和。 到了绿水酒馆,我让他二人在此处等我,自己跳下马车进了这酒馆内,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面纱半遮住脸,又从袖口拿出一个银制长柄镜子,上面雕刻了九重天的龙纹,这镜子其实是天帝送给天妃的,天妃与我向来交好,见不得我整日没有个女子样,说来也是奇怪我与天帝一脉交情甚是不佳,甚至出现敌对现象,而我与他的妃子们倒是投缘得很,那几个天妃不是送我镜子就是送我云衫锦缎的,说我只有花遇这么个不靠谱的男师父,花遇又将我当成男童,所以有一些女孩子家家的事情都是这几位天妃和嫦娥姐姐等仙子教授与我的。 我也想过若是知月师姐肯老实做徒弟,没有什么权贵歹念的话,我与她也一定亲如姐妹。可惜可叹啊!我对着镜子左右看之,面纱遮住我的四官只露了两只鹿似的圆眼睛。若是不认识我的人,就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也未必能认得出来,满意了,放回镜子。 问了小二倾憏二人可否来过。小二听了我的描述带我到了二楼拐角的桌子旁,倾憏和那林家姑娘果然在这。不得不感叹这家酒馆的小二智商级高,我如此含糊不清的描述他都可认出我所描绘的人。在这里做酒保也有些屈才了。 倾憏见到我,道:“你的浅紫薄纱裙与这白色面纱着实不配。” 我不觉得啊,嫦娥姐姐教过我,白色与黑色这两种颜色的东西可配任何颜色,简称为百搭色。 我又将头看向倾憏对面的女子,远山眉下是一双鹿眼炯炯有神,略带疑惑的看着我,高挺俏小的鼻子,粉嫩的樱桃小口,除去梳妆打扮,这女子竟真与我有九分相似之处,耳边是几绺三股小辫子,耳垂带着一对流苏耳环,,鹅黄色齐胸襦裙,外披同色系飞纱薄衣裹住曼妙身姿,三千青丝黑发直垂到脚踝。这般乖巧文静的模样与我倒是没有一丝一样之处,她淡笑朝我颔首。我也以同样方式回敬。 “姑娘便是林家子莺姑娘?”我问。 林子莺含笑点头,不语。 我笑着对倾憏道:“他们来了,我们也出去吧。” “好。”倾憏起身,林子莺见倾憏起来也跟着起来了。 我们三人走出酒馆,我扶林子莺上了轿子,撩起帘子时,十一与慕歌面前皆是惊讶之情。 “你,,你是林姑娘?”十一指着她道。得到回答又来问我:“花姐姐你蒙个面纱又是几个意思?” “闭上你的嘴老实呆着得了,快来扶人家一下。”我松开手,十一起身扶林子莺,面无好表情,试问情敌相见真是分外眼红啊。 林子莺家教真是好,一路上一语不发,只是含笑听着,偶尔点点头。我与倾憏说着话,问他是如何带林姑娘出来的。 倾憏说是慕家九公子差遣他来寻林姑娘一同去游湖,林家爹爹一听闻是九公子派人来的心里乐呵,寻思这婚期估计也不远了。于是欢欢喜喜让女儿打扮一通前来赴约,只是她爹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一二三四个油灯台子,亮的很。 到了游湖的地方,倾憏寻了一艘可容下六人的中船,一般游湖的船船夫会等在岸上,按照船的三六九等分成几个区域,我们要的这艘船上下分做两层,豪华型大船,待我们上去,船内不但有瓜果蔬菜,酒品和糕点,甚至还有几个歌姬在一个房间等候,如此配置自然价格也不好商量。难得慕歌大方一回,让我收起讨价还价的心思道既然出来游乐又何必为了区区几十个银两破坏了好心情。 第174章 阿寻,你可要挺住 我站着夹板处,昂首看着船外景色,天有骄阳映在湖面波光粼粼,金光闪闪,船自行驶时破流而上,船行缓而稳,湖面划过船迹冲开湖面的平静。天上云卷云舒,云尾好似织女仙子们嘻戏玩耍不小心用梭织划破了整团云,天边依稀能看到有飞鸟飞过的痕迹。迎面临湖风缓缓袭面而来,清风拂面略调皮似的轻轻吹开我面上的白纱。 林子莺葱白的手撩开长垂邺至船板的透明幕纱缓步走近我身侧,步履轻缓,聘婷婀娜,青丝黑发倾斜到脚踝,耳下的流苏随着她的轻步缓移轻轻随风飘逸。 我看着这好一出美人游湖图,大呼真美,若我是男子一定为其倾心,林子莺虽容貌与我有九分相似,但浑身气质倒是温婉淑贤这么加上气质反倒带着容貌也与我不像了。 “林姑娘可是觉得船中闷了点,出来透透气?”我问到,伸手扶住她,实在是看着软弱无骨生怕有阵风就把人吹了下去。 林子莺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根细小如竹签的东西,还有一个折叠的帛纸,放至手心翘着兰花指竹签头竟有软毫,纤细秀气的字。 “姑娘唤我子莺便好,见姑娘为人爽朗不知可否知道姑娘芳名?子莺有心想与姑娘结交。” 我惊了一惊,竟然没听说过林家姑娘不会言语,也不曾听倾憏说起过。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叫花隐寻,子莺姑娘好。” 林子莺含笑颔首,续续写道:“姑娘如何寻到这种美景,子莺终日在家中幸而姑娘约了我游湖,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我摆摆手,示意不必介怀,道:“此处风景是衡公子发现的,就是那位去林府接你的那位,子莺姑娘放心玩乐便好。”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若是会说话指不定要吸引多少王侯将相,潇洒倜傥的公子哥。 有人言:与何人相处便会有何处事之道,如今与林子莺待在一处,连我这种平日里半句不饶人的嘴硬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觉得安静的待着也不会无趣,我觉得和她处在一块,言语不必多说也不用刻意找话题,我与林子莺又有一种相吸的感应。于是便更加好奇将来如果慕歌与林子莺真的生活在一起会是如何! “林姑娘可是见过慕家九公子了?”我问她,其实十一与慕歌并不相配,那丫头大抵也是知道自己对慕歌的心思也只是简单的仰慕,只是她未与其他男子相处过,所以男女之情与仰慕之情混为一谈也不为过。 林子莺点点头,颇为平静的看着远处,在甲板站了许久,我扶着她进去。 “衡公子啊,我们去听听小曲儿吧,那船家说船中有位胡黎娘的歌姬琵琶弹的极好,我们去大饱一下耳福。”我拉着倾憏和十一移步到二楼的歌姬房中。本没有什么胡黎娘的,歌姬倒是有,技艺如何我不知,只想着那林子莺也算是可怜,我这人向来有些心软和热心肠,慕歌又是学医的,兴许林子莺的哑疾还有得医治。 十一挣扎着,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红娘吗?要撮合他二人,你又把我放在哪里了?” 到了二楼,我把门关上,十一双目泛红,欲语泪先流。 我见不得谁哭,也不会哄女孩子,只顾实话实说着道:“你且先别哭,听我把话说完。” 十一道:“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的确有心撮合子莺和慕歌,你先别急。”我见十一又要哭,急忙制止,复而又道:“你明知慕家与林家婚姻已定不能反悔,所以如果你的慕哥哥与林家姑娘能生出感情这场婚姻不也算是圆满,总比你的慕哥哥娶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妻子来的幸福吧。木已成舟,为何我们不在这舟添点装饰?” “慕哥哥如果不喜林子莺,作上一作兴许还有转机,退了这门亲不正好。”十一道。 倾憏及时开口道:“十一姑娘,我也与慕歌认识一阵子,他可是作闹之人?自然不是。即便他如你所愿退了婚,你又有几成把握他会娶你。” 十一觉得倾憏的话有几分道理,手拽着衣袖低头不语。 “好十一,你还尚小,这情爱等以后遇到真正的良人自然就会懂得。”我柔声道,终究是见不得小姑娘委屈。慕歌是根木头,不适合十一,趁小姑娘还未陷太深,及时递上树枝拽上岸来。 十一手托腮,道:“花姐姐你与衡大哥是不是暗渡陈仓了?” 倾憏道:“我来慕府便是为了等她。” “好生羡慕你们有情人呢能终成眷属。”十一食指与食指贴在一处。 “哐当……”本来缓行的船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船身突然晃荡的厉害,舱内的几案移了位置,金樽玉盏碟碗玉箸纷纷跌落在船地。我没坐稳倒在倾憏身上,倾憏扶住我,我拄着桌子正了身子,倾憏起身走到窗边透过小窗看向船外。 船上有小二急忙跑到二层,语气极为抱歉对我们道“几位客官,因为有一位受伤严重的公子在水中拽住船舵,所以惊扰了几位是我们的过错,还请见谅。” 我摆摆手,道无妨,不知那位公子伤势如何? 小二道:“小人识得与姑娘一同行的有慕医馆的公子,慕公子已经施以援手,那位公子应该能捡回来一条命。” 对哦,有慕歌这个可以妙手回春的大夫,那人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船身已经稳定了,我们随小二下至一层到那人的房间,一盆盆血迹,还有纱布,我光是看着这些血就觉得疼,十一自小习武也见不得这般情景转过头去。林子莺脸色泛白,心中害怕不已但依旧坚持端热水,拧手巾,倾憏也走到慕歌身旁帮忙递剪刀工具。我未看见那人容貌,光是想想就脸色煞白,走近看去,胳膊血肉模糊,已见森森白骨,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会被人下得如此狠手,胸口又中有箭。慕歌划开他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那箭不偏不倚真好刺中他的心脏处,贸然拔出只怕没扎死,死在流血过多中,那岂不是太冤了。 只见慕歌让倾憏压住那人中箭处,慕歌捏一薄如蝉翼的黄金刀片,船中无灯,慕歌只好用酒消毒后轻轻割开箭周围的皮肉,手法娴熟,动作优美,若是只看慕歌绝对不会往治病救人方面想。我又觉得慕歌这样子有点恐怖,心想日后可不能惹到他,若是慕歌趁四下无人杀人灭口我又没有所感觉,简直不寒而栗。 待我回过神来,箭早已经拔出来了,慕歌快速的包扎,我隐约看见那人额头直冒的汗如豆大,倾憏挡住了他的脸。我看的不真切,只是感觉这额头,这身形好像一个人,偏偏硬是想不起来像谁。 直到倾憏起身,扭头不正常的看着我,道:“阿寻,你可要挺住。” 我还对倾憏的话莫名其妙不明所以时,那人完整的面容完全展露在我面前。虽然是面色惨白,但是他的五官那似曾相识的笑起来如弯弯月牙的眼睛,这,这不是我的师父花遇的脸吗? 我扑过去,小声叫他“花遇!” 他皱皱眉头,挣扎一下,手指动了动,我柔声问他:“除了痛,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他不应声,嘴唇干的起皮,林子莺端着一杯她特意调的淡盐水递给我,比划着我看不懂的手势。 慕歌解释道:“林姑娘的意思是,这水给他饮下去,加了盐,原理与你解释你也不会懂,总之对病人有好处。” 我抱着花遇的头,一点点小心的喂他,一碗水他很快喝没了。 倾憏扶起我道:“先让他安心休息,我不清楚他是不是花遇,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与花遇长相相似的陌生男子。” 我自然知道,既然我与林子莺面容相似,他与花遇面容相似也不是不可能。一切都要等他醒来才知道。 我们出了房间,坐在大厅中。林子莺在本子上写,“隐寻姑娘别急,只是有点严重的皮肉伤,醒来便没有什么大事了。”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既希望他是花遇,又希望他不是。对林子莺道了谢,惊讶道:“子莺姑娘也懂医术?” 子莺笑,匆匆写下一句:“久病成医,略知皮毛,真正厉害的是慕公子。” 慕歌依旧面无表情,眼睛钉钉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汗毛直立,倾憏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将我拽到他右侧挡住慕歌的视线。 我被看得难受,出声问他看我做什么。 他道到:“对你有点好奇,还有衡公子。” 我打马虎眼,道:“有什么好好奇的,倒是你啊,你怎会懂手语? 他低头道:“从小我爹告诉我多学门语言好走天下。” 看看,这不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或者说,他们两家父母自小就有了此打算,慕歌与林子莺之间有我们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需要我悄悄的去打探一番。 第175章 没有法力的小可怜 日落西山,夜幕将至,慕歌考虑到林子莺回去太晚家人过于担心,让船家靠了岸,我与倾憏扶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花遇上了马车。 我对慕歌说:“慕公子,马车已经坐不下了,不如你与林姑娘步行回去,我到了慕府再过来接你们如何?” 马车内的确是坐不下,慕歌开始以为只有我,十一与他,却没有想到还有倾憏和林子莺,现在又多了一个可能是我师傅的男子,马车内真的没有多余的位置了。我又担心花遇的身体突生变故不得不快点赶回慕府,换个干净的纱布。 十一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我上了马车,然后念念不舍的看着她的慕哥哥,林子莺垂头跟在慕歌身后。我将马车的帘子挡上隔绝了十一的视线。 倾憏安顿好“花遇”,马车颠簸“花遇”的伤口可能裂开了,拧着眉头,痛苦的嘤嘤。 倾憏将他的衣服掀开细细查看着,白纱布已经殷出鲜红的血迹,十一从怀里拿出一个彩色椭圆瓷瓶,打开红色的塞子,在“花遇”的伤口处洒了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揣好,声音沉沉道:“这是止血散,你也不必太担心。” 我知道十一多少还是有一点生我的气,气我撮合慕歌和林子莺,我只当小姑娘闹脾气,冲她笑笑。 到了慕府,让马车停到侧门,吩咐马夫原路返回去接慕歌和林子莺,我实在不喜大张旗鼓的走正门,总觉得被人眼睁睁的看着身后发毛。倾憏搀着“花遇”我帮忙扶着半抱抱推可算是将他扶到了倾憏的房间。差人请了慕家大哥,我与慕家大哥也算是有一面之交,不好麻烦其他人,所以对这个大哥的印象也算好。慕家大哥风风火火背着药箱子急匆匆跑进倾憏房间,坐下来,手搭在“花遇”的脉搏处,另一手翻了翻他的眼皮。 叹息道:“好在处理及时,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是小九的患者吧,怎不见小九?” 我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语气有点轻松道:“正是九公子,九公子出去散心很快会回来。大公子他可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几日能醒过来?” 大公子收拾医具,感叹道:“这位公子只怕不是寻常人家,看伤势这刀落速度极快深度可怕,伤他之人也非常人,等这人醒了,给他点伤口处理的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我神情渐渐冰冷,身子挡在“花遇”前,对慕家大哥一字一句道:“大公子,隐寻虽然是一介女子,但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公子已经救了他为何不救人救到底,等这位公子伤势养好后再离开,不论患者身份如何,医者仁心都且当自己孩子一般。” 大公子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唬得顿住收拾东西的手,道:“姑娘理虽是这个理,但是,怎么说你才能懂呢,左右他的伤不会伤及他的性命,算了,这人是小九救的是留是走等小九回来再定,这件事我先不会告诉我爹娘。” 我淡笑道:“隐寻谢过大公子,只是这人我见他可怜,语气冲突了大公子,还请大公子见谅。” “哪里话,姑娘也是心软善良之人,慕某先回去了,若是他有什么事小九又没回来,姑娘再派人来叫我便是。”大公子背着药匣子离开了。 等到慕歌回来时“花遇”开始发烧。慕歌说发烧是正常现象,用酒擦擦身子等烧退了便好了。倾憏让我先回去休息,他来看着“花遇”。 争执也无益,我且先回去休息片刻再来换倾憏,我与慕歌离开倾憏房间,一路上,慕歌问我与那人什么关系? 我沉思想着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说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自己都还不确定,说没有关系又无法解释我焦急的心情。思来想去又想到大公子所说的他可能是朝廷重犯,或者……我连想都不敢想的身份。见我不回答,他道:“不想说可以不告诉我的。”声音低沉忧伤,我疑惑的偏头,是我耳朵不好使听错了,还是我多心了,慕歌怎么有点小委屈。 路边开着海棠花,三月芳菲,既有毒药也有解药。纠结什么是毒什么是解药,我问他:“九公子,你说毒药和解药究竟有什么分别?” 慕歌好像很诧异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沉吟道:“能至人于死地的是毒药,能救人的便是解药,有时候有剧毒的反而是解药,无毒的也有可能是毒药。” 其实我也只是看见了海棠和芳菲才想到这个问题的,所以坏人也不一定是绝对的坏人,比如莲华,虽然他可能危害过我,但是却不可否认他的情怀可能连天帝也比不了。再比如我,天帝讨厌我,甚至时刻做好伤害我的准备,但是他可能只是怕我的战神之力会同倾憏联合威胁六界平衡。如此向来也是没有绝对的坏人与好人。 我又问他:“你与林姑娘经过一天相处,觉得如何?可有什么感觉吗?” “你想我有什么感觉?”他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到我耳朵里怎么有种肯定的语气。 我叹气道:“自然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啊,想到他小心脏就会扑通扑通的,好似小鹿乱撞。” 他不疾不慢,良久,吐出一句我恨不得刨个坑钻进去的冲动。 我想到你心就像小鹿似的乱撞。 后来他又扔出来一句:别误会,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我家米不够了。 所以是被我吓的小鹿乱撞了,我说慕九公子,您的心胸何时能宽广一下下,为此我不禁担忧起来林子莺与慕歌未来的生活该是怎样的斤斤计较精打细算啊。 我回房躺在床上,迷糊着,突然手腕处的菩提花若隐若现,我惊讶怎么会这样,惶急的披了件外衣,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倾憏房间。 “怎么这般着急,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我举起胳膊给倾憏看,“倾憏,快看,你看见这个花印了吗?” 倾憏凑近仔细看着,道:“看见了,你放心,不是大事,可能司命觉得你的造型不太好看,给你摆了个好看的造型。” 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良久才恢复元气道:“倾憏,我始终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我在这里如同一个凡人,你还有法力吗?” 倾憏没有回答我,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的法力好好哒。 “怎么会这样!我好伤心啊。”无力的倒在倾憏身上,欲哭无泪。 倾憏揉揉我的头,柔声安慰道:“不是还有我呢嘛,放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呜呜呜,倾憏我要给你加鸡腿,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给了倾憏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倾憏的后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浇灭了我对他的所有热情。 “毕竟你是一个小白痴还是一个白眼狼。” “咳咳咳……水,有水吗?”床上的人醒过来,翻了个身差点掉在地上,我急忙去扶住他,倾憏倒了水走到他床边坐下,小心翼翼的喂他水喝。 “你没事吧。”我担忧的问。 他抽搐着嘴角,没有力气回答,艰难的摇摇头。 我捂住他的眼睛,倾憏微微施法,变出一碗白稀粥,端到他嘴边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于是,某个家里,某个不擅厨艺的新婚小妻子,那晚心血来潮想为辛苦劳作的丈夫煮了一碗白米粥和几道精心而做的小菜,满心欢喜想像丈夫是如何把她亲手做的菜吃得精光,然后又是如何大声赞扬她的。谁料到,她只不过转身想要取筷子的功夫,桌子上的菜通通不见了。 某人一脸正色的喂着这个受伤的人,画面异常和谐,受伤的人坦然接受倾憏的服侍。 待他将白米粥喝光后,微凉的身子有了暖意,也有了力气说话。他沙哑着声音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倾憏嗯了一声,我接着道:“公子该谢的人不是我们二人,而是一位九公子,明日他来了你再与他道谢。” “好。”他只说一个字便咳了半天。 我又问他:“公子可会告知我们你的名字我们好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公子公子的叫吧,我叫花隐寻,这位是公子衡。”我一一介绍,我想这样他便不能不好意思告诉我他的名字了吧。 半顷间,他犹豫的开口:“我叫于华。” 于华,我心里莫名有种失落,他不叫花遇,他为什么不叫花遇呢,后来我又自己安慰自己,想着可能这是他未成花遇是的名字,但是我还是想不通,花遇乃八大上神之一,仙龄在神仙界也是为之一二的,这个人真的有可能是花遇吗。 慕歌煎了药送过来,倾憏又伺候着他喝了药,没过多久他便昏昏沉沉又沉睡过去。 身上的伤并无大碍,等他再次醒过来内伤应该基本会痊愈。有些话,应该趁着他迷糊的时候问清楚,等他头脑清醒的时候,不知道会说多少的谎话来圆这一个谎言。 第176章 玄武先生 十一在房间里睡不好,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天还未亮便起了床,换上一身月白的对襟襦裙,匆匆出了门。 我和倾憏一夜都在于华房内未曾离开过,我趴在桌子上小憩,倾憏坐在床上头靠在床帷打瞌睡。偶有阵阵扣门声,我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看向于华,见人仍在沉睡放下心起身开门,外面天色微明,晨光微熹,天色尚早,十一怎起得这么早? 十一小声叫了我一声花姐姐步履轻迈,走近用手背试试于华的额头温度。 “还好不烧了。”十一放心道。 我搂着她的胳膊,带她到桌子旁坐下。问她:“怎起这么早?”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怠倦道:“姐姐,从我见到这个男子,我的心就开始惶惶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可又见他眼熟,不放心他的伤势便过来看看,左右都是睡不着。” “小十一长大了,还知道什么叫惶恐不安了?”我下巴拄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十一正经的小表情。 十一啧了一声,道:“你少打趣我。说真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不骗你,我也见过那个人!”我道。 “哎呀,”十一着急不自觉放大声音,我赶紧捂住她的嘴,食指抵在唇边,责备她:“小点声,公子衡才得以休息,你若是将他吵醒,看他心情不好怎么收拾你。” 十一捂住嘴巴,眼睛斜睨一下倾憏,放低声音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我能有什么秘密,倒是你啊,我还没问你呢,你姓甚名谁?一直叫你十一倒忘了问了。”我转移话题,这小丫头看似不学无术的实际上小脑袋还是很灵光。 “才想起来问,真是笨死了。”十一嫌弃我道“听好了,我叫莫笙莘,是玄武先生的第十一个弟子。” 玄武先生,我怎会不知道,说起这个玄武先生倒是一个奇仙,他是天界一无职位的散仙,听说原本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一次窥见了某个历劫完成的仙人,那仙人见玄武长得俊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连哄带骗便将人带回了自己的仙宫,一介凡人如何能在天界生存,那仙人偷偷摸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房中偷了几颗仙丹混在了玄武的饭里,于是玄武莫名其妙的成了神仙,天帝偶翻仙人名单,发现了突然列入名单的玄武,天界无多余职位,便没有赐名号与他,他乐得自由清闲便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头衔为玄武元君。 左右是个游手好闲的散仙,他便终日在人间游荡,看哪位凡人有仙缘便收为弟子,于是在人间有了名,整日门可罗雀,时间一长来拜师的人太多,他便立下规矩,每次只收两位徒弟男女不限,而徒弟自然是要入的了他的眼的。 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十一居然是玄武元君的徒弟,简直没有一点要成仙的气质啊。 我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道:“厉害厉害,深藏不露啊。” 于华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惊醒了倾憏,倾憏怕他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又没有意识的翻身动到受伤的伤口,急忙伸手压住他的手,于华痛苦皱着眉头口中念叨一个人,声音小如蚂蚁含糊不清,我和十一轻声走到他身边,十一用手指轻轻的拍拍他的手背,细心的按摩着他受伤的那条手臂,我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巴一点企图听清他的话,奈何他反而紧闭双唇。 “我和倾憏去厨房给他煎点药,你好好照看他,累了就睡一会。”我揉揉十一的头,与倾憏离开了屋子。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日光正好,晒得舒服。我杏眼微挑,问倾憏:“你可知十一是谁?” “玄武元君的第十一位小徒弟。”倾憏毫无悬念的说出来。 “你都听到啦?昨夜你也没有休息好,辛苦啦。”我微微一笑问道。 倾憏笑而不语,从后面抱住我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低沉着声音道:“这样就好多了,走吧去给于华弄点药和食物。” 待我和倾憏重新回到房间里,慕歌与林子莺都在倾憏房中,林子莺见到我微微点头问好。慕歌已经给于华换好了纱布,看见我来,冷着脸,我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到他了,这家伙哪根筋没搭对。 慕歌话也不说,沉着脸走了,十一紧跟着他离开。我问林子莺:“九公子这是怎么了?” 林子莺含笑摇头,原来她也不知道。慕歌派了几个婢女伺候于华,我们也落了个轻松,倾憏到新的客房休息,林子莺与我回到我的房间。 她在纸上写到“隐寻姑娘与慕公子生气了吗?” 我诧异,指指自己惊讶道:“子莺姑娘真是高看我了,我可不敢惹那位大人物,惹急了我就无家可归了。” 林子莺听着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慕公子在隐寻姑娘与其他人面前不同。” 我没有休息好嗓子像冒烟似的,赶紧倒个水润润嗓子,不急不慢的说道:“他那个木头人,也就是欺压我这个无名小卒厉害一点,这大概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姑娘可不同,姑娘人美又温柔,大家喜欢都来不及呢。你放心九公子一定不敢欺负你的,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我挥舞着小拳头,林子莺被我逗笑,我又道:“不过要等我办完事,不需要看他脸色的时候。” 林子莺仔细看着我的脸,双目鹿眼瞪的溜圆,难以相信的表情,我被一张与我十分相似的人看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直起,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昨日姑娘带着面纱,子莺只觉隐寻姑娘好似熟悉,却想不通我不曾去过哪里怎会有这种感觉,今日见了姑娘,倒是也想通了,姑娘与我竟会这般相似,好像双生花。” 我不好意思的捂住脸,扭扭捏捏道:“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先前十一和九公子都将我认作你,连慕老爷都把我认作你,不过隐寻可没有姑娘那么蕙质兰心,我就是粗野丫头一个。” “隐寻姑娘活泼开朗还很有主见,子莺也很佩服姑娘的。” “好啦,我们就不要互相夸了,说说看,你对我们九公子有没有点……”我夸张的摆动大拇指。 林子莺一下子就羞红了脸,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形容了。玉手执起紫竹毛笔,低头写着,林子莺写了一手好字,字如其人,秀气的很。 “慕公子他说会倾尽所学治好我的哑疾。至于隐寻姑娘说的那种感觉,子莺只是崇拜慕公子可以悬壶济世,虽然子莺从小便知道与慕公子定下了娃娃亲,可是……”林子莺顿住了,不知该如何写下去。我的手附上摇摇头,示意她没有什么可是。 “当当当……”有人敲门,我走过去开门。一个丫鬟行了礼垂首道“姑娘,九公子问你可是吃过早饭了?” 我这才发觉空空的肚子,道:“还未吃,九公子可是在吃早饭?” 丫鬟道:“是的,衡公子和十一小姐也在。” 这个慕歌明摆着不想叫我,还装模作样派个丫鬟来问,我道:“你先下去吧,告诉九公子多备两个碗筷。” “是的。”丫鬟退下了。 我转身对林子莺说:“子莺姑娘我们去与那可恶的九公子斗智去。” 我拉着不明所以的林子莺走到慕歌院中,不等他开口我自顾自的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香肉丝,不理会慕歌要杀人的眼神,吃的不亦乐乎。倾憏叹息道:“你倒是慢点吃,谁要与你抢了。” 我嘴里嚼着菜口齿不清的道:“有啊有啊姓慕的要用眼神杀死我。” 慕歌换了态度对林子莺道:“林姑娘,家中客人粗鄙,不要介怀。区区几道家常菜,姑娘没吃便多吃点。” “看看,看看,同一张脸两个态度啊。”我打趣到,换来慕歌,十一和倾憏三道白眼。 吃过饭,有小厮来报说:“九公子,那位受伤的公子醒了。” 于是,我们一众人又匆匆回到倾憏房间,于华费力的坐起来想下地。我急忙跑过去搀扶,情理之中喊出:“师父我来。” 众人皆目瞪口呆,慕歌道:“你叫他什么?” 我咽了口口水,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道“师傅啊。我看他的样子可能是个划船师傅,哪里有问题?” “我,不是划船师父。”于华沙哑着声音否认。 我眨眨眼睛,问到:“那您是什么师父?” “我是教书先生。”于华认真的回答。 我又问:“教书的师父在水里教书,教如何险中逃生吗?” “咳咳咳……”于华闭着眼睛开始咳嗽,慕歌走过来,把把脉,又翻了翻他眼皮,道:“公子气血攻心,无大碍,对某人公子要习惯习惯就好了。” 我瞪,我睁大双眼死劲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慕歌也。 “无事,这位姑娘真会开玩笑,大家乐乐开心就好。”于华拳头抵着嘴又开始新一轮的一阵咳嗽。 第177章 八卦的小道消息 闲来无事,我去找倾憏顺便看看好的差不多的于华,待我进入却无一人,无聊的在他房间里右看看东瞧瞧,发现一张古琴,这古琴不是倾憏自己的那一把,颈腰处有似串珠,琴身修长,琴面纹有一行诗“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字体苍劲有力,形制秀美。琴背有草书题名为“飞泉”,如长涧飞珠,神韵独具。琴制材料虽不能与轻画上仙的伏羲琴相比,但是胜在形式。 我一时手痒,顾不得什么礼节抱着琴到院子里,见四下无人便随意挑拨几下这琴,琴弦震动,琴音通透,清脆,一弦弦挑抹,没有章法规则。一首曲子拨弄下来,我虽不通音律,但对古琴却是喜爱至极,从前花遇和倾憏不是没有教过我,可能我天生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但琴声走调甚至没有办法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果然没有天赋的事情就算多努力都没有什么用。越弹越郁闷,越弹心里越乱,琴音杂乱如同乱马奔腾难以入耳。 我难以收手,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入耳:“隐寻姑娘,你这样心不静的弹琴过不了多久便会走火入魔的。”语毕,琴弦上多了一双如玉白的手指,弹弦出音,左手名指按弦,琴音温厚稳实,右手食指中指轻捻抹复挑,琴声便清脆明亮如风吹风铃阵阵悦耳,虽左右手音色一低一高却无比和谐。 琴声成调,令我刚刚繁复的心逐渐沉静下来,讪讪收了手,我没有想到这琴竟有如此大的力量可以影响弹琴者的心境。 我闭着眼悠然道:“一曲高山流水,得以觅知音,如有鼓瑟相应和和鸣也定有别一番风味。” 他琴声不断,与我交谈:“姑娘虽不通古琴,但却有见解,琴瑟和鸣之乐,于某倒没有试过,方才脑中冥想出瑟音与琴音,的确别有一番风味。若是有时间,我在一试。” 我讪笑道:“我连琴都弹不好哪里有什么见解,于公子可就别安慰我了,” 他说:“弹琴本就为了愉悦心情,技巧却是其次。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 (近代著名琴家彭祉卿对此有过详细的分析) 我脑袋一片空白的听着,按照他所言试着复述出他方才的曲子,不了了之。我道:“的确不行。”我压着细若蚕丝的琴弦,迎着当空的阳光扬唇微笑,“我有一宝贝名为天山冰蚕,它不但能解百毒,它的丝坚韧去铁,细若肉眼不见。他日我回到家中,取了蚕丝若是再有见面之日为公子做一把蚕丝琴,做武器也好,娱乐也罢。” 他听闻我的话,压在琴弦的手不动,琴音停止,淡笑道:“极地的天山冰蚕,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宝贝,我也不与姑娘客气,若是再有相见之日,我可要跟姑娘讨要这妙琴。” 我点头,不管他是不是花遇,既然与花遇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也欢喜。 远处有人道:“如此精湛的琴艺,华兄怎才露一手。”我抬眼看那有点陌生的面孔,此人声音明朗,想必性格也错不了,旁边是倾憏和慕歌。 这人是谁?怎会认识于华,看样子与倾憏也应该认识。我脑子里面的想了半天,索性也没有那么兴致,反正到时候再看吧。 他们三人走近来,倾憏故意捂住耳朵,低魅道:“幸好来得晚,若是早来一会儿你这磨人的声音可就扰民了。” “哎呀!”我笑吟吟的到倾憏身边,不满道:“你就知道数落我。”左右瞅瞅,那个小丫头呢“怎么不见十一呀。” 陌生脸笑着道:“笙莘那丫头被师父叫回去潜心修炼去了。”他又看看我,仿佛在确认一件事,良久又道:“果然和子莺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性格相差太多。如果子莺能言语,声音也定是清脆明朗。” “嗯,九弟正在努力研究如何治疗哑疾的方法,也在寻找一些奇门之术。”慕歌道,脸上倒是挂上了许多的期待。 我悄悄问倾憏这人是谁啊? 未等倾憏回答,那人大笑道:“我是慕霆排行第五,你叫我五哥就好。” “还是叫五公子合适,五公子也是玄武元君的徒弟?”我问。 他点头,道:“你也知道玄武元君?” 我笑眯了眼,我不但知道玄武元君还知道他这个上仙是如何得来的,听他话讲,这玄武元君也在此处,心里盘算了一个主意。 “慕兄廖赞了,竟不巧是慕兄家,真是别来无恙啊。”于华寒暄道。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脑袋有点转不过来,疑惑的看着倾憏,倾憏与我咬耳朵道:“等下回房间我在细细告诉你。” “是啊是啊,我这才出关回家,掐指算到有熟人来访,没想到居然是华兄,华兄的事我也听我九弟说了,身上的伤可是好了许多?”慕霆关切的问。 于华笑道:“好多了,若不是他们几位,慕兄可真就见不到我了。九公子医术高明,区区几日深得见骨的伤已渐渐愈合了。” 我看慕霆仙风道骨,若是再修炼一段时日,有了功德便可得道升仙了。可我在天宫也有数百年却没见过此号仙人,又想来我也不曾与哪位男上仙交好,连大名鼎鼎的司命星君都不曾见过,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哪天回到天宫定要找司命星君看看这仙人名簿。 “五哥要叙旧不进屋里站在外面是让家仆们也一同听听?”慕歌没有起伏的声音道。 “九弟说的是,不如就去九弟房里吧。”慕霆手搭在于华身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进了慕歌的屋子,我下意识看了看慕歌的表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沉着一张脸,满脸后悔之意。 这张嘴就不该多说话,他突然瞪了我一眼。我嘚瑟的回瞪他,对我发什么脾气真是的。 慕歌甩着袖子,低头进了自家屋子,我抱着琴对倾憏道:“要进去听听吗?” “你不想知道他们的关系?”倾憏反问我,挑眉的说道。 我左思右想,思来想去,是听他们寒暄重要还是听他二人关系重要。最后决定了后者,于是屁颠颠的与倾憏回了倾憏的客房,细心的把琴归回原位,倒了两杯水递给倾憏,手托着下巴听故事。 倾憏缓缓道:“于华乃是皇帝的四儿子,也是最有可能坐储君之位的皇子。帝位之争向来尔虞我诈,所以一次机缘巧合于华认识了慕霆,慕霆懂的玄术,便替于华做了军师,过程就是这么简单明了。” 我痴痴的问:“于华是皇帝的儿子,那他也定然不叫于华喽。” 倾憏点头,他应该也不知于华到底叫什么,只是我想到又没想到事情竟然毫无预兆的被我知道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举手提问,我可是巴拉拉的希望着能够得到后面答案。 倾憏无奈问道:“什么问题?” “我见那慕霆仙风道骨日后定会位列仙班,你可认识?” 倾憏眯起狐狸眼,盯盯的看着我道:“这个人,你也认识,只是西方如来说过不可云。”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讪讪闭嘴不问,脑袋转转,道:“那,于华可会成为一代明君?”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是,于华有胆识也有帝君之命。”倾憏答到。 “如果,我们帮帮他是不是能快一点登上帝位,少一些伤害?”我又问。 “不,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更改历史,我们的出现已经违背自然如果你再做些什么只会伤害到受益者本身。” 隐约间的一些事情渐渐印证了我的猜想,司命星君定不会无缘无故将我送往一个错误的地方,不然等我回到天界他司命星君在众仙内颜面何存。 几日后,于华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身上的剑伤也结痂了。于是某人打算拍拍屁股告辞,身无分文的鞠躬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他日于华再谢几位。” “华兄,我与你一同离去。”慕霆道。 “还有我和公子衡,我们闲的很,说不定还能帮上二位什么忙。”我兴冲冲道,要知道我心里面的八卦因子是刷拉拉的来了。 于华,慕霆,倾憏皆膛目结舌看着我,我勾勾嘴角,道:“不可?” “可。”慕霆笑着道。 可便好,倾憏你怎么还瞪着我啊,人家可都同意了,我发誓绝对不会伸手的,我如今可是法力全无,也是一介凡人我能做什么呢。 “你别这样看着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与你一起便是了。”倾憏搬过我的脑袋不看我。 我记得我没有法术却忘了我连心语也不能用,心痛啊心痛。 第178章 信 我们要走的人在各自房间里收拾包袱,其实我空荡荡的来,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不大的房间里却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这难免让我徒生一种悲哀。 有人轻轻敲了我的房门后低声道:“是我。” 我是谁?我翻了个白眼,起身开门。看着慕歌直挺挺的站在门外,一身玄色长袍,后背背着一个大包袱,他这是要去哪? “不方便进去?”他问。 我回身看了看,没有什么不便的,道:“进来吧。” 他随我进了屋放下包袱,坐在桌前,我给他沏了茶,道:“九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他沉着眸子,敛去光辉,道:“你们一路去北,我左右无事,想着一同去。” 我懵了,他去干嘛,凭着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慕歌虽通医术,却不精武功,只会了了几招用于防身,若是真有什么真刀真枪的。这件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好巧不巧。 我捏着茶杯,垂头道:“你去了,那,子莺姑娘该如何?” “我可以边研究的。”他语气不好,我怕他是心意已决,我再多说无益,其实他去不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他为何要来通知我,我我实在猜不透。 他看了看,估计是没看见我收拾的包袱,问我:“你,怎没收拾行头?” 我道:“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收拾的。” 他不语,带着包袱走了,这人怎么风风火火神神叨叨的。 慕歌走不大一会儿,倾憏也空着手来找我相视一笑他道:“他们都准备好了,走吧。” 我们一行人到渡口,慕霆掏出碎银与船家交涉,本上神真真是体验了一把凡人生活,而且还是一部武林小说。远处有一矮个男子冲我们直摆手我眼神不算差,看得清那奔跑的男子身形容貌,这不是女扮男装的我嘛,我扯扯倾憏向那边看去,林子莺怎么也来凑热闹,而且还不傻知道换个男儿装行事方便。 我下意识看向慕歌,他不看林子莺,直勾勾的瞅着我,那神情分明是早就知道林子莺回来似的。慕霆和于华先上了船,我们在岸上等林子莺。 待她气喘吁吁的到了岸边,我问她:“子莺姑娘如何知道我们要出远门?” 有慕歌在,林子莺便直接比划着手语,由慕歌翻译给我们听。 慕歌憋红着脸,一字一句的翻译,原来是林子莺本想来慕府找我玩,得知我们一行人要去北方,当时不知怎么想的,虚度了十八年,应该去大江南北到处看看。她以为我们只是简单的出游便回家换了衣服,留给爹娘一封信,就独自一人来了渡口。 可我看慕歌的神情分明不是那么一回儿事啊,慕歌虽然表情一向沉漠清冷,但是心思却十分单纯,不曾说过什么谎话,也不会掩饰自己心思。我先不拆穿他,抬眼看倾憏,倾憏冲我笑着,习惯性的眯着狐狸眼睛,我了然,看来倾憏也看出来他二人的小把戏。 我淡笑道:“看姑娘行头,我便唤姑娘为林公子了,快上船吧。” 我们进了船,慕霆朝林子莺打招呼亲切道:“子莺,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 林子莺含笑,鹅蛋小脸是一张淡雅的未施粉黛犹如一副水墨,却偏偏掠着丝惑人心神的高华,一双柔和的眸子带着浅浅的坚毅光泽,如同阳光下璀璨的黑宝石,灼灼光彩,伸出右手四指握住,竖起大拇指上下弯动几下,笑着。 慕霆含笑点头,便不在与她说话,又跟于华谈着我听不懂的国家大事。 林子莺挨着慕歌坐下,那日游船并未行太远,今日却不同,船行至一半,我有些头晕,竟然有晕船的症状,强忍着胃中翻动如同滔滔江水的难受滋味,起身站在船首,有微风带着江水的潮湿风流吹拂面容,我迎着风,企图压下这种反胃想吐的冲动。 “姑娘是第一次出远门?”那划船的艄公大概是划船划无聊了,可算是见到有人出来赶紧聊两句。我这条船又条三人划,一名艄公在船头掌控大局为主船,船尾有两个年青小生在撑篙摇橹。 船身依旧摇摇晃晃的,在江面上行得不急不慢。风吹得我的衣衫乍飘。 我神色有些勉强道:“是的,第一次坐船出行,有点适应不了。” 那艄公也见过不少晕船的客人,颇有经验的告诉我:“姑娘吃点酸的可能会暂时压一压反胃,少说话,凝神闭气,忍一忍就到地方了。” 我恭手道谢,倾憏也走到船头向船夫讨要了个杯子,趁人不注意手覆在上面,一个空杯子突然就装了满满一杯酸梅汤,他自己先喝一口,觉得不错后递给我,酸梅汤滋味酸甜,我原本发白的脸色有了些和缓,胃也好了许多,想我堂堂一个上古战神平日子里不是腾云驾雾想去哪里去哪里再不济也有个相思当我坐骑,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坐个船还要承受这种罪受。 船夫说,傍晚才能到北国。我在船头被风吹得头疼,倾憏扶着我进了蓬舱,我这凡人身体着实柔弱多了,反胃好了一点,这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早知道要受这种罪我就不该跟来,等他们有了落脚的地方,让倾憏稍稍施点法不就好了嘛。慕歌从包袱里掏出一本《神农古医秘术》开始研究,林子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她不会说话,不想安安静静也得安安静静,我想她的生活也够乏味的了,一个人在角落里孤寂欢笑,旁人在欢乐,可能那份快乐她也没有办法欢呼参与,于华和慕霆谈累了,头抵着头睡着了,画面异常和谐,我也曾看过一些人间秘辛知道人类有一种癖好叫做断袖之癖,意思是两个男子生出男女一样的情意,眼下他们二人不得不让我脑海里编勾出一个凄美而又甜蜜爱情故事,暗戳戳,隐隐约约朦胧的最是动人。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完全忘记船家告诉我要凝神,不可思来想去,头一昏,胃里的翻江倒海终于翻出来了,对面看书的慕歌,僵硬的看着身上的污秽,原本沉着的脸这下子更黑了。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放下书,艰难的站起身,呕吐物的酸臭味终于唤醒了沉睡的于华和慕霆,猛地一抬头,于华的额头撞了慕霆的下巴,于是吃痛的捂着各自的痛处。倾憏郁闷的单手蒙住脸,偏头看我。我无奈的耸耸肩,倾憏掏出手帕细心加耐心的擦着我的嘴,又向船家讨了碗清水给我漱了口,嘴里难闻的气味终于减淡了,慕歌黑着脸瞪着我我抱歉的不去看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如果他没坐我对面不就好了嘛。船有个小舱,专门供客人换衣服休息用的,慕歌先去换了衣服,林子莺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嫩绿色纱裙让我换下来。我欢喜的接过衣服道了谢,林子莺真是太体贴了。这样的好姑娘就算慕歌没本事医好,我也要求司命星君改了她的命数,若是她能轮回转世也要托个好人家,再也不受病魔之苦。 我憋一口气,进房间准备换衣服,手一抖,一张纸从衣服里掉了出来,我半疑惑的捡起来,是一封信,信上写着,杀慕歌,行事万般小心。 脑海里第一个划过一个念头,林子莺是来杀慕歌的。为什么?没有理由啊!慕歌是她的未婚夫,何况据我了解两家无仇无怨,一向称兄道弟,和睦得很怎么会!要杀也是杀身份显贵的于华四皇子啊,怎么能对慕歌下手,更何况这种信看过了哪有不毁掉还细心保存好的道理,难道,林子莺是故意将信放在这件衣服里,故意让我看见然后暗自保护慕歌?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了。 “阿寻,你可还好,换好了吗?”倾憏怕是急了站在门口问我。 我惶急的把信撕掉,碎纸片塞进我的脏衣服里,道了声快了。换了衣服出去,开门倾憏故意打了个哈欠道:“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 我安抚他几句,斜睨着看林子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明明应该十分熟悉的面孔竟然异常陌生,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林子莺依旧温蕴眸中微微闪过一笑。 我转头不看她,对着慕歌道:“你,坐我旁边来。”我该时时刻刻看着他了。慕歌莫名其妙,突然小脸一红居然害羞起来,你害羞个毛啊。乖乖起身坐在我身边,慕霆和于华果然是哥俩好,不理会我们这边动静,又开始谈起了,几皇子有什么动静,他的手下传来什么情报。我和倾憏既然不能插手索性也不参与,反正最后也是于华坐上皇位。 慕歌越过我的头顶看着黑着脸的倾憏,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好像故意似的问倾憏道:“衡兄好像会卦象,不知能不能替在下占一卦。” 我抬头望舱顶,眼前的电闪雷鸣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突然看不清局势的发展了呢。 第179章 小花早点睡 倾憏像模像样的让慕歌伸出左手,大手一握死死扣住慕歌的手腕,慕霆也是修仙之人自然也会卜卦,此刻他绕有兴趣的探头看倾憏是如何道的。倾憏细细看了慕歌的掌纹,后方才想起来问:“不知九兄想算那一方面?”九兄,慕歌这名字的确不好套近乎的称呼,叫慕兄,这里有两个着实怕叫错,称歌兄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九兄也实在没有好到哪里去,慕歌好像早就已经习惯倾憏唤他九兄了,面不改色,平静道:“就算算姻缘吧。” 倾憏了解道,我噗嗤差点笑出声,姻缘这种东西你还需要再算吗?你的姻缘不就坐在你对面,还是一个有可能起杀你之心的姻缘。慕歌啊慕歌,你的情路注定坎坷有为何要主动知晓呢?有时候不知道倒是一种幸福,你怎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倾憏半闭眼,琢磨思量道:“九兄手掌纹路平淡无奇,一生大富大贵不曾受过苦,算是平平淡淡的一生,但是唯独这姻缘线啊——”倾憏又凑近一些,装作要看得更仔细的样子话停得恰到好处,手指指着从大拇指指根不长便开始分叉的纹线咳嗽两声道:“这姻缘线你看,半路分叉意味着九兄你心爱之人不爱你,不能两情相悦到白头。所以九兄为了避免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就不要对不该萌生情感的人萌生令自己痛苦的感情罢。” 倾憏一席话令慕歌原本亮着的眸子突然变得黯淡,几欲开口最后只能作罢,收了手,又翻出一本医书心不在焉的看着。 我在一旁观察慕歌的表情,莫非慕歌对什么人有了仰慕之心,默默暗恋着哪家的姑娘?不禁替远在玄武那里闭关修炼的十一悲哀。你的慕哥哥既不爱你也不爱林子莺。我又观察了一下对面林子莺的表情,林子莺并没有关注倾憏与慕歌,只是呆呆着头靠在船壁上,幽怨的看着船外。 夕阳西下,余晖洒了江水红了半边,果然如船夫所言傍晚便到了北国,船就近靠在渡口边。渡口岸上往来的船只,船家坐在渡口小茶亭乘凉休息。还有许多全副铠甲手持银杆子的士兵踱步在岸前,好像来回巡查着什么人。 慕霆挡在于华身前,脸上暗起杀意。低头与于华说:“那些人是你六弟的人,你侥幸捡了一条命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你。” 于华道:“只怕城中也是他的人,我们进了城估计也躲不过。” 我递给倾憏一个眼色,道:“二位放心,那些士兵不认识我和公子衡,我二人前去为几位打探一番,几位若是怕被这些士兵认出来,嗯,”我略微想了一下。倾憏接着说:“几位去管来往的船家买几件粗布衣服伪装成来此逃难的路人,这周围应该有客栈。” 慕歌买了三件粗布衣服给慕霆和于华换上,林子莺本来就是个姑娘也无人认识,我们寻了一家小客栈要了三间普通房间。 “三位就此别过,子莺姑娘他们都是男子你与他们一起也有些不方便,不如跟我一同去城中刺探一下敌情。”我不能将林子莺就在慕歌身边。 林子莺迟疑一下万般留恋的看了眼,没有看着她的慕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倾憏从来不问我要做什么,只是偶尔在我没有主意时稍稍提点一二,感觉这样的相处气氛,让我觉得自由。 我们告辞后,便向店主买了两匹马,我与林子莺共骑一个,倾憏自己骑一个。 进入城中时天已经黑了,倾憏问了路人哪里有客栈,寻了一家较好的客栈订了三间最上房,又叫了小二在房中沐浴桶中换上新的热水洗漱完毕后,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是临离开慕歌他们时慕歌交给我的,当时我还在疑惑这包袱里装了什么,有点大却不沉,待我打开看竟然是几件新做的衣服,怪不得早上听我没有包袱便匆匆离开,心里感谢慕歌想不到这个没有表情的家伙还算有点爱心,其实我也不用新衣服,虽然我没有仙术但是倾憏有啊,稍稍施展一下就有衣服了,不用这么麻烦。估摸着倾憏应该洗漱完了,敲了门,没有等来他答话我就推门而进了。 谁知道倾憏洗个澡居然比女子还慢,且不说慢,他就不会从里面把门插上吗?估计他正在享受难得的放松,并没有听见我敲门的声音,既然他不知道我来,那我看两眼再偷摸转身离开不就好了。倾憏散着三千青丝随意披在身后,头几乎要沉在水里了,仰着下颚,其实我什么都看不见,水汽溢满一室,朦胧中只能看着模糊的轮廓,就单单看这模糊的轮廓我就不自主的吞了吞口水,矜持要矜持,倾憏这个公狐狸简直太妖孽了,犹如刀削的下颚,倾憏闭着狐狸眼,简直没脸看第二眼。 我隐约感觉鼻血要止不住的流出来了,什么叫禁欲的美感,朦胧的美感这便是了,比起一眼就能看见的沐浴这种才制人一命,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能看了,在看下去就要出事了。另一个却再说看看嘛,难得一见的倾美人洗澡多看两眼才不吃亏啊。 “不能看。” “偏要看。” “不看不看不看” “就看就看就看。” …… 小人吵的我脑袋疼,虽然认识倾憏这么久,小手也拉了,抱了抱了。算了,我还是乖乖出去吧,我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嗯。于是我悄悄转身,前脚刚迈出去一步,倾憏这家伙就开口了。 “看够了就打算不负责任离开?” 我单脚站立,默默的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不转过来,笑着道:“没有没有。” “没看够?” “不是不是看够了看够了。”我急忙否认,话一出口,便立刻后悔,什么看没看够的,我本来就什么也没看到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该怎么说呢?我转过身子仍然低头,倾憏这只公狐狸早就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我身后,我脚一崴,直愣愣的把倾憏扑到了,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我灰溜溜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老脸一红,身子软乎乎的晃晃悠悠摸到桌前的凳子坐上去,我拎着紫砂茶壶里面沉甸甸的可能是新沏好的上好的新茶。心虚的倒了一杯,不顾茶热一饮而尽,这,,这是新烧开的热水吧,谋杀啊,我烫的眼泪要流出来了,豆大的眼泪唰唰的流,倾憏急忙站起来,凑到我旁边,见我哭得伤心,急让我把嘴张开,我张开嘴,倾憏眯着狐狸眼睛看看。 “肿么样?吾的最。”我大着舌头问。 倾憏看着我,伸手替我拭掉眼泪,揉揉我的头,“这就是偷窥的下场,心虚吧。” 我感觉我的舌头一定是废掉了,呜呜呜,我好心塞啊。直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月亮狼嚎,如此月色美景,应该对月畅饮而不是被茶烫了舌头啊。 我又低头,没想到倾憏房间的后面竟然有个水池,小荷才露,团团绿叶,还有几朵莹白的昙花,景色不错。看见这昙花,心里有些唏嘘,想当初昙花仙子一见韦陀误终生,为了追随韦陀甘愿放弃仙身,只为化为一朵昙花日日夜夜守护在韦陀身边。此情可待成追忆,韦陀若是知道昙花仙子的痴心一片定然不会让昙花仙子这样做。现在昙花白天并不能盛开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一现,着实是可惜了。 我伸着舌头吹着晚风,舌头的烫意已经凉却,关上窗户走到他床边,我将他的新被子从衣柜里抱了出来,展开铺好道:“做了一天的船你该倦了,早点休息吧。” 倾憏把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让我把舌头伸出来,我乖乖的伸出来不知道他要干嘛。 “哎呦,这舌头都烫肿了,真是可怜。”倾憏的手轻轻弹了一下我肿了的舌头,我啊的一声,玉帝老儿的,疼死本上神我了。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倾憏房间,我要是跟你说话我就不姓花,哼!回到自己的房间宽衣解带,上床休息,头枕着胳膊,奇怪,舌头被倾憏弹了一下,虽然疼是疼了点,但是只是疼一下,我感觉舌头好极了。 “小花啊,早点休息呦,夜安,做个好梦。” 某人用传音隔着墙对我说,店家真会安排,相邻的两个房间如果命好的话可以住到只有一墙之隔的两个床,我和倾憏恰好就是好命的两个人。我捂住耳朵不听,可是又没脸没臊的想听倾憏低沉邪魅的小嗓音,于是我敲敲墙,我没有仙术,没办法传音,只能敲墙。 “好好睡觉,再敲我可就找小二投诉你了。”倾憏掩不住笑意,笑着说。 我在墙的一头,没理他,清了清嗓子,有节奏的敲着墙。 君之我所系,不知君知否? “卿之念吾,吾自当知。” 我靠着墙笑吟吟的睡着了。 第180章 中毒疑云 第二日早上,我不敢睡懒觉,早早起了床换好衣服,舌头虽然不疼了但是还是肿着的,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喝水要留神,留神再喝水。 出门右转隔壁房间敲了敲门,林子莺从里面打开门,对我笑了笑红唇轻起,贝齿轻磕,无声道了句早安。昨日未来得急问她,今日起的早,该问得话要早点问清楚对彼此都好。 “子莺姑娘,李呀府里的字韬似总么回似?”(你衣服里的字条是怎么回事?)我大着舌头问。 “坐下再说。”林子莺撤出一个凳子指着让我坐,转身执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我。我接过水坐下,眼睛不离开她的唇。 “你我好像无需这么多戒备,叫我子莺罢,我没备笔纸这样隐寻可看得懂?”林子莺放慢说话的速度。 我点点头,尽量吐字表述清楚的正色道:“子莺我当你是朋友才会主动问你,你或者其他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慕歌?” “你舌头怎么了?还有你看见了?”林子莺问。 “被水烫了无碍,不管什么事总应该有理由的对吗?而这个理由你可以告诉我吗?”我试探性的,放低姿态去问。说实话我没有办法接受与我有一样面容的姑娘会干杀人的勾当。 林子莺的神色异常平静,一如往常的平静,这样的人的心思最难看懂,我突然觉得她有一点可怕,那种无声的可怕甚至有点致命。 她淡笑着,手指在杯沿边摩挲着,良久,她缓慢的艰难的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发现,一直以来,的,残疾,是人为的。你,会不,恨吗?”我听着林子莺暗哑无比的声音一慌神,手中的杯落地,啪嗒一声摔得稀碎。是慕歌害的林子莺不能说话?不是不能说话,而是这样的声音倒不如不能说话。 我尽量组织语言,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错?或许是你误会慕歌了。”我还是无法接受一心钻研医术的慕歌会做出这种事,人往往第一印象很重要,慕歌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我,也希望,那个人,不是他,可偏偏事与愿违,你知道当我知道真相时,我有,多么难以,接受吗?”林子莺道,目光深邃。我开始对那晚慕歌和林子莺从游湖的地方悠闲的散步回来后怕,还好,慕歌安安全全,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林子莺她还是对慕歌下不去手,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他。 我不知道林子莺对慕歌的感情深到哪一种地步,更不知道他们过往有什么样的恩怨。我为我的自以为是道歉。 “子莺,我很抱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你和慕歌凑在一起,我以为,你们身负父母之命更有媒妁之言,命运已经将你们紧紧牵在一起,又是郎才女貌,不想你们彼此没有感情的在一起。”我搓手,踌躇不知如何表达。 林子莺这样的人大概永远都不会表现出生气的模样,最多是双目带有三分忧郁,双眸深似海,她道:“与你无关,只能说造化弄人不是吗?隐寻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 好一个造化弄人,司命星君你对林子莺就不能好一点,编个完美的故事吗?可是我哪时却不知道,人间还有一句话叫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司命写的命运坎坷又如何,人类的意志力又何尝那么脆弱。 突然被林子莺这么一表白,我赶紧表明心态:“子莺,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林子莺道。 慕歌我欠你衣服的情可算是还了哦。我道:“子莺,慕歌对我有恩,我不能亲眼看着他死掉,更何况,他罪不该死,他欠你的,他已经在还了。”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怎么被林子莺牵着走却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你,又是如何发现是慕歌对你下得毒?” “我……” “当当当……”林子莺刚要说话,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将要说的话。 林子莺起身看门,倾憏颔首简单打个招呼,道“阿寻在这里?” 林子莺侧身,倾憏看见我走进来,林子莺跟在身后,倾憏抬起我的下巴问到:“舌头可是好点了?” “只是还有些肿,说话大舌头而已。”我回答道。 “林姑娘,阿寻舌头被水烫了我带她去上点药,半盏茶后我们客栈门口见。”倾憏道。 “我没有关系,一同去吧。”林子莺比划着,她竟然会觉得倾憏可以看明白,事实上,倾憏的确可以看得懂,然后不容我反抗的带着我去找了郎中,小药铺里到处是苦涩的草药味,我捂着鼻子任郎中在我的舌头上涂涂抹抹,辛辣苦涩刺激着我的嗓子。不过是烫着了,至于弄这么多药吗?至于吗? 小中药铺子不知从哪里溜进来一堆银光铁甲,刀枪剑戟抵在我们脖子上,打头的那个朝我们抱一抱拳:“看几位衣着打扮不像是我们北国的人,不知几位从哪里来?”那人操着一口浓重的鼻音,语气不见得比说出话好到哪去?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和外面走动的姑娘比比看哪里不同,然而并没有看出来到底哪里不同,这里的士兵还有这等好眼力能看出北方的与南方制作方法和布料的不同吗?而且被这冰冷的东西架着着实不舒服了些,老郎中早已经吓得蹲在了当铺下,不见了人影,倾憏冰冷的眉梢眼角不带笑意的,板着脸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道:“兄台这是做什么?我们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看病群众,有何不妥吗?” 那打头的应该有什么官位,语气更加不和善道:“抱歉,只是城中这几日多了些别国的细作危害了城中治安,所以为了城中百姓安全例行检查,几位报出来自何处,为何而来,也算是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们夫妻俩带着小姨子来看病,听说你们北国有位有名的大夫可治各种奇难杂症特意变卖了家产来这里,来了几日也未曾听过这城中有细作一事。”倾憏恭手颔首,语气稍稍有点客气但依旧强硬。 “兵兄弟,我们两个女子一个男子大老远的来你们北国就是慕名而来,在我们江南家乡有北去回来的亲戚大哥都说,这北国啊,人杰地灵,若是不来此处倒是真真白活了,我们夫妻合计正好我的妹妹自小高烧烧坏了嗓子,来此处碰碰运气,兴许可以治好,我家妹子老大不小也该许配人家了,爹娘不忍心看妹妹老在家里做个老姑娘。”我编起瞎话简直堪比真话,声声催泪欲滴,时不时用手抵在眼睛下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没尽兴又道:“为了我家妹子的病,真是愁坏了我们一家人,兵兄弟你看,我这舌头,都愁的上了火。”我故意大着舌头说话,后又把舌头一伸,虽然上了药但依旧能看出来肿了一大圈。 林子莺就势深受痛苦的红了眼睛,拽着我的衣袖,压抑着不许自己哭,要坚强。 架在我们脖子上的兵器收了回去,有士兵在小声嘀咕“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如果能说话不知该是怎样的清喉娇啭,含娇细语。” “的确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还有人连着说了好几句可惜。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一连串说了一个成语的士兵羞红了脸问我:“夫人可是在耻笑在下吗?” 我连忙摆手:“兵兄弟可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兵兄弟这般会评价人,做士兵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不如弃戎从文,他日也努力考取个功名,不比这打打杀杀的强?” 那士兵赞同的点点头:“夫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只可惜这几年战火连连,大部分士兵也是无可奈何才做这行,如果是太平盛世就好了,虽然是保家卫国但是,始终有心愿未了。” 我一句他一句,竟逗得这屋子里的人轰然大笑,又不得不唏嘘,因为别人的欲望不得不拿自己的性命相搏,与底层实在是不公平。 那打头的士兵见我们说的如此诚恳便放弃了对我们的拷问,临离开时,与我谈论的那个小士兵还笑眯眯的道:“夫人,祝你妹妹的病早日痊愈,记住我也没娶亲呢,若是你妹妹的病未能治好,还有我,千万要记住了哦。” “哈哈哈……”他被身旁的士兵兄弟们起哄着拍拍脑袋笑呵呵的打走了。 临时做了这么一场戏,着实是佩服倾憏灵机应变的能力。郎中见士兵们离开了从柜台下面钻出来,拍拍受到惊吓的小胸脯,道:“几位胆识过人,在下佩服佩服。” “不过是实话实话,何来佩服一说。”倾憏道。 我问郎中:“这城里为何来回有巡逻的士兵啊?别告诉我真是为了捉奸细,我看倒像是找什么人。” 郎中左顾右盼,小声道:“哪里是因为奸细,这城要换主人,争得厉害着呢,他们挣赢的坐皇位享福,受苦的只有黎民百姓。” 第181章 最毒妇人心 “此言差矣,虽是一时之苦,可若是能得明君,日后便是享之不尽的福气。若是能者,便不会让黎民百姓受不该受的苦,不说了不说了,我一个小老百姓老老实实过我的日子,帝王君王的实在与我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还得给我妹妹治病呢。”我自知不该说,连向摆手不说了。那郎中细细端倪了一会儿,揉揉眼睛道:“两位姑娘长得真是相似,若不是气质不同令二位有了一点分别,小人眼拙,定然是分不出来的。你的小夫君真是好眼力,夫人是有福之人啊。” 我笑意难挡,笑弯了的鹿眼略显得意:“是啊是啊,先生不仅会治病救人还会面相算命,全才全才。” 郎中不好意思笑了,我付了钱,郎中抓了药特意多给了一副美容养颜的方子和药材。 我喜滋滋的拎着药,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一来打听了也见到了这城里的确戒备森严,庆幸于华他们没有冲动进了城,二来,这里民风纯朴,实在是适合居住。回了客栈,我们打算再休息一宿就回到于华那里汇合,不知他们那又如何了。 虽然街上有士兵来回巡逻,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人们出行,还有摊贩们出来摆摊做生意,市集上大部分是粗衣布裙的贫家妇人与药栏生榭妙碧龄的小姐,也有华衣锦布的公子和沿路行乞的人,女的呢纷纷忍不住闪在路边瞧倾憏,公子也有时不时朝我和林子莺投以大有我瞧上你的目光。林子莺被瞧得有些难为情,用宽大的衣袖挡住半边脸,快走几步躲在我身后,我向来毫不在意这种事情,倾憏更是习以为常,有女子甚至想一亲芳泽,不要命的扑向倾憏,假装路过时被什么东西绊倒,可惜本上神早已经把她们的那些把戏看得一清二楚,不是不小心摔倒嘛,姐姐帮帮你们喽。 我大摇大摆的走在倾憏面前,悄声对倾憏说:“给我偷偷变几个香蕉皮。”倾憏手缩在袖子里,变了香蕉皮递给我。我一个伸手,扔在了那个姑娘脚下,那姑娘啊得一声,扑在了我的怀里,我邪笑着看着我怀里的姑娘,手不老实的摸了一下她的纤弱无骨的小腰,那女子立刻跳起来,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叫了一声流氓哭着跑掉了。 我指着我的鼻子对倾憏和林子莺道:“她,她,她居然叫我流氓,你们听见没,我好心扶她,她叫我流氓还有没有天理了。” 倾憏笑着说:“前提是你扶着她并且没有摸人家的腰。” 林子莺早已经垂头笑得肩膀一抽哒一抽哒的了。 路过一间站着几名粉衣翠纱俏佳人手捏香绢,巧笑倩兮,娇莺初啭,嘴里说着:“公子来啊。” 我怒瞪了一眼,那几名姑娘笑着不理会我无声的杀意,更有不怕死者当着我的面将她的纱绢塞进了倾憏衣襟里,虽然倾憏冷着脸,眸子里生寒意。倾憏嫌恶的做作的一手捏鼻子,一手捏着帕子一角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拽出来,扔在地上踩了踩。我得瑟的朝那不做好事的姑娘笑了笑,道:“姑娘还是瞄准好顾客再下手吧,这过路的公子们可是都看着呢。” “姑娘原谅她吧,她是我们花楼里新来的姑娘还不太懂规矩,不会办事恼了姑娘,还请姑娘谅解。” 我们闻声抬头,见有位妙龄少女依栏而立,珠纱遮面,风姿水媚,即使离得有二楼高,我隐约间似乎也闻到了她身上的异香,这是涂了多少胭脂,熏了多少香啊。 “既然美人开口,姑娘我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只是请姑娘转告楼里妈妈,这样的姑娘还是教好才可,不然当着夫人面就勾引人家丈夫出了事故就麻烦了,幸亏遇到了我们,我又是个文明人不喜动手,若是碰到那母夜叉的老婆,这小姑娘只怕是没命了,就算命大留下一条命还不如去了得解脱呢,你说是吧美人,姑娘我句句在理。”我仰着头与那美人交涉,脖子实在酸痛,这美人摆谱不肯下楼说,我又是个爱美人的人,虽然这爱好被倾憏训斥过,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谁不爱看。 那美人点头,声音略带点点沙哑,别有一番魅力,道:“姑娘所说皆对,柳儿还不谢过这位大度的姑娘?” 叫柳儿的姑娘福了福身子,转头就进了楼里。小姑娘既然有脾气,为何要做这样让人看不起的事,我不是瞧不起风尘的女子,甚至有些好奇加同情,若是好人家谁又回来出卖自己,可我就见不得主动勾引有夫之妇的风尘女子。 回到客栈,林子莺说累了便回房休息了,我让倾憏留神林子莺,早上与她聊天,她的谈吐可不是平日里见她的柔弱,隐约间觉得她隐瞒了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非同小可。 天知道我有多气此刻没有仙术,不然我早就用通灵之术令听语进去监视林子莺了。 倾憏躺在我的床上,道:“为何你的床比我的软?” “因为我是女子,因为你傻。”我道。 “哼,你觉得今日那个姑娘有没有问题?”倾憏翻了个身侧身躺着,手抵在头下。 我晃着脑袋想,想到一个严重的事情,对倾憏说:“你赶紧起来,去回房换件衣服。” “为何?我并不想。”倾憏死赖着不起。 我嫌弃的捂着鼻子,喃喃道:“你身上尽是些不知道什么杂香实在是甚香,留在我床上,令我晚上如何安心休息?”的确有一股淡淡熏香,但并不难闻,只是这香有点奇怪。 倾憏嗅着鼻子闻了闻周身道:“我似乎闻到妖气,楼上那个女子虽然用了浓郁的香味掩盖,但是体内的妖气是盖不住的。” “妖?唉,如今我就是个凡人,倾憏,有什么办法让我恢复仙术吗?”我诧异,那女子的确引起过我的怀疑。 倾憏拍拍空出来的位置,我躺到床上,侧躺着与他相对。倾憏捏着我的鼻子道:“就算你有仙术也不可以做些什么,这里是已经发生过的时空,所以她的命运自然也不归我们管。” “哦,那会是何人收复她,她又是个好妖坏妖,你未变过容貌,那她不会认出来你吗?”我问到。 他说:“不碍事,她是个有故事的妖,你若是回去遇见她再问她。” “啊,你认识她对不对,看来她没有被降伏。”我揪住他的话,捏捏他的脸。 倾憏咬了一口我的手指头,闷声道:“你个小鬼头,专挑人语漏。” “对了,我们替于华他们探探情况,算不算是帮助他们,然后万一推进发展,我们怎么办?”我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当时只顾着帮忙,忽略这个问题了。 “不算什么大问题,没事的。只要事情发展是沿着原本的轨迹就可,你让我留神林子莺可是为何?”倾憏道。 我回答:“记得我在江中晕船吐了吗?那时林子莺借给我一套衣服,我在衣服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杀慕歌,我怕林子莺有问题,可实在不想她真的有问题。” “原来如此,林子莺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但是应该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如果她对慕歌做些什么,怎么会告诉你?”倾憏突然激动的问我。 我掰着手指头,道“就是这点我想不通,如果我没有在这里,她要做什么又会告诉谁?是不是早就杀了慕歌,一想到这点我就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好了,别想了,如今只有一步一步慢慢来,尽量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倾憏拥着我,我的头抵在他怀里,半晌道:“你是不是该回自己的房去了?” 某个狐狸装听不见,不回答我的话。 我仰头,贝齿一张一合,某只狐狸突然大叫一声,忍着痛意,苦笑道:“最毒不过妇人心。” 我躲在被子里呵呵呵的傻笑,我好毒,我好毒,我好毒毒毒。倾憏不情愿的下了床,怨气冲天的瞪着我,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咬的地方,一一补回来。”某狐狸咬牙切齿,某上神笑得明朗,“好啊好啊,谁怕谁啊。” 我立刻眼疾手快的将被子蒙起脑袋,整个人卷着被子像一只大毛毛虫,蠕动着。这股子的香气实在是太难闻了,捂在被子里的我直打喷嚏,倾憏乐乐一会,推门离开了,小心悄声的关门,我竖起耳朵听见关门声,连忙掀开被子,整个人摆着大字,霸占整个床,痛快的呼吸,刚刚蒙着被子简直是又闷又热,要闷死本上神我了,我若是成为首个被闷死的神仙那岂不是会被那些讨厌我的神仙所耻笑,还有天帝会不会因为我死的太容易他着实是太过瘾,笑抽过去,跟着我一起入了阿鼻地狱,那这天界就有意思太多了。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是傻了才回去做。 我可得好好活着,我赶紧吸一口新鲜空气,笑眯眯睡着了。 第182章 过分的老头 再次见到于华他们是两日后的午时,我和倾憏将城中的情况一一讲给他们听,而余下的事情我与倾憏也不再插手。 我拿着一只绿玉萧到于华房中,他坐在房间里看兵书,圆木桌上摆着两三个茶杯和煮茶的工具,一手执书卷,一手执茶壶,眼只看书不看壶,我蹭过去,从他手里夺过茶壶,翻手立正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手边,瞄了他一眼:“于华兄,你只拿茶壶是喝不到茶的。” 他晃过神不好意思的笑抬头看我道:“看书太入迷了,不要见怪,姑娘来找我是来陪我喝茶?” 我自斟自饮,从腰间抽出我的那支绿玉萧,半晌,道:“于华兄琴弹的好,想必萧也不会太差对吗?这支萧是我送给公子的告别礼物,不如吹一曲高山流水如何?”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诧异的望着我,道:“怕是姑娘失望了,我只会弹琴不会吹箫。不过,日后学了再给姑娘吹奏一曲。” 我说:“也好。” 他接过我的绿玉萧,莹碧通透,眸子闪闪道:“姑娘方才说告别礼物,姑娘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笑着道:“从哪里来便会哪里去,我已经找到要找的东西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如此恭喜姑娘了。”于华沉着眸子,笑着道。 我趴在桌子上,歪头汲着茶水,问他:“于华,你真的想要坐拥江山吗?未必不惜一切代价?” “很多人都处在身不由己,没有想不想做什么只有该不该这样做。”他说的含蓄,我可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一个风流佳公子,不必整日活在阴谋诡计之中。 我道:“你会是一个好君王,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过他很玩世不恭的,明明是个老头子,还整日装成年轻人。” “他一定活的很潇洒。”于华说。 我说:“是很潇洒,不过,”不过命不好,魂飞魄散,他的傻徒弟不甘心想了千万种方式要报仇雪恨,又为了他复活入灯芯去人间。 “不过什么?”他问。 我摇头道:“没什么,我想我们是不会再见面了,所以,这个绿玉萧你当个纪念吧。” 于华不言语,只是手指突然有一点伤感,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我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我呢,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好奇得不得了。” “你问。” “你和,慕家五公子,咳咳,是不是这种关系啊?”我用手指比划着一个心形。 “咳咳咳……”于华胸闷气短卒。 别了慕歌,临走时,这个呆子居然红了眼,我揉揉他的头,道:“死孩子,以后别老是装作老大人,你忘记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想起来,还有林子莺是个好姑娘,你要努力只好她的哑疾,她,是被人毒哑的,还能医好。不过,你要时刻小心些,她万一不开心,杀了你也不一定。” 慕歌不记得自己十一岁的事情,所以也不记得那时候年纪不大的自己配了错误的药方让一个来找他的小姑娘误食了药,从此不能言语。也从那以后憋到高烧,忘却了十一岁那一年关于一个女孩的记忆。还好,你还可以忘记,可以逃避,只是从今天起,你该负起还有的责任,不可再忘记,再逃避。那个姑娘忍了六年,也不曾告诉你真相,所以你也可以不用想起来。只要你不负她。 慕歌扁扁嘴,别扭道:“谁是死孩子,你们全家都是死孩子,我会同她好好的,只是,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笑道:“谁说得准呢。” 倾憏红着眼怒瞪道:“不见,不见,再也不见。”然后拉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依稀能听见慕霆明朗的声音大叫着:“有一天,我们会再见,不过那个地方啊,不可说。” 是啊是啊,我们会见面,那时候,我知道你是谁,却不知道原来是你。 菩提灯内不知不觉一晃半年,我不知道司命的司南阁又是过了多久,我和倾憏边界游山玩水,不知多么逍遥自在。 “倾憏,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的办法,我们是不是都回不去了,那里的我是不是早就死掉了,这里我也待不了多久了是吗?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好不舒服,我有大把时光还有那么多心愿没有完成就这样死掉好不甘心。”我手里摇着芦苇,道。 已是黄昏,晚风习习,枯叶纷飞,落在黄土,天边片片红云,明日又是一天的好天气。 倾憏冷着脸的看了我一眼:“怎又开始胡说八道,说这种半死不活的话。” 我不过是把心里猜想的话说出来,这番话还是我思来想去才想出来的,不知道哪句话又说不对他的心了。我花隐寻能平安无事活了这么几千年,除了靠一堆以命相抵的朋友,还有这个善于思考的脑子,虽然没有多少次是靠谱的。 “倾憏啊,我们也过了半年的野人生活了,是时候去城里看看,我想念那里的包子,方糕许久了。”我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倾憏,要说卖惨能手哪家强,快到山野找隐寻。 倾憏偏过脸,忽视我,扔出来酸溜溜的一句,“你是想见见于华,慕歌哪一个?” 这是哪跟哪,与于华,慕歌又有什么关系,这家伙越来越爱乱吃醋了。 回到城里市集,我终于吃到了想念已久的小笼包,砌香樱桃,姜丝梅儿,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果脯,左手右手抱了个满怀。 甜的咸的吃了满嘴,简直不知味,不知味。 不过半年光景,半年前那个花楼与我拌嘴的姑娘已经成了花魁,再遇见,温婉大方,媚眼如丝,她在楼上,我在街上,相视一对,她愣了愣瞪了我一眼,然后悄然离去。我被瞪的莫名其妙,拉着倾憏快走几步,烟柳气味不沾。 我又回到那个小药馆,老郎中变成小郎中,笑着问我来配些什么药? 我道:“只要二两白芷便好。” 于是我拿着二两白芷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总之,物是人非。我和倾憏又重新在街道上闲逛,再也没有比我们两个更闲的人了怕是。 日光洋洋洒洒穿透一切阻碍折射到每一处,是那么的祥和安静。 前方吵吵闹闹,一大群人围观着,我怂恿倾憏去凑热闹,左右是无聊,倾憏无奈,带着我穿过层层人群,人群中央,一白发男子穿着蓝袍子席地而坐旁边有一只小老虎,两只前爪乖巧的搭在他的腿上,两只眼睛圆滚滚的东瞅瞅西看看。脖子上挂着一个小木板,上面写着卖老虎,价高者得。 “这可是老虎,谁敢养啊?” “这人好生奇怪,那老虎看着倒是乖巧。” “你们说,这人会不会是什么妖怪,你看那头发,白如冬日雪,可脸上却没有皱纹。”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疯子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正常人谁会养老虎,这老虎要是兽性大发,还不把我们都吃了。太可怕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带着好奇,探究,人群只越来越多,却没有真的害怕老虎而离开的。 我看着那人,周身仙气十足,这,哪里是普通凡人,抬眼看倾憏,倾憏不看他反而看那只老虎。 “那个老虎就是那日在楼上的那位姑娘。”倾憏道。 我诧异,仔细看了看那只小老虎,在我的印象里,狐狸精都是母的,老虎精都是公的,若是母的也定是个母夜叉,怎么也不会是个温柔的女子,介于有倾憏这个公狐狸打破了我的传统观念,但也不会比现在更诧异。 我向前一步走,对着那人抿嘴笑着道:“老爷爷,这小老虎我买了,既然价高者得,我出价十两。”我比划一个十,转身又对那群人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叫价的?” “小姑娘,那可是只老虎,不是小猫小狗,就算是狗凶起来也能咬伤人的,更何况是老虎。”人群有好心人提醒道。 “唉,我从小就有这癖好,专门喜欢把凶猛的动物作为宠物,比如说狐狸啊,蛇啊,不怕的。”狐狸是阿北,蛇是映南,哈哈,如今再有一只小老虎真真是不错的。 我激动得全身血液沸腾起来,更来劲了,有人放开胆子道:“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我出十一两。” “我十四两。”还有人叫道。 我忽略那人抽搐的嘴角,笑着继续道:“我出二十两,这只小老虎虽然看着乖巧,可毕竟也是个山中猛兽,现在小没有事,可万一长大了,唉。” 白发人闭着眼睛,道:“区区二十两就想买我的小老虎。” “你说的价高者得,我是出价最高的,你该不会不认账赖皮吧。”我急了,出手要抢小老虎。 正在啃着大白萝卜的小老虎吓得躲到了白头发后面,不肯放过爪子里的白萝卜。 白头发睁开眼睛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又闭上了眼睛道:“我反悔了。” 我咬着唇角别开脸看着正在憋笑的倾憏:“倾憏,这老头太过分了。” 白头发猛然睁开眼睛:“没礼貌的丫头,赶紧走,别耽误我挣钱。” 第183章 讨人厌的小十一 我!光天化日,呃,跟光天化日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本上神居然被一个不讲理的老头吼了,简直不能忍,倾憏刚要开口不知道准备说什么,我手一挥,挡住他的嘴,学倾憏眯着眼睛尽量表现出凶狠阴冷的目光,瞪着那白头发老头,道:“老头,亏我之前好有礼貌的叫你一声老爷爷,你,根本对不起这个称呼。” 那白头老头冷眼,冷笑:“随你怎么说,与我有什么干系。”他不理我,站起来,牵着他的小老虎往前走,边走边要喝:“卖老虎卖老虎,高于二十两便卖。” 倾憏微施轻功,闪到那人面前,恭恭手,客气道:“先生,您这木牌上的确写着价高者得,却并没有写低于多少,我家夫人的确是喜欢这只小狐狸,不如先生说个价钱,我们能出得了。” 那人斜抬着一只眼睛慢悠悠上下打量了倾憏一眼,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绕过去,不理倾憏。 倾憏被人这么无所谓的看了,俊脸一沉,疾步堵住人去路,道:“为老不尊,原来就是这么个模样,我们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您真是将为老不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这个小狐狸,真是让人勾火。”白头发老头笑着不语,我却发现倾憏本来就沉着的脸更加黑了。 我怼怼倾憏,问他:“你,没事吧?” 倾憏扔下一句我没事,伸手就开始抢老头手中的老虎链子。我捂住眼睛,这还叫没事,平日里倾憏能装就装成一副清心寡欲,公子世无双的伪公子,今日这就暴露凶残的本性了。 我透过指缝去看又重新围成圈的人群,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小老虎看着扭成一团的一道蓝衣和一道玄色袍子,索性趴在地上眼皮一闭,我猜到这只小老虎怕是也觉得丢虎。 “小狐狸,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我老了。”白头发老头怒着道。 倾憏也怒,喘着粗气道:“臭老头,我告诉你,我也最讨厌别人叫我小狐狸。”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我在心里叫了这么多年的小狐狸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这个世界真美好。 “师父,师父,你怎么又跟人打成一团了。”有一女声,穿破层层人群,一边驱散一边抱着自个师父,我看这女娃娃越发眼熟,怎么这么眼熟啊。 女娃娃一生气,手握拳,双拳一伸,紫衣和玄色袍子分别捂着肚子。女娃娃被两个美男子这么一看,红了脸,扔出来一句:“别这样看人家,人家害羞嘛。” 紫衣白发老头拎着自己徒弟的衣领,与自己一个战线,道“有没有出息。” 女娃娃不理他,对着倾憏道:“衡公子,讨人厌的花姐姐呢?” 没错,那个女娃娃正是远在不知道哪里修炼的莫笙莘小十一。 倾憏比划一下身后,我唰的一下蹦到小十一眼前。“讨人厌的小十一,好久不见啊。” 于是分外眼红的场面变得更加分外眼红,十一嘿嘿冷笑道:“谢天谢地,你终于离我的慕哥哥远一点了。” 又扭头对自己师父说:“师父,你不讲理,那个女子比您还不讲理,您还是老实呆着吧。你瞅瞅,你哪有一点上仙的样子。” 原来这个老头就是大名鼎鼎,在天界只活在画里面的散仙玄武元君。我哼一声道:“他算什么上仙,明明是个散仙,原来玄武元君就是在凡间这么招摇撞骗的呀。” “喂,花姐姐,别以为我认识你与你熟了些,便可以这么说我师父,你区区一个凡人懂什么。”十一护在她师父面前,仰着小脸,一副要急的模样。 倾憏这家伙晃晃到我身后,小声对我说:“阿寻,快怼她,这师徒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汗颜,多谢帝君看得起我这个区区凡人,我笑着,不生气,世界如此美好,生气多伤和气啊。“十一啊,我呢,其实,说实话,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毕竟你也是接触过上仙的人嘛。”我将上仙两个字咬了重音。可玄武这个老家伙一点也不在意,也对,若是在意哪里会活的这么洒脱。 “你说。”十一道。 我故作神秘的趴在十一耳边说:“其实我就是个普通凡人。”后又扬声对玄武元君道:“是不是啊元君?” 玄武元君抽搐着脸,拉着正在假寐的小老虎和十一往前走。 我和倾憏上来不要脸不要皮的劲,跟在玄武身后,一唱一和。 “小老虎啊,小老虎,你怎就跟了个这么个时刻想要卖了你赚钱的主人。”我道。 “是啊,小老虎,要不要回到本帝君那一世平和的妖界?有的吃有的玩,不用跟着老家伙吃萝卜。”倾憏道。 “哎呦,衡衡啊,我这还有点蜜饯,来啊。”我想起来没有吃完的玫瑰金桔,梨肉果脯,从袖子里掏出来喂给倾憏一口。 小老虎顿住了,回头口水直流的看着我,玄武元君扯扯绳子,扯不动,停住脚,扭头,见小老虎没出息的口水淌了一地。走近一点,蹲下来,柔声道:“乖,你要做一个有骨气的小老虎,才能对得起你是本元君的小老虎。” 小老虎冒着桃花的眼睛痴痴的看着玄武老头,颀长的身子,满目柔光的眉眼,连那满头白发,不,此刻对于小老虎来讲应该是皓如清冷月光的银发都是别样有魅力,于是,地上的涎水更多了。 玄武元君见自己的话对小老虎有用,漫不经心地瞪了我一眼,取出她来,从袖子里伸出一双素手抱起小老虎,缓缓道:“这样乖,我便是饿死也不会卖了你,你愿意跟着我啃萝卜吗?” 小老虎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心里说我愿意呀我愿意,只要美人在。 我道这真是个墙头草的小老虎,色死了,小花痴。 “我说二位,是要跟我们多久?”玄武元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你追我赶的戏码。 我和倾憏不理他,此树不是他栽,此路更不是他开,我们走我们,即便是跟在他们身后又如何? 十一走到我身边,道:“花姐姐,你我二人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你这跟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啊?” 我捏着十一的脸,狂点头,道:“是啊是啊,这毛病改不了了。” 十一语塞,不久道:“我早知你是这般无赖,还与你说这废话简直是病得不轻。” 我嘴欠道:“哎呦,我们小十一终于认识到这个问题了。” 十一道:“我跟你说话就是个错误,上天请原谅我吧,收了这妖怪。”说完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 “花姐姐,好奇怪,我明明最讨厌你了,可是这半年多我整日在山上却最想你,想跟你一起拌嘴。比想慕哥哥还要想。”十一红着脸,鼓着腮帮子说。 我捏捏十一的腮帮子,道:“没办法姐姐的魅力无敌。”我自恋的撩撩额前的刘海。 倾憏沉着的脸就没有好过,从我的左边绕到我的右边,用力拉开我捏着十一的脸,十一吃痛,杏目微怒,委屈道:“衡公子,不过半年没见,怎么越发暴力起来,这还是我从前认识那个温文儒雅的公子衡嘛。” 倾憏松开手,好心情的道:“十一姑娘,我当然是十一姑娘认识的那个温文儒雅的公子衡了。” 脸呢,倾憏,的确温文儒雅的是公子衡,蛮横粗暴的是倾憏,也没有错。 玄武元君抱着小老虎走到一个别苑,我看着上面写着《梅苑》两个字。 玄武元君驻了脚,不回头,清冷的声音道:“多谢二位护送,我和徒弟已经到了家,二位请回吧。” 我对这个玄武元君的好印象直接没有了,只对着小十一道“十一不是说想姐姐了吗?那姐姐和衡哥哥没有住所,也没有钱去客栈,所以你可以好心收留姐姐,我们去看一个故人,看完就离开了。” “又来这招,这,,我可说得不算,梅苑是师父的,十一可不敢惹他,我这师父脾气古怪得很。”十一递个眼神,道。 玄武元君冷哼一声,道:“人家看不起我这个小院子,十一你呀,就是好客。” 我急忙走到玄武元君身旁,笑吟吟道:“元君这是哪里话,虽然元君位阶没有小仙高,可是论元君的风骨在仙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都说元君性情跟这寒冬腊梅一般,傲骨铮铮,小仙可是佩服得紧。” “哦,是吗?我可没感受到,赤颜上神那无法言语的佩服。”玄武元君依旧冷哼着,手轻轻抚摸着小老虎的毛,小老虎满脸享受。 我瞪着这个小老虎,继续发挥我不要脸的技术,道:“元君也知,我这人嘴贱,平日里最喜欢和别人斗嘴的,元君不要放在心上嘛。” 玄武元君笑了笑,虽然只是从眼角一闪而过,却看得我毛骨悚然,浑身一激灵,果然不出所料,只听见他说:“那好,我的梅苑可不是白住的,没有钱就付出点力吧。” 第184章 杀鱼事件 我和倾憏摸不到头脑,这老家伙到底让我们做什么事? 不过,想他身为一介仙君也决然不会令我们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细细想,这个玄武元君的脾气倒也真是古怪,又臭又硬的臭老头。 我坐在凉亭中,这个玄武元君也确实会享受,三足几上放着梅子蜜饯,梅子酒,蒸梅糕……还有我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我侧身单手手肘撑在三足几上,一手向高处抛梅子,闭着眼睛张着嘴巴接着,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哦,问我倾憏在哪里啊?他被玄武元君叫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不许我跟着,到底是去整理房间呢,还是下河抓鱼了呢?我想像倾憏赤膊赤足脸上是泥土,不警告不许使用法力只能无可奈何的亲手抓鱼,小鱼滑溜溜的身子咻的一下溜走,哈哈哈想想就开心极了。 一边想一边用嘴接着蜜饯,吧唧吧唧嘴,又抛下一个。 嗯?哪里去了,,我这个技术一定不能扔偏了呀。等我睁开眼睛,十一这个小丫头捧着银果盘吃得不亦乐乎。 “小丫头,走路不发声音真讨厌。”我懒得和她抢一个,也没有那个兴趣爱好,选了新的目标继续进行抛接练习。 “你真无聊。”十一说。 “是啊,不然能在这里待着吗?你那个脾气稀奇古怪的师父不知道想了什么鬼主意。”我顿了顿又道“我总算知道你为啥这么讨厌了,真是近墨者黑啊。” 敬亭前的几株梅树因为已是深秋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暖阳微微隐没在渐暗的天边,阵阵清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槐花和桂花的淡淡清香,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此景此香只醉人。 十一双眸睁大,停住咀嚼的小嘴巴,微嗔怪道:“喂,别怪我没警告你,你怎么说我没有关系,但是千万别当着我师父的面说什么,老啊,怪啊的,我师父不喜欢。” “那又如何,你师父不敢把我怎样,他拿我没有办法的,话说你怎么不继续修炼了?区区半年就出关了?”我才刚来就碰到了十一,想必她与玄武元君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十一摊摊肩,道:“什么闭关修炼,那是师父唬我父母的话,他老人家寂寞了,找我这个小弟子解乏而已,每天命我不是砍竹子就是抓蚯蚓,什么动物虫子越小越让我抓什么,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师父说这是因为我有仙缘。” “你就那么喜欢当神仙,还有你的那个慕师兄,我看他现在啊八不成已经是个什么小仙君了。”我摆弄着果盘里的梅果,玄武元君是有多么喜欢梅子梅树。 “花姐姐,你到底是个啥啊?怎么什么都知道?也不怕我师父,一点没有凡人对神仙的膜拜?”十一不答反而问我。我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现在的我的确是个凡人,可也不算是个完全的凡人,所以我是个四不像吗? “我当然是人喽,小丫头没听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吗?神仙有什么好,漫长岁月中孤独又寂寞,还有那数不清的恩恩怨怨。再者,你师父不是堂堂玄武元君嘛,不会那么小气与我一个无知凡人计较的。”回想起我几千年的神仙生活,日复一日断然比不了凡人区区几十年活的精彩。 “的确,不过像我这种我爱的不爱我,还不如去当个神仙潇洒呢。花姐姐你这不要脸的精神我真要好好学习学习。”十一不知怎地可能因为我寥寥数语便想清楚心里的迷惑了。我又找到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若是不能回到天界,我倒是可以开一个教化场,为普天大众排忧解难。 我清清嗓子道:“我这叫能伸能屈,小孩子你要好好学习我的精髓,不收你学费的。” “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无赖丫头简直无赖到家了。”远处却听有人道,那语气将我数落的。 倾憏手中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的鱼尾,极为嫌弃的支棱老远走过来。“哎呀!” 我哪里见过这样模样的倾憏,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板着脸对玄武元君道:“对付什么人便要用什么方式,对付清高的人自然要高雅一点,但是对付胡搅蛮缠的呢,当然要将无赖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至于不花费丝毫力气便可以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仙君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玄武元君原本白皙的小脸突然沉着个脸,狠狠的咬着牙勾着嘴角笑着道:“对,您身份尊贵说什么都对。” 倾憏实在是嫌弃死手中刚刚还活蹦乱跳现在奄奄一息的河鱼了,我看着他提着鱼凑到我面前,倾憏一句话不说手突然一松,鱼的腥气和滑滑腻腻的感觉在我手中异常明显,我低头看看鱼,又抬头看看倾憏:“你干什么?” “本君对待它着实不妥,不如交给你。” 我故意将鱼拎到他面前,道:“哦?的确,妖界帝君不能残忍对付活着的生灵。” 倾憏看着我拿近的河鱼吓得躲在玄武元君的身后道:“你快拿走,好阿寻。” 坐在石凳上的十一听到我们的话身子不自觉抖了抖,目不斜视的看着我们。 我看着这鱼有些可怜,于是对着鱼儿说:“小鱼啊小鱼你命好遇到了我,若是在那绿袍老头手中你呀必死无疑,他这人最喜欢吃鱼了,定是要把你清蒸了水煮了,啊,对还有红烧。” 没错,玄武元君今日穿的是个极淡的绿色袍子,里面为素白的中衣。我很少看到一个仙君穿的花花绿绿的,听十一说玄武元君七日里从未重复过一种颜色,就像一只花蝴蝶。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十一的形容倒是真有趣,居然把自己的师父比做花蝴蝶。 我问十一这话可当没当过她师父的面说过,十一脸色瞬间绿了,铁青的颜色,我只是见她回忆便知道她师父定是听到过她形容的话。 回忆嘎然停止。 “你……”玄武元君欲要开口,我手中的河鱼倒是先开了口,道。 “姑娘这是什么话,那玄武元君可是仙君,我若是可以沾染一点仙气说不定就羽化成仙了。对修炼定是极好的。”那鱼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是个男声,这个世界太玄幻了,被吃的居然在为要吃它的说好话,我真是枉作好人啊。 “喂,臭鱼,你都是要被吃点掉的了,有没有作为鱼的觉悟啊。”我跟它对眼,晃啊晃,鱼腥味熏的我差点吐出来,随手便扔隔壁池塘里了。 “我说你这个丫头,把它扔了我们今天吃什么?”玄武元君双目瞪的溜圆,怒气道。 我道:“它快要成精了,你忍心吃了它?这条鱼一定是个瞎鱼分不出来好人坏人。” “等等……”十一终于听不下去了。 我们三人纷纷把头扭去看十一,她师父道:“你要说什么?” “我……” “好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先别插嘴。”玄武元君手一伸挡住了十一刚要开口说的话。 十一气得跺跺脚,小声嘟囔一句:“哎呦,师父您真是。” “师父我真是什么?”玄武元君双手负于身后,道。 “师父真是英明神武,小十一只有佩服,怎敢有别话可说。”小十一福了福身子,冷漠道。 啧啧,这就是当师父的,看着小十一与玄武元君我又没有出息的想着花遇,花遇跟玄武元君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不急。若是小十一遇到花遇,哪里还能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花遇直接扇扇他的宝贝晏古扇,一块新菜地的开发权就归我了。我要按着他老人家的喜好种他爱吃的菜。 “乖,为师心情好,你且来说说。你要说什么?”玄武元君笑着道。 十一樱唇琉齿,一张一合:“师父,他俩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十一心里毛毛,还有那鱼,那鱼居然会说话。”十一一仰头,差点哭出来。我看的出她是真的害怕了。 玄武元君揉着小十一的头,轻声道:“小十一不怕不怕,我身后这个胆小鬼就是你花姐姐口中的妖界帝君,倾憏,不是什么公子衡。” “仙君,你怎可以未经过人家同意就吧本君的身份告诉一个凡人?”倾憏走到我身边,堂堂一个妖界帝君居然怕鱼,我真是认识他这么就竟然才知道。 “拉倒吧,你俩刚刚什么帝君啊,战神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啊,长点心吧。”玄武元君用一种看我想扶不起的刘阿斗的神色看着我。 我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仙,我何时说过我是战神了,小十一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难以置信。手指颤抖的指着我,道:“师父,你说衡公子是妖界帝君我还能相信,她是战神赤颜,我真的是,难以想象。” “没错,本上神便是大名鼎鼎的战神赤颜。”我也知道如今即便告诉他人我是神仙也一定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还是一个小丫头,其实最开始我自己都没相信过,怀疑了许久,才不得不接受这个名号。 第185章 素紫姑娘 “元君,战神,帝君”远处款款走来一女子,着暗红色衣摆袖边皆是黑色的曲裾,松散着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红色发带松松垮垮的绑着,眉间描画着红色血莲,明亮双眸低垂,福了福身子,道“素紫准备好了饭菜,几位不如边吃边聊吧,这天已经到了深秋天气渐凉,这凉亭待久了怕是会感染风寒。” 我歪头看着这个女子,恍然大悟,道:“你是半年前花楼楼上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神色不动,淡笑着:“战神识得小女子?” 我转头看玄武元君,眨眨眼,再眨眨眼,玄武元君摇摇头,我点点头了然。 “嗯,我见过你。” “见过我?可素紫并没有去过什么花楼,也不曾见过战神。”素紫倒是让玄武元君教得很好,若是放在小十一身上,定是吵着嚷着:花楼这名字听着就像是烟柳之地,我一个女儿家被你说在这种地方见过,岂不是被你毁了名声。十一也一定是张牙舞爪的边挥舞边道。 “姑娘忘了”我趁此瞥了一眼玄武元君,那厮伸出手要制止我的话,这老头子究竟要对素紫隐瞒什么?为何要隐瞒?我吞了吞口水,正色道“你不就是元君准备卖掉的小老虎吗?”我道。 “是了,是素紫记性不好,素紫确是那只小老虎,幸得元君相助得以化成人形。”素紫解释道。 玄武元君放心的放下了手,转身,宽大的袖子一甩,大步向前走。 素紫紧跟玄武走,一绿一红,霎时间觉得眼睛好疼,这配色真是辣眼睛。 竹清间中,素紫做好的菜一一摆在木桌上,我伸脖子嗅嗅味道,菜香而不浓,白米饭水量加的恰好稻香盈盈。 “素紫姑娘,那凉亭的蒸梅糕和蜜饯也是出自姑娘之手吧?”我道。 素紫为我们添筷子,浅笑着:“元君喜欢吃,素紫琢磨着试着做了一点。” 张口元君,闭口元君,姑娘啊,你的魂都被元君勾走了。我挪挪凳子坐的离她近了一些,素紫便后退一步,于是我又搬了凳子,素紫终于没办法后退,提醒我道:“上神要是再逼得近些,可就吃不着什么菜了。” 我这才看了看我与那桌子离得的确是有些远,又开始往回挪,干干的笑着:“素紫姑娘提醒的对。” 倾憏埋着头笑了一声,道:“我不仅要防男子,如今连女子你也不肯放过了。” 我咦了一声,思忖着倾憏的话,我哪里连女子都不放过了?这只小狐狸又在干吃什么醋,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倾憏总是莫名其妙对一些人竖起自己的毛,谁同我多说一句话都遭了他狐狸白眼。不得不感慨是不是狐狸天生就是这般的多疑。“你这没由头的话又是从何处说起?” 十一突然啊一下,我被她吓得一激灵,这个小丫头又要发表什么言论了。 小丫头叼着筷子对素紫道“素紫姐姐你可要小心了,花姐姐的与常人不同,有那方面癖好,就是特别喜欢好看的女子。”她指指自己,掩嘴小声说“我啊,花姐姐以前跟我示过爱,不过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女子自然应该回绝她,所以她碰壁了没有面子才跟衡公子在一起的。所以啊,素紫姐姐一定小心这个人。” 我,简直比六月飞雪还要冤枉。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玄武元君还添油加醋的猛点头,意犹未尽的重复着,要小心要小心。 一顿饭吃得我食不乏味,其实我只是想单纯的对素紫说:玄武元君那个老头子对你不好,你千万不要喜欢他,仙人大多都瞧不起我们这种神仙的,所以素紫若是同玄武元君这个散仙在一起,单是那些正经仙人的唾沫星子就会把你淹死了。诚然,这些话因为他们我死死的咽下去了,没有说出口。 这一天晚上,我和倾憏偷偷摸摸施施然来找玄武元君,并不知道小十一恰好要去找我,暂且先不理她,我顾左右而言他,半晌,才迂回道:“元君,元君,今日你为何不让我说出那个素紫姑娘曾经当过花楼的头牌啊?” 正在细细闻着荷花茶香再咋舌浅尝的玄武元君一下没端稳,茶杯倾倒褐色茶水全部洒在了绿色衣摆上,他皱着眉头,吚吚哑哑的抱怨道:“我这可是连草仙子用稀有的萱清草织染而成,天界只有一件,难得的很。你,你赔我衣服。” 我探头看看,衣摆中央乌漆吗黑,摊手道:“元君,你可不能不讲理,茶在你手中,可不是我碰的你,是你自己没端稳还能赖到本上神头上。” “什么上神,不过是对你稍稍称呼一下,你如今就是个区区凡人,总之我不管,你得赔我的衣服,你若不来这茶也不会洒。”玄武元君闪到屏障后换下来,再出来的时候穿了个绛紫色长袍,我眼晕,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颜色的衣服,七仙女姐姐们可以退休了,玄武元君也不必整日无所事事招摇撞骗凡人,只要每次雨后挥一挥衣袖,一道七彩虹桥驾于天边,岂不是乐哉。 玄武元君将脏脏的淡绿色袍子扔到我手中,道:“早听闻你师父整日吹捧,‘阿彩啊,我跟你讲,我家小徒弟可是聪明得紧。’你发挥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才能验证你师父没骗人,不然等我去你们东华山当你师父的面戳穿你,就是个笨丫头,比小十一还笨。” 听到玄武元君这番话,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你再去东华山时,还能见到我的师父花遇一定要告诉他,他的徒弟花隐寻笨极了,蠢极了,什么战神连自己的师父都保护不了,连区区一个知月都对付不了。 “喂,臭丫头,跟你说话听见没?”玄武元君凶狠狠的吼了我一声。 我不耐烦的将他尊贵的脏衣服团吧团吧塞进了昆仑布袋中,“知道了知道了吵死了。” 倾憏不说话,沉着脸,大手握住我的小拳头,以示安慰,他一定知道玄武元君无心的一番话刺激到了我。 “等等,你哪里来的昆仑布袋?这东西不是丢失许久了吗?”玄武元君抵住我正别在腰间的荷包。 我疑惑的抬头,这东西是我和倾憏在各地游历时偶然在一个山间捡到的,倾憏认出来这个破布袋正是擎沧与芜水大战时,布袋仙人不小心遗落的昆仑布袋。说到这个昆仑布袋真是好,表面上看是个普通的小荷包但是实际上这个荷包里面内景无限大,可以随着人的意愿想多大就变多大,对我着实是个好宝贝。我这话自然没有告诉他,只说了:“元君,我答应帮你搞定这个脏衣服,如果你想知道这个袋子哪里来得,不如先回答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啊。” 玄武元君别过头,似乎在思考着说呢还不是不说呢。半晌,无奈道 “告诉你也不怕,那素紫姑娘其实不是老虎精,而是天星中的老虎星。” 我和倾憏皆诧异,同朱雀,玄武一同的上古神星,也是上古神兽。玄武,不正是我面前这个白头发老头,自视清高傲骨如同梅的一介散仙吗?我难以置信道:“那她怎么会落入凡间,甚至成为一个风尘女子?” 于是玄武元君便给我讲了一个关于他和她的故事。 她与他本是天上两颗镇妖星,交相辉映,彼此不分,那日玄武元君正常去镇妖塔中查看情况,偏偏前几百年锁住的水妖灵妖力旺盛,煽动几个妖性较强的妖打算冲破锁妖塔的结界封印。 强强联合的大妖们正在突破最里面的封印,碰巧这时遇到了前来加强封印的玄武,于是一场神妖大战开始了,终究以一人之力难抵得过无数只妖,玄武元君没有办法只好用元神祭镇妖塔,被镇妖塔冲破的魂魄四处飘散,是白虎求了织女得了织补网,于四海八荒之中,千万里寻着那玄武元君一丁点零星的魂魄。每寻到一个放进织补网中,白虎不知寻了多少日,从来没有停止过,也没有放弃过,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白虎寻得了玄武的三魂七魄以血织补,将玄武的魂魄织补好,送往了冥界,于是玄武元君开始了轮回转世慢慢养着魂魄。 而用尽仙血的白虎,却倒在了奈何桥上,梦殇姑姑见白虎如此重情不忍她救了一个魂魄又失去自己的精魄,用孟婆的忘尘茶加以忘川河水炼制的忘生丸喂给了白虎,只要白虎忘却玄武,便能全身心的重新修仙,梦殇将白虎送到了迷谷中,白虎由上古神兽变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老虎精,只是这个老虎的记忆只有一年,一年之后所遇之事所遇之人皆是尘土。 玄武元君还没有记起自己是玄武的时候,他也只是轮回中的普通凡人,偶然被人喂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尘封的记忆才一点点回来。天帝也算做了个好事找了新的仙君代替玄武,由于玄武不是突破凡胎羽化成仙的,所以他依旧是个凡人散仙。 第186章 倾哥哥 之后,故事便反了过来,玄武元君开始寻找白虎,纵然对面不相识也义无反顾。 “想不到你这个老头子也挺痴情的嘛。”我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昏昏欲睡的冲动,玄武元君的故事的确挺感人但是明明可以简单明了的讲出来,可玄武元君偏偏声音拉的贼拉长。 玄武元君还陷入回忆中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道:“我和她是生生世世要纠缠在一起的。” “你在集市上又是演的哪一出?”倾憏问。 玄武元君的双眸有光微微动着,勾着坏笑道:“有时候生活也要有点情趣。” 我摆出很嫌弃的样子,这个人的恶趣味也是没治了:“倾憏我们走吧,跟这个玄武元君没办法交流。” “喂,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昆仑布袋到底是哪里得来的呢?”玄武元君拦住我们欲要转身离开的路。 “老人家,我突然想到了如何将你的衣服完璧归赵,你再拦着我我可就忘记了。本上神忘性大很多东西都是一瞬之间的事情。”我无奈的说。 玄武元君收回拦住我去路的手,然后又往前挪了挪,挑挑眉毛嘟嘟嘴,似乎是在讨好我一般道:“上神大人千秋万代,小仙恭送上神,上神万安。” “嗯,本上神心情大好,这衣服一定完完全全还原本色的,退下吧小玄子。”我心里偷着乐,迈着步子打开门,抓住别人软肋的感觉真好。 跟着倾憏回到玄武元君为我们安排的房间,我在最东边拐角的一处房间而倾憏却在最西边的一处。站在分岔路口,这个玄武元君真的是小气到家了,小肚鸡肠,素紫姑娘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会幸福吗! “阿寻,我先送你回去吧。”倾憏道。 我摇头,拒绝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能出什么事啊。” “你的确不能出事,但是有些人可在你房间里痴痴的盼着你呢。”倾憏阴阳怪气的抛出来一句话。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倾憏这话说的怎么跟我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似的,我指着倾憏的胸口“你说的这话可是对得住你自己的良心?”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邪魅的道“我自然是对得住。” “我知道了。”我没好气甩掉他的手,就会用这招,讨厌死了。 倾憏推着我往前走:“走吧,你现在一点仙术都没有,随便一个有点道行的小妖就能把你给杀了。” “你这么说还不如直接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瞒着我藏了个什么人,哪个不开眼的能被你藏了。’”我学着倾憏说话的语调,这个小狐狸直接笑得捂住肚子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这是什么地方,玄武元君的地盘哪个小妖敢胡作非为。 “哎呦,哎呦,我家小东西真懂我的心,知我者莫过于阿寻啊。”倾憏捏着我的脸,贱兮兮的。 这张脸真是祸国殃民,吸引着一堆烂桃花。 走到我的房间,里面有豆大的烛光,昏昏暗暗一个模糊的女子映在窗纸上。还真有个人,我心里突然莫名的有点毛骨悚然,玄武元君可没说他的屋子还闹鬼啊。 “嘎吱”一声,尽管我动作在如何轻,还是会出一点声音,里面的那个女鬼被惊醒,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我立刻捂住眼睛大声念叨。“冤有头债有主,都是那个叫玄武元君的害的你,你不要对我怎么样啊。” “花姐姐,你怎么一副遇到鬼的样子?”那鬼叫我花姐姐,花,,姐姐。 我闭着眼睛跳脚到倾憏身后,倾憏啊,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姑娘啊,你认识我,我却并不记得我认识的哪位姑娘不在了,虽然我可能比较有名,但是你也不要跟着我。” “衡哥哥,花姐姐脑子不够用有问题了?傻了?”那女鬼软软的说。 衡哥哥,现在女鬼都会使用撒娇手段了,还叫倾憏衡哥哥,这我就不能忍了,我都没叫过倾憏倾哥哥。 “你可以叫我倾哥哥的。”倾憏扭着头,小声道。 “咦,你能听见我的心语了?”我激动的问他,我的仙力恢复了吗? “我猜的。” “哦。”白激动了,我第一次那么渴望恢复仙力。 “所以叫声倾哥哥听听。”倾憏努力忍住笑意,敛住眸中水光潋滟。我盯着他的眼睛哦你莫名其妙的破口而出,“倾哥哥。” 倾憏弯着细长的狐狸眼,揉揉我的头,“真乖,再叫一声。” “倾哥哥。”我乖乖又叫了一声。 “再叫一声,乖”倾憏咳。 我缓过神,倾哥哥,情哥哥,这还有鬼,当着鬼的面多不好意思啊,“滚,有多远滚多远。居然对我用媚术。” “一切皆由心生。”倾憏笑眯眯道。 “我的天,酸死了。”女鬼搓着胳膊,酸溜溜道。“我脑子不好使才会在这里听你俩肉麻死了的话。” 我撞着胆子悄悄睁着一条缝看着不停吐槽的女鬼。 “莫笙莘,你没事闲的在我房间里做什么,特意扮鬼吓唬我吗?”哪里是女鬼,居然是十一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也来气了,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道:“花隐寻,别以为我叫你一声花姐姐你就怎么地了,你这副胡搅蛮缠的模样真可气!” “十一姑娘,是阿寻多虑了,你别跟她计较。”倾憏出声阻止。 我看在倾憏的面子不惜的搭理这个小丫头。 “你,大半夜的在我房间是有什么事?”我走进去,抬腿翘着二郎腿问她。 小十一跟着坐下来,唯唯诺诺的犹豫一刻钟才道:“我想问问你他怎么样了?” 他?哪个他?我满脑袋的问号,不确定的问她:“你慕哥哥,我也不知道,有半年没有见过他了。” “不是慕哥哥,是,是于公子。”小姑娘急了纠正我道。 我一口自己的口水差点淹死我自己,久久才回过神来,又问到:“于华?不出所料他应该坐上了皇位,具体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等等,这丫头怎么对于华这么关心,她莫不是? 十一立刻激灵了一下,猜到我脑袋里所想事情,连忙摇手:“你少在哪里绕花花肠子,别瞎想,作为知道事情开始的人,自然也应该知道故事的结果。” “小十一,知道什么叫做越描越黑,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吗?”我逗她,看着小丫头变化的表情,心里偷笑。 “你,我才不跟你斗嘴呢。竟是些歪理邪说。”十一甩手,起身,被我气跑了。 “你呀,那十一姑娘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对她,心里过得去?”倾憏单手支下颚靠在紫檀木桌上,满眼的笑意,十分惬意。 我摘下发髻上的玄铁打磨的梅簪子,挑挑灯芯,烛影晃晃。莫不在意的回答倾憏:“你这不也看着乐呵嘛。” “你想如何替玄武元君恢复衣裳?”倾憏重新换了个问题,换了只手撑着。 我这才想起来昆仑布袋里的那件脏衣服,贼兮兮道:“我诓他的,这件衣裳我就算是搓破了手也不会令它恢复一如当初的。” “若是玄武元君来找你要,你该如何应对?”倾憏又问我。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嗯?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安之,不怕他的。”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要不要来听听?”倾憏笑得诱人,我就算没什么心情知道,就冲倾憏这抹笑,我也欢喜的点头。 “说来听听。” “你看这个玄武元君满院子的梅树,不如就在衣服上将计就计画上一株梅花树。” 以衣为帛,这可是个大工程,我学着倾憏的动作,故作深沉的问道:“我不通绘画,画不出来,你来?” “本君可没有这个耐心是主要,况且若是画毁了,啧啧,我才不担这个责任。”倾憏推脱。 我心里倒是有个人选。掂量着,第二日找到那人。 “赤颜上神,您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素紫垂头,半蹲一下行礼。人和语气对我都有疏远。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刻意远离我,于是我向前一步走,客气道:“素紫姑娘不必客气,我如今叫”我刚想开口说叫我隐寻,转念一想,我是不是不能更改她的记忆,算了,她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赤颜也算是我。 “叫您什么?”她又后退一步,疑问道。 我咳嗽一声,不再紧逼道:“叫我赤颜就好。今日来找姑娘是有件好事,姑娘可不要拒绝我。” 素紫眼珠转动,犹犹豫豫,良久抬眸正视我开口问道:“不知,不知上神有什么,什么事需要小女子帮忙?” 我从昆仑布袋便取出玄武元君的衣服便对她道:“当然是件好事喽,姑娘可认得这件衣裳?” 素紫终于不再怕我凑近一点细细端详了一下,含笑道:“素紫识得,这是元君最喜爱的绿衣,这衣服怎会在上神手中?” 我将衣服放在她手中,随意道:“你的元君给我的,他说让我帮个忙,这衣裳他不小心染了茶渍,去不掉,若是谁能想办法去掉,他必有重谢的。” 第187章 趁火打劫的老头 素紫拧着眉头,不可置信的问我:“元君一向最是宝贵这绿衣的,怎会这么不小心。” 素紫展开衣服,那块跟晏古扇差不多大脏渍因隔了一夜更是明显了。 我不客气的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入口即化,淡淡梅花香萦绕舌尖,没有那么甜,第一口接受不了的花香在第二口却瞬间习惯了。这才深秋,窗外的梅树黄着叶子,不见梅花开,何来的梅花?我又吃一口,道:“素紫姑娘这就不知了,既然是宝贝的东西自然要压在箱底深藏,衣服穿在身,又不是天宫,在凡间哪有不脏的道理。” “这话倒是,只是,素紫斗胆问一句上神,这衣服素紫也知难以清理,上神可有什么法子?”素紫惆怅的凝视着那处茶渍。 我抿嘴掂量一下,把倾憏的想法说了出去:“不知素紫姑娘可会画画还有刺绣?” 素紫笑着道:“略会一点。” “那就有办法了,姑娘稍稍发挥一下,这袍子不就解了吗?只不过将茶渍完全掩盖住委实是一件大工程,若是,再稍稍一加不小心怕是会前功尽弃。”我缓缓道出,说出了这件事的不易,以素紫的性子就算再难只要是关于玄武元君的事情她定是不会拒绝的。我又说:“虽然的确有风险,但是如果姑娘真的将玄武元君的这个破袍子清理好的话,到时候啊,姑娘对玄武元君提任何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他若拒绝,姑娘就把这衣服撕了。令他后悔永世也要不心疼他。若是坏了这袍子也只能是他命里无此物,与姑娘无关。”不过只怕那时素紫没有要求,这玄武元君倒是找了个好姑娘,明明是他欠了这姑娘的情,如今,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上神的意思是在这处绣些东西?”素紫问。 我点头,道:“我想玄武元君喜爱的东西素紫姑娘定然知晓,绣上那物就好。” “多谢上神指点。”素紫福了福身子道谢。 我见素紫同意了,起身离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玄武元君那个老头。 我穿梭在玄武元君种的梅树林,梅树低垂,我一直哈着腰行走眼睛看着脚下的路,没留神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带着笑意道:“姑娘这不是有小路,为何还要在林中穿梭?” 他轻轻拽了我一下,眼前豁然开朗,我直了直身子,活动脖子和肩膀。玄武元君着实过分了些,这小路被他使了障眼法,寻常的普通凡人如何能看得见,而本上神现在就是那个寻常的普通凡人。 我抬起头,眼前人面容清俊,那人捂住嘴,笑着道:“原来是隐寻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那人爽朗的说话声音外加知道玄武元君老巢的不是慕家老五慕霆还能是谁? “五公子哪里话,小人就算是眼拙了也不会不记得公子的,不知五公子怎会来此?”我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我与他没有交道,委实没有什么话题,随口敷衍的问了一句。 慕霆手抬住我的手臂,示意不必多礼后开始回答我的话:“是师父召我过来了,我倒是好奇了,隐寻姑娘怎也在此处,莫非是认得我的师父?” 我僵着脸干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啊,小十一也在,我和衡哥哥在街上偶遇小十一,小十一心地善良见我们两个无处可归大发善心我们便在此住下了。” 慕霆被我的一声衡哥哥恶心了一阵,良久才道:“小十一什么时候会这么善良了,你说衡公子也在?” 我点头道:“是啊,哦,对了,五公子是从玄武元君那里出来的吗?” “嗯,师父托我去办事,不跟你聊了我先去了,等事情办完我再与姑娘和衡公子叙叙旧。”慕霆说完便快走离开了。 我目送他离开,眼前的曲径小道也并没有消失。找到玄武元君白日里待着的小屋,象征性的敲敲门。 “进来吧。”玄武元君似乎被我打扰了什么好事,不耐烦的道。 未等我推门,门自动开了,我还省了力气了呢。刚进去,迎面一阵梅花香,这家伙是有多么喜欢梅花,闻久了不觉得腻的晃? 玄武元君衣衫半敞,一边熏香一边小酌,这模样,我滴个神啊,想到在梅林遇见的慕霆,素紫姑娘,你心心念念的元君怕是不爱女子爱公子了。 还好花遇的藏书阁虽然藏百书偏偏没有春宫图,金梅瓶之类不良图书。我脑子除了知道点男男秘辛其他真的特别特别的单纯无公害什么都不懂。 我这想着,那边的玄武元君朝我扔了个桃核正好命中我的额头,我吃痛被打回现实捂着额头怒瞪着玄武元君。没好气道:“你打我做什么?” 玄武元君慵懒的道:“收起你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此生只爱素紫,而且我爱女人,没有什么龙阳之癖,搅了上神的好兴致了。上神来小神这里是把本元君的衣裳弄好了?” 我坐在一处的凳子上,正色道:“元君的衣裳本上神正在处理,时日有些长但是一定不会令元君失望,我前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玄武元君敛起衣服,披了一件外套,松散着的头发随意用发带一绑,斜靠在美人塌上。 “什么事?” 我双手抱拳,垂下头,道:“求元君借我织补网一用,他日相逢隐寻定会报答元君的情。” “唉,上神这是做什么?要什么只管说便好了,本元君值钱的物件都在这间屋子里。”玄武元君胳膊一展,大公无私道。 我双眸有了神采,惊喜道:“元君这是肯借隐寻织补网?” “织补网怕是让上神失望了,织女仙子的织补网一次只能补一个魂魄,素紫用过了的织补网如今也只是普通的一个打水都会漏的没用破网,偶尔我会用来打鱼,喏,就在角落里堆放着呢。”玄武元君努努嘴,往角落里使了眼色。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金线破网堆在一处。竟然,是这样。我的想法落了空,郁闷的垂头丧气。 “上神,是,要救花遇上神?”玄武元君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我诧异,啊的一声升了个调,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话:“玄武元君是,是怎么知道事情是因为我要救我的师父,又是如何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遭遇不幸?” “上神不必惊慌,这文法语序都颠倒了。”玄武元君道,手指敲着桌子,细细解释道:“从上神来梅苑我便都清楚了上神为何会来此处,就目前,天界可还没有名为花隐寻的上神。” “啊?怎么会,那你知道我是从何处来的,我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我急忙说,这玄武元君着实是有些厉害了的。 玄武元君道:“司命星君点燃的菩提灯可是我帮他求来的,司命那老家伙下棋使诈,我输了只好答应他这个要求,菩提灯所营造的长空之境,是连接过去与现世人生的结界,进入了,便再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但是只要不影响事情的发现过程和结果对扰乱者并没有危害,况且你与我都是天界的人,既然为神就会有知晓过去未来的能力,如果我连这点都看不穿,这玄武元君的名号还是让给他人吧。” “你玄武元君的位置可不就让给了他人。”我小声抱怨了一下。想不到玄武元君早就知晓了,这样也好办多了。我问他:“那元君知不知晓隐寻如何可救得了花遇师父的魂魄,我在现世人生只护得了两魄,其中一个还是个心智不全的幼儿。” “你这是在求我?”玄武元君惊喜道。 我点点头,无奈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玄武元君求您大发慈悲稍微指点一下迷途的羔羊吧。” “好好好。”玄武元君开怀大笑拍着大腿连说了三声好,他低着身体探着头,月光银发倾斜,勾着嘴角贱兮兮道:“第一,不许叫我老,任何关于老的词语都不许在我耳边出现,第二在本元君面前不许趾高气昂,本元君让你往东你不许往西,第三,听说你酿了一手好酒,让本元君解解馋如何?” 这个臭老头,老家伙简直是在趁火打劫,连提了三个不许,趁人之危,小人,小人,小人,我笑着,咧着嘴角,眯着眼睛,道:“好啊,好啊,元君身份尊贵,元君说什么小仙就做什么,隐寻一切听元君吩咐。”一切都是为了花遇,我忍,花遇啊花遇,师傅啊师父,我为了你容易吗?又是被人威胁又是受苦受累,徒弟我尽心尽力师父你若是还活不了,我只好一命相抵来抱恩师了。 “隐寻姑娘这么一看,”玄武元君上下打量我一眼,赞叹不已道:“这么一看真是乖巧极了。那我与你的交易不可被第三人知道,可明白?” “明白,明白,元君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对元君只有滔滔不绝的崇拜,因为崇拜元君才会对元君的话言听计从。”我已经放弃了反抗。 第188章 下厨 “小花,过来过来。” “来了元君。” “小花,何时给本元君酿那你拿手的美酒啊?” “元君不如再多等些时日。” “小花,本元君想吃松鼠桂鱼!” “好的元君。” …… 天呐,我那日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脑抽到答应玄武元君那些无理要求,搞得自己现在就是那玄武元君的洗浣丫头,每天耳朵里都在充斥着玄武元君的声音,导致我现在听见男子的声音下意识逃跑。 “花隐寻,你给我站住!”倾憏怒道,三千青丝瞬间变成白发。 我刚迈进厨房的脚立刻缩了回去,倾憏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如今的我若是落到他人眼中谁又会把我和曾经的战神花隐寻联系在一起。 我讪讪回头,蔫着脑袋一步一步蹭到倾憏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小声道:“你,怎么了啊?” 倾憏本来脸色就不好,被我这么一问脸色更是难看,银发在空中肆意飞扬,周身荧了赤红色之影。 “你说我怎么了!”明明是疑问句却明显是肯定着不容反对的语气。 我唯唯诺诺不怕死的回答道:“我,我怎么会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何生气,但是我不能说啊。 “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倾憏语气失望至极,垂下眸子,道“我越来越看不懂你。”银发又换回墨色长发。 我见不得这个样子的倾憏,顾不得我答应玄武元君不得说出我与他协议的事情,对倾憏我不该有所隐瞒的,于是我将那天与玄武元君交易的事情仔仔细细告诉了倾憏,没有隐瞒任何一个细节,完了又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那玄武元君极要面子,好不容易我能听他差遣自然不会愿意让他人得知事情的始末。” 倾憏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只抬眸淡淡他看了我一眼,道:“你竟然为了花遇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大概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不是吗?倾憏,你明明那么重情义,为何还要再说这种话?”我笑得明媚,是啊,只要有希望就要试一试,哪怕最后可能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称心如意。 倾憏苦笑着道:“是啊,若是我,也会这样做的。我又能要求你什么呢?” “好了,好了,玄武元君也不是什么小人,他不过就是恶趣味恶俗了一点。”我安慰道,不过也确是如此,没什么可不舒服的。 “哎呦,我的鱼是不是还在河里游呢?”玄武元君扇着一把破桃花木云扇,一副破落公子哥模样。 我道:“马上就做。” “帝君,这是?”玄武元君瞟了倾憏一眼,浅笑道。 倾憏冷着脸,悠悠开口:“看做鱼,学习一下不可?” “可,不过帝君不怕鱼了?”玄武元君像是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笑意不断。我看着倾憏越发铁青的脸故作神色镇定道:“本帝君不是怕鱼,只是鱼身上的腥臭味就跟某人说的话一样,难闻的很,可若是非要与他相处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只要终日捂住口鼻就好。”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倾憏这话暗指玄武元君简直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看着玄武元君嘚瑟不下去的嘴脸,我恨不得拍拍屁股走人,突然心情大好,开开心心的厨房一连着做了好几道菜。这个玄武元君的小日子的确过的不错,悠然自得,还有美食美酒还有佳人,无论哪一样不是常人所羡慕的,我实在是不能理解那些羡慕神仙的人为何要吃修仙的苦。 玄武元君吃了瘪,摇着破扇子悻悻走了。 我在厨房做菜做的乐呵,这个职业真是令人心情愉悦,期间素紫要来帮忙被我支走了,于是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心情好的不得了。 “小花啊,你这是哪里受刺激了?”玄武元君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菜,难以置信。 我双手叉腰,道:“元君善良,收留我和公子衡,我心里感激万分无以表达,略做些薄菜聊表心意,还望元君笑纳,元君不是想喝隐寻亲手酿的百花醉嘛,隐寻前几日用元君房里存的梅花酿了梅花酒,时日不长但也有点点醇香,今日元君不醉不归?” “呵呵呵……你把我厨房里的菜全部都做了?今日有的吃了,那明日我们吃什么?还有,我屋里的梅花,我屋里的梅花不是让你酿酒的,那是我辛辛苦苦留下的用来制作梅花香料,你……”玄武元君抖着手,对着我做的菜指指点点。 “元君这么想就是想错了,凡人有句话说的好,今日有酒今朝醉,我们相识也算缘分一场,恰好今日心情又不错,是吧。”我笑吟吟道,这么做一半故意一半是做菜做出了乐趣。 “是啊,第一次见花姐姐竟然下厨房,还能做这么一桌能看得过去的菜肴,师父你就别挑剔了。明日的菜我们明日再去菜便是了,师父你又何时这么小气了。”小十一双目放光盯着菜,开始埋怨起玄武元君。 我啧啧两声,看看看看,平日里是有多么苛刻他的小徒弟,小十一我都替你心疼。 “元君还没试试隐寻上神做的饭菜和酒,元君若是尝了,之前的话就要收回去了。”素紫含笑,纤细如葱白的手拾起玉著替玄武元君布菜,又添了酒在杯盏里。 我和倾憏相视一对,看着玄武元君心疼的小酌一口。闭着眼睛,咋咋舌,似回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独自又斟了一杯,这回他没有急着喝,将酒杯放在鼻下细细的闻着,闻够了在不紧不慢的小口轻酌,眼波流转,这个词委实不能形容一个男子,我看着玄武元君的动作,实在是看不过眼,他哪里是在喝酒,简直,简直不堪入目。 倾憏不动声色的替我夹了菜,夹了一次又一次,柔声道:“做了这么多,辛苦了,多吃点。” “好。”我赶紧埋头吃饭,倾憏与玄武元君这两个人我那一个都得罪不起,我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吃青菜,不去看别人。 等我碗里的菜吃完了,玄武元君满意道:“小花的手艺真是好,这酒酿的不错,若是到了时日定是酒还未入口,人便先醉了。” 我放下筷子道:“元君这是不埋怨隐寻了?” “上神哪里话?上神施施手酒香飘飘然,小仙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起上神呢。”说完,又斟了一杯,道:“梅花做香料是香味重了一点,不知上神是如何处理梅花的香气的?” 我委实没想到,玄武元君的脸皮居然在我之上,我还以为只有我的脸皮厚极了,玄武元君笑了笑,将斟满酒的杯子推至我面前。 “师父,你就顾着自己喝,这里还有三个人在眼巴巴的等着呢。”小十一只闻着酒香肚子里的酒虫就轻轻被勾起来了。 玄武元君宝贝似的抱着酒坛子,依次给其他三人倒了半杯,还装作好心的对小十一说:“宝贝徒弟还小,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你就抠吧,师父。”小十一娇目瞪了他一眼。 “元君放心喝,那第三排中间有棵梅树下我埋了一坛大酒坛,不怕没有酒喝的。”我跟倾憏交流了一下眼神,倾憏心领神会,他起身举杯对玄武元君道:“多谢元君款待,公子衡举杯敬元君一杯,先饮为敬。”语毕手中酒一饮而尽,喝完还杯口朝下空了空,以示饮尽。 玄武元君薄不了倾憏的面子,只好忍痛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我又起身道:“元君对隐寻的恩情,隐寻不得不敬元君一杯,今日正好有这个场合来表达我对元君的感激。”语毕,也学着倾憏喝完酒空空杯口,于是玄武元君又饮了一杯。 小十一被我们感染,突然红了眼眶,也跟着道:“师父,虽然您为老不尊,但是对小十一也是真心以待,十一也敬您一杯。”小十一看着杯里空空的,讨好道:“师父,再给十一点酒吃被。” 玄武元君顾左右,怕拂了自己的面子,硬着头皮给十一倒了一小杯,十一心满意足喝得开心。 于是素紫觉得自己应该也感谢一下玄武元君,起身敬了:“元君对素紫更是极好,素紫无以为报生生世世是元君的人。” 玄武元君赶紧制止道:“素紫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不必学他们一般,而在梅苑中你也不需要像奴婢一样,你可自在的活着。” 素紫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紧了,我想玄武元君这番话一定是伤了素紫的心。素紫忘记前尘不知该报恩的本应该是玄武元君,对于知道真相的我,他的这番话的确是没有毛病,可对不知实情的素紫着实是不对的。这个玄武元君该通晓人情时不通晓,不该知晓的瞎知晓。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素紫姑娘,元君这句话的意思是,您在这梅苑应该像个女主人一般生活,洗衣倒水这种粗活自然是有人回去做的。” 第189章 回到现世的方法 玄武元君方才这话中究竟有没有这层意思还有待考究,我说完这一席话玄武元君没有反驳,而素紫倒是羞红了脸。玄武元君眯着双眼明显是有些迷糊不清,我心里偷乐那酒被我放了迷魂香随分量不大,这厢怕是起了作用。 倾憏对玄武元君道:“元君可还好?” 玄武元君迷糊着,头枕着手臂,含糊不清的回答:“好。好极了,怎会不好,来帝君,我们,我们接着喝!”说罢手空拿着杯子伸出来比划一下又趴在桌子上了。 小十一自打跟着玄武元君修习法术可从未见过自家师父因为喝酒而醉的,顿时手忙脚乱的,念着仙诀企图令玄武元君清醒一点,最后却无疾而终。 那边玄武元君还在笑眯眯的拉着素紫不晓得说了什么,素紫凑过去耳朵却听不清,隐约听见了什么小白,小白是谁? 倾憏对我说玄武元君口中的小白大概就是素紫姑娘。 “元君,您喝多了,我们带您回房里休息吧。”我道,倾憏架起玄武元君踉踉跄跄的回到了他居住的院子。 院里修剪立正的灌木带着深绿,玄武元君斜睨了一眼,猛然直了直身子,挣脱倾憏的搀扶,睁大双眼看着我道:“我的,咳咳,我的衣服可是处理好了?” 我连忙扶稳他,笑着道:“还在处理,不过也用不了多久就好了。您放心。” “那就好,啊,还有!”他晃晃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我试探的问:“元君还有什么疑问?” “嗯,没有了。”语毕倒在倾憏身上。双颊微红,额头有汗涔涔,嘴里还在嘀咕着让人听不清的话。人醉了真是个费心的事情。 倾憏拧着剑眉,表情有不耐烦变成了我要烦死了的变化,清俊的五官挤在一起,略施法术,玄武元君被一个大的透明气泡包裹住,在空中悬浮。 “你倒是会省事。”我捂住嘴偷笑着。 倾憏懒得转动眼珠子,双手交握枕在后脑勺,阔步慢走,道:“阿寻,咱下次能不揽这种活吗?” “你说,玄武元君怎么这么小气,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连个下人都不舍得雇几个。” 我没有回答倾憏的话,左右想着他醉成这个样子如何令他开头道出结魂的方法。 倾憏道:“对他,稍稍有点小招他便什么都招了。” 玄武元君的房内。 “哈哈哈……” “快停手,再不,再不哈哈哈,再不停手本元君要生气了。” “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妖敢,敢,哈哈哈,别,” “你是哪里来的什么鬼,哈哈哈,停,停,你想要什么,要什么就快说,这样子,真是,” 玄武元君躺在床上,不停的踢着腿,笑得眼泪要出来了,手指随意乱点,由于喝醉了仙诀和话说不清,仙法微弱,不是在空中变朵小花,就是时不时给倾憏和我换上几套衣服。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玄武元君哈哈哈的放荡不羁狂放的笑声。我真怕一个上古之神就这样笑死了,而始作俑者倾憏正在那里舒服的靠在床帷幔旁,双手抱胸,偶尔换个姿势,再变一根狗尾草左右开工。我半蹲在玄武元君床边,认真道:“玄武元君,本上神这么做实属无奈,隐寻等不及您慢吞吞的,只好用了这种不得当的方式,请谅解。” “谅解谅解,你快停下来吧。哈哈哈……”玄武元君在床上直打滚,我半遮脸,忍不住笑了,一介上古之神居然是这般模样。 “倾憏,先停下吧。”我道,倾憏放下抱胸的手,念动一句,两根狗尾草凭空消失了,玄武元君没形象的揉揉脸,擦擦眼泪,平日里一向自持高冷傲娇神设的他今日形象全然崩塌。 他揉着先僵的脸,凶狠的不带和善的眼神看着我,没有好气道:“行啊,花隐寻,你竟然想了这么个歪门邪道对付本元君,你,真是……”他指着我鼻子的手指无力的垂了下来,我只是下了迷魂散,他怎么会全身无力似无骨?我疑惑的看向倾憏,倾憏摊手无奈道:“你别看我,你们神仙体质我可不清楚,可能这个迷魂散对你们神仙有副作用,一药两用,我该说好呢还是好呢?” 算了,管这个药如何,总之死不了神就好,我还是赶紧问正经事才是最重要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更何况我在玄武元君的酒里下药,准确的说是杯里也下了,因为我也喝了一点那个酒,身体也渐渐没有力气,正色道:“元君,请你告诉我结魂的方法。” “你,问我结魂的方法?”玄武元君反过来问我。 “不问人不然有能去问谁?素紫姑娘失了忆想不起来,而你是织补网的受益者,不会不知道吧。”我道,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倾憏急忙扶起我。 “你这是什么思维,吃米者难道还要去学着种稻子?”玄武元君嗤之以鼻,不满道。又说:“你的确是剑走偏锋,用错了地方。” “既然元君说不出一二,您也定知我师父花遇在这里是否名唤于华?”我又问道。 玄武元君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又何必呢?这样,我不会告诉你你师父在这里是哪位,但是我保证你若快快离去,回到现世,我便遣人给上神一个礼物,至于是什么恕玄武不能说。” “我该怎么做?我不想放弃,好不容易能有一些希望。”我捂住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阿寻,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元君不愿相助,我们再去寻其他法子吧。”倾憏这话说的无不委屈,无不无奈,也道出了求不来高高在上不肯施以援手的玄武元君的无情。 “二位这是何意?说的好似本元君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顽固不化的天界做派的神仙,本元君不是已经说了吗,如果二位肯离开,自然有礼物奉上,这可是个大礼,虽佛家有言不可说但是我学的是道派,稍微透露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见我二人这个样子,玄武元君心道他才是最无辜的哪一个,怎地这二人这般委屈,好似本元君才是那个下迷药,乱用法术挠别人脚心,动用私刑的不明事故的坏神仙,当然这些话是我看玄武元君的表情乱编出来的,不过应该也是这样子没有错的。毕竟我自认为一向最懂别人的心里话。 “那元君倒是快说啊。”我这才抽抽噎噎,停下了眼睛,敛住水光的眼睛道。 “我受司命星君所托看守任意时空的 禁止任何人扰乱时空轨迹……” “我知道,元君请你说重点可以吗?”我不紧打断他的话,玄武元君一旦回忆过去,这嘴就不能停的。 “重点就是我晓得如何送你们离开,离开后回到原来的地方。”玄武元君道。 我惊讶,急忙道:“不是的,元君,我不要回去。” “你怎么?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还是你伪装的太好?”玄武元君一副我在对牛弹琴的样子。 “好,元君请告诉我们如何能回到现世?”倾憏温和道。 “还是帝君明事理,回到现世的方法就是以发为媒介,简单的很,你们今晚活动活动筋骨就走吧。”玄武元君道,迷魂散貌似是到了时效药效过了,手和脚渐渐恢复了力气。玄武元君念了句仙诀,手心朝上腾空一只百转琉璃灯。 “这个是?”我问,这个灯与司命星君的菩提灯有点神似,既然有点神似想必功能也大概是一样的。我这句话问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回答了,红着脸未等玄武元君回答我便自己给了自己答案,双目诚恳的看着玄武元君道:“元君,来取这无用的头发吧。”我取了头发里面的一撮。 倾憏也万般不舍的挑了一缕表面看不出的青丝,不会影响他完美的发型。 玄武元君幻化一把水刀,自发根将我和倾憏二人的头发切断,随后又打了个蝴蝶结,全部塞进了百转琉璃灯,灯芯自燃,灯内盈盈绿光,我倒是新奇的很,这菩提灯的灯光同百转琉璃灯的灯光竟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一个火焰绯红,一个火焰却荧绿。 “等一下。”玄武元君好像想起什么事情趁灯未熄灭赶紧快语道:“上神还没告诉本元君我的衣服如何了?” 真是,我无奈道:“你的衣服我交给素紫姑娘了,她若是处理完自然会给您送过来。”我双眼向上翻。 “原来如此,好了,你快走吧,别恋恋不舍的了,我这梅苑养不起您这尊战神的。”玄武元君突然好心情,挥一挥衣袖,我和倾憏化为两道绿光入了百转琉璃灯。 我一直都在想,就这么随便回去了,甘心吗?当初为何来到这里,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花遇,为了寻到我师父的一缕魂魄,可如今除了认识了几个人,随手做了一些事,可哪一件又是与花遇有关呢?心中颇有微词,大概是为了自己吧,我到底不是一个好徒弟。 第190章 小黑屋 在过去的事情就好像做过的一场梦,等我和倾憏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本体。 我睁开眼睛,两只手和脖子酸痛不已,司命星君居然将我五花大绑的固定住姿势,只见我左胳膊绕至脑后手自后向前捏着兰花指,右手搭在左侧腰间,无不销魂。 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脖子,只听见咔嚓咔嚓的骨头声,已经错了位了。 司命星君我如何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付我?你再也不是我友好共处的小伙伴了。我四处撒莫却不见倾憏的身体,不会,不会是只有我自己的元神回来了,倾憏的留在了哪里,可我分明见到了倾憏也化作了绿光进入了百转琉璃灯啊。 “隐寻上神,您居然回来了!”司命星君打着哈欠,蹙着竹叶眉,虽然是惊讶的话语却没有惊讶的语气,分明是早已经盘算出了我和倾憏今日回来。 我微微喘息,疼痛感越来越强,脸上没有了奉承话道:“隐寻万万受不起星君的一声上神和您。司命星君这一声叫的怕是隐寻虽有有几千几万年的仙命也随着这声香消玉损了,星君还是让隐寻在碌碌尘世中多活着吧。”说罢,福了福身子,双手抱拳胳膊绷得特直行了个天界大礼。“还有,倾憏也随我去了那里,我二人是一同回来的怎不见倾憏?”我捉急的问,万一掉到了其他时空就万万不好了,我的小狐狸怎么这么不让我放心。 “哎呦呦,这是折煞星君我了,上神万万不可。阿憏?哦,他啊,不再这里,谁让他背着我偷偷施法进了菩提灯,我就给他关进了小黑屋,上神都回来了,我约莫着他在小黑屋里不知所云呢。”他拖着我的拳头,表示承受不起。又道:“上神这是心愿达成,称心如意了?” 我收回手,语气和眼神皆是无比幽怨的道:“心愿没有达成,也没有称心如意。” “这一去竟然没有一点收获?你……唉,你如何对得起我的一番苦心?”司命星君唉声叹气道。 我听着这话心里不是滋味,这与他又有几分干系,他不过提供了一个介质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如何废了他的苦心了?但是令倾憏破费了些心思和精力。 我道:“星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收到花遇的魂魄心中已经难过极了,星君再说这话,我真是。” 我这一番前去空手而归,又能怨得了谁,我既不能改变历史轨迹也不能错杀他人,万一于华不是花遇,就算是花遇我只会等他寿终正寝。 “好了好了,你可别哭,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司命星君见我双目泛红,赶紧出手制止我的眼泪,我悬在眼眶中的泪水掉也不是,不掉我又没有办法收回去。司命星君又道:“如果实在你难受想哭,就抬头望一望天空,也许就会好一些?” 我抬头,只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房顶,转动了一下眼珠,啊,想哭的欲望停不下来。吧嗒吧嗒,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脸庞滴在地上,看呐,空气中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伴着这种气息,不流眼泪简直是对不起这种悲伤了。 “实在不行你就倒立吧,只要不哭便好。”司命星君不由分说,手指上挑,我瞬间被一股力道倒挂金钟。 我那一瞬间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这么一倒流吧,我就想起了我要问他的话。 “星君,玄武元君有话让我带给你。” “他有什么话?我可还没有原谅他偷着篡写我的司命薄。”司命星君突然冷着脸。 这些称号里带君字的变脸变得都这么快吗?简直不是人,的确不是人,这话没毛病。 “他说,您是他这辈子的朋友,所以,您偶尔可以去看看他吗?他很无聊很寂寞很冷的。”话说完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玄武元君并没有同我讲了这话,所以这话是我杜撰的,至于为何杜撰我也不清楚,大抵是听说二人之间有隔阂想让二人恢复一下友好情谊。 谁料,司命星君却切了一声,满不在乎道:“他与他的小老虎安安心心的呆在那里吧,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 “随意,司命星君我可以去看看倾憏?”我问,我还没有叫过倾憏阿憏,果然只有司命星君这么肉麻的人才能叫得出口。 “可以啊,我的小黑屋就在这个房间的后面,你只需要穿过这个屏障,扭动那个金碗就见着了。”司命星君大概是知道我有不识路的毛病,伸手指道,在地上出现一条路线。我沿着路线走身后还有司命星君的声音:“谁不让你叫了,这会子乱吃醋。” 我懒得搭理他乱用读心术,走到金碗处,用手拧动金碗,身后的书架突然转动起来,书架后是一处桃花林,夹岸数百步,落英缤纷,竟是一片桃花源,有木屋,屋前溪水潺潺,我走过去,在小木屋前,推门而入,果然是一间小黑屋子,无窗,无缝亦无光。倾憏盘腿坐在屋内,因我推门时打开的缝隙一束阳光破门而入,倾憏微微刺痛双目,立刻闭上了眼睛。而我却借着阳光看清楚了他身上有数十条伤痕,衣服破了,都是整齐的刀痕。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迹,那些伤痕好像是几天以前的了。我震惊,踉跄着跑到他面前,他紧闭着双目微笑道:“阿寻,你别急我无事?” “怎么会这样?你同我在那边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到这里就满身伤痕?”我的手颤颤巍巍的轻轻触摸着一条条的伤痕。 他笑着道,那一笑,令我的心更加痛上七分,他握住我不老实的双手,微微睁开眼睛,眯着一条缝在适应久不见的阳光,我想他眼前的我一定是模糊的,我反手握住他的手,他清冷的声音有了温度柔声道:“真的没事,这些伤痕是我进入菩提灯的代价,如今阿四已经替我疗过伤了,无大事。” “此话当真?”我不信,倾憏总是简化自己受过的苦,我多少有些不相信了。 他肯定的点头,笑着,道:“本帝君可是六界最聪明的狐族,又是妖界之王,知道如何是对自己有利的。” “是啊,阿憏真是聪明的紧。”门口,司命星君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倒显得我有些矫情了。 “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我眼神徘徊在他俩身上。 “阿寻,我们能瞒你什么事情,你且放心便可。”倾憏道,狐狸眼睛泛着光。 “我们是没有瞒着你,就是不知道上神瞒没瞒我们阿憏什么事才对!”司命星君这话说的,像是在挑拨离间。 我眼神飘忽不定,说话含糊不清道:“我,我,你看我像是有事藏在心里能瞒得住事的人嘛。” “像!你越是这样,越是瞒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仔细想一想我们去灶王府时路过了什么地方?”倾憏试探道。 得了,我还在挣扎这什么劲,这两个人分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就等着我亲口招供,为何非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眼一闭,嘴一张,将我把知月约到月桥剔仙骨一事交代出来了。可曾想我简单的寥寥数语,这两个人皆是目瞪口呆,膛目结舌,良久才恢复正常表情,倾憏掩面轻咳一下以示表情过激道:“阿寻,我想到的没想到的都错了,你竟然这么狠心抽了那知月的仙骨还点了她的哑穴,真是,真不愧是我倾憏看上的人,什么叫报复这便是了,不治她一命,这样慢慢折磨最过瘾。”倾憏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安慰既视感。 我,我没想这么多,我的确想过杀掉知月算了,当花遇死时我精神恍惚以为自己杀了知月,令她魂飞魄散了,久久难恢复,所以,我虽然被叫一声战神,可我终究是花遇教育出来的徒弟,没杀过生,当然心中就算再恨也没有这个胆子。 所以倾憏啊,你真是高估我了。 我道“不然,还能有别的什么事吗?” “你藏起来的那半壶桃花醉是藏在了哪里?”司命星君轻描淡写道。 所以他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因为我留了心眼偷偷趁倾憏不注意随意藏起来的那半坛子酒,我不但高估了我自己同样高估了她们二位。 “不过,你可知,幸亏你进入了这菩提灯才能躲过了一劫?”司命星君道。 “什么叫躲过一劫,我算过了我的天劫是在两百年后,还尚早啊。”我满目疑问。 倾憏道:“我总算知道天帝怒气冲冲在六界之内给你下通缉是怎么一回事了。” “天帝下通缉,我吗?我最近可乖了,除了那次闹到了凌霄宝殿,他表面上可是说了不会同我一般见识的。” “他为得是知月啊,知月是太子妃,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抽了她的仙骨,炎晟这个坏家伙怎么可能错失良机,他就是趁此对六界称战神花隐寻对太子妃动私刑。”司命星君道,拧着的眉宇终于舒展了。 随他们的便,是他们不仁在先,我并没有不义。我同他们梁子结的不是一二十年,前后也有了几千年。这区区通缉又如何? 第191章 天狼星君 我和倾憏在司南阁住了小半个月,我既然要躲避天兵的追查自然要寻一个好住处,天兵不敢搜司南阁我住着也方便一点,司命星君今日兴致勃勃,吹着小曲儿,俨然一个纨绔浪荡公子哥,我啧啧两声打趣道:“星君今日怎么心情这般好?” 司命星君这才注意到躺在角落里那张美人塌的我,满面春风,我翻身坐在榻上,司命让我给他一点位置坐下来,道:“今日阳光明媚,实在是出门游玩的好日子,我打算去妖界走一走,听说妖界狐狸洞的凤尾花开的煞是好看。” 妖界狐狸洞?听倾憏讲这司命星君平时无事便喜欢去他的妖界溜达,美名其曰是去体恤民情查看查看自己为他们编的命格如何? 所以说六界之内得罪了谁不都要得罪司命星君,他可是掌握着你来世过的好与坏的根本。当然他写别人的人生与天界无关,凡是神仙与修炼千年的妖精的命格都不归司命星君负责。 我拢了拢散铺在美人榻上的纱袖,不戳穿司命星君道:“哦?司命星君果然是一位尽职尽责,一点都不徇私枉法的好星君。” 司命星君得意的嘴脸,道:“这也要多谢上神与帝君替司命 分忧不是吗?” 司命星君的确打了一手好牌,将天命镜和天命簿通通扔给倾憏,自己则是打着视察民情的名义偷溜到了妖界狐狸洞找我的小可爱阿北。据说他不知死活惹恼了脾气一向不错的阿北,阿北的好脾气可是妖界出了名的,除了我和鬼魅之王也就是冥珏王常惹得阿北跳脚,其余时间倒是见不着阿北发脾气,这下又来了个司命星君,我不禁为司命星君担了个心,阿北虽然不爱生气但是一旦生起气来八匹马也拉不回头的。 司命星君说按照他常年日积月累写命格编故事的经验来说,如何哄一个生气的人比叫醒一个假寐的人更难。我不禁耻笑他哪里来的经验之谈,简单一笔带过,剩下的漏洞都是有可怜的被编写者自力更生,不过司命星君的职业也是个好职业凭一枝笔秆子就能将别人的人生弄得翻天覆地。 司命星君反驳道:“你这话可不对,我的职业其实和天帝差不了多少,都是浪费精力的活。不信你去问问阿憏。” 我不知怎的听不得司命星君叫倾憏为阿憏,不禁为此抖上一抖,我道:“星君可别浪费了这好时光,快去哄哄阿北吧,留在这里同我废话真是蹉跎了岁月。” “也对,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你去帮帮你家小狐狸对天命薄吧。” 于是我被他一阵妖风扇到了司命星君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没有借力我在地上滚了三滚,直接滚到了倾憏的脚边,倾憏垂头惊愕的半晌很快恢复表情含笑道:“阿寻,你这走路的方式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我干笑着,僵着脸,道:“是有些与众不同,我在比较哪一种方式接近恶势力而能不打草惊蛇。嗯,”我了然的点点头,思量道:“呵呵,显然,这种方式,不明智。” “你,打算在我脚边抱腿多久,阿寻,我没有多少银两包养你,所以抱大腿就不必了,啊,我记得你是个小富婆,不如我来抱你大腿如何?”倾憏一把把我捞起来,耐心体贴的替我拂了拂身上的尘土。 我哈哈继续干笑着,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其他方面:“司命星君同我研究了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听听?” 我从袖中拿出一块方汗巾递给他擦擦沾了尘土的手,他头也不抬的细细擦着,狐狸精都有一个怪癖干净的时候干净死人不干净的时候简直难以入眼。等他擦拭觉得干净无比之后才开口询问:“哦?什么问题值得你们两个思考说来听听。” 这本来就是我胡编出来用来转移话题用的,该想个什么样的话题才能听着高大上一点。 “怎么不说话?是问题太高深一时转述不出来了?”倾憏扫了一眼书桌子上茶杯端了起来的边喝边道。 我吚吚哑哑一阵倒是真的想出了一个好问题,我搬了凳子坐在倾憏旁边,双手支着下颚,努力鼓着眼睛,道:“你说凡人若是晓得他们的尘往都是早早就被一枝笔杆子就决定了的几时生几时死,甚至何时娶亲如何娶亲,与相处一生的人是真爱还是父母之命没有一丝感情会怎么样呢?” “怎么突然想这么纠结的问题?虽然命格是司命一开始就编排好的,但也不排除凡人的执着。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吗?无庸之人才会顺应天命。”倾憏打开天命镜,我第一次看见司命星君的天命镜,这天命镜与凡间普通的镜子没有什么差别,最多就是雕刻的玉兰花好看了精致了些。画面修然出现两个人影,是已是暮年的刘煜和楚璃茉。刘煜的皇位由二皇子继承,这个二皇子乃是天狼星君转世,这个天狼星君是炎晟一派的上仙,所以在天界时自然处处与我不对付,时常给我使点小绊子,每次天庭有重大活动时与他相对免不了吵闹一番,他固步自封,只觉得天帝是一天之主,身为臣子自然要听命与天帝,像我这样的顽固分子于他就像那烂水果上的果蝇胡搅蛮缠,臭粪坑里的化粪石又臭又硬,我不应该用这种带味道的形容词形容我自己,可这话的的确确是我从天狼星君与炎龙君的谈话中听到的。天狼星君于天帝的确是个忠臣却不是个良臣,可他已经渡过了最后一劫怎有下凡历劫去了?看到下凡历劫并投生到刘煜的儿子,我该哭还是该笑呢? “这天狼星君怎会下凡历劫啊?”我看着天命镜,问着倾憏。 倾憏用低沉的口吻续续道来:“那天狼星君有一日反驳了天帝的决定,天帝一怒之下就叫了天兵丢下了九重天入了轮回之劫。” 我诧异问到:“这天狼星君不是一向最以天帝的帝喻为人生的导师,前进的方向,只有千错万错的我,没有零星错误的天帝,怎么突然灵光一闪反驳起了天帝?” “噗……你这排比句用得不错,可是人生的导向也会有崩塌的时候,可能是天狼星君不知哪根脑筋搭对了,不想做个愚昧忠臣了吧。”倾憏手撑在头一侧,慵懒的看着我,眼角眉梢皆染上了笑意。 倾憏笑的时候真是好看的极了,狐狸这种动物最是爱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倾憏身为妖界帝君更是如此,平日子里邪魅得很,这下突然变了中风格,我的小心脏就紧上一紧。纵然我看过无数个话本子,里面讲了无数个男主人公,用在他们身上的形容容貌俊俏的词语用在倾憏身上通通黯然失色一点。 “你这么花痴的看着我,是,想勾引我吗?”倾憏一勾嘴角,我杵着头的手一霎间没了力气支撑,没有了支撑我的头吧唧正面磕在了桌子上,脸好痛。 “我不是花痴,我是花癫啊。”我笑着,黛眉弯弯,眼睛弯弯,嘴角弯弯,是痛的我哪里都做不了正常的表情啊。 “花癫,这个词不错,不过是看了阿四的几本天命薄这文化水平和造词能力也跟着上来了。”倾憏赞扬的揉揉我的头,就像表扬一个孩子一样。我一直认为比起爱人我对于倾憏更像是养了个女儿,都是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我这也对上了。我的前世是赤颜正好是倾憏的情人啊,想到情人女儿这两个词我迫不及待的问倾憏刘煜同楚璃茉可有女儿? 倾憏手在天命镜上停顿一下,画面突然转换到了皇家后花园的梨树,梨树下躺有一素白衣裳墨绿色纱裙的豆蔻年华的少女。神情安稳,朵朵梨花纷纷落在少女的脸上额间扇睫,睡得安稳,有小太监前来守在一旁并没有叫醒她。我见这女孩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她是?” “碧儿。”倾憏告诉我答案,我更是不能想像这个小丫头是碧儿,那碧儿明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魂飞魄散了,如何又轮回转世变为刘煜和楚璃茉的女儿,皇家的小公主。 倾憏看出来我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那星河仙君可不是小仙,自然有一些你我想像不到的能力,他曾经许诺过碧儿,如果放下恩怨便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转世为人。星河仙君怕是为了碧儿的这一句承诺废了很多心思。” “这星河仙君对碧儿也是重情重义,他们的事情本来就与星河仙君无关,可不知星河仙君仙体可好?”我回忆起过往,从遇到碧儿星河仙君就再也与碧儿不能分开。 “这你就要问司命了,司命,星河可是同母的胞兄弟。”倾憏收好东西,起身,对我道:“是时候丢下阿四的烂摊子给他自己处理了。” 第192章 府邸 虽然我有一颗看折子戏的心,但是司命星君的烂折子戏倒是没什么可看的,我听倾憏这几日处理天命薄说司命星君编写命格时给的剧情太过简单以至于上交天帝时不得不用天命镜重新看过再在天命薄上续写填补一番,如此算下来,实在是一个浩大的任务,写不好了等那人入了黄泉路上再与冥王唠叨一番,幽怨成厉鬼,于是过错便都由编辑命格者承担。由于承担的责任太过于重大,倾憏不忍坑害好友所以好心归还司命星君那个紫玉天马毫毛的笔杆子。 倾憏撂挑子不干时,司命星君一把鼻涕一把泪,小手绢拿在手中,凄惨又悲怆的呼唤着倾憏“倾憏啊,阿憏啊,憏憏啊,本星君的情感问题 可就在你手中啊,你如今撂挑子不干了,本星君的诚意便不能及时表达,你可不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啊!”那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悲怆就有多悲怆使闻者为之落泪,听者为之心痛啊。 “阿四啊,棒打的鸳鸯才难分开。要得有情人必然要经历一番苦楚,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说是与不是呢?”倾憏牵着我,留给司命星君一个高深莫测的侧脸,那语气就像夫子教育自己的学生一样。 我自然知道倾憏这番话是诓司命星君的,但是就是不自觉的往自己身上套,我同倾憏之间的棒子不正式天帝一派嘛,而天帝的这根棒子虽然打的有力度但是一棒子打在了棉花上只能被反弹。 司命星君坐在他的美人塌上开始反复思考起了倾憏的这句话,我对倾憏的佩服便更上了一层楼。论诓人编瞎话我还需要跟着倾憏再修炼修炼,如果论功力来讲他是十层功力而我怕是仅仅只有四五层,着实不够,若是以后在一同生活,成了真正的夫妻,不知道会被他诓成什么样子,这样委实不好。 倾憏带着我走出了司南阁,我才想起来问倾憏司命星君看上的是哪家的仙子? 倾憏牵着我的手的手更是紧了,一张俊脸黑着,抽搐着嘴角,似乎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良久他才说:“并不知晓,哪位仙子这般没有福气。” 我纠正他的话:“这话并不多,能得司命星君的心简直不知是修了多少年的福气,等历天劫时,命格一定被写得相当好。” 殊不知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倾憏的黑脸不仅黑了还更铁青,抽搐的嘴角堪比中风了一般。我思来想去我这话并没有什么毛病啊。更何况司命星君可是倾憏的好兄弟,他此刻的表情委实不对,简直是太不对了。 而后倾憏用极低沉的声音到:“有时候天劫也并不一定是下凡历劫,也有可能是遭雷劈。” 我听完这句话,萌生了一个猜想,莫非这司命星君看上的仙子曾经是倾憏思慕的仙子,可是不管我有没有前世关于赤颜的记忆都不曾见倾憏同哪位仙子有过过多的接触,又想到司命星君近日去往妖界的频率比较频繁,这才恍然大悟,不敢肯定的猜测道:“难道,司命星君的魔爪伸向了映南或者相思?” “若是她们二人倒也好了,好了别瞎猜了,总之阿四最好断了这念想,否则……”倾憏不悦的蹙起眉,我哪里还顾得司命星君心悦哪位神仙姐姐,我只知道倾憏真的很不对劲,一旦他说否则二字,司命星君真的就有些危险了。我悄么声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细皮嫩肉的小手,虽然细皮嫩肉的小手有一点点的茧子。这茧子都是在东华山终日里挥舞锄头种地种菜的结果。 “花姐姐,真的是你!”有一仙子从远处悲痛难忍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见那小仙子眼生的很,而这花姐姐也只有一人会这么叫我,只不过那人应该还不能在这九重天上吧。 我和倾憏疑惑的看着飞奔过来的倩影,那小仙子激动万分作势要扑到我身上,我哪里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惊吓,吓得我立刻一闪身闪进了倾憏的怀里。那小仙子扑了个空,差点正面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仙子不急,来找本上神可是有何急事?”我上前前进了一步,含笑颔首。 那仙子只是呆了呆,犹豫不决道:“你当真是花隐寻花姐姐?” 我点头,道:“是我不假,仙子并没有找错人。” “想不到这天界竟能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若不是看着花姐姐的脸,小仙是真真不敢将她同花姐姐联系在一起,我那花姐姐在凡间可是泼辣的很。”小仙子梳着桃花髻,垂头低眉小声自言自语。而她的话若是在凡间我或许听不清,可如今是在这九重天上,想装作听不见也不成。这仙子是在凡间认识我的?还敢说我性子泼辣,而我现在就泼辣一个给她看看,我板着脸正色道:“仙子不知这九重天上会自动放大音量,仙子以为的小声只是以为。而却全部都入了被说人的耳,你说我泼辣可是什么道理?” 小仙子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被我说出来,粉嫩的小脸因羞愧或者其他更加红了,昂首挺胸道:“笙莘此话当真,绝对没有乱说,你若是我的花姐姐自然不会怪罪我,除非你不念在你我二人在凡间的姐妹情谊了。” 这小仙子说自己是笙莘,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笙莘是谁,我何时同这样的人有了姐妹情谊,等倾憏与我耳语我才想起来,笙莘便是小十一,怪只怪那段时间里大家都称她为小十一并不称呼她的全名莫笙莘,导致我一回到天宫这记忆力就下降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号人物,只是眼前的仙子着实与凡间的小十一是两个模样,怎么会这样? 小十一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道:“花姐姐是在疑惑我的面容?” 我诚实的点头。 小十一苦笑了一番,道:“这面容不如小十一的面容好看是吧,可师父说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而我并非莫府千金。” 我看一眼倾憏,哇咔咔,这里面有故事,而我并没有觉得此刻小十一的脸比不上我认识她时候的面容,两个面容各有千秋,前一个生得俏皮活泼,现在这个娇憨可爱。委实谈不上什么哪一个更好看。 我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柔声道:“什么话等回我府上再说,我们三人站在月桥上我总觉得我的后背阴森森的,姐姐我心里有点怕。”不知怎么回事,我同倾憏离开便一路走到了这个月桥。想当初就是在这月桥上收拾了知月,总觉得依靠知月的脾性,她怎能咽下抽骨之仇,怕是日日夜夜叫人埋伏在各处,我为此打了个冷战,不怕对手多么强大,就怕对手的心眼比针眼小。不知道知月每每沉睡之时有没有半夜惊醒,梦见自己从前做的亏心事,梦见花遇来寻仇。不过我相信她不会梦见花遇寻仇只会梦见我是如何如何对不起她的。 “你何时在天界有了自己的府邸的?”倾憏道。 我转转眼珠子,道:“难道诺大的九重天上竟没有我堂堂战神的一隅空地?” “可能,是没有的。”倾憏屈手抵在下颚上,猜想道。 “可是所以上神在这九重天上都有自己的府邸,为何我会没有?”我该领的俸禄本就没有其他神仙多,这再无一府邸,我的心难免在缺少俸禄上再痛上一痛。 “因为你师父把你的府邸换成了瑶池的荷花和瑶台池水。”倾憏一语道破。 我惊讶,花遇竟然瞒着我用一个大房子只换了几棵荷花和一摊瑶台池水,我气结,难以说出话来,为何从未听花遇讲起过,我快速搜索记忆,罢了,花遇师父做事哪里会同我商量,不然在生死大事上他更应该同我商量一下,毕竟,这件事也是关系着我。我从来不曾对我自己同别人的关系上得到别人的商量。 “花姐姐,你是不是没有住处了?”小十一揉揉自己的鼻子喏喏的问。 我无比哀怨的对她说:“没有了,果然我在这九重天上不该有自己的家的。” “花姐姐,你真的没事吧。算了,既然你没有住处便到我的府邸上吧。” “你区区一个小仙子,天帝这么小气的老头能给你房子住?”我不以为然,只当孩子天真。 小十一笑着道:“天帝叔叔怎么会不给我房子住。” 我顿时觉得好像没有了什么靠着的,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叫天帝、叔叔?” “是啊。”小十一承认,又道:“我是遗落凡间的四海君王的小女儿,笙莘。” 关于四海君王遗落凡间的女儿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传说四海君王还不是四海君王时,他曾经是天帝最有利的竞争者,上一届天帝最宠爱四海君王,奈何四海君王看破帝王,也并不喜欢处理六界之事,觉得此职位压力颇大,于是终日犯浑游手好闲,最终落了个水界之手,掌管四海。 第193章 事情有因果 我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然是四海君王的女儿,月桥上一轮孤月孤零零的挂在碧海蓝天之上,当然九重天本就在蓝天上,可止境仙人觉得自是天宫也还有人间的奇景,索性将九重天也布置成凡间一同,有太阳月亮,太阳是昴日星君的日珠,月亮是嫦娥姐姐手里最宝贵的一颗夜明珠被止境仙人唠叨去。 我倒是挺佩服止境仙人的耐心和独特的空间结构能力,硬生生把没有黑暗的九重天布置得同人间一样,一天之晚,幕帘一挡,自是夜晚。 花自飘零,花溪漂流,月桥下潺潺流水,仙树落下花瓣于溪水之中。 我不止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太过于玄幻,乃至与无法想象,我的身边存在着的都是什么隐藏的厉害人物,且不说我自己本就是拥有战神之力的上神,我的师父花遇同那洛临上仙是上古仙人,再者我身旁这位是妖界帝君,儿时宠物是妖界帝爵,更甚者我的坐骑也是上古神兽麒麟兽,更不要提异界偶遇的鬼魅之王乃是冥界君王,什么司命星君,星河仙君,玄武元君。现如今又来了一位四海君王的女儿,果真是应了那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姐姐这是吓傻了?”小十一在我眼前摆摆晃了晃。我回过神,傻笑道,“没有,没有。 不过四海君王的女儿我怎会吓傻,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战神啊。”怕是这战神如今对于我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真正能担得起这个名号的只有赤颜。 “那便好了,哦,对了,笙莘正式见过帝君,还望多多指教。”笙莘对倾憏福了福身子,笑容甚甜。 倾憏道了声不必行礼,十一便直起了身子。 “小十一,快快引路带姐姐我去你府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离开司南阁的路上。”总算想起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十分欣慰,连带着语气也轻快了许些,着急了许些。若是我没有记错,玄武元君曾对我说过,若是我不碍他的眼,回了这现世,他便送我一个大礼。而送礼之人不然是我和他都认识之人。这算下来,正是眼前的小十一。 小十一在前方引路,一路上同我和倾憏续着旧,期间不停的埋怨我二人离得匆匆,不够意思,不打个招呼便悠然飘回去了。 我讪笑道:“的确是离开的急了些,这不还有重逢的日子,何必抓着过去的遗憾来别扭自己呢。” 一路上偶有闲散遛弯的仙人,熟悉的同我打了个招呼,也有看见变成小仙娥的我与倾憏一同相处的仙女们。 低声议论着:“这不是隐寻上神嘛,莫不是妖界帝君在小仙娥身上想明白了,轮身份地位还是隐寻上神更胜一筹所以浪子回头重新与隐寻上神重修就好了?” 还有仙子说:“你没看见嘛,他二人身前还有一位小仙子,这仙子面生的很,长相也够甜美,只怕又是一段复杂的三角关系。” 有仙子随声附和道:“这前面的小仙子倒是与那日同帝君处在一处的小仙娥有几分相似之处,还不会是帝君偷偷渡了修为给那小仙娥,那小仙娥便修了仙位阶高了一点成了个小仙子,而不知从哪里神游回来的隐寻上神得知此时,捉奸在床,要手刃着小仙子吧。” 更有甚者道:“你们都忘了前几日天帝可是派人追查隐寻上神,具体原因也只有上仙们清楚。莫非与这秘辛之事关之一二?” 我不得不佩服这几个小仙子的编故事能力,她们不去替司命星君编命格实在是屈才了,他日我定要与这司命星君好好建议一番,正所谓取材在民间,高手也自然是在民间,如此谈天论地一番也不愁没有故事编命格了。她们若是在凡间也定是编话本子的一把好手,日后疯狂追随者比比皆是,不必在这九重天上有趣多了。 我自认为用了一个十分友善的眼神朝她们点了点头,她们本来聚在一起讲的挺欢乐的,可看见了我在看她们以后,一个个像是被惊吓的鸭子,慌忙向四处逃散开来。我不禁黯然伤神,本上神的友善眼神就这么可怕吗? 倾憏听她们几个的话也听得正是铁青着脸的时候,预想继续听听还有更劲爆的话时,却被我这个不知趣的打断了。铁青着的脸恢复几分,搂住我的肩,对着我的耳朵吹气,这么一吹,我浑身一个激灵,欲逃脱,肩膀却被一只大手禁锢着,只听见某人用他特有的低魅深沉的嗓音道:“是不是本君这些日子里未同你秀秀恩爱,才会令旁人徒生你我二人感情有了裂痕的八卦。” 我原本红着的脸,此刻更是像要滴出血来,小十一扭头看我,良久才道:“花姐姐,你是生病了吗?怎脸这般不自然的红?” 我眼神左右躲闪,不知如何回答小十一的话。一抬脚一落脚一抿脚,肩上不老实的手终于老实的松开了,我立刻挣脱,紧跟在十一身旁,推着小小的人儿快跑几步,恨不得腾云驾雾。完全不去看被我踩了左脚的妖界帝君如何单脚蹦跳。 “姐姐,你急什么真是。”小十一被我推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她的府邸。没有门牌匾,十一推门而进,也无小仙娥左右。未免有些漆静了些,院子里种了几棵芍药花和牡丹花。正是开的红丹丹的,我真想拿出镜子看看是花红还是我的脸更红。 我问小十一:“这府上只有你一人?” 小十一点点头,不好意思道:“二叔原本是赐了些小仙娥的,是我自己不肯要,我向来独自惯了,没有被别人日日夜夜照顾的习惯。花姐姐和帝君可爱喝这方尖贡茶?”小十一够着架子上方的茶罐子问到。 我从未听过方尖贡茶为什么味道,不过贡茶的确比较好喝些,想必带着方尖二字味道更好。立刻道:“可以,我不挑茶的。” 我这喝茶的瘾是被倾憏带的,在妖界时,倾憏总爱搜一些不同品种的茶,他的狐狸洞里的茶可是数不胜数。 等小十一泡茶途中,我静静看着,十一先将茶叶倒至雪白茶勺上,细细将最粗的茶叶梗至于杯底,茶入了茶瓯,抬手执暖壶,在空中悬壶高冲,茶叶被滚烫的开水冲翻飞着,似跳舞一般,热水冲散了茶香,这只是第一步,而后小十一将水倒掉,又开始了第二遍,这一遍茶香立刻散开,顿时熏了一室清淡茶香。茶杯中,原先透明无色,只有沉在杯底的茶叶,渐渐茶色变为橙黄明亮,小十一递了茶于我同倾憏,我们二人先是闻着茶飘然香醇的味道,迫不及待轻啜一小口,初在舌齿时香高持久,入喉时却是甘甜。我喝过的茶中无论什么种类皆带苦涩,而此茶竟丝毫没有涩涩的口感。这又该不该称之为茶,若称茶却无茶之苦,不是茶却又茶之香醇。 倾憏道:“仙君竟有如此美味的茶,这次本君是来着了。” “帝君和花姐姐喜欢便好,我最不喜茶的苦涩,我爹爹便不知哪里寻了个这样的茶,神奇的很。”说到这里小十一又扬起的高昂的小脖子十分骄傲。 我道:“你且来说说如何寻到我的,可是有什么事?是不是你师父要你转交与我什么东西?” 小十一神色顿了顿,转身离开进了后屋,半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蓝花白净瓶。她将这瓶子交给我,声音低了些,听不出悲喜,她道:“我师父说这瓶子里装的魂魄对花姐姐你万分重要,命我回了九重天便立刻寻到姐姐你,亲手交于你。我师父让我告诉你切记,若是没有织补网万不可打开着瓶塞子,若是不小心开了,里面的魂魄会承受不了天界仙气。就会反噬与九重天之中。定要切记切记啊!” 我小心翼翼接过这个白瓷瓶,白瓷瓶里一定是那时花遇的魂魄。我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小十一这个魂魄是谁的? 小十一道:“是慕哥哥的。” 我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反应了好一会才道:“慕歌?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慕歌,明明于华同我师父的容貌没有半分差异,而于华于华,反过来谐音不正是花遇花遇吗?莫非是玄武元君弄错了人,装错了魂魄。 “我师父还有一句话让我托给姐姐你,这句话便是看人看事莫带过去,画人画骨难画魂,紧靠一张皮相,也会事事出错的。”小十一学着玄武元君神神叨叨的语气复述了一遍。 我消化了好一阵子,还是不能将慕歌同花遇联系在一起。 这时,久久不说话的倾憏开了口,他道:“阿寻,事实就是如此,林子莺为何会像你你可知?” 我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倾憏道:“因为,林子莺正是下界历劫的赤颜,否则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我这才想起来,林子莺那周身气质像极了一个人,那人竟然是赤颜,所以天道轮回是吗? 第194章 只差织补网 我这厢还未将事情全部记清楚,头实在是痛得很,刚离开司南阁这下恐怕又要返回去,听司命星君如何说这件事。 “花姐姐,你就别苦恼好了,这些事情不是你这迷糊脑袋能想清楚的。”小十一在此落井下石顺便过过嘴瘾打击我一下。 一旁的倾憏细细嗅着茶,轻酌一口,掩不住唇边的笑意道:“笙莘仙子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我干笑了两声,我的脑袋是想不明白人物关系不假,但是就这么直白白的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可就有点伤人了。 “阿寻,怎不说话了?”倾憏挑眉浅笑。 我说什么?说你们说的对,你们说的有道理吗?我干干笑着,将白瓷瓶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定是丢不了跑不了。 “歇够了?”我问。 倾憏继续挑着眉,看着我的衣襟,冷冷道:“你确定将花遇魂魄放在你那里安全?”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扁扁嘴,歪头道:“挺,安全的啊。”语毕,我还站起来蹦了蹦。 倾憏摇摇头,眼睛幽深目光灼灼似乎在深思,深思好了才道:“不好,你的昆仑布袋不是挺能装的吗?把小瓷瓶放那里比放在你怀里安全多了。” 我的昆仑布袋早已经被我拋之脑后了,不错,我应该把小瓷瓶放在昆仑布袋里,昆仑布袋虽然只是一个破袋子,但是这个袋子却忠心的很,只有我可以打开它,倾憏也试过打开,却无疾而终。其实我始终在纳闷,为何只有我可以打开。然后把昆仑布袋揣进怀里。我笑弯了眼对倾憏道:“这样双层保护,非常非常的安全。” “快快快,我们先去找织女仙子求织补网。”我不再同倾憏探讨到底哪里才是安全的位置,先寻了织女仙子借了织补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就此和小十一告别,她红着眼睛想同我们一起,说是自己一人无依无靠只有顶大个府邸,实在是凄凉了些,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人却要狠心撇下她,可这着实没有办法带她一起,她既是四海君王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女儿,也是九重天上唯一的小公主,万万是不能带着她。假若他日我与天帝有一个架要打,是不可将小十一拖下水的。 我和倾憏已是到了织女宫,织女宫门前的小仙娥挡住我,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见过上神,帝君。” “免礼,本上神有事前来拜见织女仙子,还请小仙娥通报一下。”我一本正经道,装相我还是会的,而且一向装的很好。 小仙娥却久久没有动弹,眼神飘忽不定,声音不自然的压低,道:“上神来是不巧,我家仙子前几日,前几日……”小仙子吞了吞一口口水,额间涔出冷汗。 我尽量放柔声音,表现出我很好说话的样子,细声细语的问她:“织女仙子前几日怎么了?” “前几日去了东海祝寿还未回来,您瞧,奴婢这记忆力真是,还请上神见谅。”小仙娥又蹲了下去,生怕我会责备她是的。一张小嘴原是红润有光泽现在已经惨白了。 既然织女仙子不在宫中,我和倾憏便回了东华山。 东华山上,四季如春,正是百花齐放时,漫山遍野的或是淡粉色或是浓烈艳粉色的桃花与白绿色梨花灼灼芳华相互映衬。 漫天飘落的花瓣雨,小花遇在山上扛着一把小铁锹,洛临躺在山丘上看着小花遇。 等我和倾憏走到他身侧时,他才回过神,坐起身子,摘了头上的竹笠帽,道:“您二位怎有空回了东华山?” 我忽略洛临阴阳怪气得声调,道:“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上仙,还望上仙能给以解答。” 之前解下的怨气还没有消散,我时刻谨记洛临那日同我说的话,我就是那么的小心眼。 “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花妹子几日不见,同我竟生出了这般间隙,着实令我好生伤心。”洛临夸张的捂着胸口,下哒着嘴角。 “洛临上仙您是在折煞隐寻吗?您是高高在上德高望重的八大上仙之一,羽宿山掌门上仙,小徒可不敢应下您的一声小花妹子。上仙还是叫我隐寻吧。” 我后退一步,哈着腰行着礼,面上满是尊敬,殊不知这几分尊敬也是装出来的。见洛临当真的将我的话听了进去,神色一顿。万不该想不到我竟真把那日他同我生气的话记在了心里。神色颇有受伤的意味。我将洛临的表情尽收眼底,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道:“洛临上仙,你现在可知晓我,花隐寻可是真的记仇的了吧。” 见着我突然笑出声来,洛临受伤的小眼神尽是诧异,回过神来,幽幽叹了一口气,舒展了眉宇间的皱着的沟壑。道:“算是长了记性,你这脾性与你师父简直一模一样。师徒两个都是小没良心的。” “您知道就好。”其实洛临在我心里同花遇的位置不相上下,洛临对我也是尽心尽力,将我当成他的徒弟般。说起洛临的徒弟,倒是有了些时日没有见到了,对月华甚是想念。 那边刨坑埋土的小花遇丢了铁锹,飞奔过来,白皙如同新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的小脸蹭了黄土,像只花猫。露着小虎牙奶声奶气道:“姐姐和哥哥总算是回家了,你们不在这几个月,洛临哥哥真是笨死了。” “哦?那你有没有想我和你倾憏哥哥?还有洛临怎么笨了?”我蹲下来,用汗巾擦擦他那脏兮兮的小脸。 花遇板着一张脸胖乎乎的,洛临这几个月把花遇养的不错,当初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如今也长了几斤肉,脸色也有了血色。花遇不回答我的话,眼神四处飘着,看了一圈道:“怎就你们两个回来了,鬼哥哥和小狗小蛇都去哪里了?” 我反应了一会儿,在脑海里翻着花遇口中的鬼哥哥还有小狗应该对应哪一位,想到相思噗嗤笑出声来,我蹲的有点腿麻,站起来,对花遇道:“他们都回自己的家了,有时间便会回来看你的。” “哦。”花遇眼中蒙上一层失落,无精打采道。 “行了,你们饿不饿,我们回院子里边吃边聊吧,在这山头呆着吹冷风也没什么意思。”洛临打断我们的话道。之前同倾憏不知嘀咕什么话,现在就吵嚷着要回去了。 一路上伴着花香和花瓣回到了云水阁,到了云水阁我实实在在打了个打喷嚏,久不闻花香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浓郁的味道。 “伤寒了?”倾憏叹息道“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我抽抽鼻子,用手揉一揉,再使了仙法闭了气,道:“别说的你像我家长似的,不过是闻不得这花香而已。” “好心当成驴肝肺。”花遇冷不丁抛出来一句。 我看他,吸着冷气道:“小朋友,你在说我?” 花遇点点头,冲我咧着嘴又吐吐舌头,跑开了。 看着这样的花遇我心里又是惆怅又是惆怅,我的手放在衣襟处,昆仑布袋中是花遇,眼前的花遇并不想恢复最初的样子,他一直觉得他这个样子好极了,又何必执着于之前呢?但我迈不过去,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小花遇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不能看着你只活一世。 “隐寻,你说要知道的事情是什么?”洛临问我。 我正色道:“洛临你可知花遇曾经在凡间姓甚名谁?” 洛临想了想,他盯着我瞧了一会儿道:“慕歌。” 真的,真的是慕歌。我没站稳,向后倒了过去,幸好倾憏接住我了。怎么就是慕歌,我那时对慕歌的态度有时并不是太好的,若是知道他便是花遇无论说什么我都要好好对待他。 “阿寻,你没有关系吧?”倾憏担忧的问我。 我摇摇头,看着倾憏道:“倾憏,你老实回答我,你提前知不知晓所以的事情?” 倾憏点头,并没有否认道:“我看过了阿四为花遇编的命格了。” “你知道却不肯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强撑着身子从倾憏身上起来,声音打颤抖质问他。 “你在怪我?我该知道你会怪我的,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告诉你,若是告诉了你,你定会改了慕歌的气运。”倾憏垂下手,他直盯着我,眼神清冷又深沉。 我的心突然被一支无形的手揪着,倾憏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同我说话。可见我上一句的质问声是有多么的伤害他,可我的那句话并非是存心的。 我没骨气的颤抖着声音别过眼睛不敢看,他的眼神,否认道:“不,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只是还不能接受,我竟被蒙在鼓里。” “阿寻,我们不要在说这个问题了。事情已经过去,而你也得到了花遇的魂魄。”倾憏转了话题,又对洛临道“现在只差织补网了。” 洛临双手抱胸,沉思着:“许是离复原花遇的时间不远了,想不到我们都盼到了这一天。”可洛临这话说的并没有多么开心。 第195章 小番外 番外 少年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慕歌十岁起生了一场大病,睡了三天三夜,这一睡梦见了他的本身,他竟是个神仙,还是上古八大仙人之一的东华山君花遇,而十岁少年哪里分的清梦中是真亦假,只当自己有了一番独特经历,等至梦醒,已是第四日晨时,醒时忘却十年岁之前往事,只记得他姓慕名歌。 小婢女见自家少爷醒了,欢喜而泣,大呼:“九少爷醒了,九少爷醒了。”慕家父母连守了两夜,在第三夜扛不住回房合衣休息了一下。 这下听婢女急呼九少爷醒了,慕家父母急忙起床赶到小少爷房中,留在家里的几位哥哥也匆忙赶了过来。 慕夫人以帕拭泪,抽噎的小声啄泣道:“好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慕老爷为自己儿子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大事,放下心来。 “爹,娘,孩儿已经没事了,您二老不必担心,快回去休息吧,这几日定是为了孩儿操碎了心。”慕歌坐起身,安慰自家父母并且隐瞒了失去一些记忆的事情。 慕家世世为医,身为慕家的孩子自小便要学习医术,以研究世间奇难杂症为宗旨。而慕歌却要多学一项技能,手语。用他亲爹的话来说“多学门语言以后好走天下。” 一日午时饭后,慕歌搬了一把藤椅手执医书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久后,困意袭来,手倦抛书落于地上,伏椅把盹睡,不知时辰。等他醒过来时,院内有小女孩拿着他掉落的医书坐在台阶上看得孜孜不倦,粉唇微启,上下翕动,无声念道:“白芷味辛,消毒生肌;川芎,味辛,功专补血。凡吐血、衄血、溺血、便血、崩血,俱能治之。青黛,味苦,气寒。能消赤肿疔毒。红花,活血。” 慕歌抬头只能看到少女侧脸,饱满的额头有几缕青丝碎发垂落,浓密卷翘的复羽似扇的睫毛,高挺娇俏的鼻子,一张一合的樱唇琉齿。阳光雀跃在她的白皙的鹅蛋脸上,盈盈光晕。少女一手执书卷,一手抵在下唇,皱着眉头纠结着。慕歌看了一会儿,从藤椅上下去,走到少女身侧,开口道:“不知姑娘是?这是我的书。” 少女正在纠结如何在味道上区分白芷和川穹,被少年一声招呼打断了。蹙眉抬头,看清了说话的少年,一惊吓掉了手中书,眉眼皆是惊慌失措,慌乱的站起身,后退一步与慕歌拉开一段距离。 “姑娘,你不必怕我的。你是谁?怎会在我的院子里?”慕歌捡起书,拂了拂书上的土,少年特有的清朗语调。 少女的手下意识拽紧裙摆,有些害怕,不敢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慕歌哪里见过有人如此怕他,他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不会吃了她也不会害她,她这般的害怕是为何?于是少年郎又向前一步,笑着道:“你可是府上新来的丫鬟?且与我说说,是不是别人欺负了你?” 那少女听着少年的话,放松了紧张的手,畏畏缩缩的将双手置于空中,双手配合比划了几下。 “你,不认识我?” 慕歌见少女不开口,比划着,心中不紧为此可惜了,竟然是个哑女。幸好他的父亲大人找了个手语师父,他也乐于去学。于是便回答她:“我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告诉我名字我或许会有印象。” 少女四处寻望了一番,见院子里的杏树下有一根细树枝捡起来,在慕歌身前蹲下写了三个字“林子莺”。 “原来是林家姑娘,我是慕歌。”慕歌听父母哥哥提及过林家独女林子莺,可不曾想过这林子莺竟然不能言语,心中为此伤感了一阵。 “慕九公子好。”林子莺屈指比划了个九字,又福了福身子。 “你刚刚在看医书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慕歌问到。 林子莺怯怯的点点头,又在地上写了白芷,川穹同为味辛,若是煮了汤药又如何分清? 慕歌看着林子莺娟秀俊丽的莹莹小字,解释道:“二者倒无明显区分,不过川穹味道比白芷更重一些。” 后来,林家人来寻了林子莺,两人便挥挥手告别了。 话外音: 我听倾憏讲到这里,满脑子只有一个疑问,慕歌少年时期的确有些年少童真,也是健谈又阳光,为何遇到了我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我简直无法将那个阳光少年郎同后来的老成石头心的慕歌当作是同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晚饭时,慕歌问起父母这林家姑娘是天生的哑疾还是后来才不能言语的。 慕夫人用来正在吃饭的筷子却不当时宜的掉在了地上,她竟不知道慕歌能亲口问及关于林子莺哑疾一事。思忖一下,道:“听林夫人说林家小姑娘是幼时发了高烧,烧坏了嗓子。” 慕歌了然的若有所思起来。 三年里慕歌翻了许多医书,寻了很多方法去研究哑疾,可这是一个长期考究任务,始终没有头绪。 “慕哥哥,慕哥哥,十一好无聊,你可不可以抽出来一点点的时间来陪十一玩啊。”莫家小女儿终于得了父令别了山上的师父下山回家看望双亲,刚到莫府便偷溜去了慕府,她同慕歌乃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同长大,十岁时她承父意上玄武山拜师。只因为莫老爷为女儿做了一个梦,一个长生梦。于是两人才分开,一分开便是五年。 “十一,小笙何时改了名字叫十一了?”慕歌头也不抬,不看小十一,只顾手誊抄《百草经》 十一哪里能见得她的慕哥哥这般不爱搭理她,念了仙诀将慕歌笔下的书变到了自己手中。 “慕哥哥,你没有听五哥哥讲吗?我是玄武元君座下第十一个弟子,所以师父他老人家一直称我小十一。”小十一抱怨,一直在捣乱,手中拿着慕歌刚刚抄一半的书。随手翻动了一下,嘟嘴道“慕哥哥,你将来是不是要跟你的医书过一辈子。” “不是。”慕歌沉着脸,将书从十一手中抽出来,又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不要轻易使用法术吗?” “告诉我了,我不用便是了。”十一彻底蔫了,无精打采的托腮,静静看着慕歌。 她的慕哥哥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时间啊,真是太可怕了。 一日,十一又来寻慕歌玩,刚迈进院子的脚就顿住了。 那棵她同慕歌一起种下的杏树下,站着这个纤瘦的女子。 那是十一第一次看见林子莺,她不知道林子莺怎么会在这里,而屋檐下,是沉睡着的慕歌,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嘴角上扬勾着笑。 一十五岁时,慕歌得知了他与林子莺的婚约,或是高兴或是激动,只是年少的少年已经知道了何为害羞。 林子莺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棵杏树下,慕歌同十岁那年一样,睡了三天三夜。再醒来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此沉默寡言,双眸中没有了光彩,而慕歌也再未见过林子莺,十一见不得慕歌这般模样,经常带着慕歌一同逛街四处游玩。而慕歌却常常寻求各地奇医,打听着因中毒而致哑的解救方法。 四年后 十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只是隐约间起了一个打算,她要将林子莺绑了去,然后逼迫她同慕歌解除了婚约。阴差阳错下误打误撞十一将花隐寻错认成了林子莺,之因二人长得一模一样。 慕歌听自家小厮在集市采购时偶然看见十一姑娘同林家姑娘不知说什么,他一时好奇跟了去竟然撞见了十一姑娘威胁林姑娘退婚。 慕歌听罢,急忙按着小厮说的路线顾不得思考,一路寻去,他不会武功,只跟自己的五哥学了一些轻功应急逃脱之术。 他躲在房顶上听十一与“林子莺”的谈话,那女子怎么会说话? 带着疑问,慕歌支着耳朵,探着脖子看。 十一贝齿微微咬着下唇,委屈极了的样子。“我,我也不清楚,可是我自小与慕哥哥一同长大,慕哥哥小时候挺开朗的,后来不知怎么性格就变得孤傲,就好像冬天山巅的冰雪。” “那就对了,你的慕哥哥不喜欢你,确切的说对你根本就没有风月之事。”那女子瞎乱分析,胡说八道。 十一被她说急了,急忙否认:“才不是,哼,跟你说话简直是浪费口舌。玉佩还我,你该去哪去哪吧。” “偏不,我无依无靠,又没有家人,也没有地方可去。”那女子立刻玉佩塞进了她宽大的水袖中,欠扁的嘚瑟两下,恣意昂然。 慕歌勾起嘴角,清冷的开了口。 “姑娘,希望你把玉佩还给我妹妹。” 那女子寻声望去,只听见十一对着房顶的慕歌喊:“慕哥哥,快帮十一的玉佩要回来,这女子野蛮极了。” 慕歌那一刻希望眼前的女子就是林子莺,也是这般伶牙俐齿,古灵俏皮。 可偏偏,她们不过是两个相像的女子。 第196章 相思出事了 我同洛临讲了我借用司命星君的菩提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引得洛临不停感叹,司命星君这个小气神仙竟然会把西方菩提盏借我一用要知道菩提灯每点燃一次得用指尖血喂养。 当知道真相的我不禁张大了嘴巴,所以我在菩提灯时是司命星君牺牲了指尖血,十指连心每失去一点血都会消耗修为,司命星君对我真的太够意思了。我这边想着如何报答司命星君那一边倾憏想了想,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拾茶盖于茶杯口错了个小缝朝杯子口吹了吹,随口说道:“他如此帮你不过是因为有所求,不然你以为他会舍得散了修为帮你。” 诚然我是不知道司命星君是要有求于我什么,我好像也没什么可帮他的,但是这个恩情我会记着的。 “那你可去找了织女仙子了?”洛临终于问到了正事。 我颓然,摊在椅子上如同一个废神,道:“找了,可织女仙子不在织女宫中,那小仙娥说话吞吞吐吐,还撒了个一眼就能识破的慌。” “哦?怎么个事,不过你就算见着了织女仙子也不一定能求得到她的织补网。”洛临磕着瓜子道顺手递给我一把。 我无心磕这个东西,没有伸手去接,愁眉苦脸的嘀咕:“我自然知晓织补网难求,可是最打击人的就是我连织女仙子的面都没有见上。”若是见了面还一切有待商量,这见不着面连商量都商量不得。 倾憏道:“看那小仙娥的神情估计她也不知道织女仙子去了哪里。” “那织女仙子平日里比较交好的神仙是哪位啊?”我脑袋灵光一现的问到。 洛临想了想,道:“广寒宫的嫦娥仙子阿月。” 我闻此话,惊讶的说:“阿月姐姐?素来这九重天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阿月姐姐生性淡泊,只有我这种脸皮厚的硬蹭。织女织女仙子也是一个只可远观的仙子,这两个仙子怎么会凑到一起去。” “所以说你孤陋寡闻了吧。这叫惺惺相惜,在某一个相同点上达到共鸣。”洛临似叹息又噗嗤笑道,若有所思的用小麦色的手指来回磨蹭着光滑白净的茶杯壁。 我忽略他的话,盯着他细长的手指道:“别的神仙都是白白净净的,你倒是晒得蜡黄蜡黄的。” “你懂什么,这叫健康的小麦肤色,我家小徒弟可觉得帅气极了。是不是啊帝君?”洛临在我和倾憏眼前晃晃自己的手掌,笑得如沐春风。 倾憏白了他一眼道:“抱歉啊,我不是你的小徒弟。”继而又转过头去对我说“留他一人在这里食饱衣暖之时,则生淫欲之心。我们回九重天去拜访一下嫦娥仙子。” “喂,我怎么饱暖思淫欲了,我这可是还在饿着肚子,帝君啊,我想念你的水晶肘子,白玉汤,还有小花妹子的酒啊。”洛临有些惆怅,语气凄凉,奈何我们任凭洛临在如何凄凉的呼唤着,仍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云水阁。倾憏驾着云又回了这九重天。 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嫦娥姐姐的广寒宫,没有小仙娥,嫦娥仙子抱着小白兔坐在院子里,依旧是素白云纹罗衣。三千青丝倾斜,广寒宫的温度比其他地方低了些,她还是穿着那么少。 我紧了紧衣襟,哆哆嗦嗦的迈进了广寒宫的大门,挤出一张笑脸道:“阿月姐姐。” 嫦娥仙子闻声抬头,眸子里有星光,含笑:“小花妹妹今日怎么想起有我这个姐姐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是这种语气,我如何得罪嫦娥姐姐了? 我讨笑着凑到嫦娥面前,蹲在她旁边,揉揉小兔子,讨好道:“姐姐可是在怪我?你知道的,我也想同你亲近亲近。” “好了,你说吧,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嫦娥松开手放走了小兔子,起身协我进了屋。倾憏跟在我们身后,被嫦娥仙子忽视了,我扭头看倾憏,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倾憏不得已用了法术,而他的法术又偏偏与广寒宫的仙气相冲。至于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能猜测是因为广寒宫仙气太过纯正,倾憏虽是帝君,但是毕竟是妖。 “姐姐,你晓得织女仙子去了何处了吗?”我开门见山道。 嫦娥神色一顿,侧头看我,惊讶道:“织女仙子不在她的织女宫?” “我去她的织女宫寻了不在,虽然她的小仙娥告诉我织女仙子去了东海祝寿还未回来。”我道。 嫦娥推开门,脚边的小白兔咻的一下变成了一个大约十四岁左右的女童,快走几步到方桌旁布了茶水。我这几日喝的茶数不胜数,无论到哪里都是吃茶吃茶,纵然我在喜喝茶也经不住如此喝。果然若是我招待他人,要换一种,就果酒好了。 “这样一说我的确也有几日没有见过织女了。”嫦娥回忆一番道。 “姐姐你这身子越来越消瘦了,做神仙的哪一个同你这般了。”我握着嫦娥的手,这手哪里还是手了,简直是皮包骨。 嫦娥笑着,抬起胳膊细看了,道:“是有一些瘦,不过倒也无碍。哪日闲了找老君要几粒金丹补补。” 我扁嘴道:“那就好,唉,好不容易想见一见织女仙子,这仙子不好好的告诉她的小仙娥到处乱走,想寻个身影都寻不到。” “帝君,你还记着我吗?”那小白兔双颊含羞带怯,垂头不敢看倾憏,手指绞着胸前的小辫子道。 这一句话全全吸引了我,只见倾憏面无表情,坐在凳子上,像极了入了定的和尚,双目阖上,不言不语。 小白兔没有答案又问了一遍。 倾憏左眼眼皮向上一翻,寒声道:“你是哪位?本帝君见过遇过的神妖人众多,何况是你这样刚刚化成人形的白兔妖。” 倾憏这话说的真欠扁,小白兔闻到此言,原本因含羞带怯而面色红润的双颊立刻唰的惨白,一双杏眼含泪欲滴。委屈的咬住下唇,摇身变成了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跳出了屋子。 可怜一个刚刚萌生爱意的小姑娘就这么被倾憏无情的打退了。萌芽的爱情种子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里,这一招致命,忒狠了也。 若我是倾憏,定会一番好言相劝,末了道上一句“小兔子,我见你也是生得可爱,可我实在是有了一个恶婆娘,你若是被她知道了,不是生煎了就是水煮了,为了彼此能好好活下去。你还是亲自灭了这不该有的感情吧。” 可是,万一人家就是单纯的想要倾憏眼熟眼熟一下,眼熟了他日有事相求也好走个后门,别无他意不就尴尬了吗? 这下,嫦娥蹙着柳叶弯眉,微微福了身子道:“帝君见谅,小兔子平日里没礼貌惯了,帝君不要怪罪于她。” “仙子哪里话,仙子可知织女仙子平时习惯去哪里吗?”倾憏含笑道。 嫦娥脱口而出道:“蓬莱仙境。” 蓬莱仙境在六界之外,蓬莱岛主是三殿下的夫人,也是蓬莱仙境的公主,蓬莱仙境是一个每一位仙人都神往的地方,不仅仙术缭绕,富含各种颐养身心的仙果仙草。 “哎呦,你们果然在这里。”洛临急忙忙的推开广寒宫门,满头是汗。 我愕然,这才分开几个时辰洛临追人追到了广寒宫。 “洛临上仙这么急忙所谓何事?”嫦娥问。 洛临上仙对嫦娥颔了个首,整理了一下仪容道:“仙子好,我来找帝君的。” “找我?出什么事了?”倾憏倏然正色拧眉问到。 “相思出事了。”洛临喝了一大口水,神色紧张的回答。 “洛临你说什么?相思不是好好待在妖界怎么会出事?”我急着问到,倾憏不在妖界的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还有阿北吗,阿北怎么也不会让相思受伤啊。 倾憏皱着眉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北那个小狐狸风风火火跑到东华山,说是要找大哥。”洛临道,急忙赶来口渴得很,话还未说完又喝了一大口水,哪里还有上仙的样子,又道“阿北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我逼问说出来了。” “相思怎么受的伤,阿北都来找倾憏了,看样子伤的不轻吧。”我问到。 “狐狸洞府上的那个小麒麟的脾气可真是拗的很,纵然阿北问了好几天,软的硬的都用上了,愣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洛临道。 倾憏微微诧异,这个相思平日里不会闯祸。平白无故也没有什么仇人,怎就会受伤还如此严重。 “仙子,等他日我与阿寻再来叨扰,今日先离开了。”倾憏拱手告辞。 带着我又回到了妖界,一路上有打招呼的妖精被倾憏一一无视了。 直接到了相思的房间,映南捶手急得在门口团团转,我道:“映南到底怎么回事?” “隐寻,帝君,映南不知,还望赎罪。”映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哭的水肿得像极了夜明珠,通明发亮。 第197章 关于相思的故事 “你先起来再说。”倾憏道。 映南抽抽噎噎又擦擦眼泪道:“王,您快救救相思,她好像被谁下了咒。” “下咒?”我惊讶的道,顾不得听映南余下的话,提着裙摆慌急的跑到相思身边,在她床边坐下,并着食指和中指放在相思额间,只见团团青光萦额头冒出,相思突然身体抽搐嘴中念念有词“别动,别动我。我好难受啊!”然后双手放在脖子上用力掐着。脸色发青,我见状立刻收回了手。果然是中了咒,而且下咒的人不是个寻常人,为何要对相思下手? “倾憏,这种咒怕是你我解不了。”我摇摇头,垂下手,神色悲痛道。 倾憏道:“别自责。” 这时,相思身上突然生出许多道血痕,伤口先是越裂越大,待血流不止时又自动愈合。相思痛苦的拧着脸,手紧抓床单。 “怎么会这样?”我惊愕,看着相思身上的伤口。若是咒语不会令身体受伤,再看相思面色乌青,印堂发黑。看这个样子不是被下了咒,而是遭到了反噬。倾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黑着脸问映南:“相思可是去了什么地方?” 映南只顾着哭哭啼啼,哪里敢正视倾憏的眼睛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抹着眼泪道:“对不起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拦住相思,让她去了凡间。” “去凡间做什么?”我问,就算去凡间也不会因为什么东西而遭到反噬吧。更何况凡间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凡人,相思堂堂上古神兽怎么会受伤? “相思有一段时间夜夜做梦,说梦到了王在凡间受了伤,关在了笼子里,还化为了原形。她想怕是王真的受到了伤害所以托梦给他,我也告诉她,王一定会时时刻刻都在隐寻上神身边的,更何况王是堂堂妖界帝君,隐寻上神也是上古战神,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大事,更何况我们去了凡间又如何,不知道你们的所在,去了同样无济于事,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在妖界等着。可是相思不肯,她做的梦那样真实,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她的梦会有错。所以跟我生个气自己跑去了凡间,阿北帝爵不放心便命蜂妖一路跟随,到了凡间相思进了一家酒楼再出来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阿北帝爵觉得事情有问题让蜂妖报了位置前去寻相思。阿北帝爵遇见相思时,相思便是这副模样了,无论帝爵如何询问相思,相思都咬紧牙关不告诉我们她为何身体会受这么重的伤,阿北帝爵无计可施也不知道你们在何处只好去羽临山寻洛临上仙,听小徒弟说洛临上仙在东华山又去东华山寻了洛临上仙。这下您二位便回来了。”映南说的认真,我一面听着一面给相思渡了气,虽然身体被反噬了,少了法力,但是还好元神魂魄没有散,只要元神魂魄还在就不怕养不好身体。 相思这下估计是老实了,吃了这些苦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再不改下次就是把命丢了去。我和倾憏还要上天入地替她把命寻回来。 倾憏没有责怪映南,也不能责怪相思,毕竟相思也是担心他怕他出事才会出了这档子事。想着相思也是个痴情忠心的主,单单因为一个噩梦便不惜一切千里寻倾憏,此情却万万不能断,日后她所受的苦才会较少,如果我猜的没错,相思中了相思咒,若得不到心仪之人或者下咒之人,必然会暴毙而死。映南两眼发直,一双红唇也咬得变为惨白。 我看映南如此难受宽慰了几句,又安抚道:“映南你且放心,相思的事情我们会查清楚的。” “映南替相思谢过隐寻上神。”映南感激并跪拜匍匐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映南在异界你和相思都帮了我不少的忙,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坐骑,就是为此,谁敢惹了我的人,我也定不会让他好过的。”我笑道。相思,你看你,身为一个坐骑却时刻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满眼都是你的王,可是我却有一个身为主子的自觉性。 “相思本来是仙界神兽,会不会在妖界待的时日太久,所以法力被反噬了?”倾憏猜到。 他这么说,我倒是好奇起来,虽然我从来没有问过倾憏上古神兽为什么会在妖界。我替相思掖了掖被子焦,起身跟倾憏走出相思的屋子,转身向阿北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倾憏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开口讲起了关于相思的故事。 相思的父母是麒麟司的掌司听命于月老作为吉祥物,天帝念及凡人对上天的祈求便设立了麒麟司,主掌凡人送子和姻缘。最初天帝因七仙女纷纷下凡与凡人相恋破坏了天界与人间的平衡所以一怒之下加罪于相思父母,幸亏平日里相思父母为神善良帮助过不少成双成对的神仙。梦殇姑姑同相思父母又是好友,左右梦殇已是堕仙不怕再得罪天帝,偷偷上了九重天帮相思父母逃到了凡间,相思父母在凡间诞下相思,天生祥云,天帝得知下令追捕,梦殇好人做到底,将相思送到了妖界封了相思的祥瑞和仙气托老帝君扶养。而相思的父母却觉得漫漫人生路所求的皆达到了,没有留下遗憾,化身成了玉麒麟。将玉麒麟作为爱情的信物。而后天帝也不在追寻一个神兽的过错,这件事情便算是过去了。 我想不到相思的身世也是够坎坷的了,这么算起来相思同倾憏但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幼时应该没少玩什么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过家家游戏吧。 “收起你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从小便将相思当作妹妹。”倾憏不悦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相思这一生定是因为这个名字才遭此罪,你看那些叫什么狗剩子,二丫啥的,人家活的多好。这些日子里你这种话尽量不要当相思面前说,她种了相思咒,相思中了相思咒,唉,这也是命吧,命中该有此劫。”我叹气道。 “花遇不该让你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的。”倾憏道。 我懒得反驳他问:“现下来,该怎么办?把龙非叫过来,让他用血引诀找到种相思咒的人?” “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先解了相思的咒是主要。”倾憏扶额,我约莫着他也甚为苦恼,平白无故相思间接的因为他受了伤,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好过。 我搂着他的胳膊,柔声道:“一切都会没事的。嗯,相信我。” “我相信你,只要你不再惹什么篓子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倾憏捏捏我的鼻子,我突然没有了呼吸,张开嘴,哼哼唧唧道:“我才不会捅娄子呢,倾憏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的?” “忍着,不许问。”倾憏坏心眼的回绝我,我本来稍稍有些舒服的心,立刻不舒服了。冷哼着撅嘴道:“你不让我问我便不问了?嘴可是长在了我身上。” “好,随便你,你问吧,我听听是什么有道理的可以值得思考一下回答你的问题。”倾憏吐槽,弯了一直愁着的眉宇和细长的狐狸眼,笑着道。 我心里长嘘一下,这个小狐狸总算是不摆着一张臭脸了。笑眯眯道:“你想不想试试相思咒?但凡中了相思咒的人必须以爱者的施爱才可得以续命。” “你觉得我还需要下咒吗?”倾憏好心情的反问道。 我用倾憏的胳膊挡住脸,躲在他的胳膊后面嗤嗤的笑,含糊不清的回答他:“不用啊,用不着的。” “喂,相思还受着伤,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好吗?”阿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孩子走路都不带声的吗? 我揉揉脸恢复正常表情,道:“阿北,你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所以看每一对小情侣在说话都会觉得两个人是在打情骂俏秀恩爱来碍你得眼,等你什么时候带着一只母狐狸时,再看我俩说话你便会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在普通的交流一下。” “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花小隐,我阿北再相信你,我就是一只笨狐狸。”阿北冷哼道。神色冷冷淡淡的,晃着一口大白牙从我面前略过,推开自家的紫木门,走进去。我和倾憏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去,彩蝶在屋子里忙活着。 “你本来就是一只笨狐狸,毋庸置疑。”我笑吟吟道。 彩蝶见了我们三个,放下手里忙活的东西微微行了礼,道:“彩蝶见过帝君,帝爵隐寻上神。” “彩蝶啊,你在做什么?”我看过去,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 “是阿北帝爵命我做的金苹果。”彩蝶侧了身体,映入我眼帘是满满一桌子的金苹果,泛着金光,简直可以闪瞎我的眼睛。 “你,做这些是为何?”倾憏颤抖的指着桌子上的金苹果。 阿北垂头,浓密的复羽睫挡住眼眸,小声道:“是,司命那家伙说,我若是能做出什么令他惊奇的物种,他便把天命镜借我一用。” 第198章 蓬莱仙岛 “你要天命镜做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离司命远一些。”倾憏单手拾起一个金苹果仔细看了,便不客气的教训起阿北。 我审视一般的看着倾憏,阿北不过是想同司命星君借天命镜一用又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倾憏这般不问清楚缘由的命令阿北着实令我听着不满,于是伸手拍拍阿北的肩膀以示鼓励的对阿北道:“阿北啊,你要学会翻身农奴把歌唱,你且去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听你哥的。” “算了,听大哥的话也许还有活路,听你的话,我就真的离死期不远了。”阿北拢袖食指与大母手指圈成圆圈,其余手指挽了个花,胳膊在桌子上一拂,几十个金苹果瞬间不见化为粉末落了一地。 我看着化为粉末的金苹果,心疼的咋舌道“阿北,这你不送给司命,送给姐姐也好啊。如此这样不是白费了彩蝶的一番苦心了嘛。” “哼,你还是把心思放在相思身上吧。”阿北瞪了我一眼,开门离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离去的白色背影,无奈碎碎念道:“倾憏,阿北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你少惹他一会儿他的脾气就小了。”倾憏扫了我一眼又对彩蝶道:“彩蝶此后阿北再同司命星君有何联系能挡便挡,挡不了便托信告诉本君。” 彩蝶始终垂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她回复道:“小妖以为,帝爵在妖界并无玩伴,您终日不在妖界狐狸洞,司命星君时常来照看一下阿北帝爵,阿北帝爵同司命星君走的近一些也并不是什么过错啊。” “照我说的办,阿北该经历的几乎都经历过了不是小孩子,孰轻孰重他都知晓,不然也不会听本君的话。你只需找我说的做便可。”倾憏眉头紧锁,不悦道。 我何曾见过这样的倾憏,莫不是倾憏知道了阿北与司命星君之间有何羁绊了。心里暗自唾骂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彩蝶不再多言只行了礼便离开了。 “倾憏,眼下我们要找下咒之人。可我们也不知道龙非在何处啊?这可如何是好?”我道,自从偷偷溜出了皇宫与龙非便再与联系了,若要找到龙非无非再去一趟南海,还不一定能寻到他。 “不如这样,你带相思去蓬莱仙境,我去南海找龙非,蓬莱仙境适合疗伤,相思体内仙气与修为几乎散尽。正好顺便看看织女仙子可在蓬莱。”倾憏道。 以相思现在身体太差,若在待在妖界也是怕好的不快,倒不如带去蓬莱仙境,那里仙气纯正,用以疗伤是在适合不过。我想了想道:“好,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待我将相思送去蓬莱我就去找你。” 等不及明日,我去相思房间将相思化为原形放进了昆仑布袋内,这昆仑布袋也属仙家之物想必对相思也无坏处。怎奈,我刚出妖界,相思便在昆仑布袋里咳嗽不止。我把相思取出来,面色乌青更为严重,细想,相思中了相思咒,坏了,莫不是离不了倾憏。 “快,快封了我的玉椎穴,我没事,相思咒只会令我心绞痛,不会致我的命。”相思痛苦的皱着脸,身上又出现了伤痕。我依相思所言封住了她的穴位,相思便昏睡过去了,不敢将相思在放进昆仑布袋里,只好抱着她。我念了仙诀,腾出一朵白云,跳上去白云自会带我找到蓬莱仙境。 蓬莱岛终年烟雨缥缈,翠树环绕,到了蓬莱仙岛,有驻守仙者守在山口。仙者拦住我道:“不知是哪位仙者,前来蓬莱可有什么事?” 我拱手,手执晏古扇递于仙者眼前道:“仙者好,小仙是东华山花遇上仙徒弟花隐寻,这是家师的法器。” 驻守仙者细细观看一番道:“确是仙家之物,不知隐寻上仙来此可有什么事?” 虽然听说这蓬莱仙岛是神神都向往的仙家之地,每年来此之仙络绎不绝,我竟不知审查也如此严格。我友好且客气道:“小仙得知蓬莱仙岛仙气充沛,小仙有一好友麒麟兽受了重伤特意带她来此疗养一番,还望仙者通融。” “隐寻上仙您可不知,多少神仙曾以此为借口,来我们蓬莱仙岛偷仙药仙草甚至连这小石头都不放过,岛主无奈只好岛主下令封岛,再不许任何神仙来此了。”驻守仙者无奈道。 我闻此言,叹息一声。抱着相思指给驻守仙者看,眼神哀伤且包了一眼眶的泪水道:“仙者,别的神仙如此诓您是他们的错。可我家小麒麟也确实受了重伤,小仙无药石可医,来蓬莱仙岛也因无计可施,前来试试。麒麟本为正气之兽,隐寻实在想不到哪里比仙岛更适合疗伤了。” “上仙先别伤心,您且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待我问了岛主。”驻守仙者因我一哭软了心肠,进了洞口。 蓬莱仙岛只留一个小仙驻守,这下他走了,不如我先闯一闯,若是能闯进去,也好。 我双手握拳,右脚后退一步,呈弓字,脚尖在地上拧了拧,半蹲助跑,蹬脚一冲,屁股先着地。我一手揉额头一手揉屁股。还真设了结界,这蓬莱岛主也忒小心翼翼了吧。 我抱着相思蹲在地上,硬闯不成就安心等着吧。“你的歪门邪道少一点,整日这样算来算去不累吗?”相思抬着小脑袋语气颇有不满。 我闻言,撅嘴戳着相思的小脑袋道:“我这是为了谁啊,倾憏整日里说我是小没良心的,我看你才是。可怜我一腔热血对你好,却也难悟你的石头心。相思啊相思,这相思咒该不会是你自己下的吧。” 相思直挺挺的脖子突然垂了下去,不言不语。这可不想相思的风格,若是平常她早就千句万句怼我回来了。莫不是真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她得不到倾憏的心就狠狠的虐自己。 我惊愕的道:“相思,你,别,别告诉我,真的,是你自己下的咒吧。” “你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戳穿。”相思道。 蓬莱仙岛的名声真不是虚吹出来的,眼下只是在山口待了半会儿,相思都有力气说话了。 “等等,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倾憏?你疯了?”我有点难以接受相思的坦然,我以为她对倾憏不过是过度的崇拜加上从前日夜相处,误以为是情爱。现如今,我不能再这么想相思了,我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她对倾憏情深几许,又有几分是真心,心中不禁一阵慌乱。是了,我又怎么可以对别人的感情乱加评判,谁爱谁,有多爱,呵呵,世间情爱最是伤人,相思,你为何看不懂要如此这么自己。 “是,因为我不是你,你随便一个无理取闹要我做你的坐骑,王便答应,你想要我的血,他不管我的心思,只会为你说话。我就必须把自己的血给你,你可知道我的心在那一刻有多痛吗?我与王,不,是倾憏,我们从小一同长大,却比不了他与赤颜认识短短数月,我以前以为赤颜上神死了,倾憏心死了,不会在爱上任何人,所以我以为我的日夜陪伴虽然不能让他爱上我,但是至少也会懂得只有我相思会对他不离不弃。可是,没想到赤颜上神竟还有一魂一魄留在世上。直到王将你带了回来。”相思化为人形,捂住眼睛,眼泪透过指缝留了出来,抽抽噎噎断断续续道:“你与赤颜上神明明不同,可是他却看不清,花隐寻,你也别傻了,他会爱你不过是因为你是赤颜上神一魂一魄转世而来的。他爱的只有赤颜。” “你……”我刚开口却不知该说着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我什么?你是怪我说出了你一直不敢相信的事实吗?”相思冷笑道,眼神无比凄楚。 “好了相思,你别说话了,你的修为仙气几乎散尽,如今化成人形只是因为这里蓬莱仙岛。”我抿着嘴,眼神飘忽不定。 “花隐寻,我对你一直都不安好心,你还不如看着我魂飞魄散。”相思越说越激动,打掉我正念仙诀的手。 “相思,我相信这只是你的气话。你若恨我,不如等你好了,与我公平竞争。”我道。 相思只是大笑,我趁此捏了仙诀将相思化成麒麟元身。 “小仙竟不识眼前仙者竟然是战神赤颜,我家岛主说了,您师父与她是旧友,您来了我家岛主自然欢迎,还请上神这边请。”驻守仙者微笑道。 我抱着相思点点头道了谢,跟在驻守仙者进了蓬莱仙岛的山口。相思几欲挣脱想逃脱我的怀抱,我用心语对她道:“行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你蒙我的情还少了,不差这一笔。” 相思哭红的眼睛水肿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头扭到一边,蔫了。 蓬莱岛主坐在仙台上,独自下棋。 一素手执棋一手攥拳抵在下颚,指衔温凉玉质白子,黑白子扣落白玉棋盘,手中子处处可落,亦无处可落,终是将棋子搁回玉台。 第199章 襄黎 我走到她台下哈腰拱手,道:“小神花隐寻见过蓬莱岛主。” 蓬莱岛主只眼看了一下,微微启唇道:“在我这不用这些俗套,随意就好。” 我抬眼瞧着了蓬莱岛主下的棋,竟然是一盘残棋,棋局精妙,黑子团团包围住白子,只留下一口,虽会活命,不过寥寥几步便同样自投罗网,可见布棋者心思可等的缜密,蓬莱岛主随意披着一件青衣,浓厚的青丝仅用一根紫玉簪子随意挽住,眼睛依旧看着棋盘只招呼一句便不再说话,她摩挲着棋桌边,中指轻搭在白玉子上,如画眉眼,仙气十足。 我放下相思,轻声道:“岛主,这棋局左右是死局,这般费心思索倒不如毁了下盘好棋。” 蓬莱岛主勾住一侧嘴角淡漠道:“上神年轻气盛遇着解不开的棋便要毁了,这样可不好。” “岛主,这下棋不就是为了愉悦身心,可如今岛主为这残棋夜不能眠,日日沉迷其中,解不开,为此心烦,这样也不好。”我道。 蓬莱岛主的纤细玉手在空中一顿,随即抬头看向我,神色探究道:“隐寻上神,这世间没有我解不开的棋,即便现在解不开,不代表以后解不开。” 她既然说了这番话,我也不该继续不识抬举,与她抬杠,不过人家的兴趣爱好而已,我又何必打击,能进来此已是卖了师父的面子,若是因为不知趣而被撵出去可就不值得了。 于是我恭敬的鞠了一恭,正色道:“岛主,小仙有一事相求。” “何事?” “小仙,小仙的坐骑相思修为被反噬受了重伤,还请岛主收留几日。” 蓬莱岛主放下棋子于紫藤编织的棋盒,起身走到相思身边,食指中指并拢放置于相思脖子一侧,思忖一番道:“这小宠物倒是护主的很,一点修为都没有了。” 我心想,这小宠物的确是护主,可护的不是本上神,可是本上神心地善良,带着情敌来疗伤。我边用手抵住眼睛边表情惋惜的道:“是啊,若非如此,小神也不会千里迢迢怀着一颗真诚的心来求岛主了。” “行了,别演戏了。这小家伙气息弱得很,快抱进竹屋里吧。”蓬莱岛主一眼识穿了我,我扭捏的笑着道:“遵命。” 蓬莱岛主叫了婢女将相思带去了竹屋内,我跟在二人屁股后走着。 蓬莱岛主问:“我待在这蓬莱几百年,不知你师父花遇可还好?” 我略微顿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她的话,语气半为悲伤道:“我师父他,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花遇最不喜我叫他老人家的。 蓬莱岛主垂头,良久才道:“不过几百年的时光,天界又发生了何事?” 我踌躇一下,道:“是隐寻不好,隐寻乱跟坏人走,师父他为了救我才不幸遭到毒手,隐寻正在想办法集家师魂魄,相信会将家师救回来的。” “倒是个爱惹事的丫头。”蓬莱岛主道。 面前出现一座青绿色的竹屋,这竹屋与我在异界建的几乎没有什么分别,竟然会这么碰巧。我想竹子性阴怕是不利于相思的伤,可那人是蓬莱岛主,只好悻悻闭嘴,不想惹人厌。 推门而进,婢女将相思放在竹床上,蓬莱岛主一手拢袖手掌平覆在相思的额头上,盈盈青光自蓬莱岛主的手心末入到相思体内,半盏茶的功夫,蓬莱岛主收了手,语气平缓道:“她体内的相思咒我无法压制,她只能忍着,不过遭到反噬受的伤,在这里养几日不出半个月就会好,介时散去的修为也会一点点恢复。” 相思虚弱的道:“多谢岛主相救。” “不必谢我,并不是因为你我才施以援手。”蓬莱岛主细长的丹凤眼上挑,语气不见得有和善,只是一味的淡凉。 随后,离开了竹屋。相思疲惫不堪,沉睡过去,而我,来到蓬莱仙岛还有一事要问蓬莱岛主。出了竹屋,眼下两条路一模一样,一条指东,一条指西。我不记得来时是从东面来还是西面来,捏了仙诀想驾云却发现根本无法召唤仙云。只好捡了块石头,一面凸起一面平缓,凸起的为东,平缓的为西,用力向上一抛,石子竟然是平缓的冲上。为了这违背常理的事情,我兴奋的向西边走。依稀间见一白衣女子,畏畏缩缩倚靠在梧桐树干旁,浓密的树阴遮掩住了她半面目看的不甚清明,血腥味同妖气弥漫在整个空气,见这女子定然不是这岛上之人,莫非…… 我探步向前,伸出手指堪堪将要触碰到她孱弱的肩膀时,那女子条件反射般竖起手掌,掌风向我劈来,果然,好奇心害死猫,话本子诚本上神不欺,我就是那只慈悲一命呜呼的猫,只是片刻的微微愣住,紧蹙远山之黛,上下扫过那女子,白衣女子的白衣也实在称不上是白衣了,泥土混杂着血迹,不知是穿了多久这白衣微微泛黄,血染了一大半,她半敛着眸子,眼中尽是惊惧。我越是向前,她便后退。实在忍不住我开口道:“姑娘别怕,我见你伤的严重不会害你,你且把手伸出来,我为你把把脉。” “……” 她半是惊恐,半是惊讶。估计是没有料到我会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她这模样,我在天界看得太多了,估摸着是哪里受欺负的小妖精,被欺负惨了,莫名其妙阴差阳错逃到了蓬莱仙岛,蓬莱仙岛的仙气无论是神仙还是妖精都求之不得。可眼前这个小妖精怕是还不知道这是蓬莱岛主,不然以蓬莱岛主的仙气,区区她身上的这点伤早已经好了。 她犹豫几分,手抖动得厉害,眼神直盯盯的看着我,嘴唇几欲张合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颤抖的伸出了手,我轻握住她的手腕,真可以用皮包骨形容了,气脉好似柳絮漂浮不定,再串动一下,猛然盯着这个小妖精,我怎么摸到了她的仙脉。 “神仙……我,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她一急,语毕,纤弱的身体好像再支持不住刚刚猜想的打击,扶住梧桐几欲跌落在地摔倒,幸好我握着她的手腕,急忙忙上前一步,半托着手臂扶住她。 “不是,你不要多想,我接下来问你的话可要如实回答。”我松开她,她勉强的可以撑着梧桐树。 她重重的点点头,诚恳的看着我,道:“神仙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以答。” “你叫什么?如何来的这里?” 这世间不管什么样的故事,也最终会成说书人案上的一纸话本子,眼前的小妖精的故事编成话本子怕是也有一打子的。然而无论什么样的故事,倾听的人,也无法体会到倾诉的人的感受,只听个耳瘾,过个眼瘾。 偶有风徐徐吹来,引得树娅晃动,树叶沙沙作响不见白云,亦不见日光,只有透过的斑驳,影了一地。 我支着耳朵听她回答。 “小女子名为襄黎,如何来得此处便不记得了,只是醒来时便在这里。”她弱弱回答,说完,缩着脖子。 若不是这里离海边甚远,我真以为她会是一只千年老龟精。 我又问:“襄黎,你名字竟然也有个黎,如此便是缘分,我替你疗了伤,你要如何报答我?” 说是报答不过是调侃一下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丫头,本上神除了寻师父和倾憏,对其他无欲无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我又有何可图。 她极为认真,慢悠悠的跪下来,道:“襄黎无以为报,愿做神仙的奴婢,一辈子伺候着您。” 能进的来蓬莱仙岛怕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物种,更何况她体内一仙一妖竟然没有发生相冲,可见她体内蕴含着多么大的能力,只是还没有爆发,若是爆发了怕是本上神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降伏。于是我打着小算盘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不用贴身丫鬟,你也不用叫我神仙,嗯,不如你就答应我,永远做个好人便可。” 她听完我的话,眸子中的惧意退了一二,噗嗤乐了一声道:“襄黎发誓,这一世定为一个好妖,不做违背良心之事,不做害人之事。” 我听着她的发誓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念个仙诀,为她渡了仙气道:“你的伤不过皮外伤,别无大碍,内伤可是好些?” 襄黎运了气,揉着胸口,惊喜道:“多谢恩人,已经不疼了。” “你在这山中好生修炼吧,我先走了。”我转身,欲离开不料她却拽住我的衣袖,小声道:“恩人可否带襄黎一起离开?” 我可不能带着她,若是被蓬莱岛主发现,她怕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只好残忍拒绝道:“襄黎,这里适合你修炼,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定可以飞身位列仙班,更何况这里戒备森严,你若是被发现了便要被赶下去,你且好生待在这里,我有空便会来看你。” 暮时雨落,雨落滴滴,似是人于耳侧回荡着轻言细语,犹如谁轻声叹息,雨落地面晕开点点像极了凋落的花瓣,如人心弦。 好在我有仙法护身保的一身不被淋湿,只是心中不禁有些担心襄黎,转念一想,蓬莱仙岛本就多雨,她也有来数日,自然会有的方法避雨。 第200章 倾憏的信 用竹枝幻做一把竹骨青伞,潇潇暮雨,竹叶摇曳,提携裙边步于竹林。前有打着白伞匆匆跑来,急呼道:“上神这是去了哪里?害的阿欣好找。” “你,找我做什么?”我疑惑道。 阿欣左手手心朝上,右手宽大的袖袍一拂,一封信出现在她的手心上,阿欣双手奉上道:“上神,这是岛主命阿欣交于您的。” 我接过信低头看去,信封上赫然写着:阿寻亲启。是倾憏给我来信了,我将信塞进衣襟里生怕被雨水浇湿。我微微颔首道:“多谢仙子了。”回了岛主为我准备的房间,到了热茶,祛寒。蓬莱仙岛树荫繁茂,阳气不足,翠竹丛生,徒生寒气。我握住热茶,从怀中拿出倾憏的信,拆开来看。 阿寻,近来可好,我已寻到龙非,尽快赶去蓬莱仙岛,其余的话,不必过多言语,吾知尔懂。倾憏亲笔勿念 我将信放进昆仑布袋里,碰巧阿欣进来问我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摆手对阿欣道:“有劳仙子了,不知仙子引我去岛主房间可好?” 尾随阿欣仙子,一路小径独徘徊。不过少顷便到了蓬莱岛主所住的地方,阿欣仙子令我到此处便离开了。“上神这便是了,小仙还有事忙便先告退了。” “仙子慢走。”我微微颔首。 我上前轻叩门扉,里面一声清浅声调道:“请进。” 我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恭恭敬敬的道:“岛主你好。” 入我眼帘的是,蓬莱岛主手在烫金大红色喜 帖来回摩挲着,头未抬亦看不见神色。 “隐寻上神可通棋艺?”她平稳道。 我点点头却发现她并没有看我,又道:“家师交过,不过隐寻愚笨棋艺并不精湛。” “无妨,一个人下棋多少也有些闷,蓬莱久不迎客了。”她语气多有无可奈何。 蓬莱仙岛有多大便会有多凄凉,诺大的蓬莱仙岛可能容得下的只有一隅,其余哪一处与自己有什么干系。 我敛起裙摆坐在她的对面,道:“岛主莫要嫌弃隐寻。” 蓬莱岛主抬手幻出竹柏玉棋盘,黑白子分明罗列,她执白棋我为黑棋。白棋来势汹汹,黑子所剩无几。我欲哭无泪,倾憏,小狐狸快来救我啊。蓬莱岛主还在逼我落子,忽而想到曾经看过的棋谱上有说的:‘多算胜,少算不胜。如果细细下去,自然有个好着儿;若一味图快,不但不能高,只怕越下越低。俗话说的好:‘快棋慢马吊,纵高也不妙。’下棋若是犯了这‘快’字,是最大的毛病。 。纵观这蓬莱岛主无理过分的拼命抢空我只需要 入界宜缓,平稳缓慢,在她的范围内避免激战,不过于深入,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不至于无子可落。 攻彼顾我,放攻敌必先安己,以退为进另开一条小路。 蓬莱岛主被我磨的没有了耐心,纵使以前再高深淡凉,这下也因我的平稳缓慢的下法冷哼道:“你这叫下棋?若是打仗像你这般犹犹豫豫可想得有多可悲。” “岛主别急,急性子也不一定能赢,下棋嘛,自然是要下到最后喽。”我笑得像个狐狸,原来蓬莱岛主并不擅长下棋,虽然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个厉害可比拟花遇或者鬼魅之王,眼下很显然,她的能力也许是在我之下。 我的另路为我赢得了逃脱的时机,外包围住蓬莱岛主的白子。以少胜多,反败为胜。 蓬莱岛主手执着的白玉子无处可落,颓然放回棋盒中,淡淡道一句:“你赢了。” “是岛主承让了。”我拱手客气道,眼睛余光不小心瞟到了那张喜帖上。这是哪家仙君办的喜事竟不知好歹送到了蓬莱岛主手中,在东华山时我便素有耳闻,蓬莱岛主从不曾与哪位神仙交好过,当然除了我那油嘴滑舌能言善道的师父,听洛临讲是因为我师父曾帮了蓬莱岛主一个大忙,至于什么忙就无从而知了,花遇从不对外人道,自然也不会对我这等没有见识的徒弟讲。 “你,可能解出这盘棋?”蓬莱岛主淡笑着,好像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凭着记忆食指与中指衔温凉玉质白子,一步一步布下今日在外面见过的那盘棋局。 我见这残局,分明是布局者故意布了一盘无计可施的局,我讪笑道:“是小神棋艺不够精湛,委实看不出这局如何解,岛主为何不请下棋的人来指点一二?” 谁料我这席话刚说完,不知那句话触怒了蓬莱岛主,她怒对我道:“何必多说,你定是不肯替我解开,那头麒麟兽我不留了,你带她速速下山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我不过实话实说,这也不过是一盘棋而已,她如此这般癫狂着实与今日之前形象不同,多情总被无情恼,说来说去怕也是为一个字“情”。素来情字便是六界最难解的一道谜题,我来蓬莱一天,只见蓬莱岛主却不见传闻中的三殿下,之所以说传闻,是因为我并未见过此人,只听洛临与花遇八卦过那三殿下与蓬莱岛主感情生活不太和谐。今这么一看,他二人倒是说对了。 我立刻道:“岛主,小神倒有一句话,当着您的面讲了您听罢觉得隐寻说的对便多想想,若是觉得隐寻所讲皆为胡言乱语,隐寻立刻带我的小宠物下山去。” “我倒要听听你个小孩子能讲出什么来,我活了几万年,道理比你的头发多。”蓬莱岛主道语气也缓和一些。 我道:“岛主不是因我说不能解棋大怒,而是因为我的后一句布棋我吧,若是小神猜的不错,那人是三殿下可对?而三殿下在何处你虽然知道却不能亲自去找可对?” “你……” “岛主先听小神说完,在否定也不迟。”我顿了一下,缓了缓道“三殿下想以此棋告诉岛主,他与岛主就是这白玉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再相互纠缠也是无结果,只能一方惨败。而败的哪一方是岛主你,因为三殿下已经放下了。岛主爱与不爱又怎会是一人可做主的?他若洒脱放手,你又何必痴痴纠缠?” “那些所谓的大道理都是旁观者讲给当局者说的无关紧要的冷言冷语,若你是我,可当真能做的如此洒脱?”蓬莱岛主反问道。那种死灰般的眼神,看得我一惊。家家都有凄凉事,却各有各的凄凉处。 想想我曾经对倾憏所做的狠心事,只能叹一声,我便是那狠心人,只会故作洒脱,于是淡笑道:“我非鱼焉知鱼之乐,我非你,怎知你的心酸苦楚。岛主是隐寻错了,不该用隐寻的想法强加于您。” 蓬莱岛主冷笑道:“似此星辰非昨夜,我又为何为他风宿立中萧。一直以来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以为棋局解开了,他便回来了。这诺大的蓬莱仙岛,也只有你一人敢说这话,倒是我过激了。” 蓬莱岛主坦然笑着,又素手执棋将棋子一一捡回到棋盒内。我心里纳闷,我的哪句话戳中了她,我觉得我被我自己绕进去已经打算放弃游说她了,怎就突然自己看开了。 我只好讪笑道:“岛主既然能想通就是最好了,隐寻常常听师父讲蓬莱仙岛的公主是何其风采,弹的一手好琴,连我师父都快拜倒在岛主的琉仙裙下了。”我讨好道,眼下能令她开心才是主要,我还要问她可知织女仙子所在哪里呢。 “你这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可是得你师父真传,花遇上仙,想不到再听见这名字,竟然……”蓬莱岛主提起师父好生感慨。 我师父在六界之内的好人缘是出了名的,因此借他老人家的名字,我也讨了好多好处。 我心中一片悲凉,哽咽了一会儿平复一下心情道:“岛主姑姑,隐寻,隐寻不想师父就此仙逝,所以寻了师父的魂魄企图用织女仙子的织补网重新为我师父修补魂魄。眼下隐寻前去织女宫求见了织女仙子却不见人。听闻织女仙子偶尔会来蓬莱仙岛与岛主吃酒水,大醉一场。织女仙子如今可在蓬莱吗?” “织女有几日不来找我一同喝酒了,蓬莱仙岛自从天地共和以后能住的只有这几个房间,你也看到了她并不在此处。”蓬莱岛主道。 织女仙子竟不在这里,可是愁了我,如今又要哪里打探一番了。 临睡前,我去了相思房间看看相思,虽然只来了一日,她的内伤和外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相思咒却无法解除。 翌日午时,蓬莱岛主到我房间里。 “隐寻,可愿随我去趟西海?”蓬莱岛主今日换下了青衣,穿了一套藕荷色襦裙,虽已有十万岁,这下打扮的竟然像个未出阁的小女子。我惊愕的点点头,不知这西海一趟有何收获?而蓬莱岛主对我的态度竟然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蓬莱岛主对阿欣吩咐几句命她好生照看相思,便召唤了坐骑红鹤带我一同飞往西边。 第201章 赴宴 这是我第二次下海了,有了先前的经验,我先用仙术将倾憏送我的鲛绡制成的防水衣穿上,我便是运不好气也不会出现淹死的状况。蓬莱岛主耻笑我说她过了几万年还未曾见过哪个神仙会怕淹死的,如此小心翼翼,连珍贵的不能再珍贵的鲛绡都穿上了。她说的这些话我自觉的总结成两个字——矫情。 倒不是我矫情,只是我从前对我是神仙这一件事情没有什么认知,不小心掉进湖里被水呛到也不是一次两次,呛水的那滋味我再也不想体会,只不过这原因着实是跌了身份一些,我岂能好意思讲出来只好编出个天生与水相冲的高尚一点的借口。其实同样并没有高尚得到哪里去。 西海龙宫与南海水晶宫格局布置相差甚远,西海龙宫到处是苔藓水草,还有不知道从哪里移栽过来的仙树,放眼望去若不是因为到处游动的鱼儿虾米,我倒是真以为同陆地别无分别,西海海君是何身份我竟然并不知晓,可见我并没有一颗神仙八卦心。 八荒四海各路九重天的神仙提着贺礼在到了龙宫门口,喜庆的日子难免有些人会徒然悲秋起来。 有小仙子说:“早就听闻西海海君俊美不凡,多少水仙爱慕不已,竟会娶蓬莱的那位凡人公主,好在我们海君开了眼,同那个公主和离。” 于是有人开了口便会有人搭茬道:“我倒是希望是那个凡人公主,切,什么凡人,人家生的好生在了蓬莱,早就位列仙班成了上仙了。如今,这海君第二任是鱼族的公主听说生得极美,便是九重天上的什么嫦娥仙子,紫霞仙子都比不了的,听说二位夫妻琴瑟和鸣,羡煞他人,今日海君的小殿下满月这么大的排场。唉,我看那,我们身份不高,也没什么惊世容颜,这颗心就放在肚子里可别见了海君砰砰乱跳就行。” “你说的倒是对,唉,想我们这样的就在一旁偷描描丹青吧。” 两个粉衣水仙彼此叹气道。 我下意识看向蓬莱岛主,唉她们只见新人笑哪看旧人哭,我倒是没见过西海海君如何俊美,鱼族公主又是如何娇俏可人,倒是我旁边的蓬莱仙岛的公主现在的岛主却是不加施粉黛淡雅气质悠然,定是胜了那些浓妆艳抹的女神仙,起先听到和离两个字还会有些反应,双手紧握,面目凶狠,现下倒恢复了平常心态。我搂住她的胳膊,道:“抬起头,用事实告诉她们,你依旧可以活的恣意昂然,洒脱。” 蓬莱岛主对我笑了笑,眉清目秀的脸上没有悲伤,道:“等下见到旧人多少会有些触景伤情,你若觉得我哪里不对便掐我一下。” 我重重的点点头,既然蓬莱岛主如此信任我,我让她失望多不好。于是我们二人挺起胸膛,昂首阔步。走到西海海君和新夫人面前言行厉色道:“海君为小殿下置办的满月宴怎不通知隐寻呢?害的隐寻还得蹭到了蓬莱岛主。” 西海海君和新夫人听完我的话神色一顿立刻恭恭敬敬的鞠上一恭道:“是小仙的错,小仙是递了帖子给洛临上仙的并让上仙一同捎给上神的,但是洛临上仙说要照看受伤的旧友实在脱不开身。还望上神多多见谅。” 我见他行大礼也行了个鞠躬大礼,道:“三老殿下自称小仙,小神怎敢称自己为上神,三老殿下这番话真是折煞小神了。小神来得匆忙,不曾带什么贵重礼物,这长运锁送给小殿下吧。”什么长运锁,不过是我在凡间集市游荡时在铁匠那里发现的长命锁,作为神仙自然是长命的,索性改了一个字,成为长运锁,长长久久好运气,对小孩子也是极好的。毕竟大人恩怨不能殃及孩子,作为蓬莱岛主的一方,我自动将西海海君划分为敌人的一方。 那西海海君接过我的小玩意,笑眼颜开欢喜道:“上神有心了,礼轻情意重,这长运锁小仙定会让犬子时时刻刻都待在身上。” 看看,看看,只不过是一个小锁头便令西海海君如此高兴,可见误打误撞送对了。在我们之前送礼的不是夜明珠便是一堆稀奇古怪的宝贝,恨不得展现谁是最有钱的。 一旁的蓬莱岛主手指拽住我的衣袖,踉跄着,若非我在一旁定然是要摔倒,我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过往只听见,她朱唇微启一字一句如同挖心道:“杼秀记得海君从前酷爱下棋,想我蓬莱仙岛那些东西你都瞧不上眼,思前想后唯有此物或许能合你的意”她温婉笑着,手腕挽了花,那日我她二人下的那白玉棋盘落于她的掌心,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棋盘,语气满是舍不得道:“海君了还记得这棋,这棋以白玉为盘,以黑玉和白卵石为子,新出生的小殿下向来也会欢喜,闲来同父君一同着棋也不免为一桩雅趣。杼秀今日便将这白玉棋赠予小殿下。” 西海海君和鱼族公主定是没有想到蓬莱岛主回来,也更不曾能想到蓬莱岛主会将西海海君送给她做和离的礼物竟然会被蓬莱岛主反过来送给他的儿子。愕然的接过来,道:“蓬莱岛主有心了,小仙定会从小教于犬子棋艺。” 鱼族公主也面挂微笑亲切的挽着蓬莱岛主的胳膊满脸感动的道:“姐姐肯来西海便是给我们的面子了,更不要说是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看着西海海君同鱼族公主一喝一唱,不免有些担心蓬莱岛主受不了这个刺激。抢在蓬莱岛主前,道:“几位叙旧等下有的是时间,后面还排队等着那么多仙友,我们二位怕是也不好意思多有耽搁。不如海君放我姑侄二人进去看看小殿下如何?” “上神说的极对,倒是在下疏忽了,快快有请。”西海海君手臂伸直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顺着他指着的方向进去了。 大殿上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神仙有眼巴巴等着看满月的小殿下,也有敲着空酒杯等着开宴吃饭的,这神仙多半是馋仙,有识得蓬莱岛主的惊讶,更惊讶的怕是蓬莱岛主会同我在一块,等我二人入了位,一一入席。婢女将小殿下抱出来给众神仙观看,大家饱了眼福,纷纷赞叹道这小殿下真会生竟挑着父母好的地方长。我想以西海海君与鱼族公主的颜值后代也不会差到哪里,这下一看,嗯,胖乎乎的小爪子直往蓬莱岛主身上够,蓬莱岛主未做过母亲,这厢见了小霸王吓得躲到了我身后,怕是害羞了。 我笑着变了个狗尾草编成的小兔子放在他手中,小东西有了好玩的自然就不理会我们的。 一轮观看小殿下后,便算是正是开宴了。 蓬莱岛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席的,我吃不惯海味,只喝了点酒,坐不住起身向龙宫的后花园走走,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子。晃晃悠悠的溜达到了一处珊瑚园,珊瑚园中央站着两个神仙,我打眼一瞧那女子正是今日穿了藕荷色的蓬莱岛主,用我的脚趾头想也能想的出来,那背对我的便是西海海君。有卦可扒岂有不扒之理?我蹑手蹑脚躲在珊瑚丛后面,前有珊瑚丛后有大石头无比安全,不易被发现。 蓬莱岛主用她惯用的腔调道:“少卿,我把情谊还给你,从前放不下,今日却放得下了,看来她比我能给你的更好。”从前往事可会历历在目那男主人公与眼前人叠合,眉眼依旧,只是触目之间,已经没有半分情愫,她垂眸将情绪敛至到他再难参透一二。 原来西海海君名为少卿,他道:“杼秀,你能把白玉棋送给我,我便知道过去的一切你都能放下了,我对你的愧疚却不能因此减少一二。杼秀,当初你我二人本是我父君联姻,一纸婚约束缚了你。可我却对你一见钟情,只是你淡薄清冷的性子令徒生伤心,想放纵一番令你醋一醋,可你,依旧无动于衷。我打算不再爱你时,你却哭闹起来,你知道我是又无奈又开心,开心的是你终究还是爱上我了,无奈的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说来说去就是你不够爱我,我父王母后离的早,没有人告诉过我为人妻要做些什么,带着小女孩的羞涩很难迈出第一步。我从来没有比你爱我晚一点。想来在这段感情里,我丢盔卸甲输得惨痛。”杼秀坦然道。“不过是缘浅,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小孩子很可爱,他似乎有点喜欢我。若是没事时带他到蓬莱仙岛来玩。” “你不嫌弃便好。”西海海君道。 如此两个老神仙算是把话说明白了,他们的破裂爱情教育我们,包办的婚姻终究还是比不上自由爱情,一方是不够爱,等不起。另一方是不懂爱,爱真的是令神仙费神的一个东西啊。 “好巧啊,竟然在这个地方偶遇隐寻上神。”耳侧响起一个让我后背冒冷气的声音。 第102章 玉骨扇 我听着这个声音,没蹲稳啪叽坐在了地上,那人敏捷的抓着我的衣领子似笑非笑的道:“隐寻上神见着本殿下这么激动……”他凑近一点邪笑着接着道“本殿下甚是欣慰。” 我挣脱掉他拽着我的衣领的手孤男寡女待在一处若是落了哪位神仙的话柄着实不好,我言行厉色道:“莲华殿下请自重。” 是的,那人便是天帝的二皇子莲华。此人阴险狡诈,最擅长伪装,还有一点,这个二皇子不是真的二皇子,他是异界的人,这一点是偶然发现的。他不去凡间当个戏子真真是白瞎了这满身的才华。 他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失望,忧郁的对我道:“本殿下以为,隐寻上神会感激在下。” 我感谢他?他倒是做件好事让我感谢感谢。我忽略他眼中的失望,琢磨着他又想做什么坏事,冷笑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异界的迷雾森林,殿下对隐寻的好隐寻都记着呢,等若干年后在同殿下好好的道一声谢。” 我这话刚落了口,他眉头紧蹙,以手掩面道:“那件事,你知道是我做的?” 我干干笑着,这二皇子不会是以自己为蛊体研究什么乱七八糟的蛊虫这般不自然。为了不再与他纠缠,我站起来恭敬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左右没有什么损失惨重,殿下放心,隐寻自然懂得识相点不会说出来,至于洛冰凌,日后隐寻再向殿下讨债。” 后一句话实则是一句气话,洛冰凌是器灵终归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我跳下火海,心中苦楚只能自己咽下,怨不得莲华。 “洛冰凌?洛临上仙的徒弟,听闻过,不过她与我有什么关系?莫不是隐寻上神想要见我的借口?”莲华更过分的竟然抓着我的发尾在他的指尖上绕来绕去把玩着,他以为自己这个动作风流无比,实则不然,我嫌恶的伸手升掌风推开他,被他摸过的头发我真想一把剪子给剪了。倾憏,怎么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能遇见这个家伙。 “隐寻上神,你这么大动静就不怕那二位听到,知道你在这里偷听?”莲华笑着道。 “殿下,管好你自己吧。”我冷哼道,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匆匆回了大厅,有识得本上神的上仙跟我客客气气道:“隐寻上神来来来。” 幽司局的掌事老头儿笑眯眯的冲我招招手,我疑惑的走过去,这幽司局的掌事上仙与太白金星同为八卦二人组,眼下他亲眼目睹我同蓬莱岛主一同来这西海,估摸着早就沉不住心里的那股子探求秘密的欲望了。 “说吧,想从本上神口中得知什么大事啊?”我笑嘻嘻道。 掌事上仙搔搔头,眼睛里闪着光贼兮兮道:“您出去时是不是碰到莲华二皇子了?” 我略微吃惊迟疑的点点头,我想太多了掌事上仙竟然没问我这席上最大的八卦。不过就算他问了我也并不打算告诉他,又道:“是碰见他了,老头儿,我跟你讲,我碰见他定没有什么好事,我得赶紧回去洗洗澡,去去晦气。” 掌事上仙顾左右而言他“上神,小仙跟你讲一件事。” 我见他神秘兮兮的,也忍不住好奇凑过去小声问:“什么事啊?” “小仙听太白金星说莲华二皇子到处搜刮关于你的事。小到兴趣爱好大到仙友交好关系。”掌事上仙连说话带比划,声情并茂道。 我闻此言不禁虎躯一震莫不是莲华和炎晟开始联手了,而且目标还是我。小到兴趣爱好,该不会要投其所好对症下毒药。果然莲华这个阴险狡诈的二皇子,今日在后花园埋伏着。幸好本上神先走一步。 我想到此处,惶恐不安的拍拍胸口,对掌事上仙道:“多谢上仙告知隐寻。” 我正欲打算再同掌事上仙询问询问我不在九重天还有什么见奇的事闻,裙摆不知被怎么的像是被人拽了一样,我低头见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胖乎乎的正轻手轻脚地扯我的裙子:“姐姐姐姐,你见着我的小扇子了吗?”声音糯糯的软软的我一时分不清是个男童还是女童,只好蹲下来掐掐他胖乎乎的小脸道:“要让你失望了,姐姐并没有见着。” 这是谁家的小仙童,我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见着有大人前来寻找,孩子叫我一声姐姐,我像是占了极大的便宜一样,按着年岁我也应该是他父母辈分的。 这孩子听我否认道,委屈的扁嘴。眼眶里闪烁着泪光,圆如铜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哽咽道:“姐姐,可否帮阿满找找那扇子,扇子是阿满的阿婆送给阿满的,阿婆若是知道阿满给弄丢了,阿婆定要对阿满失望,阿婆若是对阿满失望阿满就没有好果子吃。”小孩儿说的极为可怜,我最见不得别人用这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连向揉揉他的头,听名字应该是个男童。心里不免有点怜悯,可我实在是不擅长对付孩子,安抚的哄着他道:“姐姐这里有一把扇子不如先借给你,代替你的小扇子好不好?你先拿着这扇子,然后姐姐在龙宫里给你找找。”我从昆仑布袋里拿出一把普通的帛锦面扇,这扇子是洛临送给生气的月华的,月华瞧不上才洛临转送给我。 阿满接过扇子,打开瞧了瞧小声念着上面的题词:“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久没有打开这扇子,早已经忘记了扇子是还写着这么酸溜溜的诗,硬着头皮解释道:“这诗的意思呢,是教育我们作为神仙要时刻记住把握时间,正所谓白驹过隙,日月如梭,一瞬即逝。” “原是如此,倒是一把警醒自己的好扇子。”小孩儿装个小大人的模样,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姐姐,还是不妥,我的扇子听阿婆讲是上古神器,威力无比的,不是你这普通扇子可以替换的,姐姐还是帮阿满找找吧。” 这是谁家的小仙童,为何还不快来认领。我干巴巴的咋舌道:“好好好,不过你要告诉姐姐你是谁家的呀?” “上神上神。”一旁的掌事上仙拍拍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道:“这是昭阳公主的孩子,不过昭阳公主不知为何要扔下这么幼小的孩子做娘亲的真真是狠了一些,他口中的阿婆是可是王母娘娘。” 我惊讶,我愕然。昭阳公主是谁?何时添了个小朋友我竟然从未听哪位神仙说起过,也可能是我与九重天的神仙交情不深,自然也没人愿意同我八一八卦。 我觉得还是不能继续问下去,多半对这孩子不好,闭嘴后悔不该问他是谁家的了。蹲下来,抱起他道:“这样,你告诉姐姐你去过哪里,姐姐好帮你找。” 小孩儿挣脱着道“姐姐放我下来,阿满不是小孩子了。” 我只好把他放下了,任由他扯着我的裙子到处游走,我低头仔仔细细的替他找,逛遍了整个龙宫也不曾见过一个扇子的影子,我累的腿脚酸痛,可算是见着了有一处安置的石凳一屁股做了上去。环住小孩子道:“你且来同我说说你那扇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想了想道:“那扇子上画了水墨画是一座山,旁边题有几个字,字是……”小孩儿端着胳膊手托着下巴思忖一番道:“阿满想起来上面写着羽临山三个字。” 我惊讶,羽临山是洛临上仙的地盘,王母娘娘怎会送给阿满,又怎么骗阿满那扇子是上古神器,更何况上古神器的扇子只有我师父的晏古扇。 我的脑袋里立刻回想我看过的戏折子,这是唱的哪一出,洛临上仙莫不是与那昭阳公主欠了什么情债。可也不对,月华虽然是师承洛临但是身份不容小觑,她可是安宁帝姬的女儿。也是个公主,天规自长临上仙与自己徒弟那一段惊天地泣鬼神,引得天地动荡荡气回肠的爱情后,老天帝便废除了师徒禁止恋爱的规定。月华与洛临暗戳戳的情愫九重天上那个不知那个不晓,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还敢招惹别的仙子,月华不杀了洛临,洛临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我从前也并没有从月华口中听得此事,八成与洛临没什么关系。小孩子倒是好骗了些。 “阿满可是在找母后赐给你的扇子?” 我抬眼,像鼻涕似的莲华二皇子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手中拿着那把阿满快要将龙宫翻了个底朝天的扇子,我翻了个白眼道:“莲华殿下想要这扇子,哪日洛临上仙心情好,你好言好语求求他,他若是得了空自然会替您画上个一模一样的,您拿了小孩子的扇子嘚瑟一番又能高档到哪里去?”九重天上都知道千金宝贝难求洛临一把玉骨扇,百财难得花遇书词画。我这一番话说完,只见一向带着面具装作温文尔雅的莲华的脸是一阵白一阵青。 第103章 解除相思身上的咒 阿满见着了莲华拿着扇子,欢喜的扑到了莲华的身上,胖乎乎的小手往上够,道:“小舅舅,你到哪里去了,把丢下阿满一个人在陌生大殿上。” 莲华抱起孩子,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意道:“小舅舅这不就来寻阿满了吗?你不老实待在大殿里跑出来做什么。你可知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姑她不识路的本事在九重天无人不知。”莲华这番抱怨,不过他竟然知道我不识路,这么大的缺陷被他知道了,我以后定不能落在他手上。 我干咳两声道:“我还当这小孩子是谁家的,身边也没有个照看的仙娥,莲华二皇子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小外甥,隐寻就不打扰二位这感神的团聚画面,先是告退了。” 我前脚刚迈一步,阿满紧跟着就说:“姐姐,阿满还能见着姐姐,跟姐姐玩吗?” 我心里吐槽你们天帝的亲戚神仙本上神一个都不想招惹,不过小孩子天真不能被天帝那群自私自利的神仙给污染了,我扭头对阿满笑笑道:“等姐姐得空了就来寻阿满一起玩,姐姐还有事,先走了。” 洛临给我的那扇子我也给了阿满当作礼物,索性莲华没有在紧追不舍的追问什么,快走几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我饶是左右看着,每条路都长了一个模样,我因被阿满东拐西走,更是花了眼,记不得路。 “行了,你跟着本殿下身后,本殿下也要回大殿去。”莲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我僵了僵身子,幸好有阿满在,莲华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害我,不是我有被害妄想症,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我垂眉,严肃道:“隐寻多谢殿下引路。” 这一路走的委实有些尴尬,阿满雀跃的从莲华身边跳到我身侧,仰着头跟我讲道:“姐姐,我小舅舅待人极好,不知姐姐可有心悦的人,若是没有不如考虑考虑我的小舅舅,他一把年纪了,身为后辈的我,也想有个弟弟妹妹在一起玩。” 我心中顿时生了掉头就走的冲动,这该不会是个陷阱吧。我为我说了他天真而道歉,此番说的我心里发怵,干涩涩道:“阿满,姐姐心中早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委实不能委屈了你的小舅舅同我乱配,阿满若是想要弟弟妹妹一起玩耍也该是让你爹爹娘亲努力,怎能落在姐姐身上。” 我说完这些话,小孩子神色一沉,莲华驻了脚,扭头看我,眼中似怒似责备。 阿满垂泪欲滴,抿着小嘴,捂脸痛心道:“阿满无爹无娘。” 我哑然,这才想起来掌事上仙才同我说了一嘴,这孩子的亲娘在他还是襁褓中时从天界走了,至今不知去向,可孩子的爹又到了哪里去?我说了这番话这孩子必然是伤了他那幼小的心,赶紧哄着道:“不过阿满倒是不用替你小舅舅操心,你舅舅长相不凡,又是九重天的二皇子,这九重天上的仙子自然有爱慕你小舅舅的,你回了天宫便暗自观察观察,看哪位仙子合了你的心,你便让你的小舅舅血凡人的相亲。” 莲华蹲下来,勾起一侧嘴角笑着道:“你当真觉得本殿下长相不凡?” 你长相如何同我有什么干系,我干笑咬牙道:“是啊,是啊,莲华二皇子器宇非凡,眉清目秀,劳烦快些带路。” 莲华突然咧嘴心情大好似的,又撩起我一缕头发,凑近鼻子嗅了嗅开口道:“隐寻上神真是对我胃口。”语毕欲要站起来,怎奈我先他一步对着他的膝盖踹了他一脚道:“少阴阳怪气,与我动手动脚,给你三分颜色怎么还想开个染房。信不信我告诉倾憏,我想他一定不会在乎你这天族皇子的身份,同你打上一架。”天界假二皇子何时染上了乱撩别人头发的坏毛病。 莲华捂着膝盖踉跄的站起来,依旧笑着道:“好啊,本殿下随时恭候。” 阿满扯扯我的裙子,糯糯的问:“姐姐这是与我小舅舅生气了吗?” 我刚要开头就被莲华抢了先,欠扁的道了一句:“阿满啊,你姑姑是在跟小舅舅打情骂俏。” 去你全家的打情骂俏,我对着莲华的另一个膝盖又是一脚。莲华吃痛道:“隐寻上神这般活泼本殿下喜欢的很。” 这是个疯子吧,还好后来一路上他也没在同我说些什么,不然我真保不齐动用我体内的战神之力,与他干上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回到大殿里,蓬莱岛主紧张的走到我身边道:“隐寻你去了哪里?害我担心了许久。” 我安抚道:“杼秀姑姑不急,隐寻不过是因为闷得慌出去逛了逛。” 莲华抱着阿满哈腰恭敬道:“杼秀姑姑好,阿满叫姑奶奶。” 阿满乖乖的搂着莲华的脖子怯怯的道了一声姑奶奶好。 “你们……”蓬莱岛主指着我和莲华,我连忙道:“莲华殿下好巧啊。您也在这,你们叙旧,我不打扰。”我嘿嘿傻笑道。 “阿满乖,莲华殿下若是有空可以来我的蓬莱小住几日。”蓬莱岛主心结打开了,人似乎也阳光了些,淡笑着道。 “是莲华荣幸,一直想拜访杼秀姑姑,只可惜姑姑闭门不见,如今姑姑既然开口请了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莲华近来也无事,一同如何?” 什么!人家不过客气一番,他这是当了真,我这下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对蓬莱岛主小声道:“杼秀姑姑,不妥吧。” 杼秀拍拍我的手,温蕴道:“妥,莲华也算是姑姑看着长大的,也有几百年不见了。” 蓬莱岛主啊,虽然您算是看着这二皇子长大,但是却不知道你没看着的几百年,莲华二皇子的仙品有多变态,您如今是同他续了旧却给了他要害我机会啊,隐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指望这莲华带路。 于是人家祖孙三代欢欢喜喜回了蓬莱仙岛,我全程苦着脸跟回去。回到相思房中,查看了相思的伤势,还好,没什么大碍,相思咒也压制着很好,解了相思的穴位,相思勉强化成人形,道:“你去了哪里?” “陪蓬莱岛主去赴宴了。”我立刻喝了水,我一紧张就爱出汗,一出汗就严重缺水。 相思几欲开口,最后终究是闭了嘴巴,沉默着。我看也不看她道:“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何时在乎过我的感受,今是怎么了?突然良心发现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我,苍白的双唇颤抖着,双眸拭满泪水,不言语。我端着杯子坐到她的床边取了空竹枝放在杯中抵在相思嘴中让她吸水。无奈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如今倒成了你是主子我是丫鬟了。” 相思别过头道:“我没让你这样做,你以为我会感谢你。” 我的手摩挲着杯壁道:“没打算让你多感谢我,就是,让你想着倾憏的时候心里能多几分愧疚。” 本上神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又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顽固,说不出动听又感人的话,相思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心中悲愤,突然浑身抽搐着,我心中大呼不妙,完了,不该图一时嘴瘾刺激了相思,唤了相思咒。不得不又封了相思的穴位,着急道:“你等着我去叫蓬莱岛主来,相思你一定要忍着点。” 急匆匆跑到蓬莱岛主的房中,顾不得敲门大呼道:“杼秀姑姑,快去看看相思。” 于是杼秀,莲华,阿满一同跟我去了相思房间,杼秀握着相思的手,运了气查看了一下,沉着脸道:“她身上的相思咒若是再不解开怕是这丫头心在强硬也扛不住。” 阿满看着相思抽搐的样子,害怕的躲到了莲华后边。 我自责道:“相思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狠话。”我又扭头对蓬莱岛主道:“杼秀姑姑,可有什么法子能解相思咒?” 杼秀沉默着,莲华却开了口道:“找到下咒之人,引心头血喂养半个月方可解咒。” 我不敢相信莲华的话,看着杼秀求证。杼秀赞同的点头,道:“你可知是谁给她下了这个咒?” 我不敢肯定,之所以不敢肯定是因为虽然相思亲口承认是她自己给自己下了这个咒,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密咒相思从何处学来?我摇摇头,不敢贸然回答。 莲华走到相思床边,在相思的几个穴位点了几下道:“尽快找到下咒的人吧,封穴位不是什么好方法。” 这莲华二皇子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改变策论,装善良无比的小绵羊了? “倾憏已经找到南海的小皇子,正在赶到蓬莱仙岛,还请姑姑给驻守仙者一个口谕,到时我怕倾憏进不来。”我道。 “可以,这个倾憏可是妖界帝君?”杼秀问到。我点点头,回答她。 “这下我几百年不热闹的蓬莱仙岛这几日倒是会热闹一番。”杼秀意味不明的朝莲华瞟了一眼,笑着道。 我委实看不出其中的门道,莲华身后的阿满不知道何时趁没人注意跑了出去。 第204章 寻阿满 蓬莱仙岛的婢女连同我们几个纷纷寻找阿满,一个一尺多高的小娃娃能跑到哪里去?莲华更是焦急的怒吼几个婢女:“你们连一个小孩子都看管不好,还做什么婢女,干脆当成神仙供养着算了!” 被训斥的小婢女其中有几个阿满溜出去时并未在相思的房间,如今却被这样狠狠骂,泛红了双眼,我看不过去了,孩子丢了和几个婢女生什么气,再者根本与人家小婢女无关,我正义道:“阿满再乱跑也跑出不了这蓬莱,他又是天界公主的孩子一般的蛇虫小兽也近不了他的身,不过,看你这般焦急,我倒是觉得阿满,该不会……”我眯着眼睛审视着他,步步逼近道。 “该不会什么?”他别过眼睛不看我,明知故问道。 我微探头勾起一侧嘴角,嘲笑道:“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休的胡说。”他恼羞成怒道,匆匆离开我身边,大喊阿满的名字。 我能把莲华气成这般模样顿时心情大好,这莲华做过坏事简直恶迹累累,若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活活气死真真是大快人心。阿满啊阿满你是有多不幸摊上一个内心阴暗的小舅舅,姐姐只希望你能明事理辨人心万不能做个坏神仙。 漫山遍野到处都有叫阿满的声音此起彼伏,日头渐渐西去蓬莱仙岛越发冷凉纵使阿满再如何仙身,尚在年幼怕是也难以御寒。一向怕冷的我搓搓手心,心里越发害怕。我沿着小径一路寻去,碰巧遇到了那日顺手医治的素衣女子,她欢喜的叫住我:“恩人恩人。” “你不必一口一个恩人的叫着,救了你也顺便修了善业。”我笑道,我也受不得别人这样子称呼我。 “那,襄黎该如何称呼恩人呢?”她歪头问道。 我双手迭放相互揉搓着思忖一番道:“你且先称呼我一声姑娘吧。” “姑娘?好奇怪的称呼。”襄黎不解的笑着道。 我暗笑,这称呼不怪才怪,不过人间戏本子里总有写到若是对他人有恩却不想告诉他人名字时女子可让对方称之为姑娘,男子便称之为先生。 “对了,襄黎姑娘可曾见过一个这么高的男童?”我估摸着阿满的头应该是到我的腰,我在腰间比划着边回忆边继续道:“他梳着一个童子髻,一身灰色袍子,衣服上有祥云暗纹,胖胖的很是可爱。” “姑娘说的小男童襄黎倒是没见过,不过这形容倒像是我在深处小溪边见过一地灰色衣服。大小也是个孩子身高,莫不是姑娘所说的那位小男童?”襄黎大拇指指弯曲压在中指指甲上轻轻弹开空中映出一个画面,按着襄黎的记忆一点点出现,我仔细看着地上的衣服,竟真的是阿满的,襄黎带着我去往那摊小溪,溪水叮当如鸣佩环,地上衣服还在可我却没有瞧见有阿满的身影,心中惴惴不安,阿满若是出了事我该如何与王母娘娘交代,与杼秀姑姑交代,虽然这与我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可毕竟孩子尚小又喜欢同我一起玩。顾不得怕水的恐惧,我纵身一跃水面溅起涟漪,活要找到人,死要找到尸。我闭了气在水中扑棱,结果襄黎在岸上提醒我:“姑娘,你其实是可以站起来的。” 我尴尬的停止划动,头冒出来一点点的站起来,竟然这么浅,我该庆幸暗底没有石头不然孩子没寻到,我倒是一头磕死了。襄黎见我如此着急也脱了鞋袜下了水,她的身子弱我便让她顺流而下并且嘱咐她要用仙气护身,我则艰难的扛起了逆流而上。不知为何,刚刚还是比较缓慢的溪流为何突然间会湍急,我的胳膊十字交叉动了仙法企图改变这种水流,奈何我的仙法到了水中竟然不管用了来不及取出鲛绡衣,只能任溪流冲击迎难而上。阿满,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找你。天色渐暗,溪水冰冷我瑟瑟发抖,连我都如此更何况是阿满。为了阿满我也要拼命找到他。 “姐姐,快来救我,我的脚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阿满好痛。”溪水低处我听见了阿满的呼救,抵挡着溪流游到溪低,寻了一阵,只见阿满颤抖着缩成了一团,小手握住自己的脚踝用力往外拔。有血在水中弥漫开来,我快速划动着胳膊游向阿满,阿满倒没有如我想象的担惊受怕,一双眼睛淡定的看着我,一瞬间的幻影,这画面似曾相识,这个真的是阿满吗? 阿满的小手在水中挥动着,小嘴一张一合无数泡泡从他的嘴里来,我却听不见他的声音,身体渐渐沉了下去,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阿满,不要过去,乖乖到姐姐身边。”眼前一片灰暗,似雾非雾,看不见周边却独独看见阿满站在不远处,与我面对面洋溢着笑脸。而他后面却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四足青麟怪兽,步步紧逼,口中挂着涎水流了一地。可阿满缺没有察觉,我小声道:“阿满到姐姐这里来。” “阿满快过来!”我拍拍手,明知道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在梦中,我依旧不能对阿满置之不理,想靠近他却动不了腿,只能说话,阿满依旧笑得开心,对我的话黄若旁闻,身后的青麟怪兽迈着大步像是见着了食物舌头伸出来舔着上嘴唇。 “不要!”我大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额头涔出滴滴汗水,喘着粗气,回想着那梦血淋淋的竟然如此真实。 “阿寻你醒了?”是倾憏一贯低沉邪魅的声音在我耳畔想起。 我扭头看过去,果然是他。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哭着道:“小狐狸,我终于见到你了。” “好了好了,起来让我摸摸你的额头,你是几千年的老神仙了,别的小仙口中的战神竟然差点被淹死,传出去对得起你师父的名声吗?”倾憏先是安抚我,后又一副老妈子的模样,没有他不操的心,这还是他人眼中高冷寡言的妖界帝君吗? 我乖乖放开他的脖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在晕倒的那瞬间,我最后想到的就是这张令我朝思暮想的脸。 倾憏温凉的手背覆在我的额头上,叹息道:“还好是不烧了,明知你自己怕寒,入水前为何不穿上鲛绡衣?” 我打了个喷嚏,揉揉凉凉的鼻子,估计着鼻子已经红了许多吧。 我惶急的问:“阿满可还好?” 倾憏放下一手中的手巾,道:“无事,受伤的脚踝蓬莱岛主已经包扎好了。” 听到阿满无事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果不其然,梦与现实真的是相反的。我连忙说了两声还好还好。 倾憏温怒道:“哪里还好,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这时候也该去找冥珏王报到了。” “神仙真的也会淹死吗?”我问,其实这是我一直疑惑的问题。 倾憏凉凉道:“或许其他神仙不会,但是你,保不齐。无论是神也好,人也罢,都抵不过宿命。神与人最大的区别不过就是多了法术和几万年的生命。” “倾憏,你见过相思了吗?”我问道。 “还没有,我前脚刚迈进蓬莱岛主的谷口,后脚还没迈进来,就听有人喊着快来救隐寻上神。”倾憏面无表情道,一张俊脸皱得满是褶子,狭长的狐狸眼努力掩饰动怒的神色。 我识相的不再多问,重新躺下了,运了气,冰冷的身子可算是有了些许暖意。 “倾憏,你碰见天帝的二皇子莲华了吗?”我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遇见了,他怎会在此处?”倾憏反问道。 我同他解释了我陪蓬莱岛主前去西海赴宴并且如何遇见莲华和阿满的过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倾憏,疑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二皇子有点反常?”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二皇子,你且不要理他。”倾憏道。 我自然不会主动搭理莲华,等相思好了我们便离开这里。 “姐姐,姐姐。”阿满稚嫩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欢喜的叫着我。我看着门被推开,莲华抱着阿满,阴沉这脸走近屋子里,到我床边。阿满扑通着小爪子要爬上我的床。被倾憏和莲华阻止了,倾憏黑着脸盯着他们二人,阿满笑弯了眼睛,眯着一条缝伸着小手要倾憏抱,倾憏摇头,阿满撅着小嘴挥舞着小手着急的蹬腿道:“漂亮哥哥求抱抱,阿满很乖的。” 阿满啊,你这么小就被色所迷惑好嘛。果然狐狸一族真真是个害人精,公狐狸还生得这般好看做什么。 倾憏黑着脸拒绝着,阿满见被他所谓的漂亮哥哥拒绝,扯着嗓子开始嚎。倾憏抵不过人孩子犹如杀猪般的叫声,僵硬着胳膊直直的伸出来,莲华阴沉着的脸绿了绿,将阿满递到了倾憏怀里。 阿满称了心,心情大好吧唧一口亲在了倾憏的脸颊,倾憏嫌恶的皱着眉头手赶紧擦了擦,蹭了一手的口水。 第205章 虞美人 倾憏伸直胳膊做了个随时要将阿满扔出去的动作,阿满见倾憏嫌弃他,扁着嘴巴委屈道:“漂亮哥哥,阿满的脚痛,是真的很痛。” 语毕眨了眨闪着盈盈泪光的眼睛头轻轻靠在倾憏怀里,小腿伸到倾憏嘴下,又说:“漂亮哥哥给阿满吹吹阿满就不疼了。” 我惊讶于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利用自己的可怜之处去赢得别人的对他的怜悯,果然是莲华带出来的好孩子。看着阿满如何做出高难度的动作,抿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倾憏。 倾憏直瞪着我,朝我做了个表情,我极了心领神会然后装作很是痛苦的样子,哎呦哎呦的叫着,嫌声音不够凄惨,我还学了阿满那招,声音羸弱道:“阿满,乖孩子,快让姐姐看看你。姐姐咳咳咳……” 阿满从倾憏怀里跳下来,脚也不痛了,走到我床边,一跃爬上了我的床,搂着我的脖子,糯糯的道:“姐姐谢谢你虽然没救得了我,但是找到了阿满。” 莲华双手抱胸,斜靠在床帷柱子上,抬着冷眼瞧着这感天动地的场面,脚尖摩挲着地面。阿满在我身上蹭了蹭,打了个哈欠,枕着我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倾憏起身手拖住阿满的小脑袋从我的胳膊上移到枕头上。莲华很是别扭,不知还离开还是就在这里。我开口道:“二皇子回去吧,阿满醒来我便亲自送他过去。” 倾憏应和道:“天界二皇子你若是不放心就把这小孩儿抱回去。” 莲华自然不会将睡着的阿满抱回去,松开手臂走到了门口。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来与我一起的襄黎。 “那株虞美人?”他并没有转过身子,只是偏头反问道。 “可能,就是那株虞美人。”我掂量着,那日我分明摸到了她的仙脉和妖脉。我又问“她没有被杼秀姑姑敢下去吧?” “杼秀姑姑有事询问她,不过被不被赶走,隐寻上神还是亲自去问问姑姑吧。”莲华推开门走了出去。 倾憏闷闷道:“你几时同那二皇子有了交集?” 我隐隐约约好像嗅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太浓郁的醋味。我故意笑而不答,阿满睡得很好小脸红扑扑的,偶尔吧唧吧唧小嘴,傻得冒泡。 “倾憏龙非呢?怎不见他过来?”我问到。 倾憏道:“于龙非来说蓬莱仙岛的奇观逸景可比你好看的多。” 我耸耸肩,并不太在意倾憏的话,道:“你听说过昭阳公主吗?” 我想帮阿满找到他的娘亲,看着阿满熟睡的小脸这种冲动越发强烈。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那种滋味比别人更能理解,不管阿满如何听话,如何快乐,可是缺少父母的爱生命中会遗失很多,慢慢变成了遗憾。 倾憏轻声说:“你的话题转变得太快,不是在讨论龙非吗,怎么又转到了昭阳公主?” 我叹息道:“昭阳公主是阿满的娘亲,我想或许她会想念她的孩子。” 倾憏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震惊好像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顺手递给我一盘梅子,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口中的昭阳曾经很是爱慕本帝君呢?” 我心中一顿,略微分神没咬住梅子果肉反倒狠狠的咬了舌头,抬眼狠盯着他道:“你倒是越来越像个神仙了。你那点风花雪月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从前没有风花当然也没有雪月,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仗着年少轻狂不肯沉浮天界打动战争,那昭阳公主自以为她贵为天界公主又自持美貌并存主动请示天帝劝我归和,奈何过分自信反倒被本帝君套出来许多关于天界的秘密。可谁知道天帝后来竟然派了你这个小丫头,高傲得很,根本不把我这个妖界帝君放在眼里。”倾憏笑着,眉宇舒展,又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倾憏了,我动了动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处,他回忆的是赤颜,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想说的话其实到最后根本就无话可说,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相思的话。“他爱的不是我也不是你,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赤颜,你是他的心里的慰藉,就只是个代替品。”当时自己如何回答她的?强忍着口中的腥甜字字珠玑道:“就算如此,他口中所叫的名字也只有花隐寻。”我还能想起来桃花阵我对他一字一诛心,看着他落寞孤傲的背影,我才是心狠的那个。代替品又如何?我本就是赤颜的轮回,心里自己安慰自己。 “那昭阳公主放弃了你才发现好男人不只只有你一个,遇到阿满爹才开阔了眼界是不是?还是,你是阿满的亲爹,你对昭阳公主不负责任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昭阳公主心中羞愧难当,在天界无法面对众神于是离家出走了?”我故意编这些话打破刚刚心中的郁闷,装模作样的仔细观察了一下阿满对比倾憏了然于胸。 倾憏被我盯得发毛,道:“你脑袋里又瞎想了什么?” “这么仔细一看,阿满跟你莫名有些神似啊,你看这鼻子,这眼睛,不,眼睛不像你,嘴巴,嘴巴最像你。”我抛进嘴里一颗梅子含糊不清眼神躲闪道。 倾憏咬牙切齿,轻轻勾起一侧嘴角凑到我的耳边轻呼道:“花遇真不该让你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热气在我耳边萦绕,我感受着倾憏的呼吸,听着倾憏低沉的嗓音,还有若隐若现的触碰感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瞬间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一个冲动跳下床磕磕绊绊道:“我,我才没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阿寻,下次你有什么动作可否事先通知一声。”倾憏吸着冷气。 我下意识扭头看他,倾憏夸张的捂着下巴倒在床上。我捂住眼睛偷笑,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二位,真是够肉麻的,肉麻就算了还当着人家小娃娃的面。”龙非揉揉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用不正经的口吻道。 我吓得跳到凳子上,双手抱住膝盖,道:“你进来都不会敲门的吗?” 倾憏立刻坐起来,正了正衣襟,捋了捋头发,板着脸道:“想试试离魂术吗?” 龙非甩手装不下去坐在凳子上道:“你们二位你侬我侬的哪顾得上理我,我不敲门正好不打扰二位缅怀过去。” 你侬我侬,你哪只眼睛看到,哪个耳朵听到我俩是在谈情说爱了。阿满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小手扯扯倾憏的衣袖,道:“漂亮哥哥,你这模样真是好是吓人啊。” 我和龙非将目光纷纷投向倾憏,我的天,倾憏头上飘出缕缕青烟,我一个重心不稳从椅背上摔了下去。做神仙做成我这样怕是天上山上难寻一个敢与我比拟,等我瘸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走到蓬莱岛主的厅中时,莲华忍不住捂着嘴嘲笑着,并站着不知腰疼的说闲话:“隐寻上神这是什么动作?体味人生八苦中的哪个苦?” 我恨不得把他拽出去打一架,封住他那张讨人厌的嘴,龙非介于倾憏的逼迫下同我隔了三步之遥,也偷笑着。我甩甩手运了个气念了仙诀轻轻抚在脚腕处盈盈金光,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瞪了一眼倾憏,这货也忍不住弯着狐狸眼睛,眉飞色舞。为毛为毛,我头脑不清听了倾憏的建议要这副模样出现在大家眼前,倾憏努力不笑轻声道:“阿寻,凭你这副模样怕是没几个人敢要你了,只有本帝君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我咬牙切齿的问到,不自觉攥紧双手,强颜欢笑。 “你这个笨神仙。” 本上神才不笨,本上神聪明得很,本上神能凭一张嘴走遍六界。本上神只是太单纯,单纯的听信了倾憏这个狡猾的狐狸。等着本上神有闲空的时候定要这一本《论如何避免同狐狸产生不该有的情愫》广而告之所有神仙妖精珍爱生命远离狐狸。 “好了,隐寻,讲讲吧,襄黎是怎么一回儿事?”蓬莱岛主淡笑着,眼神看着厅中站着的襄黎。 我略微紧张的回答蓬莱岛主:“杼秀姑姑,其实呢,隐寻初来蓬莱时不小心迷了路遇见襄黎满身是伤的的躲在竹林深处,就用了仙法帮她治了身上的伤,后来阿满乱跑也是襄黎撞见了隐寻才能找到阿满。” 襄黎扑通跪在了地上,挺直了腰板,声音哽咽道:“岛主,是襄黎不知身份不识宝地乱入了仙岛,与姑娘无关。请岛主莫要生气,襄黎离开这里便是。” 蓬莱岛主以手抵额,淡漠道:“一株虞美人不好好待在该待的的地方,竟能在我的眼皮下进了我的地方。不简单啊!” 襄黎听着蓬莱岛主的话吓得以手撑地,才不能倒下。含在眼中的泪硬是忍住没掉下来道:“岛主高看襄黎了,襄黎醒来便在仙岛了,并不知道如何进了这里。” “杼秀姑姑,襄黎对阿满有恩,莲华也试过她的气息,她并不会仙法,也不会妖术。太干净了不如留在蓬莱,日后也好陪伴姑姑。”莲华站出来替襄黎说话,语气无不诚恳。 第206章 下相思咒的人 我抖一抖,倾憏跟着抖一抖,龙非看着我们两个抖了抖也跟着抖了抖。我递给龙非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学我们做什么? 龙非接过眼神,回敬了我一个,我翻译成他很冷不行? 我问倾憏:“有没有觉得莲华哪里出了点问题,改打好人牌了?” 倾憏赞同的点点头,分析道:“天要变天了,你可小心着点。” 蓬莱岛主自斟自饮,酒杯置于嘴边停住细不可闻的叹了一声,道:“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襄黎你要答应我生生世世不可离开蓬莱仙岛,如若违背历七七四十九道天劫,余下此生不得善终。” 襄黎一愣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我也不得不感叹这誓发的也颇重了些,但是转念一想,蓬莱仙岛虽是无聊了些,但也不是不可生生世世留下来,更何况蓬莱仙境的美又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这誓言如此一想也并不太严重。 “襄黎对蓬莱岛主发誓生生世世不离蓬莱仙岛,如若违背历七七四十九道天劫,余下此生不得善终。”襄黎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脸上尽是诚恳。倘若她稍稍会一点未卜先知的能力,今日便不会沉思许久还会许下这种誓言。 “好,也算是有胆识的丫头。”蓬莱岛主这话说的也颇有些冷淡了些。 襄黎有些感激的看向莲华,莲华目不转睛忽视身边那道炙热的视线,阿满垫着小脚跑到蓬莱岛主身边,够了半天才坐到凳子上,手拿过一个杯子递至蓬莱岛主杯边,软软道:“姑奶奶,您喝的水阿满只是闻着就觉得很香甜,姑奶奶能否给阿满一杯?” 蓬莱岛主这才有了神色,点点阿满的鼻尖宠溺笑道:“这是酒,阿满还小不能喝的喝了会醉的。” 我扯扯倾憏的袖子,小声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倾憏点头道好。 龙非早就待得不舒服了,跟屁虫似的跟在我们身后,出了大厅,伸伸胳膊动动腿。 “你是发现了什么?”倾憏问我。 我捋了捋思绪,道:“不是我发现了什么,是蓬莱岛主发现了点。不然为何令襄黎发那么重的誓,还有莲华先救了她一次,这又替她求情,你是没注意襄黎擦出火花的眼神盯着莲华。” “你怕莲华会利用她?”倾憏一语道破我说话的意思。 “二位放心,不过一株虞美人,还轮不到本殿下利用她。”莲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冷哼着,黑着脸。不看倾憏,只看着我,那眼神要多凶狠便有多凶狠。 “二皇子最好记着这番话。”我这便怕了他那还不用叫战神了。行了天界礼仪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小神要去看小神的坐骑了,先行告退。” 拉着倾憏赶紧离开他周围,龙非还搞不明白状况懵懵懂懂跟着我们。边走便道:“那是天界的二皇子?” “是。”我答到。 龙非又问:“你也是天上的神仙,这神仙与神仙还针锋相对?” 我没好气道:“神仙也有好与坏,那个莲华是比天界太子炎晟更坏,更阴险的。” 倾憏打开相思房间的门,门前的两棵梧桐树上有喜鹊在叫。莫不是有何好事? 相思虚弱的以手肘撑着床,身体勉强的可以侧卧着,颔首道:“相思见过王,王请见谅相思不能行妖界礼仪参拜王。” 倾憏只站在床边,安抚道:“无碍,你也是心系本王安慰,怕本王出事才会变成这样,本王前去南海请了龙族小皇子,他能找到给你下咒之人。” 相思僵直着身体,面笑肉不笑,心虚道:“相思何德何能令王不辞辛苦替相思寻下咒之人。” “龙非,你试试吧。”倾憏不再同相思相互客套对龙非道。 龙非走到相思面前,道:“相思姑娘,你去凡间时可是穿了这件衣服?” “不是。”相思否认道,龙非对倾憏无奈道:“帝君,只有当日所穿的衣服或者沾染了凡间气息的物品龙非才能施展血引诀。” 相思听闻龙非此言心中算是轻松片刻,重重的长呼一口气,眼神飘忽不定捂着心口道:“王,相思累了想休息,不知可否留相思一片安静?” “你且先休息吧。”倾憏道。 我们又不得不离开相思的房间,在外面我犹豫片刻终于将话说了出口,我道:“倾憏,龙非相思在蓬莱仙岛谷口时曾对我说相思咒是她自己下的。” “她自己下的?”倾憏难以相信。 我长叹一声,道:“相思以为这样你便会留在她身边,即使不再她身边,多少也会因为她的相思咒不会离开她半分,哪怕没有真心,只要能同你一起,她便开心。想不到相思对你用情如此之深,如果真是相思她自己为自己下了相思咒,你该如何?” 倾憏还在思忖着我的话,龙非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豁然开朗道:“那这咒完全不用解了,帝君你就把她收在身边为妾为婢都随你。还省了我的龙血,用一次我的心就心疼的不得了。” 我狠狠用力踩了龙非一脚,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倾憏阴沉着脸,道:“相思是你的坐骑,该如何怎能来问我,若是真是她亲自下的相思咒,本君会要让她死了这条心。” 我震惊的抖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倾憏,那是他从小到大如同亲人的朋友,怎么会如此心狠?倘若哪一天他缓过神来发现他不能将我继续用作代替品是不是同样会毁了我?倘若真的有一天他会这样做我只是简单的希望,那天花遇还在,有没有我并无什么分别。可现在就算这么乱想着心里就痛到不能自已,胸腔涌上一口腥甜液体,被我狠狠的咽了下去。强迫自己不要激动,淡淡说到:“我接下来的话也只是我的怀疑,相思从前虽然对你也有仰慕之情,可还未这般执着,为人也开朗活泼,我只怕她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迷了心智,况且相思咒是上古秘术她虽为上古神兽,可自小生活在妖界,也并没有什么机会可以练此秘术。或许是相思在说谎,她也许是在维护那个对她下咒之人,相思去凡间也去的古怪。” “的确那相思咒能修炼的神并没有几个,而关于上古秘术之书早在女娲娘娘补天之时同丢下的五彩石一同失踪了。”倾憏负手而立,低沉着声音道。 究竟是哪一方的人要对相思这样,可见其目标是对倾憏,我快速回忆着花遇藏书阁中可否有什么书是记载着关于上古秘术之类的话题,想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头绪。织女仙子不知所踪,相思莫名中咒加上被反噬这两件事我该先办哪一件。 夜幕将至,凉凉月色弯如眉,天上几颗星子零星散落在夜空。