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君不嫁:杠上暴戾王爷》 第一章 出嫁 正月十五,上元节。 天黎国,尚书府内张灯结彩,门口摆着大红花轿,十里红妆,围观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好不热闹。 反观门口的人多热闹,府内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都在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只有一个丫鬟,扶着一身红衣的新娘,向门口的花轿走去。 没有祝福,没有喜悦! 叶静璇在流云的搀扶下,进了花轿。一片喜庆的大红色,却也掩盖不住她心中的悲凉。 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想起她那所谓的亲生父亲说的话,“三皇子为人尚可,也算一表人才,若非皇上应允这门婚事,怕是你也难得有这福气,既是嫁过去了,可莫要忘本,毕竟叶家才是你的根本。” 呵,叶静璇自嘲的笑了笑,莫要忘本?将她如同丢弃的棋子一般,嫁给了自己的政治对头,把她往火坑里推,却还要叫她莫要忘本?真是可笑。 花轿在叶静璇的自嘲中,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喜庆的唢呐乐器一路吹打着抬进了三皇子府。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迎接新娘子,流云正打算上前询问,才见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从大门里走到轿前。 “王爷现下公事繁忙,没能有所闲暇来迎王妃进门,还请王妃自行进门,可莫要误了吉时。” “结婚如此大事,怎能……”流云开口,语气有些冲,又支支吾吾的不敢说重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王府管家抬眼淡淡看了眼流云,语气凉凉补充道,“王爷还交代了,王妃自行拜堂即可,无需去叨扰他。” 流云听了,义愤填膺道,“结婚怎么可以缺了新郎官,你们这也……” “算了。”叶静璇沉声打断她的话,伸手掀开轿帘走出,对着那边欲言又止的流云伸出手,示意她搀扶自己进府,嘴上继续道,“他说得很对,误了吉时,可不是很好的事。” 她的到来,对于萧远来说,确实是个麻烦,这也难怪那人这般给自己难堪了。 既是要嫁过来了,那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更何况,现在的她根本无路可退。 她的嫁娶,两家都表现得连敷衍都懒得,没有媒婆,没有所谓的八抬大轿,没有礼乐,没有宾客,更可笑的是,没有新郎官。 简单拜过后,她便听得那边管家像是才醒神般惊呼:“瞧老奴这记性,这阵子忙坏了,连喜房都忘准备了,王妃莫急,先到内院花园里侯着,老奴这就去准备。” 可在大厅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管家回来,叶静璇心中便以明了,刚刚管家说去安排房间的话,不过是敷衍而已,今晚要想有住的地方,还得靠自己。 想到这里,叶静璇提着裙摆,率先往内院走去。 “诶,小姐,你去哪,不在这里等管家了吗?”流云见叶静璇突然转身就走,急忙跟上。 叶静璇连着找了几个院子,愣是没找到能管事儿的人,而王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像是在避着她一般。 随着这阴沉沉的天气,雨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淋湿了叶静璇的一身嫁衣。 而在不远处廊下,管家一直站立在那,整个人一脸紧张,他抬手抹了把虚汗,眼睛看了眼那头争吵的三人,对着那头端坐石凳上闲闲看书的人开口,语气满是小心翼翼:“王爷,你看,这林姑娘要安排在哪个房里?” “呵,你刚刚不是说她是王妃吗?”男人骨指分明的手翻过一页,不看他,嗓音冷淡,听不出喜怒。 第二章 羞辱 管家当下脸泛白,“老奴口不择言,还望王爷恕罪。” “既是上门来了便是客,老归老,可别不长记性,忘了王府的待客之道。” 男人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一双丹凤眼浅浅眯起,尽显一丝危险,那独倚廊柱下的姿态有些散漫,一身素白劲装,五官生的俊美,因常年征战,让他眉宇间肃杀之意十足,让人不免打心底升腾起一丝畏惧感。 萧远目光沉冷的看着雨中相互依偎的主仆二人,冷声开口,“叶承,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下马威,今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别以为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能掌控得了我。” 话落,他猛的将手上书本往地上一扔,拂袖离开。 在萧远转身离开后,管家这才敢去履行“王府的待客之道”。 就在叶静璇感觉有些撑不住的时候,管家这才打着雨伞姗姗来迟,将叶静璇主仆二人领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内。 “衣服既然湿了,赶紧换下要紧,老奴就不打扰了。”说罢,管家逃也似的离开了。 叶静璇叹了口气,抬手将头顶盖头掀掉,一脸精致妆容,在淋雨后变得花花绿绿的,光是看着盖头上那堆五颜六色的脂粉,她便猜得出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有多不堪了。 流云见她动作,惊得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有些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哭的抽抽噎噎很是紧张的说,“小姐,盖头可是新郎官揭的。” 叶静璇将湿哒哒的盖头往地上一扔,看着外头还阴沉的天色,语气淡淡,“他既给了我这般羞辱,怕是连这洞房也不会来了吧,谁揭又有什么所谓。” 流云一时语塞。 叶静璇手脚麻利的换下了湿透的衣物,便有人送了晚膳过来,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晚饭过后,许是之前淋雨感染了些风寒,叶静璇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便早早的歇下了。 叶静璇正睡着,突得感觉身上一冷,冻得让她直打哆嗦,不由得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就见面前纱帐翻卷轻扬,她一蹙,睡意犹在的脑子还没有所醒悟。 “呵,”一声轻笑在这寂静暗夜中响起,笑声低而轻,在这静夜中听来清脆。 让叶静璇心里猛的一突,昏沉的脑袋有所清醒,她问:“谁?”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的王妃,你莫不是忘了,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喜日子,怎可这般早早歇下。”男人嗓音沉冷,语调无所起伏,透着疏离。 叶静璇心里一惊,瞳孔一缩,本是看着黑色一般无二的屋子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屋中摆设一一识得,独独那朦胧纱帐翻卷中,那抹站立窗前的人影。 她呼吸骤然一紧,一双手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定了定心神,才缓声应答:“妾身以为王爷不来了,便先睡下了,相信王爷有许多去处可去,妾身就不送了。” 他今日这般羞辱自己,叶静璇觉得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过来的,毕竟他们二人的联姻,都是朝权的牺牲品而已,聪明如这男人,又怎么会猜不到各中的算计。 她的话让那方的萧远没做任何应答,气氛突然就变得怪异得很,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许久,才听萧远笑语淡淡道:“叶承送给本王的爱女,本王若是不好好享用,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好意和千般算计。” 说完,撩开床帐,朝床上的人儿压了上去。 第三章 洞房 叶静璇心里大骇,整个人身子往床角里缩,视线紧盯着他,气息开始有些不均匀,语声也带上一抹紧张:“我……” 一个字吐出,却是难接上一句像样的话,她不想,可偏偏这却是她为人妻的义务,可夹杂权利算计的婚姻,对于这个曾是自视甚高的一军统帅,怎能不算得上羞辱呢。 朦胧视线中,却见那缓缓靠近的男人动作缓慢的将外袍衣衫尽数褪去。 叶静璇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她双手抱着双膝,鼻尖嗅到淡而香的桃花酒酿,这个男人,竟是喝了酒。 待到近前,男人身上酒味愈发浓郁,叶静璇的脸色白了白,猛的惊坐而起,开口道:“妾身夜里常说梦话,还是睡那边的榻上吧,省得叨扰了王爷的好梦。” 话说着,她便双手作势想将身上被褥一收,却没成想,手刚伸出的那一刹那,黑暗中便忽然伸出一只手,很是精准的抓住她的手腕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手腕生生捏碎。 叶静璇痛呼出声,整张脸在一刹那变得煞白,目光中浮现一丝恐惧,她的双脚朝里缩了缩。 “女人,既然敢嫁,你就该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萧远的语声沉沉,一双几近融入这黑夜中眸子冷锐得可怕。 叶静璇心里一颤,被褥中她的腰身忽的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拦腰揽过,她身子也在下一刻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阴鸷,呼吸也近在咫尺,“本王倒要看看,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话到最后,他的语调骤然转沉,那紧扣着叶静璇手腕的手忽的一压,他就势将叶静璇整个人压倒在床上。 叶静璇心下一慌,抬起另一只手便想阻止他的靠近,却是伸到半空之时,忽的被男人反手一制,那般力道,让她再次疼得脸色一白,额头上冒着虚汗。 还没等她再次挣扎,却听一阵衣帛碎裂声起,那在两人挣扎中飞扬的纱帐,就这般被男人扯落,继而在叶静璇震惊中绑上她的双腕,将她整个人困于床柱上。 叶静璇试图扭动双手,却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怎么也没办法挣脱,她的脸上越发焦急。 萧远看着她,眸中晦暗不明,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一只手忽的卡住她的双颊,逼着她直视自己,“做这些没用的反抗是想给谁看。” 话音一落,就听‘嘶’的一声,叶静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身衣物被眼前这个男人毁于一旦。 那随意被抛掷而起的衣物残破不堪,如同她一直艰辛磨砺下的自己,这般被人弃若蔽履,从前一样,现在也如此吗? 她一双清眸中泛起朦胧水光,将那抹压着自己的男人身躯模糊呈现,她仅存的肚兜也在他手下被剥落。 她忽的张嘴,语声轻轻,像自言自语,语气哀求:“不要,求你。” 萧远目光冰冷的,毫无动容,那墨色瞳仁中幽幽升腾着的,是进屋以来未曾熄灭半分的怒火。 这些年来,那些人背地里的打压和算计,让他在面对这一次的赐婚时全部得到宣泄。 对,宣泄,他不能让那些人好过,包括身下这个楚楚可怜惺惺作态的女人。 想及此,他倾身而上,整个人近乎疯狂般的啃咬着她身上每一处,动作粗鲁而粗暴的去发泄,去占有她。 欢爱中,他似乎听到身下女人那痛苦到极致的声声哀求,他蹙眉,脑海中想得最多的却是,她是叶承派来牵制自己的。 第四章 不留 直至哀求成为低低的啜泣声,那略有些咸涩的液体随着他那近似啃咬的亲吻而被他感知,他满是情欲的眸华中有所清明,动作僵持中,他看到那张近乎透明的艳丽容颜,一双眼阖着,无所生气得让他心里一震。 他悄然退出,外头天际微亮,他在丝丝光线中看到了身下女人的满身痕迹,那在愤怒中留下的齿痕,有些还隐隐渗血,那样看过去,没一处是好的。 萧远看着,眉宇间轻轻一蹙,随即松开,神色漠然,他寻了衣衫换上,在天还未大亮之际,开门离开了。 叶静璇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的时候,她整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身的疼痛让她连想翻个身都困难。 想到昨夜的一切,她整个人身子一颤,目光中起了一丝难堪。 流云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满地的衣物碎布,她整个人大惊失色,忙是慌里慌张的跑到她床前,紧张的问道:“小姐,昨晚怎么了?” 叶静璇睁眼看向她,她往日里清丽的瞳仁现下浮肿得厉害,还布满血丝,整张脸惨白得吓人。 那样的叶静璇,吓得流云险些跌坐在地,她忙是上前急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姐。” 她这次的焦急声中带着鼻音,一双眼里闪烁着泪花,一副要哭的模样。 叶静璇将身上的被褥提了提,避免让她看到自己一身的伤,用着尽可能算得上是平静的语气简明扼要的道,“昨晚,洞房了。” 她的话让流云原本还有所焦灼的样子变得平稳了,她猛的整张脸在下一刻变得通红,一双莹莹水眸骨碌碌的往着地上的衣物扫着。 叶静璇唇边划过一丝苦笑,正想再睡一会儿,却听那边门开了,一陌生的婢女双手端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她皱眉,视线定在那托盘上的那碗上,心里隐隐有着猜测。 见有人进来,流云便问道,“可有何事?” 婢女面上神情淡淡,一双眼直盯着一直卧躺在床上的叶静璇,那视线带着几分犀利。 这样的视线让叶静璇面上一窘迫,忍不住再次将被子拉了拉。 隔了很久,她才收回视线,走至近前,将托盘往着流云面前一递,语气刻板而无所起伏:“王爷交代了,不留,让奴婢看着林姑娘把药喝下去。” 虽然料到了七八分,却当听到叶静璇还是有点震动。皇族中有着一种恶俗,承欢后由夫家决定是否要留有子嗣,现在那男人说不留,也就是说,她不能怀孕。 见她出神,婢女目光变得有些冷,神色清冷,声音不轻不重的道:“姑娘喝下,奴婢还得回去给王爷复命呢。” 流云的脸色很是难看,却是怎么也不愿去接那个托盘上的药,一双眼里带着恼怒。 身处氏族贵胄出来的她,自然是清楚所谓的避子药。 叶静璇看她的样子,三人的气氛也很是僵持,无奈也便只能开口道:“流云,把药端来,我喝。” 流云就这么站在那里,不说话,隔了许久,才伸手端起碗药一点一点走向叶静璇。 叶静璇笑,一双手撑着床铺就想坐起来,腕上才使上力气,却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险些让她再躺回枕头上。 而她这一动,也让盖在身上的被褥滑落,那入目中的一个个青紫咬痕,触目惊心,让流云手一颤,药碗脱手,声音清脆,碎瓷一地,还有从她脚下蜿蜒而留的药汁。 边上婢女一见,厉声大喝,“大胆。” 第五章 擦药 叶静璇却是蹙了蹙眉,就见她上前对着流云就是要动手,眼睛危险眯起,沉声道:“既是给我喝的,你便再去端一碗过来便是,王爷不想我怀有子嗣,那么应该不会吝啬于这一碗汤药吧。” 婢女听罢,手上动作却是僵持不动。 却听,那头沉默的流云红着一双眼,瞪着她,尖声喊道,“听到没有,滚出去。” 她喊得气势十足,让婢女禁不住收回了手,冷哼一声,离开了。 叶静璇看着流云那样子,轻笑一声,道,“得亏我们住得偏僻,若是近了些,怕是你这嗓门要吵到他们了。” 她的话带着点打趣流云的意思,想让她放宽心,不要太过激动。 流云看着她的笑,鼻子忍不住就泛酸,抬手抹掉眼中的泪,回身就去找药给她擦,嘴上却是强硬的不想跟她说话。 叶静璇叹了口气,以哄小孩的口气道:“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性子急,很容易得罪人的,而且这些伤虽然看着很严重,可是也只是青紫而已,过阵子便会好的。” “他们太欺负人了,小姐就算在叶府也不曾受过这等罪啊!”流云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话语中带着哭腔和心疼。 叶静璇浅浅蹙眉,唇抿了抿,看着她,却是怎么也没再应上一句话。 朝权博弈的婚姻,相互算计,明里暗里的较量,这些权贵中的黑暗,对于流云这样单纯的丫头,还是不说为妙。 叶静璇看着她一点一点为自己擦药,那显于眼中要掉不掉的泪珠,看得她心底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这些尔虞我诈,还是自己知道就好。 萧远昨夜的到来,为的不就是报复父亲将她硬塞给他,可能在那个男人眼里,羞辱她这个叶承的亲生女儿,兴许能伤到她那所谓的父亲心里吧。 想到这里,叶静璇面上牵起一丝淡笑,弧度浅浅的,若是不细看,很难发现她在笑。 她的笑容很平淡,在满身疼痛伤痕遍布下显得淡然而平静,一双秋水眸中却是如同死水般寂静。 流云擦好药抬头的时候,就见她这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叶静璇摇了摇头,不在开口。 她不是父亲爱若珍宝的叶诗岚,所以可以舍弃,她不是萧远所求的良人,所以可以羞辱,在这场争斗中,她只是牺牲品。 擦了药的身子好了不少,那婢女离开后没多久也再次端了一碗回来,这一次,叶静璇也没怎么跟她说什么,抬手就将药喝得一干二净。 婢女看她喝得爽快,冷哼一声,颇有些傲慢的离开了。 用过午膳,叶静璇便寻了一本书坐在廊下打发时间。 越发偏僻的院子,倒是显得格外安静,叶静璇看了一会儿,将书搁下,笑眼弯弯的看着那边在廊下除草的流云,开口道:“这院子也就这样,何必过多讲究。” 流云将手上的草叶放置在地,望了望周围杂草一堆的院子,撇撇嘴道:“这若是鲜花柳树的,奴婢也不会想着去把它拔了。” 她的回答让叶静璇摇了摇头,笑容淡淡,也不便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急切且杂乱,让叶静璇蹙了蹙眉,她目光看向院门口。 第六章 妾室上门 只见一女子身着艳红的罗纱裙,如同一簇烈焰般风风火火的跨院门而进,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婢女,一群人这般闯入,倒是让刚刚还有些静谧的院子热闹了几分。 叶静璇从位上站起,目光示意廊下傻站着的流云过来。 霍孟兰一双狭长的眼在脂粉装饰下显得媚眼如丝,然而此时她却是微掀着,眸光冷冷看着主仆二人,手上马鞭却是很悠闲的拍击着自己的掌心,皮笑肉不笑道,“姐姐初进王府,妹妹我怎么说也得登门拜访一下才是。” “小姐,她是……”流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那一晃一晃的马鞭,身子忍不住就想挡在叶静璇身前,却被她给阻止了。 叶静璇冲她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头的霍孟兰,随后站起身来,道:“霍妹妹有心了。” 坊间曾盛传过萧远最是宠爱的便是这位领侍卫内大臣的女儿霍孟兰,且似乎还有将她扶正的苗头,但却不知是何原因,迟迟未能扶正,但王府上下,都已经把这位霍姨娘当成了未来的王妃,没人敢惹,而这个霍姨娘,最爱穿的,便是女主人才能穿的红色衣物,来宣示她的主权。 见她这般谦顺,霍孟兰嗤笑一声,微抬下颚,语气沉沉,“姐姐不嫌妹妹叨扰了姐姐便是,妹妹一路走来,不觉有些口渴了呢。”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 “你,还不去沏壶茶过来,想渴死我们姨娘吗?”霍孟兰身边的翠心立马站了出来,指着流云说道。 流云看了看霍孟兰,又看了看叶静璇,抿了抿唇,没理会,她怎么敢将小姐一个人丢在这些人面前,万一她们趁她不在,欺负小姐怎么办! 可还不等流云说话,便“啪”的一声鞭响传来,而跟在霍孟兰身后的那些个家丁丫鬟,早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 只见霍孟兰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边挥舞着鞭子,朝流云挥了过去,“好你个刁奴,主子的吩咐居然都敢不听,看我怎么教训你,姐姐你可要小心着些,要不去边上避避吧,这鞭子可不长眼,万一不小心伤到姐姐,那就不好了。” 她说到最后,一双眼凝视着叶静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手里的鞭子却丝毫没有顾忌叶静璇。 叶静璇心里大骇至极,她知道这人来之不善,可却没想到这霍孟兰居然如此蛮横,随意找了个理由就开始打人。 而流云则仅仅的抱住叶静璇,用身体去挡住霍孟兰挥过来的鞭子,生怕伤到叶静璇。 叶静璇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却疼的闷哼的流云,心里心疼的不行。 霍孟兰想着作业原本是要留宿在她那边的萧远最后却来了此处,心中便愤怒的不行。 本想今天早上来给这女人一个下马威的,谁知道却从萧远书房门口听得那女人竟然开口要从她这里要回正房事务掌权,她当下更甚恼火,提了马鞭便回来。 因为她父亲是领侍卫内大臣,是个武将,所以她从小便会习些无数,其中就属鞭子最得她喜爱,因此挥舞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她的第二鞭挥下,叶静璇心里震惊不已,使劲的想要挣开替她挡着的流云,声音发颤的喊着:“住手,住手。” 可叶静璇越是如此,霍孟兰就越是兴奋,越是解气,而周围的人则都在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在流云生生承受了五鞭子的时候,就见府中管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喊着,“哎呀,霍姨娘,你怎么跑来这里了,王爷可在那碧亭候着你呢。” 他的话让本想继续的霍孟兰止住了动作,她看着主仆二人的狼狈模样,颇为心满意足的勾唇,将手上马鞭一丢,拍了拍手,目光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叶静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别妄想,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会这么简单。” 第七章 眼线不是那么好当的 说完,她冷哼一声,领着人离开了。 管家弯身将马鞭收起,就待离开时,却被流云唤住,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却满含怨气:“我刚刚,分明就看到你躲在院门处,你为何现在才出来假仁假义,我们家小姐,可是与你有仇。” 叶静璇听着,眼睑微抬,淡淡看了眼那头的管家,唇边笑意清冷无温,不发一言。 管家看着二人,开口道,“你与其在这里发难与我,不如早些去请大夫来看看伤势的实在。” 话完,他拂袖离开。 而另一头书房处,萧远一身素白长衫,看着外头走进的管家,声音清冷无波:“怎么样?” 管家躬身应答,“如王爷所料,霍姨娘在门口听得那事,当真是找上了叶小姐,还抽了主仆二人五鞭子。” 听得到这个结果,萧远唇边带笑,嗓音平缓,听不出喜乐,亦听不出褒贬,“这些日子,孟兰倒是越发没大没小了。” 管家欠身不应话。 萧远目光微微眯起,望着外头西斜的日头,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声音凉薄无温,“这后宅的琐事,不知道你能坚持得下去吗,叶静璇!” 呵,我王府的眼线,可是没那么好当的。 次日起,因为昨日霍孟兰的上门,府中上下似乎都达成了某种共识,在对待叶静璇主仆二人上面也开始冷待,甚至冷漠置之,短短一日功夫,膳食也变得清减了不少。 叶静璇见着,没说什么,依旧吃着。 过了两日,便到了三日回门的日子了。 叶静璇看着那头流云收拾着东西,淡淡开口道,“不必带什么东西,我们去了今晚便回来的。” 流云看了她一眼,最终无奈将收拾好的包袱放下,看了眼天色道:“那……要不要通知王爷?” 新娘子回门,夫婿自然是必须跟随的,否则很容易到了外头给人留了话柄。 叶静璇听了,身子一颤,自那一晚后那个男人倒是没再来找她,可是不来也好,来了她便不知该以如何姿态去应付这个男人了,她实在是不想在经历一次那晚的羞耻和痛苦。 “我们自己去便是了。”叶静璇笑了笑,继续接话道,“就算没有他,也不一定会有什么非议,就那天的婚礼,恐怕外头的人都不知道有我这个王妃的存在呢。” 而且,叶静璇也不觉得,那个男人会愿意去叶府。 流云蹙眉,想到那日的婚礼,太过轻简了,若非她知道是嫁人,恐怕是会觉得是一位官家小姐上门拜访王爷吧。 主仆二人这番达成了共识,也便早早的离开王府了。 两人才上了轿子,府门口便徐徐走出一人,身穿素白劲装,乌发束冠,一双丹凤眼看着远远离去的轿子,深邃的瞳仁中一闪而过的是惊异。 忽的,他身后冒出一人,一身紫衣宽袖长袍,面容阴柔,一颦一笑间竟有一丝女子的妖媚,唇边笑意邪肆,乌发锦由着锦带闲闲束着,这般倚靠着大门说着,嗓音却是十足的阳刚之气,“她倒是识趣得很,知你定是不去叶家,也不过来告知你一声。” 萧远回头,看向那人,嗤笑一声,道,“她不过是不想在我这里讨没必要的嫌而已。” “那不也一样吗?”尚北轻笑,摊了摊手,对着他翻了翻白眼。 “说吧,来我这里何事?是决定实施那个计划了吗?”萧远转身看着来人。 尚北笑,笑中却带着点哀伤,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嗯,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去管宫里的那些尔虞我诈了。” “你当真舍得你那太子之位?你这招死遁计划一出,估计会让尚国那老皇帝好好烦恼一阵子吧。”萧远嗤笑,转身便走。 “现在对于我来说,一国太子,比不上这外界的逍遥自在,更何况,我只不过是那老皇帝培养起来的,那人的傀儡而已。”尚北苦笑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说吧,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 “嗯。”尚北淡淡的嗯一声,一双黑眸遥遥看着北方,望着那在清晨雾霭中影影绰绰的重重山脉,眸中情绪复杂。 萧远也不多问,只是道,“既然如此,咱们进去说吧。” “喂,你不是吧,我这可是高级机密,你这府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线在里面,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泄露出去了怎么办?”尚北很快的将那些情绪收敛了起来,恢复了常态,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跟着萧远的步子走了进去。 第八章 三日回门 萧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道:“外面也一样,现在我每日出门,身后都会跟着不少尾巴,比起外面那些在暗地里的眼线,还不如就在我府里,那些眼线的眼皮子底下安全。” “啧啧啧,你也是蛮惨的,立下功劳无数的大将军,竟然被明升暗降成了闲散王爷,还被塞了一堆美女眼线小妾,我同情你。”尚北上前拍了拍萧远的肩膀,以示安慰。 萧远被他说的脸一黑,拍开他的手,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拿开你的狗爪,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轰你出去?” 说完,不等尚北,便快步的走了进去。 “诶,你等等我啊,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尚北依旧一路嘟嘟囔囔的连忙追了上去。 当叶静璇到了叶府的时候,她未掀开帘子,便听得外头爆竹声响,那响动有点大,惊得轿子都有些抖。 外头爆竹声中,听得流云回禀,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安和局促:“小姐,是老爷,夫人还有大小姐。” 叶静璇本是置于腿上的双手握了握,耳边萦绕着的,是外头家丁的欢喜声,似乎有点讽刺,这般喜庆的声音,竟然是在她回门之时,而不是嫁人之际。 双眼闭上,叶静璇的唇边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恐怕自己的父亲之所以会这么为自己花费心思,迎的也就是跟自己回门的萧远吧,若是他知道那个男人这么不给面子不来,脸色不知道会有多难看。 一想到平日里叶承在面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时候那样的冷淡疏离神情,叶静璇低低轻笑一声,目光中神色淡漠,那只手撑着脑袋的样子,似乎有些倦怠。 轿子一停,就听得外头一阵响动,脚步声靠近,女子声音带着三分喜七分莫名的兴奋传来,比之往日人前的温柔贤淑似乎添了点恶意,“妹妹回来啦,来来来,快出来,让姐姐好沾沾你这新嫁娘的喜气。” 微风透过轻晃不止的轿帘拂进,叶静璇睁开眼,目光看着那轿帘缝隙处的斑驳日影,缓缓起身,抬手掀帘下轿。 外头的流云见状,伸手去扶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带着些许不安看着她。 叶静璇对她笑了笑,由着她扶着自己下轿,身子刚站稳,就听之前那女声再次响起:“妹妹可算是回来了,不知王爷可是有来?呀,瞧姐姐这记性,这新婚后的三日回门,哪有夫君不陪同的道理,瞧姐姐这嘴。” 她寻声望过去,就见得叶府门口热闹不已,而那率先下了台阶近前的女子就这么站在那,一身华服锦衣,面若桃李,肤若凝脂,就这么站立在人前,一双眼里带着的,是一直以来对她的不屑和鄙夷。 叶静璇看着这般派头,心里却是笑了笑,对着那女子淡笑一下,道:“姐姐。” 叶诗岚对于她的行礼不予理会,反而是率先领着身后婢女越过主仆二人,伸手就毫不避忌的便将刚垂下的轿帘掀起,一双眼往轿子里看了看,呵呵笑了两声,唇边笑意满是得意之色,回身就撞过叶静璇的肩头朝着那头的叶承走去。 叶静璇看着,面色不改,转头对着身侧的流云道:“走吧。” 流云一双眼里情绪复杂,看着她,低头呢喃道:“早知道奴婢就去请王爷了。” 刚刚叶诗岚那样的动作和急于知道王爷来没来的话语,都足以说明今日叶承的大张旗鼓,为的不是回门的小姐,而是娶了小姐的王爷。 想到这里,流云扶着叶静璇的手紧了紧,最终化作无奈的一声叹气。 听到她这一句自语,叶静璇好笑,一双秋水潋滟的眸慢悠悠扫过那方依偎在叶承怀中撒娇的叶诗岚,眸中无所涟漪,开口道,“就算我们去请,他也不会来,今日的事,避免不了的。” 流云不答,视线注视着那头与叶承低声耳语的叶诗岚,看着那本是笑吟吟的老爷在交谈中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和他慢慢看过来的冰冷眼神。 那样的眼神,是久经权势征伐的狠绝和冰冷,让流云禁不住身子一颤,整个人步子微微顿了顿。 叶静璇自然是感受到了叶承的视线,也同样察觉到身边流云的害怕,她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步一步牵着她上前。 待到近前,叶静璇目光淡淡,神色清冷,看了眼面前的家人:“父亲,姐姐。” 她的嗓音本是轻柔,可偏偏性子冷淡,又或是因为面前两人的原因,在说话上很是平缓无波,似乎没情绪,又似乎冷漠至极。 第九章 薄凉的亲情 叶承脸色很是严肃,一双眼紧紧凝滞在她无波无澜的脸上,忽的宽袖一甩,沉声道:“都杵着做什么,回府。” 话落,他当先就走进去了。 他语气上的怒火是个人都听得出,周围家丁闻声散开。 看着一时间便人散的府门口,叶静璇唇边讥笑,其实这样子的叶府,才是真正有她的样子,又像是没她的样子。 叶诗岚整着有些倾斜的钗子,见周围人都离开了,忍不住凉凉道:“这不到三日就受了夫家冷待,连回门都只身一人的,妹妹这回门怕是明儿个就要成为这京城里一大稀罕事了,我们叶家怕也是要跟着你丢脸了。” 她的话很是尖锐,一张保养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对于叶静璇的遭遇的幸灾乐祸。 叶静璇笑,上前,在她诧异目光下,伸出一双手,对着她怎么整怎么都摆不正的钗子摆弄着,在她愣然注视下轻笑坦然应答:“姐姐,下次想要妹妹难堪的时候,其实可以考虑让整个京城的人都来看看,这样叶家的脸面丢得更大。” 她的一句话,让叶诗岚的脸色涨得通红,有着被看破的难堪和对她这般风轻云淡的性子的厌恶,她抬手便将她的手拍开,尖声道:“叶静璇,我做事,还用不着你这个奸细生的女儿来说三道四。” 叶静璇被打被骂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一只手轻轻摩擦着那被打的手背,那样的动作,像是在擦拭一样,她倏然轻笑,道:“从小到大,姐姐对我的关照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她话语一顿,目光看着她身后缓缓跑来的家丁,话锋一转,“好了,我该去跟父亲说话了,至于夫人那里,我便不去了。” 叶诗岚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就听身后一家丁喊道:“二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 叶静璇笑看着她,与她擦肩之时,用着仅两人可听得见的语调道:“姐姐,还是学学你母亲吧,讨厌我就是讨厌我,你看,今天她都不出门,你这样既讨厌我又不敢表现人前,不觉得太累吗?” 话完,她便领着流云跟着家丁进去了,徒留叶诗岚站立在那气恼非常。 叶静璇被一路带到书房门口,她站定,一双眼看着里头端坐高位上的两人,细眉蹙了蹙,转头看向身后的流云,道:“你在这里吧。” 话完,她便走了进去,才刚双脚进了里头,书房的门就被外头家丁给关上了。 书案两侧的位子上,端坐这刚刚愤然进府的叶承和一身雍容装束的叶家大夫人,也就是叶诗岚的娘亲,叶氏。 叶静璇以为,这位打小就冷待自己的大夫人既然不来门口迎自己,怕是也不可能出了院门来教训自己吧。 叶氏对叶静璇的讨厌是很明显的,却不会刻意的去做些事来让人众所周知,但在一些事情上的决断上,这个女人是会起到推波助澜,比如这一次叶静璇的联姻。 叶静璇有时候觉得,叶氏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可以保全贤妻良母的好名声而不会像叶诗岚那样背地里使阴招,她只会循序渐进,一步步在明面上让自己不好。 叶静璇欠身,对两人一一行礼,“父亲,夫人。” 叶承的脸色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很是难看,他大手一拍桌子,沉声问道,“王爷怎么没跟你一同前来?” “王爷要事缠身,不便过来。”叶静璇面不改色的答道。 “什么事比起陪你一同回门还要重要?”叶氏浅酌清茶,不冷不淡的说道。 叶静璇抿唇,淡扫了眼她端坐在那的样子,和她那双绣牡丹的锦绣布履,淡然回之:“国事为重,儿女情次要。” 叶氏轻笑,将手中茶盏放下,一双眼看着她,“倒是静璇想得开,是个贤妻的样子。” 她的话语嘲讽味道十足,那头叶承似被刺激到,拍桌而起,怒声道:“我让你嫁过去,可不是这样没出息,丢尽我们叶家的脸面的。” 叶静璇抬眼,看着盛怒下的他,目光中平静无常,泰然处之,似乎面前愤怒得拍桌砸椅的人与她不相识,她只是一个看跳梁小丑的局外人。 相较于叶承的愤怒,叶氏反而很是沉着,她一双眼看着叶静璇,道,“静璇是个明白人,可莫要忘记了,是叶家把你养大的。” 叶静璇笑,从容回答:“静璇自然记得家中所有人的恩情,夫人的,姐姐的,包括,父亲的。” 她将三人一一说出,眸华中漾开的淡淡涟漪,似是点点笑意,那般云遮雾罩下显得朦胧不真切,疏离又冷漠。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不大不小的书房中响起,叶承的目光冷凝得可怕,一只手停在半空,看着被他一巴掌打偏过脸的叶静璇声音沉沉道:“你姐已经许配给太子殿下,日后太子登机,雅宛自是皇后,叶家也可光耀门楣,现在你若是把握不住萧远的心,牵制住他,日后叶家困难,你觉得你还有苟活的机会吗?” 第十章 从来不欠 叶静璇闭眼,脸颊上丝丝痛感让她早已麻木,是的,现在麻木了。 虽然明知道整个叶家站的是太子党一方,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联姻这一事,想来,怕是在她被赐婚给萧远后,叶诗岚的婚事才得到敲定的吧。 她心里好笑,看来,她存活在叶家的作用也只是成为那颗掌上明珠的铺路石子,没有什么父女情亲,更没有养育之恩。 这一刻,她突然就感到自己的悲哀,这些年月过来,她虽不期盼父亲的认可,可却仍是以生母的罪责来宽恕这个男人的冷待,那天下嫁她认清了,可偏偏却认得不够透彻。 又或许从新婚夜那天起,那个男人的折磨开始,叶静璇才觉得自己像是真的得到了新生,是了,这个叶府,只是叶府,于她无用,她于它也理当无用。 叶静璇抬眼看向一脸怒容未息的叶承,笑了笑,一张带着五指印的脸却是扬着一抹灿烂的笑,“父亲是要我牺牲色相去蛊惑一个久经战场深受军中将士爱戴的‘闲散’王爷?也就是我的夫君?” 她的话说得尖锐,笑容也满是嘲讽,刺激得叶承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的手作势就想举起再打。 却听叶静璇转了话锋,语气沉静,“父亲未免也太轻看了往日三十万军统帅的护国大将军了,不,应该说我的夫君。若说美色能蛊惑得了他,那之前关塞休战蛮夷主帅以一美娇娘赠与他时,他为何就当下挥刀杀了那主帅?” 原本脸色难看的叶承听她这么一说,怒容一敛,开口道:“静璇向来聪慧,况且又继承了你母亲那倾城的容貌,又怎是寻常女子可比得了的,为父选你嫁过去,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 是相信我的能力吗?呵! 叶静璇笑容浅淡,不做答复。 “你只要不忘本便好,王爷军中势力尚在,不容小觑,太子根基不稳,若是不尽早除了他,迟早会是太子的心腹大患,到时候,叶家未来的前途,可就要靠你了,静璇。”叶氏淡淡道。 叶静璇看着她,笑意盈盈的道,“静璇既是父亲的女儿,又怎可能在他那里轻易得到信任。” 她的话让叶承沉吟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道:“父亲不要求你别的,你只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给父亲,他日若是你姐姐登了后位,定是能让你另择良人,不会委屈了你的。” 说到最后,他还略是慈爱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只是动作很是僵硬,显得很不自在。 叶静璇看着他将手收回,一双眼浅浅眯起,随后微弯,甜笑道:“女儿定是竭尽所能,以叶家为首。” 那头看着的叶氏淡笑,目光深深注视着她,她的笑容仍是半点温柔都没有,皮笑肉不笑的,语气平平,“倒是个识时务的好孩子。” 叶静璇心里冷笑,面上却表现的温顺至极,看着两人道:“若是无其他事,女儿便要回王府了,若是晚了,他起疑了可不好。” 话完,她作势想转身,却被叶承伸手拦住,还未等她说什么,她便感觉到叶承在自己腰眼上一点,她感觉顿疼,忍不住微张开嘴就想呼喊,却被叶承快速的扔进了一粒药丸。 她心里一震,舌头一动就想将药丸吐出,怎料到药丸在嘴中化开,一下便没了影。 冰凉略带苦涩的感觉,从她口中一步步蔓延至她的腹腔内,她的眼里也逐渐染上一抹冷意。 “静璇,这药每隔一个月便会发作一次,若是当月你不来寻父亲要缓解的药,可是会痛不欲生的。”叶氏在她身侧拍着她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叶静璇缓缓转头,她的目光死死定格在两人身上,有那么一刻感到全身无处避讳的寒冷,这一刻,她算是对这个所谓的家,不抱任何幻想了吧。 她倏然微笑,看着叶承,道:“女儿明白。” 所谓的亲情,真是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吧。 叶氏一双眼看着她,也笑,笑容慈爱,“这也不要怪我们,毕竟往日我们亏待了你,若是你有朝一日背弃了叶家,你爹怕是会悔不当初,静璇,你要相信,叶家是真的想跟你重新来过。” 叶静璇看着她,她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竟能这么把话说得光面堂皇。 离开书房后,叶静璇就领着流云一路向着府门口而去。 流云看着她带着五个指印的脸颊,心疼不已,手拿帕子就想替她揉揉,谁料她走得太快,害得她在背后一路的追着。 到了门口,叶静璇才停下,流云赶上了,顺了口气,对她问道,“小姐,是不是老爷夫人打你了?” 第十一章 看清 叶静璇回身,一双眼冷冷看着头顶刻着叶府二字的镶金匾额,唇边倏然一笑,视线中满是冰冷,话语轻若蚊蝇:“我再也不欠你们了,以前也从来没有欠过。” 她从小到大,除却母亲留下的嬷嬷照顾她至七岁后撒手人寰,余下的日子,都是她自己养着自己一路过来的,病了自己找药,渴了自己找水,饿了自己找吃,确实从来都不依靠这个家。 “小姐,怎么了?”流云看着自言自语的她,一脸的不解。 叶静璇倏然一笑,转身便往着轿子而去,“回去吧。” 王府中,凉亭处,一身艳红骑装的霍孟兰笑吟吟的给端坐在那的萧远添酒,一双眼却满是探究的看着对面独自饮酒作乐的尚北,想开口问什么,却又碍于身侧男人,只得不说。 酒杯一满,她手上酒壶却被萧远一夺,她愕然,男人声音沉沉:“下去。” “王爷,就让妾身在这伺候王爷吧!”霍孟兰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萧远冷冷的看了霍孟兰一眼,道:“我说了,下去。” 霍孟兰被这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不自觉从心底透出了恐惧,但她却十分的迷恋这种感觉,她的男人,就该如此霸气,最后虽是不情愿,却还是退了下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尚北低笑,对着那头喝酒如同饮水般无自知的好友调侃道:“外头人都说,你宠她若珍宝,被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甚至隐隐有当这王府女主人的派头,怎么今日我见,却是如此?” 萧远看着他泛红的双颊,声音冷冷道:“你倒是不长记性,寻我开心上瘾了?况且你不知道她是我父皇那边的人吗?我又怎会真的宠她,若是不能让她听话的为我所用,那我又怎会留着她。” 他的不解风情让尚北很是扫兴撇撇嘴,醉眼弯弯笑道:“你果然还是这么的不近人情啊。” 萧远不理,单手执杯饮尽,余光中看到对面廊上匆匆走过一抹浅粉身影,柔和月光下一张尽是沉静淡然无波的脸,他眼微微眯起,手上玉杯运力一转,倏然往那一处掷去。 玉白瓷杯在浅浅湖面上倒映出一道白虹,衬着月光,仿若实质了月光,就这般飞越湖面,朝着那头廊上行走的人而去。 尚北本是喝着酒,听得动静,才闲闲睁眼望过去。 叶静璇本想一路回王府的路上寻个大夫看看自己吃的那个药丸到底是什么,可有什么解毒的方法,可一路问下来的医馆却是没人治得了,也耽搁了回王府的时辰。 一想到自己中了毒,叶静璇的心里就有些火气和好笑。 她一直以来,在叶府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半透明人物,如今发现还有利用价值,便毫不犹豫的将她推了出去,成了他们棋子,今日回门的种种,倒是让她彻底看清了。 想着叶承今日的话语还有那颗毒药,叶静璇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一路从廊上走着,她的步子比以往都要快,她想要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好好自己独处一下,好好的想想应付叶家和应付萧远的对策,她绝不能成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绝不能。 就在她思绪飘飞时,余光看到一抹白虹朝着自己而来,她心里一骇,猛的朝身后退了一步,玉杯撞击在地的声音清晰可见,一地的瓷片在这月光下显得渗人的很。 “小姐,怎么回事?”流云看着那个玉杯,无声的吞了口唾沫。 叶静璇将视线看向湖对岸凉亭,一双眼微微眯起,就见那亭中醒目的白色身影,还有一抹蓝色身影,她手握紧流云,道:“没事,只是别人无聊的捉弄而已。” 那头见人没事了,尚北才啧啧道:“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敢背后出阴招的小人勾当。” 萧远抬眼看着他,冷冷道:“对于一个随时随地有可能害我的女人,你觉得我有必要手下留情,或者正人君子的光明磊落置她死地?” 他的话语冰冷,平缓中带着丝丝杀气,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里,是无所波澜的不惧。 他的话让尚北连连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对面离开的主仆二人,开口道:“素问叶承只有一女,叶诗岚,这叶静璇打哪来的,这老狐狸也未免藏得太深了吧。” 萧远望着那头的一抹倩影,已经消失在了回廊之中,勾唇冷笑道:“因为藏得深,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不可大意了。” 他这样态度,让尚北剑眉蹙了蹙,想及这好友刚刚那对人随意使出的伎俩,语气带着几分蛊惑,整个人微微朝他倾了倾,“这叶家二女的出身你难道就不感兴趣?” 第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赏赐 对于他的凑近,萧远眼睛微微眯起,身子很是本能的朝后退了退,语调平稳,“查过了,庶女背景,生母已故。” “就这些?你要不要去问问玄天?毕竟这可是玄天的二妹妹,这事情问玄天,他应该更清楚。”尚北呵呵低笑,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的说道。 萧远抿了抿唇,不置可否,玄天虽然是叶家的嫡子,但却自从生母死了之后,离家多年,这府里的事情,估计他也不会清楚到哪里去。 就那夜后,叶静璇也便不再出自己的院门,就这么在这个王府偏僻的一角默默无闻着。 她想清净,可偏生有些人却是不让她得闲。 这日清晨,叶静璇睡梦中听得外头动静有些大,脚步声嘈杂,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就听得外头流云满是惊讶的声音:“这些,都是王爷送给我家小姐的?” 一句话,一个称谓,就让叶静璇一下子从困意中清醒了几分,她忙是掀开被子下地,赤着双脚就想去看看门外动静。 还没到门口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她整个人站住,来人推门而进的刹那,将外头晨光带入,屋子一下子敞亮了不上,而更加亮的,是那人手上端着的华服锦衣和玉饰,日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叶静璇有些愣然的看着那些东西,抬眼看向那头面有喜色的流云,开口便道:“这是什么?” “王爷今日上朝受了封赏,念及小姐你,就派人给小姐这边送过来了。”流云笑,缓步行至桌前,将托盘放在桌上,一双手细细摩挲着那件衣服和首饰,笑的眉眼弯弯,“看来王爷对小姐还是蛮上心的,这不,有了封赏立马就想着小姐了。” 叶静璇的眼神逐渐变得漠然,秋瞳中浮沉着的是一丝锐光,她忽而漫不经心接问道:“那他是不是只给了我一人?” 她的一句话让流云动作一停,有点茫然看向她,继而微抬下巴沉思了下,才笑答道,“是啊,刚刚那些送东西过来的婢女可是一个个说着呢,那巴结的样子,比起前些天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听罢,叶静璇便上前将她手中华服拿过,指尖柔滑的触感告知着料子的上等,她却没有被那个男人赏赐的喜悦,脸上反而沉郁了几分,她抿唇许久,手中衣服一掷,才开口道:“将这些东西放好,我不穿,也不戴。” “为什么?”流云不解。 叶静璇看向她,叹了一口气道:“流云,他这府中除却蛮横受宠的霍孟兰,还有文阁大学士的爱女,朝中攀附权势见风使舵之人送来的美姬,沾亲带故的,多不胜数。” 她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中似乎在倾吐中逐渐刻意转低沉的语调,神色严肃,没有往日的半分笑容。 然而,流云却是听不出各中意思,很是自然的说道,“小姐不也是……” 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叶静璇就率先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流云,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府中,除了一个早先萧远打仗就跟着萧远,出身卑微的江姨娘以外,其余各院中的女子都是出自朝中重臣或是望族,这些人可以说是相互牵制,但却绝对会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不会让任何一家在王爷这里得到胜利。” 流云听得有些呆滞,那本是刚刚还替她欢喜的脸庞上笑容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泛白的脸色,她微赖的唇颤了颤,一只手有些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语声中带着惊愕,瞳孔微缩,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王爷这是要让小姐你被这后宅的姨娘欺负了?” 叶静璇对于她的开窍很是欣慰,本是还有些清冷的目光转柔和,语气也开始细心的去慢慢说明,“他宠我,为的不就是让后院的女人将目标转向我,即便那些人不为所动,那嫉妒心且与我结怨的霍孟兰却一定不会罢休,她在府中的立足根本,便是来自王爷的宠爱,如果没了,她就什么都不是。” “可是,为什么?王爷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小姐?小姐明明跟他无冤无仇……”流云愤愤然的说道。 “可能,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吧,好了,你赶紧把这些东西藏好。”叶静璇淡淡的说道。 流云点了点头,对于她说的情况深信不疑,忙是收拾起东西就往柜子而去。 打开柜子的时候,流云看着手上的锦衣华服,又看了看柜子里那几件朴素的衣裙,忍不住揪着两条细眉,看向身后的叶静璇,语气很是惋惜的道:“小姐,这么好的衣服,小姐却不能穿,真是白白糟蹋了,她区区一个小妾,小姐你可是王妃,咱们应该不用怕她吧?” 第十三章 她的筹码 叶静璇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道:“我这算哪门子的王妃,没有送嫁,没有拜堂的新郎,连新房都没有,这府里那个小妾不是有背景的,出了事都有娘家可靠,可是我的娘家,你觉得能靠吗?” 流云闻言,沉默了半响,随后一边将衣服塞进了最里面的角落,一边嘟囔道:“可小姐,咱们一直这么样也不是办法啊?” “嗯,这的确不是个办法,所以我这些日子打听了一下,听说住在咱们院子后面的便是文阁大学士的爱女,也是这府上最沉静,最不好争抢的江古韵,江姨娘。” “小姐,你突然提她作甚?说起来也真是的,小姐嫁过来都好些日子了,也不见那些个小妾前来拜见,倒是有一个气势汹汹的凶婆娘过来大人,王爷也不管管。”提起小妾,流云就想起了几日前,过来闹事的霍孟兰,愤愤不平的说道。 叶静璇笑,倒是对于她提起的事没多大计较,反而继续分析道:“文阁大学士虽说是朝中闲职,可这位老学士若是开开口,怕是能一呼百应,他的号召力,比起现下受将士拥戴的王爷还要厉害几分。” 流云蹙蹙眉,觉得小姐似乎有点夸大其词,便回身弯身将手上衣服放进柜子里,不回头的道,“小姐,他一个文臣,怎么比得上保家卫国深受百姓的王爷。” 她的话让叶静璇面上失笑,连连摇头,手指着她道,“你这虽说占理了,可你有想过没有,比起万民拥立,那些掌握权柄的人是不是比较厉害些,深得民心是好,可民心却不是利刃,若有朝一日王爷出兵征战,百姓该得的是保护,却是保护不了王爷。” 流云听得云里雾里的,眨了眨眼,不作答,笑容有些讪讪,不打算回嘴了。 “文阁大学士是三朝元老,他朝中地位高,且朝堂上他的学子有很多,这些人身居高位有之,官居一县也有之,王爷娶了他的爱女,便等同拥有了朝中近一半臣子的拥护,你说,这样的背景,是她一个霍孟兰惹得起的吗?”叶静璇笑,伸手示意她在边上位子坐下,替她倒了杯茶。 流云目光亮了亮,举起茶盏便喝下,连连点头认可,却又在半路上面有疑惑,看向叶静璇,道:“小姐,你怎么突然间懂了那么多?” 叶静璇敲了敲流云的脑袋,道:“你忘啦,在府里的时候,咱们不是偶有几次偷溜去茶楼听说书么?自然是听说书先生说的啦!” 流云挠了挠脑袋,嘟囔道:“可是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啊?我明明是跟着小姐一起去的啊。” “还说呢,你每次跟我去的时候,哪次不是听到半途就睡着了,跟个小懒猪似得,能知道才怪了。”叶静璇点了点流云的鼻子。 流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笑了笑。 她此时很庆幸她当初那大胆的举动,才不至于让她一直呆在深闺之中什么也不知道,之前只是随意听听,好让自己不那么烦闷,可之后却越听越入迷,听多了也便懂得多了,而之所以不在人前卖弄,也只因为无所追求,所以甘于平凡。 可没想到现下却成了她反抗和生存的筹码。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流云给叶静璇倒了一杯茶问道。 “既然我现在在府中那么‘受宠’,那咱们就先她一步,防患于未然,找个时间,咱们去拜访拜访这位江姨娘,只要和这位江姨娘的关系搞好了,咱们日后在这王府里的日子,怕是也能好过些,不过今天,为了防范于未然,避免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交给你去办。” 叶静璇微微一笑,一双秋水清眸中跃动的是点点晕开的笑意。 见状,流云一副跃跃欲试,上前便抓着她的手,道:“小姐你说,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 叶静璇看着她,眼中泛着丝丝笑意,朝流云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流云听得连连点头,一双眼睛放光的紧盯着她,眼里满是兴奋的说道:“小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奴婢这就去弄。” 她的话说完,还很是傻里傻气的抬手搔了搔头发,一脸的傻笑。 “嗯,我也陪你一起弄,早点弄完,早点吃午膳,那个女人要是知道了王爷赏赐了东西给我,怕是坐不了多久的,要是让她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过来,可就要被她糟蹋了一顿的粮食呢。”叶静璇笑,眸华中闪动的是点点光芒。 第十四章 来者不善 流云将准备好的午膳端了上来之后,二人围着桌子一起吃,可吃得时候流云却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时不时朝着那边静静吃着的叶静璇看过去。 叶静璇失笑,搁下碗筷,望向她,道:“怎么了?” 流云笑了笑,将心底的疑惑说出来:“上次小姐不是说那江姨娘的身份背景这么厉害么,奴婢怎么都想不通,既然她的出身这么厉害,为什么还甘愿嫁给王爷做小啊,照这样的家世,理当不是做小的啊。” 叶静璇点了点她沾了米粒的鼻尖,说道:“坊间曾说,当年她便自小非王爷不嫁,而且还是自己下聘嫁过来的,等到出远门的大学士赶回来的时候,她的轿子也在王府门口停了好几日,碍于脸面和声誉,大学士还是屈下了身份去求王爷迎娶。” 听着她娓娓道来,流云的一双水眸睁得大大的,似有些惊讶,许久才略是感慨的说道:“奴婢听府中的人说过,江姨娘在王爷远征时就进门了的,只是王爷一直没有召幸过她,好几年了,开始也曾哭闹,但后来却不知为何沉寂了下来。” 听到她的话,叶静璇的眼里蕴含着丝丝冷笑,江古韵及笄之时,曾因不慎差点坠马,当时就被班师回朝的萧远给救下了,也因为这浓墨重彩的英雄救美,后来江古韵的毅然下嫁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偏偏,这各中算计却是如同棉里针,一旦去了那些所谓的云遮雾罩,有的就是触目惊心的真相。 当时的少年郎,锋芒毕露,在连连失掉视作左膀右臂的副将后才幡然醒悟朝中局势,否则,也不会休战一年与天真的江古韵周旋,为的不就是文阁大学士。 叶静璇心里叹口气,怕是江古韵在几年后得知了那场邂逅的真相,竟是自己父亲和自己心上人的算计,心伤了,才一直久居西厢院而不出吧。 “奴婢那时候就听人说大学士是多将她视作珍宝呢。”流云叹道。 叶静璇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听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凝眉,望向从院门口而来的人。 一身艳红如火的霍孟兰带着四个婢女如同上次一样风风火火的来了。 一见到她,流云的心就跳了跳,本能的就往着叶静璇身后缩了缩,低声道:“饭还没吃完呢,这女人怎么就过来了。” “唉,看来这顿饭,是没得吃了。”叶静璇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拍了拍的手背示意她放宽心。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在这僻静的一角过自己的生活,她就算不争不抢,这个男人也能让她将这锅背到底。 “呦,王妃姐姐在吃饭呐,那看来妹妹来的真不是时候呢。” 叶静璇淡定的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霍孟兰便带着几名丫鬟家丁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全无半点尊敬之意。 “不知霍妹妹这大晌午的,来姐姐这里作甚?”叶静璇未起身,喝了一口汤之后,淡淡的说道。 霍孟兰看叶静璇这一副王妃架子十足的派头,冷笑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说王爷给姐姐赏赐了些御用之物,妹妹便想来开开眼界,来人呐,给我搜。” 话音刚落,霍孟兰身后的几个丫鬟家丁便一拥而上,毫无顾忌的在叶静璇的房里翻找起来。 “你们,你们住手,不许乱动我家小姐的东西。”流云看着他们将屋里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有些人甚至还将她家小姐为数不多的首饰给揣进了自己兜里,气不过,上前和那些个家丁丫鬟纠缠在了一起。 “啪!” 一声鞭响,流云的背后的衣物破开,细嫩的皮肤上皮开肉绽。 流云一声痛呼摔在了地上,而那丫鬟则得意洋洋的将首饰揣进了自己兜里,霍姨娘可说了,在这里得到的值钱东西都归她们所有,她得赶紧多装点,可别吃了亏。 叶静璇没想到这霍孟兰会突然出手打人,连忙上前将地上的流云扶起,看着疼的脸色惨白的流云,心中愤然,转而怒目看向霍孟兰,“霍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流云自小跟在她身边,是跟着她一路苦过来的,在那冰冷的叶府里,流云是她唯一的温暖,可如今她却没能保护好她,该死的。 霍孟兰见叶静璇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似胜利了一般,得意的弯了弯嘴角,道:“姐姐不用这么生气,这狗奴才真是有些太不懂规矩了些,妹妹只是出手替姐姐教训教训而已。” “妹妹似乎逾越了,姐姐我好歹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我的奴婢,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叶静璇盯着霍孟兰,冷冷的说道。 第十五章 西厢苑 紧接着便用她和流云能听到的声音,对流云说道:“还记得吃午膳前我说的话吗?” 流云点点头,“记得。” “好,那一会儿我一掀桌子,你就往里屋跑,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 叶静璇嘱咐完之后,手悄然的抓紧了桌子边。 而霍孟兰听着叶静璇左一句姐姐,右一句王妃,说的她心头火起,凭她的身份,当年怎么也能是个正妻,可最后不知怎么却是成了妾,不过好在,她嫁过来虽然是妾,但有着萧远的宠爱和纵容,她在这王府里,已然是女主人的派头了,差的,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为了转正,坐上正妻之位,她可没少在萧远身上下功夫,可萧远始终都不松口,却没想到居然让这身份地位都不如她的叶静璇给捡了这便宜。 原本在新婚的那天,她得知萧远对叶静璇的冷待,还暗自高兴了一番,没想到当晚萧远却还是去了叶静璇的院子,让她侍了寝,今日王爷在宫里得到的赏赐都没她的份,却送了一份给叶静璇,她如何能不气? 霍孟兰面目有些狰狞的道:“叶静璇,你真以为我喊你一声姐姐,你就真是这王府里的女主子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算把你打个半死,王爷也只会轻罚我几下,几天之后,我照样还是我,而你和你的丫鬟是否还能活过来,可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霍孟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眯了眯眼睛,继续道:“若是你跪在地上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啊……我的衣服……” 叶静璇趁霍孟兰分神之际,双手猛地一用力,将桌子朝霍孟兰的方向掀了过去,一时间,全是碗筷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和霍孟兰的的尖叫声。 “我叶静璇只跪天跪地,想让我给你下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叶静璇说完便也紧跟着朝里屋跑去。 “可恶,这可是王爷送给我的衣服,来人呐,快给我把她们这两个贱蹄子抓住。” 此时的霍孟兰一身狼狈,气急败坏的朝屋子里的几个家丁丫鬟怒吼道。 丫鬟们全都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叶静璇扑了过去,就在几人快要抓到叶静璇的时候,忽然头顶上掉下了一块布,将他们几人全都罩了进去,一时间全成了无头苍蝇。 而叶静璇和流云则趁机进了里屋,用木棍将门给反锁上了。 “呼呼,幸亏小姐之前有先见之明,让我布置了这个机关,不然今天咱们就惨了。”流云紧张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撞门声,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流云又吓得浑身一哆嗦。 “哼,叶静璇,你以为你躲在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来人,把这扇门给我撞开。” 流云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霍孟兰那怒不可斥的声音。 流云看着那被外头撞击而晃得厉害的门,心里一阵的心惊肉跳,“小姐,这门撑不住多久,怎么办?” 叶静璇还没回答上话,外头霍孟兰就开口喊道:“叶静璇,我看你还能在里面躲多久,我虽然不能弄死你,但你身边的那个丫鬟,你最好期盼她能活过今天,而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哈哈!” 叶静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女人,似乎被那个人宠得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就连借口都不找,就要打人。 “流云,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屋的窗户翻过去后过一个花园是哪个院子吗?”叶静璇看着那头着急得很的流云,笑了笑,语气平缓,倒没因为这紧张的气氛有所影响。 流云眨了眨眼,心里开始细细想着进王府后自己所处的方位,眼睛逐渐亮起,目光灼灼看着叶静璇,喜道:“是西厢院。” 叶静璇笑了,开口对她说道:“当年新进府的太子所赠美人,因为无意间闯进了西厢苑,冲撞了江姨娘,所以王爷可是下令把那个美人给处死了,还赠了不少东西慰问受惊的江姨娘,也正因为这事情,霍孟兰才开始对她有所忌惮的。” 她说着话,身后的房门却是被人从外猛力一撞,眼看这门要撑不住了,她猛的抓起流云的手腕往着大敞开的窗口而去,三两下就带着流云翻了过去。 她一路带着流云跌跌撞撞的闯进了西厢院,一进院门,就被不远处凉亭上一人厉声喝问:“大胆,你们是何人,怎敢擅自闯入西厢苑。” 第十六章 江姨娘 那人的喊话,让叶静璇主仆二人停了脚步,那头倚坐凉亭出神的女子也随着声音望了过来。 女子姿容清秀,最吸引人的,便是她那一双璨若星子的眸,可偏偏眸中苍凉一片,见着她们二人,无惊无喜,也就看了两人一眼,她便收了视线。 叶静璇看着她,整个人就直奔着那凉亭而去,无论凉亭上那婢女一次次厉声阻止,她仍是不为所动,直朝着江古韵而去。 似乎感觉到身边婢女的激动,江古韵才再次抬眼看向叶静璇,见她一直过来,面上有所讶异,整个人也站起身。 叶静璇一近前,就不顾上前来阻拦的婢女,对着有些傻有些呆滞的江古韵道,“帮我。” 江古韵蹙眉,神色漠然,人再次坐回位子上,低头看着湖中嬉戏的鱼儿。 而就在此时,那方院门也传来了霍孟兰略有些张狂的话语:“这下可让我抓到你们两个人了吧。” 站在院门没进的流云脸色当下就白了,顾不得什么就跑了进来。 今日的西厢院异常的热闹,这般来回就进了两人,让凉亭上江古韵主仆二人都脸色变了变。 流云跑进来没几步,霍孟兰就带着几个奴婢也跟着跑了进来,一路追着流云一步一步近了几人。 叶静璇心里焦灼着,目光看向江古韵,道:“大学士当年之所以狠心让你下嫁进王府,是有苦衷的。” 听她提到至亲,那本是默声不言语的江古韵忽的怒然站起,沉声道,“你懂什么,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叶静璇看着她那张脸,纯净得不染世俗的眸子,她心里叹了口气,恐怕这个女子只是这自以为是被至亲背叛的苦恼囚禁了自己几年,却不改的,还是她那浪漫的性子。 当年的英雄救美,的确是远在他国的大学士一手促成,那所谓的出远门,不过是被授旨秘密出使的借口,当年塞外要求联姻求娶的女子便是江古韵,而所嫁之人却并非良人,为了不让女儿羊入虎口,大学士这才私下跟凯旋而归的萧远达成一致。 “你并不傻,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他不爱你的事实,转而将这个错怪罪在处心积虑为你着想的大学士身上,你不觉得你这脾气耍得太过应该了吗?”叶静璇道。 她的话让江古韵的身子震了震,一双眼愣怔的看着她,氤氲着水汽,不开口。 “这几年,你得知当年的邂逅只是一场设计,因此避而不说,对远道而来年迈的大学士冷淡以对,对因亏欠而补偿你的王爷视而不见,你什么话都不说,你委屈,可是你心若明镜,明知事出为你,受了好,却这般冷待一心一意为你的人,你不觉得你太任性了吗?”叶静璇看着她,继续道。 “你不要说的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我知道父亲是不愿我远嫁受苦,所以只得出此下策,可如果早知那场邂逅是一场至亲和心上之人设计背叛,我情愿远嫁。”江古韵一脸愤然的看着叶静璇,眼眶里泪光莹莹,红唇紧咬。 叶静璇叹了口气,“唉,看来你只是知道了你只知道了部分的真相,你以为当年的远嫁是那么简单的吗?如果不是大学士和王爷,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其中缘由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江古韵闻言,细眉揪着,颤声问道。 叶静璇不答,心里却是苦笑,因为当年筹划让她下嫁的人便是叶承和太子一党,而她也是恰巧听见了父亲跟那些幕僚的谈话罢了。 而那方被霍孟兰追着过来的流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快到近前的时候,整个人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地。 叶静璇看着那边,心里紧张万分,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江姑娘若是愿意帮我,事后我定知无不言。” 江古韵不答,反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忽的拧眉,对着边上的婢女道:“青兰。” 也就简单唤了一个名字,那婢女却像是懂了她的意思,人走至围栏前,对着那头欲抬手打人的霍孟兰喊道:“住手,西厢苑也是你们能随意撒野的地方吗?小心让王爷知道了,扒了你们的皮。” 她的话让霍孟兰的动作一顿,忽的便抬眸看向凉亭这边,霍孟兰看见江古韵,脸色僵了僵,随后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家丁丫鬟停手,流云趁机连忙跑到了凉亭叶静璇的身边。 “呦,这不是江姐姐嘛,不好意思,妹妹教训下人,一时没注意分寸,不想这刁奴竟是闯进了这里,扰了姐姐清净,真是该死,妹妹这就让人将这刁奴带走。”霍孟兰讪讪的笑道。 江古韵冷笑,目光带着丝丝渗人凉意将她看了个遍,“一年没见,你这性子倒是没改半分,依旧让我讨厌。”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这么跟我们姨娘说话。” 江古韵话音刚落,霍孟兰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心便跳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指着江古韵道。 结果霍孟兰反手便给了翠心一巴掌,冷声道:“闭嘴。”随后转身对江古韵道:“丫鬟不懂事,妹妹已经出手教训过她了,还望姐姐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吧。” 翠心委屈的站了起来,她不明白她明明是为了自家主子说话,以往对待府里的那个姨娘不是这样的,哪怕就是那新进府的王妃自家主子都没怕过,怎么这次自己只是说了两句,怎么就挨打了? 虽然想不明白,但她还是站到了霍孟兰的身后,捂着被打的脸,一脸委屈的看着霍孟兰。 只听霍孟兰低声道:“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咱们不能惹。” 是的,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暂时还动不了她,一年前的事情,到现在她都还历历在目。 一年前,她刚进府,因为萧远的宠爱和纵容,在这王府后院,可谓是横着走,所有姨娘都维她马首是瞻,可偏偏江古韵不买账,于是她便带着一众姨娘前来找茬,可那次,替她下手打江古韵的姨娘,在被萧远知道了之后,在她面前,生生将那姨娘折磨致死,手段极其残忍,而她也为这事赔上了她的一个心腹丫鬟。 所以,这个女人,她现在绝对不能惹,而且必须是能避就避。 叶静璇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面前景象,不言语。 萧远可以说是算对得起大学士在朝堂上对他的鼎力相助了,毕竟这些年来,这个男人当真是从未亏待了江古韵,恐怕现在江古韵想要休书一张,这个男人也会双手奉上吧。 第十七章 庇护 霍孟兰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正面里与江古韵起冲突,如此只会得不偿失,这并非明智之举。 她握紧了手里的鞭子,看着江古韵堆笑道:“如此,妹妹便不打扰姐姐这里的清净了,待叶姐姐在这里坐完客,妹妹再去叨扰。” 站在江古韵身边的叶静璇和流云松了口气,霍孟兰收起鞭子,美目狠狠的瞪着叶静璇,冷哼一声道:“叶静璇,今日暂且先放你一马,你且给我记着,只要有我霍孟兰在这王府里一日,就定然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流云刚缓和过来的脸瞬间变的惨白,不知所措的望向了叶静璇,后者握着流云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然后转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企图给她一些力量。 叶静璇心里却也已被不安填满,可她不能表现出来,望着霍孟兰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里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个霍盂兰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叶静璇看了看江古韵淡漠清冷的眉眼,退后两步,欠了欠身道:“今日多谢江姑娘出手相助,我主仆二人方可逃过一劫。” 江古韵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开口道:“不必谢我,我只想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顿了顿,然后缓缓抬头看向叶静璇,她目光流转,螓首蛾眉,顾盼之间尽是风情,叶静璇曾见过很多美女,她们都有小小的面孔,精致的五官,可是没有一个如同江古韵那样,在顷刻之间被她的大脑深深地铭刻。 她有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孔,她看着人不说话的时候,眼神里也会有无数的清冷的柔光,整个人的气质犹如空谷幽兰。 叶静璇此刻如此细致的看着她的时候,便深深地为之折服。 她回过神,轻笑道:“家父叶承,江姑娘尽管身在这深宅,也应该对些政事有所耳闻,叶承为太子党羽,当年太子向大学士求亲被拒,心生怨恨,便是他们从中斡旋,让你远嫁和亲。” 叶静璇看了看江古韵的反应,她依旧一脸淡然,可紧握的玉手却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你要和亲之人远在塞外,称那些人是蛮夷也并不为过,那人生性凶狠残暴,若是你嫁了过去,岂会有好日子过?只怕你在大好年华便会早早弃世,如此,你又要大学士如何受得住丧女之痛?”叶静璇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江古韵未做声,片刻后她开口:“我知晓父亲是为我而好,可他与萧远如此设计欺瞒于我,让我痛不欲生,我又怎会好过?” 叶静璇看着她沉痛的眉眼,轻道:“大学士与萧远自知亏欠于你,这么久以来,他们二人想尽办法补偿于你,大学士宁愿你恨着他也不愿让你远嫁受苦,可你却揪着那桩往事死死不肯放手,你心中苦,可大学士心中又怎会好过?此事已过去那么久,你并非孩童,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了。” 叶静璇语气平淡,眉目清冷,安静的看不出一丝喜悲,江古韵望向遥远的天际,久久都再开口说话,她秀眉轻蹙,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叶静璇又道:“我无意责备于你,只听闻你长久以来一直未曾解开这心结,恰巧今日来到了这西厢苑,便借此机会将我知晓之事告知于你,希望你能够解开心结,早早尽孝。” 江古韵看着她,依旧不答话,叶静璇站在一旁,良久,江古韵才轻轻开口:“我一直都知晓父亲的良苦用心,却一直过不去心中的坎。”她顿了顿:“你同我说的这些,便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话,今日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才觉醍醐灌顶,此事我心中已有数,他日定会如姑娘所言,同父亲好好见一面。” 江古韵莞尔,叶静璇也笑了笑,她微垂下眼睑,平静的眸子下隐去了一切风雨。 亲情这种东西,总是没有的人,比拥有的人更懂得它的珍贵。 “叶姑娘之事我有所耳闻,那霍盂兰生性泼辣,日后,叶姑娘的日子怕是难过了。”江古韵轻道,她美目盼兮,似在观察叶静璇反应。 后者轻笑道:“自打我进了王府的门,便从未想过能够安稳度日。” 叶静璇笑的复杂,那是悲哀的笑,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笑,是从今往后与生死两相屹的笑。那笑里又带着些坦荡,她目光明亮,大有些洒脱豁达之意。 江古韵沉默,而后轻笑道:“你能如此想得开,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叶静璇轻笑,却未做声,她的手无意识的摆弄着手帕,似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流云面色苍白的站在叶静璇的身后,若是江古韵此刻肯帮助她主仆二人,那在王府里便算是有了庇护,虽无法完全避及那些明枪暗箭,却也总不至于被人追打到满王府跑。 江古韵向前踱步,似是知道身后这主仆二人在想些什么,她朱唇轻启,缓道:“罢了,我在这王府数载,却无一交心之人,今日见了叶姑娘却甚是投缘,我知你在这王府如履薄冰,举步艰难,日后若有什么麻烦,大可到我西厢苑来,这王府之中,除了王爷,还无人敢对我如何。” 江古韵的眸子灿若星辰,里面似乎盛满了星光,面上虽还有些疏离,可看上去却粉妆玉琢,煞是喜人。 叶静璇瞧着她,而后礼貌的欠了欠身,这整个王府之中,唯有江古韵能够帮她,倘若能够得到她的帮助,那霍盂兰怎么也不会再如此嚣张。 叶静璇在西厢苑安稳的待了半日,一是为了躲霍盂兰,二则是为了探江古韵,一番交谈下来,叶静璇发现此女不仅相貌出众,才华更是横溢。 她虽有些不谙世事,可这世间诸事看的却是通透无比,当年她心结未解,沉默寡言,今日的一番攀谈,却让叶静璇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倘若此女为男儿身,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如此才女却嫁给了萧远,隐于这深院之中,当真可惜。 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外面带着些暮春料峭的寒意,打开屋门,有灰尘在夕阳下肆意飞舞,简陋的陈设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无半分的暖意,地上用来设下陷阱的破布脏乱的躺在地上,似在无声的嘲笑叶静璇的狼狈。 周围很静,甚至有些凄凉之意。 “小姐,奴婢这便好好收拾一下,今日那些人来捣乱,屋子都被弄脏了。”流云隐下心中的难过,故作轻松的说。 叶静璇知晓流云心里的不甘心,她又何尝甘愿,如今这般情形,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叶静璇摸了摸流云的发髻,自己先不说,却是苦了自小便伺候她的流云。 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水,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路该怎么走。 计划走一步,就要想到往后的十几步,以及衡量对手,以及他会走的十几步,该怎么接招出招,如何拆招都要考虑清楚。 叶静璇目光深沉,有锐利在眼中浮现,如今她是被动的一方,父亲给了她一月的期限刺探情报,可萧远又不是傻子,连近他的身都毫无办法,何谈刺探出消息? 那厢霍姨娘又整日里想法子要整她,在这王府里她连自身都难保,算来算去,她不是被父亲的药折磨死,便会被萧远的一群姨娘算计死。 有倦意在眉间浮现,叶静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听到流云的脚步声渐近,她不着痕迹的将目中的倦意隐藏起来。 “小姐,那江姨娘可当真是个妙人儿,可奴婢听说,王爷自从将她娶进门,几年过去却一次都未曾召幸过,若王爷真宠着她,让江姨娘为王爷生个一男半女,那在这王府里都能横着走了,您说这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流云细心的擦着桌子上的摆件,一边絮絮叨叨的和叶静璇讨论。 叶静璇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淡道:“人与人之间始终有个底线,越过这个底线就会看到不愿直面的真实。经历了那件事情,他们二人心中始终会有隔阂,这夫妻,怕是这辈子都做不成了。” 说罢,叶静璇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淡道:“流云,一会儿便将这茶叶扔了吧,这味道,怕是要发霉了。” 流云停下手中擦洗的活计,将湿抹布扔到一旁的盆里,回头拿起茶壶细细的闻了闻,瞬间瞪圆了眼睛,怒道:“这府里的奴才都好大的狗胆!小姐怎么说也是这王府唯一的王妃,那些姨娘便算了,那些奴才竟也敢如此嚣张,就是在叶府,小姐也未曾受到过这等委屈啊!” 叶静璇笑了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罢了,寄人篱下,总归是要受些委屈的。” 流云垮下肩膀,秀眉紧紧的皱着,末了眼眶渐红,竟是要哭出来,叶静璇见状,轻叹了口气,随后轻轻捧起流云的脸,对她道:“流云,莫要流眼泪,如此软弱岂是我叶静璇的丫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茶叶不好便喝清水,受了委屈日后便还回去,记住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流云咬着嘴唇,看着眼前叶静璇精致的五官,她的一双眼睛清冷平静,眸子里仿佛有着一潭漆黑幽暗的湖水,里面带着可以让她安下心的力量。 流云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叶静璇揉了揉她的头发,便转过身,再未说些什么。 流云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拿起叶静璇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她看着站在门前的叶静璇,她的背影永远是那么清冷孤傲,夕阳打在她的身上,阳光从她身前洒了过来,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流转层层光晕。 她眉墨如画,微微上挑的眼角眉梢里,此刻却满是悲哀与坚毅。 第十八章 禁足 叶静璇醒来时,外面下着蒙蒙的细雨,有雨丝顺着窗际撒了进来,将尚未点燃的熏香浸了一半。 叶静璇披上衣服走到窗前,寒冷的空气自窗子的缝隙直扑而来,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然后低头,仔细的将浸湿了一半的熏香移到了一个干燥的地方。 她开了窗子,外面是一成不变的景色,一棵树,还有一个狭窄简陋的院子,只剩雨滴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安静的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 有脚步声接近,叶静璇回神,只见门被轻轻打开,是流云。 流云端着盆子进来,见叶静璇只披了件衣服站在窗前,忙将手里的盆放下道:“小姐怎的穿的这样少,快将窗子关上,万万不要受了凉!” 叶静璇未说话,只是笑了笑,她缓缓抬手将窗子合上,拢了拢身后的衣服。 “今日的天比往日还要冷,怕是要入秋了,这间屋子也不知到了冬日会不会四下漏风,过一会儿,奴婢便去找李婆要个暖炉放在房间里备着。”流云将毛巾搭在椅背上,眉眼里皆是笑意。 “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了。”叶静璇打趣。 “小姐!”流云娇嗔的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也不禁掩嘴轻笑:“好了,如今这王府里便只有你我主仆二人相依,你也莫要为了照顾我,忽略了自己。” 叶静璇拿起毛巾浸湿,轻轻的敷在脸上擦拭着。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的职责便是照顾您,小姐是好的,奴婢自然也就是好的。”流云笑着说,她接过叶静璇擦拭过的毛巾放在水里冲洗。 叶静璇顿了顿,然后开口说:“日后若是你想离开了,便同我说,我现下虽是如此境况,可哪日你若有了心尖尖上的良人,我定然也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叶静璇穿好衣服,她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良久。 镜中的女子青丝微乱,眉目如画,她未施粉黛,尽管是铜镜中模糊的模样,却依然能看出里面女子好看的眉目。 叶静璇坐在那里良久未动,呆呆的看着镜中人,她的目中带着审视,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瞧着镜中的自己。 一边的流云涨红了脸,低下头闷声道:“小姐又拿奴婢开玩笑,奴婢心尖尖上的人便是小姐,奴婢可是要照顾小姐一辈子的。” 流云将手里的盆子端了起来,放在一边,她拿过毛巾准备冲洗,却久久未听到叶静璇答话,她探过头看去,只见叶静璇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面上还带着些不解。 “小姐,你怎么了?”流云上前问道。 叶静璇这才猛的回神,转头对流云笑道:“无事,只是在思考些事情。” 流云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却未再问下去。只是走到叶静璇身后,拿起梳子细细的梳着她去锦缎般柔软的长发。 叶静璇目光深沉,里面似有谭漆黑幽暗的湖水,层层叠叠的泛起涟漪。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会过去,倘若她未带回分毫有用的情报,只怕叶承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若是想既不受剜心挫骨之痛,又想在这王府里安稳度日,单靠一个江古韵是远远不够的,除非…… 叶静璇的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却又让她生生压了回去。此举冒险,若是真要实施,却还要探一探那位王爷的想法才行。 叶静璇在首饰盒里翻了翻,里面只剩下几件不起眼的首饰,大多全都在昨日被霍盂兰洗劫一空,她随手拨了几下,便见一支凤栖栖枝的白玉簪子静静的躺在角落里。 她轻笑了下,缓缓拿起,那簪子放在太阳底下,显得通透无比,似有流光攒动,端的是飘雅出尘。 怕是霍盂兰那些下人只认得金银,却不认得这凤栖栖枝的白玉簪子才是宝贝。 叶静璇将簪子戴在头上,心下已有了一个打算,她转头,对流云道:“将我那件水蓝色的衣服拿出来。” 流云有些惊讶道:“小姐今日可是准备去哪里?这件衣服您平常都舍不得穿呢。” 叶静璇转过身,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眸中私有锐利的光芒闪过,她笑了笑说:“今日我要去会一会我们这位王爷。” 流云惊讶的看着叶静璇,然后道:“奴婢这便去准备。” 流云在叶府十几载,虽时常鲁莽冲动,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况且叶静璇去找王爷,总归算不得是一件坏事。 片刻后,叶静璇打开房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却依然挡不住这透过衣服的丝丝寒意,她广袖上滚过层层叠叠的昙花美丽如清冷的雪夜,叶静璇眉目清冷的迈出房门,一步步缓缓的向萧远的方向走去。 王府的另一边。 萧远与尚北坐在房中。 “如此清早你便来寻我,又有何事?”萧远揉了揉眉心,看着坐在下面慵懒的男人。 男人一席紫衣,手里拿着一把十二骨的纸扇轻摇着,只见他的长发如墨散落在紫衣上,只稍微用一条发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俊美绝伦,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慵懒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若是不说话,说他是个女人都会有人信的。 “我来找你还能有何事?我说你夜夜宠幸这霍盂兰,就不怕哪日给你添个一儿半女出来?”尚北笑着,纸扇轻摇,如同看热闹般瞧着萧远。 “我自然有办法让她怀不上。”萧远喝了一口茶,继而又淡淡开口:“与其担心我家的事,不如好好担心你自己。” “我说萧王爷,你以为我这一大早过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啊?”尚北失笑,瞧着坐在眼前一脸严肃的男人。 “这计划容不得半分差错,我瞧你这日夜纵欲,实在担心的很。”尚北收起笑容,却依旧懒散。 “你何时见我做事出过差错?”萧远调了调眉。 “如今万事都已具备,再过几日我便无法再随意到处走动,今日来便想同你确认一下后面的行动,这件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尚北收起漫不经心的模样,认真的看着萧远。 “我已都吩咐下去,届时你只需按我之前所说的那般做好便可。”萧远的眸中坚定,看向尚北:“此次计划万无一失,你只需做好自己,不要让人起疑。” 尚北笑了笑,而后唰的一声打开纸扇,悠悠道:“我信你,也更相信你这府邸的奸细不会放过任何刺探你的机会。” 萧远喝茶的动作猛的顿住,剑眉皱起,只见尚北摇了摇扇子,然后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他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门边似有影子攒动。 萧远的眸中闪过寒光,暗中查探他便算了,如今竟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偷听?好大的胆子! 叶静璇站在外面,心中纠结良久,却不知该以各种表情去见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夫君,每当想起那晚的一切,她总会泛起一阵阵头晕,每当想忘,却记的更深。 她刚鼓足勇气敲门,却听屋中似是有人,叶静璇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塌下肩膀,准备先离开。 叶静璇刚转过身,只听身后的雕花门扉吱呀的一声缓缓开启。 她堪堪回头,却见萧远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口瞪着她。 “谁允许你来的?”萧远的声音闷沉,似有无数怒气在里面暗潮汹涌。 叶静璇一时间有些语塞,而后她定了定神,开口道:“妾身鲁莽,有一重要之事想与王爷相商,却不知王爷有客,是妾身失礼了。” “你有何事?”萧远冷笑一声,目中似盈着浮冰,冷的入骨。 叶静璇垂下眼睑,轻道:“此处怕是不便,王爷可否单独与我谈谈?” 萧远挑了挑眉,眼前的女子眉如翠羽,肤白胜雪,目中带着些清冷之意,倒有几分琉璃美人的模样。可这一切都被她奸细的身份染上了污瑕,所有与怜爱有关的情绪都全部坍塌成了尘土,只剩下厌恶。 “本王没空,你且先回去,若是本王想起来了自然会去找你。”萧远的眉目中尽是冷意,他看着远处轻轻颌首,只见一名随从恭敬上前,等待他的调遣。 “将她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让她踏出院中半步。”他一字一句,语气平淡,似乎只是打发了一只猫猫狗狗,而不是下令将她禁足。 叶静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实在惊讶,世上竟会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故意设计让霍盂兰再三刁难于她,如今又将她禁足,她本是有心谈和,这个男人竟然连机会都不给她。 叶静璇沉默良久,隐下心中的怒意,她向他欠了欠身子道:“既然如此,妾身便退下了,若王爷想起来妾身今日曾来此之事,妾身院落的大门随时为王爷敞开。” 说罢,叶静璇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只留给萧远一个清冷高傲的背影。 “可惜了这样一个妙人儿。”尚北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摇着纸扇,语气里还带着些可惜。 萧远冷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他冷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入长廊,再不见踪迹。 片刻后,终是一脸不悦的转身离去。 叶静璇被禁足了好些日子,萧远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她虽然并未抱多大希望,可这一个月里他当真从未露一过面时,叶静璇仍然有些忍不住的失望。 伴随着失望的,还有深深的恐惧。 一月之期已到,她的手中却无半点可用的消息,如今甚至连院落的门都出不去,这体内的毒,怕是就要抑制不住了吧。 第十九章 毒发 叶静璇站在窗边,目光沉静,安静的看不出一丝喜悲,她呆呆的望着院中的大树,许久都未动弹一步。 她喜欢站在窗前,尽管眼前是一成不变的狭窄景色,却总能让她感觉到一些安心。 天气逐渐转凉,转眼便入了秋,这狭窄的院落里,那棵大树如同身着甲胄的士兵般矗立着,它的叶子枯黄,似乎在等待沉睡,归彼大荒。 叶静璇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远远望去看不到一点绿色,总会让人感觉到些悲凉。 正当她发呆之际,只听有开门声响起,叶静璇转头,见是流云拿着食盒笑着走了进来,她忙将盒子里的菜摆到桌子上,兴奋道:“小姐,快来吃饭吧,今日厨房的李大婶还偷偷多给我装了一个鸡腿儿呢!” 叶静璇笑着走过去,然后坐在凳子上,瞧了瞧眼前的菜色,她挑了挑眉,欣慰一笑,刚刚还想着看不到绿色,如今眼前倒是摆满了各种绿色,只有一只金灿灿的鸡腿突兀的放在一个碗里。 她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整日吃素的日子,最初菜里还会有些肉末,可这一个月下来,菜里却是连点油水都瞧不见了。 叶静璇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明明面前摆着的都是些水煮青菜,她却吃的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末了她放下碗筷,拿过那只被冷落的鸡腿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道:“流云,你帮我把这鸡腿吃了吧。” 流云一听,慌忙摆手,急道:“这可不行,小姐您都多久没吃肉了,再这样下去,若是生病了该怎么办,这鸡腿本就是奴婢好不容易讨来,准备给您补补身子的!” 叶静璇的眸中闪过无尽的柔光,却未忽略她话语中的‘讨来’二字,果真如此,哪里会有什么好心的李大婶,为这鸡腿,流云怕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哪有不吃肉就会生病的道理,照你这么说,莫不是那寺庙里的尼姑和尚个个都有病不成?这几日吃素倒也吃惯了,这鸡腿吃下去怕是会闹肚子,倒不如你替我吃了。”叶静璇轻声笑道。 “小姐……”流云眼眶一红,又吸了吸鼻子。 “好啦!”叶静璇拉过流云的手,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她望向院子,站起身道:“一会儿你我主仆二人便将这院子好好的收拾一下,这院子里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别人依靠不上,倒不如我们自己修一个。” 流云听罢道:“这些事情奴婢来做便好了,小姐先歇着,这点事情不到傍晚奴婢就能做完。” “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想出个打发时间的趣事,怎可让你一人去做?”叶静璇掩嘴轻笑。 流云将吃完的碗筷放回食盒,笑道:“这阵子霍姨娘倒是安静了许多,奴婢有好一阵子没瞧见她往咱们院来了。” 叶静璇收起笑容,只留淡淡的思虑,轻道:“那个女人岂会轻易放过我,如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流云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叶静璇一眼,然后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在流云的坚持下,那只鸡腿叶静璇还是吃了一半,她心中感激,倘若没有流云在,怕是她在这王府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两人简单整理一下,便开始收拾院落,这院子极小,将地上的落叶扫干净后,倒有一番别致精巧的意味。 叶静璇在院中的大树上挂了个秋千,过程虽极是费力,却总归是将这方小小的秋千挂好了。 两人忙来忙去直到傍晚,素气凄凉的院落在叶静璇的一番改造后,终于有了些温馨的味道。 夜晚。 屋子里一灯如豆,有倩影在窗前摇曳,叶静璇身着轻衫倚在床头,杏眼似有困意迷离,让人看了不禁会心生旖旎。 叶静璇垂下眼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末了抬起手,将床头的烛台吹灭,屋子里重归平静,窗外有风刮着树枝发出沙沙声,灯笼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着房檐,叶静璇睡的很熟,均匀的呼吸伴着窗外若有若无风声,像是全世界都睡着了。 叶静璇是被一阵疼痛惊醒的。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苍茫的夜色,隔着轻纱幔帐,有月光隔着窗子朦胧的撒进屋里,虽亮不及灯火,却也能看清屋中的陈设。 叶静璇拧着眉毛,手紧紧的捂住了胸口,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胸口的疼痛让她的身子有些颤抖。 叶静璇慌忙的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她颤抖着双手,有一半的水都撒了出来,她无暇顾及,急忙的仰头喝下,可心口的疼痛却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愈加强烈起来。 叶静璇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弯下了腰,痛苦的伏在了桌子上。 是那毒药发作了吗? 叶静璇咬着牙,痛感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间似有无数小虫啃噬着她的心脏,顺着她的血管爬到她体内的各个角落,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可疼痛却让她不禁痛呼出声。 流云在偏屋之中,叶静璇下意识的想要去找流云,可下一刻又打消了一个念头。流云来了又能如何?她亦帮不了她,不过也只是徒增两人的痛苦。 叶静璇用力的呼吸着,似有什么东西捏着他的喉咙,让她丝毫的气都喘不过来,她捂住胸口,痛苦的从凳子跌落在地,耳边似有尖锐的声响声声递进,她睁大双眼,无力哽咽。 眼前瞬间变得漆黑,疼痛使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她用力的呼吸,企图呼进更多的空气进去。 疼痛中,她就像被一个大木棒重重的砸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是巨大的轰鸣声,轰鸣中又像是有尖锐的东西在撕扯她的耳膜。 她痛苦的呼喊出声,有血液顺着喉咙一直一直流淌下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翻搅着她的胸腔。让她痛不欲生。 那一刻,她的灵魂与肉体,仿佛被一点一点凌迟至死了。 叶静璇目光迷离,好像看到叶承坐在他的面前,神色冰冷疏离,似乎听到他开口冷漠的说:“尽丢我们叶家的脸!” 他一直看着她,叶静璇想要开口反驳些什么,可还未等她仔细瞧去,却见眼前叶承的脸渐渐变了,渐渐的,变成了萧远的脸。 记忆中的萧远,眼神永远是那么淡漠残酷,冷冷的看着她,一语不发,怒意隐忍的目中似乎还带有怨怼,像是在质问她为何要来王府与他作对。 叶静璇静静的承接着他的端详,疼痛让她的目光散到了一处,而后她像是看到了新婚那夜的萧远与自己,有哭声和怒吼在耳边声声递进。 叶静璇痛苦的捂住胸口,在黑暗之中与自己的臆想对峙,有血顺着喉咙从嘴中滴落,五脏六腑似乎都在此刻化作了血水,不断的涌出来。 叶静璇精神恍惚,肉体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让她不堪重负,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般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生生疼到昏厥过去。 第二天一早。 流云推开门便见叶静璇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嘴角留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她的面色死灰,在曦光的照耀下,竟苍白的如同死物一般。 “小姐!!!”流云将端进来的盆中清水洒了一地,她慌忙上前将叶静璇扶在了腿上,轻轻拍打着叶静璇的脸。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小姐!”流云的声音颤抖,眼泪瞬间便被吓了出来,她一边哭一遍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用力的想将叶静璇扶了起来。 “来人呐!”流云一边哭喊,一边艰难的将叶静璇放到了床上。 叶静璇痛苦的轻哼了一声,似是听到了流云的声音,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却未睁眼。 流云见状连忙用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依旧忍不住目中喷涌的眼泪:“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流云吸了吸鼻子,边哭边道:“小姐你且忍忍,奴婢这便叫大夫过来。” 门口守着院子的家丁似是没有听到流云的哭喊一般,几声喊出来,却无一人前来查看。 流云一边哭,一边急忙站起身准备出门找大夫过来。她刚起身,却忽觉身后似有什么抓住了她。 流云急忙回头,只见叶静璇已睁开了双眼,她秀眉轻蹙,哑着嗓子轻道:“流云,不要吵,我不碍事。” 叶静璇用力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角,痛苦的睁着已变得肿胀的双眼。 “小姐!!!”流云见她开了口,先前憋住的眼泪瞬间又喷涌出来。“小姐,您怎么样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 叶静璇皱着眉,忽的咳嗽了一声,她气若游丝的开口道:“不要哭了,流云,吵的我头疼。” 流云立刻噤声,却依然止不住的抽泣着,梨花带雨,一双眼睛里尽是委屈与心疼。 昨夜的疼痛似乎让叶静璇的身体记忆尤新,她的喉咙里仿佛落满了灰尘,让她不禁不适的皱起眉。 叶静璇深吸了口气,轻道:“扶我起来。” 流云忙用袖中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双手搭在叶静璇的肩膀扶着她。 “小姐……您这究竟是怎么了?”流云将她小心的扶了起来,忍着眼泪问道。 叶静璇揉了揉眉心,良久都未曾发话,片刻后才开口:“莫要担心,只是这一个月以来我被禁足于此,未替父亲探到半点消息,此番便是要给我提个醒罢了。” 流云杏眼微微睁大,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不可置信道:“小姐,您是说,是老爷干的?” 叶静璇深吸了口气,却未说话。 流云似乎被吓坏了,声泪俱下道:“老爷怎么会如此狠心!小姐您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叶静璇嘲讽的笑了笑:“亲生骨肉又如何?你何曾见他把我当我女儿对待?” “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爷他……”流云顿住,似是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 叶静璇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轻道:“罢了,此事日后莫要提起,我心中自有打算。” 流云点了点头,却依旧一脸的哀戚,一双眼睛肿的通红,煞是可怜。 叶静璇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轻道:“好了,莫要再如此伤春悲秋,你小姐我命还长着呢,你且去准备些洗澡水,我在地上躺了一夜,浑身难受的很。” 流云将扔在地上的盆捡了起来,隐下心中的难过,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直到脚步声渐远,叶静璇收起脸上的轻笑,有些无力的靠在一旁。 她的父亲当真疼爱她,这一夜下来,她如同遭受凌迟之刑一般,一遍遍的疼昏过去,又被疼痛所唤醒,剜心挫骨之痛,也不过如此了吧。 叶静璇的目光陡然变冷,她岂会如此受制于人,叶承即是这般心狠手辣,那么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第二十章 咄咄逼人 叶静璇沐浴完已快到午时,昨夜的疼痛使她连沐浴时都心有余悸,那般的疼痛,她这辈子都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流云将午饭拿来时,叶静璇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出神,不论如何她必须想办法见到萧远一面,如今这般情形,若是体内的毒再次发作,她未必能够挺过第二次。 思来想去,却只有求助于那位江姑娘了。 “流云。”叶静璇提高声音,探头向屋子里喊道。 “小姐,怎么啦?”流云从屋子里走出来,笑着问道。 叶静璇轻笑着站起身,轻道:“王爷将我禁足的这些日子,我算着府里的那些姨娘也要沉不住气了,这几天怕就会来此闹事了吧。” 流云收起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这一个霍姨娘便已是让人头疼,再多来几个,该如何应付?” 叶静璇却不急不躁,她一边向屋子里走一边开口说:“你莫不是忘记了我们还有个王牌?” 流云跟在她的身后,歪头想了一会,双眼忽的亮起来,笑道:“小姐说的可是江姨娘?” 叶静璇坐在桌前,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若是有人来此闹事,你便立刻从里屋的窗子跳出去,去西厢苑,找江姑娘过来。” 流云有些犹豫道:“若是江姨娘不来……” “不会。”叶静璇打断她的话:“她会过来的,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便是。” 流云抿了抿嘴,欠身答是。 江古韵是重情重义之人,便是因此,她才会因为被欺骗而郁郁寡欢那么多年,江古韵既答应了她在王府中护自己周全,那么她就定不会出尔反尔。 叶静璇吃完午饭,刚打算拿起茶壶倒一杯水,却忽听门外一阵吵嚷声响起。 流云正忙完将桌上的碗碟收起,一听到声音,吓得险些将手中的碟筷散落一地。 叶静璇喝了口水,笑道:“我说什么来着?看来我怕是要比算命的还要准了。” “小姐,现下可该如何是好啊!”流云将手中的碗碟放在食盒里,急的脸都皱到了一起。 “慌什么,我刚刚不是才同你说过,你现在便从窗子跳出去,去西厢苑,去找江姑娘过来。”叶静璇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说。 流云急忙点头,可步子才刚迈出去,她忽的又想起什么,转头急道:“可是小姐,奴婢走了您怎么办啊?” 叶静璇站起身道:“有些事情总归是要面对的,一味的躲避只会让她们更加变本加厉,放心,她们虽会刁难于我,却也不敢伤我性命,你只需快些将江姑娘请来便好。” 外面的声音渐渐接近,叶静璇面色从容,目光沉稳,流云咬了咬牙,点头道:“小姐,奴婢马上便回来!” 叶静璇也未回头,只是轻轻颌守,直到身后的声音渐远,她缓步打开门,阳光顺着渐开的门打在身上,她一席白衣,广袖上混过层层叠叠的昙花,衬着发间那凤栖栖枝白玉簪子,端的是一身的风雅出尘,她的脸埋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觉这一刻的叶静璇,美丽到如同不染尘埃的神。 她抬步走到外面,抬头便见闯进院中浩浩荡荡的几人,为首的便是霍盂兰,身后跟着几个姨娘,几人却是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不说容貌如何,单是这气质便输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才刚过了饭点,你们便浩浩荡荡的过来了,这院子小,怕是不够你们散步消食啊。”叶静璇挑眉轻笑。 霍盂兰凤眼一挑,有狠厉之色现于眼中:“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别以为这一个月我不曾亲自来找你麻烦便是放过你了,叶静璇,上次有江古韵给你撑腰,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我看这次你往哪儿跑!” 说罢,霍盂兰将手中长鞭一甩,尖锐的风声递进,叶静璇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打怵,一夜的疼痛已将她折磨的够呛,再挨一顿鞭子可实在让她心中不免有些恐惧。 “我自然是跑不了了,但是,霍盂兰,我真心奉劝你,有些事情不该做的太绝,有时候放人一条生路并非坏事,否则难保未来不会有人也在你的喉咙上划开一道口子。”叶静璇目光沉稳,她字字珠玑,冷眼看着眼前这群女人。 霍盂兰听罢冷笑一声,美丽的脸上竟有些狰狞:“这王府里除了王爷,还有谁敢对我如何?你莫不会以为王爷哪一日能来你这偏远护你不成?我霍盂兰行事向来如此,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叶静璇静静的瞧着眼前的女人,开口道:“你怎知王爷不会护我?”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变得凝滞,有鸟儿扇着翅膀从树上飞走,片刻的寂静后,霍盂兰和其他几个女人瞬间大笑出声。 那笑声尖锐刺耳,听的让人心烦,叶静璇不悦的皱起眉。 “王爷会护你?你怕是出了臆想了吧。”霍盂兰嚣张的大笑,毫不掩饰对叶静璇的嘲笑。 叶静璇未出声,她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女人,不屑的笑了一声。 霍盂兰见叶静璇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火气瞬间便冲了上来:“叶静璇,今日我便同你好好的算算帐,上次你将王爷赠我的衣服弄脏,我还没有教训你,今日你又对我如此不敬,不打在你身上,你怕是都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叶静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说来说去,不过还是要找些理由来打她而已。 霍盂兰不由分说,抬手便挥鞭而下,叶静璇瞧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鞭子,连忙闪身躲开,只听鞭子打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叶静璇皱了皱眉,这一鞭子怕是用了她的全力,若挨在身上,免不了会皮开肉绽。 这个女人做事如此狠辣,不留退路,怕是日后免不了会被人算计,可说来说去,却还是离不开那个男人对她如此的纵容。 “你竟然还敢躲?你们几个还不给我抓住她!”霍盂兰愤怒的瞪着美目,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她看着叶静璇的明目皓齿,明明一身素气,未施粉黛,却依然挡不住她好看的眉目,即使如此狼狈的躲避,竟无法磨灭她那一身出尘的气质,这个女人,迟早会成祸患! 叶静璇被人抓住胳膊,她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是徒劳,霍盂兰走近她,凌厉的双眸盯着她依旧沉静的双眼,霍盂兰用手用力的掐住她的下颌,恶狠狠道:“若是想让我饶了你也并非不可,只要你跪在地上和我道歉,我就免了你一顿鞭子。” 叶静璇不屑的笑了笑,她竟还在惦记着让她下跪的事情。 “我跪你,你怕是会折寿的。”叶静璇淡笑道。 霍盂兰看她,目光忽的变得极其愤怒:“少说那些废话,给我跪!” “今日怎的如此热闹?却也不记得请我一道?”一个声音忽然淡淡的从身后响起。 霍盂兰回头,只见一个女子着一身白衣,如谪仙般飘散从外面缓缓走进来,她目光淡漠,安静的不带一丝悲喜,她唇角轻笑,可笑意却未及眼底。 流云站在女子身后,见叶静璇身上未有血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霍盂兰握紧手中的鞭子,干笑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 “自然有空,我若不来,你怕不是要将这王府的房顶给掀了?”江古韵轻声道。 霍盂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良久才回答:“姐姐言重了,妹妹不过在此和叶姐姐谈谈心,却不想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 说罢,霍盂兰猛的瞧向低头站在一旁的流云,目光怨毒,她还想着怎么没见着这个小丫头,没想去竟然是去搬救兵了。 “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我知你心中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江古韵看着她,目中带着些不屑。 霍盂兰未发声,只是拿着鞭子站在一旁,脸色极其难看。 “可你就算有万般的怨恨,此时也只能忍着,我虽无法动你,可倘若我同王爷言语几句,你受着责骂也是免不了的。”江古韵轻声说,她看向霍盂兰,目光的厌恶毫不掩饰:“我虽不愿理这王府的事情,可日后若是我再见你靠近这院子一步,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霍盂兰压下心中的愤怒,挤出一个微笑道:“妹妹懂姐姐的意思。” 她言下之意,无非是在对她说这叶静璇是江古韵的人,倘若她再这般大张旗鼓的来这里闹事,她江古韵便第一个饶不了她。 霍盂兰紧紧的扣着手中的鞭子,眼底被怨毒与恨意填满,在这王府里除了王爷她何曾怕过谁,如今一个江古韵却如此轻而易举的爬到了她的头上,叫她如何甘心! “既然懂了,便离开吧。”江古韵看着她,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霍盂兰隐下眼中的怨恨,微笑着欠了欠身道:“如此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了。” 她鞭子用力一甩,尖锐到有些刺耳的声响表达了她此刻愤怒的心情,她不悦的回头对和她一起来的人怒道:“还不走都愣着干什么?还要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抬出去吗?” 而后她大步向门外走去,临走前回头狠狠的瞪了叶静璇一眼,里面尽是愤怒与怨恨,狰狞的面孔不禁把叶静璇吓了一跳。 愤怒使人丑陋,这句话果真是不错的,叶静璇想。 第二十一章 叶玄天 “小姐,您怎么样?可有受伤?”流云急忙到叶静璇的身前,焦急的上下打量着。 “放心,她要打我,我岂会乖乖站着不动的让她打?”叶静璇揉了揉她的发髻,轻声安抚道。 继而她看向一旁的江古韵,开口道:“多谢江姑娘即时赶到解围,不然今日我怕是难逃一劫了。”叶静璇欠了欠身,对她道谢,眸中满是真挚。 “不必多谢,我既与你结交,便断不会让你受这平白的委屈。”江古韵轻道,而后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回审视着这不大不小的院子,一双杏眼竟生出一丝笑意来。 “这院子不大,竟让你收拾的如此不失趣味。”她慢慢踱步,走到秋千前,轻轻的坐了上去。 “有趣倒算不上,这院子只算的上看起来舒心罢了,整日无聊,便只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叶静璇笑着说。 江古韵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悠了起来,轻道:“我虽能在明面上帮你挡住她们,可这深宅里的女人最擅长的还是些阴狠手段,况且如今王爷如此针对于你,总归不是长久的法子。” 叶静璇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晓,可你也见了,我想去找他商量些事情,却反被他软禁于此,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叶静璇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古韵不禁掩嘴轻笑:“你还是第一个这般说王爷的人。” 叶静璇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只听江古韵又道:“王爷虽长年在沙场征战,但却全无兵将的莽夫模样,他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如今王爷在朝堂之上只怕也是如履薄冰,对很多事情都留有警惕也是情理之中。” 叶静璇的手敲打着桌面,这是她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她目中情绪复杂,继而又笑了笑说:“说的好听是警惕,难听点便是多疑,他这般模样,纵是我主动求和想帮助于他,也是无能为力。” 江古韵沉默了会道:“我的话虽无甚分量,可王爷多少也会听进去些,他日我同王爷言语几句,情况会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叶静璇心下雀跃,她的目的便是让江古韵能够帮助她在萧远那边说些话,到时谈判起来,倒也不至于会生出太多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 “多谢江姑娘出手相助,这几次的恩情,静璇心中记下了,他日有机会,定会涌泉相报。”叶静璇发自内心的感激。 “不必这般客气,你我二人甚是投缘,日后便以姐妹相称,直接唤我古韵便可,不必那般生疏。”江古韵笑弯了眼,柔声道。 叶静璇也笑,她回头看了看流云笑道:“流云,你难道还被吓傻了不成,还不快进屋去那些茶水过来。” 流云一听,顿时恍然道:“瞧奴婢这脑子!” 见流云急忙跑进屋,叶静璇回头看着江古韵,轻笑道:“说是茶水,不过就是清水而已,我这院子里如今拮据,还望古韵妹妹不要见怪才好。” 江古韵抿了抿唇:“我知你如今的境况,何来见怪一说,却也是可怜了你,有着这王妃的名头,却过的不如一个下人。” 叶静璇苦笑了下,却未说话。 江古韵淡淡笑了下,又道:“这深宅之中的女人,最擅长的便是暗地里使绊子,今日霍盂兰这模样,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于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且小心,莫要着了她们的道。”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我心中有数,我岂会让别人任意摆布于我,这些事情我都在心中记着账,日后定然会一点一点让她慢慢来还。” 江古韵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掩嘴轻笑:“若是我有你一半的豁达就好了。” 叶静璇未说话,豁达吗?她只是不愿自哀自怨罢了,她在叶府中十几载,看惯了那些欲盖弥彰,辗转逢迎,早已麻木。 江古韵轻轻抬手,唤了声“青兰。” 那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婢女恭敬上前将她从秋千上扶了起来,江古韵站起看着叶静璇轻道:“我这便回去了,天气变得凉了,叶姐姐也早些进屋,莫要着了凉。” 叶静璇也起身,对她笑了笑:“如此我便不留你了,此处实在荒凉,待客总是有些寒碜的。” 江古韵轻笑了一声,有细碎的落叶掉在她素白的衣服上。她眉眼温柔的瞧着叶静璇,而后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却未说话。 书房之中。萧远站在桌前,面色淡漠,手中拨弄着随意拿起的一本书。 “哦?你是说古韵去了那个女人的院子?”他眉眼未抬,语气平淡。 一个家丁恭敬的弯着腰,神色惶恐的看着地面,他点了点头道:“是,进去之后没一会,霍姨娘等人就气冲冲的出来了。” 萧远听罢,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眉眼间似有怒气闪过:“那个女人倒是会找靠山。” 那家丁缩着肩膀,纵使他未抬头,也从他的语气里感到了愤怒,他微一沉吟,似下决心般的开口道:“王爷……今日一早,奴才听到叶姑娘的房中传来婢女的哭喊声,似是叶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远忽的抬头,剑眉蹙起,冷道:“然后呢?” 那家丁顿了顿,开口道:“奴才本想着进去看看,可想着若是如此鲁莽的闯入叶姑娘的房中怕是不妥,于是便等着那婢女出来叫人,询问后再做行动。” 他瞧了瞧萧远的神色,又继续道:“奴才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出来,紧接着……那婢女的哭声也停了。” 萧远皱着眉,似在思考着什么,目中有寒光闪过,而后他看向那家丁,冷道:“退下吧,继续给本王盯着她。” 那家丁连忙点头称是,弯着腰恭敬的退了下去。 萧远坐在了椅子上,瞧了瞧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若不是那家丁离开,他怕是都要将这人给忘了。 萧远拿起一旁的茶杯,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轻笑的男人,淡道:“你来找我,莫不是就来发呆的?” 叶玄天挑了挑眉,轻笑道:“此话倒也不错,比起在我府中发呆,在这里发呆倒是更有意思。” 萧远冰封的脸此刻竟在唇角有了一丝笑意,他向来知道这位好友的脾气,却未搭话,似在听他继续说下去。 “瞧你整日里虽艳福不浅,可女人向来事多,你整日里不仅要忙着对付太子,还要忙着处理后宅的琐事,倒也是可怜。”叶玄天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口茶。 萧远放下茶杯,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想。” 叶玄天挑眉轻笑,只听萧远继续冷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爹往我府中安插了个叶静璇探情报,我岂会如他所愿?” 叶玄天看着他充满冷意的眉眼,笑道:“我爹怕是对我那可怜的妹妹使了什么手段了,我只见过叶静璇几面,她自小便吃了不少的苦,不管怎样,你也莫要太过欺负于她。” 萧远听罢,挑眉哼笑道:“你莫不是此刻良心发现,记起了兄妹之情不成?” 叶玄天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何必如此寒碜我,我与她不过几年前见过几面,叶玄天看人从不出错,我虽与叶静璇不熟,可那女子懂得隐忍,瞧着倒有股豁达的性子,未必会乖乖任人摆布。” “哦?”萧远听罢,不禁挑眉。 “罢了,我无心插手你后院中的事,尚北之事办的如何了?”叶玄天正色道。 萧远一听,却面上一冷:“出了些意外,虽不至于打乱计划,却也不得不将计划退后一些。” “可是有些棘手?”叶玄天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眉头轻皱了起来:“算不得棘手,只是有些麻烦,尚国太傅是尚北的老师,那老头生性多疑,又是五皇子的心腹,须得小心应对。” 叶玄天笑了笑,却也不担心:“此事对你应该并不算难,只是可怜尚北,怕还要在那宫墙之中与那些人小心周旋一阵子,才能得了自由。” 萧远轻哼一声,目光看向窗外,冷声轻道:“生在皇家,若想得到自由,岂是易事。” 叶玄天知他话中所指,笑道:“世间多少人都想生于富贵之家,你们身为皇子,却反而不如那些平民过的快乐。”他瞧萧远没说话,顿了顿又道:“罢了,我家中的事情也是乱糟糟,却也没资格说你。” 萧远听罢,只是看着窗外,良久都未再开口说话。 一连过了三日,叶静璇在院中过的极其安稳,没有什么莫须有的姨娘前来找她麻烦,让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叶静璇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脑袋轻轻靠在一边,双目微阖,似在小睡。 流云拿着一方薄毯,蹑手蹑脚的走向她,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叶静璇微微仰着脖子,她轻扇动长卷的睫毛,唇畔似有一丝笑意若隐若现,晨光熹微,仿佛是在做一场久不愿醒的美梦。 