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秘密》 杀人画 布朗是加利福尼亚州一个小镇上的普通工人。他自小就酷爱作画,尤其擅长画牡丹。每逢休假日,布朗便自个儿来到小镇一角支起画摊,为路人和参观旅游者现场作画,以挣些钱补贴家用。 这天上午,布朗现场给几位客人各画了一幅《红牡丹》,每作一幅,都会博得围观者的赞赏声。 不知何时,他的画摊前来了一位蓄满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只见他挤到前面,掏出一扎票子往画摊上一扔,牛气十足地说:“给我作十幅《红牡丹》,我要一幅一景的!” 布朗见来了一宗大生意,就朝对方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开始执笔作画。不到一个时辰,十幅姿态迥异的《红牡丹》一气呵成。 众人一见,不禁咂舌惊叹,络腮胡子更是惊呆了,连声称好! 傍晚时分,络腮胡子再次来到布朗画摊前,一直等到收摊才凑近布朗说:“小伙子,我观察你已经很久了,真是出手不凡啊!” 布朗有些疑惑,顿了顿问道:“先生,您是——” 络腮胡子仰面微笑,忙从口袋里搜出一张名片送过来。布朗接过名片,不觉一惊,这个络腮胡子居然就是纽约画廊的一代大师弗雷德先生! 布朗受宠若惊,赶紧说:“不敢不敢,我早就听说过大师了……”“不,你的画作已经达到一定境界,并不比我们画廊里任何画家差,尤其是你作的《红牡丹》,更是出神入化,已远非他人可比!” 弗雷德将布朗邀请到小镇最豪华的一家酒吧共进晚餐。两人一边谈画,一边饮酒,酒酣耳热之际,弗雷德捋了捋他的络腮胡子,对布朗吐出真言:近来,纽约画廊正在筹备一次国际性画赛,他想请布朗作画参赛。 布朗听到这个消息欣喜不已,这正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啊。布朗欲开口致谢时,弗雷德又接着说:“这次大赛意义深远,你务必竭尽全力画一幅《红牡丹》参赛,以期一举夺冠!”餐毕,他们约定好交画的时间和地点才分手。 自此,布朗闭门作画,但不知何故,以前作画信手拈来,可这次他是画了又撕,撕了又画,转眼三天过去,始终没有画出一幅令自己满意的《红牡丹》。 布朗想,这样下去,肯定作不了画,于是停下手中的画笔,前往小镇的花园,在一片灿烂的红牡丹丛中静静地呆了一整天……一周过去,布朗累得胃大出血,终于完成自己的得意之作,并起名为“血牡丹”。 布朗把他的参赛作品《血牡丹》送至预订宾馆时,弗雷德看后眼睛都拉直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弗雷德竖起大拇指夸个不迭:“杰作啊,杰作!”弗雷德忙拿出笔,迫不及待地在画作落款处署上“弗雷德荐”。 纽约画廊的画赛如期举行,正如弗雷德所预言的那样,经来自世界各地的画家、教授层层现场评审,《血牡丹》最终荣获此次大赛特等奖。纽约各家媒体竞相报道,《血牡丹》一时成为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的焦点。 然而,当布朗看到相关报道后,脑子“轰”的一炸,差点气得昏死,《血牡丹》的作者竟是“弗雷德”而不是“布朗”。布朗赶紧打电话找弗雷德,弗雷德解释说:“在国际性画赛中,像你无名之辈的作品根本不可能获奖,甚至还不能入围,可我又害怕《血牡丹》无出头之日,所以,便将你的名字抹去,不过,奖金嘛,我一分钱不要,全归你所有……” 这个解释虽然十分牵强,但是布朗原谅了弗雷德:“那就这样吧,既然大赛已完,您就将那幅《血牡丹》还给我吧!”弗雷德一口答应了下来,并约好在哈雷酒吧会面。 几天后,布朗来到那哈雷酒吧。弗雷德依旧还是蓄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得意与欣慰。酒喝到深处,他却只字不提那幅画。布朗压抑心中满腔怒火,说:“老师,您还我那幅画吧?” “你是说那幅《血牡丹》?”弗雷德装聋作哑起来。 “对,那可是我沥血之作啊……” 弗雷德并不在意他的请求,慢悠悠地说:“不就是一幅画吗?你再作一幅不就得了!” “不,那是一幅很特别的画,恐怕我此生此世再也无法作出了。” “什么很特别的画?《血牡丹》没有我的大名,岂能获奖?” “老师,我只请求您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弗雷德诡秘一笑。 “什么条件?” “剁掉你的右手!”说着,“哐当”扔出一把利刃。 布朗心里一怔,无法相信这话是出自于一位名家之口。布朗的性格也犟,只见他拿起刀,咬着牙,吼道:“即便是剁掉双手,我也要索回那幅《血牡丹》!”说完,刀落指断,布朗右手的四个指头齐刷刷斩落下来…… 然而,就在布朗坐出租车去医院的途中,出租车遭劫,布朗被劫匪打得头破血流,怀中的画也被抢走…… 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布朗总算保住一命。他做梦也不曾想到,那幅倾心之作给他带来的竟是杀身之祸!说不定真正的灾难还在后面,于是布朗决定离开这个小镇。 却说弗雷德原是一名画家,青年时代其作品频频获奖,后来不思进取,再也没有新作问世,甘心受聘于纽约画廊做了一位普通教员。那次获得国际大奖之后,《血牡丹》就成了他的最大资本,弗雷德本人也因此红及整个纽约城。数年之后,弗雷德跨入纽约巨富行列,不仅开了十几家画廊连锁店,还拥有三栋高级别墅,养了情妇。而在他常同情妇居住的那栋别墅里,就悬挂着那幅曾获得国际大奖的《血牡丹》…… 弗雷德六十大寿喜庆之日,别墅门前窜出一个乞丐。负责保卫的保镖给他钱,不要,撵他走,撵了又来,那乞丐说要见他的主人,如果见不到主人,打死他也不走开。 保镖不得已只好报告弗雷德,弗雷德心想,今日既然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也不必败兴,就下楼走到别墅的庭院前,门前果真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弗雷德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酒,走上前问道:“你是谁?” “你忘了我是谁吗?”乞丐眼里充满仇恨的火光。 “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说完,弗雷德转身就走。“慢!你不认识我,大概不会不认识这个吧—” 弗雷德掉过头去,只见乞丐正用双手举着一幅画:《血牡丹》!弗雷德忽然明白了什么,惊骇得浑身发抖,一头歪倒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个乞丐就是布朗! 为躲避弗雷德的追杀,布朗离开加利福尼亚州的那个小镇后,就长期隐居在一个偏僻小山村,他一边用左手苦练作画,一边靠给村人画人头像谋生。经过近十年的刻苦训练,他终于画出了最得意的一幅《血牡丹》。《血牡丹》完成之后,他便开始四处寻找弗雷德,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弗雷德的住址…… 一百多年过去,纽约一家画廊里至今珍藏着两幅一模一样的“牡丹”画,一幅叫《血牡丹》,另一幅被人们称为《杀人画》。 最后一曲 雷诺先生经营着一家琴行,这天傍晚快要打烊的时候,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走进大厅,将一把小提琴交到雷诺的手中。雷诺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旧风衣,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显得非常冷漠。 中年男人用手指着琴,小心翼翼地问:“您看它能值多少钱?” 雷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敲打了一下琴箱,点着头说:“是把好琴,不过琴箱好像被虫蛀了一个小洞,虽然已经补上了,但价值大打折扣,我只能出五百元。” “什么?才五百元?”男人很失望,用手摸着琴说,“这把琴跟了我二十多年,是大师的作品呢……” 雷诺将琴一推:“我最多出五百五十元,卖不卖随你了。”说完,埋头整理起了柜台。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成交……” 中年男人拿了钱,恋恋不舍地走出大门,可不一会儿,他再次推门而入,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老板,能……能让我再拉最后一曲吗?” 雷诺本不想答应,但看到中年男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拿过琴,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演奏。这是一首旋律优美的曲子,可他拉得很一般,甚至有很明显的缺陷,雷诺边听边摇头,巴不得他早点拉完走人。一曲终了,中年男人的眼角流下了泪水,拿着琴弓的手滑了个90度弧线,“啪”的一声,琴弓落地。雷诺赶紧上前拾了起来,可他拾起的不止是琴弓,还有那个男人的一只手,一只假手!雷诺惊讶地叫了出来:“先生,你的手……” 此时,中年男人已经泣不成声。雷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调温和地问:“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谢谢。”中年男人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起头说,“不过,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会给您讲一个故事。” 雷诺对这个中年男人产生了兴趣,他给中年男人倒上了一杯咖啡,说:“好吧,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中年男人喝了一口咖啡,开始讲了:“很久以前,一所音乐学校里有一个优秀的男学生,琴拉得很棒,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学校里一个学作曲的女孩爱上了他,并为他作了一首美妙的曲子,也就是您刚才听到的那首。” 雷诺听得津津有味:“啊!真是太浪漫了。” 中年男人却苦笑了一下:“不过,那个男孩狂妄自大,谁都瞧不起,连女孩的爱也不当一回事,对他来说,女孩只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毕业前夕,学校组织了一场音乐大赛……”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故事才真正开始:那次大赛上,因为其他选手与男孩的实力相差甚远,男孩夺魁显然毫无悬念。一次,男孩当众夸下海口,发誓如果不能取胜,就断了右手再不拉琴。到了比赛那天,男孩上台参赛,可不知为什么,他奏出的音乐失去了往日的水准,男孩急躁起来,越是急躁就越是离谱,最后竟以倒数第一的成绩收场。神情恍惚的男孩在回家路上发生车祸,竟然真的断了右手,结束了刚刚起步的艺术生涯。 雷诺追问道:“后来呢?故事就这么完了?” 中年男人摇摇头,说:“不,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呢。您还记得刚才在琴箱上看到的小洞吗?那不是被虫子蛀的,而是有人故意凿的。” 雷诺吃惊地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下去:女孩得知男孩出车祸的消息,去医院探望,在医院里,她含泪说出了真相,原来,那个洞是女孩做的手脚,她想教训一下男孩,让他改掉目中无人的恶习,可她万没料到是这个后果。男孩听完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解下手臂上的药布。女孩见到男孩光秃秃的手臂,大哭着跑出了病房,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男孩出院以后,再也不能登台演出,失去了原来的傲气,他忽然醒悟过来,女孩才是真正爱自己的人,而自己也需要女孩。为了不让女孩负疚一辈子,他便带着琴去找失踪的爱人,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拉奏那首她作的曲子,希望她听见,出来见他,可是他用假手再也拉不出美妙的旋律,女孩也没有出现。直到现在,穷困潦倒的他失去了信心,不得不放弃了。 故事讲完,中年男人长舒了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咖啡,将琴交还给雷诺,然后擦干泪水准备离去。 雷诺问:“这么说……你就是那个男孩?”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雷诺说:“你等一下。”他走上去,把琴递给了男子,“也许再坚持一下,你就能找到那个姑娘了。琴你拿走,钱不必退还。” “这怎么可以?我……” 雷诺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好了,不要放弃,千万不要。” 中年男人感激地看了雷诺一眼,拿起琴走了。 过了几天,雷诺和妻子去一个朋友家吃饭,那个朋友也是一家琴行的老板。饭桌上,那个朋友说了件趣事,一个断手男人来店里卖一把小提琴,600元成交后,那男人却要求演奏最后一曲,并在演奏之后讲述了一个悲凉的故事,因为故事非常感人,他最终放弃了那把小提琴,当然,钱也没有要回来。 听完了朋友的叙述,雷诺“腾”地站起了身:“老天!是他,就是他……”朋友问:“怎么?您认识那个男人?难道他的小提琴不值这个价钱?” “不,不。”雷诺又坐回到桌前,稳了稳情绪,然后拿起酒杯,“我想,好故事是值那个价钱的。就让我们为这个人的故事干一杯吧!”说完,雷诺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红酒。 最佳杀手 威廉姆斯是个职业杀手,在他们的那个行当里早已名声在外。其实,在这个城的杀手圈里,让人闻风丧胆的,除了他威廉姆斯,还有一个叫托马斯的。 这天,小城来了个神秘的客户,说要请一个杀手干一笔大买卖,事成之后将有重金酬谢。面对这么一块肥肉,威廉姆斯和托马斯都动了心。于是,两人通过中间人,先后找到了那个客户。 客户让威廉姆斯和托马斯各自带上武器,跟他一起去大街上走一圈,他想考察一下这两个人谁更厉害,谁厉害他就请谁。两人收到邀请,欣然前往。 一路上,威廉姆斯显得很自信,不停地吹着口哨。托马斯可就沉默多了,他只是和客户打个招呼,其他时候都抿着嘴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了闹市区。客户停下来说:“看见马路对面刚启动的那辆公交车吗?你们谁能站在这儿把它后面的一个轮胎打爆?” 要说这可真够难的,这得要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枪,神不知鬼不觉地扣动扳机后迅速收枪,这才不会在人群中暴露自己。而更难的是,你要想打中轮胎,那子弹必须穿过闹市区的人群,但又不能伤到任何人。 只见威廉姆斯微微一笑,手一摆弄,便从腰间拿出一把枪,身子一扭,只听“啪”的一声,再看前面那辆公交车,它的一个后轮胎已经爆了。这前后也就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 “漂亮!”客户赞道,“托马斯,你怎么样呢?” 托马斯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承认威廉姆斯厉害。 接着,三人又来到了市中心广场,发现有很多人在广场上放风筝。客户看了看飞在广场上空的风筝,发现有一只大大的蝙蝠风筝,于是他对威廉姆斯和托马斯说:“你们看见那只蝙蝠风筝了吗,谁要是能把它的线给打断,那我就决定请谁了。” “这个简单。”威廉姆斯又是微微一笑,手一抖动,瞬间掏出枪,“啪”的一声,再看那风筝,它的线已经断了,在空中摇摇晃晃地飞远了。 “漂亮!”客户再次赞道,“托马斯,你怎么样呢?” 托马斯还是摇了摇头,不过,却开口说道:“先生,我想请你在这里等会儿,我想找威廉姆斯去前面那座雕像后面谈谈。威廉姆斯,你敢去吗?” “笑话!我怕过谁?去就去。”威廉姆斯说完,就跟着托马斯走了。 二人去了有那么一会儿,却只见托马斯一个人从雕像后面走出来。客户挺纳闷,不解地问:“威廉姆斯呢?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还是他厉害,所以我决定跟他合作。” 托马斯却笑了起来,说:“先生,威廉姆斯已经走了,我想你只能和我合作了,而我确实也比他厉害。” “什么?他走了,这怎么可能?”客户皱起了眉头,问,“你凭什么说你比他厉害?” “噢,是这样的,先生。”托马斯耸了耸肩膀,说,“刚才在雕像后面,我开枪把威廉姆斯的手给废了。” 好朋友 琼和珍妮一起在孤儿院长大,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现在她们在曼哈顿大道一个叫格林的富翁的资助下,都还在读大学。 琼每个周末下午到纽约富人区的126号别墅,给詹姆斯先生读读报、念念书,或者陪他聊天。而珍妮则在街角的咖啡屋里找一个靠窗的座位,边喝咖啡边看书,等琼出来。说实话,琼一点也不喜欢阴沉古怪的詹姆斯先生,只不过这份报酬丰厚的工作是孤儿院安排的,她不便推辞,而且詹姆斯先生的私人助理约翰,是个可爱的小伙子,他深情的眼神真让琼着迷,最近,他还送给了琼一本厚厚的普希金的爱情诗集,琼知道自己恐怕是爱上了约翰,可她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珍妮。 这天,詹姆斯先生又开始对着琼发脾气,琼认为这老头最需要的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于是不顾他的怒吼反对,自作主张地推着他的轮椅,走上了街道。 明朗的阳光让詹姆斯先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仔细聆听着琼从小到大对这个富豪住宅区的遐想和猜测:“住在这里该有多么幸福啊,衣食无忧,每天睡觉前还能吃上最喜欢的美味甜品,或者一个冒着热气的蛋糕。更重要的是,我想,格林先生或许也住在某一座房子里……” “格林先生是谁?”詹姆斯突然打断了琼的话。 “是资助我上学的一个富翁,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他。” “像你这样的孩子多吗?”詹姆斯的口气一转。 “多,很多,将来我工作了,有了钱,先要帮助那些孩子,詹姆斯先生,你那么有钱……”琼感到了唐突,自动卡住了。 “哼,”詹姆斯冷笑了一声,“我捐钱出去,会有多少用到孩子们身上呢?多半进了个人的腰包,我可不想做什么慈善家。我累了,推我回去。” 琼不再说什么,这个老头是绝对想不到哪怕一点点的资助对于像她,像珍妮这样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回到别墅,琼给老头念了一段普希金的诗,可刚开个头,老头就微微皱了眉,说:“你恋爱了?”琼连忙否认,老头瞥了她一眼:“我嗅到了爱情的味道。” 傍晚时分,琼刚打算离开的时候,老头突然犯了哮喘病,呼吸困难,满脸发紫。琼吓坏了,立刻打电话叫急救车,然后通知了约翰。等在医院里把老头安排妥当了,约翰送琼回学校,要分手的时候,约翰突然问道:“你喜欢我是吗?”琼吃惊极了,但还是使劲点了点头。 “琼,你听我说,我也爱你,我有个计划,我现在掌握着詹姆斯所有财产,琼,我们远走高飞吧,从此远离这种任人差遣的日子。” 琼受了惊吓似的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你是说带着他的财产走,不,不!”琼痛苦极了,她一直等待着约翰的表白,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无耻的请求,她开始有些愤怒了。 约翰看着琼的反应,露出了微笑:“亲爱的,我刚才那样说,是为了试探你,你知道吗?现在的女孩都一心想做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一步迈入豪门,我真高兴我爱的姑娘是如此善良,心地纯正。”琼又惊又喜,尽管这一幕像电影一样令人难以置信,可她还是很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 詹姆斯自从住院后,变得越来越依赖琼,管家说只要琼迟到一会儿,他就暴躁不安,他习惯在她轻声的朗诵声中吃晚饭、想心事,甚至和琼讨论他死后的问题,这让琼有些惶恐不安,詹姆斯对她似乎有超乎寻常的关注和依赖,琼弄不明白为什么,却隐隐地有些害怕詹姆斯会在自己身上动什么花招,这些有钱人的心思有谁能摸透呢?可是一想到有约翰在,她又觉得安心了。 珍妮对琼的这些秘密一无所知,不过她也有个秘密。两个月前的一天,珍妮在街角咖啡屋正全神贯注地读着一段美文,一个小伙子突然走到她的面前,微笑着说:“请问几点了?” “差一刻六点。”珍妮回答。 “我叫杰克。”这个英俊爽朗的男孩没有走开的意思。 能有个人陪着聊天也不错,更何况珍妮对这个男生的样子很有好感,他们坐在咖啡屋里闲聊了起来,直到琼快要出来了,杰克才一下想起了时间:“哎哟,我有事要走了,你什么时候还来这里?”“一般是周末。”珍妮甜甜地笑着,杰克恋恋不舍地走了,他说他家就住在附近。 尽管他们从没有约过时间,可杰克总是会适时地出现在咖啡店里,当珍妮确定自己爱上杰克时,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琼:“我喜欢他,可是对于他那样的家庭,我既向往又害怕,爱情来了,想不爱都难。” 琼极力支持珍妮,她拿出攒了很久的零用钱,交给珍妮,让她去买件像样的衣服,珍妮的幸福就是琼的幸福,从小到大的相依为命,她们彼此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这天,琼正在医院里照顾詹姆斯先生,孤儿院的嬷嬷打电话让她回去一趟,说珍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号啕大哭,她们很担心,但任别人怎么问,珍妮却什么也不说。 琼安顿好了詹姆斯,急急地赶回来。几周不见,珍妮憔悴得叫人心疼,平日里流光溢彩的脸上像蒙了一层灰,瘦弱的肩头在微微颤抖。 果然像琼猜的那样,珍妮又失恋了,这个丫头好像在这方面特别不顺利,她越是想抓牢,别人就越是要挣脱,只有琼懂得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真正属于她们自己的东西,这多半是她们可怜的身世造成的。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珍妮的眼泪止不住,“他说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富有,他满足不了我的爱情奢望,而且他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可是我真的不在乎他是谁,我就是爱他。”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珍妮的情绪让琼很担心。 “明天我要和他在相识的咖啡馆里见面,我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你是了解我的,帮帮我,向他说清楚。”琼看着珍妮乞求的眼神,点了点头。 第二天,琼晚到了十分钟,刚一拐过街角,就看见珍妮和一个男孩在靠窗的座位上坐着,琼吃惊地停住了脚步,居然是约翰,他怎么会在这里?可是看珍妮急切的表情,他显然就是她热爱的那个杰克。 约翰和杰克是一个人,这么说他欺骗了她们两个?不,珍妮说他爱上了别人,原来他那天说的,一心想做灰姑娘的女孩是指珍妮,可如果他了解珍妮,就知道她有多么可爱。但如果不是有意欺骗,他怎么会说两个名字?琼一面为他辩解,一面痛恨他的行径,心神不定地回到了医院。 再见到詹姆斯先生的时候,琼突然对这个老头有了信任的感觉,怯怯地问道:“您了解约翰吗?您说过他是您熟人的孩子。” “是的,他是个好孩子,小时候,他也长在孤儿院里,叫杰克,后来被我的一个亲戚收养了,改名叫约翰,可他经常还是对人说他叫杰克,大概是忘不了那段苦日子。” 詹姆斯先生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琼又惊又喜,这么说约翰没有欺骗她们,是因为爱上了自己,才拒绝珍妮的?可一想到珍妮,琼就感到一阵真切的疼痛,她爱约翰,可是她不能让珍妮受这么大的委屈,她不能容忍自己抢了珍妮的爱人,就在这一刻,琼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琼对詹姆斯提出要找人来代替自己的工作:“我要准备毕业论文了,让珍妮来照顾你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见过她的。” 让琼意外的是,詹姆斯先生听了这话,居然没有发怒,平静地问:“我想知道为什么?” 琼不想多解释,说道:“就是因为写论文,没有别的。” “我听约翰那小子说他爱上你了?是不是因为他?” “不是的,”琼低下头,“我不喜欢他,以后珍妮做得会比我更好的。” “你把珍妮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吗?如果你们爱上了同一个人,你会怎么办?”詹姆斯偏偏问这个问题。 琼没有多想詹姆斯先生怎么会这么问,坚决地说:“没有这种可能,我永远不会抢好朋友的东西。” 琼微笑着走出了詹姆斯的病房,可一出门,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已经让老头答应不要告诉约翰她要去哪里,她打算谁也不见,毕业后就离开纽约,她永远不会让珍妮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相信没有了自己,约翰一定会爱上珍妮的。 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珍妮并没有接替她的工作,有一天约翰还是找到了她,说是珍妮告诉他地址的。 琼变得很愤怒:“你应该好好爱她,你怎么能从她的嘴里打听我的消息,她现在全知道了吗?” “是的,”约翰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说一切都过去了,她不会抢你的东西。” 琼丢下约翰,跑着找到了珍妮,两个人像小时候吵了架和好一样,抱在一起又哭又笑,那个什么约翰还是杰克,对她们来说变得不再重要,如果爱情偏要她们拿友谊为代价来换取,她们宁愿不要。 一个月后,詹姆斯先生去世了,按照他事先写下的遗嘱,他所有的财产交给琼和珍妮共同支配,并让她们拿这些钱去帮助更多的孩子。 琼和珍妮听到遗嘱宣读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詹姆斯在她们的印象里,是个十分小气的富人。 宣读遗嘱的律师道出了秘密:老詹姆斯自从几年前因病不能行走之后,脾气变得非常古怪,不相信任何人,他通过孤儿院的老院长选中了琼和珍妮,无儿无女的他想把巨额财产交给她们两个共同继承,用来资助更多的需要救助的孩子,也希望她们能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可是,他不是有约翰,或者叫杰克吗?为什么不给他?”琼问。 “他?”律师笑了,“他是詹姆斯雇来的演员,是用他来考验你们对朋友的忠诚的,按照老詹姆斯的逻辑,只有对朋友无限忠诚的人,才是可靠的,值得信任的。你们彼此忍让,彼此相爱,彼此割舍的态度让老詹姆斯非常满意。老詹姆斯是个怪人,只相信他自己的眼光。” 琼和珍妮惊讶地张着嘴,一切都是老头精心导演的,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巧合,怪不得两段恋情独立发展着,从没有穿过帮。 琼和珍妮用那笔钱建造了纽约最好的一家孤儿院,老嬷嬷赶来祝贺。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琼拉着老嬷嬷的手问,“我想知道詹姆斯先生选中我们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当然不是巧合了,”老嬷嬷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他每天都关注着你们的成长啊,孩子,他就是资助你们的格林先生,格林是他捐款的化名。” 琼和珍妮惊呆了,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发誓有朝一日要当面谢谢格林先生,想不到这个心愿最终成了遗憾,不过也许詹姆斯先生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 杀手与保镖 霍尔登从事的职业十分特殊,今天,他要去完成自己退休前的最后一次任务。 吃完早饭,霍尔登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装进枪套。这次雇主说工作的地点在游泳池,为了避免脚下打滑,他穿了那双订制的麂皮黑皮鞋,穿上它,六十五岁的霍尔登感觉自己就像三十五岁一样。 霍尔登知道,像他这个年纪还在天天跟枪打交道的人已经很少了,连警察都六十岁退休,更别说自己这种危险的工作,所以每次接到新的活儿,他都慎之又慎:一次次地侦察地形,找到最佳的射击角度,选好脱身的路线。没办法,他的身份是一个杀手,杀手必须比保镖更注重细节! 这时,霍尔登卸下弹夹,再次确认没有装错子弹,就出门上了车。半个小时后,霍尔登的车开进了艾菲堡宾馆,时间还早,他进了宾馆的西餐厅,选了一个背对餐厅大门的座位,然后把墨镜摘下来,放到桌子上,要了一杯苏打水,静静地喝着,翻看着当天的报纸。 中午时分,从墨镜的反光里,霍尔登看到目标出现了,目标的名字叫施德曼,是个胖老头,他旁边跟着的一个精干的小伙子,是施德曼的新保镖尼克。霍尔登用手指轻轻挪动墨镜,墨镜里映出施德曼和尼克穿过餐厅,从餐厅后门出去了。 霍尔登懒懒地把报纸收起来,分成两份,装进兜里,跟了出去。突然,他看到施德曼和尼克穿过草坪,他们似乎去了会议室而不是游泳池,该死,这不是既定的路线。还好,路边停着很多为客人准备的电动自行车,霍尔登赶紧蹬上一辆自行车,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会议室的后门。 霍尔登跳下车的时候,左脚有一处旧伤疼了一下,但他来不及多想就进了后门,伏在拐角处,然后拔出枪,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时,保镖尼克先推开大门进来了,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霍尔登的枪瞄准了尼克,但没有射击,他的目标是施德曼。他眯起眼睛,瞄准尼克的身后,这时,胖老头施德曼也走进了大厅。 霍尔登果断地开枪了,尼克反应迅速,几乎是枪声响起的同时,他伸手推开施德曼,但还是差了一步,子弹击中了施德曼的腹部,施德曼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尼克立刻拔出佩枪,向霍尔登这边开了两枪,子弹险些击中霍尔登,趁霍尔登躲避的间隙,尼克回身查看施德曼的伤势。 霍尔登在墙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按照雇主的要求,他应该再补一枪,于是,他从左边兜里掏出那一卷报纸,团成一个球,凌空扔了出去,尼克听到动静,回身射击,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那团报纸。这时,霍尔登把手中的另一份报纸轻轻地撕成碎片,然后脱下皮鞋,突然像撒花一样抛出了那一叠碎报纸和两只皮鞋,与此同时,他从墙后朝施德曼和尼克的方向连开三枪,紧接着,他跳出来,在纷纷扬扬的纸片的掩护下,瞄准躺在地上的施德曼,又开了一枪。打中了!他看见施德曼再次倒在地上,这时,霍尔登眼角的余光看到保镖尼克正在举枪向自己瞄准,他慌忙卧倒在地,打了个滚,但是没有躲开,尼克的子弹还是打中了他的左肩,同时,他感到左脚一阵钻心的疼痛。 按照规矩,霍尔登的任务结束了,因为雇主并没有提出要置保镖于死地,但是,霍尔登决定折回去。霍尔登根本就不在乎中了弹的左肩,他更在意的是左脚,他活动了一下,疼痛使他几乎无法站立。他一瘸一拐地绕到正门,用手枪的消音器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只见大厅里,施德曼的两处伤口正不断地流血,尼克背对着大门,正脱下衬衣为施德曼压住伤口,霍尔登无声地举着枪走过去,远远地,枪口正对着尼克的头,说:“把枪扔掉!” 尼克愣住了,他举起沾满血的手,慢慢转过身,看着霍尔登,眼神里全是愤怒,他说:“你杀死了我的雇主,现在要杀死我是吗?” 霍尔登眯起眼睛说:“你不想放下枪吗?我猜你穿了防弹衣,可是你要知道,我也有可能穿了防弹衣,而在你扣动扳机之前,我会先打爆你的头,你想试试吗?” 尼克看看躺在地上的施德曼,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畏惧,但似乎很快就被愤怒淹没了,他说:“今天是我职业保镖生涯的第一天,没想到竟然也是最后一天,你是老牌的职业杀手,我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他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我的老板死了,是我的失职,我必须自杀!”然后他扣动了扳机。 令人吃惊的是,尼克的头上并没有出现一个预想中的血洞,只是“噗”的一声,尼克甩甩头,有些诧异,这时,本来还躺在地上流血的施德曼竟然坐了起来。霍尔登哈哈笑着,朝坐在地上的施德曼身上连开数枪,施德曼只晃了几下身体,并没倒下,不但如此,浑身是血的施德曼竟然慢慢脱下了西装,西装里面是一件满是血洞的马甲,一些细电线连接着很多小爆炸点挂在马甲上,施德曼脱下来的时候触到了其中一个小爆点,马甲上就出现了一个新的血洞,一些血流了出来。 施德曼把马夹脱下来,对霍尔登说:“这东西真重,我这次搞的是动物血,逼真吗?老伙计,本来我以为你把我杀死就结束了,谁知道你竟然会折回来,怎么?你觉得这个小子还算不错?” 霍尔登的左脚几乎疼得无法忍受,他坐在了地上,说:“这次你要付给我双倍报酬,本来我杀了你之后应该离开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老了,旧伤频繁发作,我该退休了,不能再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帮你选保镖了。” 施德曼点点头:“那么你认为尼克怎么样?” 霍尔登欣慰地说:“尼克的枪法很不错,他竟然打中了我,而且他的反应和判断都很好,我想他只是缺乏一些实战经验,于是,我想看看他在面对死亡时的反应,就折回来试探他,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自杀。施德曼,你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保镖,一个视责任重于一切的保镖!就像我当年一样。” 尼克这时还在摸着自己的脑袋,露出疑惑的样子,施德曼知道,他一定在想,明明自己开枪自杀了,为什么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 施德曼把地上的手枪踢给尼克,说:“看看弹夹吧,都是橡皮子弹,小子,跟老霍尔登这个神枪手比起来,你还差一大截呢。好吧,我决定听霍尔登的意见,付给你每年50万的保镖薪水,但是,我建议你从这些钱里拿出一部分给霍尔登做学费,这对你有好处,哈哈……” 霍尔登眯起眼睛,点点头说:“尼克是目前为止的最佳人选,我做你的保镖二十年了,为了测试你的新保镖们是否合格,我又扮成杀手足足杀了你六年,感谢上帝,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地退休了。” 施德曼满意地点点头,去换衣服了。看到雇主走远了,尼克突然悄悄地对霍尔登说:“完美的计划,爸爸!我唯一的问题是,如果真有杀手来杀施德曼,我该怎么做呢?” “嘘—”霍尔登看看四周,轻声说,“二十多年来,从来就没人想要杀死过他,那些假杀手都是我雇的,所以我才可以让施德曼多次化险为夷。想想看,如果感觉不到杀手的威胁,他会付给保镖那么高的薪水吗?” “那他会不会发现我是你的私生子?” 霍尔登笑了:“永远都不会,他关心的只有三点,他的钱,他的命,和保镖的忠心!相信我,只要你表现出绝对忠心,并且像我一样平衡好这三者的关系,这份工作将永远属于你。” 真正的杀手 哈里森是个职业杀手,干这一行从没失过手。最近,他在电话里接到一宗大买卖,雇主开价二百万美元。这个雇主名叫布莱特,是将要进行的州长竞选的候选人之一,他要刺杀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卡罗斯。 卡罗斯也不是任人摆弄的。他高度警惕,防备森严,还雇了一大帮保镖,跟着他进进出出,寸步不离。然而人总是有软肋的,哈里森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卡罗斯在郊外有一幢别墅,里面住着他的情人。金屋藏娇,这就是卡罗斯的致命弱点。哈里森当机立断,准备在这里下手。 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哈里森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行动计划。周六,卡罗斯照例到别墅和情人幽会,哈里森埋伏在周围一个隐蔽处,通过红外线望远镜,把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当他确认卡罗斯正和情人在床上亲热时,打开黑色手提箱,组装好狙击枪。可是当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向卧室看去时,目标却不见了。 哈里森好不后悔,只得耐心再等待时机。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发现一个男子站在窗帘旁边,不用说,那肯定是卡罗斯了。哈里森害怕再失良机,立即扣动扳机,“噗”的一声轻响,只见卡罗斯身子一挺,双手抓住窗帘,人一阵挣扎后,连同窗帘一起重重地倒在地上。哈里森收起枪,不经意地看见一张女人的脸,他一下愣住了:卡罗斯的情人竟是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女友维尼!他又妒又恼,恨不得再补一枪连这个贱女人一块儿嘣了,但转念一想,维尼也是个职业杀手,为什么不让她当自己的替罪羊呢? 哈里森收拾好工具,迅速撤离现场,回到公寓,他立即拨通了布莱特的私人电话,可是没人接。想到将要到手的二百万美元,哈里森美滋滋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哈里森就被电话铃吵醒了,拎起话筒一听,是布莱特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说:“蠢货,你杀死的不是卡罗斯,是他的替身!你打草惊蛇,坏了老子的大事!”哈里森听了,如遭雷击一般:什么,替身?难道是我看走眼了?这怎么可能呢?哈里森懊恼得说不出一句话。布莱特在扔下电话前,恶狠狠地说:“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核实吧,如果是真的话,按黑道上的规矩,你自己看着办!” 哈里森只好立刻去调查。卡罗斯果然毫发无损地活得好好的。哈里森感到自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即使自己不死,以后也别想在黑道上混了。作为职业杀手,哈里森第一次把枪对准了自己,就在这时,只听门“砰”的一声响,维尼闯了进来,她看见哈里森这副模样,惊恐地说:“你……你想自杀?”一见维尼,哈里森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破口大骂:“你这婊子,还有脸来见我?说,你和卡罗斯是什么关系?”维尼一头雾水地问:“亲爱的,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跟卡罗斯一点关系也没有……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不久前卡罗斯雇我绑架布莱特,现在布莱特已经被他杀了。” 哈里森一听,更加火冒三丈,他把枪口一转,对准维尼骂道:“骚货,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骗我!卡罗斯杀了布莱特?哈哈,痴人说梦……我不想听你狡辩!”哈里森一时情绪激动,难以自抑,手指扣动了扳机,维尼“啊”地应声倒了下去。哈里森彻底崩溃了,他随后掉过枪口,对着自己也开了一枪。 两个人倒在血泊中,但都还在喘息,维尼不甘心地伸手掏出一张布莱特死时的照片,对哈里森说:“布莱特真的……死了!我按卡罗斯的要求把他带到别墅,装作勾引他的样子,卡罗斯说他会派另一个人隐藏在附近,找机会干掉布莱特……所以布莱特是被卡罗斯的杀手杀的。” 别墅?在别墅被杀的?哈里森艰难地爬向维尼,拿起照片一看:只见布莱特双手抓着窗帘,倒在血泊中。天哪,窗帘!那天自己杀的“卡罗斯”倒下去时,不也是抓着窗帘的吗?维尼那时候也站在不远处啊。哈里森紧紧盯着维尼问:“难道我杀的是布莱特,不是卡罗斯?可我接到的电话里,是布莱特的声音啊!”维尼一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神色:“我明白你为什么自杀了!没想到那天的杀手是你……我们全中了卡罗斯的诡计……哈哈!看来请你杀卡罗斯的就也是卡罗斯自己!他骗了你,让你杀了三个人:布莱特,我,还有你……哈哈!好一个杀手!”说完,维尼眼一闭,死了。 什么?出高价请自己杀卡罗斯的人竟然是卡罗斯自己,在别墅被杀的却是布莱特?难道打电话给自己的只是布莱特的替身,而这个替身是卡罗斯聘请的?哈里森死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竭尽全力爬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布莱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洋洋得意的笑声:“我就是卡罗斯,你还没死啊?刚才我听到‘砰砰’两声,还以为你早见鬼了。哈哈,有什么不明白的到阴间去问吧,布莱特和维尼在那儿等你,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哈哈……” 听到这里,哈里森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便去了阴间,临死时还瞪着一双不甘心的大眼睛! 不久,人们都知道卡罗斯当选了州长,而布莱特却神秘地失踪了,可谁也不了解其中的原委。其实哈里森不算真正的杀手,卡罗斯利用他,仅仅玩弄了一个小小的阴谋,就除去了竞争对手—布莱特,又让哈里森和知情人维尼同归于尽,还不花一分钱。真是一箭三雕!他,才是真正的杀手! 兄弟情深 美国西部有一个小镇,每年都定期举行“赛马节”,这是小镇的传统保留节目。镇上有兄弟两人,哥哥叫哈里,弟弟叫罗尔斯,打幼儿园起,两人就爱看赛马,十几年来一场不落。他们还梦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一匹宝马良驹参加比赛。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哥俩外出打猎,突然听到一阵动物的低鸣声,拨开树丛一看,原来是两匹小马驹,一匹黑色,一匹棕色,看样子生下来没多久。那只棕色小马腿部有些擦伤,估计是出生时不小心跌落下来的。黑色小马也不走,就卧在棕色小马的身边,不时蹭蹭它的脖子。 哥俩见状忙脱下衣服,一人抱了一匹带回农场。罗尔斯心细如针,他嫌棕色马腿部有伤,就抢先认领了黑色马,并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闪电”,希望它跑起来,疾如闪电;哈里呢,乐呵呵领养了棕色马,也起了个名字,叫“壮汉”,希望它强壮起来。 说来也怪,几年过去了,壮汉反而越长越好。每次两匹马在一块嬉戏,壮汉总是风风火火冲在前面,而闪电虽然紧追不舍,却往往落后一截。 罗尔斯心里犯了嘀咕,开始留意哥哥的动向。终于,他捕捉到一个细节:一次,哈里伏在壮汉耳边低声絮语,说着、说着,壮汉就昂首嘶鸣起来,好不威风;而闪电呢,就乖顺地走过来,蹭一蹭壮汉的脖子……罗尔斯暗骂闪电下贱胚,接着又骂哈里暗地里施什么巫术。 转眼间,今年的“赛马节”又要到了。壮汉、闪电也长大了,哈里、罗尔斯毫不迟疑地报名参赛。组委会告诉他们,去年的赛马会上,有两匹马没到终点就渴死了,组委会为此饱受非议。所以,他们对今年的比赛细节作了改变,就是允许赛马驮适量的饮水,届时会有特制的饮嘴从水袋中伸出,并附在马脖子边,以便它们一张嘴就能喝到救命水…… 罗尔斯嫉妒地说:“比赛又增加了难度,我担心闪电进不了状态。”没想到哈里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可别小看闪电,它是匹良驹。”接着,他又逗趣道,“罗尔斯,听说今年的奖金又提高了,一等奖有50万呢!得了奖,我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罗尔斯没吱声。他知道如果壮汉参加比赛,闪电就没有戏。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决不!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了出来…… 赛马比赛如期进行。比赛前,罗尔斯主动给两匹马备上马鞍、水袋,他突然发现闪电水袋里的水少了一半,忙问是怎么回事。哈里笑着说:“是我干的。闪电驮太多的水,会跑不快的,壮汉倒不要紧。” 罗尔斯很不高兴。眼看再换水袋,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瞪了哈里一眼。这时,已有人牵着马走向赛场了,哈里拍了拍壮汉,叮嘱了它几句,壮汉像是听懂了,昂首嘶鸣起来,闪电也乖巧地跑了过来,蹭了一下它的脖子,还调皮地吮起饮嘴来。哈里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对罗尔斯说:“好弟弟,我们一起加油吧!” 比赛正式开始,随着一声枪响,赛马们如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不出所料,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壮汉。只见它身体优雅地放松收紧,节奏均匀又有力度;闪电呢,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观赛台上坐满了观众,大屏幕正在现场转播赛马的一举一动。罗尔斯心里格外紧张,因为像以前一样,不管闪电怎样努力,始终无法超越壮汉。他眼红地对哈里说:“果然,你的壮汉出尽了风头啊!” 哈里笑而不答。突然,他紧锁眉头:“好像哪里不对劲啊!”罗尔斯的心一跳:“哪里不对?”“壮汉它很痛苦。”哈里盯着屏幕上奋力奔跑的壮汉,“怎么回事?它在喘粗气……壮汉可能有问题了!” 这么一说,罗尔斯也仔细地观察起壮汉来。果然,尽管壮汉步伐仍然优雅,但步频明显缓了下来,起跑还不到半小时,它已显得有些体力不支了。罗尔斯见此,心中暗喜不已。 很快,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壮汉一个趔趄翻滚在地,闪电呼啸而过,后面的马带起滚滚烟尘将壮汉的身体埋没。罗尔斯紧张得站了起来。可大屏幕上的镜头没再对准壮汉,而是聚焦在蹿升到第一位的闪电身上。 然而,闪电飞奔出去没多远,竟奇怪地裹足不前,很快也被紧随其后的马群赶超,消失在了镜头里…… “发生了什么事?”哈里和罗尔斯同时站了起来。他们冲下观赛台,赶往出事地点。可惜已经迟了,等他们赶到,壮汉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它半躺在地,身上地上全是血。如同几年前的场景一样,壮汉身边卧着闪电。闪电无助地向着两人嘶鸣,哈里悲痛地摇摇头:“壮汉没救了……” 罗尔斯万万没想到他的闪电会转身回来留在壮汉身边。50万大奖泡汤了!他懊恼地跪在地上,痛苦不已。 这时,哈里慢慢取下壮汉身上的马鞍、水袋和饮嘴。突然,他的手被刺了一下,血顿时流了出来,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饮嘴上竟有一根不易察觉的倒刺,那个倒刺在壮汉奔跑时一直摩擦着壮汉的脖颈,割断了颈动脉,壮汉终于不支倒地。哈里疑惑地望着罗尔斯:“是你给我的壮汉……”“是我,是我干的!”罗尔斯疯狂地大叫起来,“是我做了手脚——”哈里大惑不解:“我的弟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壮汉?”罗尔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算盘!你拿了奖金,肯定会远走高飞,留我一个人在这个破地方!”哈里无奈地摇摇头:“不是的。”“你给壮汉准备那么多水,却把闪电的水倒了一半,为什么?不就是要赢我?”罗尔斯摊出最后的底牌。 “你的眼里怎么只看得到输赢呢?”