夜凉如水,屋中烛影摇曳,我使了法将屋子弄得暖了些,托腮不断想着,想的头疼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烦闷的直跺脚。从怀里拿出昆仑布袋,手轻轻摩挲着,昆仑布袋上画着布袋仙人的胖身子举着酒葫芦坐在一颗大树下,半眯着眼睛万般享受。昆仑布袋泛着金光,手腹下的没有温度的昆仑布袋突然有了温热。这里面有我师父的魂魄,我又拿出开天斧放在桌子上,开天斧里封印着傅九策的魂魄。 我对着两个无声的仙器喃喃道:“师父啊师父。徒儿等了许久,盼了许久,只为了师父有朝一日能回到徒儿身边,徒儿定不会嫌弃师父的唠叨,也不会违背师父的命令,您让我往东徒儿定不会往西,您令徒儿种菜徒儿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徒儿还会给师父酿师父喜欢的醉嫣然和百花醉,还有荷花酥。只是师父等了这么久,不要怪隐寻再让您老等一等,待隐寻替相思解了身上的咒语还有查出究竟是谁要利用相思引倾憏幕后可有什么阴谋后,隐寻定日夜陪伴师父身边寸步不离,再也不惹事,还有隐寻为师父报了仇,轻画疯了,知月没了仙根很难再度修仙。师父你可会责备隐寻心不慈手不软?”心中越说越难过,眼睛忍不住的流出来,我抬手拭泪,抽抽噎噎的继续说:“师父,您别嫌隐寻啰嗦,您平日里就是这般的。隐寻心中始终有个结,对于倾憏。我想我大概是爱他的,很爱很爱,是放在心里的那种。可是假如有一天倾憏幡然醒悟,发觉一直以来他以为可以把我当作赤颜终究只是一个以为,我是我,赤颜是赤颜,那日相思同我说的话我虽然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可终究是入了耳进而入了心,隐寻最后也活不成赤颜上神那般恣意昂然,隐寻只是隐寻一个笨神仙,做事粗糙大意。所以他若是放了手不再与我一同,我虽然心会痛可是还是不会继续同他纠缠的,隐约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活的一直很清醒。” 烛火明明灭灭,恍惚之中我似乎透过开天斧看见了傅九策,他穿着月白竹衣,摇着桃花扇,手放在我的头上,温和笑着。 第207章 去苗疆 我只知道我在房间里絮絮,却并不晓得门外的那抹绛紫色长袍,听着我的话手中盛着的杏仁露褐色碗慌神之中不小心没拿稳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乳白。他驽动了双唇,轻声道:“阿寻,你从来都不懂我,也从未信过我是吗?” 我惺忪着双眼,迷糊着醒来时本能的要活动头枕着的手臂却发现并不酸痛。再睁大眼睛环视一周,我居然在床上,怪不得这一宿睡得如此舒服,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昨夜没有上床睡觉啊,莫不是我有夜游的毛病。下了床身上的衣服皱得乱糟糟的还是昨夜的,我施了仙法换了一身青绿色的纱裙,走到门边打开门,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想起来昨日我迷糊着睡着并没有将昆仑布袋和开头斧收起来,立刻跑到桌子旁,干净立正的桌子哪里有昆仑布袋和开天斧的影子。莲华?不会是他拿走的吧,不会不会,他不会在蓬莱仙岛做什么坏事,下意识摸摸衣襟探了进去,还好还好可能也是昨日梦游放进怀里的吧。 走出去,地上一片乳白痕迹,还有一个落地的碗,谁如此不小心。 走到倾憏的房间敲了敲门,倾憏道了声请进,我进去探头环看一番,发现倾憏这只小狐狸居然还赖在床上不起,我渡到他床边,他迷糊着半睁开眼睛,手撑着床坐起来沙哑着嗓子道:“你怎么起的如此早?” 我替他捋开挡在眼前凌乱的发丝,笑着道:“往日赖床的是我,怎么今日换了你,可是昨夜睡得太晚?” 倾憏握住我的手摆弄着低沉道:“昨夜想了很多事,睡的有些晚。” 我笑着道:“那你再睡会,我不吵你,等你醒了我再同你讲。” 倾憏手一紧将我带入他的怀抱中,一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摩挲着,脸轻轻蹭着我的脸庞道:“不睡了,阿寻,你在异界同我说的等事情结束便在一处与世无争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会守着承诺?” 我抬着下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和位置,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自然,你先找了那桃花源,我不是发过誓的吗?今早是怎么了,开始耍孩子脾性了。” 他的头紧紧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吞吐道:“阿寻,我要的不多,只你一人,别无他求。” 我的心空了一个拍,有些发紧,倾憏,你现在看不清,你面前抱着的人真真切切只是花隐寻,不是赤颜。你承受不了赤颜离去,编织这样一个梦,我花隐寻发誓,除非你亲手轻易推开我,不再需要我,我定对你不离不弃。可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忍住眼泪,强迫自己笑着,深深的呼吸调整语气,故意开玩笑柔声道:“我知道,一大早就开始讲情话,我的脸皮可薄着呢。” 倾憏终于笑了,肩膀笑得上下抽动着,让我一度以为他喜极而泣,松开我,眼中依旧蕴着笑意道:“平日里都是你的情话连篇,怎今日我好不容易想出一句同你讲了,你便受不了了。你的脸皮若是薄普天之下,六界之内怕是无人敢说自己脸皮厚了。” “承帝君缪赞,隐寻不敢当。”我恭恭手,垂头。眯着一只眼睛,斜头看他。 “我去给你弄点水,你先梳洗一下。”我刚欲起身,倾憏伸手拉住我,仰头看我道:“何必那么麻烦。”一眨眼他已经穿戴整齐,因睡觉而凌乱的头发也立立整整的用紫玉束发束了起来。 “你刚才说是什么事?”倾憏下了床,在我的脑门轻轻弹了一下。我看着眼前人恍惚着幽幽开口:“比起墨色长发我怎么会更喜你的银发?” “我倒是喜欢墨发。”倾憏否决我的话。 我晃晃脑袋回过神,该死,好像又种了倾憏的幻术,我咳嗽两声,神色坦然正色道:“我决定先回异界找到相思那日的衣服,在跟着龙非找到害相思的人。” 倾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道:“这让龙非去便好,你师父如今魂魄已经齐了,还是尽早恢复花遇,好早早的了了你的一桩心事。” 我拒绝,发自内心的道:“我的直觉不会错,倾憏,相思对我说了谎,是因为她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她对我说的话,她害怕亲口对你说实话也怕你真的找到那个给她下咒的人,那个人会对你不利。师父他先不急,眼前要紧的是相思。” “那我们现在就跟龙非一起回妖界。”倾憏道。 我们火急火燎的寻到龙非,顾不得向杼秀姑姑告别,匆匆往山下赶,却意外碰到了从对面而来的莲华和阿满,阿满倒腾小短腿跑到倾憏面前,一把抱住倾憏的大腿,笑呵呵道:“漂亮哥哥和隐寻姐姐还有那条龙哥哥要下山去吗?”阿满竟然看出来龙非的真身是条龙,还是一条不是纯种的龙。 倾憏本来早上心情还不错,这下又重复昨日一整天的黑着的脸色,使劲推开阿满与他保持一段距离,道:“是,你说话归说话,不必动手动脚。” 我好笑着,倾憏你之前狠心拒绝人家的娘亲,现在阿满代替她娘亲继续纠缠你。这么看,他是隐约之中替他娘亲报了当年你不解昭阳公主风情的仇了。 莲华头不抬,装作看不见我们的样子,只是蹲下来抱起阿满道:“阿满,姑奶奶还在房间里等你请安。不要为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时间。” 我挑了挑眉毛,道:“阿满,拜拜。” 阿满挣扎着小嘴还在喋喋不休着:“小舅舅,耽误一点时间姑奶奶不会怪罪的,漂亮哥哥和隐寻姐姐如果走了,阿满会想念的。” 倾憏抽动着嘴角,面部表情很不好。 莲华不予分说,抱着阿满与我擦肩而过,擦肩我也就忍了,他还狠狠的用胳膊肘怼了我的胳膊。看在不用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心情大好,这怼胳膊之仇我也忍了。 我们出了蓬莱,倾憏驾云不过一个时辰便回到了妖界,映南匆匆出来迎接,道:“王,隐寻,你们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早?可是相思的身体好了些?”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她遭到反噬的内伤好了,只剩下她身体里的咒还未解,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映南听我这样说,放下心,长嘘了一声。 倾憏又吩咐道:“映南,相思入凡间可是穿着哪一身衣服?” 映南回忆了一会儿道:“相思那日穿了一身素白衣服,那衣服上全是血迹就让我单独放在了一处。” “带我们去找。”倾憏道。 相思引我们过去,又急忙道:“王,我在相思衣服里发现了这个。”映南手心朝上幻化出一个木质图腾符令。双手呈递给倾憏。 倾憏拿起那木质图腾符令,上面刻画着一条黑色与白色腾蛇蛇尾相互交缠,而头部到腰身却是人身。图腾符令周身刻着歪歪扭扭的类似于字的符号。 龙非凑近一点看了看,我估计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头绪只是摇着头。 倾憏道:“这图腾符令上刻画的像极了女娲娘娘补天时陪在身边的上古媵蛇。女娲娘娘便是人身蛇尾。” “女娲娘娘以身补天,被天界各神传颂敬仰,她的守护兽不会吧。”我犹豫着不可思议道。 “你可还记得上古秘术不见了,守护兽也一同失踪了。”倾憏肯定道。“这只是我的猜想,先让龙非启用血引诀。” 映南拿出相思的那件衣服递给龙非,龙非用龙纹刀划破食指,滴在满是血迹的衣服,嘴中念着我听不懂的话,半盏茶的时间,衣服飞起来同龙非的手指连成一条泛着暗红血光的血线。衣服突然落在地上,血线延伸越发长,直指南边,妖界往南出了妖界便是位于南边的苗疆,我至今对苗疆没有什么好印象,身体里似乎还有蛊虫存在,我抖了抖身体,道:“我们是不是要去苗疆?” 倾憏与龙非点点头,我硬着头皮。咒人的人,你们在哪里不好非要在苗疆,苗疆蛊事着实令神仙也惧上三分啊。 我们一路向南,出了妖界,还未到苗疆,一路上草长莺飞,一派好春光。湖面上游动着几只鸳鸯,平静如镜未起波澜。天空如洗过般清澈湛蓝,团团白云遮住日光,山清水秀,我手中随手拽了根芦苇草,摇晃着。龙非伸直胳膊,苦不堪言,向我们诉苦道:“我这是发什么善心要帮你们这个忙?老实在我的龙宫里当个潇洒的小皇子不好吗?” 我同情的搭在他的肩膀道:“这就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然后再饿上你几顿,最后空乏其身,如此便可修大乘,得了上仙神位,你那狡诈的父王才能安心将龙王一职传位给你。” “你且少来诓我。”龙非不入我的谎话,收了胳膊,血线就消失了。无奈只好又直起来,余下的那只手托在下方。 第208章 苗疆的引路人 奈何一路上虽是山景如画水如秀,却无人有心欣赏,龙非喋喋不休满口抱怨不该轻易答应帮我们这种没有报酬的忙,我满心纠结着苗疆之行,走在我身侧的倾憏蹭到我身边对我耳语:“阿寻,小心身后。” 我一顿扭头向身后看去,并没有什么身影,青天白日讲这种话会吓死神的。 我小声道:“倾憏啊,你会不会太高度集中了?” 倾憏提醒道:“看影子。” 影子?我往地上看了看,果然有一长一短的两个影子。看着影子莫名有些眼熟,那短的梳着桃花髻,长的高挑纤瘦是个男子。了然于胸,贱笑着对倾憏道:“不用理他们,等他们沉不过气就……”我侧过身子眼睛恶狠狠的斜看那两抹影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明显透过影子看到那短影子抖了抖,然后下意识缩到长影子后面。 龙非偏头凑过来挑了挑眉道:“你们两个谋划什么坏事呢?” 我举起双手无辜的晃了晃笑道:“没事啊,我们两个在研究您贵为龙族的二皇子肯屈尊降贵的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同倾憏商量该如何报答你呢!” “真的?”龙非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信。 我努力的点头:“是啊是啊。” 身后的影子又抖了抖,偶有交流声传出来。 男声说:“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 女声安慰他道:“冥王无事的,隐寻她不过吓唬我们而已。” 我闻此言,立刻蹲下捂住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故作痛苦状:“肚子,肚子好痛。” 龙非信以为真蹲下来道:“喂喂喂,你怎么了?大不了我不打你噬魂珠的主意了。” 呵,龙非这小子竟然还敢打它的主意,倾憏一眼识破了我的诡计低沉道:“可是身体里的蛊虫发作了?” 我抬眼,奇怪他是如何猜出来我体内有蛊虫,可事实却是我并没有,装作委屈痛苦的点头道:“我本以为天山冰蚕可把我的蛊虫都吸出来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越是靠近苗疆疼痛感愈强。”我何时种过蛊虫,种蛊的本是映南。 倾憏拉起我,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微微运气,掌心有雾生出。这不过是虚张声势做给我身后两道影子看的。 果然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映南显出真身,疾步快走到我身边问倾憏:“王,隐寻可还好?那个,蛊虫没有了吗?” 我咧嘴一笑道:“映南,你怕了?” 映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哭腔道:“自然怕极了,那蛊虫那么恶心,况且你疼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你。” 我跨住她的胳膊,安抚道:“好了好了,你的蛊虫天山冰蚕早已经都吸出来了,说吧,连同那位,一起偷偷摸摸的跟来是想做什么?”眼神飘向身后。 映南的脸微微泛红,眼神躲闪,讪笑道:“隐寻,我也是担心你们。” “是担心啊,好奇啊,还是另有所求!”我的另有所求是对身后那抹鬼鬼祟祟的影子说的。 那人退了隐身术,眼睛哀怨的看着我,转而便看向了倾憏。 我见人肯显出本身,叹气道:“真奇怪啊,冥界的人居然会有影子。” “小王不是鬼!”冥覃怒怨道,走几步到我面前哼着。 我以手扶额道:“你跑到这里来,冥界怎么办?” “有孟婆啊,而且是父王让我来的。”冥覃骄傲道。 “……” 众人无语,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不过鬼魅之王让冥覃来寻我们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心中突然有了些许不好的事。 倾憏问道:“可是冥界出了事?” 冥覃摇摇头,神色放松道:“我父王觉得我整日待在冥界,缺少光照,怕我心生忧郁,左右他的朋友里只有你们两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反问道。 冥覃无比真诚的眼光目视着我,笑成了一朵花。 龙非指指冥覃问我们:“冥珏王的儿子?” “你也认识我父王?”冥覃惊讶的问,我想对于他这个交友涉及面极其贫乏定然理所当然的觉得别人认识他们点点都会很惊讶。 龙非惊愕的点点头道:“你父王同你母妃的事情我也没少听说。”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晓得鬼魅之王同梦殇姑姑的爱情故事? “好了快走吧。”倾憏道,结束了整个话题。 龙非血引线的光泽越发鲜红,看来离苗疆不远了,苗疆与凡间共处九州大地,据说苗疆是女娲娘娘最初造人的地方,这里人信奉女娲娘娘,是母系氏族女子地位何其尊贵,并且世世代代要推选出疆女掌管整个苗疆,苗疆于凡人更是神秘的。 我们走过一篇油菜花地,龙非的血引线突然化作一片红色的粉末不久消失不见。 “到了。”龙非松了手臂不停的甩动酸麻不已令他做些夸张的表情。 “怎么这么快啊!”我抱怨着,话音刚落便出现一个红黑蓝交织的棉麻层叠衣裙,腰间系着一根织锦腰带,衬着腰如柳枝,袅袅婷婷,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如若凝脂般白皙。齐刘海挡在额前头顶带有银制花朵头饰,颈上右手脚踝处皆带有银饰链子,眉眼轻瞥,黛眉挑着微微扬上。粉红双唇微启微怒道:“你们是何人?为何闯进苗疆界内?” 我们面面相觑,满头问号,我们垂头看看自己的脚,我微微收回右脚,这还没破入苗疆的结界来人便这般凶狠,实在是欺神太甚。 那女子青丝纷纷编成一束束小辫子,手指挑起一缕把玩着,依旧眉目轻蹙,声音却比之前加重了语气,蛮横道:“本姑娘问你们话,为何不回答?” 倾憏憋笑道:“为何我们遇见的女子都如你一般横行霸道?” 我扭头弯了笑眼对倾憏道:“我这是活泼可爱,她那才是横行霸道。”我这话说极其心虚了些,连我自己都不忍再说下去。 龙非拱手,一副翩翩公子做派道:“姑娘可是苗疆引路人?” 冥界的引路人是将人由人变鬼,而苗疆的引路人莫不是将人变成蛊?这哪个人这么想不开自寻死路。 “确是没错,不过几位不是神就是各界的王,玉玲珑可不敢引路,各位还是请回吧!”玉玲珑手一抬,神色严肃。 “玉姑娘,这是我的父王让我转交给疆女。”冥覃从腰间抽出来一封信施以法力从他这边传递到玉玲珑手中,玉玲珑拆开信封,细细看到,眉头本就轻蹙看过信后更是严重,岂是一个横行霸道一词可表达出的,简直同罗刹女有的一拼。 玉玲珑微微颔首,道:“几位跟我来吧。” 我们更是疑惑的看向冥覃,只见冥覃挺直腰板昂首挺胸道:“别太佩服我父王。”语毕朝倾憏抛了个媚眼,注意,是得意的那种。 我一阵恶寒,怒瞪冥覃,臭小子敢在我面前搞事情,软声软语道:“覃儿啊,你爹爹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呀?” 倾憏掐了我的胳膊里肉,我疼得龇牙咧嘴,倾憏笑得眉眼弯弯,低沉道:“好好说话。” 我抖擞一下精神,重重的点了个头。 龙非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来人把这两个搞事情的拖出去种蛊。 冥覃道:“姑姑还是别费心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姑姑,我才不是你姑姑,垂下眼皮,直勾勾的瞅着他,阴森森道:“叫我姑姑也可以,但是你要叫他姑父!”我手一指指向倾憏。 “偏不。你偷看我阿娘的事情我还没有给你宣传出去呢,最好别惹我你。”冥覃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嘚瑟,好像抓住了我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似的。我堂堂战神,活了两世还能被一小屁孩威胁,简直毁了名声。(众人:你还有什么好名声吗?) “几位,吵够了嘛?嗯?没想到天界的战神竟是这般模样。果然如齐伯伯所言,是个泼辣姑娘,就你能手握八千万天兵?”玉玲珑显然是一个听不得旁边人说话唠嗑的姑娘。若是我有这种可以听墙根,搞懂人物关系并且看了一出活生生的戏本子,心里不光偷乐上几天,还要把它变成戏本子记录下来流传于世。这姑娘生活枯燥板守想来也没什么业余爱好吧。 我自顾自的想着,不自觉遗憾的摇了摇头,谁知那玉玲珑又来攻击我道:“你频频摇头是几个意思?” 我愣住,看来苗疆女子不好惹。还是趋之若鹜吧,淡了淡语气,正经道:“此言差矣,可能玉姑娘的那位齐伯伯就不看天界的记料和听不着天界的小道消息,本上神我何时手中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调动天兵八千万?” 玉玲珑嗤之以鼻道:“原来堂堂战神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区区上神。” “是也,多少神仙憎恨本上神不用在职便可以领了俸禄,闲适怡然,悠然自得。”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明明是被打压着才没了调动符,又哪里闲适怡然,悠然自得了。 第209章 解除相思咒的条件 玉玲珑闷声哼了一下,不再同我说话,我在气死人不偿命方面的记录一向保持的很好。满山谷的油菜花绿中点缀着点点鹅黄,走了很久还是不见人影亦不见房宇。 我们几个里都是经历了太多事情,连灰飞烟灭的事情都差点赶上,区区几步路又怎么会抱怨,当然不会包括冥覃,这个从小被梦殇保护的太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的娇滴滴小冥王哪里有过这么多路,晒过这么久的太阳,不仅落在最后,还嘀嘀咕咕的听不清说些什么,最后终于爆发了,移到玉玲珑身边不满的怒吼着:“玉玲珑,你是不是故意的,一直在这里绕来绕去,走了这么久还是这片油菜地。”这话说完他蹲下去把了几棵绿油油的油菜甩到玉玲珑身上。 玉玲珑面无表情的捡起从她身上掉下去的油菜拎着菜叶子与冥覃呢眼睛平行着,一字一句的道:“小冥王,敬您是冥界之主。”玉玲珑翻了个白眼深呼吸停顿了一下,冥覃嘚瑟的双手抱胸,赞同的点点头接着道:“所以,你打算给我弄一顶轿子?”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想的还真是美,美,美。”玉玲珑故意加重最后一个字,油菜塞进冥覃的手中,笑眯眯道:“所以考虑给你加餐,干煸油菜。” “她,她说我丑?”冥覃指着走远的玉玲珑笑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 龙非点点头又摇摇头,同情的拍拍冥覃的肩,与他擦肩而过,我摊手耸肩挑挑眉同样不接他的话,倾憏站在他身边,冥覃感激涕零的道:“倾大哥,果然你才是最疼覃儿的。” “覃儿啊,人要贵有自知之明,哦!”倾憏捂住嘴巴惊呼一下,笑弯了眼道:“我忘了你不是人,没事,不要自知之明。” 倾憏追上我,我回身对冥覃说:“冥覃美人,再不走就留在这里,兴许还能遇见游荡的孤魂野鬼带回冥界,冥臣一定会夸奖一番,我们的王不虚此行啊!” 冥覃还呆在原地,一脸的懵,自言自语道:“我不帅!我冥小覃在冥界可是受万鬼追捧从奈何桥头排到桥尾的!” 冥小覃,哈哈哈,的确是有鬼从奈何桥头排到桥尾,人家不排队如何喝孟婆汤投胎从新做人。 这一路走到天黑才走进有点人烟的地方,凉月弯弯如黛眉,缀缀星子凌乱的散布在各处。 我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玉玲珑道:“玲珑啊,怎这么久才进来啊?” 玉玲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问,淡淡道:“上神,先别凑近乎我不想跟你们有点点关系。”玉玲珑的大拇指抵在小拇指尖冲我晃了晃。我轻咳一声,本上神何时想与你们这些狠毒的人凑在一起,整日里就知道琢磨着如何以人练蛊。 倾憏揽住我的肩膀,淡淡一笑道“玉姑娘多想了,若不是你们招惹在先,我们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倾憏这话说的着实有些狠了,一来道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二来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玉玲珑面上笑意尽失,眉眼轻瞥道:“那最是好极了,几位,慢走恕不远送。” “慢走?你们把本上神的坐骑弄伤了,差点一命呜呼,就这种态度,还想让我们慢走。”我冷笑着,上挑眼角就差用手抵在她的肩上。 玉玲珑被我逼得节节后退,眼睛看着我,道:“这些我都不清楚,等见了疆女一切都明了了。” “天呐,天呐,花隐寻,霸气,太霸气。”龙非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浮夸的狗腿道。 我立刻退开一步,道:“多谢夸奖。” 玉玲珑带我们穿过弄堂小巷,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道上无人。左拐右拐不知道过了多少小巷子才见一处紫红色的围墙,玉玲珑的手在门口画了一个圈门自动的打开,她引我们进去,道:“疆女就在里面。” 她话音刚落,从里面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着紫色蝶衣纱裙,藕臂处挽了一条暗紫色云纱袖,纤瘦高挑,面上戴了一条黑色邺至脚踝的面纱,看不清面容只见一双睆睆眼睛虽然美丽却无神,头上坠了一颗水滴状的紫水晶,我不禁看得呆住了,不由自主的赞叹道:“好美的女子。”龙非更是不敢置信的揉揉双眼,张着嘴巴,道:“花隐寻头一次见你的眼光还不错。” 倾憏啧啧两声,道:“有点出息,真丢人。” 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美,虽是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周身泛散的那种气质,不由自主的吸引着见过之人的目光。疆女微微颔首道:“几位,终于来了,小女子等了许久。” “你不打算否认一下?”龙非道,他定是想不到疆女竟然如此坦白的道出来。 疆女挑个柳叶弯眉,轻吐道:“不打算,几位随小女子进了屋,有人要见倾公子。” 倾憏道:“本帝君也想见见那位,还请姑娘领路。” 莫不是真如之前所想,若是映南早将相思的衣服拿出来,或许我们会比现在更早一步来到苗疆。 疆女一抹紫色倩影带我们进去了一间屋子。厅堂里坐着身着一黑一白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其中黑衣为男子,白衣为女子,黑衣老人拄着梨木做的拐杖起身笑着道:“老朽等了许久今日终于等到了帝君。” 倾憏冷眼相待道:“腾老千方百计引小辈来大概不是简单的为了叙旧吧。” 黑衣老人脸上虽是满满笑意可眼睛里却是不怒自威,头上的白发颤颤道:“帝君,老朽给了你许些暗示你都皆视而不见,老朽也是无计可施,碰巧你的那个小青梅在凡间寻你,老朽不过是借她给帝君传个话而已。” “借?腾老的一个借字差点要了相思的命,这借的是不是有点大啊。”倾憏微怒。 我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原来我与倾憏之间不清楚的事情还有这么一桩。映南在我旁边拉住我的手,冲我摇摇头,暗语道:“隐寻,不要瞎想。” “我没有瞎想啊,有什么可瞎想的。”我微微一笑,眼中略有干涩。 映南苦涩的叹了一声。 我支着耳朵,不敢落下倾憏与黑衣老人每一句话。 “腾老,倾憏只请你派人去解了相思的相思咒,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倾憏拱手,语气丝毫落不下来恳求。 黑衣老人瞪着浑圆的眼睛,手拄着的拐杖气得直发抖,道:“倾憏,我给了你选择,这么想救那只麒麟兽你就只有选择答应我的条件,你只有这么一条选择。” “腾老,我想您是误会了,麒麟血虽然解不来您的相思咒,但是却保证了相思的命,小辈这次来只是为了解小辈未婚妻的烦恼罢了。”倾憏拉着我的手往前一带,我不得不向前走到倾憏身边与他十指相扣,他看着我的眼睛,微笑道:“相思是小辈的未婚妻的坐骑,平日子里宝贝的不像样,都舍不得动用她,如今在天界却听到了相思遭到毒手,心痛得不得了,倾憏为了哄她的开心才来的。” 黑衣老人这下真的被气到了,拐杖往前一甩砸在了倾憏的身上。忽然大笑道:“未婚妻,就是她,老朽今日得此一见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了玉儿?” “哪里都比不上,但是你的玉儿那么好偏偏本帝君就是不爱她。”倾憏说的风轻云淡,我心中一紧,盯盯的看着他。 噗嗤笑出声来,倾憏啊倾憏,虽然是实话但是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啊难为情。 黑衣老人浑圆的眼睛突然看向我,我一顿,立刻板正的站立好,僵直的点头问好。实在是吓着本上神了。 “小姑娘,听老朽一句劝,离开他,天界的神仙不老老实实的在天上寻个门当户对的男神仙,你,你觉得你们两个会有好结果吗?”黑衣老人苦口婆心对我讲。 我紧张的不行,不知道为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连天帝和太子都不曾放在眼中的我居然被一个小老头吓住了。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有情人终成眷属。就算前路漫漫,我对倾憏也只此一人不负相离。”后一句话说得我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隐约间听见后面龙非和冥覃强忍着笑意的嘻嘻声。 倾憏大手掰着我的脑袋,面上并无表情,眼睛却满是情谊,道:“一言不合就讲情话。” 切,谁先开始的。 白衣看人颤巍巍的起身,黑衣老人立刻递着胳膊,白衣老人看起来已经是习惯了,手搀扶这黑衣老头的手,笑着,柔声道:“好了好了,他们也都累了,这事明日在商量也不迟。”她轻轻拍了拍老伴犹如枯树藤似的手背,安抚道。黑衣老人依旧双目充斥着怒气,面色却已经缓和许多。 白衣老人慈祥的笑着道“你们随玉儿去休息吧。今夜露重,多注意保暖。玉儿还不带几位下去?” 玉儿福了福身子道:“阿公阿婆,玉儿先带您二老回房。” 第210章 映南 玉儿又对着我们微微点头,弯腰拾起地上的梨木拐杖递给黑衣老人,白衣老人半个身体都依靠在黑衣老人的身上,玉儿扶着黑衣老人的胳膊往厅堂里的屋子里走,我看着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的身影,虽然黑衣服老人说话尖酸又刻薄,手段卑劣又凶狠,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对白衣老人倒是多了温柔和耐心。如果,我和倾憏也能到暮年,想必也会如此。 我们在厅堂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玉儿才从里面出来。愧疚道:“令几位久等了,我阿公的脾气不太好,还请倾公子和隐寻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玉儿姑娘。我想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你能做到。”倾憏单单道,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上更是一如一滩池水毫无波澜,我搂紧他的胳膊,这样的倾憏比他生气更可怕,而这位叫玉儿的姑娘却是不惧,眼中枯如深井,正色道:“公子与我的约定玉儿始终记得,不敢忘记。” “我说,人家老人都发话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呢明日再议,本皇子可是累的不行尤其是这个胳膊,酸痛啊,现在更是困的不行快带我们前去休息吧。”龙非夸张的揉着右胳膊,面部扭曲道。那双贼兮兮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玉儿。玉儿道:“阿公阿婆为你们准备了几个房间请随我来吧。” 疆女的家里看来就是房间多啊。我要求与映南一间屋子,我怕身份最低的映南中了那个阴险狡诈的老头儿的计,倾憏龙非冥覃一人一间。 房间里,映南坐在床上对我道:“隐寻,你说腾老前辈会给相思解咒吗?” 我屈膝胳膊环住膝盖,不确定道:“可能会吧,倾憏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尽办法令那个可怕的老头子答应的。” 映南很是赞同我的话,从进到这个房间就苦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笑意。 我看着映南,头挨靠在膝盖上喃喃道:“映南,你们其实都知道吧,知道倾憏与那老头子有什么交易的事情,那件事与玉儿姑娘有关对不对?” 映南脸色不对,抿着嘴,轻声道:“隐寻,这件事与其从映南口中得知倒不如等着王亲自告诉你不是更好?” 我失笑,眼神幽怨,自嘲道:“我始终觉得,我不懂倾憏,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了解,他不说我便不知道。” “不是的,是王一直在保护着隐寻你啊,全妖界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隐寻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吗?你刚认识王的时候来妖界玩,也不曾听说什么,王能封住所以妖精的嘴巴,想也知道是王对你用情之深。就算是曾经的赤颜上神,王也未曾如此。”映南笑着道,眉眼温柔。 “像倾憏那种只存在画儿上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仰慕的人。映南你呢?”我问道。 映南红了脸,女孩家的事突然这么被提起有些羞涩我也是能理解的。 映南眼神幽远,手指搓着衣袖边,柔声道:“映南曾经喜欢过,不过不是王,虽然他比不上王但是却是映南见过最温柔,最可爱的。” 从未听映南说起过,我来了兴趣,凑的更近了。映南回忆着…… 映南是在岐山的一条灵蛇,是岐山的山神以精血所点化而成的。刚化成人形的映南一丝不挂的站在山神面前,映南说,她初为人,不懂礼义廉耻,而山神更是装作见过很多世面的样子,道:“小灵蛇,你……”山神你了半天羞红了脸甚至殃及了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 映南不懂,比划着,惊讶的看着自己舞动的双手,学着山神嘴巴的动作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出来。 山神顾不得男女有别抬起映南的手贴在自己的脖子处,开口说话:“运气用这里发声便能言语了。” 映南纤细玉手抵在山神黑黝黝的脖子,感受着他的脖子因为说话而颤抖,另一只手学模学样放在自己的脖子中央,微微运气道“这里?” 山神赞扬的点点头道:“对,你挺聪明的,不过这样可不好。”山神立刻松开她的手,一抬袖子,映南赤裸裸的酮体被一团绿色包围,一条对襟襦裙正好合身的穿在映南身上。 映南惊讶的低头看着突如其来与山神身上一样的东西是那么的美丽,许久才开始说了谢谢。 映南跟在山神身边,山神给了她名字,教了她许多许多她不曾会的东西,而最重要一点是,她不能伤害任何一条无辜生命,映南虽然是条蛇,但是在当蛇的时候不敢捉兔子甚至连老鼠都不曾伤害过,她饿时便饮露水,只要她起的早不懒惰每日早上都能饮到天地间第一滴露水,然后一整天便没有什么想吃兔子的想法,日子久了身体里慢慢积攒了一股力量,就在她褪皮的时候,再次睁眼竟然不再是一条蛇身子。 “月落月落,为何大岐山里除了你和我却不见其他妖精?”映南好奇的问。 山神骚了骚头道:“因为我的大岐山风水不好,当有化为人形的妖精觉得就在我的大岐山没有什么追求和动力纷纷打包包袱离开了。” 映南当时便下定决心,要永远待在月落身边,当时映南傻不懂什么叫爱,只知道她不想看见月落孤单影只,就这普普通通的小想法最终不落了空。 映南曾经问过月落为何要起这样一个名字?月落与她并肩躺在满是树木的地上,月落看着天上的月亮道:“只是那时候见着月亮落了下去,初阳刚升,于是灵光一现,改叫做月落。” 月落就像落下去的月亮,在那一天倒在了映南的怀中,颤抖的双手抚到映南的脸边道:“映南,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我见过最爱的人。其实我原本叫洛晨,你可记得?” 不等映南回答月落的手无力的垂下,化为飞灰消失不见,那个本应该映南应的天劫被月落挡住了。 我问映南他叫洛晨与映南有什么直接关系吗?然后映南的回答就像是普通低质量的戏本子上写的戏文,映南道:“他转了三世只为见到我,月落是他的第三世,也是最后一世。从此世间再与月落,也无洛晨。”只是等映南得知月落并非是大岐山的山神,他不过是在幼年偶然跟着爹爹来此打猎却不小心迷了路,顺手解救了差点被兔子蹬死的一条小灵蛇,他笑映南蠢呆蠢呆的。 后来回了家中高烧不退,始终说些胡话,他爹想了许多方法。寻求了很多郎中都未曾保住他一半的命,魂归西去了。这倒是对的,没有普通嗯凡人可以接触到灵物,映南又是冷血灵物中的一个,洛晨承受不住这么重的阴气便年纪轻轻的让父母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后来,洛晨一直在大岐山徘徊只为亲眼见一眼心中的那条翠绿色的小青蛇。 没想到竟然意外修炼了,吸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终于有一天遇见了还是青蛇的映南,待到鬼差来寻遗漏的魂魄寻到了大岐山,带回了冥界,洛晨不肯喝孟婆汤,所以带着前一世的记忆轮回了转世。因为没有喝孟婆汤,洛晨在轮回之境处不知拥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撑了过去。第二世又想尽办法寻映南,无终,终身未娶孤独终老,死后不肯回冥界,有了经验便躲着鬼差最终等来了他的那条小青蛇。 我听完映南讲,开口问道,“月落不在后,怎么来妖界放了护法?” 映南不语,我也知道了答案,映南此后不会再对谁动心了。 我听着映南的故事渐渐沉睡,翌日,玉儿叫我们起床并且到大厅。龙非一身同倾憏一个颜色同为绛紫色的长袍。头发梳得立正,还抹了一点点的菜花油,我受不了捂住鼻子,虽然龙非说他涂抹的量是很少的一点,但是菜花油那种令人油腻到反胃的味道,玉儿会喜欢?我鄙夷的看了要龙非,只见龙非自己也捏住下巴,摇身换回了他曾经令我觉得跟邪魅的暗红色长袍,这下红色和紫色在一起。画面异常和谐,龙非你若是对玉儿动了心就放心大胆的去追吧。只要玉儿的主意别打在了倾憏的身上,碰巧看龙非这样子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愚蠢如我,那时在南海的藏宝阁里。怎么会觉得龙非好妖精,还是那种邪并媚着的人物。 龙非挥挥手在我眼前,我心里想着事眼睛发愣伶仃被人晃了晃惊了一下回过神来。 龙非臭不要脸道:“隐寻上神不要这样看着本皇子啊。莫不是弃暗投明不要帝君爱龙龙了?” 龙龙,谁是龙龙,看看有没有倾憏值得我爱。我不看他看向倾憏和玉儿,一个脸够黑,一个脸煞白看不见血色。傻龙非你在人玉儿面前这样说。就算你在如何仰慕,玉儿都不能再理你了,想错了,是压根人家就没有理过他。 龙非眼睛触及了倾憏阴郁的狐狸眼,缩了缩头摆手道:“帝君威武雄壮,才不是阴暗狐狸。”倾憏的脸色更加不好。 第211章 走错去到南苑 龙非老实的退到一边不再乱说话,玉儿淡淡道:“倾公子,我阿公想要见你。”倾憏听到这话后摆着一张臭脸坐在大厅的梨花木椅上道:“玉儿姑娘,本帝君并不想一大早见到腾老那张爱威胁人的脸。”说完眼睛的白眼快要翻到头顶上去了,我见倾憏那副模样与耍无赖时候的我别无二样,心里偷笑着学的还有点惟妙惟肖。我立马挺身而出讨好道:“玉儿姑娘,您身为疆女心中胸怀自然宽广,别同他一般见识。我也有事要与你阿公谈谈,虽然我并不知道你阿公是什么身份,不过一定也是个响当当了不起的人物。” 玉儿缓和了一下脸色波澜不惊的对我说道:“你用什么身份与我阿公交谈?天界战神还是未来的妖界帝后?” 妖界帝后?虽然我也想这么称呼我自己但是一切都不是最后的定局,我故作温婉的道:“姑娘误会了,隐寻是小辈也是相思的主人,相思受伤与您的阿公有关所以只是单纯的想求腾老大发慈悲放了相思一条小命。” “既然如此,隐寻姑娘这话不必与我说,阿公他在西北方向的梨园。”玉儿微微颔首道。 冥覃暗自小声嘁嘁:“装相。” 不巧,这单单两个字入了我的耳,向来小气的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冥覃,小东西等着,心里盘算着,脸上依旧保持温婉的笑意。倾憏翻到头顶的眼睛突然疑惑的看着我。我调皮的对他眨眨眼睛让他安心。 院子分别分为南苑,梨园,花苑。我出了大厅按着玉儿说的方向走去,并且确定自己走的方向是对的,一方庭院,空气中淡淡有梨花香,明明过了春天怎么还会有梨花的香气?我嗅着花香走去,腾老既然身在梨园,这梨花香也定是从梨园传出来的,我笑吟吟的仰着头背着手走着,梨花的香不似桃花、腊梅……它的香气是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闻久了也不会觉得腻。 “姑娘,再往前走就要撞到树了。”一个清冷略带提醒的笑语。 我驻住脚,恍然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用手挡住脸,“咣当”一声,我直愣愣的撞了上去,痛得我眼冒金星,头也晕。我揉着额头和鼻子看向提醒我的那个人,那人坐在一张紫木摇椅上,手正欲将挡在脸上的书拿下来露着两只圆睁睁的眼睛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弯了下去道:“我好像提醒的有点晚了。” 他用书挡住脸还能提醒我我又能说些什么,走近一点想看清他的相貌,谁知道这小子反而将整张脸都挡了起来连耳朵都不放过。我直接走过去捏着书的一角,他拼命的拽着书死活不拿下来,我居高临下的道:“你又不是见不得人,把书拿开。” “我不过是说晚了,你该不会连一个残疾人都要欺负吧。”他委屈的说,我还在用力扯着书谁料到他竟然松开了手,没有借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下也算是平均了不仅前面撞了树,后背也撞了地,他哈哈哈的笑着,不过这一切该怨谁?怨我自己没事找事,还是先找腾老要紧。他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管他往前走,他喊道:“喂!你生气了?” “生气?”我反问道,姐姐好歹活了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过来的年纪了,怎么会跟一个小屁孩计较些什么。 “我跟你道歉,不该故意松开手看你出丑。”他敛住笑意,沉着眼皮喏喏的道,怪不得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的样子,他的左脸边有一处桂花糕大小的疤痕,那疤痕触目惊心像一条盘曲的肉虫子。见我注意到他脸上的疤痕时,他立刻红了脸用手挡住。我自知失了礼节赶紧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心中可惜如此可爱的男孩子就这么被毁了容真真让人心疼。 “你你你…。。”他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你你你,什么,吞吞吐吐的。”我道。 “算了,你是谁为何来此处?”他问道。 “我来找腾老啊,话说这里是梨园吧?”我左右看看这里虽然有树却没有一棵梨树怎么会有梨花香? 我看着他脸部的变化,他听到我在说腾老两个字时,红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莫不是他与那个狠毒的老头有什么渊源? “你来错地方了,这里是南苑。”他语气冷淡,眼睛别过一处。 我返回去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手托住下巴对他道:“南苑?这里怎么会是南苑?” “那里,白底黑字南苑两个大字你不会没有看见?”他指着我跨过的那处圆形拱门,我的确是没有看见,我眼睛瞎,我的问题。 “我又问道,你是谁啊?这里没有梨树怎么会有梨花香?”我侧头贴在膝盖上问他,他的右脸对着我,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脸庞略带了点婴儿肥,睆睆的眼睛依稀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哪里见过呢?我仔细回想一下,在哪里在哪里?是了,这双眼睛像极了玉儿。 他勾起嘴角微微笑道:“我叫玉子祈,是这个。”他从腰间卸下一个荷包递给我,道:“这里是梨花瓣,香味大概是从这里传来的,不过这荷包有这么厉害吗?我只闻到了淡淡一点清香,你隔着那么远还能闻得出来?”他惊讶的问我,我将荷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的确淡的很,我揉揉鼻子道:“可能是我的鼻子比较灵敏,玉子祈,挺好听的名字。” 我听到我夸了他红了红脸蛋道:“她也说我的名字比她的好听多了。” 她?那个她/他?有故事,不过现在还不是听故事的时间。我把荷包还给他道:“你在这里坐了好久了吧,屁股不疼啊。” 他看着我的头听了我的话一顿,面红耳赤道:“你虽然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但是非礼勿说这句话没有听过吗?尤其是我还是个男子,你这话也能说出口。” 非礼勿说,哪本书上写了,我道:“区区不大年纪过的倒像是个愚化不昧的老人家,我比你大自然是处在姐姐的角度关心你。”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悻悻道:“我走不了。” “什么叫你走不了,小小年纪这么懒可不好。”我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土,扯着他的肩膀衣服企图把他拉起来。没想到他却生气了。推开我拽他衣服的手道:“走不了的意思就是不能走,还用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吗?你想去梨园从来的地方出去,沿着鹅卵石铺就的路走个直角然后往前有便到了。” 我无形之间好像伤了也一个幼小孩子的心灵,自责加后悔道:“玉子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刺激你,只是我的脑子不太会拐弯,没有想到那方面。” “你现在是故意的吗?”他眯着眼睛,危险的疑问道。 我急忙摆手,道:“不是,绝对不是,我没有半点侮辱你,伤害你,戳你痛处的意思。” “你赶紧去找那个人吧,我好好的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晒我的太阳,你挡了我的阳光。”他闭起眼睛,从身边又拿出来一本书挡住了脸,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不好意思啊,破坏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是不会给你带路的。” 他都这样了,我再与他拌嘴岂不是我在欺负人,心怀善良的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于是,我努力做出一个最善良,最和蔼可亲的笑脸道:“我把你的阳光还给你,虽然身体是残缺的,但是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我双手握住拳头,做了个努力的手势。玉子祈手握住书的下边,双目冰冷微微略带仇恨,压低声音道:“你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赶紧走,你这片被污染的阳光本公子不要了。” 我不能生气,和颜和语道:“我先走了,我回来看你的。” “赶、紧、走……”他甩甩袖子,彻底不再看我了。 我按着他说的路线,走在鹅卵石上,果然顺利找到了梨园。梨园虽然叫梨园却不见一棵梨树,但都是玉子祈的南苑倒是有着梨花香。 我抬手扣门。 里面传来一个年迈沙哑的男声,应该就是腾老道:“你来干什么?” “腾老,我想与你谈谈。”我没了之前的不正经,正色道。 腾老不说话,我只当他是同意我进来了,推门而入,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个黑色的杯子,刚要喝一口就被进来的我惊了一下,放在唇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淡然的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小口:“我要见的是倾憏那小子,不是你。” “小辈知道,是我主动来找腾老谈谈的。”我恭敬道,立在一旁,眼睛直视着他。 他轻轻放下杯子,问我道:“被子里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我摇头,我既不会未卜先知,也没有凑近细瞧,隔着老远。最重要的是我才不在乎他喝的是什么东西呢。 第212章 情蛊 腾老轻蔑的笑了,脸上的皱纹和松弛的揉上下颤抖着,他将杯子旁边的银壶把手握在手心中,猛地往前一推,松手银壶落在地上,盖子飞出来老远,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我只见到有黑蜘蛛,蜈蚣,蝎子,蛇,都是些毒物并不稀奇,在凡间之时也有药铺里有这几种都是些大补的药材。 我觉得以腾老老奸巨猾的性子就算是蜘蛛,是蛇都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保不齐是什么深揣剧毒的毒物。 只听腾老道:“小丫头,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的身体的哪一处碰到了这五毒浸泡的酒,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会肝脏剧裂,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啄食你的胃,你的心,不会令你太好过,而你最终只会痛到想自了却发现根本没有自了的机会。” 不过都已经是一脚迈进棺材里的人,做了这些坏事不怕死的时候下地狱会有多么痛苦?我避开酒的蔓延,面不带惧色道:“腾老,晚辈带着一颗真诚的心想与您谈一谈,可如今你这样着实是伤了晚辈一颗怀揣着尊敬的心。” “嘭”的一声,腾老的拐杖被他狠狠的杵在地上冷哼道:“哼,一个黄毛丫头伶牙俐齿,以为我老头子被你说几句心中就会有怜悯之心,你简直不要做梦了。” “腾老,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明是小辈想要活命,努力自保,您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不是令人心生误会,以为是小辈威胁了您老的性命。”我绕过那一滩,却没有想到它会扩散的这么快,很快我那还待住脚的地方就被侵染了。 腾老弓着腰,道:“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我来听听,看你这张嘴能说出来什么花!” 我一个越步直接跳到了腾老小桌子旁边得凳子上,讨好的笑着道:“隐寻只有一个小请求,不管您是为了什么,您与倾憏之间的事情为何要牵引着他人接入,隐寻都只想让腾老您可以大发善心,伸出慈手帮相思解下您亲自种的相思咒好吗?” 腾老听了我的话哄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真怕他这么笑笑过去,伸手贴在他的椅背上。腾老笑够了,与我道:“你这么想相思好,不想想你的那个坐骑平日里没少对你说什么伤你心的话吧。” 我保证的摇头,道:“腾老,不管相思说了什么,她也不过是一时迷了心窍,我的坐骑我自然了解是什么性子,她喜欢倾憏全妖界的妖精都知道,可她从来不做越界之事,也不曾故意伤害着我的心,相思为了救我于火海之中的此处双手都数不出来,隐寻不能一直受他人的恩惠,用他们换来些什么还有自己享受着最后的成果。” “既然你想对那个小麒麟兽报恩,可以,让倾憏那臭小子同意老朽的意见。”腾老不容我再说下去,直接了当的告诉我。 “你离开吧,劝好了倾憏再来与老头子我谈判吧。”腾老拄着拐杖,起身走到那片扩散的极为快速的酒,用拐杖底部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对我道:“你走吧,毒酒已经没有了。” 我不可能去劝倾憏答应老头儿的无理要求,更不可能看着相思饱受痛苦之灾。死赖在凳子上不动弹,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老头儿无奈只好道:“你待在这里吧,我走,那屏障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时间到了,毒酒会继续蔓延,直到它吸到了血。” 我听他说这些话。心中害怕起来,凡人总觉得神仙好,神仙长生不老,神仙青春永驻,神仙不食五谷也不会觉得饿,神仙更是拥有法力想要什么便会变出什么,可是他们却不懂,身为神仙,要守护四海八荒。守护六界平衡。身为神仙,虽然活着长了,但是更是离死亡更近了一步,一旦死掉有些便是灰飞烟灭轮不到转世。这样的神仙我宁可不做,只做一介凡人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立刻冲了出去,留下腾老一人在房间里。 回到主院大厅,早晨还是群臣朝拜的景象怎么我回来了却无人等候着我的归来,过分哉,实在是过分哉。 我穿到里面,找到倾憏的房间,敲了敲门,耳朵贴在倾憏房门上听着里面是否有动静。 “你在做什么?”有熟悉得不得在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问到,那声音像极了是倾憏。我习惯性的回答:“听听我家小狐狸是睡着了,还是在做什么。” “既然是你家小狐狸,为何不直接推门而入,他不会生气的。”那个声音继续道。 “不好,我怕倾憏不喜欢,太尴尬了。”我接着他的问题回答。 “他很喜欢的。”那人的气息吐在我的耳朵上。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真的是太熟悉了,一个扑倒,门从外面被我推开了,我拌在了门槛上,犹如一只行动迟缓僵硬的僵尸,趴在了地上,我现在是尴尬了。怎么就这么不谨慎一点,那人明知道就是倾憏还一本正经的吐露真心。 看着我摔了个狗吃屎,倾憏先是笑个不停,后来我估计是他觉得身为未来妖界帝后的帝君这么笑实在是不应该,立刻板着脸,强忍着笑意,伸手把我扶起来,扶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接着我的手左右看看,我明显觉得我的脸再痛,可他却执着于我的手,胳膊会伤得更重。 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我痛苦的道:“倾憏,关心一下我的见可以吗?”我这一句话说的我自己都没听明白,只觉得每一个字从嘴里说出来都在撕裂着我的脸。 倾憏听着我的胡言才肯看我的脸,他修长的手轻轻捧住我的脸扭向左边又扭向右边,道:“阿寻,你的鼻子好像歪了,右脸比左脸还要高一点。” 虾米?我,我我毁容了?不要啊,我如花似玉的脸蛋,毁容了,我更加没有信心可以站在倾憏身边了。 倾憏憋着笑道:“阿寻,你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 可爱,我因为疼痛不想说话,递给倾憏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这眼神简单明了,就是他——倾憏不可以笑。 倾憏努力板着脸,道:“我努力不笑。”说完,手生荧紫色的光辉覆在我脸上,我只觉得我的脸发胀发热,不过片刻功夫,倾憏松开手,我张张嘴,上下动了动,居然不疼了,我从昆仑布袋里拿出我的小镜子,左右照照,我发现我的鼻子比以前更挺了,脸蛋也比从前更加白皙顺滑了。 “倾憏,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我笑得像朵花似的,捧着自己的脸又是嘟嘴又是咧嘴笑。 倾憏无奈,大手往我的额头一拍,道:“你真是,若是还有下一次不小心,本帝君就放任你自己不管了。” 我傻笑道:“你不会的,你是倾憏啊,既然是倾憏就不会不理花隐寻对不对?” “傻蛋,拿你怎么办?”倾憏又拍了我的脑门,我哼唧唧道:“再拍就更傻了。” 我才不傻,我那么聪明。 “别在心里偷偷骂我,我都听得见的。”倾憏正色道。 我也一本正经道:“倾憏,不打算给我讲讲你与腾老的约定了?” 倾憏没想到我这么快这么直接的问出来,知道自己无处无话可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我听见他由心而发来自身体深处发声的一声沉闷的哀叹声道:“妖界与腾蛇很久以前就定下了一个契约,腾蛇孕育的孩子若是男孩便要娶妖界的公主,若是女孩便要嫁给妖界帝君,之前每一届帝君都侥幸逃过一劫,到了我,本帝君不幸得知腾蛇一族这一代是个女子。” “是玉儿?可是玉儿是疆女啊,而且苗疆每一届都有疆女存在,你怎么会与疆女有契约呢?”我疑惑的问道。 “本帝君自认倒霉,八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都被本帝君遇到了,这届神鸟选出来的疆女也正是玉儿,玉儿既是疆女。身为疆女便不可与他人产生感情否则爱上疆女的人会种情蛊,如同一个废人。”倾憏道,他颓废的趴在桌子上。 “憏啊,我也为你感到倒霉。但是这样你就有拒绝腾老请求的理由了。”我兴奋道,假如我想的不错的话,玉儿身为疆女便不可以与倾憏完婚,妖界帝君怎么可以种情蛊如同废人一个呢。我刚想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这个想法只要知道这些事的人都会想出来吧。 倾憏一眼就猜到了我的幼稚想法,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凉凉的浇在了我的心口。 “阿寻啊。正是因为我不会爱上疆女,腾老才会如厉鬼缠身般,死死缠住了我。我与玉儿完婚,既满足了妖界与腾蛇立下的契约,又不怕种情蛊。与腾蛇一族的想法堪称完美。” 呵呵呵,我是不会让腾老头儿称心如意的。想起来我在南苑碰见的那个少年,我与倾憏讲了出来,我道:“倾憏,你可是知道腾老头儿除了有玉儿一个孩子,还有其他的孩子吗?” 倾憏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从未听说过。” 明明眼睛很相似的两个人,是腾老隐瞒了,还是真的没有关系? 第213章 不要告诉玲珑,屋子里有人 倾憏半眯着狐狸眼,笑得很奸诈道:“腾老隐瞒的秘密只怕……” “倾憏啊,你能别这么笑吗?笑得我心里直发毛。”我举起一个茶杯挡住自己的脸。 倾憏偏头看着我,眼睛里尽是温柔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他的手放在茶杯上强迫性的让我放下茶杯,道:“别挡了,挡也挡不住。”说完双手掐着我的脸继续道:“怎么这么能吃!看看你都胖了多少。” 我含糊不清的说:“怎么,你嫌弃我胖要准备做抛妻的负心汉?” 倾憏笑的眉眼弯弯道:“胖一点好,本帝君比较有安全感。” 我撅着嘴,道:“你也变丑一点,我好也比较有安全感。”倾憏不同意的回答:“我怕以后的每一天你早上醒来时会吓醒,还是不要了,这样不好。” 倾憏,如果我不是赤颜,或许这辈子我都会待在东华山上不会有任何交集,也许有一天倾憏突然来东华山找我师父唠唠家常,他满头银发仅用一根紫木发簪束着整整齐齐的发髻,一身绛紫色华服站在我最喜欢的梨树下,看上去他有点温和俊雅,气质风华,只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淡淡有些悲伤。和风起,吹落朵朵梨花,在空中飞扬,谁家少年郎,梨花吹满头,我躺在离他不远处的梨花树下的阿北身上,我会穿着一身青衣,朦胧着侧身看着他,就远远的看着。从此心底再也抹不去的一副梨花树下美少年。我心中一阵悲戚,或许对于倾憏来说,我在他眼中连相思和玉儿都比不了。若我不是赤颜,也未必能成为花遇的徒弟,我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连着一面之缘都不会存在。 “阿寻,怎的有在发呆?”倾憏突然用力掐住我的脸,我吃痛哎呀一声,怒瞪着他,道:“倾憏,你都把我掐疼了。” 倾憏揉揉搓搓被他掐痛并且发红的脸道:“疼一点长记性,省着你不分场合的发愣。被有心人绑架了你还替别人数银子。” “喂喂喂,你俩够了啊。”显出身子的龙非道,我扭头看着门口的龙非,映南,冥覃。受到了惊吓,他们为何悄无声息的就进了屋子,我故意掐掐倾憏的胳膊,道:“他,他们就在那里,你看见了吗?” 倾憏习惯性的点点头。 我瞬间腾红了脸,捂住脸,喃喃道:“真是羞死人了。” 映南还在偷笑,冥覃捂住眼睛,道:“不要脸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辣眼睛。” 我一记白眼飞过去,冷冷的问道:“你们是在这里发现什么了吗?” “呦,姐姐你这态度,小弟真不好说发现了什么。”冥覃被龙非带坏了,搬了个凳子坐在我与倾憏中间,硬生生逼着我不得不给他腾出来点位置。 倾憏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撑着头,慵懒道:“覃儿,调皮可不好。” 冥覃扭着头对倾憏说:“倾大哥,我和龙非和还有映南姐发现这腾老的院子虽然大却没有几个仆人,是根本没有。” 我晕,这也算是发现,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好不好,我不自觉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 龙非还是那身暗红色长袍,平日里随意乱扎的头发今天老老实实的束了起来,道:“帝君,我发现玉儿她基本上都是去南苑。”啧啧,龙非的心都要捧出来送给玉儿了,不过认识一天左右甚至连真容都不曾见过,就要一颗真心迫不及待的要送给她了。 玉儿去南苑?南苑里住着的玉子祈,我问道:“南苑可有什么人住着?” 龙非沉默的啃手指头,道:“南苑看起来杂乱不堪,我就没跟着进去,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那里住着谁,也许玉儿可能比较喜欢那里就住在那里了吧。” 龙非知道你与姐姐我最大的区别了吗,就是姐姐有一双侦查的眼睛,而你没有。我没有告诉龙非他们南苑住着玉子祈,一来是怕他们好奇过去被腾老发现,这样就不好了。二来,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一点才好告诉他们,省着龙非和冥覃以为我没有本事,这是在他们面前梳理形象的好时候。 我在心里盘算着我的小算盘,映南走到我面前道:“隐寻,你跟腾老谈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我就窝火,那个腾老头儿真的是冥顽不灵,固执的很,我咬着银牙道:“别提了,我才刚把门打开,他上来就用毒酒泼我。” 映南紧张并且关心的问我:“隐寻那你没事吧,你站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拉着映南的手道:“别担心,幸好,腾老头儿最后好像还残留一丝丝的理智和好心,吗那毒酒只洒在了地上。我从地上走,滴酒都未沾。” 映南拍拍胸脯放心道:“还好还好,隐寻你大喘气说话真的是要吓死我了。我还纳闷,你若是受了什么伤害,王怎么会一点不紧张的坐在这里。” “好姑娘,就只有你关心我了。我花隐寻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这么个好姐妹。”我抱住映南的腰,夸张的道。 “好啦,你这样他们三个可都在看着呢。”映南温柔的道。 我笑吟吟的松开手,道:“我先走了。你们几位慢慢聊。” “你去哪儿?”冥覃不满的问我。 我努努嘴道:“不在这里碍你的眼,怎么?不高兴啊。” 冥覃傲娇的侧头扬起脑袋道:“你也就剩下一个自知之明的优点了。” “呦,在您老心中,小的我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优点。”我打趣道。 “赶紧走吧。”冥覃赶我走。 “得令。”我道,摇身一转到南苑了,站在枯树下,院子里空无一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敲门进去时,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子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有个女声柔柔弱弱的从屋子里传出来。 有戏听,我踮着脚提着裙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耳朵趴在门缝中。 “乒乓……”里面有人往地上扔东西,我想应该不会是玉儿,毕竟她不像是会有小脾气的女子。 “玉儿,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玉子祈道,这是我听过最凄惨的一句话了。究竟被伤害的心有多严重才会说出来彼此放过这种话。当然我是不会对倾憏说的,死也不会。 “我试过了,结果你也看到了。”玉儿声音渐渐冷淡。 又是一出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悲惨结局,或许,我应该从中作个梗,他们两个和好如初,玉儿与倾憏就毫无关系,如何令腾老松口才是关键。 “你打算在门外站多久?”声音清伶。我反应了许久才反应出来他说的是我,我在门外很是尴尬,是进还是走,进吧不好意思撞破人家这些事,走吧又有点不甘心。 我背对着门纠结着,“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我捂着额头低头转了过去,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好巧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怎么会偷听我们说话。”玉儿铜铃般的圆眼看着我,原本眼睛虽如枯水毫无波澜却因为我的出现像一颗小石子惊起了圈圈涟漪。 我眼睛快速转了转道:“玉儿姑娘,隐寻四下溜达溜达碰巧就溜达到这里了,碰巧你们说话的声音有一点点的高,我就碰巧的听了一小下。” 我透过缝隙看到玉子祈坐在凳子上,脚边是倒在地上的木质托盘和几个杯子。冲他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下意识掉头要走却被玉子祈叫住了,“等一下。” “你来这里不就是来找我的吗?既然来了干嘛像个不能见人的小妾躲着政党。”玉子祈露着小虎牙笑吟吟道,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一点都不好笑。 “你们……认识?”玉儿惊讶的道。 我嘿嘿两声干笑算是掩盖过去,谁知道玉子祈那坏小子又说了什么令玉儿误会的话,“玉儿,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只能实话告诉你,我对她一见钟情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幸好倾憏没在我身边,不然,玉子祈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我立马解释道:“玉儿姑娘,你别误会,我不认识他的。他说这话估计是想气你,而且你看,我年纪比他大多了,你千万不要误会。”玉儿的眼睛像溪水一般清澈见底,抬眸看着我,就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我不说一句话。手环在耳畔边企图摘下脸上的面纱,这时玉子祈才开口阻止道:“你疯了,让她看见你的容貌你该知道后果的。” “你不是说想我们彼此放过吗?你对她一见钟情了,我这面纱有何必为了你覆上。”她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我见着这样的玉儿,心中感慨万千,爱上不可以爱上的人,付出的代价也是显而易见。明知彼此会不好受,为何还要在一起? “姐姐,姐姐,玲珑来了。”玉玲珑才刚进院子就开始嚷嚷。玉儿听见玉玲珑的声音,垂下手臂,关上门,对我道:“不要告诉玲珑,屋子里有人。” 我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第214章 玉子祈也知道倾傺身份 玉玲珑手里拿着一个蛇皮袋,一蹦一跳的走过来,见了我在此处,眼中有惊慌对着玉儿道:“玉儿姐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隐寻姑娘说她有点烦闷所以我就带隐寻姑娘四处走走,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玉儿编起瞎话我不知道她的脸红不红心跳不跳,但是言语见没有停顿和支吾,应该是个老手。 我随声附和,顺便小鸡啄米式的狂点头。 玉玲珑懒得看我,更懒得追问下去,将手中的蛇皮袋塞到玉儿的怀里,道:“这是寻求者送来的礼物,还说是希望疆女可以帮助他。” 玉儿不拆开蛇皮袋,对玉玲珑道:“我们边走边说吧”推着玉玲珑往前走,我站在一旁,本来就有事来找玉子祈,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太亏了点。但是就在这里又怕玉玲珑起疑心装模作样的跟在她俩身后走出院子,看着他俩越走越远,我一溜烟又返回去了。 我先是敲敲门,等到玉子祈说请进时我才推门而入,玉子祈依旧坐在凳子上,地上的杯子滚的老远,而他虽然将衣角袖口整理得立正了些,但是衣摆处有块大的水痕还是没能处理掉。 我不能揭开他心里的伤口,我知道他很介意自己是个残疾的事实。就算摔倒,也不能狼狈的出现在他人面前。既然如此,我便更不应该再说些什么。 “怎么了突然来找我?”玉子祈问道,我走过去。拉了一把圆凳子坐在他对面道:“我想求你帮忙。”我说的语气尽量委婉。尽量可怜兮兮一点。 他托腮问我:“要我帮什么忙?”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为难的对他说:“两个忙,第一个,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腾老的事情吗?第二个,你为何与玉儿长得如此相像,你们应该不是姐弟吧。” 玉子祈笑了,也伸出两根手指头对我说道:“第一,你不是求我帮忙而是问了两个比较私人的问题,第二,你觉得我凭什么回答你?”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了,一本正经的说:“玉子祈,玉公子,你也爱过人吧,当你知道你未婚夫被人逼婚,你却一点没有办法,这时候正好有一个善良的好心人给你指了一条路,沿着这条路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而你就是那个帮助我找到解决办法的那条路。” “隐寻姑娘,你把我比成路,是想一脚把我踩死,才能解你心头之恨?你竟然如此狠辣狭隘。”他痛心疾首道。 我很是扎心,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他这避而不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手段实在是高明。他又问我道:“你未婚夫就是那只狐狸?”区区一个凡人敢叫妖界帝君是狐狸。目前为止除了我,玉子祈算是第一个。我疑惑他怎么知道的时候,脑袋动作比脑袋思考来得更快,我点点头。纠正他道:“我未婚夫真的很厉害哦,你若是见着了敢跟他提这件事,估计你的小命也会呜呼了。” 玉子祈听我说到这里忽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像是要笑抽过去了,一双温凉如墨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他借着我的话,笑得更是过分。眼睛充盈着饱含心酸苦楚的泪水。良久,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对我道:“隐寻,你能带我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吗?” 我惊呆了这么大的人,我应该背着吗?抱着吗?我两者都不想,小狐狸为我们的将来努力着,我怎么可以与其他男子有什么亲密举动。 “玉子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没话找话,想个办法怎么从他嘴里套出来点话。 玉子祈哼了一声,道:“你与玉儿说话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你叫隐寻。” 我竟无言以对,余光中看见院子里的枯树,想到了个好办法,我对他说:“玉子祈,你今天先在屋子里老实待一天,明天我一定告诉你,怎么自由的想去哪里去哪里。” “你要干什么?不会是要对我下毒手吧?”他一定要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吗?虽然我不是什么君子。 我纠正他的错误观点,这种观点很不容易令两个毫无关系的界派突然某一天心法奇想,来个友好会谈。我双手交叉放在心口这里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怎么可能杀了你,要杀也得是后天杀。” 我不再同他说什么,灰溜溜的回到了我自己的小房间里苦思冥想,如何把一棵枯树改造成一张轮椅。我扶着一瘸一拐的倾憏找到了龙非,对他道:“龙非,帮帮忙,你的太子哥哥可以为鲛人公主做张轮椅,我相信你也可以,明天就要给我呦。” “不可能!”龙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了,我哭丧着脸道:“我本以为我躲过了腾老嗯毒酒,谁知道脚上居然不小心被洒了的毒酒蹦了。倾憏不在时,我没有麻烦的人,想去哪里都费劲。”手抵在眼睛下装哭,倾憏也配合我道:“龙非,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算是朋友,不过一个小忙你不会狠心不帮吧。” 倾憏一开口龙非就不好意思拒绝道:“棒棒棒,您老被用这种要吃了我的眼神盯着我。不过,我哥是我哥,他会做轮椅是他的事,我能不能做出来就是我的事了。我可提醒你们别抱有太大希望。” “没关系,我们相信你。”我道,又问:“怎么不见冥覃呢?” “冥覃那个小冥王被玉玲珑拎了出去。”龙非无所谓道,对他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有所谓。 玉玲珑找冥覃,会有什么事?我抬头看着倾憏,倾憏无奈道,:“想知道就去看一看。” 我摇头,道:“不好,我要是偷听成性,可就不好了。等冥覃回来一逼问他就什么都招了。” “你真是太阴险了。”龙非坏笑的指着我。 我可不阴险,姐姐我这么善良并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性格又好的可是不多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冥覃垂着头从外面回来,哭丧着脸对我们说:“女子果然很恐怖。” 我们众人很是惊讶,我内心的八卦在体内熊熊燃烧,迫不及待的问他:“玉玲珑对你做了什么?” “她让我娶她!”冥覃不可思议道。 我们不可思议的张开大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良久才回过神,倾憏对他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还是倾大哥好,我也这么说的,可是玉玲珑她根本不听我说什么。”冥覃哭丧着脸要给倾憏一个大大的拥抱,倾憏伸手挡住了冥覃飞过来的身子,拒之千里之外,笑了一下道:“我这就替你父母查查黄历,看看哪天宜嫁娶。” “倾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冥覃欲哭无泪。我这时便充当一个排忧解难的知心姐姐对冥覃说:“覃儿啊,跟姐姐说说,那玉小姑娘怎么就非你不嫁了?” 冥覃听着我的话浑身一抖,夸张的搓着胳膊道:“姐姐你还是正常一点吧,你这语气令我想吐。” “说不说。”我一拍手板着脸,居然说想吐,不想好了! 冥覃脖子一缩,吓了一跳,道:“姐姐,你反差之间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缓冲的时候。” “是啊,是啊。花隐寻你也太激动了,吓了小爷我虎躯一震。”龙非夸张的揉着胸口,我暗自排腹道:“吓死你们活该。” “快说,不然我现在就变出一本黄历,选出一个最近的,最适合宜婚嫁日子把你嫁出去,这样你父母也不用亲自操心了。”我絮絮道。 映南乐着道:“小冥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快同我们讲讲吧。” 冥覃轻咳几声,咕嘟咕嘟又喝了一大口水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今日玉玲珑与玉儿讲完寻求者的事情,从玉儿房间出来时,碰到了在大厅愣神的冥覃,少女情怀总是诗,玉玲珑觉得这就是上天给她的莫大的缘分,缘分就应该死死的抓在手中,于是她就不顾冥覃如何反抗把冥覃拎出去了,划重点真的是拎出去的。冥覃讲到这里真的是想哭却哭不出来,他能怎么办? 总之,玉玲珑把冥覃带到了一个鸟语花香,有鸟有兔的小山包上,开始了逼婚。她不像玉儿,身为疆女又身为腾蛇之后,不可轻易爱上他人,她可以随便爱,所以她对一见钟情的冥覃道:“我无父无母,所以没有双亲可接受,不过你不同快带我回去见你爹娘吧。” 我不得不感叹,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姑娘,如此直接简单明了,她说的没错,身为疆女的悲哀不会到她身上。 冥覃受不了这种惊吓,连滚带爬的回来了,他问我们道:“玉子祈是谁?” 一定是玉玲珑说给冥覃听的,这个丫头真是坑姐姐的一把手。我摇头,倾憏摇头。剩下龙非与映南是真的不知道的摇头。 冥覃见我们都不知道,玉子祈是何等人物,骄傲的呢,道:“小弟不才,刚从那个笨女人口中知道了点点消息,好消息哦。” 第215章 龙非种蛊 笨女人,冥覃小弟恭喜你居然会给女子起昵称了,姐姐一直以为你有断袖之癖,不过看来不用担心了。 我抿嘴笑笑,对于冥覃以为为好消息还是有一点好奇心的,映南显然完全被调动了积极性,欢喜道:“小冥王是有什么好消息?” 冥覃故作玄虚道“自然是,关于玉儿姑娘的。” 玉儿姑娘?一提到玉儿龙非与映南纷纷又凑近一点,凑着凑着头就磕在了一起,我捂住嘴巴给倾憏递了眼神上下动了动眉毛,道:“我的红娘心蠢蠢欲动。” 倾憏只是笑笑,眉眼温柔。 龙非歉意的颔首道:“抱歉,映南姑娘。” 映南红着脸,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事。” 冥覃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大众视线集中在龙非和映南之间,忽视了冥覃,冥覃不高兴的跺跺脚,道:“听不听?” “听!”众人异口同声道。 冥覃清清嗓子道:“话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简单明了干净利索,说重点。”我道。 冥覃哼了一声,简单道:“就是那个玉儿姑娘本来心有所属,可无奈身为疆女,不可爱人,腾老从中作梗废了玉儿姑娘心尖尖上的人,逼迫玉儿姑娘不得不为了所爱之人妥协。”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龙非听完作此感言。 “那,玉儿姑娘的心上人现在身在何处?”映南问,神色有些同情,我想她大概想起了月落。 冥覃摇头,眼睛四处张望道:“这个,我还真的没有听玉玲珑说,她说自从玉子祈被废了双腿后便消失了。” 倾憏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手指在窗台板上来回摩挲着,不言不语。 龙非叹气道:“爱上不该爱的人的确是个错误。” “龙皇子,您自己呢?一颗芳心暗许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打趣道,有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龙非,望他早日收手,玉儿是不该爱的人,也是不能爱的人,玉子祈便是前车之鉴。 龙非红了脸,半敛眼睛,道:“心给出去了还可以收回吗?” 我愣住了,大家都愣住,是啊如果心给出去了还可以收回就没有那么多悲伤的故事了吧,倾憏不会执着赤颜,龙傲天会对鲛人公主视而不见,知月与花遇也只会相忘于江湖,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没有悲剧。 “龙非,你才见过玉儿几次面,话都不曾说过几句,你的真心怎么就给的这么快!”我不能看着龙非走上玉子祈的路上。更何况玉儿心中也只有玉子祈一人。 龙非听过我的话,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声声力竭道:“花隐寻,本来我敬重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所以大家喜欢你,可是,你现在怎么如此现实?” 我被龙非说的发懵,我是现实了,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吃喝玩乐的花隐寻,这残酷的世间能不令我现实吗? 倾憏眸中冷漠,对龙非道:“别把阿寻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么激动不就是阿寻说穿了你的心事?你对玉儿到底是真心,还是一时的迷恋。” “怎么?你有一个花隐寻不够,现在还想要勾搭玉儿?倾憏,你怎么会贪心?”龙非的情绪明显不对,暗红色的衣袍更加妖艳。 我悄声对倾憏说:“龙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种蛊了。”倾憏简单明了道。 “苗疆太可怕,保命要远离!”我叹息道,又问“龙非怎么会种蛊,还有这是什么蛊?” “与其说是蛊,倒不如说是迷心香,一种可以迷了人心智的香。”倾憏解释道。 我顿了顿,道:“不用猜也知道了,一定是腾老头儿干得好事。迷心香如何解?” 倾憏看着我眼中泛起涟漪道:“ 他那般说你,你还想着为他解香?” 龙非还在愤恨的瞪着我,嘴中念念有词,冥覃和映南一个看热闹,一个欲言又止,她不过一个小小的护法,插嘴又能说些什么。 我双手负在身后面,笑道:“他左右是中了毒,无心之过我同他一般计较些什么。” 待到倾憏与我讲完了,我直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对倾憏说:“就让他这样吧,解什么解,让他自疯癫向天笑。”倾憏说,中了迷心香的人,虽然会情绪受到起伏,但是所说之话皆是真心,而且苗疆之人大多数都会熏这种香,量小有安神作用,量大才会有迷心的反作用。他大概是觉得这香味道好闻便想着多熏些好令玉儿姑娘对他多生些好感。 出了屋子,大厅里坐着腾老的老伴,据说是一条白蛇。老人与腾老头儿很是不同,素白的衣服坐在凳子上,银色长发用一条白云纱裹住,虽然面色衰老,但是周身仙气十足,万不能与妖精归在一起。我想,她年轻时候也定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她慈祥的对我笑了笑,招招手,可是先前被腾老头儿吓着了,止步不前,她见我不动,也不动怒只是淡淡笑了道:“隐寻上神。” “婆婆,万不可这么叫我,真是折煞小辈了。”我行了礼,连忙摆手道。 “是个好孩子,过来坐,让婆婆看看,玉儿她,没有福气。”婆婆眼中满是悲伤,我见不得他人这般,不忍心踱步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我始终对苗疆的人有戒备,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给我下了蛊。 “婆婆,别这样说,人各有福,我相信玉儿姑娘会寻到自己真正的幸福,那个不会令她伤心痛苦,也不会因为爱她而受尽苦痛的人。”我宽慰道,自然也隐约透露出了那个人不会是倾憏,心中替龙非和玉子祈不服,龙非,你瞧瞧,纵然你用言语这般伤害我,我还是在替你抱不平。 婆婆的手如同枯藤老树却还是修长,轻轻握住我的道,点头道:“老婆子啊,第一眼就觉得姑娘你是个好姑娘,也知道你与憏儿两情相悦,婆婆实在不忍心看着我家老头子拆散你们。” “婆婆,你放心,我与倾憏都是经历过很多次生死的,也不是一个契约便可以拆散。婆婆隐寻这么说可能会伤了您爱孙儿的心,可是,感情的事由不得强迫,倾憏与玉儿不像是凡人,纵然抵不过月老儿的红线错误的绑在一起,不过区区数十载春秋,他们是要相处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若是没有感情。这样的生活对谁都是彼此折磨,隐寻想问婆婆你爱腾老吗?”我抿嘴道,我看得出来,腾老虽然心狠手辣却独独对自己唯一的妻子唯命是从,婆婆于他恨不得同生同穴。 “怪不得我家老头子说你伶牙俐齿,大道理真是一堆一堆的。婆婆人老了早就已经过了你们这帮小孩子的轰轰烈烈爱情的年纪,与他,是多年的相依,是亲人的存在。”婆婆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满眼满心都这般幸福。 婆婆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中的她名为云娘,是苗疆的第二十一位疆女。云娘身为疆女自然要遵守疆女的要求,不得爱上任何人,除非那个人是女娲娘娘守护神兽,而她不知道其实她自己本身就是女娲娘娘座下的其中一个,腾蛇分为一黑一白,黑为男子,白为女子。那时云娘还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人美追求者也多,虽然大家都知道关于爱上疆女便会终生活在痛苦中的传闻,但是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云娘知道自己不可以对任何人动心于是嫁给了腾蛇,腾蛇不是那些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就因为如此。云娘对腾蛇下了蛊,一旦离开她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我 听到这里时,不禁抖了一抖,想不到婆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狠角色。 婆婆继续讲着,倾憏,龙非映南还有冥覃也走出来,乖宝宝似的排排坐,玉玲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挨着冥覃坐下,双手托腮,道:“婆婆,玲珑磨了您多少次,您都不肯与玲珑讲讲您的往事,今日怎么对一个陌生人开了口?”玉玲珑口中虽有抱怨,但是没有好奇强烈。 她说的陌生人可是我?我斜睨了一下,不说话,婆婆,笑着对玉玲珑讲道:“玲珑,你还小,情爱这种东西还不能完全理解。” 简单来说,跟她多说几句浪费口水和精力实在是不值。 玉玲珑嗔怪道:“玲珑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引路人。不是小孩子了,况且玲珑心中以有心悦之人。”说完小脸红扑扑的红了,偷偷看了一眼冥覃。 玉玲珑这个举动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纷纷看向冥覃,只见冥覃眼中毫无波澜。甚至都不看一下玉玲珑。要说这玲珑小姑娘虽然不能说长得能比过玉儿姑娘,但是胜在天真烂漫,一双黑眸璀璨似碎星,敢爱敢恨,爱就主动大声说出来而且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蛊。是一个可以放心爱的小姑娘。 冥覃才反应过来大家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下意识求助倾憏,他不要,他不喜欢玉玲珑。 第216章 换一种方法 倾憏还以安慰的眼神,冥覃欲哭无泪, 云娘看着玉玲珑与冥覃欣慰的笑了笑。我托腮问到:“云婆婆,后来呢?腾老对你是不是一见钟情从此两相难忘。” 云婆婆害羞的笑了,我以为我猜对了,谁知道云婆婆却说:“没有,他啊,不太解风情,然后又孤傲自打的很,仗着自己是女娲娘娘座下守护神兽第二十一世从不曾把我放在眼中,认为我是个狠毒女人,可是他不知道我在遇见他之前不曾做过一件坏事,我一直以为我会用我的真诚打动他,可惜啊,对于他来说第一印象太重要了,我对他做了这件事,他便把我归为坏人一类。” 腾老头儿跛着脚不会是与云婆婆有关吧,我苦闷的说道:“腾老他那么阴郁,动不动就给人下蛊,明明是他比较坏。” “他也是无奈之举,这是苗疆与妖界立下的契约,他身为女娲娘娘的守护神兽自然要以守护天下苍生安全为己任,苗疆以前妖魔鬼怪无数,而且都是一些比较恶的妖魔,吸食苗疆百姓,他为了收复妖魔做了很多事情,差点丢了性命飞灰湮灭,之后得上古禁术,与妖界帝君立下了这个契约,历年来不曾改变,只是到了憏儿这届,第一次出了这种事情。”云婆婆解释道,语气中没有了温婉尽是维护之意。 我也跟着说道:“婆婆,其实也可以换一种方法的不一定非得要联姻才可以解决啊。比如我们可以立个誓言,以天地为证,滴血印证。” “不可以,玉儿只能嫁给倾憏。毋庸置疑!”云婆婆突然严厉道,倾憏神色一顿,低沉道:“婆婆,憏儿不能说您看着长大,可您知道憏儿的能力可以整治管理好妖界,近几百年来,也无妖魔触犯戒律。” “憏儿,你该知道,你与玉儿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婆婆语重心长的道。 我的手捏着衣摆,眼睛不再看云婆婆同倾憏,我大概明白云婆婆为何会与我讲她和腾老头儿的往事了,只有一个原因,她与腾老头儿在一起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彼此需求,更甚至于他还狠她,她想告诉我,你看我们两个没有爱情却可以过一辈子,倾憏与玉儿为何不可以,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不是也挺好的吗?我冷笑着,婆婆你想错了,云婆婆可以爱上腾老头儿,而且还是一开始便爱上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可是玉儿不同,倾憏更不同。他们之所以一直逼倾憏遵守契约只是因为,倾憏不会爱上玉儿,所以玉儿不会孤独终老,他们想给玉儿一个家,却牺牲了我与倾憏之间的感情,更牺牲了我。我心中凄凉,这世间除却花遇与倾憏可以不惜魂飞魄散的代价只为了守护我无伤无痛。 “没想到你们都是一群自私的人。”我心灰意冷,起身离开。倾憏急忙叫着我的名字,冥覃。龙非映南纷纷跟着出来了。玉玲珑见冥覃看都不看他气得直跺脚,不得不追着冥覃。 “阿寻!”倾憏拽住我的衣袖,我转身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阿寻,你不舒服我们就走吧。”倾憏不容分说道。 我挣开他的手,道:“可以吗?那相思怎么办?他们只知道顾着自己,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花隐寻,拜托,你说他们自私,那你呢,不自私吗?你若真的不自私,大可以放手成全玉儿姐姐和帝君,这样还可以救了你的什么相思,两全其美多好。”玉玲珑冲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大义凛然道。 “玉玲珑,你胡闹够了吧。”冥覃突然发声,扯住玉玲珑的胳膊往后拽。 玉玲珑满目吃惊,脸上大写了“你帮她?”三个字,她凌厉道:“冥覃,我说错了吗?” 冥覃不理会她,对我道:“姐姐,倾大哥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一定要抓住他的手。” 玉玲珑冷笑道:“花隐寻,既然你那么爱装高尚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凭什么他们都要围绕着你!” 我质疑的神色稍微顿了一会儿,玉玲珑怎么对我的意见这么大,仅仅是因为玉儿吗?可是她不知道玉儿本来就有心仪已久的人儿,那个人就藏在疆女府中,这般逼我可是真的对玉儿好。心中就像一团乱了的毛线,毫无头绪,一旦找到了乱了的头解开了,什么都豁然开朗了起来,我冷哼道:“玉玲珑,按神族辈分,我在你之上,我乃上古之神,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引路人,一介凡人敢对上神出言不逊?再按交情深浅,你同我根本不熟,凭什么对我指头论足?因为冥覃对不对?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他喜不喜欢你是他的事,他既然不喜欢你,帮我说话,你又凭什么该生气,凭什么该把矛头指向我!”我知道话说的有点严重在咄咄逼人,可是我凭什么平白无故挨一个不相关的人的骂。 玉玲珑被我说中了心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憋红了小脸。倾憏双手抱胸,冷眼看着玉玲珑,冥覃和龙非大概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只顾着吃惊,说不出来什么劝和的话。映南更是站在我这边,玉玲珑哪里是个会认输的姑娘,开口说话只是话锋没有刚刚那般激烈,道:“你嘴硬如何,能言善道又如何,你至始至终都必须向命运低头,你注定了要认输。到最后,你的帝君会娶玉儿姐姐的!”玉玲珑这话刚一落下倾憏快速移动到她的身边,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冷言道:“收回你的话!” “妖界帝君,哈哈哈,你不敢杀我的,杀了我破了契约,妖界大乱,这个凡间就乱了。”玉玲珑咬住嘴唇,痛苦道。我实在不能将她同之前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之前的玉玲珑虽然也看不上我,但是言语之间不似现在这般疯狂,我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做这件事的人,一定与他有关,倾憏懂得分寸,只会给玉玲珑一个颜色看看,令她不敢多说什么话。冥覃才开始慌了,他怕倾憏会杀了玉玲珑,冥覃虽然不喜欢玉玲珑,可是他虽然生在冥界见惯了各种吓人恐怖的鬼魂却自幼心地善良见不多这样的杀戮画面,出口低声劝倾憏不要杀人,龙非的迷心香解了,人也清醒许多,想起之前对我说的话,只单单站在一旁,想同我说句体己的话,却因为下不来面子犹豫不决。我没有心思去顾及每一个人,迫不及待想要去南苑问他清楚。捏了个仙诀摇身晃到了南苑。 玉子祈坐在院子里看夕阳,见我来了,笑吟吟开口道:“你来啦,是我的轮椅做好了吗?” 玉子祈长了一张娃娃脸,一笑便有两颗小虎牙,虽然脸上的疤痕有点怖人,可是挡不住他的神采奕奕,若是从前定然是个性子活泼开朗的俊逸男子,不然玉儿怎么会倾心相识。 我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玉子祈被我问的莫名其妙,疑惑道:“什么是我做的吗?你怎么了?好不容易来找我玩,不带着答应好我的轮椅来,这般质问的模样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玉子祈装傻实在是厉害,我一针见血道:“你对玉玲珑下了毒对吗?” “玲珑吗?她怎么了?”他继续问我。 我一字一句的耐心告诉他,他不是我眼前见到的这般单纯模样,一个经历过痛苦的过去的人,怎么可能完全忘怀,依旧向上。我道:“她疯了,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概意思是觉得倾憏一定要娶玉儿!” “你怎么会猜到是我?我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不老不死,我自杀的权利都没有。又怎么会无聊到管别人闲事的地步,更何况那个玉玲珑可从来没有见过我,我怎么会有机会下药。隐寻,你若是来同我聊天我欢迎,可若是不是请转身离开。”玉子祈虽然依旧在笑,可脸色明显有些动怒了。 我心中滋味复杂,于他而言,玉儿算是别人,他一定要这么样子吗?我闭上眼睛,喉咙一紧,道:“你恨因为玉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爱终究大过于恨,你对玉儿死了心,便想方设法将玉儿往外推,你得知妖界帝君倾憏来此,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将玉儿推给倾憏。” 玉子祈赞同的点点头,我急忙问他:“我说的没错是吗?”谁知道玉子祈却道:“是你的想像力不错。我的确恨那个将我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残废,可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诚然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爱玉儿,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我怎么可能看见我爱的人在别人的怀抱里欢笑。” 我猜错了?可是,若不是今日玉玲珑来过南苑,神志不会像刚才那样不清吧,至少她身为引路人,大义还是知道的,明明晓得倾憏对我的感情,还主动招惹倾憏更是不可能。 第217章 你瞒了他多久 我什么也没说,院子里的突然一片静寂沉默,我与他对视着,玉子祈镇定的看着我,如果他明明做了那些事还能坦然的面对一个质疑他的人,我只是觉得可怕,他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大相径庭,明明那时候的他,更像个未知世事的小孩子。 最后是玉子祈开口打破了僵硬的局面:“隐寻你相信我吗?” “她不相信你。”倾憏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像是干涸的小溪中的一股泉流,我从沉默中扭着头看着愈走愈近的倾憏,直到他站在我的身边,从容笑道:“玉公子,你利用隐寻的目的现在达到了。”倾憏眸中炯炯。 玉子祈敲打椅子把手的手突然一顿,大笑道:“妖界帝君倾憏,今日玉某终于得以一见了。” 我不可置信的问道:“倾憏,你说他是在利用我?” 倾憏安抚的笑笑,对玉子祈道,眼睛却是在看着我:“玉公子,原本的你不是这张脸对吗?” 我更看不清,听不懂了。 玉子祈眸中黯然,冷哼道:“不是如何,左右是个废人了,脸是谁的又能怎么样?” “的确没有办法改变你现在的状况,所以你就要把玉儿姑娘推到我身边?”倾憏问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玉子祈在凳子上挣扎,突然凳子前后晃悠幅度太大他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双腿无法站立的他,胳膊放在椅子上得以支撑,我有些不忍心看着玉子祈这个样子,用了仙法令玉子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我不再声声力竭控问,只是像从前一样,对他说:“玉子祈,我相信你。相信你是个好人,所以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 “玉子祈,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跟他们力争到底,我和阿寻都会帮助你。”倾憏道。 玉子祈看着倾憏,道:“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不是吗?” “是,你千方百计的引我来不也是如此,你真的很聪明,懂得做两手准备。”倾憏沉声道,两手准备,一个是用倾憏成功拒绝了玉儿,另一个是努力令倾憏娶玉儿,可是这两种相互对斥,玉子祈怎么会有着这么极端的想法。 “所以,你现在,决定好选择哪一个了吗?”倾憏继续逼问道。 玉子祈笑了,看着自己的双腿,道:“如果我选择让玉儿嫁给你呢?” “那不是你能选择的。”倾憏反驳道。 “玉子祈,我就是一件物品,你想把我给谁便给谁的吗?”玉儿不知道在院子门口听了多久,质问道。 倾憏拉着我,道:“等我回去给你讲。” “我们走吧。”我道。 “你这么爱听别人的事情,现在就走了不觉得可惜?”倾憏打趣道。 我的脚尖在地上来回摩挲,垂头丧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多了心里不太舒服。” 于是我和倾憏默默离开南苑,我道:“倾憏,你能闻见南苑空气中的梨花香吗?” 倾憏摇头道:“阿寻,难过就哭出来吧。” “不哭,没什么可哭的。”我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悲。” “可悲?”倾憏问。 我点点头,平静地看着倾憏,道:“嗯,玉儿和玉子祈明明相爱的人要经历这么多最后却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推向万丈深渊,实在是可悲了些。” “真正的玉子祈已经死了。”倾憏突然道,我停住了脚,震惊了,什么叫真正的玉子祈死了,我刚才见过的那个人是谁? 倾憏见我眼中尽是不解,慢慢向我解释道:“从中了情蛊后,玉子祈就被折磨死了,你看到的玉子祈不过是玉儿用半死的人捏造的一个假人,她给他下了复活蛊,并且灌注了关于玉子祈的记忆。” “竟然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实在是难以想像。 “是冥覃告诉我的,不然你以为冥覃为何会跟着我们来苗疆?”倾憏道。 我认真的回答他:“冥覃不是因为鬼魅之王让他出来历练历练才偷偷摸摸跟着我们的吗?” “是来历练没错,但是更重要的是追寻一个该归到冥界的魂魄。”倾憏解释道,见我还是迷茫,又说:“让冥覃亲口讲给你听。” “那个玉玲珑是真的喜欢冥覃吗?”倾憏提到冥覃我便想起来那个讨人厌的玉玲珑,苗疆的女人太可怕。 倾憏不语,大手揉揉我的头,然后把我送回到了房间里,道:“阿寻好好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我去找腾老,事情一定会解决的。” 我点头,道:“小心腾老头儿,他太阴险了。” 倾憏离开后,映南不知道在那里还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怎么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剧情转变太快,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当当当……”有人叩门,我起身。刚要开口说请进,还未等我说出口,门外的人抢先一步道:“隐寻姑娘,我们能谈一谈吗?” 听声音是玉儿姑娘的,我下地打开门道:“快进来吧。” 玉儿头上带着斗篷帽子,脸上依旧覆着面纱,跟着我走进来,坐在凳子上,我给她倒了杯水,笑着道:“玉儿姑娘是从玉子祈那处过来的?” 玉儿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双手紧紧的握住,细若蚊嗡的声音:“是的。” 我坐下来,手撑着头,问到:“玉儿姑娘想谈些什么?” 玉儿思忖一番,然后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道:“隐寻姑娘,玉儿此次来,是想告诉姑娘请放心,玉儿不是夺人所爱之人。” 只怕不是来说这件事让我宽心的,就算她能夺人所爱,对方可是倾憏,岂能是她说夺便夺了的吗?我故作轻松的点点头。 玉儿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指的是玉子祈其实并不是玉子祈,而是一个快进棺材里的陌生男子吗?我淡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玉儿姑娘,隐寻不明白。” 玉儿神色躲闪,握着杯子放在唇边忘记面上的面纱将杯口抵在唇上湿了面纱,一个惊吓扔了杯子立刻捂住脸,这般魂不守舍。 我只是笑着道:“你愿意给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想解开她的伤疤,可她来我这里自然是为了给我讲她与玉子祈的事情,为了宽我的心让我明白她爱的只有玉子祈也好,还是误会玉子祈那日一句对我一见钟情的鬼话才来同我讲也罢。我只会洗耳恭听。 玉儿的手放在嘴前的面纱,缓缓道:“子祈不是苗疆的人,却对蛊术很感兴趣,不远万9里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到传说中的疆女,他认识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疆女,我对他一见钟情,虽然那时候他满心只有蛊术,不过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喜欢蛊术我便讲给他听苗疆的各种蛊。我也喜欢听他讲关于外面的世界,他是住在归云城,那里的大街小巷,热闹不凡。 而且穿着打扮与苗疆很是不同,我那时年纪还小,听到子祈这样说对归云城满是好感,所以,在子祈离开的时候瞒着阿婆阿公偷偷跟着子祈走了。” 我听到这对现在的玉儿完全改观,甚至想像不到玉儿撒娇淘气是什么样子,但是有一点没有便,不管她如今如何成熟她对玉子祈的执着从未变过,谁是谁的执念,谁又应了谁的劫难,一切的一切不过司命星君天命薄上的一出戏,他若高兴便皆大欢喜,他若心情不好,人生,情路无一不是坎坷。 我听的入迷,问到:“你那时候面上也覆着面纱吗?” “嗯,身为疆女,容貌是不能被男子看见的。一旦被看见见着的人从此噩梦循环,而疆女就必须嫁给他。”玉儿道,所以玉子祈一定是见过了玉儿的面容。那玉子祈也会噩梦不断? 我闭上眼睛不看她让玉儿放下手,微是仙法,将玉儿湿了的面纱变干。 玉儿继续讲着:“我跟着子祈来到了归云城。那里真如子祈所说百姓纯朴,热闹不凡。房宇精巧且美涣绝伦,子祈自己住在一座云阁中,有人称他为少城主,那时候我才得知子祈的身份。” “那玉子祈知道你的身份吗?”我问道。 玉儿摇摇头,眼眸垂下尽是悲伤道:“我怎么敢让他知道,他若是知道了!若是知道了……” “因为他知道了,你便不会跟他在一起是吗?”我道,其实我并不能理解玉儿为何不敢让玉子祈知道,玉子祈痴迷蛊术,若是知道了玉儿便是疆女一定会很开心,毕竟他是为她而来。玉儿不敢告诉他也一定是有她的顾虑,玉儿对我说:“一旦爱上疆女不得好过,这就是疆女,一辈子注定活在孤楚之中。” “你瞒了他多久?”我问。 玉儿道:“一直瞒到了他死,阿公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他不阻止我,只是为了让我心中有所爱,阿公了解我,我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若是爱上了别人,一定不会爱上妖界帝君,便会履行契约。” 为了一个契约让一个平白无故的玉子祈死掉,这手段实在是太狠了。 第218章 丑! 后来玉儿告诉我不管南苑的那个人是谁,他拥有玉子祈的记忆那么他就是玉子祈,玉儿只会同他在一起,我送走玉儿,没有回房间里,走到院子内,坐在台阶上,夜凉如水,点点辰星,暮霭沉沉,薄云遮圆月,微风袭来,树影浮动。今日月圆之夜,我掐指算了算日子已经八月十六了,来苗疆也有了三四日了。 “夜深露重,进去吧。”龙非从远处又来,白日里的暗红色金丝绣袍被一身月白竹衣所换,我抬眼,傅九策最喜欢这种面料的衣服,他说月白竹缝制的衣袍不仅价格便宜,还衬着人也跟着干净了些许。后来,傅九策中了榜,在民间传开了,月牙白布料在制衣馆越发贵重,我不理他,但是却被一阵风吹得起了鸡皮疙瘩。 龙非见我不理他,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吸吸鼻子挨着我坐在台阶上,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挺爱记仇的?” 我傲慢的偏过头对他道:“记仇说明我真性情。” 龙非嗤笑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干嘛跟我套近乎,本上神这么现实的人,您同我说话不怕失了颜面?”我挑眉问道。 龙非双手做捧心状,心伤道:“你伤害了我。” 我娇躯一震,到底是谁伤害了谁,其实我并没有与龙非赌气,我承认我也有错,不该直接打趣龙非的感情,可是对于一见钟情我更愿意相信日久生情。倘若玉儿不是一个冰清玉洁,温婉清冷的女子,不能入了龙非的眼,那样的人,他会一见钟情吗?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感情能比得了日子久了互生情愫的感情。 “我还笑笑就过去了,龙非,我一直以为你亲眼目睹了你哥哥与鲛人公主的事情,对待感情不会这么冲动。”我夸张的痛心疾首道。 龙非自嘲的笑笑,道:“大家都不过是个视觉动物,我知道我对玉儿姑娘不算是爱,就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守护她,每次看见她无神的双眸,都会令我想起一个人,可能我与她,终究抵不过时间,还是迟了一步。” 哎呦,终于让我套出来了,我们南海的小皇子看来是春心萌动,我好奇的问他:“悄悄告诉我那个女子不会是你的小嫂子吧。” “小嫂子?”龙非显然一懵,反问道。 看看,看看,从心底里不能接受人家是他的小嫂嫂,我直接了当道:“鲛人公主啊!灵璇,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会与你哥哥在一起,不过啊。以我多年来做红娘的小经验来看。保不齐两人在竹林的小木屋,暗香浮动,况且你哥哥对灵璇这般痴情,不会有错的。”我立刻回顾了一下龙非与灵璇的互动,除却我不知道单独互动外,好像也只有龙非被逼义务背灵璇了。 龙非突然笑了,眉眼见尽是了然道:“怎么可能,不过我承认鲛人公主的确美艳动人。那个人长得不算太倾城,但是笑起来很暖很吸引人,嘴不饶人,还有点自以为是。” 听龙非这样说,那人可能我不认识,只能宽慰道:“总会遇到对的人的,你年纪还小。” “你这样说,会让我想起我那苦命的母妃。”龙非道。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龙非居然说我像他娘,好吧,其实没什么可不高兴的,毕竟他母妃也是一个令南海龙王倾心相待的貌美女子。我自作多情的把龙非的意思扭转成他在夸我美! “你可是见着映南了?怎么还不回来?”我问龙非,映南跑到哪里去了。 心里有些忐忑,疆女府中处处是陷阱,我怕映南不小心便会被人下了蛊咒。 龙非道:“映南和冥覃在一起,不用担心。”龙非心字刚一落地,映南便款款从暮色中走了出来,素白的衣裳,下面配着水绿色的绡纱裙子。缈缈倩影,我看着这样的映南与那玉儿虽然气质上比不了疆女的独特,但是映南也自有灵蛇灵敏慧颖,见我上下打量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于是笑问道:“隐寻怎地像不认识我了似的。”我急忙摆摆手,站起来,拂了拂屁股和裙摆上的尘土,笑道:“好映南,可是担心着我了,龙非也很担心你。”我给龙非使了个眼色,龙非装作没看见一样,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们映南多好啊,虽然映南无法对别人再轻易动心,但是龙非也是一个不算特别好,但是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映南见着我与龙非的小动作,笑了笑,可能心中已经猜着了几分,低下了头,对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映南又福了福身子,同龙非问好:“龙公子好。”龙非象征性着颔了首,道:“映南姑娘好。夜晚风大,两位快进去吧,龙非先行告退了。”语毕,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我接连了几个喷嚏,俗语说的好一想二骂三惦记然后就是我很荣幸的伤风了。我们赶快进了屋子,映南给我盖了厚厚的棉被,虽是初秋,但是盖了这么多的被,我着实有些热得不行。 映南责备道:“这下好了,王不怨我才怪的。” 我愧疚的笑笑,趁此拿出手臂,道:“不会的,这与你无关,倾憏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乱发脾气的。” 映南长叹了一声,又把我的手臂塞回了去道:“你还是老实待在被窝里吧,我给你倒点热水,发发汗就好了。” 我乖乖躺好道:“映南你这么贤良淑德,我要是个男子,此生一定非你不娶。” 映南倒好水,平稳的端过来,双颊微红道:“你就知道打趣我。你呀,千万别乱点鸳鸯谱,月老上神的职位要被你抢了去,你让月老上神做什么?” 我想了想,道:“等我回了天界去月老宫找月老那个小老头,多在他耳边唠叨唠叨,给我映南美人一个如意郎君。” “快吧水喝了吧。”映南道,扶着我的头让我饮了水。 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全身酸痛却很舒服,揉揉鼻子,浑身湿漉漉的,我皱着眉头,身边的映南早早起来了,拎着一个木桶走进来道:“你发了汗,快来泡泡澡吧。”我裹着棉被走过去,映南还在浴桶里放了玫瑰花瓣,映南说她去给我守门,我欢喜的褪了衣服,进了浴桶中。我闻着玫瑰的香气,沉在水中,唉,身为神仙却与凡人别无两意,我真真是好伤心。 “王,您不能进去,隐寻在洗澡。”映南直接道。 倾憏低沉道:“那我就等一等吧。” “王,你可是有急事?”映南问道。 倾憏摇头道:“不急。” 我听见倾憏与映南的对话,只怕倾憏找我会与相思咒有关,我不敢多做耽搁,匆匆穿上衣服,来不及梳头,光着脚打开门,道:“我好了,你俩快进来。” 倾憏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沉着脸道:“秋日早晚风凉,头发还未干就敢出来。” 我嘿嘿一笑,道:“我错了。”用手捂住脑袋,还好倾憏不知道昨日我受了伤风,刚要走一步,倾憏像拎着小鸡一样,双手撑在我的胳膊底下我便立刻双脚离地,这个姿势既不美观也不舒服,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从门到床七八步的距离,倾憏把我放在梳妆台的凳子上,取了干毛巾蹂躏着我的脑袋,及腰的长发只用毛巾擦如何能快点擦干,我的手做兰花指在袖中微微翻了一下,头发瞬间干了。 我笑道:“倾憏啊倾憏,怎么越过越像个凡人了。” 倾憏将手巾搭在洗漱架子上,手心朝上变出了一个画眉墨,靠在梳妆台旁,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细细看着着我,将眉笔横过来,描绘着我的眉形。 “我从前便想像着可以和你过这样的生活,为你描眉束发。”倾憏浅浅道“可终归不能如愿。” 我上扬着嘴角,道:“堂堂妖界帝君,没有一点抱负只想为女子描眉,这是什么道理?” “嗯,这话值得思考,既然夫人想为夫心怀抱负,他日为父变为夫人你攻上天界,也做做六界之主。”倾憏点头道,手中的笔没有停下来。画好了,侧身让出镜子,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倾憏画的眉真的是极好的,眉望如远山,长长弯弯,是我这手残的手画不出来的。从不施粉黛的我,这眉毛从来任其肆意发展。 倾憏道:“走到从来未见过那个女子的眉长得同你这般。” 我哼哼道:“听你这话,看来是见过很多女子啊。我这眉毛怎么了?我倒是觉得很衬托本上神的身份嘛。” 我从前很是羡慕天界的仙子仙娥们,她们个个长得弱柳扶风,眉毛不是温和的柳叶弯眉,就是温婉的笼烟眉,总之与我这个被花遇当成男子散养的很是不同。 倾憏在桌子上寻到了梅花状的花钿,贴在我的额间,我又为自己涂了檀色口脂道:“这可是他们口中的点绛唇,朱唇一点桃花殷。” 倾憏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道:“去吧脸洗了。” 我疑惑不解,道:“好不容易画的,为何要洗掉?” 倾憏只说了一个字:“丑!” 第219章 对腾老撒娇 我凑的离铜镜更近了,镜中模糊映着一个极为陌生的脸,我从来都不曾这般浓妆艳抹过,就连轻眉略施粉黛都不曾走过几时,而镜中女子眉若远山之黛,额间花黄灼灼其华,点绛双唇,眉眼之间尽是妩媚之色,虽然不认同倾憏歪曲的审美,单单是我自己,也无法接受镜中的自己,我应了倾憏的话简单的用束发带绑住头发,洗了脸,擦干净,对着镜子细看,这才是我。虽然与之前无法比较,但是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些。 倾憏见我如此听话,大手一挥,按住我的肩令我坐在了凳子上,拆开我的发带,灵活的手指穿梭在我的三千墨发上,半顷,一个垂鬟分肖髻利落的完成了,我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从来都是简单的用发带竖起来,心情好时才会给自己梳一个桃花髻。 当与倾憏一同出现在厅堂上时,众人纷纷看向我,冥覃打趣道:“姐姐,今日太阳可没从西边出来,这走的是什么风?”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都怪倾憏给我梳的这个发髻,我的脚尖抵在地上,不去理会他们的调侃和打量的眼神,反倒是映南在一旁嗤嗤笑着,我板着脸问她:“何事笑得这么开心?” 映南被我这么一问收敛了些,只是这小脸憋的通红,我看着就像涂了胭脂傅粉,映南本就长得清丽,这下子反而更美了。映南道:“映南只是觉得,隐寻早该如此打扮,定是惊艳众人。” 倾憏敛住眉眼,沉声道:“她没惊艳众人的本事。” 我愣住,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自然会为了倾憏涂上一些我并不喜欢的胭脂水粉,可是若是他不喜欢我也决不会为他碰上一二,爱一个人爱到如此地步,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 云娘和腾老从门外走进来,我们纷纷让出了道路,让他们二人坐在高台的紫木椅上,腾老道:“你们今日聚集厅堂可是想明白了,憏儿,你愿意娶玉儿为妻了?” 腾老头儿依旧不死心,倾憏颔首,道:“实在是抱歉,倾憏不愿意!” “你!废话少说,老朽已经为你们做了决定择日完婚!”腾老不由分说道。 我的心忽然被一个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来气,腾老头儿既然会为了苗疆与妖界的契约,不惜牺牲无辜人的性命,那么逼婚一事能提前通知我们算得上是良心发现了。 “不可以!”倾憏与玉儿一同发声,玉儿更是为腾老跪下了,眼泪悬在眼眶之中,声音凄凉道:“阿公阿婆,玉儿不想嫁去妖界,玉儿自小生活在苗疆,以侍奉阿公阿婆为己任,守护苗疆子民为重任,玉儿这一走,定是万万不可。玉儿相信倾公子回管理好妖界,况且倾公子早已经有了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我们又何必去做那个棒打鸳鸯的大棒,不如放过他们,也是放过玉儿啊!” 玉儿这一席话说得我们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向在众人面前寡言的她,今日声声欲裂,可见心中的苦楚不会比我们少。 “玉儿,当初你同玉子祈离开时怎么不说这番话?”腾老反问道,这老头儿实在是狡诈得很。 玉儿还在跪在地上,道:“玉儿那时候年纪尚幼,不懂事,还请阿公原谅。” 该让人原谅的应该是腾老,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们如此敬重他不过是因为他前身是女娲娘娘的守护神兽,女娲娘娘为母神,自然而然的对腾老不敢不敬,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天界战神,地位不低于腾老,此刻,我以我战神的名义同他说道:“腾老,强人所难难道就是你们苗疆的一贯作风吗?” “小丫头,你不想救你的那个小坐骑了?”腾老眯着眼睛道。 我低头玩弄着我的手指,冷哼着道:“区区一个坐骑,本上神大不了就换一个,想必腾老也知道,我的那个坐骑啊,可是相当不听话了,不仅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心上人,您说这样的坐骑可留还是不留,隐寻还没有谢过腾老出手,这样隐寻也少了些烦恼。” “你莫要说这些谎话来诓我,前几日还口口声声想要救她,怎么今日性情大变了?”腾老手拄着拐杖用力杵在地上。 我淡笑着道:“腾老,做主子的,尤其还是个神仙主子不得做足了面子,隐寻浑身的修为可不多了,若是在因为心怀不轨折了本上神的仙途可就不好了。” “疯丫头一个,胡言乱语。”腾老偏头不看我道,嘴边的胡子气得直飞。 我继续道:“腾老,相思我们不求您救了,您还能怎么逼迫倾憏娶这位玉儿姑娘?我家相思因苗疆受尽折磨,我这做主子的没有办法救她,只好屠了苗疆子民,以此来安慰我可怜的相思。”说罢我翻手唤出开天斧,亮出锋利的斧刃与空中,腾蛇一族以守护苗疆为主要,更是为了守护女娲娘娘一脉,我以此相逼实在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倾憏支着手幻化出一把水剑。 腾老坐在高台上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颤巍巍道:“花隐寻,你戾气如此之重,上天是不会留你的。” 我苦笑道:“身为战神天帝留着我自然是为了哪日哪边首领不听他的,我还是很有用途的,何况,我今日杀了苗疆子民们,就立刻会天庭复命,只说你们苗疆啊,离心重重,炼蛊害人,残害无辜,他日,脑子动到了九重之天就为时已晚,所以隐寻此次是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腾老定然不知道,我早已经是天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早日到了天界戒律,好有借口诛杀我,获取战神之力。 “胡说!胡说!我们苗疆子民受女娲娘娘仙气瑞照,个个民心纯朴,炼蛊是为了防身,你一派胡言,天帝不会听的。”腾老轻哼着道。眼中早已经怒火中烧了。 倾憏手握倾城魅剑,将剑锋抵在玉儿的脖子上道:“腾老,倾憏对您敬重只是因为幼时父王母后带倾憏来苗疆,说起来您与老帝君还有一层亲属关系,可如今您这般相待,只怕是忘了,本帝君从前可是动过与天帝挣六界之主的位置,若不是为了隐寻,六界之主只怕是落在我身上了,区区一纸契约,本帝君可曾放在眼中,今日本帝君会为了花隐寻不惜大开杀戒,不会怎么样的。” 云娘见那剑快没入玉儿如白瓷瓶般纤细白皙的美玉般的脖子,着急道:“憏儿快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扭头又对腾老道:“你呀你,快松一松口,就随了她们去吧。这么逼他们,只会越来越糟。” “是我想这样的吗?”腾老怒吼,云娘立刻红了眼眶,不再言语。 腾老长叹一声,没拿住手中的拐杖,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还好龙非和冥覃眼疾手快用了仙法将老人护住,腾老只是喃喃自语道:“作孽,作孽啊!”龙非和冥覃将老人抬进屋里放在床上,龙非替他把了把脉搏,对玉儿道:“玉儿姑娘,您阿公脉象时而如柳絮般浮轻取,重按几下无,如水中浮木实则为虚,虽并无大碍切记不可再令他动怒。” 。“多谢龙公子,玉儿明白。”玉儿颔首道谢。 我心中愧疚万分,腾老这般定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我走过去,腾老的眼睛瞪的浑圆,手指颤抖的指着我,声音弱弱的对我道:“你,你可知道我为何要逼他二人成亲?” 我了然,直接道:“为了履行自古以来苗疆同妖界的契约。可是腾老,那不过是一纸契约,还是口口相传的,今若是让您拿出来您所谓的契约,您能拿出来吗?” 腾老放下手臂,撑在床上想坐起来,我立刻扶住老人的身子,又在他的后背放了枕头,老人瞪着我,道:“那既然是契约,若是违反了,自然会有处罚。” 倾憏跟着上来,站在老人面前,道:“腾老,倾憏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虽然不能同玉儿做夫妻,但是会将她认作妹妹,如此一来也不算真的违背契约。” 腾老叫玉儿上前,苦口婆心对玉儿说道:“玉儿,阿公问你,你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肯嫁于倾憏?” “玉儿只愿时时守在阿公阿婆身边。怎么会孤独呢!”玉儿握着腾老的手,蹲在床边。 腾老算是松了口,对我道:“相思咒,要以苗疆血虫为药引配以天依草加受咒对象的心头血一碗熬制三天三夜给她饮下便可解咒。” 受咒对象是倾憏,我急忙道:“腾老,必须心头血才可以吗?” “废话,解咒的方法已经告诉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刚才不是凶得很什么都不在乎。还要屠了我的苗疆,怎么这下居然怕了。”腾老斥责道。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腾老瞪着我,道:“快出去吧,站在这里是不是想气死我,烦人的丫头。” 我耍赖的本事上来了,跟玉儿一样蹲下来,对腾老道:“隐寻这就离开不碍您的眼。” 第220章 万骷洞 我从屋内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浅金色的阳光倾泻汇成缕缕光络透过稀疏的枝丫间,白色丝绒小娅鞋沿着光滑的鹅卵石小道走,或浓或淡的梨花香缓缓传出来,我嗅着梨花香一路向南苑走去,南苑中不见有人的身影,我轻叩门边,直到里面的人说请进我才走进去,玉子祈坐在凳子上仰头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放下杯盏,手指晃动着杯子,道:“怎么?还想如何质问我?” 我不回答他,只是把手放在桌子上幻出一副粉墨和一个极细的玄冰铁磨成的针,玉子祈满脸戒备的看着我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眯着眼睛,冷笑道:“没听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今日,我就要把你利用我的仇一一报回来。” 玉子祈双手护住胸口,眼神警惕,口齿不清道:“我不过就是利用你让倾憏知道我的存在,再就给龙非下药,其他的就没有了,真的。” 我纤指微曲,轻轻弹了一下玄冰铁针的针身,它发出似青峦中的山泉拍击着卵石的清脆悠扬。半垂眼角点了桌上的蜡烛,将玄冰铁针横放在其中,烤之。见针尖微微发红,收手。轻沾粉末,玉子祈要哭出来了,道:“隐寻,你这样子好吓人。”玉子祈一会儿变一个样子。 我运了气,念了定身诀令玉子祈老实对着我不能挣扎,我扯着他的耳朵,针尖刺进他的左脸疤痕处,我道:“这粉墨我施了仙法,你洗脸碰水都不会掉色的。” “隐寻你到底要做什么?”玉子祈对我道,眼睛不敢看着我手中的针,声音颤抖着问。 我用力扯了他的耳朵道:“老实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手一抖能不能扎进你的眼睛。”玉子祈被我吓着了,老老实实的待着,只是微闭双眼。我沿着他脸上疤痕的纹路画了一朵灼灼其华的桃花,他脸上的疤痕本就发红,只趁着这桃花越发妖娆。虽然不通音律,但是我的画工一向很好。从袖中拿出我随身携带的小银镜,对着他的脸,玉子祈仔细看着,道:“疤痕都不见了,可是你居然给我画了个桃花,我是个男子啊。” “你也可以选择做个女子。”我在墨盘上一拂,桌子立刻变得干净了。 我满意的看着玉子祈的脸,道:“告诉我,你叫什么?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玉子祈。” 他身体一抖,干笑着:“连城汐。所以,你要带我走?” 我看着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眼中尽是恐惧,我淡笑道:“你这么怕我。” 连城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怕你,我怕得是,你会带我离开。” “为什么?”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厅堂里与腾老口战,喉咙干得要冒烟了。 连城汐垂眸思量,手中的荷包掉落在地上,我弯腰俯身拾起,连城汐道:“我,每夜都在做一个梦,梦里,我不是玉子祈而是连城汐。她站在城楼上,一身朱红色嫁衣,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风吹乱了她的乌发,金黄色的凤冠仅用一根碧玉云纹长簪,而她最爱的那个人已经坠下了城楼下,她手中拿着她的红盖头轻轻一扬,终身跳了下去,我拼命的跑过去,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在玉子祈的身边,笑得很安然。” “那个女子是玉儿姑娘?”我震惊的问道。 连城汐闭上眼睛,点点头道:“是,她为了他,连死都不怕,但是,她怎么会忘记,她的阿公是守护之神,怎么会让她就这么死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玉儿竟然会以死相赴,我又问道:“你,爱上她了?” “我时常在想,我究竟是玉子祈还是连城汐,若是连城汐,我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扮作玉子祈。隐寻,你知道吗?你们没来时,我日日想死,我本来就是该死之人,何必苟全性命,以他人的身份苟且的活着。”连城汐绝望道。 连城汐何尝不是另一个我,我淡笑道:“所以,你无论是玉子祈还是连城汐,你都要把玉儿推开,其实,自我欺骗也挺好的,以另一个人活着也能得到她的爱不是吗?” “是啊,就这样吧。”连城汐道。 我对他说:“冥覃他不会带你走,你安心陪在玉儿身边吧。” “你,确定?”连城汐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点点头,笑着道:“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这样我还能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连城汐戒备的看着我道:“我,那日同玉儿说我对你一见钟情是骗她的,你可莫要当真,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我性格好,长的好,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也在情理之中。” “我立刻让冥覃招离魂术,把你勾走!”我狠狠道。 连城汐立马讨好的笑着,直摆手道:“不要,不要。啊,对了,玉儿和玉子祈有一个孩子可是不知道在哪里?” “他们不是刚成亲就生离死别了吗?怎么还会有孩子?”我问道。 连城汐道:“谁规定必须成亲之后才可以有孩子的,那孩子不足月便出生,算下来今年也有五六岁了。” “我走了,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你同玉儿好好的吧。”我对连城汐道。 然后离开了他的房间,去了倾憏的房间,没想到龙非,冥覃还有映南都在。 “隐寻你去哪里了?”映南道。 倾憏头也不抬,自斟自饮道:“还用想,定然是见哪个一见钟情的小情郎了。” 我颓废的坐在倾憏的床上,垂头丧气道:“你瞎说什么!” “冥覃,你来时你的爹爹怎么同你说的?”我问道。 冥覃想了想,道:“父王告诉我,来这里找一个叫玉子祈的男子,然后用离魂术把囚禁他身体里的魂魄勾走,就这么简单。” “你不能勾走他的魂魄,你爹爹那里我来交代。”我不由分说道,冥覃还想反驳我的话,被倾憏使了眼色憋回去了,我哼了一声道:“玉子祈的房间我下了结界,你去不得的,去了,坐了不该做的事情,七窍流血,五脏皆裂,暴毙。” “你你你!!!竟然这么狠毒!”冥覃指着我,故作做作的捂住嘴巴。 我抬眼,道:“你非要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倾憏打发走了冥覃和龙非,同我一起坐在床上,默不作声,我心中酸胀,不知道是为了连城汐还是我自己,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还企图去管别人的事情,倾憏笑着柔声道:“在想什么?” 我转头看着他,心中酸胀又长了几分,这究竟是怎么了?从前的我并不这样多愁善感,疑心疑虑的,只苦笑道:“玉儿同玉子祈是我见过最凄惨的故事,连写戏本子的人都写不出来。”我眼中酸胀,莫名想哭,只好仰着头,深呼吸。 “倾憏,你可知道哪里能得到苗疆血虫和天依草,那天依草是什么物种?”我岔开话题。倾憏忽而笑了,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倾憏道:“我本来想安慰你几句,不过心中思虑几会,你倒是转换话题很迅速。” “你这是在怪我喽。”我道。倾憏伸手于空中看了一下我的头发,又放了下来,可能我的头发今日不能让他蹂躏了,我道:“后悔给我梳了这个垂鬓分肖髻了吧。” 倾憏捏捏我的脸,愁苦道:“脸倒是没有从前有手感了,看来我要好好给你喂喂食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他又道:“血虫和天依草在苗疆万骷洞里,里面常有野兽出没,有些危险,我和龙非商量过了,明日我二人去就好。” “战神不是徒有其名的,我也去。”我自告奋勇的拍拍胸脯,下手有点重我咳嗽几声,又道“龙非那家伙今夜一定会一直念叨你的,所以要做好准备。” 倾憏好笑的问道:“我要做什么准备?” 我哈哈笑道:“打喷嚏的准备。龙非战斗力超强!” 翌日,我们在院子里等着玉儿,倾憏顶着一个红鼻头怨念的瞪着龙非,龙非躲在我身后,我偏不让他躲,他后悔道:“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人,实在是过分。” 映南和冥覃吵着也要去,冥覃更是吵的我心烦,一挥手封住了他的哑穴! 呼,清净多了,我不耐烦的用手搓着耳朵。 我们四人一路向西,苗疆地理位置很是奇特,出了村子,野旷处,没有一处青山,到处是微微凸起的山包,遍地的绿色草地点缀着黄色油菜花, 四下唯有潺潺流水声,走了片刻后,终于到了传说中的万骷洞,倾憏让我和玉儿待在洞口,他与龙非进去,我也摸会同意,倾憏犟不过我,认命的答应了,洞内,兰叶春葳蕤,枯草遍地,有风萧萧,我握着倾憏的手,龙非伸手也想握我的手,被我一掌打一边去了。龙非哭丧着脸道:“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本皇子自持英勇无畏,但是对于未知的事物也会心生恐惧的好不!” 他的不字刚一落地,眼前突兀出现两道如狼眼一样的东西,闪着凶猛的光芒。 第221章 狻猊兽 龙非往我身边挪了挪,小声道:“天呐天呐,连身体都看不见怎么打野兽?” 我推开他,绕到倾憏的另一边,对龙非道:“真不应该把你弄进来。”“您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上神您多保重,我先出去了。”龙非贫嘴道。“好了,别吵了。”倾憏发声阻止,两个发光的东西愈来愈近,我紧张着捏着倾憏的胳膊,龙非突然对我道:“上神上神,你不是从我们龙宫顺出来很多宝贝吗,有没有夜明珠?” 我的确顺了些宝贝,也有夜明珠,并且这些东西都被我塞进了昆仑布袋,我从怀里拿出昆仑布袋,手在里面掏啊掏,摸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圆圆的东西,突然眼前有一点盈盈光芒,是我的开天斧,我握着开天斧抵在我们面前,开天斧的光芒逐渐增加,那个野兽的形态也渐渐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上古神兽狻猊兽,旁边还跟着一只金钱豹,这算是强强联手吗?我们面前的,两个前爪屈膝伏地,杀气腾腾。 倾憏幻化出水剑,龙非拿着一根玉骨棒在手中打了几下,狻猊兽的后蹄子勾了勾金钱豹的身子,金钱豹听话的后退到狻猊兽的身后。狻猊兽宛若月饼大的眼睛占据了脸的一半,我着实被这么个怪兽吓了一小跳,倾憏支起水剑朝狻猊兽砍去,锋芒乍现,凌冽的剑气长空而破,提气凝神,翻手一扬,剑锋斗转,那狻猊兽见倾憏来势汹汹,被勾起了战斗的欲望,长啸一声,前爪在空中一划而过,还好倾憏灵活,双臂展开,右脚脚尖着地身体向后撤去,龙非抛出玉骨棒击在狻猊兽的额头正中央后玉骨棒回旋一周重新回到龙非的手中。狻猊兽吃痛,倒退几步还不忘要护住身后的金钱豹,盯着金钱豹细细的看着,金钱豹小腹微隆,该不会是一只怀了孕的母豹子。狻猊兽幻化出身形,一个粗狂的男子,光着上半个身子,恭敬的拱手道:“原来是上神,上仙,还有妖界帝君。” “既然你识得我们,我们来此只为求几株天依草,还请守护神兽可以赠予我们。”倾憏的水剑甩在地上,瞬间不见。 狻猊兽依旧拱着手道:“抱歉几位上神,狻猊不能赠予,天依草有剧毒,父神派小仙守护在此,所以不能交给三位。” “伏羲父神已经归于虚无混沌之境,且我们是为了救人,你给了我们,父神有灵不会怪罪于你。”龙非忽悠道。可狻猊兽不为所动,龙非不甘心,对狻猊兽施展口战,狻猊兽低头为难不已,我蹑手蹑脚从倾憏身后绕到狻猊兽身后,我给倾憏使了眼色,然后纵身一跃小心翼翼护住金钱豹的肚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将其反身抱着,顺便趁金钱豹来不及发出呼救的声音我便封了她的哑穴,狻猊兽还好无意识,我又闪身回了倾憏身后,龙非还在同狻猊兽说教,看来是打算用人生真谛小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化狻猊兽,人生真谛不是这么好用的,我以我往常的经验没有告诉龙非,对症还要下对药,明显动用嘴皮子与狻猊兽是行不通的,一个不曾谙世事上古神兽怎么听得了龙非的絮叨,只会令人头晕目眩,不知所云。 我控制住金钱豹不断挣扎的四肢。忽然也幻化了个人形。还是一个金黄色罗衣的姑娘。狻猊兽见我绑架了他护着的金钱豹。双目赤红,凶狠狠的道:“战神。小仙敬重你身为女子便可以拥有战神的地位,可你竟然用绑架这种卑劣的手段。” 我怎么听着狻猊兽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从龙非口中得知呢。我假装很狡诈的样子,对狻猊兽道:“狻猊,你心疼这个小美人啊。”金钱豹仰着头,以一个豹的反抗姿势反抗着我。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还敢这番折腾。实在是厉害得很,我有些尴尬的让倾憏帮忙,谁知道这家伙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闪到了一边,我无奈,幸好狻猊兽有点单纯,(不是愚蠢)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我继续装凶道:“狻猊兽,我们一手交金钱豹,一手交天依草,我们拿了草一定放豹,说话算数。” 狻猊兽眼中起了挣扎和犹豫之意,我趁此继续道:“我们这里有妖界帝君,战神,还有南海小皇子,所以你就算不同意,我们也会拿到天依草,你何必挣扎呢。大家合作愉快不是更好?” 龙非冲我竖起了个大拇指,倾憏接着道:“不相信,那我们就试试吧。” “且等一等,如果我交出天依草,你们就会放过我们?”狻猊兽竖起掌心外对道。 “自然,我们的确是为了救人才会来此求得神兽可以大方一赠,能商量我们尽量不动手,不是更好吗?”我肯定道。 狻猊兽还是在犹豫。只是眼睛不断在我和金钱豹之间徘徊,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好。然后化身为兽态向洞口内部跑去,我放下金钱豹,解开她的哑穴对她说了一声抱歉,金钱豹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摸着脖子,深深呼吸了一下。 我们席地而坐,我问金钱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狻猊兽的? 金钱豹双目含羞,略微点了点头。一个小妖精能同上古神兽双修,日后妖途一定会大好,至少不是谁想欺负便欺负得了的了,而且他二人的孩子还有一半神兽血统,日后勤加修炼定会位列仙班的。 我的手覆在金钱豹的小腹上,感受里面小生命的气息,可是摸了半天,却没有胎动,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闭上眼睛,又细细感受了一番,不止没有胎动,这腹中根本没有生命的气息。金钱豹肚子里是一个死了的胎儿。怎么会这样? 一柱香的时间,狻猊兽像一阵风似的狂奔而出,手中那些三株天依草,而握着天依草的手却是血迹斑斑,黑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流。“你不过是拿了个草,怎么会受伤?”我焦急的问道,不知道该不该把金钱豹腹中的孩子没有生命了告诉狻猊兽。 狻猊兽双唇泛白渐渐编至乌青,是中毒了。狻猊兽艰难的开口说道:“因为父神给天依草下了结界,硬从结界中抢夺天依草的人。双手俱废。” 我心中满满的全是愧疚与同情,我不能看着狻猊兽因为我们的私事废了双手,运用战神之力转化为一股动力,将我自己的修为渡给狻猊兽一二。收回战神之力,我一个踉跄倒在倾憏身上。倾憏双目瞪着我低沉道:“等回去我在收拾你。” 我吐了吐舌头,将脑袋缩进了倾憏身上,闭上眼睛缓神然后小声与他说道:“金钱豹的孩子,可能是个死胎,我们要不要帮一帮?” “你先消停的待着。”倾憏冷哼道,把我扶到洞壁,让我靠着休息,他让龙非去试试金钱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没有生命,龙非一手把脉,一手覆在金钱豹的小腹上,金钱豹心中也定是在忐忑不安小声弱弱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狻猊兽的脸上痛苦颜色又加了几分,我在旁边观看他的表情就是为了验证狻猊兽知不知情,看见我猜想的没有错,狻猊兽早就知道了金钱豹肚子里的孩子的情况,却没有实话告诉她,一直在隐瞒,虽然是好心,但是这样对金钱豹却是大大的不好。 我抢先一步对金钱豹说:“夫人,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会让你的心如死去一般,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这话说出来,以金钱豹这种聪慧的动物怎的会猜不透我话中的意思,在倾憏让龙非去把脉时,她就好像多少心中有了一些猜测,金钱豹强忍着心中悲痛苦楚点点头道:“上神请说。无论什么结果,小女子都能接受。” 我胸中憋着一口气,要说出来时,我咳嗽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正色道:“夫人,您的孩子,可能,已经没有呼吸了。” 坐在地上的金钱豹,没有了支撑整个身子倒在地上,双目无泪,也没有激动,只是平静的说:“我很久以前便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可是我一直在自欺欺豹,以为是单纯的因为妖神不可跨越种族而产生的副作用,没想到,副作用竟然这么大。”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往往真正的悲伤,痛彻心扉的那种痛时,眼泪是流不出来的。我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去安慰她,也许什么也不说也是一种安慰。狻猊兽走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金钱豹,柔声说:“没事,会有办法的,如今我们碰到了上神,她一定会有办法就我们的孩儿的。” 我听闻狻猊兽此言,心中大喊,狻猊兽大哥,您真是高看我了,他们的孩子连三魂七魄都没有聚成,就算聚成了也是回天乏术啊! 金钱豹眼中重新充满希望,就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 第222章 求不来,就用偷 狻猊兽和金钱豹四目对着我,无不可怜,无不令人动容,我坐好,对着狻猊兽夫妇说道:“狻猊大哥,容我先出去找一个人可好?” 狻猊兽点头同意,并不问我原因。我对倾憏笑笑,拿着开天斧走出洞口,冥覃用油菜叶子挡住眼睛,躺在一颗平缓的石头上,支着一条腿,无不惬意,我看了一会对着他的耳边尖声轻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别打我的胳膊。啊!我的腿!”,冥覃慌忙起身,没有坐稳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后怕的捂着胸口道:“你怎么了?怎么了?我倾大哥呢?他没事吧,你怎么能把他丢在里面?” 我笑弯了腰,无奈的摊手道:“好伤心啊,覃儿都不关心关心姐姐。”玉儿向我福了福身子,我颔首回敬。冥覃作势要往里面冲,被我及时拉住了,他才恍然大悟,道:“你诓我!”我拂了拂头发道:“并没有。”“里面到底怎么样?”冥覃着急的问。我摆弄着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吹吹道:“没费半点力气,和平解决。” 我觉得这几句对话没有任何营养,言归正传对冥覃道:“随我进来。” “进去干嘛!不是解决了吗?还待在这里喂老虎啊!”冥覃道。我郁闷的扶额,这孩子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我扯着他的耳朵就往洞内走,冥覃咿咿呀呀的嘟囔着:“快放开我,好痛,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我不理会冥覃的聒噪,笑着对玉儿道:“玉儿姑娘随我们一起进来吧,里面没有危险。” 我们走进去,倾憏正在给金钱豹渡修为,妖界帝君的修为可是万妖之所盼,如今金钱豹得了倾憏的修为定是不同于往日。 冥覃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在枯草上,对我道:“打架变成唠家常了吗?”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可有什么方法救救狻猊大哥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吗吗?” 冥覃摸不到头脑的对我道:“我又不是药仙,也不是百草精,如何有医人治病的能力。” 金钱豹夫人听着冥覃的话,眼底尽是失望之色,狻猊兽轻拥着她,柔声安慰,道:“会有办法的,别担心。” 我狠狠的掐了冥覃的胳膊,冥覃疼得直咬牙,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这句话。“你掐我我没有什么用,我是管小鬼的。” 龙非打了个响指道:“借尸还魂,好主意。” “说什么呢,花姐姐,草拿着了我们就走吧。”冥覃起身要拉我一同走出去,我不动,倾憏缓缓开口道:“冥覃,你母妃没有教你做事情要懂得知恩图报吗?” “倾大哥,你在说什么?谁对我有恩了,我报什么?”冥覃重新坐在地上,喏喏的对倾憏说道,他向来只听倾憏的话,这下子,不张狂了像一只蔫了的黄瓜。 倾憏道:“我和阿寻不辞辛苦,得罪了南海龙王,替你们冥界补了漏洞,你说谁对你有恩?” 冥覃想都不想,回答倾憏:“自然是倾大哥和花大姐了。” 花大姐!!!还真是够押韵。这模样俨然一个怕挨爹爹骂的做错事的小孩子。冥覃还是个孩子,真不知道玉玲珑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动心。感情的事情真是世界上最难懂的东西了。 