流云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叶静璇,轻声道:“小姐,天气凉,回屋去睡吧。” 叶静璇轻皱了皱眉,有枯黄的落叶落在颈窝,她似被这落叶的凉意惊醒,忽的睁开了双眼。 身上的薄毯悄然落在地上,流云蹲下捡起道:“小姐,奴婢瞧这模样,怕是快要穿绒衣了,快快进屋吧,莫要着凉了。” 叶静璇轻笑了下,点了点头,她站起身,轻揉了揉眉心,向屋中缓步走去。 叶静璇的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屋中没有一人,安静的让她不禁有些觉得有些孤寂。 夕阳如血,映着她的脸有些虚幻的血色,她轻揉了揉双眼,然后缓缓走下了床。 叶静璇一开门便见流云正在门外守着,她坐在一旁,只手托腮,呼吸平稳的闭着双眼。 叶静璇轻笑了下,目中有温柔闪烁,她回手拿起下午的薄毯,轻手轻脚的想将那毯子给她盖上,却见那毯子还未等盖实,流云便惊醒般忽的睁开的双眼。 “啊!小姐!”流云连忙起身,身上的薄毯顺着身子滑落在地上。 叶静璇笑道:“本想着让你睡一会儿,这几日下来,你既要忙着我这里,又要里里外外忙着其他杂事,辛苦你了。却也怪我,应该给你放几天假的。” 流云忙摆手:“小姐这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 叶静璇未再说话,只是看着流云,笑弯了眼。 第二十二章 再次出现的萧远 晚饭依旧是些素菜。 叶静璇早已习惯,从未有过半分挑剔,她从善如流的拿起碗筷,吃的乐在其中。 流云却不像叶静璇般想的开,她不悦的闷声道:“小姐这些日子都瘦了不少,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啊。” 叶静璇轻笑道:“有何不妥,素菜有素菜的好处,整日大鱼大肉怕才会吃出病来。” 叶静璇的话音刚落,她不经意,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抬眼,却突然看见食盒旁还放着一个装着糕点的碟子。 那碟子精致,不过巴掌大小,上面的花纹是三只栩栩如生的彩凤,有雪莲在中间悄然绽放,入眼便知这碟子的不普通。 “这是哪里来的?”流云才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叶静璇截住。 流云微微一愣,将食盒拿到一旁,才看见那盘放着糕点的精致碟子。 流云歪了歪头,秀眉轻蹙,似是想了一会道:“奴婢不记得有装这盘糕点进去,只是刚刚拿出来时才发现的。” 叶静璇收起脸上的笑容,她放下碗筷,将那盘糕点拿到了面前,她想了一会,忽的拿起每个糕点细细端详起来。 流云疑惑的看向她,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叶静璇未答话,只是专心的拿起每个糕点放在眼前观察着,而后似又觉得麻烦,也也不顾别的,拿起糕点一个个的从中掰开。 叶静璇掰开几个,又忽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见她手中被掰开的糕点中间,有张字条静静的躺在中间。 叶静璇目光淡漠,拿出字条缓缓摊开,一张小小的字条,她看了许久,似要将纸看穿一般。 叶静璇的目光陡然变冷,良久,她起身,缓步走到了一旁,将字条扔进了水里。那纸条一点点浸入水中,上面的墨迹瞬间消散,再看不到一点踪迹。 “小姐,那是?”流云有些不安的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眉眼淡漠,目中有冷意浮现,她未回答流云的话,只是攥紧了玉手。 良久过后,她才开口:“是父亲带了话过来。” 叶静璇的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似是愤怒,似是难过。 “若是我再不打探到些消息,只怕我……”她未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有些疲倦的扶额,叶静璇想起了那晚所经历的疼痛,心中一片冰凉。 若是再不服解药,体内的毒会越来越严重,毒发的次数越多,她的身体便会被侵蚀的越来越厉害。 叶静璇皱着眉,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流云站在一旁,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双眼一红,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叶静璇,却又生生憋了回去。 叶静璇蹙着眉,目光忽的变得坚定,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果然,若是想在这深院之中活命,唯一的办法,便是依靠那个男人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叶静璇便早早起了床。 她未施粉黛,一身鹅黄的长裙,目光沉稳,安静的看不出一丝喜悲。 叶静璇缓步走出屋门,向院落外面走去,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向院外走去,若非此刻被逼如此,在这院中过日子,倒也不失安稳。 门外的家丁见叶静璇走出来,些微的惊讶后,连忙起身道:“叶姑娘,王爷有令,不能让您随便出去走动。” 叶静璇也不看他,只是看着前方,淡道:“我知道,你且去通知王爷,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她顿了顿,又轻声说:“如果他想知道叶府的动静,便莫要忘记前来见我。” 叶静璇的这一番话说的不失傲气,似是忘记了自己才是被软禁的那个。 那站在一旁的两个家丁微一沉吟,二人目光相接,似在打着商量,末了其中一个轻点了点头便连忙跑来。 “叶姑娘,奴才已经去通报了,一有消息便进去回您,您看……”那奴才顿住,静静的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轻笑了下道:“如此便好,我知你奉命行事,并不会为难于你,你且放心。” 说罢,也不等那家丁再说什么,便转身走回了院中,那家丁松了一口气,有阳光顺着她的肩头洒了下来,看着如谪仙般耀眼的叶静璇,那家丁心中却是微微一荡。 如此妙人,却遭受如此冷落,可惜了。 府中一处院中,有琴弦管乐声不绝于耳,清晨的曦光顺着窗际洒了进来,抬眼看,只见一袭月白素衣的男子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剑眉轻佻,细长的丹凤眼中盛着点点星光,眼底却是隐隐透着冰冷之意。 霍盂兰身着暴露的依附在他的身侧,杏眼迷离,拿起一串葡萄,细细的剥着,她目光荡漾的瞧着眼前俊美如神的男子,玉手拿起一颗葡萄,往萧远的口中轻轻一放。 她嘴角微挑,却不忘记挑逗,只见她的手在他唇畔停留片刻,随后目光迷离,轻声开口唤了一声:“王爷。” 那声音轻软,直直稣到了骨子里去,萧远的眼里瞬间升起情欲之色,他邪气的勾着唇角,轻轻捏起霍盂兰的下巴。 霍盂兰的面色一红,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素白的双手轻轻的攀附上了他的脖颈,似是在等待着他的临幸。 如此清晨,外面一片红衰绿减,屋中却一片淫靡之气。 还未等萧远亲下去,只听有婢女低着头,神色惶恐的小心翼翼道:“王爷,管家在外面求见。” 霍盂兰睁眼,狠狠的看着进来的婢女,杏眼里尽是不满,那婢女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怒气,恐惧的缩了缩肩膀。 萧远松开搭在霍盂兰身上的手,目中有不快之色浮现,他回头,冷声道:“可说是有何事?” 那奴婢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道:“管家说,是叶姑娘要见您,说是……说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萧远推开霍盂兰,坐起身,目中的情欲尽被冰冷取代。霍盂兰见状,忙攀上了他的肩膀,柔声道:“王爷,妾身还想着一会儿给您跳个舞呢。” 萧远未出声,只是将她攀附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目光冰冷,好像连看一眼都吝啬于她,然后他站起身冷道:“让管家在厅中等我。” 婢女恭敬退下,霍盂兰哪里甘心,刚想再倾身附上,却见萧远已穿上衣服,一脸不悦。 霍盂兰站在原地,知晓若是自己再上前,怕是会触了萧远的怒火,他向来喜怒无常,一个不小心便会触到逆鳞,她又岂敢鲁莽献媚。 霍盂兰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又是那个女人坏了她的好事! 萧远从屋中走出来,他轻捏了捏眉心,冰冷的眉目里带上了一丝不耐,可这不耐却不是对管家的。 他喜欢妩媚多情的女人,可这种女人看多了,也会觉得有些油腻。 管家恭敬的站在厅中,见萧远出来,便缓步上前,附在了萧远的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 萧远的眉头一皱,危险的眯着双眼,冷声道:“她真是真的说的?” 管家恭敬的点了点头,而后他抬头看了看萧远的神色,试探道:“王爷,您可要去见见叶姑娘?” 萧远皱着眉,目中闪过一抹玩味,微一沉吟,冷笑道:“当然去见,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叶静璇在院中百般无聊,直到太阳有些西沉,她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靠在了一边。 一旁的流云轻声道:“小姐,您都在院中等了一天了,这天都快暗了,王爷怕是不会来了吧。” 叶静璇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渐黄的远方,淡道:“再等等吧,流云,你去屋中将我的披风拿来。”她缩了缩肩膀,回头笑道。 流云点了点头,连忙跑回了屋中,叶静璇靠在秋千旁的绳子上,微微闭上了双眼,阳光如同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 萧远进门,便见叶静璇正静静的闭着眼睛歇息,阳光温柔的照在她身上,有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耳侧,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他踩碎了脚底的落叶,这一幕美得好像工笔画卷。 叶静璇被踩碎落叶的声音惊醒,她一睁眼,只看到一袭月白素衣的男子自外面缓缓而来,剑眉轻佻,细长的凤眼中满是细碎的浮冰,让她一时间有些出神。 叶静璇愣了片刻,猛然回神,起身道:“王爷来的真是突然,妾身还以为您将妾身给忘了。” 她的话语中带了些讽刺,她抬头,毫不畏惧的看着萧远冰雕似的眸子。 萧远唇角一勾,看了看这不大的院落,而后挑眉看着她:“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倒滋润。” 叶静璇冷笑了一声道:“托王爷的福,妾身还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萧远轻哼了声,便抬起步子,朝屋中走去,脚步声渐近,那夜的羞辱还历历在目,叶静璇有些不自觉的攥紧的玉手,直到那人影越过她的身侧,她心中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小姐!这披风压在了箱子底下,可算让奴婢给拿出来了!”流云的声音响起。 叶静璇回头,只见流云兴冲冲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才刚迈出屋子,流云一抬头,便看见院中站着的一脸淡漠的萧远。 流云的小脸瞬间吓的惨白,愣了片刻,连忙跪下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 萧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大步的走进屋子里,似是有些不耐。 叶静璇跟在萧远的身后,将流云从地上扶了起来,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便示意她退下。 流云点了点头,抿了抿嘴,目中似有些担忧的看着叶静璇,见她目光温柔的对她轻笑,悬着的心又稍微放了放。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两人。 第二十三章 谈判 萧远缓缓坐下,而后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叶静璇,后者全然没有他那般悠闲,面上虽笑着,可眼底却尽是警惕。 “王妃几次三番的找本王,难道便是让本王来这里干坐着的?”萧远的目中冰冷,嘴角虽有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叶静璇定了定神,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半响,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在萧远面前,轻声开口:“妾身想和王爷做个交易,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叶静璇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 萧远看着杯中清澈的水,又抬眼看着叶静璇淡漠的眉目:“说来听听。” 叶静璇微一沉吟,她抿了抿嘴看着萧远,目中有锐利闪过,而后开口轻道:“叶承将我下嫁与你的目的,你我都心如明镜,我并非真心为叶承做事,如今他已将我逼到绝路,父女之情在我眼中不过笑话一场,我只想活下去。” 叶静璇看着萧远,目光闪烁,似有沉痛在眼底若隐若现,她见萧远不说话,又道:“我可以替你往叶家传递假消息,这对你并非毫无益处,我知你与太子明争暗斗多年,若非叶家在后支持,你也不会如此费力。” 萧远剑眉紧紧皱着,目光如同一张大网,将她网了个结实,似在探究叶静璇话中的真假。叶静璇既不做声,亦不闪躲,静静承接着他的审视。 良久,萧远冷道:“我怎知你话中有几分真假。” 叶静璇似是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轻道:“叶家为太子党羽,多年来在朝堂之中笼络了不少的人心,您虽是个闲散王爷,可多年来你征战沙场,屡立战功,深得军心,怕是只要您一抬手,就会有大批的将士愿意跟随于你,连皇上都深深忌惮您,自然也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如若不然,叶承也不会煞费苦心,将我嫁给你做他的眼线。” 叶静璇顿了顿,坐在对面的萧远面色冰冷,紧皱着眉,长年在军中征战使他眉宇间常有肃杀之气浮现。 叶静璇抿了抿嘴,继续道:“皇上暂且不说,您最大的敌人现下便是太子那方,您在朝堂上已是如履薄冰,有我帮助你往叶承那边传递假消息,自然也等于也往太子那边传了假消息,这其中利弊,王爷心中应该有数。” 叶静璇不再说话,她素手抬起,缓缓的喝了一口水,目中胸有成竹,而后她放下杯子,似是在等萧远回话。 萧远微微颌首,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叶静璇轻笑了一下,像是知道他会这么问:“我刚开始便说了,我想要活下去,叶承在我体内埋了毒,倘若每个月我不带些情报回去,体内的毒便会发作,剜心挫骨之痛,我不想再尝第二次。”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似乎让人无法反驳。 叶静璇目光澄澈,漆黑的眸子里仿佛一潭幽暗的湖水,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一不小心便会让人沦陷进去。 萧远看着她澄澈的眸子,冷笑了一声,就凭她想要活下去么?倒是一个朴实的理由。 “你想要什么?”萧远不看她,只是瞧着摆在门口的一盆精致的盆栽,冷声道。 叶静璇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喜意,她嘴角带笑,轻道:“妾身要的不多,只希望您的宠妃们能够放我一马,让我能在这小院里安安稳稳,再让我将体内之毒的解药拿到手,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就是这些?”萧远听罢挑了挑眉,他看着叶静璇与世无争的淡漠眉眼,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 “就是这些。妾身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稳度日,对党争或是后宅的勾心斗角都没有丝毫的兴趣,希望王爷能够成全。”叶静璇垂下眼睑,低声说道。 萧远听罢,却是眉眼未抬,冷声道:“你既生于叶家,便注定无法让我信任于你。” 叶静璇轻叹了一声,轻道:“我所言字字出自真心,你我各取所需,我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欺骗你。”她顿了顿,又道:“罢了,我知你心中警惕乃是情理之中,我会拿出自己的行动令你信服。” 萧远挑了挑眉,看着叶静璇带了些哀愁的眉眼,心中的厌恶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忽的想起叶玄天曾经同他说过的话。 “这女子懂得隐忍,瞧着倒有股豁达的性子,未必会让人乖乖摆布。” 如此看来,叶玄天倒说的不错,这叶静璇瞧着逆来顺受,可心中的主意却是不少。 萧远低着头,似是在思考什么,目中思量,心中已有了些计较,叶静璇安稳的坐着,不时拿起茶杯喝着水。 她抬头,眼前的萧远剑眉入鬓,挺鼻薄唇,恍惚间她只觉千年的流风与孤云都被敛进了那一双静默的眼里,然后凝成了一个绝美的微笑。 末了只见萧远抬眼看了看她,眼底似盈着浮冰,虽在笑着,可却让人感到冰冷入骨,他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叶静璇轻笑了笑,心底的石头稍微放松了些:“如此,王爷可是同意了这桩交易?” 萧远未说话,他缓缓起身,冰凉的目中似有玩味,他直直的盯着叶静璇,唇角勾起,细细的上下打量。 叶静璇也站起身,在萧远如此赤裸的打量下,她的面上有些许的不自然,却仍撑着,轻笑的看着他。 萧远抬步,缓缓的向她走近,叶静璇忙向后退了一步,她觉得萧远这一瞬间的面容似是隔了层层雾气,她看不真切。等她看清了,她已被萧远逼进了墙角。 叶静璇靠着墙,冰冷的温度隔着衣服传来,让她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她抬头,只见萧远的脸向她逼近,离她不过一寸的距离,有气息似有似无的呼在她的脸上。 叶静璇不禁看向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他棱角分明,剑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叶静璇下意识的想逃开,萧远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扶住墙便将去路挡住,叶静璇看着拦在身前的手臂,愣了一会儿,目中似有不服气,连忙打算从另一半跑开。 她刚转过身,另一只手臂又横在了面前,叶静璇整个人便被萧远的手臂圈了起来,萧远歪着头,嘴角似有笑意,目中满是玩味,似在瞧着她还能怎么逃开。 叶静璇抿了抿嘴,也轻笑了笑,然后整个人顺着墙滑下,似要从他的臂弯下钻出去。 萧远挑眉,看着渐渐矮下去的叶静璇,整个人也顺着她蹲了下去。 于是两个人蹲在地上,姿势怪异的大眼着瞪小眼。叶静璇率先打破沉默,轻道:“王爷这是在同妾身做游戏吗?” 萧远姿势未变,只是也笑着看她,目光深沉,竟一时让人分不清那笑意的真假。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沉声道:“还有更好玩的游戏,王妃可愿陪本王好好玩玩?” 叶静璇脸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忽的想起新婚那位所遭受的侮辱与疼痛,身上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猛的将萧远推开,站起身疾步走向一旁,和萧远拉开了距离,强装镇定的笑道:“王爷说笑了,今日前来,说好只是商量事情,何来做游戏一说?” 萧远也站起身,目中闪过一丝寒光,道:“本王不记得何时与你说好只谈事,这天色已经黑了,王妃莫不是还要赶本王走不成?” 叶静璇站在门口,站的离他老远,笑道:“王爷真会开玩笑,只是这院子实在太破,妾身怎好让王爷屈尊于此?” 萧远挑眉,淡道:“哦?王妃莫不是在埋怨本王?” 叶静璇抿了抿嘴,笑容得体:“妾身岂敢,这院子虽简陋,可住着倒是舒心,只是怕王爷在此住不惯,倒不如去霍姨娘那,怕是她正巴不得王爷您赶紧过去呢。” 萧远听罢,却也不气恼,只是撩起衣摆,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道:“本王长年在军中,何等恶劣的条件没有经历过,这院落叫爱妃打理的甚是赏心悦目,本王今日便在这里住下,爱妃难道不愿?” 叶静璇心下凉了一片,脸上的笑容终于坍塌成了尘土,她目光淡漠,秀眉轻蹙起来,看着眼前一脸玩味的萧远。 萧远见她的表情,脸上的轻笑丝毫未有退却:“爱妃何必这般如临大敌的看着本王,你要知道,这王府中最可靠的保命符便是本王的宠爱,有我护你,自然没人敢动你分毫。” 叶静璇皱着眉道:“我知你不过是想将对叶承的怨恨转嫁到我身上,欺辱于我能让你心中痛快,可我是叶静璇,而非你该怨恨的对象,我与你交易无非是想活命,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被你羞辱。” 萧远的目光陡然变冷,他站起身,面上似结了一层融不掉的霜。他抬手捉住叶静璇的肩膀,将她拎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嘴角勾起,目中却一片冰冷:“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妾身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妾身是叶家的二女儿,是您的王妃,是在砧板上任您刀俎的鱼肉。”叶静璇静静的承接着他目中射出的冷箭,似是他抓着肩膀的手太过用力,叶静璇有些吃痛的皱了皱眉毛,嘲弄的看着他。 萧远微眯了眯眼睛,似在隐忍着怒火,只听叶静璇又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度过了多少个寂寞的年头,身在其位掩盖所有爱意与悲伤,面上除了冰冷仿佛此生再不需要任何表情。” 萧远听罢皱了皱眉,目中闪烁了一下,却未发声。 叶静璇轻笑了一下道:“这就是我们的人生,荆棘遍地 陷阱重重,笑时不知为何笑,哭时不知为何哭,十几年来我刨食其中掀翻山河掘地千尺,想要去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有时我会为之快活,但更多时候我宁愿自己从没来过,其实我与你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不是吗?” 第二十四章 争吵 萧远听罢,目中染上滔天的怒火,他抬起大手,钳住她冰冷的双颊:“不要将本王和你相提并论,莫要见我好声与你说话,你便能得寸进尺。” 叶静璇直视着他满是怒火的双眸,脸上的笑容终于碎裂,她冷冷的看着他道:“萧远,你就是个懦夫。” 萧远听罢,怒意更盛,他声音低沉,捏着叶静璇的双手越发用力:“你说什么?” 叶静璇道:“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你斗不过太子与叶承,便拿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气,萧远,这可是君子所为?” 萧远的眸中晦暗不明,他不动声色,变化的唯有目中越来越盛的怒火:“本王从不是君子,叶静璇,你可知你是在与谁说话?” 他隐忍着怒火,手中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捏碎,叶静璇挣扎了几下,冷笑一声道:“自然是王爷您,妾身一手无缚鸡之力,二无家族靠山,您便是此时杀了我,我也毫无办法,只能任你宰割,可你若是真杀了我,不仅会有一堆的麻烦等着你,连叶家那边也无人替你传递假消息,王爷该不是如此糊涂的人。” 萧远的声音转沉,目中似要射出冷箭:“你可知,本王最讨厌的便是威胁。” 叶静璇也瞪着他,丝毫不输气势:“我并没有威胁于你,王爷,这个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你仔细想想,我所言可有半句所虚?生而为人,终难免苦弱无助,你便是多么英勇无敌,多么厚学博闻,多么风流倜傥,世界还是要以其巨大的神秘置你于无知无能的地位。您在此迁怒于我,可有半分用处?” 萧远看着她清冷的眉眼,心中似下起了茫茫大雪,手中瘦小的身子似乎一用力便会被捏碎,可她就睁着那双倔强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胆怯,没有犹豫,眼底有着清冷雪夜的气息。 萧远心中瞬间升起烦躁,他松开手钳住她双颊的手,猛的用力将叶静璇甩了出去,叶静璇撞到桌子上,而后跌落在地,桌上的东西哗啦啦的坠了下去,东西破碎声中,叶静璇吃痛的紧皱着眉,捂着胳膊,抬眼看向他。 萧远向后退了两步,似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冰冷的眉眼中仿佛是让世界荒芜的怒气,片刻后他将眼中所有的情绪敛起,沉下眸子,道:“莫要以为本王不杀你,你便可以口无遮拦,随心所欲。” 叶静璇唇边的笑意浮现,她忍着手臂的疼痛,脸上似是笑着,又似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说:“我只希望你我能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我全力的帮助你,你只需在适当的时候帮我一下便可。” 萧远许久未开口说话,眉宇间隐约浮现冰冷肃杀之气,良久,他抬起眉眼,看着一脸淡漠的叶静璇,冷声道:“好,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帮到本王。” 叶静璇不再板着脸,她勾了勾嘴角,轻笑道:“我知你不会信我,可凡事都要慢慢来,不是吗?” 萧远未出声,只是向后退了几步,撩起身后衣摆,坐到了凳子上,开口冷道:“莫要想着借此算计本王,不然,本王自然能让你在这王府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远的语气冰冷,似是覆着雪。 叶静璇见状,心中的防备终于放下了一些,她忍着疼痛,从地上坐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她又顿了顿,目中尽是悲哀,可嘴角却笑着:“人这一生应该为自己而活,我生于叶家,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被逼无奈,我本想与世无争,更不想遇见你。” 叶静璇轻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似是哽咽回了喉咙里,她的目光悲哀,似有淡漠疏离,半响,叶静璇偏过头,似是不想在萧远面前示弱。 萧远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有灯火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摇曳,他感觉叶静璇那一瞬间的面容像是隔了层层雾气,他看不真切,等他看清了,她唇边悲哀的笑意已经隐了起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萧远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呼啸而过,让他心中骤然一疼。 他看向她淡漠的眉眼,冷声道:“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叶静璇听罢,挑眉轻笑了一声:“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至于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这样的路并不存在。” “叶尚书当真厉害,养出如此伶牙俐齿的女儿。”他别过脸,皱眉冷道。 叶静璇轻声笑了笑:“王爷谬赞了。” 萧远未出声,他站起身,眉眼里是压抑着的怒火,他沉声道:“你在这院中住的倒是习惯,看来霍盂兰来的几次对你来说倒没什么影响。” 叶静璇收拾好情绪,淡道:“拜王爷所赐,妾身早已成这王府里的众矢之的,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连茶叶都是发了霉的,早些日子便叫流云给扔了出去,未能给王爷好好沏杯茶,还请王爷见谅。” 萧远沉默了一会,嘴角勾起冷笑了一声,半响,他站起身,冷道:“倒是本王疏忽了,一会本王便叫管家过来,缺什么少什么,都一样不差的给爱妃添置上。” 叶静璇听罢,站起身笑道:“多谢王爷美意,可这恩宠妾身实在是担待不起,为了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再挨顿鞭子,可实在不值。” 萧远听罢回头看向她,叶静璇微垂着眸子,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可话中却带着刺,萧远浮着冰的眼底似有一抹玩味闪过,可面上却还是端着冷意,他未接她的话,只是抬起脚,缓步向外面走去。 叶静璇见状,欠了欠身道:“妾身恭送王爷。” 萧远的脚步顿了一下,冷哼一声,大步跨出门外。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耳畔,叶静璇似是脱力般的摊坐在了椅子上,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如释重负的长呼了一口气。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稍微落地,叶静璇揉了揉生疼的手臂,周围很静,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院落中,有树叶悄然落地的声音,她忽的轻笑了一下。 也许人生便是如此,很多时候她不得不装作坚强,可在装作坚强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真变得坚强了起来,她有时也痛恨自己,总能在针毡之上微笑应对。 萧远缓步走出院落,月上枝头,他紧皱的眉头却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面容如千年寒冰般冰冷,院落的门口还站着看守的家丁和管家,见萧远出来,连忙弓身行礼。 萧远点了点头,淡道:“守着院子,她若是想出来,不必再拦她。” 管家恭敬的站在萧远身后,听罢,眉眼似有些诧异,轻道:“王爷是要解除对王妃的禁足?” 他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将对叶静璇称呼改成了王妃,末了他抬眼,似在观察萧远的情绪。 萧远不动声色道:“继续给本王盯着她。” 管家连忙应下,萧远抬步向前走去,他跟在后面,又问:“王爷今夜可还是要去霍姨娘处?” 萧远皱着眉,似是想了一会,半响开口道:“不了,回正院。” 管家恭身答是,而后又回头看了看叶静璇居住的小院,眼中闪过一抹思量。 这王府的风向,怕是就快要变了吧。 有灯火柔和又不失光华的照在道路两旁,新月如勾,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漫天飘洒的星河光辰和尘埃,每个人都是比那还要渺小的存在。 萧远借着微弱的光亮慢慢的走着,眉眼中的冰冷却毫无释融的迹象,他忽的想起叶静璇那双倔强的双眼,心中泛起阵阵怒气的同时,又仿佛又什么烦恼倾数灌入了脑中。 无风的夜里,连星星都是恬静的,有云朵挂在不远的天际,和大地融为一体,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个蜷缩着的大地的脊背,以宽厚的姿态一个挨着一个的延伸到远方。 叶静璇的话似还在耳畔响起:“生而为人,终难免苦弱无助,你便是多么英勇无敌,多么厚学博闻,多么风流倜傥,世界还是要以其巨大的神秘置你于无知无能的地位。” 她的眼犹如磐石般倔强坚定,那里面有悲哀,有怨恨,有看透一切的觉悟,萧远的目光深远,末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无半分迷茫,脚步坚定沉稳的大步向前走去。 远远跟在身后的管家心中已有了些计较,他停下脚步,将跟在身后的家丁见到面前,轻声说:“一会去看看王妃的院中缺些什么,都去添置上,记着,不要张扬,将东西准备好让流云去取,莫要惊动了其他院的姨娘和丫鬟。” 那家丁点头称是,末了恭敬退下,管家抿了抿嘴,而后长叹了一声,生怕这马屁会拍在马腿上,末了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嗯,如此安排,甚是妥当。 别院。 月上中天,已是深夜,有还未南飞的鸟儿落在窗边,叽叽喳喳叫着,偏头朝屋中望去,漆黑豆大的眼里映着一抹艳红扭曲的人影。 霍盂兰身着红色轻衫,衣着甚是大胆,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未卸下,她坐在椅子上,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一双眼里是满满要溢出的怒火,周围的婢女下意识恐惧的缩了缩肩膀,窗前的鸟儿似也受到了惊吓,忙扑着翅膀飞入漆黑如墨的夜色里。 一旁的翠心忙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夫人莫生气,听说王爷并未在那留宿,临走前还听里面有摔碎东西的声音呢。” 霍盂兰拧着眉毛,怒道:“王爷撤了那个女人禁足的命令,虽未在那留宿,却也没来我院中,怎知是不是那个女人和王爷说了什么!” 她紧紧的握着双手,指尖泛白,几乎都要扣进肉里,眉间满是怨毒,恨不得将叶静璇生吞活剥了:“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将王爷叫走,定没好事!果然,留着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祸害!” 一旁的翠心倾身上前,目中尽是阴毒之色:“夫人的意思是?” 霍盂兰拧着眉,半响,她狞笑道:“挡了我的路,我岂会让她好过,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我霍盂兰三个字怎么写!” 第二十五章 再回叶府 流云进来时,叶静璇坐在椅子上正小心的撸起袖子,查看手臂上的伤势。 屋中一片狼藉,桌上的茶杯茶碗都尽数掉到了地上,碎片静静的躺在在水上,有丝丝的血迹掺杂在水里,流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疾步走到叶静璇的身前:“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才出去洗了个衣服的功夫,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叶静璇看着她笑了笑:“无事,莫要如此大惊小怪。” 流云小心的将叶静璇的衣袖挽了起来,见小臂上已是一片青紫,手背上还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她的双眼瞬间湿润,鼻子一酸道:“王爷怎么能如此过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对待小姐。” 叶静璇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放心,这次的伤没有白受,那个人虽看我不顺眼,可现下我对他有用,别的不说,命倒是暂且保住了。” “可是……”流云还想再说什么,可抬头一看到叶静璇含笑的眼,要说的话又咽回了嘴里。 叶静璇揉了揉她的发髻,柔声道:“好啦,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一会儿收拾这些个碎茶碗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划伤了手。” 流云点了点头,隐下心中的委屈,回头忙进屋取了些纱布进来,小心的给叶静璇包扎着手臂。 一连过了两日,叶静璇在院中过的极为舒坦,萧远再未来打扰她,连霍盂兰都难得消停了下来,外面的天气出奇的好,叶静璇换了身衣服,走向院外,外面阳光刺眼,她抬起手臂,走向大树下。 叶静璇踩碎脚底落叶,阳光顺着大树的枝桠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身上,美的仿佛一幕工笔画卷。 叶静璇探头,提高声音道:“流云,快一些。” “来啦。”流云提高声音,话音刚落,她便从屋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雪白的绒衣披风。 “小姐,您这次回叶府,可要去知会一下王爷?”流云看着她,轻声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道:“自然会有人把我出门的消息带给他,待我从叶府回来再去找他也不迟。”她顿了顿:“除非有什么消息,不然我与他没什么可说的。” 流云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叶静璇走到王府门口时,萧远正坐在远处的凉亭里,身边坐着叶玄天,二人正喝着酒,似在谈什么事情。 叶静璇的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看亭中的萧远,末了她嘴角勾起,将目光收了回来,缓步走向门外。 坐在亭中的萧远似是看到了她转身前那抹嘲讽的笑,他冷哼一声,面容阴鸷的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嘴里。 “几日不见,你们二人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叶玄天笑道。 萧远皱眉冷道:“你难道瞎了不成,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与那个女人感情好了?” 叶玄天挑了挑眉:“别的不说,就单单那晚她对你如此大逆不道,你却未动她分毫一事,就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对我有用,如若不然,我早已将她挫骨扬灰。”萧远的声音似裹着冰雪,直叫人冷到了骨子里。 叶玄天却笑出了声,末了摇摇头:“我看未必,这叶静璇如此聪慧过人,说出的那几句话怕是句句都说到了你的心坎上,若不是我爹将她作为棋子嫁给你,我都不知我有个妹妹竟如此出色。” 萧远瞪了他一眼:“那个女人只想安稳度日,你若如此喜欢她,哪日我将她休了,你这个做哥哥养活她到老,却也不错。” 叶玄天喝了一杯酒,淡淡道:“哦?你莫要如此轻易放话,只怕日后我想将这个妹妹从你身边夺走,你都未必会放她走。” 萧远听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萧远此生都不会爱上一个人,这点你不必多虑。” 叶玄天挑着眉,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只怕日后你沦陷于此,还不自知。这些年,你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有一个真心贴己的女子伴你,未必会是坏事。” 萧远目光深沉,忽的想起叶静璇那双清冷的眸子,而后他又笑了笑,将那双眼睛从脑海里驱走:“我从来没有爱过谁,更不知道什么叫爱,纵是有伴我身边的女人,也必须是对我有帮助的女人,有了真心所爱的人也就有了软肋,可我不能有软肋。” 萧远淡淡的说着,目光深沉,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叶玄天将酒倒入他的空杯之中:“如果所爱的人会成为自己的软肋,那就强大到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萧远未再做声,只是目光看着远方,阳光太过刺眼,他轻轻眯起眸子,似是这太阳太过温暖,只见他眼中的冰冷竟也融化了几分。 叶玄天仰头喝了口酒,笑着淡淡说:“深爱是胸口有雷霆万钧,唇齿之间只有云淡风轻,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只劝你好自为之,珍惜珍惜!” 萧远沉默了半响,似是有些被他说烦了,他笑了笑,开口:“昨日我进宫,芊芊还缠着我问你的情况。” 叶玄天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拿着酒杯的手几不可见的一抖。 “你若是近日无事,我便进宫将芊芊接来。”萧远淡笑道。 叶玄天赶紧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苦笑着摆了摆手道:“别,日后你的事情我再不多嘴就是,莫要再拿她吓唬我。” 叶玄天心中叫苦,萧芊芊乃是萧远同父异母的妹妹,与萧远不同,萧芊芊的母妃当年为救皇上献出了自己性命,她自出生便被皇帝捧在手心里,后来更是被皇上宠上了天。 性子蛮横刁钻,虽心性不坏,却任性到让人头疼,叶玄天生性风流,那日皇宫设宴,他不过同萧芊芊谈了几句,无关风月,点到即止,那萧芊芊便就那般缠上了他。 几句不开心便蹲在地上开始哭,弄得叶玄天一个头两个大。 后来他便从宫中逃了出来,萧芊芊身为公主,自然无法随意出宫,叶玄天这才过了一阵好日子。而今他都快将那桩往事给忘了,萧远却又提了起来。让他再被那萧芊芊缠上一阵子?他可受不了。 “罢了罢了,我认输,你搬出谁来叶玄天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唯有你这好妹妹,我可应付不来。”叶玄天无奈的摇头轻笑。 萧远听罢轻笑了一声,悠闲的拿起酒杯仰头喝下,目中看着前面的池塘,似在深思。 “尚北此时如何了?不知我们三个何时才能再次重聚。”叶玄天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移。 萧远知他心中所想,却未戳破他,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道:“差不多了,再过半个月,尚国太子病逝的消息便会昭告天下。” 叶玄天点了点头,笑了几声道:“如此甚好,他也算是熬到头了。” 萧远未出声,只是收起眼中的笑意,喝了一杯酒,末了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轻道:“熬到头了吗?” 尚北熬到了头,得到了自由,可他呢?怕是连头都没有。 叶静璇坐在软轿里,她闭起眼睛,想打几个瞌睡,可轿子摇摇晃晃,总是让她睡不踏实。 “小姐,前面就是叶府了。”流云撩起轿子的窗帘,向里探着头,轻声说着。 叶静璇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有些疲惫道:“知道了。” 叶静璇紧握了握双手,似在给自己打气,心中将该说的话都盘算了一遍,末了她松开手,脸上挂上了一丝轻笑。 轿子落地,她扶着流云的手小心的出了轿子,脚下的踏实感让她的心更有了些底气,门上的匾额上写着苍劲的两个大字,叶府。 一个月未回来,此时竟感觉这个家竟如此陌生,或者说,她从未熟悉过这个家。门口站着两个,见叶静璇走上来忙上前恭敬行礼。 叶静璇未看他,只是轻声道:“带着去见我爹。” 那家丁一愣,然后连忙点头,上前带路。 叶静璇坐在宽敞的厅堂中,旁边有温热的茶水,还有几碟点心,她坐着等了一会儿,末了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小姐。”流云忍俊不禁。 叶静璇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笑道:“无事,我回娘家一趟,吃块点心又不会吃穷了他。” 话音未落,只听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叶静璇站起身,只见几个人影从眼前略过,却是叶氏搀着叶承缓步走了过来。 “女儿见过父亲。”叶静璇敛下双眼,低头淡道。 叶承撩起衣摆,广袖轻旋,缓步落座,看着叶静璇的眸中满是冰冷,却又强装出慈爱的模样,轻笑着看着叶静璇,笑道:“不必多礼,此番突然回来,王爷可有说什么?” 叶静璇想了一下,淡道:“未说什么,只是王爷不傻,嘴上未说什么,难免心中不会起疑。” 叶承听罢,眉毛忽的皱起,一旁的叶氏见状,淡淡的开口道:“那你这次回来,可是带了什么消息?” 叶承一听,抬起眸子看她,板着一张脸,却连慈爱都已懒得装下去。 叶静璇心中一片冰凉,垂着眼道:“倒是没什么太有用的消息,我嫁入王府什么待遇您也见了,前两天王爷又来我房中,关系才算稍有缓和,来日方长,父亲何必如此心急。” 叶承未说话,只是皱着眉思量了一阵,似是觉得有些道理,微一沉吟,开口道:“罢了,日后你多加留意一些,最好让他对你放下防备,莫要让他对你起疑。” 叶氏轻笑了一声,道:“静璇聪慧,自然不会辜负老爷所托,况且又承了她母亲的倾城样貌,又有哪个男人面对如此美人不动心?” 叶承神色稍有缓和,轻点了点头,还未等发声,只听叶氏又缓声笑道:“静璇,你正是大好年华,王爷又长得俊俏,你万万莫要忘了自己的责任,吃里扒外。” 叶静璇的目光陡然变冷,她看着叶氏,不禁心中一颤,这个女人跟在叶承身边多年,欲盖弥彰,辗转迎逢,早已练就一颗八面玲珑心,自己心中所想,这个女人又怎会想不到呢? 第二十六章 笑容 叶静璇不动声色,她轻声笑了笑,末了抬眼看着叶承:“女儿怎敢,女儿既然姓叶,便必然会以叶家为首,我母亲罪孽深重,我是她的女儿,自然是要替她赎罪的。” 叶承听罢,面上的冷漠更甚,他抬眼,淡漠的看着叶静璇。 “况且,女儿的性命已是父亲掌中之物,王爷前些日子将我软禁,那毒药发作了一次,那般的疼痛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再不想尝第二次,就是先前起了别的心思,此时也都不敢了。”叶静璇低眉顺眼,看上去极乖。 叶氏听罢,慈爱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静璇,你也莫怪你父亲狠心,只是为了你能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不被旁的扰乱心思,只要你好好的向你父亲汇报情况,那毒药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笑道:“静璇明白,定不负父亲所托。” 叶承沉默半响,目中冰冷,面上却僵硬的一笑:“如此便好,你自小便乖巧听话,心中聪慧,此事交给你,为父放心。” 叶静璇笑了笑,似有想起什么,轻轻皱了皱眉,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可想了想片刻又闭上,一副为难的样子。 叶承见状,眉头皱起,沉声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便可。” 叶静璇看着他,半响道:“女儿在王府中举步艰难,若时常回来,难免王爷心中起疑,时时对我防备,可若是不回来,女儿身上这毒……” 说到这里,叶静璇识趣的闭嘴了,下面的话纵是不说,叶承也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叶承看向门外,此时已刮起了风,不时有风吹落叶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半响,他道:“此事你不必操心,王府中有我几年前便安插在里的眼线,届时你只需将消息传递给他,解药自然会按时给你。” 言下之意,便是让她用情报去换取解药,叶静璇心中冷笑,心下凉了一片,府中有眼线,却不设法将解药送过来,让她毒发忍受剜心挫骨之痛,是在给她警告吗? 这些年,她从活泼明艳的少女蜕变成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女子,沉默地穿越由人心构成的沙漠和海洋,她仿佛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在这冰冷的亲情下,却不知道还可以再相信什么。 世界上最能够令人悲痛的,最能够伤害她至深的,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亲人。 不过并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她知道了王府中还有他安插的眼线,接下来,她只要告诉萧远,然后将那些人一个接一个解决掉便可。 “如此女儿就放心了,父亲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女儿便回去了,出来太久总归不妥。”叶静璇站起身,低着头淡淡的说。 叶承未有动静,他看着低着头的叶静璇,道:“你在王府中,我会派人各处都照应你一些,你好好做事,莫要让为父失望。” 叶静璇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意思是说,会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吗,她看着地面上铺着的柔软的地毯,末了淡淡应承:“女儿知道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非她所愿,可她对此却无能为力,人生中最强烈的挫败感便来源于此。 叶静璇欠了欠,刚想退下,却听叶承突然叫她:“等等。” 她回头,疑惑道:“父亲可还有什么吩咐?” 叶承没有说话,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叶静璇抬起头,平视着他沧桑冰冷的眉眼。 叶承轻叹了口气,目中的冰冷似融化了几分,末了问道:“静璇,你是不是很恨我?” 叶静璇的心中猛然一颤,面上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她哽咽了一下,眼前似有迷蒙的雾气泛起,让她有些看不清叶承的脸。 他们一个个都问她是不是恨自己,可他们在伤害她的时候又那么干脆利落,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叶静璇将心中泛起的酸楚尽数压下,她看着叶承,脸上是一直挂着的轻笑:“父亲何出此言,女儿自打出生,便注定是被父亲舍弃的那一个,如今恨与不恨都没那么重要了,这是我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叶承久久未再出声,他长舒了一口气,冰冷的眉眼中尽是沧桑,末了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待日后太子登基,为父定不让你再受委屈。” 叶静璇冷笑了一下,她未再说话,只是恭敬的欠了欠身,便转身踏出了厅堂,瘦小的背影孤傲,头也不回。 叶静璇坐在轿子里,心中一片悲凉,她不是没有恨过的,父亲自小便对她冷漠疏离,那双停留在叶诗岚头顶的温柔的手,却从未在她那里停留半刻。 叶静璇从不怨怼,她知道母亲犯下的过错,这些年来她亦承担着那些后果,渐渐的,她开始变得特立独行,不哭不闹,逆来顺受,事事隐忍,终于,她成为了自己臆想中的女子,睿智而严谨。 只是,没有亲情了。她甚至有时会觉得自己变得冷血,可曾几何时,她也曾把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曾几何时她也恨不得对亲情顶礼膜拜。 可这一切不过是笑话一场。 回到王府时已是中午,叶静璇没有回到院子,径直走向书房。 有家丁在门口侯着,见叶静璇前来,忙上前行礼,叶静璇问道:“王爷可在里面?” 那家丁点了点头道:“王妃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叶静璇应了一声,那家丁便起身向书房走去,太阳好好的悬在天上,早上温暖的天气此时却开始刮风。枯黄的树叶不时片片落下,叶静璇缩了缩肩膀。 不多时,房间的门开启,家丁跑出来道:“王妃,王爷请您进去。” 书房很大,各类的书错综复杂的摆在书架上,一行挨着一行,一列挨着一列,井井有条。 萧远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一本书,仔细阅读着,叶静璇进来,室内的温暖让她轻舒了一口气,萧远似是没有看到她一般,一页一页的翻着书,看的津津有味。 “王爷莫不是要看到天黑不成?”叶静璇也不急躁,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笑着打量他。 萧远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末了他轻轻将书合上,放到了桌子上,抬眼看她。 “如何?”萧远轻道,看着她的眉眼里尽是冷意。 “没有起疑,府中的家丁和婢女里藏有奸细,据说是已是藏了几年了。”叶静璇轻声回答,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一丝拖沓。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一问一答,似乎都不愿同对方多说一个多余的字。 “那奸细不出一月便会和我接头,王爷是想除掉还是留下?”叶静璇问道。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冷道:“现在出手为时过早,留着。” 叶静璇点了点头,而后道:“王爷日后在外人面前,最好不要对我太过冷淡的好。” 她忽然说起,语气自然,眉眼带笑,萧远听罢却是一愣,末了挑眉冷笑一声:“王妃这是何意?” 叶静璇垂下眼眸:“王爷莫要多想,有人在笑,或许仅仅是因为墙外刚好有人在听,如此而已。” 萧远不动声色,有怒气在眼底暗潮汹涌:“王妃的意思是让本王陪你做戏?” 叶静璇轻点了点头:“若要完全被叶承信任,做戏在所难免。” 她看着萧远,却见他的眸子如寒谭,如深渊,将她惊的彻骨生寒。 “本王知道了,莫要耍什么小聪明。”萧远冷道。 叶静璇笑了笑,这个人竟还不信她。 她无奈的答道:“好好,我知道了,只是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警惕,不累吗?” 她问他,似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 “对于随时会对本王的性命有威胁的人,你觉得我会放松警惕吗?”萧远冷声回答。 叶静璇愣了一下,随即垂下双眼,淡道:“也是,你如今是众人的眼中钉,警惕一些也是正常。” 萧远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么久以来我是如何活下来的。”他顿了顿,冰冷的眼中似有无奈:“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以为这世界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相比我,你的命运或许还相对要好一些。” 叶静璇沉默,似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审视着他,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风姿卓然,玉貌琳琅,可无限光环的背后却有着无数的心酸,所有的人都想置他于死地,没有人支撑他,唯有自己用力的反抗,将一切不安好心的人都斩杀殆尽。 “命运无所谓好坏,它给我的一切,我都接受。是灾难,我承担,是福分,我笑纳。”叶静璇轻笑道。 萧远回头看着她,目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几分:“你倒是看得开。” 叶静璇缄默良久,曾经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那些蒙头哭泣的夜,那些明明步履蹒跚却依旧要倔强地强撑着,假装自己很骄傲的日子,它们不允许她忘记,她承担一切,隐藏一切,别人说她豁达,可她更觉得自己其实仅仅是能够承受罢了。 “如此我便出去了,见你刚才看的专心,看起来倒像是打扰到你了。”叶静璇轻道。 萧远听罢,挑了挑眉:“你倒是无礼,同本王说话,你你我我,成何体统。” 叶静璇也不惧他,笑道:“没想到王爷竟也是个爱做表面功夫的人。” 萧远一听,似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出声,阳光顺着窗际打在身上,他一身白衣,笑容里面好像蓄满了阳光,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是星河灿烂的璀璨,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眼里万年不曾融化的冰雪此刻竟再寻不见一丝痕迹。有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生生灼着她的眸。叶静璇愣了片刻,连忙移开目光,胸腔里似有咚咚的鼓声,让她的脸骤然一红。 萧远看着她,嘴角还有笑意未隐去,他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敛了敛神色,末了轻道:“你出去吧。” 叶静璇低下头,连忙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流云在门口侯着,见叶静璇走了出来,低着头,目光有些呆呆的,一张芙蓉面上似有羞意,叶静璇低头疾步往前走着,也不等流云。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叶静璇脸上的模样,定然没有受什么委屈就是,流云一路小跑跟着叶静璇,直到走到了院子门口,叶静璇才放慢脚步,她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叶静璇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刚刚怕是疯了,不管那个男人背后隐藏着各种心酸,不管他刚刚的笑容有多么阳光,那个男人始终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未来很久以后,或许他与她会形同陌路,该怎么对抗,该怎么战斗,都是她的事,只有她自己站在原地,哪怕对面是成群结队的敌人。 第二十七章 再次的凌辱 夜晚,月亮已悄悄爬上了枝头,寂静的院落里有暖光柔和而不失光华的光亮映在院子,屋子里一灯如豆,隐隐有一抹倩影在窗边摇曳。 叶静璇衣衫单薄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拢了拢披在后面的薄毯,手中拿着一卷书在细细的读着。 流云从叶府中带出了几个话本子,叶静璇闲来无事,便从箱子底下翻了出来,拿起一本看着看着不觉便到了深夜。 叶静璇看着,面上不时露出哀意和喜色,似是被话本中的人物带动着情绪,屋子里很静,只有翻书的声音不时响起。 末了,叶静璇合上书本,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话本子里讲了一对男女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 叶静璇不再看下去,随手将书放在一旁,站起身掩嘴打了个哈欠。 叶静璇轻笑了笑,为什么话本子里的人物坚强又洒脱?因为作者常常大笔一挥,白驹过隙,翻一页,起新章。 她千帆过尽,往事随风,每个夜晚都要自己慢慢熬,上天在片刻里给她十个机会软弱,却怎么都等不到那一句“许多年以后”。 屋中的灯熄灭,叶静璇躺在床上,不多时有呼吸声均匀的响起。 屋中一片寂静,夜晚的风停了,外面的星星如长长的河流蜿蜒到了远方,安静的仿佛全世界都睡着了。 一抹人影缓缓走入院落,他脚步极轻,偶有踏碎落叶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里仓皇而又寂寞的响起。 借着月光,萧远一身白衣,脸上似有淡淡的酒意,他缓步走到了树旁,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将秋千上的落叶拿走,唇边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意,他轻轻的坐了上去,有更多的落叶飘然坠下。 末了他站起身,向屋中走去,推开房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轻声迈了进去,似是不想打扰到屋中人的安睡。 月光朦胧的洒了一地,萧远坐到了床前,看着叶静璇安睡的眉目,她的五官精致,纵是睡着了,眉头也在轻轻的皱着,长卷的睫毛轻颤,似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 萧远的目中忽的燃起欲望,他倾身覆上,冰冷的唇瓣落在她紧皱的眉心,末了缓缓向下一点一点探着。 叶静璇不适的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随后似有清酒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她朦胧的睁开眼,却忽见一个人正覆在她身上,叶静璇愣了一下,困意瞬间被驱散的无影无踪,叶静璇瞬间坐起身慌乱的将他推开,开口便要喊出声。 萧远带着醉意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了一些,大手覆上她的嘴,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是我,闭嘴。” 叶静璇定睛一看,却是萧远坐在床前,目光冰冷,浑身满是酒气。 叶静璇拿起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住,目中满是怒火,冷道:“我是叶静璇,而非霍盂兰,王爷怕不是走错地方了!” 萧远皱着眉:“我知道是你,怎么,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又如何?萧远,你并非真心待我,又为何要这般屡次三番难为于我?”叶静璇看着她,她紧紧的裹着被子,目中似闪着泪花,颤声争辩。 萧远的眉间瞬间染上冷意,似有滔天的怒火在里面暗潮汹涌,他逼向她,看着她染着惧意的眉眼,冷道:“欺凌?”他顿了顿,抬手便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用力扯了下去:“本王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才是欺凌!” 叶静璇看着他似有些癫狂的眉眼,无助的坐在床角里缩做一团,有泪水从她眼里喷涌而出,她看着萧远,厉声道:“不要碰我!” 萧远听罢,怒意更甚,他抬手用力的握住叶静璇的手腕,将缩在床角的她拎了出来,叶静璇挣扎着,却没有半分用处。 她只能尖叫大哭,可萧远却无半分怜惜之意,她的双手被萧远紧紧钳着,倾身压下,用力的将叶静璇紧闭的双腿撬开。 叶静璇崩溃的大哭着,她喊的那样用力,嗓子都哑了,可身前的男人却无半分动摇。 有细密的吻轻轻浅浅的吻在她的脖颈间,他的长发落在她的颈窝,凉的入骨,他张嘴咬着她的衣物,从她身上一点一点褪去。 有酒意从他身上泛出,冰冷的眸中满是情欲,没有新婚之夜的粗暴,他抄起她的下肋只手抱住她瘦小的身子,冰凉的唇瓣细密轻柔的吻在她的身上。 叶静璇哭着,低声苦苦哀求:“不要,放开我。” 萧远恍若未闻,他起身将自己的衣物尽数褪下,月光下,他露出健硕的臂膀,似有无数伤疤在上面盘踞着,一条条一道道,如同一次次他死里逃生的勋章一般刻在他的身上。 叶静璇哭着,似有些喘不上来气,她摇着头,似在做最后的挣扎:“你明明可以放过我,又为什么要这般强迫于我。” 萧远将她最后的遮挡之物褪下,叶静璇心中一片冰凉,他不顾她崩溃的哭喊,浑身滚烫的将她瘦小的身子整个抱在怀中。 直到叶静璇的哭声越来越小,她声音沙哑的呜咽着,无力的在他耳边哭道:“萧远,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满是情欲的双眼瞬间染上一片清明,酒意散去了大半,他放开她的身体,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平日里清冷倔强的眸中满是空洞,她声音沙哑的呜咽着,连叫喊的力气都消失不见。 萧远的眉眼瞬间染上冷意,却再无心情继续下去,他坐到床边,手疲惫的捂住额头,低声轻骂了句:“该死。” 叶静璇缩起身子,死死的咬着嘴唇,两只眼睛高高的肿着,她看向坐在窗边的萧远,似是有些讶异他真的会放过她。 萧远沉默着,冰冷的眉目中似有倦意闪过,他捡起地上的薄被,甩手将浑身赤裸的叶静璇盖住。 他揉了揉眉间,又躺回床上,将叶静璇整个人揽入怀中,叶静璇背对着他,浑身一僵,刚想开口,却听身后的萧远闷声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累了,要睡一会,不要吵。” 叶静璇吸了吸鼻子,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浑身僵硬的瞪着两只肿胀的眼睛,生怕萧远会再有什么动作。 过了不知多久,萧远似是睡着了,有呼吸声均匀的响起,他睡觉很安静,似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睡得很熟。 叶静璇不敢睡,萧远的脸埋在她的后颈处,呼出的气轻轻的拂在她的脖颈上,让她觉得有些痒,他的胸膛宽厚,有力的心跳从她的背后传来,她苍白着脸,没有一丝困意。 许是身后的胸膛太过温暖,许是萧远安睡的呼吸声让她渐渐卸下了防备,不知过了多久,叶静璇也在困意的催促下睡了过去。 她将身子缩做了一团,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裹在身上,脸上有已经干涸的泪痕,双眼高高的肿了起来,她将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萧远醒来时,便见到这样的叶静璇。 他揉了揉眉心,昨晚似乎喝了太多的酒,让他醒来不禁有些头疼。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萧远将衣服穿戴好,看着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叶静璇,冰冷的目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似是心疼,似有痛恨,末了却只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他踏着步子,走出门外,清晨的空气很凉,他长舒了口气,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敛起,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冰冷。 叶静璇几乎是被惊醒的。 她迷蒙的睁开双眼,突然想起什么般,整个人瞬间变得清醒,她弹向床内,警惕的看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床边还有着萧远躺过的痕迹,此时已是一片冰凉,叶静璇裹着被子愣了片刻,肿胀的双眼有些疼痛,在确认屋中除了自己之外再没第二个人时,她整个人脱力般的倒在了床上。 流云一进里屋便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她愣了片刻,将手中的水盆放到一旁,连忙跑到床前,看着双眼肿的如核桃般,缩在床里的叶静璇,慌忙问道:“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静璇回过神来,看着流云,眸中闪过一丝清明,她缓缓的坐起身,良久,无奈笑道:“王爷昨夜来过。” 流云愣了一下,看着满地的衣服,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彻,末了似是想起什么,苍白着脸轻声道:“小姐……今日莫非还要喝那药?” 叶静璇摇了摇头,半响道:“没有喝的必要,不必担心,帮我将衣服拿过来,该起了。” 流云歪了歪头,似有些不大懂,却也未再问什么。 叶静璇颓然的坐在床上,阳光温暖的顺着窗际洒了满满当当,可叶静璇却感觉冰冷入骨。 她曾经很佩服那些可以隐忍的人,将自己的苦痛掩映的得那么深,只取快乐与别人分享,其实内心早已泛滥成灾,却看上去若无其事。 叶静璇曾经以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可很多时候,她又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在萧远面前,她永远也做不到不动声色。 第二十八章 真正的他 叶静璇一整日里都呆呆愣愣,早饭时,流云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最爱吃的菜花挑了出来,末了夹起一截她最讨厌的香葱扔到了嘴里,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 终于在她吃下去第三口的时候,流云忍不住开口:“小姐,您没事儿吧?” 叶静璇愣了一下,飘远的目光收回,抬头道:“嗯?怎么了?” 流云无奈的笑道:“小姐,你以前您光是闻到香葱的味道就烦的不行,这么一会儿功夫,你都吃了三口了!” 叶静璇这才惊觉,猛的觉得嘴里的味道不打对劲,她皱起了一张脸,用力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末了放下碗筷,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没事。”叶静璇勉强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还未等流云答话,她的目光又渐渐飘远,发起呆来。 流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收拾起碗筷,再未继续问下去。 叶静璇坐在院子里,晃晃悠悠的摇着秋千,猛的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不禁一阵心跳加速,她摸了摸额头,觉得自己实在不争气。 叶静璇不知道萧远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可唯一确定的是那个男人根本不会有怜惜这种情绪。 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她们都有着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材,如同各类盛开的花朵一样绽放,每一朵都很美丽,每一朵的美丽都不同,很多女子都愿意为那个男人做任何事情,前仆后继,视死如归,一个个壮烈的如同含笑饮砒霜。 可对萧远来说,那些女人不过也是他对抗敌人的踏板罢了,自己又何尝不是。 想罢,叶静璇不再出神,她站起身,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目中不再迷茫,她走进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一旁打扫着的流云,道:“一会儿我们去西厢苑看看。” 流云停下手中的活计,说道:“可要带些礼物过去?前者日子管家命人给咱们院子添置了不少的东西呢。” 叶静璇想了想,开口道:“罢了,我们这里的东西怕是西厢苑也不会缺的,何必做这些无用的面上功夫。” 流云想罢,也轻轻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连忙端起盆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西厢苑总是那么清冷,许是主人的性子淡泊,一进院子,一股似有似无的熏香气息萦绕在鼻间。 院子里有一处凉亭,有一女子坐在其中,古琴声悠扬委婉,宽阔苍凉,像深山里的秋谭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没有杂音掺杂就像晴天里的月亮一样没有杂云相遮,重音时就像别无杂声的山中的水涛声,响起的乐声就像有山谷的回声一样逼真。 琴声骤停,听的有些出神的叶静璇回过神,缓步走进凉亭。 江古韵抬眼,便见叶静璇一身鹅黄衣裙,发间插着一根凤栖息枝的白玉簪子,唇边带笑,缓步走来。 江古韵笑了笑,随即站起身道:“我还想着这几日去看看你,你却来了。” 叶静璇笑了笑:“我们还想到了一处去,我整日闲的发慌,怕是日后无事便要来打扰你。” “那倒好,你来这里我也放心些。”江古韵笑着说。 叶静璇知她是在说霍盂兰会暗中害自己的事情,她心下感激,有暖意从心底层层漾开。 “刚刚听你弹琴,怎的突然就停了?”叶静璇坐在一旁,问道。 江古韵也坐下,双手轻轻覆上琴弦,轻道:“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弹琴的。” 她顿了顿:“可我一直都在弹着,我一直觉得弹一手好琴是身为一个女子应该具备的才艺,可就在刚刚,我突然觉得,一件事情如果需要坚持才能继续下去,那么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叶静璇愣了一下,末了看着江古韵淡然又轻笑的眉目,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 江古韵轻轻摇了摇头:“算不上想通,只是觉得人这一生只有一辈子,不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从前我一直很固执,不仅自己痛苦,也累了深爱自己的人。” 江古韵转头示意身后的婢女,一句话未说,那身后的婢女似是懂了她的意思,缓缓上前,小心的将桌面上的琴收了起了,另一个婢女上前轻轻的将茶具放在了桌子上。 江古韵给叶静璇倒了杯茶,笑道:“昨夜王爷去了你那,对你如何?” 叶静璇看着她:“怎的消息这样快?他深夜才来,清早便离开了,竟连你都听说了。” 江古韵笑了笑:“这王府深院里,任何事情都会被风吹着,捎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叶静璇无奈的笑了一下,她总归是不习惯这深院中的勾心斗角,只要牵扯到萧远,她便没有安稳的日子可言。 她笑了笑道:“他还能对我如何?横眉冷对,不过现下我对他有用,算是比前些日子要好了一点。” 至少昨夜他没有再强迫她,已算是发了善心。 江古韵点了点头:“近日你要尤其小心着霍盂兰,那个女人此时怕已是要嫉妒的发了狂,难保她不会暗地对你做些什么,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定要谨慎。” 叶静璇点头轻笑:“倒是要多谢你,在这府中若没有你,我怕是要吃不少苦。” 江古韵低头浅笑:“现下府中我便只有你一个朋友,不必与我这般客套。” 叶静璇未再说话,只是笑着,她曾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一个主导者的角色,在所有她迷惘不知方向的时候,为她抉择,帮她所有的苦难都熬过去,叶静璇不知道江古韵会不会是这样一个人,可她由衷的希望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对了,你可有回去看看你的父亲?”叶静璇问道。 江古韵的眸子忽的变得幽暗,她抬起头看着前面的竹林道:“我虽原谅了他们,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已不知该已各种表情去见父亲,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该如何才能显得从容,才能潇潇洒洒说一声对不起。” 叶静璇没再说话,有些事情不管旁人怎么说,那心中的坎还是要自己抬步迈过,她能将她推到门口,可抬腿跨过这件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 叶静璇一直坐在西厢苑,和江古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二人坐在凉亭里喝着茶,直到傍晚,太阳的余晖如同大火般漫了天空漫了眼,叶静璇在临走前,突然没头没脑的回头问了她一句话:“古韵,在你的心中,萧远是怎样的一个人?” 江古韵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她垂下眉眼,低头细细想了一会道:“我从未真正看清过那个人,他温柔的时候,我又觉得他的温柔从未及过眼底,即使是他有愧于我拼命补偿的时候,却都那般的漫不经心,我曾经那般倾心于他,以为能将那个人心底的冰融化掉,可却是徒劳,他就是一只狂奔在草原的野马,没有人能拉住他的缰绳。” 她顿了顿,又淡淡道:“这些年来,离我最近的是他,离我最远的也是他。” 叶静璇听罢,呆了好一会儿,末了她对江古韵笑了笑才转身走出西厢苑。 她曾听说过一种鸟,那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飞累了便睡在风里,它这一生只能落地一次,那便是它死亡的时候。 与其说是野马,萧远更像那只没有脚的鸟,他是这天黎国的三皇子,是尊贵的王爷,他这一生戎马,拥有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却独独不包括一颗能够爱人的心。 夜晚,叶静璇仔细的将屋门锁好,末了又反反复复了确认了几遍门不会被打开,这才放心的坐上了床,她没有睡觉,而是靠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 那是从江古韵那处借来的棋谱,她仔细的看着,似是入了迷,良久过去,她仍未感受到一丝困意。 不觉已是后半夜,叶静璇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将书本合上。 叶静璇没有吃晚饭,腹中传来阵阵饿意,她思考了一会,终于在肚子里传来叫声时妥协。 记得厅中似有几盘点心摆着,她从床上战起,小心的将门上的锁打开,她刚打开门,抬眼便看见前面的桌子旁坐了一个人。 先入眼的是白色的长靴,上面绣着精致的茶花,有白玉层层缀在靴筒上,萧远穿着一身白衣端坐在椅子上,表情阴鸷,愤怒的面容砸在了她的眼睛里。 空气凝滞了几秒,叶静璇猛的退后几步将门重重的关上,整个人靠在门上死死的堵住,心中瞬间闪过四个大字:“这下完了。” 身后的力量要比她大的多,叶静璇死死的咬着牙堵住门,却终究敌不过萧远有力的大手。 身后的门被推开,叶静璇向前踉跄了几步,力量强的几乎要让她摔倒在地,她稳了稳脚步,回过头,静静的承接他愤怒的审视。 “你到底想要怎样?”叶静璇皱起眉,无奈的问道。 萧远冷哼一声:“你这是在防贼还是在防本王?” “萧远,我虽然你的王妃,可你我心中所想彼此都心知肚明,你我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叶静璇无奈的说。 萧远冷冷的看着她,末了慢慢踱步,坐在了叶静璇的床边:“好阿,你要谈什么本王都陪你谈,过来,咱们躺下慢慢谈。” 叶静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是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这么自然的说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萧远,你不要太过分!”叶静璇羞愤的看着他说。 萧远挑了挑眉:“是你自己说要本王陪你做戏,做戏便要做全套,你莫不是要反悔?” 叶静璇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红着脸,愤愤的看着萧远,支支吾吾道:“那你……那你也不能如此无赖!” “本王如何无赖?昨夜本王可有对你有任何不轨?就算是我将你如何,又怎样?你是我的妻,新婚那夜便有了夫妻之实,我如何碰你不得?”萧远看着她涨的羞红的脸蛋,玩味的笑道。 “那日是你强迫于我,如何做数!”叶静璇不服的辩解。 “如何做不得数?该看的都看了,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你还要抵赖不成?”萧远的笑意更甚,似是看着叶静璇羞愤的眉眼无比有趣。 叶静璇再说不出什么,她的胸前愤怒的起伏着,似有委屈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卷长的睫毛上似有泪珠,轻轻的颤着,萧远心中一荡,却再无心情捉弄她。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亲自把你摁到床上?”萧远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的说道。 叶静璇站在原地,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看向门外,心中下意识的想要跑出去,可转念一想,这王府就这么大,她跑又能跑到哪里? 到时会惹怒他不说,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只怕又会回到之前的模样。 第二十九章 自由 “放心吧,我不碰你,你哭起来吵的要死。”萧远看着她愤怒委屈的眉眼,冷声说。 叶静璇愤怒的腹诽,嫌烦不会不过来吗?非要闹得两人都不得愉快才甘愿不成? 叶静璇无奈,只得一点一点向他挪着步子,心中的不愿与不甘都写在了她的脸上。 萧远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耐,他大手一伸,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拉,整个人被力量向前带去,她脚下一个不稳,便稳稳当当的跌到了他的怀里。 萧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恍惚间,叶静璇只觉得所有的孤风和流云都被收进那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里,他的手紧紧的揽着她极为瘦弱的腰肢,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有呼吸轻轻浅浅的扑在她的睫毛上。 那一瞬间,叶静璇听见自己血管里慌乱流窜的血液倒灌进心脏,继而又澎湃而出的声音,就像在海边的夜晚,听见过的那些起起落落的浪潮。 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瞬间从他的怀里弹了起来,低着头平复心中的狂跳,她无奈的笑了笑,眼前这个男人纵横情场,自然知道如何撩动一个女子的芳心,和他比起来,自己真是生涩如孩童。 萧远也不在意,脱下外衣便上了床,末了闷声道:“我说不会碰你便不会碰你,在我反悔之前,你最好乖乖躺过来。” 叶静璇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躲不掉,有些话她也总归要说出来,或许今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她和衣躺在了床上,还未躺踏实,只听萧远的声音再度想起:“将灯吹了,眼前有亮我睡不着。” 叶静璇坐起身,皱着眉,末了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象牙烛台上的烛火跳跃了几下,便被叶静璇忽的扑灭,袅袅升起一抹淡色青烟,仿佛一声无奈的叹息,幽幽化作这红尘间微微的余温。 房间很静,叶静璇躺在床边,半边身子都离了床,两只眼睛警惕的睁的老大,身边的萧远静静的躺着,半响都未有什么动作。 叶静璇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萧远,一点一点往床边蹭着,恨不得整个人都掉下床去。 身后突然探过一只大手,用力的将她扯到床里,紧接着落入一个结实的怀中。 叶静璇惊叫出声:“萧远,说好不会碰我,你怎能食言!” “我说的是不会碰不该碰的地方,没说不会抱着你。”萧远冷声说着。 叶静璇扭动着身体,想要从他怀中用力挣脱出来,萧远紧紧将她抱在臂弯里,忽然沉声道:“你若是再乱动,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信守承诺。” 叶静璇猛的顿住,他的胸膛滚热,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她浑身僵硬,却是再也不敢动一下。 叶静璇睁着眼睛,脸被萧远的手摁在他的胸膛里,漆黑的夜,她的目光明亮,没有一丝困意,连饿意都被突如其来的萧远给吓跑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萧远抱着她,果真再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叶静璇忽的叹了一口气,轻声开口叫他:“萧远。” 他不答话,只有安静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寂寞的回响在耳旁。 叶静璇知道他并没有睡,她沉默半响,又问:“萧远,你如今可已信我?” 她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良久,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响起:“你觉得呢?” 叶静璇未说话,她抿了抿嘴,又道:“无妨,可是,若有一天我助你扳倒了太子,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萧远皱了皱眉,却还是回答:“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然后缓缓道:“到那时我已对你再无用处,你可愿意放我走?” 萧远的目中忽的一凉,抱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你打算去哪?回叶家吗?” 叶静璇摇了摇头:“叶家对我来说已没有一丝留恋的价值,这天下之大,自然有我的容身之处。” 萧远未说话,叶静璇轻轻动了动身子,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还带着憧憬,淡道:“到时,我便一路往西走,那边有一个小小的国家,名唤西廊国,听说那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那边有着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有羊儿有马儿。之后再往东,那边有一处名叫离泽的小镇,那里面朝大海,常有出海的渔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萧远突然问道。 “在书上,小的时候我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的,因为这个,父亲还将我关在柴房里饿了两天,所以印象很深刻。”叶静璇淡淡道。 萧远听罢,沉默了一会道:“你从小倒是吃了不少苦。” 叶静璇笑了笑:“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时间就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现在想来不过如梦一场。” “你计划的倒好,可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满天下乱跑。”萧远冷道。 “有流云陪着我,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能挣脱便挣脱,挣脱不了便是命,这么多年来,我一事无成,灰白的人生涂满了潦倒的笔画,有时候回望这一路的艰辛和坎坷,缺失从未被弥补,丧失也从未带来任何获得,亲眼看一看草原和大海,便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叶静璇笑道。 萧远沉默半响,道:“为何不留下?你既然为我做事,待尘埃落定,也并非不是没有自由。” 叶静璇摇了摇头:“自由不是指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便可以不做什么,留在这里,我终究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萧远未说话,叶静璇只觉抱着她腰肢的双臂又紧了一些,她又笑了笑说:“也许我这一生都注定无法与一人恩爱到老,爱是运气,幸运的人在一开始就遇到了,运气差那么一点儿的跌跌撞撞几次也能遇到,运气不好的,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我的运气一直很差,怕是注定要孤独终老的。” 萧远听罢,目中骤然变得冰冷,他刚想发怒,却忽的听怀中人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 这个女子经历的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苦,背负的还要沉重,她便是用这瘦弱的肩膀一步一步独自扛过来的,可她却从不怨怼,一个人虚荣,但有满足自己虚荣的能力,便不可怕。一个人贫穷,但她安贫乐道,并不奢望那些自己能力无法企及的事物也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他的下巴放在她的发间,轻轻的鼻息扑在她的头发上,末了轻声开口:“好,我答应你,待哪日你想走了,我便放你走。” 叶静璇愣了一下,末了笑弯了眼,语气轻快的笑道:“多谢王爷成全。” 萧远冷哼一声:“这会儿倒是想起我是王爷,你直呼本王名讳时,却不见你这般乖巧。” 叶静璇似是自知理亏,没有说话。 萧远调整了下姿势,将她紧紧的拥在臂弯里,冰冷的眉眼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动摇。 屋中很静,萧远的呼吸渐渐均匀,叶静璇不知何时放下了浑身的警惕,她依偎在萧远怀中,像是寻找温暖的乖巧的小猫,双眼渐渐合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十章 霜宁 天刚蒙蒙亮起,萧远便睁开了眼睛,怀中人在安睡,轻轻浅浅的呼吸着,睫毛轻颤,眉头舒展,再不似之前那般紧皱。 萧远轻声下了床,叶静璇似察觉般皱了皱眉,末了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萧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穿戴好衣衫,缓缓的打开了房门,外面似下起了雾,有水雾扑在他冰冷的面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萧远抬步走向外面,迷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里,末了,重归一片宁静。 叶静璇睁眼时,外面的雾已经散了,身边的位置空荡,已变得一片冰冷。 她坐起身子,睡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睛,青丝凌乱,她昨夜和衣而睡,身上的衣服已变得皱皱巴巴。 昨夜,叶静璇生怕自己乱动起来,萧远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所以只得小心翼翼保持着一个姿势睡觉,她不适的扭了扭脖子,只觉得浑身酸痛,浑身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用完午饭后,叶静璇坐在院子里静静的读书,流云拿着扫帚扫着落满院子的落叶,末了抬头道:“小姐,这天气愈加凉了起来,到了冬日,这屋子只怕会处处漏风,可怎生是好?” 叶静璇听罢,放下了手中的书,想了想道:“离下雪怕是还要几个月,这天黎国向来四季温暖,冬天一转眼便会过去,到时多在屋中放几个暖炉,倒也不算太难熬。” 流云将手里的扫帚杵在地上,歪头道:“不知王爷何时会将您接走,虽不难熬,可总是要受些苦。” 叶静璇笑了笑,抬眼笑道:“放心吧,日后会如何还不得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流云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未说些什么。 直到下午,叶静璇刚将书合上,打算回屋中歇一歇时,忽的听到有些微的脚步声传到了耳朵里。 叶静璇皱了皱眉,她微微探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见入眼的却是一个婢女,可她穿着的衣服和普通的婢女不太一样。 普通的婢女清一色的穿着身穿淡蓝色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腰间挂着能够出入王府的朱红的牌子,这个婢女的衣服却是宝蓝色,看起来沉稳而又泛着冷意,腰间的牌子却是黑的。 叶静璇的目光陡然变的深邃,这样的婢女在王府中只有寥寥数个,是为萧远亲自差遣的心腹,每一个都身负武功,守在王府的各个角落。 她们的职责很宽,甚至能凭着那腰间的牌子就能直接进出王府的各个库房进行检查。 可这女子却直向这院子走来,又是为何? 叶静璇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婢女脚步轻盈,眨眼间便盈盈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恭敬的低着头,欠了欠身道:“奴婢参见王妃。” 她的声音轻细,却有些刚柔之意,她头埋得极低,让叶静璇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叶静璇眯了眯眼睛,淡道:“你是?” 那婢女开口:“奴婢唤作霜宁,是王爷派奴婢前来这边巡查的,此番前来拜见一下王妃,若有什么麻烦,直接喊来奴婢便可。” 叶静璇的目中有怀疑闪过,听闻这些婢女从不会理会这后宅之中的任何人和事,独来独往,恪守职责,此番却为何突然来拜见她这个有名无实,尽受冷落的王妃? 她目中满是疑惑,却还是笑了笑:“我知道了。” 那女子抬起头,叶静璇才看清楚她的样貌,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蛋,便是放到人堆里就会被埋没的相貌。 只听那女子又道:“王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职责,奴婢会随时恭候王妃的传召。”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瓶放在掌心,拿到了叶静璇的面前。 叶静璇的目光陡然变冷,她冷漠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指尖泛白,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叶静璇开口,话中尽是冷意。 霜宁抬眼看了看她,末了语气毫无感情的说:“如此霜宁便退下了,近日王爷对王妃态度大有转变,还请王妃要好好把握机会。” 叶静璇未再说话,只是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末了也不再看她,转身向屋中走去。 叶静璇进屋,坐在椅子上,心中复杂,她将那女子给她的玉瓶放到了桌子上,末了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上。 躺在手心上的,是一颗很小很小的药丸,漆黑如墨,有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幽香扑鼻而来。 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东西,就能将她体内的毒压制,那晚的痛不欲生似乎就发生在昨日般历历在目。 可那女子按理说应是萧远经过慎重思虑留在府中任他差遣的人,叶承竟能将自己的人安插到那些人里,她万万想不到,原来萧远的敌人竟然在那些人当中,萧远如此防备,却还是被钻了空子。 叶静璇不再想,将那粒小小的药丸放回了瓶中,缄默良久,眼中的疲惫几乎要将她淹没。 面对生活和面对命运中不可避免的噩梦,她以前无能为力,以后也一样。唯一可做的就是在漫长的人生中,尽量学会坦然地去接受,也许终其一生,她都找不到一种方式来对抗它们。 直到夜晚,叶静璇都凝重的坐在屋里,仔细的想着接下来该如果才能不动声色解决掉那个随时都在监视自己的婢女。 叶静璇没有睡,只是坐在屋中,手里拿着一本书,可书上的内容她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叶静璇掩嘴打了个哈欠,似在等着什么一般,不断向外面张望着。 萧远再次如期而至,他一进院子便看到屋中通明的灯火,屋子的门没有关,抬眼便看见叶静璇坐在门口,正神色凝重的发着呆。 萧远缓步走进屋里,看着她淡道:“今日倒是没有将本王锁在外面,瞧这模样,爱妃莫不是在等着本王?” 叶静璇见到他,担忧的眸子里有些微的放松:“确实是在等你。”她顿了顿,末了淡淡的说:“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同你说。” 萧远难得的没有生气,只是坐在了她的对面,冷冷的问道:“何事?” “你可认识那黑牌婢女中,有一个叫做霜宁的女子?”叶静璇轻蹙着眉。 萧远见她如此凝重的模样,也拧起眉头问:“那些女人是我几年前便暗中训练的探子,一直在这王府里当我的眼睛,那个霜宁是我挑选的最后一人,无父无母,背景干净……” 萧远猛的顿住,眼底瞬间浮现寒冰,危险的眯起眸子道:“你是说,她有问题?” 叶静璇笑了笑:“霜宁的这双眼睛,怕不是属于您的。” 萧远未出声,面上似结了一层寒冰,他紧皱着眉头,似在思考什么事情。 叶静璇知他心中还对自己有疑,也不做声,只是从怀中将那小巧精致的玉瓶拿了出来,稳稳的放到了桌子上:“今日她将解药给了我,这应该是最好的证据。” 萧远看了半响,面容阴鸷,有怒气在眼底暗潮汹涌,末了沉声冷道:“叶承倒是好大的能耐!” 叶静璇敛起眉眼:“霜宁此刻还动不得,若她刚与我接头便出了事,叶承怕是会起疑,那女子还有用,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还请王爷息怒。” 萧远听罢,冷道:“我知道,待日后,我自然会让她付出代价。” 叶静璇不再做声,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玉瓶,,半响才问道:“王爷可否助我查查这解药里是何成分?” 萧远转头看了看她,叶静璇的目光澄澈,里面泛着瓷器一般的清明,他开口冷道:“你体内的毒还有多久才会发作?” 叶静璇想了想:“约莫半月。”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似在仔细思考着,眼前的叶静璇轻笑着,可她的眼底总会带着一丝驱散不掉的哀愁,像是一望无际的碧海。 “好。”萧远回答,他目中却满是思量的看着叶静璇,忽的想起她说起大海与草原时眼底的憧憬,心中不由一软。 叶静璇听罢,面露喜色:“多谢王爷。” 萧远看着她,冰冷的面上带着融不掉的霜,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再过两日,太子大婚,你准备与我一同前去赴宴。” 叶静璇收起笑意,问道:“太子同叶诗岚?” 萧远点头。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到时,叶诗岚对自己,怕又是会好一顿冷嘲热讽,想想就头疼。 第三十一章 暗算 萧远依然留宿在了叶静璇处,他信守承诺,除了会抱着她睡觉,便再也没有别的出格行为,可尽管如此,叶静璇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她和衣而睡,用被子紧紧的把自己裹住。 萧远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被子裹到他的手都已感受不到叶静璇柔软的腰肢时,他才猛的发怒,将她身上的被子尽数扯下,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脑袋摁到胸膛里,低声威胁。 叶静璇被他捂得喘不过来气,用力的转过头,露出小嘴来大口呼吸了几下,总算是不敢再动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叶静璇睁眼便瞧见面前萧远的大脸,她愣了片刻,整个人猛的向后缩了一下。 萧远的睫毛似是颤动了几下,而后归于平静,呼吸平稳,竟是还未醒来。 叶静璇松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在醒来时看见他,眼前的萧远神情安静,纵使是在睡着,可紧皱的眉头却不曾放松半分。 他明明与她差不多大,可却疲惫的如同一匹老马。 叶静璇轻轻伸出手,抚在他紧皱的眉头上,似是想要将他抚平,有呼吸浅浅的呼在她的手臂上,他的神情如孩童般安静,平日里满是冷意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剑眉入鬓,嘴唇轻轻的抿起,让人不忍心吵醒他。 “只有睡着了,看起来才不那么刻薄。”叶静璇轻叹一声,无奈的看着他嶙峋俊美的脸。 她双手撑着下巴,俏皮的撅起嘴巴,无聊的看着床上雕刻的梅花,末了她不经意的向萧远的方向一瞄,却见那人正睁着双目,目光炯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叶静璇的大脑瞬间嗡的一声,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间变得凝滞。 叶静璇扯起嘴角,干巴巴的笑道:“好巧啊,王爷,您也醒了?” 萧远眯了眯眼睛,冷道:“本王倒是想听听,本王哪里刻薄。” 叶静璇笑了笑道:“看不出,王爷也愿意偷听人说话。” “你就在我耳旁说话,如何算得上偷听?”萧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叶静璇笑了笑,不愿再同他争辩,她坐起身,下了床,身上还是昨天穿着的衣服,她刚下意识的想要褪去,突然想起身后的人,立马又将衣服拢了拢。 萧远也不在意,他坐起身,收起眉眼里的笑意,冷声道:“今日你便去带给她消息,就说我近日有意拉拢御史中丞。” 叶静璇回头看着他充满冷意的眉眼,良久道:“此事说出,可会对你有影响?” 萧远下床,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本王会给自己挖坑吗?” 叶静璇听罢,笑了一声,却是她糊涂了,他让自己带回消息,怎么可能会是对他自己产生阻碍的消息? 叶静璇似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此番,你可是愿意相信我了?” 萧远听罢,抬起眼来看着她,目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末了他缓步走向她,嘴角带着邪恶的坏笑,贴近叶静璇的脸,笑道:“你若是真的骗我,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你,到时不要说草原和大海,我让你连一滴水,一株明艳的植物都瞧不见。” 叶静璇承接着他探究又充满警告的审视,笑道:“王爷此话倒着实吓到臣妾了。” 萧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叶静璇也不生气,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冰冷无情,可却有着隐藏的一面,他话语中虽然警告,可前提却是自己真的骗了他。 让她带回半真半假的消息,便是他相信自己最好的证明。 她与他关系明确,各取所需,貌合神离对她来讲便是最好的现状,世界上无数个事实都证明过,建立在利益,物质,或者其他目的之上的关系,较之仅仅不掺杂质的情感,反而更为稳固和持久。 所以到时,纵是她离开了王府,不再是他的妻,再次见面时,或许还能笑着打个招呼,礼貌的寒暄几句,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接下来的几日里,萧远每晚都会来到叶静璇的院子里住下,他只是抱着她睡觉,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更未再强迫过她。 太子大婚的前一日,萧远照常来到叶静璇的院子,刚一进门,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叶静璇和流云站在厅中,她的面上带着些无奈和隐隐的怒意,一旁的流云更是脸色惨白的站在叶静璇身后,愤怒的不断喘着粗气。 萧远皱起眉,抬步跨入厅中,本以为是二人起了什么矛盾,可定睛一看,两人却是都在看着地上一个什么东西,面色苍白,表情凝重。 叶静璇见萧远过来,面上却更加冰冷,他皱着眉,低头一看,却是一盅参汤洒在了地上,有碗的碎片躺在他的脚边。 “发生了何事?”萧远皱起眉。 叶静璇冷笑了一下:“你这几日总是过来,自然是有人沉不住气的。” 萧远一愣,却还未等想明白发生了何事,只见站在叶静璇身后的流云上前几步,忽的跪在地上,边哭边道:“王爷,今日奴婢去厨房给小姐煲了一盅参汤,有霍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婢女便叫奴婢出去帮忙,奴婢也未多想,帮完忙之后便将参汤煲好倒在了碗里。就在刚刚,奴婢手中未拿稳,那参汤便洒在了地上,可是那参汤突然冒起了白色的泡沫,定然是有人往里放了东西,想要害小姐的!” 萧远的目中有些不耐,末了冷道:“本王怎知,是不是你做的?” 流云听罢,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痛哭道:“奴婢自小便跟着小姐,和小姐一同长大,奴婢怎么可能害小姐!” “不可能是流云,我比你对她要了解的多。”叶静璇淡道。 她看了看萧远,又道:“今日喝了这参汤,怕是明日跟你去婚宴的便是她霍盂兰了,我知你对她情深意厚,定然不愿追究,此事我不计较,还请王爷让霍盂兰收敛一些,否则我也定不会这般安静的任她宰割。” 萧远看着她带着怒意的清冷眉眼,里面尽是阴霾,她面色苍白,胸前轻微的起伏着,萧远沉默半响道:“我知道了,她确实被我纵容的太过不知深浅,可她的父亲是统领,于我有用,暂时还不能动她。” 叶静璇似是意料之中,也不气恼,只是冷道:“王爷不必操心,妾身明白,此时该识大体,纵使威胁到了性命,也该忍耐。” 萧远听着她疏离的语气,不禁皱起眉,末了淡道:“本王自有办法让她安静,你不必对我如此嘲讽,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叶静璇看着他,末了低下头,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但愿如此吧。” 叶静璇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所承认的一切痛苦是命运对她的恩宠还是惩罚,如果是前者,那她就应该从容地面对痛苦。况且,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亘古不变,星星都会偏离轨道,何况是人心。 萧远同自己终究只是利益关系,她必须要时刻告诫着自己,不要把他当作保护伞,不要觉得他会在背后远远看自己,不要觉得自己会比利益更让他觉得重要,不要有多余的自私的冀望。 流云跪在地上小声抽泣着,苍白的小脸有着不甘心,霍盂兰如此欺负到了叶静璇头上,可自己却丝毫无能无力。 萧远看着她无奈又泛着悲伤的眸子,心中骤然一紧,他看向洒在地上已变得漆黑的参汤,目中一片冰冷。 夜晚,叶静璇背对着他,萧远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怀中的人永远那么瘦小柔软,仿佛一用力就会将她捏碎。 她的肩头有些微的颤抖,却仿佛在用力的忍着,萧远睁开眼睛,又将她抱紧了些。 叶静璇的浑身猛然一僵,有泪水划过眼角从他的手臂上滚过,萧远的心骤然一疼,他抬起头,用力的抱了抱她,有吻轻轻落在她的耳垂上,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别哭。” 他的语气还带着些冰冷,似是在命令一般,叶静璇推开他,闷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哭起来很吵,这我知道,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哭我的愚蠢和自以为能解决一切的自以为是,真是挫败。” 萧远皱着眉,良久都没有说话。 叶静璇的哭声渐渐停了,若有若无的呼吸缓缓的响起,可萧远却全无睡意,他睁着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光,怀中的女人动了动,似在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月光朦胧的洒进屋里,叶静璇的睫毛上还有泪珠,萧远的唇轻轻覆上,微凉又咸涩的味道如同心中一片的五味杂陈。 叶玄天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一个人所有的自负都来自他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他内心的软弱,所有的振振有词都因为心中满是怀疑。假装无情,其实是痛恨自己的深情。如果一个人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四处游荡流亡,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找到愿意驻足的地方罢了。” 他曾对此嗤之以鼻,可如今他似乎懂了一些这些话中的意思。 怀中的这个小小的女人,她看似乖巧温顺,可心中却向往着远方,尽管她没有一丝力量。 的确,这世上有许多地方她都抵达不了,正如人性扭曲的地方,正如天地间十分敞亮的地方,正如那遥远之地战火停歇的地方,但她仍旧披荆斩棘在去往的路上。 她不曾停歇,向往着自由。 第三十二章 赴宴 第二天,叶静璇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未给萧远丝毫的好脸色。萧远也懒得搭理,于是两人从起床开始,便一人拉着一张脸,半句话都未与对方说一句。 直到萧远临走前,他回头冷声同叶静璇道:“一个时辰以后进宫,不要磨磨蹭蹭。” 叶静璇也未看他,低头摆弄着袖口,淡声道:“臣妾知晓了。” 萧远看去,只见叶静璇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眼里满是漫不经心,双眼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红肿,萧远眯起眼睛,冷哼一声,长袖向后一甩,而后扬长而去。 叶静璇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听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才偏头看向外面,天气有些灰蒙蒙的,太阳藏在厚厚的云朵里,只有几束光线从云朵的缝隙中钻出,照射在大地上。 叶静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眼前摆着的各式胭脂水粉,一时竟不知该从何下手,她更想像平日里那般不施粉黛,可进宫便定会见到各种各样的人,难免会有看萧远不顺眼的人挑刺,届时又是一堆麻烦事。 流云仔细的帮着她梳妆,末了拿起叶静璇总是带在头上的那支凤栖息枝的白玉簪子,刚想插在发间,只听叶静璇道:“等下,今日不戴这个了。” 说罢,便随手在盒中拿起一个流苏步摇,那步摇上串着细密的银珠,上面镶着一块朱红的宝石,比起那白玉簪,这个却显得俗气暗淡。 “宫里规矩多的很,那白玉簪上雕的是凤栖息枝,宫中有资格穿戴凤饰的便只有皇后和几位皇贵妃,在府中还好,去了太子府谨慎些总不是坏事。”叶静璇淡道。 流云恍然,拿起步摇缓缓插进了叶静璇的头发里。 叶静璇本想穿着一身白衣前去,可萧远常穿白衣,夫妻二人若一起穿白衣前去,知道的以为他们去参加婚宴,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他们去参加葬礼。 叶静璇思来想去,最终挑了一件水粉色的裙衫,一切收拾妥当,她便开门向外走去。 萧远站在王府门口等着叶静璇,他一身白衣绸缎,腰间束着白绫长穗,上面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双上挑的凤眼里冰冷又深不见底,身材挺秀高颀长,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他目中冰冷的看着一旁池塘里游得欢快的鱼儿,有脚步声传来,他抬眼,叫叶静璇踏着轻盈的步子走来,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 萧远有些出神的看着缓步走来的女子,他这一生见过太多女子,叶静璇绝不算是最美的那一个,可萧远抬眼看去,只见一张芙蓉面,她并没有美到倾国倾城,却让常年行走于冰天雪地的他仿佛看见春暖花开时一滴晶莹的水珠滚下花骨朵。 “王爷,此时可要出发?”叶静璇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回过神来,末了点了点头,转头向外走去。 二人上了马车,叶静璇看着窗外,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一片死寂。 良久,萧远开口冷声道:“到了太子府,不管遇到什么,都跟在我的身后。” 叶静璇听罢一愣,抬头看了看充满冷意的眉眼,末了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一路缓缓的走着,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架着马车的车夫隔着帘子恭敬道:“王爷,已快到了。” 萧远没有说话,只是沉下眉眼,周身更加冷了一些,浑身都散发着冷意与警惕。 直到下了马车,叶静璇抬眼一看,只见太子府的摆设与建造,皆与太子在皇宫居住的东宫一般庄严华丽,金顶、红门,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这太子之位,曾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引得兄弟残杀,王朝颠覆,百姓流离失所,天下改为他人坐拥。 叶静璇跟在萧远身后,有婢女在前引路,太子大婚,乃是举国同庆的一件大事,各个异性亲王皆从封地赶来,群臣来贺,宿文帝摆宴,游廊里挂满红绸。 有各个大臣见萧远走来,连忙过来行礼寒暄,叶静璇第一次见平常一脸冰冷不善言辞的萧远如此彬彬有礼,字字珠玑。 叶静璇一直微笑的站在萧远身后,猛觉得有一个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让她浑身不由一僵。她回头,却是叶承站在身后真在和同僚恭敬寒暄,却不时看向她,冰冷的目中夹杂着审视。 按理,婚礼的前一天,叶静璇该回娘家同叶诗岚准备,说些姐妹闺中的密话,可她同叶诗岚从小关系就极差,加上叶承完全没有叫叶静璇回去的打算,叶静璇也就没有理会这个习俗,乐的轻松。 她回避着叶承的目光,乖巧的站在萧远身后不发声,看着萧远同一个又一个朝中大臣寒暄。 太子大婚,需先在皇宫中,对皇上,皇后和各个皇贵妃行三跪九叩之礼,再有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率领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 这过程极其麻烦,直到午时,太子才迎着新娘缓缓接近,奏乐之声渐近,叶静璇站在萧远身后,远远的便见长长的队伍,身着大红衣衫逐渐接近。 爆竹应声而响,叶静璇紧紧的捂住耳朵,接二连三的爆竹声几乎将这偌大的太子府上空都密密填满,叶静璇嗅到空气中浓烈的硫磺味道,下意识的皱起眉毛。 她抬眼看,只见一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高高的坐在马上,长相阴柔,凤眼高高的挑起,却不似萧远那般阳刚,一身红衣竟平添一股妩媚来。 萧灏眸子一转,便见到了正站在府门口迎亲的萧远与叶静璇,原本充满喜色的眉眼瞬间变得冰冷,目光如炬,竟分毫不掩饰自己厌恶。 萧远亦是冷着一张脸看了回去,目光深沉,无数情绪在眼底暗潮汹涌,杀气毫不掩饰。 接着二人便是拜了天地,又是一道道繁琐的礼仪,祭天,折枝,接受群臣朝拜,叶静璇站在一旁,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硬是站了一天,竟是觉得比她自己成亲还要累。 直到接近傍晚,宾客落座,叶静璇才得空休息了一会儿。萧远竟也像是不知道累一样,一会儿去这里一会去那里的与各个朝臣说些什么。 末了,叶静璇直接坐在了椅子,说什么也不起来了,她朝萧远摆了摆手道:“你先忙,我得歇一下,一会儿我去找你。” 萧远听罢,站在她面前,紧紧皱着眉,无奈的板着一张脸看她。 众人也都被累的够呛,一个个缓缓落了座,各自和认识的同僚聊着天,叶静璇和萧远坐在离太子不远的贵席,不一会儿,太子便出现,一脸喜色的坐在高台之上。 还未等叶静璇吃上一口饭,突然只见一枚明亮的火球划过天际,叶静璇只手撑着下巴,心中还在想,太子大婚就是不一样,还有烟花来应景。 她转过头,刚想和萧远说话,她的目光刚刚触及他好看的眉目,却看到萧远的脸色瞬间大变,起身大喊:“六卫率!护驾!” 叶静璇还未反应,却见他说话间,一群黑衣人从花园里跳了出来,挥剑直朝高坐上的萧灏和一旁的萧远刺去。 六卫率赶了过来,刀刃相接,一时间乱得不像样子,众人都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生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成了刺客的刀下鬼。 不断有人倒下,直到有个侍卫被刺客砍了脖子,头滚到了一边,叶静璇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张脸吓得惨白,连叫喊都叫不出口,她吓得哆嗦,下意识的抓着萧远胸前的衣襟不松手。 萧远没有办法,只能揽着叶静璇的腰,同刺客争斗起来,刺客下手狠绝,每一招都要置萧远于死地,最后不得已,连暗卫都冲了出来。 刺客渐少,萧远因为身上有个包袱,也渐渐力不从心。他的脸上有不知是刺客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一边护着叶静璇,一边同刺客厮杀,渐渐的,他的招式越来越慢,所以,当身后的刺客朝他砍来时,萧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叶静璇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拼尽全力的将萧远推开,紧接着,那刺客的剑便直直刺入了她的身体。 叶静璇怔怔地看着血瞬间将粉色的绣裙染红,痛得眼前泛黑,没有由来的一阵眩晕,接着那刺客目中闪过狠厉,竟然又将剑生生的拔了出来! 她看着那刺客冰冷麻木的双眼,心中闪过了一万的念头,它们齐齐化为了乌有。 叶静璇无力的倒在地上,腥热的液体从嘴里不断流出,想要挣扎呼喊,却提不起半丝力气,就连睁着的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萧远终于反应过来,满目慌乱,将那刺客一剑穿心。 “铮铮”,利剑落在地上,萧远抱着叶静璇的头,带着哭腔大喊:“御医!快传御医!” 看着萧远猩红的眼睛,叶静璇心里一阵感动。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说话,告诉萧远自己没事,可是一张口,嘴里的血流得更快了。 张了几次嘴,虽然没有说出话,但叶静璇感觉身子不那么疼了,意识似乎也飘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见萧远时的情景,玉冠白袍,生得俊俏硬朗,从那时起,她就憧憬着嫁给这个男人的幸福。 可新婚之夜,他却毫无怜惜之情,她身为尚书女的高贵全部丧失在自己心念念的如意郎君的冰冷与厌恶中。 那一夜,她曾想到用死来捍卫自己生而为人的尊严;可她最终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他的俊朗,舍不得她的憧憬。 她以为只要自己用心付出就能换取他的回心,救赎她的婚姻;可天不遂愿,他对她的厌恶依旧如前。 他明明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睛,可落到自己身上却又变得这般无情? 现在,这个冰冷的男人却如此担忧的看着自己? 她是在可怜自己吗? “萧……萧远……” 她的思绪混乱,声音也浅得听不见。萧远捧着她的脸,手上都是血,语气再不似平常那般冰冷平淡,他哑着嗓子,急忙道:“静璇,你乖一点,不要说话,御医马上就来。” 叶静璇似乎越过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看到了站在萧灏身边一同离开的叶承,他大抵是和萧灏一起去看叶诗岚了吧,连看一眼都吝啬于她,记忆中的父亲永远是那么冰冷,似乎忘了他还有一个名叫叶静璇的女儿。 模模糊糊中,叶静璇想了很多,刺客终于被杀尽,萧远将她抱到内殿,叶静璇面色痛苦,又咯出血来,萧远的白色长衫也被染成了红色。 叶静璇用力的拉着他的衣襟,断断续续的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对你…有威胁的棋子,现在我快死了……你总该开心了。” 叶静璇散到一处的目光聚起了一些,贪恋的看着萧远,似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任凭萧远如何呼喊,叶静璇也没有再次睁开眼睛,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了凉的身子。 第三十三章 昏迷不醒 萧远见她渐渐合上的双眼,心下顿时凉了一片,他紧紧的攥着叶静璇的手,大喊道:“御医呢,还不快给本王滚过来!” 愤怒声中,有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背着药箱忙跪在地上道:“王爷息怒,太医院已往这里派人,老臣先给王妃把血止住……” “不要再跟本王讲这些废话!若是王妃今日出了什么事,你和太医院的那些老头一个也别想活!”萧远的双目猩红,冷声的看着他。 那御医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上前给叶静璇止血。 萧远看着叶静璇浑身是血的躺着,双目紧紧的闭着,一张脸苍白的如同死物一般,他心中似盘踞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越缠越紧。 萧远从头到尾都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目中复杂,似是怕眼前的这个女子就这样闭着眼睛,再也不睁开。 一夜过去,太子府灯火通明,内院的血一直流到府外,不时传出呜咽之声,萧远守在叶静璇的身边,直到那御医放下手中已被血浸染到鲜红的纱布,才抬起头看着萧远,哑着嗓子道:“王爷,王妃已经无碍了。” 萧远悬在空中的一颗心陡然落了下来,他的双眼通红,里面血丝遍布,然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但是……”御医看了看萧远的脸,犹豫道。 “但是什么!”萧远面容阴鸷,不耐的看着他。 那御医抿了抿嘴,犹豫道:“这一剑本是冲着要害,但王妃福大命大,那一剑刺偏了一些,可是也伤到了心口,此番虽没有了生命危险,可什么时候能醒……老臣也不得知晓。” 萧远未说话,目中闪过尖锐的锋芒,良久,他摆了摆手,那御医一看,似是获得了赦免一般连忙退了出去。 萧远松开紧握着叶静璇的手,站起身,冷声叫了一个名字:“从嘉。”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男子如鬼魅般从窗外跳了进来,那人一身黑衣,头埋得极低,让人看不见他的长相。 这名唤作从嘉的男子恭敬的跪在地上,声音清冷低沉:“主子。” 萧远看向他,目中比落雪还要冷:“给本王查!” 寥寥数字,语气冰冷的几乎要将万物都冻在其中,纵使萧远未再说下去,从嘉却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恭敬应下,末了又从窗子跳了出去,动作利落干脆,没有一丝痕迹,似不曾来过一般。 叶静璇一连三日都没有醒过来。 萧远将她放到了正院中的一间屋子里,那里是王爷与王妃居住的王府正院,是叶静璇本该住进的屋子,如今住了进去,却是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 流云整日在床前伺候着,两只眼睛哭的肿的老高,叶静璇就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着,面色苍白,却毫无苏醒的迹象。 三日里,萧远无事便来床前守着叶静璇,他也不说话,只是攥着她小小的手,目光再不似从前那般冰冷,只是静静的看着沉睡着的她,眼里似有万般的疑惑,末了却只化作了一声轻叹。 几日里,整个王府都被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下,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触了萧远的逆鳞。 王府偏院。 霍盂兰身着大红的薄衫,面容阴鸷的半躺在贵妃椅上,一旁的翠心垂着头守在一旁,不敢发声。 有风呼呼的吹着树上的叶子,黄色的枫叶飘然的坠在了地上,如同一声重重的叹息。 “叶静璇醒了没?”霍盂兰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翠心小心的回答:“夫人,还没醒。”末了,又端起一旁的茶杯,恭敬的递了过去。 霍盂兰缓缓坐了起来,接过茶水,眉宇间尽是驱散不掉的戾气。 那日,她本想用那碗下了药的参汤让叶静璇喝下去,虽不致命,却能让她浑身起疹子,没想到计划没成功,她正拿着一个婢女撒气,却听到萧远回到王府的消息。 