哈里叹了一口气,说,“跟你讲实话吧,我发现壮汉擅长短途冲刺,而闪电却适合于长途耐力跑。不过,他们是一对好兄弟,只有闪电可以跟上壮汉的脚步,也只有闪电能依靠壮汉的帮助坚持跑完全程。因此,最后的赢家只会是闪电。”哈里的语气越来越冰凉,他继续说,“壮汉多驮点水,是为闪电做储备的,你没看到吗?只要壮汉嘶鸣一声,闪电就会过去喝水。你呀,你害了大家!”说罢,他悲愤地离开了赛马场…… 罗尔斯大脑一片空白,他慢慢挪到壮汉身边。突然,闪电仰天长啸一声,继而瘫软在壮汉身边。等罗尔斯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闪电一口咬住那个倒刺,与壮汉一起倒在了赛马场上…… 潜在的罪犯 洛克年届四十,是一所监狱的资料管理员。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最近,洛克的妻子怀孕了,他更加渴望成为专家,从而名利双收。他潜心查阅大量资料和案例,终于发现了一条成名的捷径:锁定一个潜在的罪犯,在其犯罪之时,及时制止,并公诸于众。 很快,洛克便有了目标,是一个叫迈克的新邻居。迈克内向沉默,很少和人交流。让洛克注意到迈克的,是两人的一次偶遇。 当时,洛克在监狱探监室里,偶然看到了迈克的身影。他随手一指迈克,同事便说:“你也认识迈克?他每周都来,看他那对禽兽不如的父母。” 洛克一听,立马来了兴致。他跑进档案室,翻查迈克父母的案件,这一查让他颇为惊喜:原来迈克父母犯下的是一起轰动一时的杀女案件。据他们交代,当时两人喝醉了,觉得女儿哭闹很烦人,于是合力杀死了刚刚出生的女儿。至于当时八岁的迈克在哪里,如何逃过一劫,他们全然不知。而迈克的笔录显示,他受了巨大的刺激,记忆化为了一片空白。 看完迈克父母的档案,洛克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迈克!案发时迈克已经八岁了,他很有可能躲在衣柜里,目睹了整个惨案的发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迈克绝对是一个潜在的罪犯,要知道,很多罪犯都有不幸的童年,受到过严重虐待或者精神刺激。 洛克将迈克定为目标之后,便开始有意识地接近他。洛克每天一下班,就去找迈克聊天,开始是一些生活琐事,然后有意无意地谈各种罪犯,有杀人的,有虐童的,试图勾起迈克的记忆。 另外,洛克还把迈克的事发布在博客上,主题是:我的邻居会犯罪吗?博客点击量急速上升。有好事者兴致勃勃地帮洛克出谋策划。当然,也有人指责洛克是在引导人犯罪。 但让洛克沮丧的是,越是深入接触,越是发现:迈克除了有点内向,其他都很正常,压根没有犯罪的意图。 于是,洛克又换了一招。他去探视迈克父母,以警察的身份告诉他们:“你们的案子给迈克的童年蒙上了阴影,他很有可能会犯罪。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坦诚地和他谈一下当年……” 话没说完,一直冷漠平静的迈克父母竟然惊声尖叫,并且拒绝再和洛克对话。 洛克只得失望地离开,他心说:如果迈克能有他父母一半的神经质,事情就好办了! 不久,洛克的妻子生了个漂亮的小公主。 洛克非常高兴,特意请了半个月的年假在家当奶爸。他甚至把迈克的事也抛到了脑后。 这一天,迈克神情沮丧地来找洛克。 此刻,洛克正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里。他抱着女儿和迈克打招呼,絮絮叨叨地讲女儿的事,最后还说:“迈克,她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我简直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半个月的假期很快结束了,洛克依依不舍告别妻女,上班去了。 下午,迈克来了。不过他不是来探监,而是来找监狱长的。 洛克又来了兴趣,在办公室外偷听起来。只听迈克冷静地说:“我是来自首的,我犯罪了,应该进监狱!” 监狱长的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让他老实交代。 洛克则兴奋到了极点,他暗自得意:我果然是专家,没有看错迈克。 只听迈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不可饶恕,可是我真的很妒忌。在妹妹出生之前,我是父母唯一的宝贝,可自从妹妹出世,他们眼里只有妹妹,还说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那天晚上,我的父母喝了点酒,早早睡下了。妹妹开始哭,我哄她,她还是一个劲地哭。于是,我把她抱到厨房,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拿起刀,捅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仍是父母唯一的宝贝。” 监狱长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敢置信地追问:“根据档案,你失去了八岁之前的所有记忆,难道你一直在说谎?” 迈克立刻否认道:“不,我没有说谎,我的确失忆过,但是今天当我拿起刀,捅下去,记忆便苏醒了。” 洛克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抖。办公室里传来了迈克冷冷的声音:“我的邻居,这儿的资料员洛克警官,之前他一直很关心我,可自从他有了女儿,便抛弃了我们的友谊,前几天我到他家,他对我毫不关心,眼里只有他的女儿。今天,我又去了他家,他的女儿也是一个劲地哭,她和妹妹的脸是那么相似。于是,我拿起刀……” 洛克听到这里,“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珍妮太太的旅行 生日礼物 在加拿大的西北地区有个约克小镇,这里环境优美,四面高山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河从小镇静静淌过。小河边有座木头房子,房子的主人叫珍妮,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里。 这天珍妮太太一早就忙碌起来:她修剪了门口的草坪,把家里打扫得焕然一新,餐桌上还换上了新桌布。最后,她还在餐桌上的花瓶里,插上了一束芳香扑鼻的康乃馨。原来,今天是珍妮太太儿子约翰的生日。 然而,尽管珍妮太太打算精心准备一桌精美的生日晚宴,但她知道,约翰并不会出席这顿晚宴,而且永远也不会。 珍妮太太并不是这里人,她的家乡在遥远的美国西部一个叫圣安东尼奥的小城。十多年前,她的儿子约翰晚上外出,却一夜未归。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他死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珍妮太太现在还忘不了儿子死时的惨状:满脸血污,一条胳膊不见了,肚子穿了个大洞,肠子淌了一地…… 约翰死后,珍妮太太伤心透了,于是远离家乡,四处旅游,最后来到了这个偏僻小镇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年。尽管约翰已经不在了,但每一年到了他的生日,珍妮太太还是忍不住像以前一样,为他精心烹制几样他生前最爱吃的菜品…… 而现在,她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墙壁上挂着的相片,回忆着甜蜜的往事。照片上,约翰浓浓的眉毛,清澈的大眼睛,年轻的脸庞,灿烂的笑容,是多么讨人喜欢。可是,谁能料到,就在那个黑夜,他的生命却被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就在珍妮太太伤心落泪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喊起了她的名字:“珍妮太太在家吗?” 珍妮太太应了声,开门走出去一看,门外站着的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女士。那位女士自我介绍说她叫安妮,是从美国圣安东尼奥小城过来的,此行是为了给珍妮太太递送一份通知。说完,安妮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掏出个信封来。 珍妮太太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这是一封从圣安东尼奥监狱寄来的通知信函,上面说,杀害她儿子的凶手布莱尔最近已经被高等法院判决死刑,将于10月25日执行。信函上还说明,珍妮太太作为受害者的家属,届时将有权到场观看布莱尔死刑执行的全过程。 珍妮太太拿着通知信函,双手不禁颤抖了起来。这个正义的判决,她足足等了十几年啊!没想到竟让她在约翰生日这天等到了。对于死去的约翰来说,这是一份无比珍贵的生日礼物呀。 安妮说:“珍妮太太,布莱尔杀害了您的儿子约翰,给您造成了无尽的痛苦,目击他的死刑执行过程,是法律赋予您的权力。当然,如果感觉不适,您也可以选择不去参加……” 珍妮太太小心翼翼收起信函,坚定地说道:“去,我当然要去!我等了十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的到来。这一次,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杀死我儿子的凶手去死!” 安妮点点头,邀请珍妮太太和她一起搭乘明天的航班回圣安东尼奥。谁知珍妮太太却摇摇头拒绝了。她说自己要开车过去。安妮愣怔住了:要知道从这里回到圣安东尼奥超过四千公里,这么远的路程,珍妮太太为什么要放弃航班而选择开车回去呢? 这时候,珍妮太太走进里屋,抱出个相框来,流着泪说:“原因很简单,我要陪着约翰回去,见证这复仇的一刻。但是约翰有恐高症,不能搭飞机;他活着的时候也一直嫌坐火车太刻板。所以,我决定开车回去,一路上也带着他看看沿途的风景。” 安妮暗暗一声叹息:尽管这只是一个相框,但在珍妮太太眼中,它依然跟活着的约翰一样,需要自己的关怀和呵护。她要用约翰喜欢的方式,送约翰回家,见证那复仇的一刻。 于是两人便约定分头出发,在圣安东尼奥汇合。临走时,安妮一再叮嘱珍妮太太旅途上要注意安全,小心驾驶。 与你同路 于是,珍妮太太把车检修了一番,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带上约翰的相框,开始了这段漫长的旅途。 一路上走走停停,旅途也算顺利,四天后,珍妮太太进入了美国境内的蒙大拿州。 蒙大拿州是美国的第四大州,全境到处是高地,山高谷深,人口稀少。珍妮太太本想多赶点路,没想到却错过了宿头,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公路两边却仍是望不到边的茂密森林。珍妮太太又累又困,却只能继续赶路,希望可以找到个人家,借宿一晚。 就这么开着开着,珍妮太太觉得一阵恍惚。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忙不迭踩下刹车,但还是迟了,车子已经偏离了公路,斜着冲出了路面,“砰”的一声响,重重撞在路边的一棵杉树上。珍妮太太的脑袋当场就在挡风玻璃上重重一磕。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四周全是雪白的墙壁。她动了动身子,这时,身边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您醒了?上帝保佑,您没事了……” 珍妮太太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位六十多岁、面容瘦削的妇人,正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原来,这个妇人叫玛丽,她开车路过时,发现珍妮太太发生了车祸,便赶紧打电话报了警,还一路跟着来到医院,陪护了珍妮太太整整一晚。 好在珍妮太太的伤并不重,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她的车却严重受损,要修好起码得要半个月后。珍妮太太哪里还等得及半个月?因为再有七天,布莱尔的死刑就将执行了。 她斟酌片刻,决定带上约翰的相框,立刻到附近的火车站出发。一听说珍妮太太要走,玛丽吃惊地说:“您的伤还没全好,怎么能走那么快呢?一定得先到我家休养一下,隔几天再作打算!” 珍妮太太叹了口气,告诉玛丽自己此行的目的。玛丽听罢,沉默许久,说:“你说你从加拿大一路开车赶回圣安东尼奥,就是想带着你儿子的相框回去,一起参加杀人恶魔布莱尔的死刑执行?” 珍妮太太点了点头。 玛丽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抬起头来,说:“那好,那我就开着车,陪你一起到圣安东尼奥去!” 珍妮太太惊呆了,从蒙大拿到圣安东尼奥的路程差不多有两千公里,玛丽为什么要陪自己跑这么远的路? 只听玛丽一声叹息,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淌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其实我的儿子也是给这个杀人恶魔布莱尔杀死的!前几天,联邦高等法院的安妮也给我送来了相关的通知。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现在遇上了你,我决定无论如何都陪着你过去。一来是为了用约翰喜欢的方式送他回家;二来也为了目击这次的死刑执行,见证一个时刻……” 原来,这个布莱尔犯下的是连环杀人案,死在他手下的受害者达五人之多。这次的死刑执行,联邦高等法院把通知信函发送到了每一个受害者家属手中。 珍妮太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奔赴布莱尔死刑的路上,遇上另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母亲。更凑巧的是,这位母亲还救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悲伤的玛丽,珍妮太太拉住她的手,说:“好,那就让我们一起上路,共同去见证那个复仇时刻吧。” 同是母亲 就这样,玛丽开着车,和珍妮太太一起上了路。一路上,她俩怀着复杂的心情,分享着各自儿子小时候的种种趣事。五天后,她们终于来到了圣安东尼奥。在监狱接待室里,她们见到了安妮。 安妮问候过了珍妮太太,然后把头转向一边,对玛丽说:“玛丽夫人,作为布莱尔的母亲,我很欣慰您能够作为囚犯的亲属,过来参加我们的这次死刑执行……” 什么?珍妮太太惊呆了:玛丽居然是布莱尔的母亲?这怎么可能? 这时,只见玛丽转向她,努力平静地解释说:“抱歉,现在,我猜您一定觉得我骗了您。可我从来不想刻意隐瞒什么,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跟您解释。而且这些天我说的也并不是谎言。如今的这个布莱尔,凶残,冷血,压根就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布莱尔。我记忆中熟悉的儿子布莱尔,确实是个阳光的大男孩:爱看书,喜欢帮助别人,乐意照顾无家可归的动物。所以对于我来说,现在的这个杀人恶魔布莱尔,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凶手,他把我熟悉的那个儿子给杀死了……” 玛丽抹了把泪水,继续说道:“又或许,这世界有着两个布莱尔,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恶魔布莱尔也好,天使布莱尔也罢,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坚信生命是有尊严的,作为一个母亲,我实在没有勇气目睹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被处死,也没有勇气面对别人欣赏的眼神。所以当初安妮送来通知信函,我拒绝了。珍妮太太,我用车送你过来参加我儿子的死刑执行,一是因为他杀死了你儿子,我在替他赎罪;还有另一个原因,当看到你千里迢迢也要赶回来见证这个时刻时,我突然担心他在生命最后的一刻,面对的都是遇害者家属仇恨的目光。我希望自己能在这些仇恨中,为他添上一道温暖的目光,送他上路。毕竟他是我的儿子,他也将用他自己的生命,为所犯下的恶行赎罪” 说到最后,玛丽哭了,珍妮太太也不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两天后的深夜,布莱尔马上就要被执行死刑了,玛丽独自一人走进了囚犯家属观察室,珍妮太太和其他几个受害者家属也进了受害者家属观察室,他们都在默默地等候着行刑时刻的到来。 终于,罩住行刑室的窗帘缓缓拉起,玛丽眼里含着泪水,看到已经躺在行刑床上的布莱尔。通过玻璃窗,玛丽可以看到另一侧的受害者观察室里,珍妮太太正抱着约翰的相框,和其他几个受害者家属一起,静静地等候着。 蒙着面罩的行刑者接通了布莱尔手臂上的注射管,剧毒的药水缓缓流向给绑在行刑床上的布莱尔,行刑开始了! 就在这时候,玛丽惊讶地发现,在受害者家属观察室里的珍妮太太,正抱着约翰的相框缓缓转过了身去。其他受害者家属也一样,跟着珍妮太太全都缓缓转过了身,没有一个人直面在行刑床上挣扎的布莱尔。 玛丽哭了,她知道现在看着布莱尔的,只有她自己。尽管布莱尔犯下了罪孽,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珍妮太太和其他受害者的家属,选择了给予他生命最后的尊重! 背转身的珍妮太太也无声地哭了。谁能想到,她跑了这么远的路程,为的就是来看布莱尔怎样死在自己面前。但在这最后的时刻里,她居然选择了放弃。并且,她不仅自己选择了放弃,还说服其他受害者家属一起放弃。这一切不为别的,就因为另一个观察室里,还站着另一个伟大的母亲。此时此刻,珍妮太太由衷地希望,那个母亲能用世间最温暖的目光,给予她的儿子最后的一点慰藉…… 国际炒房记 国外发生了金融危机,房价大跌,在国内炒房发了财的牛二觉得抄底的机会来了,决定到欧洲炒房去。到了欧洲一个小国,牛二挑来挑去,看中了位于偏远小镇的一套老别墅。那别墅始建于十九世纪,有二十五个房间,还带半亩大的花园。原房主急等钱用,开价15万欧元,牛二价都不砍,立马成交。有朋友劝牛二,咱炒房人应该追涨不追跌,小心被套牢,牛二哈哈一笑,说:“我自有打算。” 果然,牛二买房后不久,当地的房价就跌了,同样面积的别墅,竟然标价2万欧元出售。过了一段时间,房价跌得更离谱了,法院的拍卖会上,甚至出现了1欧元底价的房子。牛二的老婆急了,骂牛二没眼光,牛二却不慌不忙,乐呵呵地开始装修起那幢老别墅来。老婆看不懂了,问:“咱们又不在这里住,你装修这么多房间、买这么多家具干什么?”牛二这才告诉老婆,自己要在这别墅里开一家酒店。 老婆骂道:“这个破镇子,一年都没几个游客,你赚谁的钱?”牛二指着远方飘扬的邻国国旗,故作神秘地说:“我有个绝妙的点子,看到没有,咱们买的房子正好在两个国家的国界线上,卧室和客厅在这个国家,花园和厨房就在邻国了。酒店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超级跨国酒店’,名副其实吧?这里闹金融危机,咱中国经济可是牛气冲天,我回国打个广告,专做同胞的生意。” 牛二的“超级跨国酒店”开张了。可别说,每天都有不少到欧洲旅游的中国同胞慕名而来,在这个国家的房间里睡觉,在邻国的花园里烧烤,一天穿越国界线数次。到了晚上,睡不着的游客还可以意气风发地说:“哎,这个国家的空气真差,走,咱到邻国散散步去。”游客们很过瘾,牛二也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金融危机越来越严重,这个欧洲小国的政府推出了一系列救市计划,计划包括新建多条高速公路,其中一条就要经过牛二的“超级跨国酒店”。于是,建设公司拿着政府的规划批文,找到牛二,商谈拆迁补偿事宜。 牛二说:“你别看我是外国人,我可懂得这里的房产法规。这套房子,包括地皮都是我的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不卖,你们的公路绕道走吧。”对方一听头大了,赶忙说:“我们了解过了,密斯特牛,你的房子是花15万欧元买的,但是按现在的市场价,只值2万欧元,考虑到你的商业损失,我们出20万欧元。” 牛二嘿嘿一笑,提出了800万欧元的价格,对方耸了耸肩,说:“那样的话会引起连锁反应,其他拆迁户如果也按这个价格要求赔偿,我们公司会破产的,这样吧,22万欧元,这是我们的底线。”牛二才不管呢,他听说,这个国家曾经有一条高速公路,因为农场主不肯卖地,被迫绕了一个大弯。现在他的酒店生意正火爆,两年就可以赚22万欧元,傻子才会卖。牛二的老婆有点担心,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牛二却翻着白眼说:“怕什么?只要我不同意,就是总统来了,他也不能强买!” 接下来又谈判了几次,建设公司的董事长亲自出马,价码加到了25万欧元,牛二还是不肯松口:“我知道你们商人不做亏本生意,我也是商人,亏本我也不干。这样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的公路绕道走吧。” 与此同时,牛二的生意越来越好,不仅中国人,蓝眼睛的老外也来光顾他的“超级跨国酒店”了。这天,一个自称叫杰克的客人喝得醉醺醺地找上门来,递给牛二一张光盘,威胁说:“如果你不给我1万欧元,我就把它送给警察局。” 牛二把光盘放到电脑里一看,发现是客人在自己酒店里吃喝玩乐、高唱卡拉ok的镜头。牛二纳闷了,心想:这也没什么呀,难道他想告我噪音扰邻?牛二早听说过,“噪音扰邻”不过交100欧元罚款而已,于是就没理那茬儿。过了几天,杰克见牛二没动静,果然又来了,不过他没有带警察来,而是带着高速公路建设公司的人,对方手拿拟好的拆迁合同,态度非常强硬。 说明来意后,建设公司的人冷笑:“如果你不合作,我向你保证,三天内邻国的警察就会在你的花园里逮捕你,哦不,可能会逮捕你全家!”牛二哈哈大笑,说自己正经做生意,依法缴税,你倒说说我犯了哪一条法律?建设公司的人解释说,牛二的食物都是在本国买的,客人们却随意拿到邻国境内吃,这么做,到海关申报过吗?接着,建设公司的人冲牛二笑笑,问:“如果我拿这张光盘去邻国海关举报,你知道后果吧?” 牛二不信,这也算走私啊?他赶紧打电话找了个本地律师,律师肯定地告诉他:“你卖给游客的食物属于货物,根据我们这里的法律,货物越过国界线而不申报,就构成走私罪,哪怕这条国界线就在你家里。” 牛二害怕了,赶紧主动联系建设公司的人,说:“就依你们,房子卖给你们,25万欧元成交!”建设公司的人耸耸肩膀,然后伸出食指:“不好意思,1欧元!”牛二火了:“讹人也不能讹到这分上啊!” 建设公司的人不紧不慢地替他分析:“我国和邻国有司法合作协定,如果你在邻国走私罪名成立,你们全家都将被我国政府驱逐出境,两年内不得踏入我国国土。”牛二的倔劲上来了,驱逐就驱逐,哼,怕什么,大不了两年后咱再来接着开店,反正房子是我的,我就不卖给你们,急死你! 建设公司的人闻言,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密斯特牛,我善意地提醒你,根据本市相关法律,房屋空置12个月以上,政府将有权强制拍卖……” 终极考验 临终遗愿 埃韦伦是位事业成功的女性,她在莱茵市拥有一座私人医院,但她的性格里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多疑,她经常无故怀疑别人对自己不忠诚,这伤了很多朋友的心。丈夫逝世以后,埃韦伦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动不动就怀疑儿子摩根在打自己财产的主意,为此母子俩经常吵得面红耳赤。在又一次激烈的争吵过后,摩根愤愤地宣布,自己不要母亲一分钱,同时和她脱离母子关系,到大洋彼岸的另一座城市谋生去了。如今,埃韦伦老了,还患上了晚期肝癌,医生说她的生命不会超过半个月。想到自己即将离别人世,埃韦伦突然万分想念儿子摩根。 这天,埃韦伦在病榻前把一张小纸条交给了自己的情人霍夫曼,纸条上面写有儿子的电话号码,她用虚弱的声音对霍夫曼说:“请你跟我儿子通个电话,告诉他,他的母亲就要死了,如果他能回来向我认个错,跟我和解,我就把医院作为遗产留给他;如果他不肯,那么医院就是你的了。你能做到吗?” 霍夫曼庄重地点点头,说:“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办这件事,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重要了。”埃韦伦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对我的忠诚,请不要让我失望。我已经把这事写成遗嘱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到时候,我的律师会向大家宣布。” 霍夫曼握着小纸条匆匆退出了病房,按着小纸条上的电话号码,他很快拨通了大洋彼岸摩根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只和摩根谈了一分钟,摩根就爽快地答应三天后飞回莱茵市来看自己的母亲。 三天以后,霍夫曼开着一辆小车来到机场,他在出口举着一张报纸,报纸上大大地写着“摩根”两个字。因为他不认识摩根,他是摩根离家出走以后才被埃韦伦从外地聘来医院的,他的医术非常精湛,医院里所有的医务人员都信服他,埃韦伦的肝癌就是他第一个查出来的。同时,他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他知道埃韦伦是一个人生活,就总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很快赢得了她的芳心,两人过起了同居的日子。 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提着行李箱走过来,说:“您好!我就是摩根。”霍夫曼听出来了,这声音就是三天前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他赶紧说道:“我是霍夫曼,您好!”两人礼貌地握了握手,霍夫曼领着摩根往机场外走去,摩根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霍夫曼先生,您说我的母亲非常想念我,她真的愿意跟我和解、不计前嫌吗?”“是这样。”霍夫曼边走边说,“她的确是这么对我说的。”摩根又问:“现在我母亲身体怎么样?”霍夫曼笑着说:“还好,您回来得很及时。”摩根听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杀人灭口 两人上了霍夫曼的小车,小车很快驶离机场,向医院开去。路上,摩根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在一个三岔路口,前面亮起了红灯,小车停了下来,霍夫曼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突然捂住了正在看风景的摩根的口鼻,摩根圆睁双眼来不及惊叫就昏了过去。从车窗外看进来,摩根就像累了,正靠在座位上休息一样。 霍夫曼拿开手帕,耸耸肩,说:“对不起,摩根,手帕里放了麻醉剂,你的话太多了,我想让你休息一下。”红灯灭了,绿灯亮了,霍夫曼一打方向盘,小车朝着与医院相反的方向驰去,一个小时后,小车驰进了一座深山。霍夫曼停下车,从后座拿过一个医用小皮箱,从里面拿出药水和针管,给昏迷的摩根打了一针。这一针下去,摩根就永远地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接着霍夫曼把尸体丢进一个深涧,连同那个行李箱,最后他开着小车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医院。 此时,埃韦伦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她在病床上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满怀希望地看着霍夫曼,霍夫曼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摩根还没有到。埃韦伦轻叹了口气,流下一行热泪,无奈地闭上了双眼。埃韦伦死了。 埋葬了埃韦伦以后,医院所有员工及埃韦伦仅有的几个亲属朋友聚集到了埃韦伦的办公室,律师和两个公证员打开了办公室里的保险柜,取出了里面的遗嘱。 律师手拿遗嘱缓缓地念道:“我很难过,我就要离开这个让我万分依恋的世界了,这是自然法则,谁也躲避不了。离开之前,我最想念的是我的儿子—摩根,我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跟我和解,不知道他是否会在我死后回到医院。为此,我郑重声明:一、如果我的儿子摩根回来了,并向我认错,那么,摩根将继承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私人医院;二、如果我的儿子不愿意回来,那么,我的情人霍夫曼先生将继承一切,是他对我的忠诚赢得了这一切。立遗嘱人:埃韦伦。” 念完,律师和两位公证员小声交流了几句,然后,律师高声喊道:“摩根,摩根先生来了吗?”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霍夫曼听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像其他人一样,装模作样地往后看去。人群经过一阵小声喧哗之后,很快安静了下来。律师再一次叫道:“请摩根先生到前面来。”还是没有人应声。律师无奈地耸耸肩,转过身又和两位公证员小声交谈起来。霍夫曼轻舒了口气,满意地低下头,他等着律师叫自己的名字。律师终于转过身来,大声说:“摩根先生既然没有来,按照遗嘱,那么请……” 就在这时,一群警察闯了进来,他们径直走到霍夫曼面前,其中一个胖警察严厉地说道:“霍夫曼先生,你涉嫌谋杀史密斯先生,我们要逮捕你。” 谁更忠诚 霍夫曼一听,大吃一惊,他很恼火警察在这个关键时刻来打搅自己,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警察先生,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诬蔑我,不然我要到法庭去控告你们。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史密斯先生。” 胖警察冷笑道:“你当然不认识史密斯先生,你如果认识就不会谋杀他了。史密斯先生是大洋彼岸的一名私人侦探,一个星期前,他接受了埃韦伦女士的委托,对你的忠诚进行一次严峻考验,那就是,由史密斯先生冒充她的儿子摩根和你通电话,然后从大洋彼岸乘飞机到莱茵市和你见面。可是,和你见面之后,史密斯先生就失踪了,他的助手联系不上他,就到我们警察局报案。当然,他还提供了你们的通话录音。巧的是,有人在市郊深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立刻赶了过去,从尸体的衣兜里找到了身份证明,他正是史密斯先生。经法医检查,在尸体的手臂上发现了针眼。这一切不是你干的,又会是谁呢?” 霍夫曼一听,不由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料到生性多疑的死鬼埃韦伦会让一个私人侦探冒充儿子,以检验自己对她的忠诚度,更悔恨的是,他把那个自称摩根的人抛下深涧之前,为什么就没检查一下这个假摩根的衣兜呢?他浑身哆嗦地被警察戴上了手铐。 这时,一个满眼是泪的中年人踉跄地走进了办公室,有认识他的人当场惊呼道:“摩根—”摩根悲伤地喊道:“我妈妈怎么了?她还活着吗?我接到妈妈的电话,想了几天几夜,她终究是我的妈妈呀,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商量呢?所以,我回来了,我回来向她道歉,她还活着吗……” 柔软的拳头 有力的拳头 贝里是一个黑人,从小和母亲在贫民区生活,为了养家糊口,他想去拉斯维加斯租个店面卖炸薯条,因为他有一门手艺—炸薯条拌巧克力。在家乡,凡是吃过他做的炸薯条拌巧克力的,没有不夸那是天下美味的。母亲支持他,拿出家中仅有的一万美元积蓄,交给了他,但到了拉斯维加斯后,贝里才发现,他带来的一万美元,连最不起眼的店铺租金也付不起。于是他决定进赌场试试运气,遗憾的是,最后他输得一个子儿都不剩,只能流落街头。 贝里非常后悔,他在街上挥舞着拳头,拼命砸在垃圾桶上,直将垃圾桶砸得稀巴烂。在他发泄的时候,一位白人从车窗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直等他发泄完了,白人才冲他直勾指头:“小子,你的拳头很厉害嘛,连垃圾桶都砸得烂,以前是练拳击的吧?我那儿每周有场业余拳击比赛呢,赢了可以得到一万美元的奖金,有没有兴趣?” 贝里激动地说:“一万美元?” 白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如果有兴趣,明天来找我。”车子便开走了。 给贝里名片的白人叫丹尼尔,是一家大赌场的老板。丹尼尔的赌场每周会举行一次非职业拳击赛,供赌客们下注。在他那里打拳击的都是几个固定的拳击手,赌客们厌倦了不说,大家对拳手们的实力都了如指掌,押中胜负的概率自然就大了。所以,丹尼尔迫切需要一张新面孔,来激发赌客们的兴趣,同时,让比赛结果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贝里第二天就来找丹尼尔了,那一万美元,诱惑得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赢了,那一万美元的奖金可以用来租房子,接母亲来这里安顿;输了,他就死在拳台上,反正他也没脸见母亲的面。 贝里的那场拳击赛在星期六的晚上进行,比赛那天,与贝里对阵的,是一个叫威克斯的拳击手,威克斯也是一个黑人,在此之前,已经在这家赌场连赢过两场拳击,是个“双冠王”。威克斯个头比贝里高,站在拳击台上,镇定自若,霸气十足,而贝里则畏畏缩缩,不用打,明眼人就看得出来,这场比赛谁赢谁输。所以,比赛还没开始,全场赌客几乎一边倒,全押威克斯赢。 比赛一开始,贝里就露出外行人的架势,第一、第二局,他没打中威克斯一拳,却被威克斯击倒三次,不过,每一次他都很快摇摇晃晃爬起来。到了第三局,贝里的眉骨被威克斯打断了,血顺着眼角,流满半边脸,他颤抖着站起身,威克斯轻蔑地对贝里说:“喂,你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贝里咬着牙说:“我宁愿死在台上也要赢了你,拿到那一万美元。” 威克斯的话让贝里一下子清醒了,自己是奔着那一万美元的奖金来的,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那奖金就归对方了。不行!跟对方用蛮力对抗,必输无疑,自己要找准时机靠技巧获胜。 到了第四局,贝里放慢了速度,没有主动攻击,而是躲过了威克斯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在找威克斯的弱点。就在威克斯再一次出击的时候,贝里瞧准了这个空当,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击打过去,正中威克斯的下巴,威克斯“轰”的一声倒地,再也没爬起来。 观众纷纷将手中的赌票撕碎了,大喊大叫:“这是放水,这是打假拳!” 贝里露出既吃惊又喜悦的表情,他也没料到,自己这一拳会如此厉害,他凭自己的实力打败了“双冠王”,还赢了那一万美元奖金。 有伤的拳头 贝里租了房子,接母亲过来居住。这时,丹尼尔又来找他了,说希望他能再打一场,如果这一场赢了,就给他三万美金。奖金提到了三万美金,贝里一下子便动了心。他想:上一场比赛自己赢了“双冠王”,已经说明了自己的实力,这一场比赛,很有把握能赢,只要我拿到这三万美金,就可以开一家薯条店,保证母亲的生活,这不就是我的梦想吗? 贝里毫不犹豫,一口就应承下来。 让贝里没有想到的是,他第二场比赛的对手仍然是威克斯,贝里不禁心中暗喜,这一场比赛必定是自己赢了。 一开场,威克斯就像复仇似的频频出拳,可是都被贝里躲过了。第二局,威克斯又使用了拼命三郎的打法,而贝里和上次一样,在寻找威克斯的弱点,他发现威克斯这次没有用过左拳,按理说,威克斯不用左拳击打,也要用左拳防护,但没有,威克斯的左臂一直那么下垂着,从来没动过。莫非威克斯的左臂真的受了伤,抬不起来? 想到这一点,贝里改变了打法,当威克斯挥起右拳再次击打他的小腹时,他不躲不避,而是同时挥起拳头,打在威克斯的左胳膊上。这一拳下去,就听威克斯“哎哟”一声,一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 果然,威克斯的左臂受了伤!贝里大喜过望,他不给威克斯任何喘息的机会,冲了上去,使尽平生的力气,再次对准威克斯的左臂狠狠地打出了一拳。 这一拳又砸在威克斯的左臂上,威克斯痛得大叫了一声,但是,威克斯没有退却,而是忍着痛,同时挥起了他的右拳,一个上钩拳正正地打在贝里的下巴上,贝里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飞了起来,接着,“咚”的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落地的刹那,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有爱的拳头 贝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威克斯守在他的病房里,见他醒来,威克斯简单说了一下他的伤势,并无大碍,然后盯着他,好奇地问:“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从来没受过拳击训练,怎么也敢去打拳击?而且是一次接一次地去?” 贝里说了实情,威克斯听了,好半天沉默不语,最后叹了一口气:“到赌场去打拳击的,有几个不是为了钱呢?但是,你就从来没想过,你一个门外汉去打拳击,毫无胜利的希望呀!” 贝里没反驳,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可是,第一场我还是赢了你,拿到奖金了不是吗?” 威克斯摇了摇头:“你怎么赢得了我?我现在断了一只胳膊都能一拳将你打晕过去,你想想,你怎么可能赢得了我?”贝里怔住了,威克斯这才讲了实情— 威克斯有个哥哥,兄弟俩都爱好拳击,并受过严格的训练,不同的是,他哥哥以打拳击为生,他却有正式的工作,在一家赌场当保安。半年前,他哥哥在拳击赛中受了伤,眉骨被人打断了。比赛时都是这样,你哪里伤最重,对方就朝哪里下手。他哥哥的眉骨断了之后,对手便拳拳打在他哥哥那受伤的眼睛上,结果,将他哥哥的那只眼睛打瞎了,因为治疗得不及时,另一只眼睛受了感染,视力也急剧下降,现在的视力十分微弱,形同盲人。哥哥受不了打击,几次要自杀,都被威克斯阻止了。他清楚,要想挽救哥哥的性命,就只能治好哥哥的眼睛,但是重新植入眼球这样的手术既尖端又昂贵,以哥哥的一点积蓄和他当保安的微薄收入根本办不到,没有办法,他只得利用空余时间出来打拳击。 威克斯说:“到赌场打拳击的,都是为生活所迫走投无路的人,但像你一样,根本不懂拳击却豁出命来打拳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知道,那笔奖金对于你有多么重要,而且你说,你宁愿死在台上也要拿到那一万美元,我的心就软了。我清楚,除非我打死你,否则你一定会爬起来,再加上看到你的眉骨已经断了,我就不由得想到我的哥哥,我的拳头就软得像面团,下不了手。我对自己说,就成全这个可怜的人吧,但我不敢明着放水,所以在对你攻击的时候,可以被你打中一拳,然后佯装被重击,倒在了台上。其实你那一拳就像为我挠痒痒,不知有多么轻飘。” 说到这里,威克斯用右手托住自己的左臂,向上抬了抬,苦笑了一声:“遗憾的是,那些赌客还是看出我在放水,所以散场之后,有几个输钱输得比较多的家伙跟上了我,他们用棍子打断了我的胳膊,说这是我作弊应该付出的代价。” 贝里懵了:“你这胳膊是因为我?天啊,是我害了你。” 威克斯再次苦涩地笑了笑:“我的胳膊断了,我想,我这一辈子再也打不了拳击啦,但丹尼尔却来找我,他告诉我,只要我去掉夹板,上场再打一场比赛,不管输赢,他都会给我两万美元。我拒绝了他,我不能为了两万美元死在拳台上,但听说我的对手仍然是你时,我改变了主意。我知道丹尼尔的想法,他知道我断了一只胳膊,一定打不赢你,而我去掉了夹板,赌客们不知道我的胳膊断了,他们一定以为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大家只会将赌注押在我的身上,这样又可以让丹尼尔大赚一笔。我最终答应来参赛,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将你打败。”他问贝里:“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打败吗?” “让丹尼尔的如意算盘不能得逞。” 威克斯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为了你。” 贝里大惑不解地问:“为了我?” 威克斯说:“是的,我不上场,别人也会上场。别人上场,只会朝你的痛处下手,而你是宁愿死也不认输的人,结果只会有两种,要么你被打死在台上,要么,你会像我哥哥一样,被人打瞎了打残了。所以,我要上场,我不打你的要害,只打你的腹部,我要将你打得虚脱了没有力气再打,又可以不让你死不让你残。但是,我一定要赢了你,只有赢了你,才能让你清醒,你根本不适合打拳击。如果让你赢了,你就会永远有侥幸心理,觉得打拳击赚钱很容易,你就会执迷不悟频频上场,那么你的结局不是死就是残……” 贝里怔在那里,渐渐地,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做梦也没想到,面前这个黑塔一般的男人,会有这么一颗柔软的心。他们萍水相逢,是拳击场上的对手,人家却这样费尽心机地保护着他,人家不朝他的痛处下手,怕他变成了残疾,而他呢,他害得人家断了胳膊,却朝着人家的胳膊下手,这样一对比,他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贝里就这样与威克斯成了朋友,他发誓,再也不上拳击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威克斯自从左臂断了后也再没打过拳击。威克斯听说贝里的梦想就是在拉斯维加斯开一家薯条店,就拿出打拳击赢来的几万美元钱,交给了贝里,威克斯说:“这点钱为我哥哥治眼睛是不够的,干脆,我押在你的身上吧,算投资,等什么时候赚够了钱,我再为我哥治病。”贝里高兴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感恩节的前一天,贝里和威克斯共同经营的薯条店开张了。开张后,薯条店的生意一直不错,而且,贝里做出了一种新产品,用炸薯条蘸巧克力,将顶端的巧克力做成拳头的形状,他为这种新产品取了一个名字,叫“柔软的拳头”,用以纪念威克斯对他的关爱和呵护。 “柔软的拳头”一经推出,立即受到了顾客的青睐,大家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听贝里叙说着“柔软的拳头”的来历,无不动容。如今,“柔软的拳头”蜚声海内外,到过拉斯维加斯的人,总要去尝尝它,品尝它,已经不仅仅是品尝一种美味,更是品尝一种—爱。 三天后永生 杰克和爱丽是一对恋人,爱丽总是调皮地问杰克:“你到底有多爱我?”这一天,杰克终于想好了答案,分外认真地说:“生命有涯,爱情永生,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爱丽听了满心欢喜,两人正依偎着,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鸣叫,是防空警报,杰克大叫:“不好,德国人偷袭了,快躲起来!” 来不及了,眨眼间,炸弹如雨点一样,由远而近地密集落下,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四起、烟雾冲天。杰克拉着爱丽正要找藏身的地方,“轰”的一声巨响,一颗重磅炸弹在身旁爆炸了,巨大的气浪掀得爱丽像一片树叶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痛袭来,爱丽醒了,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右腿鲜血淋漓,四周墙倒屋塌,一片狼藉。她努力站起身子,随即“哎哟”一声歪倒在地,原来右腿伤得太重,根本不能活动,可这还不是最坏的—杰克不见了。 爱丽大叫起来:“杰克、杰克,你在哪里?不要吓我,出来吧!” 爱丽想:杰克肯定又像以前一样,为了逗自己开心躲起来了。可是任凭她嗓子都喊哑了,甚至央求得都要哭了,杰克却像凭空消失一样,半丝回音也没有。难道杰克被刚才的轰炸炸死了?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强壮那么敏捷,肯定是跑散了,我一定要找到他!爱丽拖着伤腿刚要离开,耳际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 只一声,爱丽就听出来了,那正是她的杰克,他就在附近!爱丽的耳朵像兔子那样竖起来,仔细捕捉声音的来源。不一会儿,杰克又说话了,不,是呻吟:“爱丽,我在这儿,在废墟下……”爱丽兴奋得浑身直发抖,大叫道:“杰克,我这就救你!” 爱丽忍着剧痛,立即投入抢救,可是刚搬了两下,就无力地住了手,她的力量根本搬不动那些横七竖八的水泥块和张牙舞爪的钢筋。 爱丽急得对废墟下大喊:“杰克,你听到我说话吗?你现在怎么样?”杰克中气很弱,不过听上去精神还好,他反问:“爱丽,你没事吧?” 爱丽拼命大叫:“我很好,连皮都没擦破。”杰克说:“我也不算坏,只是一条腿被压住了。” 爱丽叫道:“杰克,你忍一会儿,我这就找人救你。”她转身刚要走,有人突然说话了:“傻孩子,别找了,现在没人会救你们的。” 声音竟是在脚边发出的,爱丽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天哪,原来脚边的碎砖烂瓦中倒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浑身鲜血,气若游丝。 爱丽一用力,“哧”的一声撕下长裙要给这人包扎,谁知他吃力地摇摇手,说:“好姑娘,我、我快不行了,你还是想办法救、救下面的人吧,那人是、是你男朋友吧?真好,爱、爱情真好……” 那人说到这里,突然挣扎着掉转头,对着废墟下杰克被压的方位,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小伙子,勇敢点!三天后,我们的部队就回来了,所以,你、你一定要坚持三天……” 军人头一歪,不动了,刚才的喊话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废墟下的杰克显然听到了,他像是为了让爱丽放心,也像是给自己打气,用劲说道:“谢谢你,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坚持三天的!” 爱丽含泪用一张破毯子盖住军人的尸体,然后擦干泪,朝杰克被压的方向喊道:“杰克,你渴了吧?饿了吧?你等着,我这就找水和食物。” 杰克受了伤,一定饥渴得很,这么一想,爱丽跑得更快了,有几次因为伤腿的剧痛而摔倒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空袭造成的伤亡太大了,到处是死人,到处是哭声,整个城市像人间地狱,幸存的人或是在失魂落魄地发呆,或是因为伤痛而呻吟,爱丽根本开不了口求援,因为她知道:即使人家肯帮忙也无济于事,没有大型机械,根本撬不动山一样的废墟。 好在爱丽幸运地找到了一小瓶水和一块面包,可她随即又发现一个新问题:她没有办法把水和面包送到杰克的手上。 杰克沉吟着说:“爱丽,从我躺着的角度能看到一角天空,所以我想如果你爬上废墟,用绳子把水和面包吊着放下来,或许是能送到我手边的,如果我拿到了,就摇摇绳子。” 爱丽心想这个办法倒不错,好在绳子并不难找,她当即拧紧装水的玻璃瓶,再一点一点往废墟上爬,每爬一步都扯动伤口,伤口化脓了,爱丽一声都不吱,她不想让杰克担心。 在废墟的高处,爱丽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瓶放了下去。很快,绳子就被摇动了,是杰克接到了水,他解下瓶子后再次摇动绳子,爱丽心花怒放地扯上绳子,再把面包放了下去。 一晃一天过去了,爱丽体力越来越不济,她只喝了一点水,没有吃任何东西,因为实在找不到吃的了,而伤口的炎症越发严重,以致于爱丽有点担心这腿是不是会残废掉,如果是那样的话,以后杰克会嫌弃自己吗? 嗨,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先救杰克要紧。 第二天,杰克说:“爱丽,我真的太饿了,你还能找到吃的吗?” 因为饥饿、伤痛,爱丽一直昏昏欲睡,脑袋也变得滚烫,可杰克的话就像兴奋剂一样惊醒了她,她精神抖擞地说:“当然能找到了,杰克,我这就去找,很快的。” 爱丽立即拖着越来越疼痛的伤腿出发了,她不能倒下,否则,就是两条命。 