倾憏正经道:“狻猊兽对阿寻有恩,你说这恩该由谁来偿还?” 冥覃脱口而出:“花大姐。” 我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倾憏听着极为不顺耳,抬手拍了冥覃的脑袋,冥覃吃痛捂住头,眼神很是受伤,龙非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冥覃立马飞过去一个警示的眼神,龙非哪里会在乎冥覃,因为他笑得是我!依旧捧着肚子大笑。 倾憏摇摇头,纠正道:“是你,阿寻对你的恩就算是滴水之恩,所以你定要当涌泉相报之,阿寻的恩便由你来偿还了。” 冥覃被堵的哑口无言,直勾勾的看着倾憏,倾憏老脸,脸不红心不跳的大放忽悠之词,狻猊兽夫妇还在用期望的小眼神在我们之间徘徊,金钱豹夫人时不时来两声悲痛欲绝的哭声,刺激一下我们的小心灵,我哪里受得了白发人送连头发都没有长齐的孩子这样哀伤的事情。 我对狻猊兽和金钱豹道:“夫人,你腹中的胎儿虽然没有生气,但是倾憏已经渡了修为给你,你先将修为与你的血水一同汇至腹中,先令你的孩子可以成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我,如何将修为与血水融合?”金钱豹问到,垂头看着自己微隆的小腹。 我解释道:“很简单,找一个可以炼制丹药的炉子,先将你的血液滴在炉内,在将修为渡出来封至炉中,用三味真火炼就七七四十九日即可。到时服下去就可以了。” 狻猊兽沉思片刻问我:“可是这洞里没有炼丹炉和三味真火。” 我想了想道:“狻猊大哥,您同太上老君可有些交情吗?” “没有,自从父神收服天依草精后便派小仙来此驻守,天上的仙者并没有太多交集,再者小仙不过一个父神的坐骑,那些上仙大多看不起我这样的。”狻猊兽红着脸,羞愧的说道。 狻猊兽本就是个黑脸,这脸红一点,显得更加黑了。他说的话没错,九天之上的那些有权有仙资的老上仙的确势利眼很是严重,瞧不上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悠闲散仙,我宽慰的笑笑道:“若是摆出父神呢?天上的那些老家伙没有一个敢不卖父神的面子,没有父神何来的他们。” “求不来,就用偷的呗,干嘛那么死心眼。”龙非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随意说道。 “对啊对啊,不然直接去偷。狻猊大哥,你要注意,三味真火只要点点就可燎原,所以,偷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将火种不小心碰到哪里,居然我们就废废的了。”我严肃道。狻猊兽闻罢,点点头道:“狻猊记住了,多谢隐寻上神提醒。” 我在地上画了一只小小的鹤,然后念了个“以我为名,以地为介,幻鹤现。”一只活灵活现的黄鹤翩翩欲飞,我伸出手,黄鹤单脚落在我的手背上,龙非,冥覃,还有玉儿惊讶的看着这只不过蜻蜓大小的黄鹤,我将它放在狻猊兽的肩上道:“你取了炼丹炉和三味真火并且炼成丹药,夫人服了丹药后十个月后,用这只黄鹤通知我,我们便会赶过来,为你们的孩子借魂。当然其中出了什么事也可以用这只黄鹤。” 狻猊兽斜睨看着肩上的黄鹤,道:“别人会看见它吗?” 我道:“我给它施了隐身诀后就只你一人看得见了。平日里你不召唤它,它便不会乱飞。” 狻猊兽了然的点头,道:“小仙这就出发。” 金钱豹目送丈夫离开洞内,狻猊兽重新变回一只巨型单角绿身的恐怖的怪兽,在空中倒腾四肢,直飞到九天之上。 我们对金钱豹夫人福了福身子,告辞,临走时嘱咐她不能出了这个洞穴,并且为她设了结界,一般妖精是不敢进去的。 金钱豹夫人又重重的道了谢,我们腾云驾雾般离开了。 倾憏问我道:“你从哪里学来用修为炼就丹药的?不会是从哪个书里看到的?” 我骄傲道:“你知道太上老君有本用了一百年写完的那本《丹如何才能炼成药》的记录书吗?” 倾憏听完我说的书名后,笑着问我:“我倒是不知道太上老君何时写了本《丹是如何炼成药》的,不过有听闻,太上老君百年来走遍九州,学习了很多其他地方的莲丹药的方法,随手记录下来,编名为《百丹记簿》。” 那本书的确是叫《百丹记簿》,是花遇趁太上老君偶然没防住醉了酒,被花遇诓来的,怕太上老君醒来的时候不认账就自己改了名字,还在书的一角提上了自己的大名。等太上老君醒了酒,才对那日喝酒之事后悔莫及,吃了粒醒酒的丹药将花遇如何诓他的过程重新回想了一遍,愤愤然,找到了东华山,要与花遇理论,我正在花遇门外被罚要同天牛一样勤恳的耕地,于是在花遇门外,我就听见了太上老君与太上老君的对话,不得不感叹,我师父不要脸的精神越发厉害,身为他的徒弟我一定要发扬他的精神,传给我的徒弟。最后,这件事情告诉我两个道理,一是要对自己的东西要有维权观念,学习一定量的维权方法,二是喝完酒一定要做醒酒的打算,不然花遇可能随时坑我一把。 现在还差血虫,玉儿说,苗疆的血虫生在百毒山上,百毒山,顾名思义,是一个充满毒兽的地方。从前有苗疆炼蛊百姓想炼出一个绝世的好蛊,不怕死的来到这百毒山,最后尸骨未官,家中老人纷纷盼了好几日,仍不见有归来的儿子们。玉儿同我们讲这些便是为了让我们有所防备。 第223章 倾傺心头血 我们到了百毒山,这还是在苗疆第一次见着山,高峨壮阔,危峰兀立。我们驾云徘徊在山顶之上,百毒山遍地毒虫一不小心被蛰了,只怕会命陨此处。 “你们去吧,我帮你们在山顶放哨。”冥覃正经道。 我看着他,假意笑笑道:“你讲的笑话真好笑。” 玉儿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给我们一人倒一颗黑色指甲大小的药丸,道:“这是阿公炼成的解毒药丸,也许会有一点防护的做作用。” 我们吃下去,这黑色药丸真的是苦死了,我拧着眉头,苦得直跺脚,这不跺还好,一跺跺得力气和次数有点多,直挺挺的掉了下去,我欲哭无泪,急忙念了个护身诀安全落地,我小心翼翼的注意脚下的路,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毒虫子蛰了。方才在云端只是感觉出了这山陡峭无比,现在站在百毒山中,才感受得到这山之大,我不敢乱走,怕倾憏他们找不到我,乖乖待着刚刚落下的那处,不敢坐下,也不敢放松警惕,日头日上三竿,光芒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下一地斑驳,有些晃眼睛,我用手背抵在额头上遮住日光抬头望向天空,倾憏啊,快点下来。 “小仙见过上神。”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我闻声低下头,看向面前这个面色乌青的女子。一身乌色网纱外衣,头上插着两根木质云纹螺旋钗,暗红色的双唇微微轻启。 我疑惑问道:“你是这百毒山的山神?” 女子点点头,双手交叉于小腹上,道:“上神说的对极了,小仙名为乌娅,方才上神屈身落于这处时,小仙便感受到了徐徐仙气,不知上神是哪处的上神?” 乌娅,乌鸦,莫不是乌鸦精修炼成仙落在此处当了个小小的山神? 我淡笑着,保持一个上神该有的气度和风范道:“本上神乃东华山战神花隐寻。” “恕小仙愚昧,头次听上神的名号,不过东华山的花遇上仙,小仙都有些耳闻,也曾有幸见过一面。”乌娅脸上尽是崇拜之色,花遇长了一张次于倾憏但也祸害众生的脸,如果倾憏同花遇站在一起,大多数仙子的对倾憏只是惊艳一下,但是对花遇却是含情脉脉,只因为花遇偏偏在面对小仙子们一贯的脾气好,见仙逢仙三分笑,还是个热心肠。常有慕名的小仙子来东华山只为见花遇一面,奈何却因为有我这个恶徒弟来者纷纷拒之门外。 我看着身前笑靥如花的乌娅,想来是花遇的众多崇拜者之一,于是面上略带骄傲之意,缓缓道:“花遇上仙正是本上神的师父。” 乌娅眼中尽是羡慕,这乌娅浓眉大眼,长得英气了些,只是觉得莫名有些眼熟,有些像九天玄女,据说九天玄女原身便是只天命玄鸟,蚩尤与黄帝之战,作兵伐黄帝,黄帝命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于是蚩尤请风伯、雨师纵风布雨,冀州河水泛滥。黄帝请一位身着青衣的人首鸟身的玄女前来,玄女施法,雨止,黄帝遂杀蚩尤。父神座闻鼙,玄女荐龙庭之策封应命女仙,从此仙途坦荡,但是九天玄女的原身本是一只黑鸟样子并不讨喜,所以从不曾有不知趣的仙者们讨论九天玄女的原身模样。其实大家都很忙的,没有几个同洛临他们一众有闲心八卦。而我所知道的便是从洛临和花遇口中得知。眼前的乌娅倒是让我想起来了这段故事,看来是我小看了乌娅的身份,估摸着应该是九天玄女的哪位同宗之后。 “阿寻……” “花隐寻……” “隐寻姑娘……” “……” 林间呼唤我名字的声音络绎不绝,我大叫挥手道“这里这里。” 远处的四人看向我这边,一个闪身便到了我身边,龙非收回手,道“让你不老实。” 我讪笑,道:“这位是守山仙子乌娅。” 乌娅福了福身子,行了礼。眼前几位的阶品纷纷高于乌娅,乌娅道:“乌娅见过几位上仙。” “无妨,乌娅仙子,我们来此处是为了寻血虫,不知可否请乌娅仙子帮帮忙?”倾憏道。 乌娅笑道:“并不是难事。” 我没有想到取这两种东西竟然都没有费吹灰之力,着实是顺利得难以相信。我拍手欢喜道:“多谢仙子。” 乌娅继续道:“小仙有一事相求,不知上神能否答应小仙。” 我道:“违背自然伦理法则的,本上神可不做。” 乌娅羞涩一笑,双颊微微泛红道:“倒不是什么为难之事,这件事对隐寻上神来说极为容易。” 我一见乌娅这神态,心中便跟明镜台似的,猜出十之八九,这忙我的确想帮却无能为力。心中所想果然印证了,乌娅红唇翕动道:“小仙自从那次见过花遇上仙,便久久不能忘却。所以,上神既为上仙的徒弟,可否替小仙牵个线,只远远看上一眼,便心满意足了。” 我面露为难之色,手习惯性的纠结在一起,倾憏揽住我的肩膀,我有了依靠,吞吞吐吐道:“我,师父,他……” “上神有何为难的吗?”乌娅猜问道。 我缓缓神,道:“我师父已经魂飞魄散了。” 乌娅身子向后一退,声音颤抖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不,不可能啊,花遇上仙不是上古八大仙之一吗?” 是啊,他的确是上古之仙,仙力修为定然是没谁能比之的,可是心中一旦有了软肋自然便有了牵绊,只是我想,对于师父的软肋也许有我三分之一,知月却占了三分之二,师父为仙几十万年之久,除却前徒弟知月不曾对谁心动过。知月既是他的第一个爱人,也是第一个最恨的人,知月于花遇,可能爱比恨多。所以,他以为他死了便是解脱。 我安抚道:“我已经想了办法,相信师父很快就会回来,乌娅虽然我没有办法一时答应你,但是我可以以战神之名向你保证等到花遇复活的那天,一定告知你。” 乌娅微微勾起嘴角苦笑道:“如此,还望上神记住这个诺言。” 乌娅带我们来到一片漆黑的空旷的地方,没有一棵树,甚至连草都没有,毫无生机,乌娅道:“这里便是血虫聚集地,因为血虫毒性极强,只碰着了便会被它纤细触角蛰伏,毒液攻心,不出三步便会死亡。” 龙非和冥覃听完乌娅所说,立刻悬在半空,道:“真是要了命了。” 乌娅令我们后退几步,食指与中指并拢,双臂做十字交叉状,从指尖泛出团团黑色光晕,直至这光晕将前方笼罩,从地里冒出点点红色荧光,像是萤火虫一般,黑色光圈渐渐缩小,里面是横冲直撞的血虫,支着尖锐的牙齿啃食着光球壁,牙齿却在一点点的磨平。我即使是在九天之上并未见过九天玄天动用过仙术。这下见着乌娅的仙术,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可想九天玄女的仙术高于如何。心中庆幸,九天玄女生性高傲,不曾把哪位神仙放在眼中,不然玄女若是选择了天帝一派,我们定是死时连魂魄都找不见。 乌娅把小小的一团光球放在我手中,道:“千万小心,取出来时不要碰到它。” 我点点头,把小球放在眼前仔细的看看有这么大毒的虫子长什么样子,通体红色,清晰可见的豌豆大小的心脏,肉肉的,额头有两个触角,浑圆的大眼睛,微露凶狠之光。这小东西,脾气倒是不怎么好。 将小球放在昆仑布袋中,幸好得了此宝物,省了好多事。乌娅送我们出百毒山,还千叮咛万嘱咐我切不可忘了我与她的约定。 我们一众驾云于空中,我欢喜道:“本以为此行万分凶险。却没想到如此便轻易得到了。” 倾憏道:“不过是相互有了交换的条件,就这么得意?” 我点点头道:“不过是一些个人如愿夙愿,且不说我有没有相求的事,狻猊兽一家这么可怜,我也实在不忍心。还有乌娅,你可知她是哪位神式的同宗?” 倾憏第一次有不知道的事情,我得瑟的道:“是九天玄女。” 冥覃插口道:“就是那个冰山一样的女神仙?” 我点头,道:“幸亏她高冷了些,让人望而生畏,不然,以太子拢获神心的心机,那九天玄女与他同伙,我肯定被秒的连渣都不剩。” 我在魔界是曾与太子炎晟和莲华大战了几日,那个太子虽然蠢,但是坏心眼极多。 龙非道:“看来,我也不该与你深交,若是日后,天帝讨伐你,看来我也会被你牵连,实在是不妙。” 若非玉儿在我身边,我定是一脚踹过去。现在我忍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吵吵闹闹,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城边下去,然后步行进了城。回到疆女府,我们便去见了腾老和云娘二位,我将天依草和裹着血虫的光球交于腾老手中,腾老看了看,道:“倒有几分本事,这两件得的容易,不知憏儿你的心头血,何时给我!” 第224章 狐族心头血 倾憏连眉头都不皱的道:“您今日要,我今日便给你。” 我的心突然快跳了几下,惶惶不安,食指连心光是取指尖血便痛得不行,如今要挖倾憏的心头血,腾老下的这个相思咒,解药真的是毒得很。怪不得是上古秘术,这害人的东西还是销毁的好。 腾老淡笑道:“好,很有勇气。” 我总觉得腾老这一笑莫名有点奇怪,很奇怪,至于哪里奇怪我也说不出来。 腾老让我们先回去,回到房间里,玉儿去南苑看望玉子祈,我担忧的问倾憏:“真的没有问题吗?” “担心?”倾憏笑着反问道,我很久没有见过倾憏笑得这样开心了,心中的疑惑更是加深,明明他就要挖心头血了,怎的一点都不担心,还笑,我看着倾憏的大白牙在我眼前就这样晃啊晃的好想用手遮住。 我捂住倾憏的笑眼,对他道:“难道不应该担心吗?都说你们狐狸的心头血啊,同天帝的宝座一样,尊贵得很,凡得你们狐族心头血就如同得到了修炼的通关秘籍。” 倾憏骨节分明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狐狸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怎的手会这般的凉,倾憏语中带笑:“阿寻你做战神真是可惜了。” 我迷糊道:“这与我是不是战神有何关系?”倾憏道:“你懂这么多,是神仙界的百晓生,你说做个野蛮的战神是不是委实有些可惜了。”倾憏用另一只手竖起个大拇指,这话题转移的一点都不生硬。见我不说话倾憏又说道:“你把手抵在我眼睛上是何意?” 我笑不出来,声音涩涩道:“不想看着你笑得花枝招展的。” 倾憏委屈道:“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啊。”我虎躯一震,立刻收回了手,我认真道:“倾憏,我这里担心的要命,你还跟我嬉皮笑脸。” 倾憏忽而笑得像个孩子,道:“不过是取我一点心头血,你便这样,他日我若是散尽修为,你说你该如何?” 我一愣,倾憏怎么又无缘无故说这种话,最近心中事情太多,我从前虽然是个心思并不太缜密的一个人,如今听着倾憏的每一句话都不得不在心中合计几分,我不假思索道:“那我便把你当成我的新宠物,就像阿北一样,只有我欺负你的份,你却不能反驳一二,可是,这样我便听不见你的声音了。”我后一句话说的极其伤心。 “我不得不庆幸一下,幸好不是散尽修为。”倾憏开玩笑道。可这话入了我的耳却不能当成一句玩笑话,但是我又能说着什么呢。我从倾憏房中出来时已是申时,太阳西照,我推门而入见映南忙着打包行李,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龙须酥咬了一小口,有些甜腻,我向来吃不惯这种甜腻的东西,可咬了却不能不吃掉,嘴中尽是龙须酥的白色糯米粉末,含糊不清的对映南说:“我们来时,不是空着手来的吗?怎么要走了却打包这么一大半包袱?” 映南忙着手里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头也不抬的跟我说:“还不是龙非和小冥王四处搜刮的苗疆特色,说是要给自己留下点什么纪念,却以因为身为男子做不了这等细致的活为借口,便通通推给了我。” 我随意往床上一瞟,这一瞟不要紧,要紧的是瞟到了些什么东西,各种银饰首饰,还有胭脂水粉口脂傅粉,明明都是些女子用的东西,他们买来如何去用?我再仔细一瞧还有罗文祥云之瑞波浪等不同样式的布料。我猜测道:“映南映南,该不会,他俩买的东西都是送给我们两个用的吧。” 映南吃惊,手中一顿停下来道:“应该不是吧。” 我耸耸肩笑笑,坐在窗棂上,看着外面,恰好有一棵老槐树在院子里,树叶繁盛,稀稀碎碎,枝丫晃动,我起先以为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音,却没有想到从树叶深处走出来一个棕色的小东西,我看得越来越清楚,那个小东西长了一身毛,翻着跟头跳到了我的窗户上,仰着头看着我,一双眼睛极其惊动。我轻轻戳戳他的小脑袋,道:“小东西,我有一个朋友,长得同你一个样。”它用手挠挠头,歪着头不解的看着我,我回桌子旁拿了一个龙须酥递给它,它接过来吃了一口,吧唧吧唧嘴,皱着小眉头,吐了出来。手里的龙须酥咻的一下扔出了窗外。我义正言辞的批评它道:“你,这么做是不对的,知道吗?浪费可耻。” “隐寻,你怎么了,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你在演话本子吗?”映南打趣道。我看看我面前不大点的小东西,又回身看看映南,很好,它太小了,我完全挡住了它映南看不见。我把它抱起来,藏在我身后,踱步到映南身边,对映南笑笑,趁映南不注意,把它从后背饶至的前面,手托着它在映南面前晃啊晃,小东西,伸出舌头,用小牙齿轻轻咬住,作要晕死状。映南先是惊呼一下,然后伸出手,顺了顺它脑袋上的毛,道:“哪里来的小猴子,真可爱。” 对,它就是一只猴子,孙大圣啊孙大圣,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猴子猴孙,映南摸得它闭上眼睛,舒服极了。小猴子咻的蹦到了映南身上,站在她的肩膀上,探个小脑袋求按摩。映南被它逗得哈哈笑。 “什么事你们笑得这么开心?”龙非从门外走进来。 我看着他,映南看着他,小猴子看着他。我愤愤道:“龙皇子,不敲门就进来是你的习惯吗?” 龙非讪笑道:“我这不是路过,听你们屋子里笑得甚是欢乐,于是就进来看看,不必这么认真。” 我哼了一声,小猴子缩到了到了映南的另一个肩,小脑袋藏在了映南的脖子后,露出来的小尾巴摇啊摇。龙非悄声走到映南面前,伸出一只手迅速捏在了小猴子的尾巴上,拎着它的尾巴就把小猴子整个身体暴露在了他的眼前,龙非跟我似的先是用手戳戳它的头,然后凑近,脸快与小猴子的脸挨在了一起,大眼瞪小眼,最后以龙非的惨叫声结束,原因是,小猴子恼了伸手就给了龙非一个耳刮子,顺便在龙非脸上留下了三个抓痕,血红血红的。龙非捂住脸,眼中修然生出怒气,颤抖的指着小猴子,道:“孽畜!受我一打。”说罢,手抬起来作势要往小猴子的头上拍,小猴子哪里就地等着挨打,冲龙非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的藏在了床帷帘子里。 我哈哈大笑,龙非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映南从袖中拿出一块汗巾,递给龙非道:“龙公子擦一擦吧。”语气中强忍着笑意。 龙非黑着脸接过来,捂在伤口处,怒对着我道:“花隐寻,你乐得很开心嘛。” 我收敛笑意,努力扮作正经的样子道:“没有,真的没有。”龙非手覆在脸上,升起一丝丝红色光辉,不过一会儿,脸上的伤痕便消失得几乎看不见,余留下只有淡淡的印记。龙非快走几步到我的梳妆台,拿起台上的铜铃,对着自己的脸照照,唉声叹气道:“可怜我一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就这么被这只死猴子给……”语未毕,怒瞪帘子凸起处,轻声预言道:“顽性不改,日后必成大患。” 我坐在凳子上,手托腮,食指轻叩脸颊,正色道:“不过就是一只小猴子,若不是你招惹在先,它岂会动手会挠你?你这话未免说的有些重了些吧。” 龙非居然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愤然说道:“来日方长,日后自会定出分晓。”说罢,跺脚带着满身的怒气离开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何曾见过龙非这个样子,小猴子先是闻声探出头来左右顾之,不见龙非不在,重新跳出来,一走一垫,跳到了桌子上,大眼睛眨啊眨,嘟嘟嘴,手比划着,嘴里嘟囔着,叽叽喳喳听不真切。 我只当它是在控诉龙非先惹它,它不过是在自保而已。我揉揉它的头,当作是安慰,它以为我看懂听懂了它的意思,满意的笑笑,样子甚是可爱,用头蹭蹭我的手,映南笑着走过来,问道:“隐寻你要留它还是放走它?” “随它意吧。”我双手伏在桌子上,问它:“小东西,你要跟在我们身边吗?”小猴子,歪头,学着我的样子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桌子上,支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映南很开心,坐在我旁边看着小猴子,小猴子见温柔美人在它身边,挪了挪,在桌子上一滚跌落在映南腿上。 看来它很喜欢映南啊,天色渐暗,有丫鬟来叫我们出去吃饭,从来苗疆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唤我们出去吃饭,想来是腾老让的。 我和映南摇身换了一件衣服,入乡随俗,我同映南换了一件苗疆特有的暗绣波浪红白格子的棉制服饰。编了几绺小辫子,盘在额头上,带了一个玉兰花的华胜。 第225章 为什么不阻止她 我们走到厅堂中,桌子上摆了些许菜肴,大家围至一圈,我后面跟着的小猴子毫无怯意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坐在冥覃旁边的玉玲珑闻声转头看向我和映南,在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冷脸转了过去,我被她突然而来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莫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不过,怎么算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轮也轮不到她头上。 我跟映南坐在倾憏右侧,玉儿坐在倾憏左侧,我看着腾老坐在正东边的位置上,以一个长者的风范吹胡子瞪眼,看来老头子还是对倾憏不死心。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腾老头儿,腾老直言道:“既然没成亲,一切皆有可能。”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死,我还能奢求什么,腾老头儿能稍稍松一点点的口,我应该对他一步一叩首,两步一跪拜。腾老头儿现在什么态度不重要,反正倾憏和玉儿两个人,一个郎没情,另一个妾无意,我有何可畏惧。 小猴子绕至桌子下面,用手碰碰我的腿,我用腿轻轻碰碰它,算是回示。小猴子又推推我的腿,我不理它,它好像有些烦躁躲在桌子下开始挠我的腿,我撩起垂下的云纹桌布看它到底像干什么,小猴子见我终于肯看它了,手舞足蹈,然后手指向腾老,我看过去,腾老双腿渐渐变为透明,隐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蛇尾,我的心一怔,怎么会这样?我的手放在在桌子上装作不小心的碰掉筷子,然后不动声色捡起来,重新坐好。 腾老没在意,开口说了句吃饭吧。我们才拿起筷子,倾憏从我手中抽出筷子换了一双,道:“脏死你算了。” 我笑笑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云娘给腾老加了菜,腾老抿嘴不说话,低头吃菜,整顿饭大家吃的食不乏味,如同咀蜡。我夹了几个我觉得很是可口的菜置于碟盘上趁他们不注意放在了我的脚边,却不曾想全程被玉玲珑看在眼中,玉玲珑道:“那只小猴子向来喜欢来这里偷吃偷喝,只有把它当成个宝贝。” 玉玲珑说完这句话,我脚边的小猴子不知道怎么了后脚踩在我的脚面上,身子直发抖。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动物罢了,玉玲珑至于这么说它吗?不过当着腾老的面上我也不好与她呛声,按理说连城汐给她下的迷魂香已经过了药效,怎还这么说话。她见我不回她话,悻悻不语,低头吃菜。冥覃看着我,眼神不知是什么意思,我耸耸肩,示意我没有关系。我把小猴子拖出来抱起他对腾老说:“腾老,多谢款待,隐寻吃得很好,隐寻先行告退了。”说完抱着小猴子离开了宴厅,暮色苍茫,我站在院子里,想到明日倾憏便要挖心头血炼药,我如何入的了眼,看着他的血从胸口处流出来。 倾憏替我披上一件外袍,道:“夜里天凉,去回屋吧。” 我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抿嘴,倾憏今日熏的是什么香,不同以往的清淡,贝齿轻咬下唇,松开小猴子,让它想去哪里去哪里,不知说着什么,倾憏问我道:“怎么还不说话了?” 我垂眉,思忖一番,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倾憏怼怼我的头,继续道:“想了这么久就说出来这一句话?” 我揉揉我自己的头道:“明明小得很,倾憏,腾老他……”我说不出口,我怕我猜的是对的,仰头望着夜空,乌云避月,连颗星子都没有,倾憏捂住我的嘴,也不想让我说出口,他的头抵在我的肩膀上,慵懒道:“不论人还是神,总不能一直祸害这个世间,最后都会归为虚无混沌之境。生而有序,因果循环。” 话虽如此,做神仙的自然是经历太多生离死别,除却师父,还有一些小猫精小狗精小蝴蝶精,她们的寿命极短,大多挺不过历天劫最后重入轮回。可是,我终究不是看的开的好神仙,也不修佛道,做不了不谙世事的上神。 我闭上眼睛,对倾憏道:“明日便要取心头血了吧。” 倾憏笑得如沐春风,道:“你怎地比我还紧张?不过是区区一点心头血,本帝君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倾憏后一句话,说的极为淡然,声音又是邪魅的,我着实是听不真切,也听不懂他所说为何意。最后迷迷糊糊间听见他说一句:“蠢阿寻,我都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我很自私。” 他是为了我,他都是为了我,我知道的,倾憏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第二日早上,我揉着酸痛的脖子,昨夜居然就靠在倾憏身上睡着了,明明没做什么怎会如此嗜睡,我伸了个懒腰,映南早就起床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我洗了脸,简单的对着镜子为自己梳了一个垂柳髻,我的手笨拙至极,梳了好几次才可成功,早知道就用个仙术哪里还用的这么麻烦。已经巳时了,倾憏,我心中一动,顾不得穿鞋冲出房间到腾老的房间里,只见倾憏躺在床上,阖着双目,三千青丝散落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赤着脚,腾老的房间地上极凉,我哆嗦着走到倾憏身边,蹲下来,手颤抖的摸着他的脸,如此惨白,双唇泛紫,一身白色衬衣,腾老也易显憔悴,声音羸弱道:“取心头血定会如此,不是什么大事,你莫要紧张。” 古籍记载,狐狸失了心头血就如同丢了尾巴,狐狸的尾巴对狐狸来说极为重要,可想这心头血更是如此。我眼泪如线而落,愧疚道:“都怪我倾憏,都怪我,我没有本事一天天还喜欢瞎嚷嚷,出了事出了说这怎么办,该怎么办,倾憏,我错了,我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我自私,我任性。” 我的头伏在倾憏的胳膊上,手握住倾憏的手,他的手也极凉,我一哆嗦,突然感觉他的手动了动,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手心,我有些痒下意识缩手,脸上还有眼泪却突然兴奋道:“倾憏,你醒了?” 倾憏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着道:“我又不是死了,你不必对我说那堆话。你再哭下去,别人可真以为你死了丈夫。”我立刻捂住他的嘴,顾不得否认他的话道:“话可莫要乱说,小心一语成谶。你若是敢先死,我即便倾尽所有也要寻遍忘川厄渡,你休想摆脱我。” “如此便好,倘若你先死……你敢死一个试试。”倾憏捂着胸口道。我说的没有错,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若是多年以后,我能预料到后来的事情,也许今日便不会说这一番话了。 我看着他的动作,急忙问他:“可是胸口痛?” 倾憏无力的勾了勾嘴角道:“你挖个心头血感受一下,你若敢试,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有半步之远。”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更要一试了。不然,下次你有什么事再偷偷瞒着我的。”说完我立刻幻出一把匕首倾憏痛苦的起身想要把我的匕首打掉,怒吼道:“把它扔了。”我怎么会扔掉,其实我真的有此打算,想要与他一同承受痛苦,我笑着举起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扎去,我痛得咬破了下唇,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额头瞬间生出豆大的汗水,全身都在痉挛,我强忍着握住倾憏的胳膊,倾憏却生气的不顾自己的伤口把我抱上了床,踉踉跄跄的走近腾老道:“为什么不阻止她?” 腾老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无畏道:“老朽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罢了,哪里想到她回来真的。” 我蜷着身子,胸口的匕首化作一丝白雾于空气中,伤口慢慢愈合,我道:“我无碍的,倾憏你看,我很快就会好了,我只是想同你感受一下你的痛苦,你不该一个人承担,所以,你是不是该履行你所说的话了?” 腾老一抬胳膊,倾憏打横在空中飘至床上,腾老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羞。”然后还摇摇头,又道:“有勇无谋,冲动的丫头。”说完,摇身一变,化为一条巨长却瘦弱的黑蛇从门缝中爬走了。 我不同他计较,也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不过一个为了苗疆为了自己孙儿的老人家,虽然手段毒了些却并没有对凡人做些什么坏事,我忍着痛问倾憏:“昨夜你到底熏了什么香?嗯?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令我昏睡好不让我陪你?” 倾憏闭上眼睛,不语,我便知道我猜的都对了,腾老的房间实在是冷极了,我掀开床上的暗紫色鸳鸯被,盖在我和倾憏身上。倾憏浓密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手指随意的在我的手上画圈圈,嗓子还在沙哑着道:“是故意的,不过我不知道你这么生猛。” 我抬手作势就要拿拳头捶他的胸口,刚要落在上面就能换成轻轻覆在上面,感受里面心脏缓慢的跳动。 第226章 不敢把你当寻常女子 到底是受了重伤,倾憏没过多久便昏睡过去了,我给他腋好被角,胳膊轻轻环住他的腰,却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胸口如撕裂般的疼痛深入骨髓,解开衣襟,我将衣领拉至胳膊露出胸口的位置,周遭赫然通红,血肉模糊,大片皮肤已经肿了起来,我咬着牙,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泛白的指尖微凉,掌心覆在其上提气凝神,很久以前我便发现了我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拥有了自愈能力,极轻微的伤口很快便会自动愈合,像这样的伤口,大概不会太短时间内便能好的。不过是周围肿着的皮肤稍微消了肿。我不能再在倾憏这里待着了需要找些草药包扎一下。拉回衣襟,整理好衣服下床踉踉跄跄,脚软提不起力气还要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走到门边,撑着身体打开门,迈出去却被一包东西拌了一下,谁乱丢垃圾?我蹲下来余光瞟到一边发现一双素白绣有暗纹的锦鞋,该不会是给我的吧,我试了试鞋的大小刚好适合,有把包袱打开,里面尽是些止血去痛的草药,还有一卷纱布和一个小瓷瓶,我打开塞子嗅了嗅有淡淡的鱼腥味,着实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小瓷瓶下垫了一张纸,我把它拆开看了看,清秀的小字是个女子的字,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这字体与映南极像但是映南素来喜爱大字,她说他们蛇族眼神普遍都不是特别好,所以这字写大些看着便清晰了许多。 那信上写着,此乃深海鱼腥草,有快速愈合伤口之效,每日睡前涂抹一次,不出三日便使疤痕去无踪,皮肤如新生。没有落款,我着实猜不出来,不过看起来都是些好东西,我捧着包裹,懒得走,见周围无人,念了个离诀移步到了自己房间,映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何时见过这样的映南,好像一夜未睡似的。我不忍心吵醒她,坐在床边,用了一点包袱里的草药,左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许是我不小心碰着映南了,她松动着眼睛,用手轻轻揉揉惺忪睡眼,对我道:“你回来了?怎么会受伤?”映南一下子被我吓得清醒了,直起身子,从我手中接过药小心翼翼的替我包扎,我生生倒吸一口气,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手指抓着床单,映南轻轻在我的伤口处吹了吹,道:“我早该知道会如此定是要看住你的,现在知道痛了。” 我倒吸一口气道:“这点痛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及。” “你竟生生挺了下来,隐寻,我从来不敢把你当寻常女子一般。”映南道,满脸尽是心疼之色,我还有力气与她打趣一番道:“不要爱上姐,姐疯起来自己都不认得。”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也没有那么疼。”映南用纱布包了些草药给我覆在上面,又用纱布把固定住,微微用了手劲,我立刻倒吸一口气,道:“这叫转移注意力法,呜呜呜,映南你要谋杀本上神。” “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打点水,出了这么多汗,要擦干,你又极为怕冷,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映南说罢,打着哈欠出了门,胸口隐隐有些发热,倒没有怎么疼了,只是那鱼腥草汁的确有些难闻了些,眼皮上下打架,我昏昏欲睡,没多久便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堆的人,还有那只小猴子,伸胳膊将手背放在我的额头上,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后来被龙非拎着他的脖子拽了下来,冥覃沉着脸道:“你是有多笨,你这样子怎么去照顾倾大哥,我的倾大哥向来最是疼你,你,就不怕他伤心难过?”大概是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冥覃虽然口口声声说的话都是些责备,但是语气却弱了下来道:“真是个蠢女人,怪不得倾大哥那么喜欢你。” 我蠢赖我喽,冥覃啊冥覃,难道你还把主意打在倾憏身上?我倒是却觉得冥覃这完全属于恋父情节,鬼魅之王为曾陪伴冥覃整个成长,冥覃自然会对对他好那么一点点的倾憏有了依靠的想法。我无奈道:“纯属个人魅力,要靠魅力去征服你喜欢的人。懂吗?” 冥覃哼了一声,不再同我讲话,我对他们说:“你们怎么来我这里了?不应该去看看倾憏吗?” 龙非道:“早就去过倾憏那了,头一次见着像你们两个人这样的一个神仙一个帝君,你是不是觉得活的太安稳了,没有事干,自己扎自己胸口。” 龙非话越说越激动,我只是用右手捂住脸,不去看他们,我从未见过龙非动怒,今日算是一起打开眼界了。龙非真是我交的好朋友,连心疼人的口吻都是蛮横不讲理的,而我却是更上一层楼,我怎么突然觉得龙非怎的同我这般相似,赶紧道:“龙非,你就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本上神遗留在外的什么亲人,误入了轮回之境,投错了胎。” “你,你你……本皇子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亲人。”龙非急忙否认道。 我想耸耸肩,却发现这动作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有些牵强。“委实不能赖本上神多想啊,你若非我的同脉亲人怎么会同本上神如此之像!” 龙非目瞪口呆道:“谁给了你勇气,令你说出这一番没有脸皮的话,本皇子明明聪慧得很,你在瞧瞧你自己,从头到尾都写着六个大字‘我脑子不好使。’” 你脑子才不好使,我冷哼着,偏头不看他,忽而想起来了那个无名包裹,里面的深海鱼腥草瓷瓶对龙非道“龙非你给我的鱼腥草真真是好用得很,可是据我所知,那鱼腥草可并不是生在南海啊。” 龙非得意的仰头道:“鱼腥草是各处水君相互进贡所来,南海有也并不稀奇。”话音刚好结束,龙非来晃神反应过来道:“你又不给准备,就开始给人套话。” 真的是龙非,可是他这么做为何不等见着了我便给我也可,非要来这么一下莫名一下,我只当人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当人面关心别人。我心情好的笑着,道:“你如何得知的呀?” 龙非道:“是映南小姐猜到的,昨夜一宿未睡就为了与我一同准备着草药。” 我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真不敢相信映南竟然能猜到这一地步,不去开个算命。看人面相以此发家致富。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去看他们,他们没过多久就走了,我探出头呼吸,闷死我了。龙非给的药真真是好用极了,我起身拿了药又走到腾老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龙非站在倾憏床边,我隐约听见倾憏声音沙哑的说:“你喜欢她,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龙非将药扔到倾憏床上,道:“药你留着吧,一对蠢家伙,还有我对她,再也别无非分之想。” 她,不会是玉儿吧,可是龙非真正喜欢的是别人,对玉儿,只是用了情感转移,以为自己可以放弃她,但是,事实上,心思如果可以轻易转移就没有那么多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苦命鸳鸯了。 我犹豫了一会,咳嗽了一下,两人才注意到静静站在门口的我,我嘿嘿一笑道:“抱歉啊,打扰二位了。” “你又开始说什么胡话。”倾憏温怒道,拧着眉头。 龙非转身,嫌弃的看了我两眼,道:“我知道你会把药给他,所以就多留了一瓶,你这瓶好生用着吧。”说完不等我说话龙非看也不看我就匆匆走了,这条龙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我走到倾憏床边坐下,倾憏对我道:“你不老实待着出来做什么,可是伤口可是不痛了?” 我耸耸肩,得瑟道:“可能本上神人品实在是太好了,伤口恢复的比你略快了些。”但是伤口随着我肩部的动弹也有些丝丝疼痛,我努力忍住,故作轻松。 “既然是这样,早知道就让你替我受这心头之痛。”倾憏这只老狐狸说话时不时就口不对心,且不说腾老要的被动受蛊人的心头血,却不是随便一个人,倘若腾老真的是随便一人的心头血,我站出来当了这个人,倾憏不一巴掌把我拍回东华山的。 我掀开被子,手搭在他腰间的衣带上,戏本子里有句话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凡人真是有才华,这两句写的也极尽心酸了些,这两句也委实同倾憏没什么关系,倾憏看着我的动作,手急忙拉开,双目虽是抵抗之色却眉眼带笑,道:“你这是要趁本帝君之危?本帝君不是一只随随便便的狐狸。”这老狐狸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我冷笑一声,道:“我就趁你这只老狐狸之危了,你能如何?还想反抗啊。” “色女,阿寻你,实在是太色了。”倾憏眯着狐狸眼,露出狡猾的眼光。 混蛋,谁是色女,明明是倾憏脑袋里想些有的没的,着实是栽赃陷害,做贼反而喊抓贼的。 第227章 碰不得 在倾憏的无耻之徒的言语攻击下,我红着脸给他换了药,道:“行了,你好生养着吧,我去厨房给你寻一些补血的食物,给你端来。” 倾憏眉间微微蹙起,语气有些不和善道:“你忘了你也有伤了吗?” 我笑笑安抚道:“我这点不过是点皮肉伤,除却痛了点,其他真没有什么影响,而你却是真真切切是失了血的,得好好补养一番。” 倾憏松了口道:“你要注意一点,可以吩咐映南去做。” 我点点头,起身离开,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厨房,厨房里的厨娘并不识我是谁,为首的厨娘狠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厨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我福了福身子,语气极为客气道:“厨娘好,我是来求腾老帮忙的,今小女子兄长受了伤,腾老命我来厨房寻点补血的餐食给我那可怜的兄长。” “张妈,给她弄点吃的吧。”玉玲珑一身男子装束,手中握着一把檀木折扇,轻轻搭在肩上叩了叩。 今日太阳难道反向从西边出来了,张妈见是玉玲珑,躬身道:“小小姐开口了,张妈这就去给这位姑娘准备。” 玉玲珑斜睨看着我道:“我听了你的事,真是足够蠢的了,真不知道冥覃喜欢你哪一点,还有那个妖界帝君。” 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这厢真真切切是感受到了,我竟然从玉玲珑口中听到冥覃喜欢我,我的心口突然一阵抽痛,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玲珑姑娘真是高看我了,我何德何能能令小冥王心之授吾,至于你口中的帝君,可能是他被猪油蒙了眼睛,看不真切所以对这么蠢的我死心塌地,让您失望了。” 玉玲珑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从牙缝中挤出话道:“你除了一张嘴能言善道气死人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本事吗?” 我哪句话气着她了,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她这般用看情敌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对这种恨我又不能对我怎么样的眼神已经有了抗衡力,倾憏顶着那张脸,已经招惹了许多烂桃花,各路为他痴狂沦为堕仙的仙子,妖精,甚至是区区几十载年华的凡人女子,着实不能令我动怒,我只淡淡道:“别的本事,酿酒算不算,本上神酿的酒可比酿酒仙官酿得好多了。”天界到底有没有酿酒仙官一职我不知道,这句话也是胡乱说的,倘若真有酿酒仙官一职,我倒是想去当当,每日与酒做伴,还不用时刻担忧随时有神仙要害我,天帝太子还有莲华也不会把主意放在我的战神之力上,如此一来,实在是令人心之神往。 “也算一项。”玉玲珑点点头,神色思索道。我至今没有将玉玲珑放在敌人的一边,对我而言,玉玲珑没什么心机的小丫头罢了。 张妈提着一个篮子递给我,道:“小姑娘,这里有些血人参鸡汤,是补血的好东西,快去给你哥哥喝了吧。还有我看你面色也不是很好,给你炖了着红枣莲子粥。女孩子气血最重要,可莫要为了美,穿的这样少,以后老了要后悔的。” 我接过篮子感激的道:“多谢张妈,隐寻用完就立刻给您送过来。” 玉玲珑跟在我身边道:“看不出来你也会说些懂礼仪的话。” 我在她心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该不会是真去倾憏所说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吧,这样的确不配我的身份,我这么暖心。 我道:“同什么人说什么话。” 玉玲珑又道:“你既然不喜欢冥覃,就该让他死心,这样耽误他,实在是过分了些。” 我一愣,她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冥覃能喜欢我,冥覃每每看我与倾憏时都一副要下毒毒死我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的眼神让玉玲珑误会了,我真应该给玉玲珑推荐几本凡间说书人写的断袖戏,或许她就能理解冥覃看我的眼神并非情爱,我赶紧纠正玉玲珑这个错误道:“冥覃从小没有爹爹疼爱,梦殇姑姑觉得亏欠冥覃从不过分要求他,他幼时能同他一同玩耍的只有偶尔来冥界义务看望梦殇姑姑的倾憏,我与冥覃的爹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若是按着他爹爹这边算我也算是冥覃的长辈,冥覃向来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所以你说的话并不成立。” 玉玲珑震惊着,眸子里带着一丝同情道:“我只知他是个没有架子的小冥王,却不知他的童年也这般,这话我也只同你一人说。” 东侧的树枝沉了一下,小猴子从树上正好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晃了晃身子,它并不知道我自残,我抖了一抖,玉玲珑见状从我的身上抓下它,凶巴巴的道:“你这泼猴子,没一点眼力见,她如今是个伤残人士,碰不得。” 小猴子见她这么凶,胳膊在空中扑棱着,无奈脖子被人控制住,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任玉玲珑抓着。我笑着道:“你的话稍后在同我讲,我们快点走,凉了就不好了。” 走到主房间,我把篮子放在凳子上,小猴子东张西望,看见床上躺着的倾憏,手指指指他,我道:“他受伤了,你可不能靠近,他脾气不好的。” 小猴子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老实的蹲坐在床边,倾憏抬手揉揉它的小脑袋道:“倒是个听话石猴。” 我惊讶道:“你说它是一只石猴?”那它同孙猴子有什么关系,哪日我得了空定要将这小东西带上天同孙猴子比较一番。倾憏点头,我竟然没发现这猴子同其他的猴子有何不同,而事实上,我也没同其他猴子相处过。小猴子听懂了倾憏在夸奖它,欢喜的拍拍手,然后把手覆在倾憏的伤口处,闭上灵动的眼睛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传至倾憏胸口处,玉玲珑急得同我道:“你怎能让它这样做,它这猴子聪明得很,若是趁帝君受伤伤了帝君,有你后悔的。” 我摇头道:“不会,你也知倾憏的厉害,即便是受了伤想它这等初有灵力的精,是不会对倾憏有什么威胁的,它的修的好像是治愈术,它在给倾憏治疗伤口。” 果然如我所说,倾憏的泛白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小猴子看着倾憏有了血色,收了手,爬到倾憏胳膊处用指甲掀开倾憏的衣边,我捂住玉玲珑的眼睛不让她看倾憏的身体,这丫头还说别人没有眼力见,不知道非礼勿视吗?玉玲珑嘟囔一句小气鬼,倾憏的胸口虽然还是触目惊心,我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下去,强忍着眼中的泪。但是却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小猴子满意的欢呼拍了几下手。 我盛了碗鸡汤,鸡汤还算温热,喂给倾憏,倾憏身为狐狸却为了平衡妖民之心并不在妖界食他最喜爱的事物,这下在这算是可以大饱口福了,将餐盒里的鸡汤都喝光了,满意的用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 小猴子往碗里瞅了瞅,眼睛含水无不可怜,我将鸡肉撕了几片喂给它,我还不知道猴子也喜欢吃肉。等倾憏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打着哈欠,我给他盖好被子道:“你且睡下吧。” 玉玲珑拎着篮子对我道:“我送回去吧。” 对于突然懂事了的玉玲珑我居然有了一丝丝欣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我等着倾憏睡着才从他房间里出来,恰好碰到不知从何处回来的云娘,云娘把我叫住对我道:“隐寻上神可还在怪老身?” 我淡笑道:“隐寻不是个冷血的人,不怪婆婆,婆婆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立场,只是你我之间立场不同。” 云娘感叹道:“是啊,世间唯有权字和情字最喜腐蚀人心,为权的还好些,唯独情字最是伤人。” 云娘怕是有想起腾老年轻时如何伤她的心,可最终总算是付出的收到了回报,有情人终成眷属,究竟是过程痛苦结果完美还是过程完美结局却以一个悲字收尾,两者之中哪一个更好一些,对于云娘来说便是第一种,而我却欢喜第二种,过程享受到了,结局如何实在无法预料。 我笑道:“云婆婆,您可会后悔吗?” 云娘问我道:“你是指我年轻时,还是指我对你有些残忍?” 我摇头道:“都不是,您可后悔遇见腾老吗?若是遇不见他,也许您从前吃的那些苦就都不曾有了。” 云娘淡笑道,很是优雅,“不知道。”云娘想了想,又接着道:“可能还会有别的劫难,遇上了就要坦然面对。” 我揉着心口处,这里新生的肉委实有些痒,云娘看着我面露难忍之色,道:“虽然难忍痛痒,但是却无药可医。”我福了福身子同云娘道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有朦胧之意,透过窗子,外面看不真切,我突然想起那日在凡间听到的一句话,只道是喜为你疾,却不知药石无医。 我伏在窗边,吹着冷风,感觉好像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第228章 自己招惹的,自己解决 苗疆之行在腾老的大限后结束了,云娘对腾老的离开悲痛欲绝,关在房间中几日才从房门中出来,玉儿双目泛红,抱着云娘轻声道:“阿婆,你一向看的很开的。” 云娘面无表情,轻轻拍着玉儿的后背,龙非对玉儿和云娘道:“逝者已矣,二位莫要再悲伤了。” 玉儿福了福身子,道:“多谢龙公子。” 我们从哪里来便回到了哪里去,我们两手空空的来,同样两手空空的离开,而与来前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个引路人,冥覃躲在倾憏和龙非身后,映南只是笑笑不言语,我很是尴尬的开口道:“玲珑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玉玲珑垂头抬眼偷偷看着我们道:“可否让玲珑一同前去?” 听着玉玲珑这句话,我一怔,冥覃一怔,龙非和倾憏倒有几分看戏的表情,含笑看着。 冥覃下意识探了头道:“不可,姑娘家家的,好生待着这里。” 我抬手将脸边的头发邺至耳后道:“冥覃说的没错,玲珑姑娘你同我们一起着实是不方便了些。” 玉玲珑见我和冥覃都拒绝了她,双目含泪,垂泪道:“几位是嫌弃玲珑?” 我见不得别人这样,急忙摆摆手解释道:“姑娘误会了,不是嫌弃姑娘,只是因为出了这苗疆,我们便东奔西走,若是带着姑娘姑娘又要同谁一路?” 玉玲珑小声嘟囔道:“自然是同小冥王一起喽。” 我扶额,他们把拒绝人的活交给我委实有些不够意思,既然人家一心为爱,我可不想做一个一把剪了大好姻缘线的剪子。 我笑着道:“冥覃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姐姐可帮不了你了。”拉着倾憏就往前走,龙非和映南同情的看着冥覃,龙非更是对冥覃挥挥手,跟着我们往前走,我们找了个乘凉的好地方静静的看着冥覃,冥覃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我们动作统一的集体扭头不看他,我努力支着耳朵想听听冥覃如何拒绝玉玲珑的,怎奈耳朵不够用。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玉玲珑甩了冥覃一个耳光,胳膊挡在脸上跑开了,冥覃原地不动静静看着玉玲珑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向我们走过来,满面怒色道:“什么叫义气,小王我今日真真是看明白了。” 龙非与冥覃勾肩搭背道:“人都是要成长的,学会拒绝别人,日后才能不被人拒绝。”说完朝倾憏努了努眼睛,又对我道:“是不是啊,隐约上神。” 跟本上神有什么关系,龙非疯起来连自己都不认识,我不理会他,站在倾憏身边,心中虽然还有些小悲伤,自然是离开前她去了一次南苑,虽然连城汐利用过她,不过于她来讲左右没什么损失,相识一场又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应当要告个别。到底连城汐还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红了眼睛道:“你走了,便少了很多乐趣。” “你是在舍不得我吗?”我问道,连城汐点点头鄙夷的对我说:“废话,养个宠物相处过还有感情,更何况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应该感动还是该气氛,我认真道:“你若真爱玉儿不管是连城汐还是玉子祈,能陪在她身边的至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所以不要在轻易的推开她了。” 连城汐的脸瞬间红了,道:“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喜欢的,再推开她,我如何能舍得。” 我只是笑笑,却不在说话。连城汐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我道:“我前几日又做了关于玉子祈的梦,梦中我清晰的看见了玉子祈死的时候,实属夏季却天降红雪,而玉子祈则化为一道红影在空中。” 看来这玉子祈并非普通的少城主,我把连城汐与我说的话通通告诉了他们,倾憏沉思道:“只有天族的人下凡历劫,横死觉得自己甚怨之人才会天降血雪。” 天族之人,论血统只有父神的孩子才是天族的人,也就是天帝一脉,八大上古之仙,还有东荒隐世火凤凰一族。玉子祈是谁下凡历劫的真不好猜。不过倒也无所谓,玉儿如今有了连城汐,玉子祈回归神位也并未前来寻玉儿,说明他同玉儿不过就是为了历个劫,并没有从心而发生出什么难以忘却的情谊。所以,这个玉子祈是哪位天族之人同我们并没有太多关系,而我只是有些可怜玉儿同玉子祈的孩子,至今不知生死,若是死了,便是命,若是还留在世上,不知过的可是平安。 我们行至穷末之境,抬脚迈了进去便是妖界,我们回到倾憏的狐狸洞,在洞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而且声音很是耳熟,狐狸洞里是一块块被分割好的房间,其实同人间的宅子并没有太大的那个,不过需要进个洞。略带怒意的声音道:“我话已至此,你莫要再与我多过纠结。” “俗话说的好,自古以来伸手就没有打笑脸人的例子,你同我这般胡闹是不是想吸引我?”这人声音有些好玩,还有轻微的咀嚼声。 生气道的人又说:“胡闹的究竟是谁,你比我清楚,若是再这般纠缠,本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都走不出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只不过一个人生气,另一个人又四两拨千斤的拨了回去。于是生气的人更生气了,不生气的人话中都藏不住笑意。我扭头看看身边喘着粗气的倾憏,也猜到了他为何这般生气。假若里面说话的是一男一女,这对话就有了一层男追女死赖着不走,非得从女主那里讨回同样的心情,然后顺便吃干抹净,让那女子只能从了他,而实际上,这两个说话的人,皆是男子,而且还是我同倾憏异常熟悉的男子。 倾憏愤怒的推开房门,只见里面两个一头银发的男子,一个躺在榻上啃着梨和桃,一个直立着个身子,像是一只随时准备作战的公鸡,公鸡闻声听着我们进来的声音,瞬间耷拉下脑袋,不敢回头看我们。还不等倾憏开口,榻上一手一个梨一手一个桃,嘴里吧唧吧唧嚼着对倾憏和我道:“好久不见啊。” 我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凑近一点看,躺在美人榻上的男子,银发垂落散开,素白的袍子配以红色纹边,满满的风骚之意,我不可思议的问倾憏:“司命星君原本就是一只公狐狸?”不然怎么会如此风骚。 阿北一副见着救世主的模样朝我们去了过来,道:“自从映南离开前去找你们后,这个不要脸的便赖在妖界不走了。” 倾憏脸边的酒窝随着他的笑越发的深,深得快溢出了酒,皮笑肉不笑的冷漠道:“你自己招惹的,自己解决。” 阿北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大哥的口中说出来的。 我能是一脸的懵,愣愣道:“司命星君,你不会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仙术要不就是妖术袭坏了脑子吧。”不然怎么会人物性格变得忒快了些。司命星君从榻上走下来,抬着我的胳膊故意刺激一下倾憏。我不着痕迹的微微挣开,司命星君真不愧是天界笔杆子的一把手,话本子,戏簿的收藏夹中的佼佼者,一句话落下来批得我遍体鳞伤,而且我只看见了他只是翕动翕动嘴,道:“坏了的脑子也比你强,至少没把自己招惹一身伤。” 一身素白色长袍衣摆全部铺至在美人榻上,司命星君以木簪为挽髻,其余的三千发丝极为爱护。正色道:“阿憏隐寻啊,本星君今日看了一个写的极其可怜的运簿,特地为此前来妖界同你们一同分享分享。” 倾憏敛不住怒意,细长的狐狸眼睛眯得只剩了一条缝,两个尖尖的虎牙在房间中略微闪烁了一下光芒,道:“阿四你若是想说着废话,你倒是要珍惜这最后一次来妖界的机会了。” 司命星君乃古老神仙,若是被倾憏三言两句就怂了,他这高冷神仙设回到九重天的司南阁只怕是绷得一塌糊涂,一本正经脸道:“不过是我一百年前这下的气运,那日整理公务翻出来。” “快说重点!”我委实等不下去了,只听见司命星君道:“那运簿编测的运势是受老天君所托令自己的孙儿体会一下人生苦痛。” 西方释迦牟尼佛梵语说了一句人生有八苦: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这人生八苦若是都尝试遍了自然修为是蹭蹭蹭的往上增。而老天君向来最是喜欢的孙儿便是世事淡薄的二皇子莲华,老天君魂归虚无混沌之境后,二皇子莲华我总觉得性情大变了些,该不会是从这里开始,假冒的莲华皇子杀死了真正的莲华,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我问司命星君这莲华二皇子可是真的都将人生八苦体验个遍? 司命星君摇摇头道:“才初次体会过爱别离后,二皇子便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第229章 再到蓬莱仙岛 莲华也从城楼上跳下来过?不会这么巧莲华便是玉子祈吧。可实在是不能不这么想,如果一次巧合叫做巧合,那么多次以后便是命运的安排,不然不会我们才从苗疆回来,司命便赶过来同我们说这种话,我搔搔头,道:“司命星君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我摇晃着司命星君的肩膀。 “隐寻啊,你感激我的方式可不可以稍微温柔一点?”司命星君的手对着我的脑门,把我推开。我的手放在身后嘿嘿笑笑,这司命星君的性情怎么来回切换? 倾憏的一双黑眸扫了一下司命星君幽幽道:“拐走本帝君的弟弟,还想拐我媳妇,你这朋友交不得。”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司命星君抖了抖,龙非和倾憏皆膛目结舌,阿北像是很习惯了似的,表情很是淡然。 司命星君哥俩好的揽住倾憏的肩膀,举着食指晃了晃道:“此话说的就严重了。” 倾憏反手掰下司命星君的胳膊,冥覃凑过来小声问我道:“那个白头发的就是传说中的司命星君,掌管世人命运的神仙?” 我点点头,道:“这个司命星君脾气古怪的很,时冷时热,人格有些分裂。” 冥覃配合的点头道:“我看出来了。” 司命星君哎呦一声,又走到我面前道:“连城汐同玉儿之间缘气已过,今后二人会孤独终老。” 我疑惑道:“什么叫缘气?” 司命星君一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的表情道:“所谓缘气,就是人与人之间缘分气数,他二人气数已尽,再无可能。” 我淡然笑笑,道:“司命,有时候,天不定命,结局如何,且看到最后。” 我自然相信玉儿同连城汐之间既然能有如此大的缘分就不会怕情浅。 司命星君撩起衣摆又坐在美人榻上,阿北见状,竖起全身的毛对司命星君攻击道:“你怎么又坐下来,我告诉你,我大哥已经说了,你若再来妖界,他就要折了你的腿,你赶紧走吧。” 司命星君挑着眉角,食指轻轻叩在太阳穴上道:“小北北,你这是在关心本星君吗?你放心,本星君,怎么说在这九重天上也算是个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的上仙,你哥哥他为了妖天两界友好和平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小北北!此刻,小北北面上乌青,双目赤红,后背升起盈盈蓝色火焰光芒,司命星君立刻站起身来,好言相劝道:“小北北,生气对皮肤不好,眼角很容易起皱纹的。” 狐狸一族最是爱美,公狐狸母狐狸都是如此,阿北身后的蓝色火焰立刻灭了下去,眉目冷淡道:“司命,你走吧,如此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阿北以退为进,不再同司命说话,独自离开了房间,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我隐约间猜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下意识去看倾憏,冥覃和龙非已经懵了,映南叹息了一声道:“司命星君对阿北帝爵真好。” 映南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我怎么没看出来司命对阿北好在哪里,司命耸肩道:“各位,若有时间,我们在相聚,司命告辞了。”说罢,宽大的袖子自下到上一拂,整个人在金色的光辉下消失不见了。 这司命来得是时候,走的却有点莫名其妙,金色光辉渐渐变淡至消失不见,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问清楚,司命一定知道玉子祈和玉儿的孩子现在所在何处,是生是死,若是生,过了可算还好?他走的太急,我只好作罢。 龙非大概整理了一下人物关系,算是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然的笑了笑,道:“生错了感情,真真是件很难受的事情。还好念起发觉不迟,及时松手还不算晚。” 冥覃是真的搞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躺在美人榻上呼呼大睡了。我同倾憏和龙非道:“龙非,我与倾憏回蓬莱仙岛,你若是无事,在妖界也可,还是想随我们一同去蓬莱?” 龙非道:“一路上可把我累坏了,你们去吧,我在妖界逛逛。” 这样决定好,驾云有些慢,倾憏唤了自己的坐骑傑彧兽,傑彧兽的速度甚快,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我们便到了蓬莱仙岛,我摸摸傑彧兽四不像的头,它用角蹭蹭我的手,犹如闪电般跑走了。我惊讶的问倾憏:“你何时有了这么个宝贝?” 倾憏道:“腾老以前送的,一直忘了有它存在,近日才想起来。” 一阵静默,蓬莱仙岛岛口还是珈喻仙者在驻守,珈喻同我们福了福身子道:“隐寻上神,帝君。” 我笑着道:“珈喻仙者好,我们可以进去吗?” 珈喻解开结界道:“二位快请进,岛主知道二位回来定会开心的。” “如此太好了。”我又对他颔了首道了声多谢,便同倾憏进去了。 洁白轻盈的奶白云朵镶嵌在湛蓝的天幕上,风声又起,以青树浓墨摇曳,清泉从山顶缓缓流动,风声,水声,相映相喝,红杏碧水,春意盎然。 蓬莱仙境同时拥有一年四季,如此之境,如何不令人神往。我们先到了主厅拜见蓬莱岛主杼秀姑姑,杼秀笑意漫过眉眼,道:“盼了几日你二人终是回来了。”阿满不大点的小身子往前够了够道:“杼秀姑奶奶,这棋阿满下一步该如何走?”阿满怎么没有之前的热情了?人小小盘腿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放在腿上攥着小拳头拄在下巴上,神色认真道。 杼秀姑姑看了一眼棋局,道:“你觉得该如何走?” 我和倾憏凑上去看了一眼她二人的棋局,杼秀执白棋,阿满执黑棋,棋盘上明显是白少黑多,黑子更是将白子团团围住形成一个七星连珠局面,这棋的输赢已经一目了然,很是清楚了,我倒是好奇杼秀姑姑会如何回答阿满的问题。 只听杼秀道:“黑子与白衣数量不一样,这盘棋现在无解,阿满,这就是姑奶奶给你今天的任务,如何救活白子。” 阿满点点头,喏喏的声音甜甜的回答道:“阿满听姑奶奶的话,这盘棋阿满先收着了。”阿满手覆在棋盘上,棋盘愈来愈小,直至变成拇指大小,被阿满放进先袖子里,偷摸对杼秀道:“杼秀姑姑,阿满把它藏好了,不告诉别人。”目光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我一愣,阿满着实有些超出这普通孩子的成熟。杼秀姑姑唤了几个婢女让她们把带下去休息。婢女们一边一个领着阿满的手从我们身边经过,阿满冲我眨眨眼睛,然后两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我大脑快速运转,阿满对我眨眼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太久不见小不点如他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病? “可是找到了解相思咒的办法?”杼秀姑姑换了个一个身为岛主该有的表情,倾憏从怀里拿出来腾老为我们装的镜花白瓷瓶,道:“岛主猜的可真准确,的确是找到解蛊的方法了。”这解蛊的方法若是令倾憏多放点血。只怕今日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清俊淡雅,玉树临风的倾憏,而是一只蠢萌蠢萌,又藏着小心思的老狐狸了。 杼秀姑姑起身随我们一起来到了相思的房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上古秘术找到还有解决的问题。” 我客气道:“福至心泉,任何东西怕的只有欲望。”我怎么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潜意识里觉得杼秀与西海海君的感情说散就散着实心中难免不替他们可惜。 岛主带我们来到了相思的房中,莲华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听见推门声猛然回过神来,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莲华,哪里能认得出来他还是个满心算计的二皇子。莲华朝杼秀行了个礼,眼睛瞟向到我,我看着莲华深邃的眼睛,心中就突然害怕起来,人不怕坏,就怕突然生了好心,让你连这好心都不敢蒙情。而且看到莲华我便不得不想到那个死了的玉子祈,实在无法把他二人联想在一块。 倾憏向前一步挡住莲华的视线,客气疏远道:“多谢二皇子这几日对相思的照看。” 莲华薄唇勾了勾道:“帝君不必客气,不过是受杼秀姑姑的情。” “吱呀——”一声推门声,门口的穿着天蓝色儒纱裙的襄黎,垂头道“莲华陛下,快来吃些点心,再照看相思姑娘。”抬头时见着突然回来的我,眼中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久久回过神来,道:“竟是姑娘回来了。” 我淡笑道:“襄黎,神气恢复的不错嘛。” 襄黎走进来,将盛着点心的盘子放在莲华的桌子上,对我道:“蓬莱仙岛是个神仙住的好地方,襄黎命好能在此处修炼,若是身体好不了,实在是不配在这里待着,还有一半是……”襄黎顿了顿,眼神小心翼翼的看向莲华,未将要说的话说出口,只是拐了个弯道:“姑娘可是回来救相思姑娘的?” 我看襄黎这样,她剩下的那半句话我也猜到了,无非就是如何感谢心地善良热心帮助她的二皇子。 第230章 莲华突然的怒气 倾憏瞪着莲华,一步一瞪人直到走到相思床边,我看着相思昏睡着,面无血色,倾憏探手放在相思的颈侧,我见倾憏紧蹙眉头,我柔声问道:“很严重吗?” 倾憏点点头,道:“我摸不到她的脉搏了。” 我伸手覆在相思的脖子上,果然隐隐约约犹如浮木,我看着莲华,道:“你当真如我想像的一样,心狠手辣。” 本来坐在凳子上哈欠连连的莲华因我的一句话,立刻站起来,道:“随你如何想。”声音听不出他或怒,或悲的情绪,他一向很懂的如何隐藏,随即甩手离开,襄黎见莲华离开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问蓬莱岛主:“杼秀姑姑,怎么会是这样?” 杼秀道:“因为我们封住了麒麟兽的心脉,解了封印就好了。” 原是如此,所以是我误会莲华了。我突然心生愧疚,我不分青红皂白便把人给误会了,实在是不应该。倾憏让我给相思解封,我清楚解封的位置对于倾憏有些尴尬,我食指中指并拢点在她的鸠尾穴和腕横文下两寸后,相思突然咳嗽的很厉害,倾憏趁此将腾老炼好的解药置于手中迅速塞进相思的口中,我扶起她,倾憏用力在她的后背肩胛骨中间处一拍,相思痛得喷出一口血,我拿出汗巾替她擦干净嘴角,相思拧着眉头,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尽是痛苦之色,我道:“怎么会这样?” 倾憏握住她的手腕,静默一阵道:“把郁结在胸口中的血块吐出来就好了,毕竟是上古秘术,多少会对身体会有反噬作用。” 相思翕了翕嘴唇,艰难的吐出来一句话:“帝君上神,相思知错了。” 倾憏勾勾嘴角,以示安慰道:“无碍,此事因我而起,不怪你。” 相思听倾憏这样说,无力的扯扯嘴角想笑,却因胸口突然疼痛又吐了好多鲜血,血红血红的滴落在被子上,地上,晕开像朵朵绽开的地狱曼陀罗花。 蓬莱岛主命婢女将被子换个新的,我盘腿而坐运气想用战神之力给相思疗伤却被倾憏挡住了,倾憏沉着脸道:“你自身修为所剩无几,再动用战神之力,你的小命还要不要?还有你当战神之力是万能的,什么伤都能用。” 我撇撇嘴道:“我不过是看相思这么痛苦想帮帮她,好啦。”我把相思平放下,起身对她道:“相思,我去寻寻些能化淤去血的仙草仙药。” 相思双目含泪道:“隐寻,我同你说过的话都不是我的真心,你不生我的气还对我这样……” 我拍拍她的手背道“我何时把这些放在心上了,更何况你怼我,我立刻就还了口,你不欠我什么,不必觉得内疚。”实际上相思说的句句肺腑之言,我也放在了心上,可我又怎么能同她计较什么,人家又没有说错。相思本来眼中饱含泪水听完我的话立刻憋了回去,道:“我该想到的,你向来不肯吃亏。” 我笑笑揉揉相思的头,道:“小丫头,别瞎想了,好好休息吧。” 我们几人留给相思安静的环境休息离开了,我对倾憏说:“你的心口还未好,这为了救相思又消耗不少心力快去休息吧。” 阿满从远处张着胳膊向我奔来,到了换牙口的年龄,张着嘴巴少了两颗大门牙。我本来也想给阿满一个大熊抱,可是却被倾憏捷足先登了,阿满眨了眨浑圆的眼睛,眨啊眨,眨啊眨,然后我本以为他会很伤心没有扑进他心心念念的隐寻姐姐,结果!这小家伙在倾憏的左右脸上各亲了一口心满意足道:“漂亮哥哥,阿满好想你呀。”倾憏臭着脸硬生生把粘在自己身上的阿满放在地上,呜呜呜,我身为正主还没亲我家的老狐狸,我家的老狐狸居然被一个没有牙的小破孩亲了,我看着倾憏脸上两大口的口水,看了看我手中还粘着相思血痕的汗巾犹豫要不要递给倾憏,倾憏这货直接暴走,阿满看着暴走的倾憏缩了缩脖子,拍着自己的胸口,道:“这漂亮哥哥生起气来也好漂亮啊。” 我捏着阿满肉乎乎的小脸道:“你才多大点就敢肖想我家的老狐狸,小淫魔!” 阿满被我捏的咧着嘴道:“隐寻姐姐好凶残啊,隐寻姐姐要谋杀阿满。” 我凶巴巴道:“你这个没牙的老太太。” “隐寻姐姐凶巴巴,凶巴巴的老太太。”说完,小手在我脸上画了两下,我松开手,从袖中取出银镜看了看,这小家伙居然敢用仙法在我脸上画画。我不甘示弱回敬一下天界的外孙,阿满被我吓得直往杼秀姑姑身上扑,笑着喊:“杼秀姑奶奶快救阿满。” 杼秀姑姑挡在阿满面前笑着道:“身为上神竟还跟着孩子似的,不是说要去给那只麒麟兽采仙药吗?还不快去!” 我冲阿满吐吐舌头,笑着对杼秀姑姑福了福身子道:“隐寻这就去了。” 蓬莱仙岛有一处专门种了草药,专门是供奉天界的,我蹲在草药地中,身后背着一个大背篓挑挑拣拣。 “仙药像你这样采……”头顶想起一个声音,抬头向上看去,莲华一张阴郁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道:“像我这样采怎么了?” “都废了呗。”莲华蹲下来,只摘了神姜草的叶子放进我的背篓中,又道:“神姜草的叶子有疗效,过几天就会又长出来新的叶子,青竹兰要根部,这两种对活血化瘀,修补元气有极大的作用,配以夏草辅助。”莲华干脆将我的背篓拿下来对着我采的仙草挑挑拣拣,“龙舌兰草与神姜草有相斥反应,若是气血不足的人吃了会自断经脉,七尾草有剧毒,但是少量会有化淤的功效。” 我看着他将他捡出来的草药重新埋在土里,他不抬眼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道:“第一次觉得你还有善良的一面。” “所以,为了报答我突然大发善心就用这招逗我开心吗?”莲华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圈其余三只放在脸上。 我搓搓,道:“你的好侄子做的好事,他施的仙法我去不掉,你们天族的人最是讨厌。” “行了,你再在这仙草园待下去,满园的仙草都不用要了。”莲华站起来,将背篓放在我手上。我重新背好背篓,对他道:“对不起,今天不该在相思房中怀疑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我这小人可只接受以身相许的道歉。”小人好心情的又在我的额头加了两笔。我冷笑道:“以身相许,你不怕引贼入室,趁你睡着了,把你给。”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莲华垂下眼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研究他。 幸好莲华还残留一点神性,我脸上的墨痕被他给清除掉了。我问道:“二皇子,你认识一个名为玉儿的姑娘吗?”我特意加重玉儿二字 莲华听到玉儿二字的时候居然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依旧笑得很假,道:“玉儿姑娘?莲华不识上神说的那位玉儿。” “算了,何必无端生闲愁,不识便不识,只是那个玉儿姑娘实在是是个可怜的人。”我叹了口气说道。 “这世上可怜之人比比皆是,却皆是些可恨之人。”莲华道。 “莲华二皇子,您要这么想隐寻也无话可说,但是,切莫将人心想的太坏了。”我反驳道。 莲华突然好笑道:“隐寻上神,世上所有事都是有因必有果,他们若是没有种下恶果,会遭如此报应吗?” 我竟然无言以对,第一次觉得莲华这话说的毫无破绽,可是想起我那可怜的师父,还有我自己,便道:“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莲华二皇子祝您和您那父君兄长一起万年长岁。” “你恨他们不必把我放在一起。”莲华突然有些微微发怒道,我不知道我那句话刺激到了他。 “二皇子,我对您避而远之,我不招惹您,您眼不见心不烦,日后天界相见小神自然会主动给您让出道路,所以,您以后可否少找小神些麻烦,你们之间什么天帝之争都与我无关。”我认真道,能和他把话说清楚也不错,不然他们都以为我心存不轨之心,动了想坐坐天帝那把龙椅子的心实在是高看我了。 莲华突然微微垂头看着我,道:“那我便来找你的麻烦。” 我这厢彻底欲哭无泪了,怎么天族的皇子的脑回路与我们这等小神的不一样,只是道“我也不想拥有战神之力这个鬼东西,所以求求你们,我真的只想和倾憏过那种山野村夫的日子,我们没有那么高的心,做天帝有什么好的,谁那么傻。”又担责任又费神的职位就算六界之主地位如何尊贵我都不想。 却没有想到莲华突然握住我的脖子,眼睛露出危险的气息道:“你和倾憏想过山野村夫的生活,想都不要想!”说罢,松开我的手,我捂着脖子大口喘息,莲华气冲冲的走了,这什么破皇子,脾气说来就来! 第231章 昆仑布袋微微发热 我捂着脖子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看来我只是一时被莲华的表象所欺骗,做神仙还是不能太天真啊,我背着大背篓向厨房走去,有小仙婢走过来接过我的背篓道“隐寻上神,采药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无事,左右闲着也是无聊,你去忙你的吧,我去煎药。”我道。 小仙婢替我将草药放在地上,又忙着去把煎药的药炉子搬出来,我用仙术给炉子生火,一手拿着师父的晏古扇,一手托着腮,心里想着哪里去找不知道去哪里云游的织女仙子,师父你不会怪徒弟这才想到你吧。 怀中昆仑布袋微微发热,我将它拿出来就看见昆仑布袋闪着红光,怎么会这样? “是它的主人要来寻它了。”杼秀姑姑领着阿满走过来,阿满越发的圆,看来在蓬莱仙岛养的很好。 我微微皱眉,又将昆仑布袋塞进我的怀中,道:“姑姑,那个昆仑仙人可是来此处了?” “那个秃和尚,他来我也不会让他上得了这蓬莱仙岛。”杼秀道。 杼秀姑姑竟然同昆仑仙人还有恩怨?我晃晃脑袋难以置信,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别人叫昆仑仙人为秃和尚,昆仑仙人名为乐胥,本来修的是逍遥道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皈依佛门,这在天界成了首例,而后,昆仑山上再无昆仑仙人,只有法号为忘吾的游脚和尚。 我掂量掂量这昆仑布袋,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也该还了猜才对,我笑着道:“还是还了吧,虽然是捡着的东西,明知主人是谁却不归还,隐寻怕犯了贪嗔罪,日后大限时归不了虚无混沌之境,入了阿鼻地狱,堕此狱,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除非业尽,方得受生,以此连绵,如此,倒还不如快快还了人家。” “阿鼻地狱,阿满听小舅舅提起过的,小舅舅说,他日后也会归往那里,阿满以为是个好地方,可今日听隐寻姐姐说,那地方好恐怖。”阿满稚嫩的小声道,手捏着杼秀姑姑的衣袂,面上微带好奇之色。莲华竟会同阿满讲阿鼻地狱,看表面阿满很是依恋信任莲华,阿满也除却有时候有些调皮外倒是个聪慧的孩子,可见莲华平日里对阿满还算用心。莲华倒挺有自知之明自知自己做了无尽坏事注定要下阿鼻地狱。 “你这丫头,随你。”杼秀蹲下来,看了看我煎药的炉子。道:“这药煎好了,你若是再煎下去是要给相思吃药渣子吗?” “隐寻姐姐可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吗?”阿满凑过来低头嗅了嗅,被药草的苦味熏得直直后退好几步,胖乎乎的小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糯糯的小嗓音含糊不清的道:“姐姐要谋杀阿满!好苦。” 有药气腾出,熏到我脸上,这苦味在我舌齿见,苦到令我作呕,这药我如何拿给相思喝,杼秀将我煎的药倒倒在滤布上,用手拨了拨药渣子,本是微露疑惑之色的她突然笑着道:“隐寻,你不知这神姜草虽然同龙舌兰草一起用效果会加倍,但是同时苦味要比单独使用来得更重些。” “那是不是这两味仙草并无相冲,喝下去对相思也不会有什么害处?”莲华,他一定是故意,欺负我对蓬莱仙岛的仙草不了解,这个有心机的臭皇子。 杼秀点点头用衣袖挡住鼻子,道:“这药光是苦味就令人难以下咽,相思如何能咽得下去!” 连修为甚高的蓬莱岛主都闻不下去,这药我怕是没办法送给相思了,幸好我留了一半。有杼秀姑姑在,这药应该不会再有问题! 空气中都是苦药味,阿满年纪小修为不高,抵抗不住就匆匆离开自己去玩了。我想起来阿满也是个无娘无爹的可怜孩子。于是问了问杼秀姑姑关于阿满爹爹是谁的问题,从来不曾有人告诉过我。 杼秀姑姑坐在小木头凳上,一身烟灰色简单无装饰的衣袍,袖子挽起来,露出半截藕臂,轻轻煽动着我师父的晏古扇,避而不答我的问题,口吻略遗憾道:“这扇子你用来扇火倒是真的有点败家了,你那师父对这扇子宝贝得要命,倘若知道了,一定能把他气活。” 我见她这样说,定是不愿提起。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问下去,不过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定有些问题,杼秀姑姑扭头问我:“没有得到答案为何不追问?” 我淡然笑道:“假若我追问了几句,您能告诉我。那您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其实,谁都有要保守的秘密,多问了就讨人厌了,隐寻可是很知趣的!” 杼秀道:“呃,可是你若是追问下去,也许我就会告诉你。” 杼秀姑姑竟然还有这种癖好,果然每一个神仙都是有各种各样的怪病,于是我恬着脸多问了几下。 杼秀说,阿满不足月昭阳公主便生了他,而却从未从谁口中听说昭阳公主同哪位男上仙发生过关系,也未见过昭阳公主怀有身孕,虽然昭阳公主未有过婚约,这么未婚先孕在天宫确实令天帝丢了面子,禁足也不是不可,可是总有伺候昭阳公主的仙娥,也未听闻天帝将哪个仙娥赶出了天界。这样一想阿满究竟是不是昭阳公主的孩子还有待考究。杼秀又道:“昭阳同莲华虽为姐弟,可却是不同天妃所生,模子没有一处相似,偏偏这阿满却像极了莲华幼时。” 不,不会我猜中了什么来什么吧,我对杼秀道:“姑姑啊,你见过莲华小时?”按理说,杼秀为蓬莱公主时并未上过天界,同西海海君为夫妻时,只在成亲之日朝拜过天帝,那时候莲华多少也有一万岁了吧,阿满还不过三百岁,无论如何也不会见过吧。 杼秀道:“这世上有种技能叫丹青,我在画中见过。” 看来有必要找莲华问问看了,我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脖子,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杼秀姑姑将煎好的药倒在碗中,果然没有了之前刺鼻的苦味,我端着要走进相思的房中,襄黎细心的替相思擦额头上的汗,见我来了,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襄黎见过上神。” 我摆手免礼,自从回来襄黎便同我生分了些,我心想大概又与莲华有关,我道:“姑娘可是怪我隐瞒你我的身份?” 襄黎接过我的碗,先是轻轻吹吹冒热气的药,才道:“上神哪里话,襄黎不过是株不小心修炼的一棵草怎敢怪上神,上神所做自然有您的道理。” 我冷不丁飘出来一句话:“莲华二皇子说这药若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果不其然,襄黎不再继续动作,而是用小勺子喂给相思,道:“上神,襄黎不知上神为何处处为难莲华二皇子?” 唉,被一时的爱情蒙蔽双眼的小姑娘啊,你可知你眼中的二皇子对我可不是温文尔雅,善良如菩萨的二皇子,他可不小心要我灰飞烟灭,并且用生待在幻月洞府的二皇子。这样的人让我如何与他好生相处,自然我这话是不能同她讲的,我只道:“襄黎这世上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交朋友要看气场,我同你的二皇子气场不和自然成不了朋友,怎么在你眼中就变成了我真针对他,你给我戴的脑子,本上神委实戴不上去啊。” 襄黎垂眉,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碗道:“上神莫要怪襄黎多事,上神对襄黎有救命之恩,莲华二皇子对襄黎也有救命之恩,所以襄黎并不想见着二位恩人之间生出什么间隙来。” 襄黎啊,你想的确是多了些,我同这莲华之间的间隙是细不了了,相思突然轻咳起来,大概是药入喉时不小心呛着了,一碗药见底,相思也醒了过来,襄黎说了声告退便离开了,我扶起相思坐起来,惨白的小脸渐渐恢复红润,相思撑着身子,跪在床上道:“隐寻,对相思如何惩罚相思都受得住。” 看相思这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便知道她猜到了我知道她对我说的话都是她的真心话,我不怪她怎么可能,我板着脸正经道:“药不能乱吃,话同样不可乱说,既然你要我惩罚你,我倒要好好想一下。” 相思苦着脸,道:“隐寻,我承认我对王不死心,但是,你看我也受了这么多罪,你的惩罚是不是要少那么一丢丢?” 光是反噬之力便让相思受了许多苦,再加一个相思咒,光是看着便觉得心痛,更何况是她自己,我说惩罚不过是逗逗她,看着向来嘴硬刀子嘴的相思终于忍不住向我求饶,我这小小的虚荣心也算是满足了,我继续板着脸道:“吾坐骑伤吾心,吾坐骑时时虎视眈眈吾郎,吾应如何惩罚才算过瘾呢?” “上神!”相思有些撑不住了,我连忙扶稳她道:“行了吧,别在本上神面前扮柔弱,我可不吃这一套,你少说话,老实呆着,就算惩罚你也要等你好些的。” 第232章 清风楼寻人 几日后,莲华和阿满赶回天界参加一年一度的法会,莲花离开前同我说让我做个正经神仙,其实我是想反驳他的我哪里不正经,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可他又是什么正经神仙吗?道不同不相为谋,莲华离开那日,襄黎躲在屋后偷偷的看着,她答应过蓬莱岛主此生不可离开蓬莱仙岛,所以即便心已经跟着莲华飞走了,却不得不待在这里。 我们在蓬莱仙岛休息几日后我同倾憏便要下山去寻织女仙子了,临走时杼秀姑姑道:“织女早你们来的前几天来了一次蓬莱,你们去凡间找找看吧。” 这年头神仙越来越喜欢去凡间了,大抵是天界无聊又无趣,哪里有凡间热闹。我们就此拜别蓬莱岛主多谢这几日的收留,一路下山至山脚下,倾憏对相思道:“相思你先回妖界吧,你伤才好不久,不必随我们去凡间了。” 相思眼波微动,抿着嘴道:“相思遵命。”语毕,化为麒麟真身往西边飞去了。我们一路向东再次来到凡间,凡间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与东华山一样熟悉了,我和倾憏想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可在这里除了房屋就是菜地,没有看见有客栈的身影,我身上还背了些蓬莱仙岛的仙草仙药,兴许日后还会有用。 我在路上拦住一个小哥打听道:“小哥,我们兄妹二人今第一次来此,不知此地叫何名字?” 小哥撸撸袖子,我微微后退一步。这里的民风怎么这样。我不过是同他问了下地名这便要撸袖子打人了? 那小哥黝黑的脸略微红了红,道:“姑娘这里名为牛村,家家户户基本姓牛。” 原来是误会他了,我走近几步,道:“那牛大哥,这里可有客栈,我们兄妹二人初来乍到,想寻个地方住下。” 牛大哥挠挠头,为难道:“这里的村子很久没有外人来了,不曾有客栈,二位若是不嫌弃可去我家。” 倾憏一把把我扯到了身后,道:“多谢兄台了,我们脸皮薄,不好打搅你。” 我嗅嗅鼻子,空气里怎么有点酸酸的,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啊? 牛大哥被倾憏弄得有些失措,喃喃道:“这兄弟好像脾气不太好。” 我掐了一下倾憏,让他收敛一下说来就来的脾气,我又是哈腰又是笑着,道:“大哥实在是抱歉,我兄长他肝火旺好动怒,并无其他意思,打扰大哥了,我们再寻其他地方。” 牛大哥被我弄得也略觉得失了礼仪,道:“有口无心,有口无心,二位看起来也好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不如先出了牛村,一直往前走就是昭和城,那里是南汉最大的城,不过昭和城的客栈老板很会砸人。” “多谢牛大哥了,我兄妹二人这便前往,日后有缘再见。”我颔首道,拉着黑着脸的倾憏快走离开了。 我们趁落日之前走到了昭和城,就近进了一家客栈,小二笑盈盈急忙忙赶过来,将肩上的白条布巾拿下来放在手中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加住店。”倾憏道。一语落地,引得女子纷纷侧目,我捂脸又来了。 伴随着大家的瞩目下我们入了坐,小二给我们推荐了几个特色菜,我吃了口千叶豆腐,入口柔滑,香辣可口,不错。倾憏替我盛了莲子糯米汤,道:“可想好如何找织女仙子了吗?” 我几乎把脸埋在了碗里,嘴里嚼着糯米团子含糊不清道:“听嫦娥姐姐说,织女仙子喜听戏文,我们明日去昭和城最大的茶馆试试。” 我叫来小二,打探道:“伙计,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哪里的戏文说得最好?” 小二笑逐颜开道:“客官要说我们昭和城听戏文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清风楼。” 翌日,我们趁听文人最多的时候到了清风楼,听过路人道清风楼每日戌时人数最多,过路来往的商人听楼内络绎不绝的掌声心中好奇便纷纷驻脚前去听听,如此,清风楼便有了规矩每日戌时开门营业,有钱的大户们可交定金,清风楼便会提前为他们开专场。这昭和城的人倒有些赚钱的头脑,我扮作男子同倾憏进了清风楼,朱红色大门敞开,美酒飘向,有丝竹管弦入耳,厅中央有绯色罗裙美人抬臂抚上面前古琴,纤细十指轻勾丝弦,清脆琴音泠泠而出,清净如二月树梢微风拂过窗边银铃般,前曲活泼清新,后调却渐渐委婉缠绵,如同天幕飘逸云末。熙熙攘攘的人进来,台上的红衣女子只顾低头弹琴赢得阵阵欢呼声,女子起身福了福身子,莲步款款,弱柳扶风的身姿步进后台。 我和倾憏随一书生上了二楼自寻了个雅座,透过红纱隐约看见缥缈身影,这楼阁内布置很是雅致,怪不得来听戏文的人这么多,桌子上摆好了各种糕点蜜饯,我见识过了客栈的美味,想必清风楼如此出名,糕点自然不会太难吃,咬了一口云糕竟然咸得齁嗓子,我急忙喝了一口清茶,看来是我高估了。倾憏见状掩面笑着,道:“来时小二不是告诉我们了吗,清风楼虽是万般好,但唯独这个糕点是千万不可尝试的。” 哦?小二提醒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回忆一下,想不起来了,这清风楼倒是个奇怪的地方。 楼下响起阵阵掌声,有一男子身着宽松浅蓝色云纹绉纱华服配以素白暗花纹宽带,外罩月白色对襟落纱长袍,万千青丝用一玉冠束起,犹似马尾,手中展开的折扇在手中轻轻一叩,阖上,清朗的声音道:“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不过赋予说书人一张嘴便道尽。” “好!”听众们齐声道。 “今日我不讲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快意恩仇,只道一个关于瞎子的故事。” “不过一个瞎子,有何稀奇?”台下有听客起哄道,说书人折扇在手中一转,饮了口茶水干咳清喉道:“这瞎子自然不是普通的瞎子,而是江南地商百里家的七公子,百里瑾。……” 茶水声淅淅沥沥,说书人口中讲着故事,我思绪却早已飞到楼中各处,四处眺望着,寻找织女仙子的身影,有人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扭头看去,见碰我之人是我一路尾随的书生,颔首压着声音道:“请问兄台有何事?” 那书生浅笑回首示意,道:“小生见公子左右顾盼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我见此人面目清秀,不像是个坏人,苦笑道:“兄台说的没错,小可是在寻人,家中姐姐来此谋生我兄弟二人在老家无处依存便想来投靠家姐,无奈弄丢了姐姐地址,忽而想起家姐素来喜爱听戏文,想来此处碰碰运气。” 那书生听完我的话,感叹一声道:“不知家姐长什么样子?小生若是听闻过,或许可以帮助一下兄台。” 我看向倾憏,倾憏手一抬,笑笑对书生道:“家姐自小离家,我二人详细的也记不清了,只道阿姐一双巧手可织布匹千万,样式绝美,眼角有颗黑痣。”织女仙子乃老天帝之子,机杼女工,一双纤纤巧手织得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唯有眼角痣独特显眼,织女终日待在织女宫,平日里不曾同仙友交好,自此连我都不曾见过织女仙子几面,但独独记得她眼角的那颗痣尤其惹人怜。 书生沉思一阵,道:“这找起来倒是麻烦了些。” 我道:“说麻烦倒也还算可以,家姐织布手艺精湛,若是以此为营生定会闻名于昭和城有回头客络绎不绝。加以眼角痣着实有些显眼些,啊,不知兄台可曾有过丝丝印象?”我惊呼道,可万一织女仙子并没有以此为生,这便是白说了。 书生蹙着眉头,手中油毛嗑放在盘中,道:“小生自小生活在昭和城竟从不知昭和城何时有这样一位姑娘。” 台下又是一顿掌声如雷,说书人拇指轻推扇骨,折扇随开,翕动双唇轻启道:“有匪君子,如切如锉,如琢如磨,生当复归来,死亦长相思。” 我抬手执茶覆于唇边,茶已凉,说书人故事已尽,一纸空文道不尽,往事随风逝,赢得满堂喝彩。 书生对我们道:“在下名唤青陵,不知二位姓名?” 我拱手道:“我叫花隐,他叫星临。” “我每日都会来此处听戏文,若是替二位找到了姐姐,不知如何告知二位?” “我们住在进昭和城内第一家客栈,花隐在此谢过青兄。”我又一拱手,倾憏只管冷面看着。青陵对我道:“星临中倒是高冷了些。” 我道:“他自小就有个毛病,生人恐惧症,还望青种不要见怪。” 青陵笑道:“昭和城有个忘乐馆,可解百病,星临兄可前去试试。” 与青陵东西分别后,清风楼的说书人追出来道:“二位不是来听戏文的,不知是为何事?” 我竟不知我寻人的举动入了他的眼,道:“来寻人。” 第233章 双绳链 他双目略沉,好像在思量着什么事情,倾憏见此人古怪多半是有病,托着我往前走,我挣脱,道:“松开松开,且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倾憏骨肉均匀的修长手指捏着我的下巴道:“狐狸的直觉不会错的,那人定有问题。” 路人纷纷看向我们,有女子小声窃窃道:“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俊美的男子,简直不要太有爱了。” 另一女子道:“是啊,是啊,尤其是那小白脸,居然满脸娇羞,害羞的红到了耳边。” 还有老人男人,愤愤道:“伤风败俗,实乃伤风败俗。”老人捂住小孩子的眼睛,从我们身边经过瞪了我们一眼,我直后悔为何要扮成男子,倾憏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视线,自觉这样做的确失了礼缩回手对我道:“你看那人仍站在那里,我同你讲,他们都有一种职业病,喜欢榨取别人的故事然后加以辞藻晕染一下,同阿四别无区别,不过一个写人命运,一个写虚拟之事。” 我点头认同,扭头看着那个说书人,他一手素白的食指弯曲抵在下颚骨垂眉,一手紧握折扇负在身后。就站在清风楼门口,引得路过的妙龄豆蔻女子偏头嬉笑。 回到客栈,小二同我们像是很熟的样子道:“二位客官,今儿去了这清风楼感觉如何?” 我揉揉脖子,手交叉放在肩上道:“果真雅致得很,不过唯一一点不足人多杂乱得很。” 小二客气道:“姑娘,啊不是公子,公子喜静,下次可早些去,不过就是银子略贵了些。” 我又问道:“小二哥可知那清风楼的说书人是何处来的?” 小二右手握拳垂在左手上,悲愤道:“说起这个来,小白便要给二位讲讲关于他的故事了。” 说书人本名慕枫亭,是江南三大商之一的小少爷,不过几年前不知为何突然一身是伤出现在昭和城,幸得清风楼楼主相救。慕枫亭无以为报便留在清风楼中,从小随父亲经商天南海北无一没去过,途径人户听得故事,便有了谋生的职位。 小二哥小白说到清风楼楼主时双目泛着桃心。面颊微红,仰着头,垂下的手不自觉双手紧握竖在胸前。 得,只怕是清风楼楼主是一个美人让他乱了心,我无奈几声咳嗽唤回小白那要飘到清风楼的思绪。小白扒拉扒拉自己肩上的白条布巾,满是歉意的笑笑,时至傍晚,落日余晖,孤霞飞鸟,听小白说昭和城夜晚集市才最是好玩,我同倾憏也去凑凑热闹,街上灯火通明,白墙黑瓦映着灯笼影,红彤彤明晃晃一片。 姑娘梳戴整齐,皆是双包齐耳头,头包上戴几条细彩丝带吹落在身前,大部分女子为齐刘海,偶有一些露着光洁额头,手中拿着一朵莲花灯。 “二位公子,今日是祭神节,姑娘们买莲花灯祈求可得一顺心男子成双对,看二位公子英俊不凡若是尚未娶亲,可买个桃花链若是遇上个有缘人,这手链就会自己断了。”街边卖花灯的大娘憨笑道。 我瞧这莲花灯做得甚是精致些,想买来一个玩玩,可我这身打扮拿着姑娘的花灯着实有些怪异。我摆摆手道:“大娘,家中已有妻,买这手链只怕我家夫人吃味。” 谁料到倾憏却要买一个,大娘欢喜指着一排桃花链道:“公子挑一个喜欢的吧。” 倾憏随便拿了一个只有一朵桃花的双绳链,付了钱大娘更是喜笑颜开,道:“祝公子早日找到心仪的姑娘。” 我和倾憏走在街上,频频有姑娘回头看,我小声道:“你不戴这个手链还好,一戴上倒好这街上的姑娘都知道你无婚配。” “你想说什么?”倾憏打断我的话,抬臂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脸上尽是得意,我纳闷,今日的倾憏怎么了?我道:“你敢给我惹桃花,等回客栈,哼哼!” 倾憏大手揉揉我的头,我躲着不让他碰,扁着嘴自己快走几步拉开同他的距离,生着闷气,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倾憏被一堆姑娘围住,有姑娘朝他怀里放水果,小吃,放完便娇羞的跑开了。我不知道拽到什么东西,揪,揪,揪,“公子,您在扯下去,我的花可就都卖不出去了。” 我赶紧松开了手,看着一地残花烂叶,妈呀,赶紧赔钱吧,我抱歉的笑笑,红了脸道:“抱歉,抱歉,这花多钱我买了。” “这花叫蝶恋花,五文钱。” 五文钱,我在身上摸了个遍,一文钱都没有摸到,我略带尴尬的道:“兄弟,我的钱忘带在身上了。” “看公子应该是同那位公子一同来得吧。”他道,顺便还指了指乱花丛中冷着脸的倾憏。 我立刻反驳道:“不是,我不认识他。”我突然想起来昆仑布袋里还有些好东西,随便逃了一个珠子递给他道:“这珠子可是罕见的红珠,想兄弟你也识货,光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就能把你这个摊位买下来。” 他拿着珠子看了看,似乎有些识货道:“的确是颗好珠子,可我这小本生意,指着这个摊位卖点小钱,着实找不开。” 我大爷似的道:“就换这盆蝶恋花,足以。你不会连这卖相不好的花都不卖给我吧。” 那人立刻点头同意,我莫名其妙搭上个宝贝换了个这么个东西,还怪沉的。倾憏身边的莺莺燕燕已经散了,有些还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回首。倾憏捧着一堆东西向我走过来,我给他一记白眼,身后的卖花小哥道:“明明是一起的。” “你还有闲心买花?我快要被人群围得走不开了。”倾憏反过来怨我,这只老狐狸今日是吃错药了吗?以前的禁欲翻白眼的小狐狸哪里去了! 我闷声道:“自己惹得桃花自己解决。” “阿寻,我这不是想借此醋一醋你。为夫的苦心你真是。”倾憏故作痛心疾首,我立刻竖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往上抱了抱东西,我打眼看去,他腕中的手链不见了。 回到客栈我也不同他讲话,将蝶恋花放在窗台上,念了个仙诀施法将受损的枝叶恢复原状。 有人敲我的门,我沉着脸打开门,倾憏将他在街上白得的零食小吃通通给了我道:“阿寻,我并没有同她们说话,别生气了。” 我扯着嘴角笑笑道:“我可没生气。”顺手拆开一个包裹,是荷花酥,酥层清晰,倒是外形精致了些,我道:“倾公子,你不会为了这些嗟来之食吧。” 倾憏给了我一记爆栗道:“本君是这般肤浅的人?” “你的确不是肤浅的人,你是肤浅的狐狸。”我笑道。 “贫嘴。”倾憏道,然后注意到了自己的手链不见了,翕了翕动薄唇,不说话,然后缓缓解释道:“不过是凡人用来寄托的东西,阿寻你是神仙不会信这种骗人的东西的。” 我摸了摸倾憏的头发,笑得如花一般道:“倾憏啊,憏憏啊,你不知道本上神迷信的很吗?” 倾憏立刻抖了抖,清冷容颜上添上几分红润,思量片刻道:“为夫错了,不该故意试探夫人,夫人求原谅。”倾憏狭长的狐狸眼睛亮晶晶。 我轻咳一声,其实心里并没有很生气,毕竟本上神还是相信倾憏的。于是道:“这声夫人叫得早了些,谁知道我会不会突然看破红尘,或者有什么年轻貌美的男神仙。” 倾憏勾了勾嘴角,眯着狐狸眼睛道:“你敢!” 我吓得没坐稳身子往后一倒,屁股与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得我眼泪直流。倾憏先是笑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笑得过分了些,扶我起来。第二日,当我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客栈时,小二小白惊讶的走过来,打趣道:“哎呦,这星公子也不知道节制一些,可怜姑娘了。” 什么节制,节制什么?缓过味来才明白,亏得我看了那么多的闺中秘史,于是立刻否决道:“小白啊,让你失望了,姑娘我,这是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你家地真硬!” 小白找了几个软垫子放在凳子上,道:“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坐在软垫子上,欣慰极了,小白真贴心,倾憏扶着我,笑了半天,问小白:“小白,这附近可有什么好一点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铺?” 小白想了想道:“城中有家忘乐馆,在昭和城很是出名。” 忘乐馆,好像青陵说的也是这个地方,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这忘乐馆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倾憏搀扶着我走到了忘乐馆,这忘乐馆只看门面与普通药铺并无分别,走进去,也不过是普通的药铺而已,有郎中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我和倾憏道:“二位来此想买些什么?” 这郎中穿着玄青色长袍,头发全部都束在头顶,横插了跟木簪子,这身打扮分明是个道士。 倾憏拱手道:“想抓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我夫人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郎中又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姑娘的伤甚为严重,还是里面请,我师父为姑娘看看,若是尾骨折了,只怕还需针灸。” 第234章 夫妻关系 他欺负我不懂医理吗?尾骨骨折为何要针灸,我倒要看看这郎中搞什么鬼,一瘸一拐的掀帘入内,入眼是一光头和尚躺在床上睡大觉! 小郎中提着衣摆快走到和尚身边,小声道:“师父,你要等的人来了!” 那和尚依旧无动于衷,小郎中管一个和尚叫师父,听他说的那句话意思是小郎中知我是谁,还是他师傅要等之人,我朝倾憏勾勾手,倾憏探头对我道:“怎么了?” 我用手挡住嘴巴问倾憏:“可感觉到仙气了吗?” 倾憏点头道:“从进医馆便感觉到了。” 我又问道:“你可见过昆仑仙人乐胥仙者吗?” 倾憏摇头道:“那乐胥仙者神秘的很。” 小郎中叫不醒自家师父,直接上手晃了晃,边晃边在和尚耳边喊:“师父!”那和尚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依旧闭着眼睛,声音怠倦道:“为师教没教过你,做事切不可心急浮躁,叫为师何事啊?” 小郎中道:“师父,这两人一个仙气极重,一个妖气能熏死人,可是你说的那二位吗?” 妖气熏死人?哈哈哈,他该不会说的是倾憏的狐狸骚气吧,可是倾憏向来注重自己的外表和穿戴,定然不会令自己的狐狸气味散发出来,衣服上也尽是熏香,这小郎中倒有点本事。我本能的看向倾憏,倾憏黑着脸,怒瞪小郎中。 我已经估摸得差不多了,此和尚便是昆仑山乐胥仙者,法号忘吾。和尚不老实待在寺庙居然开起了医馆,这个和尚挺有趣的嘛。 那和尚打眼看过了,只扫了一眼,打着哈欠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还请姑娘公子莫介意。”睡眼惺忪,说完起身,脖子上戴了一大圈的佛珠。素白布鞋踏在地上,深邃的眼睛看了看我,道:“上神拿了别人的东西,是时候该该还了吧。” 我捂着衣襟,道:“何为拿?丢了的东西别人捡了归还是义务,不归还,那人也没理由要回去。”其实我是想将昆仑布袋还给昆仑仙人的,无奈这布袋里装着我极为重要的东西,还却不能在这一刻。 “施主说的在理,贫僧法号忘吾,施主记住了,日后不需要贫僧的东西定要归还。”忘吾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又躺在了床上,阖上双眼,小郎中发着牢骚道:“二位仙友切要同师父介意,我师父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除非有人来问诊,否则每日都在睡觉。” 我摆摆手,道:“无妨,小仙友,我问你件事,不知仙友可见过眼角有颗痣,身体纤瘦的姑娘?” 小郎中垂眉思忖一番道:“我每日见过的女子十个里有三个眼角有痣,也是身材纤瘦,施主这样说,小仙倒想不出上神要寻的是何人。”语毕,可惜的摇摇头。 躺在床上的和尚,随口说道:“急不得,有缘自会相见。” 小郎中朝我们二人行了个礼,道:“上神随我来取跌打损伤的药膏,凡间的药对仙人是没有有用的。” 倾憏见我走路极为不便,便跟着小郎中前去取药留我在这里,我环视一圈忘吾和尚住的房间,空无一物,唯独窗台放了一株二乔玉兰花,零星白色小花,纤长的叶子。隐约间,我似乎看见了玉兰花中有一长发松散的透明女子躺在花叶上,复羽睫眸紧闭。想凑过去看个究竟,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我所看见真的有个女子,忘吾叫住我,道:“幻由心生,而并非实相。” “仙者怎知隐寻所见是幻想而非实相?”我反问道,天界从未有关于乐胥仙者的传闻,见一面更为不可能,今日得此一见,只怕会窥得他的事。 乐胥翻了个身便不再同我说话,他极为消瘦,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可惜头上一片光亮,若有万千青丝定是个风情俊朗的男子。 倾憏拎着一包药走过来,扶着我道:“走吧。” 小郎中送我们出了忘乐馆,站在门口道:“二位吃好再来。” 我刚要迈开的步子缩了回来,道:“小郎中,你这里卖的是药,哪有人会盼着自己生病的。” 小郎中呵呵呵一笑,骚了骚头走进去,我同倾憏在街上走着,迎面跑过来一白衣女子,神色慌张,倾憏刚要搂住我的肩避免一场事故,结果那女子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我,这下不仅屁股疼,胳膊后背通通无一幸免,女子来不及扶起我,回头颔首聊表歉意,倾憏急忙扶我起身道:“命有此劫,挡也挡不住。” 我吃痛的捂着胳膊,腰间却多了一个玉佩,倾憏摘下来,我同他一起看着玉佩在阳光下极为通透,是上好的极寒之地的寒玉,既为寒玉,自然温润性凉,寻常之人无修为附身,定冻为冰人,如此一来,同我撞在一起的姑娘便不能是个普通之人。我却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仙气或妖气。 倾憏将玉佩重新系在我腰间道:“她会回来找你的。” 我点头认同,又倒吸一口凉气,嘶的一声,做什么做到我这份上也算悲哀,倾憏背着我回到了客栈。小白正在给客人上菜,见我们回来了,急忙过来迎接,道:“走时虽是一瘸一拐但还能走,怎么回来时,姑娘您就残了?” 我拧着眉头,这小白同我混熟了,连玩笑都敢开了,我搂着倾憏的脖子,道:“这叫情侣间的小情趣,你不懂。” 话一落地,背着我的倾憏抖了抖,小白更是夸张的抱着身子,直呼,道:“天冷要关窗,下雨要打雷,真是冻死人了。” 我羞红了脸,将头埋在倾憏的后颈上,对他耳语:“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回房间去。” 回到房间倾憏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对我耳边道:“原来阿寻喜欢这样的情趣。”他的热气喷在我的脖颈上,我的脸要热死了。头埋在枕头里,不肯同他说话。倾憏笑笑道:“把衣服撩起来让我看看可是破了皮?”我脸皮虽厚,但也不是厚颜无耻,扭扭捏捏不肯让倾憏看,道:“姑娘家家的多不好意思。” 倾憏笑意更浓,手抵在鼻尖下轻咳道:“不过是让你将袖子和裤脚撸起来,你不是说胳膊和腿都扭了了吗?还是阿寻想给本君看看其他的地方?” 倾憏不要脸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我年轻时候,我忘记我屁股还疼,支棱一下坐了起来,痛得差点蹦起来,倾憏半抱着我无奈道:“受了伤也不肯老实呆着。” 等等等等,这还怨我喽,若不是他同我将荤段子我至于这么激动,啊呸,是我想歪了,不过任谁都会想歪的嘛,我垂头丧气的撸起袖子,白皙的胳膊有两处红的触目,倾憏将小郎中给的仙药膏涂抹在我受伤的地方,掌心温热,轻轻揉搓,倾憏的一缕发丝垂在我眼前,弄得我的脸痒痒的,我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倾憏大手按住我道:“老实点。”于是我小绵羊似的老实呆着,仙药果然厉害得很,不过一会红肿变消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倾憏在床上铺好被子试了一下软硬,觉得可以把我放在上面让我趴好,道:“我去找个女子过来给你的屁股抹一点。”然后便离开了,我趴在床上无聊摆弄这头发,人海茫茫我要去哪里找织女仙子,今日乐胥仙者说有缘自会相见,鬼知道我同织女仙子有无缘分,若是没缘分,我师父的魂魄便会织不成,于是心中恳求司命星君赐我一场缘分啊。 “吱呀——”门开了,我只能看见一双鹅黄色的鞋子向我走过来,我顺着鞋子向上看,那女子梳着极为简单的发型,双颊好像摸了胭脂红的不行,我愣愣道:“姑娘,你把胭脂涂得这么多是要跟猴子比一比吗?” 说到猴子,我离开时在院中找了半天也不见那只小猴子,不知跑到了哪里。 那姑娘双目含羞带怯道:“刚刚倾公子找我,要小女子帮他一个忙,姑娘还是将裤子褪了,我帮你上药。” 让我对着一个陌生人脱裤子真的做不到啊,但是左右权衡一下,还是快点解决比较好。于是我撩起衣摆,露出半截屁股对着她,她笑道:“大家皆为女子,姑娘不必害羞。”然后替我上了药。 半顷后。屁股果然不疼了,我整理好衣物坐起来同她道了谢,但是她还不走。我略微迟疑的问她:“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那姑娘从怀中拿出一根手链道:“这是桃花链,昭和城有个习俗,凡是拾到桃花链并且找到它的主人,两人之间便有剪不断的情缘。” 我接过她手里的链子看了看,正是倾憏那日丢掉的,看吧看吧,臭倾憏,好巧不巧真给我惹回来一朵桃花。 我冷言道:“姑娘 同我说这些是为何?” 她从我手中拿过手链极为宝贝的捧着道:“不知姑娘同倾公子是什么关系?” 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夫妻关系!” 第235章 见织这布的人 那姑娘却并不放在心上,手激动的握住我的手,道:“姐姐,日后我们姐妹好好相处,虽然倾大哥不喜欢你,姐姐也莫要伤心。” 这姑娘是不是吃错药了,跑到这来认亲戚,我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道:“姑娘,我无父无母亦无兄弟姐妹,你这姐姐叫得我真是承受不起啊。” 她立刻红了双眼,举手无措道:“妹妹想着日后要与姐姐共同服侍星大哥,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要与姐姐交好,可姐姐如此说,做妹妹的心确是不好受。” 我最是不喜这等装模作样的女子,绕着弯弯肠子,嘴里说着交好心中指不定如何想。于是我顺着她的话,垂泪欲滴,手指轻轻掐在我的大腿肉,痛得我瞬间红了眼,眼中饱含泪水,无不凄凉道:“姑娘,我实话同你说了,这星大哥呢,原先是有一位夫人的,我暂且叫她赤姐姐,这赤姐姐,你听听,连名字都很相配,这赤姐姐呢,是个女将军,做将军的又是个女子,所以应了那个红颜薄命,从此以后星大哥日渐颓废,拈花惹草,夜夜笙歌流连烟花柳巷,你看到的是星大哥不爱我,其实你若是嫁给他,他也不会爱你,既然他不能爱你,你嫁给他不就是守活寡,姑娘,你叫什么?” 这姑娘红着眼睛,哽咽道:“妹妹姓青名灵儿。” 青灵儿,灵儿,名字倒是好听了些,我轻咳几声清清嗓子继续道:“我叫你灵儿吧,灵儿我看你还小,对星大哥呢,也可能是小女子遇见个极为英俊的男子,自以为是爱,但是啊,就是崇拜,星大哥人长得高大,样貌也是在男子当中翘首,你说这样的人又风流成性,你若是嫁给他日后也又数不尽的相思血泪抛红豆。”倾憏,莫要怪我,你自己惹的桃花还是我来替你折了吧。 “姐姐,既然你这样说星大哥,为何还要嫁给他?”青灵儿反问我。我一时哑口,脑袋里快速打着草稿,歪着脑袋略微迟疑的道:“我,这不是为了那些被星大哥迷惑的小姑娘指路嘛,你看,追星大哥的姑娘能从城头排到城尾,我就自我牺牲一下,替迷途的姑娘们指点一下明路。” 青灵儿激动的握住我的手,神色诚恳道:“姐姐,星大哥对赤姐姐的情,灵儿心中尽是感动,如此重情之人,是灵儿所思慕的,那些姑娘是图星大哥的皮相,灵儿与他们不同,灵儿爱的是星大哥的人,尤其是知道星大哥这般深情。姐姐我们这么想,虽然星大哥在感情上受了伤,但是我们可以给予他我们的爱,况且,星大哥还是很在乎你的,不然也不会找人替姐姐上药不是。这样可真好使,用上了连红肿都消得这么快。”青灵儿嗅嗅手中的白净瓷瓶,抿着嘴眼中是肯定之色。 我服了,是我高估了这姑娘,还是这姑娘太厉害,倾憏你这朵桃花太顽强,估摸着是同狗尾巴杂交而成的,我扶额悲叹道:“灵儿姑娘怎么会来这里?又是如何遇见星临的?” 灵儿给我一封信,我刚要伸手去接,她却快一步缩了回去,宝贝似的放在衣襟中,道:“是我大哥,他说来这个客栈找一个叫花隐和星临的。”她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星大哥就是星临,那姐姐知道花隐公子在哪里吗?” 咳咳,我就是花隐啊。这么说青陵就是青灵儿的大哥,青家父母给孩子起名字也够省事的了,是不是家中第三个孩子叫青小灵或者青灵儿儿。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双黑靴走进来,手中端一个盘子。我看着青灵儿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尽是慌乱之色。 倾憏慢慢走近,青灵儿的心跳和呼吸随着倾憏的走近而渐渐加重,垂头红着脸,素白的玉指揪着裙子。倾憏一手端着,一手搬了凳子坐下来,对我道:“在门口就听见你胡说八道了。” 灵儿立刻说:“星大哥,灵儿没有胡说八道。” 我掩面不语,灵儿姑娘你太紧张了。 倾憏递给我一碗粥,方才同青灵儿说话并未觉得饿,倾憏把吃的递给我这肚皮果然立刻就叫了起来。 “你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我接过来道。 倾憏对青灵儿颔首道:“灵儿姑娘多谢你为我夫人上药,我家夫人戏本子看多了,没有什么安全感总认为我顶着一张这样的脸在外沾花惹草,所以对每个姑娘都编造这番话。” 灵儿红着的脸一会儿青一下,一会儿紫一下。我略抱歉的看着青灵儿,心里埋怨倾憏既然早就在门外了为何不进来?偏偏等我编完这段话才进来,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青灵儿缓和一下脸色,盯盯的看着倾憏道:“那星大哥为何要带这东西。”说着从怀里拿出倾憏昨日戴的手链。 倾憏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本来是想买给我夫人开心的,谁知道她瞧不上 这小东西。我故意气他便戴在了手上,若是让姑娘误会了,真是万般抱歉。” 青灵儿快要哭出来了,道:“大哥本来告诉灵儿不要迷信,可是灵儿觉得这是上天给的缘分,灵儿要好好把握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们是个骗子!”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柔声安抚她道:“灵儿姑娘,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不该拿这种事情赌气,但是姑娘,这也恰恰给了你一个教训,不要看一个人长得不错,又是单身,对了你的胃口,你便不顾一切想要以身相许,那万一人家有家室,那男子人品不太好,把你给骗了,可就真后悔莫及了。” 青灵儿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抽抽噎噎道:“姐姐你,这么说也没错。灵儿也有责任不该单方面指责你们。” “还是姑娘明事理,对了青陵不是有信要交给星临吗?”我道。 青灵儿将信交给倾憏手中,倾憏拆开看了几眼后递给我道:“青陵说在东霖纺见过一个与我们所说相符的女子了。” 我拿过信细细看了一遍,听这名字应该是什么绣纺,我问青灵儿:“灵儿姑娘,这东霖纺是个什么地方?” 青灵儿想都没想道:“东霖纺是昭和城最大的织染纺,她家的布匹在城中最是出名,与清风楼并排为昭和城的活招牌。据说东霖纺的老板与清风楼有一段不可描述的过往。” 有什么过往,若是从前我这一颗八卦心定是要知道一二三四的,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织女仙子,我推推倾憏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倾憏起身道:“你可不要再摔倒,我要是再招惹一朵桃花。看你如何掰折?” 他还有有理了!我笑着道:“姑娘我自然最相信你了。” 于是青灵儿紫着一张脸同我们去了东霖纺,有嬷嬷过来道:“几位客人想选什么布料,用来做什么?我们这里的布料不用嬷嬷说,三位也听闻了吧。” 我扶着嬷嬷道:“过几日是良辰吉日,我和我夫君想在那日成亲,所以过来选个好一点的,颜色正一点的布料做婚服。” 嬷嬷行了个礼,笑着道:“老身先恭喜二位喜结连理,来我们东霖纺啊,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承嬷嬷吉言了,嬷嬷说得我快忍不住想看看这布料是如何之好了。”我福了福身子,道。 嬷嬷携我走进去,成匹的布料摆放在架子上,来往的姑娘丫鬟众多,都在精挑细选着,我随手一摸,果然是天上云锦的手感,嬷嬷同几个丫鬟抱着几匹大红色绣有金线鸳鸯纹的布料走过来,笑吟吟道:“夫人,您看看这布料可喜欢?我们昭和城的姑娘们成亲用的就是这款,而且这款在店中卖的极好。” 我摸了摸,这料子柔软硬度适中,做外袍刚好,的确是极好的料子,就这料子在天宫,除了织女仙子正常上缴给天帝之外,除非前去求织女仙子否则就算是洛临也不曾穿过。这下到了凡人手中,唉,神仙们看看,你们还活不过这些凡人,你说你们悲哀不? 我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这布料,扁扁嘴道:“布倒是好布,不过样式太大众了,不知嬷嬷可有什么特别一点的?” 嬷嬷也不觉得我实在刁难她,让其中一个丫鬟向前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块朱红色布料道:“夫人再来看这一块,这块布料比上一个更柔软了一些,夫人可做里衬,嬷嬷我看夫人今日的穿搭,想必夫人是位喜静,为人淡雅,不爱那些大花,夸张的样式,夫人别看这布料毫无图案,但是若是外面配以同色系的朱红色绡纱,定是绝美了。” 我摸摸这料子,在一旁随意看的青灵儿也过来同我一起感受,我故作沉思,道:“嬷嬷真是厉害,我自小也喜欢做做衣服,所以对布料呢,就比其他的姑娘夫人们讲究一点,不知嬷嬷可否带我去见见织这布的人?” 第236章 你不喜欢? 嬷嬷不动声色的动了一下眸子,随后又笑着道:“夫人,实不相瞒我们东霖纺的布料都由一位白衣姑娘供给的,而那位姑娘都是单线与我们联系,住在哪里我们就不知了。” 周围女子议论纷纷,倾憏眉眼温柔,拱手对嬷嬷道:“嬷嬷,那那位白衣姑娘大概多久来一次这里,我们好特意过来求姑娘帮我们做一件。” “那位公子不仅长得俊美,对夫人还真是温柔。真令人羡慕!”鹅黄色小姑娘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处,满脸羡慕。旁边的小丫头也跟着议论着,青灵儿小声嘀咕,我听不真切。 嬷嬷为难道:“二位我去和我家老板娘商量一下可否?” 我点头,嬷嬷上了楼,倾憏同我道:“或许那位姑娘定是织女。” “还是白衣,不会是今日早上撞我的那位姑娘吧,不对啊,我没有感受到她周身存在仙气。”我思量一下道。 倾憏捶捶我的脑袋,覆在我的耳边道:“说真的大声,生怕她们听不见是吗?” 我立刻捂住嘴巴,抱歉抱歉,一时没有习惯我是在人间,然后就听见有一个姑娘对青灵儿道:“青家小姐姐,那两个人是你朋友?” 我支着耳朵听,斜睨瞟了一眼青灵儿满脸不想承认的点点头。 那姑娘满脸可惜的同青灵儿八卦道:“挺好的公子怎么摊上个这里有问题的夫人,如此还能不离不弃,这样的男子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她说这里的时候用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瞬间被点燃起了我的战神之力要爆发了,你才这里有问题,我深呼吸努力平复一下我小暴脾气,不同她个凡人计较。 青灵儿嗤笑认同的回应道:“我这姐姐,她的确有点问题。” 报复,绝对的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一盏茶的功夫,嬷嬷走下来对我道:“姑娘实在是抱歉,我家老板娘说,那位姑娘今日是最后一天送货了,我家老板娘也很伤心以后没有这么好的布匹。” 我们失落的从东霖纺走出来,迎面碰到了清风楼的那位说书人,很可惜他好像不记得我和倾憏的,擦肩而过。 青灵儿还在看着他走进去的背影,叹息道:“如此痴情的男人,人间能得几回见?” “痴情痴得太深也会让旁人心累的,小妹妹。”我道。 青灵儿看了眼倾憏,不回应我的话。 我把倾憏扯过来道:“各回各家啦,拜拜了,回见。” 回到了客栈,已是亥时,打进门就见着了一光头和尚坐在楼梯旁边的桌子上,小郎中坐在一边又是倒水,又是夹菜,而且自己碗中却没有一点东西,那和尚旁边的凳子上还放了今早我见着的那盆二乔兰花,小白不在,是一个陌生的小二,赶紧出来招呼我们,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已经住了店了,咦,小白呢?”我四处张望着,听不见小白咋呼的声音倒有点不习惯。这个新小二身材娇小若非声音像个男子,我真真看不出来是男子。 新小二神色黯然道:“小白哥家中出了点事,这两日找了我替他。” 我了然的哦了一声,忘吾和尚转过头看向我,身上穿着肥大的僧衣越发显得他的身板消瘦,他其实与我想像得有些不同,我以为昆仑仙人有这无底洞的昆仑布袋定然是个胖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瘦的瘦子。 忘吾起身,拢掌合十朝小二施了个礼道:“贫僧多谢施主款待。” “法师客气了。”新小二也像模像样的拢掌颔首道。 于是忘吾和尚没付钱便要离开,同我擦肩而过时对我道了一句:“老衲随时恭候女施主。”说完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小郎中朝我点头浅笑,手中捧着那盆兰花屁颠屁颠的跟在忘吾和尚身后。 这师徒俩倒是有趣了点,倾憏漫不经心的吐槽着:“当和尚了,还不是个正经的和尚。” “二位客官,你们认识那位忘吾师父啊!”新小二有些激动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新小二骚了骚头,扭扭捏捏道:“我这是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忘吾师父,他为人顶善良了,每月的十七,二十七日免费替百姓看病,大家都说忘吾师父是个活菩萨。” “哦!那真是个好人,不要饭钱是应该的。”我拍了拍小二的肩同倾憏回了房间,留下小二在原地猜测我和倾憏的关系,我这双看遍人生百态的眼睛早就一眼看穿了小二探究的小眼神。 我无力的趴在床上,道:“本以为会满载而归,结果,现实好残酷啊。” 倾憏倒了水,端给我,顺便细心的吹了吹热气,道:“不怕,还有希望。” 我坐起来,警惕的看着倾憏道:“怎么这么殷勤?倾憏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哦?” 倾憏头靠在我床边的桅杆上漫不经心的道:“哪里不对劲?” 我先是喝了杯中的水,然后把玩着小巧的杯子沉思道:“阿谀奉承,是不是不小心又给我带回来几朵桃花?唉,原来凡间女子都爱你这样的冰山脸。”我失望的摇摇头。 倾憏抬臂把我抵在床上低沉着声音道:“你不喜欢?” 我的天啊,最受不了倾憏用这种声音同我讲话,我微微抽动着嘴巴,道:“倾憏啊,我自然喜欢。” 倾憏俊脸一皱道:“你确定不是敷衍我,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只觉得有一种痛直达脑门,磕磕绊绊,颤颤巍巍道:“倾憏,你压着我头发了。”我不得不环住倾憏的胳膊揉着我的头皮,难道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倾憏翻身倒在我的床上,我支着半个身子同他道:“今日撞我的女子,你可曾见过样子?” 倾憏双眸中好似夜幕中的碎星,闪闪夺目,浓密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看得我心里直痒,一个男人要这么妖娆做什么,狐狸这种动物无论公母生下来就是魅惑人心的吗? 倾憏还是有身为妖界帝君的自觉,认真道:“并未看清。” 我解下来腰间的玉佩手指摩挲着,凉意从指尖和掌心传至心间,我像是着迷了似的,脑子突然蹦出了很多片段,大部分是倾憏,还有一红衣女子站在妖界的山丘上,似乎起了争执,红衣女子突然哭出声来,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然后就见她在漫山花海之中,踮起脚尖亲了倾憏,我只是看了个模糊的身影,越是像看清,却越是看不清,我朝他们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画面突然一转,阿北站在我身边,手抱住我的手,我吃惊的看着他,愤然要将手抽出来却无可奈何,阿北的手就像同我沾在了一起。 对面的倾憏开口对我道:“阿寻,对不起,至始至终我爱的都是阿颜。”倾憏叫着我的名字,手牵着那个女子的手, 我冷笑一声道:“阿寻,这名字从你口出叫出来你都不觉得臊得慌?倾憏究竟是你在自我欺骗还是我对你痴心妄想?”我说完这几句话心中咯噔一声,这不是我想要说的话,我明明是想说:“倾憏,你这次的桃花还不错,不过长得有那么一丢丢像我,抱歉抱歉,我这张脸是各家妖精们争先恐后的要仿的的妆。” “阿寻,我不想继续自欺欺人,你和她终究是两个人,而我爱的不是你。”倾憏的银发随风扬起,一如在天宫初次相见,他惊恐着对我道:“你说你是谁?” 我这才看清他旁边的女子,一个我熟悉却又陌生的模样。那个女子便是赤颜,我还是把他还给你了。 “阿寻,阿寻……”另一边还有一个声音叫着我,我故作听不见的样子,眼睛酸胀,是什么模糊了眼睛。倾憏再不同我说话,眉目温柔却不是看着我。 “阿寻,快醒醒……”突然我身后有一双手拽着我,让我无法挣脱,我硬生生的被他拉出刚刚的景象。我恍然睁眼,脸上凉凉,眼前由模糊变清晰,倾憏从我手中将玉佩拽出来道:“阿寻,你刚刚梦见什么了?” “我刚刚?”我不想告诉他,所以撒了慌道:“我梦见我师父死在我面前,一次次,我想救他,但是只能站在看着他,无声的向我呼救。” 倾憏道:“你所梦见便是你的心魔,你摆脱不了。” 我无奈笑笑,师父从来都不会是我的心魔,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将我的师父救回来,真正的心魔是赤颜,我以为,我体内没有赤颜的精魄我便能彻底摆脱日夜活在赤颜的记忆之中,可我却忘记了。我本身就是赤颜一魂一魄所化,而倾憏爱的是赤颜的魂,却不是花隐寻。这才是我真正的心魔。 倾憏柔声道:“不要再看这玉佩了,它会把你带进你的心魔之境中,你走不出来就会走火入魔。” 这不过是一块极寒之地的寒玉,东华山上就有三块,花遇用它来冰果酒。 我道:“如果你没有把我唤醒,我会如何?” “要么死在里面,要么沦为堕仙。” 第237章 小白的堂嫂 我不敢再碰这个玉佩,只求那位姑娘能快点来寻它,把玉佩收进昆仑布袋中,看着手里的昆仑布袋,想起忘吾和尚临走时说的话,是时候该去找他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找他,按理说我拿了人家的东西见着了都应该绕道走。 倾憏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吃痛瞪着他道:“打我做什么?” “被你这么折腾,我累了,往里窜窜。”倾憏挤着我,我哦的一声乖乖听话身子贴着墙躺下,等等,他是要在我的房间睡觉?我突然起身,垂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倾憏又无奈睁开看着我道:“阿寻,乖,本君真的有些困了。”大手搭在我的肩膀把我扳倒,罢了左右不是第一次同床而眠了,我合衣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倾憏叹了口气伸手将我往他身侧带了带道:“夜里天凉墙又凉,你本就体寒,如此一来,明日必又伤寒。” 我僵硬的直着身子,语气颇有些不自然的反驳道:“就算我畏寒,也不至于这样弱吧。哪有这么轻而易举就伤寒的。” “放轻松,本君从不对小孩子做你脑子里想的事情。”倾憏勾着嘴角,最近的他越发的爱笑,不像我从前见他那般板着脸。我切了一声,你老,六界之内最老了,我年轻我有资本。 于是第二日,倾憏捂着肩膀,满脸怨念,道:“我错了,不该因为一时的懒惰。” 我捧腹大笑。 过了几日小白终于从老家回来了,一见到我和倾憏,小脸红扑扑急忙递给我一包东西,道:“小白给你们带了老家的特产。” “小白真贴心,怎么突然回老家了?”我笑着抱着特产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拆开看看。 小白道:“堂兄突然要成婚,我娘叫我回家帮忙。” “哇,那是好事啊,恭喜恭喜。”。我惊呼道,又好奇的问“小白,你老家哪里的呀?” “牛村,离着不远。”小白突然焦急的直跺脚,对我道:“姑娘回头再说,我要如厕,憋不住了。”说完捂着肚子撒着脚丫子跑掉了。 牛村,不正是我们初次来的地方,原来小白是牛村的人,等小白神清气爽的从后院走过来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小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跟我们讲他回家后的事情,小白道:“真的,我堂兄的夫人长得不是一般的美。” 倾憏插嘴道:“是二般的美。” 小白讪笑道:“客官真会开玩笑,我这堂嫂真如天上的仙女,貌若天仙,温婉大方,人又不娇贵,我堂哥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呦,前些日子不是还对清风楼的老板娘一脸痴迷,怎么回了个老家就对自己堂嫂赞不绝口,小白你真是个善变的人。”我打趣道,小白居然不好意思害羞的笑笑道:“姑娘,你是真没见着我那堂嫂,你若是见着了,即便身为女子也会为之倾迷。” 有这么夸张吗?姐姐我见过的美人,美男子可不算少数,更何况每日都对着倾憏这张脸,能把持到现在已经很是不错了。 小白那神情似乎还陷入了回忆,道:“我堂兄能得此娇妻也算是以前受过的苦如今都被老天补了回来。” 小白没事就跟着别人去那清风楼蹭戏听,这说话的调调都被慕枫亭带的跑偏了,我撑着脑袋道:“你堂兄是个什么样的苦命人?” 小白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刚要开口,幕后大老板悄么声的从后面走过来,用手挡在嘴上,我和倾憏对了一下眼神,努力板着脸不笑出声,客栈老板用手捋了捋的两撇小胡子,眼睛直盯着小白的脖子,小白没有察觉缓缓开口道:“说到我堂兄就震惊了,那心酸童年真真是男子听了会沉默,女子听了皆涕泪,连我自己想想,心里也不好受~~~”小白这受字急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叫的那真是倾憏听了沉默我听了要悬泪欲滴了。 小白白着一张脸双腿直发抖,磕磕绊绊道:“老老老老板啊,您这神出鬼没的吓死小白我了。” “老老老老老板,我有那么老吗?回来了还不滚去干活,二位客官不要介意,我家的伙计都被我惯坏了,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赶紧滚去招待客人,你看看我这客栈的大门,有几日没来住店的客官了。”我和倾憏看着客栈老板同小白的二人小剧场真是太精彩了,不过虽然小白开始被吓着了,但是后来也并没有真的在害怕,嬉笑的把背上另一个包裹塞进客栈老板的怀中,道:“特产,特产,小的这就去招揽客人。” 客栈老板掂了掂手中的包裹,一张精明的脸道:“哼,还算有点良心。” 小白回来后,客栈里面每日又能听见小白扯着嗓子叫喊的招呼声,偶尔替小白的那个纤瘦的男子也会来店里吃饭,小白看着他太瘦了,每次都偷偷溜进厨房给加大分量,好巧不巧就被我撞见了。小白把我拉到角落里,左右张望了一下道:“花隐姑娘,你可不要告诉我们老板,就我老板小肚鸡肠的铁公鸡,若是被他知道了非压榨我的月钱不可,阿桢那小身板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就是可怜他,所以多给了点。”他口中的阿桢就是小白不在的这几日的替班。 “要我保密也成,拿什么东西贿赂贿赂我啊?”我伸手讨好处逗逗他,我又不是大嘴巴的人,这与我也没什么干系,小白手一摸怀摸了个空,然后干笑了两声道:“花隐姑娘,我听阿桢说你和星临大哥去东霖纺了?” 我松着眼皮,双手抱胸倚靠在墙上道:“嗯,不假。” “还是去订做婚服吧,东霖纺的凤冠霞帔做的顶真好。”小白竖起大拇指,真心的夸赞道。 我翻了个白眼道:“废话,不好我能去她家?” 小白奸笑道:“可花隐姑娘不知,给东霖纺供布料的人恰好是我那美若天仙的堂嫂。” 是我太想找到织女仙子所以出了幻听了吗?我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睛,吞吞口水,难以相信的问:“你说的,给东霖纺送布料的是你堂嫂?” “对啊,我回去那天我堂嫂还给东霖纺送货呢,花隐姑娘你没有碰着吗?”小白坦然道。 织女仙子是他的堂嫂,这世间太玄幻了,太神奇了,太巧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眉苦脸的对着小白,小白往后倒退几步,撇着小脑袋道:“姑娘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我堂嫂的魅力竟如此之大,这还没见我堂嫂呢就激动成这样。” 我还是不敢确定于是又问了一下小白:“小白啊,你堂嫂的眼角可有一颗痣?” 小白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她的确有一颗泪痣,听慕公子说书讲过,凡是眼角有痣之人都是前世不知回眸了多少次,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小白,这话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原话明明是有泪痣者前生定是离世哭的太多,太伤心欲绝才会有此标记,后一句话是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会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多半用来形容缘分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我激动的对小白道:“你想给阿桢多少饭菜便给多少,你老板发现了记我账上。”说完拔腿就跑上了楼,倾憏正在房间里擦拭久不拿出来的伏羲琴。这伏羲琴本来是轻画的武器,弹出的秦桑调有催眠人心的法力。轻画死后,这伏羲琴被倾憏捡了回来,倾憏说伏羲琴本来是古神伏羲的发丝为弦和百年一棵的凤栖梧桐为琴身所做。 “怎这般匆忙?”倾憏不抬眼,手中依旧擦拭着琴,低声问道。 我喘了一会儿气,冷静了一下道:“倾憏你猜小白的堂嫂是谁?” “不会这么巧是我们要找的织女仙子吧。”倾憏细长的食指在琴上一勾犹如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屋顶上,叶子上。 我坐在凳子上,出手按住倾憏弹琴的手道:“没错没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倾憏终于肯看我了,对我笑了一下,手轻轻的将我的手从琴上推了下去,道:“你身上的玉佩多少会影响你,我怕你夜里做噩梦,刚回妖界取了伏羲琴。” “你说,你刚刚才从妖界回来?”我更惊讶,从凡间到妖界一个来回要多少个时辰呢,我乖乖坐好道:“我没事的,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它不会太影响我。” 倾憏耻笑一声,冷眼对着我道:“你还叫没心没肺的话,那世间就没有心思多的人了。你忘记了你不过对着那玉佩就被玉佩的情绪所带动了。” 我的确不是个心大之人,我敏感得很,不过虽然敏感但我并没有说出来,于倾憏我更不好表露出来一丝一毫。因为我始终对自己不自信,没有什么理由能代替赤颜,所以想着日后若是放手也能放的潇洒一点。却没想到倾憏全部都看在眼中了! 第238章 清风楼 我们迫不及待,不,准确的说是我迫不及待的要去牛村,倾憏对我道:“你今日休息好了,明日我们再去。” 倾憏这话自从得知织女仙子在牛村说了不下四五遍,以至于我严重怀疑不是我得病了就是倾憏得病了。我同倾憏道:“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明日成蹉跎啊!我已经应了你多少个明日了?你自己算算!” 倾憏耍无赖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死趴在桌子上,这高难度的动作是我等肢体不协调的人做不出来的,倾憏只露出一双狐狸眼睛,乌发以嵌玉小银冠束之,束起的青丝顺着他的脖颈倾斜,胳膊挡住嘴巴,呜呜不清道:“我不喜你去牛村,这理由可满意?” “快说你是谁,我那高冷成熟的妖界帝君被那个大人物给带走了,你是谁啊?这么幼稚,嗯?”我抬手将倾憏的头发捋了捋,露出他的眼睛,倾憏细长的狐狸眼突然瞪的浑圆。倾憏直起身子,一张脸清瘦的连颔骨都清晰可见,棱角分明,我看着他,倾憏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幸运何其有幸能得一个你。可有时候却越发觉得你陌生看不真切。 “为什么?”我垂头,睫毛似羽挡住视线不甘不怨的吐出三个字,小巧玲珑的杯子在指尖跳跃,倾憏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做事向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倾憏面容清冷,好像刚才耍无赖的那个人不是他,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他挑了挑眉,眼低尽是温柔,泛凉的手指在我的脸边轻轻划过,然后捏着我的脸不客气道:“笨蛋,只是今日真的不可,你忘记忘吾和尚还在忘乐馆等着你吗?” 有事情,不过既然倾憏不想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情不愿微微嘟嘴道:“你无论要做都什么可以瞒着我,但是唯独一点要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我今下午就去找那个和尚。” 倾憏揉揉我的头,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同我闹闹,不大的年纪倒喜欢装成个小大人。”宠溺的语气带了丝丝无奈,我作势一愣,倾憏这话说的怎么有点怨妇之感,好像我是那个不解风情的男子。 “嗯,我若是个小大人,你就是装小孩的怪老头,三四万岁的人了,心智还同个孩子一般耍脾气。”我吐吐舌头,不等倾憏说话嬉笑跑出去了,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我换了身男子装拿着花遇的晏古扇放在手中轻叩,在大街上走着,晃荡晃荡的来到了忘乐馆。走进去不见小郎中反而有个青衫姑娘站在药铺中在药盒子里添药材,她不转身垫着脚够了够上边的药盒子,没够着,不甘心似的又试了试,无果,放弃。转过身看到我进来,笑着道:“原来是天界的姐姐。” 就这么被识破了身份,我很是不开心的道:“你识得我?” 青衣小姑娘没有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我一眼道:“姐姐个头不似男子,肤如凝脂,眉目清秀,寻常的男子可不长这个样子,周身仙气缭绕,即便掩饰了,可无奈姐姐身份尊贵挡也挡不住。” 倒是个细心的小丫头,我手指推开扇骨,晏古扇随即打开,以扇子遮面道:“前些日子来过一次,招呼的是位小郎中,不知那位郎中哪里去了?” 她笑着迈着莲步到旁边的帘子,走到后面,微有金色光芒在她脚边生出,不大一会儿,从帘子后走出一位清俊的男子,是那日的小郎中,他对我恭恭手道:“上神可是在找小仙?” “你是那位姑娘?”我指着他,惊讶道。 白衣小郎中浅笑道:“双生花,一半是她,一半是我。” 竟然是一朵双生花,古物记载中道:并蒂双生花万年孕育一次,世间统共就不过十株,大多数是姐妹并蒂,倒是头次见着兄妹并蒂双生的。他与她虽是同生同体,但容貌气质皆不同。 “双笙见过上神。我师父他老人家等了上神许久,今日终于盼到了上神。”双笙对我颔首行礼,我眉尾跳动着,忘吾见我定不是什么好事。 “上神姐姐,快进去吧,我师父自从那日离开客栈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双笙自动切换成女子。我冷不丁的小心脏空了一拍。 “好,我这就去见见你们师父。”我绕道挑起帘子走进去,眼睛未从双笙脸上离开,就怕他/她突然又变了样子。入目眼帘,忘吾和尚躺在狐裘被上酣睡,睡成这样子,到底以前是有多缺觉。双笙尴尬却又习以为常的从我身边经过,摇摇他的师父,道:“师父,战神上神来了。” “唔,她来了,把东西放下就可以离开了。”忘吾翻了个身,修长的双腿同被子打了个结,这睡姿简直没眼看。双笙扯扯被子,无奈忘吾把被子压在身下,双笙不敢。束手束脚,额头急得直冒汗,略微抱歉的同我解释道:“上神原谅,我师父他事出有因才会如此贪睡。” 我寻了个椅子坐下,用晏古扇撑着头,道:“仙者找我来不是为了同我要这昆仑布袋这么简单的吧。” 忘吾和尚松手,双笙节节后退,手中抱着狐裘。忘吾坐起来,眼睛却还是闭着的,道:“上神,你想多了,贫僧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还给贫僧的破袋子。” “忘吾仙者,这袋子里装着我师父的魂魄,若是给你了。我师父的魂魄无处可装,您不忍心看着他魂飞魄散吧。”我可怜兮兮道。 忘吾盘腿而坐,手托着左脸脸颊,光溜溜的头一顿一顿,强睁开眼睛,迷茫的问我:“哦,你师父是谁?与我何干?” 我耐着脾气同他解释道:“我师父是上古八大上仙之一东华山主人花遇上仙。” “哦,原来是花遇那个假仁假义的上仙啊。”忘吾酸了手又换另一只,我目瞪口呆,他居然说我师父假仁假义,我师父怎么会是假仁假义,我师父一向心慈,虽然嘴巴毒了些但是从来不做伪君子之事,他这般说我师父我自然是不能忍的,我冷着脸道:“还请仙者嘴下饶人,我师父他仙体已经不在了,您怎可这般说他。” “生气了?生气了,不高兴了,我这般说你师父,我这老东西的东西,上神还要用?”忘吾终于将眼睛睁开了,他同我们长得不同,面骨突出,双目深邃,宽厚的双眼皮,高挺的山根,削薄的双唇。 我莞尔一笑,手中的昆仑布袋自然的揣进了我的怀中,道:“既然你对我师父出言不逊,作为徒弟自然不能忍让,仙者身份尊贵,我也不能同你怎样,这昆仑布袋就当作您老人家给我师父的赔罪礼吧。” “好无赖的丫头,听说你在找织女仙子?”忘吾突然转换了话题。我勾着嘴角,哼哼两声,这才是他找我来的真正原因了吧。 我承认道:“是的,仙者可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贫僧随口一问,贫僧可是听说了,那魔界小皇子也在找织女仙子。”忘吾装模作样的竖着手掌,拇指拨动着一颗一颗的佛珠子,支着一只眼睛看着我。 “魔界小皇子?他同织女仙子又有什么干系?”我一下来了精神,看来倾憏也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让我来找忘吾的。 忘吾探着身子对我道:“贫僧为何要告诉你!” 这和尚,真真如倾憏所说是个不正经的和尚,我斜睨到窗台依旧放着的那株二乔玉兰,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捋捋二乔玉兰嫩绿的叶子道:“这花可真美啊,若是个女子也定是个顶美丽的女子,仙者你说,这二乔兰花的花语是什么啊?” “你在威胁贫僧?”忘吾忽然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眯了起来,我顿时感到周身寒气四起,我安抚道:“仙者不要生气啊,隐寻怎么会威胁仙者呢,还是这二乔兰花不是普通的兰花,碰不得。” “拥有坚贞不渝不遇的爱情。象征美好、高洁、贤德。”忘吾一字一顿道。 我啧啧两声,身为和尚入了空门,本该六根清净,不问红尘事,不过看这忘吾和尚只怕是个多情的和尚。 “仙者心不静,这和尚当不了不如还俗了吧。” “多嘴,你且听好,魔界小皇子目前委身在清风楼。”忘吾提醒道“魔界欲心已起,天界同魔界定有一场大战。” “天帝那臭老头把他六界之主的位置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魔界不会有机会的。”我摆摆手道。一个终日执迷高位的神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 “魔界什么情况你又知道个球,那小皇子就在清风楼,你且小心注意观察。”