她跑出别院,见到的情景却让她永生难忘,只见萧远浑身是血的抱着昏迷的叶静璇回到王府,他平日里冰冷的目光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焦急,这些年来,霍盂兰一直跟在萧远的身边,那个男人活的清楚,一步一步,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半分软弱的情绪。 可到了她叶静璇那里,怎么就变了? 就因为叶静璇为萧远挡了一剑,她便从此翻身,入住正院,入了萧远的眼,让他日日守在她身旁,可倘若今日跟萧远去赴婚宴的是她霍盂兰,那么这些殊荣就该是她的! 霍盂兰的指尖泛白,紧紧的握着茶杯,仿佛那茶杯便是叶静璇一般,让她恨不得生生捏碎。 末了,霍盂兰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中燃着恨不得将一切都烧成灰的熊熊妒火,咬牙切齿的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叶静璇,日后我若不将你挫骨扬灰,我便不叫霍盂兰!” 窗外的冷风呼啸而过,似是野兽尖锐的叫声,将她的声音携进风里,末了重归平静。 夜晚,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天空在黑夜里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不多时,月亮似是疲惫的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不断闪烁。 屋中灯火通明,将月亮的光辉尽数磨灭,叶静璇静静的躺在床上,胸口裹着洁白的纱布上还沾着几不可见的血,似在无声的诉说着她的疼痛。 萧远走进屋内,坐在床边,看着她如画般的眉目,目光深沉,缄默良久,随后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叶静璇,你如此举动,是要本王承你的人情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我萧远一生杀人无数,从未背负过一条女子的性命,你若能听到我说话,便赶紧给我醒过来。”萧远握着她的手,冷声威胁。 良久,叶静璇依然紧闭着双眼,似乎就想这样永远不再醒来,那双清冷的双眼似离他很远,伸出双手也触及不到。 萧远闭了闭眸子,刚想起身离开,可手还未等松开,只觉得手心里那只小小的手仿佛轻微的动了动。 萧远皱眉,愣了一下后猛然看向叶静璇的脸,眼底里几不可见的泛出喜色。 良久,叶静璇的双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缓缓睁开,萧远又坐回床上,手用力的握着叶静璇的手,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脸。 直到过去了半个时辰,叶静璇依然没有动静,萧远满是期望的眸子渐渐染上失望,却还不放弃,他靠在床边看着她,似是并不打算离开了一般,他目光平静,再无往日那般的冰冷。 十三岁那年,他离开皇宫参军,母妃带着弟弟萧何离开皇宫,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些年,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太子与皇上视他为眼中钉,杀之而后快,这样的环境下,他早已不知还可以再相信什么。 甚至叶静璇几次三番表明了她的诚心时,他的心底也总是隔着一层猜忌。 直到那一抹娇小瘦弱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身前,血漫了他的心房漫了他的眼,而后她就那么在他眼前缓缓倒下,一瞬间,萧远竟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总喜欢顶撞自己的女子会这样消失掉。 而那不安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他也不愿深究。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些揪心的话,唇角还带着悲哀的笑意,他感觉叶静璇那一瞬间的面容像是隔了层层雾气,他看不真切,等他看清了,她唇边的笑意已经隐了起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目光散到了一处。 她的唇瓣很凉,像是覆着雪的花瓣。 她依旧向往着西廊的草原,离泽的海,风是她,雨是她,风雨潇潇时,是她在紧闭着双眼不说话。 第三十四章 苏醒 叶静璇是在第四天的清晨醒来的。 眼皮似是灌了铅一般,她很费力的睁开,入眼的是木质的雕花床顶,叶静璇恍惚的转过头,屋中却一个人都没有。 叶静璇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头刚刚从枕头上抬起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从心口处层层铺开,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她下意识的痛呼了一声,低头一看,身上却是缠满了白色的绷带,轻轻一动便疼的咬牙。 叶静璇几近干涸的嘴唇抿了抿,喉咙里仿佛落满了灰尘,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干涩:“流云。” 她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可一说话,却又会扯动胸口的伤口疼的她直拧眉。叶静璇放弃说话,面色痛苦的眯起眼睛,打量起屋子的陈设。 映入眼帘的雕着梅花的床扉,黄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身下的床榻温暖柔软,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盖于身上,柔软顺滑。 鼻间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婢女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叶静璇有些不安,这里是哪儿? 正想着,有脚步声逐渐接近,叶静璇痛苦的皱眉,苍白着一张脸看向门口。 只见跨入屋门的是一双素白的长靴,上面绣着精致的昙花,有羊脂白玉点缀在靴筒上。 萧远一身白衣,墨发束起,面上却有着一丝疲惫之色,他一开门,外面有风浅浅的吹了进来,他的发梢和衣袂都飘飘逸逸,微微拂动,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玉冠素衣,干净的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 他的身后跟着一身黑衣贴身的随从侍卫,恭敬的随他进了屋,然后守在了门口。 萧远一抬眼,便见躺在塌上的叶静璇正睁着一双眼睛怔怔的望着他。 萧远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大步的走到床前,目中闪烁着些微的喜色:“你醒了!”末了又转头向那贴身侍卫大喊:“司夜!快去请太医!” 那名唤司夜的随从侍卫当即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叶静璇看着他,想要开口说话,她的喉咙几近干涸,张了张嘴,半响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萧远见状,坐在床边,将放在床头的水碗拿在手上,用勺子盛了一口水,递到了叶静璇的唇边。 叶静璇愣了一下,而后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目中再无令她胆寒的冷意,眸子漆黑明亮,似有担忧在眼底浮现。 叶静璇怔怔的盯着他,下意识的缓缓喝下他喂到唇边的水。 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叶静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她紧紧的皱着眉,轻微的咳嗽震得仿佛五脏六腑都颤了一下,让她疼的咬牙,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萧远忙将手里的水碗放下,皱眉问道:“你怎么样?” 叶静璇缓了缓,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看着他,末了轻声开口笑道:“我约莫是还在睡着吧,躺着的不知是谁的屋子,你又对我这般温柔,怕是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似是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萧远失笑,开口说:“叶静璇,你若再敢闭上眼睛,本王就将你永远锁在这王府里,你的梦想和自由,都去梦里实现吧。” 叶静璇听罢,又睁开眼睛,怔怔的看了萧远良久,片刻,她似是欣慰的笑了一下道:“原来没有在做梦。” 萧远看着她往常红润的脸此时却变得毫无血色,嘴唇干涸的裂开,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暗淡,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与灵动。 “我还以为,我会死掉。”叶静璇的声音很轻,她直直的看着床顶,目中似有些湿润。 萧远刚想说些什么,只听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走来,他收起已到嘴边的话,看向门口。 却见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头,背着药箱脚步急促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悲喜交加的流云。 流云一进屋便跑到了床前,看着叶静璇已经睁开的含笑的眸子,先前的委屈与难过终于爆发,张口便忍不住哇的一声先哭了出来。 叶静璇费力的笑了笑,轻声道:“流云,我已经醒来了,莫哭。”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逐渐变小,眼皮忽的又变得沉重,叶静璇用力的睁了睁,可眼睛却疲惫的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又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那太医恭敬行礼后,便连忙上前,用一方帕子放在了叶静璇的手腕上,缓缓搭脉。 叶静璇只觉得眼前的萧远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模糊不清,看不见他的面容,直到眼皮的重量达到负荷,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很安静,似是冬夜里正在下着大雪。 良久,叶静璇终于再次沉沉睡去,那太医小心的抬起手,将帕子拿了起来,恭敬的对一旁皱眉的萧远道:“王爷,王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王妃的身子本身就虚,缺乏营养,此番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要好好养一阵子才能恢复从前的精神状态。” 萧远点了点头,末了挥了挥手,面色凝重的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叶静璇。 流云还在一旁低声抽泣,她抹了抹眼泪,看向站在一旁的萧远,目中闪过决绝和坚定,她转身,扑通一下跪在了萧远面前,声泪俱下道:“王爷,奴婢自知大逆不道,我家小姐自小便在叶府受了不少的苦,吃了不少的委屈,小姐与奴婢同年而生,身子却比奴婢还要瘦小,来到王府后,所有的奴才皆仗势欺人,厨房从未拨给小姐半点荤腥,身子越发虚弱,此番受了如此重的伤,王爷若还如从前那般对待小姐,流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小姐讨个公道!” 流云的身子伏在地上,眼泪簌簌而落,瘦小的肩膀似还有些惧怕的颤抖着,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退缩。 萧远目光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站在萧远身后的司夜眉头一皱,厉声道:“大胆!你这个奴才活腻了不成!” 说罢便抬腿打算上前教训。 萧远微微抬手,司夜见状,忙低下头向后退了两步,萧远双手负在身后,冷道:“本王向来欣赏忠心又有骨气的下属,这府里的奴才一个个卑微如尘土,加起来不及这一个婢女半分的骨气。” 第三十五章 温柔 萧远皱着眉,摆了摆手道:“罢了,去将药煎好,再准备些清粥放在房里备着,退下吧。” 司夜恭身退下,流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萧远欠了欠身,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不断抽咽,一边缓缓退了出去。 萧远坐在床前,看着叶静璇安睡的脸庞,伸出手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捻到一边,轻声冷道:“你倒是有个忠心的丫头,主仆二人,一个两个都是不要命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萧远轻叹一声,他不知道这个女子一直以来都经历过什么,可他知道这个女子以后即将会经历什么,就像是所有的生命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纯白无暇的,可是时间总会在原本干净的底片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污垢。 叶静璇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有灯光温暖的照亮这间宽敞的屋子,一个人影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似在仔细的看着书。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叶静璇抿了抿嘴,开口叫他:“萧远。” 萧远闻声转过头来,却见叶静璇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她嘴角带笑,面色苍白,精神看起来却是比早上要好了许多。 萧远合上书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坐下,紧紧的攥住她冰凉的手,道:“感觉如何?还疼吗?” 叶静璇看着他望着自己担忧的神情,呆呆的摇了摇头,可轻皱着的眉头却暴露了她的感觉。 萧远听罢,未出声,只是轻轻拧着眉毛,拿起一旁温热的药碗,用勺子搅了搅,末了盛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嘴边。 叶静璇有些不适应的看着他,忽的闻到勺子里深褐色的药散发出的苦味,她皱起眉,末了小声的同萧远打商量:“我可不可以不喝?” “你是自己喝,还是本王用嘴喂给你?”萧远保持着姿势不动,皱着眉冷声威胁。 叶静璇顿时妥协,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而后一口一口的将萧远不断递过来的药咽了下去,一碗下肚,叶静璇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嘴里的苦味让她的舌头都有些微微发麻。 萧远见她一脸痛苦,不知是苦的还是疼的,又起身倒了一碗温水,给叶静璇一点一点喝了下去。 叶静璇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她猛的回神,转头看向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萧远,皱着眉轻笑道:“怎的我就昏迷了两天,你便转了性了?” 萧远看着她苍白的脸,冷哼一声道:“我倒想要问问你,为何要替我挡下那一剑?” 叶静璇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凝神想了半刻,末了淡淡道:“你这个问题倒是问住我了,当时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替你挡了,你若要问我缘由,我自己也不知道。” 下意识?萧远皱起眉,别人的下意识都该是躲开那一剑,她的下意识怎么就是挺身替他挡下? 他望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大概是他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独来独往太久,他很难相信,有人为他做点什么并不是她要图他什么,仅仅是因为她没有理由,下意识的就那么做了。 “我以为我自己会死的。”叶静璇突然道。“左右也没有人在意我,我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不一样。” 萧远挑眉看着她,问道:“哪里不一样?” 叶静璇笑了笑,声音细小的说:“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你的事,统领焰隼军镇守边关,挥刀斩敌帅,千人破万蹄,年纪轻轻便统领千军万马破国踏城,一干将士死心塌地跟随于你,纵使你现下被困于京城,以后也总会是有一番作为的。” 她又顿了顿道:“不似我,这么多年碌碌无为,不讨任何人的喜欢,若不是我嫁给你,你怕是都不知晓叶承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吧?” 萧远看着他,冰冷疑惑的双眼渐渐软了下来,他握住了她的手,淡道:“莫要如此妄自菲薄,你即是我萧远的妻,日后我便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萧远目光深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小到几乎要埋没在空气里。这一声叹息显得有些突兀,叶静璇有些好奇的轻轻看着他,他却忽然笑了。 他到底不是钢铸铁造,胸膛里这颗跳动的心脏经不起那些充满猜忌的摔打和投掷。 萧远看着叶静璇温柔浅笑的眉眼,竟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如此光彩夺目。 “听流云说,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吃素?”萧远突然想起。 叶静璇听罢笑了笑,哑着嗓子道:“拜你所赐,能有饭菜可以吃,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萧远听罢,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自知理亏,却没有说话。 叶静璇抿了抿嘴道:“你不必觉得亏欠于我,在我很年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终我一生,能够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帮助几乎为零,换而言之,我也从没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只想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生。” 萧远看着她清瘦苍白的脸,轻声笑道:“你倒是坚强。” 叶静璇敛下眉眼,笑了笑,嗓子有些哑:“人生是很艰难的,一生都顺风顺水的那是极少数的幸运儿。我经历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之后才发现,如果不相信坚强是唯一的解决方式,那显然脆弱和崩溃更不是了。” 萧远没有说话,他看着叶静璇苍白的脸,却依然挡不住她目中闪烁的点点星光,她的目光清澈,坚强的背后隐藏着柔软,似乎是在拼了命的让自己像石头一样倔强。 萧远紧握着她柔软又冰凉的手,淡道:“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叶静璇看着他坚定的眉目,她有一瞬间的出神,末了她将被萧远握在手里的轻轻的抽了出来,淡淡的笑道:“萧远,你对我如此温柔,倒是让我觉得有些胆寒。” 萧远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挑眉,一双凤眼向上挑着,俊美绝伦,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萧远直视着她,倾下身子。 他的脸离叶静璇不过毫厘,有轻轻浅浅的呼吸扑在她的唇瓣上,叶静璇看着他俊美的脸,苍白的面上瞬间升起一抹绯红,她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 一个吻轻轻浅浅的落到了耳垂上,叶静璇浑身一抖,脸上的羞意直直红到了耳朵根上。 “习惯就好了。”萧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轻轻的呼吸,轻轻的拂过她的耳朵。 叶静璇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将他推开,忽的只觉胸上的伤口似被拉扯到了一般,让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本涨红了的双颊又瞬间变得惨白。 第三十六章 梦想 萧远一见,也忙直起身子,收起脸上玩味的笑,皱眉道:“怎么样?可有抻到伤口?” 叶静璇一脸痛苦,半响苍白着脸道:“无事,可我这才刚醒,实在经不起你这不正经的调戏。” 萧远看着她的有些痛苦的眉目,末了将她身边的被子仔细的往上盖了盖,淡道:“罢了,我不再逗你,你且好好养伤,待你的伤好了,咱们再慢慢来。” 叶静璇无奈的一笑,看着他说:“这几日,怕是霍盂兰正恨我恨的咬牙切齿,你若真为我好,便去她那里吧,眼下我已经醒了,你也不必再日日守着我。” 萧远的目光陡然变冷,他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她若是再敢搞什么幺蛾子,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叶静璇看着他瞬间变得冰冷的眉目,轻道:“她怎么说也跟了你好多年,如此嚣张跋扈也离不开你的纵容,你若是罚她,她恐怕会更加恨我。” “这王府里还轮不到她来说话,我自有办法让她无法对你如何。”萧远冷声回答。 叶静璇没有再说话,她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末了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日的刺客……”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般的看着萧远。 萧远沉下眸子,眉宇间有肃杀闪过:“萧灏大婚,天黎国众文武百官皆会聚集于此,外面每隔十米便有一个御林军,寻常百姓皆不能随意接近,能在这种状况下闯进来的,怕是已经计划已久,我已派人去查,此人隐藏极深,还未查出什么眉目。” 叶静璇点了点头,她的嗓子有些沙哑,面色苍白,与萧远聊着聊着,精神却也好了许多。 萧远看了看叶静璇,她的眉间泛出些微的倦意,却还硬撑着笑脸说话,他伸出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蛋,动作轻柔,他漆黑深沉的眼底泛着些微的柔光,淡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叶静璇轻轻的点了点头,胸口的伤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重一些,叶静璇除了点头,其他地方动也不敢动,她开口轻道:“我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忧。” 萧远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澈的双眼,那双眸子虽然淡淡的,但却诚实直率,细长的跟睛是那样淡然、清冷地望着这整个的世界,即使这个世界有危险,又肮脏,她的双眼也不曾有一丝怨怼。 便如她从前所说,命运给她的一切,她都接受,是灾难,她坦然承担,是福分,她感恩笑纳。 第二日清晨,叶静璇睁眼便看见了流云秀气的脸,她坐在地上,双手挂在床边睡着,双眼肿的老高,怕又是在床边哭着哭着睡着了。 叶静璇怜爱的看着流云疲惫的面容,一时间竟不忍心吵醒她。 她缓缓的屈起双腿,一连躺了四五日,她的整个身子仿佛僵住了一般,麻木到没有知觉。 身上的绸被如水一般从她的腿上滑到了一边,叶静璇一动,身下的床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吱嘎声,让叶静璇的动作猛然一僵。 一旁的流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一转头便看见叶静璇苍白的脸上正泛着笑意的看着她。 “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可还疼吗?”流云的困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睁着通红的眼睛,一股脑的问道。 叶静璇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疼,已经没事了。” 流云点了点头,鼻子一酸,竟又要哭了出来,叶静璇无奈的看着她说:“流云,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再哭,我的头怕是又要疼起来了。” 流云一听,猛的吸了吸鼻子,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小姐,下回你可不能再这样鲁莽。” 叶静璇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若有下次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流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作罢。 在流云的搀扶下,叶静璇费力的坐起了身子,身上的伤口疼的直叫她眼前发黑,末了总算是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面色也比之前更白了几分。 流云帮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个,末了道:“这几日里,小姐你一直睡着,江姨娘还来看了你好多次,现下你醒来的消息,江姨娘应该也知晓了,大概今日也会过来的。” 叶静璇点了点头,笑道:“谁来都好,只要不是那霍盂兰来,我便谢天谢地了,这幅模样,她几鞭子打下来,我这条命怕是就要交代在她手里了。” 流云听罢,不服气的噘嘴道:“她敢!现下王爷对你如此上心,日后也一定会对您又爱又宠,她要是还敢欺负您,王爷一定饶不了她!” 叶静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其中的利弊岂是你能懂的,萧远对我如此,不过是因为我为他挡了一刀,再加上我对他有用,他自然是要护我的,可那霍盂兰乃是大统领的女儿,手里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权,萧远不会因我得罪了她。” 她顿了顿,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再说,我与萧远早晚会有结束的一天,那个男人从来不会是我的归宿,这王府的院子太小,我想要出去,到外面看一看。” “外面?去外面有什么难?一出门不就可以看到了?”流云皱着眉头,疑惑的歪头问。 叶静璇摇了摇头,目光顺着窗子飘向遥远的天际:“不,那是很远很远的外面,我想到处都去看一看,去看看尘世风景和触动人心的辛酸人事,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的森罗万象。” 尽管她会到处漂泊流浪,没有归宿和回去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命运,那么这是她乐于接受的。 所谓宿命其实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儿,在她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命运已经是一条没有任何堤坝可以挡住的河流,人在其中,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渺小石子,奔向大海是它唯一的方向,无法阻止,唯有顺着它漂泊。 “可王爷……他会放您走吗?”流云看着叶静璇渐渐飘远的目光,她虽然听不懂她的话,可她明白,叶静璇想要的,是自由。 叶静璇笑了笑说:“他答应过我,待一切尘埃落定,若我想走了,他便会放我走。” 纵使萧远食言,她也定是要离开的,她若不想留下,总是有办法逃离这王府高高的院墙。 在感情里,在生活里,叶静璇可以任由别人伤害她,这些伤害可以被看成滋养生命的养分,让她练就日渐强大的内心世界。 但只有一点,有关她的梦想,这是一个禁忌,谁也不能碰她的梦。 第三十七章 暗卫 江古韵来到正院时已是下午。 午后的阳光穿枝拂叶照射进来,那太阳暖洋洋的,它伸出漫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浑身舒坦。 叶静璇的目中泛起似有似无的困意,她躺在床上,上身半倚着身后立起的柔软的枕头,她淡淡的看着窗外,目光深远。 流云推门走了进来,笑道:“小姐,江姨娘来看你了。” 叶静璇收起目中的困意,笑道:“快请。”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绣裙的走进了屋子,一双眸子灿若星辰,身后跟着一名婢女,脚步平缓中又透露着些匆忙,盈盈的走了进来。 江古韵坐到床边,拉起叶静璇的手,一脸担忧,忙问道:“没事吧?身子可感觉好些了?” 叶静璇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我已经无碍了。” 江古韵看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心下不由一紧,她的胸口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纵使隔着东西,她也不难想象那雪白的纱布下会是怎样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江古韵看着她,皱着眉,一脸担忧,半响道:“真的是太凶险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还好你没有事。” 叶静璇也笑了笑道:“既然没有死,就说明我的好运还没有到头。” 江古韵看了看她,抿起嘴唇道:“不过你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如今王爷把你接回这正院,又整日里为你忧心,总是比你之前要好上许多的。” 叶静璇笑了笑:“只求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不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更谢谢他了。” 江古韵一听,似是想起什么,正色道:“我听说前些日子里,霍盂兰对你下手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她看向江古韵秀气的眉目,轻道:“此番她没有下手成功,怕是不会放弃的,我现在整日里提心吊胆,怕她又会在我喝的药里放些什么东西,现下我如此模样,她怕是稍微使些手段,我便会被折腾的够呛。” 江古韵皱着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却也是没有办法,那个女人便是连王爷也不能轻易对其下狠手,日后只能多多提防着一些,莫要着了她的道。” 叶静璇点了点头,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沉下眸子,那个女子的性子太过凌冽,执着而且又心狠手辣,若是能收敛一些便罢,不然日后怕是少不了会结局悲惨。 有时候,一个人拥有太多的锋芒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那些锋芒也会伤害到自己。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快要晚饭的时间,江古韵才打算起身离开。 她才刚站起身,便忽的听到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声,叶静璇轻道:“约莫是萧远来了吧。” 江古韵浑身一僵,面上的笑意渐渐隐了起来,叶静璇看在眼里,轻叹一声道:“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 江古韵的目光清冷,眼底瞬间染上了浮冰,却没有说话。 走进门果然是萧远,他一身明朗的白色锦服,发丝用上好的玉冠束了起来,目光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一抬眼看到两人,冰冷的目中闪过一丝异样。 江古韵欠了欠身,话语中毫无感情:“妾身参见王爷。” 萧远点了点头,末了淡道:“平身吧。” 江古韵直起身子,垂首不语,眼神渐渐变得黯然,丝丝缕缕的冷漠之色,在她的眸底淡淡的掠过。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叶静璇见状,开口打破尴尬道:“你怎么过来了?” 萧远勾起唇角:“昨日既答应了来看你,怎能食言。” 叶静璇笑了笑,轻道:“可惜如今我这幅模样,不然咱们三人一起吃一顿晚饭倒也是难得。” 叶静璇说罢,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江古韵,心结易结不易解,总该要有人为这两人创造一些机会。 江古韵听罢,淡淡道:“姐姐不必费心,现下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其他的日后再说也不迟。” 说罢,她又看向萧远道:“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与姐姐说话,这便退下了。” 说完还未等萧远回答,便转身缓步的走了出去,似乎连再看一眼都吝啬于萧远,站在门口的司夜见江古韵走了出来,急忙恭敬的行了个礼。 萧远看着她走了出去,也不在意她的无理,只是轻声冷哼,冰冷的眼底似有无奈闪烁。 “古韵妹妹只是心气儿高,不过她早晚会想明白,你不必太过忧心。”叶静璇看着萧远轻声道。 萧远看向江古韵,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淡道:“你们二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连这些往事你都知晓。” 叶静璇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可既然知道了又不能装作不知道,况且,若我在这王府里连一个可靠的朋友都没有,怕是早被一些不安好心的人折磨到不成样子了。” 萧远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半响道:“我已安排暗卫在你身边,若是我不在,即使你遇到暗算,也会有人出来保护你。” “暗卫?”叶静璇笑着问她。 萧远看向她,却见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流光泛彩,隐约闪烁着好奇之色。 “我能见一见他吗?”叶静璇看着萧远淡漠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同他打着商量。 只见萧远隐隐的皱起眉,目光内敛,更显他的稳重和干练。但是他的那双有神的眼睛里,有时却会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莫测之色,又为他平添了一份深沉。 “既然是暗卫,怎能轻易现于人前。”萧远冷声道。 叶静璇挎下肩膀,心底浮现失望之色,末了又谨慎的看着他,不甘心的问道:“那他叫什么呀?” 萧远看着叶静璇目光中隐含期待和探询之意,却又小心翼翼的抿着嘴唇。终于在她闪烁的目光下妥协,开口淡道:“他叫从嘉。” “从嘉。”叶静璇淡声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些如孩童见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般的笑意。 “那他平时都藏在哪里?”叶静璇目光闪烁着光芒。 萧远不禁笑了笑道:“房顶,或树上,任何能够隐蔽藏人的地方都会有他们的影子。” 叶静璇点了点头,抿着嘴,面上是忍不住的笑意。 萧远见状,无奈的笑了笑道:“不过是给你派了个暗卫,你怎的就这么高兴?” 叶静璇抿了抿唇边的笑意,垂下眼睑,半响轻声道:“他们是至高权利下的暗影,历史匆匆几笔,记录一个时代的兴衰,而那些的权势争夺,活在黑暗和血腥中的年少杀手,皆被掩盖在历史的长河中消逝不见,我想,如果我能够见见他,至少有人能将他的模样牢记,也不枉费他保护我一场。” 第三十八章 从嘉 萧远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眼底似有诧异闪过,凝眸看她,如波澜不兴的黑海。 “你倒是有心,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那些暗卫。”萧远轻道。 叶静璇不做声,只是抿了抿唇,眼睛睁得大大的,滴溜溜的扫视着屋子,萧远见状,不禁开口笑道:“他不在屋子里。” 叶静璇将目光收回来,有些调皮的笑了笑,萧远不由心中一荡,那双闪着纯真的热情的眼睛,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叫他不得不被她所感动。 直到深夜,叶静璇沉沉的睡了过去,萧远才吹熄象牙烛台,青烟袅袅升起一抹余温,而后混入空气,再消失不见,萧远将她身上的被子拢了拢,而后缓缓的走了出去。 司夜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跟在萧远的身后恭敬的走着,还未等走出院子,司夜只觉得身前的萧远脚步停了下来。 月亮隐藏在云层之中,入眼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远处的灯光照在院子里,有零星在外面守夜的家丁和婢女脚步轻浅的走过,而后又归于平静。 萧远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冷声唤了一个名字:“从嘉。” 话音刚落,只听有隐约的沙沙声传来,而后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忽然现于萧远的身前,一旁的大树似还有抖动,他单膝跪在地上,垂首听候前面男人的命令,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主子。” 萧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响冷声道:“王妃刚刚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从嘉低着头,恭敬回答:“是。” 萧远沉默了一会,末了道:“今日起,你要时刻保护好王妃。” 从嘉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坚定低沉:“属下遵命。” 他的头微微仰起,月亮从云层里缓缓探出,光亮自远方慢慢的舒展铺开,银晖照在他嶙峋的侧脸上,只见入眼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俊美男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异常俊美,目光幽暗深邃如同冰雕一般。 两道长长的如蜈蚣般狰狞的疤痕分别盘踞在他的左脸和额头上,硬是将那张俊美的脸染上了狰狞可怖。 “退下吧。”萧远开口,语气毫无温度,未再同他多说一句话。 从嘉低头应了一声,末了又跳入了一旁的大树上,脚步轻盈的隐在暗处缓缓离开,没一会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一旁的司夜上前轻道:“王爷,派这个人去保护王妃,可是妥当?” 萧远未出声,他顿了顿,皱着眉道:“毕竟当年枫涯山庄一事,与叶承脱不了干系,现下派他去保护王妃,王爷就不怕他会对王妃下手吗?” 萧远听罢,一双眼睛里毫无感情,似千年寒冰般将人冻了个透彻,末了他冷声道:“当年他自毁容貌,他风涯山庄少主的身份便已经一同死去,现下他若是对叶静璇下手,只能说明他没有给当本王暗卫的资格,本王倒是要看看他的忠心如何。” 那王妃岂不是…… 司夜将接下来的话隐藏在了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禁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不知该说这个男人天生冷血还是活的清醒。 都说不管男女,一旦坠入了爱河都会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可他偏偏是那般清醒的活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会伤害什么。 他心中不由对那个温柔勇敢的女子感到悲哀,那样优秀的一个女子,等待她的却总是被其他人利用的命运。 一连过了几日,叶静璇的身体已好了许多,尽管还是无法下床,可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如今已可以坐起身子,拿起书来看上一会儿。 不多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阵吵嚷的声音。 叶静璇放下手中的书,向外张望着,问道:“流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流云也看向外面,道:“不知道,奴婢出去看一看。” 说完她便几步往外走去,叶静璇向外张望着,心底渐渐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门一打开,外面的吵嚷声更加大了一些,隐隐传来女子的喊声,那声音却有些熟悉。 院外。 霍盂兰愤怒的看着将自己拦住的两名家丁,身后的翠心狰狞着一张脸,厉声道:“好大的胆子!连我家夫人也敢拦,活腻了不成,小心王爷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那家丁的冷汗直往下流,弓着腰无奈道:“霍姨娘,王爷吩咐过,除了江姨娘,谁也不能进这个院子的。” “大胆!小心我家夫人将你这身贱骨头给拆了!”翠心厉声道。 那家丁心里直叫苦,忙跪在了地上,委屈道:“就是今日您将奴才给拆了,奴才也不敢放您进去啊!王爷若是知晓,奴才就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另一个家丁也跪在了地上,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夫人,您就别再为难奴才们了,奴才们也没有办法啊!” 流云站在不远出的长廊上,将几人的对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当即脸色煞白的往回跑去。 不多时,流云便急忙的跑进了门,一张脸被吓得惨白,看着叶静璇忙道:“不好了,小姐,是霍姨娘,是霍姨娘要闯进来,外面的家丁在拦着!” 叶静璇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将手中的书合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让她进来吧。”叶静璇淡淡开口。 “可是小姐,你如今这个样子,她怎么会放过你啊!”流云白着一张脸,急得都要哭了出来。 “没关系,就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她才不能光明正大的把我怎样。”叶静璇的语气平稳,底气十足。 萧远既然说了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那么一个霍盂兰此时就无法对她怎么样,叶静璇不知道萧远所说的那个暗卫此刻是否正在保护着自己,可该来的终究要来,她从不认为霍盂兰有一天会安分的看着自己爬上她的头而没有动作。 流云惨白着一张脸,但看到霍盂兰毫不紧张的脸,却也再没办法,她的心紧到了一起,却还是听话的应了一声。 没一会儿,只见外出通报的流云脚步匆忙,几乎是小跑一般的回来,末了守在了叶静璇的窗前,如临大敌的看着外面。 只听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越发接近,叶静璇的心也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怵,末了又用力的镇定了下来,看着门口。 第三十九章 护她周全 只见霍盂兰身着一身大红的衣衫,暗红色抹胸将她的身材勾勒的火辣,她的手中拿着一条黑色的软鞭,直直的走了进来。 她看着坐在床上有些虚弱的叶静璇,脸上的怒容几乎将她姣好的眉目变得有些扭曲,目中的妒火仿佛要将叶静璇生生点燃一般。 跟着她走进来的还有一干婢女,皆仗着霍盂兰的气势,个个嚣张跋扈的样子。 “霍妹妹好兴致,此番可是要来看姐姐的吗。”叶静璇微笑着,目光如炬,将她眼里所有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 霍盂兰的长鞭猛然一甩,一双美目愤怒的睁大,沉声道:“叶静璇,你不要你这样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在这王府里,我随时都可以把你给踩下去!” 叶静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是吗?不知妹妹可还记得我在偏院里同你说的一句话?” 霍盂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一脸从容不迫的女子,细细想了一下,却是没有想起来。 叶静璇笑了笑,继续道:“我说过,你怎知王爷有一天不会护着我?现下,若是你敢对我如何,你看王爷是来护你,还是来护我!” 叶静璇的语气虽是轻轻软软,可其中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小看,她从容不迫的应对,一双清明的眼底却泛着凌厉之色。 霍盂兰听罢,猛然一窒,眼前的女子似乎和刚刚入府那个软弱的女子重叠了起来,虽是同一个人,可却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霍盂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似有令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怒火:“叶静璇,之前我倒是小瞧了你。” 叶静璇挑了挑眉,笑了笑道:“妹妹过奖了,可哪有人是止步不前的呢?” 霍盂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却气势不减的女子,喊道:“叶静璇,你不必如此嚣张,王爷不过是因为你为他挡了一刀才对你这样好罢了,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 叶静璇的目光陡然变冷,她沉默着,确实如此,现在的一切皆不过因为当时她下意识的为他挡的那一刀,可那一刀让她昏迷了三天,那一刀让她流了多少的血,那一刀也让她险些送了命! 叶静璇看着愤怒的霍盂兰,冷声道:“霍盂兰,我实在可怜你,这么久以来,你不过是活在自己营造的那种又痛苦又残酷的美感里,你觉得这个庸俗,那个现实,只有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只有你是真性情?” “闭嘴!”霍盂兰猛的睁大双眼,眼里闪过狠厉之色,拿起鞭子便腾空甩一下,鞭子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尖锐的风声划着叶静璇的耳膜。 一旁的流云猛的浑身颤了一下,吓得面无人色。 叶静璇的面色却无丝毫的惧意,直直的看向她愤怒的眉眼,目光淡漠,轻叹了一口气道:“霍盂兰,我最后再真心奉劝你几句话,一样东西,如果你太想要,就会把它看得很大,甚至大到成了整个世界,占据了你的全部心思,我的劝告是,最后无论你是否如愿以偿,都要及时从中跳出来,这样,你得到了不会忘乎所以,没有得到也不会痛不欲生。” “你还不给我闭嘴,还轮不到你对我来说教!”霍盂兰彻底被愤怒冲昏头脑,一双眼睛通红,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气。 霍盂兰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鞭子,指尖泛白,眼见那长长的鞭子就要重重的打了下来,叶静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心下凉了个透彻。看来终究是逃不过这顿鞭子的。 耳边传来流云尖叫,叶静璇闭着眼睛,半响,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落到身上。 她睁眼,只见自己的床前站了一个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霍盂兰打下去的鞭子紧紧的缠到了软剑上,他一身白色锦衣,宽厚的背影挡在叶静璇的身前,她大脑里瞬间闪过了一万个念头,它们齐齐化为了乌有。 萧远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霍盂兰,目光如同一张大网将她往了个结实。他回过头看着叶静璇,似乎确认她的身上是否完好无损,末了安心的向她笑了笑。 叶静璇看着他的笑容,忽然间,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谁允许你来的?”萧远看着她,冷声道。 霍盂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面上的怒容瞬间褪了下去,眼底渐渐染上惧意。 “王……王爷。”霍盂兰向后退了几步。 萧远将她的鞭子从剑上甩了下去,眯起眼睛,冷声道:“霍盂兰,你好大胆!” 霍盂兰听罢,将手里的鞭子忽的扔到了一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王爷……妾身不敢!” “不敢?今日我若是不来,你怕不是要将这王府都掀了?”萧远的声音冰冷,目中似愠着怒气。 霍盂兰猛的抬头,辩解道:“王爷……妾身怎么敢!妾身听闻姐姐受伤,不过是想来看看姐姐的,妾身是一片好心,可姐姐她却……她却说了妾身好一通,妾身一气之下才举动鲁莽,还望王爷恕罪!” 霍盂兰的眼里满是惧意,她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下一刻会不会挥剑朝自己指过来。 “你骗人!明明是你先对我家小姐咄咄逼人,不出几句你便要动手的!”流云的脸吓得惨白,面上似被刚刚的事情吓到有泪水流出,看着跪在地上的霍盂兰愤怒的喊道。 “流云。”叶静璇皱起眉,不赞同的叫了她一声:“不要多嘴。” 流云往后退了几步,却依旧一脸不甘心的瞧着跪在地上的霍盂兰。 霍盂兰猛的抬头看去,目光凌冽,似要生生在这主仆二人身上挖出肉来。 流云被她的目光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却再不敢抬头,只是低声抽泣着。 第四十章 一同离开 萧远看着霍盂兰,目中跌落的火星是让一切燃烧的怒气,他向走近霍盂兰,末了蹲在了地上,直视着霍盂兰的双眼,他的手抬起,紧紧的捏住她的下颌,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萧远冷声道:“不要以为本王不敢动你,下次,你若是再敢违背本王的命令,不要怪本王不留情面。” 霍盂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跟着他那么多年,却从未见过他会为了哪个女人愤怒如此,这样同自己说话。 萧远的面容阴鸷,毫无波澜的声音滚过她的耳旁,无形的威压让霍盂兰一时间恐惧的说不出话,末了她颤了颤嘴唇,轻声道:“妾……妾身知道了。” 萧远听罢,猛的将掐着她下颌的手往旁边一甩,霍盂兰的他手中的力量带去,头狼狈的甩到了一边,有发丝从她的脸庞落了下来,她面无血色,似是还未反应过来。 “退下吧。”萧远看着他,语气里满是冷硬。 霍盂兰低着头,眼里隐忍着的不甘与怒气,她面色铁青,末了低下头,咬着牙轻道:“遵命。” 霍盂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鞭子,一双眼睛里满是狠毒与不甘,她直直的看向萧远身后的叶静璇,杀气更浓。 叶静璇亦坦然看着她,她不做声,亦不闪躲。 直到霍盂兰带着身后的一干婢女离开了屋子,一旁的流云才松下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了床扉上。 萧远回头看她,淡淡问道:“你没事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也松了一口气道:“我没事。” 一旁的流云皱着一张脸道:“小姐,霍姨娘刚刚的那眼神,怕是恨你恨到化成灰也认得了。” 叶静璇苦笑了一下,末了又道:“莫要如此没出息,她再如何,将她挡回去便是,所谓的化成灰也认识,又不是真的,不信你化成灰让她认一认,能认出来才有鬼了。” 站在门口守着的司夜听罢,不禁笑出了声,末了又觉得失礼,忙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萧远也不在意,也玩味的看着她,末了坐到了床边,淡道:“不知该说你有趣,还是该说你心宽,换了别的女子,此时怕是都要吓得说不出话了。” 叶静璇挑了挑眉,淡道:“我确实怕的要命,可眼下你既然护的是我,我又有什么怕的?” 萧远不禁勾起唇角看着她道:“你便不怕我护的是她而不是你?” 叶静璇微微歪了歪头,笑道:“那自然是害怕的,你与那霍盂兰之前如此浓情蜜意,若是护着她也是情理之中,顶多我再挨顿鞭子,气若游丝的躺上十天半个月,但怕是你心中会对我更加歉疚吧。” 叶静璇一字一句,井井有条的同他说着,萧远听罢,却笑了笑道:“所以,你这是一场豪赌,赌的便是本王会护着你?” 叶静璇挑了挑眉:“很显然,我赌赢了。” 萧远听罢,却是忽的大笑了两声,快意洒脱,落落大方,全无往日的那般肆虐逞威,机关算尽。 “叶静璇,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女子。”萧远笑罢,一双眼睛里满是玩味的看着她。 叶静璇听罢,笑了笑道:“希望让你感兴趣不是一件坏事。” 萧远看着她,忽的想起了什么事,他摆了摆手,对一旁的流云和司夜道:“你们下去吧。” 流云愣了一下,末了欠了欠身子,退了下去。 叶静璇看着萧远,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有何事?” 萧远未出声,只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玉瓶,放在了叶静璇的手上,那瓶子再熟悉不过,她握住那瓶子,猛的看向萧远,目中带着一丝期盼和一丝祈求,忙问道:“这解药的成分,你可是帮我配出来了?” 萧远的神情严肃,看着她充满期冀的神情,轻道:“这解药里共掺了不下五十余味药材和很多毒物,被碾的极碎,融成了这一颗小小的药丸,要识别成分难度极大,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 叶静璇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她挎下肩膀,目中满是失望,萧远握住了她的手,淡道:“我可助你日后按时拿到解药,也已派人在想办法,不必担忧。” 叶静璇抬头看他,勉强的笑了笑,末了道:“萧远,谢谢你。” 萧远听罢,淡淡一笑道:“与我不必客气。” 叶静璇知他怕是又要不正经,却再无心思与他打趣,手中攥着那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子,心中五味杂陈。 门外。 流云与司夜百般无聊的站着,司夜手拿长剑,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有些懒散的靠在墙上,他的身体与墙形成了一个弧度,一只腿微屈,目光深远的看着远处。 流云抬步走到长廊边上,大喇喇的坐在了栏杆上,百般无聊的摆弄着裙边的丝带。 二人都没有说话,末了司夜看着流云,笑了笑道:“你倒是无礼,若是王爷看到你这般没有规矩,怕是免不了会责罚于你。” 流云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似有不服气:“我自然有办法在王爷还没看到前站起来,只要你不多管闲事。” 司夜听罢,挑了挑眉笑道:“若是我偏要管呢?” 流云摆弄着丝带的手顿住,忽的看向他,眼里似有怒气道:“你怎的这样讨厌。” 流云撅着小嘴,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相貌虽不惊艳,可看起来却是小家碧玉,明眸皓齿,极是舒坦。 司夜一脸玩味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些微的笑意,语气却透着些冷硬:“你倒真是随了你主子的一身胆色,纵是这府中的黑牌婢女见了我也要恭敬的行个礼,你便不怕我就地将你废了不成?” 流云收回愤怒的目光,目中虽有不甘,却还是站起了身子,低头看着地上的大理石道:“是是是,奴婢这就认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一命。” 司夜看着她低着头,却不甘不愿的撅着小嘴,一双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他刚想说再同她说些什么,只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忙正色的侧过身,微微低下了头,只听那雕花门扉吱嘎一声打了开,萧远面无表情的缓缓走了出来。 流云也敛下面上的情绪,恭敬的低头欠了欠身子。 萧远也不看她,只是冷声开口:“照顾好王妃,若再有谁闯进来,不必顾虑,撵出去。” 流云一听,似有些惊讶,末了她点了点,轻声答是。 萧远负手,未再说什么,直直的往出走去,司夜看了看流云恭敬的眉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末了跟在萧远身后一同离开了。 第四十一章 莫要装病 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一出神一恍惚之间就会物走星移。 转眼便到了冬日,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的落到地上,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变得银装素裹。 叶静璇的伤好的差不多,已可以下床走动,正院的屋子远比偏院要好的多,即使外面下着大雪,屋里却依旧温暖如春,仿佛一只柔软的大手,将所有寒冷的空气都隔绝在了外面。 流云蹲在火盆前拨弄着里面的炭火,似觉得温度已够温暖,她才站起身,对坐在椅子上的叶静璇道:“小姐,这屋子就是比其他屋子要好,若还是在原来的院子,怕是放三个暖炉也不及这里温暖。” 叶静璇手中拿着一本诗集,正看的专心,听到流云的话后才回神笑道:“这儿有这儿的好,那儿有那儿的好,过两日你便找人去那里打扫一下,总归是住了些日子,又精心整理过,说不定日后什么时候还能用的上。” 流云一听,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道:“哪里还用的上,小姐日后便是要一直住在这里的,若是您觉得这里无趣,待开了春,奴婢便在这院子里面找块地方,也照之前那样打理一番。” 叶静璇笑了笑,却是再没说什么。 流云站在床前,整理着叶静璇洗好的衣裳,一件件叠的整整齐齐,只见她手中的衣服刚叠了一半,忽的想起来什么,抬头道:“小姐,听说王爷这些日子没少去霍姨娘那,若是她同王爷再吹些什么枕边风,又找您的麻烦了怎么办?” 叶静璇笑了笑道:“你怎的那么杞人忧天,若是她说几句话就能把我踩下去,那我如今还怎可能在这正院里安稳看书?” 流云听罢,直接将正叠着的衣服扔到了一旁,站起身来,蹬蹬蹬的跑到了叶静璇的面前,正色道:“小姐,别的不说,难道你就不怕王爷被她给抢走了吗?” 叶静璇放下手中的书,无奈的看着一脸正色的流云道:“他愿意去哪个姨娘里是他的自由,我不喜欢他,他也不愿整日看着我,我巴不得他多去去霍盂兰那里,让她少针对我一些,我也乐的清闲。” 流云听完,秀眉紧紧的蹙起来,不解的看着叶静璇道:“可是,小姐,你难道不想让王爷多多宠爱你一些吗?” 叶静璇听罢,忙摇了摇头,看向流云道:“我可不想,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欺负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那个人温柔起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她顿了顿,拿起手中的书,又道:“况且,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又何来被人抢走一说?” 流云看着叶静璇风轻云淡的眉眼,她未读过什么书,理解不了叶静璇的想法,尽管她听不大懂,可叶静璇的话,总是有她的道理的,流云虽还是满眼疑惑,却再未问什么,只是站起身走了回去,继续拿起衣服叠了起来。 约莫午时,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了大大的太阳,照射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叶静璇穿上带绒的衣裳,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披风,在流云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这是她自受伤以来第二次走出屋子,整日躺着对伤口却无好处,想着这冬日的初雪,总是要出门来看一看的。 院子很大,比起这里,更显得之前的院子有些逼仄,院子里有一个大大的池塘,此时却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有些微的雪薄薄的依附在上面,抬眼一看,只见一片雪白的院子里有着几棵正在开花的梅树。 叶静璇瞧着好看,便直直的向那里走了过去,一个个浅浅的脚印落在平整的雪地上,叶静璇抬手,穿过层层寒冷的空气,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那树枝上开的用力的粉色花朵。 手一触及,有白雪似受惊一般争先恐后的从上面掉落在了地上,叶静璇似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忽的笑弯了眼睛。 萧远脚步轻浅的走进了院子,似连铺在地上的落雪也没有惊动。 他着一身白色的锦棉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皮毛,织锦遍地的白袍身满布昙花样式的暗纹,腰间系着一条暗银嵌玉的锦带,外头披着一件灰色毛皮飞滚大氅,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风华月貌。 花园里的浮桥被雪埋得严实,隔得还很远,萧远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站在梅花树前,她眉眼带笑,面上是纯净又安心的笑颜,那真的是很淡的颜色,不仔细看就会湮没在皑皑的碎雪里。 他直直的看了一会儿,末了隐下心中的悸动,走上前去。 身后的雪地上传来吱吱的声响,叶静璇缩回手,向后看去,却见是萧远正缓缓向自己走来,他的面上带着些笑意,或许是在雪天的衬托下,那一瞬间,叶静璇竟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似乎还带着似有似无的温暖之意。 叶静璇回过神,看着他笑了笑道:“今日怎的想着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整日在霍盂兰那里,都将我这个人给忘了。” 萧远一听,笑了笑道:“哦?听爱妃这语气,莫不是吃醋了不成?” 叶静璇愣了一下,末了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道:“王爷可莫要开玩笑,您呢,最好到处去追女孩,我就呆这儿乐的清闲,管你是搂了三五个花枝招展的挨个儿亲,还是不幸到鸡飞蛋打一场空,我看完热闹就关门睡觉,没空吃醋,更没功夫可怜你。” 她字字珠玑,语气轻巧,话语中还带着隐不住的笑意,萧远听罢,却也不生气,只是不怀好意的走近她,邪魅一笑道:“看来这些日子本王将你养的有些忘乎所以了,现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夜要不要让本王来提醒提醒一下你这王妃的职责?” 叶静璇一听,忙隐下面上的笑意,无奈苦笑道:“王爷,大夫可说了,我伤可禁不起折腾,您这般吓我,我怕是又要养些日子了。” 萧远听罢,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意,无奈的白了她一眼道:“我不再逗你便是,你莫要再给本王装病。” 第四十二章 管什么礼数 叶静璇不禁笑了笑,却未再说话,只是转身继续看着面前的梅花,脸上尽是笑意。远远看去,一灰一白两道身影,竟让那开的绚丽的梅花都要逊色了几分。 萧远敛起面上的笑意,正色道:“明日皇上会在宫中设宴,你需得与我一同前去。” 叶静璇转头看他,微微皱眉道:“不能推吗?” 萧远摇了摇头:“皇上点了名,说想要见你一面。” 叶静璇轻叹了一口气,其中的原因即使不问也知道,她为萧远挡的那一剑早已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期间还往王府里赏了不少东西,可如今指名要见她一面,却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萧远似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道:“皇上多疑,见你不过是为了看看你是怎样的一个人罢了,有我在,纵使有人想要为难于你,我也会替你全部挡回去。” 叶静璇听罢,转头看向他,他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若是换了另一个人说这样的话,或许她还会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可他说的却那般自然,语气里还带着令人安心的坚定。 他比她高出很多,他逆光而战,让叶静璇看不大清他的表情,却只觉得那一瞬间,似有无数的光芒顺着他的肩头撒了下来,生生灼着她漆黑的眸子。 即使过去多年以后,她也不曾忘记,那是连她父母都不曾给予过她的安全感。 夜里,萧远果然来到了叶静璇的屋子里。 彼时叶静璇正在床头看书看的入迷,萧远的脚步极轻,让她一时间完全不曾察觉,待她察觉了,萧远已然缓步走到了她的床前。 微弱的灯火跳动了几下,叶静璇下意识的抬头,只见萧远一身白色锦衣,正在直直的望着自己。 叶静璇吓得险些将手中的书掉了下去,她一抬头便见萧远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那笑意让叶静璇浑身生生的抖了一下,末了她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恭敬的欠了欠身子道:“王爷,您说话还真是一言九鼎,说来就来啊。” 萧远听罢,唇边不禁有一抹笑意浮现:“本王实在思念爱妃,左思右想还是打算过来了。” 叶静璇听罢,直起身子,不再与他做些可笑的面上功夫,她忙摆了摆手,边说边坐在了床上道:“王爷,您可别思念我,只要你不来,我的伤就能一日比一日好,只怕霍盂兰那里倒思念你思念的紧,不如……您去她那儿看看?” 叶静璇看着萧远,说罢又小心翼翼的同他打商量。 萧远也不理她,直接便上了床,随意的往后面一靠,淡道:“放心吧,本王不会强迫于你,明日还要进宫,今晚你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麻烦的又是本王。” 叶静璇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未再说些什么,或许是因为萧远所说的话,又或是他长久以来细水长流般的柔情,叶静璇虽还是有些排斥,却不再向从前那般防备,而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她也不想去深究。 同往常般,萧远双手将她揽在怀中,下巴轻轻的放在她的头顶,再未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的怀抱温暖,纵使外面是寒冷的雪夜,他怀中的温度却也如同要将自己融化了一般。 寂静的夜里,两人的呼吸轻轻浅浅,不多时,萧远开口道:“明日你便一直跟着我,皇上问你什么话,你照实回答便可,言多必失,其余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他的声音清冷,让刚刚有了困意的叶静璇又清醒了一些。 她的声音细小,问道:“明日,萧灏和叶诗岚可会也去?” 萧远闷声的嗯了一声。 叶静璇叹了口气道:“叶诗岚明日怕是免不了会针对我,况且,叶承他……” 她未再说下去,只是目光变得暗淡,似是有些担忧。 萧远握了握她的手,轻道:“有什么事情便告诉我,我会护你周全。” 叶静璇点了点头,她看不到萧远的表情,只是听他低沉的声音,感到心安的同时却也带着一抹疏离。 貌合神离,便是如此了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叶静璇与萧远便早早的起了床,外面的雪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纵使外面大大的太阳照在身上会感到些许的温暖,却也架不住寒冷的空气层层递进。 叶静璇穿着一席淡黄色绣裙,脖间与袖口皆围上了厚厚的白色皮毛,身后披着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将她紧紧的裹在其中,今日穿的要比往日更加厚实一些,自从受了伤,她的身子便不似以往那般结实,总是要比别人小心一些。 二人上了马车,只听哒哒的马蹄和滚滚的车轮踩在雪地上,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渐渐融入到白色的落雪里。 马车里四角各放了一个暖炉,让这间马车温暖的如同春日一般,马车外冷的叫人直跺脚,叶静璇靠在后面,百般无聊的看着马车的棚顶。 “早知道,我就该带些书在路上看的。”叶静璇笑道。 萧远听罢,勾起唇角淡道:“一会儿进了宫,有你应对的,记着,不管皇上或者皇后问你什么话,切莫多言。” 叶静璇点了点道:“放心,我心中有数,自小不擅长别的,最会看人眼色。” 萧远挑了挑眉,只听叶静璇又道:“可能每一个童年时遭受过创伤的孩子都天真地相信过,那些苦痛都不过是生命的养分,青春过后会就开出芬芳而强壮有力的花朵,我觉得,我自小练就的这逆来顺受的性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萧远听罢,淡道:“是吗?看你伶牙俐齿,顶撞人倒是信手拈来。” 叶静璇笑了笑道:“王爷您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将那些事情放在心里,况且,若是我继续逆来顺受,怕是命就要保不住了,还哪里有心思管什么礼数?” 第四十三章 入宫 萧远听罢,只是淡淡一笑道:“倒也不错,本王之前确实对你厌恶的很。” 萧远的话语带笑,毫不遮掩,落落大方的说出了这句让人乍一听便觉有些伤人的话。 叶静璇却不在意,似是知道他的秉性便是如此,听罢,只是不由淡淡一笑,却再未答话。 萧远闭上了眸子,似在养神,叶静璇百般无聊的看着一旁的矮桌,末了拿起一个紫砂壶在手里细细端详起来。 不多时,只觉周围热闹的市井声音渐渐变得消失不见,马车里温暖又安静,沉默中,不觉间似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叶静璇有些不适的皱起眉。 一旁的萧远睁开紧闭的双眼,目中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滚过叶静璇的耳旁:“就要到了。” 叶静璇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却还未等她说话,只觉得马车忽的停了下来,叶静璇有些疑惑的撩起窗上的帘子,向外探头看去。 一看之下,只见一座六丈高的朱红漆门矗立在眼前,高高的深灰色宫墙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地上的落雪已被尽数收拾了干净,阳光照射下来,只觉那深红的宫门似闪着耀眼的光芒,显得神秘而又安静。 有身着银白盔甲的守门侍卫将马车拦下,只见在前面赶车的司夜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色的牌子,那两个侍卫便恭敬的对马车行了个礼,而后起身让出了一条路。 马车向前驶去,叶静璇将探出的脑袋缩了回来,心底不由有一些紧张,下意识的握了握苍白的手。 萧远看着叶静璇,他目光如炬,将她所有细小的情绪尽数收到了眼底,他抬起手握住了叶静璇有些泛冷的玉手,淡道:“有我在,不用怕。” 叶静璇听罢,微微对他笑了笑,心底的一丝紧张也消失不见,眼前的这个男人面无波澜,目光淡漠,可说出的话却总是有一种让人不由去相信他的力量。 马车渐渐驶了进去,叶静璇向外看去,只见入眼的一切景色竟让叶静璇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引人膜拜,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向上翘起的房檐上还挂着厚厚的落雪。 每个飞檐的尖端皆有两条龙为首,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后面跟着以嘲风为首的九大瑞兽,庄严辉煌,压迫感直面而来,让叶静璇不禁心中肃然起敬。 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座座宫殿,叶静璇心中不由感慨,这便是是皇宫,这便是人们口中可以享尽荣华富贵,高高在上,能够坐拥天下的地方。 可这光鲜华丽的宫墙之下,又埋了多少一具又一具的枯骨,最是无情帝王家,多少人对这些手握无尽权势的人来说,不过是如工具一般,没有用处了便会被舍弃,几百年,那些人的血骨一点点垒起,造就了这些华丽宫殿,隐藏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下。 叶静璇目光怅然,心中竟无端涌出一抹失落。她收回探向外面的目光,看了看萧远淡漠的眉眼,心底沉沉的叹了口气。 若是真有来生,叶静璇宁愿生于贫户,嫁于市井,无相无貌,寻一庸常男子,生计奔波也罢,流离失所也好,不知情苦不懂嫉妒,而他无才无能,不通音律亦不懂歌赋,布衣草鞋金钱无物。 但求他指尖温暖,不为皇位,不为权势,不会机关算尽,不会步步为营。 行至一处宫门前,马车再次停下,萧远掺着叶静璇下了车,外面要比马车里冷了许多,叶静璇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一抬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褐色宫服的太监,正弓着腰,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将面上的肉堆到了一起。 那太监的声音尖细,恭敬谄媚道:“奴才参见萧王爷,萧王妃。今儿皇上设宴,盘查的严,这马车不能再往里走了,还请王爷王妃多挪挪步子,咱家这就上前给您引路。” 那太监说完便弓着腰,似在等萧远回答,只见萧远点了点头,冷声道:“有劳公公。” 叶静璇跟在萧远身旁,缓缓的走着,路途不远不近,一路上却是每隔十米便会站着一个身着银白盔甲的御林军守着,神情肃穆,想来怕是萧灏大婚有刺客突袭一事,让那皇上警惕了许多。 走了一会,隐约有阵阵丝竹谈笑之声入耳,宴厅便近了,叶静璇不由有些紧张起来,末了又定了定心神,随着萧远缓缓大步踏了进去。 叶静璇与萧远一进门,周围的谈笑声便小了下来,叶静璇低着头,垂眼看着自己缓缓向前迈步的脚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如针芒般盯到了自己的背后,让叶静璇一时间不由觉得有些不自在。 周围有窃窃私语声响起,萧远不动声色,拉着叶静璇跪在了地上,恭敬的朝端坐高位之上的宿文帝行了个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萧远的声音清冷淡漠,没有一丝波澜。 叶静璇也跪在地上,声音轻软却不失刚柔:“臣媳参加父皇,母后。” 二人跪在地上良久,地上有些冰冷,叶静璇只觉得有丝丝寒气从膝盖处窜了上来,末了,只听一个清冷威严的声音滚过耳旁:“平身吧。” 叶静璇站起身,恭敬的低着头,不敢窥视。一瞬间,叶静璇只觉得有一抹探究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无形的威压使叶静璇的心底不禁有些肃然。 “你便是替皇儿挡了一剑的女子?”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能让人无端生出一种肃穆。 叶静璇轻声答是,恭敬的低着头。 “抬起头来,让朕看一看。”宿文帝冷声开口。 叶静璇缓缓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一身明黄的衣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纵使已年近半百,却依然不难从他不怒自威的眉眼里看到他曾经俊朗不凡的外表。 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一双眼睛里似在射着寒星,那是经历了无数权势征伐,风霜与磨砺的冰冷沧桑的眉眼,让人不禁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叶静璇却也不惧,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望了过去,全无惧怕退缩之意。 宿文帝不禁眯了眯双眼,看着下面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她目光澄澈,里面泛着瓷器一般的清明,全无胆怯之意,仔细看去,那双清冷含笑的眉眼仿佛能将人的心思看穿了一般。 宿文帝勾起唇角,不禁仰头大笑了两声,朗声道:“好!如此胆识,果真如朕听说一般,不像一般女子怯弱!” 叶静璇听罢,欠了欠身,轻声道:“谢父皇夸奖。” 宿文帝眉眼带笑,目光深沉如寒谭:“没想到,叶尚书竟有如此胆识过人的女儿,还真是叫朕惊讶。” 第四十四章 维护 叶静璇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听宿文帝这语气,似是话里有话。 叶静璇笑了笑,却未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皇宫里,说错一个字怕便会有无数的麻烦在后面等着,言多必失,纵使萧远不告诫于她,这道理她也是知晓。 “罢了,你们二人落坐吧,此番受的伤才刚好,莫要站久了。”宿文帝眉眼带笑,可目中却夹杂着审视,看着下面恭敬站着的二人。 萧远与叶静璇恭敬的欠了欠身,便缓步落了坐。座位在靠近宿文帝的贵席,细细数去,皇子与公主的席位却只有六个。 宿文帝有子女共十四个,皇子八人,公主六人,在京城的唯有包括萧远与萧灏在内的四个皇子,而宫里的公主大多都没有参加这次的宴会。 只见萧远与叶静璇的斜对面坐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他身着青色长袍,头发用上好的玉冠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眉清目秀,天生笑面,若不看衣着打扮,竟有几分女子的秀气。 叶静璇拉了拉萧远的衣衫,用眼神指了指,附耳问道:“这个男孩子可是你的皇弟?” 萧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末了点了点头道:“他是六皇子,梅妃所出,唤做萧然。” 他顿了顿,看向叶静璇,疑惑道:“怎的突然问起他?” 叶静璇收回目光,淡道:“瞧着他的模样,长得倒是可爱的紧。” 萧远勾了勾唇角,道:“你难道不觉,我比他更可爱?” 叶静璇哭笑不得的看向他,淡道:“萧远,我竟不知你居然如此的厚脸皮。” 萧远轻哼一声,却也不再同她打趣,收起面上不正经的笑容,凑近叶静璇的耳旁,低声轻道:“他的母亲梅妃是皇后的表妹,可却与皇后水火不容,因他尚未及冠,父皇一直没有赐他封地,只能在宫中艰难度日。” 叶静璇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与他关系如何?” 萧远沉下眸子,淡道:“你觉得我与这些只知道自怨自艾的皇子,关系会好?” 叶静璇听罢,末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萧远十几岁便离开皇宫参了军,那些皇子自然与他打不上什么关系的。 萧远微微的皱起眉,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叶静璇笑了笑,轻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日后,你在这皇宫里少不了会有些乱七八糟的麻烦,若是这萧然为人不错,与他结识,也并非坏事。” 萧远淡淡一笑,抓着叶静璇的手用力了几分。 叶静璇回过神,却只听一声女子的轻笑,她下意识的抬眼,却是坐于高位上的皇后发出来的。 “瞧你们倒是恩爱的很,一坐下,悄悄话就说的不停,远儿此番娶了如此优秀的女子,实乃是天作之合。”皇后轻笑着,声音轻软却不失威严,一双凤眼轻轻向上挑着,漆黑的眉眼深不见底。 几十年后宫的勾心斗角,让她的眉眼即使带笑,却依然隐藏不去让人胆寒的凌厉之色。 叶静璇与萧远恭敬的应着,却只听又有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却是萧灏携着叶诗岚缓缓走了进来。 萧灏穿着一身暗衣色的衣袍,打眼一看,竟在他原本阴柔的长相上平添了几分刚硬。 二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行了个礼,末了站起身来,叶静璇看向叶诗岚,却发现她的面上却无新婚的喜色,眉宇间反而泛着些淡淡的哀愁。 莫不是萧灏对她不好? 二人落了坐,正对着萧远与叶静璇二人,那萧灏刚刚坐下,便开口笑道:“三弟果真勤快,这么早便来了宴上,倒显得我有些失礼。” 说话间,他的一双凤眼眼睛里却满是轻蔑之色,不屑的看着萧远。 萧远面色冰冷,却也淡笑道:“太子国事为重,日理万机,自然不像本王这么闲。” 萧灏哼笑一声,再未答话,二人一人一句,火药味却是十足,叶静璇不动声色的敛着眉眼,却还是能感受到叶诗岚投向自己的不悦的目光。 “叶尚书当真会教育女儿,一个两个都这样优秀。”皇后柔声笑着说,目光却直看着叶诗岚,似是很满意这个儿媳。 叶诗岚似害羞般微微垂下了头,笑道:“母后过奖了。” 她顿了顿,而后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叶静璇,声音微微提高了些:“妹妹倒是失礼,怎的母后夸奖于你我二人,你也不答话?” 叶静璇心下一凌,不禁有些无奈,她就知道,叶诗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给她找茬的机会。 “姐姐言重了,妹妹这不才刚想答话,姐姐便出言拦下了,怪臣媳不善言语,让母后见怪了。”叶静璇低眉顺眼,看起来极是乖巧听话,而后将身子转向皇后,微微欠了欠身。 叶诗岚见这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眉眼里满是不服气与厌恶,又开口道:“倒也难怪,父亲在礼仪方面自小便未怎么亲自教给你,妹妹此番已嫁了人,可莫要同以前那般,给叶家丢人了。” 叶静璇不愿再同她周旋下去,实在有些不愿搭理,刚想顺言答声是,却只听身边的萧远忽的冷声笑道:“太子妃这话,本王倒是不爱听了。” 叶静璇和叶诗岚同时一愣,她有些惊讶的看向萧远清冷的眉眼,却只听他又道:“静璇自嫁给本王,便极乖巧听话,将王府里的杂事整理的井井有条,为本王分了不少的忧,既然她已嫁入王府,便是本王的人,本王的人如何,还轮不到太子妃多言吧?” 叶诗岚似是没想到萧远会出言维护于她,一张小脸瞬间被呛的惨白,刚想再说什么,只听一旁的萧灏忽然开口,冷声道:“还要丢人现眼不成?闭嘴。” 叶诗岚的脸瞬间面无血色,虽极不甘愿,却还是噤了声,似是极怕萧灏的模样,末了还不忘看向叶静璇,目中似要射出冷箭,在她身上生生剜下肉来。 第四十五章 下毒 叶静璇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轻声在他耳边道:“多谢。” 萧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道:“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你是我的女人,我岂容他人对你出言不逊?” 叶静璇不由轻笑了一下,却是再没说什么,她只觉的握住自己的那双手似火一般温暖,带着能够让她的心安定下来的力量。 她甚至觉得,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甚至死亡都变得不可怕。 此次宴会为家宴,后面大多是后宫的嫔妃上前献艺,献曲献舞,一个一个女子如同各类的花朵,每一朵都很美,每一朵都不同,可连在一起看,却不禁让人觉得乏善可陈。 让叶静璇惊讶的,那其中甚至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甚至还要小的女子,年纪轻轻便来到了这座皇宫,守着一个年纪大到叫爹都不为过的男人,直到红颜枯萎,容颜老去。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可悲。 “这样的宴会最是无趣,若不是此次带着你一起初次过来,我早便离开了。”萧远冷声道。 叶静璇只手撑着下巴,轻笑道:“大约真是我第一次看的缘故吧,虽然每个节目都换汤不换药,却还是觉得有些新鲜。” 萧远勾起唇角笑了笑:“有什么新鲜的,这些嫔妃每年都会趁着宴会上前献媚,希望能够入了皇上的眼,最是无聊。” 叶静璇赞同的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一双眼睛直盯着眼前女子优美的舞姿,忽的觉得也有些没什么意思,她低下头,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叶静璇一抬眼,忽的瞧见对面的叶诗岚正在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怼。 叶静璇放下茶杯,以为她又要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却见她忽然抬手,凑近萧灏的耳旁,同他言语了几句,末了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离开了席位。 叶静璇正疑惑,却见叶诗岚同她使了个眼神,轻轻颌首,示意她也一同出去。 萧灏拿起酒杯,尽数倒进了嘴里,目光冰冷的瞧着萧远和叶静璇,眼里尽是狠决,让她不禁有些胆寒。 叶静璇面上的笑意冻结在了脸上,末了一点一点的褪了下去,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萧远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的皱起眉头,话语中有些担忧,凑近她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叶静璇苍白着一张脸,轻轻摇了摇头,淡道:“叶诗岚叫我出去,我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但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萧远听罢,面色严肃,握了握叶静璇有些泛凉的玉手,冷声道:“我会让人保护你,若是有什么事,便回来。” 叶静璇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勉强的泛起一丝笑意,定了定心神,随后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不知不觉间,外面已是到了下午,远处似又有乌云过境,将太阳深深的藏了起来,衬着庄重的座座宫殿,漆黑的乌云仿佛将压过来一般,让人望去,不禁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一出门,寒冷的空气让叶静璇有些不适,她向后走去,只见殿后不远处有一方不大的花园,此时已一片红衰绿减,只有几棵梅花在这方花园里鲜艳的开着。 一身着蓝色衣衫的女子站在树旁,背对着叶静璇。几乎是一眼,叶静璇便认出了此人是谁。 她缓缓走近,勾起唇角轻笑道:“姐姐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淡漠疏离,本就是清冷的性子,一番话说出来似是不带一丝感情。 叶诗岚回头,原本秀气美丽的眉目皆被眉间沾染上的狠厉侵蚀,明明不到双十年华,却让人不敢小看。 她看着叶静璇毫无波澜的眉眼,冷声笑道:“叶静璇,看不出来,你的城府竟然如此之重。” 叶静璇抬眼看她,淡笑道:“姐姐此话怎讲?” 叶诗岚静静的看着她,冷声道:“先前他那般厌恶于你,你却不顾性命为那萧远挡了一剑,现在他倒是把你视若珍宝,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如此难堪!” 叶静璇敛下眉眼,轻笑道:“现下他如此信任于我,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怎的听姐姐的语气,还有些不悦?” 叶诗岚一窒,目光变得凶狠,厉声道:“你哪儿来这么多话!” 叶静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轻道:“是你把我给叫出来的,若你只是想对我冷嘲热讽,撒撒气,那妹妹便闭嘴,虚心听着就是了。” 叶诗岚似有些发怒,冷声道:“叶静璇,怪不得你不得父亲喜欢,简直和你死去的娘一样下贱!” 叶诗岚愤愤的看着她,似要在萧远那里受的气全部撒到叶静璇的身上。 叶静璇听罢,面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冰冷的直视着叶诗岚愤怒的眉眼,里面似还隐隐的跌落着火星,她向前走了几步,冷声道:“说到贱,你觉得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不成?看萧灏对你的态度,怕是不如你所想的那般吧?” 叶诗岚向后退了几步,听罢,似是戳到了她的痛处,面色苍白,愤怒中,她高高的扬起一只手,便要朝叶静璇的脸上打过去。 叶静璇看着她那只向自己打过来的一只手,冷笑一声,却未闪躲,只听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叶静璇的头甩到一边,有发丝凌乱的从耳边落了下来。 叶静璇抬手,擦了擦脸颊,转头看着叶诗岚道:“姐姐可是满意了?” 叶诗岚愤怒的看着她淡然又毫无惧意的眉眼,眼里满是不甘。 只听叶静璇又道:“现下我受制于你们,自然是不能反抗的,否则你这一巴掌,我早便还给了你,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泄愤的,那这一巴掌大约也够了,若是没事,我便回去了。” 说罢,叶静璇捂着有些红肿的面颊毫不犹豫的转了身,抬步便要往回走。 “站住!”叶诗岚的声音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响起。 叶静璇停下步子,堪堪回头,淡淡道:“姐姐还有何事?” 叶诗岚用力的将心中的怒气压下,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琉璃药瓶,看着叶静璇,冷声道:“父亲让我给你带话,说你干的不错,叫你不要卸下警惕,忘了自己的指责!” 她顿了顿,又道:“将这瓶中的药给萧远吃下去。” 叶静璇微眯起双眼,眉头紧紧的皱着,心下却是凉了个透彻,她看着叶诗岚,冷声道:“这是毒?” 叶诗岚也皱起眉,怒道:“废话,叫你下你便下,难道你还心软了不成?” 第四十六章 假装中毒 叶静璇接过那个琉璃小瓶,心下不禁有些讶异,没想到,叶承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她才刚刚得到萧远的信任,便要让她下毒。 叶静璇被打的左脸微微发热,末了她轻笑了笑道:“姐姐真会说笑,若是我心软,那受苦的岂不是就是我自己了。” 叶诗岚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冷哼一声道:“哼,你还算明白。” “这药……可会致命?”叶静璇小心翼翼的试探。 叶诗岚听罢,不耐的道:“不死也没半条命了。” 叶静璇不动声色,末了抬起头,淡道:“知道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便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叶诗岚回答,转身便往回走去,也不管叶诗岚愤怒的目光,叶静璇的手紧紧的攥着那个小小的药瓶,心中不免有些打怵。 叶静璇轻轻的走了回来,刚一落座,萧远便看到了她有些红肿的面部。 萧远微微睁大了双眼,抬手将她耳旁的落发拨到而后,叶静璇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一个通红的手指印,一看之下,让人心惊。 “她竟敢打你!”萧远的声音冰冷,似有着滔天的怒火,目中跌落的火星是让一切几乎荒芜的怒气。 叶静璇握住了萧远的手,企图让他冷静一些,淡道:“我没事,不过打了一巴掌,比起这个,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萧远也不听,只是愤怒的看着叶静璇的脸,目中的杀气毫不掩饰,几乎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他冷声道:“这一巴掌,我自然有办法还回去,不过一个叶诗岚,竟然也敢动我的人!” 叶静璇安慰的朝他笑了笑道:“这一巴掌我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不过不是在现在。” 说罢,叶静璇小心翼翼的将袖中的琉璃瓶子露出了一角,凑近他轻声道:“叶承要对你下手,叫我将这药下在你入口的东西里,接下来该如何?” 萧远沉下眸子,冷道:“这药可致命?” 叶静璇顿了顿,末了点了点头:“约莫是一点一点将人置死的毒。” 萧远听罢,面容阴鸷的看向对面把酒言欢的萧灏,冷道:“如此毒计,怕是除了他,旁人想不出来。” 叶静璇未说话,只听萧远又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 叶静璇抬起头看着他冰冷的眉眼,蹙眉问道:“你是说,假装中毒?” 萧远点了点头道:“他既然选择在此时下手,倘若不照做,怕是他不会善罢甘休,叶承也会对你起疑心。”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道:“也只能如此了。” 萧远面色严肃阴鸷,目中似刮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忽的转头看着叶静璇,抬手抚上了她有些发红的面颊,冷硬的声音中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疼吗?” 叶静璇被他的话问的一愣,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目若朗星,挺鼻薄唇,冰冷的眼底似还带着一抹轻柔,她眉眼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疼。” 萧远的面上闪过一丝心疼,末了声音冷硬:“日后,我定会让他们百倍奉还!” 叶静璇心中忽的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很多很多力量备注进她的心脏里,鼓励,坚持,偏执,盲目,激烈,疯狂。而它们就那样渐渐的融合一样东西。 那个词,她不敢提,亦不敢碰。 不多时,萧远附在了叶静璇的耳边,轻道:“时间差不多了。” 叶静璇意会,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远缓缓的站起身,面上还带上了一丝隐约的不适之色,朗声对坐在高位上的宿文帝道:“父皇,儿臣身体忽然有些不适,这便携内子告退了。” 宿文帝微一沉吟,看着萧远,轻道:“哦?身体不适?” 萧远欠了欠身子,轻道:“回父皇,约莫是来时受了凉了,加上内子的伤才刚好,实在不宜太过劳累。” 坐在对面的萧灏一脸毫不掩饰的笑意,朗声道:“没想到三弟常年在军中行走,身子也还这样虚弱,出个门也能受了凉。” 萧远听罢,淡淡一笑道:“太子说的极是,臣弟几年未出征,自然虚的很,不似太子这般,日日把酒言欢,身子却还是这般硬朗。” 萧灏面上的笑意猛的凝固在了脸上,一双眼睛里渐渐染上了冷意。 端坐在高位上的宿文帝皱了皱眉,声音带着让人有些胆寒的威严,不悦的唤了一声:“太子!” 萧灏低下头,往空杯里倒了些酒,不再说话。 宿文帝看着站在原地的二人,半响道:“罢了,你们便回去吧,回去记得叫些太医仔细看一看。” 萧远与叶静璇欠了欠身子,恭敬答是,末了叶静璇掺着萧远,缓缓退离了大厅,萧远面色冰冷,隐约有痛苦之色,装的极像,那模样,似是真的中了毒一般。 二人一路缓缓的走了出去,前面有公公引路,萧远与叶静璇不敢放松警惕,一路仔细的做着戏,缓缓的走到了马车前。 司夜见萧远一脸痛苦之色,忙上前搀扶道:“主子!” 他的话刚喊出口,只见萧远抬眼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司夜微微皱眉,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将两人小心的扶上了马车,末了从怀中掏出了一大锭银子,放到了那领路的公公手中。 “有劳公公了。”司夜笑道。 那公公将那锭银子仔细的放入了袖中,谄媚的笑着,脸上的肉都堆到了一处去:“哎呦,王爷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司夜笑道。 第四十七章 刺杀 马车一路不快不慢的出了皇宫,直到那道高高的宫墙渐渐在视线里变小,叶静璇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叶静璇靠在后面,淡道。 萧远皱着眉,末了看着她,轻道:“怎么?” 叶静璇揉了揉眉心道:“规矩太多了,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样的日子,我是怎么也过不惯的。” 萧远听罢,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似在温暖着刚刚被叶诗岚打过的地方。 “日后我若真的扳倒了太子,那你便是这天黎国的皇后,如何过不惯?” 叶静璇听罢,忙摆了摆手道:“别,这皇后我可当不了,萧远,你可答应过我,到时我若是想走,你便要放我走。” 萧远一听,一双眼睛瞬间冷了下来,不悦道:“你便这般不想留在我身边?” 叶静璇笑了笑道:“我只是不想再被关住罢了。”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末了淡道:“我知道,你想要自由,凡事不该太认真,或许你到时不想走了也不一定。” 叶静璇想了想,末了笑着点了点头道:“或许吧,以后的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可我们太多人已经被一个凡事不要太认真的大环境给宠坏了,表面上看着是不拘小节,但实际上,我们丢失的是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他们有着无法量化的价值,比如说自由。” 萧远听罢,沉默良久,轻道:“确实如你所说,可你丢失的东西,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你。” 叶静璇听着他的话,缄默良久,他说的那些话,她知道,又不想知道,更怕自己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回到了王府里,萧远与叶静璇便径直进了正院里。 府中有太多的眼线,萧远不敢大意,叶静璇掺着萧远一路进了屋子,末了将门一关,司夜守在外面,皆对外宣称萧远身体抱恙。 二人进了屋子,萧远便让叶静璇坐在了椅子上,末了看着她红红的面颊,一只手轻柔又生涩的抚着。 “如何?可还疼吗?”萧远面色阴沉,轻声问道。 叶静璇的一张小脸被揉来揉去,她不禁失笑,将萧远的手推开,无奈道:“没事,早就不疼了,叶诗岚能有多大的力气。” “你倒是心宽。”萧远轻叹了一声,眉宇间是驱散不掉的清冷。 叶静璇笑了笑,末了想起了什么,起身向里面走去,末了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盘黑白棋,对萧远笑道:“左右我们也无趣,不如陪我下盘棋可好?近日我看了好些棋谱,总该有人陪我下几盘了。” 萧远不禁笑了笑道:“如此甚好,若你觉得无聊,你我再做些别的更有趣的事情。” 叶静璇知他又要不正经,不再接话。 两人下了几盘棋,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外面似是又要下雪,有呼呼的冷风刮过窗户,枯槁冷涩。 叶静璇伸了伸懒腰,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双眼,懒懒道:“不下了,不下了,下了五盘,全都是你赢。” 萧远放下手中的棋子,淡道:“我们明日再继续,天也黑了,上床歇了吧。” 叶静璇掩嘴打了个哈欠,末了叫来流云,二人洗漱了一番,便打算上床早早歇息。 还未等二人躺下,忽的听门窗似传来声声不规则的声响,那声响似是又树枝从窗边刮过,又似是石子打在窗沿上发出。 二人不约而同的面色一紧,皱眉看向外面。 叶静璇和萧远沉默了一会,末了叶静璇皱眉轻道:“外面有人?” 萧远也皱着眉头,面色严肃,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犀利的看着窗子的方向,似在观察着什么。 只听外面似乎安静了一会儿,末了,又一声声不规则的声响在寂静环境下在耳边响起,让叶静璇不由面色一白。 “约莫是来找我的,我出去看看,你且先躺下,不要让人发现异样。”叶静璇轻声说着,她的神情严肃,嘴唇有些微的泛白,目中却无惧意。 萧远看着她点了点头,冷声道:“小心些!” 叶静璇对他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披风,披在了后面,便转身向外走去。 萧远躺在床上,看着叶静璇的缓缓走出自己的视线,一种不祥的预感直涌上了心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开口将她叫住,可思索许久,末了却是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 叶静璇开门,却是外面又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明明已是深夜,可天空却是泛着有些虚幻阴暗的的黄光,厚厚的阴云压迫,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压抑。 她缓缓走出门外,地上的落雪薄薄的铺了一层,门上的灯笼散发着幽暗虚弱的光芒,不时有婢女小厮有过不远处的长廊,脚步极轻,似只有落雪的声音轻微的响着。 叶静璇缓慢的向屋子后面的一处假山上走去,一方大大的院子里一览无余,却只有这两人高的假山处能够藏下一个人。 脚印漫过走来的路,叶静璇穿着淡绿色的绣鞋,慢慢的踱着步,不多时,只见她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停在了原地。 “王妃。” 身后有女子清冷刚硬的声音滚过叶静璇的耳旁。 她回头,只见眼前恭敬的站在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裙的女子,明明下着大雪,她衣衫单薄却毫无寒冷之意。 叶静璇几乎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女子,那张脸平平无奇,漆黑的双眼里满是麻木,恭敬的低着头,全无半分女子的温柔之色。 “霜宁。”叶静璇不由唤了声她的名字,语气沉重间有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霜宁低着头,末了道:“王妃,奴婢此次前来,是要替老爷前来传话的。” 叶静璇心下不由一沉,冷声问道:“他下的命令,我都已照做,现下萧远已经中毒在床,他还要怎么样?” 霜宁敛着眉眼,面上毫无波澜,声音淡漠道:“王妃此事办的极是稳妥,老爷很满意,可萧远这厮向来狡诈,加上他多年行走军中,怕是这点毒药不足以将他致于死地。” 叶静璇听罢,一颗心瞬间凉了个透彻,还未等她反驳,却只见霜宁从袖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刀锋映着昏暗的天空泛着丝丝的寒光,让叶静璇不由一窒,想要说的话尽数都堵在了嗓子里。 “有劳王妃,趁机彻底将萧远置于死地。”霜宁双手将匕首摊在叶静璇的面前,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似乎并不是在说要让她去杀人这样残忍可怕的事情。 第四十八章 违抗命令 叶静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末了有怒意浮现,水袖一甩,不敢置信的看着霜宁垂敛的双眼,怒目道:“开什么玩笑!” 霜宁似是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又道:“王妃莫怒,此事本该奴婢来做,可萧远身边藏有暗卫,再加上一个司夜,奴婢根本近不了萧远的身,此事非王妃不可,还望王妃不要感情用事,否则只会苦了自己。” 叶静璇冷冷的看着她,用解药来威胁她吗?叶承似乎太小看她了,况且…… “刺杀王爷乃是杀头的大罪,父亲叫我去刺杀,可有帮我想好退路?还是说,他此次利用完我,便打算将我如同一颗弃子般扔掉?”叶静璇厉声道,她看着眼前的霜宁,似在等着她同自己辩解。 可眼前的人只是弓着身子低着头,仿佛冰雕一般,良久良久,她终于开口道:“此事,老爷会有对策的。” 短短一句话,却解释的比地上的落雪还要苍白,有雪的声音在耳旁轻声响着,地上的落雪似比刚才又厚了一些,叶静璇的眼前似起了迷蒙的雾气,让她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色。 对策?能有什么对策,明明知道自己早已被叶承舍弃,可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叶静璇还是觉得有些心痛,他将她作为棋子嫁给了萧远,他让她受尽了苦痛,而如今,他终于连她的这条命都不打算放过了。 她向后踉跄了几步,有脚步踩在地上的嘎吱声,叶静璇看着眼前的霜宁,而后抬手,用力的将她恭敬捧在双手上的匕首抚落在雪地上。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霜宁,冷声道:“此事你且回去复命,说女儿无法奉命行事,毒药也好情报也好,我都可以乖乖照做,可刺杀这种事,还请父亲仔细斟酌后再下命令的好。” 她说完,便再未等霜宁回话,决绝的转身离去,连再看一眼都吝啬于她。 转过拐角,叶静璇停下脚步,她站在原地呆呆站了良久,末了无力的靠在了一旁的墙上。 隔着衣衫和披风,冰冷的温度从墙层层递进到皮肤上,可却敌不过心中泛起的阵阵冷意,这就是她的人生,荆棘遍地,苦难重重,面上似乎有凉意,叶静璇抬手一抹,脸上却已尽是碎裂成行的泪水。 叶静璇擦了擦面上的眼泪,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将目中的痛苦尽数隐藏了起来,面上换上了往常的轻笑,而后走到门口,推门缓步走了进去。 叶静璇一进屋,便见到萧远正坐在床上,一直腿曲着,胳膊自然的搭在上面,一双冰冷的眼里带着些探究,淡淡问道:“怎么样?可是有何事?” 叶静璇将身上的披风褪了下去,轻笑道:“叶承怕毒药弄不死你,琢磨着让我来下黑手,趁机刺杀于你呢。” 萧远的目光陡然变得寒冷无比,他看着叶静璇,淡道:“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叶静璇倒了杯茶水,缓缓的喝了一口,末了淡笑道:“还能有什么然后,我拒绝了。” 萧远一听,眉头轻轻的皱起,问道:“你若是拒绝,你体内的解药岂不是没有办法拿到手?” 叶静璇点了点头,面色却无紧张惧怕,无奈笑道:“是啊,可这也没办法,我总不能真的杀了你,况且,此事叶承对我也未有丝毫的留情,算起来,只是毒发一次还算是划算的。” 她说着,面上还带着总是不曾退却的轻柔笑意,打眼一看,仿佛永远也没有悲伤模样,可萧远看着她,却总觉得那眉宇间总是带着些淡淡的哀愁,被她隐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发觉。 萧远心底似有柔软将他冰冷的内心融化了些,他的语气放软,对坐在椅子上的叶静璇轻道:“过来。” 叶静璇一愣,看着萧远长年冷硬的眉眼里似还带着一丝柔情,她垂下眉眼,而后缓缓起身,走到了床前坐下。 萧远张开双臂,将叶静璇揽在了臂弯里,他的下巴放在了叶静璇的头上,良久,轻声道:“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听完,叶静璇原本僵着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阵阵的幽香,轻轻扑到鼻子里,他的怀抱很暖很宽,仿佛可以容纳她所有的悲伤,他的这句话一说完,叶静璇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接着,之前忍耐着的所有情绪似忽的坍塌成了尘土,让她的眼泪轰然砸下。 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这一句,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叶静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哽咽起来,眼泪坠落在掌心的模样,其实那一点也不美,模糊的双眼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一声声的哽咽如同沉沉的哀鸣,叶静璇仿佛找到了能够让自己发泄的途径,她就那么埋在萧远的怀里哭了很久,然后哭声渐渐一点一点的变小。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鸽子放进箱子里,然后盖上了盖子,翅膀扑腾的声音渐渐的,渐渐的变得悄无声息。 萧远只是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蹙着眉,目光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萧远卧病在床的消息便传遍了王府。 可实际上,二人却是在屋子里一会下棋,一会儿读书,也不算无聊,外面的雪一早便停了下来,叶静璇和萧远正在屋里下着棋,只听门外有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叶静璇拿着黑色棋子的手顿在了空中,和萧远相视一看,而后她放下手,微微提高声音:“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紧接着却又是敲门声,三长一短,一个声音隔着门,小心翼翼的闷声道:“主子,是我。” 声音是司夜的,两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叶静璇开了门,却见司夜一身黑衣,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末了小心的将门关上,转身看着萧远道:“主子。” 萧远点了点头,问:“有事?” 司夜微垂着头,回答:“是有些事情需要您定夺。” 萧远未回答,只是看着他,似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司夜却未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脸上泛起一丝难为之色,小心翼翼的瞧了叶静璇一眼。 叶静璇察觉自己的多余,末了欠了欠身子便退了出去。 她小心的带上了门,在院子里缓缓的踱着步,最初毒发的痛苦还让她铭记于心,而今这样的痛苦她怕是又要再次经历一次,光想想便觉得有些头痛。 叶静璇坐在了凉亭里,思索着要不要去西厢苑去看一看,却还未等她下了决定,只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有些熟悉,叶静璇的脸上的笑容忽的隐了起来,如临大敌的转过头,看向身后走来的人。 最先入眼的是一个挂在腰间的漆黑的牌子,紧接着霜宁那张毫无波澜的眉眼砸在了眼睛里,叶静璇皱起眉,不悦的看着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找她,就因为萧远卧病在床,她便能如此的肆无忌惮了不成? “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去刺杀萧远,若是此事,不必再提。”叶静璇冷道。 霜宁恭敬的欠了欠身,道:“奴婢只是来传达命令,老爷唤王妃今日回去叶府一趟,王妃一会儿便收拾一下动身吧,奴婢告退。” 霜宁说完,便兀自的行了个礼,也不理叶静璇,自顾自的退了下去,脚步轻盈,不一会儿便走出了叶静璇的视线。 第四十九章 再回叶府 叶静璇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无奈,叶承此番叫她回叶府,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十有八九便是因为她拒绝刺杀萧远一事,让叶承恼怒了吧。 叶静璇无奈的叹了口气,末了站起身缓缓的往回走去,她在长廊边上百般无聊的坐着,她抬头看着天空大大的太阳,轻轻的呼着气,如蚕丝般薄雾的气体从她的嘴里呼了出来,叶静璇不由笑了笑。 身后的雕花门扉吱呀一声开启,叶静璇回头,却见司夜从里面走了出来,抬眼见到叶静璇,又恭敬的行了个礼。 叶静璇笑着点了点头,便进了屋子。 萧远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下了一半的棋,面上还有些思索,叶静璇见他的眉眼柔和,看上去并没有为什么事情烦恼的样子,心下不由放松了些。 叶静璇坐下,却并没有继续下棋的意思?只是淡淡开口道:“叶承叫我回去一趟。” 萧远一听,抬起头来看着她,微一皱眉,沉声道:“看来他并不打算放过你。” 叶静璇点了点头,淡道:“无事,最多挨一顿责骂而已,叶承并不会对我如何的。” 萧远的目光深沉,末了点了点头:“小心应对,倘若他要真的对你动手,不必顾及旁的,我会让人把你带出来。” 叶静璇点了点头,末了看着萧远担忧的眉眼,不禁笑出了声道:“萧远,没想到有一日我与你也能这样交谈,如今算起来,你我也算的上是密友了吧?” 萧远一听,嘴角不禁有一丝笑意,挑眉道:“叶静璇,你可是我的妻子,密友一词可不太恰当。” 叶静璇淡笑道:“何必拘泥于身份呢。” 她说完,不等萧远回答,便站起身,看着他说:“我需得走了,叶承此时怕已是怒火中烧,去晚了,他怕是会更生气。” 萧远将面上的笑意隐了起来,末了点了点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小心些。” 叶静璇忽的想起了那个叫做从嘉的暗卫,心下不由安定了几分,对萧远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有软轿在外面侯着,叶静璇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步走了过去,流云掺着叶静璇上了轿子,缓缓的向叶府驶去。 轿子里很温暖,有一方小小的火炉在脚边燃着,比第一次回门时坐的轿子上了些档次,叶静璇无心想这些,她自小便什么都不怕,最怕的便是叶承对她发怒起来时的模样。 那是她自小便笼罩在心中的阴影,十几年来,她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很少会触及叶承的逆鳞,而今,少时的那些恐惧又忽的涌了上来。 尽管那些往事她从不愿意回想,但那些经历却实实在在地镂刻在原本纯良的年少时光中,随着白云苍狗成为不可篡改的历史。 记忆中,似乎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荆棘,每当她稍稍想要松懈一下的时候,便会对准她贫瘠的背部狠狠地抽下去,每一次,从不迟疑。 出神之际,轿子已稳稳的停在了叶府的门口,叶静璇定了定心神,在流云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轿子。 记忆中的叶府永远这么冰冷,有些微的落雪在门口威严的石狮子上,叶静璇走过去,有守门的家丁见她,恭敬的弯着腰行了个礼,末了道:“王妃,请随奴才来吧,老爷在厅中等着您呢。” 叶静璇点了点头,跟着家丁走进了叶府。 还未进厅堂,叶静璇便看到了一个身穿暗紫色衣衫的人站在那里,背对着外面,似在仰着头看着高高挂在梁上的牌匾。 叶氏也站在一旁,却敛着眉眼,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叶静璇走进厅堂,低下头恭敬的欠了欠身,轻声唤了一声:“父亲。” 前面的人似察觉,而后缓缓的转过身,叶静璇抬头看他,却见他的漆黑浑浊的眼看了过来,目光如寒潭,如深渊,将她惊的彻骨生寒。 “跪下!”叶承开口,语气里是几乎要溢出的怒气。 叶静璇垂着头,恭敬的跪在了地上,静静的承接着他愤怒的审视。 “叶静璇,你的翅膀倒是硬了,叫你刺杀萧远,你为何不下手!”叶承的广袖愤怒的向后一甩,阴沉着脸,目中满是狠厉。 只听一旁的叶氏忽的开口道:“老爷息怒,静璇心软,怕是不忍心对夫君下手的。” 如果旁人不知道叶静璇与叶氏的关系,定会以为这句话是在袒护她,可叶静璇自小便看惯了她的欲盖弥彰,辗转迎逢,心狠手辣,早就已经麻木。 叶承一听,火气瞬间又大了些,怒吼道:“妇人之仁!萧远是太子的敌人,也就是我叶家的敌人,你既是我的女儿,怎可如此不明事理!” 叶静璇一直听着,半句话也未曾辩解,末了她点了点头,柔声道:“父亲说的是。” 叶承看着她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猛的一窒,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未激起半分的波澜,叫他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静璇倒是虚心,此番怕只是迷了心窍,现下那萧远还中着毒,并不是没有再次下手的机会,老爷不必动怒,何不让静璇戴罪立功?”叶氏在一旁说道,她轻笑着,目光深不见底。 叶静璇猛的看向她,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好生狠毒! 叶承冷哼了一声,语气里还有怒气翻涌:“因着诗岚大婚时,你替萧远挡了一剑,现下你已深得萧远的信任,若是再次下手,并没有阻碍,此事我不再追究,回去我会让霜宁助你,取了萧远的性命!” 叶静璇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末了,她抬起头,直视着叶承毫无温度的眉眼,问道:“父亲,若女儿真的杀了萧远,你又如何将女儿完好无损的从王府里带出来?” 叶承听罢,冷声道:“有霜宁在,自然能将你带出来。” 叶静璇嘲讽的笑了笑,挑眉道:“霜宁?父亲,你可知道萧远的身边有多少暗卫在保护于他,那些暂且不说,便是萧远身边的一个司夜,就能将你口中的霜宁轻易斩于剑下。到时,你让女儿如何?” 叶承听罢,广袖一甩,厉声道:“大义面前,岂容儿女私情!” “那父亲的意思便是要女儿与萧远一同陪葬?”叶静璇直直的看着他冰冷的眉眼,目中不带一丝惧意。 叶承不再做声,叶静璇的嘴角有嘲讽的笑意,他的父亲,在那所谓的大义面前,她的命便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恕女儿无法从命,女儿还年轻,不想就这样早早弃世,您的任何命令女儿都不会违抗,可取萧远性命一事,还望父亲另寻其他谋士吧。”叶静璇淡淡的说,她从地上站了起来,面上毫无波澜,目中却是决绝的坚定。 叶承听罢,气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他抬起手,指着叶静璇的手直抖了起来,末了他用力的将袖子一甩,怒道:“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体内的毒不成?” 叶静璇看着他,冷笑道:“比起毒发之痛,女儿还是更想保命,父亲,如果还有什么命令女儿义不容辞,还望父亲此番能放了女儿一马。” 叶承面色铁青,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滚!” 愤怒的声音几乎让她周身的空气都颤抖起来,叶静璇的心微微一惊,末了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似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滋生了出来,时至今日,叶静璇很庆幸自己还有反抗的勇气,人生的道路上总是充满意想不到的惊喜和阻碍,她可以丢弃很多,泪水,流言,虚荣,那些不爱她的以及她不爱的人与回忆,但是无论何时,她都不可以丢掉勇气。 回到王府时已是下午,一进门,便见萧远正坐在桌前仔细的看着什么,似是信件,见叶静璇走了进来,他将手里薄薄的宣纸折了起来,放进了袖子里。 叶静璇知晓萧远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便也当做没看见,只听萧远轻声问道:“如何?叶承可有为难于你?” 叶静璇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训斥了我一顿,没什么事情。” 萧远轻皱起眉,问道:“叶承还是没有给你解药?” 叶静璇点了点,再未说话。 离毒发之日不过几天,那般的剜心挫骨之痛,又要再次承受一次吗? 第五十章 毒发 一连过了几日,叶静璇与萧远便在屋子里未出去半步,司夜常会来找处理一些事情,叶静璇看着他冰冷的眉眼里时常会浮现出疲惫,不由觉得有些愧疚,倘若不是自己的关系,萧远定不会这般辛苦。 几日里,每当司夜来找萧远时,叶静璇都会自觉的走出屋子,尽管萧远从不会介意她的存在,可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之事。 夜晚,叶静璇和萧远坐在椅子上,二人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棋盘,面带思索,手里拿着棋子,谨慎的放在了棋盘之上。 萧远嘴角一勾,淡道:“你又输了。” 说着,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缓缓的放在了棋盘上,叶静璇看着面前已成定局的棋路,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白色棋子,笑道:“一连下了几盘,我竟连一把都没有赢过你。” 萧远听罢,笑道:“你的棋艺很棒,倘若再与你纠缠一会儿,怕是这局赢得人就是你了。” 叶静璇听罢,笑了笑道:“那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看来我还要多多钻研一阵子,才能赢的了你。” 萧远未说话,只是笑了笑。 二人梳洗了一番,便上了床准备休息,自从二人谈和以来,萧远便再未强迫过她,只是安安分分的抱着她睡觉,再没有过多的逾越之举,对此叶静璇很是欣慰,便也放松了警惕,任由他抱着自己。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际,有月光照在屋子里,铺就了一地银辉。 屋子里很静,外面的灯笼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房檐,似乎全世界都睡着了。 叶静璇缩在萧远的怀里,才刚刚有了睡意,一股自心底传来的疼痛便忽的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叶静璇不适的皱起眉,睁开双眼,面前的萧远似乎已经睡着了,卷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平稳,睡颜安静的如孩童。 叶静璇悄悄的坐了起来,那疼痛却愈加的强烈起来,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几个月前的疼痛似乎猛的从记忆的闸门里冲了出来,让她不禁微微有些颤抖。 