全城都停了水,血水倒有的是,尽管如此,爱丽根本不敢倒下,她翻遍每一所倒塌的房屋,找遍所有的犄角旮旯,可是一无所获,爱丽真的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个垂死的老人叫住了她,从兜里吃力地掏出两只小小的熟土豆递过来,说:“这个给你,孩子,我就不浪费粮食了,记住,好好活着,胜利很快就会来临的。”老人说完就死了。 第三天的光明如期而至,爱丽把最后一只土豆给杰克吃完后,她真的撑不住了,伤口处已发炎得不成样子,再拖下去甭说一条腿,只怕连命都没了,可是她不能睡下,因为废墟下杰克还等着她寻找救命的水和面包。 当虚弱到极点的爱丽摇晃着站起身时,猛的一阵天旋地转,她再也撑不住,一头倒了下来,在昏过去的一刹那,似乎听到有人大叫起来…… 爱丽再次醒来时,已是当天下午。她一睁眼,发现身边的人全穿着军服,是部队进来了! 爱丽突然有种想哭的强烈冲动,可没时间,她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爬起来,这时有人轻轻按住了她,那是一个女护士,女护土轻柔地说:“不要动,你太虚弱了,上帝啊,你的生命力可真顽强,好多人没有被德国人炸死,却活活饿死渴死了……” 爱丽急得一迭声地叫起来:“快救人,废墟下还有人!” 部队带来了大型机械,听了爱丽的话,立即行动起来,然而,当压在杰克身上的钢筋和水泥块被轻轻吊起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杰克早就死了,军医说他昨天就死了,那巨大的钢筋水泥没有压住他的腿,而是无情地压扁了他年轻的身躯。 可今天早上杰克还摇动绳子,并吃完士豆哩,爱丽不相信杰克死于昨天。 然后,杰克手腕边拴着的老鼠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这时,杰克知道自己快死了,可他不想让爱丽知道,因为他的存活是爱丽活下去的动力,如果爱丽知道自己死了,她就会崩溃。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一只老鼠给了杰克灵感,那是一只同样饥饿的老鼠,它以为杰克死了,想啃咬杰克。杰克忍着剧痛让它咬了两口后,猛地一把抓住了它,手边恰好有一截绳子,杰克用最后的力气扎好老鼠,并把绳子的另一头牢牢拴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才放心死去。 绳子很结实,老鼠咬不断,它便啃食杰克那毫无知觉的手,直到爱丽放下土豆来,于是老鼠吃光了两只土豆,它在吃土豆时自然而然地摇动了绳子,这样爱丽便以为杰克还活着,杰克活着,她便有了动力,有了希望。 现在老鼠还被牢牢地系在杰克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上。 爱丽呆呆地看着含笑瞑目的杰克,直到此时,她才明白杰克的承诺:生命有涯,而爱情永生! 渴望成功 斯宾塞是一位见解独到的经济学家,每个周末,他都会在电视台讲解理财之道,很受观众欢迎。 这天晚上,斯宾塞正在公司加班,妻子蔓莉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家里出了急事,让他马上回家。斯宾塞匆匆忙忙关了电脑,来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谁知这辆老爷车只是哼哼直响,却怎么也发动不起来,看来又是哪个部件出了问题,还好,家离这里不算远,他决定步行回家。 斯宾塞急着赶回家,紧走慢走,不一会就到了家门口,正要踏上台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斯宾塞先生,是你吗?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斯宾塞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瘫在地上:站在他跟前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臭名昭著的劫匪莫克尔,报纸上有他刑满释放的消息。斯宾塞在身上掏了一阵,两手一摊,故作潇洒地说:“伙计,非常抱歉,刚才我走得太急,忘了带钱包……” 这话让莫克尔大吃一惊,说:“嗨!你以为我来干什么?我是你的崇拜者,在监狱里,我天天看你的节目,觉得你本事真大,这不,一出来就想见你。”斯宾塞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伙计,想见我预约一下就可以的,深更半夜的,你想吓死我啊?” 莫克尔抱歉地笑了笑,说:“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我这样的人跟你预约见面,那是痴心妄想,弄不好还会招来警察好一通盘问。我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打听到了你的住处,就在这里等你了。”斯宾塞又笑笑,说:“现在你见到我了,如愿了吧?”莫克尔摇摇头,说:“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我现在想做个正常人,不,是正常人中的成功人士!我现在非常渴望成功,懂吗?所以,我要来找你,请你教给我成功的秘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斯宾塞哭笑不得,抬腕看了看手表,说:“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今天不早了,明天早上七点,你在这里等我,到时我告诉你成功的秘诀,行吗?”莫克尔一听,满意地说:“明天一早,我来!”朝斯宾塞挥挥手,走了。斯宾塞回到家里,连忙问妻子蔓莉:“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蔓莉难过地说:“沙拉又不见了!” 沙拉是蔓莉养的宠物狗,看得比儿子还宝贝。这段时间沙拉可能到了发情期,经常独自跑到外面去,每次蔓莉都要斯宾塞到报上刊登寻狗启事,今天她把斯宾塞叫回来,也是让他赶紧登寻狗启事,因为斯宾塞在报社有熟人,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得到广告版面。 斯宾塞按照妻子的要求,跟报社的朋友通了电话,发去了广告内容和沙拉的照片,又安慰了蔓莉一番,便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一早,斯宾塞起床洗漱完毕,打开家门,从门口的邮箱取报纸,刚打开邮箱取出报纸,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喊:“斯宾塞先生!”接着,莫克尔一阵风似的跑到斯宾塞跟前。 斯宾塞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连忙笑着跟莫克尔打招呼,说:“早上好,莫克尔,你可真准时!”莫克尔非常认真地说:“斯宾塞先生,我不想多占用你的时间,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迅速成功的方法,因为我现在非常渴望成功!” 斯宾塞哭笑不得,不知从何说起,但答应别人的事,特别是对莫克尔这种人,就应该做到,他无奈地扫了眼手中的报纸,突然眼睛一亮,说:“其实,有时成功是非常简单的,简单到你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拿到……” 莫克尔大吃一惊,说:“世上有这么容易的成功吗?我怎么不知道呢?”斯宾塞把手上的报纸递给莫克尔,继续说:“比方说,这份报纸里就藏着财富,你只要留心,这财富就是你的……” “真的吗?”莫克尔激动地接过报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上面除了些老套的新闻,就是一版接一版的烦人广告,根本没有财富。正在发呆,忽然感到脚上一阵异样,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狗在咬自己的裤子,他一脚踢开小狗,对斯宾塞说:“这上面没有财富啊!”斯宾塞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有的,你再仔细看看。” 莫克尔半信半疑,又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毫不迟疑地说:“没有!上面真的没有财富。”斯宾塞接过报纸,指了指头版广告栏里的一则寻狗启事,说:“你看,只要你找到这只狗,交还狗的主人,就能得到6000美元的酬金,这难道不是财富吗?” 莫克尔连忙看那则广告,连连摇头:这样的寻狗启事每天少说有七八则,城市这么大,天知道在哪里能寻到这些离家出走的狗!斯宾塞苦笑一声,指了指广告上的狗照片,问:“硬是看不出来吗?”莫克尔再一细看,顿时明白:广告上的狗,正是自己刚才一脚踢开的小狗啊! 这时,斯宾塞已经把那只小狗抱在怀里了,他一边用手轻抚着小狗,一边对莫克尔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要留心,处处有财富!你看看这报纸,每天光寻物寻人启事就一则接一则的,只要帮别人完成一则,就能拿到酬金,时间一长,自然就成功了!这就是成功的秘诀!” 莫克尔恍然大悟,对斯宾塞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原来成功真的很简单,我明白了,找到你,我已经迈出了走向成功的第一步!”说完,朝斯宾塞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斯宾塞看着莫克尔走远,抱着小狗回了家,蔓莉一见,上前一把抢过小狗,紧紧抱在胸前,说:“沙拉,我的宝贝,你总算回来了!” 原来,这只狗正是昨天走失的宠物狗沙拉,刚才斯宾塞想着怎么打发莫克尔,看到沙拉自己走了回来,想起昨天已通过朋友在报上登了寻狗启事,便拿手上的报纸做文章,总算把莫克尔打发走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下次莫克尔如果再来问成功的秘诀,应该怎么回答他呢? 斯宾塞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从这以后,凶狠蛮横的莫克尔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总是拿着一份报纸,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危险的整容 世界著名的整容博士拉尔森退休后一刻也没有闲着,他回到自己出生的小镇,开设了一家私人整容院。虽然小镇很偏僻,但由于他的名望太大,所以生意仍然十分火爆。半年前,他还结识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名叫玛丽,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三个月后结了婚。 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拉尔森正坐在沙发上欣赏舒曼的乐曲,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拉尔森刚拉开门,就撞进来一个彪形大汉,这汉子足足有一米九高,他的目光越过拉尔森,紧张地朝里面张望,而他的右手则一直插在裤兜里。 大汉没有说话,迈进整容院后就在各个房间里转悠,拉尔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问:“先生,你有什么事儿?”那大汉也不回答,待看遍了所有房间后,才冷冷地问:“这里就你一个人?”拉尔森点了点头:“我的助手休假去了。”大汉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说:“认识一下:我叫杰比。做一个面部整容,就是把我这张脸全变个模样要多少钱?” “一万美元。” “要多长时间?” “两天。” 杰比哼了一声,从兜里“刷”地掏出一叠钱,“啪”地拍在拉尔森的桌子上,说:“这是两万美元。请你贴出告示,停业两天,为我一个人整容。” “为什么?” 杰比射出阴冷的目光,狠狠地说:“跟我说话,不要问为什么。”拉尔森耸耸肩:“好吧,那你要整成什么样?” 杰比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拉尔森,这是个长相平平的男人,如果混入人群,立刻就会被淹没。杰比对拉尔森说:“你就照这人的样子给我做,明白吗?” 拉尔森只好开始为杰比做这个整容手术。他给妻子玛丽打了个电话,说这两天有手术,晚上不回去了。拉尔森就是拉尔森,尽管心里有疑惑,但只要进入工作状态,就会全身心地扑在手术台上,几十年来,他把自己手下的每一个患者都当成一件珍贵无比的象牙,他呢,则是个高超的雕刻大师,把每张脸雕刻成精彩无比的工艺品。 两天后,大功告成。杰比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十分满意。突然,他问拉尔森:“我是不是没有必要再麻烦你了?”拉尔森本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看了看杰比眼中的凶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淡淡地说:“不,三个月后,我还要为你进行一次巩固,否则,你的体内会产生抗体,将前功尽弃。” “老东西,真的吗?” “信不信由你。” 杰比大笑了一声,拍拍拉尔森的肩头,说:“希望你知道一句中国的成语,叫作‘守口如瓶’,明白吗?” 杰比走了以后,拉尔森才感到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为了放松一下心情,他打开了电视。 猛地,拉尔森被电视里的一条新闻吸引住了,只见女主播神情严肃地说:三天前,首都最大的珠宝店遭到一名男子的抢劫,被劫走的珠宝总价值约七千万美元,现已查明,那个男子名叫布莱特,有犯罪前科,如果有人能协助警察局抓到布莱特,警察局将给予二十万元赏金。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布莱特的照片。 “天哪,是他!”拉尔森叫起来,原来,布莱特就是这两天做整容的“杰比”。 拉尔森决定报警,他刚拿起电话,门铃响了。拉尔森打开门,不由喜出望外,太巧了,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小镇上的警长库兹。警长瞟了一眼屋里的电视,脸上露出焦虑的表情,说道:“拉尔森博士,你也看了电视吗?”他见拉尔森点头,又接着说,“这可是个大案子呀,现在全国的警察局都在通缉这家伙,我们就怕他改头换面,那可麻烦了,你的整容院很有名,说不定他会到你这里来,要是你发现了他,请及时和我联系。” 拉尔森叹了口气,说:“警长先生,你来晚了一步,他已经走啦!”说完,他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警长听完拉尔森的叙述,问道:“这么说,你对布莱特所说的三个月巩固疗法,只是缓兵之计?”“是的,我当时很害怕,怕他杀死我灭口。” 警长又问:“照你的说法,如果你不在人世,那布莱特就会永远逃脱法律的制裁了?”“不不,亲爱的警长。我虽然给他进行了整容,但是他的指纹、视网膜和外耳廓并没有动,这些人类最基本的生理特征是终生不变的,而且每个人都不相同。凭这些,他布莱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们也能找到他的。我已经将他的这些生理特征记录下来了。” “真得谢谢你,对了,你没对别人讲过这些吧?”拉尔森愣了一下,说:“噢,我刚才已经把这个家伙的生理特征发给我的老朋友舒尔法医了。”警长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说:“拉尔森博士,你说的这三项特征真的不能改变吗?”拉尔森笑了:“也不是真的不能改变,但这是项超级尖端技术。在今天的世界上恐怕只有几个整容专家可以做到这一点,而我拉尔森就是其中的一位。” “了不起,你真了不起!告辞了,有事及时和我联系。” “谢谢你,警长先生!” 送走了警长以后,拉尔森的心里总感到惴惴不安。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平平安安地过去。 果然,在第五天傍晚,一个幽灵悄悄闪进了拉尔森的整容院。拉尔森头也没抬地说:“老朋友,你终于来了。”来人正是布莱特,他“嘿嘿”地干笑了几声,说:“是的,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嘛。” “可是,我要你三个月后再来的呀。” “老东西,我看了科技报刊,上面的文章说,一个人光整面部的容是不行的,要让这个人从世上彻底‘蒸发’,就得对他的视网膜、外耳廓、指纹进行手术修补,对吗?” 拉尔森抬起眼睛,看了看布莱特,说:“哦,你还真是善于学习新东西呀。” “没办法,那就请你再为我进行这三个方面的整容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要是不愿做呢?” 布莱特掏出一把手枪,说:“那就只好咱们两个同归于尽了。可我听说,你刚刚娶了个年轻美貌的太太,你舍得吗?”拉尔森考虑了半天,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抄起电话,说:“让我和太太说一声。” 布莱特一把摁下了电话,说:“不用了,你不就是想报警吗,警察一会就会来的。”布莱特说的真没错,他的话音刚落,库兹警长就迈进了拉尔森的屋子。 警长朝拉尔森笑了一下,说:“拉尔森先生,我来介绍一下,布莱特是我的老朋友。我希望你能识时务,为我的朋友再做一次整容,否则,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间屋子的。”拉尔森摇摇头,说:“警长,我早猜到了,你们是一伙的。那天你来得那么巧,我就怀疑了,所以故意透露给你一点消息,果然,你告诉了布莱特。”警长哈哈大笑,说:“你知道就好,废话少说,开始吧!”两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地指着拉尔森,他只好听命。 拉尔森让布莱特躺到手术台上,为他注入了麻醉药,然后对警长招招手。警长随拉尔森走出手术室,问:“要耍什么花招吗?”“不,”拉尔森说,“警长,我也想起了一句话:在金山面前,上帝也会疯狂的。我想咱们两人联起手,平分那七千万美元的珠宝,如何?这样,你能拿到的一定比布莱特给你的多。” 库兹死死地盯着拉尔森看了半天,才说:“珠宝在布莱特的手里,我们怎么能拿得到?”“我有办法。我会让他老老实实说出来的。” “你有什么高招?” “催眠术。不过,你得配合我一下。” “好吧。” 拉尔森拿出一支药水,注入到针管里,然后对库兹说:“这是进口的特效催眠药,请你帮我按住布莱特,因为这药注射时很痛,他会反抗的。” 二人回到手术室。布莱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大声地喊:“你们要干什么?”库兹阴险地笑笑,说:“对不起了,在金钱和朋友面前,我只能选择前者了。”布莱特要起来,可麻醉药力已经发作,他显得力不从心,而库兹则死死地摁住了他。这时,就见拉尔森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扑”地一下,将药水注入到库兹的胳膊上!库兹惊叫道:“你─”“对不起,警长,你违背职业道德,和劫匪勾结一气,我不得不这样做……”库兹软软地瘫了下去,嘴里还骂着:“老狐狸……” 就在这时,拉尔森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腰部一阵麻木,随即力不能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回头一看,站着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玛丽,她的手里举着一把手枪。 “玛丽,你─”玛丽冷笑着说:“亲爱的,布莱特是我十年的情人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计划好的,为了他抢劫以后能够成功地整容,我嫁给了你,这样就能知道你的助手什么时候去休假,便于我们行动,而警长先生负责监视你的行踪,不让你报警。” 躺在地上的警长对玛丽叫道:“亲爱的玛丽,你来得太好了,快救救我。” 玛丽又是一阵大笑,然后对警长说:“可是警长先生,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为了钱你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不忍心送你下地狱,一定送你上天堂的!”说着,对着警长就是一枪。 拉尔森傻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三个月的妻子竟是抢劫犯的情人。 这时,玛丽对拉尔森举起了枪,说:“亲爱的,你对布莱特和警长都留了一手,却对我说了实话,那个什么舒尔法医,是根本不存在的。我要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会让你死得毫无痛苦。” 拉尔森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喃喃地说出他在人世的最后一句话:“你这条毒蛇!” 逃出洛克岛 保罗的秘密 保罗和里维斯是“蓝天”组合的主力唱将,经过多年打拼,他们终于在乐坛闯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成名之后,里维斯继续致力于他们的音乐事业,而保罗却染上了毒品。不久他便债台高筑,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迫于压力,保罗曾多次想要戒毒,可总是无法摆脱诱惑。 毒瘾像魔鬼,逼着保罗动起了坏脑筋:他想,自己是“蓝天”组合的核心人物,但他和里维斯拿的钱却是一样多。要是他和里维斯分道扬镳,凭他的实力,一样可以在歌坛立足。而且这样一来,他的收入也肯定会翻番。不过,他们已经与唱片公司签定了长期合同,如果自己单方面撕毁合同,就必定要面临巨额赔偿,怎样才能既不用赔偿,又能拆散组合呢?他始终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天,保罗过足了毒瘾,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他顺手拿起一本《探险洛克岛》,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突然,书中的一个细节锁住了他的眼球:探险家在荒岛上误食了一种毒草,几天之后,就出现了失声的状况!保罗的脑子转了起来:只要神不知鬼不觉,让里维斯吃下这种毒草,自己单飞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很快,保罗就说服里维斯,两人驾驶着私人飞机,来到了洛克岛。洛克岛确实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只见沙滩、草地、灌木丛、树林,从海边到岛心呈阶梯状排开,简直是妙不可言!里维斯兴奋得就像个孩子,连声赞叹:“这真是上帝的安排呀!” 见天色不早,两人很快就搭好了帐篷,开始生火做饭。保罗见里维斯在准备食物,便说:“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去找些干柴!”说罢,起身朝远处走去。保罗知道,那种能让人失声的毒草喜阴怕晒,一般生长在大树底下。所以,他径直走进岛心的树林中。 此时已近黄昏,但光线还算充足。保罗瞪大眼睛,在树林里仔细搜寻,果然让他找到了一棵书中描述的毒草!保罗抑制着兴奋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将毒草的汁液挤入早已备好的瓶子,然后胡乱捡了几根干树枝,就回去了。 里维斯早已做好了晚饭,正等着保罗回来。保罗扔下干树枝,一屁股坐在野餐布上,接过里维斯递过的汤碗,两人便一起大吃起来。正吃着,保罗不小心把汤洒到了身上,他狼狈地拍打着衣服,懊恼地说:“真是粗心,老兄你去帮我拿块毛巾擦擦好吗?”里维斯见状,便放下汤碗,起身朝帐篷走去。 见里维斯一进帐篷,保罗马上拿出口袋里的瓶子,将绿色的汁液倒入里维斯的碗里,直到最后一滴液体落入碗中,他才放心地坐回原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一会儿,里维斯拿着毛巾回来了,还拿来了一扎啤酒:“咱们今天好好喝几杯!”说着便坐了下来,又端起自己那只碗…… 看着里维斯真诚的笑脸,保罗心底竟产生了一丝愧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 反遭算计 夜渐渐深了,保罗和里维斯却喝上了兴头,他们一边喝着,还一边弹起了吉他,唱起了出道时的老歌,歌声飘荡在荒凉的小岛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直到舌头打了结,两人才摇摇晃晃相互搀扶着返回各自的帐篷。很快,保罗便听到了里维斯的鼾声,可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打拼的这几年,如果没有两人共同的努力,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辉煌;再想到里维斯失声之后,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他竟有些后悔了,心里不安起来,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保罗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惊醒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走出帐篷一看,不由大惊失色:里维斯正在发动直升飞机!不对呀,两人明明说好,要在洛克岛多玩几天的呀!一丝不祥的预感划过保罗的脑海,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马上大步朝直升飞机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里维斯,快停下!” 可飞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在加速升空。保罗拼命向前跑,纵身一跳抓住了起落架。他大声吼着:“里维斯,你疯了吗?”里维斯低头看着他,冷笑道:“老弟,这里环境优美,又没人打扰,非常适合搞创作!你就留在这里写歌好了,我过几天再来接你!” “里维斯,求求你带我回去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保罗连声哀求道。说话的工夫,直升飞机已越飞越高。保罗死死地抓住起落架,就是不松手。里维斯见状,恶狠狠地喊道:“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伸出脚朝保罗的手使劲踩下去!保罗“哎哟”一声终于松开了手,从数米高的空中径直落下,重重摔到地上,失去了知觉…… 保罗醒来时,里维斯和直升飞机早不见了踪影,他摇晃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来到里维斯的帐篷,定睛一看,有用的东西已不见了,只有一件遗落的衬衣。保罗捡起衬衣打算包扎伤口,却见一张纸片从衬衣口袋里飘落下来。他拾起纸片一看,不由又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一份保险单的复印件,上面写着“投保金额:100万;投保人:保罗;受益人:里维斯”。 顿时,保罗的身子软了,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算来算去算自己!他处心积虑要甩掉里维斯这个“包袱”,到头来却偏偏中了他的诡计,成了他骗保的牺牲品! 保罗几乎要绝望了,他几次想要自杀,但一想到里维斯,想到这个最亲密的伙伴将他逼上绝路,就恨得咬牙切齿!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走出洛克岛找到里维斯,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岛上有野果野菜,可以用来填饱肚子,生存下来并不是难事;真正的挑战,是毒瘾发作时那种头疼欲裂的折磨…… 一晃两年过去了,保罗风餐露宿,几乎成了一个野人:他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在此期间,也多次有飞机从岛上飞过,保罗燃火求救,可都失败了。直到一天,一艘轮船从洛克岛经过,才发现了保罗。 意外的答案 重返熟悉的城市,保罗立马开始寻找里维斯。这天,他经过一个闹市区,看到一个乞丐正在向路人乞讨。保罗不由地站住了,他觉得这人的身材举止都分外眼熟。他上前一步,揪住乞丐的衣领,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里维斯吗?此时,所有的怨恨一齐涌出,保罗二话不说,一拳砸在里维斯脸上…… 奇怪的是,里维斯并没有还手,见保罗的情绪平静下来,便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保罗。保罗喘着粗气,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过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保罗: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而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彻底戒毒了吧。几年前,我们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你却染上了毒品,为此,我痛心不已。我向医生咨询过,他们说只有让吸毒者远离熟悉的环境,才能成功戒毒!所以,我的计划是将你留在洛克岛上,彻底与毒品隔绝——与其让你这样糟蹋自己,还不如让你戒毒之后,再返回舞台。 考虑到你的人身安全,我为你买了一份保险。我知道,你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所以,我故意将合同复印件遗落在岛上,并将受益人的名字,由你的家人改成了我。目的就是让你恨我。这样,报复的欲望会支撑你活下去! 给你买完保险,我已是一贫如洗。本以为继续唱歌就可以维持生计,哪想,从洛克岛返回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失声了…… 致命的呼唤 亨利是约克镇警察局的探长,这天,亨利探长一下班便急忙往家赶,因为他的宝贝儿子凯瑞在家里等着他。儿子在外地上中学,今天早上打电话说晚上要回来,亨利兴奋得恨不得一步就赶回家,一下子就见到儿子。 终于到家了,楼里一片昏暗,看来儿子还没有回来。亨利一边哼着流行歌曲,一边打开房间的门,刚刚打开电灯开关,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便顶在他的腰间,紧接着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别动!”亨利一愣,扭转头,发现一个年轻人已用枪顶住了他,脸上透出了阵阵杀气。亨利稳了稳神,冷静地问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年轻人冷冷地说:“找错了人?哼,你是不是叫亨利?”亨利点了点头。“是不是和老婆离婚三年,有个儿子在外地读书?”亨利又点了点头。“告诉你,我认错了总统也不会认错你!”亨利耸了耸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要杀你!”年轻人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也许你早就不记得我了,可我死也不会忘记你。还记得路易斯吧?”路易斯?亨利听了心中一动…… 十年前,约克镇发生了一桩震惊全国的大案。一个叫路易斯的嫌犯,一夜之间杀掉了仇家五口人,然后潜入深山老林,凭着他在山区的生活经验和过硬的身体素质,和警方玩起了“老鼠玩猫”的游戏。警方出动大批人马,连围带困搜山一个多月,可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这时,亨利主动请战,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抓到了那个杀人狂魔。亨利也因此获得政府的嘉奖,后来步步高升,当上了探长。 想到此,他看了一眼年轻人,冷冷地说:“这么说,你是路易斯的儿子小路易斯?” 年轻人一阵冷笑:“嘿嘿,你终于想起来了!十年前,你当着我的面抓走了我父亲,又把他送上了电椅,今天我要杀了你为父报仇!” 亨利看了看小路易斯:“你父亲是个杀人狂魔,不抓住他,不杀掉他,他会祸害更多的人,你怎么能恨我?”年轻人的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呸!你当年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抓住了他,他直到死都闭不上眼睛,我今天一定要杀掉你!”“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 亨利叹了口气,说,“在我临死前,能否让我抽口烟呢?”他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雪茄。小路易斯皱了皱眉头,向亨利扬了扬下巴。亨利便在小路易斯的枪口紧逼之下,向前两步,伸手去抓雪茄。 “啪!”亨利的手刚刚碰到雪茄上,头上的电灯便一下子炸成了碎片,原来那是亨利的一个机关。楼里顿时一片漆黑,亨利一脚踹碎玻璃,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小路易斯一愣,接着,也急忙从二楼窗台上跳了下来,手里捏着枪,四下里寻找亨利,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简直气极了。 正在这时,亨利的儿子凯瑞走了进来,他一见小路易斯像头发疯的狮子,不禁愣了一下:“你在我家干什么?”小路易斯眼前一亮,想也没想,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抓过他,把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凯瑞拼命挣扎着。“啪—”小路易斯狠狠扇了凯瑞一个耳光,凯瑞这才不再挣扎。小路易斯挥舞着枪,朝四周大声吼叫着:“亨利,你这个懦夫,给我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亨利没有出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小路易斯恼羞成怒,猛地把枪顶在了凯瑞的头上:“亨利,你这个混蛋!再不出来,我就打死你儿子!”说着,他再次把枪对准凯瑞的头:“我开始数数了:10—9—8—”“爸爸!快出来吧,爸爸!”凯瑞声音颤抖着,拼命地叫了起来。小路易斯手脚突然痉挛起来,眼睛里的杀气消失了,脸上露出一种痛苦万分的表情。就在这时,刺耳的警车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警察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纷纷喊话,叫小路易斯放下武器。 小路易斯向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四面都是黑森森的枪口,感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于是大吼一声:“亨利,你给我听着:孩子是无辜的!”说完,一扭枪口,饮弹自尽…… 这时,亨利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几步上前,一把把儿子搂在了怀里。凯瑞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紧紧扎在亨利的怀里,拼命地抽泣着,一个劲儿喃喃地喊着:“爸爸!爸爸!”亨利不由打了个寒噤,眼前又浮现起了十年前抓捕路易斯的场景:那天,他把小路易斯带到密林前,让孩子向密林里喊话,叫路易斯出来自首。在亨利的逼迫下,小路易斯泪流满面喊了整整一天,当天晚上,路易斯便悄悄潜回了家,被埋伏的警察抓了个正着,小路易斯亲眼目睹了警察抓获自己父亲的全过程,当场便吓昏了过去…… 亨利突然明白了,自己叫小路易斯喊话,然后又让他一起抓捕路易斯,在小路易斯幼小的心灵里,早已埋下了恐怖和仇恨的种子。亨利抚摸着凯瑞的头,安慰道:“孩子,一切都结束了,爸爸在你身边,你别怕!”说完他扫了一眼小路易斯的尸体,耳旁又回响起小路易斯的话:孩子是无辜的! 密电风云 绝密电报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有个情报处长叫道格,他反应灵敏、判断准确,深受盟军领导层的信任。 最近战事吃紧,道格已经在情报处待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这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抽了个时间回到家里,想好好睡个觉。可他刚进门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警卫通报,情报官亨利紧急来访,说是有重要军情报告。 道格忙穿上外套,来到客厅。只见亨利已经急匆匆进了门。等警卫退出客厅,亨利敬了个军礼,却什么也没说。 道格却立刻点头,说道:“明白了,马上回军情处!” 原来,亨利敬完礼,把手放回裤缝的时候,悄悄地伸出了三根手指。这就意味着,军情处截获了德军的“e”字头情报。所谓的“e”字头情报,指的是英国情报人员最近才破译的德国“恩尼格码”情报,它本来是德国人手中最厉害的秘密武器。现在好不容易被破译了,英国情报人员终于可以通过它来掌握德国人的特级情报。这可是个超级机密,除了首相丘吉尔和几个高级将领,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专门负责监控这个电码的情报人员明白其中奥妙。为了保证这个超级机密不被泄露出去,他们采取了极其严格的保密措施,任何场合都不能直接提“恩尼格码”的名字。就像刚才,在道格家里,为防被监听,亨利用隐蔽伸出的三根手指来代表字母e。 到了军情处,亨利把一份刚刚破译的德军密电放在道格桌上。短短一行字,却让道格心情顿时无比沉重。原来,他手头上的密电是一份指挥密电,希特勒命令他的空军四十八小时后对考文垂地区进行毁灭性轰炸。亨利见道格看着密电沉默不语,急促地提醒道:“处长,还差四十个小时,他们的轰炸机就会像蝗虫一样扑向考文垂……请您尽快向上级汇报吧!通知考文垂,做好防空和人员撤离工作,迟了就来不及了!” 道格知道亨利为什么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因为亨利就是考文垂人。道格把密电小心翼翼折好,安慰道:“我会尽快向司令部呈报。距离德军的轰炸时间还差四十小时,这时间足够让考文垂去部署一切,他们会安排人员撤离,布置防空炮火,你的亲人会没事的。” 亨利点了点头,抬手向道格敬了个礼,快步离开了道格的办公室。 艰难抉择 道格连夜把密电呈送了上去。凌晨两点多,道格接到命令,让他马上到最高司令部参加紧急会议。 到了最高司令部,道格不由吃了一惊,知晓超级机密的几个高级将领全来了,丘吉尔首相居然也端坐其中,他手中拿的,正是亨利他们破译的那份密电。主持会议的参谋长告诉道格,今天让他过来参加这个会议,是因为今天的会议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而现在参加紧急会议的六个人中,同意的和不同意的都各有三个人,既然道格已经知道了这份密电的内容,司令部就索性请他过来帮忙分析一下。 道格这才恍然大悟,按照他的军衔,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到底是什么样的抉择,会这么艰难,让丘吉尔首相都无法直接拍板? 参谋长脸色凝重地说:“现在我们已经获悉德军将会在不久后轰炸考文垂,但首相认为从战略的角度看,不通知市民比较明智,考文垂不设防,一切照旧!” 什么?道格惊呆了。考文垂可是一座历史古城呀,那里矗立着数百年的大教堂,有成熟的工业区,更重要的是,那里还住着十几万市民,那可是十几万鲜活的生命!不通知市民,一切照旧的话,德军的炸弹如期而至,会夺去多少人的生命?德军的轰炸在即,为什么不通知市民做好防空准备,好让他们提前撤离? 参谋长见道格满脸错愕,解释道:“原因很简单,我们破译了德军的恩尼格码后,它就是我们的超级密码,我们已经利用它在战场上取得了多场胜利。但是德国人也因为连续的失利,开始怀疑这电码是不是被破译了,要是这次我们又提前撤离,就等于证实了他们的怀疑,一旦他们为此更换密码,我们也就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 说到这里,参谋长语重心长地对道格说:“处长,我希望你能慎重投好你自己的一票!你的一票,将决定十几万人的生或死!” 道格沉默了,一边是十几万鲜活的生命,一边是足以改变历史进程的超级密码。不通知考文垂市民提前撤离,成千上万的人会因此失去性命;假如真是因为考文垂提前做好准备而让德军更换密码,失去超级密码的话,这场战争将会遥遥无期——超级密码,就是他们破解战争迷局,提早战胜强大纳粹德国的钥匙。这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道格想起德军轰炸伦敦的惨景,他的父母就是在那里被德军的炸弹炸死的。可他又想到这场该死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纳粹德国已经让整个欧洲死伤了上千万人,这么惨烈的战争,不仅英国,就是整个欧洲都耗不起了。要是不能让战争尽快结束,死伤的人,将会远远超过考文垂的十几万人。看来,要赢得这场正义的战争,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是到该抉择的时候了。道格缓缓抬起头,颤抖着举起手臂,说:“我同意不通知市民,考文垂不设防,一切照旧……” 如山责任 从最高司令部回到军情处,时间已是凌晨五点。道格敲开了亨利的门,郑重地跟他解释了最高司令部的决定。亨利流着泪沉默了好一阵子,半晌才扬起脸对道格说:“处长,我有个请求,请您批准,我想回到考文垂去……” 道格还没听完,就断然拒绝了亨利的请求:“不行!我来找你有两个原因,一是告诉你最高司令部的决定;二是向你宣布一个命令,你将被禁闭四十个小时,直到德军轰炸完考文垂。这是为了保密工作的需要,请你理解!” 亨利哀求道格说:“处长,我回去不是要泄密。只是现在考文垂和我的家人即将面临生与死的考验,我怎能独自置身于外呢?更何况,原本是我截获了德军的密电,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考文垂在我的面前毁灭,看着我的家人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德军的炸弹下,对于他们,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呀。所以我一定得回到考文垂,回去和他们生死与共。我用名誉和性命向您担保,绝不泄露密电的内容!” 道格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是个情报人员,该知道保密工作容不得半点感情,没有人冒得起这个险。德国轰炸考文垂之前,你绝对不能回到考文垂!”说完,他喊来两个卫兵,把亨利架进了禁闭室。 亨利刚进黑洞洞的禁闭室,就扑到小小的窗洞前,看着远方的一小片天空。窗洞所对的方向,正是考文垂,再有不到四十小时,那里就将迎来德军的狂轰滥炸…… 良久,亨利才冷静下来,回转身。此时,他却怔住了,禁闭室的铁门已经牢牢关上,而道格竟然没有离开,依然留在禁闭室里! “处长,您……” “我陪你一起禁闭四十小时。” 亨利惊呆了,禁闭室的铁门如此牢固,道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见道格痴痴望了一会儿窗洞外的天空,半天才说:“这也是因为保密工作的需要。我的一对儿女几天前刚去了他们外公那儿,他们外公家,就在考文垂大教堂附近……” 亨利什么都明白了。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他努力直了直腰,对着道格默默地行了一个军礼。 四十小时后,德军的轰炸机群如期而至,在连续十一个小时的狂轰滥炸后,毫不设防的考文垂成了一片废墟。恢宏雄大的考文垂大教堂周边更是给炸得只剩下一片焦土。 德国人对考文垂的大轰炸大获全胜,希特勒手握捷报,不可一世。就这样,英国以牺牲一座历史古城为代价,换取了德国人对其密码安全可靠的自信,换取了秘密情报来源的连续不中断,从而换来整个欧洲战场的最后胜利。 战胜纳粹德国后,一个雨后初晴的早晨,道格和亨利手握鲜花,回到考文垂市。曾经在轰炸后变成废墟的考文垂市,此刻重又焕发了无穷的生机,历经战争的古城,就像雨后的天空,更蓝更净更美丽。 两个男人泪流满面,紧紧拥抱在一起…… 天价头发 30万美元收购一根头发 在蒙特利尔城的唐人街,有一家 “珍品收藏帮办公司”,公司的老总名叫申雪,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姑娘。 这天,有个叫迈克尔的客户找到申雪,说愿出30万美元收藏卡罗尼奥队前足球明星施纳汉姆的一根头发。申雪虽然觉得这事有点离奇,但还是和迈克尔签下了合同,并收下了5万美元的定金。没过多久,申雪见到了施纳汉姆,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因为眼前的施纳汉姆,并不像人们以前熟知的那样有一头浓密的头发,而是光溜溜地寸草不生! 经过了解,申雪这才知道了原委:施纳汉姆退役后突然莫名其妙地对头发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只要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马上就会浑身痉挛,吃不香睡不稳。从那时起,他每天早上都要让私人理发师把他的脑袋细心地刮上一遍,决不让丁点儿头发冒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获取施纳汉姆的一根头发,决不亚于上天揽月!就在申雪一筹莫展的时候,迈克尔又打电话过来催问进展情况了,申雪只是不动声色地叫迈克尔到时取货就行了。 经过一番调查,申雪获取了一个不为外界所知的秘密:施纳汉姆自小除了喜爱足球,还特别喜欢钻研中国象棋。前些年从卡罗尼奥队退役后,施纳汉姆更是闭门不出,潜心研究象棋棋谱,棋艺突飞猛进,几乎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掌握了这个情况后,申雪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天,施纳汉姆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个年轻漂亮的东方女孩儿,自称申雪,是专程慕名而来和施纳汉姆切磋象棋棋艺的。施纳汉姆热情地把申雪请进客厅,摆上棋盘,两人就隔着楚河汉界厮杀起来。 第一局施纳汉姆赢得酣畅淋漓,申雪似乎并不是他的对手;第二局,申雪用尽了浑身的招数,一张俏丽的粉脸儿憋得通红,却依然没占上风,但总算和施纳汉姆战了个平手;第三局开始后,申雪突然一改棋风,妙招迭出,直杀得施纳汉姆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转眼间施纳汉姆便举手投降了。 施纳汉姆本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人,再加上很久没遇到像申雪这样的对手,顿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非要和申雪再下三局以定输赢。申雪微微一笑,挑衅似的对施纳汉姆说:“再下三局我很愿意奉陪,但我想和先生赌一赌,不知您敢不敢?” 施纳汉姆笑着问申雪怎么赌,申雪说:“三局定输赢,输者必须答应胜者一件事。”施纳汉姆调侃道:“从名片上我已经知道你是搞珍品收藏的,依我看你无非是想从我这里捞点儿什么回去,不过嘛,如果你不能在即将进行的比赛中战胜我,恐怕就要让你失望而归了。”申雪“嘻嘻”一笑,说:“施纳汉姆先生果然精明,但我一定会高兴而来满意而归的。” 见申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施纳汉姆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不论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会满足你!” 