这和尚怎么满口污秽之语,真真不该当这普度众生的高贵身份。 清风楼?我只是单纯的想找织女仙子借织补网,如今又掺和进来忘吾和尚还有什么魔界小皇子,这魔界小皇子又长个什么样子,事情只怕越来越麻烦。 我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晏古扇放在脖间敲着,突然眼前一黑,本上神被绑架了! 第239章 不仅认识,还有一段往事。 当我重新感受到光亮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小屋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是一破旧无人居住的院子。脖子上一片冰冷,我下意识要动动手和腿,却发现被绑在了一个椅子上,垂眼看去,脖子上的冰冷是一把短刀,泛着银光,雪亮无比。我顺着短刀往上看,是一张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看握刀的手,细嫩白皙,纤弱无骨,应该是个女子,以不动应万动,其实我大可以施施仙法,不必受捆绑之苦。不过既然她绑我来我自然要知道她有何目的。 她冷哼一声然后轻声道:“刀剑无眼,姑娘莫要左右动弹,否则伤了姑娘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我呜呜几声,示意嘴中有东西能不能先拿出来,让我说句话。 她把堵在我嘴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道:“我无意伤你,只希望姑娘把拿了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的嘴巴酸痛,上下左右阖动着缓了一会儿才道:“织女仙子,大家同为仙僚,你这么对我有失身份吧。” 她握着短刀的手一顿,很好,成功的在我的脖子上划了一下,渗出点点血迹,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更是惊慌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先解开我,或者用仙术把我的脖子弄好,不然回去倾憏发现,定不会放过你,他不像我,念在大家同为天界情。”我真的很痛,还能找到比我更倒霉更蠢的神仙了吗?居然在凡间被绑架,还受了伤。绑架我的还是我心心念念要找的仙子。 织女仙子摘下面具,眼角果然颗泪痣,见过者皆感之其尤怜人,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眉眼淡漠,三下五除二将我松了绑。 “你,怎么没有仙气?”我诧异,怪不得寻不到织女仙子,原来她周身的仙气已经不见了。 “我吃了老君的丹药,仙气敛住了。”她一身白衣,说出来的话也同她的白衣一样,轻飘飘的,令听着听不出喜悲。 敛住仙气,仙子你这是为何啊,我对着铜镜看了下我脖子上一条血痕,这么白净的脖子突然来这么一下,我把手覆在伤口处,盈盈泛着紫色光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光辉由金色变成了紫色,我心中惴惴不安,紫色大多代表这妖魔或者堕仙,我不敢将自己将那方面联系在一起,自动忽略不见。 伤口慢慢愈合,却留下淡淡的嫩粉色伤痕,我同织女讨了一方罗帕系在脖子上,挽了一朵类似花朵的形状。 我从怀中拿出昆仑布袋,又取出那块寒玉递给织女,道:“物归原主,完璧归赵,织女仙子这玉佩不是我偷拿的,而是那日仙子你不小心撞了我,掉在我身上的。”我同她解释道,看她如此阴郁的样子多半是心中有情结,这样的人,惹不得更要事事讲清楚。 她勾着嘴角,笑意越发难懂,接过玉佩,道:“略有些印象,仙子你的仙气极重,所以……” 所以,你也不用拿仙锁将我锁住吧,我被她绑在凳子上,站不是,坐不是。怪我太单纯,看不清神仙的心,都是如此腹黑的吗? 我挣扎着,如果没有仙锁我还能逃出去,而现在我越是挣扎,绳子越发的紧。我欲哭无泪道:“仙子,我没对你做什么为何要这样对我?” 织女仙子笑得越发诡异,手中摆弄着还残留我的血的短刀,这画面就像我给还是狐狸原身的阿北讲的鬼故事无一般不同。 果然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鬼故事讲多了见着这样的画面,自动脑补出一段有声故事。我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织女仙子的白衣越发沉着她的脸惨白毫无血色,双目无神的看着我,声音幽幽道:“仙子,天帝派你来,真是大大的错误。” 我猛地一激灵,莫不是织女仙子误会了什么。我急忙解释道:“仙子误会了,我是花遇的徒弟名为花隐寻,呃,这么说,赤颜上神您该认识吧,她是我的上一世,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是天帝派来跟踪你的,不过我的确是想求仙子帮我一个小忙。” 她把短刀抵在我的下巴上,眼神探究似的,道:“嘘,天界的人太狡猾。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话?” “前辈,阿寻所说都是真的,请你放了她。” “织女,你若是对她如何,这辈子都别想重新位列仙班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恨不得立刻给刚刚说话的人一个大熊抱,我的小狐狸来救我了。 三道金光显出身形,果然是倾憏,居然还有忘吾和双笙,双笙哥哥手中握着仙锁的钥匙绕到我身后替我解开绳子。 织女的短刀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看着忘吾道:“乐胥,居然连你也来了。” “织织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忘吾拢掌而对念着阿弥陀佛。 织女冷笑一声道:“你连自己都渡不了,又何必废了苦心来渡我。” 这话说完,忘吾和尚垂首阖眼,银齿抵在殷红的下唇上,深邃的眉眼愣住了。 我一点点小步挪到倾憏身边,倾憏垂眼看我,视线盯在我的颈肩,小声问道:“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耸耸肩道:“不觉得挺好看的嘛。喂,这忘吾和尚和织女仙子认识啊。” 倾憏摇头,道:“听不出来吗?不仅认识,还有一段往事。” 只怕又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爱情对象应该不是忘吾同织女。 “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幻,应作如是观。织女,不要被蒙了双眼,什么都看不真切了。”忘吾叹了一声,手中的佛珠突然在这句话落地之时,断开了,噼里啪啦的珠子落在地上,忘吾看着一地的佛珠,嘴角上扬一声冷笑。 织女笑道:“乐胥,你看,你说的佛语,连佛祖都听不下去了,六根不净如何修佛?我是替阿兰可惜,她拼命想护周全的男子,一心向佛,结果,连佛祖都不帮你。乐胥与你而言,世间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了吧。” 我看不过去,好歹忘吾跟倾憏一同来救我,我也摸能白白让他听织女的冷眼嘲讽。 “织女仙子,说话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们没有一个人是来渡你的,也不是天帝安排。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干涉,为人也好,为神也罢,若不能开心倒不如魂飞魄散来的痛快。”我道。 织女仙子抬眼看我,惊讶着,久久不能言语,忘吾递给我一个眼神,我丑拒不收。 织女仙子一个翻身,从窗户逃走了,想不到我与织女仙子的搭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我们众人回到客栈,双笙叫了些许吃的,又叫了碗素面自己吃,小白见我脖子上系的白罗帕道:“隐寻姑娘,你脖子的罗帕与我堂嫂的一样唉。” 我抬手摸摸脖间的罗帕,道:“可能就是你嫂嫂织的也不一定。” 有客人来,小白匆匆去招呼客人,倾憏往我碗里夹了些鱼肉,又盛了鱼汤道:“多喝点补补脑子。” “噗嗤……”双笙哥哥无心往嘴里放面条,笑出声来。 我飞眼过去,他老实的闭上了嘴,眉眼弯弯,小声嘀咕:“非礼勿听,不听,不听。” 忘吾安安静静的的喝鱼汤,我顺手夺了他的碗道:“出家人,你破戒了。” 忘吾瞪着我,伸手欲夺鱼汤碗,清冷道:“早已破戒,这和尚不当也罢。” “也对,佛祖没有你这个弟子,心中一定在偷笑。”我将鱼汤还给他。 倾憏低声说了一句调皮。 我老实的喝鱼汤,问倾憏:“你今日去做什么了?怎么会知道我被织女绑架了?” “我恰好有正常帝君该有的本领,若是连你都找不到,这帝君还是不要当了也罢。”倾憏又往我碗里添了些鱼汤,我实在喝不下去了。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我还心有余悸而力不足。我把织女惹怒了,她不借我织补网,我该怎么办? 我扭头问忘吾:“出家人,你知道织女的织补网在哪里吗?” 忘吾喉结上下一滑动,一口鱼汤咽下去感叹道:“从前当个正常神仙没有体会到,人间的食物竟如此美味。” “千万不要说你是昆仑仙人,丢人,不对,丢神。”我道。 忘吾托腮,习惯性的要摆弄自己的佛珠,却忘记了佛珠已断。深邃的眉眼深得看不清楚,道:“织女向来记仇得很,你这下非但借不到织补网,连一根丝都借不到。” 我还偏偏不信这个邪,当晚我躺在床上好好想了想,如何去借织补网,借不到侧面打听一下何处有,偷一个。 第二日午时,我同倾憏出现在牛村头,身后还有一条尾巴不紧不慢的跟着,我扭头看去,慕枫亭的眼睛越过我看向牛村,道:“织女,我来找你了。” 什么情况,这慕枫亭也是来找织女的,看样子,应该是找了许久,星眸中尽是执着。 “慕兄,还记得我二人吗?”倾憏道。 慕枫亭道:“自然记得,帝君,战神,许久不见。”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240章 犯抽的常青 我诧异的看着倾憏和笑得诡异的慕枫亭,更诧异从慕枫亭口中说出来的称号,忘吾说魔界小皇子也在凡间找寻织女下落,看来他便是魔界的小皇子。 “小嫂子,别来无恙啊。”慕枫亭对我鞠躬道,抬眼时眉眼不再是慕枫亭的样子,而是一张极为邪魅的脸,微卷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额头绑了一道棕色绳子,中央嵌了一个石头状的温玉。 倾憏冷脸,咬牙切齿道:“长青啊,本君许久没有拜访你大哥了,你大哥近来可好?” 最怕倾憏的突然关心,我听倾憏从牙缝中吐出的这句话不自觉的抖了抖,“好得很,多谢帝君关心。”长青的右手叠放在左手前,行了个大礼。 魔界觊觎妖界却无法超越,只好屈服成臣,倾憏不愿用套路,魔界只要保证不会做违反自然法则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的平行生存没有谁是主子谁为臣,几千年来相处的还算融洽,而其原因大抵因为灵无实体,他们需要依偎与妖界才可得以生存。唯独那次,我入魔界时,不小心中了炎晟和莲华的圈套,往事不要再提,都随风散了吧。 我出手打断二人的寒暄道:“长青皇子,我何时成了你的小嫂子?” 长青撩起脸前的一缕黄毛道:“小嫂子忘记自己在魔界,上神疯起来真带感,不当魔界的魔后真是屈才了。” 我攥紧拳头骨头咯吱咯吱作响,道:“你胡说八道的本事也很带感。” “长青,慕枫亭是怎么回事?”倾憏问。 长青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我冷汗,魔界的人都这么夸张吗?长青道:“慕枫亭啊,死啦。” “死了?他不是在清风楼当说书人吗?怎么就死了?”我惊讶的问道,看长青的样子完全演不出来慕枫亭那种翩翩如玉的书生气质。 长青宽大的袖子在脸上一拂,瞬间幻化成慕枫亭,跨着信步进了牛村,边走边同我们道:“姑娘觉得在下这般模样如何?” “斯文败类伪君子。”我呵呵一声,我一拍脑门同倾憏道:“走的太匆忙我竟然忘了问问小白他堂哥家所住何处了。” “牛村统共就这么大,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倾憏负手而走。 长青缠着我道:“怎么就伪君子了?多么深情啊。”我嫌弃的推开他。 倾憏手抵在唇上轻咳两声,眯着狐狸眼死盯着长青,长青嘿嘿一笑缩回手。 迎面走来一位抱着孩童的妇女,我走过去柔声道:“大姐,打扰一下我们想打听一下小白的堂哥家,不知道,大姐你知道吗?” 小孩儿不老实挣脱他娘亲的怀抱,作势要往地上跳。大姐一面轻拍小孩儿后背,一面对我道:“姑娘我们这里叫小白的五六个呢,你要找哪一个?” “小白说他堂兄才成亲。不知可有这么一位?”我道。 大姐一副你早说的表情,单手抱着孩子,一手指着前面,道:“他家就在前面,牛郎这小兄弟真是好福气,那媳妇儿娶的叫一个好。” “是啊是啊。”我违心说道,想起织女绑架我还有同忘吾说的话,我着实看不出来她哪里好。 我们按着大姐指着的方向走去,倾憏问长青:“你还没有回答我们为何要找织女。” 长青愁苦这一张脸,道:“为了完成他,”长青指指自己的身体道“的遗愿,这家伙苦恋织女仙子,不然我,魔界的小皇子来人间这种地方,我是跟她一样疯了还是很他一样傻了,没事找事做。”长青前一句她指着我,后一句指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慕枫亭。 我点头同意道:“可能你不仅疯了,你还傻了。” 倾憏一掌拍在长青的头上道:“没大没小。”长青捂着头,瞪了倾憏一眼。 “哥哥哥,你居然为了这女人打我。”长青顶着慕枫亭的脸委屈道,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倾憏斜睨了一下长青道:“别叫我哥,我还没有失去记忆,你们兄弟俩对我和隐寻做的事情可都还记得呢,别同我套近乎。” “那不是被炎晟和莲华迷了心智,又不是们的本意,更何况你俩在魔界不是玩的挺开心的嘛,我大哥自从上神走后一直对她念念不忘。”长青的嘴噼里啪啦说出来一堆,我听完立刻捂着脸,这孩子真不怕死,倾憏越烦什么越说什么,长青似乎没有说够小嘴一张一合伴随倾憏随时要大开杀戒的低气压下继续道:“你们不知道,我大哥自从小嫂子走后便日夜茶不思饭不想,对着小嫂子的画像自言自语,时不时用手轻轻抚摸这你的脸,深情堪比慕枫亭对织女仙子。说到织女仙子,唉……”他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被倾憏打断,倾憏半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周身升起淡淡的蓝色火焰,道“我不介意帮你大哥消消相思之苦。” “疯了,你们是真不怕被凡人发现你们不是凡人是不是,都给我闭嘴。”我低声怒道,真把凡人当成瞎子聋子了。 倾憏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周身的蓝色火焰渐渐变淡。 长青似乎一点都不怕倾憏,还要哥俩好的与倾憏勾肩搭背,但是这个举动没能成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再是魔界小皇子长青,而是清风楼的说书人慕枫亭,自然要有温颜如玉的浊世翩翩公子之态,从怀中拿出平日里惯用的折扇,拇指推开扇尾装模作样的煽动几下。 走了一会儿,终于快到大姐说的小白堂兄家,我一路却感觉有些阴风阵阵,不过才未时街道上几乎没有村民走动,安静得不像样子。我站在牛郎家门口,倾憏握住门把手轻叩几声,半傾,有人在里面问:“哪位?”是一个男声,我想可能就是牛郎,而且这声音与小白还有那么一丝丝相似的地方,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倾憏道:“小白的朋友,受小白之托,前来送东西。” 我惊讶的瞪着两只眼睛看倾憏,编瞎话要有根有据,你说送东西,我们也应该有东西可送啊。看见编瞎话这方面还需我亲自调教调教一番。 “小白?这小子竟然知道惦记家里了。”那男子先是诧异,后有欣慰道,打开门,一个黝黑的男子站在我们面前。 “是你!” “是你们!” “……”长青莫名其妙。 居然这么巧,这男子就是那日我们初入牛村时同我们介绍昭和城的那位小哥,早知道是他,我们是不是可以少花点时间,还不用平白多出来个跟屁虫。 跟屁虫还拱手道“在下慕枫亭。” 牛郎用手搔搔头,道:“竟然是慕先生,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子都特别喜欢听您的戏文,我以为是个沧桑的大爷,竟然不知是位年轻的公子。牛郎很是倾佩。” 天呐,牛郎你居然倾佩一个虚头巴脑的灵,我叹了口气摇摇头。 “姑娘,你摇头是什么意思?”牛郎问。 我茫然的看了一眼倾憏,倾憏耸耸肩,我打着哈哈道:“我是在感叹,牛郎兄你不觉得你和我们之间的缘分,深可见海底了吗?” 牛郎连忙应和的点头道:“姑娘说的对极了。想不到竟然这么巧,你们同我堂弟玩的这般好,对了,公子,不知我堂弟要交给我什么东西?” 倾憏从怀里掏出个玉扳指递给牛郎道:“这扳指是你堂弟在静安寺求来的,可保平安。” 我见过这枚玉扳指,什么小白在静安寺求来的,分明是忘吾和尚随意放在床边的,若是不识货的看着忘吾这般乱放定以为是什么廉价的仿制品,不过这玉扳指是昆仑山特有玄玉,的确能保平安。倾憏这番瞎话说的竟有几分真,佩服佩服。 牛郎接过这玉扳指,看了看又交还到倾憏手中,憨厚一笑道:“我这堂弟自小人就善良,时刻惦记着我这堂兄,不过玉扳指我不能收,留给他让他娶媳妇用吧。” 倾憏又把玉扳指还回去,道:“你也当作是我和花隐的心意,这扳指我俩也有出钱买。” 牛郎还在犹豫要不要收下的时候,从屋内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子声音,道:“相公,是谁来了啊?” “娘子,是我那日遇见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你快出来瞧瞧。”牛郎回应道。 不一会儿从屋里迈出一双白边绣鞋,慢慢身子从屋中出来映在眼前,一身素白长裙,手中抱着布匹,织女仙子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到我们除了厌倦倒还算平和直到她的眼神瞟到了长青,明显一顿。久久才因为牛郎的话收回视线,莲步轻迈走到牛郎身边柔声问:“相公,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几位?” 长青双目突然赤红,眼中饱含泪水,低声哽咽道:“织女,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枫亭啊。” 织女迟疑一下,否决的摇头道:“公子认错人了吧,我不是织女。” “不,你骗我,织女,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长青的折扇咻的打开,有字的一面对着众人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同我说过的话都写在这扇子上,你为何要说不识?” 我捂住耳朵,长青咱能正常一点吗? 第241章 醉的一塌糊涂 织女将怀中的布匹放在院子里的推车中,道:“相公,这是今日的布匹你快拿到集市上卖了吧。” “织女,你为何要装作不识得我了的样子?”长青上前一步握住织女的手,牛郎推开长青将织女护在身后,道:“慕先生,我家娘子说你认错人了便是认错了,我娘子她从未去过清风楼,怎会识得先生。” 长青眼角划过一丝泪,声音哽咽道:“是在下认错人了,还请牛兄和……和夫人莫要见怪。”说罢走出了门口。织女看着长青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眉眼竟然真的没有一丝留恋。我死盯着织女的表情想找出一丝纰漏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织女笑了一下道:“二位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们夫妇二人可要赚钱养家了。” 倾憏的视线穿过织女看向织女身后的鸡圈道:“东西送到,还请夫人看一眼,我们二人这便离开。” 我递给织女一个信封道:“夫人,小妹有一事相求,若是夫人肯帮忙,日后夫人有事要人帮忙小妹定会权力相助。” 织女将信随手放在的石桌上,浅浅笑道:“我不过一普通凡人,只想过最简单的生活,恕我不能帮姑娘。” “你连看不都看,就不打算帮我,像你这么自私的人居然还会有人爱你,真是太可笑了。”我瞪着她,伸手把石桌上的信拿过来双手捏着信的两边轻轻一撕,叠上继续撕然后扔在她身上。拉着倾憏走了出去,迈出大门的那步看见长青蹲在墙根,抬头看我们,一双眼睛通红,抬手苦笑着擦了眼泪,站起来,继续没心没肺的道:“死心了,一起回去吧。” 回到客栈,小白见我们垂头丧气的坐在凳子上,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几位客官这是怎么了?” 我抬眼,摆弄着桌子上的筷子道:“事没办成而已,给慕先生来坛花雕美酒。” “为什么给我?”长青迷糊道。 “情场失意,也没赌场让你得意,不如买醉。”倾憏自顾自斟了一杯茶道。 “喂喂喂,搞清楚,本皇子怎么可能失意?我又没爱上谁!”长青立刻如炸了毛的小猫红着脸道,还故意把皇子二字压低了声音,还不算太傻。 “对,不是你,是你的身体,慕枫亭。”我道,不过我对慕枫亭却好奇得很,看起来应该是个才华横溢的佳公子怎么会英年早逝? 小白很有效率的端上来一坛花雕酒,偷瞄了一下,手放在唇边对我们道:“三位客官,这坛花雕酒是老板偷偷藏起来的,香醇得不得了。” 我听言后,掀开酒盖闻了闻,窖藏存佳酿。香飘十里闻。小白得意的抱着酒坛子给我们分别三人倒了半碗,酒色透明澄澈,诱人的馥郁芳香只是闻着酒香便要醉了。我纵然自称所 有酿酒仙官一职给了我定不会屈了这职位,可如今,我的百花酿与这花雕酒一比着实逊色几分。 长青将脸埋在酒碗中嗅嗅,道:“在我家从未见过这样的酒。” 小白自豪的道:“慕先生有所不知,啊,你们两位也是。我们家的花雕酒与外家的不同,我老板在这酒里加了秘方,喝着会有六种不同的滋味。” “小白啊,你怎么这么清楚啊?该不会偷偷喝过吧。”我端起碗放在唇边浅尝辄止。口齿舌尖尽是甜、酸、苦、辛、鲜、涩6味渐渐混合成香醇柔绵爽,醇厚甘鲜,回味无穷,而其中的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让我的心为之所动,这酒竟然可以勾起过往的事。 小白狡诈的一笑,手指比划一下,道:“偶尔,偶尔偷偷喝过一小口。” 倾憏只垂头品酒,不言不语,脸色却不太好。我轻声问道:“倾憏,你怎么了?” 倾憏抬头浅浅一笑以示安抚,道:“无事。” 我心知他说所谓无事一定是有事,可他现在不想说我便不再多问,只是把碗拿过来道:“这酒不好,你不要喝了。” 小白急了,道:“姑娘,这酒如何不好了?” “这酒喝完不但解不了愁,反而会让人更加愁上几分,所以,你说这酒哪里好了?” 长青早已经泪流满面了,抽抽噎噎道:“对极了,什么心酸往事都被勾出来了,伙计你偷喝的时候没有这么难过吗?” 小白沉思一阵摇摇头道:“可能是先生经历的事情太多,什么悲欢离合啊,阴晴圆缺,我就是一粗布伙计,只管过过嘴瘾,还有警惕老板是否过来,所以这么一来倒没有想什么难过的事。” 这才是真正的没心没肺,小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只想如何开心的简简单单过日子,我们一生所求不过如此却要满身伤痕后再想要简单的过其一生,却只是奢求,不得过上这样的日子。 长青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倾憏却不在碰了,我大概猜到了他又想起来从前,我不知道在没有赤颜上神的日子里倾憏是如何度日的,也从来不敢主动问及此事,怕勾起倾憏的不好回忆。 小白不同我们扯皮,忙乎着招呼其他客人,我问长青:“你怎么会认识慕枫亭?还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青托腮,双颊绯红,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碗边道:“是慕枫亭的夙愿召唤的我,不然凭我只是缥缈的灵是不可能出现在凡间的。慕枫亭虽为江南才子却身染寒病复发,七日不汗,不过我所感应到的却是心结未开,郁郁而终。” “他和织女真的有一段?”我问道。 提起织女长青郁闷之色的脸上又加深了一层,道:“我用灵力搜寻过他同织女仙子的过往,很奇怪,织女的确同他有过一丝难以描述的事情,但是,最奇怪的是,织女似乎对他并不是发自内心爱慕。可能这家伙什么话本子,秘史,情情爱爱的东西看多了将织女仙子的感情误会了吧。慕枫亭这性子果真不适合我,稍稍有点触景生情的东西就一副欲死不活的。” 我用手敲敲头,唇抵在碗边饮下一口花雕酒,淡淡的桂花香在舌尖萦绕。 一席酒足饭饱之后,长青拍拍屁股要回清风楼,倾憏一把拉住他道:“慕先生,走之前先把酒菜钱付了吧。” 长青推搡道:“不是倾大哥你请客吗?” 倾憏竖起食指摇了摇,道:“这酒贵了些,付不起。慕先生声名远扬不会连这些酒钱都付不起吧。”最后一句话微微提了音量,有客人频频回头看,还有女子指着倾憏与长青,表情实在太过丰富,我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 长青欲哭无泪,我捂着嘴巴嗤嗤笑着,长青啊长青,这世间你就算得罪了我都好过得罪倾憏。倾憏可是睚眦必报,祝你好运。 最后长青空着荷包从客栈走出去,我透过门口看着长青怨念的看着倾憏,恨不得咬一口的小眼神。 倾憏对他摆摆手道:“赶紧回家吧。” 我捧着花雕酒想拿楼上去喝,正在这时,客栈老板从外面回来,拦住我,看着我怀里的花雕酒道:“客官这酒?” “老板好,老板您的手艺真是好极了,我还要连上几年才能酿出您这么好的酒。”我有些微醺,笑着道,倾憏扶住我同老板道:“抱歉,她有些喝多了。” 老板不理倾憏,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眼前的人影成了双层,老板道:“客官,这酒多饮伤身还是还给我吧。” 我抱着酒坛子死死不松手道:“这酒是我们花银子买下来的,老板你管我们要回去是什么道理。?” “我再买回来。”老板不肯让步道。 “阿寻,来我替你拿。”倾憏对我道,我笑着把酒交给倾憏,覆在他耳边小声道:“倾憏,要收好,不能给,给别人。尤其是他!”我手顺势指向老板,故作大声道。然后嘿嘿一乐倒在倾憏身上,虽然醉倒了但是还有感觉,倾憏将我轻轻抱起来,上了楼,他推开门把我放在床上,我微微睁眼看着眼前模糊的倾憏道:“倾憏,我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你先别睡,这么睡睡不踏实,我给你擦擦。”倾憏摸摸我的头发,柔声道。 我在床上打滚,不让他摸,反手压住他的手道:“倾憏,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口口声声说要救师父,可是我现在在干嘛,因为织女的一句话就赌气,假若我能同她好好说说,耐心恳求一番,织女仙子她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我的脸好热,我把脸放在倾憏的手上,微凉的触感让我不自觉的往倾憏身上凑。 倾憏叹了一口气,坐在我的床边,我就势躺在他的腿上,听见他道:“阿寻,从前你都千杯不醉,今日怎就突然醉了?” 我摆弄倾憏的手指,轻语呢喃:“越想清醒反而会醉的一塌糊涂。” “若不是看你举止,你言语这般清晰,我可看不出来你喝醉了。”倾憏冰冷的手覆在我的脸颊处,我万般好受,道:“倾憏,以前在魔界的时候,我其实是装的,我听见你同我说的那句若是知道花遇对我是那种感情,就算洛临以命相逼你也会不惜代价将我绑在你身边,不会送到东华山。” 第242章 抚琴女子拦路 我感受到了倾憏有些不自然,继续笑着道:“可若是你亲自将我扶养长大我对你大概也会像对我师父那般,我无法爱上对我有恩的人。” “所以我是该庆幸,幸好不是我。”倾憏抱着我同我一起躺在床上,我动了动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迷糊声道:“是啊,你应该庆幸我可不是一个轻易对别人动心的人,而且更不知道情为何虎,可是我对你竟是一见钟情。” “一言不合就表白,阿寻,你没醉?又是在装的?”倾憏有些好笑的静静看着我的脸,突然脸微微变红,我揉揉自己的眼睛,呦,向来不会脸红的老狐狸居然红了脸,何时这般听不得情话了,我以为倾憏本应该习以为常了。我先前的确是醉了,因为没有有仙法护体,只想知道酒滋味醉了又是何种滋味,而现在却是真真醒了,与其说是醉了倒不如说其实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说的话却是没有经过大脑。 我揉揉倾憏的脸,亲昵道:“我不是故意的,难得可以这样胡闹,也多少因为今日之事心中有些不痛快。” 倾憏眉眼柔和,淡淡笑了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织女仙子定会知道你为救师父的心,便不会为难你的。” “顺其自然吧,倾憏,幸好东华山还有师父等我回家,若一切都是命,我便不再逆天而行。”什么时候起,我竟如此懦弱。 倾憏轻拥着我,柔软的薄唇覆在我的额头上。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翌日午时,我同倾憏去了清风楼,长青同抚琴女子不知道谈什么,抚琴的女子笑魇如花,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撩着,没有节奏却不难听。 长青见我二人来,苦着一张脸向后院走去。抚琴女子拦住我们要追长青的脚步,浅笑道“客人,清风楼尚未营业,不如还亥时再来。” “姑娘,误会了我二人不是来听戏文的,而是来找慕公子。”倾憏眉眼淡淡正色道。 女子挑着凄楚婉约的低垂眉眼色不满道:“姑娘我不是第一次听有人来此找枫亭公子的,但是是第一次听人说来清风楼居然不是为了听戏文,这清风楼从开张到现在以此为借口要见枫亭公子的不胜少数,但是几乎没有成功的,所以二位还是请回吧,想见公子听戏文的时候随时可以见,何乐而不为?” “姑娘,我们和枫亭公子是旧识,你若是还拦着,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先是恭恭敬敬的道,在凡间我并不想同谁动手动脚,太招摇不太好。 “行了行了,我出来便是了,你们二位若是把我的清风楼给拆了,姬娘不杀了我就算她仁慈的了,你说我走什么,真是多此一举。”长青绕到另一边出来,伸着胳膊制止我。 我拍拍手,道:“还不错,有点自知之明。” 女子恭敬的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担忧的问:“公子,我见这二人面非善类。” “绯樱,多虑了,他二人的确不是什么善类,但是不会对我如何的。你且去三楼看看姬娘醒了否。”长青负手而立,正经道。 叫绯樱的女子行了礼退下了。长青选了一处位置道:“打算站着讲?” 我和倾憏随之坐下,长青给我二人斟了茶水,又布了些糕点。 我和倾憏只喝水,不吃点心,我对长青道:“那个叫绯樱的姑娘是魔界的?” 长青点头道:“嗯,我的小丫鬟,大哥他不放心我来凡间,我大哥说凡间的人大多将真心藏在肚子里不肯拿出来与人共享,怕我吃亏便让她随我一同来。” “你大哥也算想的周到了些,所以你来凡间是为了完成该完成的任务?”我疑问道。 长青啄了一口水润润嗓子道:“对的,魔界皇族每年的考核,碰巧碰着了他”长青指指现在的身体,“所以就一起完成了。不过目前看来好像有些困难。” “姬娘又是?”倾憏问道。 “倾憏哥哥亏你还是妖界帝君,不是什么都懂吗,怎么什么都要问我?”长青翻了个白眼。 “我若连一个凡人是谁都要知道。那我真是闲到狐狸洞了。”倾憏清冷的道,给了一个长青你再多说话看他怎么收拾长青的表情。 长青抖了抖,不敢造次道:“姬娘就是姬娘啊,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好人。” 我看长青这小表情分明是,只是低头喝茶,不多说。 这时从楼下走下来一个穿着藕荷色对襟裙,外罩帛锦的女子,神态倦怠道:“枫亭,这二位是?” “你醒了?绯樱早早将药煎好了,可是喝了?”长青换了与我们说话时完全不同的语气,满是关心。 姬娘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揉着太阳穴道:“你不必将心思花在我身上,若是让你的心上人知道了,只怕再也不会理你了。” “你说这话便是没有喝,我这就叫绯樱给你热一热端过来。”长青错过她,似没有懂姬娘的话,自顾自的说着,然后上了楼。 姬娘眼睛瞟向我二人,我颔首。姬娘头上的三叶金簪简单的将一头青丝挽了个半吊髻,额间飘动着一丝青发,微微垂首,胸前拨动,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 “你二人是?” “花隐,星临,来找枫亭公子有些事情。”我道。 “哦,那就请自便吧。”素手随意捏起一个荷花酥放在樱红的小嘴中,鼓着腮帮子咀嚼。我本是想阻止的,可转念一想这清风楼就是她开的糕点什么味道她自然会知道,于是刚伸出来的又悻悻缩了回去,倾憏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墙上抿着一口清茶完全不看姬娘。一双狭长的眼睛只顾看着茶杯中上下漂浮悬沉的茶叶,眸中温凉如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看着倾憏无暇顾及姬娘,我开口道:“听长……枫亭道楼主闺名姬娘,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连向改过来了,不过显然有些晚,姬娘听见了。出声道:“他叫慕枫亭,不是长枫亭。”神色清淡,似乎只有手中的糕点却在听到枫亭名字时眼波有些微动。 我打着哈欠道:“对对对,楼主纠正的对,不过姬娘姐,你不觉得那糕点味道略重了些吗?” 姬娘又吃了一小口满意的弯了月牙眼道:“我吃不出来味道,这糕点有什么问题?” 那就是清风楼厨子有问题分明是想坑害清风楼才会将主意打到糕点上完全是欺负楼主不食味。 “糕点全部都是姬娘做的。”长青从楼上走下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碗,应该就是姬娘要喝的药。离得这么远我都闻见了药的腥臭味,倾憏更是皱着眉头堵住了鼻子。若不是知道是姬娘的药,我真认为这是长青要毒害我们故意煮出来的什么鬼东西。长青递给姬娘,姬娘面无表情的喝了下去,如同饮水,看来没有味觉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走吧,没有你我也可以很好。”姬娘对长青道。完全不顾我和倾憏还在这里。 长青敛住怒气,长而卷俏的睫毛遮住上半个眼睛,看不真切眼神。久久才道:“我若走了,你便有机会再寻死是吗?你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救活你,你别想轻易寻死。” 姬娘眼底尽是笑意,可惜长青只顾着自己却没有看见,否则后面的故事便要重新续写了。 姬娘板着脸道:“你同我,有什么干系,若不是你故作聪明救了我,我用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吗?” “我不想同你吵架,上楼去吧,一会儿要来客人听戏了。”长青道,看着我们又道“你们所想听戏就留下,不想就先离开吧,过后我在去客栈找你们。” 我和倾憏上了二楼寻了个好位置,亥时未到,门口便涌了许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门口并没有人看着,那些要听戏的人十分自觉的排队站好,等长青穿着讲戏的那套长袍站在台中央时,观众纷纷进来入座。 “星临兄,今怎的不见花隐兄?”一白衣书生站在我们的桌子前道,看清来人竟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青陵。 倾憏难得有了丝笑意,道:“难得青陵兄还记得我二人,”我掩面笑了,同青陵道:“青陵兄台,小女子正是花隐。” 情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家妹回家后同我谈她送信之事,说并未见有一位叫花隐的小兄弟,只有一位同她玩心计的阿寻夫人。” “是我是我,还请青陵兄恕罪,得罪青家小妹实属无心之举。”我拱手道,也多亏青陵的帮助我才能找到些关于织女的事情。 青陵白皙的脸微微透红道:“是家妹冲动了,我也劝说过她,不过我家妹从小就相信命中注定,才会有此乌龙。” “大哥,你这算是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吗?”青灵儿俏皮的声音在青陵身后响起。青陵立刻笑着道:“好灵儿,哥哥哪敢啊。”满脸尽是宠溺。 灵儿满意的双手抱胸,双颊略带娇羞的对倾憏道:“星大哥,灵儿听哥哥说你回来此听戏,便每日都来清风楼,好像有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不可置信的轻咳两声,丫头,还做梦呢? 第243章 上瘾不好 青灵儿倒也识趣只是随口一说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只是眼神始终离不开倾憏,青陵看出妹妹的不恰当的眼神之后拉着青灵儿坐在我后面的座位。 长青,不,此刻应该是慕枫亭,讲着《霸王别姬》的戏文。绯樱时不时用琵琶,古琴制造出来的紧张奏急之感赢得台下听众纷纷叫好。“此生我不能足够爱你,对不起。”当故事的尾声项羽抖动的双手握住天子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面对着心爱的虞姬却只能吐出一句令她心寒的话,他只想做个山野村夫而不是西楚霸王,火红的晚霞渐渐褪去,新月如残勾。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项羽的脸上有淡淡光晕,高大的身躯倒在了血迹斑驳的乌江边上,虞姬泪眼婆娑看着倒在水中的项羽,耳边是踏雪乌雎嘶吼荡漾在空旷的乌江河畔,虞姬娇嫩的玉手,轻轻抚摸经历风霜雨雪却是刚毅的脸庞,轻声哼唱一首轻柔的挽歌。 长青讲到这时,双目噙着泪水,我看着姬娘闭着眼睛头斜靠在柱子上,含丹如樱桃的唇上下翕动,“月是当时的月,人是当时的人,本以到白首,固然相决绝。”当年想要厮守千年的夙愿,离别时却要各自飞翔。 我突然觉得姬娘与长青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我对倾憏道:“姬娘好像哪里不对劲。” 倾憏对别人的情情爱爱向来不感兴趣,高冷的问我:“哪里不对劲?” “我总觉得,姬娘很像长青描述的虞姬,虞姬姬娘,不会这么巧合吧。”我分析道。 倾憏手撑着头,嘴里叼了一根鱼丝零食,鱼丝是清风楼唯一一个能下得去嘴的小吃。拧着眉头道:“虞兮虞兮奈若何,没有是不是,只有像不像。很显然她是有点像那个虞姬,但应该不会是她。” “伊人知道他的霸王爱她如生命,这么爱她的他为了她能够活下去,不惜说不爱她,心中如千刀万剐。虞姬拾起刺在项羽脖子上的天子剑。”长青缓缓讲述着,听众皆涕泪,后面的故事长青不讲,众人也猜到了,于是女子涕泪不止,身边有男子的大概是相公,柔声安慰:“如此有幸,我不是西楚霸王,你也不是虞姬,我二人只得一间小屋,一棵枇杷树。”男子掏出罗帕为女子拭泪。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情话,他们不必生死别离,只会生同衾死同穴。 “可是真的很像,虽然霸王别姬的事过去很久。”我忍不住放眼望去,姬娘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我四下看了一下却不见那抹藕荷色。 “当有士兵寻到乌江时,遍地开满了红色的花,士兵摘下一朵带了回去,悉心照顾,并将其花命名为虞美人。”京堂木一拍,故事已结束,听众不忍离去,却不得不离开。 青陵和青灵儿皆是泛红着一双眼对我和倾憏道:“听多了这样的故事,心中竟然还有波澜,二位兄台有缘再见。” 倾憏拱手道:“日后无事,自会相逢。” 青灵儿不舍的对我和倾憏挥挥手道:“你们,再也不会来清风楼了吗?” 我笑笑道:“也许会吧。” 我二人整理一下衣服,刚迈出去一步,长青从后面叫住我们,跑了过来,缓了口气道:“要走?” “嗯。”我答到,不然留在这里过夜啊。 长青道:“倾大哥,若是见着我大哥,你告诉他,我回不去魔界了,这里有我太多留念的东西。” 倾憏点点头,道:“正好,我和阿寻等向织女借个宝物就回去,一定会拜访你大哥的。放心!”最后的两个字放心让长青感谢的脸上立刻青了几分,他还不如不拜托他。 我看着长青,道:“织女那里不去做个了结?毕竟你是替这位办事的。”我指了指慕枫亭的身体。 长青释怀的一笑道:“我细细体会了一番,慕枫亭于织女不过是一人的臆想,织女从头到尾都不曾对他有什么逾越姐弟之情,慕枫亭特意制造了这样的假象企图能骗过我,却不知,魔的本领超然他的想像。我自然不会替他再与织女仙子纠缠。” 竟然是姐弟,这还真超乎了我的想像,想来应该不会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我们先去了忘乐馆,双笙妹妹一头乌黑长发披肩,云纱袖翩翩飞扬,她在忙着整理药材,不用想忘吾和尚一定躲在后面睡觉。双笙见是我二人忙着放下药材袋子,款款而来道:“二位又来找我师父?” 我点点头,双笙却遗憾的说:“上神,真是不巧,我师父云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游?他不是最喜欢睡觉吗?怎么勤快起来云游去了。”我不可思议道,又问:“双笙,你师父可是带着那盆二乔玉兰走的?” 双笙点头,道:“师父走到哪里都会带上那盆兰花的,说来也奇怪,我总是在那兰花上瞧见一个青衣女子,就是我身上这件,在睡觉。” 双笙也看到了,看来不是我的幻觉,那盆兰花一定有问题。 我和倾憏打道回府,回了客栈已是天黑,小白居然跟他老板起了争执,两人相对,很难看见小白面红耳赤的样子,老板似乎是不愿跟小白吵架,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末了小白妥协道:“你若还是放不下,一意孤行,我继续同你争论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算了算了。”转身要离开,看见我二人站在门口,脸色略有些尴尬,走掉了。老板无奈道:“我这伙计平日里被我惯坏了,不分大小,二位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小白很好。”我道,上了楼,倾憏尾随我进了我的房间。很是自然的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用手指碰了碰他道:“还睡上瘾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倾憏睁着狐狸眼,勾了勾唇角,静静注视着我,幽静的眸子里映着我的身影,手臂一伸我踉跄着被他带到了床上,我趴在他的身体上,感受着他忽然温热的身躯,他扑哧笑出声道:“我的确是上瘾了。” 我将眼睛瞪的浑圆,倾憏,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像红太阳。我不再看他,眼睛四处瞟了瞟,道:“上瘾不好,还是戒了吧。” 他的手臂搂着我的腰,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托着我的头让我枕在他的胳膊上,鼻尖抵鼻尖声音低沉且魅惑道:“阿寻,我第一次如此希望你快点织补花遇的魂魄。” 我不敢动,倾憏今日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我的手无处可放,虽然我也是领略各种闺房秘事,不过都是书本上的东西,自以为练就了厚脸皮,可我终究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倾憏只是这样,我的脸热的不行。我磕磕巴巴道:“我,我也想快点让师父复活。” “阿寻,我爱你。”倾憏的头一歪,转战到了我的耳边,热气喷在我耳边,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吞了吞口水,谁来救救我,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紧闭双眼死鱼状,半晌,身上的人没有动作,我微微睁眼偷看,这只狐狸捂着嘴巴无声的偷笑,然后,放声大笑道:“哈哈哈,阿寻,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倾憏,你……”我窘迫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戳着我的脑袋道:“花遇竟教了你些什么?整天想这些花月之事,误人子弟。” 我找不到措辞,只能瞪着他,道:“那些话本子里都有写啊,男子对女子说我爱你的时候,烛光便会一晃,二人衣衫尽褪,交颈做鸳鸯。”后有觉得倾憏在污蔑我的师父,不满道:“我师父自小将我当作男徒弟,从未把我当作女子,你也莫要往我师父身上倒墨水。” 他翻身下去,躺在里侧,床不小,但是两个人并肩而躺却有些挤了,尤其是今夜,特别的挤。我往外挪了挪,道:“你回去吧。” 倾憏索性双眼一闭,无赖道:“你都睡了我多少次了,还在乎这一次,该不会你要做那负心之人。”倾憏猛然睁眼怒瞪着我,我的小心脏经受不起这样的万伏雷震,身子往后一仰扑通跌在了地上,内心咆哮道:我何时睡了他,就算同榻而眠,也是这只老脸不要的狐狸爬上了我的床,如今他竟这般颠倒黑白。 倾憏侧身撑头,嘴角沁着笑意,道:“原来阿寻喜欢睡地板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推了推倾憏,重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冷哼了两个字:“睡觉。” 倾憏的胳膊搭在我的腰上道:“阿寻,就算你再想做些云雨巫山事,我会慢慢等你长大。” 云雨巫山事,倾憏,你才想。 “啊——”伴着一声尖叫,倾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我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撑着头,将他送给我的话全数还给他道:“帝君,地板舒不舒服,阿寻心疼你,地上凉。来……” 倾憏瞪着我,作势要回床上来,我瞄准他的脸扔下一个被子,正好被子糊在了他脸上,我捂着嘴嗤嗤一笑道:“这被子超级暖和,帝君铺在身下定是暖和。” 第244章 放手了,也放过了你自己 淡淡曦光透过云层和窗纱,泠泠清浅的柔光,我闭着眼睛伸伸懒腰,胳膊却不知为何无比酸痛,我逆着晨光睁开眼睛,眨眨眼,什么东西?眼前是被放大的眼睛浓密纤长毛茸茸的。睡颜安详,我伸手揉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倾傺,这只老狐狸居然趁我睡着爬上了我的床,然后双手不老实的搭在我的腰上翻了个身,动了动眼珠睁开眼睛眨啊眨,然后抿着清俊的薄唇笑着道:“我怎么睡在这里,嗯,阿寻你还是舍不得我睡硬邦邦的地板。” 狐狸的脸皮果然天下无敌,我捏着他的脸道:“你的狐狸脸在哭唧唧的找主人,哎呦,我的主人好狠的心,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我怎么忍心不要你。”倾傺翻身下床,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洗了脸漱了口。我们又去了牛村恰好碰见牛郎背着锄头,我拦住欲要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他,道:“牛兄……” 牛郎高大粗犷的身体一顿,眸子中有些难忍之色,道:“姑娘,你让我做甚么?” “牛兄,你见我们如同陌生人又是为何?”我道,不用想牛郎虽然看上去憨厚呆板但这厢对我二人的态度我也明白了,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织女。 “姑娘既然明白又何必来问我,我自然要事事站在我娘子一边。”牛郎硬朗的脸上尽是坚毅和忠贞,怪不得织女不喜江南三大商之一的慕枫亭反而喜欢一介村夫,虽然这村夫有点独特迷人的气质。 倾傺眉目淡然唇角染笑道:“牛兄误会了,我们是有事想求牛家夫人,不是来找麻烦的。” 牛郎与我和倾憏回到家中,织女正忙着织染布匹见来者是我和倾憏冷着一张脸道:“我家迎不起二位,二位还是不要屈尊而来了。” 我深呼吸,不能同她发生言语冲突,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客客气气的道:“夫人,隐寻有一事相求,还请夫人帮忙。” 织女收起晕染好的布,整理着,默不发声,也不看我,无力扯着嘴角,倾憏的尾指勾勾我的尾指同我耳语道:“才被人拒绝一下就要放弃?” 我摇摇头。我花隐寻何时成了轻言放弃的人了,立即又道:“姐姐,还请隐寻把事情同您说了,您再决定这忙您是帮与不帮,隐寻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织女手中的布被卷成一列列布匹交给牛郎满目柔情,柔声道:“相公这批货要交给昭和城的东霖纺,本来是我要去的,既然相公你回来了,我就不去吧。” 牛郎对着织女唇角微微勾起,抱着布匹放在推车上道:“恰好我听王大娘说城中新开了家糕点店,味道不错,我给你买回来些尝尝。”推着车离开了。 织女原本含笑的嘴角立刻放了下来,冷着一张脸对我道:“一个是战神,一个是妖界帝君,织女我还真不知道如今没有仙法的我能帮上二位些什么?” “虽是战神不是也被没有仙术的你给伤了脖子,所以织女仙子,隐寻这忙您一定能帮得上。”我雀跃道,织女肯同我说话定还是念及我并非天帝一派,虽然我不知道织女与天帝之间有什么纠葛。 织女提起裙边坐在石凳上,抬眼道:“上神这是在怪我伤了你?上神身份尊贵,不知要如何让惩罚小仙了?”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仙子哪里话,隐寻知仙子弄伤隐寻是无心之过。”分明就是故意。“所以隐寻怎会怪罪仙子,仙子位分比隐寻高自称小仙实在是折煞隐寻了。” “还算懂什么叫知进退,不错。”织女随口敷衍道。 我见有希望立刻又接着道:“隐寻知道仙子与我师父花遇上神是旧时好友,也与玄武元君相识,隐寻听玄武元君讲起过关于仙子的织补网可织补四分五裂的离体游魂,隐寻恳请织女仙子可以将织补网借给隐寻。” 织女的手臂放在石桌上斜靠着,脸上有些倦怠,在听到我提起的花遇和玄武元君时,眸子微微闪了闪道: “玄武元君不是替司命看守各个时空,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实话实说的道:“实不相瞒,我曾用菩提灯回到过过去,是玄武元君亲口告诉隐寻的。” “玄武这老家伙是不是也告诉你织补网每次只能织补一个灵魂?”织女一副我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的表情。我愣愣的点点头,莫非并不是这样,是玄武元君骗了我。 织女道:“看来你真的被玄武给骗了,织补网怎么可能只可以织补一个魂魄。” 我诧异,玄武元君为何要骗我,我待他如朋友他居然敢欺骗我,我下意识握住拳头后有无力松开,这能怪谁呢?只能说自己蠢,分辨不出来。我道:“仙子,隐寻一心想要师父可以复活,所以还请仙子将织补网借给我,隐寻发誓,用完一定归还给仙子。”我竖起三根手指头,恳诚的看着织女。 “仙子,您忍心看着昔日好友离魂无居,生生世世一旦轮回便同普通凡人有所不同,就凭着花遇帮你找到了宋言仙君的转世,你也不会冷眼看着吧。”倾憏道。 花遇帮织女找宋言仙君的转世又是什么梗? 织女本来冷着的一张脸突然有了些笑意,可我看着这个笑却不怎么友好,我捏捏倾憏的小手指悄声道:“你不会戳到她什么痛处了吧?” “不会,你且看她会不会借你?” 织女起身,单手背在身后道:“帝君,不是织女冷眼相看,实在是帮不了二位的忙,那织补网早已经被天帝毁了,而留下的唯一一个在玄武那里,你们要借也该从玄武元君借,不应来找我。” 这样的结果是我和倾憏都没有想到的,好巧不巧织补网居然被天帝给毁了,我怀中的昆仑布袋微微发热,每每忘吾和尚靠近它便会发热,看来是忘吾来了,我这还未想完,忘吾闪身进来,手中抱着的是那盆二乔兰花。 织女看着忘吾的兰花道:“你来做什么?” 忘吾深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织女道:“我用几千年修为将兰儿困在这盆兰花之中,至少想着就算她不在魂魄就在我身边,万事不顺也颇完美,可至昨日我才想明白,不渡她轮回,她终其一生都要被困在此,是我自私。” 织女冷哼道:“你若是早些想清楚,兰儿也不会受此灭神之罪,乐胥啊乐胥,亏你一心向佛千年却参透不了生死,到底是谁悲哀?” 忘吾下意识紧紧抱住手中的花盆,手上的佛珠不在,道:“我到最后,还是输给了她,她不愿喜欢我,我便负气入空门,她为洛临命陨羽临山,我便散了修为也要强求她于我身边,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不会喜欢我。”忘吾末了在唇齿间再辗转噙上一句尾音深长,道:“我竟输的一败涂地,却学会了放手。” 这之中居然还有洛临的事,不晓得月华知不知道。更令我想不到的是乐胥是因为此才成为僧人,关于他为何突然落发为僧,在天界还有好多传闻,三千青丝落地,切断所有尘世情愿,青丝情丝,三千情丝该赋予谁言。 织女道:“你早该如此,乐虚,放手了,也放过了你自己。” 忘吾只是笑笑,眉目依旧。宽大的僧袍覆在兰花之上,微微渗出蓝色光芒,不一会儿,一个半透明的女子,半悬在空中,墨发随风在空中飘扬,眉眼生动,笑意盈满手如玉脂半抚着忘吾的眉眼和高挺的鼻子,道:“乐胥,你皱眉的样子真不好看。这世间遗憾事太多,月有圆缺,你我终究不可圆满。” 我红了眼,这世间最大的憾事便是我知你喜欢我,当我对你也有感情的时候,我却已经不再是我了,我相信,兰儿心中定也同乐胥爱她一样爱着乐虚。只是当初不爱,但最后看着乐胥为她执迷,就算是石头做的心捂不化但会温暖。 我们看着兰儿的身体渐渐不见变成莹莹星光,乐胥闭上眼睛嘴中念着超生咒,眼角拭出一滴泪滑过脸庞滴在地上,我竟看着地上生出一朵淡蓝色的花。 织女哀叹道:“小丫头算你命好,乐胥那还有一个织补网,看来他并不能用上了。” 兰儿待过的那盆兰花低掉出来一个泛着七彩的光的一个网,我拾起来,透过阳光看着它,这个织补网与玄武元君的并不相同。 终于得到了织补网,我问织女:“姐姐,你不打算会天界了吗?” 织女一副我跟你不熟的表情道:“会与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厚着脸皮道:“姐姐借我这宝贝,隐寻自该答谢姐姐,姐姐若是回了天界,隐寻自是日日去看望姐姐,姐姐若是不会,隐寻便每年七月初七替姐姐祈祷,愿姐姐同牛大哥生生世世为夫妻,” “这张嘴倒是知道该甜的时候甜的很,威胁起来的时候,啧啧。”织女看了我两眼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至少没有了敌意。 第245章 折断烂桃花的任务 从前有座昆仑山,昆仑山上昆仑仙,昆仑仙大名乐胥,昆仑仙人有个宝贝,名为昆仑布袋,时有不巧,驾云路过苍野之地有一赤红云雀挡住去路,赤红云雀身有红色火焰,乐胥修的是昆仑道练的是水系法术自是怕火,慌忙躲避之时不慎遗落。后有一日,昆仑仙人撇下山中弟子,一人到九州云游,美名其曰是云游,其实是为了找那个破袋子。 那袋子原本是个普通的荷包,从一个小丫头手中抢过来的,他初次见她时,是在洛临的羽临山,那日正午,他踏树荫而来,却被困于洛临新布下的迷幻之境阵法,只听小溪潺潺不见溪源,洛临的阵法向来是没有个几日定是解不开的,既然如此不如坐在树下小憩,守着将要来临的晚云,阳光携带暖意从绿影间隙落于地面便是一地细碎斑驳,微风卷来的清爽芳草气息刺激着鼻尖微微翕动,修长的双腿交叉,手臂枕在脑后,阖上双目。 迷糊之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还有微微喘息声,乐胥蹙着眉头翻身,耳边放一片落叶微施仙法阻绝了饶他清梦的声音。等醒来之时,已是傍晚,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碎星莹莹。 “你终于醒了。”她开口宛若黄鹂娇啭。 洛临的阵法寻常的小仙是不会看见的,应该自动绕道走,这小仙是哪里来的,乐胥还未缓过神,只眼看她,是面生的很。 “没听说过九重天上有聋哑的神仙。”她自言自语,习惯性的啃手指,忽而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洛临上仙从凡间带上来的那两位聋哑凡人中的一个?洛临上仙心地最是好了,你如今修炼能成仙,还是蛮有仙缘的。” 乐胥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浅笑着,心中想道:不如逗逗她也算是打发一下无聊时间。她像是与他说话,也好似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可怜人,即便修炼却闻不见声,说不了话,世间的很多乐趣你便都不知晓了,原来凡人是张这个样子,同九重天上的那些男仙不同。” 倒是个话痨,乐胥自为仙人在长相方面便异于其他仙人,天庭饱满,五官立体,双目深凹,眉眼深邃,连鼻梁都比其他神仙高上一二,乐胥的食指微闪蓝色光辉在夜幕下写出三个字:你是谁? 她惊讶,第一次见这样的法术,于是欢喜的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芷兰,是一株兰花仙子,你呢?” 呦,植物科仙子,同他一样惧火,乐胥虽为上古仙人也想过很多办法去适应炽热,最甚时,他找到凤凰一族企图以热攻热,体内有了火术便可以克服惧火心理障碍,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治得了恐惧反而差点把修为搭了进去。此事过罢,这事算是落了花遇和洛临的笑柄。 乐胥宽袖一抬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名字,自然是不能报出自己的大名于是谎称自己名为忘吾。 “忘吾?忘却自己,可是这个意思?”芷兰蛾眉一挑,柔声道。 乐胥哪里晓得这名是否是这个含义,不过是有个并蒂双生花常常跑去听佛祖讲佛法,回来时会同他说上一二,这忘吾二字就是这么来的。 “你怎会在迷幻之境阵法中?”乐胥写道,鬼知道他怎么脑袋一抽配合她装成个聋哑人,白眼向上一翻。 芷兰突然就微红双颊,用细弱如蚊的声音道:“是洛临上仙邀我来此。” 乐胥愣了愣,该不会这小仙子对洛临有什么非分之想吧,眼珠一转,面无表情的在地上写下一句话:趁早死了心。 芷兰俏脸憋得通红,哪里来的无礼小仙,真真是极其讨厌。轻车熟路的走去迷幻之境阵法,一抹青衣薄纱消失在他眼前,俊眉一挑,极为不服,一个兰花小仙子竟然轻而易举走出了这阵法,于是二人的梁子算是结了下来,这梁子结的也颇有些莫名其妙了些。 三日后,乐胥才从洛临的迷幻之境走出来,额头微微渗出薄汗着实有些狼狈,狼狈神仙牛饮了洛临废了好几个晨曦之时摘取的带有露水的君山银针,乐胥轻呷之后是清洌沁入心脾,方才狼狈之色尽失,洛临宝贝似的抱着茶壶,这茶若是再让乐胥这般不会品尝的胡喝,委实心痛不已。叫了自己的小徒弟月华过来,将壶身镶着翡翠的银壶拿下去,笑眯眯的对乐胥道:“乐胥,我此次找你来呢,一是为了花遇下凡历劫一事,二是、与那百花园的兰花仙子有关。” 乐胥打断洛临的话,轻飘飘的吐出一句:“你找我来不是因为我这几个月守着昆仑山没来见你,所以思念至极,才派仙鹤邀我前来。” 洛临噎住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喷薄而出,然后失血过多而亡,加上乐胥又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仙,定要添油加醋一番,这关于洛临上仙在自家猝死便会变得扑朔迷离,登上天界十大冤案之首。 月华扭身刚要迈出一只脚在听到这话是又缩了回去,一双杏目怒瞪乐胥,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才肯离开。 “他若敢同你生断袖之情,我定拿些绣花针把他断了的袖子一针一针缝好。” 乐胥虎躯一震,心道:这月华公主性子真是刚烈,按着辈分我算你师叔,竟然这般无礼。而抬眼再看洛临,洛临抖了抖,不自然的打开折扇接着同乐胥道:“我还没有涉猎到龙阳之癖,你若有些想法可以同司命星君交流交流,他近几日在替凡人编命格,刚好同花遇借了几本关于龙阳癖好的书,不过司命星君脾气古怪了些,不大同我们这些循规蹈矩的神仙有交情。” “花遇怎么会突发奇想下凡历劫去了?”乐胥手撑着腮,微微半闭双目,问道。 说起这个洛临不得不叹息道:“事情还要从花遇近几日频频做的一个梦有关,梦中有一鹅黄姑娘,呃,是有一个常穿着鹅黄色对襟襦裙的姑娘站在梨树下呼唤他,他一时好奇便下界去了。” “他,我先无话可说。”乐胥打了个哈欠,清冷的面容尽是疲惫,又问道“你再来说说那兰花仙子与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儿?父神不是常常教育你做上神的最忌讳吊儿郎当,你这性子最爱招惹桃花,该不会又是从哪里招惹来的烂桃花,你这烂桃花也该去与月华公主商量,为何要来找我?” 乐胥有一毛病,每每困时总要罗嗦一番,不把人烦死不罢休。 “这事却不能怨我,我不过就是在山脚随手扶了一株倒下的兰花,谁知道那就是芷兰仙子的本体。”洛临无奈道。 这替洛临折断烂桃花的任务就交给乐胥了,说来这乐胥不去普度众生反而管起了姻缘事,着实是够闲着的了,日日叨扰百花宫,起先有百花仙子们凑热闹,后来时间长了,仙子们纷纷劝芷兰快点同意乐胥仙者的追求吧,省着她们替她着急,这一着急就容易上火,浇灌蟠桃园时,瑶池水浇灌的勺数便会出错,芷兰欲哭无泪,什么忘吾,聋哑凡人励志逆袭成神仙竟然都是骗她的,乐胥分明是来捣乱的,怎么到她们眼里就莫名其妙成了示爱的了。 一日,乐胥又来找芷兰伸手讨要礼物,芷兰皱着柳叶眉,苦着脸道:“上仙,算小仙求求你了,放过小仙吧,就算小仙做错了什么,您也不该如此惩罚小仙吧。” 乐胥垂眉,纤长的睫毛敛住眸子,让人看不真切表情,听不出喜悲道:“那你且来说说,你竟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本上仙的事。” 芷兰无语,现在的上仙都这么闲吗?为何她的洛临上神从不来百花园瞧瞧她,在看着乐胥这张邪魅的脸,违心道:“芷兰不该那日在羽临山丢下上仙,芷兰不该揣测上仙的身份,亵渎了上仙,是芷兰错了,还请上仙大仙不计小仙过,放过小仙一马吧。”心中却是这样想:活该你在羽临山迷路,错的是我不该觉得你可怜,当时还同情不已,现在一想真是蠢,芷兰内心有一万匹天马狂奔不止。 乐胥打了个喷嚏,幽怨道:“再加上一条,此刻你在心中腹议本上仙,如此算来你的三项大罪,嗯,还不够给本上仙一个赔罪礼物吗?嗯?兰花仙子。”乐胥故意拉长尾音,意味深明的看着芷兰 乐胥的这两个嗯字听得她的小心肝一颤,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日来了好奇心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神仙能困在羽临山,好奇便好奇,同他搭话才是错中之错。 芷兰除了有点百花蜜,着实拿不出什么太贵重的礼物做赔罪礼,微微垂着眉头思忖着,乐胥抬臂指着芷兰腰间的荷包道:“就那个绣着兰花的荷包吧。”语毕,抬眼看着芷兰万般舍不得的表情,委屈道:“身为一个上仙,连一个小仙子的荷包都求不到,真是……” 芷兰咬咬牙,闭着眼睛从腰间扯下放在乐胥手中,然后跑掉了,红了双目,那是她绣的一对荷包,还有一个打算送个洛临上仙的。 乐胥看着跑掉的芷兰,深邃的眉眼弯了下去幽深低沉的声音道:“这小妮子竟会害羞了。” 第246章 佛能渡人,也能渡仙吗 乐胥躺在昆仑山的一株槐树下手臂伸的笔直对着阳光细细的看手中的荷包,样式与主人一样,简单别致,只有一朵白色的,娇小的花,并不同于牡丹的千娇百媚雍容华贵。这样的小东西,让人怜惜。 乐胥翻身而起,盘腿而坐,将荷包放在手心中,另一只手覆在其上,周身点点蓝色水光,渡了点仙气于这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普通的荷包变成了昆仑仙人的宝物,从此以后九重天的老神仙都知道了从来不用法器的乐胥仙者突然用一个破袋子做法器,很是奇怪。 乐胥忽然变得很忙,忙得顾不得去天界百花宫找芷兰。北芜荒地的妖兽即将要冲破了镇兽塔的封印,他要赶去加固封印,这一封就是一百年。 乐胥不在的一百年里,芷兰自然是乐得开心,她白日里很忙的,未修成仙体的桃树要她喂养,送蟠桃和天水到蓬莱仙岛,最近又被调到了织女宫向织女仙子学习书画和织布技术,实在没有功夫去想一直来烦自己的乐胥仙者为何突然就不来了。 有天夜里,织女仙子开始着手准备王母娘娘诞辰礼,芷兰作为帮手便不能独自休息,以备不时之需。 “芷兰,用这个丝线如何?”织女捧着从广寒宫嫦娥仙子的天河染成的银丝,认真的说道。 芷兰挑起其中一缕放在织女要绣的金丝织布上,手指抵在唇边,习惯性的去咬,皱着眉头道:“嗯,有了明显的色差对比,但是,用银丝绣万寿图是不是有些不妥吧?织女仙子,你近日可有些魂不守舍。”芷兰淡笑道,歪头挑了一下柳叶眉,配色方面织女的天赋是无人敢否定的,这几日却经常出错,她观察织女许久了,双目无神,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织女想了想还是同芷兰道了,她在天宫并无几个知心谈话的朋友,唯有一个嫦娥仙子肯同她来往。 “是亦祐天神,你知道亦祐天神吧。”见芷兰点头,织女拧着眉头,手指摩挲着丝线继续道:“他随乐胥一起去了北芜荒地,已有九十九年了,期间还会时不时的给我点信息,可是近来几个月却了无音讯,心中不免惴惴。” 亦祐天神与织女仙子的关系在天界众所周知,有言道:“九重天上不羡鸳鸯只羡祐织。”芷兰这才知道那位上仙没来烦自己的原因了,北芜荒地之所以能被成为荒地除了漫天黄沙,自然是要什么没什么。芷兰尝试安慰织女道:“织女,可能是收尾工作,比较忙,所以一时没有时间给你传达什么消息,更何况亦祐可是天神,那乐胥仙者也是上古之仙,戍守北芜荒地也是职责所在,既为职责应该有过硬的技术能力,不会有什么事的。” 口中抚慰着织女,芷兰自己的心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慌了,乐胥平日里与洛临一般,不是吊儿郎当就是突然板着一张脸,脾气与孩童别无一般,这样的上仙真的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吗? “说的也对,芷兰你做浇花小仙确实是白瞎了,哦!提起乐胥我倒是忘了一件事,乐胥的那个破袋子,与你腰上的这款很是相似,相似的有些像情侣款。”织女先是遗憾的道,后又用纤细如葱白段的手指指了指芷兰腰上的荷包。 情侣款!芷兰慌神没站稳一个踉跄不小心拌了脚边的梨木凳子,织女要拉住她时已经晚了一小下,顺势跌坐在地上,连带着还崴了脚。 此后一年,芷兰经常坐在百花宫的三足几上想乐胥,可是能想起什么来呢,居然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百年,她早就忘记了乐胥的音容相貌,心里空空的,连旁边站了个人都不晓得。 “小兰花!”有一低沉声音道,芷兰只是听着觉得有些耳熟却忘记在哪里听过了,是谁呢? 回神一瞧,眼前人,青丝半披半束,一身玄色烫金绣常服,天庭饱满,剑眉浓郁,眉目深邃,薄唇微红。眉眼弯弯,勾着唇角,是深深的笑意。 “你……”只一个你,在无话可说。 “我回来了,连昆仑山都没回去,第一时间来找你,感动吗?”那人张开双臂,依旧温柔道。 芷兰很想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可是,她忽然不想理他,没有理由,就是,可能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害羞了。抬手拍掉乐胥的胳膊,冷言道:“你回哪去与我有什么干系。” 从三足几上跳下去,不小心扯到了腰间的荷包,刚想伸手去捡,被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抢了先,他用力捏着手中的荷包,语气苍白无力道:“真痴情,这么久了,你的心里始终只有洛临。” 芷兰翕动双唇,想说的话到唇边又咽下,苦笑一声,从他手里抢过来。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所以,也许只是因为好玩。 乐胥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手中幻出的一朵兰花掉落在地上,那是他在北芜用修为呵护的兰花,能从一颗种子到开花不知废了多少心血。 回昆仑山时,晃神之间拐错了方向,在苍野之地偶遇一只赤红云雀,惧之,躲避之时不甚遗落了怀中的那个荷包。 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不该有,乐胥终日待在昆仑山,双笙又可以对着师父讲他在西天听的佛法。 乐胥撑着头,斜躺在榻上,半眯着眼睛,道:“双笙,你终日听佛道,可达到了什么精神境界?” 双笙跪坐在地席上,双目虔诚道:“无欲无求,不问世事。” 双笙的确不问世事,一心待在昆仑山或者西方净土,乐胥头脑一热,左右他爱的人不爱自己,不如像双笙一样,做个和尚,念念经也不错,于是跑到了西方佛祖座下说要落发为僧。 堂堂上古上仙竟然出家入了空门,很快传播到了九重天,也落到了芷兰耳中。 当芷兰找到乐胥时,乐胥坐在地席上,一头乌黑长发已经不见,光着一个脑袋,身上玄色长袍被一件宽大的僧袍裹住全身,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手中也握住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嘴中念念有词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芷兰看着面前的人,即便没有头发,乐胥依旧帅气!高鼻深目,更加显得他脸部没有多余赘肉,轮廓分明,鲜明十足。芷兰的手捂住嘴巴,抿着唇贝齿咬住下唇,盯盯的看着乐胥。 “你……”依旧单单一个你字,原来她与他,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乐胥听着芷兰的声音,忽而很想睁开眼睛,可是,要如何面对她的同情,自己的可悲。索性装作不知道,反复念着一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芷兰落荒而逃,她错了,她不该来的。 乐胥隐身来到百花宫时,芷兰坐在院里的三足几,手中执着酒壶,鲜有的伶仃女儿醉态,轻声喃呢。 “这红尘好乱,我要受多少罪才可解脱?” 为洛临?只能怪你遇不逢时,晚了月华一步。 “他怎么这么蠢,看不真切女儿家的心思,真同那和尚一样不懂风月。” 这话说的对,他的确是蠢,还不是一般的蠢。 芷兰双颊驼红,双眼迷离,仰头望着碧海苍天。 乐胥坐在芷兰身边的石凳上,手托腮,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芷兰的侧脸,与他的不同,芷兰的脸很小,也没有过分的棱角分明,还有点点婴儿肥。 “佛能渡人,也能渡仙吗?真是可笑!” 乐胥垂头拢掌,嘴中念着阿弥陀佛。她的孽语与不敬有我来担。 “芷兰,乐胥这个混蛋是不是在这里?”织女难得破口大叫,她寻了乐胥许久,被双笙挡在昆仑山口,今夜终于尾随乐胥到百花宫了。 芷兰憨笑,手中的银壶垂垂欲落在地上,芷兰松手,“砰——”乐胥下意识要接住,还好,意识比行动快及时收回手。 杜鹃紫竹,杏花漫漫。 “乐胥,他不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嗯,”芷兰咬着手指,拧着柳叶眉,思忖一番。哈哈笑了一下,素指胡乱一指,道:“他啊,随着他的佛祖,在西方极乐。” 风声又起,芷兰抱着双臂,弥喃着“织女,你说,红尘多烦绕,还有这么多痴男怨女,嗤嗤嗤,真傻。” 是啊,真傻。乐胥叹了口气,挥手做了屏障,连风也吹不到了。 故事到这里便要画上了句号。芷兰未能挺过天劫,本体被烧坏了,本要入轮回之境,却被乐胥截住困在兰花之中。 后来啊,后来凡间的牛村有一户人家院子里长了一株二乔兰花。此后,总有一个俊俏的和尚赖在这家不走。 “死乐胥,快滚!” “阿弥陀佛,女施主,动怒伤身。” 第247章 阿寻,你确定要这个姿势 我撑着头靠在倾憏身上合上司命的戏本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乐胥竟然还有这样一件往事,而乐胥同芷兰之间的悲剧全然是因为点点误会,芷兰说的没错,乐胥的确是蠢了些,还不是一般的蠢,但凡稍稍有点情商的人都能听出来,芷兰那个夜晚口中所说的人是乐胥而不是洛临,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怎么能抵得过日久生情。更何况乐胥还是一个活了万年的神仙。 虽然我对倾憏也属于一见钟情,因为我是一个看脸的人,但是,如果没有同倾憏相处这么些年岁,我对倾憏大概便从那烟火一般一瞬即逝,除了短暂的惊艳外,没有任何爱慕之情。 “东边日出西边雨,我都离开一天了怎么你们二位还不打算离开?”司命星君摇着桃花扇从门口走进来,一头银发软趴趴的略显了些憔悴。 我放下戏本子,从倾憏身上起来,支着腿,胳膊放在膝盖上,八卦道:“司命,刚从妖界回来吧,又碰了一鼻子的灰,啧啧。”我略遗憾的摇摇头。 倾憏本是噙着笑意的嘴脸在看到司命时立刻垮了下来,死盯着司命不语。 司命尴尬的不看我们,道:“赶紧走吧,不是从织女那里找到织补网了吗?还不给你尊贵的师父修补魂魄。” 说起这个,我又叹了口气,虽然集齐师父的魂魄,也有织补网了,但是,我的心,还是沉沉的,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怕,最后的结果会让我失望。我苦着脸对司命星君道:“在容我想一想。” “戏本子看完了,你俩快走吧。”司命星君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倾憏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不做亏心事,不怕我在这。” 司命星君额头渗着冷汗,道:“阿憏啊,我能做什么亏心事。我这不是心疼隐寻多日没有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回家,家里人会想的。” “我还要谢谢你替我着想呗。”我故作讶然道。 司命甩一甩他的秀白长发,拱手道:“不客气,请。”随即胳膊一挥指向门口。 “等等等……”我死赖在榻上不走,笑了一笑道“司命啊,你怎么会把乐胥和芷兰的故事写下来?” 司命星君双膝外折,双脚交叉坐在榻边的的水貂毛毯上,手中握着的桃花扇子敲了敲榻边梨木道:“我没梗了,就去朝乐胥讨了点故事。没想到,这故事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是有一点吓一跳,乐胥对爱太不自信,太急躁,倘若他对芷兰再多一点点的信任,多一点点的坚持,或许结局全然不同,故事便会被改写。可是谁又知道谁的心思,一个人的心就像遥不可及的大海,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海底月碰不得,眼前人得不得。这样一想着实有些心酸。 “阿四,孰轻孰重,你该知晓,如此胡闹下去,实在不像你了。”倾憏拧着眉头道,语气无怒,只是一句忠告。 司命星君眼中的笑意好像转瞬即逝,半敛眼角,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敲着,沉着声音道:“像乐胥一样半途而废,到最后才方知后悔?阿憏,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我好不容易遇见我的彩虹,明知碰不了,看看也不成吗?”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凄凉,我不知司命星君将一颗心丢在了谁的身上,只是明知不可能却还要执迷不悟,只想不给自己一个遗憾,就冲这份勇敢,司命星君便是我用命交的朋友,呃,话说的有些严重了,撑死,他有时,我稍稍出点力,不让他太难看。 倾憏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阿四,你什么时候也爱做无用之功了。” 司命无力扯着嘴角道:“不谈这些,换个话题。” “司命,司命,那织女和亦祐天神是怎么一回儿事啊?为什么这些事情与洛临和花遇有关,而我身为花遇的徒弟却完全不知?”我道,我竟从来没有见过乐胥,也从未听花遇讲起过,连花遇这个大嘴巴都能瞒住的事情,可见他们对乐胥有多在乎。 倾憏敲敲我的头,道:“你那时在哪里?大小姐” 我一拍脑门,对头,对头,那时候花隐寻是赤颜,而赤颜,赤颜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司命的手指推开桃花扇的扇骨,轻轻摇晃着缓缓道:“亦祐天神自从北芜荒地一战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乐胥带回来的只有一个魂魄,还好魂魄未散,可以重新入了轮回,修满八世后方可重列仙班。” “亦祐天神可是经历过混沌之戒的神仙怎么可能被区区小妖兽给……”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一瞪,舌一伸,头一歪,死鱼状。 “上神,做神仙不要太八卦啊!”司命星君道,“有时候神仙一旦被抓住了软肋,就算是父神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 哼哼,全神仙界的,不,是六界之内,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司命星君你才是最八卦的,有时候扒得太狠,连肚兜都不给人家留。“你这话说的在理。”我认同他的后一句话点头,软肋这东西,对重情之人一旦成了威胁,便会致命,对重情的司命星君啪的一下把扇子合起来,道:“所以上神,快回家吧。” “这跟不跟我回东华山有什么关系?”我盘腿坐好如钟,稳如泰山死活不动。“说起来,我还要借你菩提灯一用,我还要找玄武元君算账,那织补网的事情,我要跟他算清楚。”我撸起袖子,愤愤然。 “玄武元君不是不借你,而是有原因的,一旦织补网离开他所在的结境,织补的魂魄便会分离。”倾憏道。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玄武元君为什么要骗我?他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不需要这样啊。神仙的心,尤其是这么古怪的神仙如海底针,难猜得很。 月朗星稀,月亮又大又圆,我抬手便能触摸到,从司南阁离开时已经天黑了,我同倾憏驾云连夜赶回东华山,一句絮絮叨叨道:“司命星君的心真是狠,天都这样黑了,还让我们回来。” “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哪有空搭理你。”倾憏似笑非笑道,打趣我。 我时不时要躲避一些夜晚行动的小飞物,说起话来也不利索,“他心仪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映南吧,我见他往妖界跑得紧,上一次,我们刚从苗疆回来时,他便在狐狸洞迎候我们,大抵是担心映南吧。可是老神仙就是跟寻常小仙不同,连担心别人都能担心的跟无动于衷似的。”对于映南我还想把她跟龙非撮合撮合,龙非人品不错又是南海的小皇子,将来还有可能继承龙王之位,前途也算光明,就是,打眼看不太像个正经的龙。映南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性子温婉大方不急不躁。同龙非在一块也不委屈,佳人成双对,夜里也不寂寞不是。 倾憏护着我的头,听完我的话后,手一抖给了我一把掌,还不自知道:“你以为,他喜欢的是映南?”语气明显有些诧异。 我不是个斤斤计较的神,自然不会同倾憏计较这无心之过。回答他道:“想来想去,我们这几人中,也只有映南了。该不会,其实司命喜欢的是我。”我恍然大悟一下,继续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如此不仁道的迫不及待的要撵我们走,想不到安的是这样的心,他爱慕我,自然看不得我与你有一点点的亲密接触,索性白日里干脆离开。” “他还不至于瞎了眼,看上你。”倾憏冷不丁抛出来一句话,尾音忽然突转,升了一个调调,倾憏被我的话打击到,没站稳差点从云端跌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借着惯力,右脚脚尖为轴旋转一周,我空着的手捏着倾憏的下巴,抛了个媚眼,故意把声音放低,邪魅道:“小美人,要小心啊。本公子看着你受伤心会很痛的。” “阿寻,你确定要这个姿势吗?”倾憏捂住眼睛,咧着嘴道。 “啊……”身后一堆黑鸟不要命的从我的头上略过,我摸着脖子的一处凉意,借着月光看清楚,失声大叫“鸟屎!!!” 倾憏寻了一处溪边,耐心的替我把脖子后的脏东西擦干净。 “调戏不成,反被一只鸟给……”倾憏捏着鼻子,闷声道。 我黑着一张脸道:“我是上神,战神,那群鸟不应该见了我绕道而行吗?” “许是你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对待小动物好心了些,即便是上神它们也不曾把你放在眼中,温顺的还算好些,这群鸟是魔界的又是长青亲自调教的。”倾憏终于清理干净了,长呼一口气。 魔界,长青?魔界的兽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仙境,该不会是有什么天变吧。 “你说,长青去凡间会不会没有那么简单,他不会是为了收拢凡人之心,到时候联合什么异界,一起造反吧。” 倾憏扶额,道:“你的脑洞着实是大了些。” 第248章 绯樱 “倾憏,我还是不理解,长青真的是对姬娘动了真心吗?按理说在慕枫亭的指引下该喜欢的应该是织女仙子啊。”我蜷着身子分析道。 慕枫亭的情感应该是直接传达给长青的,是对织女的感情而不是姬娘。 “你就这么敢保证慕枫亭对织女是全心全意的喜欢吗?”倾憏拧着眉头看着我,有些探究的语气,我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我的脸,惊恐道:“不会我的脸上还有鸟粪吧?” 倾憏摇头道:“你头上何时多了个这么丑的簪子,真是难看死了。” 簪子?我被花遇散养了多年,在东华山也时常觉得自己同花遇应该是同一个性别,对女儿家的东西从来只停留在月华和话本子里的插画,只是羡慕却并不喜欢往自己身上比划,簪子步摇这类向来是能不戴就不戴,而倾憏怎说我的簪子丑,我摸了摸我的发髻。真的有一根貌似是簪子的东西,摘下来,看了看。是一根黑漆漆的没有什么装饰,比树棍子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递给倾憏,道:“可能是不小心挂到的。说到哪里了?啊,对了,也许他对织女是崇拜,很多人都分不清崇拜和爱的。”我摊手,就是分不清崇拜与爱才会多出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假若崇拜的对象对自己有点感觉的还算好,两个人日子一久,什么情分就都来了,也不算悲剧。但是世间大多数还是慕枫亭这样的多了些。 “你瞧这棍子,看这质地该是煤晶石。”倾憏打量着手中的棍子,看来并没有听我在说什么,煤精石?深埋地下上已万年的煤精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吸引宝贝的本领。 我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灰尘与倾憏道:“宝贝也好,破棍子也罢,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过夜吧?” 驾云离去,御风而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我们便回了东华山,东华山居然被洛临下了结界,泛着淡淡的粉色的光辉,虽然薄了些,但是设结界的是洛临,不用想就知道这结界该有多坚固,莫不是我的小师父出了什么事? 我心中突然一慌,挥一下衣袖,结界瞬间破了个缺口,我们立刻入了结界,直奔花遇的房间。 “师父!师父!洛临!”我还没进花遇房间在院子里便开始放声大喊,虽说花遇有洛临保护我该放心的,可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东风吹过花千树,更吹落,花纷纷如雨下。我抬头看漫天的桃花瓣,心中更是不安。 倾憏拦住我,安抚道:“阿寻,你先别急,花遇不一定出事,有什么事,洛临一定会通知你的。” 我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默念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小花妹子,你看看这是几时了?你大喊大叫很容易挨揍的。” 某人哈欠连连的,连外袍的带子都没顾得系上,长发用一根竹簪子斜斜的插住。 我思忖着,想如何组织语言顺序才能道出我心中的担心。 “隐寻啊,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哑巴了吧,遭的谁的暗算告诉师叔,师叔帮你报仇。”洛临急急道。 我翻了个白眼,洛临能不能盼我些好!不过看洛临长胖了一圈的姿态想来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我师父没有什么危险。 “你平白无故设结界做什么,害得我以为花遇怎么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没好气道。 洛临一副我有所不知的表情,道:“那日我去天宫寻你们,花遇就跑到了山下,幸好我回来的及时,否则,你的小师傅可真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怕他在跑下山去就设了这个结界,说来也奇怪,花遇真就再也不主动到结界处。” 我自豪道:“我师父就算心智不全也是比某些神仙聪慧。”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洛临哥哥,可是隐寻姐姐回来了?好吵啊!”有少年特有的清朗加上诺诺的小声抱怨,我们三个纷纷扭头相看,只见花遇一身白色亵衣,睡眼模糊,手抵在眼上轻轻揉了揉,满脸委屈。显然是没睡醒。而他这副模样我为何觉得与阿北有那么几分相似,不禁抖了抖。 “小花乖,快进去,夜里风大你又没有仙法护体容易感冒的。”洛临老妈子一般把花遇推进房间里,后对我二人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我的确有些累了,回到我久违的小木屋,躺在硬邦邦的藤床上,事情真的就要结束了,明日我便替师父修补魂魄,可脑海里一想到小花遇,我能狠下心将他的魂魄抽离吗?那我与杀了他的知月和老树妖又有什么分别。 轻按眉梢刺激大脑,头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我的身体竟然变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昏昏迷迷不知何时入睡。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而相决绝。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凄凄惨惨的琵琶声与呢喃嚅软的女声自长廊中悠悠飘出来,我顺着小曲传来的方向走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唱出这般凄凉的曲子来。弦弦掩抑声声思,沉吟低唱又一曲。 “杨花落尽子规啼,谁道汝要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风卷回廊,阳光微凉,柳枝点点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回廊尽头有一红发女子,恣意昂然,眉间有一朵曼陀罗花印,绯红色的轻纱衣蔽体。 “姑娘,这是何处?”我拱手道,这里虽是梦境,但是却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她只眼看了一眼,一双素手轻拨琵琶弦,她沉吟道;“上神,许久不见,忘了绯樱了吗?” 我难以相信,期期艾艾道:“你你你……是绯樱?” “看来上神的记忆力真的不太好。”绯樱放下琵琶,起身走到我面前。 大姐你弄了一头红头发,浓妆艳抹还在我的梦里谁能把你同清风楼那个丫头联系起来,满身的额风尘女子气,啧啧,不过人间一年,你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尴尬的轻咳几声,道:“绯樱,你这身本上神没认出来,实属情有可原。” 绯樱的长手拂过我的肩一路向下摸,我头一次被女子这么摸,当然除了被倾憏抱过,但是人家小狐狸也没这么摸我啊!吓得我的小心脏怦怦乱跳,步子直往后倒。苦笑着推开绯樱,悻悻然道:“绯樱姑娘,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不,我的意思是,不要被我帅气的样子迷了双眼,本上神虽为战神但是取向没有问题,绯樱姑娘,择遇良人才是佳选啊。” 绯樱阴柔精致的小脸先是被我的拒绝皱着,后又因为我说的话扑哧笑出声来,红唇微启道:“上神看起来是很紧张啊。” “绯樱,你引我来究竟是为何事?可是长青出了什么事?”我正色道。这样的绯樱让我有些害怕,能入我的梦,还能冲破洛临的结界让我如何不提防。 绯樱撇撇嘴,一双手又不老实的摸上我的脸,声音淡淡道:“上神,你这么紧张,让奴家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呢。” 绯樱啊,咱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这样,有风忽然吹过来,一个熟悉的三月芳菲花香沁入我的鼻翼,这花香是倾憏的,原本他用紫檀木熏香,但是我觉得紫檀木的味道太大众了点,非令他换了我酿酒剩下的芳菲花汁熏染衣裳,还会带有淡淡的酒香,独一无二绝此一家。 我颤巍巍的道:“绯樱,本上神再问你一遍,你若是不实话告诉本上神,只怕你会死的很难看。” “死的很难看?绯樱可是梦魔,一个没有实体的魔,倒还不知死为何种滋味,上神若是能让绯樱体会一番,绯樱还要感谢上神呢。”绯樱捂着嘴巴,笑得风情万种。来人,谁来告诉本上神绯樱是不是被谁下了将头,还是在清风楼遇见了什么事被刺激到了,真是太可怕了。三月芳菲的味道愈来愈浓了,莫不是倾憏在我房里?小憏憏你的阿寻被一个女魔给调戏了。 “绯樱姑娘,我睡觉是为了休息,你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本上神就送你回家了。”我支出手臂,抬手要幻化出开天斧,手习惯性一握,握了个空。咦?我的开天斧怎么唤不出来? “上神还是别费力气了,这是梦境,什么都是虚无的,但是,又是清晰的,你碰不见却能感受到疼痛,伤心、喜悦、欢愉、还有灰飞湮灭,是不是很神奇啊?”绯樱微微蹙眉,苦恼又带有一丝丝天真道。晃动着上半身,媚眼如波,宽袍纱袖自头顶往下一拂,竟又变成了倾憏的模样。 我自然知道幻化之术,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唯一惊讶的是她顶着倾憏的脸,却是骚气满满的绯红色头发,我暗自喃呢:“还是银发够俊美。” “上神觉得绯樱这身如何?可是入得了上神的眼?”绯樱邪魅低沉道。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直落。 “她虽然没有审美但是还不至于得白内障。” 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的小狐狸终于来了。 第249章 调戏本上神 倾憏从我身后走过来,如同神祗降临,我双手抱胸看着绯樱一点点有红变青,由青变紫,再由紫变白,变色的脸有点像……不是有一种神兽可以变七种颜色,叫什么来着,我的食指抵在太阳穴思忖一番,哦,对了叫变色龙,我还曾取笑过龙非,亲戚很不错,小小的,可爱又可爱。 倾憏掰掉我的胳膊道:“你这习惯不好,给人一种很……”倾憏拧着眉头想了想,打了个响指“沧桑之感。” 我单脚撑着的身子,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坐在地上,倾憏扶着我的胳膊,待我站稳,继续道:“看来我没说错,你该多晒晒太阳了,提前步入中年期,可不太好。你才九百岁啊!” 行吧,九百岁步入高龄的我,直接受不了这般惊吓坐在了地上。 倾憏大概很后悔来这里,捂住眼睛对绯樱道:“小梦魔,实在抱歉,我家夫人脑袋有点没有发育完全,让你见笑了。” “帝君,是梦魔错了,不该调戏帝后,实在是因为帝后太有魅力了。”绯樱哪里还敢用倾憏的脸,连掩饰都不做了直接变回原本的模样,忽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给我遭一愣,说跪就跪,对我呢又是摸又是勾引,实在是目中无神了些,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呃,看着绯樱惨白的脸,我这颜色也给不起,那就给点苦头吃吃吧。我走过去捏着绯樱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啧啧两声道:“这小脸留着魅惑人心,引原本和睦的夫妻反目,同床异梦实在是罪过,若是反目的夫妻上升到对神的不满,怪罪神没有尽到职责,没有守护好四海八荒,可就是最大的不好了。该毁了!”我微微用力,虽然仙法被控制了,但是我的战神之力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妖魔可以操控的,绯樱立刻拧着面皮,表情有些痛苦,苦苦求饶道:“上神,绯樱不过同您开个玩笑,不至于毁我的容吧。” “嗯,绯樱,你这求放过的话可说的不对。”我勾了勾嘴角,轻吐一句。 绯樱挺着脑袋,突然面无表情道:“我死不认错,要诛杀便诛杀,悉听尊便。” “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是调戏了本上神几句而已,本上神是个深明大义的神仙,不会私自解决的,不杀你,只是你这脸,实在是妖媚了些,不如毁了吧,还有声音,也是魅惑,同样留不得。”我绕有兴趣道,捏着绯樱脸的手松了些力气,挑着英气的远山眉,反悔道“啊,不如,我们来做个选择题如何?” 倾憏变出一枚铜钱放在手心,我诧异道:“为何你会有法力?” “因为本帝君是妖界帝君,岂能同你这小龄神仙同比。”倾憏的狐狸尾(yi)巴要露出来翘到了天上。 我斜睨了他一眼,真是个变化无常的老狐狸,我那个温柔又体贴的倾憏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我拾起铜钱,向上一抛落地迅速用脚踩住,对绯樱道:“你猜这铜钱是带字的一面还是带花的一面?” 绯樱冷眼看我道:“我为何要配合你?” “不配合我就毁容加毁音,配合我就二选一,本上神念在你主子的面稍稍放你一马,你庆幸是落在我手中,若是胆子再大一点,去调戏倾憏,哎呦,只怕当时就灰飞烟灭了吧。不对,你死不了,更不会灰飞烟灭,应该是生不如死。”我没有耐心了,冷了嘴上的笑。 绯樱久久才道:“我选带花的一面。”显然她在衡算相貌和音容哪一个更重要,而铜钱的那一面代表容貌还是音容,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他! 我翘起脚尖,一点点的露出铜钱,我也很好奇会是那一面?显然绯樱应该比我很好奇。吊胃口的滋味啧啧,真好玩!渐渐露出铜钱的全貌,一朵菊花露了出来。 我不过是说了一点狠话,真要我去伤害她我又有一点心软,我不忍心去伤害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于是为了掩饰我的心软,转了话题道:“再收拾你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想坐着什么?” 我松开捏着绯樱下巴的手,绯樱下巴处有个红手印,哈哈哈,我似乎想到了怎么做了。 “帝君,上神,绯樱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靠上神的上古之气保留残缺的精气,然后就,没忍住调戏了上神。”绯樱软嚅道,敛住太魅惑的眸子,一双眸子见过之人心中生花,为之痴魔。还好本上神定力不错,没有被迷惑。 “留精气?你该回你的魔界,怎该把主意打到了阿寻头上?”倾憏问道。 我也迷惑得很,绯樱之前不是还说嘛,她因人的心魔而生,靠吸食生灵的美梦存活,除非四海八荒的生灵没有做梦的了,她无所依存会走向消失,否则就会生生不息。怎么又说自己残缺了精气,前言不搭后语啊。 绯樱啄泣道:“帝君有所不知,绯樱受长青皇子之命,回魔界向王转述长青皇子近日回不去魔界,还请王莫要担心。可是绯樱回到魔界后,发现魔界镇界之戒被偷走了,王下了通令命全魔出寻,因此,绯樱的精气没有魔界之源的供给,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还请帝君谅解!” 倾憏这只狐狸,向来只对自己的至亲有一丝丝的怜香惜玉,像绯樱这样只有几面之缘的魔女光是目光疏冷就够令人难以接近了,真想不明白当时的我,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倾憏一开始因为赤颜的原因,给我开了后门。倾憏周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被柳枝轻轻拨撩却无动于衷一般,没有一点亲切之感,道:“哦,那就祝长离早日找到什么,什么之戒,但是你把主意打在阿寻身上,我该拿什么理由原谅你?” “帝君,我都这么可怜了。您帝君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绯樱这下知道求饶了,刚刚不是态度很恶劣嘛!势利眼这种事情真是在哪里都有可能发生啊,悲哀,太悲哀。 倾憏道:“我向来心胸狭窄,再者,我家夫人可受不了别人的美色诱惑。还是把脸毁了吧。” “也有可能,是声音,我一向对那种低沉邪魅富有磁性的声音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我添油加醋道。 绯樱彻底垮了,生无可恋道:“不用麻烦了,我自生自灭吧,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还浪费修为,不值当。” 我怕我再逗下去,绯樱真的彻底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了,及时收手道:“行了啊,放我们回去吧。你回长青的清风楼吧,他一定有办法的,但是,绝对不可以吸食凡人的美梦和精气。他们承受不起你的需求的。” 绯樱念动咒语,我和倾憏的身体渐渐变为透明,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日上三竿。昴日星官在光明宫很准时的将日头调整正窗外,屋子里照得金灿灿的,我忽然很不适应这样的刺眼,眼睛眯成一条缝将杯子挡在脸上,这一宿觉睡的我很是疲惫,头昏脑胀的打着呵欠。有人隔着被子抱着我,我以为是倾憏,“唔”的一声,懒洋洋道:“昨夜太累了,倾憏别闹。” “姐姐姐姐,什么倾大哥,是小遇啊!”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困意全没,小花遇!小花遇还在晃着我的身子,虽然花遇的心智现在可能有十岁左右,但是身体却是十八九岁普通凡人及冠以后的年纪,这么压着我,实在是不太好。我掀起被子把小花遇的胳膊从我的被子上拿下去,道:“你怎么来了啊?来时可见着了倾大哥?” 花遇扁着嘴道:“隐寻姐姐,不喜欢小遇了是不是,开口闭口都是倾大哥,虽然倾大哥长得是比小遇好看了些。” 这莫名的情绪是如何来的,我柔声哄道:“乖乖,不生气,不气,姐姐当然喜欢小遇了,但是跟倾大哥有一丢丢的不同,姐姐喜欢小遇就像洛临哥哥喜欢小遇一样,不,姐姐比洛临哥哥还喜欢你。”这辈子还没有哄过孩子,师父啊,你算是第一个。 小花遇的表情终于不那么难看了,但是这孩子又有了新的问题,他快速转动着大眼睛,忧伤的道:“前些日子,有个叫月华的女子来东华山寻洛临哥哥,见着是我招呼她的,居然吓得连咱家的厅堂都没敢进,指着我大喊大叫,有鬼啊,有鬼。洛临哥哥说那个月华也是个神仙,神仙居然会怕鬼,真是,啧啧。” 我能想像月华的表情,一定是欲哭无泪,吓得四处逃窜,原因是因为月华自幼被天帝扔下了凡间历练,长到三百岁是才被接上天宫,凡间盛产一种故事名为鬼故事,月华从小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俗称鬼,外号阿飘。所以在鬼故事的熏陶下,怕鬼也算是生理反应。不该拿来嘲笑的,我自然是没有给花遇解释这段缘由。只见花遇还在回味并且满脸嫌弃。 第250章 魔界来求助 花遇说咱家,这两个字可真好听。我酸了眼睛道:“小遇,姐姐私自替你做了打算,这打算,嗯,应该说是为了你好,可现在却忽然犹豫了,不知这做得对与否,总归你是当事人,我还要你知晓。” “隐寻姐姐觉得我不是你回忆里的那个人对吗?小白还是做不成小遇。”小花遇说着垂下了头,收敛眼中的光芒,鼻音闷闷。 我怔住,没想到一直以来被我们当成孩子的花遇其实什么都懂。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叹了口气停顿了许久,揉揉他的头柔声道:“姐姐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其他人,无论你是花遇,傅九策还是小白,我只想让你变得强大,你是上古上仙,别人伤害你一分便要全数讨回来。” “因为我现在是凡人?隐寻姐姐,其实我都知道的。”小花遇抬眸,眼中犹似碎星闪闪,像极了小鹿的眼睛,这样的他,让我如何下定狠心将他的魂魄提出来。 小花遇抿着微白的唇,我想他还有什么话需要想清楚才能和我说出来,眨着纤长的睫毛,侧脸是少年特有的刚毅,若要只看外表,何尝不是一个翩翩如玉的少年郎。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倚着床头,半眯着眼睛问,正午的阳光刺得我有些泛起困意。 “我……我的确没有什么成熟的想法,但是小遇在藏书阁翻遍了所有的书,有些记忆就像海水一样涌来,我似乎想起来点什么,关于隐寻姐姐是我徒弟的事。虽然之前洛临哥哥也同我说起过,但是我却从未放在心上,上一世的事情是上一世的,他留下的恩怨与我无关。可是现在好像真的不同了,我没有办法把自己同花遇分离开,那种强迫压入的记忆就像别人用手硬生生推进来一样。”花遇道,没错,花遇的心智停留在十岁左右,可是十岁的孩童已经有了对世间的认知,但凡不傻的,总能学会些什么。 小花遇也的确聪明,花遇后几句话是引用我看过的戏本子名《沉睡的花鲢鱼》主要讲了不小心被渔翁捞捕于渔网中的花鲢被一位平凡书生救了后来非要报恩的故事。写书的剧作家将一段悲伤的故事用诙谐幽默的叙述方式并以第一人称为主成功的将一众看戏本子的看众们带入其中无法自拔,我那时年纪小,只是觉得花鲢这头胖头鱼傻得无可救药,既然对方失忆了又何必强求着让他想起来,自己去忘尘谷喝一杯忘尘水便可潇洒从新做鱼,大家都开心的结局何乐而不为,可是当我我经历了这一切后不得不承认,花鲢鱼做的是正确的,该争取回来的还是要争取,因为她们花鲢一族一生只能爱一人。 而我对花遇的遭遇深有感触,于是作为过来人,是一定要安慰他的,我道:“属于你的东西,就算是别人抢走的,你也会夺回来,所以那些失去的记忆注定了也是要回来的,既然回来了就坦然接受。以自己该有的面貌活着。” “是这样吗?即使那些记忆并不开心?隐寻姐姐,你真的开心吗?想想我用了小白的身份生活了十多年,突然告诉我,小白,你不是小白,你应该是上古的上仙,你该回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我只会觉得,这世间太可怕了。”花遇用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道。 我看着眼前这样痛彻的花遇,心中不紧抽痛一阵,没有由头,很是莫名其妙,花遇的问题真的闻倒我了,也许,我并不是开心的,对于拥有的新的身份。从一个东华山的小跟屁虫到六界之内皆惧怕的上古战神,我只想如果可以回到最初就好了,那时花遇未死,阿北还不是妖界帝爵,倾憏还是我在天宫蟠桃盛宴一眼惊鸿的我的意中人,那该有多好,又有多难求。 我顿了顿,道:“小遇,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姐姐可以理解,以前我也曾这样想过,可是,我们总归是不能逃避现实的,不是吗?” “隐寻姐姐,我现在不是还是个凡人吗?所以如果可能,不如等我死了以后。”花遇道。 我点头:“这样也好,只要你不后悔,我便无求。” “喂,我们两个可是站在门口许久了。”洛临玩世不恭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斜睨了一眼花遇,白皙的小脸瞬间憋的通红。我师父是害羞了呀,我瞟了一眼洛临,道:“来无影,走路没有声音,你还怨我们没看见,天理何在?” “天理?我们这里的几个人,哪一个代表不了天理?隐寻啊,你同天帝找理找了这么多年,可是找到了?”洛临摇着竹木扇,这扇子翠绿翠绿的,好看得紧。想来做时费了不少功夫,他倒是清闲的很。一身天蓝色的云锦对襟长袍配以绿竹扇,倒也养眼了些。 我起身下地,道:“所以我拗不过那个老头,自动放弃了。只要他不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伤害我身边的人,他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洛临哥哥,可是来叫我们吃饭的?”花遇踱到洛临身边。 “你说呢,不是让你来叫这只懒猪过来吃饭,怎么我和倾憏等了这么久都没等来,就过来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你们的话题太过沉重,叫我和倾憏怎好意思进来打扰。”洛临拿话揶揄我,绿竹扇啪的一声打在手上,合拢起来。 倾憏倒是极为安静从进来到现在一言不发,我自然知道倾憏这个闷葫芦,人一多便沉着性子,冷着一张脸。 “不是来叫我们吃饭嘛,怎么还变着法的损我。我这张脸可薄的得很,可经不起你这么拐弯抹角的说道我。”我不要脸的道。 吃过午饭,我在院子里散步,隐约见我种的梨树有一抹红色光影。恰好倾憏走出来,低沉道:“阿寻……” “怎么了?哦,对了,倾憏,你今日怎么了?这般沉默不语,昨日夜里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的?”我虽然是在问倾憏可是眼睛却看向那棵梨树,红色光影越来越强烈。 倾憏大手揉在我的头上,道:“这么没诚意的关心,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这个傲娇的小狐狸呦。 倾憏似乎也注意到了那棵怪异的梨树,抬手掌心有淡紫色光辉,缩了手,牵出一个我很是熟悉的人,不对,不能称之为人,是魔。 绯樱惨白着跪拜在地上,小声叫着:“绯樱见过帝君,上神。”时不时用眼睛瞟我们,完全没有昨夜的气质了。 “你快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诧异的问。 绯樱迟疑一下,缓缓起身,垂头道:“请帝君上神帮帮魔界吧。” “帮?如何帮?魔界不是没有主宰,轮也轮不到妖界和天界头上吧。”倾憏道。 绯樱有跪在地上,凄凄道:“王怀疑,是天界的天帝派人偷走了镇界之戒,只,因为,隐寻上神曾入过魔,所以,若是借助魔界呢镇界之戒,也许就可以把上神的战神之力唯他所用,六界之内都晓得,晓得隐寻上神的战神之力若是谁能拥有便可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成为六界里的霸主。” 呵,我竟然没想到我的战神之力竟然六界之内全知,不过就是一个上古神力,能如何?我也没见我比其他生灵多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能成什么霸主了。倾憏皱着眉头,冷言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我……”绯樱刚开口,就被一个老神仙打断了,“哎呦呦,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跪在地上,是怎么了?隐寻,是不是你又欺负小辈了。” 洛临你的眼睛该去药仙那里治一治了,那只眼睛看出来是我在欺负人,明明只有别人欺负我,我可从不主动犯人好不好。 “还是个梦魔,看来我的结界还是有漏洞。”洛临摇着绿竹扇,这天也不热,真是。 若是和天界有关。看来我还真得帮魔界一把,毕竟听绯樱说这事的被害人可能会是我。 我把昆仑布袋,织补网交给洛临,我带着它们打打杀杀实在不好,万一丢了,我只怕哭都没有地方哭,然后我与倾憏随绯樱前往魔界,时隔好多年,魔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有一魇魔跌跌撞撞碰到倾憏,倾憏顺手扶起他,魇魔开口道谢又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绯樱从来到魔界就眼中饱含泪水这模样的确可人怜。有魔拦住我和倾憏,怒声道:“绯樱,你居然把天界和妖界的人带了回来,是嫌我们魔界还不够乱了吗?” 我没有认识的倒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家小狐狸的身份怎么了到了魔界居然到无魔识的地步,不是说魔界自愿屈身对妖界称臣,这妖界帝君就摆在他们面前都无人识,倾憏一张棱角分明,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朗艳独绝,世无其二 的俊脸沉了沉道:“看来魔界并不需要我们,绯樱是你自作多情了。我们二人这边打道回府了。” “帝君,只因魔界现在一朝被蛇咬,自我保护意识太强,请帝君上神莫要见怪。”绯樱怒瞪了一眼拦住我们的魔。 第251章 来了个凡人 倾憏皱着的眉头松了些,不打算同他们一般见识,看不出是什么魔的魔神色尴尬道:“恕小人不知帝君驾临,帝君里面请。” 我和倾憏又回到了旧时住过的那间屋子,只是没有莲子也没有炎晟假扮的花遇。那时候的我怎么会这么傻,分不清真假花遇。为此还在桃花园深深地伤害过倾憏,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是倾憏落寞而孤寂的背影,有风吹过来,散了倾憏一头银发,那丝丝银发像无数个绣花针,针针扎在我的眼中,心上。我睁开眼睛抬手摩挲着倾憏的下巴,略微冒出青茬的胡茬,在手心痒痒的。我抿着唇问道:“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倾憏狭长的狐狸一动不动的深情的看着我,薄唇微勾,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道:“是啊,恨死你了。没有比那时更让我恨你,你知道,我转身的那一刻心中想的是什么吗?” 我微蹙娥眉,垂眼道:“若是有可能,你再也不想管我的死活。我这么不解风情,把你折磨疯了对否?” 倾憏笑着点头,眼中星光和柔情都要溢出来了。“对,我那时暗自发誓,若是日后不长记性在管你死活就罚我……”他故意停住不语,我抬眼盯着他的狐狸眼睛问道:“你给你自己何种惩罚?” “猜猜看。”倾憏眨着眼,长睫毛扫过我的眼皮与我的睫毛交织在一起。 我思忖着,支撑不住身子,把手放在倾憏的腰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顺滑的锦袍手感极好。缓缓道:“嗯,以后餐餐只食蔬菜不吃肉?” “这惩罚可不够狠。”倾憏摇摇头。 我又道:“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呃,我想不出,你们狐狸的心思可难猜了。”我扁嘴,倾憏看的我老脸微红,眼神躲闪就是不再看他。 “我罚我自己,若是再理你就甘愿认栽,从此只会更爱你,如有背叛天打雷劈逃不过天劫永世不得轮回。”倾憏笑得没心没肺,一双眸子氤氲出水汽,目光灼灼,我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手松开他的衣服,背在身后脚尖抵着地面道:“你的这个誓言也忒狠了些,日后要成千成万年的对着我这张脸,不怕腻了?” “我们狐狸一族,虽说风花雪月之事只当儿戏,但若是一颗狐狸心给了一个人,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阿寻,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的狐狸爪子了。”倾憏的大手抚上我的头顶,含笑道。那眼中的真诚是我所无法转移视线的。可现在不是继续调情的好时候,我坐在凳子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凳子,倾憏坐上去,胳膊撑在桌子上。 “倾憏,镇界之戒真的是天帝派人偷走的吗?”我着急的问道。 倾憏的脸上是暖暖的笑意,似乎并没有认清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翘起二郎腿,痞气十足,肯定道:“天帝还没有闲到插手魔界的事,也许偷镇界之戒的另有其人,这人,显然可能与魔王有关。” “与魔王有关?”我吃惊道,按绯樱说的应该是与我有关啊,怎么就突然把我给撇清关系了?虽然是一件可喜之事,但是如此一来我和倾憏算是白来了,万一插手人家的什么情史就更不好了。我缩了缩脖子,倾憏嗯哼一声,实在是太苏了,道:“你一路上有没有发现,魔界的魔们只是因为没有镇界之戒,精气受了些影响,其他并没有什么 太严重的,所以很有可能是魔界的百姓自己吓唬自己而已,因为他们不知道实情,还有路上有龙和火焰的印记,于是众魔的视线变顺利转移到了天界。” 吓!不会吧,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巧合?我还是不能想通,沉沉道:“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因为小两口吵了架?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吵架的阵势实在是太大了吧。” “阿寻,你还是太小了,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岂是那么简单的。”倾憏端坐案前,沏茶相执,扫过茶面氤氲抢,执盖轻拂浮叶,就着间隙抿入。 我,好吧,我承认在没遇见倾憏之前对于男女,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全是来源于戏本子的,而大多数的戏本子太过于浮夸,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女方常常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刚硬一点的便是一言不合便留下一纸情书跳下河啊,湖啊的,所以但凡家住湖边的小情侣们大多要注意一些了,男方轻易不要惹女方生气伤心,而偷走魔界的宝物若是因为小两口发生口角而引发的一阵混乱就不太好了。阵势浩荡,惊天动地。戏本子的确可以带坏一个人,并且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是图个打发无聊时光的大字。 我直摇头道:“如若真是这般,这姑娘也忒不懂事了些。” “你们,也在此处?”门口有一熟悉男子声音,略带诧异与吃惊。 我扭头看去,天啊噜,地啊噜,莲华二皇子怎么会在此处?该不会也是得到了消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这神仙肚子里全是坏水,不得不防。 倾憏依旧持续自己刚刚执盖轻拂浮叶,不紧不慢的喝茶,连看都不看一眼莲华就道:“莲华二皇子许久未见,本帝君可不甚是想念。” “帝君这话可让莲华伤心了。自蓬莱一别,帝君给莲华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于是可以求交个朋友?”莲华一身烟紫绡纱长袍,嘴里说的是倾憏,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看不懂他眼睛里的神色是想说什么?有微微怒气和无奈,我摇摇头,拍飞掉自己这个诡异的想法,他是莲华,一个比天帝和炎晟还可怕的神仙,不能惹。 “丑拒。”倾憏放在茶杯漫不经心道,对我道:“去找绯樱询问一下,魔王可有心仪已久的佳人。” 我起身笑着点头道:“我这就去问问。”然后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小声道:“别同他多说些什么。以免被他碰瓷。” 路过莲华时,我给了他一句忠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莲华兔子急了也踹鹰,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事情若与你无关,我恳求你可以放手。” “我若不放呢?”莲华的眼睛只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说完便四处撒莫。 “随你意,我无所畏惧。”我道,不再给他回答的机会走出去了,找到绯樱时,绯樱正在一棵猴子树下刨坑,我好奇的走过去蹲下来问她:“绯樱,你不会是再给你自己做个墓碑吧,倾憏还不元至于你想的这么惨的。” 我突然说话明显感觉的绯樱身体一怔,歪头看我道:“隐寻上神盼我点好可以吗?算绯樱求你了,绯樱只是想起来魔王在一棵树下埋了个与镇界之戒有关的盒子。兴许对寻找镇界之戒有用,就来挖挖看,其实是放不下脸去打扰你们二位打情骂俏,说着悄悄话。” 我尴尬的呵呵干笑两声,魔界的日头突然有些刺眼,一道金光直直的倾斜而下,我不得不用手在眉骨处搭个小屏障,道:“魔界的这道金光越来越重了,上次我来时还是莲子这臭小子。” 我提起莲子二字时,绯樱一下掉了脸,沉寂得要死。我转动着眼珠,想赶紧换个话题,于是直线看看外面的桃花园是如何的,那时的琵琶树程六的开,而魔王选的却是大理石制成的桌子,我一开天斧砍下来的,不知道那个印记还有没有。 “桃花园中的桃树可是少了些许,是无魔照看所以有些荒废了?”我疑惑的问道。 绯樱红唇被她的贝齿硬生生渗出血来,不自知道:“凋零的那棵桃树有些奇怪,许多都被魔君迁到月半山了。” 月半山是六界之内天地精华最为集中的地方,比起蓬莱仙岛,月半山更难上,月半山地势危险陡峭,掉下去支离破碎,仙气受损,妖魔修为顺势化为虚无。因此并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月半山。 桃花树究竟为何奇怪绯樱便不知了,她已经在院中的猴子树下抛了十几个小坑了,不知疲惫。我也跟着绯樱一起挖坑顺便挖着挖着就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来情爱让我问绯樱的事情。 “绯樱啊,你在魔宫也有些日子,撇开去凡间的那点时间,你可有瞧魔君有什么放在心上之人了吗?”我贱惹惹的道,不顾裙衫上的尘土,手拨弄着地上的土。 绯樱用舌头舔了一下下唇,神色紧张,警惕的问道:“上神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简单的想要了解一下你们的魔君有哪些情史而已,看她这么紧张柔声解释道:“天界的莲华二皇子已经闻声来了魔界,虽然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是,大抵是有什么鬼主意。绯樱,你想找回镇界之戒,最好我问的问题都能诚实的回答我。” 绯樱的眸子动了动,蕴着水汽,道:“魔君一心一意思念着上神啊,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来了个白衣女子,身上没有什么特殊之气,是个凡人。” 来了个凡人? 第252章 进屋收拾你 咳咳,我单手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魔君思慕我怎么成了魔界人皆知的事情了,我臊红这一张脸有些尴尬的道:“绯樱,你们魔君对我呢,其实就是一般的思慕,这种思慕呢你以后再说的时候可以换成崇拜。本上神虽为女子,但是英勇不凡,就他于水火过,所以他对我,一定是因为崇拜我,所以误以为我对他有什么想法所以他也起了什么不应该起的想法了。” “隐寻上神,你说的话,我实在是听的有些绕,您说的太高深莫测了些,梦魔修为小听不太懂。总之,下次我一定不会对别人说魔君思慕你的。”绯樱终于从土里扒拉出来个什么物件,得空对我道。用手拂了拂物件上的尘土,是一件乌漆吗黑的盒子上刻有扶桑花图案。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带有探究的口吻问,早将那名凡间女子是谁拋之脑后了。 绯樱冲我神秘一笑道:“是魔君偷偷摸摸藏起来的,我也不清楚,有一次我被魔君的梦吸进去发现的。” 说完手覆在黑匣子上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法诀,然后欢喜的睁开眼睛,又失望的垂下了头,自言自语道:“我记得魔君是这么念的怎么他能打开我不可以。” “拿给倾憏看看。”我怂恿道,生怕绯樱放弃打开盒子的心思。 恰好这时候倾憏和莲华一起走出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一日竟然还能看见这么和谐的画面,然而和谐了不到一会儿,两人互瞪对方明枪暗箭,两个人眼中尽是花火,噼里啪啦。 绯樱吐槽道:“那是谁?隐寻上神,你看他俩的眼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难舍。” 我被绯樱的话雷到了南天门。 “那时天族的二皇子,你竟然不识?他可是在魔界同我大战了几百个回合呢。”想起那次同莲华交手有一点是我一直奇怪的,他明明可以废了我的修为就而把我的战神之力吸走,但是他居然放水了,简直不可思议。 “阿寻……” “阿隐……”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一同落下,我眼睛有点花。莫名觉得这莲华同倾憏有一点点的相似,不是眉眼而是,是什么呢?我也描述不出来。我回过神来道:“这是绯樱找到的,说是魔君长亭的东西。”绯樱将黑匣子放在倾憏手中,倾憏端着黑匣子看了看道:“就这么个盒子也值得你们两个研究成这样的。” “喂,这里面万一有什么宝贝呢?”我冲倾憏挑挑眉。 莲华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道:“这里不是还有几棵桃花树吗?” 莲华居然还记得。 绯樱又把对我解释的同莲华解释了一遍,倾憏用法术也打不开魔君的黑匣子,看来是下了好几层锁。 倾憏把它收进自己的袖子里,难得的温润道:“想来你是把我托付你的任务又忘到天边去了。” 我立刻哦哦哦了两声道:“没有没有,我问了,绯樱说,魔界来了一位可能是凡间女子。” 当我说到凡间女子的时候莲华的眼睛动了动,本如枯水一般的眸子突然有了生机。莫不是莲华是为这个疑似凡间女子而来的? 沉沉夜幕,我裹着绯樱的红袍子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抬头看星星,星辰布天,毫无章法可言,零零碎碎。 “怎么,你的帝君不陪你,夜里寂寞了,同星星月亮做伴?”莲华提着一壶酒放在石桌上,坐在我对面。那酒香像极了我酿的百花酿,可是自从我师父出事后我便再也不曾酿过了。这百花酿只会给一人喝,他若不在,这酒也不该有。 我紧了紧衣袍的衣襟,对着莲华道:“二皇子大半夜不睡,对月饮酒也是雅致得很。” “阿满很想你,他知道你回过天宫去过司命的司南阁,却没来看他,便日日叨扰司命星君。”莲华平缓道,脸上不见戾气和阴沉,这样一看还挺顺眼的。莲华幻化出一套酒盏,斟了一杯递给我道:“这酒,阿隐你可闻着熟悉?” 该不会真是我酿的百花酿吧,可是最后存在世间的百花酿已经让我送给了司命星君,莲华的这坛是从哪里来的? “我去天宫去的急,离开的也急,司命没同阿满这样说?”我将酒杯抵在唇边浅酌了一小口,酒香醇不腻,百花的香味相互映衬的很好,不争不夺恰到好处。 “没有,司命打眼看不上我父君所以连带着的孩子,最后连同阿满一起看不顺眼。哪里肯多说一句话。”莲华这一句话说的颇有些,有些委屈和抱怨。 我了然,司命星君虽无欲无求不挣不夺,身居高位,求交友的自然不少,但是在社交方面一向泽良,小人、妄人、奸佞,这类一律拒之门外。 一坛百花酿被我一口复一口喝了快半坛,莲华还是杯中那一点,风一吹,空气中都是百花的香味。我有些好奇,他这是从哪里的得来的。 “莲华皇子,你这个人,其实挺折磨神仙的。” 莲华淡笑道:“说说看,我怎么折磨你了?” 我想了想,还真没有想过会跟莲华在一起喝酒,食指轻叩太阳穴,良久道:“嗯,阴翳狡诈,表里不一,最重要的是野心。你比炎晟有野心,也比他有能力,所以,其实我很怕跟你交手。” 莲华黑着一张脸,不满道:“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不堪的人?” 大哥,你可不是人。我手托着腮,道:“你想否认?你自己算算你对我做了多少坏事,魔界你同炎晟联手对付我,伤了倾憏。后来异界把我骗到幻月洞府,差点命丧于此,最后一次在蓬莱山,你单手掐住我的脖子。” “原来我真的对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莲华黑着的一张脸突然涨红手指在杯口出来回摩挲着。 我摆摆手道:“这三件事哪一件倘若我不小心都会丢了这条小命。不过我花隐寻可能上一世做了太多好事,福星高照,绝处逢生。所以你虽有害我之心,但是还不算最坏的,你的太子哥哥和父君却是最坏的,不仅坏得透彻还没脑子。” “他们才不是我的哥哥和父君。”莲华这句话说得声音极小,但是还是被耳尖的我听到了。话题终结于此,他究竟是为何代替真正的天族二皇子莲华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天族的内部争斗是他们的事。 莲华好笑的问我道:“你既然觉得我这般坏,怎么我给的酒你却放心喝,还喝了这么多就不怕我下药吗?” 我瞥了他一眼,执杯放在鼻尖下,嗅着花香道:“懂酒之人,定不是糟蹋酒的人,这酒酿得这样好,你下药了岂不是白瞎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从何处得的这酒?” “这酒,是有一日闲来无事偷溜过东华山,在一棵丑的不行的梨树下偷的。”莲华正大光明道。 我口中的酒差点没喷出来,呛得我的眼睛直流,莲华惶急道:“我不过偷你家点酒,你这人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我哪里是因为小气,只是我都不记得哪棵梨树丑的不行,树下还埋了一坛百花酿。 “这百花酿我都不记得了,太子哪里来的好兴致,居然到东华山做贼。” “我不过想看看花遇上仙能教出你这么蠢的弟子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才入东华山口就嗅到了空气中有淡淡百花香,沿着花香一路寻去不见百花, 却嗅到了酒酿的味道。于是就挖了树,找到了这坛酒,为此,还挨了洛临上仙的臭鞋子。”莲华不堪回首。 我哈哈捧腹大笑,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莲华能做出来的事情,简直可爱的要命,甚至还能想像到洛临衣衫半解,头发蓬松,竹簪子歪插在头顶乱糟糟的发髻,一手拎着鞋一脚单腿蹦。莲华说完自己也笑起来,我见他笑于是笑得更大声了,于是,华丽的被他的冷漠眼神秒杀,收了笑正经道:“不过你这酒,与我的酒还是有些稍微的不同,喝起来清爽不油腻。” 我的百花酿虽然好喝但是喝多了便会不想再喝下一口,今夜莲华拿来的却极为清爽。 莲华道:“这酒里我加了薄荷叶,正好可以解百花的甜腻。” 原来如此,我了然点点头。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莲华还对着我挑了挑眉。不用看便知道是谁来了,倾憏阴沉着一样俊朗的脸,坐在我和莲华中间,拿着我用过的被子自斟自饮,道:“二皇子好手艺,这酒酿的真好。” 莲华抽动着嘴角,道:“多谢帝君夸赞,莲华愧不敢当。”双手抱拳。 “阿寻,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有事情。”倾憏是对我说的,但是却对莲华笑得格外欢,接着道“二皇子一定是闲得狠,您继续喝的痛快,我们阿寻不是陪酒的,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拉着我,还欠揍的回头冲莲华抛了个嘚瑟的眼神。 幼稚,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我挽着倾憏的胳膊道:“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哎呦,真酸。” 倾憏捏着我的鼻子,从牙缝里说出一句:“等进了屋。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253章 魔关于君长亭消失 第二日,我腰酸背痛的坐在院子里,倾憏简直是混蛋!昨夜居然,居然对我这么凶残!我双手攥拳重重的垂在桌子上,痛得龇牙咧嘴。 “啧啧,看着都好痛。”罪魁祸首嘴里叼着一根竹签子半眯着狐狸眼向我走过来。 戳死你,我瞪圆了杏眼,死死的盯着他。 “哼!”我偏过头去不看他,伏在桌子上“啊——”我被吓了一跳,罪魁祸首的凉爪子放在我的白皙才玉颈上,我跳脚而起,下巴头刚好撞到了罪魁祸首的下巴处,我揉着他的下巴道:“疼不疼?” “阿寻,你,可以不用这么激动,不过收到你的关心,不算太痛。”倾憏含糊不清道,我这才看见他口中的麦芽糖。揉下巴的手用力一捏,叹道:“不疼,这下让你疼到长记性。”松手,坐下。头继续伏在桌子上,晒晒阳光,昨夜没睡好,这时犯困。打了个哈欠,某人开始没话找话 “可是还生昨夜的气?”倾憏吧唧吧唧嘴,跟着坐在我对面,手撑着头,眼中浮出一丝笑意。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点我的脑袋,我把他的手拍掉,他又放上来,又拍掉,又放上来。 “倾憏!我真的,真的,很生气!”我條的一下起身,坐直身子,后背痛得我倒吸一口气。 “好了好了,别气了,不就是让你在藤椅上睡了上半夜,下半夜我还好心给你抱上床了,那盒子我打开了。”倾憏的手放在桌子上,有个黑匣子落在桌子上。 是您的确是大发善心把我抱上床,可是,那床小的很,仅能容下一个人,您居然还能跟我挤在一张床上,结果我是硬生生被压醒的,倾憏的长手长脚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混蛋混蛋…… 我没好气道:“那黑匣子里有啥东西?”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倾憏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又突然掉了下来,冷着脸道:“你自己看吧。”说罢,用手把盒子一推。 我半疑惑半莫名其妙,这人怎么说掉脸子就掉脸子,我打开盒子一看,好家伙,这么大个珠子,旁边还有一缕白发,这白发有淡淡桃花香,珠子下面是一封信,我正伸手犹豫要不要把信拆开看看,虽然偷窥别人的私信不太好,但是现在的我完全是为了帮魔界找回镇界之戒,对,没错,于是我颤抖着一颗心,带着小小的探究打开了这封信,魔君长亭的字飘逸极了,我简直没有见过这么飘逸的字体,飘逸的我认不出来他写的是什么字,通体读了一遍,大概能明白中心意思是何? 以此表明心迹,望卿亲启,自那日见姑娘于桃树下便一见倾心,玄袍不合身材,眉眼是小女子姿态,长亭那时想着,这姑娘该是如何凌冽,却没想到是个调皮嘴甜的丫头。 我拾起这个珠子,只觉莫名有些眼熟,与我那不知何时丢了的珠子有几分相似,却有许些不同。珠子里嵌着一朵桃花立于之内,倒是个比我那颗精致好看了些,轻放于盒内,又用两指捏捻起那撮银发于日光下看了看,没什么特别之处。 “想不到这长亭真是个心细之人,不但保留着心悦之人的头发,还做了个这么个宝贝。”我诚实道。然而我这么诚实的孩子却换来倾憏给我的一记爆栗,瞪着狭长的狐狸眼,认真道:“你真觉得这个魔君很好?” 怎么说来脾气就来脾气,我揉揉我的额头,皱着鼻子道:“小气,小气!我虽没有与魔君长亭接触太深,但给我印象还算不错,莲子的事情他处理得也算得当,看来也是个有头脑的人。” “算了,你什么都不懂,我同你计较些什么。”倾憏挑了挑眉,颇有些无奈之意。 “头疼,绯樱说的那个凡间女子是与镇界之戒一同消失的,可是一个凡人,还是个女子,如何能偷得了魔界的宝物,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我不可思议道,伸手,勾勾手指。 倾憏一掌拍下,道:“这世间匪夷所思之事太多,你没见识过也不奇怪。” 我急得跺脚,将手端在他面前,道:“我也想吃麦芽糖。” “我没有,只有嘴里的,你要?”倾憏龇牙,把姜黄色的麦芽糖置于皓齿间,我,神色一顿道了一句不给算了。 倾憏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我的手心中道:“味道好极了。” 我满意的扒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块铜钱大小的麦芽糖,欢喜的放在嘴中,甜丝丝的真好吃。 “那,魔君长亭可是去寻那名凡人女子了?该不会他的这个黑匣子就是给那位女子的吧,魔与凡人的爱情,我莫名有点小好奇。”我起身收好油纸包揣在袖中,起身拉起倾憏往绯樱的屋子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倾憏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到了绯樱的屋子,没想到莲华也在。 莲华对我二人颔首道:“二位早上好。” “不早了,莲华皇子连时辰都不分了吗?”倾憏冷言冷语道,我怎么依稀间嗅到了火药的味道。绯樱一身绯红的长纱缥缈罗裙头上用一把极小的扇子做以装饰,收敛了骨子里的魅惑,反而多了一丝英气。唯有额间的曼陀罗花开的愈盛,异常妖艳? 莲华打连连道:“帝君怎知莲华对时辰之事一向算得不清楚,帝君才是好本领,时辰算得一点不差,隐寻上神也是好福气。” 怎么突然提我的名字,我呵呵,的确好福气,我的心尖尖上的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感情惩罚我睡藤椅,这福气大大的好。 我不看莲华,仿佛昨夜喝酒唠嗑的那个人并非眼前的他。 “上神、帝君。”绯樱位阶最低,按着位分她同我们弯腰行礼,胸前的两团白白圆圆微露,深深的沟壑,连我身为女子都快移不开眼了,更别提男子,我打眼看向倾憏,谁知道这小狐狸一心同我腰上的流苏做纠缠,不知何时他腰间的玉佩与我的流苏挂在了一起。本用法力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偏偏不用,非要用手解开才算结束。 “绯樱,长青殿下有什么消息吗?”其实我是想问绯樱关于魔君长亭的,但是显然绯樱同长青关系更好,我也纳闷魔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长青居然还留在凡间清风楼。 绯樱俏容拧着,红唇微启,道:“小殿下说了,他要在凡间密切观察可疑人选。” 我哦了一声,有装作刚刚才想起来的样子道:“那长亭可是去了凡间?” 对于神秘消失的魔君长亭魔界统共有三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魔君为凡间女子弃魔界于不顾,一心想求美人心。至于镇界之戒很有可能是魔君为了掩饰行踪偷偷带走的。 第二个版本是:魔君长亭因连夜失窃镇界之戒,心中愧对魔界万分,遂,跳湖,卒。 第三个版本是:魔君长亭找到了偷镇界之戒的人,于是亲兵上阵,同偷盗之人大战几个回合,双双对虐。虐着虐着生了情分,于是偷走的宝物变成了表白的神器。 魔界的姑娘看来都不用绣花看水,个个都是戏靶子,想的周全得很。 绯樱道:“绯樱尝试过,靠凡人的命气极好,收了一个美梦,顺着美梦寻找有没有魔君长亭的踪迹。” “在凡间。”倾憏扔出来三个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垂眉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我已经猜到倾憏的潜台词大概就是,人美超群,智商更极为高才了些。 绯樱点头,莲华起身站在我对面,挡住了倾憏的身影,正色道:“莲华怀疑,来魔界的女子是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我诧异,她虽然生下阿满,也可能不是亲生的,总之有了阿满以后就逃走了,天族女子,又是公主流落魔界,怎么会被当成凡人对待? “自然是因为,她误入了下凡之道,仙身被毁,沦为凡人也不足为奇。”倾憏又道,莲华把他挡的结结实实的,我看不真切倾憏的表情,单听倾憏的语气,也没什么怒色,反而我觉得这样的倾憏更恐怖。我给了莲华一个你自己小心,要自救的眼神,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 “隐寻上神可是眼睛不太好,昨夜休息的不好吗?怎今日略显憔悴?”莲华语不惊人死不休,眉眼难得一见的假关心。故意的,都是故意的,套路。 我颓了,道:“多谢莲华二皇子关心,隐寻身体不错。不过,莲华殿下怎么会怀疑昭阳公主来了魔界?” 倾憏一伸手,莲华猝不及防,回身反手就是一个拨棱,倾憏凉爪子顺着莲华侧边的衣服缝中伸了进去。 我能想像到那透心凉心飞扬的清凉感。倾憏的手大多数是温凉,只是今日出奇的凉,我心中也担心起来,握着他的手,不管莲华道:“你今是怎么了?手怎会这般凉彻骨?” 倾憏勾着薄唇道:“我用冰块敷了手,昨夜刚刚练成的寒冰掌,今日便想来试一试。” 我抽搐着脸皮,竟然只用了一夜时间练成了寒冰掌。可昨夜并没有感觉,我实在不是个心细之人。 第254章 神秘翠湖绿玉戒指 绯樱描的一手好丹青,我们闲聊之时已经把那名凡间女子的模样画了出来。梳着落云髻,眉目淡淡,神色淡淡,一身淡蓝色长裙。这女子倒有几分清丽脱俗之美。 莲华看得直了眼,频频夸道:“姑娘好才艺,这正是我那可怜的妹子。” 这一定是个假莲华,说话语气根本与莲华不同。 “她,真的是昭阳公主?那,魔君长亭会不会是阿满从未见过面的爹爹?”我惊讶的嘴巴里可以塞满一颗鸡蛋了。九重天上多少年我竟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昭阳公主,是多么大的悲伤啊。 莲华否认的摇头道:“不是。” 倾憏的食指在下巴处来回摩挲着,带有探究性的眼神看着昭阳公主的画像道:“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我似乎隐约记得这个昭阳公主与倾憏之间还有一段镜花水月,虽然郎无情妾有意,但是不代表倾憏对她的印象会不好。倾憏向来对有胆识的女子颇为赞赏。我斜睨了他一眼道:“昭阳公主好眼光,能得魔君的喜爱。不过话说回来,那昭阳公主如今身在何处?长亭可是去寻她去了?” “隐寻上神,她真的是天族的公主?完了完了!”绯樱一手拍了脑袋,一副要完蛋了的样子。 我疑惑的问她:“天族的公主怎么就完了?” “上神有所不知,魔君与天帝是宿敌,这魔君怎么会看得上天族的神仙?”绯樱语重心长的解释。 长亭和天帝的恩怨大概是因为炎晟这个混蛋,他居然假扮我的师父做坏事,而最蠢的人是我,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师父并非是我的师父,炎晟虽然处处模仿花遇,但是其实真的漏洞百出,而我竟然因为无法从花遇的离去中走出来,误入了炎晟的圈套,若不是因为我,莲子的姐姐,还有莲子也不会。我闭上眼睛不敢回想从前种种,更不敢想像莲子绝望而无助的眼神,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莲子。都是我的错,才会间接害了莲子,莲子不过还是个孩子,权力,魔君之位,欲望,他又哪一项占有了。倾憏的长臂将我揽在他的怀里,大手在我的胳膊和脑袋上来回摩挲着,柔声道:“阿寻,不要想,这并非是你的错。”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哽咽道:“倾憏,我这么蠢,你是不是后悔认领我了。都赖洛临,没事带我去天宫做什么,也不会徒生这些祸端了。” “阿寻,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东华山的小徒弟了,你一旦退缩,这世上就算有再多人的帮你,你依旧一事无成,不但师父救不回来,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倾憏的语气有些温怒,想来我的话刺激到了他。没错,如果逃避有用的话,这些事情就都解决了,可偏偏一切都需要亲自面对。 我一定会让天帝和炎晟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他们该负的债,逃不掉的。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立刻出发到凡间寻找昭和公主和长亭。莲华同我们一起,倾憏翻着白眼拉着我离莲华离得远远的。 “某些神啊,鬼啊的,啧啧,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我怼了倾憏一下道:“他的是你知我知,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多少有点伤了他的心。我们可是深明大义的!”我认真的点点头道。 倾憏哼了一声,极为傲娇的,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简直不能太傲慢了些。 “你近日可是有点不把莲华当成敌人了,那家伙对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倾憏斜眼看我,哼哼唧唧道。 我就是觉得莲华此次来凡间真的是为了寻昭阳公主,而且我能感受到莲华也绝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最重要的是昭阳公主对阿满有些非同一般的意义,而他,陪阿满一同长大,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排斥莲华。 “事出有因,他既然是来寻昭阳公主的,自然没有心思对付我们,更何况,我们几个哪一个不是法术高明,怕什么!”我巧言巧语道。 倾憏听了我这话,表情总算有些缓和,清澈纯良的眸子无辜道:“按你这么说,本帝君倒成了个小肚鸡肠的了。” “好了好了,你才不小肚鸡肠呢,你这么聪明机智,那莲华在我们身边,我们不是也可以就近监察他,省的他做什么坏事情不是?”我偏着头讨好的看着他,笑嘻嘻道。 前头的莲华似乎听见了我和倾憏的对话扭头恶狠狠的瞪着我二人,印堂发黑,戾气又升起来了。 我们四个先是去了清风楼,清风楼还不到开门的时辰,清风楼的朱红色的梨花木门紧关,绯樱推门而入,清风楼中空无一人,连小丫鬟都没有,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长长的过廊尽是灰尘。 绯樱难以接受道:“怎么会不在?小殿下去了哪里?”绯樱一个踉跄,幸好手扶住旁边的柱子缓缓蹲在地上,双膝而并,头埋在双膝之上。我下楼走到绯樱身材陪她一起蹲下来,柔声道:“绯樱,别伤心,长青身为魔界的小殿下身上就肩负着魔界的职责,他不可能,也不可以袖手旁观不是吗?” “小殿下能带着姬姑娘去哪里?最重要的是姬姑娘生着病离不开药,隐寻上神我好怕,我怕他们会出事,小殿下如今还算半个凡人,我更怕他出事!”绯樱双眼布满血丝,泪眼婆娑的看着我,眼泪包在眼睛里直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不会的,长青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你现在这里待着,稳定一下情绪,我和倾憏出去询问一下百姓,顺便再回一趟客栈,小白神通广大,昭和城的事情没有他打听不到的。” 我起身道。不等绯樱回答我,我先是跟莲华一本正经道:“莲华二皇子,你想找到昭阳公主就安生的待在这里陪绯樱,我和倾憏去去就回来。” 莲华无所谓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快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说不定我就起了坏心思,把你们都杀了。” 得,我和倾憏的话都被他入了耳,莲华接触这么久了,什么样的神仙我也算有个认识,同倾憏这个老狐狸一样,都属于惹不得的,我既惹不得,也躲不得,命苦得实在狠了些。 大街上,本应是繁华的,有络绎不绝的叫卖声,还有闲情雅致逛街溜达的公子小姐,可看着这稀稀拉拉的人,我真不敢把这样的风景同之前相比。我和倾憏走了几步,追上前面的白衣少年,出声道:“这位小哥,我想问一下,这昭和城怎么会这般清冷了?” 那白衣少年脸上全是冷漠,上下瞄了我们一眼,手中的白扇子往我头上一敲,态度极为恶劣。“关你什么事?” 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还是回炉重造吧,这性子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倾憏伸手夺过他的白扇子,报复性的在他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道:“谁给你的勇气敢对她动手动脚!”倾憏话中带有怒气,半眯着狐狸眼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那被打的白衣少年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嘟囔着道:“哥,你对你亲弟弟也能下得去手,心真是太狠了。” 倾憏捏着白扇子背在身后,冷哼道:“调戏你的嫂子不该打?” 哥?嫂子?我诧异的看着蹲在地上捂脑袋的欠揍小少爷。 “偷跑凡间,罪加一等!”倾憏又列出来一条,声音不容反驳道。 那白衣少年自然不能依了,條的一下站了起来,努了努嘴道:“这凡间本帝爵为何不能来了?哥,总没这个理吧。” 倾憏用手中的白折扇轻轻抽打着白衣少年的胳膊道:“总归妖界不能没有主宰者,你不好好待在妖界处理事物,跑来人间游玩,可是理?” 我附和的点头,这白衣少年便是妖界帝爵阿北,阿北小声道:“哥,谁告诉你我是为了来凡间游玩来了,何况我有那么傻,往你眼前撞,我都蹲在清风楼许多日了,都没蹲来你们二位,再说妖界有右护法映南,还有龙族小皇子龙非,他们能力都在我之上,你大可以放心妖界不会出事的。” “你说吧,找我们做什么?我看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倾憏阴柔精致的脸上尽是不信。 阿北不是一只会撒谎的狐狸,他对他哥可是谜之崇拜,把他最近的兄长当成男神,励志要成为倾憏这样的狐狸,虽然他并不想有所作为,之前的远大包袱其实就是想想而已。 阿北此刻的面容极为平凡,过目就忘,一张厚唇微启,道:“我在妖界结界处收到了这个。”