她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床边上,企图抑制住这股疼痛,她的手捂住胸口,面色苍白,瞳孔蓦然紧缩。 没有用,疼痛根本无法抑制,她的手死命的抓住身下的床单,急促的呼吸了起来。 叶静璇回头看着熟睡中的萧远,下意识的想站起床远离他,被痛苦折磨到几乎癫狂的模样,她不想被他看到。 萧远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皱了皱眉,他动了动胳膊,忽觉身边似乎少了什么,萧远瞬间睁开双眼,目中还残留着一丝的睡意,他漆黑的眸子张望了一下,却看到了坐在床边上的一抹漆黑的剪影。 叶静璇捂着心口,丝毫未察觉身后的人已睁开了双眼,她刚想起身,只觉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了出来,一口血便就那么从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铺着的绣花地毡。 这一幕稳稳的砸入了已经醒来的萧远眼中。 有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叶静璇一脸的痛苦之色,仿佛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摊血水,不停的往出呕着血,萧远所有的睡意全部消失不见,他瞬间坐起身,抓住了叶静璇的双肩:“你怎么了!” 叶静璇痛苦的看着他,似乎是因为疼痛,她的眼中在朦胧的月光下似乎闪烁着泪花,她刚想开口说话,却从口中呕出了更多的血。 “是你体内的毒?”萧远的声音有些惊惧,目中瞬间染上了怒意,他将叶静璇抱起,靠在一旁的雕花床扉上。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她的五脏六腑不断翻搅,叶静璇疼的眼前发黑,耳边似乎有尖锐的轰鸣声不断递进,让她的大脑几乎要炸裂开来。 萧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中即是愤怒又是心疼,他胡乱的擦拭着叶静璇不断从口中呕出来的血,却又怕弄疼了她,语气里带着些焦急与心疼:“静璇,你且挺住。” 他忽的一甩手,站起身,怒道:“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女人要解药,” 萧远说罢,便要站起身离开,却忽觉身后有一只手拉住了他,萧远回头,却是叶静璇正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她用力的摇了摇头,费力的开口道:“不可……现在暴露,一切功亏一篑……我没事……一会儿便会好了。” 萧远听罢,面色挣扎,叶静璇拉着他衣角的手还未松开,望着他的一双眼睛里,是让他心头一惊的坚定,萧远愤怒的拂袖妥协,他抓住叶静璇小小的手,另一只手将她面上有些凌乱的头发拂到一边。 叶静璇的双目渐渐无法聚焦,剧烈的疼痛使她的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恍惚中,仿佛时光压迫过境,记忆抽丝剥茧,她看到了一个眼神清亮的小小的女孩子,她的双眼还未被俗事浸染过,她的面容还未被眼泪洗礼过,那大概是十年前的她吧。 有血不断的从她的口中呕了出来,她身上雪白的衣衫尽被鲜血染红,上一次明明没有吐出这么多的血,可这次却如同止不住了一般。 叶静璇的思绪混乱,大概是毒药正在一点一点沉淀,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身体,可她还未尝到自由是什么滋味,还未去看一看西廊的风吟鸟唱,她总是不甘心的。 萧远抱着叶静璇的身体,他胡乱的将她从嘴里呕出的血用袖子擦拭着,沉声在她耳旁低声吼着:“叶静璇,你给我挺住,你不是还想要自由吗?你若是敢就这么睡过去,我就把你扔到荒野里喂狼!” 叶静璇的双眼微微的亮了一下,似是听到了萧远的声音,她的唇边似有笑意浮现,刚想说话,却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更多的血不断涌出,浸红了萧远身上雪白的衣衫。 萧远的心凉了一片,叶静璇心口上的伤才好,若是这样继续咳血下去,怕是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叶静璇的双眼空洞,再无了往日的那般神采,萧远紧紧的攥着叶静璇的手,心中混乱,她每咳出一口血,他心中的愤怒就更盛一分。 唯独叶承,日后,他定会让这些痛苦叫他百倍奉还! 外面似刮起了自小的风,叶静璇便这般痛苦了一夜,萧远便也在她身边守了一夜,风声渐小,血意渐歇,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痛苦的折磨终于停止。 叶静璇面无血色的昏倒在了萧远怀中,吐出的血几乎将二人身上白衣浸透,一眼看去,直叫人眼前一晕。 有晨光擦过窗际映在叶静璇的脸上,她面色苍白,如同死物一般紧闭着双眼,再没有一点动静。 第五十一章 狭路相逢 流云一打开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探头望去,一看之下,入眼的是一片鲜红的血,叶静璇昏倒在床上,二人身上尽是刺目的血迹,流云的脸瞬间吓的面无人色,她倒抽了好几口凉气,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了几倍,吓得却是连叫喊都已叫不出来。 萧远冷眼看着她,沉声道:“王妃没事,把你的嘴闭好。” 流云手里端着的铜盆吓得掉在了地上,双腿一软,竟是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的眼里瞬间有泪水涌出,不敢置信的看着昏倒在床上的叶静璇。 “司夜,将她带出去!”萧远提高声音,话中满是冷意。 门外的司夜走了进来,一看之下却也是下了一跳,萧远不再看他们二人,只是动作轻柔的给叶静璇盖上了被子,目中满是凝重与心痛。 司夜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晓此事并非他能够插手的,他一连叫了流云好几声,流云却只是如同吓傻了一般坐在地上哭。 司夜无法,只得一把将流云拽了起来,抗在肩上便走了出去。 直到关门声响起,萧远才缓缓的将叶静璇的衣裳褪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给叶静璇仔细的将被子盖好。 一切收拾妥当,萧远才沉下目光,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几日里,萧远一直装作中毒,未曾踏出房门一步,可这样下去却不是办法,他必须要行动起来。 叶静璇醒来时已是午时,她面色苍白,全身都感到无力,一睁眼,却只瞧见流云红肿着一双眼睛站在床边,紧接着又是地上和被子上刺目的血迹。 流云一抬头,便正对上了叶静璇微微睁开的双眼,她扑到床前,声泪俱下:“小姐,您终于醒了,这又是怎么了啊?” 流云边哭边说,一张脸上满是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受伤的总是叶静璇,明明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度日,可却总是不如所愿。 叶静璇几近干涸的双唇微微一抿,轻声道:“无事,流云,扶我起来。” 流云吸了吸鼻子,看着被子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憋着眼泪,把叶静璇从床上扶了起来。 叶静璇刚一坐起,便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昏昏沉沉的,似灌了铅一般,一旁的流云见状,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还不舒服?” 叶静璇缓缓摆了摆手,一只手扶着额头,淡道:“没有,约莫是昨夜吐了太多的血,有些虚罢了。” 流云一听,一双眼睛又红了起来,却是硬憋的,生怕吵到了叶静璇。 叶静璇转头看了看屋子,萧远果然出去了,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吗,叶静璇心中松了一口气,也好,左右再装下去也有弊无利,现下叶承也不会再以此来逼迫自己。 叶静璇不再去想,吩咐流云打了一盆洗澡水,仔细的将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末了又将屋子重新打扫了一番,这才看不出昨夜那般令人心惊的画面。 大约是昨夜吐了太多血的缘故,一整日里,叶静璇的面色都没有缓和过来,厨房送来了许多的补品,可叶静璇依旧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夜里,萧远却没有过来。 叶静璇呆呆的坐在床上,象牙烛台上的灯火微微跳跃,周围静的可怕,叶静璇靠在床边,无意中,她偏过头,却看到了桌子上还放着与萧远下着的一盘棋。 棋子错落的安放在棋盘之上,棋路复杂,叶静璇坐在细细的看着,良久,她似是看出什么一般,宽慰的一笑,末了抬手,将棋盘上的几枚棋子挪动了一下地方,棋局忽变,输局变作了赢局。 叶静璇笑了笑,末了将棋盘打乱,仔细的将黑白棋子分好,装在了棋碗之中,人生和棋局一样,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每一步都是定局,没有过后改变的余地。 叶静璇躺在床上,身边似是缺了什么一般,让她一时间觉得有些不习惯。 叶静璇侧过身子,再不去想,因为她的出现,她已经给萧远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若非因她,或许萧远现在要自由的多。 想着想着,叶静璇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似有什么烦心事一般,眉头一直紧紧的蹙着。 第二天一早,叶静璇才觉得身体稍微缓了过来一些,面上终于有了些微的红润,再不似之前那般苍白的没有一丝人色。 叶静璇吃完了早饭,便披着披风缓步的走了出去。 流云跟在身后,为难道:“小姐,您身子才刚好,还是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吧。” 叶静璇却笑了笑:“哪有这么娇气,几日里我一直闷在屋中,再不散散步,我怕是都要憋出了病来。” 流云一听,只得垮下肩膀妥协,噤了声音,未再说些什么。 王府中有一方花园,坐落在府里的正中央,叶静璇自进了王府,便从未好好的逛过这里,叶静璇走过浮桥,前面便是几棵长青柏树,上面挂着些尚未融化的落雪,即使在冬天,那碧绿的如针芒一般的树叶也未有半分发黄的迹象,如同身着甲胄的士兵矗立在一旁。 棵棵梅花树艳丽的在寒冷的空气中开放着,叶静璇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冬天特有的味道冲进鼻子里,让她的心头不由舒畅起来。 “小姐。” 身后的流云声音有些惊惧,她拉了拉叶静璇的披风,目光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的梅花林,步子有些退缩。 叶静璇微一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的梅花林中,有一个女子身着刺眼的红衣站着,远远看去,仿佛一抹悦动的烛火,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叶静璇的心猛然沉了下去,对这个女人,她向来避之不及,几日未曾出来散步,今日难得出来一趟,却也能碰到她,真是冤家路窄。 叶静璇对流云使了个眼色,便打算轻轻的转过身,悄然离开,惹不起,她还能躲不起。 刚有了没两步,只听身后远远传来一个女子的刺耳的叫声:“叶静璇,你给我站住!” 叶静璇的脚步骤然一停,心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躲不掉了。 第五十二章 鞭打 叶静璇回头,面上是得体的微笑,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霍盂兰,笑道:“妹妹原来也在这里赏梅花。” 霍盂兰缓缓的走到叶静璇的面前,脸上虽也带着笑,却无法掩饰她目中的愤怒,她冷笑一声,嘲讽的道:“叶静璇,这些日子,你倒是过得滋润。” “妹妹说笑了,比不上妹妹。”叶静璇也不看她,只是低头看着地上。 霍盂兰见她低眉顺眼,面带微笑,一股怒火又忽的窜了上来,她最是厌恶叶静璇这幅模样,看起来低眉顺眼,温言温语,可说起话来却是字字珠玑,一张小嘴能说的很。 “我哪里比得上你,王爷这些日子变成这幅模样,你可满意了?”霍盂兰的目光犀利,直直的看着她。 叶静璇心中却是不由一窒,面上不动声色:“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王爷生病,我岂会开心?” “生病?”霍盂兰的声音忽的提高,尖锐的有些刺耳,让叶静璇不禁皱了皱眉。 “叶静璇,王爷是不是生病,你心中有数,你倒是若无其事,你可知你给王爷带来了多少麻烦!”霍盂兰疾声厉色,怒目圆睁的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的瞳孔蓦然紧缩,她张了张口,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叶静璇,若非你嫁进了王府,怎么会生出这些事情!你不过是为王爷挡了一剑,王爷便就真的信任了你,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嫁给王爷,王爷可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霍盂兰愤怒的看着,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抬起手便拿出了挂在腰间的鞭子,猛的往地上一甩。 一旁的流云见状,一张脸瞬间吓得惨白,却还是壮着胆子喊道:“霍姨娘,您不能如此对待小姐,王爷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你!” 霍盂兰一听,美目一瞪,看着流云的目光满是凌厉,只听霍盂兰身后的翠心抬起头,狰狞着一张面孔,厉声道:“你闭嘴,我家夫人训话,岂容你这个奴才插嘴!” 霍盂兰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怒火却是再也压制不住,她怒道:“给我把这个下贱的奴才抓住!” 流云听罢,瞬间被吓得面无人色,救助般的看向了叶静璇,叶静璇面色严肃,看着霍盂兰沉声道:“霍盂兰,你对我如何就算了,与流云何干!” 霍盂兰听罢,厉声道:“这个奴才几次三番对我大呼小叫,我不将她乱棍打死已是留情,叶静璇,现在可没有人护着你,有这个时间,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说着,霍盂兰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朝叶静璇打了过去,叶静璇下意识的抬手护住了脸,在流云的一声尖叫中,叶静璇只觉手臂上瞬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叶静璇面色苍白,捂住已泛出血迹的胳膊,抬起头看着一脸怒容的霍盂兰,冷声道:“霍盂兰,你如此针对于我,不过是因为王爷不再像从前一般宠爱于你,可倘若王爷知晓今日的事,你又如何坦然应对?” “闭嘴!叶静璇,你不要总是一副世人皆醉你独醒的样子,难道你觉得王爷会因为你而责罚于我?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霍盂兰厉声说罢,又抬起了手,狠狠的打在了叶静璇的身上。 流云哭出声来,上前挡在了叶静璇的身前,哭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冲撞了您,要打就打奴婢吧,我家小姐的伤才刚好,实在禁不起您的这顿鞭子啊!” “翠心!”霍盂兰看着流云,怒声的叫着站在身后的婢女。 只见翠心点了点头便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抬手便将流云连拖带拽的拉到了一旁。 流云苍白着脸,大声的叫喊着,可奈何她的力气太小,只能被那几个婢女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叶静璇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冷眼看着面前的霍盂兰,末了她转头对哭着的流云淡淡的笑了笑,这样也好,若是她在自己身前,定会替她挨了这顿鞭子,如今她受制在一旁,反而安全些。 叶静璇知道,要来的是躲不开的,她只是安静的站着,但不论发生什么,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低下头,向霍盂兰求饶来以免皮肉之苦。这个霍盂兰心中全是恼恨,怎可轻易的放过她?如果她一定要如此就让她如此吧! 霍盂兰说的那些,她不是不知晓,倘若不是因为自己,萧远也不会如此艰难。 当霍盂兰又一下打过来的时候,叶静璇动也没有动,不是不痛,而是不能痛,她静静的看着霍盂兰,漆黑的眼里没有畏惧,但肩背上的痕如火,让她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依然不动,撑着捱过第二下、第三下…… 叶静璇的不动、不躲、不避、不反抗,让霍盂兰突然生出一种恐惧感,手中的鞭子也用上更多的气力,心中却上虚虚的,她想让鞭子落在叶静璇的面上,却始终不敢去看那双澄净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深邃,如同夜空,如同大海,望不到头。 渐渐觉得有些不支,叶静璇觉得身体好像在火中炙烤,焦燥、晕眩,呼吸有些虚弱。但她依然站着,静静的站着,她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双脚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霍盂兰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霍盂兰恨恨的说。 叶静璇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唇角有了血痕,但仍然平静的站着。 “你希望我如何?”叶静璇面色苍白的微微一笑,淡淡的问。 霍盂兰却是一愣。 “我不做反应,是因为我觉得你说的不错,你爱萧远,看不得他受一点威胁,可我又能如何?”叶静璇额头有虚汗流下,疼痛有些麻木,让她如同坐在火中般难受。 霍盂兰不再看她,她咬了咬牙,用力的扣着手中的鞭子,她高高的扬起手,用尽全力的打在了叶静璇的身上。 这一下,叶静璇的衣衫破开,皮开肉绽的血痕狰狞的盘踞在身上,有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叶静璇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却是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瞒不住 叶静璇睁开眼睛时,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屋子里。 她面色苍白,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刚一动,身上各处的伤口忽的泛起痛意,铺天盖地的朝她的神经席卷而来,让她不禁痛呼出声。 “小姐!” 流云的声音传来,她看去,却是流云正跪在地上,见她醒来忙用膝盖挪了过来,一张脸上梨花带雨,哭的连声哽咽。 “你跪在地上做什么?”叶静璇有些费力的说着,她紧紧的皱着眉,原本红润的双唇此刻却无一点血色,干涸的几乎裂开,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上面还隐隐渗透着血迹。 “小姐,是奴婢没用,若不是奴婢惹恼了霍姨娘,小姐或许就不会挨了这顿鞭子,都怪奴婢,让小姐受了这么大的苦!”流云说着说着又开始大哭起来,最后的几句话几乎都已埋没在哭声之中。 叶静璇摇了摇头,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髻,淡道:“不关你的事,这顿鞭子我是迟早要挨的,她看我不顺眼已久,而今这顿鞭子打下来,我倒也安心了些,受着皮肉伤,总比她暗中对我使手段要好的多。” 流云用袖子擦拭着眼泪,想将眼泪憋回去,可抬眼看到叶静璇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的时候,她又不禁落下泪来。 “小姐,您自从嫁入了这王府,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身子才刚刚养回来一点,转眼就又会受些伤,您曾说的尘埃落定之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流云呜咽着,语气里满是绝望之意。 叶静璇看着帐顶,目光哀远,尘埃落定之时吗?那会是多久之后,谁也不知道,她选择站在了萧远一方,便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萧远身上,他赢了,她也就赢了,到时要走要留想要去哪儿都可以随她所愿。 可倘若萧远输了,她也就跟着输了,过往的一切全都将付之一炬,等着她的只有一死的命运。 叶静璇唯一的锲而不舍,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去努力的,只不过是保守她的心怀意念,在她有生之年去做一个真诚的人,不放弃对生命的热爱和执着。 能有什么东西会至死方休?人一旦失去了性命,一切都化做了乌有。 流云见她不说话,又道:“小姐,奴婢没用,不能替您出了这口恶气,但是等王爷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霍姨娘的!” “流云,你不要多嘴提起此事,冤冤相报何时了,此事便这样算了吧。”叶静璇有些疲惫的说。 流云睁大眼睛,似有些不敢相信,急问道:“为什么?小姐!她根本对您没有一丝的手下留情,为什么要这样算了!?” 叶静璇有些不适的轻皱了皱眉,哑着嗓子道:“对于萧远,我心中有些歉疚,实在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再让他烦心,我说不再追究便不再追究,流云,莫要多嘴。” 流云委屈的扁了扁嘴,末了鼻子一酸,颤声道:“可奴婢实在觉得不甘心,明明您才是王妃,是这王府里正经的女主人,她不过是个姨娘,怎么敢这样对待您。” 叶静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王妃吗?这王府之中又有多少人把她当做王妃看待了。 叶静璇不再去想,只是用力的坐了起来,过多的失血让她的眼前有些眩晕,外面已到了傍晚,太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的老长,金黄的光芒如同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包裹住她,残阳如血,映的她的面上有些虚幻的血色。 叶静璇硬撑着换了一身厚实的衣裳,将身上各处的血痕都恰到好处的掩盖住,末了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在苍白的脸上扑了这胭脂,这才看起来有些红润,却还是挡不住眉宇间泛出的虚弱之色。 叶静璇忽的想起了那个萧远派来保护自己的暗卫,今日的事情,他也定都看在了眼里,就算流云不说,难保他会将此事禀报给萧远,届时又是让萧远愤怒的烦心事。 叶静璇坐在椅子上,抬头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叫道:“从嘉,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叶静璇等了半天,周遭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叶静璇也不管,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若是在的话就回应我一声,若是不想回应,你便听我说就是。” 从嘉站在窗外的一棵大树后面,隐着身形,淡漠的看着屋中的女子,却没有任何动作。 “今日之事,你莫要告诉萧远,他这几日好像有很多的事情烦心,我猜着怕是前些阵子在萧灏的婚礼上刺杀的那群刺客的事情烦恼着他吧,后院的这些琐事就不要告诉他了,左右我也没出什么大事,你应该也不想你的主子为这些琐事忧心,此番,我便在此谢过了。”叶静璇说完,又双手抱拳对着空气微微欠了欠身。 从嘉面色冰冷的看着叶静璇,面上狰狞的疤痕在夕阳的衬托下变得愈加可怖起来,他忽的想起枫涯山庄,就因他们效忠萧远,而被叶承诬陷通敌,意欲谋反,山庄上下一百多条性命一夜之间皆间接死于叶承之手,而面前的这个女人,便是那个人的女儿。 从嘉闭上了眼睛,敛起心中的杀意,末了隐在了阴影中,再不见踪迹。 萧远一连两天都未来叶静璇的院子,这让叶静璇不禁有些松了口气,身上的鞭伤已变的淡了些,虽然还是会隐隐往出渗血,却总比最开始要好的多。 夜晚,叶静璇依旧穿着厚厚的衣裳,将自己身上的鞭伤一个不落的隐藏在了衣服里,昏暗的灯光在床头一闪一闪,叶静璇手里拿着一本书,正读的认真,却忽听门外有脚步声走来。 叶静璇心中一凌,她放下书,忙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站在身来看向门口。 只见萧远一身白色锦衣,踏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了进来。 一开门,叶静璇便注意到了萧远脸上的疲惫之色,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眉宇间尽是清冷之色。 叶静璇不着痕迹的将手背上的伤痕用另一只手捂住,抬眼笑着看向他,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萧远坐在了椅子上,疲惫的揉了揉额头,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事情。” 叶静璇看向他,随后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面上染了些严肃之色:“莫不是是很麻烦?” 萧远点了点头,目光冷然:“一些事情都堆到了一起,还有那日的刺客……” 他顿了顿,沉下目光,似是在思考什么。 叶静璇皱了皱眉,忙问道:“你已经查出来了?” 萧远未说话,只是沉着眸子看向了一旁,末了拿起杯子淡淡的喝了口茶。 叶静璇静静的看着他,似在等他回答。 半响,萧远开口道:“是萧然。” “萧然?”叶静璇惊讶的叫道,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的想起皇宫宴会时,坐在她面前的那个干净澄澈的少年,玉冠素衣,一张脸上尽是不谙世事的轻笑。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一个少年竟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 “你确定?他为何要如此?”叶静璇有些不敢置信。 萧远冷哼一声道:“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他,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萧灏大婚,戒备那般森严,除了受邀的宫中大臣和皇亲国戚以外,旁的人根本无法接近。” 他顿了顿,声音又冷了几分:“那个梅妃身负武功,萧然身为她的儿子,岂会是个省油的灯,这么长时间,我一门对付太子,却没想到这个萧然也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叶静璇未再说话,她忽的觉得有些疲惫,即使面前的人就站在眼前,看起来多么无害,多么无辜,却依旧无法看出他的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即使人来人往,却感觉比沙漠还要荒凉。 萧远摆了摆手,沉声道:“罢了,不过一个萧然,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你身上挨这一件,我迟早会替你讨回来!” 叶静璇心下不由一暖,她看向萧远沉静又坚定的眸子,忽的笑了笑,不管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是利用她,还是真心对她,但他那这句话却是实打实的触动了她的心底的柔软。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无声的产生了变化,她不愿去细想,有时候,这样微妙的关系也许更加持久的多,她不愿去触及,也不愿去打破这种关系。 萧远看向她,目中有些不解,皱眉问道:“你今日怎的穿的这么多?” 叶静璇面上的笑容一僵,末了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冷罢了,想着穿上暖暖身子,就不愿换下去了。” “冷?”萧远皱眉,看向屋子两个角落里燃烧正旺的碳火,热气几乎都要直扑到了脸上。 末了他又看向叶静璇,淡道:“可是身体还是虚着?觉得冷,唤流云再放一炉碳火便是。” 叶静璇忙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这样刚刚好,再放一炉,这屋子怕是都要着起来了。” 她放下手,看向萧远,却忽觉得萧远有些不对劲,只见他正直直的盯着她已放下去的手,目光渐渐染上冷意,几乎将她的周身都萦绕上了冰雪,让她动弹不得。 叶静璇忽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背,一条长长的血痕附在了手背上,直直延伸到了小臂,她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捂住,抬头看向了萧远,当触及到他冰冷又充满怒火的眸子时,叶静璇的心中一凉。 第五十四章 打回去 “谁弄的!”萧远忽的站起身,将叶静璇抓了起来,抬手将她的衣袖捋了上去,只见叶静璇的一只如碧藕般雪白的小臂上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鞭痕,有些还隐隐的在往出渗着血,触目惊心。 萧远放下她的手臂,有抓起了她另一只胳膊,也是如此,他握着叶静璇小小的手,有怒气在眼底暗潮汹涌,咬牙怒道:“霍盂兰!她好大的胆子!” 叶静璇忙将手臂收了回来,心下不由有些懊恼,她叮咛这个嘱咐那个,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最后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让萧远发现了端倪。 “她当真我不敢动她不成!”萧远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只见那桌子危险的晃悠了几下,末了才重归宁静,亏的是上好的桌子,若是寻常的木质桌,怕此时早已被萧远的掌风拍成了碎片。 叶静璇心中不由一惊,末了道:“不过是挨几下鞭子,我还承受的住,霍盂兰不过只是近日里发生的事情而对我怨恨,总归不过是因为在乎你罢了,你又何必动如此大怒。” 萧远看着一旁,周身杀气萦绕,霍盂兰已经几次无视他的命令,挑战他的底线,要他如何不动怒! “她不过是因为嫉妒,才会对你下次毒手,她自小习武,这几鞭子打在你身上,你未丧命已是万幸,此番你又为何要替她求情!”萧远怒道。 叶静璇垂下眉眼,轻道:“或许她是因为嫉妒,可她说的很多话却并不是错的,自从我嫁给你,你便处处受限,叶承几次三番让我加害于你,让你平白多了许多不得不去解决的麻烦,又是做戏又是装病,倘若没有我,你又何苦做这些事情!” 萧远听罢,猛然一窒,末了他抓住叶静璇的双肩,看着她如瓷器一般明净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喜欢解决你带来的麻烦,我不在的时候,你脑袋里便整日想的都是这些无聊之事不成?叶静璇,你的存在比你想象中还要重要,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叶静璇看着他如潭水一般漆黑的双眼,那里面仿佛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分不真切,只觉得她恍惚之中仿佛要沦陷在他那一双眼睛里。 叶静璇笑了笑道:“萧远,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将一颗心思全都扑向你,好像视死如归,含笑饮砒霜一般。” 萧远的目光一闪,只听她又道:“你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会让寻常女子芳心大动。” 言下之意,便是她并非寻常女子。 她比谁都认得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叶静璇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自己,她不是不动心,是她不能动心,这个男人从不会是她的归宿,她讨厌整日里对付着他的那些莺莺燕燕,更讨厌被圈养在华丽的牢笼中当一只金丝雀。 她想要的,这个男人从来都给不了她。 萧远的目光渐渐变冷,握着她双肩的手松了开,他似有些疲惫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点了点头,沉声道:“为了你口中所谓的自由,你便拒绝了所有能将你留下的事物和情感,叶静璇,你还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叶静璇的心猛的一颤,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里呼啸而过,让她的心底骤然一疼,眼前的男人目光深沉,深邃的眸子仿佛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她心中似被什么沉沉的压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远隐下目中的情绪,还是伸出手将叶静璇拉到了自己的身前,末了卷起她的袖子,手指轻柔的抚在了那些伤痕上面,沉声怒道:“这些伤,我会让霍盂兰一点不落的统统让你还回去。” 叶静璇笑了笑,末了只是摇了摇头,轻道:“她的父亲是大统领,若是你伤了她,怕是不好给大统领一个交代,我并非睚眦必报之人,一顿鞭子,挨了便挨了。” 萧远未说话,半响,他开口道:“大统领又如何?霍盂兰是我府中的人,我教训她岂容别人来管,她几次三番无视我的命令,我如何再容的了她!” 叶静璇只是轻蹙起眉头,末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未再说话,若是萧远只是说说便罢了,万一他要替她教训霍盂兰,怕是日后免不了会再生事端。 夜晚,萧远抱着叶静璇沉沉睡去,她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让萧远几乎不敢用力碰她的身子,他清冷的目中满是心疼,末了想起霍盂兰,无尽的怒气又从心中涌了出来。 那个女人,她似乎被他纵容的太过目中无人了,借此机会教训一下,倒也正好。 第二天一早,叶静璇便被萧远带到了府中的花园处。 那里是叶静璇被霍盂兰生生打晕的地方,她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却未发话,只是跟在萧远的身后走着。 不多时,萧远站在了原地,抬眼一看,不远处却也是走来了一群人,一抹鲜红的颜色猛的砸入眼中,在一片红衰绿减的时节里,煞是扎眼。 叶静璇看到来人,面色却是刷的一白,她看向萧远,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可一种不详的预感却是涌上了心头。 霍盂兰的脸色也有些虚浮,末了欠了欠身,柔声道:“王爷,今日叫妾身前来,可是要一同赏花?” “为什么要背着本王打王妃?你最近是不是太不将本王的命令放在眼里了。”萧远的表情平静,天气晴朗,一双眼里却满是冷意。 霍盂兰听罢,却是当即跪在了地上,双眼含泪的委屈道:“王爷,您一定要明鉴。这几日您的身体一直都不大好,妾身心急,前几日在此处遇见了王妃,妾身只想理论几句,却不想王妃却毫无歉疚之意,妾身听着难过,就与她争辩起来,没找到王妃身后的丫头却出言不逊顶撞于我,王妃却也未出言劝阻,王爷,您一向知晓妾身的急性子,一时气急,才动了手——” 萧远只是安静的看着霍盂兰,末了冷笑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比你还要尊贵一等,就算她犯了错,要处罚她的也是本王而不是你,你竟然敢背着本王打她,屡次违背本王的命令,叫本王如何饶你?” 霍盂兰一听,一张小脸惨白,有眼泪滴落下来,乍一看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凡事男人都会生出些怜惜之意,霍盂兰颤声委屈道:“是妾身的错,定不会再有下次,此番,妾身便再此给姐姐赔个不是,还望姐姐和王爷原谅。” 叶静璇面色为难,有些不悦的看向了萧远,没想到他竟将霍盂兰叫了出来给自己道歉,这一下,怕是霍盂兰更是记恨于她了。 萧远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霍盂兰,目光中满是冷意,末了他沉声开口:“流云,这院子里本王还没有指派侍卫,如今便指派一个任务给你,王妃身子不好,不易剧烈活动,如今这霍姨娘也来了此处了,她如何打的王妃,你就如何给本王打回来,刚刚本王已经让人准备了些药,半个时辰后,本王自然会派人去疗伤,霍盂兰,将你打了王妃的鞭子交出来来,拿给流云。” 萧远的声音平静的一点波澜也没有,却听得在场的人皆毛骨悚然,霍盂兰和叶静璇皆不敢置信的看向萧远,似是想不出这个男人竟会说出如此令人胆寒的话。 叶静璇当即白了脸色,忙道:“王爷,万万不可,我的伤已好了大半,怎能如此对待她!” 萧远却不看她,淡道:“如何对待不得。”他顿了顿,末了提高声音:“流云——” 身后的流云浑身一颤,忙走上前来。 叶静璇一瞧,却是猛的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萧远,我且求你,住手吧。” 萧远见状,目光一惊,却是毫无动摇,广袖轻拂,一双眼睛里满是冷意。 霍盂兰更是心惊,怎么会这样?她看着萧远,颤声道:“王爷,您竟然让一个奴才来打妾身,妾身可是您的侧妃啊!您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萧远冷冷的说,“你不是打了本王的王妃了吗?难道本王的妃子唯你独尊吗?如此的持宠生骄,本王最是厌烦。” 说罢,他有提高声音道:“流云,本王如何吩咐的,你可听得清楚了?” 流云恭敬的说:“奴婢听得真真的,一定完成王爷吩咐的事!” “流云!”叶静璇白着一张脸,看着流云怒道。 流云瞬间有些打怵,可看着霍盂兰的脸,恨意却是更盛过怯意,她看着叶静璇,恭敬道:“小姐,奴婢这便替您出口气。” 说罢,她便对着霍盂兰高高的举起了鞭子,虽然她不是一个有武功在身的人,但她有仇恨,若不是这个女子,小姐哪里要受这样的委屈,小姐也许心软,可自己不心软,不好好的给这个女子一个教训,只怕是以后还会惹事生非。 “你这个奴才,岂敢打我!”霍盂兰恨恨的看着流云,一双眼睛里直要射出冷箭来。 有萧远撑腰,流云却也不惧,淡道:“为什么不敢?这是王爷的命令,若是不打,奴婢就是个违背命令的罪名。”说着,她便一鞭子打了下去,霍盂兰差点没疼昏过去,长这么大了,这还是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让一个奴才打。 “狗奴才,我定不饶你!啊——”霍盂兰额头上见了汗。 “随便您。”流云咬着嘴唇,冷冷的举起鞭子,坚定的说,“霍姨娘,您是主子不错,可小姐更是奴婢的主子,小姐受的屈辱,奴婢定要让您还回来。” 说着,打着,每打一鞭,似乎叶静璇的痛就会少一些。 霍盂兰额上有汗,眼中有泪,心中有痛,声声惨叫。 第五十五章 蛊毒 叶静璇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看着萧远,霍盂兰每叫一声,叶静璇的心就更紧了几分。 看着萧远冰冷又毫无动摇的表情,叶静璇只能看向一旁毫不手软的流云,怒声道:“流云!还不住手!我平常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流云甩着鞭子的手忽的一顿,末了她鼻子一红,颤声道:“小姐,您平常总是教导奴婢,要学会隐忍,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得饶人处且饶人。可隐忍的结果呢?奴婢眼睁睁的看着您受了那么多的苦,眼睁睁的看着您被这个人打昏过去,王爷心疼您,此番好不容易有报仇的机会,您心软,不想追究此事,可奴婢却心软不起来。奴婢自从跟了您以来,就从未违抗过您的命令,但今日,就算您要责罚奴婢,奴婢也定要为您出了这口恶气!” 说着,她又是挥手一鞭子打了过去,霍盂兰的身上已见了血,却只是苍白着脸咬牙看向流云,目中的怨恨几乎要将她主仆二人化成灰烬。 叶静璇听罢,满脸焦急,流云说的那些她不是不懂,她也并非全是因为心软,那霍盂兰此番受了这么大的耻辱,日后又岂会轻饶了她们主仆二人,霍盂兰也许不敢伤及她的性命,可她岂会轻易放火流云! 末了,叶静璇求助似的看向萧远,语气里带了些哀求:“萧远,流云已打了那么久,就算要责罚也已经责罚够了,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过是因为太过在乎于你,萧远!收手吧!” 萧远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叶静璇,只是目光淡漠,看着已浑身泛着血迹的霍盂兰,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叶静璇见状,心下凉了一片,凄声道:“萧远,已经够了,停手吧!” 萧远看着叶静璇苍白的脸,漆黑深邃的目中满是坚定和焦急,他愤怒的拂袖道:“她几次三番加害于你,你又何必为她求情!” 叶静璇见他终于回应了自己,抬头道:“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再打下去,她岂会甘心,只怕她恨我都恨到了骨子里,萧远,你为我出气我很感激,可你这样做除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什么都给不了我啊!” “本王就不信,此事过去,她还敢对你如何!”萧远冷声道。 叶静璇无奈:“她的性子如何你岂会不知晓,算我求你,萧远,停手吧,放了她,也放了我!” 萧远听罢,猛然一窒,叶静璇的目光坚定,那里面是一望无际的深邃的漆黑,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末了,萧远终于妥协,他将叶静璇从地上扶了起来,提高声音,冷道:“停手!” 流云似也是打累了,头上泛起了细密的汗珠,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一身血痕的霍盂兰,用力的将手上的鞭子甩到了一边。 萧远看着几乎要昏厥霍盂兰,沉声冷道:“王妃仁慈,不愿与你计较,看在大统领的面子上,本王便饶了你,倘若再有下次,休怪本王不顾及多年的夫妻情分!” 霍盂兰到底是自小习武的,身子要比叶静璇硬朗许多,即使一身的鞭伤却也没有倒下,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苍白着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回答:“是,妾身谨记!” 说完霍盂兰便抬了抬手,一旁的翠心吓得不轻,连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萧远看着她,冷哼一声道:“霍盂兰,你平日里仗势欺人耍耍心计,本王倒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倘若你再触及本王的底线,本王便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也不等霍盂兰回答,连再看一眼都吝啬于她,转身便拂袖而去。 叶静璇看向霍盂兰,她身上大红的衣衫已被鞭子打的破烂,有血迹渗出,凝在上面变成了深红色,流云虽的打的狠,可到底力量也不大,那些伤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霍盂兰直直的看向叶静璇,目中的凌厉与蔑视此刻已全部化成了毁天灭地的杀意,就连叶静璇都不禁背后一凉。 “叶静璇!我霍盂兰今后与你不共戴天!莫要觉得王爷此番对我,你日后便可高枕无忧,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机会,否则,我定会让你从此不得翻身!”她沉声说着,一字一句,让人不禁觉得有些胆寒。 叶静璇有些无奈,她紧皱着眉,看着霍盂兰轻道:“我无意与你为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此番这般模样不过是自食恶果,方才我已尽我所能为你开脱,我不过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稳度日,你若不再招惹我,萧远也不会对你这般无情,你又何必!” 叶静璇说完,也不顾霍盂兰几乎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目光,转身便离开她,流云忙低着头跟在叶静璇的身后,却是低着头,不敢看她。 萧远径直去了书房,叶静璇也没有跟着他,而是回到了屋中。 刚一进屋,流云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叶静璇不动声色,转过身来看着她,末了坐在了凳子上,无奈的看向一边,叹了一口气。 “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是不是我对你太过纵容,才宠的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叶静璇无奈的蹙着眉,目光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流云。 “小姐,奴婢有错,却早已有了觉悟,任您如何罚奴婢,奴婢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流云的语气没有一丝迟疑,说完,她的额头便种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叶静璇的手一禁,那声闷响让她的心中却是骤然一疼,这些年来,她早已将流云当做了至亲之人,流云此番不听她的话,虽是头一次,却也让她心中怪不起来她。 流云心性单纯,只想着给她出气,对这些后宅的攻心算计毫不知晓,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 想罢,叶静璇将流云从地上扶了起来,有些无力的轻声道:“罢了,也怪不得你,萧远虽是好心,可这事一起,怕是日后我更要多多提防着霍盂兰了。” 流云一听,轻声道:“为何?王爷此番这样罚了霍姨娘,她还怎么敢在对您如何?她与江姨娘也是不和,却也从不会敢这样冒犯她的呀。” 叶静璇摇了摇头,轻道:“最是恶毒妇人心,嫉妒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我与江古韵不同,萧远虽护着她,却并不宠爱于她,此番萧远即是宠我又是护我,她岂会不想办法除掉我?” 流云听罢,白着一张脸,许久都没发声。 叶静璇未再说话,只是疲惫的拂了拂手,心中的苦恼都写在了脸上。 深夜,萧远来到叶静璇的屋中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小的落雪。 萧远走进屋,只见叶静璇的发丝凌乱,衣衫单薄,不似从前那般和衣而睡,她沉沉的睡着,脸上的睡颜安详而纯净,床头上留了一盏微弱的灯火,她睡在床里,身边似是留了一个位子。 萧远多年冰冷的心里似有了释融的现象,让他的心头一暖,唇边有笑意浮现。 末了他静悄悄的褪去了外衣,将叶静璇抱在怀中,小小的身子填满了怀抱,让他的全身都跟着暖了起来。 萧远闭上眼睛,将下巴轻轻的放在了叶静璇的头上,末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黎国四季分明,冬天的雪总是会下的不停,细碎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一点一点落在地上,如同泪水一般簌簌而落。 叶静璇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外面的乌云将月亮深深的藏在了云层里,屋中没有一点的光亮。 身后的人呼吸沉重而又急促,怀中的热度几乎让叶静璇觉得烫手,周围一片漆黑,她胡乱的摸索着,只觉手尖触及到了萧远的脸,他脸上的异样却让叶静璇猛的缩回了手。 好烫,他的身上为何会这样热? 叶静璇摇了摇萧远的身子,萧远的睡眠向来很浅,平日里她只要微微发出些动静,沉睡着的萧远都会警惕的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周遭,而此刻,就连她用力的碰他,他却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叶静璇有些慌了,轻声叫他:“萧远!” 眼前的男人却是一动不动,浑身烫的厉害,叶静璇连忙从越过他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将床头上的烛台点上。 瞬间,屋子里亮了起来,昏暗的暖黄色灯光将这偌大的屋子照得有些昏暗,叶静璇连忙看萧远的情况。 一见之下,吓得叶静璇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眼前的萧远浑身通红,身上烫的几乎要将整个身子都燃烧殆尽,他有些痛苦的皱着眉,却一直紧闭着双眼,有痛苦的呻吟从他的嗓子里闷声传出来,他的呼吸沉重而又急促。 叶静璇拍了拍他的脸,声音有些发颤:“萧远,萧远,你醒一醒,不要吓我!” 眼前的男人却没有回应,只是一脸痛苦之色,紧闭着眼睛。 叶静璇有些慌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经意一抬头,却见萧远的腹部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隔着衣衫,叶静璇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 她脸色发白,却也再顾不得别的,直接将他的衣服掀开,露出了健硕的胸膛。 叶静璇的瞳孔蓦然紧缩,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企图将自己脱口而出的尖叫吞回去。 他的胸膛健硕,上面有着长年行走军中,战场厮杀的一道又一道疤痕。 可叶静璇的双眼却紧紧的盯着萧远的腹部,眼里满是惊惧。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腹上鼓起了无数个包,每一个都似乎有虫子在里面蠕动一般,密密麻麻,一看之下,直叫人头发都要竖起来。 叶静璇面色苍白,两个大字几乎是瞬间跳到了脑海里。 蛊毒! 第五十六章 毒发 叶静璇曾在书上看到过,南国有巫,其为毒彘,有虫焉,性喜咒人,杀人无形,咒者为蛊, 天黎国以南,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国家,名唤乌南国。那个国家盛产各种药材,里面的人大多都会巫蛊之术,这个国家除了与各国有交易上的来往,便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会在外人的面前出现。 萧远这幅模样,却不是生病的症状,那腹中的虫子便是中了蛊毒最好的证明。 这不似寻常的病,能够找太医来医治,到时只怕萧远中蛊毒一事传了出去,又是会有一堆麻烦等着他。 叶静璇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能攥着萧远的手,一声声一遍遍的唤着萧远的名字,他体内的蛊虫似很喜欢这种滚热的温度,活动的越发频繁起来。 叶静璇面色苍白,却又不敢用力碰他的腹部,末了似想起了什么,未惊动流云,悄悄的跑到外面打了一盆冰凉的水,为萧远细细的擦拭着身体,企图让他的体温能够降下来一些。 过去许久,直到盆中的水都变得热起来,他的体温才缓缓的降了下来,体内的虫子也停止了活动。 叶静璇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一些,她渐渐的松了一口气,担忧的盯着萧远的脸,期盼着他的双眼下一刻便会睁开。 她就那么看着他,在黑暗中执起他的手,眉头紧紧的蹙起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叶静璇的精神依然绷在了一条线上,外面已到了三更,外面的雪却没有停止的现象,有落雪的声声悄悄的响着,传到叶静璇的耳朵里。 叶静璇紧握着萧远的手却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觉那原本滚烫的手渐渐的降了温,随后又变得冷了起来,不多时,萧远的脸又变得惨白,身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似是很冷,连睫毛上附了一层薄薄的霜,叶静璇的脑袋嗡的一声,房间的温度很高,有火炉一夜不熄的燃着,可萧远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气,几乎要将整间屋子都附上冰霜。 叶静璇连忙将屋子里的火炉都搬到了床前,将被子重重的盖在萧远身上,可萧远浑身的温度却没有一点改变。 身后的暖炉烤的叶静璇的背后感到了些灼热,可面前的萧远却将她的脸冻的惨白。 叶静璇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里,面前的萧远并没有停止呼吸,却只是紧闭着眼睛,满脸的痛苦之色,几乎要整个人都冰冻起来。 叶静璇的心下也是冰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将她圈禁在这个牢笼里的人,她曾经很厌恶这个人,可渐渐的,她却开始发现这个男人不同的一面。 其实这世上的每个人展示给这个世界的,不过是自己某一个角度的侧面,而看到这些侧面的人往往误以为这就是正面,她曾经以为萧远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冰冷的无情大混蛋。 她以为他天生冷漠,不会温柔的去对待一个人,可这么久以来,她忽的发觉,其实不是这样,并不是这样,他也会阳光的笑,也会不怪好意的捉弄人,他会出言不逊,说些让人羞耻的私话,可自从新婚之夜,他便从未再强迫过她。 萧远从来都不是一个性情柔和的男人,他从冰冷粗粝的一生中榨取的所有温柔,那么矜贵的温柔,统统不剩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或许里面夹杂着利益,可这并不妨碍她的感动。 这么些年来,他行走军中,在边关上场杀敌,将脑袋放在腰间,他经历过生死,而今又回到了这冰冷无情的皇宫之中,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无数人盯着他的脑袋,他那么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下了蛊毒。 或许他从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被逼无奈,他只能小心谨慎的活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和这个男人是相似的。 可在这王府里,叶静璇有萧远护着,可在王府外面,又有谁来护着萧远? 这个世界不乏敢于抗争的人,也不乏敢于坚持自己理想的人,扪心自问,也许她也无法做到向萧远那般的地步,但叶静璇想,这绝不妨碍她给予他尊重,以及钦佩。 想罢,叶静璇缓缓的站起身来,床头上烛台上的灯火跳跃了几下,有淡淡的烟从上面飘了出来,隔着细小的烟雾,叶静璇将外面的衣服尽数褪了下去,只留下单薄暴露的里衣,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异常迷人。 叶静璇的眸子沉静,末了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腿迈上了床,她将萧远身上的被子掀开,钻了进去,然后趴在他的身上,用瘦小的身子温暖着他。 叶静璇的脸贴在萧远的胸膛上,心脏强劲而有力的跳动着,让叶静璇松了口气,至少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被他身上传来的冰冷,冻的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一层,她的手微微一动,不小心触及到身上的狰狞的疤痕。 真正触及的时候,是和只是用眼睛看到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疤痕错落的遍布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触感粗糙而又让人心惊。 那是他每一次死里逃生的证据,如同勋章一样镂刻在他的身上。 叶静璇这才知道,如果真正在一个人身上倾注了感情,那么,当触摸到他的伤痕时,她自己也会觉得疼。就像是记忆的阀门被拧开了,往事的惊涛骇浪迎面扑来,她仿佛看到了战场那些惊心动魄的厮杀场面,萧远浑身是血,遽然之间,她的心里升起疼痛。 也许这个男人,要比看起来要艰难许多,以及他所背负的,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疼痛。 叶静璇闭着眼睛,她身体的温度似乎已被消耗殆尽,她的嘴唇发白,牙齿开始不禁打颤,可她却不放弃,依然固执的用自己身体的余温企图将她温暖过来。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叶静璇才渐渐感到身下的人的体温终于变回了正常温度,她抬头,只见萧远的呼吸平稳,脸色也已微微红润起来,痛苦之色已消失不见。 叶静璇欣慰的笑了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一松,困意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叶静璇的眼皮似灌了沉重的铅,让她再睁不开双眼,末了,她终于承受不住,闭上了双眼,趴在萧远的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来,乌云过境,有阳光渐渐的从东方升起来,地上的落雪闪着细碎的华美光亮。 直到太阳的第一丝光线落在窗际,萧远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嘴唇干涸,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丝的力气,似受了无尽的折磨一般。 他一低头,便看到了趴在他身上熟睡着的叶静璇。 他下意识的用手抱住她,却忽的触及到了她光裸的后背,让他的手不由猛的一顿。 他低头,只见自己的衣衫被解了开,露出光裸的胸膛,有柔软在自己的胸膛上,竟让久经情场的他双颊不禁一红。 叶静璇眉宇间尽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之色,她的一张脸惨白,紧紧的蹙着眉头,似有什么忧心之事。 有灼热之感扑面而来,萧远转头,看到了床边的两个燃烧着的炉火,和地上铜盆里的半盆水,双目复杂。 身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她皱了皱眉,末了睁开迷蒙的双眼,光线似让她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睛,面上尽是迷茫和意犹未尽的睡意。 忽的,叶静璇似想起了什么般,猛的睁大了双眼,然后坐起身子,看向萧远,只见后者已睁开了双眼,看着她的目中尽是笑意。 叶静璇面露喜色,欣慰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不适?” 萧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向下挪了挪。 叶静璇一愣,然后猛的想起什么,她低头,只见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一个肚兜,就那么毫无发觉的同他讲起话来。 空气凝滞了几秒,叶静璇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猛的拿起被子盖到捂在了自己身上,直直的红到了耳朵根上。 萧远玩味的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没想到爱妃竟然如此主动。” 叶静璇听罢,气愤道:“我昨夜是为了救你,你就胡说!” 第五十七章 醒来 萧远看着她通红的脸蛋,不禁笑了笑,末了也不再打趣,他费力的坐起了身子,扭了扭脖子,沉声道:“我昨夜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静璇一听,裹了裹身上的被子,面色严肃:“你难道没有发觉你中了蛊毒?” 萧远一听,猛的皱起眉:“蛊毒?” 叶静璇点了点头:“我对这方面也只是听说一点,但昨夜你的模样,确实是中蛊的现象。” 说罢,她又猛的想起昨夜在萧远腹中蠕动的蛊虫,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萧远看着叶静璇沉重的面色,冷道:“难怪我觉得最近身体有些不对劲。” 叶静璇看着他道:“你怎么样?现在身体可还难受?” 萧远摇了摇头,他只觉浑身酸痛,有些无力,他紧紧的攥起拳头,目中杀意浮现:“竟然能在我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给我下蛊,看来,这个府中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这府中有太多别人安插的眼线,可居然能在萧远完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下了蛊,这个事情,怕是真的有些难办。 “是萧灏的人,还是……”叶静璇顿了顿,看着萧远,没有再说下去。 萧远摇了摇头,无奈的冷声道:“想将我置于死地的人太多,许是萧灏,许是萧然,更可能是一些伺机报复我的仇家。” 叶静璇看着他有些无力和疲惫的眉眼,却没有再说话,眼前的这个男人向来如此,长年行走于冰天雪地,刀光剑影之中,他的一颗脑袋,又有多少人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不放? 萧远看着叶静璇垂下的眉眼,安慰似得淡淡开口:“无事,我萧远还不至于会被区区一个蛊毒弄死。” 叶静璇摇了摇头,似想起昨夜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有些无力道:“你可知晓你昨夜蛊毒发作的时候有多么吓人——” 她差点以为他就会这样挺不过去,叶静璇看着他,蹙眉道:“身上的毒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能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 萧远没有说话,目光深沉,似在思考什么事情,半响道:“倒是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到我,不过他现在身处江湖,就算现在带消息给他,怕是我要等一阵子他才能回来。” 叶静璇有些苦恼的皱起眉,轻声道:“那该如何是好。” 萧远笑了笑,轻道:“放心,这期间我会想些办法来压制,不必担忧。” 话是这样说,可叶静璇并没有被他的话安慰到,只是忧愁的皱起眉,似是有些自责一般,倘若这蛊是叶承所下,她又如何能够坦然面对萧远的温柔。 虽然她与叶承早无父女情分,可毕竟她是叶承安插进来的,一直以来,她给萧远带来了那么多苦恼,叶承屡次三番加害于他,可萧远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埋怨自己,反而对她愈加温柔。 叶静璇的心不是铁铸的,她也会动心,也会心痛,也会感到自责,在萧远的温柔下,这些情绪又被放大了好几倍,让叶静璇不禁有些觉得喘不过来气。 萧远看着叶静璇轻轻蹙起的眉,目中还带着些清愁的模样,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抬起手,揉了揉叶静璇有些凌乱的青丝,淡道:“昨晚多亏了你,否则,我昨夜怕是要更加痛苦。” 叶静璇一听,面色又一红,故作镇定的道:“与我何必这样客气,上次我体内的毒发作时,你不是也照顾了我一夜吗,此番,算是我们扯平了。” 萧远一听,不禁笑了笑道:“这话倒也不错,可是,我照顾你的时候,可没有全身脱光衣服。” 说着,萧远缓缓凑近叶静璇,叶静璇的双颊通红,被萧远逼的直往后退,她紧紧的裹着被子,有些语无伦次的说:“萧远!你怎的…你的身体才刚好,不要再这样与我不正经的打趣!” 萧远勾起唇角,邪邪一笑,直把叶静璇逼到了床角,轻道:“是啊,我现在的身体的确有些不适,可一看到爱妃如此诱人的模样,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许多,本王也好久没有宠幸于你,现在天色还早,不如,我们现在……” 萧远的脸上尽是笑意,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末了萧远的脸慢慢往下凑,埋在了叶静璇的颈窝里,有轻轻的鼻息扑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有些痒,又很灼热。 叶静璇的脸红到了脖子上,脑袋里直嗡嗡做响:她紧紧的裹着身上的被子,保护着自己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的镇定终于全部坍塌,语无伦次的道:“你……你…怎可……我…你要是敢碰我…我…” “你就如何?”萧远的脸上满是笑意,附在叶静璇的耳边轻轻的呼着气。 叶静璇的耳朵有些痒,急道:“你敢碰我,我……我就咬你!” 萧远一听,却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直起身子大笑起来:“这么久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因为本王要宠幸你,你却要咬我的女人!” 叶静璇满面通红一脸窘迫的将脸埋在了被子里,她本想说要打他,没想到一时情急,竟说成了一句要咬他。 萧远坐直了身子,看向床外,摆了摆手,不再逗她,语气里还有一丝笑意:“这样捉弄你还真是有趣,每次都会上钩。” 叶静璇抬起头来,面上的羞意还未完全退却,她看着萧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哪里有趣了,萧远,你明明就是在欺负人。” 萧远看着她笑道:“我若是真的欺负了你,你怕是现在都快要给本王添一个孩子了。” 叶静璇听罢,心下不由一颤。 她忽的想起新婚之夜的第二天一早,萧远送来的那碗药,只有一句话,不留。 当那碗苦涩又冰冷的药喝下去的时候,叶静璇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感情都已抛之在外,心中的一切都被那碗冰凉的药给尽数浇灭。 可如今,叶静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对他改观,直到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叶静璇都从未想起过为他生个孩子这种荒唐的事。 更何况,孩子只是个负累,只是个会让她产生不舍的多余的东西。 或许是她有些冷血,可她是真的不敢去触及那些让心底变得柔软和软弱的情感,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或许是喜欢他的,可这些喜欢,却都被她的梦想所掩盖了。 每个人最后都要苍老,每一个精彩的开头最后或许都有一个庸俗的结局,所以她只是依然要在她还有力气的时候,去看一看远大的世界,无垠的生命。 萧远见她不说话,也不再说话,他缓缓的下了床,脚步有些虚浮,苍白着脸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末了他回头看,却发现叶静璇还是裹着被子坐在墙角,目光深远,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情。 “静璇。”萧远叫了她一声。 叶静璇似没听到一般,还在发着呆。 萧远皱了皱眉,走到床前,提高声音:“静璇。” 叶静璇忽的回神,抬头问道:“嗯?怎么了?” 萧远皱起眉,淡道:“在想什么事,这么出神。” 叶静璇摇了摇头,末了对他笑了笑,萧远看着她淡道:“这几日,我需要从嘉去帮我去办些事情,没有人保护你,自己要小心些。” 叶静璇点了点头,末了有些疑惑的笑道:“他一直都在吗?那为什么霍盂兰打我的时候他没有出来。” 萧远看着她,轻道:“暗卫不是侍卫,他只会在你出现绝对不得已的状况的时候才会现身,霍盂兰打你的时候,从嘉约莫也是暗中帮忙了的,不然以霍盂兰的力气,你又岂能轻易的下床走动。”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笑道:“你既然有事找他便让他离开就是,我整日待在王府里,也没什么好需要保护的,他这段时间约莫也无聊的很。” 萧远点了点头,他的面色还有些苍白,末了对叶静璇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屋子。 王府偏院。 霍盂兰躺在床上,身上到处裹着绷带,一看之下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发笑,可自她目中传来的阴狠的目光,却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翠心谨慎的站在一边,脸上尽是紧张,小心翼翼的恭敬的站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她的逆鳞,平白的挨顿鞭子,让她出气。 霍盂兰越想越气,脑海里全都是叶静璇和流云这主仆二人可恨的脸。 “王爷昨夜,可又是去了叶静璇那里?”霍盂兰的声音阴沉,里面似愠着无尽的怒气。 一旁的翠心连忙上前,欠了欠身,犹豫道:“……是。” 霍盂兰听罢,手不甘心的重重的拍在了床上,目中满是恨意,有疼痛自手臂传来,她忽略不计,望着暗红的帐顶,眼角缓缓有眼泪流出。 霍盂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末了抬起手,重重的将脸上的眼泪抹干净。 一旁的翠心见状,轻声说道:“夫人,此番您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怎能甘心,要不要写封信,将此事告诉老爷?” 霍盂兰听罢,摇了摇头,冷道:“不可,父亲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会记恨王爷,倘若王爷垮了,那我不也跟着完了!” 翠心不甘心的点了点头,半响,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霍盂兰,问道:“那夫人,您便打算将此事就这样算了不成?” “怎么可能!”霍盂兰愤怒的喊道。末了她的目中闪过无尽的杀意与阴狠,让人看了不禁会心中一凌。 “我定要叶静璇从此以后都不得翻身!”霍盂兰冷声道。 一旁的翠心上前了几步,目中闪过寒光,轻道:“夫人的意思是,弄死她?” 第五十八章 诡计 “弄死她太便宜,况且,她若是死在了王府里,王爷定会查到我的头上,我定要让那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此以后,再无法翻身!”霍盂兰声音阴冷,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子,几乎要将那华丽柔软的布料抓烂一般。 翠心弓身问道:“夫人可有什么妙计?” 霍盂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中满是冰雪,末了她对着翠心微微颌首,那翠心似明白了她的意思,倾身上前,将耳朵伏在了霍盂兰的嘴边。 有香熏在屋子里燃烧着,缕缕青烟渐渐飘到上空,末了慢慢散开,却有淡淡的烟雾在上空萦绕,仿佛这世间的诸多烦恼,推拒不开,亦丢弃不掉。 翠心直起身子,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末了她微微欠了欠身子,笑道:“夫人聪慧,实在是个好计策。” 霍盂兰冷冷的笑着,目中没有一丝温度,沉声道:“此事一定要办妥,记得找几个可靠的人帮忙。” 翠心点头称是,末了似又想起什么,抬起头,缓缓问道:“夫人,流云那个贱婢,您打算如何处置?” 霍盂兰一听流云的名字,双眸中瞬间似要迸出火花一般,那是愤怒的怒火。 “那个贱婢给我绑过来,我要剁了她的手,活活把她抽死才解气!”霍盂兰愤怒的说着,杀意毫不掩饰。 那目光连翠心看了都不觉背后有些发凉,末了她欠了欠身子,轻声答是。 外面的落雪已被家丁尽数的清扫干净,叶静璇吃完早饭,正坐在案几前读着一本书,却忽的打了两个喷嚏,背后泛起丝丝的凉意。 屋子里温暖如春,叶静璇用手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轻轻皱起了眉。 身后的流云见状,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觉得屋子有些冷?”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道:“屋子里很暖,怕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吧。” 流云道:“定是那霍姨娘在背后叨咕您,真是讨厌。” 叶静璇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看着书。 午饭过后,叶静璇便跑去了西厢苑。 几日里不断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却是许久没有见到江古韵,不知她如今如何了。 西厢苑的景色和她住的正院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到了冬日,地上有一片落雪,将这看起来本就有些清冷的院子衬的更加附满了冷意。 江古韵身穿一席极地的白衣,正坐在屋子里绣着女红,见叶静璇过来,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轻笑道:“姐姐有好一阵子没来了,我一直想去看你,可奈何萧远一直赖在你那不走。”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也笑道:“怎的有他,你便不来看我,过去这么久,你总该放开一些了。” 江古韵一听叶静璇还要劝自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末了拉起她的手坐在榻上,轻道:“只是还无法适应罢了,不说这个,你怎么样?身子可好了?” 叶静璇对她笑了笑道:“已经大好了,不必担心。” 江古韵放下叶静璇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女红又绣了起来,淡笑道:“不管如何,总归王爷是替你出了口气,这霍盂兰自从跟了王爷以来,怕是就没受过这般的待遇,我想,此事一出,这府里除了霍盂兰,就再没哪个姨娘敢对你如何了。” 叶静璇一听,面上又有愁意泛起:“这梁子可结大了,那霍盂兰怕是不会就此轻易放过我,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可真是让人心累。” 江古韵也点了点头,道:“就怕她对你使一些卑鄙的手段,让你苦不能言,无法反击,日后你定要加倍小心。” 叶静璇点了点头,这些她又何尝不知,可她在明,霍盂兰在暗,总是她要吃亏多一些。 叶静璇的眸子一转,便看到了江古韵绣着的手绢,探头看去,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正在那白色娟布的右下角里。 “为何要绣只老虎?”叶静璇不禁笑道。 江古韵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道:“绣些鸳鸯燕子什么的,都太俗套了,有句话说的好,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末了江古韵似是想起什么,将手中的东西往叶静璇那边递了递,笑道:“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叶静璇连忙摆了摆手道:“饶了我吧,女红什么的我可一点都是不会,让我绣,怕是你的老虎就要毁了。” 江古韵一听,却是不禁掩嘴一笑,没有说什么。 一连过了两日,叶静璇在院子里待的极是舒坦,萧远一直没有过来,霍盂兰也终于消停了两天,这对叶静璇来说,是极为难得的平静。 傍晚,叶静璇吃着晚饭,流云站在一旁整理着衣裳,末了,她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到了柜子里,走到了叶静璇的身前,笑道:“小姐,奴婢去趟后院,有一个家丁好像要和奴婢说什么事情,您先吃着,待会奴婢就回来收拾。” 叶静璇笑了笑,看着流云道:“家丁?流云,莫不是有人要与你倾诉爱慕不成?记得到时给我看看,我得帮你把把关才行。” “小姐!”流云涨红了脸,撒娇似的叫了叶静璇一声。 叶静璇也不再打趣,笑道:“好啦,不逗你就是,快去吧,莫要让人家等急了。” 流云脸上有娇羞的笑意,末了红着脸,细声道:“不理您了!” 说罢便小步的跑了出去。 叶静璇看着流云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若是流云真的找到了个靠谱的归宿,却也是件好事。 夜晚,月亮已高高的悬挂在高空之上,桌子上的碗筷已被收拾干净,叶静璇拿着书,看的认真,末了抬起头看向外面,不禁有些担心。 这么晚了,流云怎么还没有回来—— 叶静璇站起身,拿起披风披在身后,末了拿起了一只灯笼打在手中,打开了门。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今日是十五,月亮圆圆的悬挂,银辉柔和而不失光华的照亮着大地,将入眼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流云——”叶静璇提着灯笼走向外面,提高声音,一连喊了好几声,却不见有人回应。 有守夜的婢女和家丁站在长廊之中,却没有一点声音,周围一片死寂,寒冷的空气让叶静璇不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心下有些担忧起来。 流云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不成? 叶静璇不再细想,只是提着灯笼走向后面,走着走着,光亮越来越小,只剩下手里的灯笼亮着微弱的光芒,周围的黑暗与寂静让叶静璇心中不免有些打怵。 叶静璇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流云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 她垮下肩膀,叹了口气,末了转过身,打算回去看一看流云有没有回来。 叶静璇刚一转身,一种晕眩的感觉铺天盖地的猛的袭来,叶静璇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皱着眉,脚步有些发虚,眼前的景色竟变作了两个。 灯笼掉在地上,叶静璇有些痛苦的捂着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脑袋这样难受? 叶静璇有些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眩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她用尽力气,底底的唤了一声:“流云……” 眼前似有人影走来,叶静璇的心中不禁一喜,却只见那人并没有将自己扶起来,只是蹲在了地上,一个女子的声音阴沉的响在叶静璇的耳边:“流云你是等不来了,那个贱婢约莫已被我家夫人打的半死不活了吧。” 叶静璇一听,神色一凌,用力的凝神看去,只见眼前的人,却是翠心。 “要给你下药还真是不容易,这药啊,就得你出来吹了风才会见效,你倒是贴心,来的地方这样偏僻,倒不用担心有人会看到了。” 叶静璇的心中凉了一片,咬着牙,费力问道:“你…为什么……” 翠心冷笑一声道:“这您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我家夫人吧。” 说完,她站起身,对着身后扬了扬手,只见从身后走出两个身着家丁服侍的两个男人,将叶静璇从地上扛了起来。 叶静璇浑身无力,心下却是已冰凉一片,月黑风高杀人夜,从嘉又被萧远叫走,叶静璇的心中只闪过两个大字:“完了。” “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一会儿从后门出去,今晚连夜将她运到长歌城的莳花馆里,报酬少不了你们,把嘴给我闭严了,否则我家夫人饶不了你们。”翠心厉声警告。 那两个大汉沉声应下,末了扛着叶静璇悄悄的从暗处离开。 叶静璇紧闭着双眼,被两个人扛在肩上,渐渐离开了视线。 只剩下一个灯笼在原地,闪着微弱的光芒,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第五十九章 掳走 叶静璇醒来时,周围是一片漆黑。 她蜷缩在一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叶静璇用力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想要直起身子,可刚一动,只觉得头突然狠狠的磕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闷响。 疼痛让叶静璇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猛的觉得不对劲,双手胡乱的到处摸着,却触及到了冰凉的木板上,有木头的倒刺扎进手里。 叶静璇的心猛的一沉,她正处在一处非常狭小的空间里,让她的腿都伸不直,似乎有人在抬着她晃晃悠悠的走着。 昏倒前的记忆猛然袭来,那是翠心的一张冰冷狠历的脸,她说的话似乎就萦绕在耳边,让叶静璇的精神不由一震。 她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大喊,张了张口,可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不断的呼吸声,和嗓子发出的难听的呼呼的声音。 叶静璇的大脑嗡的一声,强烈的不详的预感猛的涌了上来,她用力的用手敲打着箱子的木板上,希望有人能听到,有人可以救她。 一声闷响从箱子外面传来,似乎有人用力的踢了一下箱子,吓得叶静璇的手一顿,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 叶静璇无力的垂下手,心中一片冰凉,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可她知道,霍盂兰此番逮到了机会,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叶静璇有些欲哭无泪,她有些焦急的扣着手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办法。 有光从一道小小的缝隙中传了进来,在那仅有的光亮之中,叶静璇看到了自己身上被霍盂兰鞭打到还未退却的伤痕。 叶静璇有些懊恼的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霍盂兰怎么可能从此不再算计于她,如今,怕是她真的对她起了杀心了。 叶静璇有些费力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挪了挪身子,末了努力的抬起头,从那细小的缝隙中看向外面。 天已经亮了,她竟昏迷了一夜,叶静璇眯起眼睛看去,可奈何缝隙太小,只有一道白白的光线,什么东西都看不真切。 有车轮的声音滚过,周边似乎还有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叶静璇心中一喜,还没有出京城吗? 叶静璇刚想用手继续拍打,忽的听到了有男人的说话声,叶静璇皱了皱眉,将耳朵贴在了板子上,细细听去。 一个男人低声道:“夫人叫我们连夜出城,如此耽搁下去,怕是会惹夫人发怒。” 另一个道:“那能怎么办,城门夜晚戒备极其森严,今儿一早连王爷都来了,若是被发现了,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萧远?叶静璇心中一喜,若是萧远在,定能发现她,将她救出来的! 只听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开了口,声音有些尖锐做作,活像一个妓院里的老鸨:“我说你们啊,脑袋就是不灵光,你们这样耽搁下去只会坏事,一会儿府中的人发现王妃不见了,赶来通报给王爷,那到时不就更出不去了。” 两个男人似是想了一会儿,末了道:“那,妈妈,你可有什么妙计?”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末了道:“我倒是有一计,听说那王爷极其爱干净,倒不如好好利用这点,虽然冒险,可总比干在这里等着好,你们两个,去那边的酒楼里,挑几桶泔水过来。” 叶静璇的内心有些虚浮,萧远最厌恶肮脏的东西,泔水那种东西,怕是会让萧远躲到远远的,如今,她的全部希望全都系在了萧远身上,若是萧远没有发现她…… 叶静璇不敢再往下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被带到哪里,是被载到一个地方活埋,或是被折磨至死,亦或者一路将她扔到边关或大漠,不管哪一种,她都是凶多吉少。 叶静璇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越是往下想她就越是心惊,她必须要逃出来才行。 不多时,只听离开的两个男人缓缓的走了回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沉重的发出了一声闷响。 “要把这几桶泔水搬到车上吗?”其中一个男人问。 只听那女人轻笑了一声,道:“不搬上去,你们两个,把这几桶泔水,全都给我浇到箱子和车子上。” 叶静璇听罢,心中凉了一片,这个女人竟然做事如此决绝,车上放几桶泔水倒还好,直接浇上来,怕是叫人看了都会不禁吐出来。 那两个男人上了车子,末了拿起泔水桶,直接从箱子上头直直的浇了过去。 叶静璇似乎听到了那两个男人干呕的声音,而下一瞬间,无数刺鼻难闻的味道似乎都从这箱子的各个细小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无孔不入。 叶静璇捂住嘴,胃里一阵干呕,脑袋有些发晕,险些直接把她熏昏过去。 那两个男人慌忙的下了车,末了,那个女人捏着鼻子道:“行了,去吧,记得随机应变,不要露出破绽来。” 那两个男人恭敬答是,叶静璇精神一凌,凝着神听着周遭的声音。 车子开动,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叶静璇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可却依然无法发出声音,她有些焦急,面色痛苦的等待着机会。 不多时,只觉马车忽的停下,其中一个男人下了车,恭敬的叫了:“官爷。” “这马车怎的这样脏。”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离得还老远,语气里满是嫌恶。 那是司夜的声音,叶静璇精神一震,司夜在这里,那么萧远也一定在! 想罢,叶静璇用力的在箱子里面拍打着壁板,心中大喊着司夜和萧远的名字。 “什么声音。”司夜的语气一凌,皱眉问道。 只听那个男人连忙开口道:“哦,官爷,我们是饮香楼里的伙计,今儿要出去宰一头猪,那猪太不老实,往箱子里装的时候还把周围的泔水桶给踢洒了,这会儿又在里面开始到处乱踢,那箱子里面脏的很,那头猪怕是在里面没少拉尿,官爷要查,要不……小的去把箱子打开,给您看看?” 司夜没有回应,似在挣扎,叶静璇心中渐渐凉了下去,用力的拍打着,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罢了,司夜,赶紧让他过去,脏死了。”萧远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叶静璇心中冰凉一片,用力的摇着头,拍打着壁板,手都有些拍红了,她恍若未觉,心中大喊着萧远的名字。 车子渐渐开始发动,叶静璇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还不放弃的用力的敲着壁板,希望能引起萧远的注意力。 外面,萧远躲着那又脏又臭的车,嫌恶的皱着眉头,箱子里不断的传来声响,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末了,一阵难闻的味道又被风吹到了他的身边,几乎让他干呕出来,萧远不再去想,背过身,又手捂住了鼻子。 身后,载着叶静璇的车渐渐出了城门,拍打的声响渐渐驶离,阳光温暖,微风吹拂着萧远的衣衫,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切平静的,仿佛甚至也没有发生一般。 叶静璇用力的拍打着壁板,眼泪簌簌而落,心中不断的期望着萧远能够回头,能够发现不对劲,能够赶来来救她。 车轮的声音滚滚,行驶的似乎愈加快了起来,周围原本有些热闹的街边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叶静璇无力的放下不断拍着壁板的手,面色苍白,嗓子愈加难受起来,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连哭声都尽数掩埋在了喉咙里。 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起来,保暖用的披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些人摘了下去,周围是难闻刺鼻的味道,叶静璇的心中一片悲凉,末了她抬手,用力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努力的镇定下来,思考着逃脱之法。 不知过去了多久,马车开到了城外一处有些荒凉的地方,末了缓缓的停了下来。 叶静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只听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似是有人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让整个车身轻轻一颤。 只听刚刚那个女人声音再次响起:“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给那个女人喂点东西,富家小姐都娇弱的很,别让她饿死了。” 那个女人似乎跟在马车的后面也出了城,叶静璇心中满是警惕,那个女人不知是什么来头,又要打算将她带到哪里? 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末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底底咒骂道:“妈的,怎么这么臭!” “行了别抱怨了,动作快一点,一会儿还要继续赶路。”那个女人的声音道。 没一会儿,箱子的盖子便被掀了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叶静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适应了黑暗的一双眼睛被刺眼的光芒一晃,有点点的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 “喂!死了不成?刚刚不是还很精神吗?一直敲一直敲,差点害死老子。”那男人跳下了马车,骂骂咧咧的说。 叶静璇有些无力,长时间一个姿势让她的骨头都疼了起来,她直起身子,看向外面。 已不知不觉到了午时,入目的是一片荒凉,有光秃秃的山在身后,冰雪附在上面,没有一丝的绿色,荒郊野岭,却是杀人的好地方。 叶静璇镇定下来,忍受着周遭难闻的味道,默默的将头上的银杆步摇拿了下来,藏在了袖中,银杆的顶端很尖锐,虽不是杀人的相当利器,却也能稍微抵挡一下。 第六十章 危机 那个女人走到车前,看着叶静璇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再想着能再回来了,此番,你怕是到死,也再看不到这外面的风光了。” 说着,她抬手扔给了叶静璇一个水袋,还有两个馒头,又道:“吃了它,别饿死了,放心,没有毒。” 叶静璇拿起馒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约莫四十左右,脸上是浓厚的妆,头上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饰品,明明看起来那么花枝招展,可却穿了一身漆黑的纱衣,冰天雪地之中也不觉得寒冷。 叶静璇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话,可张了张口,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沙哑的呼呼声传出。 “别白费力气,你被我灌了哑药,没到地方,我是不会让你说话的。”那女人有些轻蔑的笑道。 她的脚步轻盈,似乎看起来有武功在身,身边的那两个男人的腰间也别着长剑,叶静璇的心头有些发虚,这几个人都有武功,要从这些人手中逃跑,几乎是天方夜谭。 叶静璇将隐在袖中的银杆步摇用力的握了握,用这个东西来对付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杀了她,不管最后被带去哪儿,只要活着,她就还有希望。 傍晚,阳光不再似午时那般温暖,王府中也不再似平常那般平静,萧远坐在书房之中,面色阴沉,有怒气不断的浮现。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俊美的脸上带着让人胆寒的两条长长的疤痕。 萧远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双目猩红,怒道:“你说王妃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从嘉低着头,沉声道:“属下谨遵您的吩咐,办完您交代的事情后便赶了回来保护王妃,却发现王妃并不在屋中,身边的婢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还有看了一半未合上的书,走的时候应该很匆忙,属下在后院发现了一盏掉在地上的灯笼,听婢女说,她们整整一天也没有看到王妃和流云,也没有看到她们出过府。” “那难道她们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萧远怒声大喊。 从嘉低着头,没有说话。萧远双手负在身后,末了摆了摆手,沉声道:“给本王仔细的查,退下!” 从嘉恭敬的答了一声是,末了行动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司夜看着萧远,面上满是担忧之色:“主子,您说,会不会是从嘉?” 萧远摇了摇头,轻道:“不会是他,这么久以来,他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岂会等到这时候。” 司夜点了点头,沉声道:“王妃是在昨夜悄无声息的被掳走,倘若还在京城里倒也并不是完全找不到,可若是出了城……” 司夜说到一半,便缄口不言。 萧远听罢,忽的想起早上出城的一辆脏兮兮的马车,上面的箱子一直传出的拍打声,那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那马车实在太脏,实在让他不想再去看第二眼,莫非…… 萧远的目光一沉,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主子,属下这就去下令封锁全城,寻找王妃。”司夜看着萧远,恭敬的说。 萧远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她大概已经被带离了京城。”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萧远想了一会,面上的冰霜更加厉害,里面夹杂着懊恼与无尽的怒气。 末了,他用力的一拂袖,转身摔门而去。 司夜跟在萧远的身后,只觉得眼前的人浑身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这种感觉司夜已经许久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过了,似乎从他被圈禁在京城以后,便再也没有过这种杀气。 只见萧远直直的走进了霍盂兰的院子了,末了他抬脚,猛的用力将门踹了开,只见那雕花门扉吱嘎吱嘎的晃悠了一会儿,便轰然倒塌,几乎被他浑身的怒气与杀气震成了碎片。 霍盂兰正坐在桌子前吃着晚饭,她一抬头看见萧远,眼里瞬间漫上了喜色。 而下一刻,当她看到萧远眼里的怒气时,霍盂兰不着痕迹的将目中的心虚尽数隐藏了起来,连忙起身行礼笑道:“王爷是来看妾身的吗?妾身好高兴。” 萧远大步的走上前,紧紧的抓住了霍盂兰的胳膊,怒目而视。 霍盂兰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娇声道:“王爷,您弄疼妾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发了这么大的怒?” “霍盂兰,你少给本王装蒜,你把王妃弄到了哪里?”萧远看着她,沉声问道,手中抓着她的胳膊,力道越大大了起来。 霍盂兰痛苦的挣扎着,委屈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妾身什么也不知道,王爷为何要来对妾身发如此大的怒气!” 萧远猛的用力甩开她的胳膊,霍盂兰吃力,双脚一个虚浮,便跌在了地上。 “本王知你不过是因为心中妒恨,本以为打你一顿,你就能知道收敛,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竟敢掳走王妃!?”萧远一步一步逼近霍盂兰,怒声道。 霍盂兰一听,忙跪在了地上,凄声道:“王爷,您怎能将妾身想的如此恶毒?如今,妾身身上的鞭伤还未痊愈,怎敢再惹怒您?这几天,妾身一直都在屋子里未踏出去半步,您找府里任何一个人都能证明的啊!” 说罢,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声泪俱下的道:“没错,妾身是嫉妒姐姐,嫉妒姐姐能得到您的如此宠爱,可妾身虽然性子急,常常做些失礼的举动,可王妃失踪一事,妾身真的完全不知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若真要将这罪名扣到妾身头上,那还请王爷给拿出妾身一个无法反驳的证据!” 萧远一窒,似乎周身都萦绕上了冰雪,让霍盂兰几乎半点都动弹不得。 末了他缓缓的蹲下了身子,直视着霍盂兰的双眼,抬手紧紧抓住她的下颌,逼的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萧远目中跌落的火星,是让世界荒芜的怒气,见她许久都动弹不得,只听他冰冷的声音滚过她的耳旁:“不要以为没有证据,本王就不知道是你做的,待静璇回来,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他猛的将手用力一甩,大步的转身离去。只留霍盂兰无力的坐在地上。 翠心连忙上前要将霍盂兰扶起来,霍盂兰却猛的将翠心的手拂开,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显得有些狼狈,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阴狠,目中不带一丝情感,看着萧远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道:“回来?那个女人,就算找回来了也已是个腌臜之人,这王妃之位,可不是她叶静璇能安稳坐下去的。” 叶静璇被关在狭小漆黑的箱子里,车轮一路不停,马车不停的在赶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欣慰的是那些人换了一个马车和箱子,总算不用再继续忍受那刺鼻难闻的味道。 转眼便到了晚上,叶静璇的脑袋昏昏沉沉,剧烈的困意与疲惫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在这狭小逼仄的箱子里,她却是怎么也不能闭上眼睛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周围有说话声响起,叶静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企图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些。 箱子的盖子被掀了开,新鲜又寒冷的空气灌进了鼻腔,让叶静璇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月上中天,如同一个圆盘般挂在天上。 叶静璇缩在箱子里,不敢下去,警惕的提防着车下的两男一女。 有火堆升了起来,暖黄色的光照亮了漆黑的路,那个女人道:“今夜在这里休息,明天天一亮,再赶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许是在箱子里闷了太久,叶静璇的脑袋有些昏沉,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似乎有人影站在眼前,叶静璇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见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水袋,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 叶静璇的心中一凉,紧紧的握住了袖中的银杆步摇,只要眼前的男人有一点逾越,她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反抗到底。 “妈妈,左右这个女人也要被卖了,不如让我们兄弟两个先尝一尝,这王爷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儿。”那男人双眼漆黑,怎么看怎么猥琐。 另一个男人一听,双目也是一凉,跑到叶静璇的面前,末了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个女人长得还真是俏,若是能和她一夜春宵,怕是死也值了。” 说着,那个人长满了老茧的手便不怀好意的朝叶静璇伸了过来。 叶静璇的瞳孔蓦然紧缩,向后退缩着,几乎脱口的尖叫憋在了喉咙里,叶静璇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似有些发黑,看着缓缓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她有些崩溃的站起身来,拿起手中的尖锐的步摇便朝那个男人刺了过去。 那男人反应极快,侧身便躲了过去,叶静璇趁这空挡,连忙站起身从箱子里跑了出来,再顾不得别的,拼尽全力的死命往前跑去。 跑了还没有几步,她只觉的后颈一凉,便被一只手拎住了脖颈的衣衫,用力的将叶静璇扯了回去。 叶静璇无力的摔倒在地,眼前的两个人缓缓的向自己逼近,她的头脑几乎要崩溃,甚至连叫喊都喊不出来,她的眼前发黑,似有无数星点,在仅有的光亮中,叶静璇看到了眼前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她只觉得一瞬间气血翻涌,喉咙一甜,直直的吐出了一口血来,末了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昏倒之前,叶静璇深深的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竟会有比死亡,更加绝望的事情。 第六十一章 窑子 那两个男人见状吓了一跳,上前扒了扒叶静璇的脸蛋,可叶静璇却是已昏死过去,再没有一点反应。 那个男人的面上有一丝为难和畏惧,末了又看到叶静璇白皙光滑的脖颈和绝美的脸蛋,一咬牙道:“反正这个女人也没死,昏过去也好,省了不少的事,这女人老子今儿上定了。” 另一个男人有些畏惧,扯了扯他的衣服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她死了,咱们可就闯祸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的一个女人厉声喊道。 那两个男人似是极是忌惮这个女人,瞬间站起身,悄声陪笑道:“妈妈,你回来的怎的这么快。” “废话,上个茅房我还能去一个时辰不成?你们干了些什么,她怎么昏过去了!”女人掐着腰,厉声道。 那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却讪讪的低下了头,没敢说话。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们,这个女人可是个极品货色,能卖不少的价钱,怎么也轮不到你们两个来糟蹋,到时让人看出来,知不知道到时候我要少赚多少银子!”那个女人似是气极,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两个男人低头答是,不敢反驳。 “你们两个要想搞这个女人,到了地方你们就出钱去买她,怎么玩老娘都不管,但是到莳花馆之前,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两个打这个念头,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那两个男人听罢,难掩面上的遗憾之色,到了莳花馆?那里的价钱贵的吓人,他们两个哪有钱去那里买女人? 他心中虽是抱怨,却也不敢违抗那个女人的命令,低头答是。 那个女人向叶静璇走去,看着挡在叶静璇面前的那两个男人,皱眉历道:“滚开。” 两个男人连忙向两边靠了过去,那女人蹲在叶静璇的面前,抓起她的手便搭在了脉上。 过去良久,那个女人的面色愈加难看,扣着叶静璇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她的目光阴冷,看着嘴角带血,昏死过去的叶静璇,心中骇然。 这个女人,她的体内竟然有毒。此番受了惊吓,气血翻涌,竟逼的体内的毒活动了起来,把这种女人买到莳花馆,怕是不被人糟蹋至死,也要被毒活活折磨死了。 想罢,那个女人忽的站起身,冷道:“去把她关起来,现在就出发。” “不休息了吗?”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女人回头,恶狠狠的说:“休息你个头,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 两个男人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应下,转身抱起叶静璇,又将她扔到了箱子里。 火堆熄灭,已是三更,马车再次发动,随着车轮滚滚的声音,车子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一个银色步摇被孤单的留在地上,上面似有血迹,沾满了灰尘,冰冷的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叶静璇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将她叫醒的是头上的疼痛,她迷蒙的睁开双眼,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狭小的空间,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却明显感觉到上面被磕了一个大大的包。 忽的,昏过去之前的记忆猛然席卷而来,叶静璇的瞳孔蓦然紧缩,下意识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只觉身上的衣服还完好无损的穿着,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才松了一口气。 剧烈的委屈和恐惧铺天盖地席来,叶静璇捂住嘴巴,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滴落,该怎么办,就算这次逃过了一劫,可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不轨之徒侮辱了自己。 叶静璇曾经以为她可以解决任何的事情,纵使自己一个人在天下的各个地方闯荡也没有问题,不会有很多的坏人,不会有各种各样自己无法应对的事情,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的意识到,原来她的力量竟然这样渺小,如同一只兔子一样任人宰割,却无能为力。 有光芒从箱子中的缝隙中照射进来,叶静璇擦了擦眼泪,外面已是白天,他们到底要将她带去哪里? 额头上的疼痛有些尖锐,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非常狼狈,马车的声音滚滚,叶静璇缩在一团,警惕的听着周遭的动静。 再次有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传入叶静璇的耳朵,她的精神一震,然后侧过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壁板上,细细听去。 不多时,马车似乎走进了一个院子,叶静璇听到了车上的男人和别人打招呼的声音。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叶静璇的心跳如鼓,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命运,可不管怎样,她都定要逃出来。 只觉得车上的人似乎走了下去,整个车身陡然一轻,末了有脚步声响起,一个男人谄媚又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让人听了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哎呦,您可终于来了,我家妈妈可从昨儿就开始盼着您来了。” “路上有些事情给耽搁了,但这次我带来的可是个极品货色,包你们满意。”那女人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满都是笑意。 “那当然了,我们莳花馆受欢迎的那些姑娘,哪一个不是您顾三娘带来的人。”那个男人笑道。 叶静璇听罢,心中一惊,这个莳花馆听起来风雅,但却没想到是个风俗之地,霍盂兰,她竟然把她给卖到了窑子里去! “呦,三娘!可算把您给盼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尖锐的刺耳,让叶静璇心中不由一紧。 只听那顾三娘也道:“怎么说也是顺利送到了,妈妈放心,这次带来的,可是个极品美人。” 那个妈妈一听,掩嘴大笑起来,叶静璇的手有些颤抖,触手一片冰凉,脑袋里努力的想着各种办法,可被卖到了窑子里,又岂会轻易的就逃出来,她曾经有所耳闻,被卖到窑子里的女人,不是被打到乖乖就范,就是找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人糟蹋到不得不就范。 似乎有人抬起装着她的箱子,晃晃悠悠的运下了车,末了走向了什么地方,走了没一会儿,那些人便将箱子放在了地上,叶静璇只听一声闷响,整个人便落了地。 “你们两个,把箱子打开。”那顾三娘道。 下一刻,箱子的盖子被打开,叶静璇被突如其来的光晃的刺眼,她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捂住脸,待满满适应,她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只见入目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基本的色调尽是大红色,显得有些庸俗。 叶静璇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站了几个人,除了那两个男人和那个顾三娘以外,还站了两个人。 一个身材瘦小,佝偻着身子,约莫三十多岁,一脸猥琐相的男人,还有一个身材臃肿,穿着紫色的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叶静璇心中一紧,这两个人约莫就是妓院里的龟奴和老鸨了吧。 只见那老鸨看到叶静璇,眼睛忽的一亮,脸上的笑容都堆到了一起:“哎呦,这次您带来的,还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啊。” 说着,她又上前,将手伸向了叶静璇,一双眼睛直在她浑身上下扫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虽然这个丫头浑身脏兮兮的,又到处是伤,但是这张脸蛋,简直是倾国之资啊,尤其是这双眼睛,怕是日后,都能成为第二个唯清也说不定。” 叶静璇看着那老鸨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嫌恶的拂开,隐下心中的恐惧,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她。 那老鸨也不在意,只是直直的盯着叶静璇看,仿佛她就是一座活活的金山一般。 顾三娘一听,笑道:“这丫头和唯清姑娘可差的远,不过成为你们莳花馆的头牌但是绰绰有余,这个丫头性子刚烈的很,怕是还要妈妈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那老鸨直起身子,扬了扬手上的帕子,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来了也这里,就算她是再贞洁的烈女,我都能将她驯的服服帖帖的。” 顾三娘一听,也笑了笑道:“这倒是,倒还是我太担心了,那妈妈,这个丫头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那老鸨用手帕捂着嘴,笑着说:“好好好,我这就去让龟奴把钱给你。” 顾三娘尖声的笑了笑,应承着,几人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叶静璇的衣衫脏乱,青丝也打了结,额头肿了一个大大的包,还有血迹在嘴角未褪下,一眼看去,实在狼狈的很。 不多时,有打杂的丫头走了进来,将叶静璇从箱子里扶了起来,叶静璇忽的抓住了那丫头的胳膊,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依旧无法发出声音,没有办法,她只得手脚并用的比划着,期望眼前的小小的女孩子能够救她。 可那小丫头只是冷眼看着激动的叶静璇,表情和眼神都有些麻木,末了她开口,声音毫无波澜:“姑娘,进了莳花馆就不要再想着能逃出去了,您还是认命吧。” 叶静璇听罢,看着眼前这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心中的希望似乎被扑灭了一点,那女孩子也不理她,只是开口道:“姑娘,跟你来吧,我给您更衣。” 第六十二章 唯清姑娘 叶静璇听罢,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脑袋努力的想着办法,末了她头一偏,只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些茶壶,她的目光一亮,将那小丫头拉了过来。 末了,叶静璇将杯中的水倒在了桌子上,用手指蘸着,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那丫头低头,只见桌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救我,我是萧王妃。” 叶静璇观察着那丫头的动静,可那丫头低头看了一会儿,目光和表情都毫无波澜,末了她抬头道:“对不起,我不识字。” 叶静璇愣住,直想一头撞死在桌子上。 正崩溃时,只听那丫头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看你的模样,约莫是被顾三娘给强掳来的,来到这莳花馆,根本没有人能跑出去,除非你能遇到唯清姑娘,只有她有资格和妈妈要人,或许你还能有一丝希望。” 叶静璇的眼前一亮,抓住那丫头的双臂,心中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那丫头将她的手拂开,淡道:“唯清姑娘此时恰好在莳花馆,可你若是反抗,妈妈根本就不会让你去前院接客,所以你还是乖乖听话,不然你只会吃苦,更加见不到唯清姑娘的面。” 说完,她便将手里的衣服递到了叶静璇的面前,表情麻木,似是看惯了这些女子的反抗。 叶静璇有些无力的向后靠着,她不知道那个唯清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如今看来,这个神秘的女子似乎是她唯一的希望,这样反抗下去,那老鸨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别的不说,那样根本就无法见到那个女子。 想罢,叶静璇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朝那个丫头轻轻点了点头,不论如何,先想办法找到唯清姑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丫头似松了口气,道:“好了,跟我来吧。” 一番梳洗过后,叶静璇穿上了那丫头给的新衣服,叶静璇有些嫌弃,这衣服的衣料都没什么可挑了,可这一身的大粉色,简直要晃瞎叶静璇的眼睛,她的头上被那丫头插上了各种各样夸张的头饰,叶静璇看着镜子里花枝招展的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她乖乖的坐在屋子里,低眉顺眼,一副乖巧的模样,不多时,只听那雕花门扉吱嘎一声开启,叶静璇转头,却是那老鸨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哎呦——这样一打扮,简直要勾了人的魂儿了。”那老鸨笑的有些夸张,上下打量着叶静璇。 叶静璇也乖巧的笑了笑,让人看去,直让人感到怜惜。 “听春桃说,你倒是乖巧的很,这样也好,你长得如此国色天香,妈妈也舍不得对你动粗,我是不管你是怎么被顾三娘抓来的,但是来到我莳花馆,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那老鸨笑着说,可语气里却有些凌厉,还带着些警告。 叶静璇乖巧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虚浮,耳朵竖起,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妈妈也定不会亏待了你,客人的打赏你都自己留着,每月也会有些分红,待一阵子啊,你怕是就不想走了!”那老鸨尖声笑着说。 叶静璇也笑了笑,末了想起了什么一般,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抬手蘸了些水,在桌子上写道:“我的嗓子怎么办?” 那老鸨的表情一凝,末了道:“顾三娘说了,在你接第一个客之前,都不能让你说话。” 她抬头看向叶静璇,只觉那双漆黑如潭水的眸子仿佛深海一般让人望不到底,周身的气质散发着贵气,让她不禁有些畏惧,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底子她几乎几眼就能后看穿,眼前的女人,虽然有些狼狈,可周身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小看。 那老鸨的心中不禁渐渐升起些疑惑,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静璇看着她审视的目光,却也不敢贸然透露自己的身份,这个老鸨会不会相信她不说,万一她也是跟那顾三娘和霍盂兰一伙的,她怕是反而要遭罪,如此乃是得不偿失。 叶静璇不敢冒险,只是在桌子上工整的写了几行字:“妈妈放心,我心中有数,我最是认命,不会反抗。” 她写了一会,那老鸨看完,笑的脸上的肉直堆到了一起,笑的合不拢嘴的道:“好,好,妈妈我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 叶静璇也笑了笑,末了想了想,又在桌子上写道:“听妈妈和顾三娘说的那个唯清姑娘,是何人?连我都比不上?” 那老鸨看罢,用手帕捂着嘴笑了笑道:“哎呦,这还没让你接客,你就想要打听了,好胜心倒是还真强。” 叶静璇抿了抿嘴,低头羞涩一笑,笑意却不及眼底。 只听那老鸨道:“这唯清姑娘可是京城红袖坊里的头牌,可实际上,说她是我们天黎国所有妓院的头牌也不为过,说起来,这唯清姑娘却是个奇女子,一般的女人一旦沦落风尘,都定会失去希望,麻木的过活,可她却从未放弃过对生活的希望,鼓励和帮助着这些女子,妓院里所有的女人都敬仰着她,所有的男人都爱慕着她。” 那老鸨说着,眼里似乎也有着一点向往,叶静璇听完,挑了挑眉,这个叫做唯清的女子竟可以做到如此程度,让所有的女人敬仰,所有的男人爱慕,这还真是一件夸张的事。 可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应该可以很轻易的脱离这风俗之地,又为何一直留着不走? 那老鸨看着叶静璇,似是知道她的疑惑,末了她从一旁端过来一盘瓜子,边说边磕,似是打开了话匣子:“那唯清姑娘的身后,一直有一位大人物在罩着,听说,是唯清姑娘自己不愿意走,那个人也不勉强她,只是一直在保护着。” 叶静璇皱了皱眉,看向眼前的那毫无戒备心的老鸨,心中不由一笑,没想到,这个老女人看起来精明,可实际上却是个大嘴巴。 叶静璇只是静静的听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那个老鸨突然回过味来不再说下去,对于那个叫做唯清的女子,她倒是实在好奇的很。 那老鸨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忽的神秘的贴近叶静璇,神秘道:“听说啊,那个大人物,就是当朝的太子爷!” 叶静璇听罢,心中猛然一惊,忽的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老鸨。 萧灏?如果是这样,那那个唯清岂不是就是萧灏的人,那她还如何去找唯清来救她,岂不是背腹受敌? 那老鸨被叶静璇的模样吓了一跳,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了自己的失言,讪道:“不过这些都是小道消息罢了,那太子爷怎么能看上这种风尘女子,你呀,要是想超过唯清姑娘,以后还要努力才行。” 叶静璇平静下来,对那老鸨笑了笑,手却紧紧的攥着,心中乱成一片。 城外,光秃秃的山头上覆着些雪,荒郊野岭上,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路卷起烟尘无数。 为首的是司夜,他骑着马,一路搜查着那个马车的踪迹,却在一处发现了那个洒满了泔水的马车,上面的人却不见踪影。 萧远行动不便,无法离京,只得派出司夜前来寻找,一路追赶,却是半分踪迹都没有。 司夜回头,对着身后的几名侍卫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继续找!” 几个侍卫应声答是,纷纷下马。 司夜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却忽的看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一处燃烧过的碳火,他皱眉走了过去,细细观察着。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司夜向前走了几步,忽的见到了一支静静躺在地上的银杆步摇,那上面落满了灰尘,上面渗着丝丝的血迹,看上去无比心惊。 他将步摇拿起来,心中有无数个可怕的想法涌入了脑袋里,末了,他用力的将那些可怕的想法排出脑袋。 王妃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司夜在心中想,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带血的步摇,心中一片冰凉。 叶静璇一连被关在屋中足足三日,期间,那老鸨常常会来同叶静璇说些开导的话,似对叶静璇这不哭不闹不反抗的性子有些忌惮,生怕一将她放出去,她就会逃跑似的。 虽然叶静璇的确是这样想,可她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力拖延出去接客的时间,想想办法逃出去。 午时,叶静璇正在屋中坐立不安,忽的听到外面有一阵敲门声。 