于是两人重开战局,这次较量,施纳汉姆的运气可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在申雪凌厉的攻势下,他几乎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没多工夫就以零比三败北。施纳汉姆望着申雪,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这时,申雪笑嘻嘻地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施纳汉姆,施纳汉姆凝神一看,名片上用中英文写着“中国象棋大师申雪”,原来,申雪曾在世界象棋锦标赛上获得过女子个人赛冠军,并被中国棋院授予“中国象棋大师”的称号。知自己败在中国象棋大师的手下,施纳汉姆笑了:“输给中国的象棋大师,我自是无话可说。你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申雪郑重地说:“施纳汉姆先生,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要你的一根头发。”施纳汉姆一听,顿时愣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神态极为尴尬。这时,申雪站起来,朝施纳汉姆恭敬地鞠了一躬,诚恳地说:“我和迈克尔已经签了合同,得不到您的头发,违约赔偿损失倒没什么,重要的是我失去了信誉,而信誉对我来说,并不亚于我的生命!我知道先生酷爱中国象棋,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施纳汉姆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申雪说:“虽然我有厌恶头发的怪癖,但既然我们事前有过协议,我就必须履行我的承诺。这样吧,请你三个月后再来,我会让你满意而归的。” 让真爱永恒地陪伴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申雪应约来到施纳汉姆的别墅,当她见到施纳汉姆时不禁一愣:他的头上还是光溜溜的,别说头发,连根头发茬也没有。见申雪吃惊的样子,施纳汉姆不由笑了,他突然猛地一个向后转,给了申雪一个背影,申雪初时一愣,再一看却不由得乐了,原来,在施纳汉姆的后脑勺上梳着一条细小的发辫,发辫足有20公分长,申雪高兴地欢叫一声,情不自禁地拥抱了施纳汉姆。 现场的一切都被摄像机录了下来:申雪缓缓地走到施纳汉姆身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解开那条细小的发辫,扯下了一根头发,当场小心地用琥珀密封好。当她正要去关掉摄像机时,却被施纳汉姆阻止了,申雪正在犯疑,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个手拿剃刀的人,那人很快把施纳汉姆后脑勺上的那撮头发给剃光了,施纳汉姆随即又拿着那撮头发,掏出打火机,在摄像镜头前将它们烧了个精光。 施纳汉姆的这一举动,让站在一旁的申雪十分感动,她知道,她手里的这根头发已经成为孤品,感动之余,申雪再次拥抱了施纳汉姆,眼里盈满了泪花。 申雪如约将头发交给了迈克尔,迈克尔看了影像资料,证实了这根用琥珀密封着的头发确是从施纳汉姆头上获取的,便履行合同将余下的钱如数付给了申雪。迈克尔临走时,申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问:“迈克尔先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花30万美元买施纳汉姆的一根头发吗?”迈克尔冲申雪一笑,神秘地说:“对不起,对此我无可奉告。”申雪只好不再追问。 几个月后,突然传来施纳汉姆患白血病去世的消息,申雪似乎有点明白了:难怪施纳汉姆不愿留头发,原来他一直在和病魔作斗争,为了不让外界知道他因化疗而脱发,便谎称厌恶头发……想到这些,申雪不由热泪盈眶…… 没多久,又一条轰动全球的新闻披露了出来:在温哥华,一个名叫珍妮的夫人竟然花100万美元,从迈克尔手里买下了施纳汉姆的一根孤品头发! 一根头发居然卖到100万美元,申雪实在难以置信,为了弄个明白,申雪立即来到温哥华找到那位珍妮夫人,向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问她:为什么要花百万美元收买施纳汉姆的一根头发?珍妮的脸上现出悲伤的神色,她向申雪道出了其中的隐秘: 其实,这珍妮不是别人,正是施纳汉姆的结发前妻。当年,施纳汉姆在卡罗尼奥队踢球时,珍妮一直是他的铁杆球迷,后来,珍妮就嫁给了他。婚后不久,珍妮受人蛊惑,也为了让施纳汉姆能时时陪在自己的身边,在新一轮西班牙甲级联赛开赛前夕,珍妮偷偷地在施纳汉姆的饮料中放进了兴奋剂,结果使施纳汉姆被禁赛一年。后来,施纳汉姆知道了真相,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和珍妮分道扬镳。 离开施纳汉姆以后,珍妮常常为自己做下的错事痛悔不已,她很想回到施纳汉姆身边去,可施纳汉姆就是不肯原谅她,珍妮无奈,便退而求其次,想得到施纳汉姆的一根头发,好让这根头发陪伴自己度过余生,但施纳汉姆又一次拒绝了她,并从那时起就不再留头发,以此表示和珍妮决绝。颇有心机的迈克尔知道这件事后,顿时从中悟到了商机,于是不惜出30万美元委托申雪为他谋取一根头发。头发到手后,迈克尔并没有马上卖给珍妮,而是等到施纳汉姆逝世后才在温哥华公开拍卖这件孤品。迈克尔料定珍妮一定不会让施纳汉姆的头发落到他人之手,结果果然如此,拍卖场上迭出新高,最终拍出了100万美元的天价! 说完这一切,珍妮抽泣着对申雪讲:“我爱施纳汉姆,我一直在等待他对我的宽恕,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身患绝症,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申雪望着珍妮,被她对施纳汉姆执著的爱深深感动了…… 上帝送来的吻 意外失手 十六世纪中期,在欧洲西部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叫希尔的老贵族,他厚颜无耻,诡计多端,镇上的人们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 最近,老希尔看上了一个叫林赛的孤女,他不断给林赛送礼物,可林赛并不领情,把他的礼物全退了回来。老希尔又急又气,他让仆人去打听,这才明白,原来林赛有心上人了,他就是住在镇外的拉尔丹。 老希尔不由得恼羞成怒,拉尔丹只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贱民,怎么有资格和自己抢女人呢?一想到“抢”,老希尔有了主意。 这天,老希尔带着仆人,跟踪林赛到了郊外。林赛正挖着野菜,老希尔冷不丁地走到她面前,嘿嘿笑着说:“可爱的姑娘,做我的情人吧?我会让你住进高大的房子,让好多人伺候你……” 林赛把脸一扭,说:“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宁愿和拉尔丹坐在门前的大树下看星星,也不愿住在你的豪宅里做噩梦!” 老希尔一点也不生气,他伸出双手,朝林赛扑了过来:“姑娘,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儿吗?” 两个仆人坏笑着扭过脸去,就在这时,只听到老希尔突然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回头再看,只见他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袍。林赛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挖菜铲。 两个仆人惊叫着冲过来,背起老希尔,朝镇里的诊所跑去。林赛这一铲子,差点儿要了老希尔的命。老希尔伤还没痊愈,就找到了镇上的法官凯文,要求他按照法律规定,立即绞死林赛! 凯文是个秉公执法的好法官,他知道,按照现行的法律,老希尔的要求并不过分:贱民刺杀贵族,就应该判为绞刑。 然而,凯文非常同情林赛,他劝老希尔放弃追究林赛,但老希尔一口拒绝了,他气势汹汹地嚷道:“这个小贱人必须上绞刑架,而且必须在拉尔丹门前的大树下执行!她不是想和那个穷鬼一起坐在大树下看星星吗?哼,那我就让这棵树成为这两个贱民的噩梦!”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不一会儿,拉尔丹也找上门来了,他一进门,就伏在地上,哭着哀求道:“法官大人,求求你救救林赛吧!”凯文叹了口气,告诉拉尔丹:从法律角度来看,老希尔的要求是合法的,解救林赛的希望微乎其微。拉尔丹听后,绝望地走了。 送走了拉尔丹,凯文把所有的法律文件都翻了出来,他查了整整一夜,到天亮的时候,终于在一本老法典里,找到了一条早已被遗忘的的法律条文:在对未婚少女执行死刑的时候,如果有人敢冲进刑场亲吻她一下,那么这个少女就可以免除死刑,但她必须嫁给亲吻她的人。 顿时,凯文欣喜若狂,他让助手赶紧把拉尔丹叫来,他有主意了…… 危急时刻 到了行刑那天,全镇的人都聚集在拉尔丹家门前的大树下。绞刑架已经安置好,林赛站在绞刑架下,脖子上套着粗粗的绳子。 此时,凯文坐在大树旁边的一张桌子后面,旁边坐着他的牧师朋友。按照他事先给拉尔丹出的主意,在他宣布执行的那一刻,拉尔丹应该从人群里冲出来,冲到绞刑架下,亲吻林赛的脸颊。这样,凯文就可以马上拿出那部法典,当众宣布林赛无罪释放,并且必须嫁给拉尔丹,然后由牧师当场主持婚礼。可现在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刻,拉尔丹却不见了!就连拉尔丹家的大门也一直紧闭着。 凯文焦急万分,正在这时,老希尔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法官大人,你是在找拉尔丹吗?他不会来了,我的仆人已经把他困在家里了。感谢你有个好助手,我只给了他二十枚金币,他就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了我。现在,我可以去吻一下林赛,然后请你判决:林赛必须嫁给我。当然,如果林赛还那么桀骜不驯,那她就是在找死,违拗我老希尔的人,连上帝也救不了她!” 凯文听了,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他扭头寻找自己的助手,却发现助手已经不见了,凯文顿时全明白了。这时,老希尔一步一晃地踱到绞刑架下,得意洋洋地喊道:“林赛姑娘,我老希尔是真心爱你的,也不愿看着你被绞死。现在,我可以救你一命,只要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诺成为我永远的情人、奴仆,我就可以用我的一吻,把你救出来……” 老希尔正说在兴头上,没想到林赛一口唾沫啐在了他脸上,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老希尔恼羞成怒,他转身跑回凯文的桌子前,大声吼了起来:“还等什么?赶紧执行!” 凯文站了起来,摆摆手说:“急什么?牧师还没有给她做祷告呢,林赛这么年轻,如果没有牧师的指引,她可能找不到去天堂的路。”说完,他拍了拍牧师的肩膀,握了握牧师的手,说,“去吧,替这个可怜的姑娘好好祷告一下吧。” 牧师点点头,走上行刑台开始祷告。听着牧师的祷告,林赛的眼泪落了下来,人群中也有人开始低声哭泣。老希尔知道凯文在拖延时间,可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牧师的祷告终究会结束,到时候,看凯文还有什么花招? 绝妙之吻 就在牧师的祷告快要结束时,凯文突然惊叫起来:“哎呀,法槌,我的法槌怎么不见了?” 没有法槌,凯文就没法下令执行死刑,这招数太小儿科了。老希尔立刻蹿到凯文的身边,翻了几下,就从桌子下面找到了法槌,他把法槌塞到凯文手里,回头一看,牧师正好结束了祷告,于是冲着凯文喊道:“赶紧落槌吧,马上!” 凯文高高地举起了法槌,慢慢地落下,大家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凯文的手。可凯文的法槌落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老希尔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为什么不赶紧落槌?” 凯文轻轻放下法槌,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本很旧的法典,翻到其中一页,高声念道:“根据古法典第七十二条规定,对于正在行刑中的未婚少女,如果有人亲吻了她的脸颊,行刑自动终止,她必须嫁给那个亲吻她的人……” 老希尔伸出手,在凯文眼前晃了晃,说:“你眼睛没有花吧?刚才根本没有人上台亲吻林赛!”凯文微微一笑,说:“有,我亲眼看到了!”老希尔朝人群看了看,说:“他是谁?站出来!让我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凯文走到行刑台上,指了指林赛的脸颊,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林赛的脸颊上粘着一片翠绿的树叶。 凯文拈起那片树叶,说:“刚才,就在法槌下落的过程中,我看到这片树叶飘然落下,粘在了林赛姑娘的脸颊上。你说连上帝也救不了她,可这片树叶是上帝送来的,上帝用它告诉我们:林赛不能死!” 老希尔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跺着脚嚷道:“一派胡言!那只是一片普通的树叶,怎么会是上帝送来的?”凯文不慌不忙地说:“这当然不是一片普通的树叶。现在正值初夏,正是树叶生长的季节,这么绿的树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落下来呢?而且恰恰在即将行刑的时候,落在林赛姑娘的脸上,又恰好被她的泪水粘住?这只可能有一个解释—上帝也被林赛和拉尔丹的爱情感动了!他不希望看到这份坚贞的爱情被一条粗粗的绳子结束!至于你说没有看到树叶落在林赛姑娘脸上,是因为你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我的法槌,大家说说,你们看没看到?” 人群静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看到了,我们看到了!”老希尔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不服气地嚷道:“法典上是说,如果有人亲吻了她的脸颊,她必须嫁给那个亲吻她的人,但现在只是片树叶,树叶怎能算数?” 凯文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法典,说:“不错!根据古法典规定,林赛只能跟这棵大树结婚,因为是这片树叶吻了她。不过,你并不知道,这法典中还有这样一条条文:主人对属于自己的财产,有自由处置的权利。这棵树是拉尔丹家的,怎么处置这棵树的妻子,由拉尔丹说了算!” 听到这里,老希尔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他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伤口,喊道:“快,快送我去看医生,我的伤口疼得厉害!”几个手下赶紧扶着他走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很快,刽子手把套在林赛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了,几个小伙子撞开了拉尔丹家的大门,放出了拉尔丹,把他送到了林赛身边。 凯文笑眯眯地走到两个人身边,高声宣布:“大家静一静,既然上帝都认同这对年轻人的婚事,我们还等什么?我宣布:林赛和拉尔丹的婚礼,现在正式开始!”现场一片欢腾。拉尔丹一脸的幸福,悄悄对林赛说:“连上帝都这样帮我们,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一辈子的!” 林赛指了指身边的凯文和牧师,说:“亲爱的,事情的经过,只有我看得最清楚:当老希尔威胁我的时候,凯文法官偷偷从身后的树枝上,揪了一片叶子,塞到了牧师手里,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话。等牧师祷告快结束时,凯文法官高声嚷着法槌丢了,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那里。就在那一刻,牧师冲我使了个眼色,把树叶粘在了我的脸颊上。要说真正的上帝,其实应该是他们啊!” 牧师笑了笑,说:“凯文把树叶塞给我时,只说了一句,让我把树叶粘在你的脸上。当时我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没想到他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凯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当时,我也差点蒙了,幸亏老希尔说了句‘连上帝也救不了她’,顿时让我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让上帝送给林赛一个吻了!” 大生意 这天,家具城里两个最大的经销商艾利与文森特,先后接到相同内容的电话,对方自称伯格先生,说想要采购几百套沙发,几天后将亲自来商场,从两人中选出合适的供货商。当天晚上,两人都彻夜难眠,他们都意识到,在金融危机的风暴中,这笔生意对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 两个商人中,艾利的年纪要大些,他几年前眼睛就开始老花,太太劝他早点退休,艾利却说,如果自己结束生意,员工们很难在金融危机时重新找到工作,为了这,他也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两天后的傍晚,艾利的店里迎来了伯格先生,他腆着大肚子,六十多岁的样子,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助手贴身为他服务。艾利看到,他们刚刚从文森特的家具店中走出来,这说明,他们对文森特的产品还有不满意的地方,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助手对艾利说:“我的老板前天打过电话,要来采购一些沙发。”“欢迎您,伯格先生,请到我们的展厅参观一下。”艾利既紧张又兴奋。 半个小时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生意竟然谈成了,艾利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不过伯格先生要求,第二天早上八点之前,沙发必须送到郊区一幢办公楼内。定金预付百分之十,货到后再支付剩下的款项。 艾利想了想,说:“先生,我还需要测量一下贵公司入口处的大小,来选定合适的沙发尺寸。”伯格先生点点头,说:“让我的助手陪你去吧。不过,合同里要附加一个条款—如果沙发在明天上午八点之前不能送到办公区,合同就自动解除,你要退还我双倍的定金—现在是金融危机,我可不想因为没有办公用的沙发,浪费员工的宝贵时间。” 艾利谨慎地说:“我能否等测量结束后再决定是否接受定金?”“当然可以。”送走了伯格先生,艾利跟着那助手来到郊区的一栋办公楼,仔细测量过后,艾利心里有了底,非常愉快地签下了合同。 次日早晨六点,十几辆临时雇用的卡车载着几百套沙发,来到了位于郊区的办公楼下,几十个工人像接龙一样抬着沙发陆陆续续走进办公楼,可到了那家公司的入口处,工人们却发现,无论怎么变换角度,都没法把沙发抬进屋子里去。一个老搬运工郁闷地说:“除非把这沙发锯成两节。”工人们都以求助的眼光望着跟车前来的艾利。 艾利走到入口处,这里和昨天傍晚测量时没有任何不同啊!昨晚他测量了很多次,确定这个尺寸的沙发可以搬进来,但是现在,沙发却要锯开才能搬到屋子里。艾利掏出尺子,重新测量起来,突然,他的汗从脑门渗了出来:门框比昨天量的尺寸足足小了十厘米!艾利无奈地想:自己真是老了,眼睛不行了,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了。 离八点钟只有半小时了,艾利拨打伯格先生的手机,对方却是关机状态。虽然已经初冬了,艾利却浑身冒起汗来,他脱掉外套,倚在门框旁的墙壁上,他需要休息一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工人们静静地看着他。离八点只有十分钟了,艾利突然停止了思考,他走到门框边,仔细看着、摸着,渐渐地,他的神色平静下来,最后他穿上外套,吩咐工人们,把所有沙发运回家具城。工人们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好照做了。 回到家具城时,商场刚开门,艾利指挥着工人把退回来的沙发搬回仓库,路过文森特的店门口时,艾利注意到,文森特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谈生意,他们谈得很投机,很明显,文森特在讨好中年男子,看来这中年男子是来挑选家具的客人。 中年男子被艾利他们搬运沙发的嘈杂声吸引,问文森特:“这家公司也卖办公沙发?为什么一大早就有这么好的生意?”文森特略带嘲讽地说:“那不是生意,那是一笔退货。”中年男子有点好奇了:“是吗?你不介意我去那家看看吧?”“没关系,您去吧。不过,一个经常被顾客要求退货的公司,不值得您信任。” 中年男子走进了艾利的店,和艾利聊了起来,听艾利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中年男子问:“为什么不要求你的客户把入口处扩大一下呢?这么多的沙发运来运去,仅仅运输费也是很高的。” 艾利苦笑着说:“我的客户还不知道我把沙发运了回来。运输的费用全由我来承担,而且我还要双倍退还客户定金。我必须为我的行为负责。”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名片,说:“不介意的话,我想从你这里购买一批沙发,我相信,像你这样有责任感的人,不会销售质量有问题的商品。作为一个小小的政府官员,我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能做到的,就是在尽可能的范围里,去采购一些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的商品。”中年男子说着,站起来握着艾利的手,递上了名片。 艾利既吃惊又激动,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他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伯格—警察总署总警司。伯格?这个顾客也叫伯格?艾利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名片,突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当天下午,艾利顺利送完了所有沙发后,被直接带到警察总署内的一间审讯室,铁栅栏里关着的,正是他的同行文森特。房间里还有两个人,正是前天傍晚那个来买沙发的胖“伯格”,以及他的助手。 原来,那个中年男子才是真正的伯格,几天前,他给两个商家都打了预约见面的电话。文森特接到电话后,就一心想接下这笔大生意,可他实在没有把握能胜过艾利,于是他灵机一动,请了两个二流演员冒充伯格先生和他的助手,让他们赶在真正的伯格先生之前来到家具城。假伯格骗艾利签下了合同,等艾利量完门框的尺寸,他们就找了几个泥瓦匠,连夜一起拆补办公区的门。快天亮时,他们终于把那个新做的门框严丝合缝地装上了。文森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艾利忙于处理那几百套退货的沙发,这样他就抽不出时间来接待真正的伯格先生了。 这时,一个警察问:“文森特先生,你涉嫌诈骗罪,艾利先生可以对你进行起诉。对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只想知道,是哪里让你看出了破绽。”文森特不解地看着艾利,问道,“那门框根本没有一丝修补的痕迹,你昨天傍晚去测量的时候,我提前把总闸的电源关掉了,你在昏暗的光线下是完全可能测量失误的。” 艾利笑了笑,回答说:“老朋友,一开始我也认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但当我倚在墙上休息时,我感觉到后背的左半边非常潮湿,还冷得刺骨,而右半边的温度却和室温差不多。我想,只有刚刚修补过的、还没有干透的墙面,才会产生这样的差异。” 艾利停了停,继续笑着说:“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要不是我忙着处理退货,也不会引起总警司—也就是真正的伯格先生的注意。文森特,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为了争取到这单生意,你能在两天内租到那么大的办公区来实施周密计划。我没有任何花招,踏踏实实做人就是我的‘花招’。” 文森特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认输。我可能会在监狱里呆上几年,我的公司会破产,如果可能的话,我请求你收留一些我的员工,他们都是很棒的。” “不。”艾利拒绝了文森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最好你自己去处理。”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因为,我决定不起诉你,我在署长面前替你担保了,说你一定会改过自新。让我们都来看看,你的聪明才智用在抵御这次金融危机上的效果吧。” 一周后,被成功保释的文森特走出了警署,艾利在大门口等着他,文森特伏在艾利的肩头上,哭得像个孩子。 完美替身 “你可以来演这个角色!” 纳西姆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称心的工作,整天无所事事。这天他走在街上,突然被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人拉住了。小胡子兴奋地对他说:“你长得太像比尔斯了,我们正在拍他的片子,你可以来演这个角色!” 纳西姆吓了一跳,小胡子说的这个比尔斯谁不知道,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黑帮头子啊! 纳西姆战战兢兢地对小胡子说:“不不不,这……这会给我带来麻烦的!”小胡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说:“你怕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比尔斯已经死了?要不我们哪敢拍他的电影?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等着当明星赚大钱吧!”小胡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名片递了过来。 纳西姆一听比尔斯已经死了,再看小胡子的名片,原来是电影导演,他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导演看中了自己,这种送上门来的赚钱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纳西姆笑得嘴都合不拢,非常爽快地就跟着小胡子上了一辆轿车。一刻钟之后,纳西姆被带进一所豪宅。可谁知这时候,小胡子却脸一沉,说:“纳西姆先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找你来,根本不是要你来演什么男主角,而是要你来当比尔斯的替身!” “替身?”纳西姆吃了一惊。“是的,”小胡子答道,“实话告诉你吧,比尔斯不久前确实已经死了,但为了保持我们帮会内部的稳定,我们对下面封锁了消息,比尔斯一向深居简出,所以对做到这一点,我们有完全的把握。不过从现在起,你必须要把自己当作比尔斯,你的任务就是要让别人相信比尔斯还活着。为了避免露馅,你以后要尽量少与外界接触,什么时候需要你出场,我会通知你的。” 纳西姆发觉自己上了大当,心里又懊恼又恐慌,他正想说点什么,小胡子却冷冷地开口道:“只要听我指挥,你从此就可以享受以前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生活;但如果你想打退堂鼓,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说完,他让手下人拿来比尔斯的行头给纳西姆换上,还摆出丰盛大餐给纳西姆享用。纳西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在这所豪宅里住下来,每天好吃好喝,就是绝对没有自由。纳西姆心里焦虑万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头。 “我是来救你的!” 这天傍晚,突然有一辆黑色轿车驶进豪宅的花园,从车上下来一位美丽的女人,她径直进宅上楼,一头扑进纳西姆的怀里,鸡啄米似的就在他脸上吻个不停。 纳西姆目瞪口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这女人一定是比尔斯的情妇,以前常常来这里。 果然,女人对豪宅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她吩咐仆人送上晚餐,然后示意他们统统退下,接着她亲自为纳西姆斟酒,说要和他干一杯。纳西姆心里不免有点得意:看来这些天操练下来,自己的演技还真不错,居然连比尔斯的情妇也没有看出来自己是假的! 纳西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发现女人并没有喝杯中的酒,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女人对他说:“纳西姆先生,你的演技可真让人佩服,几乎连我也给骗了!”这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纳西姆吃了一惊,手一抖,杯里的酒全洒在地上。这女人叫玛丽安娜,以前确实是比尔斯的情妇。 玛丽安娜告诉纳西姆,骗纳西姆来的那个小胡子,是比尔斯帮会的第三号人物,为了争夺老大的位置,把比尔斯杀了,但他又怕控制不了局面,所以煞费苦心地找到纳西姆,让他来做比尔斯的替身。小胡子早就垂涎玛丽安娜的美貌,所以杀害比尔斯后马上就霸占了这个女人,而玛丽安娜也假装顺从,目的就是要取得小胡子的信任。不过小胡子现在对玛丽安娜已经玩腻了,把她送给了纳西姆,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人更加相信比尔斯还活着。小胡子如此凶残,纳西姆吓得直冒冷汗。 玛丽安娜见纳西姆这副样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信没人偷听后,附着纳西姆的耳朵,轻声对他说:“你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的。”纳西姆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你既然是来救我的,不如……不如把我送回去得了?”玛丽安娜摇摇头:“你太天真了,你对他有这么高的利用价值,他怎么肯轻易放过你?再说了,你现在被他软禁在这里,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其实他早已经放出风声,说比尔斯得了病,现在不能见客,以后他一旦控制了局面,马上就会宣布比尔斯病重身亡。到时候,你还想有活路?不过我的境遇其实和你一样,咱们这些知道他秘密的人,一个也跑不掉的啊!” “那怎么办?”听玛丽安娜这么一说,纳西姆更加害怕起来。玛丽安娜想了想,说:“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们,不过他现在被关在监狱里,咱们得先把他救出来。”“谁?”纳西姆着急地问。玛丽安娜说:“他就是咱们帮会的第二号人物,名字叫威廉,小胡子为了夺权,出卖了他,所以他才会被关进监狱。” “她早已计划好了!” 一听说要去监狱里救人,纳西姆又吓了一跳:“咱们自己还没逃出去呢,怎么救得了别人?再说这样也太危险了!”玛丽安娜胸有成竹地说:“我早已经计划好了,咱们不仅能逃出去,还能把威廉救出来。”她神秘地一笑,说,“告诉你,咱们救威廉,也不单纯是为了让他制服小胡子,给比尔斯报仇。你知道吗?威廉本来就是比尔斯指定的接班人,他手里掌握着帮会上亿美元的资金,我已经通过监狱的内线联系到了他,他明确表示,只要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就奖赏我们三千万美金。” “三千万美金!”纳西姆瞪大了眼睛。玛丽安娜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亲爱的,我一看见你,就想起了比尔斯,你长得太像他了,可你的脾气要比他好得多,你实在是他的一个完美替身啊!经过这场血腥内乱,我已经厌倦了帮会生活,我想好了,如果咱们能救出威廉,得到那三千万美金,咱们就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过神仙般的日子……”她一面说着,一面就像小猫一样钻进了纳西姆的怀里。 两个人在一起缠绵了几天,玛丽安娜深情地对纳西姆说:“亲爱的,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把你当作比尔斯的替身来看,可是几天下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咱们一起逃出这个火坑吧?”纳西姆被玛丽安娜的话深深地陶醉了:“原来她早已计划好了!”为了那三千万美金,为了这个心爱的女人,他决定豁出去了,赌一把! 这天早晨,两人正手挽手在花园里散步,突然空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轰鸣声,纳西姆抬头一看,一架直升机正迅速朝花园大草坪降落下来,机身上巨大的警徽标志分外刺目。难道是警方突袭来了?仆人们吓得四散奔逃,纳西姆也慌得手足无措。 没料到,玛丽安娜却果断地拉起纳西姆的手就朝直升机跑去。原来,这架直升机上的警徽标志是假的,这是玛丽安娜事先就已经安排好了的,他们两人刚登机,直升机就“呼”的一下腾空而起,从机上看下去,小胡子这时带人赶了来,朝着远去的直升机“哇哇”直叫。 看着地面上的豪宅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升机上的纳西姆大大松了口气:总算逃出魔掌了! 这时,玛丽安娜把一支手枪塞到他手里:“拿着,等会到监狱的时候用得着。”纳西姆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脸都白了。玛丽安娜看纳西姆这副紧张的样子,笑了:“亲爱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人的,到时候你只要朝天开枪,制造混乱就可以了。”然后,玛丽安娜又拿出一套囚衣,让纳西姆换上,说是这样容易混在囚犯中,避免目标太显眼而成为狱警的靶子。纳西姆见她考虑问题如此周到,这才稍稍缓过气来。 直升机很快就飞到了监狱上空,此时正是放风时间,囚犯们都在大操场上,很显然,玛丽安娜是算准了这个时间的。直升机降落在操场上的时候,玛丽安娜先扔了两颗烟雾弹,并不断地向狱警开枪,操场上顿时烟雾弥漫。纳西姆根据玛丽安娜的吩咐,跳下直升机后立刻朝天鸣枪,并大叫“劫狱”。囚犯们开始四散奔跑起来,那些狱警们看见警用直升机的标志,开始还都以为是上级部门来突击检查,直到烟雾弹扔下来才发现事情不对头,他们回过神来并开始还击,操场上乱作一团。 烟雾中,纳西姆看见一个囚犯在玛丽安娜的接应下上了飞机,显然这人就是黑帮里的二号头目威廉,看来他早已得到了内线的通知,等待着这一时刻。眼看大功就要告成,纳西姆抑制着内心的狂喜准备登机,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威廉身上那件囚服的号码,竟然和玛丽安娜给自己穿的囚衣号码一样,纳西姆本能地一愣。 就在这时,威廉突然转身冲他一笑,纳西姆顿时目瞪口呆,因为这威廉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这才意识到,什么帮会二号头目威廉,什么比尔斯死了,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局,统统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们劫狱救出去的其实就是比尔斯,自己真的是做了他的替身啊! 但此刻待纳西姆明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直升机上的玛丽安娜手里的枪朝他一晃,顿时就从枪口喷出一条火舌,纳西姆只觉得胸口被猛击了一下,仰天倒了下去…… 第二天,当地各大报纸头版头条新闻报道:昨天,黑帮分子利用直升机进行了一次劫狱行动,他们计划周密,计算准确,但作为此次劫狱目标的黑帮头子比尔斯,竟然在最后关头的枪战中,被同伙误击身亡…… 倒霉的富翁 马丁是个流窜的惯偷,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他的作案目标是一位富翁。 这位富翁叫奥古斯,家里有一个保险柜,据说里面花花绿绿的票子不少于一千万美金。这几年,先后有四五个艺高胆大的大盗,想把这保险柜里的钞票据为己有,可奇怪的是,当这些大盗每一次快打开保险柜的时候,警察都能及时赶到,将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为此,奥古斯还获得了警局不菲的奖励。 奥古斯是一个有名的吝啬鬼,今年七十多岁了,而且十年前他生了一场怪病,病后就变成了哑巴。可让马丁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哑巴老头,每当盗犯入室时,他是怎么报警的呢? 马丁猜不出,但他不甘心,还是决定要赌一把,他甚至怀疑奥古斯这个哑巴是故意装出来的。经过几天的踩点,马丁掌握了奥古斯的作息规律。这天夜里十一点,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奥古斯的卧室,他知道,能使自己顺利得手的重中之重,就是如何撬开奥古斯的嘴巴,让他乖乖地说出他家保险柜的密码。 撬嘴巴之前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马丁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奥古斯牢牢地捆在了椅子上。然后,马丁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奥古斯面前比划了一阵,阴阳怪气地说:“说吧,老家伙,保险柜的钥匙在哪儿?当然还有密码……另外,我告诉你,这一次你就别梦想警察来救你了,因为刚才——我已经把你家的电话线剪断了。” 关于电话线,马丁早就考虑妥了:先前那几次,警察之所以能及时出现,肯定是奥古斯报了警;而现在剪断了电话线,自己只要密切注意奥古斯的一举一动,不给他任何报警的机会,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撬开这老家伙的嘴巴了。 马丁逼着奥古斯开口,可是奥古斯却只是摇头,除了“呀呀”叫几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马丁不耐烦了,于是就只好给奥古斯松了右手,然后递给他纸和笔,让他写下来。 奥古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钥匙在衣橱里。 马丁一看,心中一阵窃喜,走过去,打开衣橱,就见橱子底下有个木制小盒。他把小木盒拿出来,冲着奥古斯晃了晃,奥古斯一脸沮丧地点了点头。 这时,马丁为了防止奥古斯趁自己不注意时报警,便走过去,把奥古斯的右手重新捆了起来,这才从木盒里拿出钥匙,来到保险柜前。对了,还有密码!马丁看到木盒里有一个小本子,打开,第一页上写着几个数字,他估计这一定是奥古斯怕自己年迈易忘,这才把密码记在上面。他晃了晃小本子,问奥古斯:“这是密码吗?”奥古斯点点头,马丁便立刻兴奋地用钥匙和密码去开保险柜。 就在钥匙插进锁孔的一刹那,马丁突然停住了手,他问自己:“难道一切真就这么顺利?这也太简单了吧?”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马丁很快就把保险柜打开了。不过令马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保险柜是特制的,打开了第一道门,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马丁愣愣地看了片刻,气咻咻地问奥古斯:“这道门的钥匙在哪里?还有密码!” 奥古斯朝马丁努努嘴,马丁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里是过道楼梯下的一个杂物间。马丁走过去,打开杂物间的门,发现里面除了正中的地上放了一个大箱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箱子没有上锁,马丁迫不及待地走进去,掀开箱盖。可他立刻就傻眼了,原来,箱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马丁不由皱起了眉头:要想从这一大堆小东西里面找出一把开保险箱的钥匙,太费事了。 就在这时,马丁突然意识到:也许,奥古斯就是靠这个来拖延时间的。不行,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马丁从地上跳起来,转身冲了出去,连人带椅地把奥古斯拖进杂物间,随后,他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拿出来,撒在地上,让奥古斯给他示意确认,终于很快就把开保险箱的钥匙从一大堆东西里找了出来。 这下马丁可得意了。可是密码呢?开这第二道门的密码,绝不会和开第一道的一样。马丁瞥一眼奥古斯,决定给他松绑。随后,马丁让奥古斯去把保险柜打开。奥古斯接过钥匙,脸色变得煞白,马丁不由哈哈大笑,说:“老家伙,这一次警察不会来了!不过你放心,你帮我把保险柜打开,我多少会给你留一些钱养老的。” 很快,奥古斯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果然码满了一沓沓百元大钞。马丁拿出准备好的编织袋,眼疾手快地把这些大钞一捆捆塞进袋里,然后重新把奥古斯捆在椅子上,自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几天后,马丁隐姓埋名,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他这一次下手,收获实在不小,足够享受一辈子了。 这天,马丁在沙滩上喝啤酒,遇上一个游客,无意中听他说起报纸上登的一条新闻—— 其实,奥古斯家的那个保险柜很特别,只要劫匪打开第一道门,它就会自动启动里面的报警系统。这样,镇上的警察局立刻就会闻讯而动,在劫匪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第二道门之前,及时赶到。不过,最近一次却出了意外…… 马丁听了心里一动,他看了那游客一眼,好奇地问:“出什么意外了?警察没去?” 游客说:“是的,警察这次没去!不过,这不怪警察,这是奥古斯过于吝啬才吃的苦头。要知道,在这个小镇上,报警电话是要收费的,每打一次50美分,而奥古斯一分也不愿多花,所以他每次只在里面存50美分。可谁想到,近来物价上涨得厉害,报警电话的费用也涨了,改为每次90美分,奥古斯疏忽了这个,所以那天盗贼上门,那个报警电话就因为钱不够,没法打出去了……” 寻找搭档 丽塔是一个小偷,两年以来,她一直在“街上购物中心”大厦作案,但从没被人怀疑过。为什么呢?因为她偷盗技术高超,相貌清纯且十分自信,根本不像小偷。 偷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仅要躲过售货员锐利的目光,还不能让保安发现。如果保安觉得她可疑,就会搜查她的包。细心的丽塔注意到,每次搜查怀疑对象都是在购物中心外面进行的,那样人赃并获,小偷根本找不到借口。 这天,丽塔偷完东西刚要离开购物中心,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她,她转身一看,是大厦的保安。保安叫她停下。 丽塔镇静地问道:“什么事?” 保安很平静地说:“对不起,小姐,我需要搜查你的皮包。我怀疑你偷了东西。” “偷东西?”丽塔睁大了眼睛,“你居然认为我是小偷?” 保安说:“对不起,这是我的责任。” 丽塔装做很愤怒的样子说:“哼,好大的胆子。” 保安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判断。丽塔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她现在被保安困在购物中心外面的墙角里,她分析如果不把包给保安,保安就会采取强制行动。 丽塔向后退了一步,质问道:“我偷了什么东西?” 保安说:“一架相机,一只昂贵的打火机,可能还有别的。所以,为了证明你是清白的,你最好把包打开让我检查一下。” “好吧。”丽塔说着,把皮包从肩上拿下来。 保安正要接包,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蹿了出来,夺走了丽塔的皮包,还没等保安反应过来,人影就在拐角消失了。 保安叫道:“该死!” 丽塔也大声地叫起来:“抓贼呀,快来抓贼啊。” 保安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丽塔,他怀疑刚才的那个人就是丽塔的同伙,但他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丽塔嘲讽地看着保安。保安低头想了一会儿,只能不甘心地对丽塔说:“小姐,很抱歉,希望你能找回你的包。” 保安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个抢包的人正是丽塔的同伙,叫哈利。等丽塔回到公寓的时候,哈利已经把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而且正在研究照相机。 看见哈利平安把东西带回来,丽塔开心地说:“你的速度可真快,时间算得也准。只是我该换一家购物中心了,现在已经被怀疑了。” 哈利点点头说:“对,到另外一家没人知道你的购物中心去。这些东西,我尽快拿到市场上处理掉。”哈利说着便把照相机、打火机、手表和其他的东西放在一只小皮袋子里。 临走时,哈利警告丽塔:“以后做这种事要特别小心。今天我救了你,必要时,我会再救你一次,但第三次我就不会再行动了,不然,我们会一起翻船。” 听到他的话,丽塔的心里第一次感到沮丧。但哈利朝丽塔笑了笑,丽塔的心情又好了些。 经过这次事件,丽塔将目光移到了“坎伯兰购物中心”,这家购物中心在城区的另一边。丽塔花了一个星期熟悉环境,在各个店铺看了看,选择最有利的出口,观察哪些人是监视者。她看见经常有四个保安在巡视,他们都戴着帽子,穿着制服,看上去一模一样。 很快她又开始偷东西了,干得很顺利。哈利也很高兴,这种生活又平静地继续了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的下午,丽塔在“坎伯兰购物中心”偷了一些精美的首饰,她把首饰装进皮包里,刚刚走出购物中心。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丽塔转过身,镇定地问:“什么事?” 那位保安个子高大,身材很好,但戴着帽子,看不清他的长相。保安也镇定地说:“对不起,我必须搜查你的皮包。我怀疑你偷东西。” 丽塔隐约记起上次在购物中心被保安拦住,要搜查她的皮包的情景,接下来的对话和上次一模一样,连保安的说话口气都是一样的。 丽塔很淡定,她认为最终的结局也会与上次一样。于是她从肩上拿下皮包要送给保安。只听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冲过来,打算抢走丽塔的皮包。丽塔知道肯定是哈利又来接她了。但就在这时,保安抓住丽塔的手腕,同时一脚踢向哈利,哈利被踢飞了起来,摔倒在水泥地上。 保安的动作很大,他的帽子掉了下来。 “是你,”丽塔叫道,他就是上次险些抓到丽塔的那个保安,“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保安说:“自从你从我手里溜走后我就申请调职,开始查还有哪些购物中心可能是你下一个目标。” 丽塔说:“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抓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是放了我,就会得到一大笔钱。” 保安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下,说:“但我想得到更多。” 丽塔不解地问:“什么?” 保安说:“我看好了一家珠宝店,可我缺少一个有技巧而又自信的女搭档!” 爱情礼物 两个求婚者 杰姆是小镇上最棒的小伙子之一,这天,他穿戴整齐来到教堂,他是来向爱丽丝求婚的。爱丽丝是镇上最美丽的姑娘,小伙子们心目中的公主,但杰姆十分自信,他选择在教堂里人最多的时候大胆表白。 爱丽丝出来了,杰姆手捧一束新鲜玫瑰,毫不犹豫地单腿跪下:“爱丽丝,请接受我的求婚吧!”爱丽丝有一点慌乱,刚要说话,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人群里又冲出来一个小伙子,也跪在了爱丽丝面前。这个小伙子神色紧张,显然是匆忙间做出的决定。杰姆一看,这人自己也认识,他叫卡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只听卡西说道:“爱丽丝,我没做什么准备,但我知道我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我也许没有杰姆那么出色,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会让你幸福。” 其实,杰姆和卡西都曾是爱丽丝的同学,两个小伙子都喜欢爱丽丝,这在小镇上已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想不到,内向羞涩的卡西也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 所有人都微笑地看着爱丽丝如何选择,爱丽丝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正在这时,教堂的钟声响了,只听广播里喊道:“紧急消息—战争爆发了,我们向法西斯宣战了!勇敢的小伙子们,为了祖国,去战斗吧!”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爱丽丝咬了咬嘴唇,突然有了主意:“杰姆、卡西,你们两个都非常优秀,今天我实在难以抉择。我希望你们能报名参军,等战争结束时,谁能带回让我满意的礼物,我就接受谁的求婚!” 人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两个小伙子对望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向征兵站走去。 报名后,杰姆和卡西都当上了伞兵,训练结束,两人被分到了同一个连队。因为在训练中表现出色,杰姆被任命为班长,而卡西只是他手下的一名普通士兵。 诺曼底登陆中,杰姆的连队被空投到了敌后,着陆后,杰姆很快埋掉了自己的降落伞,然后收拢部队,这时他发现卡西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就生气地说:“卡西,怎么回事?咱们现在得扔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扔掉你那个该死的包,轻装前进!”卡西答应了一声,却只是把包往身后挪了挪。 后来,杰姆发现卡西一直背着那个包,连睡觉都抱着,仿佛里面有什么宝贝似的。有一次,一向老实的卡西和一个战友打了一架,只因为那战友恶作剧地想打开那个包看看。 进攻“马图堡” 战争是残酷的,但也给了勇敢者机会,凭着杰出的指挥才能,杰姆获得了不少勋章,战争快结束的时候,他的军衔已经升到了少校。虽然身处危险的战场,他却一刻也没有忘记爱丽丝的话,他相信,勋章和军衔就是送给爱丽丝最好的礼物! 当然,杰姆也时刻关注着自己的竞争对手卡西。值得安慰的是,可怜的卡西仍然在自己手下。其实卡西作战也很勇敢,但他太老实,加上糟糕的运气,他连一枚勋章都没得过。在杰姆看来,卡西注定要出局了,不过,谨慎的杰姆还是把卡西调到身边做了勤务兵,这个差使对老兵来说是一种羞辱。杰姆这样做,是为了监督卡西,好让他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没有机会立功。 这天,杰姆的部队接到命令,向“马图堡”发起进攻。“马图堡”是德军高级将领冯·古里安的山间别墅。其实,这时德国已经投降,剩下的都是些零星抵抗,进攻“马图堡”,不过是给了杰姆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马图堡”在一座风景秀丽的山上,杰姆一心立功,就下令急行军。沿途,他的部队遇到了一批又一批德军溃兵,杰姆没费一枪一弹就抓了大批俘虏,经审问,这些都是冯·古里安的手下,杰姆从他们那里得知,冯·古里安已经失踪了。 杰姆分派人手将这些俘虏押送下山。急行军之后,杰姆的部队已经冲到了最前面,加上沿途有人掉队,当最后一批俘虏被押下山去,杰姆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只剩下了卡西一人。不过他并不紧张,他知道胜利就在眼前,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卡西没有立功的机会,于是杰姆命令卡西:“卡西,现在我们分头行动。我沿公路前进,你负责搜索左边的树林。”卡西似乎有些不情愿,说:“杰姆,我想我们应该呆在一起。” 杰姆不由分说:“执行吧,这是命令。”卡西只得钻进了树林,杰姆则沿公路大步前进,不一会儿,他就把卡西甩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杰姆感到腿上一阵剧痛,身不由己跪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中弹了! 杰姆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胸口,他看见一个穿着党卫军制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杰姆试图说服那人:“德国已经战败了,快放下武器投降!” “他们投降了,但我没有,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杀死我见到的每一个敌人!”那个党卫军冷冷地说着,举起了枪。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杰姆恐惧地闭上眼睛,但接着他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毫发未伤,倒下的竟是那个党卫军! 这时,一个人从路边的树林里跑了出来,杰姆定睛一看,竟是卡西!卡西扶起了杰姆,说:“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所以我一直在拼命跟上你。”杰姆这才发现,卡西的军服上到处都是被树枝挂破的口子。 最后一次机会 卡西把杰姆扶到路边,为他包扎伤口。就在这时,一辆小汽车突然从山上冲了下来,杰姆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卡西,快拦住它。”卡西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把它交给下面的人吧,先包扎好你的伤口—” 杰姆一把推开卡西,持枪跳到了路中央,朝天打了一梭子,大叫:“停车!” 小车停了下来,杰姆命令所有人下车。从车里钻出来五个穿便服的人,其中一个用生硬的英语说:“我们是平民。”但一个瘦高个儿制止了他,用平静的语气说:“不用掩饰了。我就是冯·古里安,我向你投降。” 刚刚走上前来的卡西张大了嘴:“天啊,杰姆,真有你的,你逮着大鱼了!这下你又可以得一枚勋章了。” 杰姆让俘虏蹲下,把卡西叫到了一边,轻声说:“卡西,没有你,今天我连命都没有了,你把俘虏押下去,这枚勋章是你的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没想到卡西却拒绝了:“我不同意,俘虏是你抓的,至于保护你,那是我的责任。” 杰姆想了想,说:“那么,我在这里看守俘虏,你开上那辆车,把国旗插上‘马图堡’。我已经问过俘虏了,‘马图堡’现在空无一人,你可以轻易得到一枚勋章。战争就要结束了,这是立功的最后一次机会,你需要一枚勋章,不然你拿什么去见爱丽丝?” 卡西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心动,但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不能丢下你,你有伤。如果再有敌人来,后果不堪设想。至于给爱丽丝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我一直带着的那个包里。”说着,他孩子气地笑了。 原来,那个包里就是卡西给爱丽丝的礼物,难怪他到哪个营地,都把那个包像宝贝一样带着! 杰姆想了想,说:“好吧,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我想说明一点,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就放弃爱丽丝的。” 卡西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也不会放弃爱丽丝的。她会喜欢我的礼物,我相信我能赢。” 杰姆不由纳闷起来,那个包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卡西如此自信? 卡西的礼物 攻下“马图堡”后,杰姆又一次顺理成章地升职了,而卡西还是一名普通士兵。半年后,杰姆和卡西回到了故乡,还是在那座教堂,两人再次向爱丽丝求婚。按照约定,杰姆捧出了自己的礼物,那是一堆各式各样的勋章,其中包括一枚标志着最高荣誉的国会勋章。 “哇!”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了一片惊呼声,闪闪发光的勋章映着爱丽丝的俏脸,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这时,卡西走了上来,在爱丽丝面前,他紧张得有些结巴:“爱丽丝,我、我没有这么多勋章,可我也从战场上给你带回了礼物。”卡西说着,打开了那个从不离身的帆布包,一大团白色的东西抖落出来,柔软地铺在了爱丽丝脚下。 “这是什么东西?”很多人在互相询问。 “这是我的备用降落伞。”卡西平静地说,“从参战的第一天起,我就把它带在了身边。战争一开始,国内就实行了物资管制,丝绸是买不到的,只有降落伞才能用上这么多上好的丝绸。爱丽丝,不论你答应谁的求婚,你都需要一套漂亮的婚纱,我想,你会喜欢这礼物的—” 爱丽丝看着铺了满满一地的白色丝绸,眼里泪光莹然:“你是说,整个战争期间你一直背着它?” 卡西憨厚地笑了笑,说:“是的,哪怕我受伤的时候,也没有丢弃它。” 爱丽丝伸出手,把那堆丝绸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卡西,我接受你的礼物。对一个想要结婚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接着她转向杰姆,说:“杰姆,你是一个英雄,但战争结束了,我不想生活在你的光环下,谢谢你—” 对于爱丽丝的选择,杰姆以及在场的很多人都觉得难以理解。战争结束后,杰姆的仕途一帆风顺,多年后他已是一名将军,但他的感情生活却一塌糊涂,先后经历了三次离婚。退休后他回到了家乡,发现卡西和爱丽丝仍平静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突然理解了爱丽丝当年的选择—打动爱丽丝的,并不仅仅是那份礼物,卡西身上有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他赢得了爱丽丝。 吸血鬼传说 穿越黑森林 对于在罗马尼亚观光的游客来说,德古拉伯爵遗址,是个不能不去的地方,因为传说中的吸血鬼之王德古拉伯爵就诞生在这个地方,但要从首都到达那里,就必须驱车穿越一片广袤的黑森林。 这天,从伦敦来罗马尼亚旅游的贝肯正开车穿越这片茂密的黑森林,和他同行的女秘书露西坐在副驾驶位上昏昏欲睡。贝肯这次带着露西从伦敦来到罗马尼亚旅游,其实是为了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异国他乡杀死露西。 贝肯当初勾搭上露西只不过是想玩玩,没想到露西竟然怀孕了,还用这个孩子要挟自己和妻子离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了位高权重的董事长岳父,他在公司肯定是混不下去的。贝肯已经考虑好了,等车开到森林更偏僻一点的地方,他就掐死露西,然后把露西的尸体抛进黑森林的深处。这次周末的旅行,没有别人知道,尸体扔在森林里,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不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也变成了一堆枯骨,分辨不出是什么人。 天色渐渐昏暗,轿车已经行驶到了黑森林的中央,贝肯看了一眼后视镜,惊异地发现后面不远处竟然跟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贝肯的车开得快,后面那辆车也开得快。贝肯开得慢,后面那辆车也随之放慢了速度。贝肯有点纳闷,他索性把车停下,想让那辆车超过去,没想到那辆汽车在超过贝肯的车后,停在了前面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 贝肯有些恼羞成怒,把车开到那辆车的旁边,摇下车窗,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的车?”车里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大约三十来岁,他嚼着口香糖说:“我叫杰森,是个去德古拉城堡应聘工作的流浪艺人,我找不到去城堡的路,猜想你是去那里旅行的,就一路跟着,希望可以顺利到达。” 贝肯只好自认倒霉,他继续驾车向德古拉城堡驶去,杰森的车就跟在后面,他没法按计划杀死露西抛尸荒野,只好决定再另找时机杀死露西。 吸血鬼传说 到达德古拉城堡时,已经是晚上了。贝肯与露西走进一家旅馆,贝肯特意向后望了一眼,谢天谢地,那个该死的流浪艺人没跟进来。贝肯带着露西径直来到了旅馆餐厅。餐厅里人很多,大多都是跟随旅行团到这里来的旅客。一个导游正绘声绘色地说着吸血鬼之王德古拉伯爵的故事,贝肯与露西也好奇地挤进人堆听了起来。 这个导游故作神秘地说:“你们知道吗?吸血鬼之王德古拉伯爵其实并没有死,他的灵魂一直在城堡外游荡,他只要看中了可以寄放灵魂的宿主,就会一口咬在那个人的颈子上,吸走那个人身体所有的血液,那个人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会发现在颈上有两个血洞,体内里的血液全部离奇消失了……” 胆小的游客发出声声惊呼,可露西却兴奋地说:“这个旅行团真好玩,我们也参加吧。”不等贝肯同意,露西就举手向导游提出了请求。导游立刻就同意了露西的要求,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也要参加这个旅行团,真是太有意思了。”贝肯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叫杰森的流浪艺人。 拿到了旅行团提供的房卡,贝肯与露西住进了一间客房。刚走进房间还没五分钟,客房的吊灯闪了一闪,忽然暗了下去,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贝肯正想咒骂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外的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凄惶的惨叫。贝肯拉开门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灯又突然莫名其妙地亮了。贝肯走到楼道上,立刻就看到不远处的一间客房门开着,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双腿露在了房门外。 楼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几个人与贝肯一起走到了那间房边,看清那个躺着的人,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躺在地上的居然是那个叫杰森的流浪艺人,他面无血色,在他的脖颈大动脉的地方,有两个血洞。一个旅客大叫道:“是德古拉伯爵的灵魂回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看到这一幕,贝肯头皮发麻,后背渗出了汗。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吊灯又闪了一下,发出“嘶嘶”的交流电声,只在一瞬间,楼道里就一片漆黑。所有的人都惊慌地叫了起来,黑暗足足延续了五分钟。当楼道里重新恢复光明后,贝肯与其他游客才发现,楼道尽头趴着一个人,头歪着一动不动。 贝肯壮着胆子走到了那个人身边,发现他竟然是导游,他脸色苍白,已经断了气,在他的颈动脉上,也有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是德古拉伯爵……是他的灵魂来找替身了……”刚才那个发出尖叫的旅客又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旅馆经理赶过来后,万分遗憾地告诉所有人,这里的电话线不知被谁剪断了,而旅馆地处偏僻,手机也没有信号,警察一时半会通知不到。旅馆经理建议所有旅客都回自己的房间去,紧闭房门,一有意外就大声呼救。 嫁祸吸血鬼 贝肯回到了房间里,与露西面面相觑,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次旅行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恐怖事件。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旅馆的电力又被破坏了两次,而同时又发现了两具被吸干了鲜血的尸体,分别是那个歇斯底里的旅客和旅馆的经理。 贝肯坐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吸血鬼的,吸血鬼只是一个年代久远的传说而已。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有一个解释——在旅馆里有一个变态杀手,他连环作案,在旅馆里随机选择着无辜的受害者。 贝肯并不害怕凶手,事实上,他是个自由搏击爱好者,同时也是跆拳道高手,如果凶手选择要来杀他,还不知道谁能占谁的便宜呢。贝肯抬起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露西,她刚才受了惊吓,现在疲倦地睡着了。贝肯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决定就在旅馆里杀死露西,然后嫁祸给吸血鬼之王德古拉伯爵。 说干就干!贝肯腾地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露西身边,伸出手来掐住了露西的脖子,他手里的力量越来越大,心里已经想好掐死露西后,就把尸体拖进浴室里,然后用露西的发夹在她的脖颈上剜两个血洞,放走所有的鲜血。等下次电力中断的时候,他再大声尖叫,引来其他旅客。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露西是被德古拉伯爵的灵魂杀死的。而随后赶来的警察也只会认为,是某个变态连环杀人凶手所为。 想到这里,贝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五官扭曲到了一起。他看到露西无助地挣扎着,力度越来越小,眼看他的计划就要实现了,这样的话,回到伦敦后他又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了。 一场真人秀 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房门“砰”地被撞开了,外面站着好几个人——流浪艺人杰森、导游、旅馆经理和那个歇斯底里的旅客。不等贝肯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一窝蜂地冲了进来,把贝肯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警察在五分钟后就赶到了现场,当场逮捕了贝肯。而贝肯却彻底糊涂了,他大声地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还活着?为什么会冲进来?”流浪艺人杰森走到贝肯身边,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们是罗马尼亚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做一期真人秀实拍的幽默节目。” 杰森不紧不慢地告诉贝肯,他们电视台邀请了一帮从没来过德古拉城堡的游客,然后故意给他们讲吸血鬼之王德古拉伯爵的恐怖传说。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装扮成被吸血鬼吸干了血液的受害者,躺在旅馆的楼道里,吓唬那些游客们。而旅馆的各个地方,都藏好了隐秘的摄像头,目的就是为了拍下游客们惊慌失措的搞笑镜头,当然,拍摄之后要得到游客的同意才会播出。贝肯谋杀露西的时候,他们正在总控制室里,欣赏着各个房间里游客们的精彩表现。 听完这些话,贝肯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大声向杰森吼道:“你们的节目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最荒唐最无聊的节目!” 杰森则不以为然地说:“我敢和你打赌,明天晚上,这个节目在电视台播出的时候,一定会成为罗马尼亚电视史上收视率最高的节目—这一切,都是托了您的福!” 鸡蛋比西瓜大 在南美洲有一个小镇,那里风景优美,物产丰富,却一直名不见经传。新任镇长切希斯很是犯愁,因为他一心想把镇上丰富的资源推向全国,甚至让小镇享誉全球,使镇上的民众更加富有,可他请了很多策划公司和策划大师,都无法提高小镇的知名度,因为毕竟像这样的地方世界上太多了,很难吸引人们的目光,但切希斯不愿意放弃,他再一次贴出了招贤榜,希望能征集到好的宣传点子。 这天一大早,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闯进了切希斯的办公室,自称能帮镇长完成他的心愿。年轻人叫凯乐,也是本镇人,是个农民,家里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农庄。切希斯也熟悉这个年轻人,他是看着凯乐长大的,可他需要的是奇绝的、了不起的创意,他不相信凯乐能有什么好主意。 切希斯说:“小凯乐,很感谢你能想到为我分忧,可我需要的是专业的策划大师,一般的主意很难打动我的。” 凯乐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镇长先生,我的确不是什么策划大师,这个点子也是我昨天夜里突然想起来的。因为我要推销我们农庄昨天刚刚培育成功的新产品,可我没有钱来做广告,就想到了和您合作。” 切希斯一听这话,算是彻底失望了,他说:“你的新产品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小镇上天天都有新产品研制出来,我没有义务为你们的商业行为做广告。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凯乐点点头,说:“这样吧,我还是请镇长先看看我这包里的新产品再决定吧。” 说着,他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拿出了他的新产品,然后又说了自己的策划方案。切希斯看着那件新产品,听完了凯乐的话,沉默半晌,忽然一拍桌子,说:“好,就这么办!” 于是,小镇向全世界宣布了这样一个奇迹:他们那里的鸡蛋比西瓜还大,而且还不是偶尔的一个特例,而是每个鸡蛋都比西瓜大。凡是有兴趣的人可以于今年的8月8日,到镇上来亲眼一睹奇观。 小镇的镇长切希斯还特地请来公证人员现场公证,信誓旦旦地向全世界承诺:如果消息有假,甘愿赔偿一切损失。 这消息一发布,人们一片哗然:鸡蛋怎么会比西瓜大?可能吗?如果那样,下那枚鸡蛋的母鸡该有多大?还不是比人还要大?世界上哪有那么大的母鸡?这真是奇了怪了!一时间,世界各地的媒体纷纷报道了这个新闻。临近鸡蛋展览的时候,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电视台、电台、报社以及网络等各路媒体的记者如潮水一般涌向小镇,争相一看究竟。 8月8日那天,小镇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在镇中心的广场上,搭起了一个舞台。镇长切希斯亲自担任主持人,一会儿,他慢悠悠地推出了一个大铁笼子,约摸一人高,铁笼子被一大张幕布包裹着,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围观的人们都在议论,有的说笼子里装的是比西瓜大的鸡蛋,有的则说笼子里一定装着那个下出比西瓜还大的鸡蛋的巨型母鸡。 看人到得差不多了,镇长切希斯站到舞台中央,微笑着说:“我先让大家看看我们产蛋的母 说着,他伸手往那个大铁笼子一指,观众一看这阵势,胃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那么大的笼子,鸡自然小不了,能产下比西瓜还大的鸡蛋的母鸡,那会有多大?天哪,这真是世界奇观啊!围观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响。 切希斯伸出手去,人们顿时安静下来,屏息看着笼子,等待奇观出现。切希斯开始缓缓拉动幕布,那幕布的设计是从上往下拉的,拉下一点,人们没看到什么;又拉下一点,铁笼子里还是空空如也……直到人们的眼睛都看酸了,还没看见母鸡。终于,那块幕布完全拉完了,一只老母鸡这才露出身来…… 大家一看,顿时傻了:那只老母鸡,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就是一只常见的老母鸡,看它的身形,还不及一只普通西瓜大,它怎么能下出比西瓜还大的鸡蛋呢? 还没等观众发出疑问,切希斯又说:“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这位母鸡女士下的蛋吧。”这话一出口,观众刚刚失望的心情又如大海的波涛一样激荡起来,人人充满了期待。 切希斯走向后台,捧出了一个箱子,那箱子倒真比普通西瓜还大。他把手伸进箱子,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拿出了人们企盼已久的鸡蛋。刹那间,人们顿时大跌眼睛:那枚鸡蛋,也跟平常所见到的鸡蛋一样大小!广场上群情激愤,大家都知道上当了,正要抗议,忽然,切希斯话锋一转,说:“且慢发表你们的意见,请大家看看我们的西瓜——” 这时,台上、台下出现了一群青年人,身穿当地艳丽的民族服装,他们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些绿色的球状物,他们把这些球状物一一分发到观众手里。切希斯又说:“现在在你们手里的,就是我们镇独有的西瓜,欢迎品尝!”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这些西瓜确实比鸡蛋小啊,他们急切地品尝了这种小巧玲珑的“袖珍”西瓜:皮薄汁浓,香甜可口,具有西瓜的所有优点,而且便于携带,这就是凯乐刚刚研制培育出来的新产品。 从此,风靡世界的,不但是这种比鸡蛋还小的西瓜,还有关于鸡蛋比西瓜大的创意。 污点证人 这是一个小得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镇,镇上的警察局只有一个警员,名叫麦克。这两年麦克做梦都想调离这个鬼地方,可是他一没背景,二没功劳,只能在原地踏步。虽然有时免不了要发发牢骚,不过他还是忠于职守的。这不,今晚他就出去巡逻了一次,还抓回来一个坏家伙,关进了一号拘留室。他正打算给在省城的局长打电话报告一下,身后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警官先生,你们的拘留室还有空房间吗?我想住几天。” 麦克吓了一跳,他挂上电话,缓缓回过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面前。这男子戴着墨镜,眼角隐隐有一道吓人的伤疤。见麦克直发愣,男子叼着雪茄开了口:“我叫尼奇,眼镜蛇尼奇,这个名号你们警察不陌生吧。” 麦克听了,顿时一惊,眼镜蛇尼奇是全国最大的贩毒头子詹姆森的得力助手,他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投案自首?尼奇似乎看出了麦克的疑惑,他平静地说:“因为我搞了詹姆森的小老婆,所以他派人到处追杀我。没办法,我只好进你们牢里躲躲了。当然,我不会白住的,我愿意做污点证人,让詹姆森那个王八蛋下地狱。” 所谓污点证人,是指有罪的人主动提供证据,指证罪状更大的人,就可以减轻或赦免对他自己的处罚。眼镜蛇尼奇所说的詹姆森,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家大企业的董事长,但警方不止一次地顺藤摸瓜,推断出他的真正身份是无恶不作的大毒枭,可是始终找不到任何实证,只能让他逍遥法外。如今这个眼镜蛇尼奇送上门来作证,对警方来说,就跟天上掉下来个活宝贝一样。 麦克仔细打量了一下尼奇,把他关进了二号拘留室,然后给局长打电话。局长一听,很快就带着手下赶来,一进门就直奔二号拘留室,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局长急得直冒汗,难道说这个重要的证人这么快就被人灭了口?他急忙打开房门,还好,尼奇没死,他好像是什么急病突然发作了,正疼得满地打滚。局长忙吩咐麦克把尼奇送到医院救治。 医生们摘掉尼奇的墨镜,一番检查后发现,尼奇患有严重的肾病,必须马上做换肾手术,医疗费用高达几十万。局长听完报告,愣了半天才说:“先等一等,弄清情况再说。”旁边的麦克一听急了,他催促局长,如果再延误下去,尼奇就会有生命危险。局长有些不耐烦地说,他体谅麦克立功心切,可是警方只有尼奇的照片,没有指纹,一时半会儿无法证实他的身份,这笔钱要是花错了,连他这个局长都会落下笑柄。麦克这才明白过来,他一拍自己的脑壳,说:“看我这记性,我把一样东西忘在所里了。”说着飞奔而去。 不多时,麦克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件银饰,递给局长,局长一看就乐了,这可是詹姆森的贩毒集团的联络徽章啊!他忙问麦克这徽章是哪来的,麦克喘着气回答:“报告局长,这是嫌疑犯尼奇自首时,我从他身上搜查出来的。”局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尼奇看来是如假包换的了。就在这时,医院外忽然传来枪声,一个警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说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持枪冲进医院,一路奔着尼奇的病房来了。局长大怒,这帮毒枭胆子也太大了!他立刻命令手下一定要把匪徒击退,同时通知医院方面,马上进行手术! 那帮亡命徒很快被警察打散了,手术也进行得异常顺利,三天后尼奇就能说能动了。局长马上请军队护送,把尼奇接到省城的大医院,准备录口供。谁知一到省城,尼奇可能心理压力过大,竟然疯疯癫癫起来,整天趴在地上学眼镜蛇爬行,还岔开两个手指,模仿蛇信子。这还怎么举证啊,花了几十万,救了个白痴!局长恼羞成怒,让人把麦克叫来,准备狠狠教训一顿这个倒霉蛋。 麦克一进门,没等局长开口就神秘地说:“尼奇的疯病我能治,只要让我单独跟他说一句话,保证叫他高高兴兴上法庭作证。”局长听完直纳闷,不过现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只好答应了。 不到五分钟,麦克便从尼奇的病房里出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完全恢复了正常的尼奇,这下局长可目瞪口呆了。尼奇微笑着宣布,他有充足的证据能指证詹姆森,但是不会预先录口供,他要在法庭上当众揭穿詹姆森的真面目。 局长按程序向法庭提出诉讼,同时派人严密监控詹姆森。法庭很快就决定择日审理此案。可就在开庭的前一天,一名负责监视詹姆森的警察慌里慌张地跑进警察局,说詹姆森竟在他的卧室里畏罪自杀了,还留下一封遗书,里面写着他自感罪孽深重,只有以死谢罪。 这个变故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总算除掉了一个社会的毒瘤,结局还算圆满。局长因此得到升职,麦克也得到一份奖状,不过还是没能调离那个小镇。污点证人尼奇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詹姆森也不可能畏罪自杀。按照惯例,为防止詹姆森的党羽报复,警方安排尼奇换个新身份定居国外。尼奇在临行前,特地去小镇拜访了麦克。 一见面,尼奇就说:“警官先生,我是来致谢的,那时我还在装疯,您进来对我说了一句话,说只要我能恢复理智,到时候您会找到真正的尼奇出庭作证,用不着我这个冒牌货。看来您早就知道我不是真的眼镜蛇尼奇,知道我装疯卖傻是怕和詹姆森对质。可我想不通,您是怎么识破我的真面目的?为什么又处处帮助我?” 麦克轻轻摘下对方的墨镜,说:“街头艺术家鲁斯先生,虽然您的演技和化装技巧非常精湛,但还是瞒不过我。也许您早已忘了我,但您还记得您眼角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我是您永远的崇拜者小麦克啊!” 对方一听,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两行眼泪掉下面颊。原来,鲁斯和麦克都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当时鲁斯在街头卖艺,做各式各样的模仿秀,小麦克每天都去看他表演,有时鲁斯还为小麦克一个人演“专场”。那一天,小麦克看表演出了神,眼看就要被一辆汽车撞倒,鲁斯眼明手快把他从车轮下抢出来,不过他自己的脸上却留下了永久的伤疤。麦克说:“那天您在医院里被摘掉墨镜,露出伤疤,我就认出了您,可那笔医疗费实在太大,我想让您先得到治疗,然后再想办法。” 鲁斯的眼眶红了,他也诉说了自己的遭遇。为求生存,鲁斯风餐露宿地卖艺,后来他得了肾病,再也没力气演出了,只好静静地等待上帝的召唤。那天晚上,被詹姆森追杀得走投无路的眼镜蛇尼奇凑巧躲进了鲁斯的破屋。也许是尼奇喝醉了的缘故吧,他没有杀鲁斯,反而絮絮叨叨地讲了自己的情况,然后又匆匆逃走了。这时,鲁斯发现自己跟尼奇长得很相像,只要略微化装,戴上墨镜,简直就是一个人。于是他便起了伪装尼奇做污点证人,让警察给自己治病的念头。他当然没想到,要不是麦克多方帮忙,早就穿帮了。 忽然,鲁斯想起一件事来,问麦克:“对了,当时局长怀疑我的身份,您就拿出了贩毒集团的银徽章为我证明,那银徽章是哪来的?”麦克一笑,说:“在您住进二号拘留室前,一号拘留室刚来了一位客人。您跟我去见见吧。” 鲁斯跟着麦克走到一号拘留室门前,透过窗户往里张望,只见里面蹲着个中年大汉,原来,那才是货真价实的眼镜蛇尼奇!虽然两人相貌差不多,但真尼奇的眼神凶狠,真像一条眼镜蛇似的。 麦克笑着说:“尼奇从您那里出来,正好碰到了巡逻的我,我便把他抓了进来,他答应做污点证人。我刚把他关进一号拘留室,您脚跟脚就进来了,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当时还真把我吓了一跳。银徽章是从真尼奇身上搜出来的。我原想等您治好了病,再让真正的尼奇先生顶替您上法庭。没想到詹姆森背后的大人物们提前让詹姆森闭了嘴,我只好让真尼奇在这里住到现在了。” 鲁斯听完表示万分感谢,然后沮丧地说:“为了安全,我马上就要离开心爱的家乡,到国外定居了。”麦克微微一笑,说:“您若不愿意离开家乡,我倒有个办法。”说着他让鲁斯脱下外套,扔给拘留室里的真尼奇:“詹姆森已经死了,警察要马上安排你出国避难,汽车就在外面等着呢。”尼奇半信半疑地穿上外套,见门果真打开了,他立刻像头豹子似的一跃而出。鲁斯看着有些疑惑,麦克说:“请您先在我家里安心住几天吧。” 半个月过去了,鲁斯一直躲在麦克家里。这天清晨,麦克兴冲冲地拿着份报纸走来,指着一则消息给鲁斯看:“昨晚,曾答应为警方作证的眼镜蛇尼奇在国外被暗杀,据知情者称,是贩毒集团下的手。” 念完报纸,麦克对鲁斯耸耸肩,说:“那帮人把真尼奇干掉了,现在您可以恢复身份,想去哪里都随您便。” 警官的交换 江洋大盗乔治终于落网了,警局上下一片欢腾,但不久审讯便陷入了僵局,乔治死也不肯交代那些巨额赃款的藏匿处,警局竭尽所能进行搜索,依然一无所获。根据法律,不能再超期羁押,不久就必须进入庭审程序了,大家都很焦急。 这天早晨,罗杰警官一上班,就被局长叫到了办公室,局长向他布置了一项秘密任务。 罗杰今年35岁,是警局最杰出的警官之一,曾经侦破过多起大案要案,局长很是赏识。说巧也真是巧,谁也想不到罗杰的相貌竟然酷似乔治,以至于乔治落网时,局长一眼望去还吓了一跳,以为乔治就是自己最心爱的手下罗杰呢!罗杰听了局长所说的计划后,“啪”一个立正:“请局长放心,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出乔治的赃款!” 不久,罗杰就以副所长的身份来到了市看守所,看守们一见他都不由想笑,他跟那个江洋大盗乔治长得实在太像了,但他们都不知道,罗杰是来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的,局长早已告诉了这里的所长,要他们坚决执行罗杰的一切命令。罗杰到任不久,就在审讯室里审讯了乔治。 乔治被带进屋来时就是一愣,嘴唇颤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罗杰看了看他,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把他的手铐脚镣打开!”看守一听急了:“长官,这是不允许的!”看守还想说什么,突然记起了所长的指示,于是不再多言,痛快地把乔治的手铐脚镣打开了。罗杰又叫看守出去,看守就乖乖走了出去,掩上门,守候在门口。 罗杰走到乔治跟前,说:“你摸摸我身上,是不是又发展了?”乔治伸手在罗杰脖梗、腋窝等处的淋巴部位上摸了摸,脸色有些变了,说:“警官……现在应该称您‘副所长’了,刚才路上看守说的……副所长,恕我直言,现在您的淋巴癌已经开始往全身扩散了,弄不好的话,最多还能活五年。” 乔治被捕前,是一家大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医师,有身份、有地位,但谁又能想到他平日在医院治病救人、假期里却翻墙越壁、是赫赫有名的梁上君子呢?唉,人呐! 大概五个月前,罗杰去医院看脖子上长的一粒小疙瘩,乔治接诊。两人对视着,都发呆了:你看我,我看你,简直像是在照镜子!检查结果,那粒小疙瘩竟然是淋巴癌。当时警局一位副局长快到退休年龄了,罗杰一心想升任这一职务,如果患癌症的事传扬出去,事情肯定得泡汤,他就要求乔治为他保密,并说这事关提拔。 这时,乔治有点讨好地说:“我一直为您保着密呢,这不,您果真提副所长了。” “唉,还有什么用?只剩五年好活了!”罗杰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他沉吟了良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说,“乔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给我一笔能让我满意的钱,我就帮你越狱。你瞧,你和我换了服装,然后再把门外那个看守叫进来,我可以不吭声,被看守当成你押回牢,你就可以拿着我的车钥匙,大摇大摆地出去,开车走人……逃到海外,去当你的阔寓公。”罗杰掏出自己的佩枪,轻轻搁在桌子上,诱惑地这么说着。 乔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讥嘲道:“副所长,您是不是侦探小说读多了?就您这点小把戏能玩得了我?鬼才会信您呢!” 罗杰没理乔治的茬,接着说道:“乔治,人会变的,尤其是当他只能活五年的时候。我必须为老婆、孩子贮存一笔钱,否则我死后,他们怎么办?”罗杰递给乔治一支烟,为他点燃了,说,“你回去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其实罗杰还是单身,哪来的老婆孩子! 第二天上午,罗杰再次提审乔治,这次乔治改口了,他说:“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江洋大盗。我和我们医院一个叫莱丽的护士相好,为了表示诚意,我把多年治病救人积攒下来的钱全存在渣打银行地下室的一个保险箱里,这算是我的一个怪癖吧,我愿意存现金。我掌握地下室大门的密码,莱丽掌握保险箱的密码。银行是只认密码不认人,现在你得了不治之症,我准备尽我所能帮助你,做点善事。我把地下室大门的密码告诉你,是……”乔治说的竟是一个超过20位数的密码,但罗杰只花半分钟就牢牢记住了。 罗杰疑惑地问:“可是,莱丽怎么能相信我呢?” 乔治乐了,说:“还有一个密码,一个一句话的密码。”说着,乔治就低声把这句话告诉了罗杰。 当晚,罗杰敲开了护士小姐莱丽的公寓房门,亮明了身份。莱丽一开始还真以为来者是乔治,差点扑到罗杰怀里去,待搞清楚是警察,她冷了脸,不耐烦地说:“对不起,我不清楚乔治的事。” 罗杰说:“可是乔治告诉我,只要告诉你一句密码,你就会相信我。” “什么密码?” “密码是:我非常想念你左屁股上的那只小燕子。” 莱丽的面孔刹那间一片绯红,她的左臀部纹有一只燕子,是乔治亲手为她纹上去的。 罗杰接着说道:“乔治让你把那10个保险箱的密码告诉我,里面的钱财作为对我的酬谢,然后我就有办法救他出来,你们就可以一起远走高飞了。”莱丽愣了,脱口而出:“哪有10个保险箱?只有4个!” 罗杰佯装糊涂:“4个?也许我听错了,当时他怕隔墙有耳,不敢大声。”罗杰暗中为自己小计谋的成功而得意,乔治只说一个保险箱,刚才罗杰虚晃一枪,现在终于弄明白是4个了! 罗杰按照莱丽提供的密码,连夜从渣打银行地下室取出了4个保险箱中的钱财,又存进了另一家国际银行的秘密金库,记熟了密码。天亮后,罗杰又一次提审乔治,审讯时罗杰偷偷告诉乔治:自己本来想利用两人相貌相似帮他越狱,但最近监狱方面加强了警卫,这样做恐有不测,好在马上就要进入庭审程序了,只要咬住牙不说,他们就没辙,接着,罗杰故意愤怒地一拍桌子,吼道:“你这个狗东西,你还是打死也不说吗?”乔治心领神会,也大吵大嚷:“让我说什么?你们这是污蔑好人,我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江洋大盗!”说着,他就朝罗杰扑上去。看守听到动静早闯进屋来,把乔治制伏,重新又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 之后,罗杰表示身体不舒服,叫人送他到警察医院,跟大夫说,他脖子上长了粒小疙瘩,请他们给检查一下。大夫检查完,深感震惊,立即通知了局长。局长亲自开车把罗杰接回了警局,到了办公室,罗杰汇报说:“局长,我按照您的计划,以模样酷似可以帮助乔治逃跑为诱饵,想叫他给我一笔钱,以便找出赃物藏匿地,但是,这家伙太狡猾了,不肯上当,我准备……” 局长打断了罗杰的话,说:“罗杰,不要再想着工作了,先把病治好要紧。” “我得的什么病?医生好像遮遮掩掩的。” “是淋巴癌。”局长竭力掩饰着沉重的心情,说,“你放心,大夫说,手术后,如果五年内不发作,就没有事了。” 罗杰瞪大了眼珠,晃了几晃,就昏倒在局长的办公室里,他确实是累坏了。 因为找不到赃物,加上乔治又聘请了出色的律师辩护,后来只根据抓获乔治时的那桩罪判了4年有期徒刑。莱丽心想:虽然那个警官没能马上帮乔治越狱,但只轻判了4年,肯定是那警官帮了忙,她这么一想,当然就不会多嘴说那保险箱的事了;再说,乔治也是这么想的,只损失了一个保险箱的钱财换来轻判,也值了,等出来后,还是富翁。他不知道被罗杰拿走的是4个保险箱里的钱,当然,罗杰也不知道他乔治其实存了10个保险箱的钱,这,连莱丽也不知道。 罗杰在不久的一次出国治疗中神秘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局长一直难过地认为罗杰是想不开,寻了短见。是啊,才35岁,马上就要提副局长了,前程远大,却得了绝症,谁能受得了? 又过去半年,在美丽的巴西度假海滩上,整过容的罗杰坐在沙滩椅上,左手举着盛满葡萄美酒的杯子,右手搂着身穿比基尼的美人,正在逍遥快活。他如今的身份是委内瑞拉一位石油大亨的小儿子,名叫辛威思,没错,他的癌症已到了晚期,活不了多久啦,但他现在的日子过得满不错的,你瞧,他一仰脖子,又灌下了一杯红酒…… 感动上帝的爱情宣言 爱情宣言 雷布德是一名警官,管辖自己居住区域的治安。圣诞节前的一天早晨,雷布德推开家门,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是昨夜下雪了,雷布德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停在马路上的车,准备转身去拿除雪工具。 忽然,他的眼睛看到一个可疑的人,那是个二十出头、金黄色头发的小伙子,他正站在一辆车前,伸手在车前部的引擎盖上画着什么,画完了,又走到另一辆车前,又画了起来…… 不好,这家伙是在做什么坏事吧?雷布德立即上前问道:“喂,小子,你在干什么?” 那小伙子一见身着制服的雷布德,冲雷布德笑了笑,就向旁边的一条路上跑了。雷布德虽然没弄明白小伙子在画什么,但心想先把他抓住再说。雷布德一边追一边叫,眼看就要追上了,可一不留神,他居然被雪滑倒了,让那小伙子给溜了。 雷布德从地上爬起来,立即拿起对讲机呼叫前面的同事拦截。他转身回去,想看看那小伙子刚才都干了什么,他来到停车的地方,老远就看到好些人正围着几辆车子指指点点,还不停地“哈哈哈”笑着。他疑惑地来到一辆车前,只见车前引擎盖上有一行字“ilove you”——“我爱你”。那字是写在积雪上的,对车子没有任何伤害。雷布德愣了一下,再一看前面几辆车,写的都是“ilove you”,雷布德顿时明白了,小伙子并没干坏事,他的心情顿时高兴起来,刚才的懊恼一扫而光。 雷布德想回家,把车身上的雪都除去,一看,自己的车上也写着这样的字,他忽然犹豫了,他很想把那一块雪和字迹保留下来,他回头看了一下,意外地发现,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在除雪时保留了那几个字迹,他想了想,也把字迹保留了下来。 雷布德驾驶着车子上路了,在路上,他发现很多车的前面引擎盖上都留着一片雪,当然还有那一行“ilove you”,人们见面,都扫一眼对方的车子,然后相视一笑。虽然隔着车窗,外面天寒地冻,但气氛却显得非常温暖、融洽。 感动魔鬼 雷布德来到警察局,刚把车停稳,忽然一辆车冲了过来,很快从车上跳下一个中年男子,他冲到雷布德的车前大叫道:“警官,警官!快,车里有人要抢劫!” 居然有抢劫警察局的?雷布德立即拔出手枪,跳出车子,与此同时,几个警察也闻讯过来,举着枪对着那辆车。刚才那个报警的中年男子对着车里的人喊道:“杰克、马修,你们现在没办法再去绑架了,快缴枪投降吧,我求你们了!” 过了一会,车门开了,两个人举着双手走了出来,警察一拥而上,把那两人铐起来。那个中年人这才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雷布德把报警的那人扶进办公室,他边流着泪,边讲起来— 中年人叫柯瑞,几天以前,他和杰克、马修计划要在今天绑架一个富翁。可是,柯瑞早上起来开车时,发现自己的车身上被人写上了“ilove you”。本来因为要犯罪,他一直就担惊受怕,一见到这行字,他知道是有人在关爱自己,忽然就后悔了,他认为他们不应该那样做。一路上,他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就劝告同伴杰克和马修放弃绑架,但两人都坚持按原计划行动,无奈之下,在路过警察局时,柯瑞就把车开了进来…… 柯瑞激动地说:“我想,这一定是上帝在圣诞节时给我的礼物,我不能在爱我的人面前犯罪啊!”听到柯瑞的讲述,雷布德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小伙子,他很感激小伙子,如果不是小伙子,也许今天就会出现一起血案。 