阿北手心冲上,不过一时手中出现了一枚翠湖绿玉戒指,茕茕透亮的戒指中央雕刻了一朵白色的曼陀罗地狱之花,周围缠绕着银色的枝藤,枝藤从花朵中心延伸出来缠绕一圈,淬金镀银,在日头下闪烁着光芒。 倾憏两指捏捻起这绿戒指,放在阳光下看了看,道:“这质地通透,还有一种细微的魔力,看来不是普通的戒指。” 第255章 昭和城的疾病 我看着那枚戒指,无论样式、大小还是材质都不像是男子佩戴的,还有魔力,该不会这个就是魔界丢了的镇界之戒吧。 “阿北,你怎么会捡到这么漂亮的戒指?”我望着倾憏手中的绿戒指问道。 阿北突然有点小得意道:“说起这个来,还真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就是有一天夜里我坐在狐狸洞后面的菜地里数星星,然后,我感受到有妖怪在妖界结界徘徊,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脸,看身高大概是个男子,一句话不说就把这戒指扔给我,然后凭空消失了。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所以龙非皇子就用血引诀找到你们了。”巴拉巴拉…… 听完阿北讲完这个神奇的故事,嗯,总结陈词,一句话,送戒指的人很有可能是魔君长亭自己,不过我也奇了怪了,魔君长亭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何? 倾憏难得眼神有了一丝光彩道:“龙非也来了?” 阿北鼓着圆圆的大眼睛,茫然的摇摇头道:“没有啊,哥,你想什么呢!” “呦呦,怎么龙非来你就这么开心?嗯?”我挑眉质疑的问,倾憏很难对除了我以外的谁流露出太多关心,没想到啊没想到。 倾憏勾了勾唇,挑动了一下剑眉道:“小矮子,你现在怎么连男人的醋都吃了。放心,我还没有断袖之癖。”倾憏这话边说边冷眼看着阿北,阿北虎躯一震,唰的一下红了脸,别过脸不看我们。 小矮子?我消化了一下才反应到,倾憏管我叫了什么,正当我气得直跺脚的时候,倾憏已经与阿北走在去往客栈的路上,颤抖着肩膀笑得厉害。我快跑撵上倾憏的大长腿,小矮子,矮是我的错吗?很显然不是,因为我同正常女子站在一起时不能说比她们高出了多少,但是起码没有矮半分吧。他是在嫌弃我矮?太可恶了,我嘟了嘟嘴,讨神厌的臭狐狸,老狐狸,诅咒你此生永远吃不到肉! “你不用在心里说我坏话,本帝君还在乎个肉了?搞笑!”倾憏坏笑道,一副我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神色。我哼唧唧的走到阿北身侧不同他言语,倾憏这几日喜怒无常,大疯子一个。 “隐寻嫂嫂,你别这么看着我,很慎得慌。”阿北平淡无奇的小脸皱在一起,像一只无家可归担惊受怕的狗狗。 我笑得明明是如二月的春风暖洋洋的,三月柳絮轻飘飘的,四月的月季花明媚不忧伤。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变成了龇牙咧嘴满口鲜血,吐着蛇信子的怪物。 我道:“阿北,倾北,我问你,那个司命星君有没有再去妖界狐狸洞呀?” 阿北继续虎躯一震,抖了抖,本来微红的小白脸一瞬间红透了想傍晚半边天的火烧云。支支吾吾,声音极小道:“前些日子,就前些日子来过,你和我大哥在司南阁赖着不走,他觉得烦了些就跑到妖界狐狸洞来了,这几日,一直都没来。” 我盯着阿北的脸,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开,道:“我问司命,你怎了脸红起来?嗯?” “我,我,我哪里脸红了,可能是天太热,晒的,人世间就是没有妖界好,这鬼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日嫂嫂你前往天界时一定要替我参昴日星君一本。早知道凡间还没有异界好玩,我就不来了。”阿北抬着素白的手抵在眉骨处打了个小亭子,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道。 明明很清爽凉快,哪里热了?清风徐徐,街道上没有小吃的油烟食物香气味,连风都带着花香了。妖界的有点地位的男子怎么说话这般不靠谱,看来以后倾憏再说什么,我都要在心里掂量几分了。 “好好好,你这么可爱,当然说什么都对了。不过司命星君该不会真看上我们的右护法映南了吧。”我抬头望天,司命星君你若抓点紧,可就挡不了龙非和映南日夜同伴。什么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您写了几万年的命簿子,该晓得吧。 等我重新以正常的视角看着前面了时,不知为何阿北突然摔倒在地上,黑着一张脸,看着我。 倾憏懒得扶他,绕道而行,冷道:“反应至于这么大吗?怎么听着心里受到惊吓了?” 我伸手作势要扶阿北,却被阿北拍掉手,自己灰溜溜的站了起来。 到了客栈,听不见小白的叫唤声,走进去也没有个招呼的。直到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从屋内走出来的小白,许久不见小白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他颓丧着脸,双目深奥,有气无力还带有一丝惊讶,道:“花隐姑娘,和星临公子?” “小白,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活泼好动的小白今日竟变成这副样子了。 小白瘸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坐在凳子上,感叹道:“你们怎么回来了?这昭和城已经不是以前的昭和城了。” “小白,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了?”我激动的握着他的胳膊,却不想小白瞬间惨白着一张脸,倒吸一口气,我立刻缩回手,手中有一股暖流,手心朝上入目是暗红色液体渐渐在空气中凝结成黑紫色。小白痛得颤抖着双唇,毫无血色的脸上是豆大的汗滴。 倾憏黑眸相对,冷静,沉着,将小白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掀了上去,入目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些伤口是一块一块被腐蚀的烂肉,有的地方生了蛆,烂肉散发着一股腐臭味。弯弯延延的血迹,白色的蛆在烂肉和血迹中蠕动。 我别过头不忍心看下去,小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眼中的泪实在是太沉了,顺着眼角往下流。 阿北用贝齿咬住下唇,皱着眉头,眼中全是同情。 “阿北!”倾憏叫一声阿北,阿北立刻掌心生绿光,覆在小白的眼睛上。温声道:“小白对吗?小白,放轻松,你现在站在一片绿色的山谷中,天气清朗,熹辉倾洒,你像是回到了孩童,是一个小小白,你躺在山谷中吹吹风,捕捕蝴蝶,好生惬意……” 倾憏趁此施了法术穿透小白的身体,小白身上立刻有白色气体生出,胳膊上的烂肉被倾憏清理掉了,但是伤口还在蔓延,且越来越大。 我的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用牙齿狠狠的咬,只是看着就很疼了,可想而知,小白会有多痛,可是却并没有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倾憏收起法力,阿北右手食指与中指一捻打了个响指,小白缓缓睁开眼睛,道:“奇怪,我怎么做梦梦见我在山谷捉蝴蝶。” 下意识动动手,要揉眼睛,看见自己胳膊上的烂肉和恶心的腐臭味道都没有了,虽然还有伤口但是,应该没有以前疼了。小白惊讶的问:“怎就我小睡了一会儿,胳膊好了这么多。” 我不语,倾憏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倚着椅子后背,半眯着眼睛,阿北则在客栈里四处溜达。 “趁你睡觉的是,倾憏帮你清理了一下伤口,你快告诉我,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迫不及待的要知道,急切的问。 小白半垂眸子,双唇翕动一阵子,道:“昭和城在姑娘和公子走后就变成这样了,人们无缘无故身上生疮,小白算是幸运的,只有四肢这样,而其他的百姓,有的整个身子都烂了,昭和城中一片死寂。还有没生烂疮的连夜搬走了昭和城,这事闹到了京中皇上耳中,皇上下旨将得病的百姓压至到乱葬岗,火焚了。小白便不敢开门营业,终日躲在客栈中,幸好客栈有些瓜果蔬菜,小白也不至于饿死。” “城中人生烂疮,你家老板呢?还有城东的忘乐馆那个忘吾和尚他没有想办法?”我突如其来的镇静,怎么这么巧,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城中就出了事。 小白的喉间动了动道:“幸好,我老板他离开的早,没有赶上这场病。至于城东的忘吾大师,他早就不在忘乐馆了,这忘吾大师终日待在我堂兄家中。” “你老板去了哪里?跟我们同一天离开的?”我问道。 阿北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配合一下皱皱眉头,唉声叹气评论一番。“傻小白,很明显,你的老板抛弃了你。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老板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城中会爆发这场瘟疫,所以丢下你跑路了。” “公子休要胡说,我老板人好的很,才不是你口中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他只是要回老家祭拜故去的妻子。”小白微微有些怒意。 客栈老板平日里虽然小肚鸡肠,铁公鸡了些,但是人看着还算不错,应该不是如阿北所说的那个自私男子吧。况且客栈老板与小白的感情好到让我一度以为二人有一腿,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倾憏不赞同的摇头道:“小白,你家后院我能去看看?” 小白诧异道:“后院有什么好看的?” “去瞧一瞧,你家老板平日里将后院弄成禁地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不顾小白反对,拧着眉头走过去了。 第256章 地狱曼陀罗花现 入后院,满园槐花香。大片大片白色,淡绿色,淡粉色的花瓣纷纷在空中洋洋洒洒旋至落地,已是深夏时分,三月春花怎么还会开的如此茂盛,像极了东华山的梨树和桃树,终年花瓣落不尽。 “想不到这客栈后院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我惊叹道。 倾憏大手往我头上一拍,墨色双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道:“凡间,深夏,桃花,槐花,盛开,不奇怪?” “奇怪啊,所以才会赞叹嘛。”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蠢。”倾憏扔出一个字,走到一棵桃花树下,手指轻捻桃树下的泥土,放在鼻下嗅了嗅,我看着树下的泥土皆为红色,小白站在后院的墙壁边上,我往后退了一步到小白身边道:“小白,你家后院的土是从哪里来的?偏偏只有这一片是红色的?” 小白从进来便开始皱着眉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来到客栈时后院便是这个样子了,其实当时我也疑惑过,后来问了老板,老板说他从外地买了一批掺了什么玄朱砂的染料,老板说这种染料可以滋养树木。” 玄朱砂?倒是第一次听过这种砂,我的右手握着左胳膊双唇微抿,想了一下道:“小白,你老板老家是哪里的?” “这个小白就真的不知道了。你们不是普通的凡人对吗?花隐姑娘?”小白微白的双唇还在抖动着,眼中包着眼泪,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瘦弱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曾经代替小白做小二的阿桢。 “小白,先不说这个,你放心,作为朋友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生病的原因,还有,治好你。” 倾憏用汗巾包了一块红土,扔给我道:“拿好,带小白回清风楼。” 这东西为啥要给我?我捏着汗巾的一角,把它隐去,掖在腰间。 倾憏直接用了法术我带着小白瞬间回到了清风楼。绯樱和莲华已经把清风楼清扫干净了。 小白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双目发直,直挺挺的站在地上。我对着他的眼睛挥挥手道:“小白,傻掉了!” “花,花隐姑娘,我就说,你们跟我堂嫂一样,都是世外高人。”小白回过神来,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我蹲下来对他道:“你怎么知道你的堂嫂不是个凡人,是个世外高人?” “我一次偶然间见到堂嫂竟然做别的而梭机居然自己在动,空中全是变化交织的彩线。”小白回忆道。 我用手摩挲着下巴,不对吧,织女仙子不是没有仙力了吗?怎么还能催动梭机自己动?突然想到,织女仙子应该能清楚昭和城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带来了一个凡人?”莲华臭着一张脸从二楼走下来。 倾憏冷哼道:“与你何关!” “这……这不是异界的那个白衣少侠吗?”阿北指着莲华走过去,围着莲华转了一个圈,笑着道。 莲华上下打量着阿北,嫌弃道:“是只狐狸精,头一次见着这么丑的狐狸精。” “你,说,什,么!”阿北怒瞪着莲华,一字一顿道,激动的双眉飞扬。 青丘产的灵狐老祖宗是受女娲娘娘之命看守四海八荒的山脉灵果,这音容相貌自然是得天地灵气滋养孕育,是天地间最美的,向来没有什么生灵可以与之睥睨。没有谁能说狐狸不好看,但凡说出来一句,灵狐们定要按着谁说的不好看细细调整,直到那谁肯承认。 “丑,狐,狸。”莲华回敬道,一双浅灰色眸子扫过阿北,看着我道:“你腰间那臭东西是什么?” 我从腰间拿出来倾憏给我的红土,袖袍一挥,现出汗巾,在莲华眼前晃晃道:“你说这个?是先前在凡间住过的客栈后院的土。臭?的确有点味道。”我扁着嘴,倾憏把这么个东西给我,报复!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莲华嫌弃的捏住鼻子,娘声娘气道:“拿走拿走,一股子的尸体腐臭味。” 坐在地上的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起来了,才站起来一会儿,又不知道为何重新跌坐在地上。 我扶起小白到椅子上,伸手要卷起小白的裤脚,刚碰到小白裤脚边就被小白阻止了,别着脚踝往后躲,惨白的脸突然有了点红润,道:“花隐姑娘,别。” “小白,你站都站不稳,可是腿上有伤?”我关切的问道。 小白道:“身上的伤得星临公子医治已经好很多了,小白只是因为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形式坐在清风楼的椅子上,是该开心还是伤心。” 傻小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想这些事情。 那边阿北变回原身,缠着莲华逼问道:“你说我是丑狐狸?在异界你可不是这样说我的,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倾憏轻咳一声道:“阿北,你做梦还没醒吗?你怎么可能在异界见过莲华二皇子!”倾憏特意加重莲华二皇子五个字。 阿北还在执着道:“没错的,是他,那次入青楼,就是他带我去的。” 莲华道:“原来是妖界的阿北帝爵,今日一见,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 “传说中的一样?我的传说已经传到了天界了吗?”阿北嘚瑟道。 倾憏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捂住眼睛,道:“这蠢货,以后出去千万别说自己是妖界帝爵,妖界背不起这口大锅。” 我没忍住噗嗤道:“倾憏,你有没有觉得,你说话越来越毒了,不过这样挺好的,比以前一摊死水毫无波澜好得多了。” 倾憏揉揉我的头道:“小嘴越来越甜了。” 莲华冷着一张脸转身又上了楼,阿北随即又跟了上去,倾憏想抓也抓不住。我纳闷怎么没见着绯樱。刚想起绯樱绯樱就从幕帘后走过来了,手中端了一个碗筷走到桌子旁摆上,道:“在厨房找了点吃的,勉强可以做一顿晚饭。”四双碗筷摆好,余光瞟到小白道:“这不是最受欢迎客栈的小伙计吗?” “姑娘识得我,是小白荣幸。”小白颔首。 绯樱笑了笑道:“还有碗筷,我再添一副。”转身离开之时我及时拉住了她,道:“绯樱,我们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你做好心理准备。”我朝倾憏识了眼色,道。 绯樱反握我的手道:“隐寻上神,不如等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我点头说了一句那好吧,松开手,看着绯樱离开的背影,微微抽动着肩膀,是在哭吗? 其实我们几个除了小白吃不吃饭真的对自身是没有什么影响的,所以这顿饭,肉类基本夹给了小白,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一边的阿北用怨念的眼神盯着我道:“我最亲爱的,可爱的嫂嫂,难道你就不爱阿北了吗?阿北来了凡间等你们,可是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我笑容灿烂道:“阿北啊,想吃肉就回妖界吧。” “哼,先是没有我的碗筷,后来连肉都吃不到,我还不如一个凡人呢。”阿北嘟囔道。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道谁让你不老实在楼下待着了,非要跟莲华走,结果呢?看阿北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定是莲华没给他什么好话。 倾憏夹了一口白菜塞进阿北嘴中,道:“闭上嘴,老实吃饭,吃完就上楼上去睡觉。” 阿北哼唧唧的夹了几口饭菜一溜烟的跑上楼去。 “帝君上神,你们这么对阿北帝爵是不是有点过分啊?”绯樱诺诺道。 倾憏沉着一张脸道:“阿北不要参与进来,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你对阿北太过于保护了,阿北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我道。至少,曾经阿北为了保护赤颜毁了内丹和修行,作为宠物陪着我度过许多日子。 倾憏敛住眸子道:“你们两个我都不想在经历一次失去的滋味。” “好了,好了,别提这些了。”我抚慰道。 莲华低头垂眉额前的刘海遮住半边脸,道:“倾憏,你现在竟然如此患得患失。” 倾憏哼一声道:“只有像你这样冷血的人,不会患得患失。” “孑然一身,除却自己,你告诉我,我该对谁患得患失。倾憏,你就是太过自大,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打着对别人好的名义,偏偏结果哪一个又如你所愿过了。”莲华放下筷子,正色道。 “莲华,闭嘴。”我低声道,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倾憏,凭什么。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莲华道。 “二殿下,至少我能拥有的你都拥有不到,觊觎别人的东西,也只能自己偷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看着,使用卑微的手段。这样,您告诉一下自大的我,这也是对?”倾憏冷眼嘲讽道,筷子拄在桌子上,手指微微颤抖暴露了内心。他内心的恐惧被莲华说出来了。 我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倾憏,把阿北给你的东西拿出来给绯樱看看吧。” “是啊,是啊,隐寻上神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绯樱的心脏很强大,可以撑得住。”绯樱出来打圆场,配合我道。 倾憏拿出戒指放在绯樱手上,绯樱额间的地狱曼陀罗花渐渐现出来。 第257章 一世纠缠 绯樱看着手中的湖绿玉戒指,上面白色的曼陀罗地狱之花渐渐变为玫红色,而绯樱一身红衣越发暗哑。 双瞳渐渐由灰黑色变成玫红色赤红如血与戒指相映,一头乌黑的秀发也变成了红色。我看着这样的绯樱,那夜做的梦又重现在我眼前,绯樱勾着嘴角,仿佛从戒指中汲取到属于她的力量和灵力。 “隐寻上神,帝君,这正是魔界丢失的那枚镇界之戒,怎么会在您二位手中?”绯樱嘴上噙着笑意,语速极慢。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得,灵力恢复了,连性格都跟着变了。 我把戒指的由来同她说了,她殷红的樱桃小口微张,用罗娟挡在嘴上,难以置信道:“真的是魔君自己拿走了镇界之戒?理由呢,他可是魔界的王,怎么可以这样做。”说完绯樱扑在桌子上,肩膀抽动着,还是很难相信,众魔一向臣服的君主竟然会做对魔界不利的事情。 莲华抖动一下身体,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怎么,又想动什么歪脑筋了?”我双臂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桌子上画圈道。 莲华学着我的动作,笑吟吟道:“起码现在不会,我只是好奇事情的起由了。” “花隐姑娘,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小白终于得空问了一句。 我道:“攸关天下生死。小白你已经入了我们的船,就是我们蓝澈帮的人了。” “吧唧!”小白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好奇的问:“蓝澈帮是什么组织?我能做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难倒我了,我快速笑着曾经看过的话本子,选了一个道:“我们蓝澈帮的成员呢,各个都是身怀绝技,你看这位,你星临大哥,他可以瞬间移动,在帮中被弟子们称为帝君,这位是莲花,别听他名字难听了些,但是他呢具有卧底才能,不要小瞧卧底,他可是我们蓝澈帮的灵魂人物,能否将敌人一招致命全看我们莲花公子,帮内人称,二殿下。还有这位,你应该认识,我们帮内的刺客,在她手里的人命都在快乐开心中死去。人送外号,绯樱宫主。”我胡编乱造一通,小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各位,道:“小白没什么本事,就会打听点有的没的,是不是入不了花隐姑娘你的蓝澈帮?”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小白,我们蓝澈帮现在就缺少您这样顺风耳人才,耳听八方,各路资料一手掌握,我们办起事来一定快准狠,从此在江湖迅速走红,我们平日里卖卖女子装饰品,胭脂首饰什么的。”我越说越来劲,一个帮社的宏伟蓝图我都已经绘制好了。 从此以后凡间就会流传关于我们的传说,说是这样一句话:“有蓝澈帮的地方就是江湖。” 莲华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用手垂桌子,笑得前仰后合,绯樱捂住嘴巴,娇媚的笑着,而倾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我满嘴跑天马,胡言乱语,只是在一旁看着我抿嘴乐。小白被弄得一团懵,不解的问:“花隐姑娘,他们都在笑着什么啊?” “谁知道他们笑什么,小白要不要加入蓝澈帮,嗯?”我撇了一眼莲华示意他别笑得太过分。 莲华被我看得收住笑意,不过一个针掉在地上的时候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泪要出来了道:“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宝。” “抱歉,莲华二皇子,她是我的宝,你发现了也没什么用。”倾憏眯着眼睛笑得极为牵强,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瞪圆了原本细长的眼睛。 莲华切了一声,起身离开,倾憏对着莲华的背影比划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刚做完,莲华停住了,扭头对倾憏道:“帝君,在背后对别人做小动作,就是你身为妖界帝君该有的风范?” “阿寻,你别听他一个臭东西说的话。”倾憏捂住耳朵,道。 小白脸上满是笑意,道:“花隐姑娘,谢谢你,小白愿意加入蓝澈帮。” “好,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我带头呱唧呱唧的鼓掌,绯樱笑得已经没有力气了拍得极为小声。 “好了,言归正传,绯樱,你从这个什么镇界之戒上,能感应到魔君长亭如今身在何处吗?”我道。 绯樱一双赤瞳潋滟春光,娇声道:“这枚镇界之戒里有魔君的魔力,我想也许它能感应到魔君身在何处。” “如何能感应到?”我问。 绯樱解释说:“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它们都承载着主人的寄托和日久的陪伴,是所以渐渐有了灵气,镇界之戒是魔界的宝物,魔力和灵性要比其他的物件更强,它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到魔君。” 如此一来。事情的发现就更顺畅了。 “哦对了小白,城中的青家可算幸免?”我问小白,忽而很想念青陵和青灵儿这两个可爱的人。 “青家?他们无事,事情虽然爆发的快但是听说青家的青老爷早就请过一个道士看风水,道士给了青家保命的灵符,应该不会有危险。”小白道。 蓝澈帮的顺风耳消息来得就是不一般,如此听来,我便放下心。 倾憏道:“莲华二皇子,你说我们从客栈里面拿回来的泥土有一股尸体的腐臭味?”倾憏斜靠在柱子上,漫不经心的说。 莲华点头道:“没错,是尸体的腐臭味,你说这是客栈后院的,那你问他不就知道了吗?”莲华食指一指指向小白,小白瞬间愣住了,道:“我虽然是客栈的伙计,但是并不清楚这后院的土为何会有腐臭味,会不会这是玄朱砂特有的味道?” “玄朱砂是什么东西?我在天宫待了这么久有遨游过九州大地,见过的东西多说没有几千万,也有几千万了。还从未听说过有玄朱砂这种散发着腐臭味的东西。”莲华一口气说出来,倒了杯水润润嗓子。 小白直勾勾的看着莲华,嘴唇上下翕动无声的说:天宫,天宫。 “阿寻,拿回来的土放到哪里去了?”倾憏问我道。 我指着莲华,说的无辜,道:“他给扔了。” 如此一来,我们明日还要去一趟客栈才能搞清楚。 “啊——郎君啊,你且听我说!”院子里,点点星辰布满天,昏黄月亮柔柔洒下一片白月光,照的院子里的人一身清冷,一个身穿戏服不知男女的戏子脸上是彩绘的脸谱。柔荑垂下,又抬起,翘着兰花指做了翻腕的动作,水袖就着动作在空中划下翩翩白影,头上是用各种带珠的金钗挽起青丝,随着动作铃铃作响,头顶上细玉步摇摇摆,沙沙声不绝。 白面敷粉腮边淡淡桃红,眼角用黑色炭笔描黑拉长眼角,使得眼睛妖娆,朱红双唇。人面桃花好似天上仙。 身姿款款娉婷,笑意浮面。轻移莲步绕着石桌走着小碎步,宽大戏袍看不出她脚下的动作,算不上多风姿绰约却别有一番风韵。眼角上挑丹凤眼显出多情, 她又吟又舞,唱的是霸王别姬曲,道的是金木玉石缥缈情。唱词婉转凄凉,使听者泣泪。 “人生几多悲欢离合,” “终不过归于尘土。” “亓贞,夜里风大,还是回屋吧。”他站在桃树下,看着院子里唱戏的人,听的心里凄凉,终究还是出声打断了人的声音,信步走过去。 亓贞依旧唱着自己的戏,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他沧桑的脸上写满哀愁,撩起衣摆坐在石凳上道:“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宁负天下不敢负你。”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你爱这桃园的春色和那盛开的桃花,我便给你一院的桃花。” “可我终究还是不爱你!”她终于舍得对他说句话,眼睛里却是鄙夷之色。 他紧紧攥拳,面上却是风轻云淡,道:“无所谓爱与不爱,你最后不还是同我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同床而眠。” “不过是一具尸体,你就不怕半夜做噩梦,每日同一个尸体生活在一起?”她冷笑着,头上的步摇从发间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摔断了两半。 他长臂一伸,亓贞被他拉入怀中,亓贞几欲挣脱。面上是白面敷脸,瞪着丹凤眼尽是怒气。 他道:“就算是一具尸体又如何?” “疯子,你为了让我复活,杀了昭和城中的百姓,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亓贞杀意波动,纤细的手指无力的揪着他的衣领。 “区区无知百姓,哪有你重要。”他的脸凑近他的耳后,嗅了一口她特有的桃花香,心满意足道。 亓贞放弃挣扎,道:“左轩尘,你就该如你的名字一般,化为尘埃都污染土地,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死于非命,无葬身之地。” 左轩尘眼中凄楚,无奈冷笑道:“那又有何畏惧,我造下的业果我自己担着,就算身体被秃鹫所食,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但是这一世,你与我,纠缠不休,我又何必求下一世。” “左轩尘,你若还有点良知就放过那些可怜的百姓,将魂魄还给他们。”她放弃了,她不该想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不然也不会惹出如此事端。 第258章 把真相找出来 “阿寻,怎么睡到现在?”倾憏特有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小手揽住被子,将被子一边压在身子下,死死压住另一头被褥,将我自己裹成了一个毛毛虫,睡眼惺忪,慵懒涣散的眯着眼睛,卷着被子,把自己卷到墙边抱着被子警惕的看着倾憏,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唔,不许打扰我睡觉!” “不是说今日要去客栈吗?怎么还赖上床了?”倾憏笑着道,伸手把堪比毛毛虫的我捞过来,冰手放在我的脸上道:“可是清醒了些?起来吃点早膳吧。” “唔——”倾憏的手凉的我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之势,立刻清醒了不少。我抽出手臂揉了揉眼睛道“小狐狸,我好累啊。昨夜后花园好像有人在唱戏唱了一宿,我后半夜才睡着,隐隐约约间还听见了什么亓贞,左轩尘。乱七八糟的对话,等下问问绯樱,她是不是又去勾梦了。” “别瞎想了,可能是在做梦,你若是太累了就多休息,客栈我们去就好了。乖!”倾憏的脸上是暖暖的笑意荡开,他的手指软软凉凉的划过我的脸颊。我的脸在他的手心蹭了蹭道:“也许吧。你们先去我再睡一小下就去客栈找你们。” 倾憏离开后,我便没有了睡意,起身洗漱收拾好自己,在清风楼转悠着,我清楚的感受到昨夜听到的那对男女之间的对话并非是一个梦,那个男声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呢? 清风楼一共三层,第一层、第二层是长青说书的厅堂,第三层是住房。我透过窗户朝外看,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土地。没有草,没有花,亦没有树。真的如倾憏说的那样,清风楼并没有后花园。 我百思不得其解,绕着柱子想那个应该叫左轩尘的男子是谁。小白一瘸一拐的从客房里走出来,见我抱着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拧着眉头问我:“花隐姑娘,你在做什么?” 当我正想到那个名叫亓贞的姑娘说:“左轩尘,你放过昭和城无辜的百姓吧。”时,小白的出现让我豁然一亮,我握着小白的肩膀问:“小白,你老板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老板逝去的妻子叫什么?” 小白一愣,淡淡道:“小白就是一个客栈伙计,这关于老板的事,身为下人,委实不好去打探吧。而且老板一天神出鬼没的,我若是被他抓到什么先把柄,岂不是要被辞退。”小白连忙摆摆手。 不知道啊,我的头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习惯性的用舌头抵着唇边,贝齿轻叩下唇,眼睛却盯着小白的脸,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来点什么,谁料,这小子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两个人的对话,我问小白:“昨天夜里,你可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小白摇摇头,道:“没有。” 难道只有我一个听见了,简直不要太可怕。 “天呐,整个昭和城几乎成了空城,这才几个月的时间。”绯樱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我和小白纷纷探下头看去,绯樱一身绯红换成墨绿色的华服,披散的长发用一个头冠束着,若不听声音,真是一个翩翩俏公子。 我垫着脚,哒哒的走下楼,小白在后面慢吞吞的下楼,我上下打量着绯樱,绯樱被我看得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道:“上神,是不是绯樱太帅了,被迷住了?”说完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倾憏冷淡的脸更是一顿恶寒。 我拍下她的扇子,道:“绯樱,你这么大的胸都能被伪装得这么平平的,真厉害。”绯樱本来摇着扇子的手,听到我的话,一顿,條的一下打开扇子遮住下半边脸道:“隐寻上神,别说的这么粗浅,我要脸。” “你们去看的如何?可有什么发现了吗?”我道。 阿北蹭过来,一张俊俏的小白脸,问道:“我听我哥说了,隐寻,你这是病得治。” 我的胳膊搭在阿北的肩膀上,踮着脚道:“我,神仙,战神!本上神能得什么病?” 阿北憋得一张小脸通红的,这只小白狐真是越来越爱脸红了,他扭扭捏捏道:“一种以幻听为主要,白日梦为辅,坚信周围环境现象本与你不相关,简称关系妄想症。” “等等等,倾憏跟你说的?”我的眼神瞟向倾憏,龇牙撇撇嘴。 阿北认真道:“对,没错,隐寻,咱得病了不怕,这种上升到精神的疾病对生命没有任何威胁,我们一定会给你足够的关怀和关心。” 我笑弯了眼,上扬嘴角乐呵呵道:“阿北,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一定要给我足够的关怀哦。” 阿北望着天道:“今日天气不错,暖阳和风怎身后一片悲凉呢。”阿北抖了抖狐狸毛,灰溜溜的站回了倾憏身边。 莲华道:“阿隐,我果然没有猜错了,客栈后院的泥土下埋了尸体。” “真的埋了尸体?”我难以置信,一直以来住的客栈竟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命案,作为客栈唯一的伙计小白居然告诉我不知道?我难咽心中怒火对小白吼道:“小白,我希望你把你隐瞒的事情都一五一十与我们说了。” “花隐姑娘,我真的不能说,老板对我不薄我不能背叛他。”小白捂脸拒绝我。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猜出来一二了,他这般不肯说定是他老板真做了这类杀人犯罪之事。 我也不再逼他,只是声音低冷道:“小白,你真的让我失望了。” 说完,我撇下他们不顾他们的叫喊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设了结界,没人能打开,头埋在床上,为什么,在客栈住了那么久没有发现事情不对,没有发现那个老板是个变态。我真是白嘚瑟自己身为神仙,师父,你会怨我吗?隐寻给你丢脸了。 “阿寻,你把结界收了。”倾憏在门外敲门。 我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手捂住耳朵,心里涩涩的。 “花隐姑娘,都是小白的错,你能不能把门打开?星临公子,我们撞门吧。”小白也在门外,对倾憏道。 我起身站在门口道:“我没事,你们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阿寻,我在门外陪着你。” 我看着倾憏靠在门上的身影,一点点蹲下去,我与他背靠背,头靠在门上,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应该是小白离开了。 “阿寻,事情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倾憏道。 我的手在门上摩挲着道:“倾憏,身为神仙该背负的职责不就是守护四海八荒生灵,身为战神,便是不能挑起战争。所以我没有履行我该负的责任,不是我的错吗?” “阿寻,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就算是神仙,比起凡人来不过是多了些仙法,连天帝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这不是你的责任。”倾憏宽慰我道。 “我只是暂时有点自责,所以倾憏,你该明白的,我只是,只是没有想明白,客栈老板无论如何看都不像杀人的人。”我道。 “阿寻,你该做的应该把真相找出来,不是吗?”倾憏道。 我曲着双腿,头埋在里面,良久之后才道:“第一个拿小白出刀,这小子竟然瞒了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起身打开门,倾憏没有了依靠,一个踉跄,抬着头看着我道:“阿寻,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怎么?”我挑了挑眉问道。 倾憏拉着我的手站起来,大手放在我的头上,揉啊揉,眼中温柔宠溺得要出了水道:“很好。” 倾憏跟我一同走到小白的房门口,我在门口开始犹豫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没有谁一定就是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我该用我的观点去要求小白吗? “阿隐,我有事同你说。”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的莲华从屋里走出来,拉着我的衣袖严肃道。 我下意识看着倾憏,倾憏点点头,道:“我守在你们的门口,放心,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倾憏平日里不是讨厌莲华讨厌的不得了嘛,怎么今日突然这么善解人意了? 我半疑半惑的跟着莲华进了房间。 莲华给我倒个水,我只捧着,道:“二皇子,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亓贞和左轩尘。”莲华丹凤眼看着我,男人长了一双丹凤眼是什么样子,妖娆?妩媚?偏偏生在莲华脸上就使得他更阴郁了。 我身子怔住,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你知道亓贞和左轩尘,你怎么会知道的?” “阿隐,你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莲华扶着我要我坐下来,我其实不太喜欢靠近他,莲华的心思藏得太深,我这么蠢着实看不出来,既然看不出来只能避而远之。一推一搡之间我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莲华伸手要扶我起来,我一把打掉他的手道:“你不这么突然靠近吓了本上神一跳,我能摔倒吗?” “算了,妖界帝君,你进来吧。”莲华不悦道,倾憏从门口走进来,道:“早知现在,何必故作神秘。还把我挡在门外,啧啧。”倾憏单手撑在桌子上,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烂。 第259章 异口同声的默契 我重新站起来坐在凳子上,倾憏接过迷谷莲华递给的水,大口喝了一口,道:“不是有话要讲吗?这可是你要我进来的,怎么还不说话了?”莲华的手指拄在桌子上道:“你来了,我便要想着怎么把这话说得更高深,更有内涵一些。” 倾憏忽然就笑了,杯子放在桌子上,手虚握着,微微抬眼道:“悉听尊便。” 我看着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如此强大,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努力鼓足勇气道:“其实,事情简单化,也是一种本领,莲华二皇子,隐寻脑子不太好使,你可以讲的不用那么高深,通俗易懂便好。” 莲华抚着杯子,眼中含笑道:“尽我所能,如你所愿。”我哭笑不得,莲华是不是同倾憏接触了,被带跑偏了:“你这么说我也无法反驳……”倾憏单手支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莲华,摆了个口型道:“看你能讲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面对倾憏的话,莲华并没有什么情绪拨动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极淡的笑,道:“简单的一句话,客栈老板是左轩尘。” “你,你说什么?”我期期艾艾道。客栈老板是左轩尘,客栈老板是左轩尘,看着平庸不起眼的铁公鸡老板,居然真的是一个要屠了昭和城的凶手。 “莲华,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倾憏一直摩挲杯壁的手停了下来,眼睛微微抬起来,看着莲华。 莲华手托着腮,食指和中指不老实的轻叩,连带着说话都变了一个调,道:“我莲华岂会说些没有证据的话,倾憏帝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他神情语气犹如一个一眼就可以看穿狐狸心的道士,好像随时都能给倾憏脑门上贴一张灵符。 “你……什么都不懂,不如老实闭嘴!”倾憏半眯着狭长的狐狸眼睛威胁道。 倾憏又想瞒住我什么?我不理倾憏,对莲华道。“二皇子可是搜到了什么证据?” 莲华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契约,一张被烧了半边的契约,这契约画的像极了银票子,甲方:地狱死尸、乙方:左轩尘。 契约内容,需向甲方提供百名凡人,一肉为馅,以血为水,供养大地七七四十九个日夜,方可解救沦为堕落之花的阿兰若不思。 阿兰若不思,就是上古魔界的公主,曾是父神作为魔界封印的灵器。得大自然自然孕育,拥有自己的思想,却不满足臣服于天界。 阿兰若不思曾经仅用自己一条灵重新整顿了战士心因日益削弱的而放弃雄心,挑起了第一长魔天之战。 这段故事我曾经几乎没日没夜里都在听花遇讲关于阿兰若不思神女的梗,曾经很久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这个阿兰若不思的楼兰上古之神是花遇的理想型。原来花遇一直喜欢这类英气的女子,我实在不明白花遇为什么会对知月生出来了爱慕之心,日久生情的感情是很难比不过一见钟情的。否则花遇便成为天魔两界建立友好的临邦桥梁,身兼天魔两界友谊形象大师。 知月是花遇的小徒弟,也是花遇曾经唯一敢带出手的弟子,究竟是知月伪装的太好了,还是对花遇真的爱上了,红尘间的女子哪有一个不是思慕我家师父的,尤其是温润的男子顶着一张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小白脸。不心动好像也不太符合天地之间的磁场。 阿兰若不思后来真的成为了堕仙,据说是为了救一个什么星君,那个星君同花遇和倾憏的关系还算不错,总是闲来就到东华山喝酒作诗,我师父,就是这个坑徒弟的师父顺便带着我观看了真实的金梅瓶的戏。后来,这个什么星君,嗯,因为这次顶撞的老天帝并且老天帝一直以为他是魔界派来的卧底,被老天帝罚下了销魂骨术蚀骨池后丢入了天山。 阿兰若不思寻遍厄渡终于在天山处寻到了奄奄一息的那个什么星君,毁去自身灵力渡给那个什么星君,一半的灵气化为一朵曼陀罗花关在地狱之境,另一半灵气只能附在凡人的身上,以此生存,与她的记忆融为一体,待身体死后便重新找了新的身体。 我一字一句的将契约上的文字读了出来。“那个左轩尘与阿兰若不思有什么关系?” 莲华看了一眼倾憏,哼了一声,然后又换了一张面孔对着我笑吟吟道:“阿兰若不思就是亓贞。” 我弄不懂莲华和倾憏之间有什么秘密,道:“所以左轩尘为了气数已尽的亓贞能复活,与地狱死尸签订了契约,这个左轩尘又是什么来历,不会是那个什么什么星君吧。” “是的,左轩尘就是迦叶星君。”旧不言语的倾憏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转头看着倾憏道:“你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倾憏道。 我不明白倾憏所说的一开始究竟是哪个一开始,是我们第一次来到昭和城住了那家客栈就知道了,还是这次才知道的。不过倾憏做什么有他自己的准则,我相信倾憏不是一个事事无关高高挂起的狐狸。 “阿寻,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会知道的了?”倾憏敛住精锐的眼神,笑着道。 “你想说自然就主动同我说了,倾憏我知道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怨你,与你生气的。”我道。 倾憏长叹一声,道:“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可是为何我会听到左轩尘和亓贞的对话?实在是太诡异了。”我问道。 莲华道:“很难相信你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个上古之神,隐寻上神,这世间的灵异事件对于神仙来说算是灵异吗?” 我听出了莲华这几句话的语气稍稍代入了一点嫌弃和鄙夷,我不正眼看他,让他一个神仙唱独角戏。 莲华不在乎我的态度,笑呵呵接着道:“因为倾憏帝君给你的那磋土,土里混合了左轩尘的血,你便与他们心灵相同,所以能感受到他们的活动。” 竟然这么神奇!“那是不是我放松精神。就能感应到左轩尘的位置?” “你可以试一下。”莲华和倾憏异口同声道。 我一个激灵,这两个怪物什么时候心灵相通了,这么有默契。 “我觉得这件事还与一个人脱不了干系。”我笑着,手中的杯子不小心被我捏碎了。 鬼魅之王,你的冥界出了一批死尸,你在冥界待的心安理得吗? “倾憏,莲华,我要去一趟冥界。”我道。 “我陪你去。” “我陪你去。” 二人又异口同声,我的天,要不要这么默契,我头痛道:“二位大仙消停消停,我自己去。不会很久的。” 不能他们回答我,我捏了个仙诀直接奔到冥界,我站在奈何桥上,望着那一川忘川水,手中握着开天斧,直冲鬼魅之王的寝宫。 “鬼魅之王,我花隐寻真是看错你了!” “上神,冥王不在地府。”身边从我进入冥界就有鬼差同我解释。 我双手叉腰,同他讲:“好,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隐寻上神,你真是为难小的了,这大王去了哪里怎么会知会小的。”鬼差一张龇牙咧嘴的脸看的我的心一颤,鬼魅之王可不可以整合一下冥界的整体颜值,这样很容易影响死掉的人类的鬼魂们投对胎的。 我心平气和道:“鬼差,是不是你们冥王早就知道我能来,所以特意不想迎我偷偷跑出来了?” 鬼差后退一步,笑得殷勤道:“隐寻上神哪里话,我们冥界谁不知道上神与我们冥王交好,有过命的交情。冥王知道您要来一定是开着大门迎接您。” “哦?是吗?我倒不知道鬼魅之王,会这么对我。废话少说,去把小冥王给我叫来。”我话锋一转,鬼差一脚没控制住,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连声应道:“小的这就去禀告小冥王,上神稍等。” 然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半盏茶的时间,小冥王冥覃慢悠悠的像散步似的走过来,头上的珠帘铃铃作响,笑着道:“花姐姐,今怎想起来冥界看本小冥王了?倾大哥呢,怎不见他?” “别装傻充愣,你爹爹呢?”我偏头,懒得看他。 冥覃道:“鬼知道我那个爹带着我阿娘又去哪里游山玩水了。两个人的小生活过的蜜里调油的。” “冥覃,你可知地狱死尸的事情?”我懒得跟他废话,感叹一下他爹爹和他阿娘过的美满幸福的生活。 本上神还生活的水深火热的,这个鬼魅不要太过分。 冥覃立刻收敛住嬉皮笑脸,正色道:“姐姐我们进去说。” 转身对身后的鬼差道:“你们去四处巡查,新来了一批魂魄要看好。” 众鬼差纷纷有秩序的退下,有个鬼差暗自吐槽道:“妈呀,这个隐寻上神比地狱阿修罗还可怕,不入冥界实在是太可惜了。” “冥覃啊,你们冥界的鬼差何时也学会八卦吐槽了?”我笑着问冥覃。 冥覃立刻笑着对我道。“姐姐,我这不是看我们冥界太枯燥了,所以让他们去人间买了些话本子看看。” 第260章 瞧生死薄 “你爹娘的寝宫,你就这么随便的带我进来?”我打量了一下鬼魅之王的房间,手指从桌子上划过,赞叹道:“怎么以前没发现,你们冥界丫鬟的服务质量如此的好,房间这么久没有鬼住,还能一尘不染的。” 我又动了动茶壶,呵,还是沉的里面有水,我一手握着壶柄,一手抵在壶盖上,勾唇冷笑倒了一杯水,有徐徐而升的氤氲水汽道:“茶壶里还有温水,茶杯中,还有水滴。”我又掀开一个茶杯。 “偶尔我会来我爹娘的房里思念他们一下。”冥覃掩唇道。 我一眼识破冥覃在撒谎,没想到鬼魅之王竟然是这样的逃避责任的小人。“不跟你废话了,说吧,那批死尸你们冥界打算怎么解决?” “哎呀哎呀,我不过是出个门,冥界竟然来了个贵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一身暗紫色光面绸缎长袍挎着门槛走进来,脸上春光满面。 “回来了?回来了,鬼魅之王可还认识本上神了?我们该谈一谈关于冥界的事情了吧。”我露着小虎牙,笑得无比的自然,无比的亲切道。 “隐寻,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已经听说了,关于死尸的事情。”鬼魅之王伸手拿过我倒了水的杯子,一口饮下道。 大哥,这是我的水,我无奈道:“死尸什么的,哪里来的?” “是啊,父王,这冥界怎么会好端端生出一批死尸?还牵连到了凡人的命案?”冥覃歪着小脑袋,道。我脸埋在桌子里,谁也别理我,这一家子的脑子都跟我一样不太好使吗?冥界的头头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疆土被占领了,可悲啊!可叹啊! “我此番离开冥界便是为了调查此事,据我了解,这批死尸与一人有关。”鬼魅之王伸手拽着我的头发硬生生的将我与桌子分开,头发扯着头皮痛得我龇牙咧嘴,我倒吸一口凉气道:“冥子珏,你疯了,哪有人拽女子头发的,痛死了。” 鬼魅之王无辜的松开手,用嫌弃的口吻道:“身为上古之神,这点皮肉之苦都吃不了,苍生的命运如何交给你这类神仙手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才到第二节,你,就不行了?” 我的天,最近大家都在玩性情转变了吗?我眼前的真的是鬼魅之王冥子珏吗?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那你听说了那个什么星君,和阿兰若不思的事情吗?”我将头发捋好,端坐的,一本正经。 鬼魅之王配合的摇头道:“倒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什么星君,至于阿兰若不思,她的确是在冥界,只不过沉迷房间无法自拔,梦殇也与她聊过,但是她不愿开口说话,应该不能犯事吧。” 我头痛的用手抵在太阳穴上,满面愁光道:“鬼魅,我要跟你说的是,当年阿兰若不思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沦为地狱之花,另一半依附凡人身躯赖以存活,而那个什么星君为了她的凡人身躯与地狱死尸签订了协议,以昭和城中百名百姓的生命换取阿兰若不思的魂魄。” “覃儿,去把生死簿拿过来。”鬼魅道。 冥覃起身,拎着衣摆吧嗒吧嗒的离开房间。 鬼魅之王用挑针挑起灯花,明明灭灭,低声道:“隐寻,倾憏竟然让你参与进来此事?” “我为何不能参与进来?鬼魅之王,你又知道了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了?”我晃着鬼魅之王的肩膀,悲愤道,倾憏隐瞒我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了,虽然我明白倾憏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好,但是身为被隐瞒的人,怎么能不想知道,尤其是我这种好奇心较重的。 鬼魅之王前仰后合,声音颤抖的道:“隐寻,丫头,你先放开我。” 我颓废的松了手,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期期艾艾道:“鬼魅,你告诉我啊。” 鬼魅之王叹了一声道:“这件事呢,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我能解决的。” “不会,与天帝有关吧?”我艰难的从口中说出这个神,那个主宰着天上地下,四海八荒,九州大地的神,谁也看不透的神。 鬼魅之王没有否决的无声说了嗯,怪不得倾憏不想我参与这件事中,我与天帝的矛盾只能减少不能增加,否则我何止是天帝眼中区区小小的眼中钉,我是威胁他地位的觊觎着。 “这批死尸是天帝驯养的,放在冥界的八层地狱受地狱冥火锤炼。”鬼魅之王道。“本王能做的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们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天帝所能预料的,不知道天帝会如何收尾。” 我呵呵一笑道:“天帝嘛,大概会用他惯用的那招,毁尸灭迹。” “隐寻,你打算如何?”鬼魅之王道,伸手又倒了一杯水。 我只手托着腮,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敲,漫不经心道:“死尸我不管,我只要昭和城百姓的生死簿,他们不该这么死掉。” 一柱香的时间,冥覃慢腾腾的把生死簿拿过来,递给我和鬼魅之王,道:“这是昭和城百姓的生死簿,奇怪的是,并没有昭和城百姓的名字。”我疑惑的翻开生死簿,整整一本,空白的,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名。怎么会这样? “说说昭和城的情况!”鬼魅之王合上生死簿,一浅一深的鸳鸯瞳孔望着我。 我趴在桌子上,闷闷道:“现在是一个空城,城中人皮肤腐烂,有一家客栈的后院,以尸首为养料。客栈老板在城中出事的时候跑路了,而客栈老板就是左轩尘,也就是那个什么星君。” “哦,对了,冥覃,亓贞的名字生死簿上有记载吗?”我突然想起来,阿兰若不思只能附在离魂不满三日的身体上。 冥覃快速翻动这生死簿,手中厚厚的一摞很快翻完道:“在洛阳城。” “鬼魅之王,你觉得你在冥界能待的心安理得吗?”我笑着对鬼魅之王,道,笑得春风明媚。冥覃道:“花姐姐,冥覃有时日冥覃可以去。” “你老实在家里待着吧。”我怼着冥覃探过来的脑门,嘟嘴道。 “父王,孩儿觉得,孩儿该出去历练一番。”冥覃双手抱拳,恳求道。 鬼魅之王摇摇手指头,挑了挑阴柔的远山眉。 “先带我去看看那批死尸。”我道,满心的蠢蠢欲动。 “你真的要去?”鬼魅之王惊讶的问道。 “去,本上神无所畏惧。”我一拳垂在桌子上,顺便再去看看阿兰若不思,那个被师傅满口称赞的女子究竟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鬼魅之王挥手画出一道边界,薄薄的,开出一个小口,当我们从中穿过去的时候小口愈来愈大,完全进去另一面的时候,小口渐渐愈合消失不见。 “这就是第八层地狱?”我看着面前的火海与冰山,我只觉得奇冷无比,完全感受不到火热。第八层,冰山地狱,凡是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与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另外还有赌博成性,皆裸露着,钉足于冰山之上。 “不,这是第九层,那边才是第八层。”鬼魅之王指着对面道,对面油锅之中,一片鬼哭狼嚎,唯有角落里的两排裸露上半身的男子面无表情,浑身通红,面部乌黑,眼角唇边皆有血迹,脸上皮肉翻滚。我抖了抖,着实被吓了一跳。那两排大概有十六个死尸,第一排第一个,满头卷发,双目赤红,胳膊上纹有睚眦的图案。 “那个就是死尸的头目,据说是南海龙王的二儿子睚眦。”鬼魅之王道。 南海龙王的二儿子,可我只知道南海龙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为龙傲天,一个便是我们可爱得龙非。怎么又出来了一个二儿子睚眦? “龙王的儿子怎么会沦落到成为天帝的走犬?而且从未听到过关于这个睚眦的事情。”我望着睚眦久久移不开眼睛。 冥覃突然插了一嘴道:“这六界的事情,说上个几万年都说不完,你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除了鄙夷还是鄙夷。 我冷笑道:“可是你亲爱的父亲大人就基本什么都知道。” “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鬼魅之王配合道。“对了。梦殇让我转告你,忘吾和织女回到了昆仑山。” “他们两位都想开了?不在纠缠过去了?”我惊讶道,当初不是无论怎么劝说都劝不了,这是怎么就想明白了。看来感情的事,谁也掺和不了,掺和了越来越乱。 鬼魅之王扇子一开,挡住半边脸,眼睛半眯,似乎被火花闪到了眼睛。漫不经心道:“牛郎想起了前世,与织女约定从此以后每年七月初七鹊桥相会,至于为什么,大概,这就是两个人的情劫,历完了就自然放下了。至于忘吾,可能参透了佛法,不再钻牛角尖了。” 我耸耸肩,情爱啊。真让人搞不懂。 第261章 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你说,这世间的这类爱情怎么都跟失忆有关,一旦想起来了就必然分手。”我感叹道。 鬼魅之王很是诧异,透过对面泛光的结镜,回过味来,呵呵道:“我觉得你这话是在说本王。” 我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头,指着鬼魅之王道:“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说起来梦殇去哪里了?” “梦殇离家出走跑到了蓬莱仙岛。”鬼魅之王头一沉,无奈道。我小时候就看月华与洛临之间,洛临惹得月华不开心时,月华总要跑回天界浮沉宫住上一年半载,后来自己想明白了就自己灰溜溜跑回来了。在之后,除非洛临亲身亲浮沉宫月华才会趾高气昂的施舍一下洛临,重新跟洛临回到羽临山。月华总跟我说九重天有多么多么无趣,一点都没有羽临山和东华山好玩。可是耐不住好奇心,记得有一次我偷偷跟月华上了一半的天就被花遇拽了回去,自然挨罚是不可避免的。种了一年的仙菜,最后还没吃到自己口中,都进了洛临和花遇口中。这两个老头子,为老不尊。 我颇有经验的对鬼魅之王道:“哄哄就回来了。你离家出走那么久人家梦殇都等了你千年,这次也让你体验体验,你也屈不了。” 睚眦蹬蹬腿,伸伸胳膊,一双眼睛豹头环眼,面目威严凶狠,暴厉恣睢。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扭头问鬼魅之王,道:“他是在看我?” “也有可能是我。”鬼魅之王指指自己,我放心道:“希望是你,兄弟祝你好运。” “哈,本王,冥界的主宰者,上神,还是您多多注意些,听说这个睚眦向来看不惯那些他认为道貌岸然的神仙。”鬼魅之王对我挑了挑眉毛,笑得狡诈。 “管他看谁呢,不过他是如何与左轩尘签订契约的呢?你们冥界就没有一点感觉?”我疑惑道,不管怎么说左轩尘此刻在凡间就算本领再大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如何能进得了冥界? 鬼魅之王双手负在身后,斜睨的看着我,又装模作样地悲痛道:“还记得冥界结界的漏洞吗?那个漏洞就是身为迦叶星君的凡人左轩尘弄的,这个左轩尘呐,不简单,自幼父母双亡,与亓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你知道吗,故事就是在这里出了错,那个亓贞喜欢戏文,经常到梨园看戏,日子久了也算半个戏子,常常跟一个男戏子一起对对戏,这一对不要紧,把自己的心也对出去了。两人暗戳戳的小感情蜜里调油,你侬我侬,很快就让左轩尘知道了,偏偏左轩尘又是一个极容易动怒的人,他深爱的女子怎么可以爱上别的人,所以结果你也应该能想到。” 我的喉咙上下滑动一下,很是艰难的消化掉这个故事。没想到左轩尘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得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做出这般事情,而我突然感受到胳膊突然有些发痛,像是被什么火,热油之类灼烧感,我捂住胳膊,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结果,与睚眦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残暴凶狠,恣意横行。我一时难以接受这么个凶狠的,反和平美好的世间,阴郁的眸子,抖了一抖道:“我先回去了。冥子珏,你整理好昭和城百姓的生簿,记得来找我。” 我旋身腾空消失,回到昭和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十分,我推开房间里的窗户,夜幕降临,月光皎洁,透过窗户能看见对面的店铺,有的灯笼还在二楼间挂着,白天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两个狐狸,三个连最初的形态都没有的东西,不对,不是东西,是神仙,此刻的夜景,竟然像极了万家灯火,可家中早已无人为何这些灯笼还会亮起来,有人不惜把昭和城变成一座空城,那他就没有理由点起无数个灯笼啪啪啪亮起来。通红的半边天,大片大片红色暗红色的红灯笼,还有空荡荡的街道,这一切,是有人故意要安排的。 “当当当当当……”一阵急簇的敲门声,先前我刚从冥界回来,还没有养成现在这个模式。等门外的人更加不耐烦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我对着星星和月亮诉诉衷肠,什么天上掉下来个睚眦你想不想要? 再比如有些情爱不能碰,凭什么只有情爱,彼此不能发生爱情。 “都是狗屁啊狗屁,这味道和小天蓬的那条狗像极了一家人。”我对着月亮狼嚎,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眼睛斜视着看着后面进来的男生的鞋,玄黑色的莲花图饰,金足鞋。我呵呵呵一声道:“此番我夜观星象,东北风,文曲星星轨紊乱,只怕又有一位下凡历劫的神仙了。” “可是去了一趟冥界就受了打击,从此以后精神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脚的主人道,我支着耳朵。虽然眼睛看得是月出薄雾轻纱,但是耳朵里却听到的是某些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直到这个声停止,身边多了些温暖的气息。 “能不能睡觉了,外面空场大,您请随意发挥。”隔壁听不耐烦了有个女子用高声沙哑的低音才会道出一二句。 我大脑快速反应了一会儿,隔壁房间正是梦魔绯樱,一个梦魔居然也要睡觉?我愣住了,直接说是被这霸气的女声震撼到了。 我身边的人,轻声道:“可还在学狼叫?学学狐狸叫多好。” 。狐狸叫?我扁着嘴道:“这样吗!铃铃铃铃铃。” 倾憏本是满脸的笑意在听完我是如何学狐狸叫的声音后瞬间沉重的皱着眉道:“你我相识一万多年的光景,你居然连狐狸是如何叫的都不知?实在是伤害了本帝君的幼小的心灵。” 我的手重重的往倾憏身上一拍道:“我今日去了次冥界,还见到了睚眦。鬼魅之王说睚眦平生最讨厌忠义良善之神仙了,因为他觉得我们都是些道貌岸然。” 倾憏抬手握住我手上,大拇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揉来揉去道:“你这一去不虚此行啊。冥子珏可还好?” “好得很,他把梦殇姑姑气走了,跑去昆仑山。鬼魅之王虽然做了很多补偿,但是也不算太亏,梦殇姑姑哪里肯回来。”我把额间的头发别至道而后,露出点小脸道:“还有关于昆仑仙术遮蔽下,就是一个关于骗子公子的故事。” 我在倾憏脑袋上比划着道:“我还是觉得我,蒙骗一下良家翩翩佳公子。” 往往你以为什么都看开的,看得太多了的人,眼下除了个人仇恨,别的想不起来了? 第二日下,我只关注了他的衣服,但是我还是曾经的我。我叹了口气,下楼下的时候,一群除了小白是人类外,其余自古而来,创世纪后的小辈们纷纷看着我,就仿佛是第一次见面,像看个什么妖魔似的。我不悦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们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莲华一个莲步移动到我身边,道:“阿隐,你的脸。”说完还忍着笑,忍得很艰难。 倾憏只是淡淡的抬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有垂下头不知道想什么,我从袖子里拿出专属于我的小银镜满脸怀疑似的照了照脸,脸上有红色画痕,像是用血画上去的,从额头蔓延到唇角,狰狞有怖人。 我心中先是一惊,作为我同倾憏谈了一会儿后,倾憏怕我太累便离开了,是谁做了这件事? 我凝视镜子中的自己,透过隐隐约约在我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极为高大,看不清脸,只有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后脑勺。我不自觉加重力气握住小银镜的把手,另一只手在脸上一拂,可是暗红色的印记却擦不掉。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声音颤抖,期期艾艾道。 倾憏起身,绕到我身后,道:“这位仁兄不知为何而来?” 阿北一脸疑惑的看着倾憏,开口道:“哥,隐寻身后什么都没有,你在对谁说话?” 倾憏像是没有听到阿北的话,没有回答他,藏在袖子中的手,露出微微蓝色光芒。快速击中我身后,对着小银镜看的我,明显看到了我身后的那抹身影被倾憏击倒,而我脸上的印记一点一点冒着红色的光消失不见。我回味着那抹身影盯着我后背时的眼神,是凶狠,示威,充满戾气。那眼神好像是在冥界见过的,是,是睚眦。 他怎么会跟着我?我惊恐的看着倾憏,睚眦从十八层地狱跑出来了。我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倾憏及时扶住我,柔声道:“阿寻,你在冥界与他对视了?” 我点头道:“我与鬼魅之王入十八层地狱,他就看着我和鬼魅,我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不舒服,就看了他一眼。不会是因为我看了他,他就跟着我出来了吧。” “阿寻,嗯,是这样的,他其实不是睚眦本身,只是一抹怨魂。”倾憏看着我,见我神色恢复一点松开手。 绯樱跑过来同我道:“没事,没事,一抹怨魂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不,不会是这样简单的。 第262章 莲华酿百花酿 我的手轻轻的摸着镜面,镜子突然变得异常光亮,从镜子中央一点点蔓延至整个镜子。我握着镜子的右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惊恐的对倾憏道:“倾憏,怎么会这样?” “阿寻,放轻松。”倾憏环过我的身体,用手握住我的手,我深呼吸,眼睛不敢离开镜子一刻。 “阿隐,这是你体内的魔气在吸引着睚眦,他想侵占你的身体。”莲华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语气极为严肃。 倾憏慢慢运气用力将我的手与镜子分离。手心的一层皮肤硬生生的粘在了镜子上,我头上冒出如豆大的汗珠,我左手握住右手,倒吸一口凉气,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看着满是血迹的手。倾憏抱住我的身子,轻声道:“阿寻,你忍住。” 我仰着脖子,左手死死的握住右手,瞪大眼睛看着我的右手一点点的愈合,越来越痛,倾憏将胳膊放在我的嘴中,道:“阿寻,坚持住。” “隐寻,你的眉间,怎么……”阿北捂住嘴巴,浑圆的眼睛不可思议道。 我痛得听不真切,仿佛过了很久,手上的疼痛渐渐减轻,双目胀痛。我看着倾憏道:“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倾憏扶着我坐在凳子上,半蹲着仰头对着我道:“阿寻,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垂头看着倾憏,无力的扯扯嘴角,浅笑着道:“没有,我很好。倾憏,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会儿。” “好。”倾憏和绯樱搀扶着我回了房间,在他二人要离开的时候我拉住倾憏的胳膊,道:“倾憏,绯樱,把小白的记忆抹掉吧。” “隐寻上神,这是为何?”绯樱诧异的问我。 我道:“小白他与这件事无关,是冥界和天界的事情,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不该有参与进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左轩尘变态屠城,这是天界的一场阴谋。 “好,这简单我这就去办。”绯樱的身影渐渐隐去。 倾憏坐在我的床边,皱着眉头,柔声道:“阿寻,保持住你的初心,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 我噗嗤笑出声道:“倾憏你皱眉头的样子可真丑。”我敛目,不看倾憏,我的身体有了什么变化我自己清楚,也明白倾憏为何平白无故说出这句话。 “还不是被你这个死小孩气得,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大意的将那捧土扔给你,也许你也不会去冥界。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倾憏扬眉看着我的脸,极为无奈道。 新生的皮肉极是嫩柔,我摸着倾憏的手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倾憏,就算你一直瞒着我,也还是会通过其他途径让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他还没有离开对吗?他在我的周围。” 倾憏揉揉我的头道:“阿寻,你放心,他会暂时沉睡。” 我看着倾憏笑着道:“无事,本上神无所畏惧,对了,左轩尘在洛阳城,我明日便离开这里去洛阳吧。” “你怎么知道他在洛阳的?”倾憏问。 我道:“冥覃查了亓贞的生死簿,她早在半年前就因伤寒旧疾去世了,左轩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令亓贞复活,那么他既有可能藏在洛阳城中。” “嗯,你先休息好,我去给你弄些补身子的汤药,我在忘乐馆找到的。”倾憏起身,对我道。我点点头他便离开了。阳光很好,我有些犯困,我眯着眼睛,日光恰好照在我的脸上,刚要睡着就感觉到有人将手放在我的脸上。 “阿隐,为何你要这么执着,明明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吗?” 我的手紧紧捏着床单,莲华同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的确与我无关,可我做不到硬心肠冷眼旁观。花遇只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好神仙,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阿隐,那睚眦被天帝亲手扔到十八层地狱,心中如何不怨?”莲华又道。 我闭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翻身背对着他,莲华的触碰让我的心很不舒服。 “阿满很想你,很想让你做他的娘亲,我也想,如果你能回头看看我。”莲华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我的心一惊,支着耳朵将莲华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入了心。 “如果我不是莲华,你或许不会讨厌我对吗?”莲华这话说的极其委屈。 我心道:“是不会讨厌他,因为根本不会有交集。” 莲华又道:“阿隐,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东华山下,你带着一只小白狐狸小心翼翼的下山,小小的你把小狐狸抱在怀里,找不到去往凡间的路。” 我的确是有一次偷溜下山,不过不是去往凡间,而是要去羽临山,洛临这家伙把我最心爱的白糖糕都拿走了,我没有零食打牙祭,恰好师父又去与哪个道君讨论道法。无奈第一次下山就在山脚迷了路,我不识路的本领从小与身具有的,阿北跟我待在一起久了,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一神一狐待在山脚下的大树旁不敢动。夜半三更,从天而来一白衣男子踏着星河,乘风三尺而来,我自是除了花遇洛临月华还有我现在怀里的小狐狸阿北便再也没见过其他人,偶尔有来东华山拜访我师父的,我大多数都是被我师父打发到厨房,房间,总之,我的周围只存活了这三个非人类。我没事也会看看什么鬼怪类怪谈话本子。一般话本子里描述这种情况大多是来帮住需要帮助的人。他带着面具对我道:“小姑娘,夜深人静,你在这里不怕妖兽吗?”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什么叫危险,大概觉得这世间总是多得想花遇洛临月华这样可爱的神仙的,大着胆子同他道:“花遇将这片山守护得很好,不会有妖兽出没。” “你识得花遇?”他开口问道,声音似溪水下流击石,清明悦耳。能有这样的声音想来也不算什么坏人,我点头,阿北在我怀里不老实上下跳动着,我对白衣面具男子笑了笑,皱着眉头安抚阿北。 “这只小白狐看起来灵性极高,日后好好修炼定能成气候。”他伸手要抹阿北被阿北一个爪子拍了下去,然后老老实实的待在我的怀里,头埋在我的胳膊窝间,缩成一团。 我道:“这小狐狸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 “无事,不过你一个小孩子在林间可是迷了路?”他低头看我,我抬头看着他,其实抬头看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反而仰着头,脖子酸痛。 我垂头看着阿北,手揉着阿北柔软的毛,闷声道:“是。你是谁?是来找我师父的吗?他最近都不在东华山的。” “我叫苏钰。只是路过于此处,见你一人待在山脚便前来打声招呼。”他道。 “原是如此,多谢先生关心。”我颔首,探究的看着他白色的面具后会是怎样的一张脸,有些这样的声音想必也不会太难看。 苏钰将我送回东华山顶,欲要离开时,我急忙拉住他,放下怀里的阿北,屁颠颠的从一颗歪了的桃花树下挖出一坛百花酿,用袖子把酒坛子上的泥土擦干净,袖子从上面一挥,生出两根红绳,我把酒坛子往苏钰怀中一放道:“多谢苏钰先生送我回来,只是我师父不在家,师規极严不能私自留客,这坛酒味道虽然不能自己自夸世间极品,但是我师父和师叔都夸这酒还算不错,送给先生当答谢礼。”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闺名为何?日后相见总不能姑娘姑娘的称呼,我们算是朋友?”他抱着酒坛子凑到鼻下嗅了嗅,道:“这酒只是透过封土便闻出了酒香,想不出喝在嘴中是什么感觉。苏钰谢过姑娘了。” 朋友?我头一次听说谁管我叫朋友,这种感觉好极了,于是又把洛临给我的扇子送给了他,只因为我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洛临的画到底有多难得,只是听师父这样提起过,道:“我叫花隐寻,这是上古之仙洛临亲笔所画,实在是难求得很,今与先生有缘,这扇子要送给先生。” 苏钰接过我的扇子,拇指轻推,扇中画立刻称在眼前,青山黛水栩栩如生,看一会儿便觉得那画中的景物存在在我们眼前,柳树轻摇,有白云团团,也有暖阳初升。他道:“如此一来,我竟然还得了两件宝贝,隐寻姑娘,不觉得亏了些吗?” “怎么会,你别客气,可惜今日委实晚了些,不然东华山的白天才更有趣。”。我可惜道,苏钰从怀中掏出暖玉扳指放在我手中道“这是苗疆暖玉,有祛寒之功效,我见你面色苍白,手尖发凉,想来大概是畏寒,你且将这暖玉佩戴在身边,会有一些保暖的作用。” 我借着月光看着手里的暖玉,通透无暇,小小的。 原来阿满手中的那个扇子竟然是我送给苏钰的那一把,苏钰即为莲华。莲华便是苏钰,或许现在的莲华才是苏钰。 怪不得莲华会有我酿的百花酿,那次院中小酌根本不是我所酿的,而是莲华根据自己对百花酿的记忆,自己酿出来的,味道于我之上。 第263章 不该跟他说这些 而苏钰给我的暖玉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今日他若不提起从前事,也许我永远也想不起来,在我还算是孩童时期惊艳了我的那个人。他一身白衣踏星河而来,即便看不见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依旧在我的记忆中,可惜的是,现在的苏钰面上的容颜却是莲华的。后来苏钰再也没有来过东华山,偶尔我还能想起来曾有个白衣先生给了我一个暖玉,暖玉被我磨成了束发的扣,整日戴在头上,再后来就不小心弄丢了,苏钰给我的惊鸿一瞥,也不过是我无聊的若千时光中的一件奇遇。 我从来猜不中开头,也没有猜中结尾,莲华即是苏钰。 “阿隐,我一向极为自负,却没想到竟然输在了你的手中,你可知道,每次面对你时总不能让你看清我的脸,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莲华道。 我拽着被子的手动了动,他这算是表白吗?造化弄人,如果他在倾憏之前再出现一次,或许情窦初开的我会深深爱上那个叫苏钰的男子,可终归是抵不过时光。 莲华叹了一口气,我听见他起身衣料的动静,其实我是想安慰他一下的,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 “莲华,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其实我也曾经喜欢过一个叫苏钰的人,可是他看起来太高不可攀,这点小心思就放在心底。”不不不,这么说倾憏不打死我,也会打死莲华的。更何况我现在对莲华毫无感觉。 说:“莲华,我该叫你苏钰?过往种种如云烟,还是让它随风飘散吧。你安心当你的二皇子,从此以后我们念着还有旧情,彼此放过彼此吧。” 算了,还是乖乖闭嘴什么都别说,装睡吧。装着装着我便真的睡着了。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些,我的心没有得一痛。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他在利用我,帮我报仇,也是帮你自己。” “花隐寻,你恨天帝吗?天帝为了他的地位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包括杀了你的师父。” 杀了我的师父?我愣了一下,没反应明白,花遇不是知月错杀的吗?怎么变成了天帝?还有说话的人是谁?睚眦吗?我捂着越来越痛的心脏,心中念着忘吾常念的般若波罗蜜心经,据说可以净化心灵,也是妖魔怨灵的对头。 “花隐寻,真正的事实总是掩埋在灰尘烟雾之中。”他在狂笑,丧心病狂。 我坐起来,双膝相对,两个脚盘起来,沉静下来,让发热的身子渐渐冷了下来。 “睚眦,你想挑起我的仇恨,放心,我不会上当的。”我淡淡道。 “花隐寻,我是在帮你看清楚,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他道。 我冷笑一声道:“我才不是,我的仇恨没有那么大,现在花遇好好的,只要他复活了,我便没有什么想法。” “是吗?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所以人都在瞒着你的事情?”他越说越激动,我的脑子因为他的激动嗡嗡作响。低声怒吼了一句:“闭嘴!睚眦你当我是未谙世事,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我活了两世,什么更重要我分辨得出来,你以为是你说两句就能动摇我?” 睚眦不再说话,我挥衣下地,走到倾憏房间,倾憏和阿北在吵架,完全没有注意我的到来。 阿北的脸和脖子通红,声音委屈似乎在求饶道:“哥,你凡事可不可以不替我考虑那么全,我忍了太久,压抑的太久,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 “阿北,如果你说的走错了路是指要跟阿四走,那么这辈子都不要回妖界。”倾憏面上毫无波澜,平静道。 阿北和司命星君有什么关系?我隐去身形,想要把事情弄清楚。躲在门口,看着阿北和倾憏。 倾憏冷言冷语道:“阿北,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可是违心的?” 阿北垂落的手悄无声息的握紧,失落的道:“并未违心,只是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司命他对我很好。” “司命对你,阿北是你傻还是我傻,那是因为你长得像凤白,他爱你,笑话!”倾憏低声怒吼道,倒了一杯水,接着道:“你还要坚持下去?” “那又如何,现在没有凤白只有阿北。”阿北犟道,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那是一种极不自信,被人戳穿了内心的羞耻。 我听到倾憏的话没有站稳,手抚在门框上支撑着身体。 阿北和司命星君竟然暗渡陈仓,过往种种涌入脑海,一些被我遗漏的细节慢慢清晰,司命三番四次到妖界狐狸洞是因为阿北而不是映南,阿北与彩蝶做的金苹果也是要送给司命星君的。倾憏对司命星君本是兄弟最近却有口舌之争,原因都是因为阿北。我惭愧,自诩看过天下大多话本子,对什么断袖之癖了解甚多,可如今看来,我身边的暗涌波动我都没有看清楚,实在是愧对东华山藏书阁的话本子。 “你若一意孤行,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到时候受了心伤莫要回来向我哭诉。”倾憏淡漠道。我正在捋清阿北与司命星君何时出现了不对劲,突然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 我娇躯一抖,明明隐藏的很好啊。 阿北道:“哥,我规矩了太久,也想跟从内心一次,至于司命究竟为何缠着我,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凤白,其实我都无所谓的。” 我想不到,阿北竟然对司命星君用情至深,其实在第一次得知阿北是妖界帝爵时,并且看见化成人形的阿北,的确是惊艳了一下下,竟然有比女子还娇媚的。都说青丘狐狸精在为化成人形时可以自己选择男子或是女子。那时候阿北选择男子,而我是他接触过的唯一女子,自恋了许久以为阿北对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意思。为此还满心纠结,想着如何同阿北说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那个人虽然有点毒舌,但是他什么都替我着想,我就算不喜欢也难啊。所以阿北,趁你对我还没陷入太深,及时收手吧。 这些话自然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因为阿北处处与我拌嘴,我只顾得如何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可是那个凤白又是何人?天上的神仙还是妖界的妖魔。我从未听谁提起过,自然也不晓得司命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我总觉得司命星君编的情劫实在是狗血极了,却没有想到也许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在爱情中只有狗血。 “阿寻,墙角听得如何?”倾憏话锋一转。我没站稳直接被门槛绊倒屁股着地,心中怨念道:“谁能救我于疼痛之中?不是体会了离皮之痛,就是感受摔屁股之痛。大概我就是世间最倒霉的神仙。”我灰溜溜站起来,显出身形,走近些。阿北诧异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磕磕绊绊道:“隐寻,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拍拍阿北的肩道:“可怜的阿北,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心痛,大胆的去追求真爱吧。哪怕最后头破血流,起码不会后悔是吧。” “阿寻,你不该跟他说这些的。”倾憏冷着脸道。 我叹了一口气道:“阿北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狐狸了,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他可以为自己负责。” “隐寻……”阿北刚开口就被我压下去了。我道:“阿北,感情的事情只能自己解决,别人说的再多,否定得再多,你若听进去了自然会放手,可现在,你已经无法放手了。不如一搏!” “算了,阿寻你怎么来了?身体不难受了?”倾憏突然转移话题。 我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下,道:“身体没事了,我想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洛阳吧。一日不解决左轩尘的案子,我一日不得心安。总能感受到来自昭和城的怨气。” “好,明日我们就动身。这本不是你的错,阿寻莫要再自责了。”倾憏叹道。 我笑了笑道:“我只当这不过是我需要经历的劫难,该回来的都会回来。我相信司命星君不会太为难黎民百姓的。” 倾憏听到司命星君四个字,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异常难看道:“他哪里是为难百姓,根本就是为难我们。” “哥!”阿北突然出声,脸色潮红依旧。 “你回房里,从此以后我若再管你和阿四的事情,唉,我又能如何呢?”倾憏这话说的极为委屈,阿北看着这样的倾憏,红了眼眶,离开了。 我对倾憏道:“你故意同阿北说狠话,可终究还是不忍心他受伤。倾憏,你想人人都活的跟你一样明白?” 倾憏拧着眉头,一张俊脸苦着道:“阿寻,我明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却要我亲眼看着他们彼此折磨,倒不如让阿北恨我。” “小狐狸,顺其自然。你同我说说那个凤白又是谁?”我道,心中好奇得不得了。 “凤白天界的命薄星君,一只赤红狐狸,也是青丘唯一一个做神仙的赤狐。不过命不太好,爱上了司命。”倾憏叹道,那段过往被天帝蒙蔽了。 第264章 把你锁起来 凤白是父神养的一只赤尾红狐,尾巴的颜色犹如烟火般,而脖颈却有一撮白色水滴状的毛发。凤白是父神用了血肉喂养的狐狸,得了父神的神气,自然与普通的狐狸有所不同。不到七百年便可以化成人形,形态如一个十四岁妙龄少女一般。 “父神,如今凤白可不再是一只小狐狸了,父神该让凤白在天宫四处溜达溜达了吧。”凤白一身白衣息在父神膝上,做狐狸态。 父神看着讨好的凤白,略想了一下,大手一挥道:“你关在浮梦殿也有六百年了,该是憋坏了,但是要记住在天宫不可坏了天宫的规矩。” “凤白都记着呢,父神,凤白这便告退了。”凤白提着裙边跑出了浮梦殿。凤白看着浮梦殿外的上空,明明同浮梦殿是一片上空,为何殿外的上空这么好看呢?云霞都是七彩的,凤白从前经常坐在浮梦殿侧院的房顶上,由于浮梦殿是父神住的地方自然也在天宫最高的地方,凤白俯瞰过整个天宫,可没想到真的处在浮梦殿外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沿着朱红色的宫墙走去,有路过的小仙娥,凤白拉住其中一个觉得面善好说的问:“姐姐,我想问一下这里哪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里可没有好玩的地方,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面善的仙娥道。 凤白捂额,这看着面善的怎么出言这么不逊,平日里浮生可不是这样说的,浮生说:小仙娥们最好说话了,而且她们经常哪里都走动,什么都知道。哦,对了,浮生是凤白唯一的朋友,是一个墨精,也算是半个神仙。 凤白想终于想明白了,父神身为乾坤共主为何不弄些个小仙娥服侍他,原定是因为如此,凤白看着提灯的仙娥离开,撅嘴扮鬼脸,走到一处,上空有祥云缭绕,转身化成小狐狸遛了进去,躲过走动的小仙娥,东撞西撞,路过一间屋子,动动小鼻子,嗅到了房间传来的淡淡熏香,化为姑娘,透过窗户看见,一个躺在榻上透过打在的灯光脸上照应着俊美白皙的容颜,薄唇微抿,闭着眼睛,单手支颚,一身白色衣袍略显出慵懒优雅,凤白觉得这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不过就是脸还是少年怎么就一头白发了,父神这么老了还是黑发。 “门外的,还想看多久?”他依旧闭着眼睛,薄唇微启,翻身换了个姿势。 凤白吓得缩了脑袋,立刻蹲在墙边,一双灵动的赤眸瞪得溜圆,深呼吸,支着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呼吸平稳,看来应该是在说梦话。大着胆子又趴在窗户上,那人背对着他,凤白看着他的后背,感叹道,这人真是好看起来,就算头发也好看。 “喂,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觉得,你要对我图谋不轨的。”他的声音不似父神中厚,微微有些,有些什么呢?凤白忽然迷失了自己,这个声音可真好听啊,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又是几个意思?”他嘴角嗜笑,垂眼看着自己身前的小丫头。 凤白惨白着一张脸,紧闭双眼,天呐天呐,他不是应该在屋里的榻上吗?怎么又跑到她身后了。凤白一激动,一害怕,蹲下身子化成了狐狸原形。 我是一只狐狸,听不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前爪在地上摩挲,不忍心就这么离开,抬头浑圆的狐狸眼睛看着他。 “原来是一只赤狐。”他蹲下来,修长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凤白的头,道“天宫的神仙都知道父神用血肉喂养了一只赤尾红狐,天生通灵性。隐养于浮梦殿,不曾与谁看过一眼,今日何其有幸,可得此一见。” 凤白赤红的眼睛看着他,这是谁?竟然生得如此病态,肤白貌美,比她这个魅惑的狐狸精还要媚人。 可是凤白同样想不到,就是这样看着一副心慈的像个菩萨的神仙,有一天会砍下她的狐狸尾巴。 “你是天上的那位神仙?我听听看可否从父神口中听过你的仙名。”父神的狐狸,虽然只是个宠物自然也要比寻常神仙高上一节。 他噗嗤笑出声来,一身白色亵衣竟因他的笑灼灼其华,凤白不觉有些看痴了。 “我叫司命,父神可是有提过我?”他问道。 凤白想了想,这个神仙倒是没有听过父神提过,不过总是听浮生讲起过。浮生常挂在嘴边的名字就是这个司命星君了,说是他身为墨精这么久,还没见过比司命更会编故事的神仙了。每日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司南阁。 凤白不是会撒谎的狐狸,耿直的点点头,然后又觉得这样有点伤了司命的心,于是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伤心,父神也不太提别的神仙的。” “哦?你这是在安慰我?”司命本就不在乎什么这些,可忍不住要逗一逗这只小狐狸,皱着秀美的眉头。 “我是说的真话,父神提过的神仙大多都是些不好的神仙,你应该该庆幸。”凤白是个不会撒谎的狐狸,可不想眼前人伤心。于是说了开天辟地第一个谎言,而那一日,各路神仙纷纷打喷嚏,原因不明。 司命笑弯了眼,道:“好,我信。不过,今日我还有事便不留你了,你快些回到浮梦殿吧,这天界的神仙,想我这样识货的可不多。到时哪个不开眼把你抓起来送到妖界,看你如何。” 那时候妖界大乱,妖魔乱生的地方,只是提一句便不知有多少小仙娥恐怕。 凤白也听父神说过妖界的事,那种地方,想想也觉得可怖,身上的狐狸毛立刻炸了起来,蹿到司命怀里,道:“我不记得来时候的路了,之前同几个小仙娥姐姐搭话,可她们并没有浮生说的那样友善。所以,司命你能送我回去吗?” 司命单手抱着凤白起身,拂了拂沾在衣摆上的尘土与叶子。笑得如春风般道:“我的荣幸。” 凤白那时候觉得,这个笑比浮梦殿上的紫霞都好看。 “你就穿着亵衣走出去吗?”凤白问。 司命看着自己的打扮,歪头,淡笑道:“有何不妥?” 凤白想了想,这样的人就算什么都不穿都好看,于是乖乖闭上嘴巴小身体缩进司命的怀里。直到浮梦殿门口,凤白还在嗅着司命身上好闻的香味,没注意到已经到浮梦殿了。 “你还打算闻多久?”司命托着凤白放在地上,凤白庆幸此刻她是个狐狸,否则张脸一定涨的红的不得了。條的一下窜进浮梦殿,醉醺醺的回了父神的屋子。父神拿着一本凤白看不懂名字的书,看得甚是入迷。凤白软趴趴的趴在榻上,耷拉着耳朵,琢磨着下一次如何再见到他。 “凤白,怎么一副把心丢了的样子?”父神放下书,看着他的小狐狸。 凤白用前爪子左右交叉掉在下巴下,尖尖的嘴巴一张一合道:“父神,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司南阁的司命星君啊?” 父神诧异,忽然笑道:“我如何没提过,不过你未认真听过罢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 凤白脑海中全是司命的白发,白衣,还有那抹笑道:“是吗?原来父神提起过,凤白今日见着这司命星君了。” “司命那孩子,心思太重。长久不得,业障未除,只怕将来……”父神算不出司命的以后,就如一张白纸。 凤白又去司南阁了,这次却连大门都进不得,凤白想不通,坐在司南阁门前石狮子旁边的石头上,头发顺着肩滑落。恰好遇见浮生。 浮生蹲在凤白身前道:“小狐狸,你怎么跑到司命星君的司南阁了?” “浮生?你能进的去司命的司南阁吗?我进不去,我在门口喊他,他也不出来。”凤白眼中有泪水打转,嘴巴委屈的扁了一下。 浮生则不以为然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司命要为世人编写命簿,也要为历劫的神仙们编写,自然要时不时下去体味一下人生六苦,方才能写的出来。” “你是说司命现在在凡间?那他的命簿由谁编写啊?”凤白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道。 “没有哪位神仙可以写,小狐狸你也别伤心,有道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在天上等上六个月,司命就回来了。”浮生安慰道,黝黑的小脸傻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凤白戳了戳浮生的脸,沾了一手的墨汁。 此后凤白闲来无事便往司南阁走一走,从父神的院子里抛了几株桃花种在司南阁的门外,想像着司命一身白衣负手背站在桃花林前,忽而悄悄转身,带着好看的笑意。凤白几乎把浮梦殿的桃花都搬到司南阁了也不见司命回来,于是找到浮生问起关于司命的事,浮生身为墨精一定知道司命发生什么事了。可偏偏连浮生都不知道,问父神吗?凤白忽然不敢,很没由头。 凤白外浮梦殿来回踱步,父神看得眼睛都要花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凤白,你再走下去,我就要把你锁起来了。” 凤白吓得立刻站好。 第265章 向你打听两个人 “父神,我想去凡间,已经过了六个月了,可是司命他还没有回来。”凤白跪拜在父神脚下,一双狐狸眼睛泛着泪光就是不肯掉下来。 父神叹了一口气,摸着凤白的头道:“凤白,万事皆有因果,司命与你想像的并不一样。” “父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白不懂,不懂父神为何这样说。 父神只是用手抚摸着凤白的头发,他还记得第一次在青丘捡到这只小狐狸的时候,长得并不好看,一身皱巴巴的,很瘦,一身赤红色像是被雨浇灭的火的,九州大地的第一只小狐狸竟然是这个样子。即便是带回浮梦殿,她还是蔫巴巴的,后来父神便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她,一喂便是三百年。如今倒也能入了眼,他看着头埋在自己膝盖上的凤白,道:“凤白,司命的业障一日未除,你便不能一日同他在一起。” “父神,凤白不怕,凤白在浮梦殿虚度了七百年的光阴,不想继续虚度下去。即便是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凤白乖巧的说道,明明是一句誓言偏就让她说的风轻云淡。这性子同父神待久了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些。 父神便不在言语,他能说什么,早已无话可说。后来父神告诉凤白,司命已经入了魔道,早非正道之神,凤白二话不说同浮生一同到了魔界。 “司命,你在吗?我是凤白。”凤白穿着一身绯红衣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双手抵在唇边大喊道。 “小白,你先别着急,我们慢慢找。”浮生摘掉头上的帽子,原本黑漆漆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儒雅的少年。 凤白道:“司命他,若是找不见,我真不敢想他会发生什么事情。” 浮生道:“小白,其实我该同你说几句不该说的话,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与司命星君加一起统共见了不到三次面,为何如此在意他?” 凤白颓然的坐在地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背后,抬头仰望着星辰道:“浮生,从前在浮梦殿我没有见过星辰,月亮。可是当我第一次在凡间见到这样璀璨的夜空时,第一眼便爱上了这么美好的东西。我接触的东西,神仙不多,心思也单纯,那时候遇见司命就觉得想守护着他。哪怕只能看见他笑一笑也好。浮生你不懂连我自己都不懂,为何我的感情来的如此快,后来当我第一次见到太阳时,我就忽然想起来了司命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所以我一定要跟司命一起看看日出,日落。就这样,特简单。” “凤白,我们一定能找到司命星君的,浮生还想看他编写的命簿。”浮生忍住了心中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些话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也不再需要说出口了。他隐忍的,刚刚偷偷萌生的小芽,就留在他的心中便好。 靠着凤白在她身边坐下,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道:“也许顺着北斗七星走,就能找到他了。” 倾憏讲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喝了一口水,便不在讲下去。我听到要结束了,突然没有讲完,晃着倾憏的手臂问:“你怎么不讲了?那凤白可是找到司命星君了吗?” 倾憏细长的狐狸眼看着我,道:“今日累了 不想讲了,你奈我何?” 我一口气没上来,想胖揍倾憏一顿的心都有了,我正听着酝酿得正好的时候,告诉我不想讲了。其实倾憏不讲,后面的故事我大概也能猜到,凤白找到了司命星君,并且断了最珍贵的狐狸尾巴,至于为何断尾也许是为了改变司命星君的命格,让他重新回天界继续做个星君。可无论是哪一种,到最后,凤白依旧没能同司命星君在一起。最后终是司命星君错失爱人心中后悔,才缠上与凤白长相有些相似的阿北,阿北或许并非是凤白,毕竟一个是赤狐一个是白狐,一个独尾,一个九尾,一个活泼可爱,一个忧郁毒舌。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凤白的。最重要的是,凤白是父神用血肉喂养大的,并不是寻常的普通狐妖,应该没有轮回转世之说。这个故事中,我还是站父神和凤白,父神的爱虽无私,可是他把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凤白,凤白不知道,若是她肯回头看一看,或许他依旧在她身后。可是谁又能永远的都在回头看? “喂,阿寻,你生气啦?”倾憏眨着眼睛,睫毛纤长而又浓密。 我故意不理他,扭着头不看他。 倾憏手搬着凳子绕后坐在我的另一侧,才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后一段,阿四只写了前面这些。” “我只是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司命星君永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表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我唏嘘道。 倾憏突然起身架着我的胳膊将我抬了出去,我一边挣扎一边叫:“倾憏,你不知道就不知道,把我撵出去又是什么理儿?” 倾憏咻咻的一下把门关上了,道:“夜深已晚,姑娘还是回去歇着吧。” 喜怒无常!倾憏,你太喜怒无常了,我花隐寻是你想扔出去就扔出去的吗?我不甘心,从门穿进去,没想到倾憏居然在屋内设了结界,我的头卡在了门与结界的空隙之中,身子根本无法进去。倾憏,你做狐狸要不要做得这么绝,究竟我哪里惹您老人家不开心了? “倾憏,你放我进去!”我还有挣扎,没想到倾憏居然一个反掌把我给拍出去了,就像凡间的小孩踢的那个什么蹴鞠,圆圆的东西一样。我对着倾憏的门做了个鬼脸,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折腾了一天也累了,是该睡下了。 第二日中午,我们一行人先把小白送回客栈,并且将客栈用法力稍微恢复了一下旧日的模样,后院吓人还恶心的东西都处理好了,明明基本都是神仙,却怕小白能感受到只好用凡人交流行步的方式,明明只是一个转身,半刻都用不上就能到客栈收拾好,人早就到洛阳城了是吧。 “花姐姐,隐寻,上神,姐姐,我就想吃根糖葫芦。你应该不用这种要吃了我的眼神一样?”阿北和绯樱站在一起指着洛阳城内街边的一个糖葫芦摊铺。 我看着这个热闹不凡的街道,在想想原本热闹不凡的昭和城内现在空荡的街边,让我很是害怕,我突然怕前一刻还是欢声笑语络绎不绝的繁盛景象突然就变成了昭和城那个样子。心中不胜难过。 阿北打了个响指手中凭空多了四五根糖葫芦一人发一根,道:“我们去洛阳城如何找他们?” “不知道,打听吧。”我道,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些许路,我突然看见地上有幅画,倾憏走过去拿了起来,打开看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面容生得不是太好,小眼睛小鼻子小嘴,显得她的脸则有些空,不过虽然生得不好看倒是有几分姿色和气质。阿北啧啧两声道:“谁家的姑娘把自己的画像弄丢了。” “这画下有字。”绯樱指着右下角有一排小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倾憏道:“这也许不是哪位姑娘丢的,也有可能是思慕这位姑娘的公子掉落的。” “你们来回猜这个也真是无聊。”我扫了一眼他们,哼唧唧道。不远处有一个绿衣姑娘提裙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面前道:“几位公子小姐,手中的画像是我家小姐的。” 我看了看画,再看看眼前的姑娘,道:“姑娘请告诉我这画画了什么?如何判断是你家小姐的?” 绿衣姑娘缓了一会儿道:“姑娘,这画是方公子送给我家小姐的,自然是我家小姐的画像。这画布也是方家自己家出的布,织补的密度比寻常布铺的密度大,也硬了些,作出来的画要比其他的布不易褶皱还容易保养。” 看来这画应该是她家什么小姐的,我不能白捡了这画,自然要从她口中问出来点什么。 从倾憏手中拿过来画,背在身后。那绿衣姑娘急了,一张脸皱在一起道:“姑娘你这是何意?捡了我家的东西,自然要归还。你若是缺银两,我一时拿不出来,不过你可以与我回家给你拿。” 我低头笑了两声道:“小姑娘先别急,我呢不要你钱,也不要你别的东西,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这画自然归还。” “你问。”她道。 我朝倾憏挑了挑眉,对小姑娘道:“我想向你打听两个人,一个叫左轩尘,一个叫亓贞。你可知道?” 小姑娘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道:“姑娘平白无故怎么问起这两个人了?” “你确是识得?”我不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她的表情略有这古怪。 小姑娘同我们走近几步,小声道:“这里不好说话,你们随我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阿北疑惑道。 那姑娘看着阿北时,双眼都泛桃花了。 第266章 不可能会爱上你 倾憏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那姑娘才回过神来,轻声道:“几位有所不知,洛阳城内是不可以提亓姑娘的。” “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我问到。 她道:“我叫绿萝。” 我们跟着绿萝走到一个拐角,没有往来的路人,绿萝讲道:“不知几位想听关于亓贞姑娘的那些事情?” “告诉我们她现在在哪里?我们有急事找她。”我道。 绿萝抿着嘴,玉指绕着衣袂,良久才开口道:“这,实不相瞒各位,其实亓贞姑娘她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去世了?怎么可能?那左轩尘呢?”阿北急性子问。 绯樱遗憾的叹了口气,道:“若绿萝姑娘所言为真,我们来此洛阳城真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绿萝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们道:“亓贞姑娘离世已有五六年了,的确是可惜,亓贞姑娘的戏唱的极好,一曲霸王别姬,闻者摧心肠。左公子在亓贞姑娘死后就不知所踪。亓家一夜之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经不起打击,也怕触景伤情便搬到了别处。洛阳城的百姓大多敬佩亓家所以对于亓家这可怜的事能不提便不提。” 我把画还给绿萝,绿萝接过来,抱在怀中道:“绿萝多谢几位,如果这画像找不到,我家小姐一定会很伤心的。” “莲华,你怎么了?”我突然意识到一直不说话的莲华有一点不太正常。 莲华淡笑对我摇摇头,一双浅色眸子盯着绿萝手中的画。 倾憏碰了碰我,我躲了躲,他继续碰我,我继续躲。 “阿寻,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你碰我又是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他了!”倾憏凝视着我,看得我后背渗出一丝冷汗。这货还真是什么醋都吃,我不过问了一句莲华,更何况他还是我曾经的朋友苏钰,即使我不能把他再当作苏钰。 莲华嫌弃的瞥了一眼倾憏,淡笑着对我道:“没事。” 人家不说,我便不再问,绿萝抱着画像想要走,但是出于礼貌没有打断我们没有什么营养的对话。就干巴巴的等着我们说完,才道:“几位,绿萝还急着回去,若是没有什么想问的,绿萝便先离开了。” “等等,绿萝姑娘,那个亓府该如何走?”绯樱及时问道。 绿萝道:“从这个巷子出去右拐直走便是了。” 绿萝离开以后,我们按照绿萝指的路找到了亓府,站在亓府的大门,阿北道:“亓贞既然去世多年,我们找到亓府也未必能有什么发现啊。” “亓贞没死,或者说,死去的是亓贞,不过左轩尘又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复活了。”我道。 “这几个人怎么在亓府门口啊?” “嘘,你忘记了,不能提亓这个字。” “可是,他们看起来眼生得很,只怕不是什么好人,打亓府的主意。” “这亓府早已经人去楼空了,除了空荡荡的院子别无其他,他们年纪轻轻应该不会如何吧。” 有人在我们身后议论纷纷,我对他们道:“我们先找间客栈,用法术进去。” 我们匆匆离开亓府门口,寻了一间不算太大的客栈,要了三间最里面的房间。 “你们说说,司命写的这是什么破运簿啊,把左轩尘写的这么坏,如果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罪魁祸首是司命星君,等我回了天宫的。 倾憏按住我的肩膀,道:“你老实一点待着,好好待着,这与阿四没有关系,迦叶星君与阿兰若不思之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去亓府,收敛了法力负手落于亓府的花园中,石桌上摆放了四盘点心,一壶酒,浩浩花海,遍地桃树。“几位大人物,轩尘等待多时,终于等来了几位。”从门里走出来一位灰色布衫男子,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来,双手抱拳,笑着道。 我看着他,不是客栈老板的样子啊,他可比客栈老板年轻多了。 “几位这么看着鄙人是为何?”他拂袖走到我们面前。倾憏道:“阁下早知道我们要来?” “坊间偶有百姓悄声议论,有几位外地来客徘徊于亓府,左稍微想了一下,该是你们几位。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喝点酒,聊聊天。” “只怕这酒非酒,喝不得。”我冷言道。 左轩尘弯了嘴角,执壶倒酒,放在鼻下闻了闻,道:“这酒如何不是酒了?姑娘那时在客栈不是喝的极好吗?” 我想起来那花雕美酒是埋在那堆用尸体血液混合的土中时,胃中泛起恶心。我用手捂住嘴巴,倾憏扶着我道:“左先生,我们来此,只想向你讨要昭和城百姓的魂魄。” “魂魄?魂魄我已经交给地狱死尸了,他们没有了尸体你们就算要了魂魄又有何用?”左轩尘轻酌,皮笑肉不笑道。 “左轩尘,你造这么大的恶,不怕天道不好轮回?”我愤愤然道。 “我前几日去了趟苗疆,恰巧遇上妖魔作乱,有幸目睹了一位女子,仙姿秀逸,孤冷出尘,只可惜,那女子就算再如何仙资秀逸,终究是个凡人。”他所问非所答,又斟了一杯自顾自饮。 苗疆出事了?怎么会!我疑惑的看着倾憏,倾憏对我摇了摇头。 左轩尘勾唇微微一笑,继续道:“你们何必多管闲事,去找你们该找的人。” 他是在告诉我们苗疆的那个凡人女子是昭阳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昭阳公主怎么会跑到苗疆去了? “我们找的是你,迦叶星君,你这样执迷不悟,是不会重新位列仙班的。”我委声道,晓之以情。 “赤颜上神,一开始我还没认出你来,你竟然变成个黄毛丫头。你看我像是想要回仙班的吗?天帝害得我与阿兰分离,我没有向他讨回一二已经是不错了。”左轩尘握着酒杯的手紧紧用力,顷刻间化为粉末在空中消散。 莲华道:“迦叶星君,你做什么与我无关,还请你告诉我,那个女子可是一直待在苗疆?” “也许是吧。”左轩尘看着莲华道。 莲华位移到左轩尘身前,伸手握住他的脖子,狠狠道:“你如今只是个凡人,就算修炼了什么歪门邪道终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警告你,若是有半句谎言,定让你碎尸万段。” “呵,左某悉听尊便。”左轩尘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莲华没有松开他的脖子,扭头对我道:“阿隐,去屋子里找亓贞。” “好。”我和倾憏进了屋子,腻人的熏香。屋内寒冷至极,空无一人。 “倾憏,这里好冷。”我颤抖着靠在倾憏身边,手臂紧紧的抱住身体,浑身发抖。体内的战神之力慢慢酝酿。 “阿寻,你忍着点,这屋子里有密室。看着雾飘过来的方向。”倾憏抱着我走向床边,单手掀开棉被,床下不断有雾气生出。 战神之力游走与全身,身体渐渐暖了起来,而体内的睚眦也跟着醒了。 “战神,你终于想明白了?” “闭嘴。”我冷哼道。 倾憏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的问道:“阿寻,你说什么?” 我立刻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倾憏,我们下去吧。” 我和倾憏跳下暗道,一路直走。有黑暗渐渐变得明朗,在空荡的地上当着一副冰制棺材,看不真切,却可以肯定那里面装着的一定是亓贞,可是亓贞不是已经复活了吗?我那晚也听亓贞与左轩尘的对话听得真切,怎么现在亓贞又躺回棺材里了?我和倾憏走近,看清里面的女子身穿戏服,面上还是粉墨。 “倾憏怎么会这样?”我问到。 倾憏推开棺材盖子,看着里面的亓贞道:“不清楚,但是她的确还活着。”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我扶起亓贞,她身上冰冷,竟然还可以有呼吸。左轩尘练的究竟是什么法? “把她唤醒带出去吧,她现在没有阿兰若不思的意识。”倾憏道。我们把她抬出来,放在地上,我盘腿而坐,运气,手覆在亓贞的背上,她冰冷的身子有了丝丝暖意,感受到亓贞的身体有了苏醒的意识我松了手,扶住亓贞。她缓缓睁开眼睛,道:“你们是谁?” “亓贞姑娘,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你随我们出去吧。”我柔声道。 “出去?不,我不要,我不要看见左轩尘,他疯了,还想把我逼疯。”亓贞激动道,要挣脱我。 我按住她的肩,看了一眼倾憏。倾憏道:“姑娘,我们此番前来,便是来帮姑娘的。” “帮我?呵呵,你们怎么帮我?左轩尘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也出不去这个洞。”她突然大笑道。 “左轩尘,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亓贞姑娘。你先别激动,总会有办法的,你且先同我们说说,你为何出不去这里?”我道,看来亓贞也不是我那夜听见细语柔声的亓贞了。 左轩尘已经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他给我下了咒,一旦我走出去,想起他,我就痛不欲生,只能待在左轩尘身边。我不会如他所愿的。”亓贞冷笑道。 第267章 左轩尘的死 这个他,应该是亓贞心悦的那位名伶,被左轩尘害死了。 “我帮你冲破他给你下的咒。”我连忙撸起袖子,手指点在亓贞的额间,区区一个凡人下的咒,本上神还能冲不破了。正当我运气之时,倾憏打掉我的手,我惊呼一下,对倾憏道:“你这是干嘛?” 倾憏微微有些怒气,狐狸眼睛凶巴巴的盯着我道:“你还真当你的战神之力是万能的了,什么毒都能解,什么伤都能医,什么咒都能破了! ” 倾憏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道:“倾憏,不然亓贞姑娘出不去这洞,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还是你们根本不是人?”亓贞突然道,警惕的看着我和倾憏,我被她的一句不是人弄的微微一愣,这姑娘的脑回路也是极好的。我道:“我们,是来解救你的。也可以说是江湖义气。”关于写江湖的话本子我也没少看,有我的地方就是江湖。 倾憏憋着笑,弯着狐狸眼睛道:“不用一会儿时间,他们便会下来了。” 亓贞渐渐恢复元气,不再需要我扶着了,自己坐好,轻声道啊:“小尘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前很谦谦公子的,城中有许多姑娘心系与他,可他就是瞧不上眼。我从未想过我一直当作弟弟的人……”亓贞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眼睛,有细若蚊声的哭声。 我和倾憏相视一对,我拍拍亓贞的肩膀道:“这不是你的错,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要称心如意。左轩尘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城府很深,城中姑娘是该庆幸。” “……” “这里好冷啊!”阿北绯樱的声音传过来。 “大哥,隐寻,你们真的在这里。”阿北的头发上瞬间结了白霜。 我嗤笑道:“阿北,你比我还不禁冻!” 莲华托着左轩尘走在最后,到了我们周围松开了手,左轩尘握着脖子微微喘息。 “今日人全了,我们便把事情解决了吧。”我道,起身走到左轩尘面前,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左轩尘怒瞪着我,要说话,我对着他的嘴比划了一下,我翻了个白眼,道:“我只管摇头或者点头。” “阿隐,别这样。”莲华突然开口道。 我看着他,道:“我该如何才对?” 莲华不再说话,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喜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继续道:“左轩尘,我知道你未把昭和城百姓全部灵魂交给地狱死尸,所以,算是做一件好事,放了他们,即便不能复活,入黄泉轮回也算是为你自己积福。” 左轩尘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双手在自己的胸前点穴。我叹道:“别白费力气了。” “小尘,放手吧。人活一世,只为求一个开心,可你又是为何呢?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把我捆在身边也如同一具死尸,你又能开心到哪里去?”亓贞踉踉跄跄走到左轩尘身边,从怀里拿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左轩尘快速的用手握住她的手,用内力震掉薄如蝉翼的刀,眼中尽是恨意。 “左轩尘,她不是你爱亓贞,她是阿兰若不思,只是附在亓贞身上的一抹灵。依靠亓贞的记忆活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都不是你该留下的人。”我道,将亓贞护在身后。绯樱半悬在空中,缥缈如纱的红色光晕将左轩尘笼罩在一起。左轩尘起初是挣扎,最后不得不在绯樱的魔力下沉睡。 “为何要把他弄睡着?”我问绯樱,他睡着了,我还如何要魂魄。 绯樱还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他不相信你说的谎话,所以我就给他编织了一个关于亓贞的假梦,让他信以为真。” “你怎么知道我在说假话?”我觉得我编瞎话的本事已经练得如火纯青了,怎的会被绯樱一眼识破?不可能不可能。 绯樱自信道:“梦魔有自动辨别真伪的能力。” 我耸耸肩,倾憏双手抱胸盯着莲华,我凑过去,把手竖起来放在唇边,轻声道:“小狐狸,可是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对了?” 倾憏斜睨了我一眼,不回答我的话。我又问了一遍,并略带撒娇意味。 倾憏将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都要斜靠在我身上了。索性我有战神之力,我有的是力气我怕啥,偏着头,等着倾憏的回答。 倾憏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衣服暗纹有点丑,这个天界二皇子,品位有点差。” “您能别压着我了吗?”我被倾憏的下巴戳得我的肩膀痛,绯樱莲华阿北闻声纷纷看向我和倾憏,颤抖的阿北哆哆嗦嗦的道:“还是公众场合,说话别让人误会。” “尽情秀恩爱的,我认真就输了。”绯樱腾出一只手,柔荑翩翩像翻飞的蝴蝶,空中顿时落下紫色的点点。 “哇,绯樱。你还会下雨啊!”我惊呼,紫雨瞬间消失,绯樱不满道:“你俩这么没有情调,白瞎我浪费的魔力。” 亓贞道:“我,是不是只有一死才能换回昭和城百姓的灵魂?” 我突然不知要不要实话告诉她,她必须用死亡才能换回来他们的灵魂。附在她身体上的阿兰若不思另一半灵才能归冥界,与地狱死尸签下的契约才会消失。 我的犹豫被亓贞猜到了,亓贞抿嘴淡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左轩尘,道:“小尘,我虽不爱你,但你却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口口声声说恨你,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亓贞姑娘,左轩尘想要的不是这些,没有那个人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双宿双飞。”莲华的声音悲凉柔和,而我所想到的是他身为去苏钰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得如此阴冷,喜怒无常,狡诈狡猾。 倾憏冷不丁扔出来一句:“爱而不得便伤害,他的心胸可真狭隘啊。” 亓贞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笑道:“一切都是我生出的事端,各位亓贞在这里说声抱歉了。”亓贞边说边对着我们鞠了一恭。 “亓贞姑娘快别这么说。”我最看不了这样的事了。 绯樱收手从空中缓缓落下,地上的左轩尘渐渐苏醒。手撑着身体站起来。 我道:“左轩尘,你都看见了,可是看清了?” 左轩尘的手摸着亓贞的脸而他的脸早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凄楚绝然道:“你为何不是她!” “左轩尘别在执着了,你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的。你……” “闭嘴。”未等我说完,左轩尘对我怒吼道。 “左轩尘,我们这里都是神仙妖魔,你觉得你凭什么猖狂?”倾憏手中凝聚蓝光汇成小球击在左轩尘的腹部。 左轩尘吃痛的捂住肚子,眼睛却没有离开亓贞,声音痛苦道:“阿贞,你知道吗,每当你去梨园看戏的时候,我总是想让你停下来。我不明白那个戏有什么可看的,后来我去了才知道,你不是为了看戏而去,而是为了唱戏的人。明明我才是最先遇见你的,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那个臭唱戏的,他能为你做什么?嗯?你知道我后来去找他麻烦的时候,他跪在地上恳求,像一个摇着尾巴的狗,我跟他说‘离阿贞远一点,唱戏和阿贞你选一个。’他拼命的点头说‘我选唱戏,我一定离那个女人远点。’你爱的就是这样的男人,懦弱,没有担当!” “可我就是爱上他了,即使心被他伤了千瓣万瓣,还是无法爱上你。”亓贞嘴上虽然这么说,泪水细线一般。 “呵呵呵……”左轩尘大笑,捂着腹部从口中吐出鲜血,身体不断颤抖着。我惊讶,他怎么会这样?倾憏虽然用法力打了他,但是力道不重,倾憏只是听他对我吼心中不快。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昭和城剩下百姓的魂魄的,因为我是个坏人啊!”左轩尘说完重重的向后倒下去,双腿伸直,睁着眼睛却没有了呼吸。 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小尘……”亓贞蹲下身子,手覆在左轩尘的眼睛上。 “姑娘,你说我死了,小尘和地狱死尸签订的契约就会自动消失,或许契约消失,昭和城百姓的魂魄自动就入了黄泉。”亓贞躺在地上,又道“劳烦各位把我和小尘的尸首埋在一处吧。我生前不能爱他,他是一个孤独的人,死后有我陪着他或许不会再孤独了。” 她说完,从口中渗出血,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别过头不再去看他们,道:“左轩尘怎么就这么死了?” “他早已经走火入魔了,五脏俱裂,活不长久。”莲华道。 倾憏使了个燃火决,亓贞和左轩尘的身体被熊熊大火包围,阿北跳脚似的躲到了我们身后,道:“一会儿冷的要命,一会儿热的要死,我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跟你们来了这么个鬼地方。” 我瞥了他一眼,看着面前的大火,心中一顿悲凉,道:“虽是个悲剧,但左轩尘也算是圆满了。” 火渐渐小了,直到地上只有一堆粉末,别无其他。我和绯樱上前敛了他们的骨灰,装在了一个兰花白瓷瓶中。 第268章 慕先生 “那是什么?”阿北指着空中的一团白光惊呼。我将瓷瓶塞进袖口中,顺着阿北指着的方向看,一团白光分散成无数个小小的亮亮的,中间有一抹暗红色光芒。 “是昭和城百姓灵魂和阿兰若不思。”倾憏道。我没有想到昭和城百姓的灵魂竟然藏在了左轩尘的身体里,亓贞死了,阿兰若不思自然不能停留,她还会去找下一个依附的凡人。 绯樱伸手抓住那抹暗红,细细的瞧着道:“她好像不想离去。” 昭和城百姓的灵魂四处飘散着,凭空出现了三名鬼差,作揖道:“小差拜见莲华皇子,上神帝君帝爵。” “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我道。 鬼差们面面相觑,中间的道:“上神恕罪,冥界有规定,不可干预阳界之事,所以我们才只敢此刻出现。” 鬼差将魂魄收好,绯樱把阿兰若不思的灵交给鬼差,我道:“这个一定要亲手交给冥王。” “是。”鬼差行了礼,离开了。 我们隐了身形半悬在空中看着空荡荡的亓府,这场悲剧算是收尾了。 绯樱道:“几位绯樱还是先回魔界把镇界之戒放回去。” “嗯嗯,那你快回去吧。”我道。 绯樱面露犹豫之色,迟迟不肯动身。 “还有什么事?”倾憏道。 “绯樱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帝君帮忙。”绯樱半空跪下,幸好是隐身了,不然我们在半空说话,这番景象着实怪异了些。 倾憏不大喜欢这些缛节,抬手让绯樱起身说话,绯樱道:“一路未见魔君和小魔王,绯樱心中惴惴不安。” “魔君和小魔王,绯樱你这心操的我都以为你是他俩的娘亲了。”我吐槽道,这两个哪一个本事不比她强,又是一界之主能出什么事? 绯樱不禁红了脸,没了之前的妩媚竟然有了些娇羞。我不再打趣她,倾憏点头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与长亭之间还有点账要算。” 我抖了抖,实在是太可怕了。 绯樱摇身消失在我们面前,倾憏看着莲华,手指在下巴处摩挲着,道:“莲华皇子,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快回天界吧,天帝需要你。” 莲华回敬一笑道:“帝君怕是想多了,我只跟着阿隐了,您要去何处与我无关,请自便。”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你。”倾憏丢下两个字搂着我走了。 和“喂!哥,你就这么把你亲弟弟抛弃了吗?”阿北在我们身后大喊,又对莲华道“白衣哥哥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我也不是你白衣哥哥。”莲华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跟来。徒留阿北一狐迎风吹,含泪唱到:“寒叶飘零撒满我的身,吾兄重色伤透我的心,你离开的背影那么决绝的狠心,弟弟真的很受伤。”(改编沙茶酱之歌) 我听着阿北鬼哭狼嚎的歌声,配合乐律抖三抖,拉住前方的倾憏道:“你弟的歌喉真动听。” 阿北一边唱着凄惨的歌一边跟着我们回到了苗疆。 “找到昭阳公主立刻离开。”倾憏对莲华道,站在苗疆那片空旷的油菜地,顶着太阳玉玲珑果然不负我的众望出现在我们面前。 玉玲珑先是在我们周围寻了一圈,我笑笑,看来这小姑娘还没有对冥覃死心。玉玲珑有点失落道:“怎么是你们几位,冥覃怎么没同你们来?” “他犯错误啦,被他老爹关在冥界管理鬼魂哪有空来这里。”我道。 玉玲珑垂头,头上也对银铃铃铃作响,闷闷道:“你们怎么来了?” “玲珑,我们听说苗疆有妖魔作乱,我们担心是与倾憏毁约有关。”在从左轩尘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确害怕,害怕腾老担心的事情发生,害怕倾憏必须遵守那个该死的契约。 玉玲珑惊讶道:“没有妖魔作乱啊,不过的确是有几个图谋不轨的人来犯。” “姑娘可否看过一个凡人女子来此?”莲华向前作揖。 玉玲珑也客气道:“公子倒是难住我了,苗疆不是仙界,虽是女娲之地,但是也有很多凡人前来学习炼蛊之术。凡人女子也有,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位?” 的确,左轩尘没有肯定的说他所见到的人一定是昭阳公主,他虽然学了些修仙练道之术,但是定不会轻易识破一个化为凡人的仙体。他将凡人作祟都能当成妖魔作乱,还是,他根本就是误导我们。 我对莲华道:“莲华,你先别急,也许左轩尘他是骗我们的。” 莲华变出一幅丹青,展开对玉玲珑道:“玲珑姑娘,你看看可见过这个女子?” 玉玲珑拧着眉头凑近细细的看了一遍,笃定道:“没有,神仙的障眼法可以骗过凡人,但是绝对骗不过身为神仙的你们,和有灵力的我的。真的没有这样的女子出现在苗疆。” 莲华将画卷交给玉玲珑,失落道:“玲珑姑娘这画放在你这,若是以后见着她了,定要及时通知我。” “我该怎么通知你?这位仙子是你的爱人吗?”玉玲珑看着手中的画像天真的问道。 莲华淡笑摇头道:“玲珑姑娘误会了,这位是我的家姐。”说完在手中变出一只知更鸟,道“这只鸟可以帮你传达。” “好可爱的鸟,公子放心好了,我若是见着了,一定及时告诉你。”玉玲珑新奇的看着那只鸟,将知更鸟又是放在手中又是放在肩上。 这丫头怎么不这么客气的对我,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怒张跋扈。果然都是食色性也,我对玉玲珑吐吐舌头,这么快就忘记冥界忘川的小冥王了。 事情搞清楚了我们也不愿久留,毕竟还有爱乱跑的长亭长青等着我们去找。我觉得我们可以开个新活计,寻人四人组。专找失踪人口,一次一百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落霞孤鹜,断肠人在天涯。 我突然想起来玉儿与玉子祈的事情最后有没有一个结果,问玉玲珑:“玉儿姑娘近来如何?” “玉儿姐姐她,不是很好,自从腾老去世以后玉儿姐姐要肩负起守护整个苗疆的责任,连南苑都很少去了。” 我以为连城汐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不曾想似此星辰非昨夜,他为她风宿立中宵。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他们也未到故事的最后,也许再回到苗疆之时,两个人可以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们回到洛阳城,阿北问:“怎么会这里了?不是左轩尘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倾憏道:“那你想去哪里?去天界吗?司南阁?我看你能不能迈进南天门一步!” 倾憏说完这句话,阿北脸上一白,这话说的严声了些,不但伤害一个狐狸的心还伤害了他的自尊。南天门戒备森严,除了六界的大人物,其余通通被揽在了门外,能闯进去的目前我也只知道孙悟空一猴。下次去天界的时候一定要看看这只小猴子可还安生呆在天界。 阿北不说话,委屈的看着倾憏,我猜他的内心一定在想,你好了,心爱的人在身边,又是个连神仙都敬仰的帝君,我呢,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身份也比不得你尊贵,我这帝爵做的实在憋屈。我心里想着可能想说的话,越想越想笑,阿北此刻活脱脱像的一个嫉妒心狂小媳妇样。 “隐寻!花隐寻!你对我笑得那么猥琐做什么,你,你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知道我比我哥长得更好看,可是你已经有我哥了,不能对我再有什么想法了。”阿北双手护胸,浑圆的眼睛防备的瞪着我。 我瞬间被雷得外酥里嫩,雷震子你的雷打歪了打我身上来了吗?未等我开口倾憏抢先一步道:“我的弟弟,谁给了你勇气说谎话?她瞎了也不会看上你的。” 所以我瞎了看上倾憏了,现在活生生一个毒舌加傲娇,当初是为色所迷,现在虽然也是为色所迷,但是我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神仙,我和倾憏经历了那么多困难,还有战友情。 “孩子,继续做梦吧,我都不忍心叫醒你。”我拍拍阿北的肩膀,同情道。 莲华则是全程在一旁黑着脸,一副不认识我们的模样。 “好巧啊,几位。”有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们回头看去,果然是熟悉的人,绿萝站在不远处笑得灿烂。 绿萝挥动手臂跑过来道:“我还想着能不能见到几位,这才想要就简单四位了。” “绿萝,这天也不早了,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抬头望望天,夕阳落下去一大半,余晖留恋在青山山腰。 绿萝抱着油纸包道:“我家小姐听闻城中新来了位说书先生,说书说的极好,便想请到家中。” “说书先生?”我惊讶道,这职业不正是长青干得吗? 绿萝点头道:“嗯嗯,这位慕先生是个顶厉害的先生。声音好听有磁性讲起故事来,娓娓道来甚是吸引人。” 我噗嗤笑出声来,绿萝要不要用朝拜的语气说出来,不过事情为何永远那么的巧合,我觉得一定有谁在操控整件事情,我们要找长青长亭,刚回洛阳城就得知这个消息! 第269章 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们向绿萝要了慕枫亭住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一间四合小院的小木屋,这小魔王倒是选了个极幽静的地方。 “我们,就站在门口看着这门?”阿北问。 我扫了阿北一眼,道:“只是没想好如何进去。” 阿北斜睨了我一眼道:“竟还有你觉得不好意思的事情?” 倾憏嚇道:“阿北,你越来越没有大小了。” 阿北哼哼唧唧闭了嘴,这时,门从内打开,长青淡笑道:“既然来了,站在门口又是何意?” 我没想到长青会知道我们来,我看了一眼倾憏,倾憏笑着道:“绯樱她很关心你。” 长青沉吟半响道:“我知道。” 我们随长青进去,简单的小院子,木篱笆里圈了些草木,两间房,院子里放了些药材架子还有晾着的干菜干鱼,我看着这样的生活,心中一片唏嘘,我求了大半生就只为了简简单单,一间院子,一棵树,一个人,可如今…… 倾憏问:“姬姑娘不在?” 长青敛眸冷笑道:“去了,昭和城中莫名生了一种怪病,姬娘身子本就弱,没熬过去。”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长青说的去了是何意,这种感受我们都曾体验过,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儿,倾憏上前道:“逝者已矣,活着的当且好好活着。” 长青耸耸肩,道:“我懂,她是我要应的劫。我要等她轮回转世。” 我想长青不一定能等到姬娘的轮回转世,左轩尘已经把一半的魂魄给了地狱死尸,入了地狱死尸手中只会成为其中一员,如何轮回?又或者,姬娘命好,左轩尘未把她放入那批魂魄中。这件事,我没有想好要如何告诉长青。 “长青,你为何会在洛阳城?”我问道。 长青眸子动了动,翕动双唇,欲言又止。 倾憏道:“你见着你大哥了?”然后坐在凳子上大爷似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唇边,长青出手阻止道:“这水不能喝。” 倾憏把杯子放在鼻下闻了闻,拧着眉头,道:“这水里你放荼蘼粉?” 长青别过脸点点头。我愣了一下,荼蘼粉是什么?莲华讥笑道:“魔界小皇子就这点本事,沦落到喝荼蘼。” “你!”长青欲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 我把手举起来,道:“那个,我能问一下荼蘼粉是什么东西吗?” “荼蘼粉无色无味,就算是帝君也察觉不出来,妖魔一旦喝了荼蘼粉水,便会打回原形毁了修为。无论多少年的妖魔都抵抗不了。”阿北道。 我下意识打掉倾憏手中的杯子,凶狠的瞪着长青,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长青哀叹一声道:“我,我这不后悔了嘛。” “你还没回答我们,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你大哥呢?”我道。 长青忽而笑了露出两只小虎牙,道:“隐寻上神,你是在担心我大哥吗?怎么想通了要做魔后了?” 我用舌头舔了舔下唇,贝齿轻咬恶狠狠道:“做梦,想做你嫂嫂的另有其人。” 长青扁扁嘴,道:“前几日见过大哥一次,他在凡间好像在找什么人,具体我也不清楚了。” “大哥,你们魔界发生了大事,你们兄弟两个可到好找了个梦魔半夜调戏我只为了我能去帮忙找东西,你们两个呢!一个为情寻死,一个整日找自己的小情人,我们几个吃瓜群众忙得跟条狗似的,心里不愧疚吗?”我半弓着腰与长青平视。 长青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还没有从慕枫亭的情绪中走出来嘛,忧郁风格实在是不适合找东西,看隐寻上神这样子,可是找到镇界之戒了?” 我点点头,一阵风吹过来,天暮霭沉沉,乌云蔽空,我被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倾憏望了望天道:“只怕是要下雨了。” 倾憏这厢话音刚落,天上就噼里啪啦的掉起了雨点儿,我们又是神仙又是妖魔的一窝蜂的钻进了长青的小木屋。 “本上神有史以来,第一次,第一次被雨浇!”我看着被打湿的衣服,拧着眉头,略施仙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长青的屋子小极了,莲华突然问道:“你大哥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长青摇头,道:“没有,我大哥说他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那个女子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论我大哥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还没有请教,你是?” “天界二皇子莲华。”莲华报出大名,长青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蹦了起来,指着莲华的鼻子道:“你你你……你就是与天界太子一样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二皇子。” 莲华黑着一张脸,抽搐着嘴角,无言以对。 我笑得只拍大腿,道:“莲华啊莲华,你看你做的坏事。” 倾憏拍拍我的头道:“阿寻,小心笑得肚子疼。” 我收敛笑意,正襟危坐,道:“长青你不知道他吗?” 长青摇头道:“莲姬和莲子出事的时候,我没在,所以没见到罪魁祸首。”说到罪魁祸首的时候还故意瞪了莲华一眼。 也对,我同炎晟大战的时候也没见着过长青,我还是接受不了阴阳怪气的莲华是苏钰,于是本着莲华是苏钰的事实,而苏钰是个好神仙,好神仙是不会做坏事的原则替莲华说了两句好话:“长青,莲华皇子迷途知返,想做一个好神仙了,他这次来也是为了帮助你们魔界。”什么帮助魔界,明明是私心想找到昭阳公主。 苏钰和昭阳公主不是亲姐弟,会不会苏钰与昭阳公主日益相处,生出了什么情分,所以才这般着急。苏钰要把阿满当作心尖上的宝贝,如此一来也算是金玉良缘不用担心后爹虐待继子的悲惨事情。 “哦~”长青挑了挑眉。 阿北喃喃自语,道:“明明就是我在异界见到的白衣少侠。” “哦对了,长青你答应绿萝给她家小姐说书了?”我问到,我对绿萝的小姐还是蛮好奇的。 长青道:“嗯,绿萝这小姑娘三番四次来找我,又时常带着好吃的,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不答应也不好。” 倾憏道:“定在明日?” 长青点头。 翌日,我们办成打杂的与长青去了绿萝所在的府上,老管家笑呵呵道:“早听我家小姐说慕先生的书说的好,老头子没想到慕先生竟然这么年轻。” 长青正色道:“老管家过奖了,枫亭还要历练历练。” 我们随老管家走到后院,一位皎皎杏眸似水吟,轻柔粉衫曳地不惹尘,发丝随之扬飘逸,踏粉履惹足颤,半蹲在地上,柔荑捏住小巧的耳朵,脸颊微红,唇畔微凉,眸底泛涟漪,启齿扮犹怜。 “嘤嘤嘤,小姐你也别老打我呀。” 微风摇树叶,灞林清风拂面枝,眸烟雨纯净清冽不闻尘世,抿绛唇化惆怅,荒凉地域飒风素安倾之羌,眼底盖阴影抬眸倩影翩跹,斜阳照朱颜颤启齿,手中握着柳树条,作势要往蹲在地上的小丫头身上打去。我伸手要去阻拦,实在是见不过这样霸道野蛮的小姐欺负柔弱丫鬟。却被倾憏及时拉住。 “你就仗着我宠着你,找什么镇北的公子傅大人为我作画?”小姐握着柳树条的手顿在半空不忍落下。 原来是我误会了,蹲在地上捏着耳朵的小丫头似乎是听见有人来了,急忙道:“小姐,你看你等的慕先生到了,你就别同我计较了。” 小姐垂下手,娇目一挑,道:“你等我听完书,在同你算这笔账。” 小姐身姿聘婷的向我们走来,微微半蹲行礼,道:“想容见过慕先生。”而行礼的对象是倾憏。 倾憏面无表情道:“姑娘拜错人了,那位才是慕枫亭,慕先生。”倾憏指了一下长青。这位叫想容的姑娘,脸颊泛红,双目泛着微波道:“实在抱歉。” 长青摆摆手道:“无事。不知想容小姐想听哪一出戏?” 小丫鬟屁颠颠跑过来,笑着道:“我家小姐想听霸王别姬。” 长青忽然脸色不好,我担心他想起来去世的姬娘,替长青回道:“想容小姐,我家公子今日不便将这一出,不如换一个如何?姜国镇远将军牧之远,这也是一出好戏。” 想容想了想,凤目微转,良久道:“也好。只是可惜了不能听慕先生的霸王别姬。” “不可惜不可惜,我们先生的戏是个个讲的好,小姐听了保证不后悔。”我拍胸脯保证,长青拉着我走到一边道:“隐寻上神,我不会讲什么姜国的这个什么将军啊。” 我屈声道:“编故事,谁知道姜国到底有没有这个将军,这是我随口编出来的。长青,别告诉我你编不出来啊。” 长青切了一声道:“我慕先生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你就听好吧。” 想容坐在椅子上,以手托腮,聚精会神的听长青编瞎话。 我赞扬的点点头,长青这瞎话编的好极了,连我看了这么多悲情的话本子都有一点动容。莲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想容,我碰了碰莲华的胳膊道:“怎么?看上人家想容姑娘了?” “我的心里只有你。不过是看着她有点奇怪而已。”莲华笑眯眯道。我却觉得我的身后有一双要吃人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后退一步,握住倾憏的手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第270章 白面书生 倾憏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怕什么?” 我心虚的笑笑,是啊我怕什么?我有什么怕得,我无所畏惧。可是我不想倾憏与莲华针锋相对。 “喂,又见面了。”俏皮活泼的女声传过来,说话的正是绿萝。 我对绿萝摆摆手道:“才见着你,是不是很惊讶?” “我没想到你们几位也认识慕先生,慕先生讲的戏可真好。”绿萝怀里抱着油纸包,眼睛舍不得离开阿北身上。 我噗嗤笑出声来,这小丫头嘴上夸着慕枫亭,怀里抱着吃的,眼睛却盯着阿北。啧啧,实实在在一个花痴女,我悄声对倾憏道:“怎么办?自从阿北同你在一起,这小姑娘的眼神可都投向了阿北,帝君你的人气可落后阿北好些呢。” 倾憏邪笑着,挑了挑剑眉道:“怎么我还听出了你有点失望?阿寻,你可真同别的女子不一样。” 倾憏自然比阿北多了点成熟内敛的气质,而且我也知道倾憏刻意收敛了自己的风华,阿北长相温和吸引女子也是天经地义。 倾憏又道:“阿北这样可以多同女孩子相处一番也是好的。”我自然知道倾憏是何意,阿北能同女子交流接触,也许会渐渐淡忘对司命星君的感情。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尽管阿北不说,特意隐藏起来,可是眼底的落寞还是不经意之间就表露出来了。没有谁能将情绪完全的隐藏起来。 我对绿萝道:“刚刚在院子里我听你家小姐说什么画像是镇北的公子傅大人画的,那个公子傅很会画画吗?” 绿萝一边递给我们糕点一点笑着道:“嗯嗯,公子傅的画在洛阳城很是有名呢,就连皇帝也曾下重金只为了给自己心爱的珍妃画一副丹青。” 我咬着绿萝给的糕点,入口香酥甜而不腻,火候配料刚刚好,香味不争不夺,恰到好处。 我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哦?竟然有这样的奇人,听你这么说我倒想去看看这个公子傅到底有多厉害了。”天界都知,我师父花遇的丹青是响当当的好,想不到这凡间竟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我定是要去看一看的。 “姑娘你去看了自然不会后悔,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公子傅一定很乐意给你画像的。”绿萝一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甚是可爱。她行了礼说是要给小姐送点糕点。 长青的书说的差不多了,想容叹道:“慕先生真是才华横溢,名不虚传。” “想容小姐过誉了。”长青恭手道。 “这个想容哪里有些不对劲?”