她正犹豫,只听那老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璇儿,赶紧好好收拾一番,今儿啊,妈妈就让你接第一个客人,你可要好好表现,不然啊,妈妈虽然舍不得,也不得不得对你动粗了,好好掂量掂量,一刻钟以后,就出来吧。” 叶静璇的大脑嗡的一声,无力的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这下,该如何是好? 第六十三章 家在哪儿 叶静璇的心中有些慌乱,却也不得不镇定下来,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自己,手不禁有些颤抖。 末了,她急忙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户打开,外面的景色很美,下面似是一处花园,不远处就是繁华的街道,有微弱的吵闹声传到耳朵里。 叶静璇低头向下看去,只见地面离自己几近四丈之高,从这里跳下去,怕是不死也会变成残废,叶静璇的手紧紧抓着窗沿,指尖泛白,心中有些恐惧。 她一转头,只见离自己约莫两米处便有一个栏杆,从那里出去可之通楼下的大厅,若是能达到那里,便还能有一丝希望。 叶静璇打定主意,她审视着周遭的环境,只见窗户的下面和那栏杆处之间,有一根固定的横杆将两处连接在一起。 那栏杆很细很窄,叶静璇直直的盯着,思考着这栏杆能否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末了,她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窗子都紧紧的关着,不时还从里面传出女子的娇笑之声。 叶静璇不禁感到一阵心焦,倘若逃不出去,那些女子的下场便也是她的下场。 叶静璇低头看了看那细小的栏杆,心中愈加坚定逃跑的念头,她宁可从这栏杆上掉下去摔死,她也不要这样被人摆布! 想罢,叶静璇便轻手轻脚的搬了一个凳子放在窗前,她站上去,末了坐在床边,探出一只脚,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那栏杆上试探着。 那栏杆的宽度只有她一个脚掌的大小,看上去似乎非常的不牢固,叶静璇壮起胆子,将另一只脚也放了上去,末了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坐在床边的身子站直。 叶静璇的手放在墙壁上保持平衡,她还未等站定,只听脚下的栏杆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吱嘎声,让叶静璇的心猛然一沉。 等了许久,吱嘎声终于停下,她小心翼翼的向前迈了一步,那栏杆似乎向下沉了一点,也变得有些弯曲,似是下一刻就要从中断成了两半。 下面就是冰冷又坚硬的地面,离她几近四丈高,一个不平衡便会跌下去,叶静璇抬着头,不敢往下面看,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探着。 叶静璇的额头泛起了细密的汗珠,怕是她一生都不曾这般拼命过,走到中间时,又一声尖锐的吱嘎声传来,叶静璇心中一凉,可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所幸的是,那跟横杆却也坚固,叫了半天也没有要断掉的迹象。 直到离目的地只剩几步,叶静璇一咬牙,快步的走了过去,当手紧紧的抓住栏杆的边缘时,只听身后的横杆发出了闷声的咔咔声响,叶静璇心跳如鼓,当脚终于踏上了栏杆的边缘,她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末了翻过栏杆,紧张的喘着粗气,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回头看去,开着窗的屋子离自己已经老远,那栏杆被她踩了一遍似乎有些弯曲的现象,下面便是四丈高的地面,叶静璇不禁有些后怕。 可没有时间让她在此处缓神,叶静璇连忙的站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拐角处,叶静璇紧紧的贴着墙面,听着周遭的动静,有男人的大笑和女子的娇笑,此起彼伏的交叠在一起传到耳朵里,让叶静璇有些厌恶。 有打杂的丫头走了过来来,叶静璇心下一凌,连忙站到栏杆前,脸对着外面,一副正在看风景的模样。 那几个丫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人发现破绽,越过叶静璇的身后越走越远。 叶静璇见状,也不敢再耽搁,这样躲躲藏藏非但没有办法走出去,还容易让人觉得她鬼鬼祟祟,只能坦然一些,才不会让人起疑。 想罢,叶静璇也不再躲,直接大摇大摆的往出走去,她快步的往出走着,微微低头,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周遭的动静。 一路上,叶静璇数不清看到了多少衣着暴露正在和男人调情的女子,莳花馆人来人往,各种人都堆在一处,倒是给了叶静璇起到了很好的隐蔽作用。 正打算下楼梯时,却忽的见到前方的楼梯口上站着一些人,叶静璇不得已的放慢脚步,只见那些人的正中间站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衣,略施粉黛,头上挽着一个很简单的髻,末了只用了一根白色的发带将头发系了起来,未插一点多余的发饰,眉如翠宇,肤白盛雪,漆黑的眼里满是柔情和光亮,似乎盛着满满的星光和希望,乍一看去,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和干净。 叶静璇有些看得呆了,不同于江古韵的闺秀气质,也不似叶诗岚的活泼灵动,她的相貌没有倾国倾城,可一眼看去,却就是觉得她仿佛集齐了世间所有女人的美,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可是,这样的女子又为何会出现在青楼之中? 叶静璇正兀自疑惑,她仔细的看去,忽的,一个名字猛然跳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唯清姑娘! 正当叶静璇出神时,突然只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一声大喊:“在那儿!赶紧给我抓住她!” 叶静璇回头,只见是那老鸨正一脸怒容的看着她,身后跟着几个拿着家伙的杂役,正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叶静璇心中一沉,下意识的想要跑来,她刚抬脚没走几步,只见前面也出现了两个拿着棍子的杂役,堵住了她的去路。 叶静璇的心中一片冰凉,此番若是被抓了回去,那她怕是要凶多吉少,那老鸨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挨一顿毒打次要,主要是那个老鸨定会想尽办法将她糟蹋一番,叶静璇不敢再往下想。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的转头,看向了正在准备下楼梯的唯清,抬脚便死命的跑了过去。 身后的杂役离自己越来越近,叶静璇直接扑到了唯清的身后,用力的抓住了她瘦小的胳膊,站在楼梯口的唯清被叶静璇一扑,险些从上面跌下去。 唯清站稳,回过头,却见到一脸焦急的叶静璇,轻轻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叶静璇一听,连忙想要开口说话,可奈何却发不了声音,只能不断的对她做着口型:救我! 叶静璇的手死死的抓着唯清的胳膊,不管她是不是萧灏的人,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女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也说不定。 唯清一听,轻轻的蹙起眉,末了抬头一看,却见那些杂役都追到了唯清的面前,却不敢造次,只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叫道:“唯清姑娘。” 只见唯清点了点头,而后转过了身,轻笑着,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将叶静璇拉到自己的身侧,末了拍了拍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用只有叶静璇能听到的声音道:“放心,不要怕。” 末了,她偏过头,身后有婢女探过头来,唯清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婢女便欠身答了一声是,转身悄然离开了。 叶静璇看向她,只见眼前这个女孩子轻笑着,一双眼睛炯炯,让人看了便觉得心安。 只见那老鸨扭着身子走了过来,面色难看,却也碍于唯清的面子,没有强行将叶静璇抓过来,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唯清姑娘,那丫头是我们莳花馆新来的姑娘,还未训好,唯清姑娘可否把她交给妈妈我?” 唯清听罢,微微笑了笑,柔声道:“妈妈,这姑娘看起来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本是您莳花馆的家务事,唯清理当不该管,可她竟然求到了我面前,我便不能坐视不理,妈妈能否给唯清一个面子,将她给我,我定会把钱一分不少的给您,如何?” 叶静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子应该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甚至只说了一句话,可又为何愿意救她? 这个女子是真的善心,还是另有所图? 那老鸨看了看唯清,叹口气道:“唯清姑娘,我知道,就是拿多少钱出来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些个年你帮无数个不愿在妓院里待下去的女子赎身,妈妈我也听了说不少,可若是别的姑娘,你买走就买走了,妈妈我也不会不给你面子,可这姑娘,有人专门叮嘱过我,绝对不能让她离开这里一步,况且这丫头的容貌,往我莳花馆里一站,那就是一棵摇钱树啊!” 那老鸨表情夸张,却也不肯让步,叶静璇听她说完,不由对眼前的女子有些敬佩。 唯清似是知道她的回答,既不生气也不愤怒,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什么表情也没有的开口:“妈妈,既然如此,唯清也不再勉强,可能否容唯清与她单独说几句话,想必我说完,她便不会再想着逃跑了。” 那老鸨一听,脸上都笑开了花,忙道:“那敢情好,唯清姑娘一开口,定是有用的。” 唯清也笑了笑,末了拉起叶静璇的手,向后面走了几步,叶静璇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反抗,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定然不会害她。 直到走到了一处她们不会听到说话声的地方,唯清才站定,看着叶静璇,柔声道:“你是怎么被她们抓来的?家里在哪儿?” 叶静璇听她一问,刚想回答,却忽的想起自己发不出声音,指了指自己嗓子,然后摆了摆手。 唯清一见,轻叹了一口气,末了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旁边,轻道:“看来她们在你身上花了不小的心思,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有谁能够救你,你只要听我的话,定然能够安然无恙的出去。” 第六十四章 传递消息 叶静璇一听,眼前一亮,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唯清又道:“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为人可靠,现在就在此处,我已派我的丫鬟去寻他,待他来了,你便能得救,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要等,我会在此处帮你拖延时间,约莫半柱香,他便能到。” 叶静璇一听,点了点头,却忽的想起萧灏和她的关系,看着她的目中又不自觉的带了一丝警惕。 唯清似是看出叶静璇的顾及,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握住了叶静璇的手,看着她诚恳道:“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眼前的女子目光澄澈,表情柔和,虽然不知道她的底细,可她的浑身就是会散发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一个人的内心会从她的外表上体现出来,叶静璇怎么也无法将她和不安好心的人联系在一起,叶静璇忽的想起那老鸨说起的她和萧灏的关系,虽心下疑惑,此时却也只能听她的话,如今,这个唯清姑娘便是她唯一的希望。 无论如何,叶静璇也要赌这一次。赌她对唯清的直觉,赌她不会是个坏人。 “好了,我们回去吧。”唯清看着不远处的一群人,轻声道。 叶静璇点了点头,跟在唯清的身后走了过去。 那老鸨一见二人回来,忙招呼道:“唯清姑娘,如何啊?” 唯清笑了笑,说:“妈妈放心,唯清什么时候失败过,她已知道错了,初来乍到,一时难以接受是难免的事,我看她乖巧伶俐,定然不会再逃了。” 叶静璇微微低着头,末了对那老鸨欠了欠身,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那老鸨看了看叶静璇,末了道:“唯清姑娘,这丫头可鬼的很,你别看她这一副乖巧的样子,心中的主意可正,我就是被她给骗了,这不,一转眼她就给我跑出来了。” 唯清笑了笑道:“那妈妈何不让她先接个客?待就范了,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那老鸨一听,一张脸都笑开了花,笑道:“我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只是万一这丫头不听话,冲撞了客人,那就麻烦了。” 二人站在原地一直说着,唯清总是会在那老鸨想要将叶静璇带走的时候又说着别的话,转移着那老鸨的注意力,话与话之间毫无缝隙,那老鸨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叶静璇站在唯清身侧,越听下去,越对她越发的钦佩,这样的女子,只要出去了,定然不乏能够自力更生,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为何又愿意屈身于青楼之中? 难道是因为萧灏的关系不成?叶静璇皱眉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萧灏那张阴柔算计的脸,却是怎么也和眼前这个干净澄澈的女子联系不起来的。 正出神,只听从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儿怎么这样热闹?也不带我一个?” 叶静璇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袍的男子缓缓走来,头发用上好的玉冠束在了头顶,墨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剑眉入鬓,与萧远不同,他的整张脸都泛着柔和的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彬彬有礼,却不像是个会逛窑子的模样。 若是再外面遇到了他,叶静璇定会觉得此男子是个可靠儒雅之人,可事实上,她现在就在这窑子里遇见了他。 人不可貌相,约莫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吧。 唯清见他来,嘴角微微勾起,轻轻笑了笑,附在叶静璇的耳边道:“放心,来了。” 那老鸨一听声音,连忙走上前,谄媚道:“呦,叶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可是我家姑娘伺候的不好?” 叶玄天对着那老鸨笑了笑道:“莳花馆的姑娘各个国色天香,岂有伺候不周一说,是唯清姑娘已与我约好要一起品茶,见她在这儿,我便来催了。” 叶玄天说着,末了看向唯清。 唯清的丫鬟找来时,只说让他赶紧过来帮忙救一个人,叶玄天曾经也帮过唯清几次,却也见怪不怪,只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唯清身边站着的一个人时,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女子的身影,怎的这么熟悉? 叶玄天越过老鸨,直直的走向了叶静璇。 叶静璇感觉到那个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些警惕的向后退了几步,心下却有些慌乱,这个男子,可信吗? “你抬起头来。”叶玄天看着她,声音有些严肃的道。 叶静璇轻轻皱着眉,却也无奈,只得抬起了头,直视着叶玄天,一双眼睛漆黑深沉,里面还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 当触及到叶静璇的脸时,叶玄天忽的有些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几乎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昨日他便收到了叶静璇失踪的消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叶静璇竟然被卖到了青楼,竟还被自己给遇到。 “玄天?”唯清察觉到叶玄天的不对劲,语气里有些担忧,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叶玄天这才回神,将目中的惊愕隐藏起来,淡笑道:“我竟不知莳花馆里何时来了这样倾城的女子,妈妈,可否让她跟了我?” 那老鸨听罢却是一愣,末了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道:“叶公子,妈妈我当然是非常愿意,可这丫头刚来,性子怕是还刚烈的很,万一冲撞了您,那可如何是好。” 叶玄天笑了笑道:“我最是喜欢刚烈的女人,这样倒也不失情趣,妈妈何不将她交给我来调教一番?” 那老鸨一听,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面上的肉都堆到了一起去,连忙走到叶玄天和叶静璇的面前道:“那就太好了,璇儿,你可要好好的伺候叶公子。” 叶静璇冷冷的看向了那老鸨,末了点了点头,看着叶玄天,不掩警惕之色。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警惕的模样,忽的想起她并不认识自己,不由想笑,末了用眼睛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叶静璇有没有受伤,只见她似乎瘦了一些,比起在王府看到她时更加憔悴,眼睛周围明显黑了一圈,额头还有这淡淡的红痕,眉头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短短几天,她似乎受了许多苦。 “你为何不说话?”叶玄天问道。 叶静璇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末了摇了摇头。 叶玄天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老鸨道:“妈妈,这姑娘的嗓子是怎么了?” 那老鸨一听,神色一凌,讪笑道:“没什么,这丫头不老实,一点儿惩罚罢了。” 说完,她忙回头厉声喊道:“还不快去把解药取来!” 唯清在一旁,将叶玄天眼中的情绪都看得真切,她走近叶玄天的身侧,低声问道:“你们难道认识?” 叶玄天的目光一闪,末了笑道:“算不得认识,只是见过几面罢了,把她交给我就可以,你不用忧心,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唯清淡淡一笑道:“如此我倒放心。” 没一会儿,那龟奴便将解药拿了过来,叶玄天拿过那个琉璃小瓶,对那老鸨笑道:“如此便好。” 说罢,叶玄天也不再管别人,直接用手臂勾住叶静璇的肩膀向前走去,叶静璇浑身一僵,有些嫌恶的看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也不得不随着他,跟着他向前走着。 唯清跟在后面,左拐右拐,直到走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以后,叶玄天才停下脚步。 叶静璇有些嫌恶的挣脱了叶玄天的手,静静的看着他,叶玄天也不在意,只是回头对唯清道:“不必担心,将她交给我就可以,你今日不是还要回京城吗?再不走,怕是天色就要晚了。” 唯清点了点头,轻道:“好,将她交给你我也安心,那她就拜托你了。” 叶玄天点了点头,末了回头看向了叶静璇,目中有些玩味。 叶静璇一听唯清要走,微微有些担忧,却也还是礼貌的欠了欠身,用口型说了一声:谢谢。 唯清笑了笑,末了同二人道了别,便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叶玄天将门关上,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倒了一杯酒,看着站在门口浑身警惕的叶静璇,不由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不能吃了你,过来坐。” 叶静璇没有动,叶玄天从怀中掏出解药,拿在手里晃了晃道:“怎么,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叶静璇看着他手中的解药,还是妥协,缓步的走了过去,坐到了凳子上,叶玄天见她过来,也不再逗她,将解药放在了她的面前。 叶静璇见他没有丝毫为难自己的模样,心中的警惕不由放松了一些,拿过解药,便就着桌子上的茶水吃了下去。 末了,她又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写道:“多谢。” 叶玄天笑了笑,却也不说破她和自己的关系,只是问道:“你是怎么被抓来青楼里的。” 叶静璇的目光一闪,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她想了想,末了笑了笑,摇了摇头。 叶玄天知解药还未起作用,也不着急,只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末了抬起手,将手指放在了嘴里,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半响,有一只鹰扑腾着翅膀飞来,落到了窗前,叶玄天拿起来一张刚刚写好的字条,放在了那老鹰绑在脚上的竹筒里。 叶静璇皱了皱眉,他是在跟何人传递消息? 第六十五章 得救 叶玄天回头看着叶静璇,轻笑道:“放心,我不会害你。” 叶静璇听罢,忽的觉得自己似乎不太礼貌,末了对叶玄天笑了笑,点了点头。 叶静璇还是不禁有些心慌,她无法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否是萧灏的人,更无法确定,自己能否信任他,和他说出自己的身份。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警惕的目光,却也不说破二人的关系,只是在上下确定了她没有受伤以后,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叶玄天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并没什么印象,最多停留在那些道听途说的平平无奇的传言里,在她嫁给萧远之前,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叫做叶静璇的妹妹。 甚至现在更多的,叶玄天也只是把她当做萧远的妻子来看待,至于什么兄妹之情,大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情感,无法让他切身体会。 叶静璇张了张嘴,想要试着发出声音,然而从喉咙里传出的依旧是些难听的呼呼声,只是喉咙里的灼烧感和堵塞感渐渐变小了,叶静璇垮下了肩膀,知道解药还未起作用,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叶玄天,末了用手指蘸着水,在桌子上写道:我的家在京城。 写完,叶静璇抬头看着叶玄天,观察着他的表情,叶玄天看罢,挑了挑眉,淡淡的点了点头,轻道:“我知道,不过今天我还无法将你带出去,明天我会带你回京城。” 叶静璇看着叶玄天,似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却还是没有遗漏他话语中的破绽,那一句“我知道。”实在让人感到很可疑。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敌还是友? 叶静璇转念一想,如果他是萧灏的人,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至少在表面上,她依然受制于叶承,为太子与叶承做事,此番若是能拖着萧灏的关系回去,也未尝不可,如今,她对叶承与太子还有很大用处,该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想罢,叶静璇却也释怀了,但却也更加确定了叶玄天和萧灏有关系,不管怎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从这个妓院里逃出去。 “你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叶玄天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静璇有些释怀的表情。 叶静璇听罢,挑眉笑了笑,在桌子上写道:自然,我相信你应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叶玄天勾了勾唇角,不禁起了想要逗逗她的念头,他凑近叶静璇,轻轻的眯起眼睛,淡笑道:“你哪儿来的自信,若是我真的不打算救你呢?” 叶静璇从容的向后退了退,避开叶玄天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她不做声,亦不闪躲,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没有惧怕。 末了,她又在桌子上写道:那我也只能诚恳的拜托你了,请帮我。 叶玄天看着桌子上写着的字,叶静璇写的一手工整漂亮的蝇头小楷,即使是用水来写,也难掩漂亮的字迹,他还以为叶静璇会说出什么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没想到她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有把握。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确实是个让人难以反驳的话。 直接拜托他吗?可瞧她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不像是个拜托别人的模样。 叶玄天不禁笑了笑,这个女子,倒是越来越有趣,难怪能引得从未动过情的萧远变得逐渐开始收心。 叶玄天摆了摆手,也不打算再逗她,轻道:“罢了,你且放心,我定会将你救出去,看你似乎受了不少的苦,我叫人送些饭菜过来,你休息一下,天一亮,我便带你出去。” 叶静璇听罢笑了笑,末了朝他点了点头,用口型道:“多谢。” 饭菜上来时,叶玄天怕自己在那叶静璇会感到不自在,便独自出了房间。 即使已是深夜,莳花馆里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无数莺莺燕燕刺耳的娇笑声萦绕在耳旁,让人不禁感到会有些心烦。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叶玄天才回到了房间里,刚一踏进门,叶玄天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叶静璇,她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面前的饭还只吃了一半,有筷子掉在了地上。 叶玄天见状,神色一凌,连忙大步的走了过去,拍了拍叶静璇的脸,有些担忧的喊道:“静璇,你怎么了?” 叶静璇没有反应,只是紧闭着眼,叶玄天皱着眉,面上有些担忧和焦急,倘若叶静璇出了什么事,怕是萧远倒是指不定又要怪他。 正当叶玄天担忧时,只听叶静璇均匀的呼吸声传到了耳朵里,叶玄天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安稳的脸,良久,他才松下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竟然睡着了。 他还以为她又是体内的什么毒发作,如果真是那样,他可应付不来。 叶玄天松了口气,末了将她缓缓从桌子上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放到了床上,末了将她盖好了被子。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安静的睡脸,轻轻的叹了口气,能在这种状况下睡着,这短短几天里,她应该受了很多的苦吧。 叶静璇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有些迷茫的皱着眉,睁开朦胧的眼睛,入眼的是陌生的青色帐顶,叶静璇有一瞬间的疑惑,下一刻,昏睡过去之前的所有记忆猛然袭来,叶静璇忽的睁大了迷蒙的双眼,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叶静璇连忙低头摸索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昨日的那一件,已经变得有些皱,却依旧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 叶静璇松了一口气,末了有些懊恼的皱起眉,沉沉的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会睡了过去。 “你醒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叶静璇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叶玄天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酒杯,在轻笑的看着她。 “你!”叶静璇连忙拉起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皱眉看着他。 叶玄天没有说话,末了,叶静璇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轻道:“我能说话了。” 说完,她看向从始至终都未动弹的叶玄天,后者却未看她,只是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尽数倒在了嘴里,末了笑道:“你睡得这样安稳,倒是不怕我会趁人之危。” 叶静璇听罢,将身上的被子放到了一边,便下床便道:“事实证明,你并非这样的人,” 叶玄天听罢,不由笑出声道:“不知道该说你看的开好,还是没有心好。” 没有心吗?叶静璇苦涩的勾了勾嘴角,记得萧远也曾这样说过她,说她是个没有心的人。 不知如今他如何了,可有发现自己不见了?可有到处在找她? 叶玄天看她出神,出声道:“不要发呆了,快点梳洗一下,我们一会儿便走。” 叶静璇回神,听罢却不由有些担忧,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叶静璇走到镜子前,看了镜中的自己一会儿,不禁噗嗤一声的笑出声。 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件皱皱的大粉色的衣裳,头上各种夸张的发饰经过一晚上的蹂躏已变得歪歪斜斜,脸上的妆也花花绿绿,乍看之下,哪里还有个正常女子的样子,这样出去,怕是会被当成疯子的吧。 二人也不再耽搁,叶静璇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跟着叶玄天的身后走了出去。 叶玄天一把搂住了叶静璇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叶静璇有些厌恶,却也无法表现出来,眼前这个人如今是她唯一从这里逃出去的希望,能忍的便也就忍了。 叶玄天也发现了叶静璇的不自然,只是不禁轻笑,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一些。 白天比夜晚的人更多了一些,莳花馆每日都会有姑娘在大堂中献艺,有不少人也只是为此而来,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堂中吵吵闹闹,一片萎靡之气。 叶玄天搂着叶静璇缓缓下楼,那老鸨正招呼着一个客人,一见叶玄天走下来,连忙谄媚的走过来笑道:“哎呦,叶公子,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昨夜璇儿伺候的如何啊?可还开心?” 叶玄天点了点头,淡道:“自然是开心的,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妈妈,这丫头我实在喜欢的紧,就买下了,钱也会派人一点儿不少的给你送过来。” 那老鸨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面色为难的道:“这……叶公子。” “怎么?可是为难?这丫头又不似唯清那般身份特殊,如何为难?莫非……是妈妈不愿?”叶玄天挑了挑眉,语气听起来虽是轻快,可言语之下却是透露着些隐隐的质问。 那老鸨抹的通红的脸瞬间白了几分,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叶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 “那就好,这莳花馆在长歌也开了许久,为这一个丫头与我发生不快,想必不是明智之举吧。”叶玄天笑着说,笑意却不及眼底,话语中难以掩饰警告之意。 那老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想了许久,这莳花馆在长歌开了四五年,也不缺乏那些达官贵人的常客,若是别人,或许她还有能说上几句话的权利。可这叶玄天的背景厉害的很,倘若得罪了他,她又哪有好果子吃。 半响,那老鸨终于妥协,有些勉强的笑道:“叶公子言重了,您能看上璇儿是她的福气,还望叶公子以后多多来我们莳花馆才是。” 叶玄天点了点头,笑了几声道:“妈妈放心,这是自然。” 第六十六章 哥哥 那老鸨气的不轻,却也不得不忍着,她看向一直在一旁低眉顺眼默不作声的叶静璇,心中愈加气愤,这个丫头,到底给那个放荡不羁的叶公子灌了什么迷药! 叶静璇一直在一旁垂着头,冷不防便忽的感觉到了那老鸨投来的几乎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叶玄天也不再多逗留,搂着叶静璇便大步走出来莳花馆的大门。 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叶静璇的心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跟着起了变化,这次的经历虽然惊险,却也不失为一个教训,至少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清晨的曦光再次照射在叶静璇的脸上,忽的觉得有些恍若隔世。 上了马车,叶静璇看着叶玄天,末了诚恳的朝他点了点头,轻道:“此番要多谢公子,我才能逃出来,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日后我也好登门致谢。” 叶玄天挑了挑眉,这丫头,是想要打探他的底细不成? 叶玄天笑了笑道:“我家住京城,回去以后,我会先将你带去我家,如此我便算作你已登门道谢了。” 叶静璇不禁皱了皱眉,从刚刚老鸨的态度来看便知这个男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却不像个不怀好意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叶静璇就是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叶玄天心里忍着笑,却就是不说破,末了,他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你为何会被卖到这个妓院里,瞧你的模样,应该是个大家小姐吧。” 叶静璇听他这样问,心里斟酌了一下,末了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轻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是因为有人记恨于我,趁我和我的家人不注意,便将我掳走,那时候我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多亏遇到了你和唯清姑娘。” 叶玄天听罢,心中已有了计较,约莫又是萧远后院里的那些姨娘做的好事了,叶玄天向来没有兴趣管那些后宅之中的勾心斗角,可如今竟然将叶静璇卖到了妓院之中,实在是有些过分。 “唯清最是热心而已,这妓院里,光她救出去的女子来来回回便已有几十人了,你此番运气好,不然,怕是谁也想不到你会被卖到妓院里。”叶玄天淡笑道。这样说起来,改日他还真应当好好感谢一下唯清才是。 叶静璇点了点头,听叶玄天话中的意思,似乎唯清救自己只是出于热心,难道,她和萧灏真的没有关系? 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都心中各怀心思。 叶静璇被掳来时,为躲避各路搜查,走的是小路,用了足足半天一夜才到达长歌,而今叶玄天带着叶静璇走的却是官道,一路畅通无阻,不到一天便抵达了京城。 叶静璇坐在马车里,顺着窗子看向外面,天色已是将近傍晚,太阳的余晖将人的影子拉的老长,熟悉的景色让叶静璇心中终于有了踏实感,恨不得立马就冲下车去,回到家中。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隐隐泛着泪花的眼睛,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丫头似乎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心中不管对谁都保持着些警惕,如今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她总算是能够稍微放下些心防了。 一路回到了叶玄天的家中,叶静璇下了马车,看到气派的府院门口上,写着乌雅碧沉的两个大字:叶宅。 叶静璇心中不由觉得有些有趣,二人的姓氏竟是一样的,放眼整个京城,有钱有势又姓叶的怕是不多,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来头,此番二人遇到,或许真的是缘分也说不定。 叶静璇一路被领到一间客房里,叶玄天回头笑道:“我会吩咐婢女帮你收拾一番,你这个模样回家,怕是不妥吧。” 叶静璇听罢,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扎眼的衣裳,有些无奈,却也不得不妥协的点了点头。 一番梳洗,叶静璇换了身干净的淡青色衣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顺眼一些,门外响起敲门声,叶静璇回头,只听一个声音隔着门板有些厚重的响起:“是我。” 是叶玄天的声音,叶静璇沉下一口气,缓缓的打开了门。 二人在屋中坐下,叶静璇对叶玄天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公子的救命之恩,静璇感激不尽,只是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的家人此时怕已是心急如焚,也该走了,明日,静璇定会携家人前来上门拜谢。” 叶玄天低下头,抿着嘴,似是在憋着笑,叶静璇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却见叶玄天忽的抬起了头,轻笑道:“不必了,约莫你的家人已经快要到了吧。” 叶静璇听罢却是一愣,然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急促又愤怒的喊道:“叶玄天!”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叶静璇忽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叶玄天,后者却抿着嘴一副偷笑的模样。 紧接着,一个身影踏入了房中,那人一身白色锦衣,玉冠束发,风尘仆仆,面上似有些疲倦之意,眉眼冰冷,似是周身都萦绕着冰雪。 “萧远!?”叶静璇看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远见到叶静璇也是一愣,末了大步的冲过来,双手紧紧的握着叶静璇的双肩,双目猩红,上上下下的确认着叶静璇有没有受伤,担忧的沉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可有受伤?” 叶静璇看着萧远担忧的脸庞,鼻子不禁一酸,几天里所有所受的委屈似忽的冲破阀门涌了出来,这种情绪,瞬间便疯了似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叶静璇说不出话来,只是胡乱的摇着头,萧远看着叶静璇开始簌簌的落下眼泪,却还咬着牙不肯哭出声,心中骤然一疼,将叶静璇揽到了自己的怀中,安抚的拍着叶静璇的背。 “太可怕了……”叶静璇的身子重重一沉,萧远拥着她,承接着叶静璇身子的全部重量。 她的眼角划过一道道的泪痕,绕进云烟深处。 萧远紧紧的抱着不安的她,却只是听到她不断地在重复着那一句话—— “太可怕了……” 萧远的心中忽的燃起熊熊怒火,猛的看向坐在一旁悠悠的喝着茶水的叶玄天,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叶玄天,你今天不解释清楚,信不信我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叶玄天听萧远这样威胁,不禁有些委屈,无奈的笑道:“喂,你这个人讲不讲理,可是我把她给救出来的,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威胁我。” 叶静璇忽的想起旁边还有人,有些羞涩的从萧远的怀中抬起头,侧过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末了忙开口道:“的确是他救了我,你们难道认识?” 萧远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叶静璇,末了又看着叶玄天,问道:“你没和她说你们的关系?” 叶静璇这下倒有些蒙了,她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 叶玄天摇了摇头,笑道:“自然没说,不然怎么有趣?” 萧远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末了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叶静璇,无奈的沉声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唤做叶玄天。” 叶静璇听罢,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叶玄天,末了微微蹙起了眉。 “哥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叶静璇轻道。 萧远见叶玄天没有要解释的打算,无奈开口道:“他很早就离开了叶家。” 叶静璇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皱着眉,记忆中的叶家永远是那么的冰冷,不管是自小睡着的屋子也好,还是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好,似乎都是灰白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如今,竟然又突然冒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哥哥?叶静璇嘲讽的笑了一下,约莫也是和叶诗岚那样的人差不多吧,对于那个家,她从不指望自己能够得到叶家任何一个人的关爱与疼惜。 叶静璇对叶玄天欠了欠身子,淡道:“没想到你竟是我的哥哥,倒是静璇失礼了。” 叶玄天看了一眼叶静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对我如此拘谨,我同你所认识的叶家人不一样,对那里,我也已失望透顶,所以才会搬出来,你若是对我也和对那些人一个态度,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耐。” 叶静璇闻言,有些讶异的看着他,末了松了口气,淡淡一笑道:“倒是我心胸狭隘了,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倒也安心。” 别的不说,单单从萧远那么讨厌叶家人,却与他这样熟识,这样看来,这个叶玄天就定是与叶家人不一样的。 叶玄天也笑了笑,萧远有些不耐,冷着一张脸看着叶玄天道:“你用那只鹰给我传信,只叫我此时来你家中寻你,但你已找到静璇一事,为何对我只字未提?” 叶玄天耸了耸肩道:“当然是因为有趣啊。” 萧远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一张脸冷的几乎要凝成霜出来。 叶玄天被他冰冷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末了有些无奈的道:“若是我和你说我已找到静璇,你定又会问我们在哪儿,知道我们在哪儿,你又定会不顾一切的跑过来,如今你的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只要你一出京城,就会有无数个大逆不道的帽子扣到你的头上,你如何冒的起这个险?” 萧远听罢,脸上的冷意渐渐褪去,末了开口道:“我自然清楚。” 叶玄天听罢,脸上也染上了些严肃之意,轻轻蹙眉道:“你不清楚,如果我说,我是在妓院里发现静璇的,你可还能冷静应对?” 第六十七章 失踪的流云 萧远听罢,眼里瞬间染上了浮冰,周身一阵火烧火燎的怒意,沉声重复了一遍:“妓院?” 叶玄天白了萧远一眼,不耐的叹口气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叶静璇皱了皱眉,轻声对萧远说:“我没事,大哥说的有道理,现下我既然平安回来了,你莫要再如此动怒。” “谁干的?”萧远的声音里似含着冰霜,让叶静璇浑身不由一颤。 叶玄天心里已有了些计较,却也不多嘴管闲事,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整个人置身事外。 叶静璇斟酌了一番,末了开口道:“不知道。” 叶玄天有些讶异的看向了叶静璇,心下思索的一番,却也不多嘴。 萧远看着叶静璇,良久,他轻叹了一口气,握着叶静璇的肩膀上上下下的仔细看着,冷道:“你有没有事?可有受伤?” 叶静璇摇了摇头,有点不愿想起这几日的遭遇,轻道:“放心吧,都是有惊无险,亏得遇到了大哥,否则我现在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萧远点了点头,看着叶静璇有些逃避的目光,就是她不说,他也能猜出来是谁干的,霍盂兰,她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萧远想着,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燃烧,末了他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恼怒。 叶静璇看向叶玄天,忽的想起什么,问道:“大哥,那个叫做唯清的女子,与你可是熟识?” 叶玄天听她这样问,点了点头道:“算是老朋友了。” 叶静璇又道:“我听那妓院里的老鸨说,唯清是太子的人,此事可是真的?” 叶玄天挑了挑眉,似在思考着怎么回答,萧远在一旁道:“我也听说过这个女子,传闻她美若天仙,心地善良,虽久居花柳之所,却又不卖身,不卖艺,但就是有无数的男人趋之若附,为一睹她的容貌而不惜花费千两。你怎的突然问起她?” 叶静璇笑了笑道:“此番我能得救,也离不了唯清姑娘的帮忙,只是我很好奇,她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叶玄天在一旁轻道:“她的确受制于太子,但却不听从于太子,将她禁锢在妓院之中的就是萧灏,这个中缘由,也许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得知晓。” 叶静璇笑了笑,不禁打趣道:“听说唯清姑娘是所有男人爱慕的对象,大哥莫不是也喜欢她?” 叶玄天听罢,忙摆了摆手道:“你可别开我的玩笑,我与唯清算是知己,于男女之情没有半点关系。她与萧灏之间或许真有什么事也说不定,不然,凭她的能力,也不会怪怪的受制于萧灏。” 叶静璇点头笑了笑,想起那个看起来十分温柔,目光中充满澄澈的希望的女子,心中不由有些为她感到些悲哀。 不管因为什么,被困在青楼之中,总归是一件让人唏嘘的事情。 “她可也是在京城之中?”叶静璇问。 叶玄天点了点头,笑道:“京城中,谁不知道淮风月里的唯清姑娘。” 叶静璇笑了笑道:“如此便好,改日我也好去登门道谢。” 萧远在旁轻轻皱眉,有些不悦道:“此次竟还未吓到你,妓院那种地方,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去的?” 叶静璇有些不服气道:“我被抓进去和自己走进去是两回事,再说,女子怎么就去不得妓院,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我换个衣服和发型,不就是男子了?” 萧远皱眉,沉声道:“胡闹。” 叶静璇也不再同他斗嘴,看向外面已渐渐变黑的天空,笑道:“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不如今日便由我下厨,一是庆祝我和大哥相认,二是庆祝我平安回到京城,如何?” 萧远一听,面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柔和一些,轻道:“我倒还未吃过你亲手做的东西,如此甚好。” 叶玄天也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倒还真的许久未曾吃过家人做的菜了。” 叶静璇一听,眉眼间的哀愁终于渐渐化去,末了跟着门外的丫头脚步轻快的去往了厨房。 屋中,萧远与叶玄天的表情有些沉重,末了萧远开口:“如何?可有找到尚北?” 叶玄天点了点头道:“有线人说,前几天有在长歌遇到尚北,我去了以后却没有找到他,不过我的信鹰已将消息传递了过去,他看到了,便会立刻赶回京城。” 他顿了顿,末了问道:“你体内的蛊毒最近如何?可有活动的迹象?” 萧远摇了摇头,轻道:“我已找了些人帮我看过,却都看不出我体内的是什么蛊,这么久以来,这蛊只发作过一次,余下的时间与常人无异,很难让人发觉我的身体有毒。” 叶玄天点了点头道:“不出意外的话,约莫明后天尚北就能抵达京城,听说这小子和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鬼医成了师徒,若他来了,你便不必再担忧了。” 萧远点了点头,目光深远的看向远方,但愿尚北真的能够有办法救他吧。 萧远与叶静璇在叶玄天的府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二人便早早的起了床,打算回去王府。 叶玄天也不留他们,只是有些懒惰的打了个哈欠,末了又回屋睡起了大觉,叶静璇对这个哥哥当真有着许多的好感,或许是在时隔十多年之后,她依然能够从亲人的身上感受到亲情,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让她感到欣慰。 王府里很寂静,霍盂兰正半躺在贵妃椅上,表情安静,眯着眼睛小恬,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自从将叶静璇抓出府外,霍盂兰的心情就越发的好了起来,虽然萧远还是很少来她房中,可只要那叶静璇不在了,一切就都会慢慢的好起来。 她有的是耐心等。 正想着,只见翠心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携进屋中许多的冷风,末了站在霍盂兰的面前喘着粗气,似有话要说的模样。 霍盂兰心情好,却也不骂她,只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慵懒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翠心喘了好几口粗气,末了终于缓过来,急忙道:“不好了小姐,叶静璇她……她回来了!” “什么!?”霍盂兰猛的坐起身子,大大的睁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喊道:“她怎么可能回来!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妓院里吗?” 翠心惨白着一张小脸,急道:“是啊,奴婢还派人打探过了消息,前些日子,她的确是已被送到了妓院之中,只是刚刚…刚刚……” “刚刚怎么了?”霍盂兰的双目猩红,几乎有些崩溃的大喊道。 翠心被吓的不轻,忙道:“刚刚王爷说,这段时间王妃只是跟着叶大少爷出去了几日,此番才刚刚回来,叫我们不要去打扰王妃休息。” 霍盂兰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下面的绒被,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叶大少爷?叶玄天?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翠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有些畏惧的微微低着头,生怕霍盂兰会迁怒到自己的头上。 霍盂兰虽是不甘心,可她现在却又更加担忧的事情,她之前不过是打了叶静璇一顿,萧远就叫一个婢女给打了回来,此番她将叶静璇卖去了妓院,倘若萧远知道了…… 霍盂兰不敢再往下想,她苍白着脸,抬头对翠心道:“去将那个叫流云的贱婢弄醒,别让她死了。” 翠心听罢,连忙点了点头跑来了。 霍盂兰目光怨毒,里面尽是肃杀之气,末了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几乎都要嵌进肉里,咬牙道:“叶静璇,你竟然如此命大!” 阳春三月,天气总是不揉杂质的好。 润着碧色的幽蓝天空上,云朵像小笼包一样饱满而诱人地蜷缩着,远处起伏的山丘就好像大地的脊背,微耸着肩膀,并以一种异常宽厚的姿态一直延伸到远方。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雾气,叶静璇和萧远缓缓的走了进来,推开屋门,里面依然是走时的样子,可见萧远几日里为了找她,定然很少回来睡觉。 “流云,我回来了。”叶静璇开口叫道。她探着头,有些疑惑的左右看着,心中兀自奇怪,往常这种时候,流云早已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她哭,可今日怎的这样安静? 一旁的萧远皱了皱眉,轻道:“流云不在,你失踪以后,她也跟着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会在一起。” 叶静璇心中猛的沉了下去,流云不在?那这些日子,她到底在何处? 叶静璇忽的想起被带离王府那日,流云说过要去找一个人的,难不成,流云也被带出了王府? 叶静璇不敢再往下想,流云不像她那般懂得演戏,她岂会乖乖就范,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她有些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心中一团乱麻,萧远见状,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可有想到她会在哪儿?”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想起什么,她目光一闪,末了开口道:“放心吧,此事便交给我,我知道流云可能会在哪里,你若是还有事,就去忙吧。” 说罢,叶静璇面上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目光逐渐变冷,她站起身走向书桌前,独身默立,良久,将桌子上她还未合起的书合了起来。 她拍了拍书上的尘灰,然后将她放到一旁上,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闻。 第六十八章 重伤的流云 萧远见状,目光微沉,却也未再说什么,只是轻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若是要去找流云,我会让从嘉在暗中保护,你自己万要小心。” 叶静璇听罢,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没关系。” 萧远微微皱起眉道:“那怎么行,万一你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叶静璇心中想着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听罢愣了一下,然后回头淡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萧远见叶静璇如此模样,却也不在啰嗦,只是微一沉吟,末了开口:“那你自己要小心些,在这后宅之中,我无法时刻保全于你,很多时候需要你自己仔细小心提防。” 叶静璇听罢,看向萧远淡漠的眉眼,末了欣慰的笑了笑道:“你能为我担忧我很高兴,你放心,我已经长了记性,不会大意到再次遭人暗算。” 萧远听罢,点了点头,末了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屋子。 脚步声渐远,叶静璇坐在屋子里,外面的天气大好,阳光擦过窗际照在叶静璇的身侧,传来微微的暖意,她稍微整理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杂乱的屋子,末了倒了一杯新茶,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似乎在等些什么。 不多时,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叶静璇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外面。 只见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婢女,她低着头,模样有些畏缩,跪在门口对叶静璇行了个礼,末了她轻声轻语的开口道:“王妃,我家霍夫人有请,我家夫人说,流云姑娘现下在偏院之中品茶赏花,还请王妃移步,一道前去。” 叶静璇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似是早就料到了霍盂兰会来找她一般,她轻轻拂袖,末了站起身,语气轻柔又不失威严的道:“你家夫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叶静璇心中有气,却也知道这个小婢女只是来传话,也不再耽搁,直接走向门外,沉声道:“走吧。” 一路上,叶静璇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那霍盂兰从之前便已对流云怀恨在心,此番得到机会,又如何会轻饶了流云。 走了约莫半刻,一座别致富丽的院子便现于了眼前,这院中的景色一眼看去,竟是不输正院半分,叶静璇心中不由冷笑。 霍盂兰是真把自己当做这府中的王妃自居来吗? 还未走到正厅,只见院中便站着了一抹鲜红艳丽的身影,不管什么时候,霍盂兰穿着的衣裳总是最为扎眼。 叶静璇缓缓走了过去,霍盂兰并没有回头,但单从背影来看,便知她此时的表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静璇冷笑一声,开口道:“几日不见,妹妹过得倒是滋润,此番我又回来了,你可是很失望?” 霍盂兰回过头,面色冰冷铁青,哼笑了一声道:“此次失败,我确实失望,可是,你此番从妓院里出来,谁又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 叶静璇猛的一窒,末了开口淡道:“这倒是又要让你的希望落空了。” 霍盂兰冷道:“只凭你的一面之词,谁又知晓你所言真假,但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你不过也只是一个曾被卖入青楼之中的腌臜之人,叶静璇,你现在在我面前,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 叶静璇看着霍盂兰,目中愈加冰冷,淡道:“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如此蛇蝎心肠,难怪你得不到萧远真心对待。” 霍盂兰看着叶静璇,似是戳痛了她心中的痛处,心里越发的愤怒起来,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几乎要生生嵌进肉里。 “你又知道什么?这些年来,我全心全意的去爱他,任何接近她的女人我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不管他如何对我忽冷忽热,我知道他总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可是叶静璇,就是因为你,自从你来了,王爷他便从未用正眼瞧过我一眼,这王妃之位本就该是我的,却凭空出现了你这么个女人,叫我如何不恨你!”霍盂兰恨恨的看着叶静璇,眼里似乎有些泪花闪过。 若是平常,叶静璇或许会心软,可她知道,唯独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值得她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 “不必与我说你对萧远如何真心,爱的如何辛苦,你把他当做宝贝,别人并非也如此,你说我抢了你珍贵的一切?可若是那些本就是你的,突然出现的我又如何能够这般轻易就抢走,你一直就那么活在自己营造的一个幻觉里,只有你辛苦,只有你付出了一切,别人就该顺着你,否则就是无情无义?”叶静璇字字珠玑,语气凌厉,冷眼看着眼前的霍盂兰。 霍盂兰听罢,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心中虽是气极,却也不敢轻易动手,只是怒道:“你给我闭嘴!” 叶静璇冷笑了一声道:“霍盂兰,该劝你的话我也全部说尽了,对你也已没什么好说的,把流云交出来,你此番叫我前来,也是为了此事吧。” 霍盂兰隐忍着怒意,沉声道:“把她交给你自然可以,但是你在王爷那边最好把嘴给我管严了,否则,我就算无法再对你如何,一个小丫头,我也随时能让她悄无声息的失踪。” 叶静璇冷冷的看着她,嘲讽的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不说,萧远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了吗?你当萧远没有脑子不成?” 霍盂兰一听,气红了眼睛道:“那又如何?只要你不说,他便没有证据对我如何!” 叶静璇淡淡的看向一边道:“我从不是个愿意告状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愿意以德报怨之人,我不会说,不过是因为你手中有流云的命,霍盂兰,你记着,我不做声不代表我不会反击,你要如何挽回萧远的心是你的事,我绝不会插手,以往的事我绝口不提,可倘若你再触及我的底线,我绝不会再轻易的乖乖任你欺凌!” 霍盂兰一听,怒火中烧,此时却也不得不忍着,她看向叶静璇清冷的眉眼,她目中漆黑深沉,如寒潭如深渊,让她不禁感到彻骨生寒。 没来由的对眼前这个平常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女子,忽然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流云被两个婢女拖出来时,身上已再无一处完好的地方,她的衣衫被尽数打裂,无数狰狞的疤痕正汩汩的往出冒着血,浑身似乎已被鲜血浸满,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路被硬生生的拖来,后面还有一路的血迹。 叶静璇只觉眼前一黑,她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深渊里,她张口失声的喊了一声:“流云!” 流云被粗鲁的扔到了地上,整个人昏死过去,没有一丝的反应。 叶静璇忙跑到流云的身边蹲下,她痛苦的睁大眼睛,里面有眼泪瞬间滚滚的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抬起手想要碰一碰流云,却又怕弄疼了她。 “流云,你醒醒!”叶静璇捧起流云苍白的脸,轻声唤着,身上的血触目惊心,叶静璇痛苦的捂住了嘴巴,目中满是心疼与悔恨。 叶静璇以为,霍盂兰将流云掳走不过是想要牵制住她,那她刚刚在屋中安稳的等着霍盂兰时,流云又是在哪儿?她应该早点来救她的,昨晚便该回来的。 叶静璇抬起头,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她看着霍盂兰道:“霍盂兰,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就好,为何要这般对待流云!” 霍盂兰看着叶静璇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由痛快了几分,笑道:“你和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该庆幸你回来的早,不然,她的尸首怕是都要被我喂了狗了。” 叶静璇未再说话,也未再看她,只是用尽力气将流云扶了起来,末了将她放到了背上,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步向前迈着,路过霍盂兰的身旁,她冷声道:“你对我如何,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你如今伤了我身边的人,我便断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倘若流云出了什么事,我也定会让你陪葬,霍盂兰,你好自为之!” 说完,叶静璇也不再看她,她背着流云,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出走着。 霍盂兰在身后,周身似是萦绕上了冰雪,半分都动弹不得,末了她转身,看着叶静璇背着流云一意孤行的背影,恨恨的拂袖,咬牙切齿的道:“要我陪葬?开什么玩笑!” 叶静璇背着身后的流云,直到走出了霍盂兰的院子,她才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哽咽道:“流云,你醒醒,我来救你出去了,你挺住!” 说罢,叶静璇抬起头,扯着嗓子哭喊道:“来人呐!” 她的声音微弱,却还是一声连着一声的叫着,有来往的婢女终于听到,连忙跑了过去,见二人的模样,都纷纷吓了一跳。 门口。 司夜接到萧远的命令,刚刚回府,风尘仆仆的下了马,刚一进门,便见门口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他皱起眉,顺着婢女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一处围了好几个婢女,他缓步走了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婢女一见他,忙道:“是王妃!大人,您快帮帮王妃和流云吧!” 叶静璇抬头看,一见是司夜,忙哽咽道:“司夜,快帮帮我,流云她……” 司夜一低头,只见流云面色苍白,浑身是血,不断的往外渗着,触目惊心。 司夜猛的一窒,也不顾流云身上此时已有些衣不蔽体,忙褪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流云的身上,抱起她便走,还不忘对一旁的叶静璇道:“王妃莫急,我这便将她抱回去。” 叶静璇连忙点头,跟在司夜的身后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正院。 第六十九章 归来的尚北 流云被安置在了卧房之中,三人一身是血,面色焦急,叶静璇拍了拍流云的脸,吓得面无人色:“流云,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一旁的司夜见状,忙道:“王妃,属下这便去寻太医,流云还有气息,切莫摇晃她。” 叶静璇忙点了点头,只听身后的司夜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屋子,她心中焦急,却是连碰流云都不敢碰一下。 不多时,太医终于踏着急促的脚步走进了屋子,那太医已是花甲之年,一番小跑,呼吸有些急促,见叶静璇在一旁焦急的模样,却也不敢耽搁,连忙到床前为流云细细的看了起来。 一番治疗和包扎过后,流云的浑身都缠满了绷带,那太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王妃,她遭受了如此虐打,日日添新伤,若是个男子倒也没什么,可这婢女身子弱,此番,身上的伤已伤及了脾胃,如此下去,老臣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逃过一劫啊!” 叶静璇一听,心中一紧,末了有些痛苦的捂住了额头,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见:“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太医微微欠了欠身子,末了收起了散落的药物,恭敬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的厉害,叶静璇攥着流云的手,心中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她身边,这个有着明媚的眼神,温暖如和风一般,却又不甚完美的女子,曾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宁可违背命令也要帮助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一直以守护神的姿态驻扎在她的生命里,陪着她把所有苦恼都熬过去。 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害她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流云跟了她几近五年,却似乎从未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叶静璇坐在床边,靠在身后的雕花床扉上,面色担忧苍白,以往从来都是流云守着昏迷的她,如今,她也终于守了她一次。 直到傍晚,流云依旧没有醒过来,叶静璇心下焦急,却忽的发现流云的双郏有些不自然的发红,呼吸有些急促。 叶静璇心下不好,连忙抬起手附在了流云的头上,却发现她头上的温度几乎热的要让叶静璇缩回手去。 怎的变得这样烫? 叶静璇有些慌了,她下意识的想要为她降温,却又怕哪里弄错了,让流云更加难受。 末了,叶静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手心疼的摸了摸流云的脸,淡道:“你且等我,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说完,叶静璇便急促的走出了屋子,门缓缓的关上,留下屋中一片的寂静。 傍晚的余晖总是会将悲伤的情感衬托的越发强烈,空气有些寒冷,叶静璇一路有些急促的走着,却是直直的奔向了书房的方向。 萧远正在屋中看着什么信件,面色严肃,司夜站在他的身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萧远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信件合上,有些警惕的看向门的方向。 只见门直直的被推了开,萧远正要呵斥,却忽的见来人竟是叶静璇,他还未等说话,只见叶静璇面色焦急痛苦,一进门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萧远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叶静璇的面前,要将她扶起来,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叶静璇却不起,她抬起头,有眼泪含在眼眶里,末了,她痛苦的开口道:“萧远,拜托你救救流云。” 萧远一听,目光一凌,问道:“流云不是已经被救过来了?” 叶静璇摇了摇头,哽咽道:“她一直没有醒,高烧不退,而且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萧远沉下声道:“我会想办法救她的,你先起来说话。” 叶静璇站起身,拉着萧远的衣角,似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拜托你了。” 萧远看着她泛白的指尖,末了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不出意外,明天那个人便会来,那人医术高明,只要他来,流云便会无事。” 叶静璇点了点头,却依旧难掩面上的担忧之色。 如今,她已安全无恙的回到了这里,可在快乐之余,却又有无数的悲伤在后面等着。 快乐和悲伤总是绑在一起的,人这一生不可能只接受生命里甜蜜的那个部分,时至今日,她仍相信人生当中的甜蜜和创楚都在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没有那么多超出预想的快乐和沉痛,快乐会被沉淀,悲伤也一定会被弥补。 只是唯独霍盂兰,唯独她,不可原谅! 第二天一早,叶静璇正在院中走着,准备回房看一看流云的状况。 路过府门口,忽的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叶静璇有些疑惑的望了过去,只见却是门口守卫的侍卫正和一个人在吵嚷着什么。 叶静璇微微蹙眉,缓步的走了过去,末了提高声音开口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一见叶静璇,连忙行礼道:“参见王妃,今日一早,这个人便来到王府门口,非说和王爷是至交,说什么也要进去。” 叶静璇挑了挑眉,朝外面看去,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个一脸不耐的男人,那人衣着狼狈,粗布麻衣,上面还带着些补丁,头发有些脏乱的结了饼,头上用一根树枝将摇摇欲坠的发冠束住,脸上似有几道脏脏的灰痕,整个人看起来竟是如同一个叫花子一般。 那男子一看到叶静璇,忙大步有上前到:“哎,这不是嫂夫人吗!” 叶静璇不禁有些失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无奈笑道:“阁下是?” 只见那人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扶额道:“嫂夫人,是我,我是尚北啊。” “尚北?”叶静璇听罢,有些惊愕的重复了一遍,上下看着尚北的模样,实在不敢相信萧远的朋友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虽是这样,叶静璇却也丝毫不敢怠慢,忙侧身道:“倒是想眼拙,未看出是贵客,快请。” 尚北这才高傲的扬起头,不屑的看着刚刚将他拦下的两个家丁,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 那两个家丁却也实在冤枉,只得无奈拱手赔罪,这从前风流倜傥,衣冠楚楚的尚公子今日变成了如此模样,叫他们如何敢放他进去。 叶静璇一路将尚北领去了书房,她敲了敲门,轻声道:“是我。” 从里面传来闷声的答应,叶静璇开门,侧身将尚北请了进去。 萧远还未抬头,便闻得一股让他不舒服的味道,他抬头看去,只见面前却站着一个无比脏乱的男人,怒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怎么带进了这里!” 叶静璇未说话,只是低头忍着笑意,尚北一听萧远的话,忙哀道:“你说谁叫花子呢?我听闻你有难,拼了命的从那个老头子手里逃了出来往回赶,萧远,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啊!” 萧远听罢,凝神细细望去,末了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惊惧道:“尚北?” 尚北见他终于认出自己,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弄成了如此模样?走了将近半年,你加入了丐帮不成?”萧远皱着眉,面色冰冷的嫌弃道。 尚北一听,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初入江湖便被个鬼医看中,那个老头带我去了个深山老林,传授我医术,在那种地方,我能有得吃有的穿就已经不错了,你难不成还指望我穿着锦衣华服,香喷喷的回来不成?” 萧远一听,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赶紧下去洗洗澡换个衣服,脏死了!” 尚北见他如此嫌弃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边往出走边道:“我如此担忧的往回赶,结果你便这样嫌弃我,哎!交友不慎呐!” 说完话,人便已走到了门外,跟在司夜的身后渐渐走远。 叶静璇掩嘴笑了笑道:“此人还真是有趣。” 萧远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末了却还是忍不住唇边泛起的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的远方淡道:“是啊,如今他是我们几个当中最自由的人,不再像从前那般有着身份的禁锢,自然要更加随意快乐的多。” 叶静璇看着萧远嶙峋的侧脸,竟然有一瞬间,感觉到了说着这句话时的他的眼中似乎泛起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有些一丝羡慕,一丝祈求,还有一丝向往。 不多时,尚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了回来,他的头发随意的披在后面,用一根发带随手束住,风姿卓然,玉貌琳琅,总算是恢复了些从前的风采。 叶静璇见他收拾妥当,当即对他行了个礼,道:“静璇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务必帮我!” 尚北忙将叶静璇微微欠着的身子扶起,笑道:“嫂夫人不必如此拘礼,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尚某定会竭尽全力。” 叶静璇一听,目中燃起了无尽的希望:“拜托你帮我救一个人。” 尚北点了点头道:“好说,那个人在哪儿,直接带我去便可。” 叶静璇点了点头,连忙走出门外,末了侧身,摊出一只手礼貌道:“公子请。” 萧远和叶静璇,连着尚北司夜四个人一路上不快不慢的走回了正院,屋中,流云依然昏迷不醒的沉睡着,身上的绷带渗透着丝丝的血迹,她的面色潮红,一夜过去,烧竟还没有退。 第七十章 腔内雀 尚北坐到了床边,微微皱眉,上下的看了看流云的伤势,末了抬起手放在了流云的额头上,轻道:“竟对一个小丫头下如此毒手,这是有多大的仇?” 叶静璇有些焦急的站在一旁,忙问道:“如何?你可有办法救她?” 尚北收回手,勾起唇角慵懒的笑了笑道:“对我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一会儿我开几服药,她再睡个几天就能醒来了。” 叶静璇一听,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看着尚北,欣慰的笑着说:“太好了,真的谢谢你。” 尚北摆了摆手,笑道:“嫂夫人太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完,他直直的走向了萧远的面前,末了也不等他反应,直接抓似了他的左手,三根手指放在了他的脉搏上。 萧远皱了皱眉道:“你干嘛?” 尚北看着他,有些没好气的说:“你说干嘛?你莫不是忘记你叫我回来的目的了?” 萧远一听,放软了身子,任由尚北探着他的脉搏,叶静璇在床前,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转过了头,忽的想起了萧远身中蛊毒的事情,脸上刚刚放松的表情又担忧了起来。 只见尚北探着他的脉搏许久,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了起来,末了他抬起手在萧远的胸膛和肚子上轻轻的拍了拍,萧远微微皱起眉,开口道:“怎么了?很严重吗?” 尚北想了一会儿,末了表情凝重道:“是很麻烦。” 萧远和叶静璇都没说话,只是听罢,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 尚北坐到了一旁,轻道:“你体内的蛊毒名唤腔内雀,顾名思义,就是有很多指甲大小的麻雀在你体内。” “麻雀?那种东西怎么能钻到人的身体里面?”叶静璇有些不可置信。 尚北点了点头:“那种麻雀生长在乌红国的天华山上,天华山上毒虫遍地,其中以腔内雀最为出名,那种鸟平时如指甲大小,隼如针,用它来练蛊毒,练成后,就会缩小到如一颗黄豆那么大,一旦钻入了人的身体,就会活起来,顺着你的心脉流动,直到流直心脏处,你的命就没了。” 叶静璇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竟如此残忍? “你可有办法?”萧远看起来非常镇定,似乎没有一点恐惧之意。 尚北挑了挑眉,末了摇了摇头,轻道:“若是一般的蛊,对我来说便是小菜一碟,可这腔内雀极其凶残,能将其炼制成功的巫蛊师这些年来也不过寥寥数个,很遗憾,我怕是帮不了你。” 叶静璇一听,心下一凌,她看向萧远,可后者却完全没有担忧的神情,只是从容的看着尚北,淡道:“你的脸上可不是遗憾的表情,你帮不了我,应该还有别人能够帮我吧。” 他的语气笃定,似是非常了解眼前这个好友的想法。 尚北一听,翻了个白眼,看着叶静璇道:“嫂夫人,你整日守着这个家伙应该无聊的很吧。” 叶静璇一听,不禁有些想笑,只见尚北又看向萧远摇头无奈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怎的还是这样无趣?真想看看你脸上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慌乱的表情。” 萧远勾了勾唇角,淡道:“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尚北耸了耸肩膀,道:“你这个人啊,就是活的太清醒了。”他顿了顿又道:“的确有一个人可以救你,我的师傅,鬼医,不过他性子古怪,居无定所,此番我偷偷回来,他怕是生气的很,我约莫要找一阵子才能找到他。” 叶静璇皱了皱眉,问道:“那怎么办?他体内的毒可还能耽搁下去?” 尚北笑了笑道:“下蛊之人之所以下腔内雀,一是他平常看起来身体无异,发作起来却很痛苦,二是在腔内雀到达心脏时,它就会自行排出体内,所以死者看起来就是自然死亡一般,不过这蛊唯一的好处就是它发作的很慢,我会给你开些药,以毒攻毒的话,我可保你身体两年,只要这两年里找到我师傅,你便有救了。” 叶静璇和萧远听罢,都松了一口气,萧远点了点头,看着尚北笑道:“离开了这半年,你倒是进步了不少。” 尚北一听,也笑道:“那是自然,我现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和我师傅在山中待了半年多,总是能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心境不一样了,做起事来也就不一样了。”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末了笑道:“真替你感到高兴。” 尚北一听,挑了挑眉,似是听出他话语中的遗憾和向往,只是笑了笑,却未再说什么。 “对了,玄天怎么样了?”尚北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移。 萧远听罢,淡淡道:“他还能怎样,大多数时间都在逛窑子,惬意的很。” 尚北点了点头道:“这样倒好,和你待着实在无趣的很,我一会儿便去寻他。” 萧远懒得搭理他,未再说话,尚北也不去碰钉子,他转头看向叶静璇道:“嫂夫人,若你这小丫头又出了什么状况,派人去寻我便可,我先出去玩玩。” 说完,他抬手拍了拍萧远的肩膀,便大步的走出了门外,萧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听尚北又在门口大喊:“对了,借我点钱,改日再还你!” 萧远面色不耐,末了喊了一声:“司夜!” 站在门口的司夜听罢,便将腰间的钱袋接下,放在了尚北的手上,尚北愉悦的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末了心满意足的大步走了出去。 叶静璇掩嘴轻笑道:“你们的关系还真好。” 萧远无奈的道:“与我交心的人很少,尚北和算是我唯独的两个朋友,尚北大半年都没有见到女人,此时怕是都恨不得飞到窑子里去了。” 叶静璇不禁笑了笑,末了转过头看向床上熟睡着的流云,心中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她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流云喝下药以后,直至下午才慢慢的转醒过来,她一睁眼便瞧见叶静璇正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细细的读着。 流云一时间还未反应,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周遭的环境和陌生的帐顶,忽的认出来这是哪里,当即就要连忙坐起来。 叶静璇见她睁眼,连忙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面带喜色的安抚道:“流云,你好好躺着不要动!” “小姐?”流云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沙哑,意识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叶静璇连忙点了点头道:“是我,流云,你先不要说话,我这就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叶静璇刚想起身,只觉身后似有人在扯着她的衣角,叶静璇回头,见是流云正皱着眉,末了还用力的想要起身,她的声音细小沙哑:“奴婢没事,小姐,这是小姐和王爷的床,奴婢怎么能在这里躺着呢!弄脏了可多不吉利!” 叶静璇一听,微微蹙起眉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好好躺着,若是敢乱动,我便要生气了。” 流云听罢,似是感动,几近干涸的双眼里泛起一些泪花,她握着叶静璇的手,轻道:“小姐,多亏你没有事。” 叶静璇一听,心下却是一疼,柔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被霍盂兰给抓了去?” 流云听罢,有泪顺着眼角颗颗滴下,哽咽道:“那日,那个找奴婢过去的家丁,将奴婢打昏了,再睁开眼时,便看到了霍姨娘,她说……她说,要将小姐绑出出王府,这辈子也回不来,奴婢就与她争辩,然后霍姨娘便……” 流云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下去,可即使她不说下去,叶静璇也能通过她这满身的伤痕中想象得到,这些日子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 流云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握着叶静璇的手,那么冰凉的一双手,她却没有什么能力给她温暖。 叶静璇心疼的摸了摸流云的额头,末了柔声道:“都过去了,没事的。” 流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叶静璇心中气愤,她看着面色苍白满身是血的流云,又想起这几天里所遭受的那些屈辱,心里更加难受。 霍盂兰,她迟早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一早,尚北正伸着懒腰在园中散着步,样子看起来极其满足,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十二骨的纸扇,放在胸前轻轻的摇着,他的目光慵懒,眼底的精光却不容小看,即使衣着朴素,依旧无法遮掩他一身从骨子里散发的贵气。 叶静璇远远的看着他,心中想起昨日他狼狈的模样,不由想笑,她缓步的走了过去,直至浮桥之上,叶静璇对前面不远的尚北开口道:“多谢昨日尚公子相救,我的婢女才可逃过一劫。” 尚北闻声回头,见是叶静璇,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嫂夫人不必挂齿,举手之劳罢了,而且,你知呼我的姓名便可,太过拘礼我也不太自在。” 叶静璇点了点头,笑道:“你倒是豁达之人,听闻你从前是尚国的皇子,能够为了自由舍弃一切,我实在敬佩。” 尚北笑了笑,慵懒道:“这天下之大,总是比皇宫那种地方要自由宽敞的多。” 叶静璇赞同的点了点头,轻道:“真羡慕你,倘若以后我也能够得了自由,定会到处闯荡一番。” 尚北挑了挑眉,笑道:“哦?嫂夫人也想出去游历?” 叶静璇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目中带着些憧憬。 尚北又饶有兴趣的轻道:“那你若是走了,萧远怎么办?” 第七十一章 逛妓院 叶静璇一听却是一愣,沉默良久,末了道:“他的人生与我的又不同,他既已参与夺嫡,日后便注定不会有安稳日子,倘若他输了,我大不了陪他一死,倘若他赢了,那他便安稳的做他的皇上,我也得了自由,岂不是皆大欢喜?” 尚北听罢,慵懒的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纸扇:“世事无常,到时你便不想走了也说不定。” 叶静璇摇了摇头,淡道:“伴君如伴虎,皇宫那种地方,我向来是避之不及的。” 尚北挑了挑眉,轻道:“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说不定萧远也会辞了皇宫,同你一道离开也没准。” 叶静璇有些讶异的看向了慵懒的尚北,末了又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她从未在那个男人身上埋下过一点希望,舍弃皇权远离朝堂吗?真不敢想象萧远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叶静璇也不再同他纠结这个话题,她话锋一转:“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药物,不致人性命,却又能教训人的?” 尚北听罢,看向叶静璇,懒散的眸中染上了些兴趣:“嫂夫人打算做什么?” 叶静璇勾了勾唇角,轻道:“自然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尚北笑道:“你该不会是要整霍盂兰吧?” 叶静璇挑了挑眉,笑道:“你倒是了解的很。” 尚北点了点头道:“那个女人是该教训,我这里有药,够让她有好一阵子不敢出来见人的。” 说着,尚北便从怀中拿出了三两个小小的瓶子,他每个都仔细的看了看,末了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放到了叶静璇的手中。 叶静璇看他懒散的模样,不禁开口道:“是这个没错吧?” 尚北点了点道:“拿错也没关系,反正这些药都不至死,最严重的不过是连着吐血吐到虚脱罢了,我给你拿的应该是里面最小儿科的一种。” 叶静璇听罢,不禁无奈的笑着问:“小儿科?有多小儿科?” 尚北思索了一下,末了看向叶静璇道:“浑身起疹子,应该够小儿科了吧?” 叶静璇点了点头,笑道:“够,就是要这种,多谢了。” 尚北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客气。” 尚北给的要倒是神奇的很,一连三日,叶静璇都未在府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见到霍盂兰,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一面都未曾露过。 叶静璇也乐的清闲,又多亏了尚北的药,流云外敷内服,三日里便能够下了床,恢复了以往的气色。 几近午时,叶静璇正和流云坐在屋子里说话,只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叶静璇向外看去,却是江古韵走了进来。 流云一见她,连忙想站起身行礼,江古韵见状开口道:“你重伤未愈,不必如此多礼。” 叶静璇站起身笑道:“这几日里,倒是要感谢妹妹常来看流云。” 江古韵笑道:“怎的说的那么生疏,你最近些日子实在过得太惊险,我却半分忙都没有帮上,倒是我该愧疚才是。” 叶静璇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能常来陪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次虽然凶险,却也不失为一次教训吧。” 江古韵点了点头:“你倒是想的开,若是换了旁人,遇到同样的经历,怕是魂都要吓没了。” 叶静璇未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有时候她也痛恨自己,总是能在针毡之上微笑应对。 二人闲聊了许久,末了叶静璇忽的想起什么,问道:“你最近可有回家?和大学士如何了?” 江古韵听罢,笑了笑:“回去了一次,父亲很高兴,我也想开了,这么久过去,父亲想要的或许只是我能够回家,能够原谅他,而我在那之前却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更加体面的去道歉,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回家,此番我与父亲冰释前嫌,才知我之前所想的那些多么可笑。” 叶静璇点了点头,欣慰道:“如此便好,那你如今如何打算的?还是要继续做萧远的侧妃吗?” 江古韵摆弄着袖口,淡道:“对于王爷,我早已心灰意冷,没有了爱亦没有了恨,只是倘若我与他和离,我与父亲怕是要遭受不少冷眼,王爷的名声或许也会受损,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留在府中更加妥当,一是为了避免那些事,二是在王府之中,有我照应你,我也能安心些。” 叶静璇点了点头,不禁笑道:“此番,霍盂兰怕是正躲在屋中不敢出来吧,不如趁着这难得的清净时候,我们出去逛逛街?” 江古韵有些诧异道:“你是说,出府?” 叶静璇点头,目中有兴奋期待的光芒闪烁着。 江古韵有些为难的道:“这样不好吧,况且,出府是要得到王爷的许可的,不然擅自出府,万一王爷怪罪下来……” 叶静璇无奈道:“你怎的这样胆小,放心吧,出事我会担着的,你只要跟着我便可。” 江古韵承接着叶静璇炙热的目光,末了终于妥协,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一旁的流云见状,忙开口道:“小姐,可否带着流云一同前去?” 叶静璇听罢,担忧道:“流云,你此番重伤未愈,便不要再各处走动了。” “可是,倘若您出去以后遇到了什么危险,奴婢该如何安心!”流云苍白着小脸,急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会找人保护我们的,你只要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便带你逛便京城,如何?” 流云听罢,虽不情愿,却也还是点了点头,末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叶静璇一定要小心。 叶静璇知她是被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弄怕了,只得安抚着,心中却暖洋洋,或许唯有流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无条件为她着想的人了吧。 第二日一早,叶静璇便兴冲冲的来到了西厢苑,手里还拿着两套男装,放在了江古韵的面前。 江古韵失笑问道:“不过是出门吃吃饭逛逛街,为何要换上男子的装扮?” 叶静璇摇了摇头,轻道:“我今日要去拜访一个人,只是那个地方,女子可进不去。” 江古韵听罢,看着叶静璇的表情,却也无奈,只得听话换了上去。 叶静璇将长发束到头顶,末了用玉冠束住,鞋子上面做了些增高,眉眼也画的粗矿,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光。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手持象牙的折扇,乍一看去,便是一个让女子不禁倾心的少年郎。 江古韵也做了同样的装扮,可她本身长得便小家碧玉,走起路来却满满透露着些小女儿的姿态,虽是如此,可若是不仔细看,却是一位容貌俊俏的翩翩公子,青衫折扇,可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就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二人一番装扮过后,便悄无声息的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京城的街道永远是那么繁华,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的街上无比热闹,不时有一堆人拥在一起看江湖卖艺之人的表演,又有些不学无术的少年挤在一起斗蛐蛐。 叶静璇和江古韵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来到京城的街道,二人如同刘姥姥看大观园一般,这瞅瞅那瞧瞧,连买菜的大娘在砍价都能瞧上半天。 直到下午,二人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给了跟在身后一起出来的婢女,叶静璇停下买东西的脚步,看了一眼天色,抓起江古韵的手便走。 江古韵以为她又要带着自己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左拐右拐,叶静璇的脚步忽的停在了一处,不再往前走了。 江古韵有些疑惑的抬起头,见面前的楼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乌雅碧沉的三个大字:淮风月。 江古韵的脸瞬间一白,目光向下看去,只见门口正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儿,扬着手中的丝帕搔首弄姿,声声刺耳的娇笑传入耳朵,不断有男人被那些妩媚多情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里走着。 江古韵向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的看着叶静璇道:“你说的那个女子进不去的地方,莫不就是这妓院吧?” 叶静璇点了点头,安抚似的拍了拍江古韵的手,笑道:“没事,我只是要来这里找一个恩人罢了,不需要害怕。” 江古韵听罢,无奈道:“不管是要做什么,这种地方也不是我们应该进去的,倘若被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况且你才刚刚从那妓院中逃跑出来,怎的一点也不害怕?” “怕什么?上次我是被抓进去的,这次是我自己走进去的,区别可是很大的。”叶静璇道。 江古韵还想说什么,叶静璇忙打断她的话,忙拉着她往里走去,笑道:“放心吧,不会出事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能在里面碰见熟人也不一定。” 第七十二章 淮风月 江古韵虽一脸的不情愿,可无奈叶静璇兴致勃勃的拉着她便想往里走,无奈之中,她咬了咬牙,却也将这十多年来所学习的礼数都尽数的抛之了脑后,赴死一般的跟着叶静璇走了进去。 有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上前揽住了二人的胳膊,江古韵的脸色惨白,不断躲避着那些女人朝自己伸来的不安分的手,紧紧的蹙着眉,小心提防着。 叶静璇却也从容,摇着扇子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身边的女子妩媚的勾引着叶静璇,叶静璇却当她看做了透明一般,连看一眼都不曾看去。 那些女人见叶静璇如此冷淡,也不上前碰钉子,转而一个个都扑向了江古韵,江古韵面色苍白,扭扭捏捏的推拒着那些女人的爪子,那些女人一看便知此人约莫是第一次来妓院,更加兴起的去调戏她。 叶静璇不禁偷笑,末了也不忘解救江古韵于水火之中,她转身站到了江古韵的身边,帮她挡着那些不断伸过来的魔爪,对一旁的一个女子道:“姑娘可知唯清姑娘在哪儿?” 那女子一听,掩嘴笑道:“原来这位公子哥也是冲着我们家唯清姐姐来的,公子莫不是第一次来我们淮风月?”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确实,在下听闻唯清姑娘的风采,实在想亲眼目睹一番,她现在可在此处?” 那女子娇笑了两声,末了拿起手帕在叶静璇的面上拂过,刺鼻的香味让叶静璇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只听那女子道:“如此倒是难怪,要是想看唯清姐姐,公子何不抬起头来,往上看一看?” 叶静璇愣了一下,末了缓缓的抬起头向上看去,一看之下,心中却是不禁有几分惊愕。 淮风月足足有三层之高,只见一个女子端坐在第三层的高坐之上,她衣着华丽,容貌精致,额间有一朵艳丽的梅花点缀在上,眉如翠羽,肤白胜雪,目光潋滟,漆黑的眼中星光点点,俯视着下面一切。 她的样貌与衣着装扮虽比之前更加庄重华丽,可叶静璇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让所有人仰视,心驰神往的女子,便是当初在长歌的莳花馆里将她救出来的唯清姑娘。 叶静璇仰着头看她,只听身边的女子又道:“唯清姐姐乃是一朵高岭之花,寻常的男子皆只有仰望她姿容的资格,公子何不与我逍遥快活,我定将公子伺候的无微不至。” 说着,那个女子的手便开始不老实的往叶静璇的胸前探去,叶静璇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摆了摆手道:“多谢姑娘美意,如此我们便先在下面喝些酒,之后再说别的也不迟。” 那女子娇笑着答应,牵着叶静璇的手便向一处空位走去,江古韵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些女子的魔爪,跟在叶静璇的身后悄声问道:“你要来找的,莫非就是这位唯清姑娘?”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在长歌的时候,我曾受过她的恩惠,况且这个女子的身上似乎有很多让我比较感兴趣的秘密,怎么了?难道你也知道她?” 江古韵点了点头道:“我也曾对她有所耳闻,传闻这女子才貌双全,有不少世家公子想要买她,可不管出多大的价钱,这女子都未曾点过头,但只要是她欣赏的男子,纵使分文不出,她也会邀请其一同品茶交谈,虽久居花柳之地,却从未与男子有过苟且之事,纵使是我,都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事情。” 叶静璇点了点头,她看向坐在高处略显孤寂的那抹令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身影,心中不由更加好奇了几分,看来那个女子身上真的有许多的秘密。 叶静璇缓步落座,末了同一旁的女子问道:“姑娘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与唯清姑娘见上一面?” 那女子听罢,面上似有为难之色,末了开口笑道:“公子,这淮风月每日里的人进进出出,几乎九成都是为了唯清姐姐而来,倘若每个人都能与她见上一面,那岂不是要累死?” 叶静璇挑了挑眉,刚想说些什么,忽的听到一旁似有吵闹声响起。 叶静璇和江古韵闻声望去,只见却是有四五个大男人怒气冲冲的掀翻了桌子,手里捏着一个妓女的脖子,怒吼道:“老子才不稀罕你们这些任人骑的婊子,能有资格与我喝酒的只有京城第一妓之城的唯清姑娘,你若再听不懂人话,老子今日就将你们这淮风月给拆了!” 那被他捏住脖子的女子面色苍白,脸上的妆也有些花了,末了看向男人嘲讽的一笑,冷声道:“就凭你还想与唯清姐姐喝酒,真是痴人说梦!” 那男子一听,气红了眼睛,手上更加用力,那女子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却还一字一句的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几个,不要以为在淮风月做出这种事情就能这么算了……这里的规矩…可是与外面不同的!” 那男子用力的捏着她的脖子,几乎要将她掐到背过气去,叶静璇只觉心惊,刚想站起身来制止,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吼:“谁敢在我淮风月里面撒野?” 叶静璇被这凌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近三十,容貌妩媚的女子,身后带领着数个杂役,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这女子约莫就是这青楼里面的老鸨了吧,叶静璇心想,一旁的女子却是见怪不怪,双手攀着叶静璇的脖子,柔声道:“公子莫惊,这样的事情一天至少要有个三四次,总是有一些人仗着自己家中有钱,便指名唯清姐姐跟其喝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公子,咱们喝咱们的。” 说着,那女子便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叶静璇的嘴边,叶静璇苦笑着推拒,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只见那几个男子似乎是江湖人士,却也有几下子身手,那些杂役亦不是简单的人,双方打在一起,桌椅翻飞,一时间乱做了一团。 叶静璇和江古韵忙躲到一旁,生怕殃及了自己,叶静璇心中着实有些讶异,今日过来便是想着与唯清姑娘道谢,没想到光是与她见一面便是如此困难,她忽的想起了那莳花馆里的老鸨曾形容唯清的一句话:“所有的女人都敬仰着她,所有的男人都爱慕着她。” 如今看来,这句话却果真的是不假。 高高坐在上面的唯清似也是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她向下看着,末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示意一旁的婢女。 那婢女附在唯清的嘴边似听她说了些什么,末了点了点头,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这厢,叶静璇还在看着热闹,江古韵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轻声道:“我们还是走吧,如此骚动,若是有人发现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叶静璇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急什么,难得有这样好玩的热闹可以看,再等一等,看看这淮风月到底有何势力,又可以将这种登徒子教训到何种程度。” 江古韵有些无奈的道:“你怎的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叶静璇摇了摇头,一脸玩味看着,没有继续回答她。 只见那几个男子却也有几把刷子,双方打的势均力敌,那男子面色铁青的吼道:“你们可知老子是谁?今日做出这等事,别以为就能这样算了,你们淮风月怕就要到头了!” 那老鸨面色从容,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前,厉声的冷笑道:“像你这种人,我可见多了,我淮风月能走到今日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老娘不管你是谁,今日在我这里闹成这副模样,就别想着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个大门。” 那男人一听,怒火中烧,一张脸被气的青紫,怒吼一声,便又想要冲上去,叶静璇在一旁看戏,她倒是想瞧一瞧这老鸨究竟有什么法子能将这男人摆平。 正当那男人刚往前迈了两步,忽的听到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能恰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何事如此热闹?我倒是也想参与参与。” 叶静璇和江古韵闻声望去,却见两个人从一旁的长廊中缓步走来,一青一白,一个看起来温和一个看起来懒散,光是二人并肩而站,便已引得青楼里的姑娘倒吸一口气,面色羞红的议论纷纷。 叶静璇看着走来的两个人,不禁讶异了一下,这二人便正是叶玄天与尚北两人,虽说进来之前叶静璇便已猜想过可能会在这里遇到他们,可当真正遇见的时候,又不禁觉得心虚,忙举起手中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 而刚刚的声音便是从叶玄天的口中发出来的,尚北踏着步子走到刚刚被捏住脖子的妓女面前,蹲下问道:“你没事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地方?” 那女子摇了摇头,末了又恢复了本性,媚声道:“只要看见公子,哪里都舒服了。” 那老鸨忙走上前对叶玄天道:“叶公子,倒是吵到您了,这不过又是几个妄想唯清的登徒子罢了,一会我便能处理好。” 叶玄天转头,上下扫了扫那个面相狰狞的男子,目中带了些轻蔑的笑道:“这位公子莫不是不知晓淮风月的规矩吧,照你这么闹下去,就算你真的拆了这里,怕是唯清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更何况,这儿,你也拆不了。” 第七十三章 清如潇湘 那男子一听,怒道:“不过是背后有些势力,还当老子真的不敢?再说,那个唯清不就是一个妓女,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不成?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叶玄天一听,却也不恼,只是踱步笑道:“唯清倒是比不上皇后娘娘尊贵的,不过这是淮风月,是女人的地盘,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撒野的好。”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那男人看着叶玄天怒声道。 叶玄天挑了挑眉:“我好心劝你,你倒骂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倒也枉费唯清姑娘一番想要帮你的好意。” 那男子一听,更加怒气腾腾,刚想说话,只见一旁的尚北站起身,抬起来便朝那个男人的胸膛踹了一脚。 他这一脚踹的相当从容自得,面带笑意,似乎都没用什么力气,尚北歪了歪头,懒散道:“我要是你,就选择回娘胎里重新长一副模样,长得跟头水牛一样,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那男子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似乎痛极了,尚北见他的模样,又笑道:“不好意思,刚刚似乎踢中了你的紫宫穴,放心,回去养一养就好了。” 那男子气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那老鸨见状,忙歪了歪头,示意着一旁的手下。 末了那男子被四个人抬了起来,粗暴的抬到了门口,狠狠的扔了出去,跟着那男人闹事的几人见状也面色发白,逃似的跑了出去。 大堂里一片狼藉,忙有婢女出来收拾着,那老鸨回头对叶玄天和尚北行了个礼,笑道:“此番要多谢二位公子了,不然,我怕是一个收不住,又要叫人出来将那流氓打个半死。” 叶玄天也笑了笑道:“不必客气,想必唯清便是猜到妈妈会这样做,才急忙将我找下来。” 那老鸨一听,无奈的笑了笑道:“那丫头,又麻烦您。” 叶玄天道:“无事,能得唯清姑娘如此青睐,倒是叶某的福气了。” 那老鸨抬手,用丝帕掩嘴笑了起来。末了她回过神,忙安抚着堂中的客人和姑娘道:“各位爷受惊了,一会儿妈妈我给每一桌都赠送一坛上好的花雕酒,权当赔罪,还请各位爷不要见怪!” 叶静璇站在最佳的位置将一切都尽数看在了眼里,她低头轻笑,回头附在江古韵的耳旁说着什么。 站在叶玄天身边的尚北正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末了他无意,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向了一旁,刚想转头,忽的,一个人的身影又将他的目光吸引了回去。 尚北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末了用手肘捅了捅叶玄天的胳膊。 叶玄天回头,疑惑的看向他道:“干嘛?” 尚北扬了扬头,看向前方,努了怒嘴,轻道:“哎,你看站在那里的那个身形瘦小的小子,眼不眼熟?” 叶玄天听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末了他微微一皱眉,点了点头道:“是很熟悉,这人是……” 他微微一顿,却怎么也说不上来这个人是谁。 叶静璇回过头,便见不远处的二人似在往她的方向瞧着,叶静璇忙侧过头,用扇子挡住了半边的脸。 尚北忽的眼前一亮,末了提高声音道:“嫂夫人?” 叶玄天一听尚北的话,惊讶的看了过去,只见叶静璇听到尚北的声音,忙拉着江古韵抬步想往出走去。 叶玄天微微皱起眉,大步的走了过去,拎住叶静璇后脖颈的衣服将她拉了回来,语气似有愠气的道:“静璇!” 叶静璇见被抓了个正着,也不再逃,转过头讪笑道:“大哥,这么巧。” “巧?静璇,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莫不是之前的教训对你来说还不够?”叶玄天轻声道。 叶静璇心中虽心虚,可心底却是暖暖的,这个大哥与她相认没多久,可是叶静璇却能够感觉得到,叶玄天是真的在关心着她的。 叶静璇忙摆了摆手道:“不是的,此番前来,我只是想要来找唯清姑娘道个谢!” 叶玄天皱着眉,有些无奈,末了道:“你呀!倘若萧远知道了,不知又要怎么数落我。” 叶静璇自知理亏,没有说话,末了忽的想起什么,将江古韵领到面前,对尚北和叶玄天道:“这位是江古韵,你们应该都知道。” 末了叶静璇又对江古韵介绍道:“这位是叶玄天,我的大哥,这位是尚北,是萧远和我大哥的好友。” 江古韵点了点头,末了看向叶玄天和尚北,微微垂下了头,柔声道:“古韵见过二位。” 尚北看着江古韵,似有些出神,末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微微一笑,懒懒的开口笑道:“萧远好福气,妻子一个二个都如此貌美如花。” 江古韵一听,头埋得更低,轻声道:“尚公子过奖,皮囊这种东西终究会有一日老去,心灵的美却可随着岁月增加,比起外表,古韵更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美丽的灵魂。” 尚北挑了挑眉,点了点头,目中带着些欣赏之意,笑道:“像你这般有如此见地的女子,现在还真是少见。” 江古韵含笑,未说话,这一副小女子的娇羞模样配着她一身的男子装扮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叶静璇看着叶玄天,问道:“大哥可否让我见一见唯清姑娘?这一声谢谢不亲自同她说出口,我终究是有些难安的。” 叶玄天还有些不悦,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的尚北见状,笑道:“你怎的如此小气,许你来找乐子,就不许别人来了不成?” 叶玄天无奈道:“可她终究是个已经嫁了人的女子。” 尚北白了他一眼:“行了,你怎的也如此迂腐。” 叶玄天瞪了他一眼,他向来知道好友最能说歪理,也不再理他,只是看着叶静璇道:“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跟我来吧。” 叶静璇点了点头,面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拉着江古韵跟在叶玄天的身后走了过去。 直到走进一个偌大而又温雅的屋子里,叶玄天带着几人进屋,末了缓缓关上了门,屋子很大,有垂帘将厅室隔开,熏香在桌子上燃着,淡淡的烟雾化作一阵阵余温飘散在空中,留下淡淡的香味。 “唯清一会儿约莫便来了,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叶玄天淡道。 叶静璇坐在了椅子上,抬手缓缓的倒了一杯茶,末了又听叶玄天道:“唯清是个心性淡泊,与世无争的女子,留在淮风月全因太子禁锢,我与她关系要好,可她终究是太子的人,我知你因她救你一命而心中感激,但也切莫与她全部交心,你自己心中要有数。” 叶静璇听罢,心中却不禁有些遗憾,末了看向叶玄天道:“大哥,你对唯清姑娘也并是这样吗?” 叶玄天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交情自然要有,但要点到即止,人与人之间总要有个底线,倘若跨过了这条底线,就会看到不愿直面的真相,从而失去一个朋友,况且你身为萧远的妻子,更要有这样的自觉。”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微微垂下眼睑,太子的人吗?可那般明亮干净的姑娘,她却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那个阴柔暴戾的萧灏联系到一起。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只见正是唯清走了进来,她穿着浅紫色的华服,面上的妆容精致,头上带了一堆的首饰和步摇,看起来优雅端庄。 叶静璇第一次见到唯清时,她衣着朴素,未施粉黛,与如今的这幅样子判若两人。 唯清招呼着几人坐下,末了看着叶静璇,仔细的瞧了一会儿,末了笑道“竟然是你,我瞧着便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有些没有认出来。” 叶静璇听罢笑道:“我此番前来,是特地要与你道声谢,倘若没有你的帮忙,我怕是也不能得救。” 唯清道:“不必如此挂齿,不过是举手之劳,竟还劳烦你还特地的跑来一趟,不过你们二人怎的会一起前来?” 叶静璇笑了笑,轻道:“叶玄天是我的哥哥,我名唤叶静璇。” “哥哥?”唯清有些讶异。末了看向叶玄天道:“玄天,我竟还从不知道你竟然有两个妹妹,倒是我有些孤陋寡闻了。” 叶玄天笑了笑,却未说话。 叶静璇看着唯清,笑道:“你今日倒是很不同,如此美丽的模样,连我见了都不禁有些动心。” 唯清听罢,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开心的表情,只是唇边带着些苦涩的笑意,淡道:“你也该听说过,我是太子的人,这间淮风月便是太子的私产,他将我禁锢于此,不让我接客,亦不让我离开,只是每日坐在高处,引得无数人为我前来,外表再光鲜又如何?我宁愿每日粗布麻衣,但求安稳。” 叶静璇看着她,似乎从唯清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却还是不禁有些讶异,她竟如此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便这般信任于她? 唯清似乎知道叶静璇在想些什么,笑道:“我的确是太子的人,但这并不代表我为他卖命,你即是玄天的妹妹,便也是自己人,我不想你会对我有任何顾忌。” 叶静璇看着唯清清澈干净的眉眼,心中不由为她感到了一丝的可悲。 唯此佳人,清如潇湘。 这样的女子,却偏偏有些如此可悲的命运。 第七十四章 情愫 叶玄天坐在一旁,似在出神想着什么事情,那厢江古韵与尚北聊天正聊的火热,叶静璇与唯清坐在一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下去,叶静璇便越是替眼前这个女子感到可悲。 叶静璇问她:“你便从未想着要离开吗?” 唯清听罢,面上依然笑着:“自然是想离开的,可世上很多事不是我想愿便能如我所愿的。”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叶静璇从她明亮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这个女子是天黎国许多男人倾慕的对象,是这淮风月的掌中之宝,她可以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除了自由。 叶静璇缄默良久,心中思索着,像唯清这般的人,想要逃离这里虽不简单,却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才对,或许是她与萧灏真的有着什么不可说的事情,亦或者,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叶静璇便是有着一种怪异的倔脾气,平日里她性子清冷,逆来顺受,感兴趣的事情也寥寥无几,可但凡碰到了什么想要探究的事情,便一心想要探明白才肯罢休。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提起了叶静璇的兴趣,或许是眼前的女子有着太多的秘密,亦或者是她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一样的东西。 唯清看着叶静璇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里染上了些了然,末了,她开口道:“我曾受过太子的恩惠,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阴狠绝辣,可却也有着温柔的一面,我留在这里,一是为了报恩,二也是想要陪一陪他。” 她顿了顿,末了看向远方,澄澈的眸子里是叶静璇看不懂的情绪,她有些怅然的开口:“那个男人,约莫也是很孤独吧。” 叶静璇看着唯清,却有些不懂她,温柔?孤独?她冷笑了一下,她从未想过竟会有一天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用这些词语来形容萧灏。 叶静璇挑了挑眉,轻道:“唯清姑娘还真是坦荡,你我不过才见第二面,便与我如此放心的交谈?” 唯清听罢,似是愣了一下,末了敛起眉眼,轻笑道:“如此说来,倒也是奇怪,只是见了你便觉得投缘,况且,唯清是太子的人,乃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秘密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我的好友本就不多,欲盖弥彰之事,我最不愿做。”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笑道:“你当真是个神奇的女子,难怪不管男人女人,都那么爱慕于你。” 唯清笑了笑:“姑娘过奖了,只是我很少会对一个人有如此好感,见了你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很是亲切。” 叶静璇笑了笑:“若我说,我与萧灏的敌人有关系呢?” 唯清愣了一下末了笑了笑:“那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你是你,旁人是旁人,人的关系看起来错综复杂,可实际上,每个人都不过是独立的个体,被那么多无聊的关系所束缚,不过是徒增烦恼与麻烦罢了。” 叶静璇心中不由感慨,看着唯清的目光更加敬佩了几分,如此难得的女子,命运却如此坎坷,倘若她生于名门,这京城第一女子的名称怕是非她莫属,届时寻一良人,嫁于真情,怕是美满的连苍天都要嫉妒。 可上天从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完美无缺的人生。 唯清有着如此才情和宽阔的胸怀,便是她最大的过人之处。 “你说的对,静璇倒是有些惭愧了。”