这时,雷布德的电话响了,是一个警察同事打来的,同事说,那个小伙子找到了,但他不认为自己违反了法律,雷布德忙说:“把他请过来,你就说警察局要表彰他。” 那小伙子过来了,雷布德把柯瑞的事讲给他听,他大吃了一惊,说:“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为了一个女孩……” 原来,小伙子爱上了一个女孩,那女孩也很喜欢他,但女孩的父母却极力反对,说他不务正业。正在这时,女孩的父亲被公司派驻到另一座城市,他想把全家搬迁到那座城市,使女儿离开小伙子。昨天晚上是女孩离开的时间,小伙子在外面等女孩,女孩在电话里说,让他向上帝祈祷,为了表明他的诚心,要对她说一万个“我爱你”,看能不能感动上帝。这时下雪了,他随手就在女孩家门口一辆车的车盖上写上了“ilove you”。后来他忽然想:我如果在很多很多的车上都写上“ilove you”,上帝就会看见,女孩也会看见,就会明白他的心,于是小伙子就开始在车上写自己的爱情宣言,他写了整整一夜…… 感动上帝 雷布德被小伙子的举动感动了,问他:“那女孩知道了吗?”小伙子满脸倦容,灰心丧气地摇了摇头,说:“她当然不会知道,她昨天夜里已经离开了本市……”雷布德一听,也很替小伙子可惜,他安慰道:“你不要难过,只要有毅力,我想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是的!”小伙子忽然又有了信心,他说,“如果我写够一万个‘ilove you’,她一定就会出现在我身边的!”说着他就又出去了。 小伙子的爱情故事很快传播开来,很多人加入进来,到中午时,雷布德到街上去,他看到很多车上都有那行字:“ilove you”。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凌晨三点钟,雷布德被惊醒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气温开始回升了,雪化了,雪一化,车上面的字当然就没有了,女孩即使想看也看不到了。雷布德到窗口一看,外面黑糊糊一片,看看窗台上,不但没下雪,连昨天下的雪都全化了,雷布德不由为小伙子担起心来,他该怎么办? 雷布德又在床上躺下,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看时间,再晚几分钟差不多就要上班迟到了,他连忙起来,洗漱的时候,他看了一下户外,外面太阳出来了,到处明晃晃的,雪当然更是丝毫不见了。 “这鬼天气!”雷布德嘟囔了一声,他其实是喜欢晴天的,只是有些为那小伙子惋惜。然后,他向自己的车走去,旁边的车都开走了,路边只停着他一辆车。他远远地扫了一眼,忽然感觉自己的车有些异样,紧接着赶了几步,顿时又惊又喜,只见他的车前引擎盖上不知道被谁贴了一张彩纸,彩纸上面正是那行字:“ilove you”! 雷布德驾驶着车子开进市区,很快,他发现一辆车身上也有“ilove you”的字样,不同的是那字是用鲜花拼成的;紧接着他又看到第二辆、第三辆……很多车上都有这行字,有手写的,有用彩纸贴的,有用鲜花拼的,显然,小伙子的爱情故事被很多人知道了…… 雷布德放了心,他想,小伙子的心愿一定能传达得到的。果然,到了中午,小伙子给雷布德打来了电话,他兴奋地说那女孩已经回来了,她父亲的工作又被调回来了,这都因为柯瑞他们要抢劫的那个富翁正是女孩父亲的老板,老板听说了这件事,就把女孩的父亲调了回来…… 雷布德也很激动,他说:“祝贺你,看来你真的感动了上帝!” 危险关口 蒙娜是个年轻的单身妈妈,带着不满一岁的女儿生活。她不愿意好好工作,成天想着怎么来钱又快又容易,结果钱没赚到多少,日子却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一个偶然的机会,蒙娜听说贩卖毒品可以赚大钱,当然,弄得不好会掉脑袋。可她打算赌一把,如果成功的话,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经人介绍,她搭上了一个从事毒品交易的地下团体,他们批发毒品,买主只要想办法把毒品带到国外卖掉,就能赚到十几倍的利润。 蒙娜咬咬牙,拿出自己所有的存款,把房子抵押出去,又向朋友借了一些钱,买了整整一公斤毒品。她把一切都计划好了:把毒品藏在女儿的纸尿裤里,然后带着她坐飞机,混出国去,这个小国家的海关检查不是很严格的。 行动的这天到了。一大早,蒙娜像往常一样,到门口拿回当天的牛奶喝了,又吃了一块金枪鱼三明治。吃完早饭,她去和邻居告别,请他们帮助照看房子和每天代她取牛奶,然后抱着女儿,坐出租车到了机场。 毕竟是第一次干这事儿,蒙娜心里很紧张,来到候机大厅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汗珠,更要命的是,她感到肚子在隐隐作痛。难道是早上的金枪鱼不新鲜?蒙娜在心里悄悄嘀咕着。可登机的时间快到了,她来不及细想,强忍着疼痛,往安检处走去。 可是,蒙娜的肚子越来越痛,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连手里的女儿都快抱不住了。蒙娜没有办法,只好找了把椅子先坐下来,想歇一下再走。就在此时,一个胖胖的女警察走过她的身边,瞄了她一眼,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姐,你的脸色很难看,没有什么事吧?” 蒙娜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站起来说:“不,没、没事,我要登机了。” 胖女警又说:“哦,登机口挺远的,我送你过去吧,把你的孩子给我,我帮你抱。” 蒙娜顿时紧张起来,紧紧抱住女儿,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去。”话是这么说,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又是一阵绞痛,痛得她脸都歪了。 胖女警的脸色严肃起来:“小姐,你一定是哪里不舒服,这样上飞机会有危险的。” 蒙娜还想争辩,胖女警却不容分说,一把架住她:“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我们要对乘客的安全负责,我陪你去检查一下。你不用担心机票,我可以帮你签到下一个航班。” 说完,胖女警带着蒙娜从侧门走出了机场,上了一辆警车:“我知道离这里最近的一家私人诊所,我们就去那里吧!” 蒙娜无力地点了点头,而她的手却始终把孩子抱得紧紧的。 很快,他们到了那家诊所,胖女警扶着蒙娜走了进去。 胖女警说:“你去检查,把孩子给我吧,要知道我也是一个母亲。”说着,伸手就过来抱孩子。 “不,不,不。我还是自己来吧!”蒙娜一听到胖女警要抱孩子,心就“怦怦”乱跳。 胖女警的眼神里闪出一丝怀疑的神色,说:“你总不能带着孩子去看病吧?” 蒙娜犹豫了片刻,觉得如果自己再坚持,会引起对方更大的怀疑,只得不情愿地把孩子交给胖女警。 医生给蒙娜做了一下检查,安慰她说:“不用担心,我给你打一针就好了。”蒙娜还没反应过来,胳膊上就挨了一针,紧接着,她的神智就渐渐地模糊了,隐约听见女儿在门外的哭声,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蒙娜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那个胖女警抱着她女儿,笑眯眯地站在床边。蒙娜觉得自己好多了,就从床上下来,抱起孩子,试探地问:“真是不知该怎样感谢您!” 胖女警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这没什么,谁都会这样做的!” 蒙娜被感动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不过,她还是必须把这包毒品带出去,不然自己与女儿今后就要沦落街头了。想到那袋毒品,蒙娜的手不由摸了摸孩子,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老天,那个纸尿裤竟然不在孩子的身上! 胖女警似乎看出了蒙娜的疑惑,一伸手拿出了那包东西在蒙娜眼前摇晃着说:“你是在找这个吗?你为什么把奶粉装到孩子纸尿裤里啊?” 奶粉?蒙娜听了这话,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这明明是一包毒品,现在怎么会变成一袋奶粉了呢?一定是交易的当时,有人趁她不注意掉了包!她知道,自己的房子和借来的钱已经血本无归了!不过,性命好歹是保住了,连牢也不用坐,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想到这里,蒙娜抬起了头,茫然地问:“您说这是一袋奶粉?您肯定吗?” 胖女警笑了:“你放心,我已经尝过了,味道还真不错,不信你自己尝尝?看你现在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先走了。再见吧,祝您好运!”说完,胖女警转身就走出了大门。 蒙娜抱起孩子跟着也走了出去,目送那辆警车驶上了公路。 可是蒙娜没有看到车里的情况,胖女警解开领口的扣子,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兴高采烈地说:“喂!老板!那批货已经顺利回收,不过这次与往常不同,费了好大劲儿才搞定。以前他们都是把货藏在身上,或者干脆吞进肚子里,可这次我们的医生没有在病人身上发现货物,而是在她女儿的尿布里发现的,哈哈……对了,我们已经物色到了下一个想发财的人,完全符合我们的条件,他也有早晨喝牛奶的习惯。通知送牛奶的,这次要往牛奶里多放一些药,否则,他一过海关咱们就麻烦了。” 两份协议 裁员 德森公司的日子最近很不好过,订单减少,连续亏本,这让董事长詹姆森非常焦虑。 研发部经理约克建议道:“董事长,我们现在如果能控制一下人员数量,或许能帮我们渡过危机。” 没想到,詹姆森一听这话,却脸色铁青地说:“你是说裁员吗?我是著名的慈善家,裁员显然会影响我的名声。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约克忙解释道:“詹姆森先生,我们要换个思路考虑这件事,如果连最大的慈善家都破产了,谁还愿意做好事呢?我想大家都会理解的。”这句话正中詹姆森下怀,他不由点了点头。约克接着表态:“我们部门九个员工里可以裁两个,请放心,我有自己的办法,裁员不仅不会影响你的名声,反而会让市民更加尊敬您。”詹姆森不相信地摇摇头:“把人家解雇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你别开玩笑了。”可约克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 约克建议裁员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他的手下人人自危,他们都知道约克的脾气,既然敢这样说,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主意,谁会成为被赶走的那一个呢? 大家在忐忑不安中熬过了一个月,第一个裁员名单终于出来了。 是珍妮! 所有的人对这个结果都大为惊讶,连珍妮自己都不敢相信,要知道她一直被认为是最安全的员工,因为她是约克的妻子。 珍妮是富家千金,而约克是寒门子弟,当初珍妮为了嫁给约克,一度和家里闹翻了。只是近年来,随着约克事业的上升,珍妮和家人的矛盾才有所缓和。虽然两人现在时有争吵,感情也大不如前,但吵归吵,闹归闹,哪家夫妻又没有点矛盾呢?而且珍妮觉得,自己是在约克最低迷的时候下嫁给了他,约克应该好好地感激自己才是。 可是,这次裁员,约克竟然第一个就选择了她,实在让她想不通。经济损失倒是其次,关键是被自己的丈夫赶出公司,实在很没面子。 不过约克也有自己的解释,开除手下任何人,都会对对方的家庭收入产生影响。而自己的职位还是比较稳固的,炒掉珍妮,家庭的经济还能维持,这也是给手下员工一个交代。 让大家始料不及的是,约克的这个决定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许多媒体都开始关注这件事。德森公司因此获得了很好的声誉,董事长詹姆森也受到了人们的尊敬,慈善家就是慈善家,连裁员都这么人性化。在董事会上,詹姆森公开表扬了约克,并向他发放了奖金,以弥补他太太失业的损失。 但此时的珍妮却仿佛陷入了泥沼,她实在没想到,约克会拿自己开刀,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家族里当初反对她嫁给约克的人都跳了出来,嘲笑她好心没有好报。 虽然心里忿忿不平,但最终珍妮也只能无奈地离开公司,变成了一个全职主妇,整日里郁郁寡欢。闺中密友苏菲亚听说珍妮心情不好,便约她去咖啡店聊天。 苏菲亚也是约克手下的员工,以前和珍妮是同事。两人一见面,苏菲亚看见珍妮憔悴的模样,不禁心生同情,和她一起大骂约克的忘恩负义。 两人骂累了,珍妮对苏菲亚说道:“我已经看穿他了,不能再和他一起生活,这种男人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利益,竟然连老婆都要牺牲。可是,如果我现在主动提出离婚,对他没有任何损害,别人反倒会认为我气量小。” 苏菲亚气愤地应和道:“如果不能让这种男人得到惩罚,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她眼珠一转,低声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报复他,只是你可能要担一些风险。”珍妮恨恨地说:“只要让他得到报应,我什么都愿意干!”于是,苏菲亚凑到珍妮身边,对她耳语了一番。听了苏菲亚的计划,珍妮神秘地笑了…… 离婚 第二天,珍妮去找约克,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离婚吧。你解雇了我,成了老板的大红人,而我却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想这种日子可以结束了。”谁知,约克对珍妮的发难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耸耸肩说道:“没问题,我早就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念在你以前对我不错,我早就离开你了。离婚可以,但必须由你主动提出离婚申请。” 珍妮被约克的冷漠气坏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我成全你!让你可以没有任何牵挂地离开我,但我也有一个条件。”约克眨眨眼:“啊?什么条件?你说出来听听。”“你不是还要解雇一个人吗?我帮你想好了,就是苏菲亚!”约克摇摇头:“可你要知道苏菲亚已经怀孕了,解雇孕妇是违法的……” “你先别着急,听我讲完。”珍妮打断约克的话,继续说道,“苏菲亚刚刚和老公离婚,但这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愿生下这个孩子,但我们这里堕胎是违法的,只能去国外做手术,这可是一大笔费用,她现在手头拮据,拿不出这笔钱。”约克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让我解雇她,这样她就能拿到一笔补偿金?”珍妮点点头:“我知道苏菲亚本人也想离职,但主动辞职是没有赔偿的,如果你能借裁员这个当口,将她解雇,就可以成全她。” 约克一听,露出了老谋深算的笑容:“别逗了,这是个圈套,一旦我按照你说的解雇了苏菲亚,那到时候你又会来诬陷我,说我解雇孕妇,这样可以让我们公司赔一大笔钱。”“看来你真是个天才的阴谋家,好吧,实话跟你说吧,这是苏菲亚主动来求我的,她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刚才说的,就把这个交给你。”珍妮说着,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约克。 约克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苏菲亚签名的保证书,声明自己是为了离职补偿,自愿被解雇的。珍妮说道:“有了这张保证书,你就不用怕她以后再找你麻烦了。”约克这下放心了:“好,成交。我解雇苏菲亚,你主动申请离婚。我真不明白,这桩交易中你能获得什么好处?”珍妮无奈地回答:“一个女人,没有事业,又失去了婚姻,友情就更弥足珍贵了……” 没过多久,约克就和珍妮办理了离婚手续,约克也向董事会递上了第二个裁员名单。 危机 但事情并没有像预先想的那样发展。苏菲亚被解雇的事再次引起了媒体的关注,不过这次舆论倒向了另一边,纷纷指责德森公司解雇孕妇,并质疑詹姆森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慈善家。 紧接着,珍妮为苏菲亚举行了新闻发布会,指责詹姆森,说他居然会将一个可怜的准妈妈扫地出门,没有一点人道主义。这无疑是给舆论火上浇油。 詹姆森坐不住了,他急忙发表声明进行辩解,说解雇苏菲亚是约克的建议。约克则说这是苏菲亚主动要求被辞退的,并说自己可以出示证据。然而,当他们找出那张保证书时,怪事出现了,原本写满了字的保证书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看来这一切早就在珍妮和苏菲亚的计划之中了。 面对这种困境,詹姆森无计可施,只能指望事态慢慢平息。但媒体却没有放弃这次机会,一致对詹姆森进行口诛笔伐,说要揭开詹姆森伪善的面具。随即,事态朝更严重的方向发展。行业工会开始组织罢工,要求詹姆森道歉,并处理相关人员。德森公司的客户们也开始趁火打劫,声称如果德森公司不能按时开工交货,就要向法院提起诉讼。 詹姆森感到公司已是大厦将倾,他知道,这一切单凭苏菲亚一个人是无论如何办不到的,一定是珍妮为了报复,动用了家族的势力在后面推波助澜。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眼前的一切认输。 詹姆森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电视镜头前声泪俱下地道歉,同时取消裁员计划,给予苏菲亚一笔很高的补偿。当然,约克也被解雇了。 珍妮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报复计划。可她不知道,此时,还有另一个人比她笑得更开心。 真相 转眼到了年底,闹得沸沸扬扬的解雇事件已经逐渐被人们淡忘。然而,这天,事件的两个当事人,苏菲亚和约克却手拉手出现在医院里。苏菲亚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问约克:“前面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能给我理下头绪吗?我对这件事一直都很糊涂。” 约克开心地笑了:“珍妮嫁给我的时候,就对我有所防范,她怕我贪图她的金钱,于是在婚前,我们立了一个协议,如果是我主动提出离婚,将会净身出户,所有财产全是她的。但如果是她主动提出离婚,我就能拿到一半财产。几年来,她对我一直很有优越感,感觉就像我的救世主,这种婚姻让我很苦恼,但又不愿因为提出离婚失去财产。”“所以,你劝詹姆森裁员,并借机激怒珍妮,让她提出离婚?”约克点点头:“我太了解她了,离婚后,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我。所以我走出了第二步。”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苏菲亚的鼻尖。 苏菲亚似乎明白了什么,接口道:“怪不得,你叫我给她出了个馊主意,逼你解雇我,还用特制的褪色墨水写了保证书。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虽然我得到了赔偿,可你自己却被解雇了。”约克笑笑说:“那是因为另一份协议。”“另一份协议?” 约克点头说道:“对,是我和詹姆森的协议。我掌握了公司的核心技术,詹姆森给我高薪的同时也怕我跳槽去对手公司。这个表面上的慈善家,骨子里却是个精明过头的商人。他和我签订了协议,我把三年的工资作为押金扣在他手里,如果我主动辞职,一分押金都拿不回来,但如果是他解雇我,不仅退还押金,还要给我一笔赔偿金。而当时他的公司早已经千疮百孔,我不能眼睁睁陪着这个公司一起沉没。” 苏菲亚这才恍然大悟:“噢,这样你就能从公司和婚姻中全身而退,然后顺理成章地到新公司工作。你真是个天才阴谋家。对了,快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他要出世了。” ( 偷天陷阱 欲擒故纵 世上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美智子虽然年轻、漂亮又有钱,可她觉得自己很孤独,丈夫忙于工作应酬,常常没有时间陪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经常去酒吧打发时光。 这天,美智子来到一家酒吧,刚找了张空位子坐下,就有一个醉醺醺的小平头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对面:“啊!蛮漂亮的!我陪你喝一杯怎么样?”说着就动手动脚的。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过来,大声对美智子说:“老婆,我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小平头见来人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知趣地慌忙离开。 高个男人自我介绍说:“我叫伊藤,刚才多有得罪。”美智子不禁怦然心动,这男人不但英俊潇洒,还带着种武士般的彪悍,很有男人味,自己正因为丈夫去神户出差一个月而无聊呢,没想到碰上这么一出。她嫣然一笑,颇为感激地请伊藤坐下,说:“怎么会呢?刚才还要谢谢你呢。” 聊起来才得知,伊藤不但单身,而且兴趣爱好竟和美智子那么的相似。两个人一直聊到深夜,俨然是一对老朋友了。相互留了电话后,伊藤提出送她回家,美智子没有拒绝。当送到住处的楼下时,伊藤吻了她。 接下来几天,伊藤却神秘地失踪了,美智子顿时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就在她忍不住要给伊藤打电话时,伊藤却突然出现在她的楼下,美智子仿佛受了委屈一般扑进他的怀里。这天,两人都喝了不少酒,美智子本以为伊藤会拥抱、亲吻她……然而,伊藤却很有礼貌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这下美智子更爱慕他了,但又羞于开口把他留下来,只好企盼下一次的相逢。美智子却不知道,伊藤从她家出来,就和小平头碰了面,商量了一会,他带着诡秘的笑,和小平头分开…… 深谙女人恋爱心理的伊藤,吊足了美智子的胃口。第四天,他给美智子打电话,约她到著名的海滨山庄去游玩,美智子欣然应允。虽然她隐隐感觉有些对不起丈夫,丈夫当初发达时,为了以示忠诚,为自己买下了近千万日元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妻子!美智子着实感动了一阵子,可没过两年,丈夫居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美智子的心伤透了,想到这,她仿佛有了底气,理直气壮地踏上了旅程…… 海滨山庄位于一处偏僻的海湾,是情侣幽会的最佳栖息之所。白天,他们爬山、嬉水;晚上,更是无尽的缠绵……数日后,回到家里,伊藤俨然成了男主人,看着美智子忙前忙后的,自己则耳朵里塞着音乐播放器的耳机,一边听《索兰调》,一边打着拍子…… 蓄谋已久 伊藤离开后,美智子每次回忆时都会轻笑出来。不过,伊藤没有再找她,只是偶尔通下电话,说几句就挂了。隔了几天,美智子突然收到一封信,里面装有二十多张照片,竟是她和伊藤在海滨山庄里幽会的画面。美智子顿时花容失色,她急忙给伊藤打电话。不一会儿伊藤就赶来了,气呼呼地把一个信封摔在桌子上,美智子打开一看,信封里装的和自己收到的一模一样,就连打印的勒索信都一字不差,信上说: “你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士,你比我更清楚这些照片散布到网上是什么后果!只有一个小要求,200万日元,这点钱对你来说是小数目。请在明晚十一点,把钱放进深井街的第二个垃圾箱内,如果报警,后果自负。” 美智子手足无措,不禁嘤嘤地哭了起来,伊藤却心有不甘:“200万,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400万元啊!不行,必须报警!”美智子却猛地抬起头,说千万不能报警,伊藤为难地说:“可……我只有三十多万啊!”说着,他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 美智子定定地看着伊藤,泪水滚落下来:“我这里有些私房钱,你拿去吧,”说着,回到卧室,拿出一部分现金和两张卡,“我下午就去取出来。”伊藤沉思一会儿:“不能这样听任摆布!这样,到时候你去放钱,我提前躲在暗处,找机会跟踪勒索我们的人,你看好吗?”美智子犹豫了,最后还是点点头:“你可要小心啊,这些人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 看着美智子幽怨的眼睛,伊藤一把抱住她:“钱你暂时先垫上,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美智子依偎在他的怀里,漂亮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这时,楼下响起熟悉的汽车喇叭声,美智子突然一惊:“我丈夫回来了,你快走!我们再电话联络……” 丈夫告诉美智子,公司那边出了点小麻烦,收拾点东西马上就要走。美智子已经习惯了他逼真的谎话,也并不在意,何况自己还有事要处理。忽然,美智子灵机一动,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在脑海深处清晰了…… 工于心计 第二天晚上十点左右,美智子打电话给伊藤,让他马上过来。伊藤很快赶到,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一切按计划行事。伊藤提前十分钟绕道来到指定的垃圾箱对面,在一处拆迁的废墟后面藏起来。他给小平头打了个电话,小平头这时开着一辆破面包车,已经在另一条街等候了。 不久,美智子的车缓缓停在垃圾箱跟前,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飞快地把一只黑色的大号皮包扔进垃圾箱里,然后上车急促地开走了。伊藤心里暗自高兴,早知道这么轻松就能拿到钱,真不该通知小平头,他后悔之余,下意识用力地握了下拳头。 这时,小平头已经把车开过来停下,动作迅速地抓起皮包,伊藤也从废墟里冲出来,一个箭步跳上车,然后车子飞速地驶出市区。在街道另一头,一个身影晃了一下就消失了。 在市郊的一个水库大坝上,可以借着月光看到很远的景物,这是伊藤和小平头事先说好的地点。车熄火后,小平头拎着皮包下车,还没走两步远,头上便挨了一下,栽倒在地。 伊藤扬起扳手冷笑道:“混蛋,我一个人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却要分你一半的钱,太便宜了吧?”他打开皮包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都是货真价实的钞票,伊藤的眼睛都绿了。然后,他把小平头弄上车,把车开到了大坝的边缘停住,说:“龟田君,对不起,以后每年我都会拜祭你的。”说完,用力把那辆破面包车推了下去…… 伊藤回到美智子的住处,沮丧地说自己看到一辆面包车,想跟踪却无法靠近。美智子微笑着,从床下面掏出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他。伊藤慌了,一边大叫着,一边快速移动脚步,想伺机夺门而逃。 美智子看出了他的企图,挥着枪口说:“那道门你是打不开的,而且我丈夫把房子全部都装了隔音壁,即使你喊破了喉咙,也是没用的。”顿了下,美智子平静地看着他,“其实,从海滨山庄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你的意图,我故意让你达到目的,你们拿走钱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 伊藤深深懊悔自己的大意,他这才知道美智子是个有心计的女人。现在,想伺机夺枪不大可能,弄不好这个狠毒的女人真的会把自己干掉。 美智子停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还有个同伙龟田君!没想到吧?我从你的手机里追查到并收买了他,想让他干掉你,再把我丈夫的死嫁祸给你,但他一直没有和我联系,我知道,一定是你把他杀了!” 伊藤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漂亮女人有如此的心机,他突然感觉美智子浑身有一股杀气渗透出来:“美智子,是、是我错了,我、我把钱都还给你,行、行吗?”“行!”美智子回答得很痛快,“只要你帮我一个忙,那些钱还是你的。”“行行行!”伊藤点头如啄米,“只要你放过我,十个忙我都帮!你尽管吩咐!” 同归于尽 美智子指着高大的衣柜,命令伊藤打开。伊藤照做了,一看却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美智子的丈夫,手脚被绳子绑着,嘴上贴着胶带,肥胖的身体被憋得大汗淋漓。 美智子痛苦地看着丈夫:“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孽债?我能接受私生子来分割我的财产吗?你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你的千万意外保险金也是我的,谁也不能拿走一丝一毫!” 美智子似乎变了个人,歇斯底里起来,突然,“砰砰”两声,她对着丈夫的心窝连开两枪,枪声震得伊藤耳鼓嗡嗡作响。伊藤从没见过像美智子这样的漂亮女人开枪杀人,那种狰狞不该出现在一张娇媚的脸上。伊藤有些颤抖和恐惧,这是从未有过的惊恐。 其实,美智子早就有此打算。当她得知丈夫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婚姻将会发生质变。首要的事情,是把所有的财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于是,美智子一直在暗暗筹划着…… 恰巧此时,伊藤闯入了美智子的视线,当她发现伊藤的企图后,便马上买通了龟田,并允诺说,只要干掉伊藤,赃款全归龟田,另外再加200万把骗回来的丈夫杀掉,嫁祸给伊藤。 美智子的如意算盘是:等龟田办完了事,一定会出逃,到时把这个活口灭了不会太费事,却不料伊藤见财起意先把龟田干掉了,现在只有自己动手来完成全部计划了,美智子谋算过,应该不会留下破绽…… 美智子命令伊藤:“快!把他的绳子解开,血如果不流通,会把绳子的勒痕留在上面的。” 伊藤用有些发抖的手解开绳子,美智子把枪扔给他:“我打不准,你再补两枪!”伊藤接过手枪后,镇定了许多,狞笑着对准了美智子:“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想嫁祸给我?你太小看我了。”说完,扣动了扳机。 “咔”,居然没有子弹了,伊藤刚要扑过去,美智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枪,伊藤的身形顿时定在那儿,一动不敢动,面如死灰。美智子哈哈大笑:“我连丈夫都防,会不防你吗?”说完,一连串的子弹穿进伊藤的胸膛,“谢谢你的勒索,你帮我大忙了,伊藤君!” 伊藤紧紧握着空枪,嘴唇翕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高大的身躯向后轰然倒下……美智子把小手枪上的指纹擦干净后,用布裹着,塞到了丈夫的手里。然后,她把头发弄散,打开窗户,便突然凄厉地痛哭起来,边哭边拨打报警电话。 警方赶到后,美智子再一次哭得晕了过去,在场的人不由跟着落下同情的泪水。为了防止她再度休克,警方安排美智子住进了医院。然而,让美智子没有想到的是,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伊藤衣袋里的音乐播放器还在工作着,那是已经打开的录音状态…… 按程序处理 东部非洲有一个叫坦布尔的小城,这里风光迷人,吸引了众多的外国游客来观光旅游,同时,也招引了一些小偷前来“淘金”。 一天,一个小偷从别处来到了这里,他叫彼得,二十岁的样子。往常,他在公交车上行窃屡屡得手,所以到了小城,他就上了一辆开往国际大酒店和飞机场的公交车,准备下手,因为他觉得在这辆公交车上的乘客会比较有钱。 彼得一上车,就看准了一个中年男子,他觉得这个人像个大老板,一定会有钱。他挨着中年人坐下,中年人拿着个皮包,趁人家不注意,彼得用锋利的刀片轻轻地把皮包划开一个口子,然后用手指把皮包里的钱夹了出来,放进口袋里,但彼得没有发现,同时被夹出来的还有一张机票。 得手后,车到了一个小站,车停了,彼得准备下车,然后溜之大吉,就在这时,车上的小广播响了,是早录好音了的,每站一播,一个女声温柔地说:“下车的乘客,您好!在您下车之前,请您看一看自己的钱物有没有在车上丢失或者遗忘,以便我们在规定程序之内帮您寻找,如果您是到坦布尔小城来的游客,我们更希望您坦布尔之旅愉快!” 彼得的心慌了起来,这是他往常在别的城市没有遇到过的,广播里的话说得也太有艺术了:一般得手后是小偷先下车的,而被偷了钱物的人还在车上,还蒙在鼓里,这话虽然是在问下车的乘客有没有丢东西,其实是在提醒车上的人—有人下车了,你有没有被偷掉东西? 果然,那个被彼得偷了钱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叫道:“哎呀,不好!我的皮包被划破了,我的钱和机票不见了!” 那中年人刚说完这话,又指着正要下车的彼得喊了起来:“是他,刚才是他在我身边的!”这时候,如果车上的人一哄而上,对着彼得或是骂或是打,这彼得倒不怕,因为他有一把特制的伸缩刀,眼下正挂在他的腰上,看上去像一件精美的饰品,但如果彼得一抽出来一摁开关,那就是一件凶器了,他会挥着凶器死拼,以求脱身。 但是,车上的乘客没人出声,也用不着出声,因为出现这样的情况,司机会按照程序来处理的。这时,司机对着那个被偷了钱的中年人说:“这位先生,在没有证据之前,您可不能这样说,您不能乱冤枉人。”司机没有打开车门,他只是摁了一下方向盘下边的一个按钮,车又徐徐地往前开了。 中年人急了,对司机说:“不信?不信你搜他的身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这位先生,您是坦布尔小城的居民吧?您知道,您我都没有这样的权力搜别人的身。”中年人说:“可是我的飞机是十一点的,你不及时处理,我要误点了。” 这时,彼得见不能下车,急了,说:“这位司机先生说得对,不能乱冤枉人,可是我过站了啊,您得让我下车啊!” 司机听了这话,对彼得说:“您难道不想证明您的清白吗?好吧,到站了我会让您下车的。”彼得稍稍放松了,车上再没有人出声,一切像他在别的地方一样,行窃后就算是有人知道也没人出声,到哪儿下车都不要紧,只要能下车就行。 一会儿,公交车开进了路边的一个小院子,是警察局下设的一个值班点,原来司机按的按钮是报警,这时早有两个警察等候在那里做好了准备,公交车一进院子,车上的乘客都下了车,在院子里排成一排,然后一个个进去搜身,彼得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慌了起来,连忙说要上厕所,在厕所里,他慌忙把偷来的东西冲进了下水道里,虽然有点可惜,但眼下最要紧的是洗脱罪名。 车上除那个中年人外一共是23名乘客,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中年男子丢的钱和机票。检查彼得时,同样也没搜出什么东西,彼得若无其事地松了一口气,搜不到东西,乘客们都急着要走,中年人急了,他嚷道:“我的钱和机票总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吧?” 一个戴着墨镜的高个子警察说:“别急,还有一道程序没做,刚才不是有人上厕所了吗?”说着,警察摁了一个开关,一个挂在墙上的大屏幕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了彼得把钱和机票冲进下水道的一幕,原来那个厕所是值班点专门监视犯人用的特定厕所,厕所里装着特殊摄像头。那摄像头还拍摄到东西被冲下的时候,立刻被特殊装置截住并冲洗和烘干的过程,真相大白了,彼得是小偷,证据面前他无话可说! 彼得以为,就算他是小偷,无非是把他关进警察局两天,然后放人,出来后他又重操旧业,然而彼得没想到的是,这里的警察并不马上放大家走,他们要按程序处理。警察一个个地问乘客:“你要到哪里去?”“你去干什么?”“这趟车误了你什么?”等等,幸好,车上的20个人都是坦布尔小城的居民,他们都很朴实善良,说只是误了一点时间,其他的没什么。 可是,车上还有三个人,他们就不同了:一个是去电影院看进口大片,这时电影早就放了;一个是去和朋友谈一笔约一万美元的生意,这时约好的时间早已过了;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被偷的中年人,他是要坐飞机去旅行,他误点了,旅行社的其他人早就坐飞机走了! 警察问清楚后,便作了详细的记录,其他20人上了公交车走了,那三个人和彼得留下。警察一笔笔地跟彼得算账,告诉他:由于你的盗窃行为,给20名乘客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根据坦布尔地方法规规定,你得赔偿其他20名乘客每人5美元的误时费,20乘以5就是100美元;看电影的这位乘客,电影票价是35美元,你得赔偿那张电影票的钱;去和朋友谈生意的这位乘客,要看他会不会因为过了时间而生意吹了,如果是吹了的话,那么经警察局核实,你得赔偿人家50%的损失,也就是5千美元…… 彼得听了,叫了起来,说:“那如果他去谈10万美元的或者是100万美元的生意,那我就要赔偿他5万或者是50万美元的损失了?”警察说:“是的,先生。”警察看了看彼得,说:“还有,这位先生是去外国旅行的,由于你的盗窃致使他误点,你得赔偿他已经交旅行社的旅行费用3千美元。” 经过那生意人和朋友的电话联系,在时间观念很强的坦布尔,那朋友已经把生意给了别人,这时,警察郑重地对彼得宣布:因为这次盗窃,他得赔偿车上乘客总共8135美元的损失。彼得听了,哭了,他说自己没这么多的钱,警察就让他叫家里人拿钱来替他赔偿,彼得说他没有家人,警察说:“那好吧,你跟我们走,我们会安排你为坦布尔城服刑8个月,当然,我们会给你支付工钱,一个月大约是1千美元,你用这笔钱来作赔偿。” 这以后,除节假日外,警察带着彼得天天走上街头。由于警察局高度保密,所以,没人知道彼得是个小偷呢,在他的刑期里,他将和警察一起,在街头上维护治安,抓小偷。 生死赌博 赌命游戏 大毒枭奥杜波瓦靠贩卖毒品聚积了巨大的财富,这些钱他这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只要能开心,花多少钱他都不在乎。一次,大毒枭又想出了一个新的刺激游戏,他兴奋不已,没几天,这游戏便在他的主持下悄悄地开始了。 这个游戏叫生死赌博,赌具是一副扑克。大毒枭先随意从一副完整的扑克中抽掉二十张,然后把剩下的三十四张牌按顺序分发给来参与赌博的人们,他们都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在这三十四张牌中,谁分到了黑桃a,谁就得喝下毒药去见阎王,其余的人则每人赢得一笔二十万元的赌资。如果三十四张牌发完了还没有出现黑桃a,那就皆大欢喜。正是这一点,吸引了不少心怀侥幸的人前来冒险。 这个赌命游戏每周举行一次,到现在为止已进行两次了。第一次,有一个人得到了黑桃a,命赴黄泉;第二次黑桃a没有出现,人人得了二十万。第三次赌命游戏又要开始时,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男孩个子高挑,身材瘦削,一头金黄色的卷发,两只深邃的大眼睛里流露着淡淡的忧郁。大毒枭看到男孩,两眼放射出喜悦的光芒,前两次参加赌命的都是成年人,大毒枭对他们在赌桌上的表情看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新鲜感了,他想看点不同的、更刺激的东西。男孩的到来正合大毒枭的心意。 大毒枭走到男孩跟前,呵呵地笑道:“小朋友也是来赌命的吗?”男孩把目光迎向他,坚毅地说:“是的!”男孩的神态激起了大毒枭的兴趣,他继续逗男孩道:“不怕丢了小命呀!” “怕,怕得要死!”男孩说。 “怕死干吗还要赌呢?” “因为我想得到一大笔钱。” “呵呵,小小年纪,要那么多钱干啥?”大毒枭说。 “有用,我要用钱来买一样我一直想得到的东西。”男孩咬牙切齿道。 “好,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志气,好样的,祝你走运!”大毒枭拍拍男孩的肩膀,说完他就离开男孩,去张罗他那刺激的游戏去了。 勾魂黑桃a 这次来参与赌命的有十五个人,大毒枭安排他们坐好后,说:“先生们,请注意了,我们的游戏就要开始了。我先提醒各位,如果怕死不想赌的话现在还可以离开,要是等我发下第一张牌,再想离开就没门了。”大毒枭说完,用锐利的目光来回扫射着围坐在桌边的十五个人。一会儿,一个人站起来离开了,接着又有一个离去。大毒枭的目光停在了男孩的身上,只见男孩一脸焦虑,眼睛里含着恐惧,身子微微颤抖。大毒枭看着男孩的样子,开心极了,他笑着用话刺激他:“小朋友,看来你挺不住了吧?那就赶快离开啊,生命比金钱宝贵呢。”男孩咬了咬牙,果决地说:“不,我决不退却!”大毒枭为男孩的勇气折服,不再逗他了,大声说:“好了,我们的游戏开始!” 大毒枭慢悠悠地发牌,他每发一张都停下来老半天,等那个人将牌翻转来,让大家都能看见牌面。大毒枭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这些赌命的人各具特色的恐惧神态,欢快无比。 第五张牌发到了男孩跟前的桌面上。男孩身子抖如筛糠,伸出的手几乎不听使唤,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上帝保佑他手上的牌千万不是黑桃a,然后才一点点地翻转过来。当男孩一看到了牌面上的符号,便恐怖地叫了一声,身体从座位上软软地滑下,昏了过去。看到这样的情景,其余赌命的人便断定男孩拿到了黑桃a。他们的心中一阵狂喜,都欢呼起来。 游戏这么快就结束,大毒枭有点扫兴。他叫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请坐在男孩旁边的人把男孩手中的牌取下翻转放到桌面上。那张牌一放下,赌徒们的脸又突然变成了死灰色,而大毒枭却高兴得笑出了声。那张牌不是黑桃a,而是梅花a,男孩只看到a字,因心中恐慌,错看成了黑桃a了。于是,大毒枭吩咐手下把男孩弄醒过来。 生死赌博继续开始,大毒枭兴高采烈地把剩下的牌分发下去。终于,在人们的极度恐惧中,那张勾魂牌落到了一个赌徒手中。当人们都看清了那张牌后,绷得几乎要断了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室内立刻恢复了热闹,充满了一种复活的生机。当那个倒霉的赌徒被迫去见阎王后,大毒枭很爽快地把钱发给了那些赌命的人。由于男孩的表现给大毒枭带来了新鲜的刺激,他给了男孩双倍的奖励。 大毒枭笑着逗男孩:“小朋友,刚才够刺激吧,下次还来玩吗?”男孩盯着大毒枭,认真地说:“原本是还要来的,但你给了我双倍的奖励,这笔钱已经够了。谢谢你提供我挣这笔巨款的机会,不然,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实现心愿啊!”说完,男孩提着钱大踏步地离开了。 游戏终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个蒙面大汉闯进了大毒枭的豪宅,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大毒枭的额头。大毒枭惊恐得只会发出“你,你,你”这个字音。蒙面大汉说:“我是坚守信用的杀手,我会让你死个明明白白的。你还记得前几天到你这里来赌命的男孩吧,是他用四十万元雇我来杀你的。第一次生死赌博中死去的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他是为了筹措妻子的医药费才冒险来参加赌博的。他死后男孩时刻都在想着为父亲报仇。他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雇请杀手,他又没钱,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赌一把。如果他赢了,就可以永远结束你那个害人的赌命游戏,以后再也不会有可怜的人为此而失去生命了。” 杀手说完,便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大毒枭倒在了血泊中。他合上眼前,在心里叫道:“原来我才是这种赌命游戏的最后输家啊!” 最后一次攀援 约翰是个攀援高手,也是一个惯偷。这天晚上,他准备潜入一幢四十层大楼的顶楼行窃。虽然这幢楼对他来说并不算高,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提前来到这里踩点。 当约翰正在考虑如何爬上这幢楼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儿子打来的,儿子在电话里说:“爸爸,我想你!”听到儿子的声音,约翰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不称职的爸爸,妻子离开他后,他一直把儿子交给母亲照看,他已经很久没有陪儿子了。约翰决定去陪儿子一天。他对自己说:“就推迟一天吧,这幢大楼每晚都会在的。” 约翰来到了母亲家里,儿子看到爸爸来了,高兴得跳了起来。约翰告诉母亲,今晚他们父子俩住自己家,便带着儿子出了门。他们在街上玩得很开心。儿子兴奋得不想回家,等到他伏在约翰的怀里睡着时,已经过了半夜了。 约翰拦了一辆出租车,正准备上车,忽然被一个过路的人轻轻撞了一下,接着那人很快地跑开了。约翰马上一摸自己的口袋,钱包果然不见了。可他不想惊醒怀里的孩子,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离开,幸好钱包里没有多少钱。 约翰抱着儿子乘出租车回到了家,用另一只口袋里的钱付了车费。他走到自己家的楼下,一摸口袋,才发现除钱包外,自己的钥匙和手机也全都不见了。 约翰在母亲家也留了一套备用钥匙。可是时间太晚了,约翰不忍打扰她。但现在自己又能去哪里呢?如果在外面呆上一夜,儿子会着凉的。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约翰绕到楼房的另一面,把儿子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他脱下衬衣,把儿子捆在自己的背后。小家伙睡得太熟了,一直都没醒。约翰看看四下无人,便抓着防盗窗栏杆,慢慢地爬了上去。 约翰的家在十五楼,只要能到达自己家的阳台,就成功了。尽管他背着儿子,但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并不难。他沿着突出楼壁的窗台、排水管、空调架,一步一步往上爬,在他上到五楼的时候,儿子醒了。 “爸爸,”小家伙揉揉眼睛,懒洋洋地问,“我们是在哪里?”“嘘!”约翰停下来,“不要吵醒邻居,我们这是秘密行动!”儿子看了看四周,又仰头看了看天,感到很兴奋:“我们是在楼壁上!爸爸,你是蜘蛛侠吗?”约翰愣了一下。他想到自己只是一个窃贼,这和儿子心目中的形象相差太远了。当父亲以来,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儿子带来的压力。“不,不是。”他轻声对儿子说,他不想对儿子说谎。 “那你是蝙蝠侠?”父亲不是现在最流行的蜘蛛侠,儿子有些失望,但仍然满怀希望地问道。约翰冲儿子笑了笑:“等你看到爸爸戴上面具,你就知道了。”这时,一个念头在他心里产生了:为了儿子,永远不再戴上那个行窃时用的面具。突然儿子小声对爸爸说:“爸爸,快看!”约翰一抬头,只见离他们仅有十几米的楼壁上,还有一个身影,正在慢慢地向上爬行。 儿子问:“那是什么,是小偷吗?”“是小偷。”约翰看了一眼以后,对儿子说。约翰自己也是这样起家的,先从普通居民偷起,然后是富人的房子、珠宝行的大楼、银行。儿子压低了声音对父亲说:“你能打败他的,是吧?”“是的。”约翰不想让儿子失望,使了使劲儿,迅速向那个人爬过去。那个人也看见了约翰,也向他爬过来,停在了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天很黑,谁也没法看清对方的脸。那人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兄弟,做这行还背着孩子,不简单啊!” “这一带的安全由我负责,你最好束手就擒!”为了让儿子高兴,约翰模仿起了电影里卡通英雄的语调。小偷嘿嘿笑了起来:“看在你也是攀援高手的份上,我不坏你的好事,我自己也有事忙呢!”“但是我会坏你的好事!”约翰往前爬了两步,一拳打了过去。小偷的身手也很灵活,闪身躲过了这一拳。