莲华看着想容眉头紧蹙。 我也看着这个想容,眉目平淡无奇,但是身姿还算过得去。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美人在骨不在皮,想容虽然相貌平淡无奇但是却经得住看。没发现哪里奇怪了啊?我眨眨眼睛,又仔细看了想容,想容冲我笑笑道:“姑娘你这么看我是何意?可是想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连忙摆手笑着道:“想容小姐误会了,想容小姐有一种很奇特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目光。” 想容听我这样说噗嗤笑出声来,大家闺秀一般不会像我这种放荡不羁的笑,她先是用帕子挡住嘴,眉眼一弯,然后道:“姑娘可别打趣想容了,姑娘才是顶真真得好看呢。” “噗哈哈哈……”阿北捂着肚子大笑,手指在我和想容之间。 …… 死阿北一定又是要嘲笑我,想容显然是被他笑得有些发懵,道:“这位公子可是想容脸上真有脏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阿北摇头笑道:“没,想容小姐好看极了。不过是我看惯了她这副凶巴巴的样子,你突然说她好看,我真真是接受无能。” 我扯扯嘴角,怼了阿北一拳。 莲华说的奇怪我真的没有看出来,回到长青的小木屋,我坐在院子里来了兴趣想画一幅山水画,倾憏和长青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也深得花遇真传,虽不能说画的能有多么惟妙惟肖但也有点鉴赏的价值。 莲华坐在我对面道:“心情这么好?”我瞄了他一眼道:“想起来我也有点一技之长,左右闲来无事就画着玩玩。莲华,你真的觉得那个想容小姐有问题?” 莲华道:“嗯,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很熟悉,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会是昭阳公主吗?”我问道,但是心里自动否定了这个想法,玉玲珑说的没错,神仙的障眼法只能瞒住凡人,神仙天生慧眼,怎么会是不破。 莲华摇头道:“不会。” “你们在说什么?”倾憏一手搭在我肩上,看似笑得春风明媚,实则哥哥您哪根筋没搭对了?笑得我阴风四起。 莲华不在意的道:“帝君,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想容吗?”倾憏顺势坐在我旁边的石凳上,顺手拿了一块绿豆糕。“这绿豆糕不错,你做的吗?” 我摇头道:“临走的时候绿萝偷偷给我的。”我以手撑腮,疑惑道:“你们都觉得那个想容小姐有问题吗?我一定是个假神仙,什么都看不出来。” “修行尚浅,下次你拜我为师,师父我一定教得比花遇好。”倾憏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道:“好啊,我是不是就可以找帅帅的小妖精当压寨相公了?” “你敢!”倾憏大手一拍桌子。 我笑得花枝招展道:“敢啊敢啊,我要去找小妖精,师父,清心寡欲,不可对弟子动私情,非师也。” “哼,做鬼也不当你师父。”倾憏横我一眼。 “咳咳,虽然我们是情敌,但是,你们面前还有一个我,可以稍稍在意一下我的心情吗?”莲华假装咳嗽道。 我收敛了一下笑意,正色道:“那个想容小姐真的有问题啊?” “真的!”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不信,我进屋问阿北和长青可否觉得想容小姐有什么问题?这两个人同时摇头。 我走回到院子里道:“你看,他俩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再说她就算有问题现在也本本分分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唉,有些自称神仙的却看不透人心,实乃可悲可叹啊。”倾憏捂着心脏道。 我一口气被噎在胸口处,左轩尘做客栈老板的时候也看着没什么问题结果,竟然伤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我放弃同他们争辩,认命道:“也许你们说的对。那从现在开始要监视她吗?” 倾憏道:“你不是有听语那只小虫子吗?” 哦对,太久不用通灵之术我都忘了听语这只小虫子了,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小虫子,念了一句仙诀,小虫子爬到我手上,鼓着腮帮子,我顺手给画了一片桑叶塞进听语爪子里,它咯吱咯吱的嚼起来。 “阿隐,这通灵之术不是禁术吗?你怎么会修炼?”莲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手里的听语虫子。 “这个?不算禁术吧,只是失传了而已,偶然一次机会学会的。”我把听语放在莲华手上,他用手轻轻碰了碰听语的小脑袋,听语浑圆的眼睛眯起来,我倒是第一次看见听语对谁这么亲密。莲华对这些小东西太有迷惑力了,从襄黎对他倾心我便看出来了。 我对倾憏道:“接下来就看听语的吧。” “嗯,你还要去见那个什么公子傅吗?”倾憏道。 我点点头道:“明日你陪我去,绿萝给了我地址,他好像暂时居住在风月宝居。” 等我和倾憏到了风月宝居却傻眼了,这名字真配它的营业营生。真真是风月宝地,名不虚传。楼上楼下,宝居内外都站着许些轻纱着身的女子,胭脂俗粉,浓妆艳抹,廉价的熏香熏得我的头很是难受。我捂着鼻子道:“这个什么公子傅能在这种地方住着,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倾憏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错,相反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奇人。”倾憏拉着我去一个空巷子,我明白他要做什么,摇身变成了一个风流俏公子,手拿一把山水扇子,轻摇两下道:“倾兄,你觉得花兄我这身如何?” “白面书生。”倾憏眯着眼睛扔出四个字,我自顾自看着自己道:“男人不怪姑娘不爱,我这可是活脱脱的小白脸。” 我与倾憏并肩进了这个风月宝居,介时月朦胧鸟朦胧,四五个姑娘往我和倾憏身上扑,我虽被姑娘扑得有点得瑟,但是看见倾憏冷着脸拒绝要挽他手臂的姑娘时,心情瞬间不好了。 推开挂在我身上的姑娘,拉着倾憏上了楼。 “二位公子,宝娘看你们拒绝了我们的小粉小红,不知道心仪什么样的姑娘啊?”一个头上戴着牡丹花,一身艳红色轻纱,鸳鸯肚兜明晃晃的露出来,我掐了倾憏一下,警告他不许看,然后拱手道:“宝姑娘,我们兄弟二人,实话说是来找一位名叫公子傅的公子。不过,这风月宝居的姑娘都身姿聘婷,面若桃花,心动不已,自是欢喜,但姑娘们都太美了,一时还挑不出。”、 “这公子可真会说,来我们风月宝居找小傅画像的也不少,不过我们傅公子有一个要求,二位若是能达到,自然能见着傅公子。” 第271章 世间最烈的春药是什么 我和倾憏雀跃欲试,倾憏拱手道:“不知宝姑娘,给我们兄弟二人设了什么题目?” 楼台处的红纱帐因风而飘扬,朦胧了眼前宝娘的身影,楼下有美酒飘香,红衣佳人随着丝竹管弦之乐翩翩起舞,脚踝银铃清脆如风吹风铃,灯火阑珊,一夜风穿过朱红大门,灯火随着夜风拂过飘摇不定,灯下人影也随着火光摇曳不停。耳畔是丝竹靡靡之音,香风过,珠帘碎响,左右厢房暗暗传来丝竹笙箫。 宝娘素手撩起拂面的红纱帐,只露半截藕臂,声音娇嫩道:“什么要求,二位公子都能接受?” “只要不违背伦理,天地仁道都可接受。”我合上扇子,扇骨轻敲手臂。 宝娘噗嗤笑出声来,道:“我这可是正经的营生,杀人放火可不敢做。我们做的是皮肉交易,所以傅公子说只要找到这世间最厉害的春药,无论你们想提出什么问题都可以。” 春药?听宝娘这么说,看来这风月宝居恐怕是公子傅开的,这么大的青楼和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这个公子傅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我抿嘴,为难道:“宝姑娘,我们也是打听过的,你看,那想容小姐也来求过傅公子的一幅墨宝,不知傅公子提了什么要求。再者,这世间最烈的春药,九州大地这么大,我们兄弟二人可真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内心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宝娘倚靠在红木柱子上,纤手搭在栏杆处,淡笑道:“想容小姐是一介女流,我家公子向来心疼美人,这要求就不敢提高,看您二位衣着打扮只怕是个富贵人家,又面容俊俏,要求提得高一点也算您二位诚心想见我家公子。”宝娘故作玄虚四处瞄了一眼,凤目流转,用手挡住嘴悄声道:“宝娘偷偷告诉二位公子,我家公子向来不喜长得比他俊美的公子。” 我扯着倾憏的脸皮道:“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无精打采的走在华灯初上,月影朦胧的街道,灯笼映着人身,倒影出红色的影子。 倾憏大手揉揉我的头道:“这世间有哪种春药能比得了心爱之人站在身侧,就算什么都不做,心中也是春心荡漾。” 我看着身旁的白影,皎皎月光透过枝丫洒在倾憏清冷容颜上平添了几分柔和,我垂眸思量片刻道:“倾憏,你这话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吗?”你这个污妖王! 倾憏清冷的嗓音在这喧嚣的街道却十分清晰,我听见倾憏道:“阿寻,小脑袋里怎么就总爱想着黄色段子呢。” 我刚想反驳,天空迸射片片烟花,转瞬即逝,烟花爆竹声惊得我退后几步,倾憏伸手捂住我的耳朵道:“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我抬眸看着倾憏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的笑脸,扁扁嘴,心中排腹,你可以不管我呀不管我,又没让你管我。 倾憏低沉道:“别在心里排腹我,我也不想管你,你真的有点麻烦好吗?” 居,居然,知道了我没有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我惊恐的睁着眼睛,不可思议。我明明没有用心语啊! “倾憏小心!”我看着一匆匆忙忙的小乞丐手捂着帽子横冲直撞。 倾憏闪身,小乞丐跌坐在地上,瞪着鹿眼,嘟囔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疼死我了。” “小乞丐,你这是在怪我们喽!”我伸手想拽他起来,谁知道他反倒打掉我的手,自己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我耸肩缩回手,小乞丐的手指软弱无骨,纤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饱满泛着淡粉色。这分明是一双小姑娘的手,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小乞丐警惕的盯着我,双手护胸道:“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跑,留给我们一个纤瘦的背影。倾憏蹲在地上,捡起来一个簪子,一支白玉梅花簪子,倾憏道:“这算是一物抵一物吗?” “什么意思?”我疑惑道。 倾憏薄唇轻吐道:“我的玉扳指不见了。” 哦,玉扳指不见了,什么,玉扳指不见了!我从倾憏手里拿过这个白玉梅花簪子,目光在这个白玉梅花簪子停留片刻后转头微微叹气,道:“我那个玉扳指可是我拖洛临去宝鉴仙君那里求来的,世间罕见的宝贝,就这么被那个小乞儿偷了。” 我心中悲痛欲绝,就像被这手中的簪子狠狠的刺透我的心,说起这个玉扳指,原本是打算给阿北做生辰礼物的,阿北陪了整整我五百年,平日里虽然我也经常被他吐槽过,可紧要关头他救了我,生辰礼物自然不容小觑,所以才拖洛临给我寻个值钱的宝贝。奈何这玉扳指被倾憏看上了,非要从阿北手里夺过来。 “你看这簪子上刻了什么?”倾憏不紧不慢道。 一个簪子刻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把我的玉扳指要回来,早知道倾憏这般不在乎,我当初说死也不会心软给倾憏的,还被阿北念叨了十年。 倾憏的身后是一片灯火摇曳,暮色之中,不知为何竟想到公子人如玉, 陌上世无双。这只小狐狸又使用媚术了。我赶紧晃晃脑袋,哼唧唧道:“赠吾徒伴月。” “师父赠的,哪有随便丢弃之理,到时候她定会归还我们玉扳指。”倾憏笑得狡诈。 回了小木屋,莲华悠闲的烹茶取乐,阿北索性化成小狐狸,头垫在尾巴上缩成一团。一仙一狐,倒也逍遥自在。 见我二人归来,莲华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忙乎手中的杯盏道:“见着公子傅了?” 倾憏坐在莲华旁边,伸手拿起莲华煮好的茶道:“你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帝君,你可是不问自拿,究竟谁没把谁当成外人?”莲华放下茶挟子,用沸水将茶具一一热烫洗净,茶勺放在茶罐子里依次放置一旁,杯中的茶叶悉窣,赏心悦目,一沉一浮,色泽渐展,橙色明亮。倾憏轻啜一口道:“妖族可不敢同天族称兄道弟,自论一家人。” 莲华将白瓷盖子盖在瓯上,再提铫淋遍外壁。再加以沸水,手上动作停下,淡淡一笑道:“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帝君不问自取可是盗。” “我还在这里,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的,真当我不存在了?”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瞪着他们。 莲华递给我一杯茶道:“听说你爱罗山方针茶,特意寻了此茶,尝尝看?”我接过莲华的茶杯,我的亲娘啊,我怎么觉得天界那个妖艳阴郁的莲华又回来了,这茶我竟喝不下去。 看了看倾憏,我还是放下来,道:“多谢莲华皇子,不过夜阑珊,我晚上还想睡个好觉,这茶就不喝了吧。”走到床边,拍了一下阿北的小脑袋,阿北白色的狐狸毛抖了抖,又变回了翩翩公子。翘着二郎腿看着我不满道:“回来就不消停。” 我问阿北:“今,想容小姐那里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阿北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和二皇子听了一天,想容除了听长青说书,就是在房间里画画花,刺刺绣,没什么特别之处。” 莫不是真的是倾憏和莲华多想了,不过才一天看不出来什么奇怪也无所谓,反正有听语在,来日方长。 “说说你们,那个公子傅长成什么样?真如绿萝所言是个厉害的人物?”阿北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有见到那个鬼公子傅,道:“阿北莲华,你们说世间最烈的春药是什么?” “春药?我想想。”阿北仰头,双手撑在床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 “是酒吧,酒后乱性,有此言道。”阿北道。 算了吧,酒喝多了只想睡觉好不,哪里还有力气做些月黑风高花前柳下之事。 莲华道:“心爱之人,躺在身侧可比任何春药管用。” 怎么莲华也这么说,我看的话本子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春药饮下,可是欲火难消。再者公子傅的心上人我可不知,不如春药来得快,明日我便去药房配上一两副吃不死他,让他夜夜销魂。 还有今夜撞了倾憏的小乞儿,真的会来寻她的梅花簪子吗? “阿寻,你傻了?”倾憏大手在我眼前晃晃道。 我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没事,去休息吧。”倾憏道,我看看窗外,夜深露重,的确该休息了。起身走到另一间屋子,躺在床上。 “花隐寻,别挣扎了。你何必自称清廉,明明心中充满仇恨,为何要压抑自己?”睚眦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又开始混淆视听了。 我不理他,让他自己唱独角戏,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花隐寻,天帝自私自利,你又何必甘愿称臣,你身怀战神之力,你该无惧任何神仙,称霸六界,你才应该是主宰之王。”他仍不屈不挠。 我被他吵的睡不好觉,起身盘腿而坐。 “睚眦,这天帝的龙椅可不是好坐的,我不傻,没听过身居何位,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不是什么深明大义,心怀天下的神仙,所以承受不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你累不累,老实安静的呆着。” 第272章 被识破身份 第二日,我背着倾憏偷偷溜出长青的小木屋,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庐。我神神秘秘的对郎中道:“大夫,我家驴子总是不发情你这有什么最烈的春药没,帮我配点,量大些。” 大夫垂头抬眼头上的抬头纹能夹死好多只苍蝇道:“姑娘,这春药吃多了可会物极必反的。”细长的眉眼,若是不开口说话,我倒会误认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男生女相命好极了。 我把胳膊架在大夫的导药台子上,嘘声道:“大夫你有所不知,我家这驴子和寻常的驴子有所不同,体格都是普通驴子的两倍。这药自然也要加倍。” “姑娘,你家驴子有病应该找兽医,我医的是人。”大夫嫌弃道。 我故作扭捏道:“大夫,这话从我一个小姑娘口中实在不好说。求求你,给我配点药吧,我保证不是用来做坏事,真是我家那个怪异的驴子。愁坏了我爹爹,秋后就靠他来维持生计了。这驴子不生小驴子卖不了价钱,我们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说完我自己都相信了,眼中包着眼泪,就差再说一句掉下来了。 大夫将称好的春药用纸包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笑得灿烂道:“大夫真是天下活神仙,小女子再次多谢大夫了,大夫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烈日灼灼,我眯眼抬头望了望太阳,抬手在眉骨处搭了个手棚。手中的春药向上抛了又接,公子傅,今夜我就让你欲火难消。哈哈哈…… “喂,把我的簪子还给我!”眼前有一粉衣小姑娘,梳着流云辫发髻用一根素色丝带系住。 我抱着药,眯眼看着张牙舞爪的这个小姑娘,原来是昨夜那个小乞丐,倾憏猜的果然没错,她真的来找了,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道:“小姑娘,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你的簪子怎么会找我要?” 她放低声音,双手而对拜托道:“好姐姐求求你了,这个簪子是我师父送我的生辰礼物,昨夜是乔笙儿不对,冲撞了姐姐,笙儿在这给姐姐赔不是了。” 既然是师父送的生辰礼物自然尊贵,看眼前的小姑娘自报家门,这簪子我是要还的,不过没她想的那么轻松,她的东西找到了,我的东西可还没有找到。有来往的过路人投下好奇的目光,我浅笑道:“原来是昨夜那个小乞丐,今换上这身,我倒是没认出来,乔姑娘莫要见怪。” “姐姐哪里话,笙儿这簪子幸亏是姐姐捡了去,不然笙儿真真是没了法子,姐姐快把簪子还给我吧。”乔笙儿哀求道。我也不是个刁钻的老神仙,双手背后,绕乔笙儿一圈儿,在她耳边道:“乔姑娘昨夜可见着了我的玉扳指了吗?” 乔笙儿一顿,疑惑道:“原来是姐姐的玉扳指,笙儿还纳闷这么精致的玉扳指是哪位的,姐姐可要保管好了,这么精贵的玉扳指丢了多可惜。”说着从荷包里拿出我眼熟的玉扳指,她食指和拇指轻捏,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手心里,我立刻握拳。呵,弄了个假扳指就想骗我,我若是上当了,这上神当的可就真憋屈了。我好奇这小丫头搞什么鬼,将计就计,既然她弄了个假的,我又岂会还给她真的。当着她的面把玉扳指塞进怀里,默念仙诀,变了一个同她的白玉梅花簪子一模一样的簪子出来,替她插在发髻间,体贴道:“小妹妹,既然是个宝贝东西可要好好保存好。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善良,会不弄个赝品还给你的。” 乔笙儿欲言又止,良久,眼中带笑道:“姐姐说的是。” 可真会装,我挑了挑眉道:“好了,东西物归原主了。我还有事回见了。” 乔笙儿伸手要抓住我,还想说点什么,不料本上神忙着给公子傅下药,没空听她说话。寻了个空巷子,左右瞧着无人,摇身隐了身形混进风月宝居。这个公子傅既被宝娘称为公子想必住的房间也定然是个高档大气远离世俗的房间,我按着这样的想法爬上了最高的一个楼层最里面的一间房。此处居于角落,隔绝了四周靡靡之音和丝竹管弦乱耳。他即便是睡觉还是画画都是一个极好地方,从大红木门穿进去,有暗香袭来,房间无窗颇有些昏暗,我有外至内寻了一圈不见其人,莫不是不在这间房间,是我高估了他?事实证明,的确是我高估了他,因为我在床底下发现了两个坦诚相待的男女,相拥而眠。撞破了人家床事,我只怕明日起针眼立刻从房间走出去。公子傅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我又推开一间房,见里面无人,变成宝娘的样子,扭着腰推开了门,顺手抓住一个坐在栏杆处长木凳上的姑娘,问道:“妞儿,可见过傅公子去了哪里?” “宝姐姐,你怎从蓝儿的房间出来了?是不是瞧见了蓝儿的功夫?钱公子一定对蓝儿满意极了。”这姑娘不回答我的话,激动的同我讨论什么蓝儿,然而我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什么蓝儿还有那个钱公子。 我笑着道:“好妹妹,快告诉姐姐,可见着傅公子了吗?姐姐有急事要找他。” 姑娘噗嗤笑出声来,柔声道:“姐姐,我可不敢逗你了。你瞧,平日里还不肯承认你的一颗心早就暗许给了傅公子,眼下找不见傅公子可是急了吧。” “好啦你,竟打趣我。快说,不然我给你好果子吃。”我故作娇怒道,嗔怪她。 她求饶道:“我可怕了你的果子,好啦好啦,告诉你,我们大老板傅公子不就在你身后嘛。” 在我身后?我扭头看向我身后,果然有一白衣男子,面上虽然带着笑意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不不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只想偷偷的下药,偷偷的暗中观察,如今被发现了,我该如何?这个宝娘我不了解啊! 我僵硬的勾了勾嘴角,挥挥手,道:“好巧啊,傅公子。我正有事找你呢。真的是好巧啊好巧。” 公子傅一身白衣斜靠在红木柱子上,勾了勾唇,手抬起我的下巴,道:“宝娘,你不是刚刚从我房里出来吗?怎么才出来就又想我了?” 这俩人有一腿?我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是啊,傅公子风姿绰约,人家就是一刻不敢停歇的想你。”想你快点喝了春药,我以为什么有才华的人,还企图把他和花遇比较,这种人连花遇的一个指甲都比不上。 公子傅敛住眸色,松了手,道:“跟我回房间。” 我彻底愣住了,我不想跟你回房间,我故作扭捏道:“傅公子,人家不是才从你房间出来吗?再去就不好了吧。” “那个,宝姐姐,楼主,我先离开了,不打扰二位调情~”坐在凳子上的姑娘,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笑得暧昧。我不禁虎躯一震,孩子,你误会了。 公子傅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道:“你是谁?为何要冒充宝娘?” 我被他突然改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假扮人本来就漏洞百出他识破也不足为奇,我稍用仙法挥手甩掉他的手。我握着自己的脖子,还算有脑子没有太用力,本上神就这么被一个凡人掐死实在是太屈了。 我轻咳几下缓缓道:“公子傅,你说变脸就变脸真当自己是天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公子傅抬手不知要做什么又放了下来道:“你告诉我你没把宝娘怎么样吧?” “放心,她好得很。”我手一指,对面周游于客人间的女子正是宝娘。 看公子傅这么紧张宝娘,该不会俩人之间有什么暗戳戳的小粉红吧。我刻意观察了一下公子傅的表情,并没有什么难忍的醋意。莫不是我想错了,若是我见着倾憏同其他女子这么暧昧的说话,我不一掌拍死他的。 公子傅半眯着眼睛,警惕道:“你到底是谁?若不是你说话的语气同宝娘不同,我真真是分不清。”他抬手要摸我的脸,我偏头错过,本上神的脸怎么可以让别的男子摸。 我是神仙啊,当然可以随便变成别人的样子,我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脸换了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女子的样子,道:“不知公子可知千面鬼玉无玺,我是他的三弟子玉有佩。” “是我孤陋寡闻了,在下不知。”公子傅拱手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什么千面鬼玉无玺是我编出来的。 我继续编道:“小人彼此前来,是有一事想求公子,听闻公子画工天下无敌,不知公子能否为我师父画一张画像,我师父终年不肯用真正的脸见人,久了就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做徒弟的想表表心意,所以找到了公子。” 公子傅听罢,微微一笑,覆在我耳边道:“原来是小人孤陋寡闻了,不知天上的神仙竟编起瞎话来如此顺畅。” 我立刻沉着脸,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他是谁?我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什么仙气和妖气,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凡人,甚至连武功都没有。 第273章 终于有倾憏不知道的事情了 “上神,别瞪着眼睛,多累啊。”他坏笑的道。 我眨眨眼睛,的确有些酸了,居然被凡人一眼看穿了身份,心中不快,低声道:“傅公子,你是怎么看破我的身份的?” 公子傅反倒不语,明显是在故弄玄虚,片刻吱声道:“哎呦,上神没给我见面礼就让上神见到可我的容貌,实在不符公子傅的规矩,小人告退了。”公子傅说完,手覆在唇上打了个哈欠,白衣胜雪,不过区区一个凡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怎么说话这番阴阳怪气。 “小姑娘,这里是青楼,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门口有看守的拦住一个粉衣小姑娘,我闻声看去,被堵在门口的正是乔笙儿。这丫头来青楼做什么? 乔笙儿憋红了一张脸,娇声怒道:“几位小哥,我真的是来找我师父的。他生我气不肯见我躲到这风月宝居来了。” “小姑娘,真的不是我们兄弟俩不通人情,你也知道青楼这种地方,常常有有了夫人的客官来此放松一下心情,若是原配找来了闹得人仰马翻,不是对彼此都不好吗?您,还是该去哪里玩去哪里玩,该去哪找师父去哪找师父。”说话的看守跟乔笙儿推搡着,乔笙儿急得红了眼眶,带着哭腔喊道:“师父,阿笙知错了,你再同哪个女子讲话阿笙都不闹脾气了,只是阿笙只有师父你一人,你若不理阿笙了,阿笙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姑娘,你别喊啊,你看这门口,对我们风月宝居名声不好。”另一个看门的企图要用手捂住乔笙儿的嘴,我怎么能冷眼旁观,捏了个兰花指,念了一句仙诀,看门的手像是被石子打中一般弹开了。看门的莫名被打,心中定是不快,明知不是乔笙儿打他的,可眼下别无他人,只能生赖到乔笙儿身上。 他对乔笙儿指指点点,道:“一个小姑娘我们好言好语相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点好脸色你就上房揭瓦。” 乔笙儿还在跟他们理论,我坐在木凳上,挑眉问公子傅:“傅公子,不是有事要离开吗?怎么还看起热闹来了?” 公子傅眼睛并没有看着我,反而盯着门口,眉头紧蹙,面色铁青,不回答我的话。 我垂头笑了笑,用手撑着腮道:“傅公子是不是也瞧着这姑娘可怜了些,你说,她师父也是真够狠心的,好歹师徒一场,这么把小徒弟抛弃,啧啧这跟那些扔孩子的恶毒父母有什么差别?” 公子傅原本铁青的脸瞬间惨白,眼盯着我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我咳嗽一声道:“我说,好歹师徒一场,做人家师父的这么把一个小姑娘抛弃,跟那些随随便便抛弃孩子的恶毒父母有什么差别。” 本上神可没在怕的,睁着浑圆的眼睛与他对视,余光瞥见公子傅攥紧的拳头的手在袖口中瑟瑟发抖。啧啧,该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风月宝居到处是香艳的熏香和胭脂水粉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丝竹管弦之乐同嘈杂的打情骂俏声混合吵的我的耳朵隐隐作痛。若是有机会我也要开一间青楼,一定是凡间最高雅脱俗的。我皱着眉头,手捂着鼻子,环视了一圈,艳俗,实在是艳俗。 公子傅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虽为神仙,却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评价人,如此看来修仙除却长生不老也没什么好的。” 此言倒是无差矣,也有了几分差,神仙不是长生不老,而是老不死。千万年过活看遍人生百态,最后空留下无欲无求,心怀天下的美名。 我被他看得心虚,期期艾艾道:“我家小狐狸叫我回家吃饭了,先走了。”起身碰了他的肩膀匆匆离开。 站在大街上,看着天上的太阳,虽然暖心,心却无比凄凉,活了半辈子,丢了师父,自己还弄得神仙不是神仙,魔不是魔。 “阿寻,阿寻!”熟悉的声音入耳,我抬眸回过神,见到倾憏焦急的脸,扑上去抱住。 倾憏的手撑着我的头,揉了揉,柔声道:“怎么了?白日里失魂落魄的站在大街上?” 我把面埋进倾憏怀里,带着鼻音道:“无事,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倾憏,我好难过啊。” “让你瞎跑,见过公子傅了?了了一个小心事了?”倾憏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我抽抽鼻子,抬头道:“我觉得,你为何这么无奈,唔~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倾憏随即轻笑,低头垂眉看着我,眸中噙着笑意,道:“是啊是啊,你说说你,不听话乱跑,见着漂亮姑娘就往人身上扑,还与其他男子夜中月下对饮,我不仅要防男子,还要防女子,你说说看,你就是欺负我一片痴心赋予你,你说说我该不该嫌弃你?” 我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委屈道:“我哪有见漂亮小姑娘就往人家身上扑了,你说我跟莲华喝酒,那也是他同我道歉,我就想看看他又耍什么把戏,不过人家诚心同我掏心掏肺谈谈过往,伸手还不打笑脸人,我也不好拒绝呀。倾憏我花隐寻可是把满满的心意都给了你,你反过来倒打一耙,我本来脆弱的小心灵,此刻已经碎成镜子了。” 倾憏捏着我的鼻子,嘟囔道:“我不过才抱怨几句话,你反倒是长篇大论数落起我来,阿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那个,二位,我可以稍微的,打断一下你们的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吗?”声音是从脚边传来的,我和倾憏顺着声音低头看,粉衣女子蹲在地上扯一个帕子,而这个帕子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的脚下。我立刻缩了脚,抱歉道:“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到你帕子的。”不过这个粉衣服倒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粉衣姑娘抬头,惊愕道:“是你?还有你?” 此人恰是乔笙儿,乔笙儿捡起帕子站起来,一个踉跄没站稳,还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谁知道她面带潮红从我手中挣开了,护住自己道:“姑娘,我不好同性,笙儿心中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还请姑娘自重。” 等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且不说我跟倾憏两情相悦,就算我没有跟倾憏两情相悦,我也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我嗔怪的看了倾憏一眼道:“让你乱说话,这下好了,我可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倾憏道:“姑娘,她已有人了,你不必怕。” “乔笙儿,你这帕子也被我踩脏了,我帮你洗了吧。”我看着乔笙儿手中素白的帕子印着一个灰尘尘的脚印,心中歉意万分。 谁知道这姑娘反而不领情,道:“姑娘,你先是偷了我的簪子,又是假装与我巧遇,现在还要故意要替我洗帕子。你,唉,这位公子人俊还痴心。姑娘你怎么还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 合着我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稳妥妥的渣女,放在戏本子里都活不过第二回的渣女。我摆手否认。倾憏在一旁道:“乔姑娘是吧,我家夫人虽说是有点花痴,但是还不至于这么有心机,她若是有这谋划的智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汗颜,倾憏这是变着法的损我,我的确是蠢了点,但是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吧,我不自然的反驳道:“乔笙儿,若我说的没错,好像偷东西的可不是我,你的簪子也不是我捡到的,而是这位公子,再者,你那簪子上刻着你师父的字想必也是极为重要的物件,我还给你也是错了?” “我……”乔笙儿要打断我,可却不继续道。 我吞了一口口水,继续开始我的长篇大论,刚要开口倾憏的大手捂住我的嘴,眯眼浅笑道:“姑娘这帕子,我们替你洗定了,明日日落之时来城边竹屋来取。”说完不由乔笙儿分说,夺了帕子,搂着我不再同乔笙儿做多纠缠。一直走出去好远倾憏才松开我的嘴巴,我大喘了几口气道:“倾公子,倾大哥,小狐狸,帝君,你是要谋杀亲妻吗?” 倾憏顺手就把我抱在怀里道:“我的小娇妻可舍不得谋杀,帕子拿到了,你想做什么?” 嗯?我抬头看他,不解道:“我就是单纯的想洗洗帕子。” 倾憏松开我,把帕子展现在我眼前,道:“看上面的字可觉眼熟?” 我拿过帕子细细看着帕子上绣的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字同簪子上刻的字很是相像,却又有些不同,簪子上的字一板一眼,规矩的很,这帕子上的字虽形似,但勾弯处处理的过为圆滑,像是出自女子之手。与其说是像不如说是临摹,我心里立刻明镜了些道:“乔笙儿口中说思慕的人,该不会是她师父吧?”我踮着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倾憏莫名看着我的动作,我只顾道:“倾憏,你可知道乔笙儿的师父是谁?” 倾憏木讷的摇头,哈哈啊哈,终于有倾憏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我故作玄虚,拉长了声音道:“是公子傅。” 第274章 别动不动使用媚术 我偏头正好对上倾憏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是一片纯澈带着笑意。我便意识到倾憏这种性格怎么会不弄清楚乔笙儿和公子傅的情况,我闷声道:“怪不得你会在街上找到我,昨天便预料到我会偷偷去风月宝居了?” “以你的性子,我就算阻止你,你又能乖乖听话不去吗?”倾憏眯起眼睛,明明是疑问句却说的那么肯定。我心中发虚,换了个话题道:“倾憏,那,公子傅是什么人?他明明是凡人怎么会猜出我的身份?” 倾憏认真道:“是竹居阁的人。” 竹,居,阁?关于竹居阁我还是知道一点点的,竹居仙人受父神之命在凡间设有绿竹精,竹居仙人也只收一个弟子,此弟子即便经历轮回也会保留上一世的记忆,永生永世不会忘怀,竹居阁是天界与凡间沟通的渠道,因此,竹居阁的阁主必须知晓。天界每一位神仙,也要知晓凡间历任每位帝王百姓,换句话说,竹居阁阁主上知天界下知凡间,日子久了,九州缥缈加六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可我更没有想到的是,竹居阁主竟然在凡间开了个青楼。这样天帝还能忍下去? 我道:“看不出来这个公子傅整日沉迷烟柳之地,竟然还是在厉害的主,呐,那个乔笙儿呢?她身上有一种浩然正气,有一丝丝的与众不同。”虽然她偷了我的,现在是倾憏的玉扳指,但是我还是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一丝的邪气。 “你感受不到她哪里与众不同吗?”倾憏反问道。 我反应一向慢的很,对什么神仙妖精的区分能力一直差的很。犹犹豫豫道:“嗯,我只感受到了她不是凡人,但是她自己还不自知。” 倾憏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用一种扶不起的刘阿斗口气对我道:“啧啧,你的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使。” 我揉着额头,怒瞪着倾憏道:“这也不赖我啊,想我在东华山呆了整整七百多年,除了花遇,洛临,月华,接触的神仙妖怪,啊,对还有阿北这只狐狸,哪里还见过别的妖魔鬼怪了。” “胡言乱语,那个乔笙儿是一只绿竹精,不过,她为什么被封住了妖力和记忆?”倾憏的食指在下巴处来回摩挲,拧着眉头。 我刚要说话,就看见出来寻我和倾憏的阿北和莲华。挥挥手道:“我俩在这里。” 阿北一路小跑过来,伸手揪着我的耳朵道:“隐寻啊隐寻,你一天就知道乱跑,也不看看几时了,还不知道回家。” 我吃痛的拍掉阿北的手,倾憏一脸深沉双手抱胸的看着阿北虐待我,我哼唧唧道:“好啦,我能出什么事,快回去吧,怎么不见长青?” “他那个家伙在家睡觉。”阿北道。 莲华只是在一旁站着,眼神是我看不懂的。我笑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道:“我不是好好的吗?” “阿隐,我真的,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倾憏像疯了似的找你。”莲华抬眼看着我,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诚恳,而此刻,我眼前的这个莲华不再是莲华,而是我多年前的好友苏钰。我看着他笑着道:“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谢谢。” 莲华覆在我的耳边,轻声道:“阿隐,可还怨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我挑了挑眉,释怀了,但故意使坏道:“自然,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莲华很是受伤的捂住胸口,拧着眉头皱着脸道:“请允许我用长篇大论来陈述我的罪过。” “咳咳咳,够了啊。我还在你们旁边呢?某些人,适可而止。”倾憏别着头像是在跟阿北说话,我跳到他身边,用小手指勾了勾他的手指,道:“回去吧。” 天色渐暗,万家灯火渐渐亮起,乌云遮月,我站在的地方可以看见远处的灯火,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即便没有月光,灯火映出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回到长青的小竹屋,木桌上放了三碟食菜。阿北道:“是长青做的,他手艺很好的。” 我们四个非凡人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干净了,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长青房间,从里面传来长青的声音:“蹑手蹑脚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似的。” 我放开了手脚,走到长青的书桌旁,就近坐在凳子上看着长青。 长青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红着脸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就算想红杏出墙,我也不能对不起姬娘。” 我差点被我自己的口水呛死,赶紧咳嗽几声轻轻嗓子,不可思议道:“你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长青哼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我拍着胸口,没搞错吧,我放着倾憏这种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尤物不要,要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我平缓了一下我激动的心情,道:“长青,你,彻底放开了吗?” “花隐寻,你来就是为了给我的心添堵的是吗?”长青手中的笔一顿。 我的手不自然的捏着衣角,继续问道:“长青,你告诉我姬娘是不是虞姬?” 长青只顾着低头写东西,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攥着笔的手更加用力,宣纸上晕开了一大片的墨,如此就算他不回答我也清楚了。 然而接下来我的话虽有些伤害他,但是却是为了他好,他以为他可以隐瞒所有人,但是,如何能逃过倾憏的眼睛,更何况,连一向迟钝的我都有所察觉。他这几日早出晚归是为了什么? 我的牙齿轻咬住下唇,并不看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长青,你百年前用了毕生修为修复了虞姬,百年后还想用同样的招术修复姬娘吗?” “你怎么会知道?”长青索性放下笔,眼睛里有一团火焰,神情悲戚,努力克制内心的火气道。这个样子的长青我只见过一次,在他讲霸王别姬的故事时,虞姬为了霸王拔剑自刎。 我的胸口突然堵得厉害,是不是我做错了,我的自以为是伤害了这个少年,可终究长痛不如短痛,思忖了一番,轻声道:“长青,对于一个神仙,想知道这点事情困难吗?” 长青蹙眉,冷哼道:“我长青,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神仙。” “你本该如此,如此隐藏自己的性格不累吗?”我叹了一声,之前爱闹的长青不过是他伪装起来的保护。 长青道:“已经够累了,不介意。抱歉,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 我扯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我比你年长了些,这些话出于一个姐姐的角度说,长青,你用百年修补的一个魂,魂魄不全,注定不可长寿,如此她难过,你也难过,不如放手大家都好过。” 长青,垂眸,敛住光影,道:“隐寻,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好过的日子。魔族的顺位皇子自幼被封印在古剑之中,我被封印在天子剑中,本以为一辈子都不能苏醒过来,是虞姬的血将我唤醒,我如何能看着她就这么死去?你告诉我,我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她,绝望的,满是爱恋的眼神,就那么不甘的闭上。”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哈哈哈……好一个虞兮虞兮奈若何!”长青眼角划过一滴泪,放在桌子上的手将刚刚写的纸团成一团,愤然的扔在地上。 我道:“可她深恋的是项羽。” “她与项羽是孽缘,注定不能在一起,而我,是她唤醒的,这说明我与她有着宿世之缘。”长青道。 “他们可以轮回,他们有三世情缘,过完第一世还有两世。”我道,不过是在冥界路过三生石瞧见的。 长青摇头,道:“不,他们在一起没有好结果,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虞姬是项羽的孽!虞姬生卒年,本名为翠,就是羽卒翠!他们注定不能厮守到老。” 我闭上眼睛,道:“长青,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什么赌?”长青问。 我手轻叩椅把道:“就赌虞姬下两世,跟项羽有没有好结果。左右你有大把的时光,你耽误不过长则一百二十年,短则四十年,三世满后,虞姬如何随你,你又如何也随你。” “好,我同你赌了,赌注又是什么?”长青道。 我道:“我若赢了,你给我讲一百年的话本子,你若赢了,我许你一个愿望。当然这个愿望不可违背我的原则。” “成交。”长青伸直手臂,攥着拳头,竖在我面前。我同样攥好拳头,轻轻磕在他拳手上,如此便赌下了这个誓言。 离开长青的房间,我站在院子里深呼吸,眼睛撇着一处暗影。 那个暗影躲在树后,不肯露面,我也没什么所谓,淡笑着,这世间痴心错负的苦命儿太多。 等我推开我的房间的门时,有一个修长的身体躺在我不大的床上,霸占了我的的床,我床上那个脸大的,侧身单手撑头,低沉邪魅道:“阿寻。” 来人,把这只老狐狸拖出去,我捂着眼睛,无奈的走到床边,看着倾憏,道:“别动不动使用媚术,对身体不好。” 第275章 别躲了出来吧 倾憏这个不要脸的在我房里呆了一宿,神清气爽,我只能畏畏缩缩的贴着墙角起睡了一宿,萎靡不振。等我二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阿北眼色暧昧的在我和倾憏之间扫来扫去,我懒得同这个猥琐的狐狸精解释什么,后背贴着墙,硬的我直不起来身子,我淡淡道:“长青又出去了?” 阿北点头道:“对,他好像天没亮就出去了。” 我一顿,该不会我昨天的话没什么效果,这小家伙还打算毁了修为救姬娘?我叹了一口气,赌也赌了,他若是不愿意遵守我也没有办法。哦,对了,倾憏替我答应乔笙儿洗帕子,我抬眸看着倾憏嘴角微微上扬,噙着玩味的笑,不太想同他说话,别扭道:“乔笙儿的帕子给我。” 倾憏舒展了眉头,脸上也容光焕发,像极了刚吸干人气的女妖精。手中冲上,一张白色方巾落在手心之中,不偏不倚一个脏兮兮的脚印落在我眼中。这帕子其实根本用不上洗,我微微用点仙力变一变就跟新的一模一样了, 现在就等乔笙儿来了。 日落西山,长青的院子只有本上神一个神仙,莲华和阿北去想容家,倾憏则不知道躲在房间里琢磨什么东西,乔笙儿果然来了,白衣绿裙,双柳发髻,淡描双眉,气质华然,一双灵动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恐慌,走近客厅,伸出右手道:“姑娘,我来要回我的帕子了,还有我的簪子。” 我故意装傻,走到案几旁的红泥小火炉上的铜壶,倒了些莲华剩下的茶叶,待合上盖,道:“乔姑娘总来向我讨要东西,可是忘了我的东西也在姑娘那里,拿别人的总归是极不好的,我这东西就算乔姑娘的一百个一千个簪子也补偿不了。” 乔笙儿秀娥微蹙,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道:“东西我还你了,这次保证是正品。还请姑娘也把我的还给我。” 我不急着看桌子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正品,等着翻滚的茶水第二次沸腾,这茶与别的茶不同,别的茶要沸水冲泡味道才是上乘,这茶需要第一次温水浸泡第二次煮茶,味道才能完全散发出来,茶叶在壶中一沉一浮,有清透的水渐渐变为澄明,淡淡花香充斥着房间。我只是嗅着着味道就已是很满足了,待到茶叶完全沉在壶底用茶勺轻轻搅拌,再倒上一两勺蜂蜜,味道更是极好的。 “姑娘,我求你了,把我的簪子还给我可好?”乔笙儿放低了姿态和语气,态度也不再强硬。 我弯了弯嘴角,将煮好的茶斟了两杯,一杯递到乔笙儿面前,乔笙儿错愕的看着我道:“姑娘,我来不是为了喝一口茶水的。” 我道:“乔姑娘,这么叫也太见外了,我叫你笙儿如何?你叫我花姐姐,隐寻都可以,笙儿啊,我这茶煮的很是不错,你尝尝看?” 乔笙儿半不情愿的接过釉着青花的茶杯,小啄了一口。我把她的帕子和簪子从怀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道:“你的东西就在这里,下次好好保管,不是什么人都跟我一样……”我想了想,脱口而出两个字“善良。” 乔笙儿拿起簪子,仔细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是自己的那一个才放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揣好。 “你,不是凡人?”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我勾起嘴角,喝了一口茶,看着她道:“我不是凡人,你不怕我吗?” 她终于笑了,连看见自己宝贝的簪子都没有笑,弯弯两个月牙眼道:“你这样的妖精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一口茶水没把自己淹死,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是一个笨妖精,可本上神是神仙!堂堂战神! 我清清嗓子,道:“笙儿,你师父是公子傅可对?”乔笙儿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道:“嗯,我师父他现在生我的气,不肯理我。” 我伸手揉揉她的头,看着她竟然有一点看到了我自己,想当初,我也常常惹花遇生气,不是把他新种的仙花仙草不小心踩死,就是把他悉心照顾的稀罕物种给炖了熨烫,或者拿去酿酒,我极爱酿酒,什么新奇的东西总要去试一试,因此花遇从来不让我靠近他的花圃。后来有幸跟着他去了洛临的羽临山,我才看清什么叫神仙住的地方,一尘不染,明亮通堂,也终于理解了凡人说的羽化而登仙,登的是洛临的羽临山而不是花遇的东华山。 不过,本上神也不是个贪图豪华套餐大房子的神仙,花遇的小竹屋我也住得高兴。自从羽临山回来后,我面对打扫东华山的各个房间也不情不愿了,做花遇徒弟也有一二百年,连最简单的变化之术都不会,东华山的房子虽然不大,却极多。打扫起来颇为费力,我为此同花遇闹了别扭。花遇罚我在藏书阁跪了三天三夜,期间不给我水喝也不给我饭吃。 花遇难得动怒,沉着脸,手中握着鸡毛掸子,道:“花隐寻,没想到啊没想到,为师居然看错你了。” “师父。”我委屈的吱了声,并不知自己哪里错了,也不知花遇为何如此生气。 花遇别着头不看我道:“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不配当你师父吗?” “师父,隐寻是师父一手带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花隐寻发誓此生此世只拜花遇上仙一人为师。”我举着右手诚心诚意道。 花遇呵的一声,俊脸依旧沉着,眸子里是我看不懂的神情,只是觉得我似乎真的很令他失望,可我并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想让他教我法术,想站在他的一旁想个神仙一样,而不是这样虚度时光。 花遇叹了一口气,把我扶起来,我没用的腿一软,还没站起来就跌坐在地上,眨着眼睛,憋屈的要掉出眼泪,我那时候不知道眼泪这东西能让神仙的心也软上一软。我从前是极不爱哭的,哪怕从树上跌下去,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都忍着,还有花遇给我渡真气的时候,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也不肯掉一滴眼泪。可是我怕花遇用这种失望的神情看着我。 花遇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扶到椅子上,手覆在我的膝盖处,轻声道:“你怨为师不教你仙法,你可知,以你的仙资不说仙法,就连如仙都没有资格。” “师父,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我不肯相信。 花遇的掌心微微露出金光,我的腿不太麻了,他道: “岂止是差,简直差极了。隐寻,想要修仙,先要稳气,你的气息紊乱,不同于常人,仙基要建稳,你才不会被你的法器所支配。” 我这才意识到是花遇的良苦用心,却被我的无理取闹给掩盖住了。 我从回忆里出来,手中把玩着茶杯,轻声道:“笙儿,要记住,你师父无论做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心中生怨。” “你……知道?”她抬眼看我,犹犹豫豫开口道。 我噗嗤笑出声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那日闯青楼,你师父就在楼上,我能看出来,你师父是有苦衷的。” 乔笙儿垂睫掩去眸中情绪,手指和衣袂纠结在一处,敛声不语。 我又道:“你知道你师父为何在风月宝居吗?” 乔笙儿闷闷道:“该是为了避我。他气我我恼他同那宝居的女子过于亲密,可是想做我的师娘的女子不该是风尘女子。我师父是何样之人,该配的也该是些清心典雅的女子。” 我大惊,想不到乔笙儿竟看不起风尘女子,开口纠正她对风尘女子的偏见,我苦口婆心道:“据我所知,没有哪个女子心甘情愿待在那样的地方,被男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终究是有些不可诉说的难言之隐。” “你误会了,我不是瞧不起风尘女子,我只是,只是不想我师父喜欢她,至于为什么我说不出来,也说不清。”乔笙儿解释道。 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你喜欢上了他。就算不是风月宝居的女子同她师父亲近,是她所谓的清心典雅的女子,想必她也不会开心。可我大概也猜出来了,乔笙儿在压抑自己对公子傅的爱慕。不过公子傅让她一个人过罢,想来也是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至于原因只有公子傅一人得知。 乔笙儿起身,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多谢花姐姐开导,笙儿若是再不回竹居阁,天便要黑了。” “不必多礼。”我笑道。 乔笙儿离开,我斜睨一下角落里的倩影,正色道:“别躲了出来吧。” “隐寻上神。”角落里的倩影扭扭捏捏的走出来,叫了我一声。 我看着她,道:“绯樱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是做什么?你让我劝劝你家小魔王我也劝过了,至于结果如何还要他自己想明白。” 绯樱红着脸,娇媚的样子像极了少女怀春,我看这茶也凉了,长青也该回来了。 绯樱道:“隐寻上神,我只是担心小魔王,想看看他好不好。” 第276章 他视你为对手 我伏在桌子上,闷闷道:“绯樱,你若欢喜长青为何不说出来?成与不成,真的很重要吗?”绯樱忽而笑了,只是很苦涩,我看着绯樱,绯樱身上隐隐约约带着同一般女子不同的气场,或许是身为梦魇天生带有这种,让人很舒服。 绯樱坐在我旁边,以手撑腮,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画圈,道:“上神,我与你不同,你的性子是敢作敢为,定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可我不同,早已经猜到了结局,不要这开头也罢,留下一点幻想也不是坏事。” “绯樱,你来了。”长青撩起衣摆从门口迈进来,欣喜道。 绯樱走到长青身边行了个魔族大礼,双手交叉放在肩上,道:“绯樱见过小魔王。” 我无心做个亮堂堂的油灯,自己都觉得晃眼睛。起身瞟了一眼长青,无话可说,擦肩而过,长青“哎”了一声,我转身,问:“想跟我解释一下今日出去本不是为了姬娘是吗?” “的确是去见姬娘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你等两世,我便说到做到,你大可放心。”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我微微一笑,道:“那便好。”提裙离开,突然感觉房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抬头看向房顶。倾憏提酒坛自饮,真会享受啊。我抬头看着他,倾憏似乎感受到了我炙热带有嫉妒的视线,偏头垂眼看向我,道:“要来看看这夜色吗?” “自然。良辰美景,待在房里不是太委屈了些吗?”我旋身飞上房顶,与倾憏并排坐着。倾憏挑了挑剑眉,递给我一坛酒。我有一个毛病,但凡喝点什么总要先闻一闻,倾憏的酒,清冽却不香醇,入口也是极为清凉,不烈。 夜幕,月凉如水,我放眼望去,远处人家灯火阑珊,大红灯笼高高挂,我们在高处,看着天上星辰同万家灯火相映,心中一片清辉伴着无尽的幽凉深黯,我微微发冷搓着手臂,感叹道:“这里真美。” 倾憏华发被夜风吹起飘扬,一身玄色长服,眉眼漠然,我忘记了,倾憏时常都是清冷的,偶尔会傲娇,会耍无赖,脸皮也时不时被丢到不知道哪里去,可是他的心底一直是柔软的,充满柔情。倾憏扭头看我道:“色女,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真诚的回答:“倾憏,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倾憏微微皱眉,山啊地呦,怎么会有狐狸皱眉都这么好看。他拍了一下我的头道:“你不是看过很多书吗?就只会用好看形容我?” 我嘟嘟嘴,这只狐狸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自恋上,我撇撇嘴,想了想道:“您的容貌惊得小女子忘记了看过的词,此刻任何华丽的辞藻都形容不出来倾憏帝君的容貌。” “阿寻,我有时候会想起来赤颜。”倾憏忽然道,我在听到赤颜二字的时候心就像被绣花针扎了一下,钝痛,倾憏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赤颜?我忽然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悄上心头,我要如何回答他?听倾憏讲他和赤颜的过去吗?他对赤颜的感情,他对赤颜的怀念。不,我不想听,我一直在自我麻痹,只要倾憏不主动提赤颜两个字,我还可以自欺欺人,我不是赤颜的替身,我花隐寻是倾憏爱的人。我想的头有些痛,嘴唇在发抖,断断续续道:“怎么,怎么突然想起赤颜了?” 倾憏垂头笑笑道:“不知道,赤颜死的时候让我措手不及,我来不及思量同她的感情,也来不及好好整理,我从前没有接触过男女之情,我不是一个会谈情说爱的人,不对,狐狸。算了,都过去了,阿寻。”倾憏突然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我的脖子有一滴冰冷,是倾憏在哭吗?他,是为了怀念赤颜才会爬上房顶独自喝酒的。 我抬至半空的手臂该不该落下轻轻的拍拍他,然后笑着道:没关系,倾憏,现在你的身边还有我。可这话我说不出口,总觉得这样就是亲口承认了我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我像是一个觊觎者,再旁若无人的取代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人。 “阿寻,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倾憏道,终究在爱情上我是一个败者,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在倾憏的后背,他越发的瘦了。倾憏年纪轻轻坐到帝君之位,他虽有朋友,却是孤寂的,那种孤寂没有人可以陪伴。我淡笑的柔声道:“我答应你,会一直好好的,我们会老不死的活在东华山也好,青丘狐狸洞也好。或者寻一处深山老林,归隐山林,养养小鸡小鸭。” 我拍得手有些酸了,倾憏不回答我的话,我轻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依旧无人应,莫不是喝了点酒睡着了。我扶着他的头看,果然睡着了。我抱着他,倾憏整个身子都倒在我身上,就算我再是什么战神转世,倾憏人形也是一个成年男子,自然是重极了,我看着醉醺醺的倾憏。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又是有多么的想一醉解千愁,连法力都不用,这家伙诓我上房顶不仅为了给我添堵,还是为了让我免费的力工。 我调整了一下倾憏挂在我身上的姿势,在房顶上一点一点的挪,捏了个仙诀,却发现不好用,手势不对再来一次,还是不好用。这……这这究竟是为何?我的仙法怎么被封住了?由于我动静太大,惊动了房里的人,阿北穿着白色亵衣跑出来,仰头看着我,大叫道:“隐寻,隐寻,你别想不开,跳房啊。我,告诉你,就这房子的高度,你跳下来多半是残废了,死不了。更何况你是个神仙啊,岂是跳房就能解脱的。” 阿北这么一喊,很好,成功把长青,莲华都给吼出来了,长青道:“隐寻,我不是答应你的赌约了吗?你怎么,不信我吗?我今的确是陪了姬娘的坟墓,就是想同她说说话,你别激动。” 我伸头道:“你,说什么呢?快来帮我,我仙法不知为何被封住了。” 莲华二话不说展臂而起,落在我身边,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像苗疆那个小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的倾憏,我尴尬的笑笑,解释道:“倾憏喝醉了。” 莲华抬起倾憏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我没了负担,把了一下仙脉,点了肩上的两处穴位,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一个十字,念了一句仙诀,完蛋了,我解不开。求救似的看着莲华,简直要哭出来了,道:“莲华,你快看看我怎么了?我使不出来仙法。” 莲华腾出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拧着的眉头舒展开道:“无事,你可是吃了什么丹药?等药效过了就好了。” 我……我想了想,心中本来万分惆怅,此刻却是暴跳如雷,倾憏,一定是这只臭狐狸,在酒里放了什么丹药。 莲华把倾憏抬到床上,我道了谢谢,同他一起离开了房间,莲华道:“你们怎么跑上房顶喝酒了?” “想看看风景没想到,没想到。”。我被倾憏气得直咬牙,无奈笑笑。 我继续往前走却忽略了什么时候停下的莲华,扭头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莲华看着我,他不笑的时候有点忧郁,笑起来的时候又有些阴柔,许是因为眼睛太过狭长,嘴角下弯的原因。他道:“阿寻,我要回天界了。” “你不是要寻昭阳公主的吗?”我疑惑道。 莲华眼中微微拨动道:“那不过是我的借口,我知昭阳去了哪里,她现在很好。” 借口,我突然有些尴尬和别扭,想一路上莲华的话,还有他的另一个身份实则是苏钰,我不忍心再像以前一样对他。 莲华继续道:“阿满出了些状况,我想我该回去了,那孩子很可怜。” 阿满,我想到这个小不点,又是个小天孙,也可能是真正的莲华唯一的儿子,关心道:“可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莲华道:“没有大碍,或许这孩子太孤单了。” 阿满的经历我也有,不过我们都是幸运的人,我能遇见花遇,洛临,月华,还有倾憏,阿满同样有最疼爱他的小舅舅。 “好,回到天界我一定去看看这个小家伙。”我道,然后一时无话可说,我又问:“什么时候离开?” 莲华勾了勾唇道:“现在。” 我了然的点点头,道:“嗯,那一路平安。对了,要小心炎晟,他视你为对手。” 莲华点头,不再言语,捏了个仙诀飘来一团白云,他踏上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心中很难平复,倾憏今日很是不对,把自己灌醉又封了我的仙力,我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绝对不是单单为了整蛊我。想的我头微微发痛,索性闭上眼睛,可脑海中全是赤颜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她同倾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赤颜的记忆已经随着炼化妖王之灵一起消失了。怎么又突然想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空洞的盯着房顶,一夜无眠。 第277章 失魂的二殿下 莲华(苏钰)篇 在苏钰还不是莲华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又蠢又笨,他没有见过比她更蠢的女子了,随便他说什么话她都相信,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一只狡猾狐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说的没错。 月华如炼,他一身白色锦服踏着月光落于东华山,那时候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苏钰失笑,脑海里一点点勾勒她的表情,没有害怕,睁着一双杏仁大眼,个头小小的,怀里抱着一只毛发雪白的狐狸,明明是一只灵狐但在她怀中却乖的同一只普通宠物没有任何分别,只是一双浑圆的狐狸眼,警告似的盯着他。偏偏主人还不自知,小声嘀咕:“阿北,阿北,你看那个人,你说他是神仙还是鬼怪啊?这人可真奇怪,带着个面具,不知是不是脸上有伤,真是可怜。” 她大着胆子走到苏钰面前,声音爽朗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到东华山,我在山脚迷了路。” 苏钰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之辈,更何况怀中的狐狸就不是什么善茬,竟然是个路痴。 苏钰来东华山拜见花遇上仙,为借上古神器晏古扇一用,没想到没借到扇子,反而捡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顶着一张极好看的笑颜,好奇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苏钰骗过很多人,独独看着这双眼睛时,太过纯真,苏钰勾了勾唇角笑笑道:“我叫苏钰。” 透过面具的眼睛窟窿,苏钰看见她了然的点点头,垂头食手抵在下唇,偏头做思考状。 “苏钰?这名字可真好听,你为何来东华山,东华山我熟得很,只可惜我师父定下过门规,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东华山时,不许外人在东华山过夜。”她眸子动了动,氤氲一层雾气,表情略微有些失望。苏钰不清楚她到底失望他不能留宿在东华山,还是鄙弃自家师父的规矩。 苏钰很想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让她看清楚,记住自己的样子,可是他不能,这真的很可惜,活在暗处的人不配拥有阳光不是吗? 苏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无事,我不过途径至此,并不打算久留。”分明是特意来见花遇的。 “这样啊,你等等,算是谢谢你带我回家。”她松开一直抱着的狐狸,拿起桃花树下的小铁锹,背对着他,挖土,不一会儿,便挖出一坛酒来,她脸上蹭着泥土,呲着牙,白晃晃的贝齿一张一合道:“这酒名为百花酒,是用百花酿了九九八十一日,时日不长,不过味道也不算差,这是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礼物了,当作谢礼。” 苏钰没想到这东华山竟藏了此宝贝,酒香四溢,花香层层叠叠,虽为百花,但香味并不充斥,闻着很是舒服。他想了想,从腰间卸下一块玉佩,放在她的手中,道:“小姑娘,礼尚往来,这玉佩是苗疆暖玉,可祛寒。” 小姑娘眼睛泛着光,欣喜道:“这礼物好极了,我自小极为怕寒,我师父为了我的这个顽疾废了不少修为。”宝贝似的把玉佩系在腰间。 苏钰觉得他再不走这丫头就要吹着风,瘦弱的身子骨在风中飘零,于是驾云离开,停在空中对她道:“我会来看你的。” “好啊,你要记住我叫花隐寻。”她挥着手大喊。苏钰越飞越远,山顶的小姑娘渐渐变小。 “二皇子,二皇子,你醒醒啊。”小仙娥收拾桌子上的酒壶,额间急得直冒冷汗。不敢推搡二皇子,不敢大叫。平日里二皇子一向滴酒不沾的,今日是怎么了,嘴里一直唤着隐寻上神的名字。 “紫烟姐姐,我小舅舅是怎么了?”阿满垫着脚,轻飘飘的站在一旁,胖乎乎的小手扯着紫烟小仙娥垂落的袖子,眼中满是焦急。 紫烟哪里知晓,自从二皇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人真的是曾经不苟言笑,眼风一扫便令小仙婢们吓得腿脚不利索,不知是该退还是进的那个二皇子吗? 阿满得不到答案,圆滚滚的身子顺着莲华的腿往上趴,小手扯着莲华的脸皮,粉嘟嘟的小嘴对着莲华的耳朵大喊:“小舅舅,离寒宫着火啦,太上老君路过离寒宫时不小心弄撒了三味真火灯,烧了你的寝宫。” 紫烟架着阿满的胳膊,把他从莲华身上拿下来,柔声道:“阿满天孙,二殿下是喝醉了,不是睡着了。” 阿满眨着浑圆的眼睛,看着紫烟,然后垂下小脑袋哦了一声。挥舞着手和腿,要下去。紫烟放下阿满,道:“阿满小天孙,你知道二殿下为何会这般失魂落魄吗?” 阿满点点头,觉得不对又立刻摇摇头,小手纠结在一起,糯糯道:“大概是小舅舅思春了吧。阿满也想有一个小舅娘。” 紫烟听到思春二字时,一个踉跄被凳子腿扳倒直挺挺的跌坐在地上。 “紫烟,紫烟姐姐你怎么坐在地上了?”阿满惊讶道。 紫烟忍着屁股疼,自力更生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捧着空酒壶,道:“小天孙,我们去把离寒殿的酒都藏起来,不让二殿下找到如何?” 阿满扭头看着趴在桌子上,脸颊两坨绯红的小舅舅,抿嘴赞同的点点头。 莲华第二日醒来头痛极了,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下意识喊了紫烟。 紫烟踌躇一番,咬牙推门而入,垂头道:“二殿下有什么吩咐?” 莲华眯着狭长的眸子,先是环视了一圈房间,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道:“紫烟去把我的那套白裳拿出来。” “是,二殿下。”紫烟一直垂下头,直到退出房门。拍着自己的胸脯,长呼一声,小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二殿下这次回来越来越阴郁了。” “紫烟。”莲华沉着一张脸,紫烟吓得从台阶上滚下去,扭了脚,灰溜溜的爬起来,跪在地上,颤巍巍的道:“二殿下恕罪。” “本殿下就这么让你们害怕?”莲华半蹲,伸手要扶起紫烟,紫烟哪里敢违反二殿下的话,抖动着右手放在莲华手上,莲华微微用力把紫烟提起来,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淡薄的微笑,黑瞳直勾勾的看着紫烟,紫烟不自觉的看着二殿下,他的眸子有一种魅力,能摄人魂魄。莲华缩了手,沉声道:“我忘了告诉你,等下去明晨宫通报一声,本殿下要见太子殿下。” 炎晟我们之间的账是时候该算算了。 紫烟转动着灵动的眼睛,暗自呼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幸好二殿下没听见,紫烟立刻答遵命。 转身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宫门口走,莲华低沉的声音响起来:“紫烟,下次做了亏心事也要当没做,宠辱不惊的道理不清楚吗?” 紫烟又一个没站稳,直接从院子里滚到院子外。 紫烟郁闷的坐在院子里,阿满抱着一束芍药花,小短腿倒腾得极快,紫烟抬眸苦涩的看着小天孙,脚痛屁股痛的令她不想多动一下,颔首道了一声小天孙好。 阿满倒是不在意,他不过一个孩子,平日里只同紫烟亲近,自然也不怪她无礼,阿满把花放在石桌上,爬上石凳上,道:“我今日见到小舅舅去了大舅舅的明晨宫,沉着一张脸,恐怖极了。” 紫烟想到今日莲华笑得诡异,娇躯一抖,食指轻叩太阳穴,思忖一番,对着阿满道:“小天孙,你与隐寻上神很熟吗?” 阿满听到隐寻上神四个字,睆睆的眼睛立刻有了神采欢喜道:“当然了,隐寻姐姐极好的,不过,还有倾憏哥哥。” 紫烟知晓自己伺候的小天孙是什么德行,见着漂亮的就往人身上扑,天界哪个神仙不知道,这个倾憏帝君只把隐寻上神放在眼中,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漠不关心。他才不会对小天孙摆什么好脸色呢。 紫烟拧着柳叶眉,嗅了嗅阿满采的芍药花,皱着鼻子道:“小天孙,你这花怎么有股臭味啊?” 阿满笑嘻嘻道:“紫烟,这芍药花上我抹了臭臭果汁液,你等会放在小舅舅房中。” 紫烟直摇头,道:“您会害死我的。” 明晨宫,莲华一身白衣坐在厅堂中,喝着小仙婢送上来的茶,炎晟从里屋走出来,狐疑的看着莲华,假笑道:“二弟今日怎有兴趣来看兄长了?” 莲华对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不咸不淡道:“听说兄嫂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被剃了仙骨抽了仙筋,不知身体可好些?” 炎晟挎着脸,一双狡诈的眼睛骤然升起怒意道:“除了花隐寻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还能有谁!此仇本太子定要为知月报!” 莲华啧啧两声,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炎晟竟然还有脸提出来,若不是他设计花遇,知月怎么有机会杀了上古上仙。人家小徒弟要报仇还不许了。 莲华抬起一只眼睛看着炎晟,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是有些残忍了,兄嫂这辈子都不能再入仙班,可惜可惜。” 第278章 司命星君脾气古怪 紫烟和阿满惊恐的瞪大眼睛,阿满哇的一声哭出来,小短胳膊搂住莲华的脖子,哭唧唧道:“小舅舅,小舅舅,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子舅舅伤的你?阿满去为你报仇。”阿满松开手,撸着袖子,紫烟红着眼睛拉住往地上爬的阿满,抽噎道:“阿满小天孙,你要去找炎晟太子吗?” 阿满认真的点头,道:“对。” “好,小天孙,紫烟会替你收尸的,您大胆的往明晨宫去吧。”紫烟说的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阿满不禁一抖,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紫烟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紫烟你说是与不是?” 紫烟敷衍的点点头,看了一眼阿满道:“小天孙,去把柜子里的仙丹仙药都给我拿来。” “紫烟你可以吗?我还是去找药仙吧。”阿满担忧的问道。 紫烟摇摇头,在伤口处细细看了一会儿道:“二殿下不仅受了剑伤,还受了内力的震伤。想来应该不是出自太子殿下之手,您冒冒失失去找药仙,来往的小仙婢在嚼一嚼舌根,岂不是落入太子殿下之耳?太子殿下向来与二殿下明争暗斗,如此一来,背后下毒手,你的小舅舅我的主人不是真的要魂归虚无了。” 阿满听完,麻溜去找仙药仙丹,紫烟摇了摇头,这是何方神圣能下得去如此狠手,紫烟叹了一口气,咬牙掰下自己的一节小手指,白皙如玉的手指化成一绺须,紫烟将手中的须填在莲华的伤口处,立刻化为一缕青烟,莲华的伤口立刻愈合,待阿满拿了仙丹回来,目瞪口呆道:“紫烟,你做了什么?” 失了小手指的紫烟,面色苍白,双唇无血色,吃力道:“小天孙,你把元神丹喂给二殿下。” 阿满在一堆丹药里面找到装着元神丹的瓷瓶倒出来一颗喂给莲华,担忧的问紫烟:“你怎么样?” 紫烟摇摇头,刚要说没事,双眼一黑,晕倒。再次醒来的时候,莲华坐在她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紫烟眨眨眼,蠕动了一下,觉得是在做梦,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眨一下,看清楚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正是她表面惧怕的二殿下,手撑着床一点点往墙角退,边退边道:“不劳二殿下亲自喂我了,我自己来就行。” “你确定你一直往后退,能吃到药?”莲华舀起一小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气,紫烟看着突然温柔的莲华殿下,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暗自道:这男人太妖孽了,简直是犯罪。 莲华把银勺递给紫烟,紫烟看看莲华又看看勺子,跪着凑近,怯怯的托着碗,连勺子都不用了,一仰脖,苦涩涩的药咕嘟咕嘟的吞进肚里。 “你到底是谁?”莲华突然逼近,邪魅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紫烟。 紫烟咂舌,吧唧吧唧嘴,道:“二殿下,你的伤还没好吗?我是紫烟啊,就是日照香炉生紫烟的紫烟啊。坏了,坏了,该不会被刺到了心窍傻了吧。” “咳咳……”莲华不自然的咳嗽两声,紫烟识趣的闭了嘴巴。一时无话可说,紫烟蜷着身子,双臂抱膝,轻声道:“二殿下,你的伤可好些了?” 莲华点点头,起身要离开,紫烟未经过大脑,伸手拽住了莲华的衣袖,樱唇琉齿,道:“二殿下,你若是惦记着上神,不如就陪在她身边,以解相思之苦。身体的伤能好,可心里的伤如何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殿下的心伤……” “紫烟,你越界了。”莲华冷言道。紫烟闻言,吓得缩回了手。 “抱歉。”莲华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开,其实应该是落荒而逃。 紫烟将头埋在膝盖里,如果,如果没有动心该多好。紫烟他不是你可以触碰的,收起你廉价的感情吧。 莲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期间紫烟和阿满除了送送饭大多是不敢打扰的,而紫烟能避开莲华便不出现在他面前,听说二殿下在寻一种叫百花酿的酒,紫烟从前只闻过偶尔从莲华书房飘出来的酒香,摸索着这百花酿中含的是哪几种花,九州遍地寻找。 阿满终于逮到紫烟,小个子抱住紫烟的大腿,喏喏道:“紫烟,紫烟,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紫烟揉揉阿满软趴趴的黑发,道:“闲来无事采采花。” “紫烟你带我去凡间找隐寻姐姐和倾憏哥哥好不好?阿满知道小舅舅喜欢隐寻姐姐,阿满也知道小舅舅把自己关在房中是跟隐寻姐姐有关。”阿满仰着小脑袋,道。 紫烟揉着阿满的头的手顿住,抿着双唇叹了一口气道:“阿满小天孙,紫烟不过是一个小仙婢,哪来的本事能找到隐寻上神。” 阿满松开手,爬到椅子上,费劲的翘起二郎腿,小手攥拳抵在下巴处,沉思道:“小舅舅真是太可怜,万年的铁树好不容易开花一次,还爱错了人。” 紫烟真的好像要回从前可爱天真的小天孙,而不是现在的小大人。 紫烟心中生了一记,蹑手蹑脚的溜进莲华的房间,寻了一圈,未找到一点关于隐寻上神的蛛丝马迹,正发愁的时候,有一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在找什么?” 紫烟想都没想,下意识答到:“我在找线索。” “我来帮你吧,你瞧你找的够辛苦的了。”那个声音继续温柔道。紫烟心想哪里来的好心神仙,能进来莲华二殿下的屋子的有几人,进来屋子,屋子,越想越不对劲,紫烟猛地回头,面对一个一袭白色的长袍,面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只看着衣服,紫烟捂着脸,蹲在地上,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莲华眯着眼睛,把紫烟从地上捞起来,蹙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二殿下,紫烟知错了。”紫烟像是一只落汤鸡,不舒服的站在莲华面前。 莲华眯起狭长的双目,盯着紫烟的脸道:“你根本不怕我,别在装了。说出来,你的目的。” 紫烟美目流转,嬉笑道:“二殿下,我,好吧,我说,是我同小天孙一起商量出来的,小天孙很是担心二殿下,怕,怕二殿下情伤郁结伤了元气,所以,所以想找找有什么法子,能让隐寻上神来天宫看望一下二殿下。” “只是这样?”莲华追问道,他突然觉得这个小仙婢很有意思,跟那个人很像。 紫烟简直要哭出来了,不然呢,不然呢,看吧看吧,好奇心害死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他做什么。紫烟认命道“二殿下真是如此。” “你走吧,我这里没有关于她的东西,有劳费心了。”莲华松开拎着她衣领的手。 紫烟拔腿就跑,出了门口,想了想又返回来道:“紫烟只是天界的一株仙草,不懂什么,但是紫烟有时候残缺的感情更容易怀念,得到与得不到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个人现世安好,就算孤零一人也是好的。” “你想的倒是很开。”莲华看着突然认真的紫烟,努力板住不笑。他不喜欢笑的,因此他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好看, 紫烟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抹普通烟花转瞬即逝的笑容,觉得自己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她求得不多,也不敢抱着什么奢求这样便好。 莲华这几日经常早出晚归,有时还弄得一身伤回来,紫烟和阿满不知道莲华到底在做什么,心中很是担心。终于阿满受不了了,怂恿紫烟去司南阁找司命星君,他一定知晓隐寻上神身在何处。 紫烟站在司南阁门口打转转,阿满推着紫烟前去敲门,紫烟蹲下来对阿满道:“听说这个司命星君脾气古怪,模样怖人,我不敢进去。” 阿满鄙夷的看着紫烟,狠心揭穿紫烟的谎言道:“哼哼,你连我小舅舅都不怕,说起我小舅舅的坏话被发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怕一个司命星君?” 紫烟皱着一张小脸道:“小天孙,你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小仙婢了,小仙婢礼仪尊卑还是懂得的。” “是吗?本星君为仙数万载,你这违心话说的可一点都不违心啊。”司命星君早就听到了门口有不法分子蠢蠢欲动,埋伏在门口,果然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女子柔弱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他的耳中,倒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司命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自动出来了,不用亲自敲门。 紫烟斜睨一眼,勾了勾唇角,做惊恐状,行了个大礼,道:“小仙婢见过司命星君。” “起来吧。”司命星君拂了拂胸前的长发。 紫烟起身,惊艳了,这司命星君可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若是那帮乱嚼舌根的小仙娥们见着,一定双眼泛桃花,这司命星君避神仙不见的规矩不是因为长相不可见人,这容貌完全可以和花遇上仙,倾憏帝君,洛临上仙,还有她家的二殿下组成天界四大美男,一定不相伯仲。 阿满不是第一次见着司命星君了,看着没出息的紫烟,叹了一口气,用手捂着脸,扯了扯紫烟的裙子,道:“别看了,说话啊。” 第279章 你要把我的脚拽下来了 紫烟回过神,瞥了一眼阿满,委屈道:“司命星君,紫烟有一事相求。”她素来听闻司命星君性格孤僻,善解人意更是不可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泛着泪花。 司命星君被紫烟这么一跪,脑袋有点发懵,心中默想这小仙婢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紫烟眨眨眼,道:“星君,紫烟脑子很清楚。” 司命星君看着阿满道:“不是说,你的隐寻姐姐和倾憏哥哥不在这里嘛,你怎么还来?” 阿满仰着小脑袋走近一点,司命星君就往后离远些。 手指颤抖的指着阿满道:“本星君最讨厌小孩子了,你,你离我远一点。” 阿满怯怯道:“星君,阿满不是来找倾憏哥哥和隐寻姐姐的。”小手以司命星君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抓住了司命星君的衣袂。 司命惊觉的瞪着他,指指点点道:“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紫烟跪着走到司命腿边,学着阿满的表情悬泪欲滴,道:“星君,你本事大,一定知道隐寻上神现在身在何处。” 司命惊讶道:“就,为了这事?你们两个给我起来。” 紫烟起身,浑圆的眼睛不敢看司命星君,没想到司命星君的仙身竟然这么惊艳,紫烟这才体验到什么叫话不能乱说,说错害人不浅。紫烟叹息,点点头,道:“星君肯帮紫烟和小天孙这个小忙?” “嗯,你该如何报答我?”司命星君探头,手指撩起紫烟前额的刘海,别在她的耳后,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烂,紫烟看着面前带笑的司命星君,眨眨眼,这双眼睛跟二殿下很像,同样深不见底,明明是带着笑意,可眼底是一片凄凉。紫烟不自觉的把手覆在司命星君的眼睛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司命星君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愣住了一下。 阿满捂住眼睛,这小仙婢还真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犯花痴,不是喜欢我的小舅舅吗?怎么还跟司命星君动手动脚。 紫烟回过神,手心的冰冷现在就像一团火,立刻缩回了手,道:“司命星君想让紫烟如何报答,吱个声便可。” 司命星君直起身子,掐指一算道:“花隐寻在去往酆都。” 酆都?倾憏怎么带她去酆都了,还有阿北,坏了!司命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明白自己说的酆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堪比冥界的鬼城,倾憏真的是要毁了花隐寻吗? 紫烟听到酆都二字的时候,娇躯一震,惊恐的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命星君,拉着阿满离开司南阁,司命星君大喊:“小仙婢,别忘了答应本星君的事!”见没了二人的身影,司命星君挑了挑眉,换上一脸痞笑,自言自语道:“希望来得及。”无奈的笑了笑,又道:“隐寻你会有一个好朋友的。” 紫烟扯着阿满飞跑回到离寒宫,推开宫门入眼的是莲华正蹲在院子花圃里给仙花仙草们浇瑶池水,紫烟喘着粗气用手拍着胸脯不断的顺气,莲华听着呼哧呼哧喘息声的紫烟回头皱着眉头,道:“怎么如此惊慌?” 紫烟眨眨眼,不紧不慢道:“我和阿满小天孙见着一个黑影呲溜一下钻进了离寒宫,想看个清楚,就,就跑急了。” 阿满拉着紫烟的手,仰着小脑袋看来看去,不明所以,这个紫烟撒谎喜欢眨眼睛的毛病真算得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莲华放下浇水的瓢,起身拂了拂衣摆上的灰尘,道:“紫烟,你知道你有什么毛病吗?” “二殿下恕紫烟愚昧,不知。”紫烟松开阿满,扑通又是一跪。 莲华黑着一张脸道:“不用装成怕本殿下的样子,起来吧。” 紫烟抬头,也不矫情,立刻站起来,道:“多谢二殿下。” “算了,这里没有什么黑影,你大概是眼花了。”莲华没有戳穿她反而顺着紫烟的话说。 莲华轻飘飘的回了房间,眼前一片模糊,朦胧间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在他的房间里跳舞,身姿聘婷,时而抬腕,时而轻舒藕臂,宽大的广袖滑落生风,身体洳蛇,三千墨发全部束起只梳了高高的惊鹄髻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单薄的身子柔软的做些各种行云流水的动作,红衣女子始终背对着莲华,可莲华只看了背影便认出来此人正是花隐寻,可她为何会在他的房间跳舞,还是这种艳舞?莲华顺手在衣柜里拿出一件褂子,披在只穿了一层红纱衣的花隐寻身上,别过眼不看她道:“你不是向来不喜红衣,这身打扮还出现在这里是为何?” 花隐寻看着身上突如其来的褂子,红唇微微勾起,转身,纤纤柔荑抚上莲华的肩膀,脸贴在他的肩膀上,魅声道:“从前不喜欢,可现在喜欢了,人家想起了你,心中挂念,便来天宫看看你。” 花隐寻的话像一道天雷劈到了莲华的身上,松懈的神立刻绷紧,对于花隐寻突如其来的娇媚他不自觉红了脸,看惯了花隐寻素妆不施粉黛,没想到涂上了胭脂水粉竟会让他如此心跳如雷,若是从前他断然是不敢想花隐寻会这样打扮,尤其是身前还是花隐寻柔软的娇躯,莲华不自觉红了脸,双手垂落在身体两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阿隐,你……” 花隐寻抬起脑袋,用食指抵在莲华的唇边,半眯着眼睛,道:“嘘,今天我们不提别人,人家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阿隐,也许我只能这么卑微的拥有你,同你亲近。”莲华眉目如画,看着花隐寻的脸,用手摸着花隐寻的脸颊,眉眼脸庞都是花隐寻,可偏偏看着陌生极了,因为她根本不是花隐寻,给花隐寻喂迷魂药她都不会穿成这个样子,还在莲华的房间跳舞,花隐寻,她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的。 “苏钰,你是苏钰,我都想起来了,我们才应该在一起,去他的倾憏,我们就在离寒宫好不好?”花隐寻红唇轻启,玉手抵着莲华的胸前,眉眼柔情。 莲华苦涩一笑,如果你真的是阿隐,该有多好?莲华忽而变了脸色,一掌打在花隐寻的肩上,冷声道:“今日我先放过你,回去告诉你家宫主,想模仿人,最起码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花隐寻”猝不及防挨了一掌,被掌风逼得节节后退,手扶着灯柱,嘴角有一丝血迹,狠言道:“苏钰,你已经不是影界之主了,你就屈卑的当一个天界的走狗吧。”“花隐寻”啐了一口口水于地上。莲华终于忍不了爆发了,大吼道:“滚!在滚之前,把刚才你乱吐的口水给我舔干净了!” “扑通……” 门外拉着阿满偷听的紫烟被莲华这么一吼吓得直挺挺的扑了进去,还连累阿满也跟着她摔倒,不过阿满毕竟是天界的小天孙,就算摔倒也会找一个人肉垫子的,于是紫烟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还要忍受身体上的负重。 “……”莲华看着摔了个狗吃屎的紫烟。 “……”紫烟睁大眼睛看着莲华,脸上还有一个口脂印。 相看两无言。 莲华轻咳一声,忽略屋子里还有一个香肩外露,抱着柱子干咳的假冒花隐寻。指着紫烟,无力道:“你还打算在地上趴多久?” 紫烟推推身上的阿满,咬牙道:“我的小天孙,你快起来啊。” 阿满哦了一声,从紫烟背上爬了起来,乖巧的站在莲华身边。简直站如一棵松,一动不动,手自然有力的垂落在衣摆线两侧。 紫烟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瞟向那个衣不蔽体的女子,道:“二殿下,这么饥不择食了吗?是紫烟越界了,不该乱说话,还请二殿下责罚。”紫烟伸出双手,手心朝上,紧闭双眼。 莲华捂额,平日里故作高冷,板着一张脸,还时不时散发一下阴翳的气氛,怎对紫烟就不好用了?这个小仙婢何时真的害怕过他,还是自己太心慈手软了。莲华手里生出一根竹藤,甩在紫烟的手上,紫烟立刻跳脚,握住手,道:“二殿下,紫烟不过同您客套一下,您不至于真当真了吧。” 莲华好笑的道:“是你让本殿下责罚的。” “你……”紫烟语顿,忽然大惊喊到“殿下小心。” 莲华斜睨一下被忽略的那个什么鬼东西,竹藤化作一把短刀,脱手飞出。 “啊!”假冒花隐寻痛呼一声,捂着流蓝色血液的伤口,咒骂了一声从窗户逃出去了,阿满抬脚就要追,也从窗户跳出去,莲华眼疾手快拉住阿满的小短腿,冷声道:“放她走,阿满你还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不要管。” 阿满扭动着小身子,要哭出来了,内心呐喊:小舅舅,你要把我的脚拽下来了。 莲华反手一带,阿满跌坐在地上,屁股传来一阵痛,阿满包子脸揉成一团,凄声哭道:“小舅舅,你如此狠心对阿满。是不想要阿满了吗?阿满明白自己是个拖油瓶,左右不是你亲生的,您还是不要理阿满了吧。” 紫烟看着装相的阿满,噗嗤乐出声来,阿满一记白眼飞过来,还有莲华冷着的眼神,紫烟捂住嘴巴,道:“我错了。” 第280章 莲华受伤了? 莲华把紫烟从地上拉起来,道:“阿满同你在一起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紫烟吐吐舌头,心中排腹道:您家的小外甥可是自学成才,我连一半都不敢比。纤细玉手像是触碰到了滚烫的热水立刻从莲华的手抽出来。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期期艾艾道:“二,二殿下没……没受伤吧。” 莲华扫视了一下自己,没有一处受伤,但是看着紫烟别扭的小表情忽然觉得与花隐寻很像,于是起了玩斗之心,双眼一闭装昏在地上。 紫烟惊呼一声,连忙把莲华扶起来,指甲掐住莲华的人中,阿满正在跟一个凳子纠结,小短腿无论怎么蹦都爬不上去,完全不理会紫烟的惊慌失措,紫烟太傻了,小舅舅太坏了,就知道欺负紫烟。 莲华被紫烟掐的下意识要睁眼睛,但是岂能半途而废,莲华只是动动手指,双眼紧闭,紫烟一双杏目都快哭出来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道:“二殿下,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今日被一红衣女子欺负了,你这二殿下的名声真是名太虚传了。”莲华被紫烟哭的虎躯一震,手指抖动着,勉强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声音道:“紫烟,本殿下还没死,你不必提前哭丧。” 紫烟捂住莲华的嘴,莲华突如其来的手堵得呼吸不顺,紫烟摇着头道:“二殿下,紫烟没有哭,紫烟只是太高兴了,二殿下能说话就说明二殿下没有事。二殿下还是少说话,让紫烟把你扶到床上吧。” 莲华双眼向上一番,紫烟一句话一口二殿下,莲华听不清紫烟在说什么,算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都砸了,索性忍下去看看这小丫头是有多护主。任凭紫烟把自己又是扶又是搬的的抡到床上,莲华的屁股哐当一声与木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又错了,紫烟是炎晟派来谋杀自己的吧。 紫烟握着莲华的手,道:“二殿下,紫烟知道二殿下之所以这样难过痛苦活不下去都是因为隐寻上神对吗?” 不对!莲华内心排腹道,虽然花隐寻不记得自己,拒绝了自己,但是本君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更何况花隐寻那家伙惹了太多麻烦,本君左右闲来无事不如替她解决一二。 “二殿下紫烟知道隐寻上神在哪里,紫烟这就把她请到离寒宫。”紫烟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乱飞。 莲华听到紫烟的话,心中一顿,可以吗?就算自己的私心,他真的很想看见花隐寻那张古灵精怪的脸。所以,可不可以自私的利用紫烟?对不起,紫烟。 紫烟看着双目紧闭的莲华,深呼吸,起身,走到正在用仙法把自己升到跟凳子一样高的阿满,伸手扯住阿满的脚腕,阿满被突如其来的拉扯失了平衡,小身板一歪摔在紫烟身上,紫烟抱住阿满与他正视道:“阿满小天孙,紫烟现在要去凡间找隐寻上神,这离寒宫里没有别的小仙娥,二殿下也不许别的小仙娥迈进离寒宫一步,所以阿满小天孙,您一定要照看好二殿下。紫烟相信你!” 阿满睁着浑圆的眼睛,认真道:“紫烟,你真的要去酆都找隐寻姐姐吗?酆都很危险的。” “嗯。”紫烟郑重点头道:“只有隐寻上神能帮得了二殿下,所以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油锅,紫烟都要一试。” 阿满长叹了一口气,透露出一种年少老成的姿态,道:“紫烟,你要保护好自己。”阿满伸着小胳膊搂住紫烟纤细的脖子,小脑袋蹭了蹭,道:“紫烟,除了小舅舅,你是本天孙最亲近的人了,千万分的要保护好自己。还有倾憏哥哥向来不喜欢别的人靠近隐寻姐姐,你定要注意。” 紫烟没想到能从阿满口中听到这些话,心中有所感动,拍了拍阿满的后背,柔声道:“紫烟自有分寸,小天孙要保护好自己,同你的太子舅舅保持距离,也不要让他靠近二殿下。” “好啦,阿满知道了。紫烟你越来越像王母婆婆了,婆婆妈妈的。”阿满皱着眉头,唏嘘道。 紫烟手一抖,阿满跌落在地上,大眼睛死盯着紫烟,紫烟啊呀一声,连忙扶起阿满,眉眼都是小把戏得逞的笑,揉着阿满摔痛的屁股,阿满双脸通红,拍掉紫烟的手,低声道:“你快些走吧。” 紫烟出了南天门,化成一七彩雀鸟向东边飞去,一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雀鸟看着落日的余晖辨别了一下方向,朝西方飞去。 “倾憏,你看天上那是什么?”陆地上有一女子指着紫烟欢喜道。 “鸟。”一个低沉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感情,跟二殿下一般。 紫烟叫了一声,躲在云彩后面化成一傅粉少年,一身七彩锦服,隐了身形跟在那女子身后。 女子噫了一声,手下巴处摩挲着,疑惑道:“我明明看见一只颜色乱七八糟的小鸟,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玄色长袍的男子戳着身着青色罗裙的女子的脑袋道:“你又胡言乱语了,七彩云雀只有天界有,怎么会出现在凡间?” 白衣少年插嘴道:“大哥,隐寻一惊一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他们身后有一男子,双手被绑住踉踉跄跄的跟在身后,语气虽然是在抱怨但是没有一点不耐烦。 紫烟疑惑着,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凡人,前面的三个仙气较浓,后面被绑住的妖气冲天,真是奇怪的组合。 “小伙子,你跟着我们半天了,到底想干什么?”有女声在紫烟耳边响起。 紫烟吓得一激灵,听见声音四处张望,可周围没有他人,不是在说我,不是在说我。 “就是在说你,脑袋上的毛五颜六色的。”那女声又响起来,紫烟看着前面唯一的女子,可她现在正在跟倾憏帝君嬉笑,不会是她啊。 “哎呦,这只鸟可真笨。”那声音似乎能听见她的心里话,紫烟捂住嘴巴和耳朵,只顾着跟着前面的队伍。 青衣正是花隐寻,玄色长服和白衣少年便是妖界帝君和帝爵阿北。 花隐寻似乎在跟阿北说什么从后面偷袭,声音大到紫烟捂住了耳朵都能听得见,这哪里是悄悄话,生怕别人听不见。 “小伙子,跟着别人可不好。”这次不是女声了,而是一个清脆爽朗的男声。紫烟答道:“此树不是你们栽,此路不是你们开,我为何不能走?莫非走在你们身后的都是跟着你们喽?” “这张嘴倒是伶牙俐齿,既然这么顺道,别隐身了。” 紫烟的心咯噔一声,显出身形,对白衣少年道:“你们如何看见我的?” 花隐寻啧啧两声道:“就您那一头跟彩虹似的头发,我们就算不想看见都难啊。” 紫烟看不见自己头发的颜色,可怎么会是七彩的,在天界的时候也是墨发,莫非是因为凡间,所以有些不同?紫烟捂住脑袋,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花隐寻噗嗤一笑,笑着道:“骗你的,哪里来的傻小子,倾憏你看他是不是太呆了。” 紫烟看着眼前笑得像阳光般温暖的女子,原来,他喜欢的女子是这般,这么爱笑,笑起来的样子就算心中有再多乌云,都会被驱散。怪不得二殿下会如此念念不忘,即便她喜欢并非是他。 花隐寻对着她挥挥手,见人没反应,识相的闭上嘴巴。 被绑住的少年开口道:“小伙子,这里的几个人精神都不太好,你还是离得远一点吧,看看,我就是下场。” “闭嘴,恭生弥,你不好好的当只猴子,做小偷,还自称什么盗圣。啧啧,恬不知耻。”花隐寻眉毛一横,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恭生弥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一句白痴。花隐寻哼了一声,挽住倾憏的胳膊,快走几步,“不与傻瓜说话,会被传染的。” “你们不怕我图谋不轨?”紫烟道。 花隐寻扭头看着紫烟,否决道:“这里一个上神,一个帝君,还有一个帝爵,不管你怎么图谋不轨,好像都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吧。” 倾憏只顾着往前走,花隐寻龇牙咧嘴的像个小霸王。紫烟叹道:“也是,我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 “所以,小云雀,说说你跟着我们的理由吧。哦,对了,还有好好的女娇娥不做,偏偏化为男儿身,这么娇弱的男子,跟我们家阿北不相伯仲。” 阿北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炸毛道:“花隐寻,谁要跟一个破鸟比较。还有我哪里娇弱了!本帝爵可是很厉害的。” “阿北,姐姐哪句话说你娇弱了,我明明说的是小云雀好不好!”花隐寻噘嘴不认账。 阿北气不过,哼了一声不再同她说话。 紫烟道:“小仙是莲华二殿下的婢女,此次前来是想求隐寻上神可以会天宫看看二殿下,二殿下受了很严重的伤。” “莲华受伤了?可还好?”花隐寻吃惊道,不敢置信,莲华怎么会受重伤? 第281章 惹祸的本领可不小 我的法力在第二日自动恢复,一大早我便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倾憏这个臭狐狸居然敢在酒里下药,今日便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我双眼赤裸裸的盯着倾憏的房间,看他何时从房间里出来,右脚脚尖为轴,捏了一个仙诀,手里生出一条活鱼,在我手中雀跃着。 “隐寻,你是要偷袭我大哥吗?”阿北蹑手蹑脚走到我身边,脸上挂着愉悦的表情。 我勾了勾唇角,半眯着眼睛,道:“这就是戏弄我的下场。” 阿北抖了抖,缩着脖子道:“你越来越恐怖了,我真替我哥悲哀。”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阿北,什么叫恐怖,本上神这叫狐狸不犯我我不犯狐狸,狐狸要是犯了我,一定加倍还回去! “噫~怎不见莲华二皇子?”阿北骚头道。 我啧啧两声道:“怎么?不爱爱莲华了?阿北你变心变得也太快了吧。可怜的司命星君现在一定在司南阁欲哭无泪呢。”我空着的手抵在眼下装作可悲的样子。 阿北本来露着小虎牙的笑脸立刻沉了下去,阴沉着脸对我道:“能否别在我面前替他?” “呦呦呦,就因为司命星君后来不去妖界狐狸洞寻你了,你便心中不快?”我看着阿北别扭的小表情忍不住调戏一下。 阿北捂住耳朵道:“我,真的,不想,听见,他的名字!花隐寻你同谁一伙的?亏我在你要死的时候用了修为保全你一缕魂魄,看来你不是什么战神,你就是个白眼狼!” 我深呼吸,我不生气,我只是很可怜阿北和司命星君,比起我和倾憏,他们在一起才是真的要冲破各种阻碍,所以我就是要在阿北耳边提司命星君,阿北这么抗拒他就是还在意他,他一味的逃避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既然彼此有意,这性别又怎么会成为问题,不如坦然面对。 “吱呀——”倾憏的门终于打开了,我懒得跟阿北继续拌嘴,哼哼,我掂了掂手中的鱼,瞄准目标连倾憏躲避的角度都算好了,别想逃过我的鱼。可是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了,倾憏这只狡猾的狐狸根本没打算躲,我诧异,这只狐狸不怕生鱼了?怎么可能? 天不怕地不怕的倾憏,唯一的弱点就是生鱼,因为他受不了生鱼身上的腥味,听映南说,从前有一只红鲢鱼为了报倾憏救命之恩,偷偷钻进了狐狸洞,穿了个贝壳装爬上了倾憏的床,夜黑风高时,倾憏处理完妖界各种政务,并没有在意,掀开被子看见一个发着光花枝招展一丝不挂的红鲢精对他抛媚眼,倾憏受不了红鲢精身上一股腥味,当着红鲢精的面,差点把晚饭吐出来,可怜人家红鲢鱼精一心想报恩,最后在倾憏的怒吼声中灰溜溜的离开狐狸洞,从此以后倾憏见着鱼,脸色就立刻变了,很严重的时候就在干呕。 可今日是怎么了?不但没有躲避,还伸了个懒腰,也许是受不了院子里刺眼的光线,眯着狐狸眼,声音慵懒道:“你俩吵什么呢?” 阿北拍着大腿哈哈笑起来,道:“隐寻,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我怒瞪了阿北一眼,小白狐狸你故意的,有什么好笑的。 倾憏明显还有一点宿醉,双颊泛红,眼神迷离。我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指着地上的鲤鱼道:“倾憏你的脚边有一条生鱼,还活蹦乱跳的。” 倾憏顺着我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漫不经心的道:“一条鱼而已,等等,鱼!”狭长的狐狸眼睛瞪的浑圆,跳脚,跑到我身边手勾住我的脖子,指着地上雀跃扑腾的鲤鱼。我对阿北示威性的挑了挑眉毛,地上的鱼身体渐渐透明,这毕竟是我用幻术变出来的能维持的时间有限。倾憏发现自己被骗了,勾住我脖子的手瞬间冰凉,我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透心凉心飞扬。 “倾憏,你的妖术恢复了?”我握住他的手让他从我的脖子上离开,却无意间发现了倾憏的脉搏异常紊乱。 倾憏悻悻然松了手,与我保持一点距离道:“昨夜喝的酒,被人下了药,我没有内丹护体,所以……” 我一时噎住了,莫非不是倾憏给我下的封神丹,那会是谁呢?倾憏是知晓还是不知?我看着倾憏的脸,道:“那个下药的人是谁?” “莲华。”倾憏轻吐二字,这怎么跟莲华扯上关系了,莲华又为什么这么做?倾憏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北扯扯我的衣袖,道:“隐寻,你别摆出一张倒霉相。” 我瞥了一眼阿北,不去理会他的话,梳理了一下昨夜的经过,可并没有感觉莲华有哪里不对劲。倾憏推推我的脑袋道:“靠你的智商不会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我……”我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倾憏的话,可转念一想,他不是也喝了酒了吗,顿时底气就足了,双手叉腰,道:“你这么聪明不是也喝了吗?还敢说我!看看,你现在妖法恢复了吗?” “我的内丹在你那里。”倾憏指着我的丹田,哦,对了没有内丹倾憏能保持人形的确不简单,我瞬间颓废了。可是我还是想不通,莲华明明已经变好了,换句话说,他是苏钰,善良的苏钰,回带我回家的苏钰。(p:姐姐你忘记他伤害你了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有他的原因,但是没有坏心思这点你可以放心。”倾憏看着我,冷着脸道。 我无力点点头,既然倾憏这么说我便相信,突然我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一点点凉风,我不敢抬头,抿着嘴,倒退一小步,一点一点挪到阿北身边,可是有一双手拉住了我肩膀的衣服,我被迫抬起头,赶紧讨好的笑笑道:“倾憏帝君辛苦了,隐寻去给您端一杯醒酒的汤,请稍等。” “花隐寻,你的底线真是无下限啊。”阿北突然感慨一句,我瞪着他,小声道:“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完对着倾憏摆好一张笑脸。 阿北吐槽道:“你这叫见风使舵,别把好话安自己头上。” “阿寻我们来算算今早生鱼事件如何?”倾憏松开我的衣服,双手合十摩擦着,我看着露出狡诈笑容的倾憏,下意识耸耸肩道:“倾憏,嗯,我这不是误会你了嘛,人生啊,谁能没点误会呢是吧。呜~”我话还没说完倾憏用手捏住我的嘴,威胁道:“你这张嘴,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让你说了。” 我欲哭无泪,我这不是因为做错事了补偿一下嘛,怎么就变成他以为的拍马屁了呢,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倾憏看着我吃瘪的样子笑弯了眼,松开我的手正经道:“你不想知道公子傅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一颗八卦心让我立刻忘记倾憏刚刚是如何对我的了,我欢喜的问道,最喜欢别人讲故事了。 倾憏跟我勾肩搭背道:“嗯,大概,就是,我不知道。” 好,我忍。倾憏我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你这笔账,我们秋后算,不急。我答应了小花遇不急着织补花遇的魂魄,索性就让小花遇顺其自然,等他归去时,我再修补也不迟,天帝和炎晟最近大概有得忙,没有主动找我麻烦,既然我这神仙做的这么无聊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乔笙儿和公子傅之间的恩恩怨怨似乎没有解决,不如插手一下也不错。左右郎有情妾有意的,这一腔春水可不能付之东流,我心里美滋滋的想好了推波助澜的对策,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倾憏惊觉的看着我,道:“阿寻,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吗?公子傅的事情不许插手。” 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倾憏怎么猜到我要插手公子傅的事情了?我立刻道:“我们反正都在这里了,两个相爱的人为何要因为天地不公,失去一段美好姻缘,不是太可惜了吗?” “你还要找到昭阳公主和长亭呢,还有莲华不是怀疑那个想容有问题吗?你都搞明白了?”倾憏道。 阿北托腮,啧啧两声道:“隐寻,你惹祸的本领可不小,更何况,那人是公子傅,有什么事情是人家不知道的,说不定人家这样冷着乔笙儿是有人家的苦衷呢。你说你这么横插一脚,事情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到时候人家可不会领你的情。”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乔笙儿那落寞的表情在我脑海挥之不去,她和公子傅之间的矛盾也许我套一套就知道了。想容,倾憏不提我都快忘记她了。话说她到底有什么问题?该找长青问问了。 “你不用去找长青,长青若是发现她有问题,早就来告诉你了,还有你放在她身上的听语,不是也没听出来什么嘛。”倾憏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立刻捂住嘴巴和胸口,我不过就是在心里想一想,倾憏怎么又知道了?太可怕了,他不是没有妖力吗?这是练的哪门子邪术? “别惊讶,就你把心里想的都摆在脸上,我就算不想知道也难。”倾憏哼哼唧唧道。我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捂住了脸。 第282章 天生的魔 “你们都看不出想容有什么问题,这是不是反而说明她没有什么问题?”我手一摊,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手托住腮,自认为很高明的道。长青的小院子就石凳多,而且石凳用法力封住了阳光,就算早晨坐着也不会很凉。姬娘该是很幸福的,无论是哪个轮回转世,都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等着她。 倾憏用扶不起的阿斗的眼神看着我,把我从凳子上拽起来,道:“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说好听点是单纯,难听一点就是蠢。” 我一口气没吸上来,胸口闷闷的,难以将倾憏的话入了耳。倾憏今日这般与我针锋相对,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更何况我又那么蠢吗?至于他一次两次的说,我无所谓的反击道:“倾憏帝君此言不假,本上神就是蠢了,不过既然倾憏帝君这么聪颖,不如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一步一步紧逼倾憏,倾憏非但不后退反而就像脚被钉在了地上,看着我与他贴在一起,我感受到倾憏身体的热度,低声咒骂一句该死。甩着宽大的袖子转身往前走,我发誓我要是再同倾憏说一句话,我,花隐寻不得好死!等等,这誓言好像有点发重了,命格星君,我求你当作没听见,千万不要写进我的命格里,我重新换一个誓言,如果我再同倾憏讲话,就罚我,我的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叩了几下,打了一个响指道:“就罚本上神此生不入天界。” “哥,花隐寻不会是疯了吧?就这么疯了是不是太可惜了,你要担着一个疯婆子过一辈子。”阿北的话隐隐通过空气传到我的耳朵里,你才疯了,你们全家都疯了,你们整个狐狸洞才疯了呢。 我哼了一声,拐了个弯,从大门口走出去,我今日便去想容家探个究竟,这个想容到底有哪个地方值得倾憏阿北还有莲华他们如此怀疑了。 站在三四个岔口的路中央,一片茫然,我高估了我自己,竟然忘记想容家住在哪里了,看着来回擦肩而过的人们,闭上眼睛动用三道千诉术。所谓三道千诉术便是通过身边经过的人推演出一些过往的事情。 “喂,姑娘,这可是路中央想睡觉还是回家睡吧。”有一苍老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同时一双手轻轻拍了我的肩膀。我从术语中醒过来,道:“多谢大伯,不知大伯可去过想家?” 大伯一愣,苍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抖动了一下双唇道:“姑娘,老汉我在洛阳城中活了七十几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洛阳城中还有一家姓想的。” 我想了想,想容虽然叫想容,可不一定姓想,怪只怪我那日只顾得好奇心泛滥,忘记了看想容家的门匾了。 我又问道:“大伯,你可知道城中有位想容姑娘吗?” “想容姑娘?老夫自然知晓。”大伯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笑得一脸褶子。 我被他笑得有点发毛,试探性的问:“大伯,你这么笑是何意?” “姑娘,还是多动动脑子吧。”大伯哈哈大笑两声,身形渐渐变成半透明,我伸手抓住他,急忙道:“大伯,你到底是何人?就算你是什么神仙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化为无有,实在是不对,这凡人会被你吓死的。” “姑娘,予取予求,甚难决断。当断不断,扰人心乱。”那大伯的身体慢慢浮向上空,我握着他胳膊的手抓了个空。从哪里跑出来的疯老头,说的话胡言乱语。我看着消失在我眼前的大伯忽然感觉到他只是一抹怨魂并非是凡人,也不是神灵。可他为何要对我说这番话? 正当我想不通时,突然感觉到有谁在我耳边说话,可我听不真切。 “隐寻!花隐寻!你疯了?一个人站在街上自言自语说胡话,人们都在看你呢!” 我抖了抖,回过神来,将视线对上同我说话的那个人,然后,看见了繁华的街道上本应该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而此时此刻,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我,就像看街边胸口碎大石卖艺的。带有一丝丝的探究和一丝丝的同情再加上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有一中年男子道:“好好的一个姑娘,看这呆滞的样子莫不是患了失心疯,实在是可怜啊。” 旁边的女子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女子莫不是被夫君甩了,一时难以承受就此疯掉了。唉,我家旁边的杨大姐她家的三姑的妹妹的妯娌就是这种情况,我跟你讲,不是一般的惨,不过怪只怪杨大姐家的三姑的妹妹的妯娌也不是什么好饼,若不是同隔壁村子里的小张相公偷奸也不知沦落到这种遭人唾弃的地步。看这姑娘口中口口声声说什么神仙妖怪的,估计是被下了降头。” 我惊愕的长大嘴巴,原来这洛阳城的百姓嚼舌根的本领如此之高,随便说出一两个人就能联系在一起,这本来不去写话本子实在是可惜了了。 我堂堂一个仙界上神,辈分若是真的论起来,恐怕太子炎晟都要唤我一声姑姑,就这么被一个凡人说成偷情被发现进而被自己的丈夫休了疯掉的小媳妇,我这一颗神仙心,着实听不得这样的话,念了一句仙诀,探了一下刚才那位大娘所说的话,啧啧,道听途说便夸大其词,实在是不好,不好。于是本着修正凡间民风的大仁大义的上神我,脸上挂着普度众生的慈祥笑容,看着那位大娘,如同看待一个孩子一般。温柔道:“你确定你说的都是事实吗?” 那个大娘见我过来,挺了挺身板,义正言辞道:“姑娘,你若是犯病了请回家里去犯病,站在街上这算是什么事?” 有人拉着我的袖子道:“隐寻不要惹事。” 我扭头,皱着眉头看他,原来是长青,我一大早就没见着长青了,原来他又跑到城中不知是为何事?我笑笑道:“长青,她说我疯了?你说我要不要教训她?” 长青握住我的手腕,神色凝重,道:“隐寻,我们回家再说。” 那个大娘不依不饶道:“小姑娘,我知道城中有位公子傅,不仅画画的好,治病也是一绝,你这疯病还是去治治吧。” 我用另一只手推长青握在我手腕的手,没想到我越推他握的越紧,我急着道:“长青,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你没看见这大婶在散播谣言吗?我要封了她的嘴。” “散了吧散了吧,都散了吧。”长青手臂一挥,不理会我的请求。 那大婶面色一紫像极了霜打的茄子,道:“本姑娘还未出阁呢,你叫谁大神,疯子!”又对长青道:“小伙子,这姑娘不管是失心疯还是癔症,你都要好好看管她,实在是太可怕了,万一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看住她,大婶,你还是快走吧。我姐姐的病发作起来,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长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大婶被长青叫大婶,脸色更是不好看了,跺脚离开,临走时还不忘说上一句,“嘴巴这么坏,怪不得被男人甩。” 大婶,你到处撒满谣言我和你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关公面前耍大刀提不上厅堂的。凡间能有如此之人也算是不幸。 长青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子,手指点在我的百会穴,我惊讶道:“长青,你在做什么?” “隐寻,你还没感觉到你不对劲吗?”长青认真道。 我咿呀乱叫着:“我怎么不对劲了?我对劲的很,长青你不给我解开穴位我自己来了。” “如果你能解开就不会被我封住了,隐寻,你和倾憏同样喝了下了莲华下药的流,为何你会比倾憏先恢复?”长青道。我把今早倾憏对我说的话又对长青讲了一边,拜炎晟所赐,倾憏把他的狐狸内丹给了我,我又是上古之神,自然恢复的比倾憏好。长青摇了摇头,道:“你恢复的是妖力而不是仙术,确切的说,是魔力,隐寻,你刚才所使用的三道千诉术正是魔界才会的法术,无师自通,生而便会。” 我笑着反驳道:“长青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这三道千诉术自幼就会了,你该不会说我是魔吧?我自己是什么状态我自己知道,我是被炎晟逼成魔的,不是自愿。” 长青无奈的笑笑道:“隐寻你自己也说了,你会三道千诉术是自幼便会了的,你不是天生的魔又是什么?隐寻你若真的是神,无论炎晟使用各种手段你只会成为一个堕仙,而不是入了魔道。” 我不相信,长青同我说这些是为何?赤颜生在盘古开天地之中,依傍开天斧自然孕育而生,拥有天生的战神之力。我是赤颜的一个魂魄,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魔族人,再者魔族的人都是虚无缥缈,要么被封印在灵器之中例如长青长亭,要么同绯樱一样,是神人的心魔而孕育。 第283章 她,还有多久的寿命 我捂住耳朵蹲下来,想不通长青为何要这么说,他又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如果我的身份真的有问题我应该从倾憏和花遇口中得知。倾憏能爱上我是因为我是赤颜的一个魂魄,正因为如此我对我自己是赤颜深信不疑。而如今长青竟然敢说我是魔族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隐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长青俯身看着我,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拒绝回答他的问题。长青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强迫我看着他道:“隐寻逃避是没有用的,该面对还是要面对。如果不是我及时过来,你知道你体内的魔力会把你逼成什么样子吗?” 我看着长青认真的脸,忽然发现长青这几日极为消瘦,显得双眼极大,我道:“长青,我不过是想看看那个想容究竟到底有没有问题,没想过惹事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那个突然出现的老伯几乎刺激了我的底线,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慢慢静下来的我回想起刚刚的自己,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入了魔的我。可惜魔女都是很美艳的,像我这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一定是魔女中最难看的一个。“那个想容虽然是每次找我说书,可她却同我打探关于莲华的事情,隐寻,这个想容与莲花认识吗?”长青靠在墙上,问我。想容在打探莲华的消息?我惊愕的瞪大眼睛,想容就算打探阿北的消息也不会打探莲华啊,莲华只与她见过一次面,而那次见面想容的注意力不是在阿北身上就是在长青身上,莲华与她并未说过话,按理说她是不会知道莲华的。 “我不知道,如果她是想容理应不会知道莲华,可如果她不是想容,该不会是莲华欠下的情债吧,来寻仇的?怪不得莲华昨天连夜回了天界,居然还拿阿满做借口,啧啧,这就是太风流的下场。” “你说他归说他,看我作甚?我只爱慕姬娘一个,别无其他女子。”长青用袖子遮住脸,道。 我蹲的有些脚麻了,起身时扶住身后的墙壁,针扎似的疼让我倒吸一口气,我扯开长青的挡住脸的袖子,道:“织女仙子你不记得了,哎呦也不知道是谁在牛郎村又是哭又是求的,什么一生只爱你一人啊,织女就算你无情我也满满情谊。”我学着慕枫亭的语气,满脸愁容。 长青被逼的看着我羞红了脸反驳道:“那是慕枫亭,不是我。魔族的人只会认定一人,别无其他。” “别表忠心了,知道你专情。”我松开他的袖子道。“我们现在再去一次想容家,你记得在哪里吧?” 长青叹了一口气道:“再没有见过比你更不记路的了。” 我和长青隐了身形,长青满脸嫌弃的扯着我的袖子,念了一句什么词,不过多久我们就到了想容的家,长青立刻松了手,还在衣摆上擦了擦,我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居然这么嫌弃我!” “我只是怕帝君会杀了我。”长青面无表情道。 倾憏?噗哈哈哈哈,长青怕倾憏,我记住了。我看着绿萝手中捧着一盆虞美人走进房间里,长青在看到虞美人的时候虎躯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了,我道:“只是一盆花。” “隐寻,你们都不知道这虞美人是如何来的。” “如何来的?你别告诉我这花与虞姬有关系!”我急忙道,坏了坏了,他要是以为这花是虞姬不会对着一盆花,满目柔情,情意绵绵吧。 长青瞪了我一眼道:“我还不至于这样,虞美人是虞姬的血滋养而成的,乌江河畔遍地的虞美人就在那天晚上开满了整个河岸。” 我道:“哦,按照滴血认亲的法子,你和虞美人还有血缘关系。”我了然的点点头,虞美人,虞美人,等等,我伸出手想叫住绿萝,等字还未发出声音,手边的垂了下去,我忘记我是隐身了,绿萝听不见也看不见我, “隐寻,你发现了什么?”长青问道。 “我只是想到,我从前认识的一个小姑娘是一个虞美人花精,她应该是思慕莲华的。”我道。 “你怀疑想容是她?”长青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应该,她发过誓的,此生不出蓬莱仙岛。” 往前走了走,走到门口,身子穿过木门,看见想容对着镜子贴花钿,面容平淡的她并不适合这样的浓妆,有些怪异,想容画的妆容和发髻我竟然莫名的眼熟,脑海过滤了见过面的脸,竟然发现这妆容仿的居然是我,门窗紧闭,显得屋子有些暗,气氛过于沉重。 绿萝把虞美人放在想容梳妆台前的窗台上,推来窗子,道:“小姐,你终日里躲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身子会受不了的。” 阳光突然透进来,想容不太适应抬手抵在眉骨处,眯着眼睛道:“绿萝把窗户关上吧,有些刺眼睛。” “小姐啊,你再这样呆下去人就算不会发霉也会把自己逼疯的,红袖煮了酒酿丸子这时也该好了,绿萝去给你盛一碗。”绿萝没有听相容的话,用竹竿子支撑好窗户便离开了。 想容眼波波澜不惊似乎适应了阳光,继续描眉,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长青不知何时也进来了,道:“隐寻她这是怎么了?” “时日不多了。”我道,原来她真的是襄黎,她为何要违背誓言?还是蓬莱仙岛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如何变成想容的? “隐寻上神,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想容红唇微启,放下手中的眉笔,无力的勾了勾唇角,笑着。而我看着那笑却有一些凄凉。 “襄黎,若我知你今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许当初我便不该救下你。”我道。 想容准确的捕捉到了我的手,握住,眼睛里露出感激的表情道:“隐寻上神,襄黎报了您的救命之恩,去找公子傅,天地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你满心的疑问为何不去问问他?” “襄黎,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急了,反手握住襄黎的手,软若无骨,冰凉如同一块璞玉。 想容道:“上神,襄黎心中有一人,难抵思念。” 我抽出手道:“你当初便不该发下那个誓,他不是你能爱得起的人。” “理智告诉我不要爱上他,可哪有那么多的理智,上神,襄黎知道,也都看在眼里过,他爱的至始至终都是你,所以,你可不可以接受他,单相思的滋味实在是太苦了。”想容流下一行泪,我难以接受她的话,要我去接受莲华?我不爱他要如何接受? 我摇头,道:“襄黎,你毁了你自己,现在回蓬莱仙岛还有用,你这条命还是我救的,对,还有莲华,你这么作践自己,他也一定后悔救过你。” “隐寻,你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吧,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是话说的不太对。”长青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话不要说太重。 我不理他继续道:“襄黎,如果我答应你和莲华在一起了,你心里真的会高兴吗?如果是我看着倾憏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一定比死更难过?凡人有一句说的好,哀默大于心死,哀默大于心不死。” “我不懂,上神,二皇子是天界的皇子,哪里比你的妖界帝君差了?你为何偏偏要选他。”襄黎简直是疯了,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渐渐变淡的身子,实在呆不下去了,拉着长青离开了,途中我警告长青切莫把今日事告诉任何谁,尤其是我控制不了体内魔力之事,我不想倾憏担心的。 “她,还有多久的寿命?”长青问道。 我惆怅一阵道:“也许很快,也许还有三个月,谁知道呢?” “隐寻,你那边不是回家的路啊。”长青道。 “我要去见公子傅,你先回去吧 。”我道,如何去风月宝居我还是知道的。 走到风月宝具,见着乔笙儿抱着包袱坐在店门旁边的墙角石头上,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呼吸声渐重,我走到她身边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竟然这么烫还坐在外面。 我推了推乔笙儿的身子,柔声道:“笙儿醒醒,你染风寒了怕是,还是回家吧。”乔笙儿不理我,小嘴喃呢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我见叫不醒她,直接把人从地上捞起来,隐去身形悄悄的从大门进了风月宝居。一路寻到公子傅的房间,没有艳俗的熏香,只有麝香淡淡香气,公子傅一身暗粉色亵衣躺在床上同样双颊潮红,莫不是刚做完什么不可描述的运动吧。我把乔笙儿放在他旁边,乔笙儿不舒服的转了个身,小脑袋蹭到公子傅的胳膊处,手臂缠住他的胳膊,嘴里满足的道:“笙儿不冷了,师父,你终于原谅笙儿了吗?”说完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笙儿错了,不该在师父您的杯子里下药,可是笙儿真的不知道那药是春药,笙儿不是故意的。” 我错愕的张开嘴巴,什么鬼,笙儿被撵出来居然是因为下春药! 第284章 六界百晓生 我在一旁听乔笙儿自言自语说的话,脑补出一段禁欲师生恋,虽然看得出来乔笙儿和公子傅之间的小情愫,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还扯到了春药方面,我带着满心的好奇凑到乔笙儿的嘴边想听听乔笙儿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但是看乔笙儿小脸通红,我怕她真出什么事情,运战神之力想压住她体内的心火。但是战神之力还未提出来,我的胸口一阵钝痛,我不得不放弃。怎么会这个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 我正想不通为何我运不起战神之力时,公子傅在这个时候醒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我看着他,他对我眨眨眼睛,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可是我在隐身啊,他怎么看见我的? “你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不对劲?”我试探性的去问。 公子傅看着我,面色依旧潮红,想把手伸出来,却没想到被乔笙儿抱住了,瞬间眼大如牛,道:“她……她……她……”一连好几个她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我镇定的道:“小画师,别紧张,你的好徒儿生病了,身为师父怎么能这么无情,把生病的徒儿丢在小巷子里不管呢?所以作为一个善良古道热心的好神仙,本上神就把她送回来了。” 公子傅赤红着一双眼睛,无奈道:“你,,你何必多管闲事呢?” “师父,笙儿好难受啊。”乔笙儿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领子,双眼紧闭痛苦的踹着被,公子傅没有时间搭理我,虽然嘴上说着不想见乔笙儿可面上却立刻紧张起来,柔声问:“笙儿,哪里难受?” “师父,我好热啊,就像有火在烧我一样。”乔笙儿痛苦的呻吟道。 公子傅坐起来,衣襟滑落,露出半个光滑白皙的肩膀,托起乔笙儿的脑袋,声音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童道:“笙儿,乖,有师父在不怕的。” 我别过眼睛,这么香艳的画面我还是别光明正大的看了,香风吹,红纱帐拂过红烛,风月宝居的特点之一便是房间里没有阳光与窗户,香炉中盈盈而升的烟雾弥漫了室内,乔笙儿裸着藕臂,挽颈勾肩,万般旖旎。既然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还是失去一点鸟悄的走吧。前脚刚迈出去就听见了公子傅叫住了我。 “隐寻上神,我怕是笙儿的本体出了事情,可否请您前去竹居阁看一看?” 谁让我是善解人意、古道心肠的好神仙,既然人家提出了请求,身为好神仙的我自然要应允,我以脚尖为轴转身看着公子傅,奸笑道:“傅公子可不轻易开口求人,既然傅公子都说了,不如这样答应我一个要求,算是报酬如何?”公子傅上知天文下懂地理,这点小要求应该不够过分吧。竹居阁的竹子们唯一的有点就是身体里能藏东西,藏的东西有时候公子傅自己都未必能找到,唯一的好处是公子傅还有行走的消息打探员,乔笙儿走过的地方都通过契约传达到各个竹子。 公子傅咬牙切齿的道:“你要什么?“ 我负手而立,努力装出一个老爷爷样,我这么说凡人是老爷爷对于我这个老不死的是有一点画面奇异感,道:“你除了知道的东西多了点,整个一个文弱书生,我能让你帮我收拾炎晟可以?”我好心情道,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热了。坐不住的我安慰道:“放心,姐姐我不会让你说一些天机不可泄露的东西。” 公子傅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道:“你便是想知道我都不会告诉你,因为你也说过天机不可泄露。” “你知不知你这个样子最讨厌了。”我哼道,看着红晕不散的公子傅。 “你别这样的看我,你不是最擅长伪装成别人去骗人吗?我倒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小建议,你就化身成炎晟不就成了。”公子傅并不抬头看我,食指抵在乔笙儿的 眉心,我看着乔笙儿暂时压制住自己了,公子傅提出的建议真的是太不成熟了,我再一次运战神之力,浑身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啃噬着我自己,只好放弃。跌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的指着公子傅,心中有一首小调想送给他,有了媳妇忘了娘,重色轻友这几个非公子傅莫属了。 我道:“六界百晓生您难道不知道吗?任何一种幻术在天界上都不会有神仙上当的。还有,我能知道你的脸和耳朵是不是因为喝了柔情醉?” “不是,是因为笙儿,她与我之间若有一方出了事,彼此都不能活下去。”公子傅把乔笙儿放回到枕头上,无力道。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离开风月宝居回了家,一路上我都在想乔笙儿和公子傅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乔笙儿为何要给公子傅下春药,他们之间是什么给束缚住了? “阿寻,从你回来就坐在院子里发呆了。”倾憏坐在我身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无不惬意。 我斜睨了他一眼,这只小狐狸越来越像鬼魅之王了,尤其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很喜欢咬着各种能咬的东西。”倾憏可能是大一号的老鼠精逮着什么要什么。 “倾憏,我见着乔笙儿了,她把自己圈成一个圈,那样子像极了我师父花遇刚离开我的样子。”我闪着眼中的泪花,饱满着泪水道。 倾憏看了我一眼道:“你师父魂飞魄散的时候,你疯掉了,所以你比她更惨一些。” 倾憏居然用这种无关紧要的语气道这件事,我眼中的泪水一瞬间憋了回去,那时候的我居然蠢到看不出来花遇是炎晟假扮的,明明炎晟扮作的花遇与花遇万般不像,可我还是坚信炎晟就是花遇,纵然倾憏给了我很多提醒都被我当作耳边风,过耳既忘,甚至还气走了他。 “倾憏,我想我要去一趟竹居阁了。”我道。 倾憏动了动漆黑如墨色的眼眸道:“好。” 我明白倾憏眼神的意思,他想阻止我,可又自知下了主意决心要做的事情不撞南墙是绝对不会回头的,索性把否决的话咽下。我把头靠在倾憏的腿上闭上眼睛道:“倾憏,我们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一起行侠仗义,潇洒闯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永远的待在凡间不用招惹天族的是非,无论我是战神也好,魔女也罢。我就只是花隐寻而已。” “好,你不会天界。我不回妖界,就在凡间,平日里你做做侠士梦,我给你撰写话本子,贴补一下家用。”倾憏垂头笑着摸着我的头发,柔声道。 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一个梦而已,一个随时都会醒了的梦,我体内有一个睚眦还有魔族的印记,这样的我若是被魔心主导了,想必就算我不主动惹天帝,天帝知道了都会随时派天兵天将取我的命,杀不死便关进锁妖塔中。 “倾憏,现在我们就出发吧。”我抬起头,道。 倾憏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我却莫名有些奇怪,按理说倾憏多半是会否决我的,即便我有多任性。 我们同阿北长青道别,嘱咐此二人若是莲华回来了莫要带他去想容家。 路上悠悠水岸,提上杨柳青青,我们一路南下,长青说只要沿着苏州河岸便能找得到一片紫色的湘妃竹林,穿过紫色湘妃竹,便是竹居阁了。一道残阳洒竹林,半林瑟瑟半林红,竹居阁顾名思义便是用竹子搭成的屋子,同我在迷雾森林有所不同,竹居阁明显要更高端一些。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林中有风吹过,窸窸祟祟,有人窃窃私语。 “快藏起来,快藏起来,是天界的人。” “我还嗅到了妖精的气息。”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能跑的灰兔子了吗?悄声声的待着就好了。” “……” “……。” “紫儿姐姐,会不会是傅先生和笙儿姐姐回来了?湘儿好想他们啊。” “不是阁主,你闻,有仙气的是个女子,妖气的是男子。” 我听到这帮竹子精屈声讨论我和倾憏,尤其是她们说倾憏是妖精的时候我特别想笑出声来。 “姐姐,那个女神仙笑话我们,反正不是傅先生和笙儿姐姐,不如摆一个阵把他们弄走省的扰我们。”有一个小竹子精提议道。其他竹子精随声附和,我急忙道:“各位竹子们,我们是傅公子派来的,你们知道你们的笙儿姐姐的本体在哪里吗?” “你想对笙儿姐姐做什么?”一个稚嫩的女声道。 “就是就是,你们一定没安好心,还想骗我们。”其他竹精道。 我心累的捂住脸,是那路仙友在天界乱传竹居阁的竹子们和主人一样,知道的并不少。现在听来,呵呵,好坏人都分不出来。我不禁要想一想公子傅到底知不知晓,倾憏清冷的嗓音又要圈一些小姑娘与我们做情敌了。 “你们可知继续拦路的话,我手上的幽冥鬼火是不会挑竹子的。” 第285章 我们出不去了 我瞄了一眼倾憏手中所谓的幽冥鬼火,嗯,很强势,蓝光忽闪忽闪的,的确能唬住这等低级未化成人形的小妖灵。 离我们最近的湘妃竹摆动枝桠,嘻嘻笑着道:“不过区区的鬼火还敢说是幽冥鬼火,这个妖精的大话说的真让竹子羞红了脸。” 我女里让自己不笑出声音,憋红了脸看着倾憏小声道:“被识破了吧,她们可是公子傅养,可不要小瞧了。”倾憏不看我,哼了一声,手无所谓的攥成拳头,负手而立。 这个竹子旁边的竹子枝桠轻轻拂在说话的竹子身上,“嘻嘻嘻,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好痒啊。”被称作姐姐的竹子道:“小紫,这是帝君大人,不得无礼。” 小紫抖了抖身子道:“姐姐你说他是妖界帝君?怎么可能,帝君不是又帅又高冷吗?这个狐狸精虽然长得美了些,但是这么幼稚,不会是我心里的那个不苟言笑禁欲系的倾憏帝君。” 我不自然轻咳两声,看着面部表情的倾憏一点点的黑了脸,念在这个小竹子敢于说出实话来,我警告性的挑了一下眉,除了我以外第一个敢说倾憏幼稚的就只有小竹子一个了。 “小紫,他真的是帝君,姐姐何时骗过你。”她说完又换了一种语气,万分恭敬的对倾憏道:“帝君,小妹不懂事还请帝君见谅。” “没事没事,帝君他老人家会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妹妹一般见识的 ,我们帝君可是深明大义的很。”我殷勤道。倾憏拧着眉头道:“你说这句话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嬉笑道:“帝难道不是深明大义的帝君吗?” 倾憏冷哼一声道:“本帝君从来都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帝君。”说完手中腾然生出一簇紫蓝色的光芒,泛着阴冷的光。我立刻缩了缩脖子,后退了数十步。倾憏居然真的有幽冥鬼火,而最重要的是我竟然不知道!叫小紫的竹精吓得将枝桠都缩到后面,若是化成人形,这个小竹精的脸色一定是由白变红再到紫最后一片惨白。倾憏满意的收了幽冥鬼火,冷眼看着说错话的小竹子。我道:“快告诉我,你们笙儿姐姐的本体在哪里?” “上神恕罪,我们真的不能说。”姐姐道。 “笙儿姐姐的本体就算是帝君我们也不会说的。”小紫道,竹叶摇曳。 我摸不清头脑,皱着眉头道:“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你们既然叫乔笙儿一声姐姐自是应该担心她的安危,如此瞒着就不怕你们的阁主回来怪罪与你们?” “我们不能告诉你们才是为了笙儿姐姐好,就算阁主怪罪,我们也不能说。”小紫索性将竹叶都挡在我们面前。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啊!”倾憏的手在小紫的竹叶上来回摩挲,一双狐狸眼睛笑得奸诈。小紫的抖动着叶子,颤颤巍巍道:“我就是不说。” 我一掌拍在的小紫的竹干上失控大喊道:“你真的要害死乔笙儿是吗?” 倾憏把我抱在怀里安慰道:“不会的,就算她们不说出来,我们也会找到乔笙儿的,有你在就算是鬼魅那家伙也不敢勾她的魂。” 我捂着脸埋在倾憏怀里,止不住的大声哭道:“倾憏,你没有看到公子傅在我临走的时候那种绝望的眼神,就像当初花遇死的时候,我来不及救他的那种感觉。我会怕,我好害怕,死掉的一定不会是笙儿。”在我离开风月宝居时,公子傅红着一双眼睛,衣衫不整的跑出来,道:“隐寻上神,这世间不是没有你救不了的人吗?我公子傅求你救了我和笙儿,我们两个必须要活下去。” 我呆愣在原地,公子傅为何要同我说这番话,他凭什么认为只要我想救就一定能救的下,何德何能能得此信任,我真的是承受不来,而我不知道公子傅和乔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子傅不肯说,我也不在为难他,只道:“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你高估我了,不过我会尽力而为。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原因,所以你也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好。”公子傅就只说一句便松开了我的手。于是走过路过的女子们纷纷把炙热的眼神投向我们这边,有人云:“有一个逛妓院被妻子抓包的,实在是可恨了些。” 还有人云:“隔谁谁摊上个面瘫的老婆,能不逛妓院,那小花小兰笑得叫一个甜啊,尤其是这风月宝居的姑娘们水灵的就跟那桃一样,甜滋滋的,享受的很。就是这风月宝居不是什么身份的男子都能去的,实实在在一个阶级等级分化明显,瞧不起穷人的地方。” 更有人云:“这兄弟长得人摸狗样实在没想到是个怕媳妇儿的主,真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 “丢脸?朱子柳,你再给老娘说一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胖女人怒吼着冲到这个叫朱子柳的男子身后,胖手狠狠的掐在朱子柳的耳朵上。朱子柳涨红着一张脸道:“媳妇儿媳妇儿,为夫错了。” 本来看我们笑话的人群纷纷把视线转移到朱子柳身上,朱子柳在大家的注目下被自己的妻子拎着耳朵离开了。