叶静璇轻道,她刚刚问出的那句话,在唯清的回答之下,倒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 唯清看着叶静璇,轻笑道:“其实我真的还蛮希望你能常来陪我说说话,可惜这里乃是烟柳的污秽之地,你一个姑娘家,总归不能常过来,今日不知不觉与你说了这些话,也不知你嫌不嫌烦,可如今说出来了,我倒是好受了许多。” 叶静璇摆了摆手,末了小心的看了看一旁已然加入尚北和江古韵谈话中的叶玄天,压低声音道:“不麻烦,恰好最近我无聊的很,只是你每日不是还要坐在上面引着客人,不知我来了,你可有时间过来与我聊天?” 唯清笑了笑道:“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不过你终究是个姑娘家,倘若玄天知道了我引得你来此,怕是要责怪于我了。” 叶静璇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无所谓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自然想来就来,整日里憋着才最是无趣。” 唯清笑了笑,末了看向一旁聊着天的三人,轻道:“如此唯清倒是多谢姑娘抬爱了。” 叶静璇也笑了笑道:“我曾受你恩惠,倘若不是你,我又怎会遇到我大哥,此时怕是早已在莳花馆内寻了短见,如此恩情,静璇没齿难忘。” 唯清听罢,淡笑道:“能多救一个人逃离这火坑,我便多几分心安,在这种地方,多一个女子离开,我便也能从她们身上多看到些希望。” 叶静璇没有说话,只听唯清又道:“可惜的是,我纵使救了许多人,可仍然有不少女子被送进来,有些是自愿来此,有些是被人卖过来,甚至还有些是我曾救出去,最后兜兜转转又回来的,这样看来,其实我真正救下的女子寥寥无几,而今我至少帮了你,还算是欣慰的。” 叶静璇看着唯清,缄默良久,她一直以来帮助的那些人大多是为了维持生计而卖儿卖女的市井混蛋,那些女子纵使被救了出去也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最后还是会被再次卖回来,可唯清能有这份心,叶静璇也是极其钦佩的。 况且,唯清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般,将自己的一切都已和盘托出,是为了打消她的疑心,还是真的想要与她真心相交。 不管是哪一种,叶静璇对眼前的女子有疑心是真,可感激也是真,欣赏也是真,不管如何,她的内心还是希望眼前这个女子并非是为萧灏做事的,如此她亦可以与她坦诚相待。 叶玄天一直侧耳听着这边的动静,他微微的垂下眼眸,心中似在思考着什么,末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未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外面已是傍晚,不知不觉,叶静璇与江古韵二人竟在这妓院之中待了一天,叶玄天一时玩的兴起,竟也忘记了时间,待回过神来,他忙催促着叶静璇二人回府。 叶静璇与唯清聊的意犹未尽,末了看了眼天色,又想了想萧远发怒时冷若冰霜的脸,不禁心下抖了抖,忙辞别了唯清,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叶玄天的面色严肃,对叶静璇道:“我知你与唯清投缘,可记得要拿捏分寸,太子与唯清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再者,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私自来妓院这种地方,否则我便告诉萧远,让他派些侍卫,将你牢牢看守在王府里。” 叶静璇一听,忙放软了态度,讨好似的笑道:“大哥此次便饶了我把,我在那王府里闲的都要发芽了,不然便是与萧远那些侧妃们斗智斗勇,若是你真的让萧远将我锁在王府里,那我怕是都要憋出病来。” 叶玄天听罢,忽的想起什么,问道:“那次将你买到妓院的人,可是又找你麻烦了?” 叶静璇笑了笑道:“她若是那一日真的老老实实,怕是比母猪上树还要难,我已想法子教训了她一顿,此番才难得清净了些日子。” 叶玄天点了点头:“那,萧远可曾说些什么,他那般的头脑,怕是也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吧?” 叶静璇的目光一黯,轻道:“自然是知道的,可知道了又能如何,她的父亲在朝中有着相当的势力,他之前为我出气,已经打了她一顿鞭子,此番他也不能为了我同样将她卖到青楼之中,若是那样,怕是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我不愿追究此事,他同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冤冤相报,只怕到时遭殃的还是我而已。” 叶玄天点了点头,道:“你倒想的明白,如此也好。” 叶静璇敛下眉眼,未再说话,尚北与江古韵走在后面,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似有说不完的话,叶静璇回头看了看江古韵,只见她面色红润,眼中欣喜,里面似有雀跃,似是找到了知己一般。 叶静璇目光一亮,刚想调笑,只听身后似是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叶静璇探头望去,只见从远处跑来一只枣红的马儿,上面还坐着一个面色惊慌的小厮,他脸色苍白,趴在马背上,那马儿似是受了惊,横冲直撞的朝人群中跑了过来。 哒哒的马蹄声不觉于耳,街边的商贩死命的护住身前用来养家糊口的摊子,一路卷起烟尘无数。 有坐在茶肆的人探出头来看着热闹,叶静璇正出神,一旁的叶玄天见状忙将叶静璇往后拉了几步,躲避着那受惊的马儿。 只见那马儿越跑越近,江古韵的面色苍白,一时间竟忘了躲避,那马儿接近,看到挡在前面的江古韵,它昂首撅蹄,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叫。 叶静璇的面色苍白,眼见那马儿就要落下蹄子,踩到江古韵的身上,江古韵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只觉似乎有人用力的在后面拉了她一把,江古韵受力,重心不稳,直直的向后跌去,本以为会跌到地上,可却似乎落到了一个安稳的怀抱之中。 马儿落下蹄子,似被江古韵这么一吓也回了神,不再继续横冲直撞。 第七十五章 再次洞房 温柔的夕阳如同一只温暖的手掌将其包裹在其中,江古韵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干净俊俏,面上带着些慵懒笑意的脸。 他稳稳的抱住了江古韵倾斜着的身子,他逆光而站,周身似乎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边,流转层层光晕,生生灼着她小小的眸子。 “江姑娘?你没事吧?”尚北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些担忧。 江古韵猛的回神,几乎是从他的怀中弹起来,她面色通红的低下头,声音细小的有些听不见:“我没事,多谢尚公子相救。” 尚北坦然的笑了笑道:“都是朋友,客气什么。” 周围有不少人围观着,似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什么,只听有一人小声感慨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对活的断袖。” 江古韵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正身着男装,更加羞愧,将头埋的更低,尚北似也觉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 叶静璇与叶玄天忙跑了过来,叶静璇忙跑到江古韵面前上下的看着她有没有受伤,叶玄天在那厢处理着那匹受惊的马儿和驾马的小厮,见江古韵身上没有一点擦伤,叶静璇这才松了一口气。 末了叶静璇又仔细的看了看江古韵,不知是不是夕阳的映照,她竟觉得江古韵的脸此刻竟红的几乎如同发烧了一般,又面带羞怯,极是不对劲。 末了她又看向了尚北,却见他也有些不自然的左右张望着。 叶静璇不禁笑了笑,心中却也明白了七八分。 回去王府时,叶玄天与尚北皆走的正门,叶静璇与江古韵则走的后门,见叶静璇的脸上一直带着些意义不明的笑意,江古韵终于忍不住问道:“回来的路上你怎的一直笑?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叶静璇挑了挑眉:“自然是开心的。” 她顿了顿,看向江古韵,模棱两可的道:“如果被一名满脸横肉,歪瓜裂枣的瘪三动手动脚,那叫轻薄。但如果对象换成一个纤尘不染,芝兰秀雅的男子,那便可称为,缘分。” 江古韵一听,却是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叶静璇未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江古韵的肩膀道:“自己悟吧,有时候缘分来了,可是挡也挡不住的,珍惜珍惜!” 江古韵听罢,脑中忽的想起尚北的脸,面色又是不禁一红,看着叶静璇满是笑意的脸,羞愧的一跺脚,娇声道:“你就知道乱说。” 叶静璇挑了挑眉,却未回答她,只是面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往前走去。 回去时,萧远还没有回来,叶静璇忙将身上的男装换了下来,末了又替流云上了些药,待安稳的坐到椅子上时,天已然快黑了下去。 将油灯点亮,暖黄色的光填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叶静璇坐在案几前,来回翻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书,末了拿起一本读了一半的诗集继续读了起来。 依依陌陌两如何,细似轻纱渺似多。 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伊多。 读的出神,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灯光微微跳跃了几下,萧远脚步轻盈的走到叶静璇的身后,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中不由轻松了几分。 萧远进来似是携进了许多的凉气,叶静璇有些冷的缩了缩肩膀,一回头便见萧远站在身后,却是吓了她一跳。 萧远笑了笑道:“可是吵到你读书了?”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着回答:“不过是闲来无事,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萧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轻道:“确实有些事情,不过都不是些什么大事,我已派司夜和些心腹调查给我下蛊之人是谁,你近来小心些,我不在时,切莫与府中的任何一个人有太多接触。” 叶静璇点了点头,微微蹙着眉,表情凝重。 萧远见状,忙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移:“你今日似乎一天都不在府中,可是出去玩了?” 叶静璇心中不由有些心虚,逃避着这个问题,问道:“你莫不是又将从嘉安排在了我身边?” 萧远笑了笑:“如此你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有必要再将他指派给你,省的你出去乱跑时遇到危险。” 叶静璇忙摆了摆手道:“别,你还是让从嘉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此番我已长了教训,定不会再栽第二次。” 倘若从嘉真的又被派来保护她,那她岂不是等于每时每刻都被监视着,到时连去逛窑子也逛不成了。 萧远轻道:“你要出去,我并不会阻拦你,但是你定要带上些侍卫随身保护,倘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怕是会懊悔半辈子,我知晓将你卖入青楼的是霍盂兰,可现下我在朝堂之中正处于关键,绝不可失去大统领的拥护。” 叶静璇点了点头,轻道:“我知晓,左右我也未真正受到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此番便就算了,我也已对她使了些手段出了气,算是让她尝了些教训,睚眦必报本来也不是我的性格。” 萧远抬手握住了叶静璇的手,心中不由一软,道:“你能如此善解人意,我实在欣慰,我萧远一生从未亏欠任何,此番却觉亏欠于你。” 叶静璇笑了笑:“有何亏欠,这不过也是我的宿命,当初说好你我各取所需,我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 萧远听罢,眼底渐渐染上了些冷意,一股怒火没来由的从心底窜了上来,沉声道:“各取所需?” 叶静璇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怒意,看向他道:“有什么不对吗?” 萧远放开了她的手,努力的想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 各取所需,的确是没错的,当初他同意与她和睦相处,便就是因为这各取所需,可而今他的心中为何又起了怒意? 这大半年来的朝夕相处,原来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 那是萧远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领略了失望和辜负,那时他突然明白,原来漫长的人生道路中有比摔跤和受伤更让人感到疼痛的事情。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他只知道这种感觉真的有些不好受。 萧远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末了道“没有错,的确是各取所需。”他顿了顿,末了转身,轻笑了一下道:“叶静璇,你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这是萧远第二次对她说这句话,叶静璇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心中忽的涌起了一阵怒火,她站起身,冷声道:“你总是这样说我,我如何没有心?你总是将我的努力视而不见,但凡我说一点让你不顺心的话你就会抓住不放,萧远,没有心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萧远看着有些愤怒的叶静璇,面上也染了些冷意,缓缓的走近她,冷声道:“自然是你,没有心的人。” 叶静璇有些脑了,她看着眉目冰冷的萧远,努力的将心中的怒意压下,她心中忽的有些觉得难过,末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哽咽了一下,转过头走向一旁,有些疲惫道:“罢了,我不想与你吵架。” 萧远心中忽的升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叶静璇吃力,直接跌入了萧远的怀中。 叶静璇直视着萧远冰冷的眸子,漆黑的眼里深不见底,许是灯光太过温暖,她竟在萧远的眸中看到了一丝柔情,让她不由一愣。 叶静璇挣扎了一下,可萧远却紧紧的箍着她纤细的腰肢,末了他凑近叶静璇的耳旁,轻声道:“再洞一次房如何?” 他轻轻的鼻息扑到她的耳朵里,觉得有些痒,让她浑身不由一软,叶静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面色一白,脱口道:“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只觉他的唇落在眼皮上,滚烫地。她不由自主闭上眼,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想要逃开,又想狠狠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他顺着眼皮辗转吻下来,眷恋地停在她的耳垂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沉声在她耳边道:“就算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总比被你遗忘来的强。静璇,我要你记得我,永远也忘不掉我。” 他重重吻了下去,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吻,好似要将她吞噬一般。叶静璇甚至能感觉到唇上微微的疼痛,下意识地张口欲呼,立即为他撬开唇齿,犹如搜索秘密一般,细密地寻找,彻底的颠覆。 一个吻堵住了她后面所有的言语,那吻那样温柔,他揽着她极为瘦弱的腰肢,一只手插在她的发间,一瞬间,叶静璇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觉全身都软了下来,大大的睁着眼睛,她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后背密密麻麻出了一片汗,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彼此滚热地肌肤,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他抱得这样紧,全身的骨节似乎都要断裂开,痛苦之极,可是那种痛苦中还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地愉悦。 这种陌生的感觉使她从喉咙里发出战栗的呻吟,两脚一软,靠在他身上,没了气力。这样甜蜜又凶悍的深吻,她第一次体会,实在是……令人心慌意乱……而且意乱情迷。她无助地紧紧抓住他肩头的衣服,像落水的人,毫无抵抗能力,只觉他辗转从唇上吻下,顺着下巴,一直吻到脖子上,为他触过的地方,像有火在烧。 外面有细碎的风轻轻吹起,大大的月亮铺就了一地银辉,柔和而不失光华,屋中暖黄色的光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熄灭,徒留外面一片萧瑟。 第七十六章 浓情蜜意 萧远将她打横抱起,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整个人倾身压下,他在她的耳后眷恋的轻吻很久, 耳后忽然被他咬了一口,她惊痛,微微 一颤,耳垂上忽又一痒,是他舌头轻轻舔舐。又麻又痒,她“啊”地叫了出来,颤声道:“别……”说话声略带沙哑,连她自己怔住。 萧远摩挲着她的脸,轻轻在她耳旁道:“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你会全部身心,都真正变成我的。” 他的话里有一种琢磨不透的玄妙意味,不明不白的,她却脸红了,第一次羞涩得不敢抬头看他。只觉他的吻又落在脸颊上,她微微缩起肩膀,闭上眼,颤抖着别过脸,为他捏住下巴,轻轻转过来。 叶静璇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明,可下一刻又沉浸在他温柔的吻里,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浸泡在甜美的东西里,一寸一寸酥软下来,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被他操纵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和从前不同的,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成婚大半年过去,此时才算做真正的洞房了吗? 在不知不觉之中,在叶静璇懵懵懂懂尚未察觉之际,它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发生的变化,而像是滴水穿石,那些她说不清楚的东西,像缓慢却不间断的水滴,在她一直以为坚实的心底慢慢地凿穿了一个洞。 她心慌意乱,带着十二分的惶恐羞涩,一份的期待,婉转相承。萧远的指尖触到她细腻的颈项,却忍不住细细摸索下去,轻轻解开她的衣带。 叶静璇先是觉着热,无比的热,跟着却慢慢凉下来,仿佛有风吹在裸露的肌肤上,还有轻柔的吻落在身上。细密地在她滑腻的颈项上吮吻,有力的指尖,拂过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像有火点流窜。 裸露的肌肤相贴,热度惊人,他贴着耳朵和她说着话,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她微微一惊,有一瞬间的清明,睁开眼来,正对上黑暗中萧远黝黑的双眼。 他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倒影出两个小小的她。长发凌乱在枕畔,拂过她的脸颊,又凉又痒。 她似乎又醉了一次,从身体到内心,完全是柔若无骨的,什么都给他,全部交给他。世上只有他可以。切切纠缠着的或许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和魂魄,与他严密地交缠在一起,谁也不想分开。 随着他的动作,羞意越发剧烈,简直像要尖锐地刺入魂魄深处一样,窥看她最深沉的秘密。 他抚在她脸上地手略带颤抖,缓缓滑下来,抄过她肋下,紧紧将她纤柔的身体抱在怀里。 一切都是那样新奇、神秘,像一个追逐的游戏。她在跑,他在后面追。一直奔跑,跑向斑斓璀璨的夜空,漫天的烟花轰然绽放,流荧如雨。 他们好像也化成千万点荧光,在风中荡漾飘浮,随着莫名的律动涟漪一圈圈扩展,扩展……互相看到了对方魂魄的最深处,互相抚慰拥抱。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睡中醒过来。耳边仿佛有人在低声说话,她微微一动,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人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叶静璇看去,只见萧远眼神温柔,笑吟吟地看着她,长发和她一样散乱在被褥上。 羞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叶静璇将脸埋入了被子里,整个脸羞红直到脖子根,萧远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在她耳旁道:“我大约算得上是强迫于你,好在你并没有拒绝我。” 叶静璇探出一双眼睛,轻道:“倘若我拒绝了你,你便不会继续了么?” 萧远挑了挑眉,末了想了一下,答道:“约莫是不会的,你见哪对夫妻成亲大半年都不行房的?” 叶静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道:“萧远,你莫不是忘了新婚之夜你对我做出的事情?” 萧远的脸又凑近她:“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后悔,若是那夜未曾强迫于你,留着你的女儿身,今日怕是会更加尽兴。” 叶静璇一听他如此露骨的话,脸上又是了红了个透彻,她气呼呼的看着萧远,末了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不再理他。 萧远却是心满意足,将叶静璇紧紧的搂在怀里,外面夜色正浓,天还未亮,二人却没有什么困意。 二人心中各怀心思,却紧紧依偎着,不愿分开。 叶静璇曾告诉自己,如果不动真心就尽量别动,如果实在动了真心那最起码要不动声色。 她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吗?在今夜之前,叶静璇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像一场明知道一定会降临的狂风暴雨,但在这个问题真正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之前,她一直很平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种平静。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旁的大道理她不太知晓,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或许只存在他一人,能让她欢喜让她忧。 可反过来,这个男人爱她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可不管如何,她只要自己知晓她有生之年,曾对一个男人送上过自己的满腔热枕,虽然除了伤心难过,可能会一无所得。 可若干年后她再想起,能够说出“我曾赤诚天真地爱过一个人”,这是一生之中,她最为安慰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起床时,二人的长发都已纠缠在了一起,叶静璇无奈的将长发细细分开,萧远将她揽在怀中,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看上去似乎乖巧极了。 他赤裸的胸膛上有着滚烫的热度,无数的疤痕纵横交错的盘踞在上面,叶静璇已见过不只一次,可每次见了都还是会不由心惊。 萧远似是知道叶静璇在想些什么,他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叶静璇摸了摸他的疤痕,轻声问道:“疼吗?” 萧远温柔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道:“不疼。” 叶静璇轻叹了一口气,笑道:“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觉得你回到京城也并非坏事,战场刀剑无眼,虽说男儿本该保家卫国,身先士卒,可倘若真的失去了性命,所以的一切,都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萧远笑了笑,末了埋在了叶静璇的颈窝里,沉声道:“有的时候,我觉得如果真的战死沙场,其实也并非坏事。” 叶静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忽然觉得某些时候,交流是一件很悲伤也很徒劳的事情,在我们谈论同一个话题时,我们想表达的也许不是同一个意思。 二人起床后,萧远便早早去了皇宫上朝,叶静璇衣衫单薄的在房中翻着书,而今她每天能做的,便也只有读书这一件事了。 流云端着盆子进了屋,她的重伤未痊愈,走起路来还有些虚浮,叶静璇见状,忙将盆接了过来,语气有些不悦道:“我告诉了你要好好修养,万一又扯到了伤口该如何?” 流云谨慎的站在一边,轻声道:“奴婢的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若是让旁人来伺候小姐,她们也不知小姐的习惯,奴婢总归是不放心的。” 叶静璇听罢,却是再也责怪不起来她。 而后的日子里,叶静璇常常会扯着江古韵一起去淮风月找唯清聊天,她还要躲避着叶玄天,还要躲避着尚北,还要躲避着萧远派来保护她的侍卫,每次出来逛窑子,都要一番斗智斗勇,叶静璇整日无聊,却也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春天便近了。 有鸟儿啼叫着归来,梅花也谢了,转而有嫩绿的草从地底冒了出来,人们总以为世界的温暖全来自阳光,其实脚下的大地更有着令人惊异的热量,天没暖,大地先暖,所以许多花可以钻出冰雪绽放。 叶静璇终于脱下了厚厚的披风,身上的各种伤也早已好的差不多,加上霍盂兰因着被尚北的药起了浑身的疹子,连着几个月都没来打扰过她,让她整个人精神抖擞,身体里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萧远退了早朝,回来时便见叶静璇正站在院子里来回看着什么,他也没有去换衣服,走到了叶静璇的身后,问道:“你在看什么?” 叶静璇听到萧远的声音,猛的被吓了一跳,末了她抬头,看向院中的一棵大柳树,轻道:“闲来无事,想着要不要在这院子里放一个秋千,之前的偏远叫我打理的那般温馨,如今开了春,这正院里倒显得有些冷淡。” 萧远笑了笑,末了道:“过阵子会有好玩的事情,你约莫就不会这般无聊了。” 叶静璇一听,立马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好玩的事情?” 萧远看着叶静璇漆黑的眸子,轻笑道:“三月春猎,皇家出巡,你身为萧王妃,自然要与我一同出席的。” 叶静璇一听,目中一亮,笑道:“可是会骑马射箭?我唯一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便是这两样,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自然是会骑马射箭的,但女眷都会待在凤帐之中,极少会和男人一样出来打猎,你倒是什么都想尝试。” 第七十七章 皇家狩猎 “那是自然,我自小便在深闺,极少出门,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总是有些太多的吸引力。”叶静璇轻道。 萧远挑了挑眉,笑道:“好,此番虽看不到草原和大海,可山峦叠翠之景亦是美不胜收,记得叫流云多准备些衣服,山里天气凉。” 叶静璇笑着点了点头,轻道:“此番,我的马终于可以出来好好的跑一跑了,一直在马厩里,胖了好几圈。” “你的马?”萧远疑惑的问道。 叶静璇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王府里的马厩之中有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马儿,额间却是有一块整齐的白色,我瞧着它漂亮,没事的时候常会去喂它,现在,它自然便是我的马了。” “你若是喜欢便送你,不过那马算不得什么好马,性子倒是还算温和,总不会伤了你。”萧远笑道。 叶静璇一听却有些不乐意了:“怎的算不得好马,我瞧着它通人气的很。” 萧远看着有些孩子气的叶静璇,不禁笑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既已是它的主人,可给它取名字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它的名字叫做银河,你觉得如何?” “银河,倒是个好听的名字。”萧远笑道。 一听萧远夸赞,叶静璇更加开心了些,抬起步子缓缓的在院子里踱步,末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问道:“司夜呢?” 萧远似是有些诧异叶静璇会问起他,挑了挑眉道:“我派他去办些事情,还未回来,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他来?” 叶静璇未回答他,只是问道:“司夜他老家在何处?他的家中可有娶妻?” 萧远摇了摇头:“未曾,他既跟了我,又怎可被些儿女情长束住脚步。” 他顿了顿,看向叶静璇道:“你为何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事情?” 叶静璇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前些日子里,流云受伤,看他似乎对流云蛮上心的,想着如果能促成一段好姻缘也是一件美事,况且他为人老实,又武功高强,流云若是真能嫁给他,我是极放心的。” 她顿了顿,轻道:“不过你这个人怎的如此霸道,跟了你便不可娶妻?哪有这等不公平的事情。” 萧远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淡道:“并非公平与否的事情,有了重要之人便有了软肋,他们身为我的心腹,自然不可以存在软肋这种东西,倘若流云真的嫁给了他,你才真正要担心,他的性命是悬挂在腰间的,你若不怕流云年纪轻轻便守寡,大可促成这段姻缘,我无所谓这种事。” 叶静璇听罢,却是有些哑口无言,萧远说的句句在理,她如此决定,或许会害了流云也说不定。 她看着萧远,却总想要与他犟上几句嘴,笑道:“人家司夜如此厉害,万一能活到长命百岁也不一定。” 这回却轮到萧远哑口无言,他无奈的笑着摇头,末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缓缓的倒了一杯水。 茶水是新换的,滚热的茶水遇到有些寒冷的空气,不断的往上升着雾气,阳春三月,天气总是不揉杂质的好,云朵如同小笼包一样一个挨着一个的蜷缩在天边。 二月春祭过后便是三月春猎的日子。 转眼便到了皇家狩猎的时日,皇家出巡,有御林军与六卫率,前中后分别均匀站定,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以皇上皇后的龙辇和凤辇为首,后面跟着皇贵妃,紧接着是皇子与公主,最后面是朝中的文武大臣,有将军率领着各军队护卫。 队伍壮大威严,有百姓窥见皆俯首跪地,不敢逼视,一行队伍近百余人,有高高的旗帜在空中飘荡,上面大大的写着天黎国的国号,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宫中出发,末了饶过京城的朱雀街等四神街,缓缓的出了京城,朝着猎场出发。 叶静璇与萧远坐在马车里,掩嘴打了个哈欠,末了又觉得不雅观,忙吸了吸鼻子,企图驱散困意。 一旁的萧远笑道:“可是困了?” 叶静璇看着他,轻笑道:“最开始还很兴奋,不过这诸多礼仪结束,已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早就将我的兴奋给磨没了,现下还未出京城,倒是想睡一会儿。” 萧远道:“困了便睡吧,到了地方我便叫你起来,今日起的确实早了些。” 叶静璇点了点,末了忽的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从怀中掏着什么,萧远疑惑的看去,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点心。 “亏得流云给我带了些点心,不然,这一路上怕是免不了会饿肚子。”叶静璇笑道。 萧远一看,无奈的笑着摇头道:“这放眼望去,怕是会在辇中偷吃东西的女眷,唯有你一人了。” 叶静璇将油纸打开,露出了里面香喷喷的桂花糕和桃仁酥,她也不理萧远的调笑,直接拿起一块便吃了起来,末了又拿起了一块,递到了萧远的嘴边。 萧远见她吃的开心,无奈的笑了笑,犹豫了一下,便张嘴咬了一口。 轿中一片温馨之意,此时,队伍已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渐渐的,热闹的市井脱离了视野,有泛着翠绿的山丘逐渐映入眼帘。 坐在下面抬头仰望着一个挨着一个的山丘,他们如同大地的脊背,以异常宽厚的姿态一直延伸到远方,宽厚的轮廓冲击着眼睛和心灵,那一瞬间,叶静璇觉得,与这壮丽相比,疲惫和劳累不过是生之微末。 直到午时,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抵达了狩猎的围场,围场处有一专门为皇上与皇后休息的紫罕宫,虽不及皇宫壮观,却也是一处精致华丽的小小宫殿。 一行人到了地方,休息了片刻,末了皇上设宴,几人才总算是歇了口气,叶静璇早就饿红了眼睛,见有菜端了上来,总算是解了腹中的饿意。 一旁的萧远看着她,只是笑着,轻道:“现下你便多吃一些,等一下还有祭天等仪式,又要好一阵子。” 叶静璇一听,苦下脸道:“不过是打个猎,怎的还有这么多的礼仪?” 萧远轻道:“自古便是这样,我天黎国向来重注自然法则,春季正是动物繁衍之际,若是打猎打到了已孕育生命的生物,那便是罪过之事,所以,什么礼节都可以省,唯独这祭天不能省。” 叶静璇一听,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往嘴里又塞了些东西,末了从怀中拿出油纸,将桌子上摆放的一些糕点放在上面,仔细的包了起来,轻道:“既然这样,那我可要多存一些粮食。” 萧远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有着褪不掉的笑意。 午饭过后,便是祭天,叶静璇站在萧远的旁边,前方便是皇上与皇后主持,上面摆着一个大大的祭坛,叶静璇的脚站的有些麻了,忽的感觉到隐约似乎有视线传来。 她抬头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暗紫色长袍的男子,他面相阴柔,头微微侧过来,一双凤眼正斜睨着萧远与叶静璇二人,目光里带着些蔑视与阴狠,让人觉得极不自在。 萧远显然也注意到了萧灏的视线,他不动声色,轻道:“不必理会。” 叶静璇敛下眉眼,不再看他,心中却忽的想起了唯清,不由又有些感触。 她向萧远那凑了凑,轻声问道:“你觉得,这萧灏与唯清之间,可否有情存在?” 萧远挑了挑眉,沉默了一会儿,轻道:“唯清我不知晓,可萧灏我却最是了解,若是唯清钟情于他,怕也是会痴心错付。” 叶静璇不再回答,他这一句话已道出了所有,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情,唯清却应该是最为悲惨的那一个。 直到过去一个多时辰,祭天终于结束,有卫兵把守在猎场各处,守卫森严,一个个帐篷拔地而起,一些女眷便坐于搭好的凤帐前方,在最好极佳的位置,看着远处坐于马背上驰骋狩猎的男人的身影。 相隔甚远,实际基本是看不到什么,多是皇后与各个嫔妃公主话些家常,明里暗里的说着些女人后宅之中的琐事。 叶静璇最不喜与这些女子费心思的打交道,说些话总是要斟酌许久,总是有些心累。 她也不顾太多礼仪,早便让司夜将王府里养着的马儿一起牵了来,跟着萧远前往了猎场深处。 也有少数的女眷跟着上马一同前来,叶静璇倒也算不得是太过瞩目的那一个,只是她从未骑过马,萧远只能跟在身后护着,防止那马儿不听话,伤了叶静璇。 那马儿似乎真的通人气一般,叶静璇上了马背,一直乖巧温顺,没有半分拒绝的意思,反倒是萧远与司夜接近,它总是会用鼻子发出些声响,有些浮躁的踏着蹄子。 萧远笑道:“这马儿还真挺喜欢你。” 叶静璇一听,不禁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在王府里与它培养了半年的感情,它自然分得清谁是主人,谁是外人。我的眼光果真不错,不枉费我如此喜爱于它。” 萧远一听,挑了挑眉,二人并肩而骑,期间,萧远教了叶静璇一些骑马的技巧,叶静璇极是聪慧,一听便明白。 加上胯下的马儿又温顺乖巧,叶静璇的玩心便大起,她轻轻的夹了夹马腹,拉着缰绳号令:“驾!” 这一声却让萧远吓了一跳,他忙要阻止,却见那马儿听到命令,脚下的蹄子便提了些速度,哒哒的往前小跑起来。 叶静璇只觉新奇,却也胆识过人,夹着马腹便又要提高速度,身后的萧远有些担忧,刚想说些什么,叶静璇胯下的马儿便接到命令,向前跑去。 第七十八章 狩猎开始 那马儿跑的快,却也极稳,叶静璇只觉有尖锐的风从脸上刮过,目中却是带着兴奋,身后有声音传来,叶静璇回头,见是萧远也驾着马追了上来,急道:“快些停下,你这是第一次骑马,怎的胆子就如此大?” 他的声音有些埋没在风里,叶静璇听的朦朦胧胧,却也知道他在担心着自己,身下的马儿缓缓的放慢了速度,叶静璇拉着缰绳,将胯下的马儿停了下来。 萧远也勒马停在了她的旁边,马儿似是还未跑过瘾,有些浮躁的来回踏着蹄子,萧远看着叶静璇有些无奈道:“你倒是会乱来,亏的你的马性子温和,不然此刻你怕是早已被摔断了腿。” 叶静璇却有些不以为然的笑道:“偏偏我的就是一匹好马,再说,想要学一样东西,总归是要吃些苦头才能学的透彻,当然,不吃苦头自然最好。” 萧远听罢,笑道:“你的性子倒是刚毅,一起出来打猎的这些女眷大都是些武侯家的女儿,却没有像你这般的大家闺秀还骑马到处跑的。” 叶静璇抿了抿嘴,摸着银河的鬃毛,笑道:“谁说大家闺秀便不能骑马?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忠贞侯秦良玉,哪个不是女子?我虽无法与她们相比较,可最是敬佩她们的精神。” 萧远被她这么一反驳,有些哑口无言,只是心中不觉有些笑意,越与她相处,她便越会让他发现她的惊奇之处。 他曾先入为主,将她视作一个普通的甚至毫无特点的女子,而今,他仍觉得她很普通,却是一个美丽贤淑,事事皆通,总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惊喜与乐趣的普通女子。 哒哒的马蹄传来,二人神色一凛,回头看去,见竟是皇上与萧灏等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叶静璇与萧远忙抱拳弓身,对着一身明黄铠甲的皇上行了个礼。 宿文见到二人,大笑道:“远儿,没想到,你的王妃倒是个女中豪杰!” 面前的宿文帝精神抖擞,表情愉悦,似极是期待尽兴,连往日里不怒自威的眉眼都柔和下了几分,叶静璇低头笑了笑,道:“父皇过奖,臣媳不过是瞎玩了一会儿,倒让父皇见笑了。” 萧远也笑道:“父皇谬赞了,内子自然比不得自幼习武之人,女中豪杰四个字实在担当不起。” 一旁的萧灏听罢,阴阳怪气的道:“三弟好福气,娶了一个如此有趣的妻子。” 他说着,目光却是直直的瞧向了叶静璇,目中似有探究之意。 叶静璇低着头,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萧灏的目光,宿文帝一听,也大笑了一声道:“太子说的不错,自从皇儿娶了叶家静璇,整个人都变柔和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满身的戾气,如此甚好。” 萧远淡淡的看了一眼萧灏,目光中却是冷的,末了看着宿文帝道:“父皇开心便好。” 宿文帝也不再同他说话,只是笑着驾马,往林子的深处走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四处探查着是否有合适的猎物。 叶静璇和萧远也跟随其后,几人驾着马,身后都背着箭筒,叶静璇被萧远护在里侧,忽的看见不远处有一头小鹿闯了进来。 宿文帝大喜,刚拿出弓箭,却见那小鹿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抬起头警觉的看了看,末了抬起腿便迅速的跑了开。 几人忙驾着马追赶了过去,叶静璇身下的马儿也不输其后,稳稳当当跑了起来,萧远见叶静璇面上毫无惧怕之意,目中还带着些兴奋,也稍稍的放下心来,跟着马队向前追赶。 只见宿文帝拉开长弓,迅速的从箭筒中抽出两支箭,睁只眼闭只眼的向前瞄准,那只小鹿横冲直撞的向前跑着,却仍逃不离宿文帝精准的箭法。 只听利箭破空而响,两支箭一支正中小鹿的后臀之上,另一支则直接射进了背部,那鹿吃痛,挣扎着向前又跑了几百米,末了终于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几人停下马来,有侍卫翻身下马,将倒在地上的鹿儿只手拎了起来,走到了宿文帝面前。 身后的萧灏大笑了几声道:“父皇箭法如神,儿臣佩服!” 宿文帝一听,更是愉悦的仰头大笑了几声,身后有上了年岁的武将也道:“这些动物中,便是鹿最为难猎,多年过去,皇上仍然不输年轻时的英姿,臣自愧不如。” 那些大臣你一句他一句的应承着,直将那宿文帝夸到合不拢嘴,叶静璇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心中却是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只是可怜了这头小鹿,便就成为了这些人奉承宿文帝的踏脚石。 狩猎过程中,各皇子与大臣也纷纷得了些猎物,却唯独数宿文帝所猎最多,叶静璇跟着萧远,几次发觉萧远在拉弓射箭时,似是放水一般的放走了猎物。 叶静璇却有些不解,末了问去,只见萧远沉默了一会儿,末了骑着马缓步向前走去,也不看她,声音几乎要埋没到风里,轻道:“功高盖主只会吃苦头,打仗是,狩猎亦是。” 他说这番话时,叶静璇看不见他的表情,萧远的背影永远是那么宽阔孤傲,那一瞬间,她其实是想过去安慰他的,可转念一想,却又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好,只能驾着马跟在在他的身后,静静的跟着他。 到了夜晚,便是享受一天狩猎成果的时候,狩猎得到的动物皆会被分成三份,一份祭天,一份宴请跟随齐来的臣下,一份储存于厨房之中。 而大多跟随来此的皇子与大臣,皆睡在搭起的帐篷之中,只有皇上皇后与各位皇妃,还有太子,有资格居住于紫罕宫内。 虽是帐篷,可里面却是如同一间精致的小屋子,暖炉软塌一样不少,虽是已到春天,可在山中,到了晚上依然会有寒气入骨,叶静璇将榻上的被褥收拾好,也不等萧远,便先钻了进去。 萧远也不计较,进了被窝便搂住她软软的身子,表情极是惬意,叶静璇忽的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为何一直都没看到叶诗岚?她身为太子妃,也应该是过来的吧?” 萧远一听,淡道:“萧灏说她身体不适,便没带她一起过来。” “身体不适?”叶静璇挑了挑眉毛。 萧远的声音有些懒散,似也是有些累了,轻声回答道:“他约莫是觉得麻烦,才将叶诗岚留在了家中。” 叶静璇点了点头,这么一说她倒觉得正常了些,末了她也不再吵他,噤了声闭上了眼睛,同他一起在这夜色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叶静璇便早起同皇后请安,在外面比不得在家中,外面皇上与皇后为最大,她身为儿媳,晨昏定省本就是本分,因着刚成婚时,皇后特赦她可将晨昏定省给免了,可如今相隔这么近,总归是要有些礼数。 狩猎也清晨便开始,叶静璇没有同萧远一起,而是去了皇后的凤帐处,她虽厌烦与那些女子打交道,可若是一直躲避,也免不了萧远会被一些不安好心的人穿小鞋。 皇后已坐在凤帐前搭架的高台之上,远远的眺望着远处男人狩猎的身影,她一身明黄凤袍,即使是出来狩猎也不见朴素半分,头上带着七彩琉璃钗,泛着冷光的白金色凤冠戴于头顶,上面插满了步摇与金钗,看起来极是雍容端庄。 两旁便是坐着些皇贵妃与公主,衣着虽也是极其华贵,可与皇后相比,却是朴素了不止一星半点。 叶静璇穿着一身淡青色绣裙,头上只绾了个髻,用一根白玉钗束住,看上去竟还不如一旁的婢女华丽。 皇后一见她来,凌厉的凤眼里染上了些笑意,忙让一旁的婢女搬了个椅子放到身旁。 叶静璇从容不迫,盈盈走来,末了端起一旁的茶杯,恭敬的跪在地上,奉于皇后面前。 皇后见状,也接过来做做样子般的抿了一口,末了将她扶了起来,极是亲昵的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凳子上。 皇后笑道:“静璇倒是与众不同,本宫总喜欢往头上戴一些钗阿凤阿的,今日见你如此利落,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叶静璇笑了笑,恭敬道:“皇后娘娘过奖了,静璇只是在大婚的时候,被那冠头给压的头疼,此番有了阴影,恨不得头上一个物件都没有才好。” 皇后拍着她的手不禁笑了笑,只听一旁皇贵妃笑道:“听闻叶尚书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得如天仙一般,今日见了果真如此,太子妃与萧王妃,一个活泼一个内敛,当真是人中龙凤。” 皇后一听她提起了自己的儿媳,目中更是染上了些笑意,道:“是啊,叶尚书会养女儿,本宫极是服气,只是你姐姐近日偶感了风寒,太子不愿她跟来受罪,便叫她留在家中好生修养,不然,你们姐妹二人见了,怕是要有一大堆的话要聊。” 虽知皇后说的不过只是些场面话,叶静璇心中却还是不禁冷笑了下,她与叶诗岚聊天?怕是不出两句话,气氛就会剑拔弩张了。 皇后话锋一转,笑着问道:“静璇在王府过得可还习惯?萧王爷对你可还好?” 她的目中带着些探究之意,一双凌厉的凤眼里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叶静璇自然知道她话里有话,她为叶家做事,便就是为太子做事,为太子做事,也就是为皇后做事,一些底细,她总归是要仔细探一探的,末了笑着回答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王爷对臣媳极是疼惜,虽然最初有些不大习惯,可如今却是如同自己家一般熟悉了。” 第七十九章 长宁郡主 皇后一听,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如此甚好,萧王爷一直以来都在边关,为保护我天黎而抛头颅撒热血,性子难免有些难以接近,如今见你们二人如此恩爱,本宫也就放心了。” 叶静璇笑了笑,乖巧的低着头,这幅逆来顺受,呆呆的模样极是顺皇后的心意,她面上笑着,可笑意却未及眼底。 只听旁边忽的有一个女子活泼的声音笑说道:“三哥性子向来清冷,不知嫂嫂用了什么方法,才将三哥的心牢牢抓住的?” 叶静璇闻声望去,只见是下面公主的坐席上,有一身穿鹅黄绣裙的女子,她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皇后一听,面上有些许的警告之色,威道:“芊芊,你一个女孩子家,怎的问出如此不知羞的话。” 萧芊芊却不惧她,眼珠一转,仰着头道:“怎的就不知羞了?我不过是想要讨教讨教,日后招选郡马时,才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皇后听罢,面色一白,却是懒得再理她,叶静璇看着她,却也对她有所耳闻,传闻中的长宁郡主萧芊芊,宿文帝的第四个女儿,最受皇帝宠爱,在宫中横着走,连皇后都奈她不得,年纪轻轻便被封了郡主,有了自己的封邑,却一直在皇宫中,绕于皇帝膝下。 叶静璇忙行了个礼,笑道:“原来是长宁郡主,早便听闻郡主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欣喜。” 萧芊芊忙摆了摆手道:“客气什么,别再说那些中听不中用的场面话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叶静璇一听,倒是有些为难了,一旁的皇后似也没有阻止这荒唐对话的意思,反而还看着叶静璇,似乎在等她如何回答。 叶静璇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声,可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感情的事情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法,不过是经历时间,将一点一点的小事累计起来,有感动也有失落,那些喜怒哀乐便是让感情一点一点变得鲜活的调剂。” 萧芊芊的表情有些呆呆的,拧着眉毛,似是没大听懂,末了她反应了一会儿,问道:“嫂嫂,你的意思该不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吧?” 叶静璇挑眉点了点头,一旁的皇后表情有些奇怪,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萧芊芊,冷声道:“芊芊,够了,莫要再让人看笑话。” 萧芊芊却恍若未闻,跟没有皇后这个人一般,她表情有些苦恼,末了长叹一口气,单手撑着下巴道:“什么时间,什么随缘,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就没有快捷一点的方法嘛!” 叶静璇看着她,心下却是不由一乐,看来眼前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似是已有了意中人,只是不知是哪个世家公子如此“幸运”。 看着萧芊芊苦恼的表情,叶静璇不禁又道:“人家都说随缘,但我相信缘是随愿而生的,有愿就会有缘,如果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愿望,那就是有缘的人也会错身而过。” 萧芊芊听罢,神色一黯,嘟囔道:“他躲着我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和我在一起的愿望。” 说着,她便拿起一旁的筷子,泄愤一般用力的戳着桌子上的一瓣橘子。 萧芊芊几次三番的无视,让皇后的面色有些难看,叶静璇缓和气氛道:“不知郡主可是有了心上人?” 萧芊芊听罢,面上一红,末了又一白,轻道:“算是吧,本郡主算是栽到他身上了。” 她的声音很轻,叶静璇听不大真切,却也不再细问下去,只是同皇后和几个贵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话时还要字字仔细斟酌着,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一个上午过去,叶静璇只觉心累,直到皇上同萧远等人驾着马回来时,这些女子才停下没有营养的聊天,起身迎接。 叶静璇如同被赦免了一般,忙跟着她们行了个礼,末了趁人不注意,便跟着萧远逃似的回到了帐里。 萧远的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一上午的狩猎似是极是尽兴,他风尘仆仆,看上去极是畅快淋漓。 叶静璇不禁笑道:“狩猎便如此让你高兴?下午我也要和你一同去,留在这里和那些女眷聊天,简直折磨人。” 萧远听罢笑了笑道:“我自从不再上战场,便极少骑马,此番倒是让我怀念起了从前,皇家狩猎三年一次,今日得了机会,真是畅快。” 叶静璇见他如此开心,脸上也尽是笑意,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道:“今日我见到了长宁郡主,她还真如同传闻一般,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 萧远接过叶静璇递过来的茶水,笑道:“她自小被皇上宠的无法无天,哪里是不拘小节,应该是目中无人才对。” 叶静璇听罢,坐到一旁,笑道:“那可未必,我瞧她似乎在为情苦恼,却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萧远挑了挑眉:“此人你也认识。” 叶静璇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忙问道:“是谁?” 萧远顿了顿,缓缓道:“你的大哥,叶玄天。” 叶静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诧异道:“大哥?” 萧远点了点头:“你大哥风流成性,此番惹了芊芊,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叶静璇不禁笑出声道:“我瞧着那长宁郡主虽任性了些,可论长相家世,我大哥才算是高攀的那一个,怎的他还不愿意?” 萧远道:“感情之事向来强求不得,他们二人的事情旁人也插手不了,随他们去吧。” 叶静璇点了点头,可心中却仍不禁想笑,想不到自己那个看起来风流从容的大哥,竟也有如此让人哭笑不得的风流债。 狩猎的队伍休息了一番,下午时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营地,宿文帝似乎极爱打猎,每次出去必定战果满满的归来,叶静璇虽是初次骑马,可她自小便聪明伶俐,什么事情学上一会儿便会了,再加上银河性子温顺,跑起来也稳稳当当,半分没有伤到她。 队伍时快时慢,叶静璇也不觉得累,看宿文帝与萧远几人打猎的身姿,目中却是羡慕不已。 萧远见她眼里兴趣满满,跃跃欲试,心中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也拿过弓来,递到了叶静璇的面前。 叶静璇一愣,看向萧远,却只见他一笑,爽朗道:“要不要试一试?” 叶静璇一听,面上立马笑开了花,接过弓来,左右的看上了一会儿。 萧远道:“先将手掌的全部力量握于弓把,手指再握住弓弦,注意不要过于的用力,只要保证弓不从手心中划出去就可以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末了双手开弓,有模有样,看上去像极了那么一回事,她来回拉了几次,脸上尽是笑意道:“这拉弓射箭看起来容易,可却需要极大的力气,我的力气不够大,怕是搭上箭来,也射不出十米以外。” 说着,便又将弓还给了萧远。萧远笑道:“还不错,换了别的女子,怕是连弓都拉不开。” 叶静璇笑了笑,刚想回话,只听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却是萧灏冷着一张阴柔的脸,阴阳怪气的道:“三弟好兴致,只是此处是猎场,并非你家的后花园,来回的箭不长眼睛,莫要伤着了弟媳才是。” 萧远冷笑一声道:“不劳太子忧心,有这个时间,太子何不多去打些猎物,倒在这里管上了我们夫妻调情。” 萧灏听罢,却也不恼,只是冷哼一声,面上带着些让人看不透的笑意,驾着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静璇有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那个萧灏似乎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怪。 叶静璇不禁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萧远,却见萧远轻哼一声,冷声道:“他何时让人觉得舒服过,恐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一会儿记得小心一些,这里地势崎岖,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记得跟紧我。” 叶静璇凝重的点了点头,二人却是再没了刚才的兴致。 两人归于队伍之中,不多时,马队终于停了下来,宿文帝号令在此歇息片刻,一会儿继续往里走去。 叶静璇将银河牵到了一处青草旺盛的地方,摸着它的鬃毛,歇了口气,两腿的内侧有着隐隐的疼痛,让她不禁双腿有些发软。 萧远目光如炬,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轻道:“第一次长时间骑马,大腿都会磨出伤来,何况你又如此细皮嫩肉。” 叶静璇撇了撇嘴,似有些不服气,却也知道在这方面自己到底是不如萧远有经验,却也不犟嘴。 二人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末了银河抬起头,似是吃饱了,二人才缓缓的往回走去。 才刚刚看到军队,林中的大树却忽的突兀的开始拂动起来,叶静璇与萧远不约而同的站定,皆感觉到林中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异动。 她皱了皱眉,不禁问道:“今日一点风丝也没有,这些树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忽的见萧远的神色猛然一凛,冷声道:“糟了,有刺客!” 第八十章 逃亡 他话音刚刚落下,只见有无数的黑衣人闻声而动,一个个迅速的从林中各处钻了出来,一窝蜂的冲向了队伍之中。 “六卫率!御林军!速速护驾!”他双目猩红的大喊,拿出腰间的宝剑,护着叶静璇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慌乱之中,有马儿受惊,啼叫嘶吼,纷纷脱离了掌控,无数的侍卫开始与那些黑衣人厮杀起来,宿文帝被护在正中央,似是许久未曾经历过此等场面,一张脸吓得面无人色,大喊着护驾。 有黑衣人见到萧远与叶静璇,忽的将目标转移到了二人的身上,紧接着,更多的黑衣人齐齐的朝他们二人刺了过来。 这场面似曾相识,叶静璇一瞬间被吓得面无人色,当初被刺过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萧远将叶静璇护在身后,艰难的抵挡着一个又一个的攻击。 那些黑衣人的目标似乎便是萧远,只见宿文帝那边的刺客已大多被清理干净,剩下的却全然不冲他而去,纷纷将目标转向萧远。 萧灏见状,忙回头道:“父皇,儿臣护您撤退。” 宿文帝的面色苍白,虽吓得不轻,可理智仍在,一听萧灏这样说,忙看向萧远那边,沉声对萧灏道:“定要保护好你的三弟!” 萧灏弓身抱拳,忙道:“父皇放心,待儿臣将这些刺客杀光,与三弟随后便到。” 宿文帝的面色阴沉,似是思考了一会儿,直到一个被削掉的侍卫的人头滚过脚边,他的脸又白了几分,末了也不再去想,忙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此处。 转身的那一刻,他没有看到萧灏唇边勾起的那一抹阴狠得意的笑,就像他也没看到,不远处,萧远的身上已被无数的鲜血浸染。 刺客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了上来,留下了侍卫拼死保护着萧远与叶静璇的安全,可奈何敌众我寡,数量渐渐变少,萧远因为一边要保护叶静璇,一边又要杀敌,被钻了不少的空子,身上被割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正汩汩的往出冒着血。 萧灏负手,在远处看着苦苦支撑的萧远,唇边带着得意的笑容,末了他冷笑一声,眼中似极是满足,末了他缓缓转过身,带领着不少的心腹侍卫,缓缓离去。 大臣们纷纷撤离,一时间,此处便只留了萧远与叶静璇二人,萧远看到萧灏带领众多侍卫离去的背影,心下凉了个透彻,他早该想到的,三月春猎,这围场地势崎岖,树木皆多,最适合干些杀人的勾当。 他又岂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来除掉他?到时他只需向皇上禀报,说他萧远已被刺客杀死,届时他再找一些替罪羊,说些好话,怕是此事就会这样过去。 萧远的视线有些模糊,渐渐力不从心起来,侍卫逐渐变少,叶静璇身上也受了些伤,血将她淡青色的衣裙染成了暗红色。 身旁的银河极是乖巧,如此动乱,却也不见惊慌,只是站在叶静璇的身边,急躁的来回踏着蹄子。 萧远已越来越占下风,再顾不得别的,直接将叶静璇推到了马上,末了将剑收回剑鞘,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银河载着两个人,迅速的向前跑了去,身后的刺客被仅剩的一些侍卫绊住了脚步,一时之间却也追不上去,眼见萧远便要脱离视线,那些刺客双目猩红,下手狠厉。 侍卫一个接着一个的毙命,末了,那些刺客忙向萧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似是打定主意要杀了两人。 一时间,原本极美的翠春景色被鲜血浸染,血流成河,尸俘遍地,宛如修罗场一般。 却说叶静璇与萧远二人驾着马漫无目的的向森林的深处跑去。 萧远坐在身后,面色极是苍白,他的头上泛起细密的汗珠,腹中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仿佛有无数虫子在爬,如针尖一般密密麻麻的扎着五脏六腑,疼痛难忍。 叶静璇察觉到了萧远的异样,只见她刚一回头,萧远便再也忍不住,喉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末了,一口鲜红的血直直的从口中喷了出来,溅到了叶静璇的手背上,溅到了银河的鬃毛上。 鲜血漫了她的心房漫了她的眼,她的瞳孔蓦然紧缩,凄声喊道:“萧远!” 马蹄的声音不绝于耳,身后有追兵渐渐逼近,萧远倒在叶静璇的身上,面色苍白,却是没了意识。 叶静璇的发丝凌乱,面色慌张,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叶静璇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死死的抓住萧远的手臂,防止他从马背上面摔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叶静璇的眼前有些发黑,头上有细密的汗珠,银河似乎也有些累了,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前方忽的出现潺潺的流水声,叶静璇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只见又跑了一会儿,前方忽的有什么东西在反着光,晃着叶静璇的双眼。 只见银河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而出现在二人面前的,竟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前方有河流阻挡,后方有追兵穷追不舍。 叶静璇的眼前有些发黑,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中焦急,萧远已然昏死过去,脸上苍白的没有半分的血色,她心下一狠,翻身下马,艰难的拖着萧远,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河中。 河边,银河静静的站着,似是有些疑惑的用鼻子发出了些声响,叶静璇见状,将萧远平放在河边,走到银河面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也逃命去吧,此番你便自由了,若是有缘,但愿以后还能再见。” 说罢,她利落的将银河背上的马鞍尽数褪下,狠狠的拍了一下马背,厉声道:“走!” 银河吃痛,长啼一声,末了迅速的朝着远方跑去,叶静璇看着它黑色的身影没有一丝停留,心中也安心了几分,末了回过头来,继续拖着萧远往河中央走去。 不多时,大批的刺客便追赶了过来,他们停在河边,可却早已没了萧远和叶静璇的踪影,只剩下一副沉重的马鞍扔在地上,无声的嘲笑着他们。 那里面似是首领模样的男子愤怒的骂了一声,末了喊道:“给我找!就是把这条河翻个遍也要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他们,咱们一个也活不成!” 几个刺客脸色大变,连忙分散开巡查着,没一会儿,只见其中一个刺客拿着一件白色染血的衣袍跑了过来,道:“这是萧远的衣服,他们约莫是被冲到了下流了!” 末了他又继续道:“首领,被这河冲下去,他们约莫是活不成了。” 那男子听罢,摆了摆手道:“继续找,若是实在找不到,再回去复命。” 却说那厢,叶静璇直走到刚好没过胸口深度的一处,末了将萧远的外衣脱下,让其顺着河流往下飘去。 她艰难的承受着萧远身体的全部力量,带着他整个没入了水中。 叶静璇怕萧远呛水,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扶住他的背部,末了用嘴给他渡着气,生怕他会呛到水。 河边传来刺客的声音,叶静璇的精神高度集中着,隐匿在河中,却硬是没有被那群刺客发现出来。 二人艰难的渡着气,直到那群刺客渐渐离开,叶静璇才拉着萧远从河中冒出头来,大口的呼吸着几口空气。 过度的缺氧让叶静璇的双眼发黑,她的耳边似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呕吐的感觉天翻地覆的涌了上来,她面色苍白,痛苦的皱着眉,浑身无力的顺着湍急的河流向下游飘去。 叶静璇浑身发软,却是再没了一点力气,只能拖着萧远的身子向前飘着,冰冷的河水透过衣衫接触着皮肤,二人被冻的面无人色。 只听萧远似乎闷声的咳了一声,叶静璇的意识已有些模糊,却没有听见,只仅存着一些意识,护着萧远不沉入河底。 朦胧中,萧远的眼睛有些费力的睁开了一条缝隙,身体的蛊毒似是发作了,整个胸膛都仿佛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来回在经脉里爬行着。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里面翻搅着,萧远微微的抬起头,只见有阳光映着河水在叶静璇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逆光看去,平日里瘦瘦小小的她,此刻仿佛高大了许多,她的表情坚毅,用力的托着他的身子不让他沉下去。 一瞬间,萧远的心中似是滚过了无尽的暖意,在这冰冷的河水之中,他的心却是暖的。 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为他做到如此。 萧远的意识朦胧,只觉身前叶静璇的身子一寸一寸的渐渐软了下来,他想要睁开眼睛,可身体里的疼痛却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冰冷的河水中,身上的伤口也不断的在往出渗血,叶静璇终于有些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却是再也没了意识。 第八十一章 得救 二人顺着河水一路飘着,刺骨的寒冷让叶静璇和萧远皆冻的面色发白,嘴唇青紫,已是傍晚,太阳的余晖映照在二人的脸上,带着有些虚幻的血色。 叶静璇不断的醒来又昏迷,昏迷又醒来,吊着仅存的一丝意识,紧紧的抓着萧远的胳膊。 眼见天便要黑了下去,河水似乎又冷了几分,这样下去,就是不被刺客杀死,也会被这冰凉的河水冻死。 在河水中飘了一个下午,怕是距离猎场早已经老远,二人的身体被冻的发麻,叶静璇只是紧紧的抱着萧远的身体,心中祈求着能够逃过此劫。 远处似乎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叶静璇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细细看去,前方的林子渐渐变的稀疏,似乎有几个人家坐落在河边,有淡淡的烟雾从房子上方的烟囱里冒出来。 叶静璇的心中一喜,用尽力气的托着萧远往河边的方向游去,河流极宽,叶静璇的全身几乎已被冻僵,她一只手紧紧的抱住离河边不远的一块大石头,却是再也没有半分的力气了。 叶静璇的意识模糊,目光也渐渐的散到了一处,却仍然凭着一丝信念死撑着,太阳已缓缓的落下了山,只剩下些血色的余晖在天边,慢慢的被黑夜侵蚀殆尽。 有脚步声传来,叶静璇的意识泛起了一丝清明,她艰难的抬起头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却是一个端着木盆,穿着粗布麻衣,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她看着河里的两个人,惊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吓的险些将手里的木盆掉在地上。 叶静璇的心中却是一喜,她费力的睁大眼睛看去,张开苍白的,几近干涸的嘴唇,声音细小的几乎要湮没在这茫茫的夜色里:“救救我们。” 说罢,一瞬之间,她忽的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一疼,叶静璇的瞳孔蓦然紧缩,一股熟悉的痛感铺天盖地的猛然袭来,胸腔里的疼痛让她几乎要吐出血来。 她的耳朵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眼前发黑,她似乎看到了眼前的黑暗中有着光光点点,叶静璇听不见眼前的妇人说了什么。 只看到她焦急的蹲在了河边,嘴唇一张一合,末了似乎看他们二人没有反应,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嘴里还大喊着谁的名字。 叶静璇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剧烈的疼痛猛然席卷而来,手却仍不曾松开萧远半分。 剧烈的疼痛很快便让叶静璇失去了意识。在心底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她的大脑还保留了一丝清明,她感觉到了耳边似乎很吵,感觉到了有人将他们二人拉上了岸。 再次睁开眼睛时,出现在叶静璇的眼前是一间简陋的屋子。 有油灯在床头燃烧着,屋子里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味,只有身下这张小小的床,和一张桌子,几个椅子,无比简陋。 周围很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叶静璇身体里的疼痛似乎比之前减轻了许多,可长时间泡在水中,仍然让她整个身子都感觉无比僵硬。 叶静璇有一瞬间搞不清楚状况,下一刻,昏过去之前的记忆铺天盖地的猛然袭来,她瞬间睁大眼睛,四处的来回寻找的萧远。 手碰到了一个人,叶静璇转过头,却是萧远正躺在她的旁边,他的双目紧闭,眉头有些痛苦的皱着,面色苍白,表情极是痛苦。 叶静璇心下不好,忙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热度惊人,这状况和之前太过的相似。 是腔内雀,蛊毒发作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发作了蛊毒,无疑是命悬一线,叶静璇的眼前发黑,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深渊里。 她忽的想起尚北曾说过的话,他可保萧远在两年之内安然无恙,可如今的这种情况,倘若刺客发现了他们,无疑是会当场毙命。 叶静璇的头有些疼,面色发白,她的衣服还有些潮湿,上好的衣服已被割的破破烂烂,有隐约的血迹渗在上面,青丝凌乱,头发上的白玉簪子早已不知被河水冲到了哪里,有头发丝凌乱的粘在脖子和脸上,整个人无比狼狈。 她的身体似乎还在隐隐的作痛,叶静璇心下算了算日子,心中更加绝望了几分。 难怪她的身体会突然如此疼痛,是她体内埋的毒,今日便到了日子,她却没有拿到解药。 屋漏偏逢连夜雨,叶静璇的心凉了个透彻,如今萧远昏迷不醒,自己的毒也不知何时又会发作,这里又不知到底是哪里,前方道路迷茫,后方又有刺客追杀,现下又该如何是好! 叶静璇紧紧的握着萧远苍白的手,企图能够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力量,望着萧远昏迷着的痛苦的脸庞,她的心忽的坚定了几分。 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让萧灏得偿所愿!不论如何,她和萧远都一定要安全的回到京城才行!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叶静璇的精神一震,警惕的看向门外,谨防着外面走进来什么危险的人。 只见那扇简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一个抱着木盆的中年妇人,她一进来便看到了已然坐起的叶静璇,声音憨厚的笑道:“姑娘,你醒了!” 叶静璇一看,此人竟是在河边看到的那个妇人,原来是她救了他们吗? 叶静璇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多谢这位大姐将我们二人救了上来。” 那妇人憨厚的笑了笑道:“不用客气,你们二人被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泡了那么久,怕是会生病,我采了些草药回来,一会儿就给你们煮上。” 叶静璇看起来有些虚弱,末了点了点头,礼貌的道:“多谢大姐。” 那妇人见叶静璇看起来还算精神,好奇的问道:“不过你们二人怎会掉进那河里,瞧你们像是富贵之人,怎的会被冲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叶静璇看她长得老实,也稍微放下了些警惕道:“没什么,说来话长,大姐,此处是哪里?离京城有多远?” 那妇人听罢,思考了一会儿,道:“此处是奉天城的一处偏僻山村,离京城约莫要六百里地,就是驾着马车也要接近一天才能到。” 叶静璇心下却是一惊,没想到顺着河飘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奉天城附近,也不知萧远的属下能否找到此处。 那些刺客此时怕是还在寻找着他们二人,如今萧远和她体内的毒同时发作,又如何能离开得了这里? 只能坐以待毙了吗?可倘若那些刺客找了来,会死的不只是她和萧远,怕是连这位好心的大姐也会一起丧命。 叶静璇回头看了看昏迷着的萧远,心下一沉,只是如今也只能等待了,拖着这样的身子离开,恐怕会更加危险。 叶静璇又与那妇人聊了几句,得知这里是奉天城最为偏僻的一座小山村,土地贫瘠,今年又有瘟疫在肆意流行着,连温饱都难以解决的村民们每日吃了上顿没下顿,叶静璇听罢,心中却是无比难过。 天黎国乃是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大强国,繁华盛世,周边无数小国皆俯首称臣,京城一片繁荣之景,可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奉天城中,竟还有如此贫困,受瘟疫困扰的村子。 那妇人为叶静璇和萧远煮了些清粥,虽不见些米粒,可仍是可以给肚子垫一垫底,看着这间几乎无法遮风的小屋,叶静璇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 她忽的想起什么,眼神一亮,末了抬手,将耳朵上带着得一对儿镶着珊瑚玉的银耳环摘了下来,对那妇人道:“大姐,我一路逃亡至此,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对耳环你便收下,还是能买几十两银子的。” 那妇人一看,眼前瞬间一亮,推脱道:“呀,姑娘,这怎么好意思。” 虽说着这话,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那对耳环,没有离开半分。 叶静璇笑了笑,抓过她的手放到了她的手心里道:“不必客气,只是要麻烦大姐,这几日要多多叨扰了。” 那妇人也不再推脱,仿佛拿着什么无价之宝似的捧在手里,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双眼睛里闪着光,忙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叶静璇笑了笑,牺牲了这对儿耳环,换来她悉心的照料,倒是极其划算的一笔交易。 月上中天,萧远仍然没有醒来,那妇人就住在旁边的屋子里,叶静璇没有睡觉,警惕着周遭的动静,谨防会有什么人悄悄潜入进来。 她的面色苍白,忍着困意,紧紧的攥着萧远的手,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一双眼睛久久未曾睁开,一旁的油灯燃烧着,屋子四下漏风,灯上的火苗不断的在跳跃着,叶静璇却不觉得冷。 有月光顺着窗际照射进来,洒了一地的银辉,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渐渐袭来,叶静璇疲惫的睁着眼睛,末了终于有些承受不住,渐渐昏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疼痛将她叫醒,叶静璇倏然睁开眼睛,她抬起手,捂住了胸口,痛感渐渐逼近,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叶静璇咬着牙,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整个人昏厥过去。 喉头涌上腥甜,叶静璇咬着牙,将几乎要脱口喷出的血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 她放开萧远的手,艰难的,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油灯在慌乱中被打翻,一时间,屋中一片漆黑。 叶静璇也顾不得别的,坐到了凳子上,手无助的死死抓住桌子的边缘,她的瞳孔紧缩,似是想要寻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可疼痛却越来越强,越来越难以压制。 就在这时,一直寂静的环境中,忽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缓缓走近。 叶静璇忍着疼痛警惕的看向了门口,一颗心猛然的沉到了谷底。 第八十二章 瘟疫村 叶静璇痛苦的伏在桌子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末了在门口停了下来,她的精神紧绷到了一处,大脑似忽的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慌乱之中,她不知是该堵住门好,还是先去保护萧远好。 疼痛与紧张交融,让叶静璇整个人几乎要崩溃掉。 只听那简陋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紧接着入眼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油灯。 叶静璇凝神望去,却见是那两个人中,其中一个是将她二人救下来的那个妇人,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脸上似乎还有着被打的痕迹。 她站在一个男人的身后,那男人身材矮小,长了一张满是戾气的脸,此刻正冷冷的看着一脸痛苦的叶静璇,末了又转过头看向了床上还未醒来的萧远。 叶静璇心下不好,她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疼痛让她脸色发白,嘴唇有些颤抖,却还是硬撑笑道:“不知这么晚了,大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妇人哭丧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只见那男人大步的走了进来,末了抬手扒了扒萧远的身子,叶静璇一看,忙起身道:“这位大哥这是做什么?” 那男人哼了一声,不屑道:“现在瘟疫到处流传,我家女人趁我不在私自救了你们,我看这男人怕是染了瘟疫,再待在我们家还了得?” 叶静璇一听,整个人有些站不稳,凄声道:“大哥,我夫君不过是因为身体有恙才昏迷至今,怎会是染了瘟疫?” 那男人一听,却也毫不留情面,怒道:“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身体有恙还是染了瘟疫,他要是再继续在我们家里,那我们一家子还活不活了!”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叶静璇,朝外面大喊了一声:“娃子!进来,给这个男人抬走!” 叶静璇一听,脸刷的一下白了下去,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床前,捂着萧远的身子,回头道:“大哥,拜托您行行好,我夫君明天就会醒过来的,请您相信我!” 那男人一听,怒道:“让我相信你?开什么玩笑?若是这个男人的瘟疫传来了,我们还要不要活了!娃子!” 他说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便走了进来,直直的便向萧远走来,叶静璇却不让步,死死的抓住萧远,看着站在一旁缄默不语的妇人,仿佛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姐,拜托你救救我夫君!” 那妇人一听,脸上尽是为难之色,末了她抬头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说:“我说,要不就等等,明天再说吧。” 那男人一听,面色一凛,回手便打了那妇人一巴掌,怒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私自留下这种染了瘟疫的人,老子还没跟你算账!” 那妇人痛呼一声,抬手捂着红肿的脸颊,却是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叶静璇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深渊里,胸口的疼痛不止,她的眼前有些发黑,却仍然紧紧的抓着萧远不肯放手,思绪无比混乱之中,她的嘴里不断的哀求着那个男人。 身下的萧远似是轻声咳了一声,末了似极是难受的皱了皱眉,意识仿佛已清醒了几分,他只觉得耳边很吵,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却见叶静璇正趴在他的身上,眼里似有泪痕。 有几个人在不断的拉扯着他的身子,他说不出话,亦没有丝毫的力气。 不断拉扯之中,疼痛,愤怒,让叶静璇整个人几乎要崩溃掉,她的瞳孔紧缩,死死的抓着萧远,不让那男人将他带走。 没有人发现萧远已有了意识,叶静璇的意识早已模糊,却仍是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硬撑着。 穷山恶水出刁民,叶静璇此刻却是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一旦认定的事情,不管让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既已认定了萧远是瘟疫人,便断不会再将他留下来,慌乱之中,其中一个男人似抬手狠狠的打了叶静璇一个耳光。 这一个耳光将叶静璇打的几乎要跌在地上,她的脸瞬间通红,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在脸上,这一巴掌打的叶静璇七荤八素,嘴角有血瞬间渗了出来,耳朵里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意识模糊之中,叶静璇忽的想起,她曾经挨过霍盂兰的耳光,挨过叶承的耳光,也挨过叶诗岚的耳光,却没有一个是能与这个耳光的力气相比较的。 萧远已被从床上抬了下来,叶静璇的喉咙里有血猛然涌了上来,她再次用力将血吞进了肚子里,有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她想要从那人的手中将萧远抢回来,她那样用力,嗓子都喊哑了,可却没有半分的效果,只见那男人似乎气极了,抬脚便用力的在叶静璇的肚子上踹了脚。 她吃痛,整个人猛然后退了几步,末了狠狠的撞到了桌子,摇摇欲坠的倒在了地上,叶静璇痛苦的捂住肚子,双目猩红,眼睁睁的看着萧远就那么被抬出了屋子,渐渐消失在了眼前。 胸口的疼痛猛然席卷,叶静璇的眼前一黑,却是再也忍不住,一口血直直的喷了出来,末了再没了意识。 却说萧远两个男人抬着渐渐离开,身上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他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缝隙,眼睁睁的看着叶静璇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他想要开口,想要挣扎,想要将抬着他离开的两个男人千刀万剐,可事实上,他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着他们抬着他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萧远被两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末了似见了瘟神一般,捂着口鼻逃似的跑开了。 萧远身下似乎还有着杂草,让他的身体不至于太过难受,他费力的看着周围,只见这里似是一座破庙,不时有衣着破烂,骨瘦如柴的人走过。 他们目光无神,表情麻木,没有一个上前来看这个突然被扔到此处的萧远,甚至连看一眼都吝啬于他。 瘟疫村。 这三个大字在萧远的心中渐渐放大,他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才渐渐恢复了些力气,萧远转头,看着周遭的情况,却见这里都是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横七竖八的躺在宽敞的地上。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有些都已然死去,却没有人管,只是裹着干草扔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麻木,没有人再想去埋葬已死的人防止瘟疫扩大,没有一个人再想去做些任何无用的挣扎。 难闻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之中,萧远已再无多余的力气去嫌弃,只是躺在地上等待着身体里的力量慢慢恢复,心中却是无比担心着叶静璇的安危。 不多时,萧远只觉得眼前似乎站了一个人,他看去,却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前,瘦瘦小小,眼睛里却闪烁些些许好奇的光芒,她开口,声音细小:“大哥哥,大哥哥也是马上要去天上的人吗?” 萧远一愣,张了张口,长时间的休息已让他能够说出这话来,他的声音同样细小的问道:“天上?” 那女孩点了点头道:“我娘说,那些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人,其实是去了天上享福了。” 萧远微微眯起了眼睛,却不知道该如果回答她,世道如此,不管是他从前在战场杀敌,还是回到京城做一个闲散王爷,他都知晓着,在光鲜华丽的背后,总是会有着相对应的阴暗沟渠。 天黎国,那般的繁荣昌盛,可光芒越烈,其身后的影子便也越黑暗,像这座小小的瘟疫村,朝廷那边怕是都未曾有过半点的在意,届时一把火,连着瘟疫人和村子一起烧了,便也就结束了。 那小女孩似是对萧远极感兴趣,她一直跟着萧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末了又将从地上他扶了起来,靠着墙坐着,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几乎已发霉的馒头,从中掰开了两半,给了萧远一块。 萧远摆了摆手拒绝,吃了这馒头,怕是他本来没有瘟疫都会染了这瘟疫。 那小女孩看着萧远道:“大哥哥长得真好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人,大哥哥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吧?” 萧远看着她,眼里难得的带了些柔意,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道:“你在这村子里多久了?可是也染了病?” 那女孩儿点了点头道:“我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昨天我的弟弟刚离开了,我也很想去天上,娘说那里不会饿肚子,也不会疼。” 萧远的心有些动容,可他却无能为里,只能轻叹口气,揉了揉那小女孩的头发,心中复杂。 叶静璇醒来时,天已蒙蒙亮起,她的意识模糊不清,胸口的疼痛让她不断的痛呼出声,她强撑着意识转头。 只见那妇人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叶静璇冷冷的看着她,费力的开口道:“枉我信任于你,才会留在此处,若是早知道你们如此蛮不讲理,我便是背着我夫君也会离开。” 那妇人一听,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轻道:“姑娘,这也是没办法,我男人怕瘟疫会传染到此处,到时就害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呐!” 叶静璇一听,咬牙道:“我夫君不过是身体有恙,根本没有瘟疫,为何你们就是听不懂?” 她艰难的说着,体内的疼痛让她痛苦不堪,她的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心中一股闷气憋着,更是难受至极。 第八十三章 分离两地 那妇人面上带着些尴尬,末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静璇却是没有什么力气再去理会她,她挣扎着想起身,可胸口的疼痛却让她力不从心,身体里的毒似已越发的控制不住,叶静璇的意识模糊,胸腔之中似有一双大手在不断的翻搅。 那妇人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只剩下叶静璇一个人躺在床上,有血不断的往出呕着,疼痛难忍。 她的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萧远的名字,眼角有泪水渗了出来,迷蒙之中,她的眼前似闪过了无数虚幻的影像。 有叶承的脸,萧灏的脸,许多人的面孔在不断的变换着,最后定格在了萧远的脸上。 痛苦之中,她的耳边响起了唯清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唯清曾对她说过:“痛苦就是财富,这话根本毫无道理,痛苦就是痛苦,对痛苦的思考才是财富。” 叶静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忽然想起这句话来,当时她不太懂,可而今她却似乎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些。 身体上的痛苦告诉着叶静璇,这些都是拜她的父亲所赐,家本来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一个词,可当家上的那一点心迹落到了地上,便就成了让人窒息的坟冢,时至今日,她对家的所有感情都已变成了荒凉的坟冢。 那个本来该是归宿的地方,对她来说却只是一个没有温暖、只有压迫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固然荒凉,但是家却更寒冷。 相比身体的痛苦,精神和心里的难过如今却更胜一筹。 她无法保护萧远,连最起码的将他守护在身边都做不到,她依然向往着自由,也同样对那个男人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旁的她不想去深究,她这一生,早已覆水难收。 萧远把一切都妥当的打理好了,他机关算尽,然后将一切危险的,难以解决的事情隐瞒于她。 他辛苦的时候,她只想笑着看千山万水,看尽人世潇洒快意。 叶静璇除了将情爱给了萧远,却把快乐都给自己好好留着。萧远除了自由没曾许给她,却将所有人生的甜苦都给过她。 叶静璇的意识朦胧,却在此刻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从不愿去提及,更在刻意逃避的事情,那便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萧远似已成为了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约莫说的便是如此吧。 叶静璇想了很多,疼痛让她不断的昏迷过去,末了又被疼醒,反反复复,让她几乎恨不得此刻便结束了性命。 她想要去找萧远,可却连床都下不去,在真正的进退无路里,悲哀显得如此无力渺小,但她却只剩下悲哀,从未有一刻让叶静璇觉得,她竟是如此的弱小无力。 瘟疫村 萧远的身体越发虚弱,他想要找法子去联系下属,可周围一片荒凉,全然没有任何办法。 他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周围尽是难闻的气味,浑浊的空气在这座小小的村庄中蔓延着,这样下去,他迟早也会染上这瘟疫。 体内的蛊已不再继续活跃,可不时传过来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几乎要蜷缩到一处,尚北曾说过,当体内的腔内雀移动到心脏之处时,他便会就此丧命,萧远咬着牙,目光冰冷的看向昏暗的天空。 莫非这蛊,尚北没有成功压制住不成? 正出神,昨日的那个小丫头却又来了,她的神色比昨日虚弱了不少,她面色苍白,明明才七八岁的模样,双眼处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她的目光几乎要散到了一处,脚步虚浮的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萧远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话,却见那个小女孩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他的旁边,末了挨着他坐下,目光无神,可唇畔却带着些笑意:“大哥哥,终于,我终于可以去见我的爹爹和弟弟了。” 她说这话时微微仰起了头,漆黑的双眼里带着些憧憬和向往,仿佛那个梦想之中毫无痛苦的世界就在眼前一般。 萧远点了点头,末了抬手放在了她的头顶,却没有说话。 纵使他不是学医之人,却也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小女孩就要死了。 没有太多多余的情绪让他为此悲伤,萧远只是坐着,一声不吭的陪着那个小女孩度过她人生当中的最后几个时辰,他与她萍水相逢,却让他看到了孩童的那最为纯真的眼神。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那是天空降下的无根之水,能够滋润大地,洗涤土地上一切的罪恶,萧远却向来不喜欢这种天气。 因为大多悲伤的事情,都会发生在这种大雨滂沱的天气里。 身旁的小女孩靠在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没了气息,她的双眼还未合上,瞳孔已扩散到了一处,她的唇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有雨滴顺着萧远额前散落的头发滴落下来,寒冷的空气让他侵蚀着他的皮肤,萧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压迫过境的乌云,末了,他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身体恢复能够离开这里的力量。 雨没有下的很大,不一会儿便停了,萧远的意识又有些朦胧,身旁的小女孩已毫无气息的倒在了地上,体内的蛊虫再次开始活动,他咬着牙,末了眼前一黑,一口血再次从口中喷了出来,他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周身仿佛都萦绕上了冰雪。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夜晚的乌云让黑夜更加朦胧,看不清楚东西。 叶静璇终于有力气下了床,她的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身上的衣服早已变得破烂不堪,她的脸惨无人色,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虚弱无比,可却因为心中憋着的一股闷气和执念一直吊着,硬生生让她走下了床。 门外是那妇人在收拾着东西,她回头看到跌跌撞撞走出屋子的叶静璇,急忙道:“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快些回去,不然我家男人看见了,怕是连你也留不下了!” 叶静璇听罢,轻道:“不需他留,我自己走,还劳烦你告诉我,我的夫君现下在哪里?” 那妇人一听,面色一白,支支吾吾道:“姑娘,你的夫君被扔到了瘟疫村,就是原本没有瘟疫,现下怕是也染上了,你何苦再去寻他呢!” 叶静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她轻道:“我们二人会被分隔两地,进退无路,又是拜谁所赐?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去寻他,旁的无需再多说,谢你几日的照顾,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她便转身往外走去,叶静璇的目光冰冷,却是连再看一眼都吝啬于她,她怕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怨念,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竟然会想要毁灭什么。 倘若萧远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是将这里全部踏平,也难以熄灭她心中的怒火! 她刚没走几步,只是身后的妇人又急忙道:“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年纪轻轻,再嫁也是会有人要的,何必去一起送死!” “闭嘴!”叶静璇有些脑了,她的声音冰冷凌厉,回过头,目中有无数的怒气在暗潮汹涌,她冷声道:“我和我的夫君都不会死,倘若你再说这些话,休怪我会变的睚眦必报,不留情面!” 叶静璇真的愤怒了,她从未如此凌冽的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可一想到萧远如今生死未卜,她便全然无法再继续温柔平静下去。 她已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那妇人被她周身散发出的凌厉的气势吓了一跳,末了却是再也不敢乱说话,只是轻道:“瘟疫村已死了不少人,为了防止瘟疫扩大,今夜便会将整个村子烧了……姑娘,我这是为你好啊!” 叶静璇听罢,大脑忽的嗡一声,整个人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深渊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瘟疫村……怎么走!” 那妇人见状,无奈的看着她:“姑娘……” “怎么走!”叶静璇的声音冰冷,整个人几乎崩溃,她的思绪混乱,微微提高了些声音,她相信萧远绝不会轻易死去,可倘若那里着了火,被蛊毒缠身的萧远,又岂能轻易脱身? 那妇人被叶静璇吓了一跳,末了忙说出了去往瘟疫村的路线。 叶静璇一刻也敢不耽误,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往瘟疫村的方向跑去。 天上的乌云已逐渐散开,月亮将眼前的路照亮了几分,她面色苍白的跑着,心中祈祷着萧远能够平安无事。 林子的道路在下过雨后变得无比的泥泞,叶静璇跌跌撞撞,双眼发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次,她一次又一次挣扎着爬起,她心中害怕,害怕那个男人就会那样离她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冲天的火光映入叶静璇的眼中,她的瞳孔蓦然紧缩,心脏几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萧瑟的狂风席卷着空旷的原野,山脚的屋舍已尽数被火焰包围,火焰翻滚,滚滚的浓烟弥漫了整个村庄。 叶静璇冲进这汹涌的火海里,浓烟之中夹杂着难闻的味道,叶静璇大喊的萧远的名字,凄厉的声音几乎传便了这座村庄的上空。 四周尽是逃窜的慌乱与火烧的灼响,叶静璇整个人仿佛沉到了谷底,她喊了许久,那样大声,嗓子几乎都哑了,却仍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第八十四章 逃离 萧远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醒来时,他不知何时已被扔进了一间破庙之中,周围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有依然活着的人坐在地上,他们的目光呆滞,骨瘦如柴,已然不做任何的挣扎。 有熊熊的烈火将这间破庙紧紧的包裹住,火舌舔抵着房梁和窗户,大火漫天空漫了眉眼。 萧远被浓烟呛得接连咳嗽了几声,他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可身体不时传来的疼痛让他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萧远暗骂了一声,他只能看着火势越发的大了起来,末了拖着无力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外爬着。 他身上的白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脸上也尽是灰灰的印子,萧远心中不禁冷笑。 他曾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回首他这一生,不管是驰骋疆场满身伤痕的时候,还是被困在京城在朝堂步步为营的时候,他都不曾如此狼狈过。 如今,竟是要让他如同一只兔子一样死在这肮脏之处,简直可笑至极。 熊熊的火光将漆黑的夜晚映照的亮如白昼,萧远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四周尽是火烧的灼响,周围是无数个早已死去的尸体,有些甚至已渐渐腐烂,随着火势的增大,尸体不断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身体里的蛊虫足足折磨了他一天一夜,而今疼痛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可却又陷入了如此困境。 萧远无力的躺在地上,不时有木桩倒塌的声音传来,周围炙热的温度让他浑身冒起了细密的汗珠,滚滚的浓烟让他看不清楚眼前的视线,朦胧之中,他却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萧远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他凝神听去,只听外面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叫,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萧远微微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剧烈的浓烟让他本就疼痛的身子越发虚弱,双眼被熏的通红,有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静璇。”他费力的开口,细小的声音被四周火烧的灼响尽数湮没,外面的呼喊一声接着一声,他亦一声接着一声的回应着。 尽管他知道她根本听不见,可在本能之下,他仍然期盼着叶静璇能够发现他。 许是他的期盼传达了过去,萧远只听叶静璇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抬起头,尽力的想去回应她,叶静璇跌跌撞撞的走到破庙门口,她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尽是细密的冷汗,却仍然在苦苦的支撑着。 四处的火已越来越大,叶静璇找了一间又一间屋子,仔细看了一个又一个人,却全然没有看到萧远的影子。 她虚弱的抬脚,全力的踹开破庙的门,心中的希望已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门被踹开的同时,她有些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末了抬手挡着迎面扑来的热浪,向里面张望着。 一个身影将叶静璇的目光拉进,他蜷缩在地上,似乎在尽力的想要爬起来。 火光阻断着叶静璇的视线,一瞬之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身上的疼痛都已被忽略到了脑后,她跌跌撞撞的跑进火海之中,仿佛找到了什么失去的重要之物。 有泪水从眼里流出,叶静璇将萧远从地上扶起来,末了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萧远看到叶静璇平安无恙,整个人似乎也松了口气,他对她笑了笑,轻道:“你没事便好。” 他的话说完,叶静璇愣了一下,末了眼中的泪水便轰然砸下,滴落在这火中,瞬息之间便化为了灰烬。 叶静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可他们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感慨,只见房梁上面的一根已被烧红的木桩轰然坠下,溅起无数的星火。 叶静璇猛然一惊,末了回过神来,赶紧用力的将萧远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缓慢而又急促的往外走去。 可二人的身体皆被毒素侵蚀,本就虚弱无比,在这滔天的大火之中,滚滚的浓烟灌入鼻腔和眼睛里,有尸体烧焦的味道混着浓烟扑过来,让两个人一时之间走的极其艰难。 门就在不远处,叶静璇承受着萧远大半个身子的重量,直奔门的方向走去。 忽的,叶静璇和萧远只听头顶响起了木头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不稳定的嘎吱声,二人心中不禁一惊,不约而同的加快了些脚步。 可仍然是躲闪不及,只听叶静璇痛苦的惨叫一声,那木头掉落下来,却正巧砸在了叶静璇的手臂上,她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的跌倒在地上。 火光似已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吞噬殆尽,整个寺庙似乎已经快要坍塌了,那簇近在咫尺的火焰顺着她的衣袖蜿蜒而上,剧痛之中,叶静璇的鼻尖似乎闻到了焦烂的味道。 肌肤一阵阵传来腐蚀的焚身之痛让她的精神不由一震,慌乱中,她慌忙去扑灭袖子上的火焰,末了忍着钻心的疼痛,站起身架着萧远往门外走去。 萧远的心中惊的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面容苍白,狼狈无比,可她的眼神清亮,里面藏着坚定与顽强。 记得他与她的初见,一切都是那么的毫无情感,那些风波与冷漠将她年轻的衣裙扎的千疮百孔,她却从未说过一句认输,可是直到这样不顾一切救他性命的叶静璇站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原来她的眼神清亮,那后面的后面藏着坚韧,她拼了命的希望自己像石头一样倔强。 记得曾经叶静璇说着向往自由的憧憬时,他觉得仿佛有谁拿着银针一下扎进了他心里,骤然一疼。 如今他才明白,那根扎进他心头的银针,是将她的名字刻进了他的心底。让那三个字成了咒语,只要一念起,心底就会浮起细细密密的酸楚与甜蜜,永难治愈。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门口,当脚跨出去的那一刻,二人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房梁压倒地上的闷响,他们脚步匆忙的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之上,末了两个人的身子一软,齐齐的跌在了地上。 身后的寺庙应声倒塌,滔天的大火将漆黑的夜空照的亮如白昼,无数的火星飘飘洒洒的冲上了天际,叶静璇和萧远回头,无数的热浪扑面而来,让两人不禁还有些心有余悸。 胳膊上的疼痛让叶静璇冷汗直流,她低头看去,胳膊上的衣袖已被烧光,露出洁白的藕臂,小臂处被火烧到了一处,通红一片,上面隐约有着泡,焚身之痛让叶静璇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支撑不住。 萧远看着叶静璇手臂上被烫出的伤,心中不由一震,他抬起手想要去碰,末了却停在了半空中,害怕弄疼了她。 叶静璇却忍着疼痛,上上下下的看着萧远可有受伤,末了安心对他笑了笑。 萧远的心中感动,汇成一股股的暖流淌进了心底,可他皱着眉道:“你怎能如此乱来!倘若你遇到了什么危险,又该怎么办!” 话语虽是严厉,可他的目中却全然没有冷硬,他看着叶静璇苍白而又脏乱的小脸,末了松下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捧着她的脸,仿佛在触碰着什么珍宝,声音细小的说:“还好,你没有事。” 叶静璇笑了笑,虚弱道:“倘若你死了,我岂能独活?” 萧远的心中一震,虚幻的火光映照在二人的脸上,风吹动着他们墨黑的长发,叶静璇笑着,看着萧远明亮的眼中仿佛盛着满满的星光,和一个满满的她。 今夜春至,夜,无雨,只有这小小村庄的上空燃着滔天大火,火堆上溅出几点星火,犹如往事残痕。 叶静璇搀着萧远走向了树林里,背对着身后的火光渐行渐远。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手臂上的疼痛和胸口里的疼痛让她难受至极,却仍然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林中有着,她的目光已散到了一处,可她不能倒下,就着这一点强烈的执念,她硬生生的拖着身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萧远体内的蛊毒已然停歇,身体里的力量逐渐开始恢复,他抬起头,漆黑的林子里有着些许的潮湿,已是三更,距离天亮还要几个时辰,必须要尽快联系到下属才行。 萧远的目光深沉,末了他转头看向叶静璇,却见她整个人都极其不对劲,她的双目无神,面色痛苦,额头有冷汗在不断的往出渗着。 萧远的心头一惊,末了他停下脚步,扶住叶静璇的身子,担忧的底底唤了一声:“静璇?” 叶静璇的意识有了些许的清明,她似是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萧远担忧的神情映在眼里,叶静璇想对他笑一笑,想要告诉他她没事。 可她一张口,忍耐许久的痛却已然再也忍受不住半分。 一直被她硬生生咽下去的血,瞬间一股脑的全部从口中涌了出来,她的瞳孔紧缩,剧烈的疼痛让她没有任何力气再做半点反应。 嘴里的血仿佛是开了闸门的洪水,几乎要顺着她的七窍一同往出流着,叶静璇的眼前漆黑,大脑闪过轰鸣,让她头痛欲裂,隔着无数的杂音,她仿佛听到了萧远遥远的呼喊声,可她却再也没有力气去回答,只要她一张嘴,血便会争先恐后的往出涌着。 叶静璇紧紧的抓着萧远的衣袖,仿佛抓着唯一的希望一般不肯松手。 萧远抱着叶静璇的身子,只见她的面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也一寸一寸的倒了下去,她的身子重重一沉,萧远拥着她,半跪在了地上。 叶静璇的眼角划过一道道泪痕,绕进了云烟深处,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里。 第八十五章 回京 萧远看着叶静璇,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的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然后齐齐化为了乌有。 “你体内的毒!”萧远有些失声,他胡乱着的擦拭着不断从叶静璇嘴中呕出来的血,却怕弄疼了她,血漫了心房漫了回忆。 他早该发现的,她的面色一直是那么的苍白,一直在隐忍着钻心的痛苦,他早该想到的,她的身体早已支撑到了极限。 萧远的意识慌乱,竟从未如此手足无措过,不管是许久以前兵临城下之时,还是得知自己身中蛊毒时,亦或者是刚刚置身火海时,他都不曾如此惊慌失措。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初见时赠予她婚,而后又赠予她心的女人,在他与她相识的两百多天里,她如同一轮温暖的太阳温暖了他内心的冰霜,而今她就这样安静的闭着眼睛,萧远无力的抱着她坐在地上,握不住她的一滴眼泪。 萧远很清楚,在未来的人生当中,他一定不会再遇见这样的一个人了。可就是这样难得的一个人,他竟没有分毫的办法来救她。 他只能抱着她的身体,企图在这寒冷的夜晚里给她一些温暖,叶静璇终于不再继续咳血,可意识却是模糊不清,萧远不断的擦拭着她嘴上的血迹,心中冰凉一片。 他附在叶静璇的耳边,声音里竟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轻道:“静璇,你且再等等我,下属马上就会找到我们,我答应你,待我们平安回去,不管是自由还是旁的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叶静璇的眼睛微微睁着一条缝隙,她的意识似乎清醒了几分,好像听到了萧远的话,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她的目光分散,末了嘴唇微微的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萧远见状,低头靠在她的唇边,只听她断断续续的说:“……不要自由……我想……要一个孩子……” 萧远的心头一震,末了点了点头,心中动容,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将脸贴在了叶静璇的额头上,轻道:“好,我们要一个孩子。” 叶静璇的嘴唇是满足的笑意,萧远看向漆黑的天空,目光深沉坚定,他和她以后会有着很长很好的一生,怎么可以轻易死在这里? 他抬起手,将两指放入口中,末了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哨声怪异,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萧远放下手,仰头看着天上,过去良久,却仍然没有半分的动静。 他不放弃,一声接着一声响亮的口哨从林中传来,叶静璇的状态时好时坏,时而昏睡,时而又不断的往出吐着血,反反复复。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哨声仍未停歇,萧远疲惫的抱着叶静璇坐在地上,双眼里血丝遍布,一直仰着头看着已然渐渐亮起的天空。 再一声口哨响起,萧远心中的希望渐渐变小,却仍未放弃,终于,寂静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 那声音很大,萧远沉下目光,终于停止了哨声,只听拍打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一只威武的成年鹞鹰缓缓降落,停在了萧远的腿上。 它琉璃般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萧远,似是有些疑惑,末了歪了歪脖子,硬是在威风的脸上添了些可爱。 萧远却全然不觉,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停在他腿上的鹞鹰,声音有些沙哑的冷道:“死畜生,你没长耳朵不成?回去本王就将你炖了!” 许是他周身散发的怒气太过强烈,那只鹞鹰有些不安的扑了两下翅膀,末了将小小的身子转到了一边,选择不再看他。 萧远也没有心思再和一只畜生置气,他费力的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末了蘸着血,在那布条上写了几个大字:奉天城北,坡下村。 萧远底底的咳嗽了几声,末了将布条卷起,系在了鹞鹰的腿上,他抬手摸了摸鹞鹰有些坚硬的毛,抬手在它背后拍了拍,那鹞鹰似乎知道自己有了任务,它拍打了几下翅膀,再度飞上天空,眨眼便没了踪影。 二人又疼又饿,又累又脏,叶静璇手臂上烧伤的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溃烂,看起来触目惊心。 萧远只能将她抱在怀中,尽力的给她一些温暖,抬起头来看着已然蒙蒙亮起的天空,期盼着下属能够快些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无比疲惫的萧远也靠在树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声音将他吵醒,他疲惫的睁眼血丝遍布的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焦急的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 那声音有些熟悉,萧远凝神看着,却见竟然是从嘉跪在前面,他身上的黑衣有些脏乱,遍布疤痕的狰狞的脸上有着许多漆黑的印子,风尘仆仆。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人,皆有些狼狈,恭敬的跪在地上。 天空已然大亮,几近午时,从嘉见萧远终于睁开眼睛,目中一喜,末了忙低头沉声道:“属下救护来迟,还请主子降罪!” 萧远皱着眉,干涸的嘴唇抿了抿,怀中的叶静璇浑身发烫,体内的毒似乎又开始发作了,萧远的意识瞬间清醒,抬头冷冷的看着从嘉,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回去我自然会罚你,尚北在哪儿?” 从嘉忙道:“尚公子在王府之中,收到鹞鹰传信后,属下几人快马加鞭赶来此处,司夜大人寻了马车正往这边赶来。” 萧远点了点头,心里却越发的焦急,叶静璇的毒在不断反复的发作,已过了这么久,若再不将解药喂下,她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只见从嘉顿了顿,末了又道:“主子,现下朝廷里的气氛异常紧张,说您遭遇不测的消息已传遍京城,现在京城方圆几里,到处是太子安插的人,若发现您没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是否要找一处地方,待伤好以后再回京城?” 萧远一听,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现在回去,若是被发现了,难保不会被萧灏的人埋伏暗杀,他现在身体有伤,定然难以应对,可若是不赶快回去,叶静璇就会丧命。 萧远皱了皱眉,孰轻孰重,他几乎是瞬间便做出了选择。 回去,他或许会后悔,可若是不回去,他一定会更加后悔。 “加强守卫,本王今日定要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萧远冷冷开口,语气里透露这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嘉等人一听,齐齐跪在地上,低下头了,高声回答:“誓死效忠!” 不多时,司夜便架着马车急促的赶了过来,一路扬起烟尘无数,从嘉等人跪在地上守着,待看到靠在树旁,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萧远时,司夜的脸瞬间白了下来。 还未等马车停稳,司夜便急急的跳下马来,跑到萧远的面前跪下,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主子!” 说罢,他又抬头看到了昏迷在一旁的叶静璇,她身上的衣服已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面色苍白的昏死过去,仿佛没有了气息一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却是无比自责。 萧远的身体发虚,站起来后眼前有一瞬间的发黑,末了定了定神,在从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司夜则小心翼翼的抱起叶静璇,同样将她放到了车里,随后拿出了几件干净的衣裳,还有些茶水点心。 萧远却顾不得那些,将身上的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服换下之后,又将叶静璇抱在了怀中,目光冰冷而又焦急。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赶紧回到京城见到尚北。 马车扬长而去,从嘉等人骑着马跟随其后,奉天城离京城的距离不远不近,纵使要快马加鞭也要将近半天才能到。 萧远吃了点东西喝了些水,精神已恢复了大半,他拿着药给叶静璇裸露在外的伤口上了药,唯独那处烧伤的地方尤为严重。 萧远的心中微微一疼,女子本该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皮肤本该洁白如玉没有瑕疵,此番却为了救他,而留下了难以褪去的疤痕。 马车快马加鞭的走了许久,快接近京城时却忽的放慢了速度。 萧远警惕的顺着窗子向外望着,谨防着会忽然遭到萧灏的埋伏,叶静璇的毒反复发作着,意识一直没有清晰,疼痛不堪,萧远的内心越发的焦急。 马车忽的放慢了速度,司夜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来:“主子,前面有异样。” 萧远的心中一凛,末了他狠了狠心,良久开口道:“留下四个人,其他人跟着马车继续走,不要停!” 外面的司夜许久没有回答,半响,他的声音低沉,艰难的回答了一声:“是!” 萧远闭上了眼睛,心中复杂,跟随的这些人是他在暗卫营之中精心培养出暗卫,尽管他们每个人都身手不凡,可萧灏的人亦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管最后他们能否活下来,这个命令一下,便就代表着萧远已经决定要将他们的生命舍弃。 萧远向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为他做事便就要有着随时为他付出生命的觉悟,可他的心亦不是铁铸的,暗卫营的每个人都曾经过他悉心的教导,他的这个命令一出,便就代表着跟随在他身边,连同司夜和从嘉在内的十二个人,每一个人都要有着即将赴死的觉悟。 第八十六章 毒 萧远不动声色,马车依然不停歇的往前走着。 果然如同从嘉所说一般,萧远顺着窗子往前看去,只见前方有约莫七八个人在拦截,每个过路的马车都仔细的盘查了一番,谨防着漏了哪个。 那些人抬头,远远的便看到一辆马车卷着无数烟尘往这边奔来,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身后的一群暗卫骑着马,那些人一看,神色一凛,大喊道:“戒备” 快接近时,四个身穿黑色斗篷的暗卫骑着马越过了马车,冲到了最前方,末了跳了下来,同挡在前面的人厮杀起来,为萧远的马车开出了一条道路。 马车没有丝毫的停留,哒哒的马蹄不觉于耳,扬起的烟尘迷了在场人的眼睛,厮杀的声音渐渐远去,萧远坐在车里没有回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道路,目中没有一丝的迷茫。 夕阳如血,映照着有些荒凉的大地,马车渐行渐远,萧远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周遭的动静,只觉后面骑着马跟随着的暗卫变得越来越少,马车几次摇摇欲坠的险些被拦下,有箭射进马车之中,横在萧远的面前,他用力的将箭折断,扔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灯火通明的京城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周围却只剩下了司夜和从嘉两个人。 两人却均是伤痕累累,有箭穿过司夜的肩头,他痛的咬牙,却未吭一声,只是驾着马凝神看着前方的道路。 身后似乎有着追兵穷追不舍,几人的精神紧绷,不敢有分毫的大意。一不小心便会被敌人拦下去路,十个暗卫均已身先士卒,眼下生死未卜,倘若此刻在京城周围的荒郊之中被拦下,那所有的牺牲都将功亏一篑。 马车狂奔不止,叶静璇的意识终于有了些清醒,可疼痛却依然让她难以开口说话,车摇晃的厉害,她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微微抬头看去,却见萧远的面色凝重,目光冰冷,让她不禁微微一怔。 