“我还有急事,一会儿再回来找你!”小偷转身往上爬去。 “爸爸,追!”儿子在背后给父亲打气。听到儿子的鼓励,约翰精神一振,向上追去。看来这小偷身手的确高明,攀爬速度很快。约翰心想:如果先回到家,把儿子放下来,那么就能容易些了。他正想着,突然发现小偷前进的方向,也是他家的阳台。 夜色下,两个身影在楼壁上追逐。他们全都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攀援着。十分钟后,小偷首先到达了约翰家的阳台。他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扔了进去,然后继续往前爬。约翰觉得很奇怪,跟在后面也上了自己家的阳台。他把儿子从背后解下来,轻轻放在地上。此时,那个小偷竟然又折了回来,一纵身跳上了阳台,对约翰说道:“嘿,兄弟,你偷别家可以,这一家不行。” 约翰随口问道:“为什么?”边问边打开了阳台的灯。“你是约翰!”小偷叫了起来,“你怎么会走这条路回家的,我还以为你是小偷!”约翰看清了小偷的脸,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表情显得很兴奋。“我的钥匙被偷了,所以只能走这条路回家。”约翰解释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还有,刚才你往我的阳台里扔了什么?”小伙子忙拿出自己的证件:“我叫强尼,《攀援报》的记者,攀援爱好者,也是你的粉丝,今年你徒手爬上都市第一楼的表现,真是太棒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约翰的脸色稍稍放松了一点,看来这个小伙子没有什么恶意。“我是来送报纸的,”强尼微笑着说,“作为你的粉丝,我想出了这样送报纸的方式,想让你大吃一惊。”约翰低下头,从地上捡起强尼刚才扔的东西,的确是一张《攀援报》。他看了一下报纸日期:“4月1号?” “没错,今天是愚人节啊,你不会忘了吧!”强尼笑起来,“你看上面这一条,这可是我出的主意,上面写,今天你死了,哈哈!你不会生气吧……”顺着强尼的手指,约翰也看到了那条愚人节新闻:“著名徒手攀援专家约翰,因为要进入一幢四十层的大楼行窃,不慎失足落下摔死……” 强尼得意地说:“不过,那幢大楼里的人可上当了,以为是你行动前透漏了消息。四十层楼的那家公司专门请了十几个保安,埋伏在那里,等着抓你。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此时你约翰正在爬自己家的楼,哈哈。”冷汗从约翰的额头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儿子,他现在极有可能就在通向陷阱的路上,这条新闻也就可能变成事实。他蹲下身去,轻轻地抱起了儿子。 “我不会生气的,”约翰对强尼说,“就当约翰真的死了吧,这是他最后一次攀援。” “珍贵”的苍蝇 一九五三年,朝鲜战争的停战谈判正在进行中。关押在志愿军战俘营里的战俘们一边焦急地等待消息,一边百无聊赖地过着日子。 有一个叫米勒的美军中士,平时就是个精力过剩的家伙,这种闲日子对他来说特别苦恼,整天盼着能有点事发生。这天,他坐在操场上和平时一样和人聊着天,眼睛骨碌碌四下乱转,想瞧瞧有什么新闻发生,好第一个发现,然后去吹嘘。他存着这么个心,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件新奇的事。 在公共区里,只见战俘营的管理人员人手一只苍蝇拍,外加一个小信封,个个弓着腰寻找苍蝇。举起苍蝇拍,打死一只,就将死蝇装进小信封。米勒觉得很新奇,就跑过去找跟他关系不错的王翻译。王翻译也举着个苍蝇拍,睁着高度近视的眼睛寻找苍蝇。 米勒开口问道:“王,你们这么多人都来打苍蝇,是出了什么事吗?” 王翻译把滑到鼻尖的眼镜扶好,回答说:“我的祖国正在开展爱国卫生运动,我们在这里打苍蝇,是响应祖国的号召。” 米勒又指着信封问:“那你们干吗要将打死的苍蝇装在信封里?” 王翻译说:“收集打死的苍蝇是为了估算我们取得的成效,打到一定数量的苍蝇,还可以领取奖励。” 打苍蝇还能换奖励?米勒兴奋起来,他问道:“那我们这些人也来打苍蝇,行不行?” 王翻译考虑了一下说:“这我做不了主,得去请示我们的领导。” 第二天,管理所将所有的战俘召集起来,开了个大会。会上,管理所的刘主任提到了灭蝇卫生运动,说有战俘提出要参加这项运动,并对要求参加的战俘给予了肯定。 刘主任说:“我们经过研究,决定接受你们进步的要求。同时,为了鼓励要求进步的战俘,我们决定,对参加灭蝇运动的战俘予以香烟奖励。具体方式是,每打死两百只苍蝇,可以换领一包香烟。现在,愿意参加的人请举手。” 香烟在任何战俘营可都是紧俏物资,所以,刘主任的话一说完,台下立即举起了森林般的手,就像开誓师会一样。不过,没几个人当时会留意,给他们的换算香烟的标准,远远超过了给管理人员换取奖励的标准。 米勒领到苍蝇拍,就开始四处寻找苍蝇。每一只讨厌的苍蝇都会让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举起苍蝇拍……百忙之余,他偷眼看操场,原先的侃友现在个个跟他一样,忙得不亦乐乎。 第一天下来,米勒打到五十几只苍蝇。傍晚,他带着苍蝇来到临时开办的兑换处。那里早就排起了长龙,清点苍蝇的管理员们忙得大汗淋漓,他们飞速计算着战俘打来的苍蝇,再换算成香烟。等米勒将自己挣到的香烟装进口袋,天已经黑透了。 每一个把香烟装进口袋里的战俘,都有一个相同的感觉—志愿军说话是算话的。管理处严格遵守的承诺,一方面给他们带来了良好的声誉,另一方面给战俘们带来了新的娱乐。 有一天中午,米勒带上苍蝇拍,正要出门,惠斯特上校派人来找他,请他去打牌。米勒爱打牌,而惠斯特上校的牌技在整个战俘营里那都是独占鳌头的。米勒一听打牌,手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就去了上校的房间。那里牌桌已经摆好,一坐下,米勒就问,拿什么做赌注。 惠斯特上校叼着香烟,一边洗牌一边回答:“苍蝇。”米勒一听乐了,这个赌注好,不缺货。几个人立刻打了起来。没想到一场牌局下来,米勒欠了上校五百只苍蝇!天啊,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 欠债的压力,让米勒绞尽脑汁想提高捕蝇的效率,用苍蝇拍去一只一只地打,太慢。米勒同屋住了个日裔美籍战俘村上,鬼头鬼脑的。村上用烂袜子的线编了个网,里面放点臭烘烘的东西,一天捕到的苍蝇有两百多只。米勒也学着做了一只网,做网不难,难的是里面放什么东西。他问了村上好几遍,村上都拒绝回答。米勒试着在网里放些馊了的食物,但成效不大。 面对沉重的债务和每日加深的烟瘾,米勒想啊想啊,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什么地方苍蝇最多?茅坑啊!在茅坑的坑位上安一张捕蝇网,那苍蝇还不得“哗啦哗啦”的来?就这么办。米勒赶紧编了张捕蝇网,兴冲冲地到茅房去。谁知一进茅房,竟然发现所有坑位上都张着一张捕蝇网。他来晚了,这个办法早有人想到了。 更夸张的是,米勒一进茅房,就有一群人“呼啦”一下跟在他后面,那都是在茅坑中安有捕蝇网的人,这是在提防米勒偷苍蝇呢。 偷苍蝇的事,从战俘参加捕蝇运动以来,在战俘营里发生过好几起。如今,苍蝇已经成了私人财产,各人都紧盯着自己装苍蝇的袋子,防着被人偷走里面的苍蝇。何况在茅房的粪坑上张着的捕蝇网,那每张网上都是一大堆苍蝇啊! 米勒见此情景,只好苦笑着走出茅房。他刚出来,就见那个村上捂着肚子飞快地往茅房跑来,看得出,他吃坏肚子了。村上冲过米勒身边的时候,米勒突然想到,这小子怎么解决内急?茅房里到处都是捕蝇网啊! 果不其然,米勒再进茅房,就看到村上捂着肚子正在里面团团转。他要上哪个坑位去蹲,就有人呵斥:“走开!没看见这里有捕蝇网吗?”得,茅坑成了个人领地,神圣不可侵犯。村上转了两圈,实在顶不住劲,只好蹲在粪坑前的走道上,望坑兴叹。 这事后来被管理处知道了,严令茅房里要随时留下两个坑位,以备不时之需。余下的坑位,在经过一番竞争之后,各有其主。不少坑位还被所有人拍卖了使用权,最贵的坑位拍到每天一百二十只苍蝇的价位。米勒拍得一个中型坑位,每天交给一个大黑个上士七十只苍蝇。 有了不动产的米勒,每天还去跟惠斯特打牌。打到一定时间,他就跑出去搞收获。但他的牌技到底不怎么样,打来打去,他欠下惠斯特的债,不多不少,还是整五百只苍蝇。 后来,战俘们捕到的苍蝇越来越多,管理所忙不过来,就改变了兑换方式,按苍蝇的重量换取香烟。规则更改后,战俘营里原先当作垃圾丢掉的牙膏皮一下子成了抢手货。原来,这些牙膏皮被战俘们剪开,剪成极小的颗粒,混在苍蝇堆里,以增加重量。 这一招,据说是惠斯特上校首先想出来的,很快风行整个战俘营。管理人员发现这种情况时,已经得到消息,板门店谈判快取得成果了,那些战俘就快要被遣送回国了。于是,管理人员对这小小的作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七月份,板门店停战协议签署了,米勒被安排在第一批回国的名单中。临走前,米勒特地去和管理人员们告别,他对王翻译说:“我知道,你们是怕我们在战俘营无所事事、精神抑郁、容易出事,才想出这个苍蝇换香烟的活动,对吗?谢谢你们了。”王翻译笑而不语。 因为战俘营的这段经历,回国后,米勒在芝加哥开了一家公司,经营卫浴产品。惠斯特上校回国后干起了新闻评论,后来改行从政,当上了议员。两人东西相隔,很少见面。一次朝战老兵聚会时,两人碰上了,惠斯特一本正经地摆旧账:“米勒,你欠我的五百只苍蝇,打算什么时候还?” 三十多年之后,米勒的公司已成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卫浴产品跨国公司,主要向各地公厕竞标设备供货。 米勒给自己经销的产品打出广告:告别苍蝇和臭味。 百万富猫 最近,洛加城爆出了一个天大的新闻:年迈的富翁布莱克,由于没有子女,去世前,将100万美元的遗产留给了一只流浪猫。那是一只丑陋的大公猫,全身芦花色,名叫杰克,曾陪伴布莱克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由于杰克是一只猫,无法使用巨额遗产,布莱克便委托他最信任的人,善良的护士格蕾丝照料杰克的饮食起居。在遗嘱中,布莱克特别注明,杰克已经8岁了,一旦它寿终正寝,剩下的遗产全部留给格蕾丝。 这天清早,格蕾丝家突然来了一个客人——邻居桑德拉太太。桑德拉穿着长长的裙子,手里挽着一个篮子,笑眯眯地说:“亲爱的格蕾丝,快来尝尝我亲手种的草莓吧,新鲜极了!” 格蕾丝很高兴:“您太客气了,谢谢!” 桑德拉刚进门,一只芦花色的猫从屋子里蹿了出来,“喵”地干嚎了一声,便溜到了院子里。桑德拉斜眼看了看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后来,桑德拉又来过两三次。奇怪的是,每次她都穿着长长的裙子,然后漫无边际地跟格蕾丝聊天,一坐就是大半天。格蕾丝很有耐心,总会热情地煮好香喷喷的咖啡款待她。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桑德拉太太突然不来了。但法院却来了传票,格蕾丝打开一看,差点气晕了过去。原来,桑德拉竟然状告格蕾丝家的大公猫杰克,非礼了她家的母猫贝蒂。并且说,贝蒂已经怀有杰克的骨肉。因此,桑德拉强烈要求法院,承认贝蒂和杰克之间的夫妻关系,同时,贝蒂的一窝幼崽有权分割杰克的百万财产。 格蕾丝觉得很奇怪,立刻拨通了桑德拉的电话,气愤地问:“你凭什么说,杰克非礼了贝蒂?杰克每天都被我关在屋子里,根本没出去过!” 桑德拉笑了:“告诉你吧,是我将贝蒂带过来的。每次到你家,我都会将它藏在裙子里,然后,趁你不备,悄悄将它放出去,好让它有机会和杰克亲近。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我每次都千方百计地将你留在屋子里。” 格蕾丝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原来,你为了骗取那百万遗产,简……简直太无耻了!” 桑德拉得意地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天,我亲眼看见杰克非礼了贝蒂,一切都太迟了,等着把遗产打到我的银行户头吧,哈哈……”说罢,“啪”地挂了电话。 很快,报纸头版报道了这个新闻。顿时,洛加城的居民沸腾了。这样奇怪的案子,简直闻所未闻,比之前流浪猫继承百万遗产更加劲爆。每个人都在翘首企盼,最后的胜利者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法官也十分头疼。传票是发下去了,但是,究竟该怎样判呢?因为,压根就没有动物之间财产纠葛的相关法律。没办法,只好等待贝蒂生完幼崽再说。 三个多月后,桑德拉打来了电话,言语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上帝保佑,格蕾丝小姐,我不得不通知你,贝蒂刚刚生了5只幼崽,母子平安。而且,每只幼崽都长得和杰克一模一样,通体芦花色,哈哈……”桑德拉以为,格蕾丝一定会气急败坏。谁知,她淡淡地说:“那好吧,准备做亲子鉴定。” 布莱克病危时,为了保障杰克以后的生活,专门替它购买了高额的意外保险,并做了dna档案。因此,只要确定,贝蒂幼崽的dna和杰克一致就可以了。 第二天,法官亲自将杰克和贝蒂的一只幼崽送到了一家私人鉴定机构,格蕾丝和桑德拉一同随行。一路上,桑德拉趾高气昂的,仿佛已经将那百万遗产收入囊中。 可是,这个鉴定过程十分复杂,费用也相当昂贵,前后加起来要5000美元。 鉴定之前,法官说:“按相关法律,你们必须先垫付这笔开支。原告和被告,你们谁愿意掏这笔钱?” 桑德拉佯装大方地说:“好吧,先由我代付,反正,这个官司她输定了,到时一切费用她来掏。” 格蕾丝不露声色地说:“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相信,上帝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很快,在法官的监督下,完成了dna的抽取,结果要到一周后才出来。 桑德拉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鉴定结果出乎意料。贝蒂的幼崽,并不是杰克的亲生骨肉。 桑德拉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嚷道:“这……这不可能,我明明看见杰克非礼了贝蒂,而且,那段时间我将贝蒂看得牢牢的,它不可能和其他野猫亲近……” 那边,媒体在第一时间采访了格蕾丝。坐在摄像机前,格蕾丝显得十分从容优雅:“没错,我也相信,贝蒂的确是在我家怀孕的。但是,这并不表示,一定是杰克惹的麻烦。相信大家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吧,明天我请在座的各位一起来参观我的家吧。” 第二天,法官,媒体记者和许多居民纷纷赶来,桑德拉迫不及待地走在了最前面。在人们的注视下,格蕾丝轻轻打开了杰克的房门。顿时,大家目瞪口呆。 原来,屋子里竟然有上百只流浪猫,每一只都是通体芦花色,体型差不多,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人们的突然造访,显然惊动了那些流浪猫,它们朝着门口的陌生人“喵喵喵”地狂叫起来。 见大家发愣,格蕾丝不紧不慢地解释:“布莱克先生早就意料到,会有贪婪的人觊觎杰克的百万财产。为了以防万一,布莱克先生让我提前收容了上百只芦花色的流浪猫。为了迷惑大家,每天,我都会随便捉一只猫出来,放在院子里,假装这就是杰克。所以,我很遗憾,贝蒂只是被其他的流浪猫非礼了。” 桑德拉傻眼了:“这……这不是真的。那杰克在哪里,你把它找出来呀?”格蕾丝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很抱歉!由于它们长得实在太像,现在连我也分不清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对每只流浪猫都一样关心,不会因为它是杰克,就格外照顾。” 桑德拉无助地望着法官,央求道:“法官大人,现在,我还有什么办法?”法官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那就是将这一百多只流浪猫逐一抱出来,全部做亲子鉴定。你也知道,法律是讲究证据的。只要你找出杰克,并且,它的dna和幼崽的dna,以及杰克档案中的dna三者一致,将来,贝蒂的幼崽就能继承杰克的百万遗产。” 桑德拉闻言,立刻就耷拉下脑袋,咕哝着:“法官先生,我……我撤诉!” 法官提醒道:“如果你现在撤诉,那5000美元的亲子鉴定费将由你来支付?”桑德拉点了点头,在众人的讥讽中,涨红了脸灰溜溜地走了。桑德拉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去后,就迫不及待地将贝蒂和那5只幼崽赶出了家门。 几天后,在格蕾丝的家里,法官正在喝咖啡,他庆幸地说:“好了,一切麻烦都结束了!”格蕾丝望着院子里相互追逐嬉戏的杰克、贝蒂和它们的5只幼崽,感激地说:“太谢谢您了,帮了我一个大忙。” 原来,当格蕾丝被桑德拉算计后,开始真的不知怎么办。好在,最后大家一起想出了这个办法,悄悄找来了一百多只流浪猫混在一起,让桑德拉知难而退。 不久,格蕾丝来到了一家动物慈善组织,郑重地签署了一个协议。协议上写着:等杰克去世后,布莱克先生名下的所有遗产将全部捐出,用来改善流浪猫的安置和医疗。 上钩的鱼儿 山本是个心理医生。这天,他的私人诊所里来了一个穿戴很体面的男人,山本热情地招呼他:“先生,我乐意为您效劳!”男人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地反问了一句:“我能相信你吗?” 根据以往的经验,山本猜测这个男人心中一定是被什么恼人的事情纠缠着,于是便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对他说:“怎么对您说好呢,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职责只是通过心理治疗,让一些心灵上备受痛苦的人回到正常的状态中来。” 男人踌躇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如果你的病人是个罪犯,你会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吗?”“废话!”山本大声说,“我的病人有绝对的隐私权,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患有心理障碍的普通病人,仅此而已。好了,先生,现在您可以放心地对我说说您心里的痛苦了。”山本话音刚落,男人立刻变得轻松起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男人叫光田,是个银行经理。不久前的一个晚上,他开车和朋友彼得出去,回来的路上由于车速太快,撞倒了一个人。光田本想下车看看,彼得说反正天黑没人看见,还是快跑吧,光田一想也是,就听了彼得的话。可谁知从此以后,彼得就常常借故向光田借钱,开口就是五万十万的,如果光田不给或是晚给了一点,彼得就以要告发撞车事件来威吓他,前几天,彼得索性一开口就要200万,说是一次性把事情做个了结。光田清楚,彼得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可不答应吧,又怕他把事情说出去,迫于无奈,只好把他杀了。 光田对山本说:“医生,我从来没有被整得这么糟糕过,自从杀了彼得之后,那家伙的灵魂就老是来纠缠我,晚上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挥舞着拳头来恐吓我,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疯掉。拜托了,医生,请你无论如何把我从这种痛苦中解救出来吧!”光田一面说,一面双手拼命按着胸口,全身不住地颤抖。 看到光田这么痛苦的样子,山本心里却禁不住暗暗叫好。其实山本是个惯用病人的隐私来为自己敛财的家伙,他一听说光田是银行经理,如今杀人犯下了案子,就知道这种人是最好摆布的了,得好好把这个有钱又有把柄的客户留住,赚他一笔钱出来。 山本喝了口水,故作轻松地安慰光田说:“先生,我很理解您不能做正常人的痛苦,但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请您冷静点儿,犯不着为您朋友彼得那样的混蛋而自责,以我的眼光看来,您的行为其实很勇敢……” “勇敢?”光田惊愕地问,“难道你认为我该杀他么?” “如果换成我,可能也会这么做,真的。”山本说,“站在常人的角度,我和您一样,对彼得的行为深恶痛绝,彼得应该要为他可恶的行为付出代价,也许死亡是他最好的归宿。” “真的?”光田像个孩子似的天真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经比刚才开朗了许多。 山本点了点头:“所以从今天开始,您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罪孽感,您应该振作起来,开始崭新的生活,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请相信我,我会帮助您渡过这一关的!”说完,他领着光田走进了他的心理治疗室。 从这以后,光田就经常到山本的诊所来。在山本的治疗下,光田的精神状态恢复得极快,当然,山本也从光田那里得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这天,山本正在琢磨该如何继续从光田身上赚得更多的钱币,突然光田匆匆跑来找他,脸色很差,精神也不好,进门就对山本说:“医生,我又遇到难缠的事儿了。” 山本一愣:“什么事?” 光田说:“又是敲诈。”光田告诉山本,光田原先并不知道,其实在杀死彼得的同时,没想到彼得其实还逮到机会敲诈了另外一个叫小山的人,彼得让自己送去200万的时候,小山也给彼得送钱来,是光田先到,所以光田干掉彼得的情景就完全落到了小山的眼里。小山现在就趁机敲诈起光田来,要光田今晚一次性把500万送到指定的地方,否则就把他干掉彼得的事告发到警局去。光田苦恼而又无助地朝山本两手一摊:“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哪!”山本问他:“您知道小山是怎样一个人吗?“光田摇摇头:“不知道。” 山本神情严肃地说:“被人勒索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不过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看,您还不如先把钱给了他再说。” “你说什么?”光田愤怒得浑身直打颤,“我绝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那您怎么办?”山本不由提高了嗓门,“难道您再把他也杀了?” 光田一听“杀”字,浑身就像被抽去了骨架,立刻瘫软在沙发上。山本看了他一眼,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根据我个人的分析,敲诈者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像彼得那样永远会纠缠下去的,另一种是达到目的见好就收的。毕竟两种都是犯法,所以现在你还是等一等的好,如果他是属于后一种,那就权当您500万买个了断,总比被抓到警局去的好。” 光田一面听着,一面嘴里喃喃自语着:“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 看着光田失望地走出诊所的背影,山本又在背后叫住了他:“这样吧,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在给他钱的时候,再给他一个警告,您可以在放钱的袋子里放一把刀,他若是肯收手的话,应该会明白钱上放刀的意思。” 光田想了想,点了点头。 当晚,按照约定的时间,光田把钱送到了指定的地方,然后迅速离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以后,就有一个黑影摸了过来,拎起一整袋的钱,晃晃放在钱上面的那把刀,忘形地笑了。可就在这时,“晚上好,山本医生!”一声问候从背后传来,吓得那黑影差点跌倒在地上。不错,黑影人确实是山本医生,喊话的竟是光田。 没等山本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光田就开口说:“你也太狠了吧,一开口就是500万。”山本一脸迷茫:“你怎么知道是我?” “哈……”光田笑了,“为了让你上钩,我足足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山本摸着脑袋,不明白光田这是什么意思。光田说:“你还不明白吗?这只是个圈套。” 山本神色大变:“圈套?难道你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哈哈哈!”光田大笑起来,“是真是假你以后自然会明白。可是山本医生,你也未免太粗心了吧,你不看看你手里的这把刀和这个钱袋?” 借着月色,山本低头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握着的这把刀上沾满了鲜血,再扒开铺在钱袋上面的钱,下面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山本不禁失声尖叫起来:“这……这就是被你干掉的彼得?” 光田“嘿嘿”冷笑一声:“你很聪明,对,他就是彼得,我让他多活了些日子,把死期延迟到了今天。”“你想怎么样?”山本显得有点惊慌。光田说:“现在这刀和钱袋上都有了你的指纹,刚才我又给你拍了照,只要把这些证据交到警察局,那么明天全市的人都会知道你山本医生是个杀人凶手……”山本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他挣扎着问:“告诉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光田冷冷地说:“彼得几乎让我变成了穷光蛋,现在我身上除了一只照相机和一把手枪,什么也没有了。你可以借我500万吗?你放心,我不是无赖,我不是靠敲诈过日子的人,你我的交易是一次性的,因为你说过,第二种敲诈者达到目的见好就收,我心里非常清楚,毕竟敲诈是犯法的。” 山本一听,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忠实的守候 埃克是一位年轻的美国警官,在一次抓捕持枪歹徒的过程中,他身受重伤,被枪击中多处。在抢救过程中,医生从他的身上共取出了三枚子弹,两枚是从他的心脏取出来的,另一枚取自他的头部。埃克的命是保住了,但随之而来的并发症却时刻折磨着他。 埃克出院后不久,相处三年的女友也弃他而去,他的身边只剩下一条叫波比的狗。波比是四年前埃克在路上捡到的。那天晚上,埃克正在巡逻街道,发现了被人遗弃在垃圾筒旁的波比。那时的波比出生仅一周左右,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埃克把波比带回了家。在埃克的精心照料下,波比渐渐长成了一只健壮的猎犬。并且,波比乖巧而聪明,是埃克日常生活中的好助手。比如,它会在埃克手机铃声响时,迅速把手机叼给埃克;它会在埃克下班回家后,用爪子扒开冰箱门,叼出一罐冰镇啤酒递到埃克面前;它甚至会叼着埃克的脏衣服,一件一件塞进滚筒洗衣机里。平时,它不仅会陪埃克外出购物,而且还能负载一些较重的购物袋。 波比喜欢外出,它喜欢埃克带它到寓所附近那片空旷的河堤上飞快地奔跑,这是一天当中最令波比兴奋的事了。 但自从埃克出院后,波比的外出也随之被取消了。因为受伤后的埃克总是感到头如灌了铅一般重,胸腔里像有团火不停地灼烧着,所有行动都必须坐在轮椅上完成。行动的不便和身体的疼痛让他整日焦躁不安,更糟糕的是经常彻夜难眠,他不得不开始服用一些催眠药物。 那天晚上,埃克服下了催眠药后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波比则卧在床下的地毯上发出微微的酣声。不知过了多久,埃克沉沉地睡熟了。突然,他感到一个冰凉潮湿的东西在脸上拱来拱去。他努力睁开睡眼,看到波比趴在床边歪着头看着他。 “你感到有些无聊是吗?”埃克轻轻地抚摸着波比的头说,“快睡吧!明天我陪你玩扔飞盘,好吗?”很快,波比顺从地趴在地毯上睡了。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埃克再一次被波比推醒,他极不耐烦地推开了波比。当他再次进入梦乡时,波比竟然狂吠起来,接着扑上前,叼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晃动着。 这一下困倦难挨的埃克真火了,他指着波比呵斥道:“滚出去!不要再闹了!”波比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于是,它乖乖地走到卧室门口,面朝埃克趴在了地上。然而,埃克再次入睡后,又被波比推醒了。这次,它轻轻地咬住了埃克的脚趾。就这样,整整一夜,埃克始终没睡上个安稳觉。 第二天上午,睡眠不足的埃克感到头部昏沉,坐在轮椅中看着电视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但每一次,波比都用不同的方式将他唤醒。一连数日,埃克被波比搅扰得始终无法入睡。每一天醒来,他都感到头痛欲裂。“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安静地睡一会儿?”埃克冲着波比大声怒吼着。可每当埃克发火时,波比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打起盹来。埃克更加生气了:“狗东西,你不让我睡,你却偷偷睡起来!” 一天,埃克见波比正在睡觉,捡起地上的一只拖鞋抛到卧室外面,然后大声地对波比喝道:“去!波比,把它捡回来。”波比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头贴在地板上望着埃克。埃克加重口气说:“快去!波比,捡回来。”波比无奈地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叼起了拖鞋。看着它那副懒懒的样子,埃克更是恼怒,他将轮椅挪到卧室门口,伸手重重地将波比关在了门外。 埃克怎么也想不通,从前乖巧的狗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让人厌烦。“一定是因为我不带它出去散步,它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埃克越想越生气。 此时,房门外很安静,埃克猜想波比肯定是在门外睡着了。于是,他猛地拉开房门,看到波比正摇动着尾巴坐在门口,嘴里依然叼着那只拖鞋。瞬间,埃克的心软了下来,心想:和我这个残疾人在一起,对波比来说是不公平的。我明天还是把它送到宠物收容所去吧,在那里生活,它会自由和快乐些。 最后这一夜,埃克还是继续被波比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唤醒。埃克强忍着怒火,安慰自己说:再坚持几个小时,天亮以后你就熬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埃克忍着困倦把食盆、水罐、玩具球、飞盘等等收进一个大袋子中,然后带波比走出了家门。埃克吃力地挪动轮椅前行,而波比则很不情愿地跟在他的身后。“波比,我们在一起五年多了,其实,我真的舍不得送你走。”埃克一边挪动轮椅,一边含泪说道,“但现在我身体不好,没力气再照顾你了,送你去收容所,在那里你也许会更快乐一些。” 走在埃克身边的波比好像听懂了主人的话一样,鼻孔里不时发出伤感的“呜呜”声……正在这时,埃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电话是埃克的主治医生打来的,他说发现了一些新问题,要埃克马上到医院来复查。没办法,埃克只好先带着波比来到了医院。主治医生看了看埃克说:“埃克,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啊。”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着觉了。”埃克满脸倦怠地回答道。医生拿出几天前埃克的脑部检查报告说:“你的脑部情况很不好,已经出现大脑性麻痹及多发性硬化症。刚才我检查你的鼻腔和咽喉时,发现你患上了严重的睡眠呼吸暂停症,这病很危险,你在熟睡中可能会突然停止呼吸,如果不马上唤醒你,你很可能会因心脏病发作和中风而导致猝死。” “你搞错了吧?”埃克惊讶地问,“我睡眠中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啊。”“我也感到很奇怪,你的病情如此严重,你又从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治疗,竟然没有出事,真是一种奇迹。”医生说。瞬间,困惑中的埃克明白了:原来爱犬将他从熟睡中吵醒,并不是“报复”,而是要一次次唤醒睡梦中已停止呼吸的主人。 这天晚上,埃克被医生临时安排在观察室里监测。他的身上接了许多观测仪器的电线,以观测他入睡后的情况。波比被医生破例安排在埃克的病房里。这一夜,埃克依然无法入睡,因为波比仍然不时地将他唤醒。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到埃克的病房,对他说:“你的监测结果出来了,昨天夜里,你共停止了15次呼吸。”“多么可怕而惊人的数字啊!”埃克几乎惊呆了,“这足够让我死15次!” “波比!”埃克含泪轻抚着正在熟睡的波比。听到主人的呼唤,波比立即站了起来。“不,波比,你继续睡吧,没有人会来打扰你。”波比摇了摇尾巴,舔了舔埃克的手趴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埃克正式住进了医院。医生给埃克配置了一根氧气管,以保证他在睡觉的时候调节呼吸。那天夜里,埃克笑着对波比说:“波比,有了氧气管,今晚我们都可以安心睡了。” 但是半夜时分,熟睡中的埃克再次被波比唤醒了。 “怎么了,波比?”埃克刚坐起身,却发现波比从地上叼起了那根塑料管子,送到埃克的手边。原来是氧气管从埃克的鼻子中滑落到地上了。埃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埃克将氧气管重新插进鼻孔里,这一夜,波比再也没有吵醒他。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埃克的病情逐步有了缓解。出院后,波比依然日夜守候在主人的身边,虽然此后埃克夜里时常有美梦相伴,但爱犬波比依然是埃克生命中最有力的支撑。 比汽车快的自行车 莱镇位于美国西部,有居民三万多人,他们大多是西部牛仔的后代,豪放勇敢,乐于助人。镇上有个名叫布雷的年轻人,他不但为人正直热情,还是位优秀的自行车手,曾夺得过州级自行车拉力赛的冠军,在莱镇很有威望。 这天晚上,布雷和几个好友正在酒吧聊天,正聊到兴处,酒吧外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喇叭声,侍应生朝外看了眼,无奈地说:“是康特那家伙,上个月他偷了母亲的养老金去赌钱,把母亲气病了,却没料到他撞了大运,竟赢了一大笔钱。康特立刻用这些钱买了辆高级跑车,到处兜风炫耀。” 布雷早就耳闻了这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再一看,这时候,康特穿着亮闪闪的衬衫,晃荡着走进了酒吧。布雷瞧见康特那副张扬的样子,放下酒杯,走上前去,说道:“康特,我听说你母亲病了好几天,你去看望过她吗?” 康特本来还吹着口哨,一听这话,连忙瞪了布雷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她呀,就是得了点小毛病,不需要我去看望她。” 瞧着康特无赖的样子,布雷火了,他指着停在门外的跑车,问:“你有钱买这样的车,却不去赡养自己的母亲,这像话吗?”康特也不示弱,双眼斜视着布雷,嚷道:“我家里的事,谁也不要过问。你别以为拿过什么冠军,就有资格来教训人,你自行车骑得再快,也快不过我的跑车,还是少管闲事吧!” 布雷听了这挑衅的话,真想拔拳狠狠教训康特一顿,可突然间,他望着酒吧外一闪一闪的霓虹灯,似乎有了更好的主意,他稍稍想了一会儿,平静地说:“康特,我们不如来次比赛吧,你开你的跑车,我骑我的自行车,比比谁的速度快,好吗?” 这话一说,全场哗然,酒吧里的人都疑惑地看着布雷,布雷接着说:“如果我输了,我给你相当于这辆跑车的钱;如果你输了,请把这车卖了,把钱还给你母亲。” 听到有钱做赌注,康特心里又痒痒了起来,可是,布雷不会是打算用什么诡计获胜吧?于是康特小心地问:“比赛具体怎么安排?”布雷说,明天是周日,晚上七点两人从莱镇的一号大街南街口出发,然后一路沿大街往北走,终点是一号大街的北街口,先到的人就是胜利者。 “好!”康特一口答应了布雷。康特十分清楚,一号大街不但道路宽阔,而且从南街口到北街口的路程,基本上是一条直线,布雷没有任何抄近路的可能,根本无法发挥自行车的优势,这比赛自己是赢定了。想到这里,康特也没心思喝酒了,快步往酒吧外走去,但他没忘回头提醒了布雷一句:“别忘了中国有句老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布雷接过话来,自信地承诺:绝不反悔。 康特一走,酒吧里的人全都围到了布雷身边,那个侍应生忍不住抢先嚷了起来:“布雷,你是气糊涂了吗?”布雷摆了下手,环顾四周的人,说:“为了康特的母亲,我一定会赢的,麻烦各位,马上把比赛的事情传扬出去,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众人一口答应,但都满腹狐疑:布雷能赢吗? 第二天,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比赛的事,到了晚上,不少人聚集在一号大街南街口,等待着比赛的开始。布雷精神抖擞,骑着那辆当年夺冠的自行车,橙黄的车身显得格外醒目。康特坐在火红色的跑车里,不住地晃着脑袋,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七点整,裁判一声令下,引擎轰鸣,布雷和康特出发了。比赛刚开始,不出意料,布雷落在了后头,康特从后视镜里看到布雷渐渐落后,忍不住嗤笑一声,加了把油门,高速疾驶着。 好在布雷没有受到落后的影响,依然精神抖擞,保持着车速。当骑过第三个街口时,布雷抬头看了看前方,竟然望见了康特的车,原来一号大街上的车流比平时拥挤了很多,康特夹在滚滚车流中,无法提高车速,而在几个路口,康特又都遭遇了红灯,严重影响了速度,看来康特要想轻松获胜也并不容易。 又经过了几个路口,布雷和康特的距离越来越近,布雷更有精神了,咬紧牙关,加快速度。每当布雷超过身边的一辆车时,车里的司机就会按一下喇叭,似乎是在给布雷加油。 康特在慢慢挪动的车里,看到布雷的车渐渐迫近,不禁纳闷起来:今晚一号大街上怎么有那么多车? 这时,布雷终于从后面风驰电掣般地追了上来,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微屈着身体,双腿有力地摆动,带着风声“呼呼”前行,和康特并驾齐驱。现在,自行车和汽车几乎以相同的速度前进,一会儿布雷会领先康特半个车轮,一会儿康特会快些,这边布雷挥汗如雨,那边康特汗急如注。在灯光闪烁、车水马龙的一号大街上,这样的追逐场面紧张、激烈,到底谁会赢呢? 在比赛路程过半时,一号大街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道路变得宽敞起来,康特乘机加大油门,不断提高车速,重新把布雷甩在了车后。车里的康特擦了擦冷汗,看着前方空旷的街道,他这才意识到,即便莱镇所有的车辆都开出来,也只能塞满小半条一号大街,刚刚那么多车挤在前半段大街上,后半段肯定是车辆稀少、一马平川啦! 比赛继续进行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离北街口终点只有一二公里路程了,显然,布雷已经没有机会再追上康特了。可就在离终点大约一公里时,突然,康特呆住了:前方路边停靠着一辆警车,镇上的普莱斯警官老远就朝着康特不停挥手,示意他立即停车…… 康特看了看后视镜,见身后没有布雷追逐的身影,便不情愿地停下车,摇下车窗焦急地问:“普莱斯,有什么事?我有急事!”普莱斯缓缓回答道:“我当然是出来巡逻的,现在请你下车,麻烦做一次酒精测试。” “什么?”康特听了差点跳出车来,“普莱斯警官,我保证今晚肯定没喝酒。您看路上有那么多车,怎么偏要查我啊?” 普莱斯笑了笑:“谁让你有多次酒后驾车的案底,再说,你火红色的跑车在晚上又最扎眼,我不查你查谁?”康特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下了车,普莱斯慢吞吞地拿出测试器,放到康特嘴边,让他不停地哈气,进行酒精含量测试。这样折腾了一会儿,就在普莱斯低头查看测试结果时,布雷风风火火地骑着车赶了上来,康特心急如火,普莱斯则不紧不慢,直到布雷呼啸着从身旁飞驰而过,普莱斯才握了握康特僵硬的手,满脸堆笑地说:“康特,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你今天没有酒后驾车,一定要保持下去啊……”康特如逢大赦,赶紧钻到车里,飞快地发动引擎,朝布雷的背影追去。 转眼间,比赛到了最后一个路口—离终点北街口只有300多米的距离了,布雷和渐渐追上的康特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康特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辆火红色跑车的车灯在布雷身后闪烁,布雷似乎能感觉到康特的眼睛就在背后,而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 就在离终点只有100多米的路程时,布雷和康特同时看到一头公牛突然出现在前方,那牛站立的位置,恰巧就在终点线的前几米!公牛注意到鲜红的跑车和橙黄的自行车后,便瞪着一对大眼睛,昂着头,不停地蹬着后蹄,仿佛随时都会冲过来一般。康特顿时犹豫了,如果开过去,惹怒了公牛,那牛冲过来,很可能是车毁人伤牛亡,康特下意识地踩紧了刹车,而布雷却像是没有看见愤怒的公牛,挺起胸膛,面对公牛,没有减速,没有退缩,朝着终点冲去。最后,布雷几乎是擦着公牛的身体,一往直前地冲过了终点…… 布雷终于赢了,康特万分颓丧,他摇下车窗,叫道:“这该死的公牛,对了,你朝它冲去时,它怎么对你没反应?”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头公牛居然得意地摇起脑袋,紧接着,从公牛的身躯里传出了“哈哈哈”的大笑声,布雷指着公牛,笑着说:“这牛里面是我的两个好朋友,他们套着精心制作的道具假扮公牛。去年镇上新年巡游时,他们就这样套着表演,那时你肯定又在哪里赌钱,没去观看巡游……” “混蛋!”康特懊恼地瘫在座椅上,喃喃地说道,“我明白了,这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康特哪里知道,是善良的心,把镇上所有的人“串通”在一起,要不,一号大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车?欧德大爷是孤老,家里只有辆破旧的二手车,平时几乎从不使用,今天也开出来了;普瑞特大姐周日晚上都要到教堂做礼拜,这个习惯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今天却在教堂做礼拜的时候把车开到了一号大街;还有,本应该在家里看棒球决赛的贝斯大叔,本应该去参加补课的汤恩小弟,甚至还有形影不离的拉伍夫妇,居然一前一后开着两辆车,一起往一号大街上挤…… 表声嘀答 十一月的一天,有个叫奎斯的商人开着车离开伦敦,飞快驶向巴黎。 此时此刻,奎斯心里像烧着一把火,起因是奎斯最近走私的一批手表,是假冒伪劣产品,制造十分粗糙,你说时针走了吧,可秒针不动;秒针动了吧,时针又不走。让他赔了一大笔钱。给他这批货的,是巴黎的一对兄弟,哥哥叫马斯尔,弟弟是个弱智,兄弟俩表面上经营着一个小小的首饰店,暗地里经营走私手表,奎斯是他们的一个大客户。奎斯琢磨好了,这次要把他们臭骂一顿,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果然,一来到巴黎,奎斯见到马斯尔兄弟俩,就劈头盖脸大骂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马斯尔站在一旁,毕恭毕敬,虽然他心里恨不得杀了奎斯,但他还是不敢吱声,一直等到奎斯骂完,马斯尔才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对天发誓,下次拿来的手表,一定保证质量!”好说歹说,这才让奎斯消了气。 最后,马斯尔对奎斯说:“放心吧,这次所订的货第二天就到!”然而第二天,货并没有到;第三天,货还是没有到;第四天,奎斯等得不耐烦了,一大早,便把车开进马斯尔家的车库。 奎斯气急败坏,威胁道:“怎么搞的?我本打算赶晚上最后一班轮渡,可现在计划全泡汤了,告诉你们,要是晚上货还没有到,我们就拜拜了!”说着,甩门而去。 他来到一家酒吧,要来了一瓶酒,一边喝并一边还时不时地给马斯尔打电话,查问货到了没有。幸好,到晚上6点钟,货终于到了,奎斯立即赶到马斯尔那里。 马斯尔说:“您先喝点咖啡,安心休息一下,这次,我们要检查到每一颗螺丝,然后在凌晨4点前装上车。”果然,凌晨4点刚过,马斯尔就来通知奎斯,一切准备就绪。虽然晚了几天,但毕竟没耽误计划,所以,奎斯坐在车上,心里仍然很高兴。 接下来,顺利通过法国海关,奎斯看着自己的汽车,安全地停放在轮渡甲板上,会心地笑了,然后走进船舱,喝咖啡…… 渡船很快就开到英国的多佛海关。就像往常一样,奎斯一边打开自己所有的包,让海关官员检查,一边逗乐说笑话。 奎斯把手放在车门上,正要打开车门离去,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汽笛声,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英法等国家订立了停战日,规定每年的11月11日11点钟,全国都要拉响汽笛,这时所有的人都要放下手中的事情,为在战争中的死难者默哀2分钟。在这2分钟内,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非常安静,就连路边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叫。奎斯和海关官员站在车旁,低下头默哀。 就在这时,一阵“嘀答嘀答”声传了过来,似乎越来越响,海关官员惊叫起来:“这是什么?”顺着响声,他们找到了奎斯的那辆汽车。奎斯吓得脸都白了。别人不知道,为了躲避海关的检查,奎斯把他的汽车经过巧妙的改装,设置了一个夹层,然后利用夹层放进走私的手表,从外表看来一点也不露破绽。然而,今天上千只表发出该死的“嘀答”声,让他露出了马脚! 这是马斯尔兄弟干的好事:他们为了想让奎斯知道所有的手表都走得很好,把每只表都上足了弦…… 家有宝贝 安东尼是一名邮递员,这天,他给多莉太太送信,见多莉太太正在使用一台模样古怪的旧吸尘器,不禁笑了起来,说:“多莉太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用这么老的吸尘器啊?”多莉太太却一脸骄傲地说:“这可是我和丈夫结婚一周年时,他送给我的礼物呢。别看它很旧了,却很好使呢,而且是名牌—史密斯牌!”安东尼笑着摇摇头,放下信就走了。 回到家,吃过饭,安东尼翻起了报纸,这时一则报道映入他的眼帘:下月中旬,伦敦将举行一场“最敬业家电”的比赛。比赛规则很简单,参赛家电,只要能够正常使用,其中生产年代最早的那个,就是冠军。获奖者将获得十万英镑的奖金。 放下报纸,安东尼扫了一眼家里的家用电器,不禁失望起来。他刚刚结婚,家里的电器都是新的,哪有什么老古董啊。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今天在多莉太太家看到的那台吸尘器来。 多莉太太一个人住在乡下,只有一个叫梅拉妮的远房侄女,给她写写信,偶尔来看看她。而多莉太太自己平时既不看电视,也不看报纸,肯定不会知道这个消息。如果能把她那台吸尘器拿到手,那么这次比赛真有可能夺魁呢。这么一想,安东尼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拜访多莉太太,说自己喜欢收藏古董,想买下多莉太太的那台旧吸尘器。可多莉太太却摇摇头说:“这是我死去的丈夫留给我的,给多少钱我也不会卖的。”安东尼见状,只得作罢。他想,看来用钱的方法是不能解决了,再逼得急一些,老太太恐怕要怀疑了。但是如果能跟老太太加深感情,得到她的信任,说不定问题就好办了。 这天中午,安东尼拿着多莉太太的信又来到她家。多莉太太见是安东尼,便和蔼地说:“安东尼先生,如果您是想买吸尘器的话,那我恐怕又要让您失望了。” “噢,不是,我是来给您送信的。”安东尼说着扬扬手中的信。 多莉太太一听,赶忙把安东尼让进屋,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我误会了!不过,您好像从来不会中午来送信的呀?顶个大太阳多热啊?” “这个,”安东尼一愣,随即笑道,“本来是要晚一些的,但我怕您着急就送过来了。” 安东尼进了屋,便四下打量起来,很快就注意到多莉太太还未收拾的餐桌。