就在我看热闹的时候公子傅不知道何时走了,大概是他不放心把乔笙儿独自留在房间里。 我回过神来,止住眼泪道:“倾憏,我怕我救不了公子傅和乔笙儿。” “阿寻。尽力就好,这就是公子傅强行改命的结果,你救不了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倾憏道。 我抽抽噎噎道:“我们怎么办?都找不到乔笙儿的本体,找不到问题的所在。” “我告诉你们。”姐姐坚定道。 我立刻从倾憏怀里钻出来,眼睛都能闪出光来道:“你真的要告诉我。” “对,上神,我都告诉你。”姐姐看着我肯定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无助的泪水打动了她。 小紫出来打断道:“姐姐,你答应过莫尘埃无论发生什么事,遇见什么牛头马面都不会说出来的。” 姐姐柔声道:“莫大哥不会怪我的。” 我早就准备好了竖起耳朵听,这个莫尘埃是谁?莫不是这件事与他有关?我弄糊涂了,不是民间传闻这竹居阁是只能公子傅一个凡人能进的,凡是相知前世因果,未来官途姻缘如何的都是在结界处。公子傅每日早晨就替人摸骨算命,晚时为人画像日子也过得自在,可从未听过来此查收业绩和挑事的仙君们提起过,不过不提起不代表没发生。 “帝君、上神,笙儿的本体就在阁主房间里有一棵让别的仙竹羡慕嫉妒但是不恨的紫色湘妃竹。”姐姐开口道。你们看早点说出来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小紫认命的耷拉着枝桠,错开身子给我们让开路。身后最开始叽叽喳喳的竹子们也都让开了路,一条小路呈现在我们面前。我和倾憏顺利找到公子傅的房间,推门而入是一片灰烬。 我看着满屋狼藉惊愕道:“怎么会这样?” “这里不是公子傅住的地方,我们再找一找。”倾憏四处环视,最后确定道。 我关上门,道:“希望不是乔笙儿的本体出了问题。” 我和倾憏在竹林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山脚发现了一个琳琅别致的小房子,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门,一股子清幽淡雅如同置身在一片晨雾中的雨后空气散发的清新香味。公子傅不愧是个以笔墨生存的书生,别致的很。 我和倾憏走进出,翻了一圈连床都没放过却连半片竹叶都没有看到。 “没有,怎么会没有!”我道。 倾憏的手放在桌子上,略微沉思了一阵道:“总觉得那个被那个眼瞎的竹子精叫姐姐的竹子有问题。” “对对对,她是在拖延时间,乔笙儿的本体被转移了。”我反应过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莫不是她是莫尘埃这边的,听小紫的话她们似乎都很信任这个叫莫尘埃不知道是人是妖的人物。 “我们出不去了。”倾憏上下打量着道。 我不相信走到门口用力一推,真的打不开了,这不是单纯的结界,是有人以血为媒介,下的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很有可能就是给我和倾憏设的。我环视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一片小小的如同铜钱大小的会动的红影。我眼睛立刻转了一个方向开始用余光看着这片红影。一边跟倾憏唠唠叨叨道:“关我们就关我们,倾憏这里环境这么好,咱也不吃亏。我的丹青描的还是不错,你不如摆一个姿势恰好这里还有笔墨,不如我来给您画一幅如何?”我说的跟街边以卖画和作画为生的穷秀才一样。 倾憏配合的坐在凳子上,双腿交叉,坐姿慵懒,声音也慵懒道:“本君素来知道天地间就花遇上仙一人墨宝难求,姑娘你身为花遇徒弟该是不会错的。” 我笑得极为狗腿道:“公子长相举世无双,就算小生墨笔再如何厉害也画不全公子的神韵。 第286章 求你放过我 倾憏斜坐在椅子上,阖上双眼,偏头单手撑在耳下,手肘抵在椅把上十分惬意,那样子像极了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偶尔被情扰的多情俏将军。我细细端详着倾憏的眉眼,即便是紧闭着的也像在勾着人的心魄。竟然第一次无从下笔,我端着小红毛云纹笔 痴痴的看着倾憏。 “花痴,把口水擦一擦。”倾憏无奈道。我立刻红了脸用手背擦了嘴角,没有湿湿的感觉,这才发觉是被倾憏骗了,倾憏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灵光一现,大笔一挥,奸笑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画完后满意的自己端详了一会儿,道:“帝君,您的自画像可是画好了,简直不要太神似了。” 倾憏听到我的话,睁开眼睛,道:“看你笑成那样,定不会画出个什么好画来。本君不看。”说完又把眼睛阖上了。我看着手中的画,一只肥圆肥圆的灰田鼠,顶着一双如同绿豆大小的黑眸子,贼眉鼠眼的盯着眼前的一块大肥肉。倾憏不看真是可惜了,我我叹了一口气,余光瞥见角落里的那团红影,由最开始的铜币大小渐渐变大,我瞟到书桌旁有一个鱼皮袋子,食指和中指把它捏起来,蹑手蹑脚的溜到这红影旁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把鱼皮袋子罩在红影上方。一团红色光芒迅速消失,我满意的看着手中的鱼皮袋子,公子傅果然名不虚传,应该是料到了会有这么个东西,特意留了一手。我手中的袋子被涨的鼓鼓的,我冷哼道:“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袋子是仙家的宝贝,就算您是什么厉害鬼东西都撑不破它的。” “花隐寻,你别嚣张。”袋子里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 敢叫本上神我大名的都不在我身边,这鬼东西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其实我本不是这样的,名字而已,不过就是一个称呼。但是,这个鬼东西太不老实了,让本上神生气,本上神生气起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赤焰,你家主子把你关在这间屋子里,啧啧,真是一个好主子啊。”倾憏松了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在我身边,对着鱼皮袋子道。 我晃了晃手中摇摇欲坠的鱼皮袋子,不可思议道:“倾憏,你睡了一觉,睡糊涂了?他是火麒麟赤焰?怎么可能,火麒麟唉,比上古四大神兽还要老的火麒麟,就是一个说话奶声奶气的小东西?” “我何时诓过你?”倾憏伸出手指怼了怼火麒麟,揶揄道。 竟然真的是火麒麟,我从未把他同火麒麟想在一处,堂堂上古神兽,为何会沦落成这个地步?是命运的坎坷还是头脑的愚蠢,请听下回分解。 “你们两个,放肆!”火麒麟突然不动弹了,怒吼道。 “鬼东西,别以为你是火麒麟,我就要尊老爱幼了,现在你就是我手中的手下败将,还是老实呆着吧。您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连这小小的鱼皮袋子都撞不破,您说丢脸不丢脸。”我抖了抖手中的鱼皮袋子,道。不等火麒麟赤焰再说什么,我立刻堵住他的嘴,道:“赤焰我问你,这屋子里的斑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火麒麟道,语气依旧嚣张。 我我施了法,把袋子扔在地上,让他像蹴鞠一样落在地上又弹起来。看着弹一通的鱼皮袋子,好笑道:“我再问你一次,这屋子里的斑竹是是不是被那个叫莫尘埃的鬼东西弄走了。” 到处乱弹的袋子,随着火麒麟的哀声惨叫,一点一点的弹到窗户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从我醒来我就被封印在这一处了,想不起来是何人所为,不止如此,本神兽还被吸走了万年的修为,现在被你当成是一样乱扔,我也很无奈。” 我失了法,鱼皮袋子老老实实的从窗户上滚了下来,又是火麒麟的一顿惨叫,他道:“死丫头,你收了法术不会打一声招呼,痛死老子我了。” “赤焰,她是赤颜的轮回,你如此对她无理,心中不惭愧吗?”倾憏好笑的道。我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火麒麟,在听到赤颜这两个字的时候,后背直挺挺的,僵硬的很。余光看着倾憏,从前他每每提起赤颜时,眸子里都是一片哀伤,就像身为花隐寻的我,第一次在天界蟠桃会遇见的倾憏,一头银发,语气傲慢,但是一双眸子就像嫦娥仙子阿月的星辰银河一样,幽深,清冷没有一丝波澜。而当知道我便是赤颜转世时,一双失神的眸子,终于有了光芒。不过同倾憏认识以后,我越来越抗拒赤颜的存在。她就像一个心魔一样折磨着我,我不知道我究竟应该感谢她,还是羡慕她,不过这些都抵不过嫉妒,她为了倾憏而死,却让倾憏记得生生世世,为此不惜一切将赤颜的一魂一魄重新修补,直到赤颜能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我。 滚动的鱼皮袋子在听到倾憏的话,瞬间停住了。久久没有动静,我吸吸鼻子,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走过去打开鱼皮袋子,把火麒麟放出来,道:“她叫赤颜,你叫赤焰,你很喜欢她?” 火麒麟化成一道红光落在地上,一个身着红色肚兜,头梳两个垂云发髻的大眼萌娃站在我面前,灵动的大眼睛泛着泪花道:“赤颜,赤焰真的真的很想你,你为何要抛下赤焰一个麒麟留在魍魉洞内,赤焰丢了一条命才从里面走出来。若不是莫大哥,赤焰便等不到见你了。” 于是,这画面由针锋相对变成了认亲?若不是知道赤颜是神,赤焰是兽,不然我真的会把这二人当成姐弟,倾憏冷着一张脸,嫌弃的用中指和无名指把赤焰从我身上移开,赤焰挥舞着手脚,道:“赤颜,我终于等到你了。你若再要扔下我,我就用麒麟血彻底把你圈在我身边。” 我听完赤焰的话,虎躯一震,这小娃娃莫不是有什么恋姐的癖好,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缩了缩脖子,道:“鬼东西,你看清楚了,我,是,花,隐,寻,花朵的花,寻隐者不遇的隐寻,不是你们口中的赤颜,而且我告诉你,虽然我是赤颜的转世,但是赤颜已经死了,你同她的感情,莫要转移到我身上,我承受不起。”这些话虽然残忍但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性子,不是谁的代替品,至于倾憏,我承认是我爱的太卑微了,可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他对花隐寻没有一丝丝的情谊,我会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离开。 赤焰听到我说的话,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哭的肝肠俱裂,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糯糯的,带着鼻音道:“你在骗我,她是上神!战神!怎么会死掉,魂归虚无。” “停停停,首先,第一,赤颜没有归于虚无,第二,上神怎么了,我的师父花遇,不久前魂飞魄散,所以上神就必须活到无欲无求,清心寡欲?” “阿寻,你在胡说什么?”倾憏道,他松开火麒麟双手握住我的肩膀。 我看着倾憏眸中忽然生出一团火焰,眉心涨的发热,我道:“倾憏,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为何要如此纠缠?求你放过我吧。” “你,再说一遍?”倾憏下意识死死扣住我的肩膀,无论我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来,索性顾不上战神之力能带来的痛苦,奋力一挣,倾憏被弹到了门框上,咣当一声。我不清的神志立刻清晰几分,我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倾憏,对不起倾憏,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倾憏捂着腰直起身子,啐了一口血,道:“该死的,别哭了。”低声对火麒麟怒吼着,又低沉的对我道:“阿寻,你捂住耳朵,心中快念般若波罗蜜心经。不要听火麒麟的哭声。他的声音有诱发别人体内的悲伤,嫉妒的能力。” 我听完立刻捂住耳朵,不顾体内五脏被战神之力震得发痛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阿寻,你跟着我说的做。”倾憏又道。我听着点点头。 “阿寻,所见皆是空相,皆为惘然,你面前是一片漆黑,可有光?”倾憏低沉的声音,如同山上清泉,林间清风,我按着他的声音,在迷雾中看见了一束橙色的烛光,我道:“有一道光芒,离我很近,不,它离我很远。” “阿寻,你除了光芒,还看见了什么?有没有一个墙,上面磕着,逍遥道?”倾憏继续道。 我顺着光亮往前看,果然有一堵墙,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红字。我看不真切,但是应该同倾憏所说的,是逍遥道。 第287章 花隐寻成魔吧 我一句一句的念着逍遥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余一天命,地格,道生天,万物缺一,方可轮回。如此至人无己,神人无功。” 当我念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眼前被一片紫色烟雾迷了眼睛,我用手挡在眼前,勉强看清了从紫色烟雾中走出来的一个身骑红色大鱼手持羽扇的蓝发男子。那红色大鱼有一尺之大,鱼嘴上下翕动道:“战神,你心以乱,走不出去了。” 烟雾渐渐散去,我放下手臂,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你的心。”骑在鱼上的湖蓝色头发的男子道。原来不是鱼说话,而是骑在它身上的妖精在说话。我虽识破了他的妖精身份,可我没有火眼金睛,识不破他的真身是什么。 我道:“你又是谁?既然这是我的心境,你又为何在这里?” 那湖蓝色男子手肘抵在鱼背,天蓝色的眼睛盯着我看,忽而笑道:“可能我是你的心上人?”尾音上扬,他噗嗤笑出声来,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我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将我满满的心意一腔热血的给了倾憏,除此以外,我身边只有那么几个不是神仙就是妖魔,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圣? “庄蝴蝶,你从阿寻的心境中离开!”倾憏破嗓直入,我被庄蝴蝶这三个字吓得一激灵,能让倾憏这么没有影响的大吼也是个有本事妖精啊。湖蓝色头发的美人居然叫蝴蝶,如此小女子的名字,啧啧,真真是与他的外貌相符。 庄蝴蝶趴在红色大鱼的背上,脸贴在鱼背上,道:“倾狐狸,我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你让我如何从这个小妹妹心境中出来?” 我出手打断他道:“蝴蝶公子,本上神已经活过了上古。”言外之意是我不是什么小妹妹。 “可你死了一次,所以一切从头开始,也许你还会死第二次,那按辈分我就是你叔伯了。”庄蝴蝶说出一句十分欠扁的话。我的心咯噔一声,我会死第二次?不可能,这只蝴蝶说的是梦话,如果我真的死了,倾憏会怎么办?会不会像赤颜离开的时候伤心欲绝,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寻找残留的一丝一毫魂魄。我竟然万分期待,或许也会死心,就此放手。 “庄蝴蝶,你闹够了吧。”倾憏终于忍无可忍,低声怒吼道。 “别激动傾狐狸,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再来说说你小妹妹,呦,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啊?”庄蝴蝶捋着大鱼的胡须不紧不慢的道,我扶额皱眉,倾憏都是从何处认识这帮不着调的妖物,神物的,有一个毒舌的司命星君就够我一受的了,现如今居然又来了一只蝴蝶,还是一个把鲲当作坐骑的蝴蝶。鲲就是红色大鱼,我突然开启了博学的一面脑子里快速翻动着曾经在哪里见过奇珍异宝杂货书,终于找到了这种鱼的名字,据说出自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庄子,庄蝴蝶,不会这么这么巧,这个庄蝴蝶就是凡间广为传颂的道学庄周,居然是一只蝴蝶精,怪不得他能说出来庄生晓梦迷蝴蝶,分不清究竟他是蝴蝶还是庄周。是蝴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蝴蝶? “你,该不会是跟我刚才念的那几句什么逍遥道有关系吧。”我惊愕的指着墙上的几句话,待我转头再看一眼墙壁时,那几句话已经不见了。 “可能,哎呀,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在墨迹一刻钟,你的小命真的就不保了。”庄蝴蝶道。 我终于在庄蝴蝶脸上看到了其他的表情,不是戏谑,不是调戏你,而是一种你死我就活不了的紧迫感。我哼着小曲儿,强忍着胸口被震的疼痛,既然我生他可能便生,我死他也不能继续死了。 “我死了我自己一人,跟你一起死的话,我还能搭个伴,把您也看看我朋友那被。”我跟庄蝴蝶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倾憏对这片这厢完全不说话了。 “好啊,悉听尊便。”庄蝴蝶盘腿坐在鲲身上,十万分的配合。 “花隐寻,你不想活了!”倾憏怨念的声音飘入我耳中,我像是碰到了火一下子缩回了手。四处撒莫着,倾憏怎么会看见我的一举一动? “花隐寻,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如果你能在这一柱香中冲破你的心魔,你就能苏醒,如果你冲破不了,这辈子就待在心境里面吧。”庄蝴蝶认真道。我哑然,我现在应该是睡着的状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多管闲事?太不公平了!我无力的吐槽。庄蝴蝶白了我一眼道:“你有时间吐槽,不如花点时间冲破你的心魔。白痴!” 我一记飞眼过去,想把他千刀万剐,我跟他很熟吗?可是,我的心魔是什么?我又该如何冲破它? 这时候,有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花隐寻,你成魔吧,成魔了,我们一起回天界报复天帝。是他把你害的这么惨。” “睚眦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您神通广大,自己去报复天帝,不要捣乱了好不好?”我唉声叹气道。一屁股坐在庄蝴蝶的大鱼上,这鱼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我的手在鱼头上摸了摸,滑滑的。我道:“鲲,你庆幸是在我的心境中吧,不然倾憏那只小狐狸一定把你剁了炖汤。他最害怕鱼了,尤其是长得好看的鱼。” 鲲的眼眸是黑色的,因为没有眼白所以他的眼睛往上一翻也看不出来是翻白眼。庞然大物显得很是呆萌。 “阿寻,你别醒了,就这么待着吧。”倾憏放弃道。 我收起不正经,双腿在悬在半空来回晃荡着,我的心魔还能是什么,除了倾憏爱我给没有赤颜的多,我也许只是赤颜的一个替身。想到这里我就心痛,说到底,我就是不信任倾憏。他给过我很多承诺,却独独不说我爱你。当若干年后,我每每想起这段幼稚的经历,都会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一千遍一万遍。这只小狐狸肯毫无怨言陪我经历生死,除却爱我,别无原因。 “倾憏,我如果真的冲不破我的心魔,你该怎么办?”我道。 倾憏道:“左右我也出不了这个房间,不如跟你一样入了心境,如此也是一件好事。” 庄蝴蝶搓着胳膊,酸溜溜的道:“两位大哥大姐,你们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花隐寻,你不用想着用战神之力冲破心境,因为你的战神之力已经不被你所操控了,如果你强行使用,血液逆流,会暴毙而死。” 这个我知道,从一开始感觉我用战神之力会心绞痛便清楚了,这战神之力已经不为我所用了。我一下子从连天帝都敬畏我几分的战神变成了一个只会三脚猫仙法的虚名战神。啧啧这落差,我倒是还能接受,毕竟所有的祸端都是从战神之力引起来的。 “倾憏,你爱我吗?”我笑着道,心情忽而放松,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就此结束也不错。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师父,若师父百年归去后,没人给他收魂魄,那么我的师父就回不来,于是我又道:“倾憏,若我一直沉睡着,我希望你可以有空的时候去东华山看看我师傅,待他百年以后,记得替我修补魂魄,我只挂念这一件事。” 我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倾憏的回答,我又不厌其烦的问了一句。倾憏没好气的答到:“抱歉,我做不到,花隐寻你的心魔就是你师父吗?如果是,我无能为力。” 我苦笑,我的心魔怎么可能会是我师父,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把师父带回来的,他还是东华山上的风流倜傥的花遇上仙。 “倾憏,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我不放弃这个话题,即便结果也许不如我心。 倾憏道:“花隐寻你这什么破问题,我警告你,你敢一直沉睡着,我就把你剁了喂蝴蝶。” 庄蝴蝶抖了抖,道:“你俩的事情扯到我身上做什么,本蝴蝶只吃花蜜,不吃肥肉。” 庄蝴蝶突然拉住我的手,一股暖意从我手腕处传来,他的红唇微启,随意道:“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把我的力量传给你,不过蝴蝶效应后的结果就是……”庄蝴蝶原本是垂着眼皮的,微微抬起头,笑得狡诈。 “就是什么?”这只蝴蝶说话故意吊人胃口,可我要醒过来只能依靠他,原本我是想放弃挣扎就那样睡着吧,可我不甘心,更不想我是不是要跟庄蝴蝶待在一处,我会被气的上不了气的。 庄蝴蝶一头湖蓝色的长发晃的我眼有些晕,他松开手道:“会变成老太婆一个月。” 意思是我会变老?我迅速看了一眼我的手,并没有什么皱纹,我道:“我什么时候会变成老太婆。还有,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庄蝴蝶道:“等力量传至心脏时,你会一点一点的变老。我疯了待在你心境中,除了黑,还聒噪。” 我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想你在我的心境之中呢?想想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随时毒舌的蝴蝶,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288章 怕你会溜走 这是哪里? 我睁大了双眼,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身侧有碧水悠悠,崇山峻岭,身下是绿茵青草。我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竹居阁吗!这应该还是我的梦,我闭上眼睛,手脚张开呈大字,有有经验的老神仙说,神仙在这种状态是身体会是最放松的状态,我深呼吸,吸气呼气,将身体放空,与自然合二为一。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个无知的老女人?”是孩子埋怨声。 我素来耳朵要比他人灵敏些,那孩子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入了我的耳。 “你说呢?” 这声音,这声音,我的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草,努力让自己放松,这是个梦,我师父在东华山,是个神志不清的痴儿,算好日子,现在也该是暮年。 “行吧,行吧,君叔叔就你心地善良。什么人都捡回家,家里已经有了一只狐狸和一条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了,再捡回去一个婆婆,咱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他俩已经穷到如此地步了?我听这个小鬼说完,着实不能在装死下去了,蹬直双腿,伸直手臂,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 “妈呀!!!君叔叔救我,这婆婆诈尸了。”乱吼乱叫的尖锐声音。我用手堵住耳朵,怒吼道:“小鬼,你吵什么吵?男子汉大丈夫,胆魄如此之小,如何在六界立足?” 我说完话,反应了一段时间用手捂住喉咙,怎么回事,我真的变成了这个小鬼口中的婆婆?我不敢相信的将手抬至眼前,一双枯瘦如同老树根的的手,我又不甘心的摸着我的脸,竟然满是皱纹。 “婆婆,您年纪大了,怎么还沦落到这荒漠之中了呢?”我把头转向说话的人,这人面上覆了一个面具,我看不真切他的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他的面具上摸索着道:“这孩子叫你一声君叔叔?” 他被我摸得好像有点害羞了,后退一步同我拉开距离,道:“嗯,这孩子是水族和火族大战留下时的一只凤凰。” “那你呢?既然知道六界之事,定也不是个普通的凡人吧。”我悻悻松了手,在白色的衣摆上擦了擦。 他噗嗤笑出声来,道:“我的确是个普通凡人,不过天生有这个功能,能洞察人心。” 我不信,一个凡人可以同一只凤凰待在一起。看这只凤凰也有七八百岁了,外表却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样。而且这只凤凰很依赖他的君叔叔。不过我没有拆穿他,知晓的点点头,我道:“我叫花隐寻,你们叫我花婆婆就行,小尹是吗?” 小尹带着面具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就听见他说:“花婆婆好,他叫凤于,干勾于,在下叫君衍。”我听他的声音同样听不出喜色,悲色,或者怒色。即便他的一字一句都极有礼貌,但是无形之中他同你拉开了距离。 “好好好,婆婆我听闻小君你收养了一只小狐狸?婆婆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狐狸,不知道,和能不能带婆婆我去看一下。”我声音苍老沙哑,笑得自认为很慈祥,我就是这样不怨不艾,这是我该历的劫,不过不是倾憏还承受的。 我听着君衍的声音同我师父的声音一模一样,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摘掉他的面具,看一看这面具之后的脸是不是也同花遇一样风华绝代,风流倜傥的浊世偏偏佳公子。 “是有一只狐狸跑到我家,我看婆婆自己一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君衍道。 我,我,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君衍在这个时候收留了一只小狐狸,我万分肯定,那只狐狸是倾憏,所以我故意装作身受重伤的样子,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说完我“啪”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紧闭双眼,无论君衍和凤于怎么拍我叫我,我都不理。我感觉有一双厚实的大手拖住了我的脖子和腿,一点一点的离开地面。我僵硬着身子,被直挺挺的抱了起来,我微微睁开眼睛,开始记路,虽然我是一个找不到路的神仙。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他家,是一个极热闹的村子,在一个角落里,君衍推开了门,一间木房子,简单大方。直到君衍把我放到床上,才道:“花婆婆,你吃豆腐吃够了吧。我可不是街上卖豆腐的豆腐西施。” 我咻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是装的?那你干嘛不拆穿我!” “为老不尊。”凤于双手抱胸,面容发黑,幽幽的吐出一句话,确切的说是只有四个字。 我就是为老不尊了怎么样!我对凤于挑了挑眉。 “哼!君叔叔,你把这个又老又丑又蠢的女人带回来,简直是做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决定!凤于终于跳脚了,面上表情非常丰富。这只小凤凰倒是长得不错。听花遇说,凤凰一族的男子都不喜老,这么一看,他对我如此排斥定是如此。 “凤于,你是在间接的骂你君叔叔蠢喽。”声音带着着笑。看来他们两个的感情很是不错嘛。 凤于被堵的说不出来话,只好磕磕绊绊的道:“君叔叔,凤于,凤于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别扭的凤于忽然觉得他有一些像阿北,开口道:“凤于,婆婆虽然老了些,但是手脚麻利不会耽误你们太多事的。” 凤于红着一张脸,闷不出声,索性跑掉了。我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个孩子,该是这般别扭。 我转头对着君衍道:“君衍,我想看看你收留的小狐狸。” “好。”君衍道。君衍回了房间,不过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只九尾白狐,体型不大很瘦,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我看着骨瘦嶙峋的小狐狸,贝齿抵住下唇,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这只狐狸的确是倾憏,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只能带着哭腔道:“这狐狸看起来可怜极了,我能抱抱他吗?” 君衍没说什么,递给我。我看着怀里的奄奄一息的狐狸,手不停的顺着他的毛发,倾憏动了动眼皮,却没有醒过来,我道:“小君,你可以回避一下吗?婆婆我有些累了想睡下。” “您先休息吧。看您这么喜欢这只小狐狸,就留在您这,君衍先走了。”君衍关好门,我看着门外没有他的身影,我把倾憏放在被上,倾憏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倾憏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是堂堂的妖界帝君啊,若是妖界的子民看到你这样,岂不是会嘲笑你。 我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决堤似的流。运气,就算血液倒流暴毙而死又如何,我不能看着这样的倾憏。战神之力在丹田一点点被提升,行至各个经络,汇聚于手心,我念了一个诀,把我仅有的一点修为渡给倾憏。我体内有他的内丹,用战神之力逼出来,一点一点递送到倾憏口中。口中忽然有一丝血腥,没有了内丹,我这次彻底的连战神之力都用不起来了。心一顿抽痛,我口中吐出血。用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把血迹隐藏起来,我靠在墙上等着倾憏醒过来,双眼眼皮沉重,我太累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倾憏他的狐狸身已经恢复了些,倾憏垫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边,用头蹭了蹭我的脸,道:“阿寻,你为何这般傻?” 我道:“因为我不想看你这样,倾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何会在这里又为何会分开?庄蝴蝶呢?还有竹居阁的事,找到乔笙儿的本体了吗?” 倾憏蹲坐在我身边,尖尖的狐狸嘴一动一合,道:“你冲破心魔之后,我用了所有的修为才破了困住我们的结界。这个结界就是乔笙儿的本体,庄蝴蝶家伙又回妖界做梦去了。” “是有人所为?这个结界以斑竹为界域,怪不得乔笙儿会身体发热。原来如此,倾憏,我们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我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的肚子有点痛。 倾憏不回答我的问题,道:“阿寻,原来你老了竟是这个样子的,真丑。” 我接受,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让倾憏去梳妆台给我拿来一个镜子,倾憏甩了甩自己的前爪子道:“我是一只狐狸,没办法拿镜子。” 我道:“你还有嘴。” “三个字,不可能,你还是放弃吧。这么丑自己看了也会上火的。”倾憏笑得狡诈。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现在是一只狐狸,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君,快给我拿一个嘛。” 倾憏的狐狸身子听完我的话抖了抖,而且抖得特别明显,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我颓然的钻进被子里,倾憏这个不要脸的也噌的一下钻了进来,我推着他,道:“你是一只狐狸不用盖被子。” 倾憏道:“阿寻,我害怕,怕你会溜走。” 我的心一顿,倾憏这话说的极为委屈。 第289章 我到底是谁 倾憏现在不过就是一只瘦狐狸,与我同眠一张床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我给他掖了掖被角,对着他笑意阑珊的眼睛道:“倾憏,你又是何必呢?远离我这个烦人精不好吗?” 倾憏将头埋在前胳膊下,不看我道:“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我切了一声,报复性的勒住倾憏的脖子,我说我自己可以,别人说我不行。倾憏的狐狸眼睛水光潋滟的看着我道:“阿寻,就算我现在是一只狐狸,我也是一只公狐狸。”倾憏的狐狸脸凑到我脸前,鼻息间的热气全数喷到了我的脸上,我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倾憏的狐狸脸,心中一万匹马,狂奔而过,我,本上神,居然被一只狐狸给调戏了! 我悻悻然,缩回手臂,道:“倾憏,我正想问你,这个君衍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声音与师父的声音一模一样。” 倾憏道:“不清楚,他身上没有仙气也没有妖气,但是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没有仙气也没有妖气,还活了几百年,莫不是传说中的尸死人,简单来说我们现在在同一具尸体打交道。就是生前修炼了长生不老之术,不小心死掉了变成了一个没有心跳,没有感觉的活死人,每年都要经历呕血之劫。 我道:“这样啊。” 我的身体疲惫极了,眼皮沉重,不久我便睡着了。一夜无梦,甚是轻松。 翌日,待我翻身的时候手边没有了睡时毛茸茸的小东西,我强睁看眼睛,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倾憏,撑着身体颤颤巍巍的下地,打开房门,是一院的阳光。凤于正在院子里摘草药,一脸的不耐烦,嘴中念念有词道:“君叔叔太过分了,自己救下的的人不自己伺候,偏偏要指使我,我也很忙的好不好。”我看他手中的辛夷被揪扯的稀巴烂,是有多么嫌弃它。我看不过去,走近一点夺过他手中的辛夷花,看着这花瓣被撕得只剩下了杆了,他横了我一眼道:“年纪挺大,手脚倒是挺灵敏的嘛。” 我笑笑道:“多谢夸奖。”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勾了勾嘴角,后又抿唇深思,我看着他原本戏谑的表情渐渐变为沉重,疑惑不已,良久听见他道:“你不是凡人,你是上古之神?” 原来是摸到了我的仙脉,左右他也是一只上古神兽,论神品地位比我还高,我点头承认。 “你的仙脉若隐若现,只怕是不久的以后会失去仙身。”他继续道,换了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低下头,摸着他的红毛道:“你好像很高兴,本上神没得罪你吧?” 这只臭鸟从我出现就阴阳怪气的,仗着自己长的小,本上神现在是个老太婆就能这么轻易的被他欺负了?他仰着头警告我:“离君衍远一点!”说完甩开我的手,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可不要走上断袖的道路啊!这条路很难走的。”话音刚落,我因为说的太大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弓着老腰咳嗽不停,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又累的半死,坐在石凳上喘气,人老了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婆婆,凤于他不是 故意要气你的。”君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捂住嘴巴,方才我说的那句断袖不会全数入了君衍的耳了吧。莫不是所有的尸死人走路都轻飘飘的,我道:“无碍无碍,凤于年纪小,不懂事,婆婆我是不会怪他的。” 君衍道:“婆婆还真是善良大度” 他说的这句话让我臊红了脸,我清了清嗓子道:“君衍,婆婆看你、与凡人有一丝不同。” 君衍坐在我对面,脸上的面具换了一张,是一张白色的面具。我不安的在腿上来回摩挲,至于我为何心中不安我也不知,是怕他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吗? 君衍带着面具,面上的表情我看不到,可从他顿了一下的手却发现了他的不自然,我抬了一下眼皮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道:“婆婆没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我也不是凡人,你和凤于两个生活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是躲避仇家还是?” “这里是大荒泽,六界之漏洞,寻常的神仙妖魔是不会发现这里的,当然,也包括婆婆你。”君衍的声音清淡让人听不出情绪,看起来他很擅长隐藏。所以是有人故意带我和倾憏来这里的,带我们来的人是谁,又为何要带我来这里?我理不清头绪,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君衍的声音为何与我师父如此相似,竟毫无分别。 “君衍,你,认识花遇吗?东华上仙花遇。” “小辈见识短浅,并不知婆婆所说的东华上仙是哪位?君衍自出生便在这大荒泽中,孤身一人修炼家父传授的长生之术,除了凤于意外,婆婆是君衍见过的第一个神。”君衍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难见的带有一丝羞涩,他没有撒谎,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我坐的时间有些长,身子骨不似从前,我垂着后背道:“君衍,婆婆累了先回房间里了。” 我的老腿微微颤抖,行动缓慢的往房间里移,怪不得天上的神仙除非逼不得已为何个个都选择青春永驻,大抵就是这个原因吧。等我慢吞吞的移到房间里的时候,被化成人形的倾憏下了一跳,我这个心脏和身体已经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惊吓了,不对,是惊喜,我扑到倾憏身上,开心道:“倾憏、倾憏,你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人形了,实在是他让我惊喜了。” “咳咳,阿寻,你,矜持一点。”倾憏紧紧的抱住我的腰,老脸不红道。 我开心道:“我、替你高兴嘛。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是吧。” “嗷呜……”脚底有东西在叫,似不满。我垂头看去竟然是火麒麟,他的真身除了颜色与相思不同,其他的别无不同。他怎么跟来了?我往倾憏怀里钻,这小鬼是在是太可怕,他一哭我整个神都不好了。昨日在草原时我听到凤于说起过君衍收留了一只狐狸和一个四不像的丑东西,原来这个丑东西就是火麒麟啊!火麒麟似乎很是委屈,大爪子趴在倾憏的腿上,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们两个。又是一声“嗷呜…。”听得我的心直颤,我大概是猜到了他是何意,道:“火麒麟对不起啊,这次我是真的不能帮你恢复人身。我自身都难保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倾憏抱我到床上,在我身后放了垫子让我靠着道:“阿寻,你的仙脉已经快要不见了。” “仙脉不见会如何?”我问,灰飞烟灭还是永坠魔道?我生性潇洒,这一世唯一放不下的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便是倾憏和我师父,而第一个是倾憏,因为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倾憏握着的手,我看到如同枯树的手无奈道:“是命中注定对吗?庄蝴蝶说的都对,包括我发的那个誓,都是写在了我的命簿上,可是,司命星君不是说,神仙是没有命簿的,我、一开始就不是神仙对不对?可是为什么啊?司命星君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我、我还傻傻的想要跟天帝对抗。到头来发现人家根本就是有理由杀我的。”不然,那些神仙为何会看不起我,天帝和炎晟为何处处找我的麻烦,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忌惮我的战神之力。 倾憏只是看着我的手道:“阿寻,是庄蝴蝶带我们来这里的,你说的对,你的确不是神仙,你的仙脉是花遇用仙草植入到你的身体里的。阿肆他,用了菩提灯帮你修改了命簿,可是修改了命簿不但影响了阿肆的星轨,还影响了你的身体,因为修改了命簿所以你的仙脉才会提前消失。” “你说司命星君帮我、帮我修改了命簿?”我不可置信道,司命那家伙向来惜命的很,怎么会舍得给我修改命簿? 倾憏为我渡了点修为,道:“原本命簿上写的是遇莫尘埃,带回天界受九九八十一道天劫,损仙位二阶,驻守四方水位。” “那个莫尘埃是天帝的人?埋伏到了竹居阁。没想到天帝竟然那么早就设下了埋伏。”我皱了皱眉。天帝能做到那个高位倒不是像我想的那般蠢。 倾憏从地上捞起火麒麟放在我旁边道:“麒麟乃天地正气,有他在你身边你不会被发现没了仙气,而且对你能快点恢复从前模样也有作用。” 我抱住火麒麟,这小家伙还有些抗拒,可奈何倾憏在这里他不敢从我身上跳下去。 “倾憏,既然不并非上古之神,那么我是不是赤颜?我到底是谁?那些关于赤颜的记忆和战神之力又是从哪里来的?”我道,身份会不会也是假的?花遇给了我一个假身份,给了我一个别人的记忆? “你上神神若与魔君泉莲之女,花遇与神若是好友,神若归于虚无时把你交给了他。你身上有魔族的气息,花遇便把我留给他的战神之力放在了你的身体里。” 第290章 阿寻,你放开他 我呆愣了一会儿,惊愕的合不拢嘴,把倾憏说的话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几番,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一直以来所认为的事实其实都不是事实,我像是又在迷雾之中找不出出口,原来长青并没有骗我,我是魔君泉莲的女儿,也就是长青的姑姑。怪不得长青会知道却没有正面告诉我。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我想问的问题讲了出来:“即便我的战神之力是赤颜的。可是为何我会拥有她的记忆?天界的那几个老家伙没有揭穿我,这不正是夺取战神之力的好机会吗?” 倾憏弹了我脑门一下,我吃痛,瞥了一眼揉着额头不满道:“可是哪里说错了?就算说错了也不至于打我吧。” 倾憏放亮了双眼,眼角噙着笑意道:“你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一个?”我摆弄这火麒麟,这小鬼浑身暖烘烘的,我道:“从第一个开始回答,赤颜的记忆为何会在我这里?” 倾憏浓密的纤细睫毛投出一片阴影,道:“是我让花遇把赤颜的记忆埋入你身体里的,赤颜需要一个躯体,战神之力需要赤颜。这也是为什么在炼化妖王之灵时,赤颜的魂从你身体里出来,你会晕倒,你会越来越控制不住战神之力的原因了。我没想到的是,赤颜会如此适应你的身体。” “是……这样。”我的心忽然一顿。 天帝还没有那么麻木不仁,你目前尚且还对他够不成什么威胁,只是炎晟的眼中容不下你而已,不过本帝君倒是很好奇,没有了莲华这个助手,他炎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莲华从前也不是真心想要害我的,在最有可能致我于死地的时候及时收手。”我道, 后一句话是我乱编出来的,与其说是乱编的倒不如说是我相信莲华,他若想真的害我,我就算有倾憏也躲避不了,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好了,凤于来了。”倾憏说完又变回了狐狸身,趴在窗台上头埋进胳膊里假寐。过了一会儿凤于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究竟是对我有多不满,我看着他手里端进来一个黑色的瓷碗,嫌弃的别过头直到他走到我床边,空着的左手翻开我的手心,把碗放在了我的手上,顺便还把火麒麟从我身上抱了下来。火麒麟用感激涕零的表情对凤于,我犯了一个白眼,碗里的东西熏得我不得不闭气,我疑惑的对凤于道:“这是什么?” “补药,君衍熬的。说是对你恢复元气有好处。”凤于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左眼,面色惨白有些病态。我迟疑的道:“你确定这药是给我的?”我恢复呼吸,嗅了嗅药的味道,这几味药的确有恢复元气的作用,但是我喝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我把碗端在他面前,凤于眨眨眼睛,手背在身后道:“我……现在不能喝这药。倒掉也是浪费,不如给你,放心这药你真的可以喝,而且还是君衍的心意,我不想浪费他辛苦熬出来的。”凤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神采,我没有问他为何不能喝,看了一眼窗台的倾憏,果然,这只狡猾的狐狸只是动了动脑袋示意我喝吧。我说他怎么忽然变回了狐狸身,我以为他是特意不想让凤于和君衍得知自己已经恢复好了,原来是在躲避这碗味道诡异的药。火麒麟粘在凤于脚边痴痴笑着,我哼了一声,是有多小瞧我,我清清嗓子将碗边置于唇边一口气喝完,亮了亮碗底得瑟的看着这一凤凰一麒麟一狐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该到院子了活动活动了。”凤于接过我手里的碗道。 我点点头,凤于要缠着我被我拒绝了,我道:“我只是老了,不是残疾了。” “你可不像是个老人。”凤于一张小脸没有血色,我顺手握住凤于的手腕,冰的可怕。凤凰不是修炼的火系法术吗?为了成年时的涅磐重生,他怎么会这样?我错愕的抬头看凤于,凤于眼神四处飘着就是不看我。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毕竟有几次差点死掉都是因为我的多管闲事和自以为是。 我尴尬一笑道:“多谢夸奖多谢夸奖,你也不像个男孩子,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很秀气。” 凤于只是羞涩一笑,羞涩,我吃惊的张大嘴巴可以塞下两个馒头了,这忽如其来的羞涩是为何?我道:“凤于,原来你喜欢听别人夸你秀气啊。” “你……算了,你这个智商我同你一般见识做什么。”凤于白了我一眼,还是搀着我走到了院子里,倾憏半眯着眼睛,四个爪子高傲的迈着,也跟到了院子里。 凤于看着我道:“你为何要来这里,你一来,我们的生活就被打乱了。” 我也想知道我为何而来,经他嘴里这么一说,我好像是什么瘟疫一样,于是我凭着自己的本事辩解:“我也不想来这里好吗?何况你对我冷鼻子冷眼的,我哪里得罪你了?就因为我是君衍救得吗?” 凤九哼了一声,说了一句白痴,我懒得同他计较什么,听他接着道:“花隐寻,你非要把他带入那个不属于他的世间吗?看到这世间险恶?” 凤于这话说的我有些莫名其妙了,我把君衍带到哪里去了?再者,君衍不是他的叔叔吗,怎么从凤于口中我倒听出一丝父亲关爱儿子的感觉。角色对掉了?我回过神道:“凤于,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是花隐寻没错,可是我也是被别人弄到这里来的,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没有要把你的君叔叔带到什么险恶的世间。” 凤于只丢下两句话:“那你就离开吧。带着你的狐狸和麒麟,他们同你是一块的,不属于这里。” 倾憏见凤于离开后化成人形,正值午后,明明是叫大荒泽偏偏生了一副敕勒美景,放眼望去,入目之间遍地绿草,不见青山环绕,无边无垠都是碧色层层,幕蓝天空点缀着奶白色的散云,天地间,只有绿,蓝。 我看着远方道:“庄蝴蝶送我们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君衍。”倾憏只说出两个字。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看来我是时候需要一根拐杖了。我道:“为了君衍?该不会正如凤于的说的那样,君衍会跟我们回洛阳?” “不,是回东华山。”倾憏枕着手臂,远远望去,声音低沉道。 “不是巧合对吗?”君衍的声音,从来都不是巧合,他和我师父有关系。 倾憏忽然笑了,笑弯了眼睛,道:“花遇快苏醒了。” 我算了一下时辰,果然快到小花遇别离之时,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师父就要醒了,这话从别的神仙口中得知我倒还会怀疑几分,可到了倾憏口中我便会一百分的相信他。 我道:“那我们现在如何做?倾憏虽然我们找到乔笙儿的本体,但是并没有找到莫尘埃,我很担心乔笙儿和公子傅。” “你先把你自己关心好再说他人吧。”倾憏道,我忽然被他的一对狐狸耳朵吸引,之前没有注意看。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了,毛茸茸的我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我道:“倾憏,你的耳朵是恢复不了吗?” “在大荒泽时,没有妖孽可以控将自己的缺点,比起尾巴,耳朵更重要。”倾憏指指点点,我偏头仔细研究一下倾憏的耳朵缺陷到底有多么严重,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道:“我该同君衍谈谈了。” “阿寻,别冲动,你有一天会看见君衍的面容的。”倾憏道。 我心中五味杂粮,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着他们所认同的观念走下去。 十天后…… 倾憏的力量越发强大,君衍说,后日便是驱魔之星,妖兽功力最弱的时辰,倾憏对大荒泽同样是永远,同一个爹爹,阿寻何曾说过要放弃吧! 我抬手看着自己手臂血管青的地方的皱纹都通通在变淡,我坐在梳妆台下的签字,或许是时候同君衍说道说道了。君衍这十日之内能见到的次数我一只手都能书的。“君衍,你同我说实话,为何我来了便会带你离开?” 君衍的手就轻轻的摸着我的脸脸,手指抵在面具的边缘,道:“上神,你想看我原本的样子吗?” 我狂点头,道:“君衍,我不勉强你。” 君衍的食指轻轻一挑,面具落地。我悬在嗓子间的心又重新轮回了原来的样子也是不可能了。 君衍的面上有许许多多青色蜿蜒像裂缝一般,眉骨与说话的动作都与花遇大抵相同,我一把握住君衍的手腕将其逼至墙边,满腹疑问,可竟不知从何处开始发问,倾憏道:“阿寻,你在做什么?” 我勾了勾唇角,笑魇如花道:“倾憏,他是我师父,他真的是我师父。” “阿寻,你放开他!”倾憏动用了法力一掌将我弹开又在我落地之前迅速抱住我。 我喜极而泣,道:“倾憏,他是我师父对吗?” 第291章 认命 倾憏双眉紧蹙,左手扶住我,右手的指尖点在我的额间,指尖泛出微蓝色的荧光,薄唇微启,声音急不可耐道:“阿寻,他不是你师父。” 那抹微蓝色的荧光像是化作无数只萤火虫在我的额间散开,我发热的身子渐渐冷了下来,全身却还在痉挛,我缩在倾憏的怀里,余光瞥见君衍走过来,没有血色的脸上紫黑色的纹路渐深,纹路蔓延在他的整个脸颊,双瞳由黑色变为浅灰色,他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对不起君衍,我把你当作成了我师父。”我闭上眼睛道。我不能面对君衍的脸,他会让我不由自主的代入花遇。 君衍道:“上神,我与你师父是宿命,他死我便生,他生我便死,天道轮回数十载,无一可解。” 我紧紧我捏住倾憏的胸襟,从嘴里硬挤出道:“可我,不会放弃我师父。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 君衍苦笑道:“上神不必觉得抱歉,这本就是君衍的命,君衍认。” “我不认!” 稚嫩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君衍茫然回头,凤于迈着步子,道:“君叔叔,凤于从小便听君叔叔讲,谁都可以放弃自己,只有自己不可以。怎么你现在说话不算数?” 凤于一身红衣,身子过于单薄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我的体力渐渐恢复不用依靠着倾憏,惊愕的看着凤于。,这大红袍太过刺眼,凤于穿在身上像是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有毒又致命。眉间是凤凰一族的族花,凤尾花。 “凤于,你穿成这样做什么?”君衍道。 凤于只看了一眼君衍,眼神凄凉,没有回答他,冷笑一声,对我道:“花隐寻,你想带走君衍先过我这关。”说完,凤于手中化出一把赤尾扇,扇把是一把尖锐的淬火匕首。 “凤于,我不想同你比试。”我下意识道,因为我现在用不了战神之力,除了有倾憏的一颗内丹,修为不剩所几,只用一把开天斧,看着凤于的架势,根本没有胜算。 凤于握住君衍的手腕,道:“我们走。” “阿寻,她跟你不相上下,别怕。”倾憏在我耳边道,“她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我怀里的开天斧阵阵作响,我把手放在怀中拿出开天斧,“隐寻,我会帮你的。” 是洛冰凌,她还在。 我道:“冰凌,不要伤害凤于。”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冰凌自信道。有多久没有亮出我的开天斧了。我轻抚斧身,斧刃对着凤于的背影,道:“凤于,既然你想比试,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凤于扭头,见斧刃劈向了他,闪身推开君衍,赤尾扇的扇尾对着我,被激怒了似的,大吼道:“花隐寻,偷袭算什么本事。” 我看着来势汹汹的凤于,糟糕这家伙真的怒了,我尚且不了解凤于究竟有多少法力,光是我自己有多少能力还是清楚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就与他大打一场,他到底看我是个女子,也就不好对我如何。我心里的小九九是这样盘算着,可谁知道凤于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挥着赤尾扇闪到我面前,匕首挑起我的手臂,我以右脚足尖为轴,侧翻过去,拍了拍胸脯道:“凤于,你还真动手啊。” 凤于左手打了个响指,匕首缩回到扇尾里,执扇的手一挽,轻轻摇了几下,凤眼向上一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偷袭在先。” 我无力的捂住脸,闷声道:“来吧,本上神的开天斧许久没见过神血了,今日便让它饮个痛快。”我将开天斧抛至空中,盘腿而坐于地上,捏了一个仙诀,道:“以我血为誓,隐寻为名,冰凌为驱。”开天斧立刻嗡嗡作响,砰的一声天光乍现。凤于迟疑的看着开天斧,道:“花隐寻,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斜眼看他道:“像你这样在隐世中的山野村夫,自然是没见过开天斧的威力,今日姐姐便让你瞧上一瞧。”我一地为垫,足尖轻点旋身而起,伸直手臂握紧开天斧,俯视凤于,其实这招不过是虚张声势,唬人用的。靠倾憏的内丹我也撑不了多久,君衍终于开口了,“上神,凤于还小,您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我道:“我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可这小家伙似乎不甘心,打上一架,让他服气便罢,点到为止,君衍你大可放心。” 凤于哼了一声,道:“花隐寻,我不管你是上神也好,魔女也罢,你想要我君叔叔的命,我便是不要我的凤凰命,我也要与你斗上一斗。” 为了君衍,这孩子倒是重情义,我神色一顿,若是我也会为了倾憏和花遇如此,落于地上。只听倾憏道:“凤于,你信命吗?” 凤于摇头,定定道:“从不信,若信命,这世间就不会有凤于这只凤凰了。” 倾憏略有所思的点头道:“本君也不信,不过这世上很难有两全齐美的法子,你的君叔叔和阿寻的师父,二者只能活其一,花遇为上仙,轮回转世的他命不久矣,很快就要重新修补魂魄归为仙位,你叔叔就只能接受宿命。” “你们从外面来的都是这么自私,若是我君叔叔因她师父而死,我定不会放过她。”凤于狠狠道,双目泛着坚定不移的眼神。 我收起开天斧,走到凤于面前,眼睛盯着凤于的眼睛,这孩子的眼神太过道:“你不肯让你君叔叔死,我也不想看着我师父的魂魄终不能归为,横死的入不了虚无混沌,失魂少魄轮回转世注定与常人不同,受尽世人嘲笑与疾病。所以,凤于,你若不信命,你就想办法保住你君叔叔的命,我同样也会用我的方式修补我师父的魂魄。” “好。”凤于伸出手,勾了勾小拇指。我勾住他的小拇指,这小孩除了身体不太好,其他方面倒是被君衍养的不错,手指又滑又嫩,纤细柔软倒不像是个男子的手,我再细瞧这眉眼五官,过于柔和,虽刻意画了个剑眉,不过并不凌冽。有一点故作锋利的样子。视线下移胸前平坦,看凤于的外形若是女孩子怎么也有豆蔻梢头二月初,为何会这般?这些细节我细想想,嗯,凤于的确不像个男孩子。我问君衍:“君衍,你每日给凤于熬的药是有何作用?可有什么禁忌,比如饮完不能食辛辣之类。” 君衍重新覆上面具,道:“补身子的,凤于之前身体受了战火冲击,需要调养。这药体寒之人不可食,通俗来说女子不可食也。” 我听完瞪着凤于,还有煽风点火点头的倾憏,咬牙切齿道:“那,若是女子食用了,可有什么后作用?” 君衍放声大笑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副作用,顶多体毛茂盛了一点。” 体毛茂盛了一点?我说这几日我怎么觉得腿上手臂有些痒痒的,还以为是延迟性的水土不服,万万没想到啊。我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凤于,怪不得不肯自己喝,凤于由于是背对着君衍,对我比划了两下拜托的手势,我仰着头,不看她。 君衍疑惑道:“上神怎么突然问起何事了?” 我冷着脸道:“凤于说话口中都是些难闻的味道,碰巧前几日碰到凤于喝这药,于是就问了问。” 君衍说申时会有一种竹君兰的花生,不想错过便离开了。我倒是羡慕君衍的这种随意洒脱的性子,他从我们起了争执便不言语,心中并非有所想,而是真的不在乎。生死与他大概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罢了。 看着君衍离开,我捏着凤于的小巧玉耳进了房间,倾憏化为狐狸身只顾看笑话,大概是这几日当狐狸觉得还不错,趴在窗台上晒晒太阳惬意的很,便半敛眼眸看着我。 凤于嘟着嘴,连声说了几句疼疼疼,你这是要扯掉她的耳朵报复她以前对我就像针尖对麦芒,没见过我这样记仇又撒泼的女子,亏得作为花遇上仙的弟子,怎没个神仙样。花遇本就把我当作男童教养,东华山上除了月华大多男神仙来往的多,话说除了月华,我见到的第一个女子便是轻画。一身白衣怀中抱着伏羲琴,三千青丝随风飘扬,站在云端就像是师父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可话本子里有一句话说的不错,美人蛇蝎,美人者,心肠向来狠辣了些,大抵是因为优越感。若不是她闯来东华山,非要见我师父,或许这一切的事端便都不会滋生。 我对凤于道:“你变作女儿身让我看看。” “不要。”凤于的剑眉快要竖起来了,手心对着我大叫拒绝。 我拧着眉头,细声细语道:“本就是个女娇娥,为何偏偏化为男儿身?” 凤于看着我,一向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忽然就红润了,这叔侄俩虽并非亲生叔侄,这点但是还蛮相似的,脸色惨白,不过君衍是尸死人,没有体温脸白好像也是应该的。没想到我的话还有这功效于是更起了调戏凤于的心思。 第292章 别动,阿寻 因为凤于未见过其他女子,也不知道女子该做何打扮,这打扮骑马做什么都方便。”凤于越说越小声,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笑笑,凤于同我无论经历还是成长都十分相似,不过我接触的神仙多,大多对我很好,我没有像凤于一样锋芒毕露,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刺保护自己,我顺了顺凤于的头发,道:“做女子也没什么好的。凤于,你怨我会杀了你师父?” 凤于一双凤眼忽闪的看着我,随我坐在床上,表明了身份,凤于不再让自己看起来硬朗,整个人松懈下来,呈小女儿状态,纤细如葱的手指摆弄着自己的衣摆,对我道:“嗯,我害怕,我已经承受一次父亲和娘亲在我眼前含冤而死,族人不信他们,诬赖他们勾结南海鲛人一族。于是恰好那日我族的族牌不知被何人偷走,南海鲛人来袭,爹娘为证明自己清白之身只带了几个亲信与鲛人百万水兵,自然敌不过。” “等等等……”我出声打断她,鲛人一族算起来我也是熟悉的,并且是我拿着噬魂珠到冥界请冥王帮忙,按理说鲛人一族想恢复原本的部落还需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才有可能,再者他们并不善战,以织补为生,凤于所说的南海鲛人与我所认识的并不是相同。凤凰一族什么上古血脉,该不会如此无知,认错了敌人,我道:“凤于,南海鲛人一族早在很久就被龙族太子屠村了,你们如何确定来犯的一定是南海鲛人一族所为?” 凤于道:“因为我们凤凰一族里有一个叫妄妙的,他知万事,族长很信任他,他说是南海鲛人,便不会有错。” “就凭一个凤凰所言?那你们族也够无知的了,话说凤凰一族里不是有一个老凤凰吗?我小时候还同师父见过他,他对此事有个看法?”对那只老凤凰的印象仅从师父口中得知,师父同他是好友,他经常到我们东华山喝酒闲聊,若不是知道他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只凤凰对他有些敬畏之心,该遵守的礼节自然不能弃,所以也无太多交集。 凤于想了想道:“你所说的是羽墨前辈?” 我点点头,大概是他吧。 凤于道:“羽墨前辈向来不管这些事,他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只凤凰,在我族地位不可侵犯,平常无事他便待在无忧宫,不大与我们一起。说起来我倒是经常听族里的小辈说,羽墨前辈早就不在无忧宫了。” 这只老凤凰就算天帝也要忌惮几分,自己族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袖手旁观,真真也算是个奇葩。想不通师父洛临为何同他交往,我叹了一口气道:“凤于,我想跟你说,可能杀害你父母的并非南海鲛人所为,还有,你想过要为自己父母报仇吗?” 凤于扁了扁嘴,眸子似碎星动了动,道:“想过,可君叔叔说即便报了仇又能如何?我父母也回不来了,再者,我该找谁报仇,是南海鲛人还是我自己的族人,是南海鲛人杀了我父母,但真正害死我父母的是我的族人,如果他们没有无赖我父母,没有袖手旁观,或许我父母也不会死。” 我心疼的抱住凤于,手在凤于的头上揉了揉道:“你君叔叔说的对,人不该活在仇恨里。” “隐寻姐姐,你还要我叔叔的命吗?凤于如果没有了叔叔真的就是一个人了。”凤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我知道她在害怕,那种滋味我能感同身受,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会伤害到凤于,可这是事实,谁都无法避免。 我抬眸看了一眼倾憏,倾憏早已经偏了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我轻轻深呼吸,道:“凤于,就像你对你叔叔一样,我对我的师父也是如此,师父为救我而死,就算用我自己的命去换,我也甘愿,凡人也好,超脱世俗的仙人也罢。终究摆脱不了无欲无求,我承认我很自私,我不能对你承诺不去救我师父,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伤害君衍,我已经找全了修补我师父魂魄的办法,就算一开始知道杀了你叔叔我师父就会回来,我也不会动你的叔叔的。那样我同恶魔便没有什么分别。” 我顿了顿,凤于不说话,没有了先前的嚎啕大哭,只是肩膀在抽动,大概哭累了,我继续道:“凤于,如果你相信你自己,就去找到办法,保护你的叔叔。” 凤于松开我,眼中泪花闪烁,道:“真的会有办法吗?” 我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忘记你对倾憏说的话了吗?你不信命,所以你要亲手改变你叔叔的命运。” 凤于坚定的点点头,道:“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我慈母式微笑道:“回去休息休息吧,今日该是很累了。” 凤于乖乖的回去,倾憏由狐狸变成人,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我,一双狐狸眼睛狭长幽深,我道:“你这时化成人形做什么?” 倾憏噗嗤笑出声,道:“你同我们在一起就像个孩子,对凤于倒是像个长辈,平日里不见脑瓜灵敏,就知道乱来。” 我哼唧唧道:“这不同,凤于经历的我统统经历过,不想看着凤于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这孩子比我还可怜些。” “我还是喜欢为虎作伥的你。”倾憏单手撑着头,歪头看我。 我摸摸脸道:“你的头是有多么沉,这张老脸全是皱纹有什么可看的。” 倾憏不语,我撅嘴别头,忽然想到一件事,我扶着倾憏让他坐好。认真道:“你说,凤凰一族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倾憏道:“所以,你想怎么样?你自身都难保了。” 我哎呀一声,道:“放心,我绝对不会插手凤凰一族的事情,因为我相信凤于会肩负起这个责任的,她身上还有很大的潜能,还有你今日看见她手中的法器了吧,是赤尾扇,一个小凤凰怎么会有赤尾扇?” 倾憏道:“还有,君衍的态度也未免太过冷静了。” “你是说,君衍也有问题?”我反问道。其实我隐隐约约也差觉到了,君衍不像我们所接触的这样,他隐藏了自己的另一部分,而且大多都是我们从君衍口中听说关于他和我师父之间的事情。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我刚刚才想到的,君衍的话处处是漏洞,首先他是一个尸死人,他说他与我师父只有一人可活,可是他现在就是一个尸死人,我师父只有一个魂魄活着,可我师父从离世到现在也不过一百年左右,君衍已经三百多岁了,他活着应该从我师父死的那一刻开始,怎么算也不会是三百多岁,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当我真正将我师父的魂魄修补好后,他是不是连尸死人都当不了?如此一想,既有问题又合情合理。 我晃了晃脑袋,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哭丧着脸对倾憏道:“君衍他应该不是个坏人吧。” 倾憏倒在床上,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睛瞪的浑圆,道:“难说,世事难料,人心都难猜,更何况是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凡人。” “在理,喂,你怎么又躺在我床上了。你给我起来!”我扯着倾憏的胳膊,奈何我现在没有战神之力,根本动不了他,他就像跟我的床粘在了一起似的,无论我如何推他,他都不动弹,我怒道:“倾憏,你又跟我耍无赖,再这样我生气了。” “阿寻,本君耍起无赖可不是这样的,还是说你想我跟你耍无赖?”倾憏对我抛了一个眉眼,我浑身一激灵,就像被雷震子的锤子击到了一般,沉着脸道:“倾憏,你的脑子里究竟有没有礼义廉耻这几个字,或者男女授受不亲。” 倾憏一副受伤的样子道:“阿寻,你我同床共枕这么多次,你到现在还是拒之千里,本君实在是太伤心了。” 我捧着倾憏的脑袋,上下看了看又敲了敲道:“倾憏,告诉我,你是不是中邪了,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能说出来的,求求你,放过小人吧,这床真的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 倾憏道:“阿寻,从前那床你也说睡不下,可每次不都是睡下了吗?” 我败了,幽怨的看着倾憏道:“你想睡也可以,变成狐狸身。” 倾憏摇头,认真道:“不要。” 不要你个大头鬼,我躺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对倾憏道:“你只有这一点位置,变不变狐狸你自己看着办。”我指着我旁边的一点位置,眉毛上挑,给了倾憏一个你没得选择的眼神。 “啊~我错了我错了,不该试图挑战您老人家,您老人家想睡哪便睡哪。”我缩成一团,坐在角落里,倾憏这家伙居然抓我痒痒,我只好败下阵来。 倾憏大手一捞把我圈在怀里,我动了动,倾憏低声道:“别动,阿寻。” “可是,你这么抱着我,手臂会麻的。”我仰着脑袋道,倾憏没有看我,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我的头发道:“不怕。” 第293章 混菱纱 庄蝴蝶啊庄蝴蝶,你把我害的好惨,你究竟为何要送我来这里,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整片草原只有这一个院子,一户人家,我大概明白了君衍为何会在这里了,他莫不是大荒泽的守护者?我该怎么从这里离开啊! 我攥起拳头狠狠的垂在窗台上,愤然自语道:“庄蝴蝶,等我回到妖界,要与你一决高下!” “从外面就听见你叫庄蝴蝶的名字,怎么毕竟也是在你心里待过的妖孽,许久不见想他了?”倾憏突然从窗户外出现,我吓得一激灵没坐稳凳子直挺挺的摔倒了。 父神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您要罚我这般摔凳子。我揉着屁股灰溜溜的从地上站起来,怒瞪倾憏道:“我觉得我应该听见三个字。” “你好吗?”倾憏欠揍道。 我摇头,竖起三根手指再给他两次机会,倾憏肯定道:“笨死了。” “你走吧。”我道。 倾憏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手,指着我,道:“你爱我。” “对,我爱你。”我下意识回答,认同的点头,倾憏探进窗户,脸突然靠的我很近,我一下子后退几步,道:“你干嘛突然探进来,吓我一跳。” 倾憏从窗户爬进来,扶起倒下的凳子,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道:“阿寻,你这一言不合就表白,我好喜欢。” 我眼神乱瞟,就是不看倾憏道:“你对着一个老太婆也能调侃起来,我真的是很佩服你。” 倾憏道:“难道你从来都不照镜子的吗?” 我扭头看他,道:“我……” “阿寻,你在害怕?”倾憏又突然起身,眼睛直对着我,鼻子挨在我的鼻子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第二次了。倾憏我和你没完! 倾憏伸出手打算把我拉起来,我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自力更生。重新站起来,我拍拍屁股,余光瞥见铜镜里的自己,没有皱纹,我不可思议的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变回原来的自己了。我握住倾憏的胳膊,惊喜道:“倾憏,庄蝴蝶不是说要几个月才能恢复吗?这才一个月不到,我竟然好了?” 倾憏揉揉我的头,道:“是凤于的药和火麒麟你才能好的这么快。” 说起凤于,我今日还没有见过她,自从知道这小凤凰是个女孩子,我便打算同她多亲近亲近,女孩家家的东西君衍不好告诉她,她又怕不敢让君衍知道她本是女儿身,我道:“如此一来,我还要多谢凤于。倾憏,我这便去找凤于,同她道一声谢。” “阿寻,你处处留情我会很心累的。”倾憏捂着心口道,这只小狐狸又在调侃我,我哼了一声道:“倾憏你身为妖界的帝君如果没有有一个女子魅力大,啧啧,这算是帝君您的失败吗?” 倾憏推我至门口道:“你除了气我便没有其他本事。” 我吐吐舌头,关上门,正午的阳光略有些刺眼,我用手背在眉骨间半眯着眼睛,判断了一下方向,忽然看见君衍一身是血的站在院子的门口,我哪里还顾得阳光刺不刺眼,返回去把倾憏叫出来,指着君衍道:“倾憏,倾憏,君衍他怎么了?” “过去看看。”倾憏道,我们匆匆跑到君衍旁边,就差一步,君衍从我们面前倒在了地上。 倾憏伸手置于君衍的鼻下,我道:“他是尸死人,不会有呼吸的。先看看他身上可有伤口,尸死人一旦受伤,便会血流不止,介时连尸死人都做不了,只能做一具干枯尸体。” 倾憏缩回手,打横抱起君衍往屋子里走,放下君衍,抬眼看我,我静静的看着他,倾憏终于忍不住道:“我要给他检查身体,阿寻,你还打算留在这里?” 我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赶紧离开,坐在门外守着。 “隐寻姐姐,你看见君叔叔了吗?”清冷嗓音兀然在我头顶响起。我仰着头看声音的主人道:“没看见,凤于可是有什么事吗?” 凤于黯淡的眸子半敛,我琢磨着莫不是有事情发生,起身拉着凤于的胳膊走到一处道:“凤于,说来也巧,姐姐今日一上午都没见着你,你可是去哪里了?” 凤于一身白衣,显得她更加骨瘦嶙峋,我心疼这个小姑娘,她太瘦了。若是化成凤凰只怕与山鸡没什么区别。 凤于薄唇微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我不逼她,等她想好如何告诉我。 “隐寻姐姐,你向来如此吗?”凤于说了一句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我没反应过来,反问道:“我向来如何了?” 凤于道:“得不到答案,便不开口继续问了,隐寻姐姐,你这样会失去很多消息的。” 我道:“凤于,想说就算别人不问,还是会说出口的。”我虽然有一颗爱八卦的心,事事却只问一遍过得不到答案便放弃,月华也曾也责备过我这个太过寡淡的性格。也许想知道的就在下一刻,而我真正觉得我此刻的想法是错的,却是我最后悔的一次。 凤于扁扁嘴道:“我见君叔叔一早不在房间里,便去他常去采药的地方寻他,可是没见着他,却见着了几处血迹。大荒泽除了你们,没在来过其他人,我有点担心是君叔叔,你也知道君叔叔不能受伤的。” 我拍拍凤于的肩膀,安慰道:“凤于别担心,有我和倾憏,倾憏你知道吧,他可是妖界的帝君,本事厉害着呢。” 凤于点点头,神色还是恍惚,我用心语道:倾憏,凤于在我身边,君衍情况如何?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倾憏的回答,我只好跟凤于说些别的话题,想了想,除了君衍,也无话可谈。我寻了一个遮凉的好去处,带着凤于坐在门口的柳树下,道:“凤于,你对君衍,莫不是动了真感情?”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于反问道,脸却微微泛红,凤于最近可是越来越爱害羞了。 凤凰一族若是认定一个心上人,便会一生一世,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放弃这份心意,可我自认为君衍不是凤于的良人,自然不想凤于一颗心都放在君衍身上,其一,凤于与君衍朝夕相处感情很容易混淆,其二,我看君衍身上的秘密可不是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凤于同他在一起,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平。我固然不能如此道,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问凤于:“你对君衍了解吗?” 凤于摆弄衣角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道:“他从不与我多说什么。”她的声音涩涩的,我只好硬着头皮安慰,道:“因为君衍想让你远离那些事情,你看他从来不许你想报仇的事情。”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我又一次呼唤倾憏,让他快点检查君衍的身体,这次终于等来了倾憏的回应。 “阿寻,我们要快点回天界。” “这么突然!”我没忍住,大叫出声。凤于被我忽然的大声吓到了,疑惑的问:“隐寻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拉起坐在石头上的凤于,道:“凤于,等下你看到的所以事情,姐姐希望你可以忍住。”不等凤于答应我,我便带她进了屋子,君衍躺在床上,倾憏已经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了,脸上紫黑色的纹路已经腐烂了,身上也是暗紫色和暗红色相互交叉,看到这一幕,凤于用力的把手堵在嘴巴上,双目赤红,眼泪纵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别过头不忍心看君衍这个样子,倾憏已经替他清理了伤口,暂时封住了他的经脉,血液不会继续流,只是身上的纹路有些怖人罢了。 我道:“回天界能救他吗?” 倾憏摇头道:“他还不能飞灰湮灭,回天界借一混菱纱,或许对君衍有所帮助。” 天界的混菱纱用在神仙身上不过就是一匹云绡,可凡人得了却可以保尸身不腐。 凤于主动请缨道:“不劳上神,帝君,君衍对凤于恩重如山,这混菱纱凤于即便失了这只凤凰命也会替君叔叔得到的。” 我真是被凤于痴情打败了,不过就是一个混菱纱,还不至于粉身碎骨丢了性命,我道:“这混菱纱不是什么难得的宝贝。你叔叔就算活了几百年,他也是一个凡人,那混菱纱对他多少会有点好处的。” 倾憏念了一句妖诀,君衍只越变越小,倾憏把君衍放进一个淡粉色桃花枝瓷瓶,起身又是一挥手,凤于露出本身,一只火红的凤凰,飞进了倾憏手中的那个瓷瓶中,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道:“我们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如何回去?” “用这个。”倾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囊,打开抽出一张符,用幽冥鬼火烧成灰,我们的身体渐渐变透明,等我把眼睛睁开的时候,是在司命星君的司南阁。我嗅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听着来自司命星君的抱怨,倍感亲切。 “两位祖宗您二位不在凡间做一对野鸭子,又跑到我的司南阁做什么?”司命苦着一张脸,哀怨道。 第294章 不可说 我作势要扑到司命星君身上,谁料到司命星君用手抵住我的头,冷静道:“本星君招惹了人家的弟弟,不想再招惹人家的媳妇儿。虽然本星君也知道自身魅力难挡。” 我向上翻了一个白眼,道:“司命星君,许久未见,您自恋的本事真的是练得如火纯青了。” 司命星君双手抱拳向前一拱道:“小仙多谢上神夸奖。” “少贫了,司命,我问你,我的事情你帮了我多少?可对你自己有何伤害?”我严肃道。倾憏同我说过,若不是司命星君替我酌情处理我的命格,我现在便不知身在何处了。 司命星君正经道:“隐寻你放心,本星君从来都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我虽听司命星君这样说,但是心中还是一暖,感激的看着他,司命搓搓手臂,冷言冷语不自然道:“隐寻,这一点都不像你。” “我可是很知恩图报的。”我正经说道,司命星君切了一声,倾憏掩嘴头像,我横了他二人一眼,接着道“司命,我这次来呢,是想让你帮我去弄一条混菱纱。”他低头看我,仿佛是等待我的回答,我咳了一声,眼神不自在地往后瞟了一眼倾憏,倾憏不看我,把袖子里的瓷瓶拿出来,走到司命星君的美人榻旁放出君衍。 司命星君立刻指着他的榻道:“阿憏,你居然把他带到天界了。” 倾憏起身,将瓷瓶放进袖中,道:“阿肆,别无他法。他注定要回到天界,天帝也好,父神也罢,躲不掉的。” 司命星君叹了一口气,道:“当初父神把他贬下大荒泽就是不想有一天他重新回到天界,阿憏,你把他带回来,不怕天帝与你为敌?” 倾憏看了一眼懵掉的我,对我安抚的笑笑道:“阿肆,或许他能救花遇。” 司命星君无奈的摇摇头,一头银发倾泻,我忽然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白痴,不知始末,不问原由,我动了动嘴,可是又能问什么呢?或许不知道更好一些 ,我前世应该是龟精,不然遇见事情为何一直多藏起来,我看清我的本性,更把自己藏起来。 司命星君道:“你做事,从来不与任何人商量。” 倾憏只是笑笑,并不接茬。司命星君觉得没意思又换了个话题,他道:“隐寻,最近莲华二皇子家的小殿下经常来本星君这里找你,甚是磨人。” 莲华家的小殿下?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莲华何时有了孩子,又是同谁的?前几个月还口口声声说钟意我,才会天界多久便有了孩子,果然,男子说的话就如同西海的海水,一泽汪洋没有个边界。 我道:“我可从来不敢主动招惹天族的神仙,司命,你确定那什么小殿下是来找我的?莫不是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我就说,一定是我八字与天族不和,命犯天族神仙。我的好司命,你可莫要让这小殿下找到我。” “区区一个孩子就把你吓成这样?”司命星君和倾憏异口同声道。 我双手掐腰,义正言辞道:“正所谓,惹了天帝都不能惹孩子,到时候,你们温柔美丽的花隐寻就会被这孩子狠狠的折磨死,岂不是天地间第一大冤事?”我一边说,一边缩了缩脖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倾憏用手指怼着我的额头道:“花遇真不该让你看那些话本子,人都学呆了。” 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正所谓开卷有益,若没有那些话本子,我现在估计连一个黑衣人都对付不了呢。” 司命星君亨利一声,一屁股坐在白绒地毯上,道:“那孩子叫阿满,隐寻你可知道?” 倾憏听到阿满二字,脸色忽然一沉,我偷笑,这世间除了我能令倾憏有别的脸色,竟然还有人能有如此本事。我被倾憏的一记眼神示意一下,我立刻笑不出来了。这只小狐狸眼神实在太可怕,我可不能得罪他,否则又没有好日子过了。本来我的好日子就不怎么好过。我对司命星君道:“司啊,命啊,星啊,君啊,这小孩懂事得很,你对人家态度好点。毕竟没有了爹娘,很是可怜的,你别把对天帝的表情对他。” 司命星君俊颜一边,指着我,用娘娘腔腔的语气道:“你,,你,你,隐寻啊,你变了。”我看着忽然搞怪的司命星君噗嗤一笑,倾憏更是憋不住,笑得只拍大腿,道:“阿肆你,别这样说话,我很害怕的。” “砰砰砰……”倾憏袖子里忽然传出来一阵撞击声,倾憏赶紧把刚才塞进袖子里的瓷瓶拿出来。我指着瓷瓶道:“我们把凤于给忘记了。” 倾憏大袖一挥,瓶塞子掉在地上,凤于从瓷瓶中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道:“帝君,您终于能想起我来了。” 我把凤于从地上扶起来,司命星君捂着额头道:“得又来了一只火凤凰,你家老凤凰可还好?” 凤于一身红衣呆愣愣的看着司命星君,小手扯了扯我的衣袖,嘴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这位是谁啊?一头银发,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咳咳咳‘……”我听完凤于的话,没控制住自己,咳嗽几声,凤于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错误,依照她的年纪叫司命星君一声爷爷也不为过了。可偏偏司命星君不喜欢捡这种辈分类的便宜,我侧头对凤于道:“这位是掌管凡人,神仙历劫经历的司命星君。” 凤于双手叠放在右腿侧,左脚后退半步,半蹲行了个礼,我估计司命星君这时候该拿一个铁锹给自己挖一个坑跳下去。 司命星君随口说了一声不必多礼后,对我和倾憏道:“混菱纱就在织女宫中,可偏偏织女不知去了何处,就算是天帝也找不到她。” 我自然知道织女现在身在何处,此时此刻,织女正在接受冥界惩罚。带着永生永世的记忆,只能与牛郎擦肩而过,终此一生,得不到所爱。 我曾经骂过司命星君,我很不能理解,他为何不能将他二人的命簿改的顺风一些,可是到后来我才明白,一切的磨难都是你前世做过的多少错事,今日收到的苦难,都是前世造的孽。 “我……”我字刚说出口便被司命星君打断了。 司命星君又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哪里还有。” 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司命星君搞定混菱纱了,凤于在司南阁,既紧张又好奇,小眼神滴溜溜的转却不敢动。 我道:“凤于你放心既然司命星君答应我们,他会弄到混菱纱,就一定会给我们弄到的。” 凤于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们。” 我勾了勾唇,不再言语,想了想一个问题,对倾憏道:“你一开始便知道君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话对不对?君衍回天界,会意味着什么?” 倾憏抬头看着我,道:“我以为你不会问,君衍的记忆被父神封印起来了,暂时对天界没有敌意。但我不敢保证,君衍不会想起来了。” 这个君衍既然骗了我就一定想起了什么啊?不过看得出来,君衍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许他需要的只是时机,我的眼睛动了动,盯着倾憏不动,倾憏只好认命的告诉我痊愈君衍全部的事情。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一切,还有他与我师父的关系。 倾憏说,君衍曾是天界唯一的星布师,所谓星布师便是利用嫦娥姐姐广寒宫的碎星摆阵,操控天地间一切生死轮回。我一惊,可有觉得不对,广寒宫的碎星从前便有了吗?那不是嫦娥姐姐一点一点从几亿个天辰里挑出来的吗? 倾憏看出来我的疑虑道:“自从君衍不在天界以后,星辰就变成一盘散沙,我猜君衍会在大荒泽想起来什么,一定是因为嫦娥重新把星辰布成银河。” “你是说,我君叔叔,是天界的神仙?”凤于插口道。 倾憏点头,换了一个姿势,他斜靠在美人榻上,单腿撑死,一副醉卧美人膝的风流俏将军模样。 “你说,织女仙子何时才能回到天界,她与她爱人的惩罚又是何时结束?”我百无聊赖的摆弄自己的头发。 倾憏道:“这你要问冥珏了。” “司命星君去哪里搞那个混菱纱了?话说这混菱纱不是天界人手好几份的吗?何时如此缺货了?”我道。 倾憏道:“混菱纱出自织女仙子之手,而织女仙子不在天宫。” 我咋舌,我好像问了一个极度白痴的问题,思量着君衍真的可以让我的师父回来吗?可是我却不想问原因了,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我想着以后的生活,师父回来了,我要把战神之力还给他,然后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不再是战神,哦,对了,或者我答应过倾憏要跟他一起找一个世外桃源,从此以后过着一房二人三餐四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田园生活,想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阿寻,你又想什么美事呢?”倾憏忽然道,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俏皮的挑了挑眉眨了眨眼道:“不可说。” 第295章 倾憏的九尾灵狐 自从给君衍裹上混菱纱后,君衍身上的伤口果然止住了血,凤于日夜守在君衍身侧不曾离开,司命星君每每看此,只叹道又是一个痴情儿。 司南阁暗甬后的桃花林,我抱着一坛竹青酒慵懒的躺在树上。 “阿北如何?”司命星君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略微醺,探头看着站在树下同司命星君并肩而站的倾憏仰头看着我,我半眯眼睛朝他笑笑,倾憏平淡道:“他很好,能吃能睡,能玩。” 一阵风袭来,司命星君微微开口回答道:“如此,便好。”这区区四个字却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声音弱到极致,只四字,字字诛心。 我被风吹得有些微冷,就在司命星君说话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不晓得倾憏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阿寻,你该下来了。”倾憏抬手,我看着手中的酒坛子忽然掉落到倾憏怀里,此时我已经有些微醺了,手里的东西被抢走自然心中不快,翘着兰花指想捏个仙法与倾憏比上一试,却没有想到牵动了我的经脉,我不好当着倾憏的面表现出我的不适,踉踉跄跄装成沉醉的样子,从树上滚落下去,没有落地的钝痛,还好倾憏接住了我。是啊,有倾憏我还怕什么,我缩在倾憏怀里好久一会儿,有人道:“咳咳,这里还有一个人,看见你俩就碍眼。我走了!” 我抬起头,对上司命星君一脸鄙视的表情,挤眉弄眼的摆了个口型道:“假若你真的爱阿北,别放弃!因为他也爱着你。” 司命星君闭上眼睛,会心一笑的点点头,边离开了。我看着司命星君离开的背影,很是心酸。我的经脉没有问题了,从倾憏怀里跳下来,一阵风吹来,惹得桃花瓣纷纷而落,我道:“何谓孤寂?” 倾憏抬手,有花瓣落于掌心,道:“一个形单影只的背影。” 司南阁的暗甬只有通口,几颗亮如太阳的夜明珠置于假山之上,我搓搓胳膊,这里可真冷!我道:“倾憏,我不想清风,艳阳,无笑意,也不想星辰,明月,孤单影只。” “你直接说,你爱我爱的不想一刻同我分开,我会更开心。”倾憏自恋道,我狠狠的怼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有这么露骨吗?人家很含蓄的! 回到司南阁中,君衍已经醒了过来,脸上重新覆上了一张白脸红鼻子的面具,坐靠在床上,凤于不知道同他讲什么,引起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我和倾憏站在不远处,凤于依旧一身红衣裹身,三千墨发用一根玉簪子挽住,不失英气却多了一些女子的妩媚,我想不到凤于这个模样竟然如此撩人,君衍知道凤于是女儿身了吗?我扭头看着依靠在门框上垂头玩手的倾憏,看来倾憏对无关紧要的人,真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我道:“你说君衍是不是早就知道凤于是个女娇娥,而不是个男儿郎,但是他却故意不拆穿。” 倾憏的手环过我的肩,手捏住我的脸,低沉道:“别人家的事情,你总是这么操心,小心老的快。” 我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倾憏可不可以不要语不惊人,会死不休的。 君衍不知为何忽然转头,看到我们挥挥手,我尴尬的点头示意,这算是光明正大的偷听墙角加偷窥被发现了吗? 我拉着倾憏走近一些,道:“身体可还好些?” 君衍点点头,只是这面具过于滑稽些,不过倒也适合,君衍太过少年老成,该用一些可爱的东西。我朝凤于眨眨眼睛,示意她选的面具好极了。 凤于摇头笑道:“隐寻姐姐,这面具是司命星君给的,不过给的时候脸色臭臭的。”凤于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了。我能想像到司命星君臭脸的样子,君衍道:“多谢二位,君衍无以为报。” “君衍,只要不伤害阿寻和她的朋友们,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阻止你。”倾憏道。 君衍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很快放松,看不见表情,只好听着他的声音判断他的情绪,他道:“我知,我只是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别无其他。” “你与父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到,记忆中的父神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待生灵也好到无话可说的男子,脾气又好极了,九天六界怕是找不到一个能同父神相比的男子了,这样的神我想像不到何人会惹怒他,但是一旦惹怒了便是可怕极了。 “不过起了口舌之争,无大碍的。父神是令众神所尊重的,隐寻你放心,我不为报贬下大荒泽之仇。”君衍道。 介于他先前有欺骗过我的前科,我还是一股脑的相信了他,毕竟倾憏之前道他可能会救我师父。 “天帝知道君衍回天界了吗?”我道,只怕天帝知道了,不知又会弄出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 倾憏点头道:“大概已经知道了。”他又对君衍道:“你们二位先好生待在司南阁,天帝不会对司南阁怎么样的,顶多会有小仙时不时的来骚扰一番。” 说完,倾憏拉着我走出司南阁,我跟着他的步子歪头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倾憏道:“去广寒宫看看嫦娥仙子布出来的银河是什么样子的。”我一想到可以看见好久不见的嫦娥姐姐,心中欢喜,于是加快步伐。而我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身影,那身影是莲华,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回了天界,毕竟这里到处都是天帝和炎晟的眼线,倾憏紧紧我的手,拉着我拐进一个院子里,不知道是哪位仙人的宫门,我道:“我不想把莲华拉进来,至少表面上我们与他还是敌对关系。” “我知道,很高兴是我们和他。”倾憏半眯着狐狸眼,危险的看着我,我心一窒,认真道:“你啊!”为何就不能说一句我爱你,却让我觉得你爱我爱的惨极了。 看着莲华匆匆一闪而过的身影,我长嘘一口气,道:“他如此匆忙是去哪里?” “跟上去看看!”倾憏道,隐了身形跟在莲华身后。 我悄声说:“你觉得有问题?” “他身上有很强的煞气,若是被人发现了,他假扮莲华的身份就要被发现了。”倾憏道。 我一惊讶,莲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做事向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此不谨慎,只怕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莲华走进炎晟的太子宫,我急忙上前想拉住他,告诉他不要冲动,可是,倾憏却拉住我,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倾憏在地上拾起一个石子,躲在宫门口的石狮子旁朝莲华脚边扔去,那石子在莲华脚边迅速化成一行字:你若进去,身份必暴露! 莲华先四处张望了一下,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是冷笑,我从没见过莲华有这样的表情,在不知道莲华是苏钰的时候,他的笑大多是风骚贱贱的外加阴郁阴险的笑,而后却像冬日的暖阳,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冷笑。看着他的袖袍一挥,地上的字化成泡影,沉息道:“多谢。” 我和倾憏看着他渐渐收敛好煞气,目送他进了炎晟的宫内,我道:“看来炎晟要倒霉了。” “自作孽不可活,炎晟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倒是做的挺全的。”倾憏索性坐在地上,惬意道。 我蹲在他身边,双手托腮道:“你又知道了。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些吧!” 炎晟宫里,有檀香飘出,琴音蹁跹,栗音戚戚浑曲嘈嘈。真是好兴致,我在地上画了一只听语,悄悄说进去。听语化成一缕烟消失了,我惊愕的看着始作俑者,道:“为何?” 倾憏额前的几缕墨发顺颔首之势落于肩头,倾憏对着眼前的墨发吹了吹,道:“会被发现的,里面的两个可一个是太子,一个身份不知,仙法不在我之下,区区一只听语就听得见了?”我瘪了气,倾憏说得对,可是我还是想知道莲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煞气都控制不住了。 倾憏的大手放在我的头顶拍了拍,道:“你放心,莲华,嗯,不对,是苏钰,他既然有本事,就不会让自己有危险。”说完手放下来,挽了袖袍寻了一块细桃枝,道:“我同你说过,我的丹青不输给花遇的吗?” 我道:“你不是向来不喜画画的吗?” “我只是不喜墨香味。”倾憏挑眉对我道,相识许久,从不见倾憏何时拾笔作画,大手一挥,描尽山水,我看着地上的佳作道“你画的可是海市蜃楼?” “我画的明明是青丘的狐狸洞。”我看了好一会儿,道:“嗯,这几只狗画的倒有几分神似。” 倾憏阴沉着脸,道:“那是九尾灵狐。” 我看着地上所谓的狐狸,噗嗤笑出声来,我说是狗已经很给倾憏帝君的面子了,原来一向无所不能的倾憏,竟然不会画画,还好说自己与花遇不相上下,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倾憏看着我笑得像一朵花,條的一下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开始跑,道:“忘了正经事,去广寒宫。” 第296章 星辰银河 广寒宫和从前一样,依旧门庭冷清,连个通报的小仙娥都没有,我们就这么推开宫门走了进去。清冷的院子,玉兔孤零零的趴在地上,似乎是因为听见了声响,抬起头,赤红色的双眸动了动。 “玉兔见过上神,帝君。”玉兔化成人形,半屈膝盖,行了个礼。 我笑着道:“怎不见嫦娥姐姐?我们好不容易回一次九重天,若是见不着姐姐可真真是可惜了。” 玉兔一身素衣,头上毛茸茸的兔子耳朵一颤一颤,期期艾艾道:“自从姐姐将星辰布好以后,天蓬元帅经常同姐姐争吵,姐姐很是伤心便终日里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这么多年,嫦娥姐姐除了同我们几个在一起偶尔会笑一笑,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天蓬元帅更是哏拗的性子,轻易不同人发生矛盾,一旦发生了矛盾便要争出个谁胜谁负,否则他不会甘心的。这样的两个神仙在一起吵架可是百年难得一遇,我来了兴致,问玉兔:“嫦娥姐姐可是在屋子里?” 玉兔点点头,指了指我们身后,我们扭头看去,好家伙嘛,天蓬元帅直愣愣的站在宫门外,一双宽厚的黑色翅膀收敛在身后。我每次看到天蓬元帅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第一此人气场并不强烈,就算处在事件中央都是一副旁观者的模样,其二,此神真是黑到了东华山,幸好的是,天蓬身躯高大却偏清瘦了些,相貌堂堂,一双茶色眸子盈盈泛着冷光似天上寒星,两道剑眉干净利落。 “上神,帝君。”天蓬微微颔首。一身绛紫色外罩若天边晚霞,衬得天蓬的肤色更加健康了。 我没想到会碰见天蓬元帅,与倾憏对了一下眼色道:“天蓬元帅,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天蓬站在宫门外不进来,眼神时不时的往院子里瞟,心不在焉道:“多谢上神关心,还好。” “别看了,嫦娥姐姐可不在院子里,你就算把这院子里看出花来,姐姐也不在。”我哼唧唧道,这样的木头疙瘩嫦娥姐姐还理他做什么? 倾憏道:“你该把话同嫦娥说清楚。” “你知道?”天蓬元帅终于把视线汇聚到倾憏身上,激动的说。 倾憏点头道:“是因为他对吗?你受了天帝之命来监看嫦娥布星辰可对?” 我想起来了,那次回九重天偶遇天蓬元帅默默站在嫦娥姐姐身后一脸痴迷的看着嫦娥姐姐的背影,当时我以为两位之间有暗戳戳的小火花,今日才反应明白哪里是小火花,连根柴火都没有。 “没错,的确是天帝派我来的,可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天蓬元帅抬眼认真道。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天蓬元帅,没有谁能逃得过日久生情,我道:“天帝派你来监看嫦娥,却没有叫你让嫦娥住手,天帝究竟想搞什么?” 天蓬摇头,墨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动了动,道:“我不清楚。” “哦?这样啊,好吧,天蓬你知情却不说,嫦娥姐姐可不喜欢这样的人,是吧玉兔。”yy扭头给玉兔抛了一个眉眼,玉兔立刻点头,努了努嘴道:“天蓬元帅,你每日这个时辰都守在广寒宫门口,姐姐何曾出来见过你?” “玉兔仙子,拜托你可否让我见嫦娥仙子一面?”天蓬元帅拱手道,天蓬元帅在除了情爱方面是个木头,其他事情上不可一世的天蓬元帅何曾对谁用这样恭敬的语气说过话。玉兔更是拿出态度,对天蓬元帅道:“这着实是不好了些。元帅还是请回吧,我每日在这院子里都不敢靠近姐姐的房间,更别提你了。” 天蓬元帅垂头,眸子里星光璀璨,天蓬啊天蓬,这样追我们的清冷小仙子可是追不到的。 我多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只道:“执着可取,也要用对方法。天蓬元帅你且先回去吧。”天蓬元帅动了动眸子,迟疑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玉兔深呼吸,圆溜溜的赤红眸子滴溜溜的转,手轻拍胸前道:“这天蓬元帅也太过执着了,姐姐本就气他,他还偏要出来碍姐姐的眼。” “玉兔,我们先去看看嫦娥姐姐,这天蓬一时还不会再来,你去取几坛好酒摆在三足几上。” 玉兔不解的看着我,却不问为什么,福了福身子便去了厨房。我和倾憏走到房间门口,先敲了敲门,等了一小会儿,听到了嫦娥清淡的声音问道:“是谁?” 我道:“姐姐,是我,隐寻和倾憏。” “吱呀——”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嫦娥赤脚站在地面上,一身鹅黄色罗锦衣裙。墨色长发随意散落在背后,一双眸子清冷带着微微欢喜,她道:“隐寻,你还知来姐姐在这诺大的广寒宫里看看。” “姐姐有所不知,我和倾憏二人在凡间所发生的事情,这不回了九重天就听说了你与天蓬元帅之间的事情。姐姐可有什么想不通的?”嫦娥仙子微微一笑,走到房间里面,我和倾憏走进去,嫦娥道:“本是无事,可偏偏有人放在心上,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嫦娥如此说来,全无好感之意,我搔了搔头,倾憏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道:“仙子,天蓬元帅同你的矛盾是因为你重新布好的银河?” 嫦娥摆弄着手中的九转琉璃杯,流光四溢,我看着嫦娥带笑的面容,听着她道:“活了如此久,又在凡间待了二十几年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我都尝试过了,天蓬不懂,你也不懂吗?” 倾憏道:“所以,你在害怕,是怕自己会爱上天蓬?” “没有!”嫦娥想都没想便否决了,倾憏扯了扯嘴角道:“仙子,活的那么理智做什么?” 我道:“是啊姐姐,天蓬元帅的为仙资历是骨灰级的,大家都认可的,你们不过是因为银河之事吵起来而已,大家各自后退一步,你就原谅天蓬元帅吧。” “说吧,天蓬元帅给了你什么好处?”嫦娥抬手在我额头弹了一下,开玩笑道。 我皱了皱眉头,装作很疼的样子,道:“自然是姐姐的幸福喽。” “小嘴越来越甜了。”嫦娥道。 “姐姐,你的碧海可是构建完成了吗?”我道,嫦娥姐姐本是凡人,因误食了丈夫后羿从西王母那里求来的丹药。羽化而成仙,姐姐以为自己背叛了丈夫选择了高冷广寒宫,守着一轮明月。于是百无聊赖的嫦娥仙子便想着如何把广寒宫规划成她曾生活过得地方,只为求一个安心。而碧海池便是其中一个!l “已经好了,你想去看看?”嫦娥问道。 我点点头,完全忘了自己是要来问关于星辰银河的事情了。 嫦娥在屋子里待了几日,一时间出来受不住昴日星君的光芒刺激,转身回去取了一把青竹伞。 竹伞微倾遮半面涟漪,嫦娥站在树下,竹伞微倾,仰头适应光线,带我们来到广寒宫的后院,我顺手把玉兔放在三足几上的酒坛子顺了过来,后院入目的便是一片天蓝色的池,我指着清晰可见池底的鱼儿,道:“这水可真清,潭中鱼空游无所依。” “嫦娥,或许你该听听我的解释。”一个刚刚听过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捂住额头,不回头便知道是谁,这个天蓬元帅真的是除了行军以外,别无其他本事,明明同他讲我以酒坛声响,介时两人微醺,别扭的话这时应该达到了目的。天蓬元帅你出来这么早是为何?就这么急不可耐? 嫦娥抬眸,杏眼弯弯道:“元帅,你我之间既没关系,也没有交集,你这解释的话还是同她讲吧。” “嫦娥,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不比后羿少,你这是做什么?”天蓬元帅又问道。 我看了一眼倾憏,这家伙居然在这里都能睡着,放弃折磨倾憏,抱臂,打开其中一个酒坛子,我捧着酒坛一口气都喝了。心里吐槽这个酒酿得过于涩了些。 “天蓬元帅可还有事?无事请回吧,留在这广寒宫莫不是耽误了正事。”嫦娥撑伞背过身不再看天蓬元帅。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花有花的宿命,草有草的轮回,都不可强求,也不可舍弃。谁会是谁的劫难都说不清,我终有一事想不通后羿究竟爱不爱嫦娥,若是爱怎舍得留她一人在凡间,独自成仙,若不爱,他心怀大义,同九头金乌大战拯救黎民百姓,这样的人,心大抵是最柔软的。或许嫦娥姐姐意识到了,后羿的爱太大,她终究是个小女人承受不了这样的大爱,所以自私的偷了仙丹,选择了广寒宫便是对自己的惩罚。而唯一能解释得清的大概都归结到了这就是命,注定了一个人的孤寂。好在嫦娥姐姐遇见了天蓬这个呆子,纠缠不休。 我抱着酒坛子,席地而坐,嫦娥姐姐做的碧海就像真的在海边。听着海风,我伏在石墙上,看着前方的嫦娥和天蓬,嫦娥,不是选择了孤寂便一辈子都要孤孤单单的。 第297章 还情债 “别想了,后羿便是天蓬,天蓬便是后羿,当初天蓬私放九头金乌为祸人间,父神为惩罚他便把他贬下凡间成了一猎户。”倾憏睁开眼睛半眯着盯着我。我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倾憏,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不是我想什么他都知道,那我岂不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倾憏眉梢一挑,道:“你把情绪写在脸上,就算不用心语,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闻此言立刻捂着脸,皱着眉头,低头对着碧海看自己的表情,没怎么样,我是看不出有什么的。 转过身子对倾憏道:“可是嫦娥姐姐为何不知道天蓬便是后羿?” 倾憏起身拉起我,使了幻术,我们眼前不是广寒宫而是凡间的小村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倾憏拨开挡在面前的柳树,道:“你看,这个小村庄。” “嗯,村民面容慈善,无大恶之人。”我不知倾憏为何要给我看这个。 倾憏道:“这里就是嫦娥仙子和天蓬元帅,不,确切的说是后羿生活的地方。” 画面一转,无笙鼓不迭,无炮竹喧天,一轮明月,几点散星,一间屋子,一支红烛,一对新人。大袍喜服身上披,手持柳枝,对天地跪拜为鉴,礼成完毕,嫦娥握着自己的一头墨色秀发与后羿的墨发系在一起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后羿,我将满满的心意都给了你,你若负我,从此以后相见如陌人,我若再嫁定不会比你差,你若再娶绝不会比我好。” 嫦娥在说这话是,面上两坨红晕是少女特有的含羞,纤细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后羿的墨色眸子动了动,微微翕动着双唇,良久才道:“你知我娶你本无爱意,我终归是不想负了你。” “我知,所以,我并不奢求太多,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别人。”嫦娥束发的手不露痕迹的一顿,飞速的整理好表情,道。 我疑惑道:“后羿既然不爱嫦娥,又何来相负之说?大概就是如此才是嫦娥姐姐心灰意冷,不惜偷灵药。” 倾憏摇头道:“你且再看,这后羿同常人有个区别?” 我绕到后羿身前细细的打量一番,由于他们是幻境,我在他们面前他们是看不见我的,后羿手腕处并无红线,我诧异的看着嫦娥的手腕处,悬着一根断了的红线,竟然是这样!我对倾憏道:“后羿他没有情丝?” “是的,后羿下来还的是情债,注定要辜负嫦娥,嫦娥又极有仙缘,换句话说,他是渡她的。”倾憏道。 眼前拜天地的场景忽而换成了现实中的嫦娥和后羿,我依旧看不见二人之间有红线羁绊。上一世后羿负了嫦娥,重回九重天上后,天蓬元帅又要用多久才能还完这情债,欠来欠去,还是二人的羁绊。就算没有牵连也逃不开,躲不掉了。 嫦娥和天蓬元帅僵持不已,我轻咳一声,道:“姐姐,隐寻有一事想问。” “你说。”嫦娥对着我道。我抬眼瞟了一眼天蓬元帅,只一下便重新看着嫦娥道:“姐姐,你同君衍有什么关系吗?” “你说的是?”嫦娥微皱细眉,手指轻点手心。 我摇头道:“并非是什么有名之人,隐寻以为姐姐对星辰银河有所研究会知晓此人。” 嫦娥道:“你知道的,我知熟的神仙没有多少。” 我和倾憏与天蓬元帅一同离开,站在天河上天蓬忽然撑开乌黑双翅,忽闪着,我远离许些,道:“元帅,你这是怎么了?” “隐寻上神,阿月她复原了星辰阵,唤醒了君衍,天帝定会追究此事的。天蓬从来不曾求过谁,今日便求隐寻上神帮一帮阿月。”天蓬元帅口中的阿月便是嫦娥姐姐,据说嫦娥本不叫嫦娥,原是叫阿月的,阿月出生那天天上本是无月的,在嫦娥姐姐落地呱啼之时,月亮悄然升起,便有了这个小名。 我与倾憏对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天蓬元帅,您先别激动。”如今我自身都难保了,再出了嫦娥姐姐一事,我该如何插手,插手了,只怕天帝更有理由整我了,若是不插手,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嫦娥姐姐被天帝惩罚?我做不到,只好说:“元帅,我唯一能承诺你的,便是我脱不了嫦娥姐姐的惩罚,只能暗地里帮她少受一些。” “这便好了,我会替她接受惩罚的。”天蓬身子向后一倒,我下意识伸手去接,可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并不需要我,他是神仙不是凡人,摔不死也摔不坏。 回到司南阁,司命星君臭着一张脸,愤愤然道:“花隐寻,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小跟班解决好?” 我左右顾之,以我为中心,方圆数百米之间并无什么小跟班。我只当司命星君犯病了,不予理会。 谁料到,司命星君唰的一下把一个破扇子扔到我面前,手指颤抖的指着我道:“本星君第一不喜欢天族之人,第二不喜欢豆大的孩子,什么阿满小天孙,我告诉你,不许再让他跨进我司南阁半步。” 看着司命星君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大概猜到了阿满这个小鬼头如何折磨他了,看来阿满学他二舅舅正经的本事没学什么,偷奸耍滑倒是学了不少,一张小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我看着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发飙的司命星君,心中偷笑,能折磨到司命星君并且还让其久久回不过来神,除了阿满小天孙以为还有妖界帝爵——倾北,百年难得一遇。 我安抚他,忍不住的嘴角上扬道:“阿满先前喜欢倾憏,缠着他甚是欢乐,司命不是我说你,这才哪到哪你便已经受不了了。,啧啧,传出去,司命星君您的仙龄可就不是两三年了,再者您自己也是个神仙,还没见过带骂自己了。” 我道:“行了,阿满我现在还不能见我,所以,司命星君您只要拿出平时做过的经验对付一个小孩子还不容易?” 司命星君苦不堪言,直呼我有代沟。 君衍撑着司命星君顺手做出来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道:“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无需在隐藏什么。” “我只要你救我师父,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我看着这个白发飞扬的君衍,诚恳道。 君衍面具下有一阵笑声,我猜测这笑了大概是在嘲讽我,我竟然和一个上古卜卦师谈条件。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报答,你只要记着,我恢复了你师父,你能用战神之力帮助凤于,她不谙世事,没接触过红尘,我只担心。”君衍道。我特意看了看周围没有见着神出鬼没的凤于,这丫头该不会是好奇什么,偷偷弄一些招术。我可招架不了! “君先生,世人本无辜。”倾憏留下一句话便不在言语。 我躺在床上,眼前脑海都是嫦娥姐姐与后羿的日常生活,心有不甘,明显是有不签,可画面太过柔美,我道。我看着晚上的陈家村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一样。 就那场盛世烟花开的太绚烂,而身后已空无一人,只有声音在空气中传荡一下。白衣徐徐,在月色下将脊梁依旧挺的笔直,霜雪满眸却再难容下一分绮色。 “你为何要这么做?本不必这么做” 偏头正见他与嫦娥并肩,如故,举目远望。相仿模样,如今连这眼神竟也有几分神似。不禁想笑,也只是苦笑。 “这世间太多哆嗦大多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是啊,。” “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你看我便如闲。闲人连刀都为男子。”我肯定道。 我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眼前幻影中的自己,就在刚才,还在继续讲。 恰好,倾憏推门而入,我早已经习惯了,我道:“今儿,又想同我挤?” 倾憏麻利的跳上我的床,我心一惊,这只小狐狸还真是说上来便上来,半点不晓得有何不妥,看着我认真道:“阿寻,你答应过我,你师父醒来我们就去田园深处。” 我心一顿,倾憏似乎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我道:“倾憏,我答应你的便不会食言。”我蜷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又道:“君衍看起来还是敬重父神的,所以才一而再而再三犹豫不决。” “阿寻,明日我们便回凡间洛阳城吧。”倾憏忽然建议道。 我道:“也好,我们去看看公子傅和乔笙儿,本来便是答应他二人。阴差阳错又弄出一些事情。” 倾憏大手放在我的头顶,我裹着被子缩到一个犄角旮旯,剩余的位置都给倾憏,倾憏本身就大手大脚的,床又小他便伸展不开。我好笑道:“放着司南阁的好好的客房不睡,非要同我抢一个床铺,难懂也。” 倾憏嘴上含笑,长手将我捞在怀中,道:“阿寻,有时候的你聪明得很,有时候你真是蠢到家了。” 我不服气,反驳道:“这边叫做愚公移山,定能找到一家合适的。” 倾憏的热气全部吐在我脸上。 第298章 陷入沉睡 我有些想要翻动,但却被倾傺狠狠的搂住,我和他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情愫还是被我扑捉了。 倾傺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心中跑过了一些疑问念头,终究什么都没有问。 睡了一阵,倾傺将我搂得更紧了,他的呼吸喷咋我的颈上,让我痒痒的,想要推开他,真是的老夫老妻了,还这样。 “快睡了,明天不是要一起去洛阳的么。百花仙子说,今年洛阳牡丹,她用百花露浇过,开得特别好。” 我忍住想拍死倾傺的念头,装作温柔的说道,其实心里面有些草泥马在奔腾。大半夜不睡觉,真是找死!不过转念想到倾傺这段时间有点脑袋抽风的缘故,我忍住了与他pk的念头。 “阿寻,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倾傺似乎也是看出了我有些厌烦他的触碰了,放松了对我的禁锢。 我想到了凡间的话本子里面,两个有情人通常都是这样的说话。我打趣的说道:“倾傺,你该不会是心里面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阿寻,睡吧。”倾傺话语未尽的说道,我发誓,如果当时我要是知道倾傺的想法,我一定不会错过他这般的柔情。 一夜的好睡,大抵是太阳日落西山了,我起来四处寻找着他,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他的影子,我心里面闪过了失落。不过想到昨天临睡前,倾傺好像说要回一下妖界,让我去洛阳的听书楼去听书等着他。 也就暂时忍住了心理ko他的冲动,反正等他回来再说,话说自己个好久都没有将阿北和映南了,真应该和倾傺回去看看的。我整理好自己的衣裙,也就往人间奔去了。 听说今年间洛阳牡丹花开得正好,说不定能赶上一场盛会,那年百花仙子曾给我的牡丹的种子,想来自己偷懒的缘故还没有种下去,现在正好,可以顺道扔在洛阳的那个角落里面,让种子早点发芽。 人间许久没有见到人间盛世了,听说,这年间的是一个女子当了皇帝,铁腕让周围的城民都前来朝拜,洛阳百花盛开,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一道命令的缘故。我听小仙们八卦,这女子真身其实是天帝座下的一个婢女,因为和天帝扯上了一些关系,所以下凡来历劫。 唉,这大概是有靠山的缘故罢了。 那年孙猴子取经路上,不是凡和神仙沾上关系的妖怪都得善终,而那些没有上家的妖怪,都被他取了首级。唉,找知道,我也去找找关系,说不定我这一生都不会活得如此坎坷了。 我化作男儿身,在街道上四处游荡,也觉得无趣,原来没有倾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我溜达去了听书楼,倾傺让我在那里等着他,我手里面是一把扇子,有了一些翩翩公子的风采,周围的女子多半投来爱慕的眼光。 我不由得化了一个隐身诀,隐身在听书楼的角落里面,上面摊开了刚刚在市面上买的一些零食,我也是庆幸,还好是隐身,要不让听书楼老板看到,我绝对会引来鄙视的目光。 听书楼的话本子,刚开始听还是觉得有趣,可是听的时间久了,大概都是千篇一律了。我也就是在这消耗时间了,这段时间大概是讲的是人间女皇让洛阳百花盛开的传说,倒也是新篇章了。 我听得静静有味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气息正在靠近我,转头看见落临站在我不远处,他依旧是不害臊的样子,以为自己片叶不沾身,但是和自己徒儿那段情事,至今是天界、妖界的一大传奇故事。 “隐寻,小丫头。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 落临看到我却是十分惊喜,但是我并没有多少好感,这头老凤凰是转性了,眼前那个眼睛里面可是藏着他的小情人,何时有过我的身影。我不禁有了一些防备,上次落临像这样,我可是落了天帝的陷阱。 “落临,你怎么会来这,不陪你宝贝妻子了?”我继续磕着瓜子,有意无意的敲着桌面,顺道召唤了身体里面的“花语”,想让她看看周围的情况。 “隐寻,司命星君让我来找你的。” 落临见我没有理会他,也觉得无趣,自顾自的坐在我面前,想要偷偷的拿我爱的栗子糕,我瞥了他一眼,他也就没有下文了。 落临突然来找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司命星君自从我去叨扰他,让他给我东西,他就避我不及,怎么还会让落临来找我,何况落临品级是比司命星君高的,而且不爱理俗世,所以。 只是没有等我思考完,落临就爆出了一个足以让我崩溃的猛料。 落临的脸上有着从来未有过的凝重,他上前握住我的手,一字一顿的吐出了:“隐寻,倾傺出事情了。” 一瞬间,我发现世界的时间静止了,下意识的回绝了他剩下要说的话语。“不可能?” 我紧紧的拽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裙,我有些忐忑,害怕这说得是事实,昨天晚上倾傺说的那些话,就为今天这些埋下伏笔么? 我施法静止了时空,认真的听着“花语”传回了这个消息,落临的给的信息并没有假,倾傺是出事情了。 我顿时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周围的一切的事情,都失去了原有的痕迹,这些事情,都是我无法顾及到了。我想召唤相思,驼我上天界看看,但几经召唤,相思都不曾出现。这让我更加确信落临说的话。 其实,我想着落临至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不会欺骗我。可是越是亲近的人,越没有防备,就越容易出事情。我忘记去妖界看看,急忙的冲到天界去看情况,但是这一切就落入了某人的陷阱之中。 待我赶到天界的时候,我发现,天界早就戒备森严了。我隐身在天界寻找,却不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周围是天兵天将紧紧的将我围住,不远处竟然是天帝那个老头儿,我有些气愤,召唤出来开天斧,想要狠狠的朝着这些人劈过去,但发现自己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丹田之处的神力,不能使出半分。 我回想刚刚大概是落临悄悄的动了手脚,我狠狠的咬牙,如果有下一次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落临的,管他是谁! “倾傺,被你们弄去哪了!”我对天帝没有多少好脸色,虽然我使不出半分仙力,但气势不能输,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开天斧,这是我的现在唯一的凭证。 “他在妖界。不过花隐寻,你最好交出开天斧和战神之力,不然惨的人是你!”天帝现在撕掉了他厚厚的伪装,看着我多了一些算计,算得上是奸诈的人,按照话本子来说,就是活不过下一集的人。 “我若交出来,你给我什么好处?若不交你给我是好处!”我脸上多了无所谓,越是这样,倒也让天帝多了一些顾忌! “花隐寻,你以为你有其他的选择?”天帝挥手让天罗地网将我网住,我没有算到,这件天界丢失许久的宝贝,竟然能够被天帝拿出来网住我,后来我是听倾傺说,这就是天帝一直设下的圈套,从我开始答应和天帝做交易开始,天帝一直在找战神之力的破绽,天罗地网就是克制我释放战神之力的隔离障。 “天帝,你这样,难道不怕遭天谴!”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够了,在天帝这个万年老梗这里,我跌了不止一次,看来还是没有长记性,上次倾傺就提醒过我,但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是吗?我就是天界唯一的主,我怎么可能会被天谴!”天帝在我不远处张狂的笑,我就这样被天罗地网网进了,天罗地网带来的紧缩感,让我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是被周围的冷气弄醒了,身上是被天罗地网网着,还好有战神之力护体,我思路转悠的想着,这大概是冥界之王和我说过的,天庭极寒之地,所有的神仙在这里,仙力都会慢慢的被消耗,最后虚脱而死,他也是在这里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被天帝稀里糊涂的弄去了异界。 我试着用上了战神之力,却没有想到天罗地网禁锢得更紧了,我不由得咒骂到,也开始后悔自己太相信了“花语”,天帝这个网下得真够长远,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倾傺就上套了,我心里面一面是希望倾傺来救我,但另一方面我希望倾傺不要来。 在我努力和天罗地网斗争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倾傺会带着妖兵来到天界,算是妖界和天界彻底的崩了。 天罗地网是原始天尊利用自己三味真火锻造出来的,是克制仙界和妖界的法宝,我仔细的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仙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克制之法。 战神之力,不是毁天灭地的力量,我聚集体内的真气,,对天罗地网造成冲击,但发现对天罗地网并没有任何的作用,最终是我筋疲力尽,我浑浑噩噩的陷入了一轮沉睡。 第299章 你,还是失败了 倾憏打横将我抱起来,脸贴在我的发丝上道:“我不是叫你好生待在司南阁吗?为何要出来?” 我口中有丝丝腥味涌动,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下去,手贴在这个满面泪痕的脸上,轻轻摩挲着,马上,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这只狐狸了,唯一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我执念已久的三个字。 “阿寻,你感觉哪里不舒服?”一向宠辱不惊的倾憏,此刻倒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面上尽是焦急和懊悔。傻倾憏,我终于能这么说了,我微微翕动双唇道:“我没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话说完,自己都骗不住自己又如何去骗一向狡黠的倾憏,一身伤的我,只是说一句话便会牵动经脉,我吃痛的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假装没有很难受。 “隐寻……” 乱七八糟的声音夹杂着,我好像听见了许多熟悉的声音,比如长青,绯樱,公子傅,忘吾和尚和并蒂莲,我看着那些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我深知自己并不是个理性的人,湿了眼眶道:“这事都与你们无关,求你们走吧。” “走?那我们岂不是太不仗义了。”长青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朝我抛了一个眉眼,用细若如蚊的声音又道:“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这臭小子居然敢当着倾憏的挑逗我! 倾憏看着长青的动作,黑着脸警告性的咳嗽了两声,长青立刻缩回了手,对着倾憏颔首道:“大哥好!” 倾憏目光森冷,如同千万把刀子狠狠的扎在长青身上。 “隐寻上神,绯樱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你可不能有事!”绯樱红着一双眼,眼波微动。我忽然发现绯樱这张妩媚的脸若是不浓妆艳抹其实还是很稚嫩的。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我也扛不住体内的抽痛,倒吸一口凉气,贝齿抵在下唇,痛苦的闭上眼睛,我道:“如果不想我带着对你们的恨离开,你们尽管同天兵天将一战,黄泉路上有你们陪伴我似乎也不孤单。” “花隐寻,你恨不恨我都与我无关,此事我还就是要插手了。”忘吾和尚从来怀里取出我曾捡到的昆仑布袋扔到我怀里。 “倾憏多谢诸位。”倾憏收紧搂着我的手,目光森森。 我听着越来越近的一阵步伐整齐有序的声音,居然这么快补兵就追来了。 “倾憏小心。”我惶急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倾憏。地上假死的炎晟用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我们并且发出了最后一击,我看着胸口空着的一个圆洞,炎晟竟然能下此狠手,果然对得起他的阴晦之相。 “花隐寻,你终于还是死在了本太子的手里,我那个笨蛋弟弟,哦,不对,他不是我的弟弟,实话告诉你们,莲华是被我杀死的。那个人应该是苏钰。他啊,真是太笨了,我稍微用一点招术,他就乱了阵脚。”炎晟眼中充血,眼尾有暗紫色液体流出来,张着大嘴兴奋的笑。 我愤然的瞪着炎晟,这家伙居然想偷袭置我于死地,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他,炎晟的脑子里是不会走心慈手软四个字的,不过以他的性子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的本事其实没有那么大,从来想杀死我,却没想到真的把自己搭里了。 “不可能,不可能,本太子是龙族,不会轻易就魂飞魄散的。”炎晟看着自己四分五裂的身子,惊恐道。 莲华握着红缨枪,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他本来最喜立整,如今却头发凌乱的披在身后,面上除了血迹别无其他。莲华,不对,这一次他真的是苏钰了。存在于阴暗角落里的使者,浑身普通地狱阎罗,宣判着炎晟的死期。 我一个踉跄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对上倾憏的眼睛,惊慌的捂住自己残缺的身子,眼神躲闪道:“倾憏,我求你别看我。”我终于忍不住声音哽咽颤抖道。 倾憏忽然笑了,如阳光明媚,三月春风。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语气温柔道:“阿寻,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安心的先在这里待一下,那群人太吵了,我去帮你把他撵走如何?” 我缩在倾憏怀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什么叫万念俱焚大概只看一眼倾憏便知晓。 我已经没有了感觉,身体从脚变透明,倾憏就这么抱着我,道:“阿寻,我哪里也不去,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 倾憏,父神究竟是有多残忍,让你经历一次不够,还要经历第二次。我的身体里还有最后一丝灵力,指尖轻点倾憏的眉间,化作盈盈星光。我道:“倾憏,花隐寻一生能够遇见你,已经用了所有的好运,可是却是你的厄运。倾憏,我终究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不是全心全意的爱着我,就不要留下一点关于我的记忆。你的生活不该承受对我的内疚和自责。”我又再一次说了违心的话,我知道我的这番话如同刀子一样,一把一把的扎进倾憏原本就残缺零碎的心,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能让倾憏活的不要那么累。我一直以为倾憏的银发是天生便有,可事实终究是我们谁都想不到的,倾憏的那一头银发是思念成灾,郁结在心,所以一夜白发。 “你,要做什么?本帝君不允许你这么做!”倾憏用力握住我的手指,可是没有用了,我已经使用禁忌之术将倾憏的记忆封存起来了。而禁忌之术唯一的优点便是被动用者没有解封的方法。倾憏冰冷的眼神看着我,道:“花隐寻,你竟然这么狠心,连一点回忆都不给我留下。” 我忽然笑了,嘴角微扬,身体依赖在倾憏身上,动了动双唇无声的说:“倾憏,我是有多努力才下的如此狠心。”我的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没有一点感觉,原来等待魂飞魄散的感觉竟然是如此漫长,我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了的手,竟然没有任何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啊! “隐寻……不要。”乔笙儿捂住嘴巴,失声痛哭。 绯樱和凤于贝齿死死的咬住下唇,用手抵在眼睛上,不去看我。我看着这一群可爱的人,我很高兴没有后悔认识你们。 “不要,隐寻,不要。”苏钰跪在我的身侧,惊恐的看着我,眼睛里满含泪水,我很想摸一摸他,告诉他,别难过,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炎晟死前说,苏钰只要遇见我便乱了阵脚,不知所措,我相信。对不起苏钰,我对你的狠心,还有我曾经说过的狠话。 “隐寻——” 倾憏惊慌的摸索着,身子伏在地上,一声痛呼。 两道赤魂从我魂飞魄散的荧光中飞出,一束钻进了倾憏的身体里,一束在游荡。苏钰一跃抓到了另一束,欢喜的握着它,声音低魅道:“隐寻,是你吗?你别怕,我把你放在我的身体里,我们就合二为一了。” “苏钰,你休想!”倾憏手持绿玉杖,目光凶狠的对着苏钰。 “倾憏,你以为你是最爱花隐寻的吗?我告诉你,隐寻在你心中的地位不敌赤颜的二分之一,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什么都不懂。”倾憏道。 苏钰小心翼翼的捧着花隐寻最后的一抹魂魄,对倾憏道:“你看,隐寻最后是选择我的,而你选择的却是赤颜,是她的战神之力,倾憏,所有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你,精心策划的?你利用赤颜之魄给了花隐寻一个假的前世,让她以为自己是赤颜,从此对你死心塌地,你本来就有雄心,想要主宰六界,但是传言只有得到战神之力才可改变帝运。啧啧,你还真是聪明。” 倾憏一顿,手中的绿玉杖掉落在地上,捂着脑袋痛苦道:“你说的不是事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钰,你内心险恶便把所以人都想成是你那个样子,我倾尽所有去小心呵护隐寻,你又在哪里?”倾憏着急了,花隐寻在他体内下的咒术开始有了作用,他感受到了关于花隐寻的一切渐渐化为泡影。 从妖界赶来的阿北和司命星君看着地上的废墟,和正在天兵天将厮杀的众人,心中惴惴不安,司命同他说的事情竟然提前发生了。阿北环视一圈,发现蹲在地上的自家兄长和手中隐有光芒的莲华,趁着莲华没有发现他和司命星君,对着莲华的后背奋力一击,莲华不可思议的转身,想拼命握住花隐寻的一魄,可是他早已经五脏俱裂,撑不了多久了。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嘴角抽搐道:“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战神之力进入倾憏的体内之后,他的法力更是无人能敌,他看着远处天界的那些人,内心里充满了仇恨,来到莲华面前的他,以审判者的姿态道:“你,还是失败了。”手中凝聚战神之力,却听到阿北在身后说,花隐寻从来都不希望倾憏变成这样的人,不希望倾憏为了自己再去杀害别人。 倾憏沉默地想了很久,缩了手,嘴角留下一抹邪笑,心中钝痛,但是大脑一片空白,他对阿北道:“我的弟弟,你在说什么?花隐寻是谁?” 天界一片废墟。他也没有再回去妖界,而是带着花隐寻在天地间游荡,却在路上被地府的阎王拦下并且告知他,拥有战神之力并且进入他身体的只是赤颜的一魄,而在花隐寻体内的另外一魄并没有被他吞噬,也没有消失,而是进入了地府,同其他所有的魂魄一样进行着轮回。 第300章 大结局 从前有座东华山,山上有座寻隐苑,苑里有个小丫头,名曰花隐寻,今,年芳三百,听说自幼便许配给一只白色纯种狐狸。 “爹爹,那个漂亮哥哥可还会来吗?”花隐寻胖胖的小肉手扯了扯花老爹的衣服,一双鹿眼明亮得宛若碎星,复羽睫忽闪忽闪的。 花老爹虽叫老爹,但其实一点都不老,还是一个秒杀众生灵的美男子,花老爹哪里都好,就是话废,尤其是对着花隐寻,其实花老爹有很多话对花隐寻说,只不过话到嘴边又无话可说,只好甩手不理。 花隐寻得不到自己亲爹的回应,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垂头丧气的拾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画,她从小便有一种本领,画出来的东西都会成真。 “小花侄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洛临是她爹爹的师弟,没事就爱带着师舅母来逗她,花隐寻跟话废的爹爹待久了,人也变得高冷起来,小嘴一扁,哼了一声,不理洛临。 洛临也不生气,继续逗着花隐寻,道:“呦,你的狐狸相公呢?” 花隐寻猛地一抬头,凶巴巴道:“洛临,你觉得对一个才三百岁的小姑娘开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洛临无语,这丫头从来都不识逗。他起身道:“我来找你爹爹谈事情。” “噢,他在屋子里,洛叔叔,我爹爹他为何不喜欢我?我努力让自己做一个乖小孩,可是他还是对我板着一张脸,不理不睬。”花隐寻喉咙一涩,有一种苦闷无处安放。 洛临看着花隐寻小小的缩成一团,与印象中的那个人重合,也是这么的没有安全感。洛临又蹲下来同她道:“隐寻,你爹爹他是爱你的,只是这种爱如山,难以言表。” 花隐寻仰着小脸,泪眼模糊,郑重的点点头,或许洛临说的是正确的。她爹爹只是单纯的不爱说话而已。 洛临揉揉花隐寻的羊角辫道:“好了,我要去找你爹爹了。” 花隐寻看着洛临走进去,百无聊赖的躺在梨花树下,用一片叶子遮住半个眼睛,日子可真悠闲啊。她忽然想到那个常常来看她的苏钰哥哥,一身白衣临风而立。 从山下慢慢走上来一只白狐狸,花隐寻心一抖,莫不是这只便是爹爹要把我许给的那只白狐狸?虽然看起来的确很是可爱,可是她是好好的一个人,虽然活了久了些依旧是个孩童模样,可该明白的事情她都明白,那只白狐狸蹑手蹑脚的走到花隐寻身旁,尖鼻子在花隐寻的身上嗅了嗅。心满意足道:“还是从前的味道。” 花隐寻不敢睁开眼睛,不自然的动了动手,翻了个身,心里哀怨道:狐狸啊狐狸,我花隐寻身上可没有多少肉,不好吃的。 苍天啊,我为何要嫁给一只狐狸?花隐寻简直要对着天地讨个公道。 “阿北,你这见人便闻的喜欢何时能改?”一个沉稳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花隐寻动了动耳朵,将他的话全部入了耳。好陌生但是又好熟悉的声音,这种矛盾的想法在心里纠缠,她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白狐狸道:“大哥,你看这丫头极为有趣,明明怕得要死,还要强装镇静,简直跟以前一个模样。” 花隐寻默不作声的串了串,放心听得更真切些。 那个熟悉的声音道:“阿北,你知道我失去了七百年的记忆。” 这人这么惨,竟然没有记忆,花隐寻默默吐槽道。 阿北用爪子拱了拱花隐寻的胳膊,道:“论装睡的本事你可比不上我。” 花隐寻见被狐狸识破了,本就是个豪爽之人,索性大大方方的伸了个懒腰,装成打哈欠的样子,眼睛不自觉的瞟向站在桃树下的那个男子,一身绛紫色华服,头上用一个紫玉高高束起,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花隐寻一时看呆了,忘记自己还在举着手臂伸懒腰。 阿北道:“还真是一点没变,色女。” 花隐寻尴尬的用手抵在鼻子下,等等,这只狐狸识得她?句句不离从前,可是她只从花老爹里听说过妖界有个阿北帝爵是一只狐狸,可并不相识,何来从前。 极目望去,那人一脸冷漠。花隐寻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胳膊,蹲下来对着这这一团白球道:“他们都说我未来的夫君是一只白狐狸,向来便是你了。我自幼便心地善良,你若不喜我,便同我爹爹退了这桩婚事罢了。” 阿北心生一计,狐狸脸蹭蹭花隐寻的手心,哪里像一只高傲不可一世的妖界帝爵。他道:“谁说我不喜你?本帝爵绝不会让他好过,你是我的小娘子啊!” 花隐寻手心里哪里是软乎乎的狐狸毛,分明是月华婶婶手中的绣花针,花隐寻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立刻缩了回来。抬眸对上桃花树下的那个人,他的墨色眸子就像一潭深渊,花隐寻不自觉的坠入其中。 他别过头,不看花隐寻,道:“阿北,司命星君提刀在路上,你要小心了,红杏出墙这种事可不好做。” 花隐寻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便是了。 他话音刚落,同他一边的一处便出现一个同是银发的男子,温润如玉,如君子兰。他面上挂着笑,道:“我听闻这里有一只红杏出墙的狐狸,心中好奇便过来看看。” 阿北绕行一圈到花隐寻身后,道:“小娘子,你我可是一伙的,凡间可有这样一种惩罚,若是有男女劈了一腿,便要以猪笼为罩入水行至百年。” 花隐寻也听过此言,她家里有一个藏书阁,世间百书尽在其中,花隐寻缩了缩脖子,鹿眼一转,乖巧道:“这位神仙哥哥,此狐狸隐寻也是第一次见,不知是谁家养的狐狸跑了出来。啧啧,可是哥哥家的,快拎回去吧。” 阿北恶狠狠的瞪着花隐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凡人诚我不欺。 桃花男子噗嗤笑出声来,花隐寻一时看呆了,她晃了晃头,心里默念,花隐寻,你的苏钰哥哥还在山下等着自己呢,不可被美色迷了心智。色字头上一把刀,此乃大忌也。 不过今日东华山上怎如此热闹,断断续续来了许多神仙和非神仙,不是帝君就是各界之主。想不到她爹爹人际交往方面还是不错滴,花隐寻丝毫不担心以后仕途问题。花老爹和洛临从房间里出来,看着院子里乌央央的一群人,头痛道:“各位,你们所谓何事?” “花遇上神,我家主子听闻隐寻上神苏醒特意送来一份大礼。”有一灰衣小童拱手哈腰,奉上君上要他前来送的礼物。花遇眼一黑,指着一旁空旷的地上道:“礼物放那里,人可以撤了。” 花隐寻有些发愣,这都是些什么人,口口称她为上神,可是花隐寻也为自己算了位列,撑死也就是一个十阶仙娥,连仙子都算不上,如何被人称为上神。父神,实乃不是小仙的错,花隐寻对着上天默道。 最后只剩下了桃花美男,一只狐狸和站在狐狸身旁的司命星君。 花隐寻家里没有婢女,一一将人送至客房,时已天黑,花隐寻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心的躺在床上,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桃花美男,花隐寻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可是她的心做不到。渐渐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痛到窒息,花隐寻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得不大口呼吸,强忍着疼痛盘腿打坐,为自己运功。丹田之气行至筋络,花隐寻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这股力量,口中泛起腥味。怎么会这样?花隐寻撑着自己的身子,踉跄的走出去,她要去找洛临,她不想让花遇知道。 花隐寻在院子里走到一半,实在撑不住了,昏倒在地上,耳边有一人轻声说道:“阿寻,你怎么了?”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托起她的头,花隐寻本无意识,可是这触感实在熟悉不已。 阿寻,为何你会如此称呼我,我们可是在三生石旁相遇过? 三日后,花隐寻从梦中醒来,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是一个自己从未触及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有她有爹爹还有他,桃花美男,他说他叫倾憏,此生唯一的爱人叫花隐寻。 “她醒了醒了。”阿北欢喜道。 花遇上前一步坐在花隐寻的床边道:“隐寻,可还难受?” 花隐寻摇摇头,道:“师父,隐寻好开心可以看见你。” “你都想起来了?”花遇伸手握住花隐寻的手腕,很好,堵塞的经脉被冲开了。 花隐寻重重的点点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人,师父,隐寻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目光所及之处,是他,花隐寻看着他,久久难以言语,心中纵然有千万句话,可话到嘴边,只化作一抹微笑。 倾憏,这一世,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此生不负。 是夜,大红喜袍身上披,花隐寻坐在喜房中,喜烛摇曳,有人推开了门,迈着步子走进来,花隐寻紧张的双手叠加在一处揪着衣角。看着慢慢走进的那双黑色绣花鞋,听着他道。 “阿寻,你可知我盼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