驾着车的马儿跑了半日未曾停歇,约莫是累了,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身后追兵的马蹄声愈加接近,司夜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萧远紧紧的攥着拳头,进入京城起码还要一炷香的时间,要传递求救的消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远揽着叶静璇的手微微用力的几分,末了从嘉驾着马儿跑到了马车的一旁,对里面的萧远道:“主子,望您能替从嘉给枫涯山庄二百多条惨死的性命洗冤,主子的恩情,从嘉来世再报!” 萧远的心头一惊,末了从嘉忽然勒马调头,只听马儿昂首嘶鸣,他的目光坚定,朝着敌人的方向奔去,渐渐湮没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萧远面上冰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痕,他沉下目光,闭目良久,心中无数复杂的感觉交织,末了他再睁眼,目中已没有迷茫。 叶静璇微微睁着眼睛,将从嘉的话听的真切,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她仍可以听出来,那个曾经保护过她的,叫做从嘉的暗卫,就要去赴死了,可她却连他的模样都不曾见到过。 马车一路奔驰,身后的追兵已渐渐甩远,不多时,高高的城门现于眼前,夜色的衬托下,青色的城墙泛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冷光,灯火渐近,司夜慌忙从怀中拿出王府的令牌亮于守门侍卫面前。 马车畅通无阻的进了城,司夜和萧远均松了一口气,可却开心不起来。跟随齐来的十一个暗卫,包括从嘉在内,均已身先士卒,虽从开始这便是他们的宿命,可还是不禁会让人感到唏嘘。 马车没有丝毫的停留,一路直奔萧王府,萧远已然恢复了力气,他抱着叶静璇直奔正院,末了急忙命人将尚北叫了过来,他和司夜的身上均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可此时二人却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 在院中悲伤了好几天的流云见到几人这副模样,瞬间魂都要吓飞,看到萧远怀中的叶静璇,她先是欣喜,然后是哭泣,末了忙跌跌撞撞的去叫尚北过来。 叶静璇面色苍白,已被身体里的毒反反复复折磨的不成样子,胳膊上的烧伤的伤口也在不断的恶化。 尚北赶来,见到几人的模样,却是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萧远一见尚北,也顾不得别的,轻道:“这么久以来我从未拜托过你什么,今日我便拜托你,救静璇!” 尚北惊讶的看向了萧远,一时之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嫂夫人她怎么了?” 萧远道:“她体内埋了毒,这几日里不断在反复发作,你既然能保我的命,也定然能保静璇的命。” 他的语气笃定,目中泛着冷光,好像尚北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他便能二话不说的将他从王府里赶出去。 尚北也没心思和他贫嘴,他疾步走到床前,也顾不得叶静璇的衣衫有些凌乱,忙抓住她的手仔细的探着脉搏。 良久,他的面色一寸一寸的严肃了下去,只见伸出手来,在怀中掏啊掏,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仔细的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然后又掏出了一个差不多模样的瓶子,反复了几次,尚北实在嫌麻烦,索性直接将怀中的药瓶一股的全部倒在了床上。 共有约莫七八个长得差不多的瓶子,尚北每个都拿起来放在鼻尖闻闻,在闻到第五个的时候,他的目光终于一亮,忙将瓶中的药倒了出来,将那精致的小瓶子如同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到了地上。 在萧远的搀扶下,尚北捏着叶静璇的下颌,将药扔进了她的嘴里。 叶静璇只觉入口的药丸瞬间化做了一滩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须臾间,她的身体仿佛有无数的暖流拂过,疼痛逐渐的减轻下来,末了只剩困意,疲惫的让她睁不开眼睛。 萧远见叶静璇原本痛苦的表情渐渐柔和了下去,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他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随后尚北又命流云去抓些药,然后又将叶静璇胳膊上的伤疤仔细的处理好后,尚北才松了口气。 萧远拿起被子给叶静璇仔细的盖好,末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桌子前,坐在了椅子上,面色苍白,眼里满是疲惫。 司夜退了下去包扎伤口。 尚北见他的身上亦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衣衫凌乱,血迹透过衣服浸染在白色的衣服上,双目血丝遍布,狼狈至极。 “她体内的毒,你可有办法解开?”萧远的声音沙哑,只疲惫的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 尚北没有说话,末了抓过他的手,面色严肃的道:“你还有时间担心别人。” 萧远撑着额头的手被他抓了过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头无力的往下垂了垂,末了抬起头,淡淡的看着尚北,又伸出另一只手来支撑,轻道:“我的蛊毒发作了,又被扔到了瘟疫村两日。” 尚北的面色一黑,三根手指搭着他的脉,面色严肃的道:“你体内的腔内雀堪称是蛊毒之王,小小的瘟疫不能奈你如何,只是我却小瞧了你体内的蛊,我以为我的药能帮你压制些时日,却没想到它竟毒过了我的药。” 萧远的面色一沉,问道:“可有办法?” 尚北点了点头道:“只有找到我师傅。” “可有线索?”萧远问。 尚北顿了顿,轻道:“他在长歌城有一处极其隐秘的窝,我派人去找,认识他的人却说他已来到了京城,我现在正在尽力寻找。” 萧远没有说话,只听尚北又道“嫂夫人体内的毒,是谁给埋的?” 萧远的目光一闪,半响,他闷声开口:“叶承。” 尚北没有说话,目中似有沉思,萧远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解不了这毒?” 尚北听罢,淡道:“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嫂夫人的情况,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凶狠的毒竟然是至亲之人下的。” 萧远听罢,心中一凛,沉下目光问道:“怎么说?” 尚北道:“她体内的毒出自乌红国,这毒本是用来对付刑犯的一种酷刑,若是身体上有伤口沾上这毒,哪怕只是沾上一点,都会让一个八尺大汉疼的喊娘,若是埋入人体,则会遭受五脏六腑皆化为血水的焚身之痛,会不断呕血至死,期间会神智模糊,产生幻觉,每发作一次,痛苦都会比上次更严重。直到毒药将五脏六腑彻底侵蚀殆尽。” 萧远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心中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她这几天以来所忍受的该有多么痛不欲生,五脏六腑化为血水? 虎毒尚且不食子,叶承,好硬的心肠! “你能不能救她?”萧远看着尚北,仿佛看着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尚北犹豫了一下道:“这毒相当棘手,我需要了解她解药的成分,否则我也只能治标不治本,无法真正将毒从她体内清出来。” 萧远点了点头,末了疲惫道:“拜托你了。” 尚北没有说话,而今这夫妻二人都中了毒,此番赶到了一起发作,能够平安回来,说是奇迹也不为过了吧。 第八十七章 萧灏与唯清 夜晚,萧王府灯火通明,王府里的气氛紧张,萧远和叶静璇忽然的归来叫王府上下有人欣喜,有人遗憾,有奴婢来回进出着屋子照顾着叶静璇和萧远,一时之间,所有人似乎都对二人的归来有些措手不及,惊讶无比。 萧远后院里不少的小妾与侧妃听闻消息均前来探望,一个个在萧远面前双眼通红,哭的不成样子,每个人的模样都像是萧远若死了她们也不活了一般。 她们每一张脸上都是情深意重,可其中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假意,萧远再清楚不过。 尚北依旧在屋子里观察着叶静璇毒发的情况,几个女人前脚后脚的接连不断,哭哭啼啼,叫萧远烦的面色铁青,尚北也实在烦的要命,出声道:“你们家王爷又没死,一个个都在哭丧不成?王爷和王妃的身体有伤,再继续打扰我,出了差错你们负责?” 尚北有些不耐,冷声说着,以霍盂兰为首的几个女人立刻噤了声,霍盂兰还在哭着,却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尚北身份特殊,她惹不得,也没有反驳,只是转头看向了萧远。 萧远坐在床边,疲惫的靠在后面,眉头紧紧的拧着,末了冷声道:“都回去,本王乏了。” 那些女子互相看了几眼,末了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欠了欠身,哽咽着答是,一个接着一个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霍盂兰看了一眼昏迷在床的叶静璇,目光闪过一丝狠厉,末了咬着牙,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尚北道:“找个机会收拾了吧,给你下了蛊毒的人,约莫就在你的那些妃子里面吧。” 萧远听罢,却没有说话,只是紧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末了点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给我下毒的人,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尚北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看着萧远说:“嫂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一会也将煎好的药喝下去,早点休息,你的身体现在不比以前在边关的时候硬实,不要逞强。” 萧远点了点头,紧拧的眉头似乎松下了一些,看着尚北轻道:“这次真的要多谢你。” 尚北一听,也不禁笑了一下道:“行了,忽然跟我这么客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说罢,他缓步往门外走去,边道:“我去给玄天传个信,现下王府气氛紧张,他不便现身,想必焦急的很。” 萧远点了点头,闭着眼没有说话,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走远,直到耳边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萧远才有些疲惫的睁开双眼。 现在周围怕是有着太多的眼睛在暗中盯着他,萧远的精神警惕,从嘉已然不在,暗卫营里的十个暗卫也已生死不明,和萧灏的这一仗,他损失的太多了。 看似平和的京城暗中有些无数的势力在暗潮汹涌着,萧远已回京的消息如同风一般接连传到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夜晚,已是二更。 太子府的夜晚向来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乐不绝于耳,有歌姬穿着暴露的在下面跳着露骨的舞蹈,搔首弄姿,千娇百媚,叫人看了不禁心神荡漾,血脉喷张。 萧灏位于上座,半露着光洁的胸膛,倚靠在一个女子柔软的怀里,漆黑的长发逶迤一地,他掀动卷长的睫毛,上挑的凤眼里满是惺忪迷离,屋中尽弥漫着淫靡之气。 有下属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也不顾眼前如此香艳的景色,面色严肃的走到了萧灏的面前。 萧灏的心情似是好极了,他也不怪下属的无礼,慵懒的从女子的怀里坐了起来,一边与那女子调着情,一边懒散的问道:“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那下属面色一凛,末了凑近萧灏的耳旁说了些什么。 只见萧灏原本慵懒的脸渐渐的被严肃所代替,眼里渐渐染上狠厉和滔天的怒意,愤怒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那下属没有回答,只是面色苍白的沉默着,不敢说话。 一旁的女子却极不会看脸色,双手攀上了萧灏的脖子,媚眼如丝:“太子殿下,何事如此动怒?” 萧灏看向她,忽的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将她甩了出去,仿佛找到了什么发泄怒气的东西,只见那女子被狠狠的甩到了地上,还未等反应过来,萧灏便又抬脚用力的在她的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脚。 那些歌姬见状,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慌忙的跪在地上,一旁的下属恭敬的伏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萧灏冷冷的看着他,怒道:“本宫养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一个重伤的萧远都弄不死,要你们何用!” 那下属慌忙的跪在地上,颤声道:“太子息怒,萧远当时掉进了河中,下属们没有找到,后来在城外几里地也都设了层层埋伏,防着他会回来,可是萧远的身边跟着十多个暗卫,层层突击,属下等人实在是拦不住啊!” 萧灏听罢,猛然一窒,萧远所培养的暗卫营是个极其强大的存在,纵使是他都有所忌惮,单单派出里面的一个暗卫就堪比他五六个手下的战力,身边跟着十多个,难怪会拦不住他! 萧灏的目光冰冷,里面有着无尽的怒意,末了冷道:“此次算他命大,你们几个自己去给本宫领罚,一群饭桶!” 那下属一听,如获大赦一般的连忙答是,末了疾步的退了出去。 萧灏坐在了椅子上,面容阴鸷,下面的歌姬伏在地上,一个个恐惧万分,生怕萧灏下一刻便会将她们杀了泄愤。 萧灏却没有理会他们,他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愤怒的走了出去。 夜晚的京城依然热闹,一路上灯火通明,虽亮不及白昼,却也将一条道路照的亮亮堂堂,即使已是快要接近三更,仍然有着店铺开着门营业。 淮风月的门外依旧站着些女人在揽客,他径直走了进去,那些女人一见到他,面色一白的恭敬行了个礼,刚想招呼,却见他径直的走了进去,连看一眼都未曾看于她们。 这场景早已见怪不怪,知晓萧灏是来寻找唯清,她们也不敢上前,继续在门前招揽生意。 只见萧灏径直的走向了三楼,末了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亮着灯,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却未睡觉,仿佛正在等着他,只见萧灏看着她的目光一沉,阴柔的脸上带着些复杂。 唯清回过头,淡道:“我就猜到你会过来。” 萧灏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冷道:“你算的倒是准。” 唯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听萧灏沉默了一会儿,末了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了唯清的身后,伸出手来抱住了她,又道:“阿清,你可愿意为我办一件事情?” 唯清不动声色,淡淡的看着镜中的萧远,轻道:“唯清的命从七年前便已是你的,有什么吩咐,唯清在所不辞。只是看您的模样,好像有些急躁。” 萧灏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的目光永远是这么澄澈,让他有些无所遁形,末了他开口道:“我要你去接近萧远,他身边现在的人并非真心为我做事,交给你更让我放心些。” 唯清挑了挑眉,轻笑道:“这恐怕不行,太子殿下。” 萧灏松开抱着她的手,目中有寒光闪过,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他,只听唯清又道:“唯清身为青楼女子,萧王爷对这种地方本就不感兴趣,况且,您说的萧王爷身边的人,应该是叶静璇叶姑娘吧?唯清与她偶然认识,我瞧她聪明伶俐,极是会办事,交给她您应该放心的,她已得到了萧王爷信任,现下唯清再去接近也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会让他起疑,不是吗?”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似乎没有办法反驳。 萧灏听罢却不说话,沉默良久,末了冷哼一声道:“算了,你就是去了,怕也只会心软。” 说罢,他有些疲惫的坐到了床上,周身的戾气萦绕。 唯清又道:“唯清乃是罪臣之女,得以苟活全仰仗太子殿下,如果能为你效力,唯清万死莫辞,若拖了你的后腿,唯清愿意以死谢罪。” 她这句话说的毫无波澜,萧灏却没有看她,只是冷声道:“你想要的无非是一死,将这条命还给我。” “可是你一直没有给我为你而死的机会。”唯清轻道。 只见萧灏听罢,却笑了笑,他的脸上浮现起阴冷的笑意,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无比骇人,他的声音冰冷阴鸷:“我自然不会给你机会,你的命是我的,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想要去死,我就打断你的腿,挖下你的眼睛,斩断你的经脉,一生一世禁锢你。我活着,你便陪我活着,我死了,你才能同我一起死去。” 他既这样说,便代表着他绝对做得到,唯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良久,她似乎笑了笑,淡淡道:“唯清记着了。” 是命中注定还是旁的什么,唯清不愿意去追根究底,有些东西本来就比毒药更无解。 淮风月依旧如往常那般热闹,京城里似乎刮起了些细小的风。 萧灏没有多留,只一会儿便离开了淮风月,他似乎只是来看她的,从来是这样,他来到这里同她说上几句话便离开。 唯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活着,她便陪着他活着,他死了,他要她一同陪他死去。 约莫便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诅咒了吧。 第八十八章 调查 叶静璇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醒来时她的身体还有些疼痛,似乎是这两天的折磨,让她的身体变得极为敏感,只轻轻一咳嗽,身上便疼的发抖。 流云站在旁边,见叶静璇醒了,连忙惊道:“小姐!你醒了,身体可还难受吗?” 叶静璇皱了皱眉,忽的发觉自己正躺在王府的家中,浑身缠了些绷带,昏过去之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叶静璇声音沙哑道:“萧远呢?他怎么样了?” 流云听她说话,忙手忙脚乱的倒了杯水回答道:“今天一早王爷就去了宫里,听说皇上知晓王爷出事以后,就一直担忧至极,现下王爷和小姐都平安回来了,王爷自然要去皇宫请安的。” 叶静璇点了点头,在流云的搀扶下半坐了起来,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流云看着叶静璇苍白又虚弱的脸,又不禁想要哭泣,可却一直忍着,生怕吵到了她。 叶静璇抬手揉了揉眉心,似在仔细的想着什么,昏过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半分的意识,朦胧之中大约也知晓了发生过什么事,可那些记忆零零碎碎,总觉得不太真切。 “司夜呢?他还好吗?”叶静璇不禁开口问道,记得他们回来的时候似乎遇到过什么危险,不知那些保护他们的侍卫如何了。 流云道:“司夜公子跟着王爷一起走了,身上也有些伤,不过奴婢看他今日的精神还不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叶静璇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司夜没有事,那从嘉呢。 没过一会儿,萧远便回来了,他径直的走回了正院,一推开门便看到叶静璇已然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休息。 他疾步走了过去,忙问道:“如何?身体可还疼吗?” 叶静璇看着眼前满是担忧之色的萧远,不禁笑了笑道:“不必担心,已经好多了。” 萧远暗暗的松了口气,抬手握住了叶静璇还有些冰凉的小手,眼里满是柔情,轻道:“那就好。” 叶静璇的心中有暖流拂过,末了问道:“今日去见皇上,可有遇见太子?” 萧远一听,眼里瞬间染上了些冷硬,沉声道:“自然遇见了,此人城府极深,又极是会做人,今日见了我,却摆出一副极为担心的模样,父皇倒是被他哄的团团转,实在令人作呕。” 叶静璇没有说话,只是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与他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沉下目光,不禁道:“萧远,从嘉他们可还安好?” 听到这个名字,萧远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动摇,末了轻轻开口道:“从嘉和暗卫营的十人均已牺牲,我会派其他暗卫来保护于你,不必忧心。” 叶静璇听罢,心中一凛,末了沉沉的叹了口气道:“这么多人为保护我们而死,这样的感觉真让人不舒服。”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淡道:“这是他们的宿命,入了暗卫营的人注定不得善终,如果没死去一个都要愧疚,我又岂能走到今天。” 叶静璇点了点头,他说的话她自然是了解,那些道理她都懂,可毕竟是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她却无法做到像萧远那般的不在意。 萧远看着叶静璇有些悲伤的眉眼,轻道:“你不必太过感慨,那些人大多都是背负仇恨之人,从嘉亦是,他曾是风涯山庄少主,昔年因他们追随于我,而被太子陷害,上下两百多条性命被尽数赶尽杀绝,这桩惨案由你父亲从头到尾策划,他最大的愿望约莫就是屠了你们叶家满门,他离开了,也并非坏事。” 叶静璇听罢,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的面色苍白,似被震惊到说不出话,良久,她才开口,颤抖的说:“两百多条人命……全部死在我父亲的手里?” 萧远看着叶静璇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后悔,一个不注意竟将这段往事说了出来,她心地向来善良,此时怕是会更加愧疚,萧远不禁有些懊恼。 这些事情,果然不该让她知道的。 “这些是你父亲所背负的罪孽,你不必太过在意,这仇我会替从嘉报了,不过叶承总归是你的父亲,我定不会赶尽杀绝。”萧远淡淡道。 叶静璇似是哽咽了一下,道:“他的手里已沾了那么多的鲜血,就算是我的父亲又如何?血债血偿,本就是天经地义。”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届时扳倒太子,叶承的性命便已握在了他的手中,叶静璇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亦不想去管。 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抬头看去,只见却是江古韵急促的走了进来,她面色担忧,此时却也没什么心思再去理会萧远,急急忙忙的道:“姐姐如何了?我刚刚才从家中回来,耽搁了这么久才来,身体怎么样?可还不舒服?” 江古韵风尘仆仆,似是刚回来就来到了正院,一股脑的问话让叶静璇和萧远不禁愣了一下,末了叶静璇一笑道:“没事,已经大好了。” 江古韵的面色哀伤,不由道:“你总是这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叫人担忧!” 叶静璇笑了笑,一旁被无视的萧远不禁开口道:“古韵,你的眼中莫不是只有静璇不成?” 江古韵这才看向萧远,微微有些尴尬,欠了欠身子道:“王爷恕罪。” 萧远也知道她是真心忧心叶静璇的伤势,也不怪她,嘴角还有着些笑意道:“罢了,你们二人关系要好,倒显得我有些多余了,我去找尚北过来再给你瞧瞧,你们先聊着吧。” 萧远寻了个由头便起身走了出去,只见江古韵听到尚北的名字,脸上莫名其妙的红了几分,末了对往出走的萧远欠了欠身子。 这一幕却没有逃过叶静璇的眼睛,她不禁笑了笑,心中却是欣慰无比,那尚北乍一看有些吊儿郎当,可实则却是个无比可靠的男人,江古韵若真的跟了他的话,当真算是一对佳偶,只是如今不知尚北对江古韵是如何想的了。 二人叙了叙话,江古韵的到来让原本心中还有些难过的叶静璇心情好上了几分,她从未见过从嘉的面,可她却能想象的到,他会有多么的仇恨叶家,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成为了萧远的暗卫,而知道这些,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给予他任何帮助,甚至还让他丧了命。 虽然那些是叶承的罪孽,可她身为叶承的女儿,叶静璇仍然能感受到那死去的二百多条性命的沉重,可叶承怕是连愧疚都不曾有过半分吧。 叶静璇不再去想,欠下的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去偿还,叶承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忽的显得有些突兀,江古韵看着心事重重的叶静璇,不由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好像有很多心事的样子。” 叶静璇对她笑了笑,末了摇了摇头,将话题转移:“没什么,你和萧远的关系如何了?还是那般的僵硬吗?” 江古韵看出叶静璇并不想提及心事,也不去细问,只是顺着她的话答道:“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但总归不似从前那般僵硬,我觉得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很好了。” 叶静璇听罢笑了笑,毕竟是曾经欺骗过自己感情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如今要让她像从前那般去笑脸相迎,总归是勉强了一些。 叶静璇在尚北的治疗下,身体恢复的很快,不过一天左右就恢复了以往的气色,萧远体内的蛊毒却愈加麻烦了起来。 夜晚,叶静璇和萧远坐在屋中,面色严肃,似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象牙烛台的油灯跳跃了几下,有淡淡的烟雾飘散到空中,只听叶静璇道:“我今日粗略统计了一下,你后院之中的侧妃和小妾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三人,其中有大统领的女儿霍盂兰,江大学士的女儿江古韵,还有太傅,知府,御史等朝廷重臣的庶女和献上来的女子,给你下蛊之人定然就在其中。” 萧远点了点头道:“能在我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给我下毒,此人约莫是有武功的。” 叶静璇有些不以为然的道:“有武功又如何?她若敢亮出来等于不打自招,这几日我会每个人都逐个接触一下,总会查出来的。” 萧远点头道:“我会派人保护你,这次你不可拒绝了,此事还要劳你多费心,我已在暗中查探,有你帮忙事半功倍。” 叶静璇点了点头,末了不禁笑道?“话说回来,后宅之中有着二十多个小妾,你过的还真是滋润,倘若我也是男子,这般神仙般的生活,怕也会让我乐不思蜀。” 萧远听罢,嘴角微微一勾,玩味的看着她道:“我怎的好像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 叶静璇站起身来,走向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粗略的翻着,淡道:“谁会吃你的醋。” 萧远挑了挑眉,也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将下巴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肩上道:“除了你,这屋子里还会有谁会吃醋。” 叶静璇笑了笑道:“我岂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 萧远也笑了笑,双手环住叶静璇的腰,在她耳边道:“我既盼着你吃醋又不希望你吃醋,盼着你吃醋,说明在你心中我是唯一,盼着你不吃醋,是不希望你同我生气。” 第八十九章 寻找鬼医 叶静璇一听,将手里的书放下,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他笑道:“萧远,我竟不知道你也有这般小女人的一面。” 两个人的脸离的不过一寸,轻轻的鼻息扑过来,叶静璇比萧远矮了一头,只得仰头瞧着他,二人的姿势暧昧,萧远看着叶静璇的眸子,双眼里似染上了些迷离,凑近叶静璇的耳边,声音沙哑道:“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可我乐在其中。” 叶静璇的脸不禁一红,末了她羞涩的推了推萧远的胸膛,闷气道:“浴池里的水要凉了,我去洗澡。” 萧远的身子却是一颤,揽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他轻声在她耳边道:“不急,你不是说想要一个孩子吗?这个可要抓紧。” 叶静璇一听,脸瞬间红了个透彻,只觉萧远的唇在她的脖颈和脸上细密的吻着,桌子上的烛台咣当一下掉在地上,烛火扑灭。 黑暗里,叶静璇微带颤抖地抱上来,嘴唇软软贴上他的脸颊,他揽住她纤瘦的腰身,四唇纠缠在一起。彼时谁也想不起洗澡地事情。暗无光线的屋子里,格外地有一种奇异的情欲漩涡,似要将两人拉扯下去,直到最深处。 叶静璇沉浸其中,整个人几乎要被他的双臂箍断,慌乱地,惊惶地,他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衣衫一扫,哗啦啦散了一地的杂物,她犹如藤蔓一般缠住他。这暗沉的黑夜里,两人身上仿佛都散发出一层晕蓝的光芒。 很久很久之后,璇玑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一起泡在浴池里了。她背靠着他光裸地胸膛,为他捉着胳膊,细细擦洗。 “待日后,我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归宿,若我们有了孩子,定不能让他在活在这陷阱重重的危险之地。”感觉到叶静璇醒了过来,萧远轻轻的说。 叶静璇的心中有些酸涩,安稳的归宿吗? “我从前想要自由,可现在只想跟着你,你若扳倒了太子,那这天黎国的江山便是你的,我早不打算要安稳,只要能跟着你,再艰难我也能挺下去。”叶静璇轻道。 萧远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又道:“眼下的事情我暂时还无法放下,只有委屈你陪我在这里呆几年,等事情都走上了正轨,我便和你一起离开皇宫,咱们就去西廊看草原,到离泽看大海,我听说海外有许多风景绝佳的仙山,蓬莱,方丈……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岛上有许多花树,风一吹过,像下五彩的雨。你喜欢唱歌还是跳舞,上树还是打猎,都随你。” 叶静璇“咯”地一笑:“你才上树!我又不是卖艺的猴子,咱们去打猎吃肉吃才是正经。” “馋鬼。”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叶静璇躺了一会,只觉浑身暖融融地,从发梢到脚趾尖好像都软了下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男人情根深种,可她想,也许是那天的光线分外柔和,也许是那天的空气分外清新,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种善意的催化,又也许,是她孤单得太久了。 第二天,尚北一大早便来到了王府里,彼时叶静璇和萧远还正在睡着,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声将二人吵醒。 萧远有些不悦的沉声向门外喊道:“司夜,怎么回事!” 司夜在门外道:“主子,尚公子来了,说有急事要找您。” 叶静璇叶被吵醒,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蒙道:“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快些起来去看看吧。” 萧远揉了揉眉心道:“他能有什么事,如果真的火烧眉毛,和他一起来的必然有你大哥。” 叶静璇无奈的笑了笑,二人连忙的起了床,梳洗了一番后便出了屋子。 尚北正在客堂之中坐着,一手拿着纸扇一手拿着点心津津有味的吃着,萧远一看他的模样,面色一黑,火气瞬间便升了起来。 他坐到椅子上,冷声道:“一大早来扰人清梦,你最好有一个让我满意理由。” 尚北白了他一眼,懒懒的道:“你看你的态度,枉我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为你奔波,我可是有着重要的事情来找你的。” 萧远翘起腿,只手撑住半边的脸,看着他道:“你的模样可不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晚几个时辰来会要了你的命吗?” 尚北摇了摇扇子,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晚几个时辰来,没命的是你而不是我。” 萧远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渐渐被严肃代替:“怎么说?” 只见尚北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上,末了道:“我找到我师傅了,他一直再躲着我,找到他可不容易,你们两个赶紧跟我来,晚一会儿这个老头怕是又要跑没影子了。” 叶静璇和萧远的面色一喜,连忙站起身,叶静璇道:“真的?那萧远的蛊毒不是就能治好了?” 尚北点了点头,笑道:“不止他体内的毒有办法,你体内的毒也有办法。” 二人一听,面上均满是喜意,萧远脸上的不悦尽数褪了个干净,心下松了一口气,还未等他完全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只听尚北话锋一转,又道:“但是…” 叶静璇的面色一紧,忙问道:“但是什么?” 尚北的面色有些为难的道:“这老头性格古怪,如果他不想治,怕是要费不少的力气才能磨得他同意,况且他四处行走江湖,性子难免有些粗鄙……总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叶静璇和萧远的脸不由暗了下来,面带沉思,末了萧远开口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见了他再说。” 叶静璇也点了点头,尚北也不多做磨蹭,连忙带着两个人驾着马车走了出去。 外面才刚刚亮起来,早上的几缕微光在天际晕开,带着暮春料峭的寒意,马车走了没一会儿,末了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前。 这是叶静璇第一次来到这个巷子,若非此时不得已,她想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处污秽低贱的地方,那里是贱民窟。 不管多么是繁华的城镇,其背后总是会有着一些黑暗的地方,是这个繁盛帝国藏在阴影中的不堪的伤口。 叶静璇和萧远跟着尚北往巷子里走去,满目都是枯槁憔悴的面容,一旁是骨瘦如柴的男人大咧咧的坐在一旁,身下铺着肮脏的草垫,手里拿着烟杆,面容麻木露出肮脏的牙齿。 叶静璇几人身着光鲜,走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有男人在一旁冲几人吹着口哨,嘴里说着些市井荤话。 萧远和叶静璇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他皱眉问道:“你的师傅在这种地方?” 尚北没有回答,末了走到了一处低矮的屋子前,门口有一处臭水沟,萧远的脸色发黑,隐忍着怒火。 只听尚北站在门口朝里面大喊了几声:“师傅!别躲了,快点出来!” 屋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叶静璇不禁有些失笑,她以为他的师傅约莫会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住在这种地方,这大概就诠释了那句: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了吧。 只见尚北在这肮脏之处也有些忍受不住,他怒吼道:“柳老三,还不给我滚出来!” 尚北这连名带姓的喊叫着实有些失礼,然而三个人面色都有些难看,一旁的男人看着叶静璇和萧远细皮嫩肉的样子不断的在吹口哨调戏,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虚弱模样,让两人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屋中依旧没有人机会,尚北怒火中烧,抬起脚来便朝那木门踹了一脚。 只见那木门吱嘎吱嘎的晃悠了一会儿,末了砰的一声倒了下来,砸在了臭水沟里,溅起了不少水花。 萧远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叶静璇无奈的站在他旁边捋顺着他那眼看就要炸起来的毛,尚北的面色也没有好到哪去,只见他撸起袖子,将鼻子捏住,弯下腰走进了那个勉强能称作房间的地方。 末了嘴里还嘟囔着:“臭老头,找了这么一个地方藏着,为了躲我还真下了血本儿。” 叶静璇和萧远站在外面,只见尚北进去没一会就走了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末了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让他给溜了。” 这下萧远险些没气昏过去,他刚想将忍耐许久的怒火撒出来,只见旁边忽然探出了个脑袋,问道:“你们来找柳老的吗?” 三个人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烟袋,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尚北的眼前一亮,忙问道:“没错,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老头抽了一口烟,吧唧吧唧了嘴,缓缓道:“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去了芳阁吧。” 萧远和尚北的脸色一变,叶静璇却有些发懵,忙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看两个人不说话,猥琐的笑了笑,一副“就知道你们不学好”的模样,回答叶静璇:“那里是窑子。京城里仅次于淮风月的窑子。” 叶静璇的面色一红,末了尴尬的笑了笑,窑子?又要去窑子了?她有些忍不住感慨,想必这京城中逛过那么多窑子的大家闺秀,约莫只有她一人了吧。 芳阁的确是京城里的第二大妓院,可和淮风月的档次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里之所以能成为仅次于淮风月的京城第二大妓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便宜,便宜的吓人。 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出钱就能买女人,也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想卖身,芳阁全部都接纳。 那里几乎就是一个淫乱的大场所,却深受小百姓的喜爱,毕竟像淮风月那种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起的。 三人又从贱民窟一路来到了芳阁,让叶静璇进入这种污秽之地,萧远本来是拒绝的,可尚北却是二话不说直接急忙冲了进去,萧远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索性就直接一起走了进去。 第九十章 看病 扑面而来的是好大一股脂粉的味道,让叶静璇呛的底底咳嗽了几声,这里与淮风月果真没办法比,同样都是窑子,那淮风月却是玉宇琼楼,烟火之中又透露着着雅致。 而这芳阁完全就是个寻女人的污秽之地,毫无精致可言,叶静璇实在有些开了眼界,倘若淮风月也是一处这样的地方,那她怕是此生再也不会踏进去第二次。 来到这里的人鲜少有像尚北和萧远这般的美男子,那些女子一个个像是饿狼捕食一般扑了上来,还有不少的女子稀罕的捏了捏叶静璇绝美的脸蛋,往她怀里塞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对于好吃的东西,叶静璇向来照单全收,几人被围的水泄不通,尚北几乎要急红了眼睛,却愣是没有挤出去。 末了还是萧远实在忍受不住,将司夜喊了进来,司夜也从未经历过这般的场面,末了他实在无法,直接拔出剑来,才让那些女人安分下来。 尚北面色铁青,连忙上了二楼,萧远和叶静璇跟在身后,她的怀里抱着些点心,没有吃早饭的她一见到吃的东西便有些饿,抱着些吃的却是舍不得放手。 二楼便是厢房,只见尚北粗鲁的一个个踢开门,朝里面看一看又跑到下一个房间,耳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让叶静璇的耳朵嗡嗡作响,萧远将她护在外面,面色铁青的用身体遮挡着房间里香艳的景色。 只见尚北终于停了下来,末了怒气冲冲的走进了一间屋子,叶静璇和萧远急忙的跟了过去,还未见到人,只听有一个声音传来:“哦呀,居然让你给找到了,还不错嘛臭小子。” 叶静璇和萧远闻声望去,只见入眼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蓬头垢面,露着半个胸膛,长了一张轻佻的脸,这样看去,倒是在某种意义上和尚北有些许的相似。 叶静璇不禁有些惊讶,尚北一直老头老头的叫着,她还以为传说中的鬼医是个多大岁数的老爷爷,怎知却是一个中年男子。 只见他的做左手和右手一边搂着一个女人,她们却有些害怕的模样,想要逃却被他紧紧的揽着,半分都动弹不得。 尚北愤怒的大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怒道:“臭老头,这几天找你找到好苦,你竟然躲在这种地方。” 鬼医笑了笑,末了不屑道:“臭小子,你这是跟师傅说话的态度吗?” 尚北听罢,冷哼一声,却还是松开了手,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萧远轻轻在叶静璇的耳边道:“真是难得,我很少瞧见尚北会如此生气。” 叶静璇不禁笑了笑,只听鬼医又道:“我就是知道你要来找我,我才在这里没有走的,不然,你就是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连老子的一根头发也找不见!” 他懒懒的说着,尚北也知道他说的不假,也没有反驳,只是道:“师傅,我要请你帮我个忙。” 鬼医不屑的笑了笑,末了打个哈欠道:“你小子找我能有什么事,又要让我帮你救人吧?” 尚北点了点头,一旁的两个女人一直不安分,想着法子要从他的怀里溜出去,可那鬼医就是不让她们走,懒懒散散,乍一看去就是一个市井流氓的色老头。 萧远知晓大多有能力的人行为都异于常人,也不敢轻怠,往前走了几步,恭敬道:“萧远惭愧,如此冒昧的前来拜访,还请先生见谅。” 那鬼医偏头看去,见萧远一身锦衣华服,容貌俊郎,可却谦卑有礼,没有一丝傲慢之气,他挑眉粗狂的大笑了几声道:“这小子不错,我喜欢。” 末了他又顿了顿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先把你们惹出的麻烦给老子解决了。” 几人一愣,却是没有明白他话中的麻烦具体指的是什么,还未等几人想明白,只听外面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几人闻声望去,叶静璇对于此事倒是有了几分经验。 朝这里来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妓院里的老鸨了,他们几人这番闹腾,不惹到人家才怪。 叶静璇果然猜的不假,只见一个容貌艳丽体态丰腴的女人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唯一让叶静璇意外的是,她的身后竟没有跟着什么打手,而是跟了几个姑娘在撑场面。 “柳老三!你欠钱不还也就算了,今儿竟然还叫人砸我的场子,你到底想怎么样!”老鸨愤怒喊道。 那鬼医一瞧,忙将紧箍着两个女子的手一摊,嬉皮笑脸的道:“妈妈何必与我生这么大的气,砸了你场子的是这几个小子,我可冤枉的很。” 那两个女子得了自由,连忙连滚带爬的走到了老鸨的身后,那老鸨见状,怒道:“我不管别的,反正这些人和你有关系,不给我弄个明白,今天谁也别想走。” 鬼医连忙站起了身,抬手放在胸前挠了几下,然后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到了老鸨的面前,讪笑道:“俗话说得好,和气才能生财,你消消气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那老鸨一听,眉目一横,冷哼了一声道:“柳大爷,今儿这一声大爷叫出来您老也不觉着寒碜,你是我们芳阁的常客了,和气生财用在你身上那就是一句屁话,除了你刚来到这里拿出了几两银子,老娘就没见你再掏出一个子儿,今儿新账旧账一起算,不给我解决了,谁也别想出这个门儿!” 鬼医一听,忙回答道:“妈妈,你说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我会差钱吗?” 说着他又走到了尚北的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胸膛,尚北冷不防被这么用力一拍,也有些吃痛,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只听鬼医又道:“我跟你讲,老子差什么都不差钱,你知不知道我这徒儿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尚国的……” “师傅!”尚北面色一白,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鬼医一听,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忙话锋一转道:“总之就是很有钱就是了。” 那老鸨一听,翻了翻白眼,满脸的不屑,尚北看着自己的师傅不禁觉得有些头疼,末了又对那老鸨冷声道:“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说着,他便伸手往怀中掏来掏去,只觉触手的除了药瓶以外却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尚北却也从容,向后退了几步,在萧远的耳边道:“再借我点银子。” 萧远一听,冷眼看着他道:“你倒是不客气。” 尚北无奈道:“我临走前从尚国带的些银子全让这老头挥霍光了,你就当交点医药费,江湖救急啊!” 萧远无奈的皱着眉,末了还是伸出手伸向了怀中,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扔到了尚北的手上道:“我很少携带现银,这珠子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 尚北接了过来,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扔给了那老鸨。 只见那老鸨和鬼医的眼睛都直了,末了老鸨宝贝似的将那珠子放在了怀里,立马变了长脸,谄媚的笑道:“妈妈刚刚多有失礼,各位爷不要见怪,吃好喝好,有什么事尽管跟妈妈我说!” 尚北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忙将她打发了出去,只听那鬼医摇了摇头道:“啧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那珠子是个好东西,给那老鸨白瞎了,有机会我再把它给偷回来。” “师傅!”尚北皱着眉,无奈的叫了他一声。 鬼医一听,也不再不正经,大咧咧的走到了一旁坐下,一手拿起一串葡萄,一手在胸前挠来挠去。 叶静璇却觉得此人有趣的很,幽默风趣,不拘小节,一副琉璃肠子,不似那般彬彬有礼却心机深沉的人让人不舒服。 “说吧,有什么事?”鬼医漫不经心的问道。 尚北一听,忙道:“师傅,这两人是我的好友,萧王爷和他的夫人,此次就是希望师傅能帮忙解一下他们身上的毒,我来医治着实有些困难,还请师傅能助我。” 鬼医冷哼一声道:“活该,叫你这臭小子医术还未得到我全部真传溜擅自给我溜出来,现在想起老子了,不治不治!” 叶静璇和萧远三人一听,面色均是一白,只听尚北又道:“师傅,并非是我医术不精,只是萧远这毒实在棘手,师傅何不先看一看再做决定?” “棘手?能有多棘手,你身为老子的徒弟,连点毒都解不了,说出去简直有辱我鬼医的颜面,哼!”那鬼医的驴脾气也上来了,双手叠在胸前,脸闹别扭的扭到一边,如同一个老小孩儿一般,让人哭笑不得。 “还请老先生帮帮忙,萧远定当感激不尽!”萧远双手抱拳,谦卑的弓下了身子,话语中尽是诚恳。 那鬼医一看,却也是顺着台阶就往下下,他上上下下的扫了扫萧远,末了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走到了萧远身边。 只见他围着萧远转了几圈,鼻子来回的在他身上闻着什么,末了又伸出手来处处摸索了几下,萧远虽不喜欢别人碰他,可他知道鬼医已然在观察他体内的毒,面上也没有丝毫的不耐。 叶静璇也凝神看着,生怕鬼医的脸上会出现什么不好的表情。 只见那鬼医终于停了下来,挑了挑眉,目中闪过几丝兴奋的笑道“竟是中了腔内雀?老子已经有十多年没见到过有人中这种毒了,有趣有趣。” 第九十一章 太子来访 “师傅可有办法?”尚北忙问道。 那鬼医抬起手来摸了摸下巴,沉声道:“难怪你接不了这毒,纵使是我解过千百种毒也没碰到过几例。”说罢,鬼医又看着萧远道:“你这小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你是做了什么事,竟会让人下此毒手?” 萧远不动声色,末了淡道:“只因生在帝王家,萧远才会树敌无数,实在惭愧。” 鬼医点了点头,末了又看向一旁的叶静璇,他的态度明显变得不一样了,他笑嘻嘻的走到她的身边,目光赤裸的打量着,像极了一个登徒子,谄媚的道:“这个美人儿就是你的夫人?真是艳福不浅。” 他的目光大胆,饶是叶静璇也感到了有些不自在,萧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末了不动声色的将叶静璇往身后拉了拉,将鬼医的视线挡住了一部分。 那鬼医翻了个白眼道:“你给我挡住了我怎么看病啊?” 叶静璇笑了笑,也知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古怪,却也并非什么坏人,便从萧远的身后走了出来,恭敬道:“有劳老先生。” 鬼医点了点头,也不再举止轻浮,而是同刚才那般围着叶静璇绕了几圈,凝神仔细嗅着什么,萧远提防着鬼医,怕会伸出手来在叶静璇的身上摸来摸去,可半刻下来,却也没见他有什么逾越的举止。 鬼医知道他的提防,也懒得理他,只是看完以后对尚北轻道:“这个毒倒是不麻烦,交给你就行了,我就帮你治治这个腔内雀吧。” 三人一听他肯治,面上满是喜色,却只见鬼医的脸色慢慢严肃了下来,沉声道:“不过你最好要有心里准备,这腔内雀不同于别的毒,进入身体分毫感觉没有,但要把它引出来,那疼痛堪比抽筋扒皮,你最好把骨头放硬一点。” 萧远面色凝重,末了道:“先生放心,什么代价萧远都能承受。” 鬼医又笑了笑道:“什么代价吗?话先说在前面,是药三分毒,可我鬼医的药却是有八分毒,腔内雀最怕热,我会在你身上植入另外一种炎毒将它逼出来,这有着些风险,你做好心里准备。” 萧远点了点头,叶静璇的面色凝重,尚北却是皱着眉问道:“师傅?就没有别的更保险的法子了吗?” 鬼医一听,眉眼一横道:“你当解毒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开的吗?这蛊毒极是凶残,有些乌红国的蛊师费尽一生都无法炼出一个完美的腔内雀,老子行走江湖三十年,算上这个也不过才遇到第二次,正好趁着这次你也给老子好好学着点儿,别等以后出去了再给老子丢人现眼。” 尚北被训的半句话也未说出来,只是讪讪的撇了撇嘴,末了点了点头。 萧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已无迷茫,恭敬道:“全听先生的,萧远已有准备。不知何时才能开始?” 鬼医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道:“什么时候开始都行,但是你得先把药引子给我。” “药引子?”萧远和叶静璇微微一愣。 鬼医回头,不耐道:“就是下蛊之人的血。” 萧远和叶静璇面色一僵,许久没有答话,尚北则是脸色苍白的一拍脑门,鬼医发现三人的异样,忽的也意识到了什么,像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的道:“喂,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这药引,那老子拿什么给你解?这炎毒不掺药引,别说解毒,你怕是会死的更快。” 萧远面色凝重,末了道:“我会尽快将人找出来,还请先生再等些日子。” 鬼医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一辈子老子都等的起,怕就怕你体内的小麻雀等不起。” 三人的面色均是难看至极,末了却也没办法,只能快些将下蛊之人给找出来。 叶静璇和萧远拜别了鬼医,尚北则是被鬼医留在了那里,二人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一路无话,心事重重。 接下来的几日里,叶静璇打着聚会的名义宴请了王府后宅里所有的侧妃小妾,美名其曰联络感情,实则却是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 萧远将府中的黑牌婢女指派给了叶静璇,打扮成一般婢女的模样暗中帮助叶静璇调查。 可接连过去了三四日,却没有任何进展,每一个女子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争风吃醋,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却是暗潮汹涌,好像除了自己每一个人都死掉才好。 几次聚会下来,让叶静璇疲惫的说不出话,一闭眼睛就是一群女人扭曲的嘴脸在叽叽喳喳,让她接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好在身边还有江古韵陪着她,否则她怕是更加坚持不住。 叶静璇着实觉得,她或许真的不擅长和这些女人一起生活,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对萧远情深意重,根本抓不住她们丝毫的破绽,想要抓住下蛊之人,比叶静璇想象当中要难的太多了。 叶静璇得空休息了几天,又只身去了淮风月,虽然知道唯清并非是她这边的人,可神奇的是,只要和唯清聊上几句话,她总是能说出许多让她感同身受的道理,让叶静璇总是不禁会把她当做知己来看待。 当得知太子来到萧王府的消息时,叶静璇刚刚从外面偷偷跑回来。 叶静璇迅速的换回了女装,末了准备前去正厅接见,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风吹一阵,雨落几场,草木从裂缝里长出来,丝丝的凉意顺着微风拂到面上。 门口站着司夜与太子的下属,见叶静璇过来,二人行了个礼,末了司夜朝着叶静璇使了个眼色,微微的点了点头。 知晓里面的情况一切正常,叶静璇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因着几次的生死一线,让叶静璇对太子产生了一种避之不及的感觉,总之便是非常害怕太子与萧远站在一处,生怕下一刻他便会兵戎相见。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叶静璇缓步的走了进去,只见萧灏身着暗紫色的衣袍,金冠束发,容貌妖冶,正端坐在座位之上,悠闲的喝着茶。 萧远也坐着,面色冰冷,极不欢迎的情绪已经全部写在了脸上。 见叶静璇进来,萧灏放下手上的茶杯,悠悠道:“弟媳好大的架子,这么久才过来接见。” 叶静璇欠了欠身子,恭敬道:“静璇方才在午睡,听闻太子来了便急忙赶了过来,岂敢怠慢。” 萧灏挑了挑眉道:“罢了,这也难怪,你们二人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身子怕是还没有康复,快些坐下吧,莫要站坏了身子。” 叶静璇低着头,应声坐下,低眉顺眼,极是乖巧。 萧远沉声道:“不知太子前来有何贵干?” 萧灏挑了挑眉道:“三弟这次能死里逃生,着实让我佩服,此番前来探望于你,顺便带了些补品过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叶静璇的心里不断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萧远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谢太子担忧,拖太子的福,本王此次才能大命不死。” “哪里的话,本宫其实真的担心的很,说起来,倘若你真的就这样死了,那还真有些无趣,别的不说,单单就说三弟的暗卫营,本宫就觉得可惜了,不知你死了以后,他们可会重新找别的主人效忠?”太子的目光犀利,阴柔的脸上带着些高深莫测的笑意。 听罢,叶静璇忽的想起了惨死的从嘉与那十个暗卫,她低着头,目光沉了下来,心中似有怒气浮现。 萧远冷冷的看着他,萧灏竟打起了他暗卫营的主意吗? “太子过奖了,他们是本王精心培养,不然此次本王也不会大命不死,他们只听命于认定的主子,换做别人,只怕是犬牙会变成毒牙。”萧远淡淡的说,也不看他,可面上的不屑却是毫不掩饰。 萧灏听罢,挑了挑眉道:“哦?那还真是可怕。” 萧远与叶静璇没有回答他,只听他又道:“看三弟这样精神,本宫也就放心了,只是日后还是要小心些好,好运可不会有第二次。” 萧远不屑的笑了笑:“多谢太子提醒,想必看到本王回来,太子也气的不轻,还望太子多注意身体,莫要一个不注意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病。”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皆是话里藏刀,气氛剑拔弩张,叶静璇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心中却是想到了从嘉的事情,又有些遗憾起来。 几句话下来,萧远的面色冰冷,萧灏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只怕是二人心中都是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萧灏阴阴的笑着,可笑意却未及眼底,道:“三弟这话里话外都藏着刀子,本宫好心来看望于你,怎的还不招待见?” 萧远冷道:“本王可承受不住太子的好心探望,本王有些乏,就不多留太子了,司夜送客——!” 说罢,他也不看萧灏,径直的便走出了屋子,叶静璇从头到尾低着头,也不敢看他,跟着萧远便走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 拿解药 “他过来到底是做什么?”出门后,叶静璇不禁沉声问道。 萧远冷哼一声,话语中似盈着浮冰:“他还能来做什么,此人向来两面三刀,此番不过是要来炫耀他的主权罢了。” 叶静璇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是想起了萧远的暗卫营,不由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所培养的暗卫可都是你的心腹?我听萧灏似乎对你的暗卫营很感兴趣,若是有同霜宁一样被不知不觉安插进来的,那岂不是会很危险?” 萧远沉默了一会,末了沉声道:“不必担忧,暗卫营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执行一些常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藏匿在阴影之中,无法掌握什么重要的机密。” 叶静璇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初春风带着些寒意,吹拂过绿叶的风,变的格外温柔,太阳也变得暖洋洋的,绿叶们则托出了一个个娇嫩浴滴的花骨朵,微风中,它们轻轻摇曳,让人的心情不禁变好了许多。 叶静璇轻道:“这几日我接触了后宅许多的妾妃,心中约莫有了些数,其中几人有些可疑,可深入了解下去又没什么头绪,怕是还要你接手一下后面的事情调查一下。” 萧远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能查到这一步怕是你也费了不少的心力,那些女子最是工于心计,如果没有你帮忙想必我要困难许多。” 叶静璇笑了笑:“怎么忽然和我这般客气。” 萧远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客气,是欣慰,我这个人向来孑然一身惯了,本性凉薄,而今有了你陪我,我时刻欣喜欣慰,实是温暖。” 叶静璇敛眉低头笑了笑,心中尽是暖意,她曾经最想要的是自由,而今她已发现了比自由更加重要的东西,如若没有他在身旁,去哪里都是流浪。 萧远柔下了眉眼,抬手揽着叶静璇的肩头,轻道:“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帮你把体内的毒给解了,旁的都可搁置下来,下蛊之人我会继续调查,你不必再为此烦心。” 叶静璇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眉眼似有沉思,想要彻底解毒便要将解药交给尚北研制,这便意味着她又要受那般痛不欲生的酷刑了吗? 虽然尚北的药能压制,可此次却不同于上次,此毒发作会一次比一次疼,那药吃下去怕也是杯水车薪。 那般的疼痛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也只好再坚持一次,否则真正的痛苦怕是还在后面,想罢,叶静璇的目光更加坚定的几分。 如今是唯一一个能逃脱叶家掌控的机会,她绝对不可以放弃! 时间就如同一只温暖的手掌,在不经意之间便物转星移,拿解药的日子眨眼便到了,叶静璇没有同霜宁那里拿解药,而是准备回去叶家。 通过霜宁之手拿到解药固然方便许多,可叶静璇却依然固定几个月便回去一趟,霜宁从不会和她说多余的一个字,让她打听消息都增添了许多的阻碍,她半真半假的往叶家传递消息,若连对方半点的底细都不知晓,那这交易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一早,叶静璇便坐上了回往叶府的轿子。 路上是刚刚出来不久摆摊的商贩,叶静璇闭着眼睛,每次回去叶府都心情沉重,那里向来压抑,出嫁这么些日子,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却不知为何显得无比陌生,还不及王府偏院的半分温暖。 叶承上早朝还未回来,叶静璇便与叶氏在厅中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叶氏一副慈母的模样与叶静璇话着家常,不知情的旁人看了,定会觉得是一副母慈女孝的感人场面。 一回到叶府,叶静璇便不自觉的换上了一副虚假的面容,多年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去欲盖弥彰,辗转逢迎,低眉顺眼,一副极是乖巧的模样。 不多时,叶承终于回了叶府,叶静璇在客堂中等了许久,叶承才换下朝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叶承的步伐稳健,丝毫不像是已年近五十的人,浑浊的目光中是多年政场征伐的凌厉之色,叶静璇站起身来低着头行礼,只听叶承冷硬的应了一声,末了坐了下来看着她。 “坐下吧,你前些日子受了伤,莫要站久了。”他的关心有着些许的僵硬,叶静璇却也习惯了,只是低着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末了坐了下去。 “看父亲的面色似有倦意,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叶静璇轻轻问道。 叶承扯了扯嘴角:“无事,你上次毒发时遭了陷阱,没有拿到解药,想必很是难受,为父心中难免有着些愧意。”叶承皱着眉,话虽这样说着,可目光中却是冰冷一片。 叶静璇心下冷笑了一声,末了道:“静璇大难不死已是感恩。” 叶承未再说什么,许是也有些厌倦了这样的场面话,他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最近你与王爷如何了?他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叶静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末了道:“自从上次意外回来以后,萧远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时常会忽然昏迷,女儿也常会趁着他虚弱休息时干扰于他,让他不得处理事物,这样下去,处理那些事物的权利迟早会落到女儿的身上,届时打探机密更加方便,可按理说,他多年在战场征伐,身子该不会这样淳弱,不知这可在父亲意料之中?” 叶静璇的一番话说的条理分明,像极了那么一回事,只见叶承听罢,毫无波澜的目光中终于闪现出了些雀跃之色。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做事这样稳妥,着实让为父欣慰,那萧远的确是中了毒,乃是皇后娘娘从乌红国高价求来,非寻常解药可解,估计不久以后,这萧远小儿便会一命呜呼,太子殿下的一大眼中钉便可消失。” 皇后娘娘?叶静璇的心中一凛,原来是她安插进王府中的人。 叶静璇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叶承似极是开心,连眼中的冰冷都融化了几分,看着叶静璇道:“静璇,你好好做下去,待太子登基以后,为父定会恳请太子殿下给你再寻一门好的亲事,不会委屈了你。” “多谢父亲关心。”叶静璇恭敬回答,心下却是冰冷一片。 又与叶承聊了几句,可大多都是些客套话,未再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叶静璇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同叶承拿了解药离开了叶府。 回到王府,叶静璇径直的走向了书房。 书房中,萧远与尚北正在屋中谈着什么事情,叶静璇进屋后,萧远的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道:“若你再不回来,我正打算去叶府接你。” 叶静璇笑了笑:“放心吧,他们现在还不会对我如何的。” 尚北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轻笑道:“嫂夫人还是小心一些好,太子向来多疑,倘若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定然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叶承现下对我信任无比,我已查出给你下毒之人是皇后娘娘,利用这一点来调查,范围或许会缩小很多。” 萧远点了点头:“后宅之中与皇后有关系的不过寥寥几人,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消息,不过日后你还是少回去叶府为妙,我不想你为了打探消息而去冒险。” 叶静璇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我此次已拿了解药回来,倘若尚公子能助我彻底将毒解了,我便可彻底脱离叶家的掌控。” 说罢,她便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琉璃瓶子,递给了尚北。 尚北啪的一声将扇子合了起来,末了站起身将解药接了过来。 他打开盖子,将解药倒在了手掌之中,只见是一个指甲大小的褐色药丸,隐隐散发着幽香之气。 尚北将药丸捏起,放在了鼻前细细的闻了闻,过去半响,他的表情凝重,末了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 萧远见状道:“我曾找人研究过这个解药,据说这里共掺了不下五十余味药材和很多毒物,被碾的极碎,融成了这一颗小小的药丸,要识别成分难度极大,你可有办法?” 尚北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很多种东西掺在一起,不过识别这些药材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只是其中掺有一些很稀有的药材,找起来大概会费一些时间。”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麻烦尚公子了,只是静璇有些疑问,倘若找齐了这些药材,同样炼制,日后还是要一月吃一次才行吗?” 尚北笑了笑:“嫂夫人不必担心,这解药之所以要一月一次,是因为这里面填了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届时我将那些药换成正常的药材,便可彻底解毒。” 叶静璇点了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尚公子相救,静璇感激不尽。” 尚北的脸上又恢复了不羁的笑意,摇了摇手中的十二骨纸扇笑道:“嫂夫人不必客气,我欠着萧王爷的人情可比这远远要大得多。” 叶静璇和萧远笑了笑,只听尚北又道:“对了,我会将压制你体内之毒的药方给你,从今日起你便要日日不间断的喝下去,那毒的属性乃是侵蚀心血,倘若你再毒发几次,怕是会有着生命危险。” 叶静璇凝重的点了点头道:“静璇记住了,多谢!” 第九十三章 昏迷 尚北拿着药便离开了王府,约莫是去找了鬼医一起去研究药方子了,叶静璇和萧远便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末了萧远似想起什么笑道:“对了,你大概还未听说,几天之前,司夜在王府附近发现了银河,将它带了回来。” 叶静璇听罢,惊讶道:“银河?那日我将它放走,便没想过它还会再回来,如此说来倒是它老马识途,倒不枉费我之前那般疼爱于它。” 萧远点了点头笑道:“只是它识途的本身还有些欠练,过去了一个多月才找到回来的路,回来时它身上还有些伤,约莫是险些被人抓了去吧,也是难为了它。” 二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末了叶静璇还是欣慰加心疼的去马厩之中好生安抚了一番。 听了尚北的话,叶静璇每日都将那压制毒性的方子仔细的喝了下去,离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叶静璇也不禁有些胆寒,她的身体已然深深的记住了那种疼痛,光是想想便会让她浑身打个冷颤。 叶静璇渐渐发现了个规律,每次毒发必定是在深夜,在她防备最轻的时候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几日里,叶静璇不断拒绝着萧远的求欢,连睡觉都睡不踏实,别的不说,万一要是在两人正浓情蜜意时,她忽然吐出一口血来,那着实是太吓人了。 萧远也没有办法,每日只能抱着看着却碰不得,虽然从前也是这样的状态,可现下二人都已袒露了心迹,定力自然没有以前那般好了。 于是两个人一个受着心理上的折磨,一个受着身体上的折磨,两厢一起难受了三日。 然而此次却是叶静璇算错了,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就算有再三也没有再四了,毒发的时候,叶静璇和江古韵正换上了男装准备去淮风月厮混一番。 两人换好了衣服,才刚刚踏出房门,叶静璇只觉心口一阵疼痛,末了脚步虚浮的跌了几下,她正兀自有些奇怪,忽的只觉喉咙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就直直的喷了出来,溅到了灰色的大理石上,溅到了绣着白色茶花的鞋面上。 江古韵和流云这下被吓的不轻,她连忙将叶静璇扶到了一边,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静璇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混乱,末了微一沉思,前几次她毒发都在午夜,白日里她便没有那般的防备,此番毒发着实出乎意料,可却因为尚北的方子,让她虽然还是有些痛苦,可却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叶静璇对二人摆了摆手,末了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轻道:“没事没事,就是近日里有些上火,今日我们怕是不能出去玩了。” 江古韵一听,忙道:“还想着出去玩!流云,快扶你家主子好好歇着,我去叫王爷过来!” 叶静璇也只能妥协,疼痛中却还不忘将身上的男装换下来,倘若萧远看到了她的装扮,又要好一通骂她了。 王府里是没有秘密的,风会携着一切消息吹到想听到的人的耳朵里。 不出半日,叶静璇吐血的消息便暗中传遍了王府,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蠢蠢欲动,从嘉离开以后,萧远不管安排什么人在叶静璇的身边都不放心,索性便将司夜留下照看。 后宅之中的那些女人的手段,萧远比谁都知晓,此番叶静璇大病,难免会有人不怀好心,需得多加防范他才能放心离开。 叶静璇的身子越发虚弱,虽看起来还是与平常无异,可仔细观察,却还是能看出她面色苍白,脚步无力。 可实际上,叶静璇却是比看起来更要难受许多,虽然疼痛比之前减轻了,可大概是毒素越发深入体内,让她尽管吃着尚北的药,仍然感觉有些难以忍受。 叶静璇忽然昏迷过去的时候,是在毒发的第二天中午。 彼时叶静璇刚刚喝完药,躺下去歇息,遍连着一下午都未曾再睁开过眼睛,流云来看她的时候,叶静璇的面色潮红,满是痛苦之色,唇边似有血迹斑斑,任凭流云如何叫喊,她都未曾有半分睁开眼睛的迹象。 流云无法,只得哭着去书房里找萧远,彼时萧远正与朝中大司马商谈什么事情,流云慌忙之中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推开了门,哭着跪在了地上。将那大司马吓了一跳。 萧远皱着眉,不悦道:“大胆,本王何时允许你不用敲门便能进来了?” 司夜见状,忙打圆场道:“流云,怎的这样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远一听,忽的想起了叶静璇,忙转过头,只听流云哽咽着哭道:“王爷,您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小姐她自打中午便一直没有醒过来,样子极其不对劲!” 萧远听罢,面色一白,却顾及着大司马还在,只得末了转过头对司夜道:“去找尚大夫过来,本王一会儿便去。” 司夜点了点头,忙拉着流云走出了屋子。 萧远也是心急如焚,可奈何眼前之人不能怠慢,他只得忍耐着想去看叶静璇的念头。 待送走了大司马时,天色自然暗了下来,萧远急急忙忙的去了正院,雕花门扉被他猛的踹开,他携着冷风焦急的走进屋中。 只见流云司夜和尚北皆守在床前,面上无比严肃。叶静璇便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动静。 他走到床前,抬手摸了摸叶静璇的脸,惊人的热度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指,他抬起头看向尚北,问道:“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忽然昏迷过去?” 尚北皱着眉,脸上的轻佻与懒散尽数褪了个干净,只剩下严肃和凝重,他抬头看着焦急的萧远,轻道:“嫂夫人喝的药出了问题,我看过药渣,里面全然不是我开的方子,怕是不知何时被人调了包了。” 萧远的目中忽的升起滔天怒火,他的拳头紧握,有骨头的嘎吱声悚然响起,他的面色冰冷,沉声道:“是谁煎的药?” 流云听罢,立马跪在了地上,忙哭道:“是奴婢煎的药,王爷明鉴,奴婢在煎药时一直守在一旁,未曾离开过半刻,明明是按照尚公子的方子煎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别的!” 萧远未说话,可目中的怒意却未曾消减分毫,司夜见状,心下不好,忙站了出来道:“王爷息怒,这王府里有许多人想要害王妃,其中有武功,有手段者也定然不少,流云只是个小小的奴婢,趁她不注意将药调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流云感激的看了司夜一眼,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尚北打断:“行了,这件事情想都不用想,除了你后院的那几个女人还能是谁干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嫂夫人。” 萧远的目中闪过寒光,心下立马便有了大概的计较,他抬起头看向尚北道:“你可有办法让静璇醒过来?” 尚北摇了摇头道:“我开的药方子本就对她的毒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是起到了麻痹神经和缓解痛楚,如今她的药被断了不说,这被掉包的药里还有几味与她的毒相合,才会陷入昏迷,如今只能等我将解药研制出来,才可让嫂夫人醒来。” 萧远点了点头,目中冰冷一片,轻问道:“可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尚北点了点头:“有几味药材极为罕见难得,怕是只有皇家才有,需要你帮我找齐。” “没有问题,需要什么你说便是,对了,鬼医可还在京城?能否请他帮忙?”萧远问道。 尚北却摇了摇头道:“那个臭老头又不知去哪里逍遥去了,这几日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会加紧时间将解药研制出来,在那之前,定要保护好嫂夫人,否则若是再有人往药里放手脚,怕是就算我师傅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萧远点了点头,他的面容阴鸷,似是极力在忍受着怒气。 外面是一片苍茫的夜色,屋子里却灯火通明,直到三更,尚北才将手里的针灸放回,末了又喂了叶静璇几颗丹药,叶静璇的面色和体温才终于变得正常。 司夜将尚北送了回去,屋中只剩哽咽着的流云和萧远守着叶静璇。 不多时,萧远忽的站起身来,对流云道:“守好你家主子。” 他的语气冰冷,周身似都萦绕上了一层冰雪,让流云不敢直视,只能恭敬的应了一声,低着头不敢看他。 萧远的怒气似乎达到了顶点,他抬步往外走去,渐渐的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刚送尚北回去的司夜迎面便撞上了萧远,他恭敬的抱拳弓身,刚想说些什么,忽的感觉到了迎面传来的一股威压,让他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远周身的怒火似跌落着火星,司夜的根根汗毛几乎要竖起来,他很少见过萧远会这样动怒,即使在边关遭到友军背叛时,他的怒火都不曾这般让人感到喘不过气。 司夜只能跟在萧远身后,他大约能猜到萧远要去哪里,心中却是不禁替其捏了把冷汗。 让萧远动如此滔天怒火者,怕是不死也要没了半条命。 果然不出司夜所料,只见萧远径直走向了一处别院,院落宽敞精致,有假山浮桥之景,丝毫不输正院半分华丽。 屋中似还有灯火浮现,萧远的脚步顿了一下,末了面色更加阴沉,大步的走了过去。 屋中,霍盂兰正半躺在长椅上,她着一身红色轻纱,凝脂般的皮肤若隐若现,红唇艳貌,极为妖冶。 她的心情似是好极了,极为惬意的躺着,半睡半醒,香肩半露,煞是诱人。 第九十四章 决裂 萧远抬脚将门踹开,凛冽的怒气加上毫不压制的内力将精致的雕花木门踹了个粉碎。 霍盂兰猛然惊起,见竟是萧远走了进来,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末了慌忙的跪在了地上道:“王爷深夜来访,怎的还动如此大怒,妾身惶恐。” 萧远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面容阴鸷,目光冰冷,单手将霍盂兰拎了起来,末了手掌一转,猛然狠狠的掐住了霍盂兰的脖子。 霍盂兰的脸瞬间被憋的通红,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的眉眼,那么冷,那么硬,那里面跌落的火星,是让八荒荒芜的杀气。 一旁的翠心见状,连忙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求情。 她用力的想要将萧远紧紧钳着她脖子的手抓开,可他手中的力道却没有半分的放松,反而越来越紧。 “霍盂兰,我已警告过你太多次。”萧远冷声说着。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当我真的不会杀你不成。”萧远冷声说着,他冷眼看着霍盂兰几近奔溃的眉眼,她的脸因窒息而变得越来越红,她张着嘴,想要呼吸空气,可脖子上的手却没有分毫松开的迹象。 她的眼角有泪,眼看就要翻了白眼,司夜不禁忙开口:“主子!” 萧远咬了咬牙,倏的松开了手,将霍盂兰用力的扔了出去。 霍盂兰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她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抬手抚摸着疼痛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 末了她抬头,委屈的哭道:“王爷,妾身不知是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这般对我!” 萧远看着她,沉声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无视王妃身份,将王妃卖入青楼,几次三番设计陷害王妃生命,你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不成?” 霍盂兰听罢,手有些无力的软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萧远,摇头哭道:“王爷,妾身冤枉。” “你再敢与本王说一句冤枉!本王念你跟随本王多年,性子刁钻一点,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竟敢害静璇陷入昏迷之中,倘若王妃有什么意外,霍盂兰,本王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远的声音冷到了极点,目光阴狠,无数的怒火在里面暗潮汹涌。 霍盂兰呆呆的看着萧远,整个人似乎掉进了深渊里,她忽的抬头哭喊道:“是,我承认,不管是卖入妓院也好,还是设计陷害也好,都是我做的,王爷,你可有想过我为何要这样做!” 霍盂兰的双目猩红,似要将一切都豁出去了一般,她的眼泪簌簌而落,看着眼前冰冷的男人,哭道:“凭什么叶静璇能得到你的真心,明明是我更早陪在你身边的,她的手指被扎破,你都会心急如焚的责怪她不爱护自己,而我如今被你亲手掐到近乎半死,却未在你的眼中找到一丝的慌乱,好像以往你温柔的抚着我的头都是一场梦,好像五年来的朝夕相对,对你而言只是一粒尘埃!” 萧远的目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看着崩溃着哭泣的霍盂兰,没有丝毫的动容。 “王爷,我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着你,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给你了,我不求你能像我爱你那般的爱我,我只希望能在你的眼里看到我的影子,哪怕一星半点,我以为是你本性凉薄,不会爱人,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强求更多,可是不是这样,并不是这样,你只是……不爱我!”霍盂兰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只有眼泪不断的落在地板上,让她泣不成声。 “倘若你安分守己,我岂会亏待了你,而今你这幅模样,倒成了我亏欠于你?”萧远的语气冷硬,没有半分的动容。 霍盂兰摇了摇头,语气里又带了些怨恨:“都是叶静璇!倘若她不曾出现过,一切就都还是本来的样子!” “最开始我还可以安慰自己,安慰自己你一定是不爱她的,你贪恋的不过是她大好的青春,吹弹可破的皮肤,花朵一样娇艳的容颜,可这些我亦样样不缺,我有身材有样貌,到底比她差在哪里?凭什么她能够得到你,将你从我身边抢走?”霍盂兰的模样有些癫狂,她坐在地上,声音嘶哑的哭着说。 萧远的冷道:“本王并非你的东西,霍盂兰,你从来认为自己是最无辜最悲惨的那一个,倘若你的心地有静璇半分豁达善良,又岂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忽然间,霍盂兰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寂静的夜里,她的笑声让在场的下人都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她笑了很久,眼泪都笑出来了才停止住这凄厉的笑声。 萧远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目光冷硬,没有一丝动摇与怜惜,他拂袖转身,淡淡道:“今日起,你便滚去偏院,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来半步。司夜,将霍盂兰身边的那个丫头打三十大板,扔出王府!” 翠心一听,脸瞬间变得惨白,求助似的看向了霍盂兰,可霍盂兰自身都已难保,如何还顾得了她? 只见霍盂兰听罢,跪在地上爬到了萧远的脚边,崩溃的哭道:“王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王爷……” “够了。”萧远冷声道:“若你不愿,大可去大统领那里去告状,届时便可顺势回去将军府。” 霍盂兰听罢,猛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走,王爷,求求你。” 萧远冷哼一声,末了也不顾霍盂兰的哭喊,踏着一意孤行的脚步走出了房门。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霍盂兰几近崩溃的大喊着,她双目猩红的看着萧远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的背影决绝,连看一眼都吝啬于她。 霍盂兰捂住脸颊失声痛哭,她毕生所求,全成虚妄,她毕生所爱,不过荒唐,过往的一切都在顷刻之间付之一炬。 而后灰飞烟灭。 叶静璇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霍盂兰被贬进了王府的一处偏院之中,她未曾告知大统领,虽然失了宠,可她在王府后宅多年,余威仍存,势力仍在。 得知叶静璇昏迷一个月未曾醒来,她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只要叶静璇一死,她迟早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萧远整日里守在叶静璇的身边,尚北在半月之前便将解药给叶静璇喂了下去,可因她体内毒素太多,昏迷不醒乃是正常,待毒素彻底清除,她便能够醒来。 一个月里,叶玄天也暗中常往王府里跑,他便只有这一个与他关系极好的亲人,叶静璇的昏迷实属让他上了不小的火。 最让萧远头疼的不是叶玄天,而是得知了叶玄天踪迹整日在王府里赖着不走的萧芊芊。 萧远对这个妹妹并不反感,虽关系没有那么密切,可她是皇宫之中唯一一个敢与皇后叫板的人,便让萧远对萧芊芊平添了不少的好感。 况且她对叶玄天痴心一片,他虽与促成之意,却也不愿从中阻挠,便也就没有管。 于是叶静璇醒来时,一睁眼便瞧见一群人坐在屋子里。 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时精神有些恍惚,萧远和尚北是第一个冲过来的,尚北搭着她的脉搏,末了笑道:“体内的余毒已清,嫂夫人已经无碍了。” 萧远的面上满是喜色,他抬手抚着叶静璇苍白的脸,柔声问道:“静璇,你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末了声音嘶哑道:“水——” 萧远忙拿起一旁的水碗,仔细的喂到了叶静璇的嘴里。 看着萧远如此认真担忧的模样,萧芊芊看向了一旁的叶玄天,不禁哼笑一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三哥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嫂嫂还真是厉害啊。” 萧芊芊的性子向来刁蛮,这句话说出来不禁有些嘲讽的意味,叶静璇闻声望去,只见萧芊芊双手叠在胸前,正在看着自己。 叶静璇皱了皱眉,哑着嗓子道:“原来是郡主殿下。” 萧芊芊点了点头:“嫂嫂还是不要说话了,这才刚醒。” 叶静璇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第九十五章 交谈 萧远见叶静璇的脸色还是异常痛苦,便将屋子里的几个人赶了出去,让叶静璇得以安静的修养,末了又吩咐流云煮了些清粥,叶静璇吃下去后,面色才不似刚刚那般白的吓人。 外面已是午时,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春末初夏,已有知了跑了出来,在外面不知疲倦的叫着。 萧远细心的照顾着叶静璇,他的表情认真而又柔和,那是她很少见过一面,叶静璇一直都知晓,萧远从来都不是一个性情柔和的人,他从粗粝的一生中榨取的所有温柔,那么矜贵的温柔,统统不剩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是霍盂兰做的吧?”叶静璇恢复了些力气,声音细小的问道。 萧远不动声色,将手里的碗放到了一旁,抬手将她脸旁粘着的凌乱的发丝捻到了耳后,淡道:“提她做甚,此番她险些将你害死,我已把她赶到了偏院,等到时候,便寻个机会将她送回孟统领的府中。”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末了轻叹一声:“虽然她一直针对于我,可思来想去,不过是因为她太爱你罢了。” 萧远轻哼一声道:“倘若她不曾这般蛇蝎心肠,最后或许我还会对她怀着些歉疚,可如今我就是处死了她,也难平我心中怒火,她有这样的结局,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叶静璇没有说话,她的心胸没有宽阔到能够去原谅一个几次三番加害于自己的人,一些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萧远说的不错,如今她有这样的结局,全是因为她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叶静璇不再去想,末了不禁问道:“对了,长宁郡主怎么会来这里?” 萧远笑了笑:“自然是因为你的哥哥,她自从知晓了玄天常会来王府看望你,那丫头就变着法子的找理由过来串门,截着玄天。” 叶静璇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我看这位郡主性子这样嚣张跋扈,大哥怕是也不喜欢她吧。” 萧远点了点头:“他整日里被芊芊折磨的头疼的很,现下你醒了,约莫他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来的勤快了。” 叶静璇没有说话,萧芊芊虽有着一张倾国的样貌,可性子却太过凌冽,她向来不喜欢这样刁钻蛮横的女子,想必叶玄天也是同样,叶静璇不禁有些同情起自家大哥,他风流成性,如今却招惹了这样一朵带刺的桃花,日子怕是不好过。 又过了几日,叶静璇的气色明显好转了许多,萧远怕她烦闷,也没有再继续阻止他人前来探望,于是萧芊芊便整日在叶静璇的屋子里,美名其曰看望,可心中的那点算盘却全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叶静璇也无法,只得陪着萧芊芊,虽心中不耐,可碍于面子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萧芊芊着实是个公主脾气,但凡有一点儿的不顺心便会大发雷霆,跟着她的一些下人不敢怒亦不敢言,几日里,叶静璇着实被折磨的心神烦躁。 心中直盼着叶玄天赶紧过来,好让她能够趁机安静一会儿。 许是萧芊芊自小便被保护的太厉害,她和叶静璇套近乎的目的实在太过明显,话题里十句话有八九句都离不开叶玄天,让叶静璇应付也不是,不应付也不是。 几天下来,叶静璇也对萧芊芊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她虽看起来任性跋扈,可却心性单纯,许是自小所有的事情都顺风顺水的缘故,让她养成了一个执拗的性子。 什么事情达不到目的,便绝不会罢休,一条路跑到黑,旁人撞了南墙,撞几次也就不撞了,可萧芊芊却是要撞个头破血流,宁愿两败俱伤也不罢休。 萧芊芊坐在叶静璇的床前,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已是下午,阳光不似午时那般照人,她摆弄着袖口上银线绣着的花纹,轻道:“这天黎国多少世家公子倾慕于我,可我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不过是想借着我踏入仕途,自此平步青云,我最是厌恶。” 叶静璇笑了笑,饶有兴趣的问道:“那郡主会喜欢我大哥,便是因为他与那些人不同?” 萧芊芊连连点头道:“对啊,他不仅长得好看,又不似别的世家公子那样对我阿谀奉承,他越是拒绝我,便说明他并非贪图权财的小人,本郡主认定他了。” 叶静璇心中不禁替叶玄天捏了把汗,末了问道:“既然郡主如此抬爱于我大哥,那为何不直接同皇上请旨,赐婚于你们二人?” 萧芊芊听罢,颇为嫌弃的看了看叶静璇,末了啧啧两声,不耐道:“那怎么行!本来他就不待见我,这样逼婚,他更是会厌恶我,我要用真心来打动他,我要他有朝一日主动要求迎娶我,不管几年,我都会等下去,我就不信他这块石头会不裂缝!” 叶静璇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忽的觉得这萧芊芊或许并非想象中那般令人讨厌,她性子刁蛮,可却不会仗着自己的权势去捆绑于自己的爱情,别的不说,单单从这一点,她便觉得这个郡主也是有着不少的可爱之处。 第一次见到萧芊芊和叶玄天见面的时候,叶静璇的身体已然大好,得知叶玄天要来此,她下了床亲手沏了些茶,却不想跟着叶玄天一起来的还有萧芊芊。 只见叶玄天的表情怪异,似笑非笑,身后的萧芊芊则是两眼放光,叽叽喳喳的在叶玄天的旁边说些什么。 叶静璇看了不禁想笑,虽觉得萧芊芊并非什么令人厌恶之人,可她还是能看出叶玄天的态度。 叶静璇并没有什么促成之意,却也并不反感,其实若是他们能够在一起也并非坏事,叶玄天风流惯了,有这样一个女子管着他倒也不错。 二人落了坐,叶玄天便忙问道:“身体如何了?尚北可有常过来给你看看?” 叶静璇点了点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昏了一个多月,身子有些吃不消,昨天尚公子才刚刚来过,多谢大哥关心。” 叶玄天笑了笑,只听一旁的萧芊芊道:“叶哥哥,这几天我一直都在陪着嫂嫂,你就放心吧。” 叶玄天听罢,也不看她,淡淡道:“多谢郡主对家妹如此关心,只是家妹的病才刚好,况且郡主乃是千金之躯,还是不要经常来走动的好。” 萧芊芊噘起了嘴,不悦道:“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还有,郡主郡主,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郡主,我有名字,叫我芊芊!” 叶玄天的态度冷漠疏离,饶是叶静璇也很少见过温文尔雅的叶玄天有着如此拒人千里的模样,她心中暗暗叹气,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萧芊芊,怕是这位郡主要碰不少的钉子。 “叶某不敢失礼,女子的闺名乃是极亲近之人才可呼唤,郡主身份尊贵,还望自重。”叶玄天恭敬道。 “叶玄天!”萧芊芊拍案而起,脸上似有怒气,似有委屈,百感交集,这一声吓了叶静璇一跳,看向叶玄天,却见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似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只见叶玄天也站起了身子,抱拳道:“郡主息怒,叶某惶恐,若有何不满,还请郡主出去与叶某撒气,家妹才刚醒,实在禁不起郡主的怒气。” 萧芊芊瞬间垮下了肩膀,她坐了回去,双手撑着脸颊,不禁愁道:“叶哥哥,你能别这个样子吗?” 她皱着眉,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见犹怜,让叶静璇都不禁心软了几分。 可叶玄天却是没有半分的动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郡主说笑,不知郡主认为,叶某该是什么样子才对?”叶玄天淡笑道。 叶静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个大哥看起来温和有礼,一副让人放心的安稳模样,可若是无情起来,当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样子。 和萧远不同,萧远若是极其厌恶一个人,定然是冷言冷语,连看一眼都吝啬,叶玄天却不一样,他依然笑脸相迎,彬彬有礼,可话语之间却是透露着疏远,让人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萧芊芊最是受不了他这幅模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几天不论她怎么软磨硬泡,他的态度都没有改变分毫,着实让她感到有些挫败。 叶静璇只能缓和气氛道:“大哥和郡主尝尝我泡的茶,这是刚刚从渠江送来的君山银针,最适合安神。” 二人听罢,也不再说话,叶玄天面色从容,萧芊芊一脸不悦,叫叶静璇不禁感到无比尴尬。 终于送走了二人,叶静璇有些累,从前觉得一个萧芊芊难以应付,没想到当叶玄天和萧芊芊凑到一起时,才真的算是煎熬。 萧远回到屋子里时,叶静璇已经睡下了,感到有人抱住自己时,叶静璇才猛然惊醒过来。 “吵到你了?”萧远轻声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本来是在等你,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萧远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轻笑道:“这几日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的身体刚好,不必每晚都等我。” 叶静璇点了点头,想起白天的事,不禁看着萧远,正色问道:“萧远,你爱我吗?” 萧远被她的话问的一愣,末了笑道:“你莫不是思春了不成?” 叶静璇白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说,倘若不爱一个人,是不是就会不愿搭理对方?也不愿承对方的情?” 萧远紧了紧抱着她腰肢的手,知晓她在指什么,回答道:“芊芊与玄天二人不是你我能够插手的,感情需要时间来磨合,他们两个还早,过些日子就会有所改观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也不知他是说来安稳她,还是真是这么认为的,她埋在萧远结实的怀里,心中无比满足。 第九十六章 计谋 萧远心中一动,他抱着叶静璇的柔软的娇躯,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目中似有火在烧,他抬手抚摸着叶静璇白皙的脸颊,目光明亮而又认真,而后凑近叶静璇的耳边,轻道:“刚刚的那个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叶静璇的脸刷的一红,末了闷声道:“我就随口一问罢了,你又要不正经,快睡觉。” 萧远却不罢休,他紧紧的抱着她,末了在她耳边轻轻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我与太子明争暗斗多年,父皇又忌惮于我,这场夺嫡之争对我有利之处实在太少,倘若以后我倒下了,你便去江北封地,那里有我不少心腹,必定会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叶静璇听罢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看他,他的双眼漆黑如墨,里面似有着一汪潭水般深不见底,她有些不悦道:“我是你的妻子,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又岂会独活?况且,现在的局势还没有变得那么糟糕,你怎的忽然如此丧气?” 萧远摇了摇头:“并非是我丧气,而是事实,现下我与萧灏虽还没有什么大动静,可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开始行动起来,父皇年事已高,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登上皇位,届时便会是一场硬战,他第一件事情必定是要铲除于我,我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对抗他,所以到时你必须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叶静璇皱着眉,沉声道:“你这只是在打着对我好的名义来伤害我,哀默大于心死,倘若你出了什么意外,只留我独活,那还不如让我跟着一起死,萧远,我是你的妻,难道在你眼里,我便只能与你同甘,不能与你共苦?” 萧远听罢,没有说话,末了道:“并非如此,静璇,我爱你,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是明亮的,他抬手抚摸着她如锦缎般柔软的长发,这是萧远第一次和她说出这个字,那当真是一个美好的字眼,仿佛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被概括到了这一个字里。 那样轻柔又那样沉重,既是苦难与背负,又是至死靡它,让人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叶静璇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血管里慌乱流窜的血液倒灌进心脏,继而又澎湃而出的声音,她的脸上似是滚烫,末了轻声道:“所以,你才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萧远拍了拍她的背,末了没有说话,气氛忽然有些伤感,叶静璇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后问道:“对了,给你下蛊之人,你可有查出来?”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总该是有些眉目了,只见萧远果然点了点头,然后道:“找到了,今日已经确定那个名唤安入画的女子,便是皇后派来给我下蛊之人。” “安入画?”叶静璇皱了皱眉,她对这个女子倒是有些印象,那女子不似别的女子那般花容月貌,长的小家碧玉,性子温和,丝毫不像大多数小妾那般锋芒毕露。 倘若不说话,几乎都要埋没到人堆之中,让人想不起她的存在。 “安入画是最早来到王府的一批女子,只因她乖巧沉闷,很少来烦我,我对她的戒心便也没那么重,她是皇后的远亲,一个庶出的女子,却不想竟会着了她的道。”萧远的声音有些冷。 叶静璇听罢,问道:“你打算如何?要直接杀了她,还是留着?” 萧远淡道:“此时还不能杀她,留着还有很大的用处。” 叶静璇不禁来了兴趣,她挑了挑眉,问道:“你打算如何做?” 萧远见她好奇,也笑了笑,耐心的同她说:“江北封地是皇上赐于我的封邑,那里民风淳朴,物资富饶,皇上以为君分忧的名义将我禁足京城,将我的兵力扣在江北,那里是一块流油的肥肉,又没有正统主人在那里镇压,自然有太多人想要打那里的主意,皇后也不例外。” 叶静璇沉思了一会儿,不禁道:“皇家向来忌讳权高压主,皇后娘家的势力已然遍布朝野,又有亲生嫡子的被封太子,如今又想打江北封地的主意,那岂不是……” 萧远点了点头,目中带了些赞赏:“你果然聪慧,此番我便要利用江入画来将皇后的爪子赶出江北封地,皇上已对皇后暗中玩弄权术感到不满,此番就算我的动静传到了皇上耳中,想必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还会推波助澜,借此削弱皇后的势力。” 叶静璇点了点头,不禁道:“如此倒也好,只是这些事听起来是个不小的事情,需得计划周密,只是不知你打算如何利用那安入画,倘若失败,那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萧远笑了笑:“不必担忧,她在这个计划里扮演的只是一个传递消息的角色,届时我只需放一些假消息给她,她自然会告知皇后,到时还需你在叶家也推波助澜,只要能逼得皇后将爪子从江北封地拿开,那么她以后再涉足,必定不会有那么容易了。” 叶静璇一听自己也能助他,当即点了点头,轻道:“玩弄权术之事我向来不愿涉及太多,到时你只需告诉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萧远轻笑了一下,黑暗中,两人的目光明亮,似有星星点灯的光芒闪烁其中,萧远在她的额间一吻,末了道:“静璇,我知晓你最讨厌这些事情,还要委屈你几年,如果最后我能活下来,便与你一起离开。” 叶静璇点了点头,她知道萧远的性子,但凡做不到的事情他绝不会承诺,一个承诺,听起来只有短短几个字,可她清楚,许一个承诺需要的勇气有多大,背负上的东西又有多沉重。 而后的几天,叶静璇便常常出入安入画的宅院,萧远却不常来,叶静璇面上与她交好,为的是打消她的戒心,之后再让萧远渐渐频繁出现,看起来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的突兀。 萧远的计划进行的顺利,他装作不经意的吐露出了江北封地的情况,那安入画毫不察觉,更加积极的想方设法套着萧远的话。 安入画看起来很是虚弱,精神似乎也不似常人那般灵光,许是为了下那蛊毒,也费了不少的心血,萧远向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越是看她虚弱的模样,他便越想将她碎尸万段。 江北封地位于安陵城以北,那里物资富饶,四季分明,民风淳朴,是个仅次于京城的繁华安稳之地,就算没有封地藩王驻守,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麻烦,况且这块肥肉划给谁,宿文帝都无法放心,再这种情况下,被禁足京城的萧远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既有了藩王,各个皇亲国戚便不会再有人会光明正大的打那里的主意,而身为藩王的萧远则在宿文帝的掌控之中,这算盘打的着实精巧。 而此时,却有消息传出,说那江北封地上出现了一群流寇,那群人势力庞大,将江北扰的民不聊生,庄稼尽毁,原本繁华的城镇皆人心惶惶,终日难安。 宿文帝大怒,萧远借机请命返回封地,被宿文帝所拒,萧远的兵力被尽数扣押在江北,宿文帝若放了他回去,便是放虎归山,可倘若不放,江北的情况却又愈演愈烈。 萧远便是听到了有流寇的消息,才设了此计,而那些流寇早已被他控制,现下多数为他的心腹混入其中,虚张声势,倘若宿文帝将他放了,便是意外收获,若是不放,也在他意料之中。 可此事一出,宿文帝必然会将江北的兵力放松几分,在皇上的监督下,萧远则派了心腹前去替自己调遣兵力,届时,江北便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所有伸向江北蠢蠢欲动的爪牙皆会有所忌惮,甚至会先抽手其中,不敢染指。 萧远与安入画事先说了假消息,说那流寇之中有人提及了皇后娘娘,叶静璇也在叶承那里推波助澜,更让这消息可信了几分,一时之间,皇后阵脚大乱。 此事一旦坐实,乃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况且皇后和太子与萧远向来不和,这让是她派人扰乱江北封地的言论更会逼真几分。 届时宿文帝必将细查,皇后在伸向江北的爪牙必将被查出来,到时她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出萧远所料,安入画果真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将此事告知了皇后。 宿文帝本就对皇后插手江北封地之事颇有异心,倘若她不收回伸向江北的势力,到时真的查出来眉目,就算知晓此事未必与皇后有关,宿文帝也必然会将借着此事将皇后娘家势力削弱。 若她收回,那么长久以来安排的计划将会被彻底打乱,萧远亦会借着这空挡,暗中将她的势力和人全部清理干净,再重新部署岂非易事,这便意味着江北封地再与她无缘。 皇后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中泰宫内,入眼的是满地被摔碎的古董瓷瓶,婢女垂头站在一旁,皇后发丝凌乱,只手扶着额头,整个人似瘦了一圈。 萧灏也坐在一旁,表情阴沉,末了道:“母后息怒,江北封地乃是父皇心头一块大患,谁涉及此处,便无疑是在挑战父皇权威,此刻还是要将目光放远,不可在此处跌了跤。” 皇后的双眼血丝遍布,全然没有了往日那般的雍容华贵,她沉声道:“从江北的藩王还不是萧远时,本宫便已在那里部署已久,那里向来长治久安,怎会忽然出现流寇!?” 第九十七章 解毒 萧灏微微眯起凤眼,目中尽是冰冷:“有一些流寇倒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为何那些流寇忽然声势壮大了起来,此番又牵扯到了母后,父皇一直在找机会对母后家中势力进行削弱,若是知晓了此事,必定会借此机会动手,母后万不可因小失大,区区一个江北而已,等儿臣登基,这天下不都尽在儿臣之手。” 皇后听罢,疲惫的目中终于再次燃起了光彩,她叹了一口气,末了道:“灏儿说的有理,是本宫太过偏激了,不过此事必定是萧远从中作梗,那个小杂种,日后本宫定轻饶不了他!” 萧灏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用力的攥成了拳头,心中的怒气也不小。 他一次暗杀萧灏不成,此番又让皇后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叫他如何不恨! 萧远却是一石二鸟,既让皇后吃了个哑巴亏,又让江北的兵权微微松动了几分,唯一的遗憾便是江北一些地区被那些流寇涉足,虽损失并没有上报那么惨重,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此计虽成功,叶静璇却也开心不太起来,在皇宫中各种黑暗的争斗之中,玩弄权术所殃及的只有无辜的百姓,为了促成此计,那些流寇在萧远的纵容下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虽然他一次都未去过江北封地,可他毕竟有着江北藩王的身份,此番牺牲了不少子民,叶静璇却比萧远更为难过。 虽知晓有得到就必将会有失去,何况还是皇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可不管怎样,牺牲了无辜的人就是牺牲了,不管有着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实都要残忍的多。 不管是有硝烟的战场还是看似和平的城镇,无辜的百姓都免不了被牺牲的命运。 萧远向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牺牲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百姓,换来扳倒皇后的结果,那实在是再划算不过。 可又或许是和叶静璇相处久了,他嘴上虽不说,可还是不免会为那些牺牲的人感到惋惜。 在宿文帝派去监视的人的指挥下,只听命于萧远的焰隼军众人将那些流寇被尽数斩首,皇后的势力也大部分都从江北退了出去,宿文帝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既保全了皇家颜面,又逼的皇后收回了势力,心中对萧远赞许的同时,也更加忌惮了几分。 萧远向来知晓宿文帝的心思,也不太在意,左右他向来不相信于他,多几分猜忌少几分猜忌,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事情一结束,那安入画便立即被打入了王府的地牢里,叶静璇念着她也只是受人指使,便准备亲自前去审问。 王府的地牢相当狭窄,一般只关押一些罪大恶极的人,极少会使用。 里面阴暗潮湿,迎面扑来一股发霉的味道,只见那安入画一看见叶静璇,便发了疯似的扑到了她的脚边。 她的一席蓝衣无比脏乱,有的地方还被划开了洞,她的头发凌乱,脸上尽是肮脏的印子,全然没有往日那般温婉的模样,她的四肢皆被锁链捆绑住,离叶静璇不过分毫,却怎么也碰不到她,一旁的司夜仔细的护着,只听那安入画哭道:“姐姐,入画知错,入画什么都招,还请姐姐在王爷那求求情,入画还不想死啊!” 叶静璇的心向来极软,司夜搬来了椅子,她缓缓坐下,末了道:“我且听你解释,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安入画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忙开口道:“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命我给王爷下蛊毒,因我自小身子极弱,又是庶出,就自小被家中人拿来炼一种蛊,便是腔内雀,入画自知罪孽深重,愿用心头血来助王爷解毒,只求王爷能饶入画一命!” 叶静璇没有说话,她的态度倒是诚恳,只是看她这有些恍惚的样子…… “我听闻腔内雀是极其狠毒的蛊,便是有些乌红国的巫蛊师一生也炼不出一个完美的腔内雀,我瞧你这个样子,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安入画听罢,表情呆滞了一下,末了呆呆的点了点头,有眼泪落了下来:“姐姐说的没错,入画时日已然不多,只求死前能见病重中的母亲最后一面,还望姐姐与王爷成全!” 叶静璇心中一凛,末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前的女子却也可怜,可她的所作所为却也是罪不可赦,叶静璇不再说话,而是起身走了出去,心中烦闷。 她能做的只有将安入画的苦衷告知萧远,至于要如何处置于她,叶静璇却也并不想插手。 药引子已拿到,接下来的事便是将萧远体内的蛊毒引出来,叶静璇却是比自己中毒时还要紧张。毕竟这腔内雀是连鬼医都很少见过的蛊毒,倘若一个不小心萧远出了什么事情,她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了约定解毒的日子时,叶玄天也赶了过来,有叶玄天便必然有萧芊芊,四个人在屋中坐着,等待鬼医的到来。 然而来的却只有尚北一人,这让几人着实惊讶了一番。 “那老头跑了,把给你解药的方子留给了我,我找遍了整个京城的妓院都没找到他。”尚北看起来有些疲惫,仔细看去,果然还有着几不可见的黑眼圈。 萧远皱了皱眉,不禁问道:“你能行吗?” 尚北一听,顿时不服气起来:“喂,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对不能质疑我的医术,虽然我还未出师,可你随便拉一个太医过来,定然都不及我半分!” 叶玄天笑了笑道:“这话我倒是信的,尚北的人品的确值得质疑。” 尚北犯了个白眼,懒洋洋的道:“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好不好!” 叶静璇见状也笑出了声,不禁道:“我的命还是尚公子救回来了,别人不信你,我却信你,萧远的毒还要麻烦你费心了。” 尚北坐到了一旁,道:“还是嫂夫人的话中听,不像你们,一个两个这么过分。”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也不再耽搁,便着手替萧远解毒开始准备起来。 屋中只留了叶静璇和萧远还有尚北三个人,原本叶玄天也是想要留下的,可奈何萧芊芊实在太聒噪,叶玄天怕妨碍到尚北解毒,便拉着萧芊芊一起退了出去。 萧远褪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满是疤痕的胸膛,叶静璇一直握着萧远的手,企图能够给他一些力量。 尚北的表情有些为难到:“既然嫂夫人要留下,那便要有些心里准备,解毒时,萧远将会遭受极其痛苦的过程,届时定莫要吵到萧远,否则他心性一乱,便就完了。” 他的表情严肃,叶静璇的表情更加严肃。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承受的住,可当看到萧远痛呼出声时,她的心几乎比这还要疼。 只见他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浑身满是虚汗,一直驰骋沙场的他受过太多的苦难,可此刻的疼痛竟连他都有些承受不住,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叶静璇一直忍着让自己不发声,她不断的擦拭着萧远额头的汗珠,不多时,只见萧远的全身开始发烫,她求助似的看向尚北,只见尚北的表情认真严肃,注意力极是集中。 整个解毒的时间约莫过了一个下午,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体温终于渐渐降了下来,末了腹部忽然有东西开始剧烈的蠕动起来,这情景叶静璇再熟悉不过,萧远之前毒发时便是这样的症状,可还是让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静璇心急如焚,却丝毫不敢打扰到尚北,那东西不断的动弹着,只见它从腹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直到接近喉咙出,萧远的双目通红,忽的吐了一口黑色的血出来。 那粘稠的血被他偏头吐在了地上,末了他整个人忽然无力的往前一倒,栽在了叶静璇的怀里昏了过去。 尚北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轻道:“好了。” 叶静璇这才回过神来,忽的发觉脸上不知何时哭的满是泪痕,她抱着萧远冰冷的身体,问道:“蛊毒已经解了?” 她的声音有些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的颤抖,只见尚北点了点头,似也累的够呛,直接坐到了床边,轻道:“解了是解了,可我师傅给的解药亦是一种毒药,他的身体被腔内雀这么一摧残,体内定然已经残破不堪,怕是还要虚弱一阵子才能彻底恢复以前的状态。” 叶静璇点了点头,只要他的性命还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除死无大事。 只见尚北又弯下了腰,在萧远吐出的那一口黑血里翻着什么,叶静璇有些奇怪,好奇的看了过去。 却见尚北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指甲大小的黑色物体,末了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那是什么?”叶静璇不禁问道。 尚北笑了笑:“这就是腔内雀,蛊虫的原型,出了体内便就死了,我师傅特地命我将它收起来给他拿去研究一番。” 叶静璇听罢,不禁皱了皱眉,或许这就是学医之人的怪癖吧。 第九十八章 芊芊的心 尚北将那腔内雀仔细的用一方丝帕包好,末了放到了怀里,他看起来也疲惫的很,给萧远解毒的过程中,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是叶静璇在他脸上很少见过的认真严肃的模样,心中不由对他更加感激了几分。 叶静璇小心的扶着萧远,让他平躺在床上,仔细的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她回头看着面露疲色的尚北,陈恳道:“此番真的要谢谢你,我夫妻二人的性命皆是你所救,这般大恩,静璇没齿难忘。” 尚北听罢,摆了摆手道:“嫂夫人不必客气,倒显得有些生疏了,我与萧远相识数年,又承了他不少恩情,区区解个毒而已,不足挂齿。” 叶静璇笑了笑:“一码归一码,这份大恩静璇记下了,倘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静璇定当两肋插刀!” 尚北听罢,也不再继续客套,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 二人又在屋中待了半刻,见萧远的情况已完全稳定下来了,二人才出了屋子。 外面是叶玄天和萧芊芊在焦急的等待,见二人出来,叶玄天忙一个箭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可还顺利吗?” 叶静璇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尚北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笑道:“有我出马,怎么可能会失败?” 叶玄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刚想和他杠上几句,只见一旁吗萧芊芊一跺脚,直接急忙的就往屋里走去。 “三皇兄——”萧芊芊扯着脖子往屋里喊着。 叶玄天面色一白,下意识的拉住了萧芊芊的胳膊,忙道:“郡主留步,现下萧王爷还在昏迷之中,莫要去吵他。” 萧芊芊低头看着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一时间也忘了犟嘴,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回手抱住了他的手臂,笑的如同吃了蜜一样。 “好,芊芊听叶哥哥的。”萧芊芊的脸上满是笑意。 叶玄天却如同吃了黄连一般,他想推开萧芊芊,可奈何她实在抱的太紧,他有些无奈的道:“郡主请自重!” 萧芊芊的倔脾气一下便上来了,她噘着嘴,轻哼一声:“我就不要!” 叶玄天无法,只能黑着脸,僵硬着身子,任由萧芊芊挂在他的身上。 尚北和叶静璇见状都不禁一笑,萧芊芊着实长得可爱的紧,性子虽有些蛮横,可却不坏,也许真的如同萧远所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别人插不上手,只有他们二人渐渐发现彼此的可爱之处,才能算有个结果。 萧芊芊却也着实是担心着萧远的安危的,叶静璇煎了药回来时,便看见萧芊芊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一眼不眨的盯着萧远看。 一反平时的性子,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直眨啊眨,里面尽是担忧,连叶玄天她都难得的没有去找。 叶静璇轻手轻脚的走近,萧芊芊这才察觉,回头看去,见是叶静璇,她朝她微微一笑。 叶静璇也坐到了床边了轻声问道:“郡主竟没有去找我大哥,这还真是稀奇呢。” 萧芊芊双手支撑着双颊,闷声道:“左右他也不待见我,况且三皇兄如今这幅模样,我哪能每天还向从前那样就只围着他转。” 叶静璇点了点头:“郡主能这样想,想必萧远知道了,定会心生欣慰。” 说着,叶静璇抬手将萧远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盖,末了又拿出手帕在他的额头上擦了擦莫须有的汗珠,动作轻柔,目光神情。 萧芊芊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笑了笑,轻道:“嫂嫂昏迷的时候,三皇兄也是这样对你的。” 叶静璇不禁笑了笑,微微害羞的底下了头,轻笑道:“是吗?” 萧芊芊点了点头:“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三皇兄会有那么温柔的表情,在那些兄长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三皇兄了,他虽然总是冷眼冷语,但却不像别的兄长那样阴狠,况且他还一直镇守边关,上场杀敌,多么英勇威风!” 