多莉太太见状,不好意思地说:“让你见笑了,我刚刚用过午餐,桌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呢。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给您倒茶。” 安东尼见多莉太太进了厨房,赶快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悄悄撒进一盘吃剩的食物里,用叉子稍稍搅拌几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不一会儿,多莉太太端着茶出来了。安东尼喝了口茶,就借口工作忙匆匆离开了。一出门,他偷偷乐了起来。原来,他刚才在食物里放的是一种泻药。他知道多莉太太很节俭,中午吃剩的食物一般都要留到晚上吃,只要她吃下这些泻药,安东尼便可以继续下一步的行动了。 第二天,安东尼又来看望多莉太太。果然,只见多莉太太脸色蜡黄,精神委靡。安东尼假装关心地问道:“您是不是病了?”多莉太太有气无力地说:“昨天晚上,我用过晚餐后,就开始拉肚子。可能是天气太热,那些吃剩的食物坏了。” “您看过医生了吗?” 多莉太太摇摇头:“去城里看病太远太麻烦,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安东尼赶忙上前扶着多莉太太说:“您年纪大了,有病不看可不行呀!这样吧,反正今天的信也送完了,我送您去城里的医院,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多莉太太见安东尼一脸诚恳,便满心感激地答应了。 安东尼带着多莉太太来到医院,医生诊断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开了些药,便让他们回去了。走出医院,安东尼热情地邀请道:“多莉太太,到我家坐会儿吧,顺便把药给吃了。”见安东尼这么关心自己,多莉太太眼圈都有点红了。 进了门,安东尼先给多莉太太倒了杯水,让她把药服下,然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块蛋糕,递到她面前说:“多莉太太,先吃些点心吧。”多莉太太接过蛋糕,咬了一小口,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唉,家里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可以把吃剩的食物放进去,我也不会再闹肚子了。” 安东尼心里忽然一动,要是把冰箱送给她,她还不感动死?想到此,他诚恳地说:“多莉太太,您瞧,这个冰箱是我前不久结婚时,爷爷给我买的,干脆我就送给你吧!”多莉太太急忙摆手道:“安东尼先生,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可冰箱我却万万不能收,要是给了我,你们以后用什么呀?” 安东尼说:“没关系,我妻子一直嫌这个冰箱小了,我正想去买个大的。你只有一个人,用这个小的,不是正合适吗?”他见多莉太太红着脸,还有些犹豫,赶忙说:“您要是觉得心里不安的话,就送我一样东西吧!” 多莉太太眼睛一亮,抬头问:“您想要什么,您说吧!” “您就把那台旧吸尘器送给我吧,您知道我喜欢收藏古董。” “这个,”多莉太太似乎有点为难,沉默了一会儿,她微笑着说,“您帮了我这么多,那台吸尘器就给您好了,我想我丈夫会理解的。” 当天下午,安东尼就拿回了那台吸尘器,他将吸尘器精心擦拭一番,便小心地封存起来。半个月过后,安东尼带着这台宝贝吸尘器,满心欢喜地来到了伦敦。 比赛当天,现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参赛的家电摆放成一排,接受评委们严格的评判。终于,到了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安东尼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我宣布,获得这次大赛冠军的是,梅拉妮小姐带来的,产于1950年的布朗牌冰箱!” 顿时,安东尼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呆住了,冠军电器比他的吸尘器足足老了十年!等等,梅拉妮?这个梅拉妮小姐,不就是经常给多莉太太写信的人吗?还有,自己送给多莉太太的冰箱就是布朗牌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东尼一想,赶忙给爷爷打了个电话,张口就问:“爷爷,你送给我的冰箱是怎么回事?” 只听电话那头爷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安东尼,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哎,爷爷年纪大了,养老金也不多。你结婚时,我本想给你买件像样的礼物,可又拿不出钱来,我看家里那台老冰箱,虽然旧了点,但是挺不错,便让人重新上了漆,送给你—” 没等爷爷说完,安东尼便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老东西,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白白损失了十万英镑!” 气头之上,他看着已毫无利用价值的吸尘器,眼中冒出了火…… 安东尼一肚子火,正准备离开比赛现场。这时,一个陌生男子,拦住他问:“安东尼安生,我们能谈谈吗?”安东尼没好气地说:“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陌生人递上一张名片,客气地说:“安东尼先生,我们很快就会成为朋友的。我叫哈里·史密斯,是史密斯吸尘器公司的现任总裁。”见安东尼一脸疑惑,史密斯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比赛就是我们公司赞助的,我们的目的是想寻找生产年代最早,至今仍在使用的史密斯吸尘器。想用它现身说法,来拍一个广告,从而更好地宣传我们的品牌。很幸运,您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准备花二十万英镑,租用您的吸尘器拍广告,您认为如何?” “什么,二十万?”安东尼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要是你觉得少,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三十万如何……”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安东尼哆嗦着指着不远处一堆东西,原来那台吸尘器已经被他摔得散了架…… 一百亿分之一 爱琳和劳尔斯结婚不到一年,却整天吵架吵得没完没了,吵完了很快和好,和好了又很快再吵。这天,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又大吵起来,而且战火越烧越旺,谁都不肯让步,最后爱琳尖叫:“咱们去离婚!”劳尔斯也大叫:“谁怕谁,不敢去的是胆小鬼。” 两人气冲冲地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没想到那里的律师竟然是两人的老同学戴尔。戴尔听完两人的离婚理由,哭笑不得:“就为这点小事离婚,太不值得了吧?”爱琳一边哭,一边痛诉劳尔斯伤了她的心,劳尔斯则铁青着脸,不停地抽烟,不时大吼一声:“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戴尔劝他们互相忍让,最后他说:“你们其实还是爱着对方的,如果为一点小事就要离婚,那也太幼稚了。”他告诉两人,在他的老家圣路易斯,有一对老夫妻,结婚都七十年了,还十分恩爱呢。“七十年?”爱琳和劳尔斯瞪大了眼,半信半疑。戴尔说,既然他们不相信,不妨亲自去拜访这对老夫妻,向人家学学相处之道。 几天后,戴尔带着小两口找到了那对夫妻,丈夫乔治都九十多岁了,身体还十分硬朗,三人去时,他正在给身患眼疾的妻子修剪趾甲,而妻子则满脸甜蜜地抚摸着丈夫花白稀疏的头发。听完三人的来意,老乔治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这世界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啊,实话告诉你们,当年我们还曾经吵得几乎要离婚呢。” 爱琳和劳尔斯忍不住问,是什么使他们最终没有分开呢?老乔治回忆,当时那场架吵得真凶,两人谁都不肯让步,最后几乎要离婚了,只是在女儿的抚养权上存在着分歧,两人都想争夺女儿。就在事情越弄越僵时,乔治无意中摸到了裤袋里的一枚硬币,一刹那,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告诉妻子:“这枚硬币是我的老师博拉送给我的,它有一种奇特的能力,能预测人的祸福生死,我们不妨掷一次硬币,硬币正面,女儿归我,反面就归你。” 妻子同意了,两人就来到十字架前,让上帝作证,之后把硬币抛到了半空,没想到硬币掉到桌子上,蹦了几下,最后竟然直立在桌子上,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两人傻了眼。老乔治说:“我们当时以为是上帝的意思,不让我们离婚。而且说实话,我们心里还爱着对方,因此我们就和好了。” 劳尔斯是学数学的,他感叹说:“这真是一个奇迹!要知道,一枚硬币掉在地面上后直立的几率是非常小的。比方说,世界上有五十亿人,每人掷两次硬币,其中只有一次硬币是直立的,这个概率只有一百亿分之一啊!”老乔治点头:“不错,可你们知道吗?那枚硬币还曾经直立过一次,也是我掷的,那一次拯救的不是婚姻,而是无数条人命呢。” 老乔治讲了一件往事:他的家乡在中美洲加勒比海地区,那里有两个毗邻的小国,老乔治的家正好在边境线上,因此他有两个国家的国籍。那年,两个国家发生了战争,一时炮火纷飞,尸横遍野。仗打了好几年,两个国家都厌倦了,但是由于面子问题,谁都不好意思率先让步,提出和解。就在这时,一个叫博拉的老师,向两国政府提议,找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让他掷一次硬币,一国代表正面,另一国代表反面,那枚硬币掷出哪一面,哪个国家就先让步。 博拉的意见被采纳了,但是双方谁都不相信对方找来的掷硬币的人,为了公平,最后找到了有两个国籍的乔治。当时乔治只有十岁,他把硬币抛出去后,硬币“骨碌骨碌”转了半天,怎么都不停下。两国的外交官都很紧张,因为谁都不愿意首先让步,那样太没面子了。没想到,硬币停下后,竟然是直立的。两国外交官面面相觑,最后经过协商,两国决定同时让步,在同一时间一起发布了和解声明。 “你们知道吗?当时如果硬币倒了,不论谁输,那场战争都不可能圆满结束。后来,为了表彰我在这次事件中的贡献,博拉老师建议,把硬币送给我作永久的纪念。”老乔治说着,从阁楼上取来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亮闪闪的硬币,“上帝是公平的,这枚硬币送给你们,这里面就有夫妻相处的秘诀,还要靠你们自己领悟。”说完,他把这枚珍贵的硬币送给了爱琳和劳尔斯。 回到家,爱琳和劳尔斯沉默了许久,最后劳尔斯说:“这样吧,我们也来掷一次硬币,正面我们就离婚,反面就不离,让命运来决定。”爱琳犹豫了一下,只得同意了。劳尔斯深吸一口气,轻轻把硬币抛在了半空,硬币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掉在桌子上:是反面!劳尔斯无奈地耸耸肩,做了个滑稽的表情:“看来上帝也不希望我们分开。” 之后,凡是两人吵架,劳尔斯都会拿出硬币,反面,代表劳尔斯错了,必须向爱琳道歉;正面则代表爱琳错了,要向劳尔斯道歉。可不知是什么原因,那枚神奇的硬币每次掷出的都是反面,结果每次都是劳尔斯道歉。爱琳得意地说:“看到了吧?连上帝都站在我这边。”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两人都已经是白发老人,由于有了硬币的裁决,几十年中他们很少再发生争吵,到后来,连用硬币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那天,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孩子们齐聚一堂,爱琳得意地跟他们聊起硬币的事,孩子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一连几十年掷的都是反面,这个概率已经超过了一百亿分之一的直立率。爱琳心里其实也很疑惑:那枚硬币实在过于神奇了!于是她又一次翻出了那枚许久没用的硬币。这时,小孙子正在边上玩一块磁铁,那枚铜锌合金的硬币一碰到磁铁,竟然“扑棱”一下子翻到反面。 大家都呆了!原来几十年一成不变的反面,就是因为藏进硬币里的磁铁。爱琳什么都清楚了,她握着劳尔斯的手,眼里泪光闪动,她其实早应该明白,几十年来她无数次的胜利,都是丈夫在对她故意忍让啊! 劳尔斯无限爱怜地对妻子说:“我们当初向老乔治告别时,他就悄悄告诉我,为了结束战争,博拉老师早就在那枚硬币里动了手脚,熔入了可以使硬币直立的磁粉,只要把隐藏的磁铁悄悄变换位置,就可以控制硬币直立或者翻向任何一面。他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奇迹,奇迹都是人创造的,如果你心里还爱着你的妻子,你就会轻易掷出那一百亿分之一的奇迹。” 真假貂皮大衣 杰克是福瑞公司的董事长。这天,他还在酣睡,突然妻子安娜冲进卧室,她抱着一个包裹跑到杰克的跟前,兴奋地把他摇醒,说:“亲爱的,这是你送给我的吗?修剪树枝的剪刀不见了,我记得你后备箱里也有一把,打开后竟发现了这件大衣。我要下个月才过生日呢,你怎么提早就准备好礼物了!我太感动了。” 安娜边说边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貂皮大衣,用手抚摸着丝滑的貂皮毛。这是一款限量皮草,奢华不凡,连扣子都由南非碎钻镶嵌而成。 杰克立刻被吓醒了,暗叫一声:糟糕!原来杰克昨天去和情人丽莉幽会,他答应给丽莉买一件貂皮大衣。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杰克把大衣藏在车的后备箱里,没想到忘记给她了。如今最麻烦的是,貂皮大衣的内袋里有一张杰克亲手写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丽莉,我永远的爱。 杰克直冒冷汗,该死,不能让安娜看到卡片! 这时,安娜打开衣柜,杰克看到里面有一件相同的貂皮大衣,他连忙说:“真该死,我怎么没注意到,你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大衣?亲爱的,我去换件更好的给你吧。” 安娜连连摇头,说:“衣柜里这件貂皮大衣是赝品。去年,我穿过一次,但假的毕竟是假的,穿着总有点心虚。今年圣诞节,我就有真正的貂皮大衣可穿了!”安娜边说边把这件新的貂皮大衣挂进了衣柜。 那一整天,杰克都在想,该怎么处理那件貂皮大衣。晚上,他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一群志愿者发起了不猎杀野生动物的倡议,他们明天将在中央公园集会。 杰克收到短信,突然灵光一闪:安娜喜欢小动物,明天就带她去中央公园参加集会,说不定她就会放弃那件貂皮大衣。 第二天一早,杰克推掉了一切公事,陪安娜来到了中央公园。 公园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动物保护志愿者,他们不惧旁人的目光,手持标语,进行宣传。一个年轻男子赤裸着健硕的身体,呼吁道:“人和动物是平等的,保护动物,不穿皮草……” 杰克见安娜有些动容,趁机说道:“亲爱的,我有一个主意,我们把貂皮大衣捐了,拍卖的款项捐给保护动物组织,好吗?” 安娜瞥了杰克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杰克心头一阵暗喜,马上报了名,参加一个义拍活动。 杰克的计划是:安排手下,不惜一切代价,拍下那件貂皮大衣,这样大衣口袋里的小卡片就重新回到自己手里了。活动当天,杰克和手下一起出席了义拍。 只见貂皮大衣被挂在一个立式衣架上,拍卖师在台上介绍道:“这件貂皮大衣所拍得的钱款将捐给保护动物组织,请爱心人士踊跃竞拍,起拍价一万元……” 女士们纷纷举牌。价格一路飙升,大衣很快叫价到了十八万。不一会儿,价格已经到了二十四万。 这时,只剩一个时髦女士还在和杰克的手下交替出价。那位女士坐在第一排,戴着一副太阳眼镜,对这件貂皮大衣似乎也是志在必得。 杰克走到女士身后,耳语道:“您要是能让出这件大衣,我将不胜感激。” 女士连头都没回,说道:“您要是送给我,我更是不胜感激。”杰克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禁有点心神荡漾。 正在这时,丽莉打来电话,开口就问:“我的大衣呢?你还没有解决吗?”原来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关心”了。 杰克回到了座位上,不耐烦地说:“都是为了你,才惹出这些麻烦!” 丽莉一听,马上回敬道:“是你自己蠢!大衣是不是你故意……”听到这里,杰克狠狠地挂掉了电话—是时候和丽莉说再见了! 杰克又过去和时髦女士耳语了几句,女士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便起身走了。 没了这位竞拍者,杰克最终以二十八万的价格拍得了这件大衣。二十八万确实很贵,但是杰克觉得物有所值,因为他又有了新目标,他要用这件大衣去夺得那个时髦女士的芳心。他存好了她的电话,又把大衣放进后备箱里,准备明天前去造访。 随后,杰克便高高兴兴地开车回家了。一进门,安娜就兴奋地迎上来,说:“听说一个有钱的傻瓜用二十八万买走了我的大衣,是吗?” 杰克听了心里生气,可又不好发作。他点点头,走进了客厅。他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瞧,竟然是拍卖会上那个时髦女士。杰克愣在那里,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 “这是我妹妹安妮啊,你看两年不见是不是变化太大了?”安娜用羡慕的口气说着,“她现在实在太漂亮了,我都没认出来。” 杰克记得安妮两年前长相平平,如今怎么会有如此变化? 只听安妮说:“姐夫,我只是做了几次小手术而已嘛。”杰克见她似乎没认出自己,一边暗自庆幸,一边提醒自己赶紧删掉她的电话。 此时,安娜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香槟,说:“今天是很有意义的一天,来,我们庆贺一下吧。” 杰克诧异地追问原因。 安娜得意地说:“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拍卖的是那件假的貂皮大衣,真的那件还在我的衣柜里呢,我只是将吊牌和设计师的照片挂在衣服上,他们就信以为真了。” 假的?杰克只觉眼前一黑,他被安娜戏弄了,但也只好自尝苦果,无法发作。安娜给杰克斟满香槟。 杰克尝了一口,这酒怪怪的,入口酸涩伴随着一股冲鼻的辛辣,呛得他眼泪直流。他痛苦地问安娜:“这是什么酒啊?口味真—特别!” 安娜似笑非笑地答道:“情人的眼泪。” 杰克也不再追问,他跑进洗手间漱口。突然,他看到马桶里漂浮着一张白色的小卡片,虽然纸片已经被打湿了,但字迹还清晰可见,写着:丽莉,我永远的爱。 生死危情 当一切都过去了之后,你才会发现,生活中的美好,其实是那么令人心颤的值得珍惜…… 1。 解剖惊魂 再诡怪的事都有可能在医学院发生。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红十字医学院男生宿舍楼早熄了灯,突然对面近百米外实验楼方向传来了一声尖厉的惨叫声。 那叫声太过尖厉了,整栋男生宿舍楼都听到了。平日里,小伙子们也常有喜欢恶作剧的,所以刚开始大家虽然一惊,却以为又是哪个人在装神弄鬼,还有人笑道:“又是谁在‘诈尸’,这小子学得还真像……” 话没说完,第二声惨叫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格外长,分明是从实验楼里传过来的—那个实验楼本来是学院专门为进行解剖学研究才盖起来的,一向有点阴森森的味道。 整栋男生宿舍楼里的人不由得都骇然色变:“谁,这是谁的声音?” 有人颤声道:“好像是守尸房的老白。” 老白是个古怪的老头儿。也难怪,标本尸体房里把门的人难免都有点怪异,一年到头都难得听到他说几句话,大家跟他打交道,也只有是在去尸房提标本尸体时跟他对上两句,他的声音总有一种让人难忘的特异,像哑了嗓子的猫头鹰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难道今天的夜晚和平时不一样? 这么晚了,确实还有一个人在实验楼的解剖房里加班,这个人就是医学院的副教授赵凡宇医生。赵凡宇今年三十岁还不到,却已经因为教学和科研上的出色成果,在医学院里赫赫有名了,最近他手里又有个研究项目正在吃紧阶段,所以特别忙,偏偏他的助手小雪身体又不适,请了三天假,所以今天晚上他一直忙到十点钟才刚刚吃完晚饭,碗一丢就又去了实验楼。走进解剖室,他照例电话通知老白送一具新的标本尸体来,然后就换上无菌衣,戴上塑胶手套,认真做着解剖前的准备。 老白是既管标本尸体房又管实验楼的门卫,接到赵凡宇的电话,他就推着安放标本尸体的移动车到解剖房来了,他的腰间晃荡着一大串实验楼里各个科室的门钥匙,它们互相碰撞发出“嚓嚓嚓嚓”的声音,在空空的楼道里争先恐后地响着,传进解剖室,让赵凡宇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有那么一点怪怪的感觉。 不过赵凡宇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之类的学说,所以很快也就释然了,待老白把标本尸体车推进解剖房,他冲老白笑了笑,道了声“辛苦”。老白那张苍老的脸礼貌地回了他一个微笑,可给赵凡宇的感觉是,老白今天的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赵凡宇把标本尸体从尸车移上解剖台,他今天要做的是胸外科解剖,他之所以这么用心地做这项研究,除了教学和科研的需要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三年前他深爱着的女友林绮突然被一场肺部病变夺去了如花的生命。这也是赵凡宇如今事业有成而依然独身的原因,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堡垒攻克下来,否则对不起死去的林绮。 他心里默默地念着“林绮”的名字,定下神来,就掀开了标本尸车上的罩单。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四肢修长,面目清秀,身上还带着一股冷库里的寒气。赵凡宇按照惯例打开解剖台上的一个开关,固定了标本尸体的手足,然后就拿起电锯,准备锯开标本尸体的肋骨,做胸内解剖。 赵凡宇果断地按下开关,当电锯的锯刃向标本尸体的胸腔猛锯下去的时候,突然一股殷红的鲜血喷溅出来。赵凡宇大吃一惊:作为标本尸体,身上的血都应该是近于半凝状态的,怎么会有鲜血喷溅出来?他立刻将手里的电锯停了下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吃惊地发现,在已经被锯开的标本尸体的胸腔里,一颗鲜活的心脏居然还在“扑扑扑”地跳动着! 2。 抢救无效 赵凡宇心里惊叫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自己怎么会解剖了一个活人? 可那心脏是真实地在跳动着的。 赵凡宇慌慌张张地打电话叫来老白,口齿都有些不清了:“这是怎么……尸体是活的?”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觉得这不该是着慌的时候,于是立即又拿起电话打学院保卫科。打完电话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老白正木木地站在手术台边,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片刻之后,老白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脸色变得灰白;又过了一会儿,大概他才刚刚想到这事儿应该有他自己逃脱不了的干系,惊恐得“啊—”发出了第二声惨叫,疯了似的就要往尸体身上扑去。 赵凡宇一见这情景立即拉住了他,并且立刻打电话急呼助手小雪赶来。随后,他让老白坐在一边,自己开始了对这个所谓的标本尸体的急救—不管是怎么回事,就当活人先抢救再说。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居然连活人死人都没辨别清楚就动了手,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当医生? 实验楼的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多,保卫科的人首先赶到,随后各科相关医生也来了,氧气瓶、呼吸机等各种急救仪器都调了过来,人人都为这个闻所未闻的变故慌了手脚。 足足忙了三个多小时,赵凡宇一直没有从手术台上撤下来,这多亏了他的助手小雪。尽管小雪刚进来时也吓得惊叫了一声,但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一直坚持站在赵凡宇身边默默配合的话,赵凡宇是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住的。 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可那个错当标本尸体的小伙子最终还是不治而去。赵凡宇神情疲惫地从解剖台上下来,独自走到实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呆愣了半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时候,从他背后伸过一只手来,给他递上了一支白塔烟,赵凡宇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站在他背后的一定是小雪。 赵凡宇转过身来,怔怔地抬起头,看到小雪的脸上也有因惊恐劳累而带来的苍白,可唇角还在勉强地向他微笑着。小雪安慰赵凡宇说:“赵医生,这不能怪你,你也是无心的。我想院领导不会过于处分你的。” 赵凡宇摇摇头:“可是,那是生命啊,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伤痛,随后低下头去,埋起了脸,终于肩头忍不住耸动起来。 小雪站在他身边有一会儿,忽然伸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肩膀。这么多年,小雪从来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哭过。 好一会儿,赵凡宇才平静下来。他似乎有些难为情,轻轻推开小雪,低声道:“谢谢你。”小雪想说什么,颤抖着嘴唇,欲言又止。 赵凡宇惊愕道:“小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小雪看着赵凡宇说:“我……我有些害怕。赵医生,你不觉得,那个人长得很像陈健?” 陈健?赵凡宇一想:对呀,记得自己刚看到尸体时,曾经有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眼熟!没错,是像陈健。 陈健是小雪半年前经人介绍认识的男朋友。可陈健又是赵凡宇和小雪之间的尴尬话题,因为几年来,虽然小雪从没向赵凡宇表明过什么,但赵凡宇知道,她其实一直在默默地暗恋着他,只是赵凡宇一直无法从林绮的死亡中解脱出来,也就装着毫不知晓的麻木样子,没有对小雪表示过什么。小雪其实是在对赵凡宇绝望之后,才与追了她半年的陈健好起来的。 学校向警方报了案。 3。 双生因缘 其实那死去的小伙子不只是像,简直活脱脱就是一个陈健的翻版,第二天,赵凡宇见到陈健时,心里不由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以前,赵凡宇曾远远地见过陈健几面,不过都是从办公室的窗户里看到他在楼底街角来接小雪下班,今天算是头一次面对面,因为陈健听小雪说事故中的这个人像极了他,就硬是要小雪带他来看看。赵凡宇发现陈健是个很阳光很帅气的小伙子,看到他时就想起昨晚一个同样年轻的生命在自己手里结束,心里就涌起丝丝的痛。赵凡宇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陈健显得挺善解人意地劝慰赵凡宇说:“赵医生,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这只是一个意外,谁会想到推到解剖台上来的会是个活人呢,听说死者在这之前其实就已经被人下了药的?” 确实没错,医学院著名药理学教授高博士根据赵凡宇讲述的事发全过程,断定死者一定在上解剖台之前就被人下了巴比妥一类的药物,那剂量足以致命,并让人先处于假死状态。 陈健十分好奇:“赵医生,小雪说死了的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你们可不可以让我去标本尸体房看看那个人?就看一眼!” 这应该没有什么不可以呀!赵凡宇点点头,他让小雪陪他去,他自己今天一直头很疼,脑子里一幕幕都是昨夜解剖时的情景。 标本尸体房门口有人守着,不许闲杂人等进入,陈健不甘心离去,就在门口等着。大概没多久,法医现场已勘验完毕,尸体被推了出来,谁知陈健只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陈康……哥!”然后,整个人似乎都被悲痛压垮了下去,跌倒在地上。 怎么这件事真的与陈健扯上了关系?站在旁边的小雪惊呆了:认识到现在,从来也没有听陈健说起过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呀! 这倒用不着再费心去调查死者的身份了,刑警们让陈健在一边等着,好一同去公安局做笔录。小雪喃喃道:“怪不得,我说怎么会那么像!” 陈健浑身颤抖,哽咽着说:“我和我哥从小不和,他初中没毕业就离开家了,头两年还有音讯,后来就断了消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赵凡宇闻讯赶过来,自责得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这时,老白被从里面带了出来。毫无疑问,警方怀疑这个案件跟他有关,因为尸体是他送的,标本尸体房里除了他有钥匙,别人谁也进不去。 只见老白低着头,满头的白发在透过实验楼大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里显得特别刺眼。走过赵凡宇他们身边时,陈健忽然抬起了头,恶狠狠地盯住老白,哑着嗓子愤怒地叫道:“你,你终于杀了他了!” 刑警看到案件的关联人居然认得老白,立即追问道:“你们认识?” 陈健顿了半晌,低低地回答了一声:“他是……陈康的父亲。” 陈健为什么不说老白是“我们的父亲”? 陈健的回答让站在旁边的小雪和赵凡宇都吃惊不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父子关系啊? 赵凡宇不由担心地看了小雪一眼。 4。 父子危情 这个案子有着太多的谜团。 刑警们已基本确定赵凡宇跟这个案子没有太大的关联了,如果一定要说他有什么责任的话,也仅仅是出于疏忽。但案件的另一个焦点人物老白,在刑警们的百般讯问下就是不开口,只是将他那双失神的老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就是偶尔开口了,也就那么句话:“他死了?他死了?我杀了他?我真的杀了他?”整个人似乎精神失常了似的。 关于老白和陈康、陈健之间,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是由陈健提供的:陈健和陈康都是老白的亲生儿子,可从出生那一天起,因为生母产后大出血突然去世,他们兄弟俩就被送给一户陈姓人家收养了。这么多年来,陈健从来没有主动回去找过老白,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生父的存在,他也没有回去,他恨老白根本不尽父亲的责任就轻易抛弃了他们。但陈康就不同了,自懂事起陈康反而就凭这一点屡屡找老白要钱。 刑警们根据陈健的叙述,细察了陈康的案底,发现他从小就是个不良少年,参与过不少打砸抢事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16岁不到突然去了外地,不过据联网调查,他在外面也是好事不做,恶行多多。半年前他悄悄回来找老白,据说是因为日子混不下去,借了巨额债款而被人追杀的缘故,要老白帮他躲过难关。老白这些年省吃俭用却没有什么存款,刑警们推断,可能都是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敲诈去了。他们这段父子孽缘外人知道的很少。何况,躲避债权人的追杀,有什么比医学院的停尸房更好的地方?刑警们在老白住的房间里发现了不少陈康生前用过的东西。 法医的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陈康死前果然服用过致死药物,并且这种药物的残渣,在一个留有老白指纹的杯子里被发现了。 警方据此推理:老白和陈康父子关系向来不好,相互间都有忿恨心理,这次儿子突然回来硬吃硬住,老白觉得不是个了局,就下起了毒念。平时标本尸体房里只有老白一个人,多出一具尸体标本是不大会被人发现的,于是老白就利用在医学院工作之便给陈康下了药。老白下药后精神恍惚,居然在陈康未死透时错把他当作标本送到了赵凡宇的刀下,但毕竟陈康是自己儿子,后来清醒了想起人可能还没死透,想把尸体再拖回去,没想这时赵凡宇已开始了解剖,他这才傻了眼。 当事人老白已近于精神崩溃,警方审讯了很久,依然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口供交待。 警方决定:对赵凡宇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他的失误属于工作责任,交由医学院处理;老白就被羁留在看守所,待收齐证据后再行起诉。 赵凡宇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心情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无论如何,那个年轻的生命是因他的失误而最终丧失的,不管这个人生前是多么劣迹斑斑,但毕竟是一条生命啊! 赵凡宇从公安局大门出来,发现小雪在门外等着他。小雪关切地问:“赵医生,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查清楚了?” 赵凡宇苦笑着点点头。 小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早说过,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是医生,从来只懂得救人而不知害人的。赵医生,其实你是个太过认真的人,什么事情你都爱往自己身上揽,就像当初林琦姐的病没有治好,也不是你的责任一样,这一次你就不要再那么自责了,好么?” 小雪的口气柔柔的,赵凡宇的心中好像被这种柔情所触动,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在回避一个对自己这么有情意的姑娘的感情,此刻想起来,赵凡宇心中不由感到了隐隐的痛。自己是不是做过了头?他在心里轻轻地问自己。 小雪柔柔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赵医生,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和他结婚了。” 赵凡宇怔怔地抬起头,似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似的。 小雪低着头,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其实,如果你有事,我一定不会在你事了之前结婚的。但现在,你没事了,陈健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而且,白老伯说不定会被判死刑的吧?他太需要安慰了。所以,我决定,跟他结婚了。” “他以前……也提过好多次,我都没答应。但这次……他对我很好,你放心。虽然说实话,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长,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但以后会多的……” 赵凡宇还是怔怔地听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股酸酸的味道,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最后,他哑着嗓子开口道:“那我……我就恭喜你们了!” 5。 婚前体检 不知怎么搞的,自那以后,赵凡宇常常一个人发呆,别人还以为他是陷在那个事件中拔不出来了,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发呆的原因就是:再过一个星期,小雪就要成为陈健的新娘了。 这天已经下班很久了,赵凡宇还怔怔地坐在实验室的解剖房里不动。临下班前他接到陈健的电话,陈健在电话那一头似乎相当犹豫,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赵医生,我……我和小雪就要……结婚了,我想……我想结婚前,请你给我做一次……做一次私人检查,行吗?” 赵凡宇记得自己当时都听愣了:“婚检不都是有专门医生做的吗?” 却听陈健在电话那一头羞涩地说:“我不好意思找别人,你帮我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麻烦你托人帮我出个证明吧。” 赵凡宇觉得这个陈健有点怪怪的,碍于小雪的情面,勉强答应了。赵凡宇心中苦笑着:小雪要结婚了,给她的新郎做婚前体检的居然会是自己。 这时候,门被轻轻地敲响了,赵凡宇一抬头,陈健已经推门进来了,站在赵凡宇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赵医生,我来晚了。你今天怎么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要不,我明天再来。” 赵凡宇已套上了白大褂,含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们现在开始吧?” 陈健有点害羞的样子:“好吧!” 赵凡宇没有专门的诊室,只好让陈健躺上那张出过事故的解剖台。 陈健不由低声问道:“这就是我哥哥丧命的地方?” 赵凡宇心中一颤。 陈健立刻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抱歉地朝赵凡宇笑了笑。 赵凡宇的脑子里却僵僵的,他的噩梦似乎又开始了:这兄弟俩,长得可真像! 陈健好像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喃喃着请赵凡宇给他好好检查一下,说不好意思向别的医生问一些关于自己身体的私人问题,想想还是来麻烦赵医生了,然后他就开始脱衣服,一直到最后把内裤都脱掉了,光着身子躺在了那张解剖台上。 陈健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就躺在了我哥哥躺过的地方?” 赵凡宇心中猛地又一颤。 却听陈健道:“赵医生,我能把你当心理医生一样倾诉一次吗?今天我来找你,是犹豫了很久的。这些天我的心理压力一直很大,总是想起我的哥哥陈康。从小我哥哥就跟我不太要好,可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喜欢他,无论如何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呀!据养父说,我母亲生下我们就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了,哥哥于是从小就恨我,说就是因为多生了一个我,才把母亲给折磨死的;也是因为多了一个我,父亲才会狠狠心,索性把我们一起抛弃的。” 赵凡宇怔怔地听着。 “我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养父母都很喜欢我。而我哥哥从小就不学好,打架,偷东西,学习成绩也不好。后来记得有一次,他拿着刀想划破我的脸,他说:‘咱们都长得这么漂亮,可这漂亮该是我一个人的,而不是你这个害人精的,我恨你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当时都吓呆了。他还老爱说:‘你当个乖孩子,我就一定要当个坏孩子。否则,有谁会知道我和你不一样呢?’赵医生,你说,哥哥走到这一步,是不是真的都因为是我害的呢?他心里仇恨的种子,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而种下的呢?” 陈健的话里有一丝说不出的苦味。 赵凡宇一时也答不上来,看着此刻手术台上躺着的这个和那一夜简直一模一样的年轻的脸庞,修长的身体,他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要崩溃了:是我下的手?是我杀了他?我成了杀人犯?他使劲儿掐自己的手,拼命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医生,我千万不能……” 陈健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赵凡宇的神态,继续低低地说:“后来初中没毕业,哥哥就走了。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恨我,恨我从小就比他得宠,恨那些对我好的女孩子,因为那时候学校里已经有许多女孩子在追我。哥哥曾对我说过,‘这些喜欢你的女孩儿本都该是喜欢我的,谁让你跟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常想,如果现在他还活着,看到小雪他会不会也喜欢上她呢?会不会再来跟我争小雪呢?” 赵凡宇只觉得头越来越沉,陈健的话似乎有一种催眠的力量,让他陷入伴随他们兄弟俩自小而起的那段裹着血缘的谜情之中。 只听陈健还在说:“其实,我一直想来这张解剖台上躺一躺,我哥哥那可怜的生命失去了的地方……当时他一定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赵凡宇只觉得那天夜里最恐怖的场景又在自己眼前重新出现了,自己像被一个精神病医生拿着表链催眠的病人,清晰地回忆起了那夜发生的所有的片断:血,电锯,还有弱弱的然而却还依然搏动着的心脏……他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要绷断了。 陈健却还在那里述说着:“你手里的电锯一锯下去,好多血都喷了出来,那鲜红鲜红的血啊!我的家从此就完了,我的哥哥,我的父亲,都没了,都没了,都没了啊!血,好多好多的血……”陈健一边喃喃着,一边用手在解剖台上轻轻地抚摸着。突然,他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赵凡宇的脸,就好像那天死在赵凡宇解剖电锯下的陈康会突然睁开眼睛一样。 赵凡宇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耳朵里只听到陈健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赵医生,你看看我,我从小就想知道,我跟哥哥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你看过他的身体,现在也看到我的了,我跟哥哥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呢?或者,我就是另一个他……” 6。 一点误差 赵凡宇愣愣地盯着解剖台上的陈健,满脸惊骇。 陈健的眼神里却透出一丝恶意报复的快感:要崩溃了,你就要崩溃了…… 可就在这时,赵凡宇的目光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陈健一惊,立即想从解剖台上坐起来,赵凡宇的手已迅速一按,解剖台上固定标本尸体用的开关猛地就扣住了陈健的手脚。 陈健脱口道:“你干什么?” 赵凡宇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陈健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陈康,你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可惜,你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你是真正的陈康,而不是陈健。真正的陈健,在那个晚上已经死在了解剖台上!” 被固定在解剖台上、被赵凡宇称作陈康的他此刻满眼惊恐:“你疯了?赵凡宇,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凡宇朗声说道:“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把我逼疯吗?真是个一石三鸟的好计谋呀!好吧,我来替你把话说完。你是因为无所容身才悄悄回来的,你看到了弟弟陈健所拥有的一切,于是从小就有的对他的嫉恨更加升温了,你想攥取他拥有的一切,包括他深爱着的小雪。你恨陈健,也恨你的父亲白老伯,还恨那个你听说过的小雪曾对之有感情的我,所以你精心设下这个骗局,要除去所有的障碍来得到这一切,是不是?事先给陈健下药杀了他的,一定是你;偷偷把原先的标本尸体换上陈健的,也一定是你!” 说到这里,赵凡宇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你利用了你和陈健一模一样的长相,妄想利用他的身份再重新活一次;你利用了小雪因为对我的感情而一直不太亲近陈健,确信她看不穿这个秘密;你故意栽赃给白老伯,故意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白老伯身上;你最后还妄想利用我的愧疚心理把我逼疯,让善良的小雪真心诚意地嫁给你,还故意对她说要带着她到新地方去开拓你的什么新事业。哼,你这个人真是好歹毒啊,你这条披着羊皮的狼!” 被固定在解剖台上的这个真正的陈康,此时忽然冷笑道:“姓赵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问你,你凭什么来证明你说的这一切?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陈健?” “嘿嘿!”赵凡宇一声冷笑,“证据就在你自己身上!” 陈康的身子不由抖了抖,似乎这时才开始介意自己的裸体。 赵凡宇说:“你不知道吧,我虽不曾认真跟陈健近距离见过,但他身体上有一个特征我是知道的。几个月前,他已经打算跟小雪成婚,那时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非常不好意思地向我咨询一个问题,就是他觉得自己包皮过长,问我是不是应该先做手术,并要我给他介绍一个医生。这件事,估计连小雪都不一定知道。我当时很认真地给他讲解了,还特意给他联系了一个医生,并且给他们双方约定了时间。这个手术,陈健去做了,因为后来我还特地问过那医生。怎么样,这一点你没防备吧?” 赵凡宇说的这件事,重重地击中了陈康的要害,他在解剖台上挣扎着,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赵凡宇冷冷道:“没错,你长得几乎跟陈健一模一样,但有一点你跟他绝然不同,那就是:他对自己负责,也对别人负责,对生命负责。而你,你怎么忍心亲手去杀害自己的亲弟弟,甚至把自己的生身父亲也要推到死路上去?” 赵凡宇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110。几分钟之后,警车的鸣笛声就在实验楼的窗外响了起来…… 老白被放出看守所的时候,是赵凡宇和小雪一起去接他的。阳光下,老白的眼睛依然木木的:“我的两个儿子都死了!”他忽然哭出了声,“让我也死了吧,死了吧……” 赵凡宇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小雪的身子一直在抖,赵凡宇紧紧拥住了她。 这真是一场生死危情。而当一切都过去了之后,赵凡宇才突然发现,生命中的美好是那么令人心颤的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