萧芊芊明亮的眼中闪烁着憧憬和崇拜,叶静璇笑了笑,倘若萧远知道自己在妹妹的心中是这样一个英雄形象,想必也会很欣慰吧。 “嫂嫂和三哥真的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倘若我与叶哥哥也能这样,怕是我连做梦都会笑醒。”萧芊芊噘着嘴,有些一些愁云惨淡。 叶静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好,末了笑道:“我记得萧远曾同我说过,我大哥曾奉皇命,给郡主当过一段时间的夫子,那段时间里,想必郡主应该很开心吧。” 萧芊芊听罢,却更加的沮丧了几分,这让叶静璇不禁有些意外。 “他的确是当过我的夫子,还是我向父皇请命的,本以为能趁着这段时间能与他关系更近一步,却没想到他却更加讨厌我了。”萧芊芊有些苦恼的说。 叶静璇挑眉,有些疑惑的笑道:“我大哥并不是一个性格冰冷的人,纵使他没有那么喜欢你,也不会更加讨厌你才对,郡主,莫不会是你……” 莫不会是她什么地方惹恼了叶玄天吧? 萧芊芊噘着嘴道:“谁叫他一教起书来就那样古板,本郡主最讨厌读书,他却非要与本郡主反着来!” 叶静璇微汗,调笑道:“郡主也不至于烧书毁墨,大哥想必也是为郡主感到着急吧。” 萧芊芊沉默了一会,拧着眉,似在思考,末了开口道:“烧书毁墨倒不至于,不过也差不多了。” 叶静璇有些惊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萧芊芊又掰着手指头,轻道:“他教我画画,我把羊毫做毽子了,还有把他送了我的古董广口花瓶,让我命令下人用来泡醋萝卜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可我从小就这个样子,他却老是会教训我,最后他竟然称病辞了夫子一职!” 说着说着,萧芊芊越来越生气,一张小脸气的圆鼓鼓,倒有几分可爱的意味。 叶静璇无奈的笑了笑,叶玄天向来风流自由惯了,想来当时去皇宫中当夫子也必定是不情不愿,到那里萧芊芊又如此任性妄为,难怪叶玄天到现在还想着法子的躲着她。 “爱是包容和改变,郡主,恕静璇直言,你自从出生以来便一直被细心呵护,日子过得自由自在,顺风顺水,你对我大哥的执着,或许只是因为你没有办法像得到其他东西那样轻易得到他罢了,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叶静璇轻轻的说着,态度谦卑有礼。 萧芊芊愣愣的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她向来讨厌别人和她讲一些大道理,可此刻她却无言以对,只能疑惑的轻声问道:“我是真心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怎会只是是执着?” 叶静璇轻笑了一下,缓缓道“喜欢一个人是一心只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你会不考虑他的感受,做很多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错误的事,在我大哥看来,你做的那些事情简直糟糕透了,他不喜欢,所以才会更加反感接触你。但爱一个人,就是揣摩他的心理,了解他,理解他,知道他心内深处最想要的,想让他开心,这样就会忽略自己,放弃自己的很多想法和做法。克制自己的自以为是,怕自己的任性和大意而伤害到他。” 叶静璇说罢,顿了一下,试探性的看着萧芊芊,问道:“郡主觉得,你是哪一种?” 萧芊芊似懂非懂,末了点了点头:“那些大道理我都听不大明白,但我只知道,我是真的要和叶哥哥在一起的,可倘若他真的不喜欢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我,那只要他亲口和我说一声,我就离开,不会再打扰他了。” 萧芊芊的表情落寞,叶静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芊芊的眼圈变得有一些红,末了闷声道:“我一直都觉得,那些看起来温和有礼的女孩子或许更讨叶哥哥喜欢,我也知道,我身为天黎国公主,长宁的一郡之主,如此不顾颜面去缠着一个男子,会有多少流言蜚语传出来,就算我一直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倘若不是因为喜欢他,我会脆弱的连一个字都承受不住。” 萧芊芊有些委屈的低下头,扣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叶静璇不禁有些心疼起来,感情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最先动心的那个人注定会是输家,注定要付出更多,要主动更多,也要忍受更多,当先爱上对方的时候,便也同时赋予了他能够伤害自己的权利。 叶静璇不禁抬手握住了萧芊芊柔软的小手,安慰道:“郡主莫要难过,你对我大哥的心意我已经全部了解了,大哥那边,我会帮你尽一些绵薄之力,其实不要看我大哥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其实他的心很软,你再加把劲。” 萧芊芊抬头看着叶静璇,也不禁笑了出来,轻道:“谢谢嫂嫂。” 叶静璇没再说话,心中不由对她更加怜惜了几分。 她忽的响起了什么,不禁道:“我倒是还有一个疑问想不太清楚。” “什么?”萧芊芊也来了兴趣,忙问道。 叶静璇笑了笑道:“我嫁给了你哥哥,我便是你嫂嫂,可倘若你嫁给了我哥哥,你便也是我嫂嫂,这嫂嫂来嫂嫂去,称呼又该如何统一?” 这话一出,倒也难住了萧芊芊,即是嫂子又是妹妹,这是怎么个辈分? 第九十九章 唯清的离开 萧芊芊咯咯的笑了几声,这个问题不说倒是没有人去在意,可说出来又是个比较刁钻的问题,萧芊芊索性也不去计较,直接道:“你便直接叫我芊芊就好了,外人面前再去讲究礼数,但嫂嫂的称呼我倒是不能随意更改,否则三皇兄知道了,定会说我不懂礼数。” 见萧芊芊终于再次露出了笑脸,叶静璇也不禁掩嘴笑了笑,道:“也好,待日后再改也不迟。” “对了,那个给我三皇兄下毒的女人在哪儿?”萧芊芊问道。 叶静璇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萧芊芊站起身,势气凌人的道:“敢给我三哥下毒,我看那个女人是不想活了,我倒要瞧瞧她长了一副什么嘴脸!” 说着,萧芊芊便二话不说的往出走,叶静璇忙将她拦了下来道:“她现在关在地牢里,那里脏乱潮湿,又有老鼠毒虫出没,郡主千金之躯,怎能踏足那种地方。” 萧芊芊不服气道:“本郡主咽不下这口气嘛!” 叶静璇轻道:“她现在已是半死不活,况且她是受人指使,也不能全是她的错,主要还是她背后之人。” 萧芊芊跺了一下脚,恨铁不成钢的道:“那就快把她背后之人纠出来,让她给三皇兄赔罪呀!” 叶静璇有些无奈:“郡主,这其中牵扯了太多,不是说的这么容易的事情。” 萧芊芊翻了个白眼,道:“那有怎么样,我最讨厌你们的一点就是拖拖拉拉,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想要过得快活,别在乎生存之道,讨厌什么就说,有人害你你就恶毒的害回去,想诅咒他全家就诅咒他全家。喜欢胡闹就胡闹,喜欢酒就饮酒,想要报复一个人也别手软!” 叶静璇有些无奈,或许她说的并无道理,可显而易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些,除了自小便被呵护在皇帝手掌心里的她。 让她继续这样单纯下去也并非坏事,叶静璇没有再说什么,萧芊芊见叶静璇不肯让步,也只得作罢。 已是傍晚,萧芊芊再耽误不得,准备回去宫里,临行前还到处找了一番叶玄天,见他离开了,也只得无奈的回去。 萧远昏迷了大半天,直到已是深夜,才缓缓的转醒。 他一睁眼,便看到睡在一旁的叶静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眉头还皱着,看上去睡的并不踏实。 他微微一动,叶静璇似察觉到了一般,立马睁开了有些迷蒙的双眼,她一抬头便对上了萧远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叶静璇忙惊喜的问道。 萧远点了点头,看着叶静璇有些疲惫却难掩喜色的眉眼,声音沙哑道:“好多了,身体轻松了许多,只是好像睡得有些久,头有些昏沉。” 叶静璇一听他不舒服,连忙起身准备下床去给他倒杯水过来。 萧远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叶静璇受不住力,一下跌进了他的怀中。 “不要动,好好睡一觉吧,今天你也很累了吧,傍晚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和芊芊在我床边说了不少的话。”萧远抱着她,低声道。 叶静璇有些惊讶:“你那时便醒了?” 萧远摇了摇头:“没醒,只是有些意识,能听到你们的声音,却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 叶静璇也不再动弹,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轻道:“芊芊的性子虽然有些刁蛮,却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你昏迷的时候,她很是担心你。” 萧远点了点头,轻声道:“她自小被父皇宠溺,在那阴暗的皇宫之中,未曾让她受到过半分的伤害,所以她除了有些任性以外,其他地方却如同一张白纸般没有一点污瑕,只是皇后厌恶她已久,倘若萧灏登基,芊芊还未找到好人出嫁,怕是会被报复的不轻。”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只要登基的不是萧灏,而是萧远,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静璇看他有些疲惫,也不再同他多说话,只是轻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好好歇息吧,今日看你的模样,该是累坏了。” 萧远闭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似真的累极了,不一会儿便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睡颜安静,丝毫没有往日那般冰冷的凉意,如同一个孩童般柔和安稳。 叶静璇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两人相拥而眠,寂静的夜里,无比安静温馨。 一连几日,萧远的身体渐渐的好转过来,可如尚北所说,萧远的身体经过蛊毒的摧残,已然大不如前,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叶静璇却比任何人都知晓。 叶静璇和江古韵坐在潇湘苑的院子里,二人喝着茶,看起来无比的悠闲自在,潇湘苑的景色是王府大大小小院落中最为美丽的一处,甚至连正院都逊色了几分。 假山浮桥根本不值一看,最为吸引人的便是潇湘苑中的一处小小竹林,那里是夏天阴凉的好去处,春雨一下还有春笋冒出尖来,散发着清新的幽香,令人身心舒畅。 “你近日里可有出府去玩?”江古韵摆弄着面前复杂的茶具,一边仔细的煮茶,一边轻声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道:“近日各种事情都堆到了一起,哪儿还有心思出府去玩?” 江古韵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剩下了茶具轻轻碰撞的声音,片刻的寂静后,江古韵开口轻道:“看来你也不知道,唯清姑娘离开了淮风月之事了?” 叶静璇听罢,惊讶的看着江古韵,皱眉问道:“唯清离开了淮风月?” 江古韵点了点头,轻道:“听说,唯清姑娘是被人带走的,至于是什么人,我倒是不太清楚。” “是萧灏。”叶静璇的语气平淡,几乎可以肯定的说。 “太子?”江古韵惊讶。 叶静璇点了点头:“除了他,没有人能将唯清从淮风月带走。” 江古韵却是不太在意,轻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太子不管怎么暴戾不堪,看来也还是过不了清如潇湘的唯清姑娘这一关。” “她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叶静璇问道。 江古韵想了想,末了道:“三日前。” 叶静璇没有说话,心中却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萧灏将唯清带走,基本是不太可能是要将她带回府中当小妾的。 一来,若是要纳唯清为妾,他早就纳了,何必要让唯清在京城第一妓院抛头露面那么久,二来,他身为太子,天黎国的下一任储君,与一青楼女子有染,皇上岂会坐视不理? 叶静璇沉思许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二人的关系,可唯一能确定的事是,这件事情绝对要比看上去复杂的太多,她的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似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断断续续的浮现,可那种感觉她却怎么抓也抓不住,让她一时间有些心神不宁。 “静璇姐姐?”江古韵见她出神,一连叫了她好几声。 叶静璇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去想,心中还是打算回去和萧远商量一下此事比较妥当。 “无事,只是看着那竹林好看,一时间看出了神。”叶静璇搪塞道。 江古韵也察觉出她不太愿意提及心中所想之事,也不多问,笑道:“今日你来不是有事要同我商量吗?” 叶静璇听罢,这才想起来,不禁笑了笑:“瞧我这脑袋,看这里景色实在宜人,只顾得喝茶观景,竟连正经事都忘了。” 叶静璇顿了顿,看向江古韵道:“王府里的待遇着实是很好,每月的俸禄都足够,可我身为一家的主母,有不少事情需要我来操办,有时超出预算的事情也不少,我又贪玩,每次出去都会花上一笔不小的钱,总是找萧远填补空缺和讨要零花钱,这感觉着实不好。” 江古韵笑了笑,目中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姐姐的意思是?” 叶静璇见她也有些兴趣,笑道:“我想开一家店铺来营生,虽然初期可能会花费不少精力和钱财经营,可走上正轨以后,既有了属于自己的稳定收入,又能时常接济着王府——虽然萧远根本不缺这点钱,可我总想着如果能出自己的一些绵薄之力,也是欢喜。” 江古韵忙点了点头,笑道:“这个主意好,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叶静璇听罢,沉默了一会儿,末了看向江古韵,认真的问道:“古韵,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开这家铺子?利润分红,我们五五分,你觉得如何?” 江古韵愣了一下,末了忙点了点头,笑道:“姐姐如果愿意带着我一起,古韵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叶静璇笑了笑,只听江古韵又道:“可是我自小虽读书多,但对做生意这方面却是生涩,如果姐姐不介意我会拖后退就好。” 叶静璇忙道:“怎么会,所有的事情都有第一次尝试,况且你的脑袋向来聪慧,莫要如此妄自菲薄。” 江古韵也笑了笑道:“自从认识了姐姐,古韵当真开心,也尝试了不少的新事物,有是逛妓院,又是开铺子,实在太有趣了。” 叶静璇见她如此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更是欢喜。 第一百章 开药铺 “可是我们开一个什么铺子好呢?”叶静璇一边沉思,一边说道。 江古韵听罢,摆弄茶具的手也渐渐放缓,有风顺着竹林吹了过来,携着凉爽的风扑面,极是舒坦。 “若是开饭店,这京城有名的酒楼又太多,难免会遭到挤压,开首饰店又太庸俗,布匹衣料成本又太高……”叶静璇一脸苦恼。 末了看向江古韵,问道:“你可有什么好的点子?” 江古韵也沉思了许久,随后开口道:“我是对药材比较感兴趣的,不知开药铺的话,姐姐可愿意?” 叶静璇的眼前一亮,忙笑道:“这个主意好,既能救命治人,又能赚到钱,利人利己,那我们便开一间药铺吧!” 江古韵也笑着点了点头,末了似又想到什么,犹豫的开口道:“可我们没有经验,开一间铺子又需要走许多的流程,先是店面的选择,又要寻找可靠的供货商,衙门那里也要备案,最重要的是,倘若被人查出这间药铺是萧王妃开的,怕是又会有不少的麻烦接踵而至……” 江古韵面色苦恼,轻轻蹙着眉,她动作轻缓的将手中的茶具一一洗好,可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叶静璇听罢,也点了点头,轻道:“店面这一块,我会找机会出去寻一处合适的地方,钱我也会先同萧远借一些过来,至于供应商,到时我便问一问我大哥,他的人脉向来很广,最重要的是,药铺的药材绝对不能出现问题!” 江古韵也点了点头:“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倘若有人有心陷害,届时恐怕还会牵扯到萧王府。” 叶静璇也有些苦恼起来,开一间药铺并不算难,可因为身份的原因,难免会平添许多的阻力,在一切事情都打算妥当之前,开药铺绝对会是一个很大的风险。 况且,她以别人的名义开一间药铺,这个法子也不太行得通,只要有心人仔细一查,便会查到萧王府的头上,届时万一搞出了人命,设计陷害他们,那便会是萧远的麻烦。 “姐姐是如何打算的?”江古韵不禁问道。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末了轻叹口气道:“这些着实是个问题。萧王府下面也有着不少的商铺运转,可大多都是些粮铺与酒楼,却没有药铺,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精通药材之人坐镇,严格来把关,否则怕是难免会惹祸上身……” 江古韵听罢,赞同的点了点头:“若说着精通药材之人……” 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可叶静璇和江古韵的眼前瞬间都一亮,心中同时想起了一个人,不约而同的齐齐开口:“尚北!” 两个人说完都同时愣了一下,末了咯咯的笑了起来,二人竟同时想到了一处去,可若说治病救人,精通病理药材,唯有一人有此实力,那便是尚北了。 “我竟没想到尚公子,如果有他帮忙,那这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有他在,就算药材中被掺进了假的,也会被立马识破,坐堂大夫也是需要一个有着高深医术的人才行!”叶静璇的目中满是兴奋的笑意。 江古韵也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太好了,正好我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学习一下医术,如果尚公子同意,那真是锦上添花。” 二人满是欣喜,末了也不多做犹豫,当即便去寻了尚北。 白日里的尚北基本是没有影子的,不管在王府的客房,还是花园,叶静璇几乎都没有太仔细的寻找,便知晓他定然不在。 这种时候,他一般只会去两个地方,一个便是他大哥,叶玄天的宅子,另一处便是妓院。 叶静璇没有带着江古韵一起出府,一来,是这几日萧芊芊常会过来,倘若见府中没有什么人,定会大发雷霆,耍公主脾气,到时还需江古韵出来安抚,否则那萧芊芊怕是会将王府的房顶都掀了。 二来,叶静璇出府,除了寻找尚北以外,还要去问一问叶玄天唯清的情况,对于唯清的离开,她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些不好的预感,牵扯到的许多问题,江古韵少知道一些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也不多做犹豫,叶静璇当即便换上了男装,出门前往了淮风月。 比起叶玄天的宅邸,叶静璇相信他们二人此时在淮风月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已是下午,外面的街道一如往常一般的热闹,阳光不似午时那样的毒辣,却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叶静璇的身后跟着流云,她一身的小厮打扮,没少跟叶静璇出来玩,也不似最初那般紧张,只是每次去妓院的时候,都会两腿发软,迈不动步子。 这种时候,叶静璇只要不管她,直接进去妓院的门,流云便也会视死如归般的跟进来,久而久之,叶静璇也成了习惯。 白天的淮风月依然有着不少的女子在外面揽客,叶静璇大步的走了进去,一般在白天还来逛窑子的人,不是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少爷和老头,就是不务正业,出来偷腥的中年男子。 刚一进门,叶静璇便感觉到了淮风月和往常的不一样。 依然有丝竹管弦之声萦绕耳畔,舞姿优美的歌姬在台上不知疲倦的跳着一曲又一曲的舞蹈,可却能够明显感觉到人少了不只一星半点。 叶静璇抬头,只见高处所设的椅子上空空荡荡,原本那个穿着一身华丽服侍,容貌艳丽,目光明亮通透,清如潇湘的女子已然不见。 唯清就像一轮太阳一般照耀着淮风月所有男人和女子的心,如今她一消失,这淮风月竟显得有些索然无味和庸俗起来。 那老鸨已认得了叶静璇,见他进来,连忙殷勤的招呼着。 那老鸨经历过多少的大风大浪,那些阅历早已刻在了眼睛里,早便认出了她是一个女儿身,况且她与唯清的关系要好,每次她一来,唯清便必定会退场。 那老鸨虽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可单单从她和叶玄天熟识的关系,便也知道此人不能惹,也就一直对她女儿身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那老鸨的引路下,叶静璇便来到了叶玄天和尚北的厢房门口。 从门外便能听到里面不断传来的女子的娇笑声,想必里面的景色必然香艳,叶静璇心中暗暗庆幸,多亏没有带着江古韵一起来,不然看到尚北如此的一面,怕是有些感情还未等萌芽便会被无情的扼杀掉。 那老鸨敲了敲门,委婉的说着叶静璇的到来,屋中的两人似玩的正尽兴,也没注意去听,男女掺杂在一起的笑声让叶静璇听的直心烦。 叶静璇也不管别的,直接亲自敲门,朗声道:“大哥,你们要是再不快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我可就要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末了过了半响,叶玄天的声音从里面闷声传来:“进来吧!” 叶静璇笑了笑,直接推开了门走进去,流云知晓叶静璇要与两位公子谈一些密事,便也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了门口把风。 叶静璇一进门,便见叶玄天正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衫还有些凌乱,尚北却要洒脱许多,整个人还躺在后面的躺椅上,衣衫虽是整齐,可态度却不整齐,一旁依然有女子不停的往他嘴边递着酒水和点心。 他也来者不拒,一副极其惬意的模样,叶玄天看着突如其来的叶静璇,脸色明显变得不悦起来。 只见那些女子看见又来了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一个个又前仆后继的往叶静璇身上蹦来蹦去,言语露骨。 叶静璇也习惯了这些女子的调戏,虽然最开始是有些羞意和抵触,而今却已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容躲开那些女子的魔爪。 叶玄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沉声勒令那些女子退出去。 那些女子虽不情不愿,可见叶玄天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一个个也不敢再多留,一个接着一个的退了出去。 直到最后一个女子走了出去,门被咔的一声关紧,尚北才懒洋洋的支起脑袋,笑着打招呼道:“嫂夫人怎么来了?” 叶静璇刚想说话,只听一旁的叶玄天面色不悦,沉声道:“静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曾说过的话?女孩子家竟来逛窑子,成何体统!” 叶静璇见他有些怒气,忙摆了摆手道:“大哥莫脑,静璇此次前来,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尚公子商量的!” 叶玄天还想训上几句,只听一旁的尚北道:“好了,玄天,你这个人就是太古板,嫂夫人现在穿的是男子的衣服,那她现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男子,一个男子来逛窑子,又有什么不可以?” 叶静璇不禁想笑,叶玄天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歪理!” 说罢,他又看向叶静璇,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说?非要来到这种地方!” 叶静璇坐了下来,轻笑道:“听说唯清姑娘离开了淮风月,便想亲自来确认一下,正好我有事情要找尚公子,他也正巧就在此处,便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两件事 “哦?嫂夫人有何事?”尚北也来了些兴趣,连忙问道,打定主意不给叶玄天插话的机会。 叶玄天见他分毫插话的空挡都不给他留,也不执着,只是有些不悦的微微侧过身子,拿起酒杯缓缓喝着酒。 叶静璇看了叶玄天一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末了又对尚北道:“尚公子可有想要当个大夫的想法?” 尚北微微一愣,抬起手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淡道:“有没有当大夫的想法?可是我现在已经算是个大夫了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我是说药铺里的坐堂大夫,给百姓救命治人的那种!” 尚北挑了挑眉,懒懒道:“也不是不可以,左右我整日里也无所事事,但是嫂夫人怎的忽然问我这个?” 叶静璇笑了笑,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道:“我打算开一间药铺,我想请你来帮我。” 此话一出,面前的两人均是一愣,叶玄天拿着酒杯的手停顿在空中,末了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轻声问道:“对于你的这个决定,萧远怎么说?” 叶静璇摇了摇头:“他今天一天都很忙,况且身体还不大好,我刚刚有了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与他说。” 叶玄天没有说话,半响道:“药铺不同于酒楼茶庄,那是要救命治人的,倘若出了什么问题,你将萧王府置于何地?” 叶静璇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说的我自然也知晓,所以才会过来寻求尚公子相助,倘若换了别人,这药铺我自然是没有胆量开,可如今有尚公子在,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尚北听罢笑了笑,然后道:“蒙嫂夫人如此信任,尚某还真是有些惶恐。只是嫂夫人怎么会忽然想起来开药铺?” 叶静璇笑了笑道:“可以说是想要自力更生吧,王府里的东西和钱,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的,我想要自己经营些产业,不必再伸手与萧远要钱,还能给自己留个后路。” 叶玄天思量了一下,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开口道:“可是……” “还可是什么,玄天,你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嫂夫人若是真的开了这家药铺,总是利大于弊的。况且,有我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尚北不禁道。 叶玄天难得没有与他犟嘴,微微垂眸,似在思考。 叶静璇不禁喜笑颜开,忙问道:“尚公子这是同意了?” 尚北坐了起来,笑道:“为何不同意,正好我每日闲的发慌,没有唯清姑娘陪伴,这窑子也逛腻了,整日里在王府里白吃白喝,还当真让我有些过意不去。能有个药铺让我管,我还有些求之不得。” 叶静璇笑的几乎合不拢嘴,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一旁的叶玄天听罢,也无奈的笑了笑道:“真是没办法,既然如此,便定要处处小心谨慎,尚北,你也莫要再那般吊儿郎当的性子了。” 尚北没有理他,回手倒了一杯酒,惬意的半躺了下去,继续喝了起来。 叶玄天也懒得再理他,叶静璇见这一大重要之事已有了着落,心里也放心了几分,末了忽的想起了自己来到淮风月的另外一个目的,忙抬头看向了叶玄天,问道:“对了,你可知唯清因何离开淮风月?将她带走的人,果然是与太子有关系吧。” 叶玄天微微眯起了眼睛,脸色慢慢变得严肃,开口道:“除了太子,没有人有那个权利将她带走,唯清走之前的几天,我曾与她见过面,她那时与我说了许多不明所以的话,现在想来,应该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吧。” 叶静璇皱眉,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没有透露萧灏又要耍什么阴谋吗?” 叶玄天摇了摇头:“她对萧灏相当忠心,尽管与我关系极为要好,也不曾和我多透露半点关于萧灏的事情,她那天只是一反常态的说了些极为伤感的话,不知是何意。” 叶静璇一听,面色变得紧张起来,问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叶玄天摇了摇头:“若是萧灏想要杀她,早就便杀了,他将唯清禁锢在淮风月许久,想来应该是有用处,此番被带走,约莫是要利用唯清做什么事情吧。” 叶静璇听罢,一脸的无奈,淡道:“像她那般优秀的女子,不管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本不该成为别人的棋子,不知她与萧灏到底有着什么过往,看她的样子,并不像真心为萧灏办事,却一直不曾脱离他的掌控。” 一旁一直在喝酒的尚北忽然笑道:“我曾调查过唯清,她的背景与过去没有人知晓,只是在五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紧接着便名声大噪,一直在淮风月,五年未曾离开过,想必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叶玄天沉默了一会儿,道:“唯清是一个相当有才情的女子,至于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往事,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话说回来,你与唯清的交情也没有多深,怎的对她的事情如此关心?” 叶静璇笑了笑,垂下眼眸,轻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一样,而且她又救过我的命,与她交谈起来又极为舒心,心底总是希望她能够不要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叶静璇无法准确的去形容这种感觉,大约是像对待知己一样去对待唯清的,那个明媚优雅的女子,叶静璇不希望她会成为萧灏玩弄权势的牺牲品。 叶玄天听罢,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尚北开口道:“她既然与萧灏关系不清不楚,便注定了她的命运会是凄苦的,萧灏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无情无义,城府极深,唯清姑娘怕也只是他用来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罢了,嫂夫人莫要再这般忧心,如果萧灏是要利用唯清姑娘来对付萧王府的,那么日后的某一天,你们迟早会见面的。” 叶静璇听罢,心中一紧,尚北说的有理,她如今在这里猜来猜去根本没有什么用,如果萧灏真的要利用唯清来做什么,那么他们迟早还会见面。 叶玄天见叶静璇沉默,也不再去和她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皱眉道:“现在你该问的也问了,药铺的事情尚北也已同意,如果没什么事情,还不赶快回去?” 叶静璇听罢,却不打算老老实实的听话回去,而是笑道:“大哥,倘若郡主知道你在此处逛窑子,你说她会不会把这间淮风月给拆了?” 叶玄天听罢,果然面色一僵,一旁的尚北却是毫不避讳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绝对有可能啊!郡主若是真发起怒来,这京城的天都是要晃三晃的!” 叶玄天不说话,面上满是愁云惨淡,末了抬起手无奈的扶额笑道:“我叶玄天一生放荡不羁,没想到,如今竟会栽到一个小丫头手上。” 叶静璇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笑道:“大哥,芊芊可不是普通的小丫头,那可是当今的公主,长宁郡的郡主!其实说实话,小妹觉得,大哥和郡主在一起,大哥还算是高攀的那一个。” 尚北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玄天的脸色却更加无奈,有气无力道:“叶玄天向来对美女来之不拒,倘若郡主的性子再温柔一点,我约莫还能勉为其难的将就着收了。” 叶静璇听罢,却是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萧芊芊乃是天黎国最尊崇的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想要娶她的人一路从京城排到了长歌城,叶玄天倒好,这般的佳人,在他口中却只是一个能够勉为其难收了的程度。 尚北和叶静璇不约而同的暗暗鄙视了他一下,末了也不再接他的话,叶静璇却不禁问道:“大哥,你与尚公子整日待在这窑子里,就不怕会染上什么病吗?” 叶玄天的脸又是一黑,不悦道“你一个女子,怎的说这种话毫不避讳,萧远果真是太过放纵你!” 叶静璇耸了耸肩道:“倘若有旁人在,我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现下只有我们三人,再说,小妹实在关心于你,大哥年纪轻轻便如此沉迷于美色,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玄天见她如此正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就会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 一旁的尚北笑道:“有我在,嫂夫人不必担心那些事情,但是就着此事,我却要为玄天说几句公道话了。自古以来,像淮风月这种高级的烟柳之地,从来不缺乏高官贵人来此寻欢作乐,因此这淮风月里随随便便叫来几个女子,都会知道一些官场上的秘密之事,你大哥看起来不务正业,实际上每天都在打探着消息呢。” 叶静璇有些惊讶,叶玄天与萧远的关系最为要好,他打探消息约莫也不会是为了叶家,大抵是为了萧王府,叶静璇一时间倒有些愧疚之意,此番问的话,确实显得她有些狭隘了。 叶玄天不断催促着叶静璇离开淮风月,面色却是愈加的难看,叶静璇想要问的事情已全都问完,也不再多做停留,便也离开了。 外面已是傍晚,萧远就要回来了,叶静璇也不再多做磨蹭,连忙带着流云往王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两人从后门进入,一路小跑的回了房间里,屋中是暗着的,外面的天色渐晚,约莫过一会儿萧远便会来了。 叶静璇连忙进了屋子,她刚关上了门转过身来,只见一旁的书桌前似隐隐约约有着一个人的轮廓,隔着珠帘,叶静璇看不清她的脸,却有一种不太好的隐隐预感涌上心头。 第一百零二章 同意 “你舍得回来了?”一个声音沉声响起,听起来却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只见萧远正坐在案几前,一张脸上带了些冰冷和不悦,正淡淡的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叶静璇。 叶静璇尴尬的笑了笑,心中不由有些发虚,打哈哈道:“怎的不把灯点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潜了进来。” 萧远没有回答她,叶静璇却能从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冰冷的气息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太好。 烛台被点亮,有些昏暗的空间瞬间亮堂了起来,萧远站起身走向叶静璇,他比她高出许多,叶静璇只能面对着他的胸膛,不敢抬头。 萧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末了缓缓抬起手来,这一动作让叶静璇不禁有些紧张,却只觉身子忽的一沉,却是萧远弯腰抱住了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了她的身上。 “——萧远?”叶静璇不禁开口,她以为他在生气。 只觉萧远轻轻呼了一口气,他的脸埋在她温暖柔软的颈窝,让叶静璇不禁又麻又痒,双颊忽的一红。 叶静璇正穿着一身的男装,两人的姿势暧昧,看起来怪异极了。 “你去干嘛了?”萧远的声音闷闷的响起。 叶静璇有一瞬间的语塞,脑中想了好几种理由来充当借口,可每一种都太假,她穿着一身的男装,又能去哪儿?除了去妓院,去别的地方哪里需要穿上男装?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有想出什么好理由,她总不能坦白说去了妓院吧。 肆无忌惮的逛了窑子几个月,此番到底是要东窗事发了,叶静璇不禁想道。 “想不到我的妻子穿上着一身男装竟然如此俊俏,怕是不少女子都被你迷住了吧。”萧远直起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里满是探究。 叶静璇干笑了几声,末了谦虚的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看着新奇,便穿出去逛了逛而已。” 他的话中有话,叶静璇也听了出来,却装作听不懂的同他打着哈哈。 萧远见叶静璇如此避重就轻的态度,也不再同她卖关子,直接黑下脸道:“逛了逛而已?我还疑惑你整日里都去哪里玩了,几次三番将我派给你的护卫给甩开就没了踪影,今日若不是我派出司夜去寻,怕是还不知道,我的妻子竟然去逛窑子了!” 萧远的面色严肃,却也没有真正同她发脾气,叶静璇知道自己理亏,也没有辩解,只是微微垂下了头,极为乖巧的开口道了个歉:“对不起……” 萧远见她如此诚恳又有些委屈的模样,态度却也是硬不起来,他抬手揽住了叶静璇的腰,轻道:“我并非是要责怪于你,只是你身为一个女子,那种地方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上次被卖进妓院的教训还不够吗?” 叶静璇见他的态度放软,也松了口气道:“我自然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我大哥常常回去那家妓院,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大哥定会救我的。” 萧远听罢,不禁皱了皱眉,语气渐渐变冷:“你还敢说,那间淮风月与萧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老鸨又岂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这束装扮再像男子,也逃不过她的眼睛,若不是有你大哥这层关系,那老鸨又岂会轻易放过你?” 叶静璇听罢有些惊讶,末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语气微微带了些遗憾道:“真的吗?我还对自己的打扮很满意,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是个女子了。” 萧远见她这幅苦恼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道:“你这身装束,骗一骗普通的人还好,若是稍微有些阅历,经过训练之人看你,一眼便能知晓。” 叶静璇点了点头,末了只听萧远又道:“我近来很忙,江北封地和朝廷中的许多事情都堆到了一起,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到王府中的琐事,最近管家的身体也不大好,还要拜托你好好帮我处理府中的事宜才行。” 叶静璇笑道:“放心吧,我已将那些琐事都打点好了,无论是府中的各项开支还是后宅之中那些女子的月俸,都已清清楚楚的记录在册,那些事情你无需操心,我与管家会好好打理。” 萧远点了点头,末了低头看向了叶静璇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束,无奈道:“快去将这身衣服换了,成什么样子,玄天也不管,任由你这样胡闹。” 叶静璇一听,忙道:“不关大哥的事,今儿见了我还说了我好一通,况且我去淮风月,也只是去找唯清姑娘罢了,现下唯清已不在,我也不会再去了。” 萧远听罢,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末了却是点了点头,未再说什么。 叶静璇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便同萧远一起吃了晚饭。 叶静璇心中有事,吃的不大专心,末了看了看萧远淡淡的神情,开口道:“萧远,我想要开一家药铺。” 萧远听罢,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末了抬头看着叶静璇,微一沉吟道:“怎的忽然想要开药铺了?” 叶静璇抿了抿嘴道:“你每日公务缠身,我自己一人实在无聊,况且总是伸手管你要钱总是不大好的,想着用这药铺攒一些钱,自力更生,也是为我们的以后着想。”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叶静璇见状,忙补充道:“你不用担心会给王府惹什么麻烦,我今日去拜托了尚北,他会来当坐堂大夫,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萧远听罢,挑了挑眉道:“如此倒是让我放心些,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王府支下也有许多的商铺,只要仔细一些,便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叶静璇听罢,欢喜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忙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萧远见她如此雀跃的模样,也不禁一笑道:“你想做什么,去做便是,况且你闷在王府之中,整日又想着出去玩,开了一间铺子,你也好有些事情可做。” 叶静璇听罢,激动的点了点头,笑道:“太好了,萧远,谢谢你!” 萧远见她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末了抬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轻道:“就你整日里鬼点子最多,还未与我商量之前便去找了尚北,这药铺你是打定主意要开了吧。” 叶静璇吐了吐舌头,笑道:“哪有,倘若你说个不字,我定然会将这想法打消的。” 萧远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欢喜的模样,目中满是宠溺。 叶静璇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开这间药铺古韵也有份,正好尚北也在,给他们二人多一些机会独处也好。” 萧远挑了挑眉,问道:“古韵和尚北?你怎么会想要去撮合他们两个?” 叶静璇点了点头:“我觉得很好啊,郎才女貌,古韵现下已解开了心结,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你这王府后宅之中虚耗光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本该有一个良人与她厮守终生,而不是在这深宅之中耗费青春,和那些女子一样,整日勾心斗角。” 萧远听罢,也觉得有理,微微点了点头:“我本就对她有愧,如果她想离开,我自然不会强留于她。”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了轻道:“尚北看似放荡不羁,实际却专情的很,记得当初在尚国时,他曾有过一个未婚妻子,可尚北十七岁那年,那女子的父亲却举兵叛变,后来被满门抄斩,那女子也无辜的死在了那场祸事之中,他不顾满国的非议,硬是给了那女子太子妃的礼仪厚葬,他一生未违抗过他的父王,唯有此事,却让他父王从此对他产生了异心。” 叶静璇听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末了轻道:“看不出,尚公子竟还是一个如此重情之人。” 萧远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二人安安静静的继续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叶静璇接下来却是有太多要忙的事情,先是药铺地点的选择,供应商的合作,还有衙门处的备案,她的精神抖擞,打算明天便与江古韵开始着手准备。 二人洗了个澡后,便窝在了床上相拥而眠,漆黑的夜中,叶静璇贴着萧远温暖的胸膛,心中亦被温暖满满的填着。 不多时,萧远忽然开口道:“三个月后,便是父皇五十大寿,届时宫中定会摆宴,请皇亲国戚与各位大臣前去宫中。”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末了道:“寿辰的礼物,我会仔细挑选,我虽然最是讨厌这种场合,可我也必须要从此刻开始习惯才好。” 黑暗中,叶静璇看不清萧远的表情,只听萧远闷声的嗯了一声,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唯清离开淮风月,定是萧灏又要开始策划什么事情,你近日留意一些,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莫要逞英雄,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萧远在叶静璇的耳边轻声道。 叶静璇点了点头,顿了顿道:“会很麻烦吗?”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他几年都不曾动过唯清在淮风月的位子,此时动她,不可能是因为他良心发现,放了那女子自由,唯一的可能便是此刻要用到她,可我又想不出他到底会利用唯清做些什么,所以才更要小心和留意。” 叶静璇听罢,忙点了点头,轻道:“放心吧,我知道了。” 第一百零三章 正式开张 第二日一早,叶静璇和江古韵便早早的出了门,药铺的门面选在了一处安静的街道,那里是京城最为清净的一处地方,四周是些茶馆,不显眼也不易忽视。 铺子不是很大,却也不失静雅,许是空了许久,二人一进去便扑面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可丝毫不消减二人的欣喜与雀跃。 两个人简单规划了一下屋中的摆设,便开始着手收拾了起来。 叶静璇雇了一些杂役,经过一上午的收拾,原本还乱糟糟的屋子立马变得亮亮堂堂,干干净净。 收拾好后,第二天叶静璇与江古韵便找了叶玄天便尚北吃了个午饭,随后便带他们来了此处,屋中空旷,还未将基本的陈设摆进去,尚北看起来却异常的欣喜。 “嫂夫人还真是厉害啊,不过短短两天,便找好了地方,收拾了出来。”尚北在屋中踱步,笑着说。 “自然,我找人算过,这个月的十二日是为吉日,最宜开张店铺,我打算在那之前将一切都打理好,十二日便开始营业。”叶静璇笑道。 叶玄天也笑着道:“十二日?离现在还有不过十天,若是加紧一些,倒也能赶上。” 叶静璇忙点了点头道:“是啊,接下来便是劳烦大哥与那供货商谈一下以后供货的事宜,我们开的不过是一间小药铺,也不是什么多大的铺子,将一些琐事打理好,便也就能开张营业了。” 几人满心欢喜,似是已看到了未来药铺开起来的模样,叶静璇不愿去想太过长远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只要党争一日不停,她便无法拥有安稳的日子。 可很多事情她迟早要去面对,此时她只要做一些想要去做的事情,去争取那动荡日子中难得的安稳,是她唯一能够去做的事情。 不管何时,她都相信萧远,相信日后他们还会有更加幸福的日子,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护她周全。 接下来的几日里,叶静璇与江古韵二人忙的不可开交,开张之前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可两个人虽忙的极累,却是乐在其中,越来越有干劲。 眨眼便快到了开张的日子,药铺已然被打理的有模有样,萧远期间也来药铺看了几次,因着萧远写得了一手的好字,叶静璇便打算让他在药铺的匾额提字。 药铺的名字唤做古玑堂,古字是取了江古韵的中间字,而玑则是借了叶静璇的璇字,取璇玑之意,既隐晦,又特立独行。 三个大字写在乌雅碧沉的匾额之上,被高高的挂在了药铺的门口,上面裹着红绸,开张指日可待。 开张的前一天,叶静璇留在了药铺之中,很晚都没有回去,萧远来看她时,只见她搬了一个木凳,坐在了门口,呆呆的看着面前来回奔跑玩耍的几个孩子。 她面带笑意,整个人仿佛散发着一种柔光,目中似有羡慕和宠溺,呆呆的看着,连萧远走进时,她都没有察觉到。 萧远怕忽然出声会吓到她,便故意弄出了些声响,只见叶静璇果然听到,回头看了过来,一见是萧远,叶静璇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见你还没有回去王府,有些担心,便来看看。”萧远笑道。 叶静璇转过头,双手撑着下巴道:“一会儿尚公子会过来看店,我在等他,况且明天就要开张了,总是有一些不放心的,想着过一会儿再回去也来得及。” 萧远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末了转过身,背靠在身后的墙上,一条腿微微屈了起来,轻轻歪着头,看上去却是邪魅痞气,他的唇角带笑,和叶静璇一起看着不远处玩耍打闹的几个孩童。 “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叶静璇忽的轻轻开口问道。 萧远一愣,末了眉眼轻柔,轻声开口道:“原来你是想要一个孩子了,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叶静璇羞涩的笑了笑道:“我倒是比较喜欢男孩子,可思来想去,却又觉得还是女孩子要更好一些。” 萧远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末了开口道:“你若是继承了皇位,那我们的孩子也必定会牵扯到政治的党争里,我希望他能够一生潇洒自由,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这样想,便觉得还是女孩子相对要好一些。” 萧远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已快暗下去的天空,目光深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张的日子如期而至,伴随着爆竹的声响,古玑堂上的红绸被撤下,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将这不大不小的街道填满,门口有不少人驻足观望,有凑热闹的小孩子在周围来过嬉闹,更添喜庆。 叶静璇决定药铺刚开张的前三日为一些付不起药费的穷苦人家免费看病,一来是做善事,二来也为古玑堂打响名声。 预计中的病人比想象中要多,药铺刚刚开张,人手还不足,叶静璇和江古韵每天都会来药铺给尚北打下手,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叶静璇也终于找到了事情可以做,每天忙来忙去,很少会像从前一样窝在王府之中,萧远开始还有些担心她会累坏了身子,可几天下来,叶静璇却是越忙越开心,越累越来劲,况且药铺之中又有叶玄天在帮忙,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直到第三日,药铺里依然人满为患,尚北坐在一旁给病人开方看病,江古韵叶玄天和叶静璇三人忙来忙去,半刻都不得歇息。 正当叶静璇在帮忙抓药时,却只觉忽然头有些晕,手中一软,抓好的药材便尽数掉在了地上,她皱了皱眉,忙蹲下来身子将药材仔细的捡了起来。 她刚刚起身,忽的觉得眼前一黑,腹中一阵恶心,还未等她反应,整个人便直直的栽到了地上,再没了意识。 叶静璇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片茫茫白雾,仿佛缥缈虚幻的梦境,叶静璇独自走在其中,远远的便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那真的是很远,远到如果不仔细看就会湮没在这茫茫的白雾之中。 待走近,只见远处的人眉眼渐渐清晰了起来,那人却竟是萧远,他仿佛没有看到叶静璇一般,任她怎样叫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半分的动作。 他只是站在,紧接着,只见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紫衣,阴柔的脸上尽是狠厉,却是萧灏的模样。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银光浮动,是上好的杀人利器,他拿着匕首缓缓的走近萧远,任凭叶静璇如何哭喊,萧远却就是不动弹。 萧灏拿着匕首,没有一丝犹豫的捅进了萧远的身子,触及眼中的一片鲜红的血液,萧远的身子慢慢的倒下,叶静璇哭喊着,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哭声之中,里面似有似无的夹杂着许多人的声音,仿佛在叫她的名字,空灵深远,满是担忧。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叶静璇几乎是一瞬间哭喊着的睁开了双眼,只见入目的是叶玄天三个人担忧的脸。 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眼中的泪还不断的往下流着,嘴里还喃喃的唤着萧远的名字。 江古韵却是吓坏了,忙用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担忧的安抚道:“姐姐不要怕,不要怕,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几人虽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一个怎样的噩梦,可她却一直在不断哭喊着,一声接着一声悲伤而急切的唤着萧远的名字,任他们怎么叫也叫不醒。 叶静璇有一瞬间的恍惚,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坐起身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江古韵见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松了口气道:“你刚刚忽然昏了过去,可把我们吓坏了。” 叶静璇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不起,许是我这几天太累了的原因,你们不必担忧我,药铺怎么样了?应该还很忙吧。” 叶玄天也松了口气,轻道:“今天药铺提前关门了,你忽然昏过去,我们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忙下去。” 叶静璇没有说话,却只听一旁沉默许久的尚北道:“嫂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静璇听罢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没什么,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难不成是我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尚北听罢,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叶静璇本是开玩笑般的问了一句,却忽然看到尚北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由也收起了笑意,问道:“不会是真的吧?” 尚北见她一脸惊意,安抚般的笑了笑道:“嫂夫人放心,你的身体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病情,只是不知嫂夫人最近是否一直浑身无力,有些嗜睡,没有食欲,而且时常还会恶心想吐?” 叶静璇听罢,缓缓点了点头,轻道:“确实是有的,我以为只是因为最近因为开药铺的事情,忙来忙去,极少休息的原因,只是听你的语气,莫不是因为别的?” 尚北听罢,脸上尽是憋不住的笑意,叶玄天在一旁看的着急,忙道:“你这小子,总是愿意一到正经事的时候就卖关子,静璇到底怎么了,还不快点说!” 尚北见几人一脸干焦急的模样,也不再继续吊着几人的胃口,看着叶静璇轻笑道:“恭喜嫂夫人,你怀孕了。” 第一百零四章 怀孕 叶静璇愣了许久,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低下了头,末了手微微颤抖着抬起,轻轻的覆上了自己的肚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我有孩子了?” 一旁的江古韵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一脸的喜色:“太好了,姐姐!” 叶静璇的眼前似有些模糊,她一边笑,一边却有眼泪流了出来,喜极而泣,她无法准确的形容这种感觉,腹中的这个孩子就仿佛一盏灯火,又仿佛一种美好的责任。 她曾想过无数次以后儿女绕膝之景,直到如今她真的在腹中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才真正感觉到了一个生命的厚重,腹中的孩子承载更多的也是希望,那是她的骨血,她和深爱之人一起孕育的结晶。 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神奇,更欣喜的感觉,叶静璇摸着自己的腹部,好像为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已经等很久了。 叶玄天也笑道:“好了,静璇,莫要哭泣,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莽莽撞撞。” 叶静璇听罢,忙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几人脸上满是喜色,叶静璇更是边哭边笑,激动的语无伦次,江古韵握着叶静璇的手,笑道:“真是太好了,姐姐腹中的子嗣乃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王爷若是知道了,怕是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子。” 叶静璇摸着肚子,笑道:“是啊,他怕是比我还要高兴呢。” 末了她似乎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对了尚公子,我今日昏迷可会造成什么影响?” 尚北笑着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嫂夫人,你会昏迷只是因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胎气有些不稳,之后只要好好养着身体,便没什么事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所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可是我们的药铺才刚开业……” 江古韵笑道:“姐姐只管安心养胎,铺子便交给我,今日是试营业的最后一天,明天便不会再那么忙了,姐姐尽管放心。” 尚北也在一旁接话道:“药铺里也有我在,嫂夫人现在的头等大事便是要将身子养好。” 叶静璇听罢,点了点头,感激道:“谢谢你们。” 叶玄天笑了笑,轻道:“好了,静璇,一会儿我便将你送回王府,萧远就要当爹爹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耽误不得。” 叶静璇笑的有些羞涩,她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回到王府时已是接近黄昏,叶玄天将叶静璇送回了王府便连忙回去了药铺里,萧远还没有回来,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他经常回来时一脸的倦意,可却又刻意隐藏起来,不想让叶静璇察觉半分。 萧远又没有回来与叶静璇一起吃晚饭,叶静璇对此已是习以为常,可如今有着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在等着告诉他,不禁会对萧远的归来感到异常的期盼。 萧远回来时,已是深夜,叶静璇穿着纱衣,倚靠在雕花床扉等着萧远回来,许是因为怀孕原因,叶静璇变得愈加的嗜睡,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睛浅眠。 萧远携了一身的凉气,见叶静璇坐在床边小睡,他轻轻的脱下了外衣,末了走近叶静璇,轻缓的将她抱了起来,将她平放在了床上。 叶静璇似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下意识的抬手,双臂一收,亲昵的撒娇一般揽住了萧远的脖子。 萧远不由轻轻一笑,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叶静璇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一看到萧远,她立马精神了几分,笑道:“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萧远也上了床,他揽着叶静璇小小的身子,轻声笑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不用等我,最近的事情比较多,你莫要累到了自己。” 叶静璇摇了摇头,撒娇般的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轻声道:“等不到你回来,我总是睡不踏实。” 萧远没有说话,心中满是暖意,他心中一动,更加用力的收紧双臂,几乎要将她揉进身子里,他的嘴唇轻轻吻着叶静璇的耳垂,喃喃着她的名字。 叶静璇的耳朵被他呼出的气息弄的又麻又痒,不由娇笑出声,隔着轻纱幔帐,二人的气氛却是愈加的沉醉。 萧远的手也越来越不老实,叶静璇轻轻的推了推他,柔声笑道:“你不是很累吗?怎的这么有精神?” 萧远倾身伏在她的身上,笑道:“就是很累,才更想要你。” 说着,他便低头吻住了叶静璇的双唇,四唇相接,空气中弥漫着情欲之气,她仿佛全身都软了下来,没有一丝的力气,叶静璇的双眼有了些迷离,她的双颊通红,舌尖隐有控制不住的娇声传出。 他的吻那样温柔,顺着脖间细密的向下吻去,当那双滚烫柔软的双唇触及到她的肚子时,叶静璇的意识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明,从那沉醉的吻里脱身而出。 “萧远!”叶静璇沉声唤了他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推了推他的双肩。 萧远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的声音弄的一愣,他抬起头,看着叶静璇漆黑的双眼里满是认真和隐约的拒绝,他有些疑惑,瞬间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萧远笑了笑,末了双手捧住了叶静璇的小脸,轻道:“抱歉,你今天应该也很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叶静璇揽住了他的脖子,轻道:“萧远,我们怕是明天也不能继续了……” 萧远一愣,微微蹙眉,疑惑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了吗?可是最近太累身体不适?” 叶静璇见他这般担心的模样,不由想笑,末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的双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喜色,看着萧远,轻声道:“恭喜萧王爷,你就要当爹了。” 萧远听罢,却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他愣了半刻,双眼里的情绪千变万化,从震惊再到欣喜,他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轻声问道:“静璇,你是说,你怀孕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笑道:“我们有孩子了。” 萧远愣了一会儿,末了紧紧的抱住了叶静璇小小的身子,一时间却是欣喜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萧远的笑脸仿佛一个孩童般纯真,叶静璇也笑着,萧远忽的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手道:“以后可不能这样用力抱着你,若是动了胎气就糟了。” 叶静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哪里有那么娇气,再说,胎气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动的。” 萧远摇了摇头,末了低头摸着叶静璇平坦的肚子,笑道:“那也不行,不能让我的儿子受到半分的委屈。” 叶静璇笑了笑,没有说话,萧远趴在叶静璇的肚子上,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末了轻声道:“静璇,倘若我们真的生了一个儿子,就算会遭到所有人的唾骂和反对,我也定会让他在一个平稳快乐的环境下长大。” 叶静璇听罢,一时间也有些感触,她抬手摸了摸萧远的脸,轻道:“我腹中的孩子是未来萧王府的世子,倘若无法脱离帝王之家,那便也是他此生的命运,我不希望你为此付出什么非常大的代价,我爱我们的孩子,可我也更爱你。” 萧远愣了愣,末了轻轻的抱住了叶静璇柔软的腰肢,目光深远,轻道:“我答应过会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兑现,可我必定会带你远离这荆棘遍布之地,我自小便已在这帝王之家遭受过太多的坎坷,我定然不会让我们的孩子重蹈覆辙。” 叶静璇轻轻的笑了笑,末了道:“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再说,或许我腹中的孩子不一定是个世子,也许是个郡主也不一定呢。” 萧远笑了笑,点头道:“倘若是个女儿,定会继承了你这般倾城的样貌,届时定会有不少的男子前来求娶,只是一想到我们的女儿离开我们的身边,嫁给别人,我可能会忍不住会把那个男人给砍了。” 叶静璇不由失笑道:“萧远,你一脸幸福的说这么可怕的话,真的很吓人,不管如何,我们的孩子会有自己想要去走的路,有些事情我们也无法干涉,他会是一个独立的人,不该永远都在我们的羽翼下成长。” 萧远听罢,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手一直放在叶静璇的小腹上,眼里闪烁着光芒,漫长迂回的寂静过后,他轻道:“如今我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生命的神奇,我们的孩子,如今就在你这小小的肚子里慢慢成长,未来有一天,他会从你的腹中出来,叫我们爹娘,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叶静璇不由笑了笑,回答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从前听到别人怀孕生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如今轮到自己孕育着一条生命,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萧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抚摸着叶静璇的肚子,浑身竟也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柔光。 叶静璇不由轻道:“若不是你一直以来宠幸任何妃子小妾,都会在清晨送去一碗药,你怕是现在孩子都已多到数不清了吧。” 萧远听罢,也想起了叶静璇初次来到王府时,他做过的那些种种过分的举动,不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第一百零五章 怀孕(二) 萧远轻道:“那些女人根本不配给我生孩子,她们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每一个都居心叵测,每一个都寻着机会试图来害我,我不杀她们已是慈悲,岂能容忍她们给我生孩子?” 叶静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萧远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轻道:“我的孩子必然是要我深爱之人所生,若是换了那些女人,她们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又当如何自处?知道了母亲是一个奸细,父亲又对自己毫无疼惜之情,那便只会陷孩子于痛苦的境地,如此,还不如不让他们降生比较好。” 萧远说这句话时,语气是清冷的,可看着叶静璇的眼里却满是疼惜,他轻轻抚摸着叶静璇的脸颊,双眼里满是柔情。 叶静璇看着萧远俊朗嶙峋的脸庞,心中不由微微一痛,萧远说的不错,他口中那无辜的孩子,不正是她自己? 自从出生以来,她便是被父亲,被整个叶家针对的那一个,只因她的母亲是个奸细,她便要一生都来承担着母亲种下的恶果。 她曾无数次觉得自己的降生就是一个错误,无论是人生还是婚姻,她的存在只有被利用的价值,倘若她没有遇到萧远,也许她的一生便也就那样潦倒灰暗。 自从爱上了他,她的人生才有了颜色。 自从叶静璇怀了孕,药铺便全权交给了尚北和江古韵二人,叶静璇又回归了从前那百般无聊的日子,她就是去花园里散散步,萧远也会派人紧紧的跟着,生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叶静璇实在无奈,几天里,叶静璇只能闲来无事和管家交流着打理王府的各种心得,管家许是上了年纪,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叶静璇便将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宜全部打理的妥妥当当,几日下来,她连王府中六十四个院落一共有多少种类的树都数了出来。 直到过去了五天,叶静璇只觉身体都快要发了霉,之前还能出王府的门在街上逛一逛,自从有了身孕,萧远便将王府守卫的严严实实,连花园里的石子路都禁止叶静璇去走。 叶静璇虽然也能理解萧远的心情,可这么憋下去,她迟早会憋出病来! 想罢,叶静璇也不耽搁,直接带着流云便走了出去,打算去药铺看一看。 守卫实在进退两难,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紧紧跟随着叶静璇身后,仔细的保护着。 一出王府,空气中弥漫着的市井的味道扑鼻而来,里面夹杂着各种小吃的味道,虽然比不得王府和皇宫那般的华丽,味道却也是一绝。 叶静璇克制着自己去买的欲望,直接往药铺的方向走去。 还没进门,叶静璇站在门口便看到屋中的江古韵和尚北两个人。 二人似站在药柜前,正仔细的讨论着药材,叶静璇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门口驻足观望。 尚北讲的非常细心,双唇一张一合,半响都没有停过,一旁的江古韵也听的认真,不断的轻轻点头,不时还将药材放在鼻尖仔细的闻着。 二人的气氛相当好,虽然无关风月,可就是莫名的很让人舒坦,俊男美女,实在养眼的很。 流云在一旁,似不经意的轻笑道:“尚公子和江姨娘这样站在一起,还真有些般配呢。” 叶静璇一听,连忙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流云有些惊讶,末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轻道:“小姐,江姨娘可是王爷的侧妃,这样可是大逆不道啊!” 叶静璇转头看向流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呀,整日跟着我到处走,怎么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了?萧远若是介意,早就管了。” 流云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仔细的小心在后面护着叶静璇,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动了胎气。 正在研究药材的江古韵不经意一抬头,便瞧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叶静璇,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过来。 “姐姐怎么来了?现下还怀着身子,怎的还随意出来走动?”江古韵笑道。 叶静璇走进屋中,尚北一见她来,笑道:“嫂夫人怎么有空过来?萧远竟也舍得让你随意走动?” 叶静璇无奈的笑了笑道:“他自然是不愿让我出来的,我这几天在王府里憋的都要发了霉,心中又实在担心铺子的情况,便就出来了,怕是回去以后,萧远又要埋怨于我。” 江古韵和尚北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尚北道:“正好昨日萧远还来找过我,让我寻个机会去王府里给你瞧一瞧身体的情况,现下你来了,倒是省了我再去跑一趟。” 叶静璇笑了笑:“那便麻烦你了。” 药铺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尚北也不耽搁,直接便为叶静璇搭了脉,不过片刻,便笑道:“情况很好,我一会儿再去给你抓一些安胎的药,日后嫂夫人的主要任务是将身体养好,待十月怀胎后,好有力气分娩。” 叶静璇轻笑着点了点头,尚北见江古韵和叶静璇二人似有话要说,便也以抓药为由识趣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密友。 叶静璇见尚北走远,不由看着江古韵问道:“如何?这几日在药铺里过得可还开心?” 江古韵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是开心的,尚公子博学多才,精通药理,时常会教授于我许多关于药材的知识,为人又很风趣,比在王府里的日子要开心上千倍。” 叶静璇见她如此开心的模样,不由笑道:“如此甚好,之前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不习惯如此忙碌的日子,见你这般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江古韵笑道:“怎会不习惯?从前在王府里只觉的每日过得极快,是为虚度光阴,浑浑噩噩的度日,现下每天虽然很忙,却非常充实,连做梦都是笑着的,况且……” “况且?”叶静璇见她忽然停顿下来,不由疑惑。 只见江古韵的双颊有些不易察觉的羞红,她轻道:“况且,尚公子看起来虽然落拓不羁,可实际上却认真细心的很,我实在佩服。” 叶静璇见江古韵这般的模样,不由一笑道:“是啊,尚公子的确很优秀。” 江古韵也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叶静璇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欣喜,瞧这个模样,这两个人完全是有戏的样子。 这世上有两类姑娘。有一类姑娘天生宜家宜室。而另一类姑娘则需要走很远很远的路,去探求生命的价值。 她和江古韵便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的意义,他们都是受过伤痛,曾不断在流血的人,如今她们也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意义,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是比这种感觉更加美好的。 她有了孩子,有了深爱之人,尽管日后或许还会有许多的坎坷,可她仍然相信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美好。 日子似溪水般缓缓流淌着,欢快又简单。放眼望去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既定的轨道前进,未来在他方缓缓招手,人生既神奇又引人入胜。 回去王府时,已是傍晚,果然不出叶静璇所料,萧远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静璇,你今日怎么出了王府?身子怎么样?可有不适?” 叶静璇实在无奈的很,轻道:“我只是怀了孕,又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你再这样关着我,我才会真的憋出病来。” 萧远也有些无奈,末了蹲下身子,脸颊贴着叶静璇的肚子,轻道:“我现在就是恨不得要将你放进口袋里随身带着才好。” 叶静璇笑了笑,末了忽的想起了什么一般,她的双眸渐渐暗了下来,唇边的笑意也缓缓收起,轻道:“萧远,明天我要回去叶府一趟。” 萧远一听,眉头忽的蹙起,有锐利要眼中浮现,声音有些变冷:“不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倘若回去出了什么意外,我要如何?” 叶静璇听罢,抬手捧住了萧远的脸,轻道:“萧远,你看着我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没有信心的样子吗?” 她的双眸漆黑明亮,里面似深沉的大海,又如晴朗的星空,让人一眼望不到底,里面没有迷茫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平静与自信。 “萧远,我明天必须回去,我明天要回去拿解药,要将我怀孕的消息带回去,更要从叶承的嘴里套出些情报,我知你最近在为了皇后对江北封地出手之事一直在忙碌,从叶承那里得到皇后的情报对你来说又太大的用处,而能做到此事的人,只有我。” 萧远不悦道:“我岂会为了我的事情而让你去以身犯险?你背叛他们之事迟早会被他们察觉到,若是他们趁你回去的时候将你抓起来,又该如何?” 叶静璇沉默了一会儿,末了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一直以来都没什么问题,我此次便回去最后一次,若是不回去,才更会让他们怀疑的。” 萧远见叶静璇如此坚持,也不再说话,似在斟酌一般,漫长迂回的寂静后,萧远终于妥协:“好,不过明天你回去的时候,司夜必须跟着,倘若你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会让叶承不得好死。” 第一百零六章 再回叶府 看着萧远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担心和不情愿,叶静璇心底一暖,抬手抚上他皱着的眉,笑得眉眼弯弯:“雷厉风行的萧王爷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若是方才你的话被别人听了去,怕是会以为你吃错药了。” “吃了你给我灌的迷药。”萧远双臂收得更紧,将叶静璇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语气满是宠溺。 窗外,弯月高挂,稀疏的星辰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也显得明朗了不少,预示着第二日的好天气。可在这繁华不息的京城中,美好平静的夜空之下,却涌动着阵阵暗潮。 怀身孕之人总是嗜睡的,叶静璇也不例外,因着流云想要她多休息的心思,和府里上下都不敢打扰这位怀有身孕的王妃的缘故,等她醒来时,早已过了辰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是午时了。 叶静璇忙起身下床,开口唤道:“流云!” 流云和司夜在门口已站了多时,听得叶静璇这一声唤,便立马端着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推门走进去,司夜则恭敬地候在门外。 “流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呢?”叶静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知时候不早了,想着自己今日的任务,不免有些着急。 “小姐,你难得睡得晚些,我哪好意思叫你嘛!再说了,你如今怀着孩子,多睡些是应该的。”流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将一盆温水端到叶静璇面前。原本还有些烫的水这么放了一段时间,成了一盆温水,这时候让叶静璇洗脸,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流云又转身到屏风后将叶静璇的外衣拿来,叶静璇一边洗着脸,一边道:“今日我们要回叶府,睡懒觉也不该是今天。快让人备马车,别耽误了时辰,免不了又要遭一顿难。” “放心吧小姐,马车早已在王府门前候着啦!”流云替叶静璇穿戴整齐,叶静璇不敢再耽搁时间,快步就要走出门去。 司夜站在门口,见叶静璇走出来,微低下头恭敬道:“王妃。” 见司夜没有跟着萧远,叶静璇一愣,末了才反应过来,司夜今日是被萧远派来保护她的。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司夜,叶静璇不自觉地想到了从嘉,那个在暗中保护她,她却从未见过的暗卫。 想到从嘉是因萧灏而死的,叶静璇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轻握成拳。今日她回叶府,除了要拿解药,隐瞒住自己的毒已经解了的事,还要从叶承的口中打探消息。萧灏和叶承一伙人阴险狡诈,她需多探些消息,才好让萧远应对。 叶静璇对司夜点点头,便朝院外走去,流云见状连忙跟上,而司夜则对其他隐在暗处的护卫发了信号,身手敏捷地上了屋顶,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马车到叶府门前时,叶府门前像往常一样只站了两个家丁,但门口却有一架华丽的马车。 “小姐,你看,莫不是今日叶府来了什么人?”流云眼尖先看到那架马车,便出声道。 叶静璇掀开马车的帘子看过去,见叶府门口果然停着一架马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到马车旁站着的车夫身着宝蓝色的衣服,袖口和衣襟处的纹饰似乎有些眼熟,叶静璇皱着眉回想了一番,才终于想起,她在萧灏和叶诗岚大婚之时,便是在太子府的家丁身上看到了这种纹饰。 叶诗岚回了叶府? 叶静璇暗自思忖了一番,动作却没有停下,被流云搀扶着下了马车。 流云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叶静璇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行动不便的老妪,不用这样搀着我。” 流云一脸认真,一本正经道:“小姐你如今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上蹿下跳的。” 叶静璇哭笑不得:“上蹿下跳?你当我是猴子么?” 听得她们二人的对话,暗处的司夜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可这副情景之下却万万不能笑出声来,只得硬生生憋回去。 前脚叶诗岚才刚到叶府,后脚叶静璇也来了,叶府的家丁在讶异之余,也没忘了要朝叶静璇行礼:“恭迎萧王妃。” 叶静璇冷淡地应了一声,便径自往叶府内走去;想她当初还在这叶府之时,即使是家丁也没少羞辱欺负她,如今对着这些家丁,她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正厅内,叶承和叶氏并排坐在正位上,叶诗岚则坐在侧位上,三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不时发出笑声。 叶静璇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叶诗岚先看见叶静璇,脸上的笑登时便僵住了,随即露出冰冷和鄙夷的神情:“叶静璇?你来干什么?” 叶承这才抬眼看向门口处,看见站在门口的叶静璇,方才对着叶诗岚时慈爱的面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一张脸。 “父亲。”叶静璇将一切都收在眼中,也懒得计较,只淡淡叫一声父亲,便走到另一个侧座坐下,仿佛并没有听到叶诗岚的话一般。 “我问你话呢,你来干什么?谁让你坐下了?”叶诗岚神情忿忿,见叶静璇忽视她的存在,心中的怒火便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我为何不能来?又为何不能坐?我每月来见父亲一次,这是父亲的命令。”叶静璇也不恼,仍旧是面无表情,对比之下,反倒显得叶诗岚尽失风范,像个市井泼妇一般。 “好了。静璇,你今日来,带回来了什么消息?”叶承皱了皱眉头,冷声开口,有些质问的意思。 叶静璇抬起头,目光与叶承直视,道:“前些日子江北封地的事情,不知父亲了解多少?” 此言一出,不仅是叶承眸光闪了闪,就连叶诗岚也安分了下来,没再继续讽刺叶静璇。 “你从萧远那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次流寇,和萧远可有关系?”叶承神情严肃了不少。 最近因为江北封地的事情,萧灏和皇后皆心情差到了极点,叶承每日与他们打交道,也都不得不小心谨慎了不少,生怕一句话说错,便会成为皇后和萧灏发泄的对象。 “就我探听到的消息来看,江北封地流寇忽起,应该不是萧远所为,相反,他还暗中动用了一些人手去镇压。”叶静璇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会,仔细打量着叶承的表情,末了才接着道: “所以这次的流寇,幕后的主使应是另有其人。” 叶承听叶静璇说完,没有立即开口,神情还有些半信半疑,似乎在斟酌着叶静璇这番话的可信度。 倒是叶诗岚先沉不住气了:“叶静璇,你怎么知道萧远不会背着你干这件事情?不会是你根本就没打探到消息,所以才说不是萧远吧?” 叶诗岚目光挑衅,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对叶静璇不屑一顾的模样。 叶静璇轻笑一声:“虽然不敢说萧远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几乎所有事情他都不可避免地会对我有所透露,唯独流寇一事,我却只知道他暗中在派人镇压。再说了,江北是萧远的封地,他岂会让自己的封地大乱,又费心力镇压?” 叶静璇面色平静,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叶诗岚一时语塞,只好瞪着叶静璇,冷哼一声别开了头。 叶静璇说的在理,叶承一时间也宁愿选择相信叶静璇的话,再说,叶静璇体内还有着剧毒,他谅她也不敢有所欺瞒。 可若是如此,江北封地的事情,究竟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叶承紧皱着眉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人,却始终不能确定是谁会做这件事情。 一直安静坐着的叶氏此时才出声,目光紧盯着叶静璇的脸,语意不明道:“看来静璇在王府过得还不错。” 叶静璇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并不答话。叶氏的城府太深了,若说回这叶府危险重重,恐怕最难的那重便是叶氏。 叶承虽然阴险狡诈,但思虑其实并不周全,很多毒计便是在叶氏的挑唆和有意无意的话语中诞生的;要说这叶府里最毒的人,无疑是叶氏。 “身为叶家人,自然要为叶家着想。”叶静璇脸上带笑,不动声色地偷换了概念,避开了叶氏的话锋。 “哼,说得倒是好听。”叶诗岚瞥了叶静璇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眼底的厌恶丝毫不掩饰,就像叶静璇是什么惹人厌的脏东西一样。 叶静璇心底冷笑,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接着道:“此次我回家来,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父亲。” 叶承从犹疑中回过神来,目光中似是有些不耐:“何事?” 叶静璇看着已经懒得在自己面前装慈爱的叶承,目光逐渐变冷,薄唇轻启,不急不缓道:“我怀有身孕了。” 叶静璇的话音落下,正厅内陡然安静下来,叶承和叶氏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震惊,叶诗岚的脸上也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但下一秒,就变成了不忿。 “你…怀孕了?!”叶诗岚失声叫出来,满眼的不相信。 第一百零七章 昭告众人 叶承等人皆是震惊和不相信的模样,倒是让叶静璇有些意外。 王府内有着不少的眼线,那霜宁便是叶承安插在王府中的人之一;她怀孕的事情,在王府内早已上下皆知,虽然她和萧远还没告知其他人,但也几乎默认了萧灏一党已经得到消息了,怎么如今叶承却像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难道,霜宁还没来得及告诉叶承? 叶静璇不由感到狐疑,从她得知自己怀孕到现在,已快过去半个月了,难道霜宁这半个月都还没将消息送出来么? 叶静璇本以为叶承早已知道她怀孕的事了,此番回叶府,无非也是为了要表现出一副萧远不知道王府内有奸细的样子来,再借机探些消息,可叶承对此事毫不知情,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叶承不自在地咳了几声,不确信地再一次发问:“子嗣一事万不可开玩笑,静璇,你说的可是真的?”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叶承心中也有些怀疑和恼火;叶静璇什么时候怀孕的?他埋在萧王府中的眼线竟无一人来报?是叶静璇刻意隐瞒,还是他的眼线有意不报? “已确定无疑了,这小半月来在王府养胎,到今日才有精神回来,还望父亲谅解。”叶静璇看着叶承的脸色变了再变,才终于相信叶承的确是不知情。 叶静璇这句话一出,叶承的脸色便更是难看。她已怀孕小半月了,他却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叶静璇既然说了是在王府养胎,那便是在府内没有隐瞒了。如此,霜宁却没有递消息回来,叶承不由得大为光火。 听闻叶静璇养胎已有小半月了,叶诗岚脸色一白,一双玉手放在腿上,手中的帕子越攥越紧,连指关节都微微有些泛白。叶静璇余光注意到这一细节,再联想到近日京城中隐约传出的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疏远不和的传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叶氏自然知道叶诗岚与萧灏之间不和的传闻,脸色也微微一变,一记嫉恨的眸光从叶静璇脸上扫过,道:“这可是好事,静璇,你可得注意身子了。” 叶静璇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这是自然,此番我回来,也是为了我的身子。” 说着,叶静璇转向叶承,声音清冷:“父亲,这个月的解药,该给我了吧。” 自上个月霜宁交给她解药到今日,正好是一个月。而前几个月每当快到期限时,如若她没传消息回叶府,霜宁便会来提醒她;可这几日来霜宁却不见踪迹,想来也是叶承的意思,因着皇后在江北封地吃了亏,想要让她也吃些苦头吧。 叶静璇眼底的冷意愈发深沉,在叶承的心目中,她怕是如蝼蚁一般,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叶承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叶静璇的目光有些迟疑,半晌才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瓶,放到桌上。可当叶静璇伸手去拿时,叶诗岚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叶静璇,既然你怀孕了,与萧远怕是有段时间不能亲近了吧!” 叶诗岚的语气虽仍然是趾高气昂的,但脸上是一副怒容,声音中也透着一股浓浓的酸劲,叶静璇听着,只觉得她可笑。 叶家费尽心思让叶诗岚成为太子妃又如何?以萧灏的为人,怕是对叶诗岚也好不到哪去吧。 “想来是的。”叶静璇没有停顿,依旧伸手将白瓶拿了过来,正欲放进袖中,却又想起了什么,随即将瓶子打开,倒出药丸来,就着已经凉了的茶水便将解药咽了下去。 叶承看着叶静璇这一系列动作,眸光略微闪烁,似是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可还能掌握王爷的消息?”叶诗岚感受到叶静璇对她的不以为然,脸色愈发难看。 叶静璇放下茶杯,心中不免有些谨慎起来:“什么意思?你不妨直说。” “你怀孕了,萧远肯定会对你有所疏远,那你也就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不是么?既然这样,还凭什么回来拿解药? ”叶诗岚目光不善,仿佛要用眼神将叶静璇千刀万剐一般。 想到自己嫁给萧灏之后,非但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深得萧灏的宠爱,反而还时常要面对萧灏的冷言冷语;反观叶静璇,却好像过得羡煞旁人,叶诗岚便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妒火,恨不得上前去狠狠抽叶静璇几个耳光。 凭什么一个奸细的女儿,过得比她还好? 叶静璇将叶诗岚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心底不免冷笑。看来,叶诗岚婚后的生活,果然不出她所料,过得并不好。 “你怎么知道,萧远一定会疏远我?我与萧远的关系如何,你贵为太子妃,难道不清楚么?”叶静璇并不介意叶诗岚的心情,有机会能让叶诗岚难受,她倒是很乐意;既然叶诗岚存心找不痛快,她也乐得在叶诗岚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太子大婚后的几次宫宴,萧远都将叶静璇带在身边,萧王妃深受萧王爷宠爱,在京中似乎已经成为人人皆知的事实了;而叶诗岚作为太子妃却并不是常被萧灏带在身边,甚至最近还有他们不和的传言,叶静璇这番话,简直像把刀子般扎在了叶诗岚的心口上。 “你!”叶诗岚勃然大怒,登时便站了起来。叶承见状,目光有些不耐道:“静璇,你莫要挑唆!” 叶静璇无意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她今日还未从叶承口中探得消息,便住了嘴,视线也从叶诗岚的脸上移开。 叶诗岚因为恼恨和嫉妒,原本美丽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丑陋,站在厅中恨恨地瞪着叶静璇,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心思了。可叶诗岚心中不甘的情绪愈来愈大,忍不住对叶静璇怒道:“你莫要高兴的太早!我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不过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罢了,太子妃的位置永远是我的!” 说罢,叶诗岚便怒气冲冲地走出厅外了,叶氏有意留她,可看了看还坐着的叶静璇,最终是没出声。 而叶静璇听到叶诗岚的这句话,心中却是一惊,根本没注意到叶氏的目光。 青楼女子? 叶诗岚说的青楼女子,难道是唯清? 以萧灏的城府和做事风格,他万万不会对叶诗岚有多大的信任,在筹划些什么,也不一定会让叶诗岚知道,可叶诗岚却不是安安分分的人,难免会忍不住要打探些什么。 难道萧灏是将唯清带进了太子府,被叶诗岚知道了? 叶静璇一时间不敢断定,也不免有些担忧起唯清的处境来。 萧灏若是真的将唯清带进了太子府,放在自己的身边,而没有放到太子府外的其他地方,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便是萧灏计划让唯清做的事情,他不信任交给其他人,而决定自己亲自安排。 有什么事情是萧灏不信任交给其他人去做的? 叶静璇想起先前她和萧远流落到瘟疫村时,就连刺杀萧远的事情,萧灏也是交给手下去安排的,这就说明,萧灏要让唯清去做的事情,对于萧灏来说,比刺杀萧远还要重要。 萧灏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为的就是登基称帝,而萧远是他登基最大的阻碍,对萧灏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刺杀萧远更重要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从叶静璇的脑海中闪过,登时让她控制不住浑身一抖。 难道… … 叶静璇脸色逐渐苍白,就连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叶氏注意到了叶静璇的异样,眉头轻皱,目光隐约流露出一丝厌恶,口中却似关心道:“静璇,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叶静璇定了定心神,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极有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她必须尽快告诉萧远。 叶静璇下意识地看了看叶承,见他脸色不佳,想来今日也不会透露出什么消息来了,便答:“许是昨日没休息好,有些乏力。” 叶承因为叶静璇怀孕而他没得到消息的恼火还未完全消散,此时自然也无意多留她,不耐地摆摆手,道:“既然没休息好,就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头晕。” 说罢,叶承便一甩袖子,转身走进了内厅。 叶静璇此时满心的焦急,朝叶氏行了礼,便匆匆出了大厅。流云等在门口,见叶静璇出来,忙迎了上去,一脸的关切:“小姐,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想着刚才叶诗岚一脸怒气地冲出来,经过她身边时还尖酸刻薄地讽刺了几句,流云便有些愤懑。 “流云,我们快回府!”叶静璇无心再多说什么,快步朝叶府大门走去。流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待回过神来,叶静璇已走出数步了,流云赶紧跟上搀扶着叶静璇,生怕她出了什么闪失。 回到王府时,萧远还没有回来,叶静璇虽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尚北从药铺回来后,在书房见到的便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叶静璇。 “哟,嫂夫人,这才一天不到,你就这么思念萧远了?”尚北看叶静璇心不在焉地一杯接一杯喝着茶,忍不住打趣。 “尚北?怎么是你?”叶静璇闻声抬头,却见来人不是萧远,眼底刚刚燃起的惊喜瞬间熄灭。 第一百零八章 狼子野心 尚北的整张脸在听见叶静璇这句话时瞬间垮了下来,一副受伤的表情,哀怨地看着叶静璇:“我好歹是你们夫妻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说着,尚北的目光瞥见桌上放着一叠还没动过的糕点,顿时眼前一亮,伸手拈了一块就送入口中。这几日药铺的生意已经红火起来了,忙活了大半天,他倒也真是有些饿了。 叶静璇此时却没有心情和尚北开玩笑,她脑海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猜想,让她心神不安,只想立刻能见到萧远,将这件事告诉他。 “司夜,萧远什么时候能回来?”叶静璇坐不住,走到屋门口正好看见司夜走进院来,忙叫住他问道。 还没等司夜回答,熟悉的声音便在司夜身后的院门外响起:“不过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么。” 话音刚落,萧远便从院外走了进来,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似乎心情不错,想来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或是解决了什么问题。 叶静璇心中腹诽萧远和尚北一样没个正形,表情却很是严肃,二话不说便走过去将萧远拉进屋内,末了道:“司夜,你守住门口别让人进来,谁都不行。” 叶静璇头也不回地说完,下一秒便将尚北推到屋外,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尚北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被无情地关上的门板,脸色憋得像茄子一般。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啊…”尚北摸摸鼻子,自觉无趣,念念叨叨地出了院门,司夜守在门口,虽奇怪叶静璇是因何事如此紧张,但也自知无权多问。倒是流云,因为也被叶静璇关在了屋外,郁闷地整个人都焉了。 司夜注意到站在院子里无聊地踢着树叶玩的流云,莫名觉得她的动作滑稽,眼底染上一抹笑意,甚至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流云不经意间一回头,看着司夜看着自己在笑,只觉得诡异万分,让人瘆得慌。 “欸,我说…你笑什么?”流云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狐疑地盯着司夜。 司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笑,偷看流云居然还被抓了个现行,顿时神情一滞,立马扭过头移开了视线。 “没笑什么。”司夜强装镇定,第一次居然在一个丫鬟面前没了气场。 流云眼睛一眯:“我分明看见你在笑。” 司夜干咳了两声,只觉得自己此时完全失了气势,想到暗处还有着他十余个手下,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见司夜不与她说话,流云也觉得没意思,干脆跑到院中的树下踩树叶去了。司夜待流云转身离开,才敢将目光看向流云,几不可察地长舒了一口气。 屋内。 “发生了何事?你今日似乎有些慌张。”萧远本是笑着打趣的,发现叶静璇脸色有些异常,顿时也严肃了起来。 叶静璇早已将想告诉萧远的事情酝酿了许久,正欲开口说,却又停顿了片刻,凑到萧远耳边才小声道:“萧灏近日带了女人进太子府,被叶诗岚说漏了嘴,我觉得是唯清。” 此言一出,萧远神色一凝,眸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他怎会将唯清带回太子府?”萧远眉头轻皱了起来。萧灏一向心机深沉,在京城中布了不少秘密的地方,也藏了不少的人,倒是还从未试过将人藏到太子府里。 叶静璇后退一步,抬眼看着萧远道:“若是将唯清带回了太子府,那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和我哥都查不到唯清如今在哪了。萧灏最严守的地方便是太子府,插进去的眼线也难以发挥太大的作用,要是他有心要藏,我们自然无法得知唯清的下落。” 萧远沉思着,点了点头,眉头微微平了些,却立马又皱得更紧:“太子府的消息太难打探了,唯清若真在太子府里,想必我们是无法得知萧灏要让她做什么了。” 叶静璇眸光一凛,小脸分外严肃:“今日我等你回来,便是想要和你说萧灏可能会让唯清做的事情。” 萧远闻言,剑眉轻挑:“你觉得是何事?” “萧灏最想做到的事情便是成功登基,为了登基,他几乎不惜一切代价,但就连追杀你,他都没有亲自去安排;可这一次,他却接回了唯清,还带回了太子府里,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上心?”叶静璇目光炯炯,看着萧远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起来。 “莫不是…想要篡位?!”萧远何其聪明,叶静璇能想到的他如何会想不到,顿时便明白了叶静璇的意思。 叶静璇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并不敢笃定。” 萧远沉默了,转身踱步到了桌旁坐下,目光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叶静璇知道萧远此时一定是震惊的,也只沉默地站在一旁,并不多言。 “这个唯清,是个怎样的女子?”半晌,萧远忽然开口,却问出了一个叶静璇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自被唯清从青楼救出之后,叶静璇就和唯清算是结识了,但因着唯清特殊的身份,叶静璇不敢肯定,自己接触的那个唯清,与真正的唯清究竟有几分相像。叶静璇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唯清是个追求自由却自甘被束缚,明明看得开却做不到洒脱的矛盾的女子。 萧远想要知道唯清是怎样的人,其实并不应该来问叶静璇。 “要想了解唯清,找我大哥才是最合适的。”叶静璇脑海中浮现出叶玄天和唯清时常交谈甚欢的情景;和唯清相识了多年的叶玄天,也许会知道真正的唯清是怎样的吧。 萧远不置可否,目光移向了窗外,可窗外的景色此时却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萧灏可能在谋划着篡位,这件事情,使得萧远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策略和计划。就连叶静璇,此时的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 如果萧灏真是要利用唯清来实现篡位的目的,那么无论他会用何种方式,唯清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前方等待唯清的,只能是毁灭。 与此同时,叶府。 叶承紧锁着眉头,背着手站在书房的书桌前,眸中闪烁着恼恨的情绪。 叶氏坐在椅子上,因着叶静璇怀孕的事,同样脸色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还是朝叶承问道:“怎么了?” 叶承心中的恼火方才已经越积越多了,此时才像是终于找到了爆发点,顿时脸色一沉:“我们安插在萧远眼皮子底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向我报告叶静璇怀孕的事情!” 叶承冷哼一声,猛地将袖子一扫,桌上的茶杯便应声落地,碎成了碎片。 “老爷莫急,他们兴许是已经告诉皇后娘娘了。”叶氏似乎是猜到了叶承会发怒,神情并不显得惊讶。 “哼,这帮养不熟的狗东西!叶家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倒好,仗着有皇后和太子,竟然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经叶氏这么一挑拨,叶承愈发觉得气恼起来;自从萧灏的势力强大起来,他就不得不依附于萧灏和皇后娘娘,如今萧王府里的眼线连叶静璇怀孕的消息都没有向他汇报,叶承一时间自然难以接受。 忽然,叶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转过身,脸色略微发白:“不好。” 叶氏不明所以:“什么不好?” 叶承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道:“给叶静璇的解药,其中有几味… …可致堕胎。” 入夜,太子府正院。 叶诗岚细心沐浴打扮之后,便吩咐府内丫鬟准备糕点水果,自己披上一件貂毛披风,坐在院子里,不时看向院门,显然正在等萧灏。 不多时,萧灏便只身一人走了进来,带进一阵凉意,还夹杂着几分酒气。 叶诗岚看见萧灏进门,眼睛一亮,但立马又闻到了萧灏身上的酒气,和几分女人脂粉的香气,不由得脸色一僵。 “殿下,您回来了。”叶诗岚压抑住自己内心强烈的不甘和妒意,装出一副纯良的模样来,上前挽住萧灏的手臂,和他一起往屋内走。可萧灏却并不理会叶诗岚的热情,更没注意到她刻意打扮得美艳,只一声不吭地往里走,看似与叶诗岚亲密,却又让叶诗岚觉得离他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殿下,您今日去哪了?怎得回来这样晚?可曾用过晚膳了?” 叶诗岚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声音温柔似水,十足是一副乖巧的小女人的模样。 “还没。”萧灏似乎是有些醉意,睁了睁眼,答得含糊。 叶诗岚脸上一喜,随即拉着萧灏到屋内坐下,轻笑道:“臣妾猜到了。殿下您每日忙于政务,时常很晚才能回府,臣妾也习惯了每日做好点心等着殿下,若是殿下饿了,正好能填填肚子。” 叶诗岚说着,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伸手将一盘荷花酥放到了萧灏的面前。 虽然叶诗岚自嫁入太子府以来,并没有和萧灏有太多亲近的机会,但这并不妨碍她摸清楚萧灏的喜好。这荷花酥,便是她从皇后那得知的萧灏最喜爱吃的糕点之一。 萧灏低头,目光在那盘荷花酥上停留片刻,眼底的情绪隐晦不明。 第一百零九章 必遭天谴 “你的意思,是在怪本宫冷落你了?”萧灏并未答饿或不饿,却话锋一转,紧盯着叶诗岚,反问一句。他略显阴柔的面容在屋内并不明亮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情绪,让叶诗岚心里有些发慌。 叶诗岚面色一白,忙辩解道:“殿下误会了!臣妾是心疼殿下!臣妾作为太子妃,担心殿下的身体啊!” 叶诗岚万万没想到,萧灏许久不曾到这正院来,好不容易过来一回,却是这番态度,不由得又想起白天在叶府时叶静璇说自己怀孕时的神情,顿时心中又泛起一阵怨念。 萧灏盯着叶诗岚美丽的脸,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内心,半晌才道:“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爱妃莫要当真了。” 萧灏又伸手拿了一块荷花酥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表情看不出喜怒。空气中淡淡的荷花清香和酒气交杂在一起,竟莫名让叶诗岚觉得好闻。 “殿下,您每日奔波于大理寺和宫中,想必一定十分疲累,臣妾给您捏捏,会舒服些。”叶诗岚被萧灏的举动所鼓励,一时大胆了起来,站起身走到萧灏身后,一双玉手放到萧灏的肩上,便开始轻轻柔柔地按捏起来。 “有劳爱妃了。”萧灏竟没有拒绝,这让叶诗岚更加高兴起来。自洞房那夜过后,萧灏在她这里过夜的次数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可看今日的情形,萧灏留下来过夜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叶诗岚壮了壮胆子,又道:“如果殿下喜欢,臣妾可以每日都为殿下做这些事。” 说着,叶诗岚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了,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是按摩,而 更像是在捏棉花。 萧灏抬起手示意叶诗岚停下来,叶诗岚神色一怔,以为萧灏觉得她烦了,可不想萧灏却转过身来握住了她的手,道:“今晚,本宫就歇在爱妃院里吧。” 叶诗岚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立刻又极力平静下来:“是,殿下。” 萧灏深深地看了叶诗岚一眼,随即站起身道:“本宫尚有些事情还未处理完,迟些再过来。”说完,萧灏便径自转身出了屋子,朝院外走去。 叶诗岚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逐渐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太好了!萧灏终于对她转变了态度! 想到叶静璇和萧远之间表现出来的恩爱,叶诗岚又不免在心中鄙夷一番;萧远和叶府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怕是他对叶静璇只是逢场作戏吧!只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叶静璇当了真罢了。 叶诗岚想到方才萧灏对她的态度,不由得心花怒放,满心想着的都是今晚萧灏会留在她这里,恨不得再精心打扮一番。 只是叶诗岚没有注意到,萧灏的眼底一直带着几分厌恶。 书房。 萧灏走进书房,点起一盏油灯,却并不放在桌面上,而是端着油灯,朝着书架走去。 与人同高的檀木书架立在墙边,放满了各类书籍,可萧灏却并没有拿书,而是伸手将书架往一边推去。 书架被移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挨着书架的那面墙也向后退,不多时,一条暗道便出现在了书架旁。 暗道并不像书房里一样昏暗,两旁都点着油灯。萧灏正欲张口,却见有人从暗道中走出来。 暗道中走出来的人身形纤瘦,肤色白皙,眉眼妩媚,身上似乎还隐约散着一种清幽的香气,正是唯清。 萧灏仍端着油灯,看着唯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唯清,我需要你帮我。”盯着唯清良久,萧灏才终于开口,嘴角虽挂着笑,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笑意。 唯清的眼中有情绪在波动,可身体却在极力地保持平静,听到萧灏这句话,身体也止不住地抖了抖。 “你可不能拒绝我。”萧灏嘴角弧度扩得更大,超前走了几步,伸出空着的左手,想要握住唯清的手。 唯清迅速地侧过身子,避开了萧灏的手;抬头看向萧灏时,目光中染上了几分悲凉。 “你已经将我带到这里了,我还能拒绝么?”唯清的身子微微颤抖,眸中的情绪在黑暗中衬得愈发悲伤,整个人竟与淮风月里那个洒脱自在的唯清判若两人。 “唯清,你要体谅我,只有你能帮我。”萧灏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又上前一步,坚持握住了唯清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凉得似冰块一般。 萧灏露出了似是震惊的神情,眼底却情绪不明:“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唯清挣扎了数次,想要将手从萧灏的手中抽出来,奈何萧灏力气大得惊人,她的手腕都泛红了,也未能如愿。 “你看,你若不挣扎,我便可捂暖你,可你执意挣扎,只会弄伤自己。”萧灏盯着唯清的手腕泛红的地方,竟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起来,动作温柔得仿佛是在抚摸什么他心爱的宝物一般。 唯清别过头不看萧灏,眼角的泪水却悄然滑落,滴在了地上,隐匿在了黑暗里。 “你说过的,唯清,你会帮我。”萧灏放开唯清的手,双手抚上唯清的脸颊,缓缓地却又有力地将她的脸转了回来,面向自己。 触及唯清有些湿润的脸颊,萧灏身体一顿,似是怔了一下,随后便吻上了唯清的脸,一点点地,吻过她的眼泪滑过的痕迹。唯清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泪水越发落得厉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只不过将我当成你的一枚棋子。”唯清的情绪波动得厉害,整个身子僵在原地,既没有回应萧灏,也没有拒绝。 萧灏的唇离开唯清的脸,看着唯清,轻笑道:“不同的棋子也有不同的用处。” 这句话似乎让唯清瞬间清醒过来,眼底的悲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只是这冰冷并不决绝,还隐藏着几分眷恋。 “你要我如何帮你?”唯清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若不是鼻头和眼眶还红着,根本看不出来她方才哭过。 萧灏眸光微闪:“很简单,替我杀一个人。” 萧灏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诸如去取一件东西之类的事情,全然不像是要取人性命。也许这也正是他性格的最可怕之处,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谁?萧远?”唯清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萧远,同时也想到了叶静璇,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微微握起。 “杀他还用不着派你去。”萧灏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眼中的寒意直达眼底。 唯清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让你杀的,是我父皇。” 深秋的夜总是能让人感到几分寒意,但此时的唯清却发现,最刺骨的寒意,是心寒,也是胆寒。 “萧灏,你是要遭天谴的。”唯清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泛起的冷汗湿透了。 闻言,萧灏哈哈大笑,笑声在这昏暗的书房中,在这秋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惊飞了窗外树上的鸟,扑棱翅膀的声音紧接着笑声在黑夜中响起,愈发显得诡异。 夜,注定是黑色的。 在得知了萧灏可能会利用唯清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之后,萧远比以前更忙碌了。因为不知道萧灏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萧远必须考虑到尽可能多的可能性。 因着这个缘故,叶玄天也没有时间流连于淮风月了,而是时常与萧远待在一起。叶静璇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并不打扰,只是心中担忧唯清,胃口也好不到哪去。 这一日,叶静璇在王府中散步时,偶然看见有佩戴黑牌的婢女走过,才忽然想起,她已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过霜宁了。 想到自己怀孕而叶承却毫不知情,叶静璇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她却说不上来。 流云看叶静璇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不免奇怪:“怎么了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叶静璇摇摇头,许是她想多了吧。 流云以为叶静璇是在太阳底下走多了累了,正想问是不是要回屋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既然已经怀了王爷的孩子,那还出来瞎转悠什么?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闪失吗?”声音中带着如此浓烈的酸意和妒嫉的意味的,在这萧王府中除了霍盂兰,还能是谁? 叶静璇暗道倒霉,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转过身去。 许久不见,霍盂兰依然喜欢穿火红色的衣服,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如今的霍盂兰还蒙了块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但只是这双眼睛,也足以展现她的跋扈了。见叶静璇转过身,霍盂兰便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全然一副对叶静璇不屑一顾的样子。 叶静璇内心暗暗摇头,看来这霍盂兰是不长记性的。 流云自然知道霍盂兰蒙着面纱是因为尚北给叶静璇的药,也知道那药会让人连着几个月都长疹子,即使不长了,那疹子的痕迹也会留几个月;此时看着蒙面纱的霍盂兰,再稍加想象,便能想象到霍盂兰狼狈滑稽的面容是什么样的。 流云一时之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章 回娘家诉苦 流云的这声笑声,在此时显得有些突兀,更是让本就满心不痛快的霍盂兰瞬间变了脸色。翠心也是满脸愤怒:“你笑什么?!” 流云知道自己不该这时候笑出声来,可实在是没忍住,自知理亏地不作声,往后缩了缩。但即使流云不作声,以霍盂兰骄蛮的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静璇暗道一声倒霉,还没来得及说流云的不是,霍盂兰便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叶静璇,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叶静璇也是着实无奈;可此事的确是流云不对,叶静璇在道理和气势上都弱了一截,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流云,给霍姨娘道歉。”叶静璇没理会霍盂兰对她的质问,而是直接吩咐流云道歉。她近来还在为唯清的事情担忧烦心,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霍盂兰,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可叶静璇想要息事宁人的这步退让,落在霍盂兰眼里,却成了躲避。 “对不起,奴婢失礼了。”流云乖乖地道歉,在心里也暗暗骂起自己的鲁莽来。 “道歉就完了?我要是不接受呢?!”霍盂兰步步紧逼,露在面纱之外的一双美目此时染上了浓烈的怒意,毫不客气地瞪着叶静璇。 一旁的翠心也许是想起了之前几次和叶静璇作对的教训,脸上露出一抹犹豫,凑到霍盂兰耳边,小声提醒:“小姐,叶静璇现在怀有身孕,您可得小心些。” 翠心的犹豫和担心是有道理的;霍盂兰一向与叶静璇水火不相容,如今叶静璇怀了孕,要是在和霍盂兰待在一起时出了问题,霍盂兰是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翠心看得比霍盂兰真切,也看得出来萧远对叶静璇远比对霍盂兰要在乎;也许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吧。只是霍盂兰的性格如此,翠心纵是看出了什么,也万万不敢说出来。 谁曾想,翠心这番提醒,不仅没让霍盂兰冷静下来,反而将她胸中的妒意燃得更旺。 霍盂兰恨恨地看着叶静璇,面纱下遮掩住的脸略微有些狰狞起来,一双美目变得猩红,仿佛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与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过,以她和叶静璇之间的关系来看,虽还没到那个地步,但也离仇人不远了。 “叶静璇,你很得意是不是?抢了我王妃的位置,还抢走了王爷的宠爱,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花园里阳光颇明媚,给人以丝丝暖意,但霍盂兰说着这番话,竟莫名带着些许寒冬的凉意。 叶静璇皱皱眉头,并不想和霍盂兰无谓地纠缠下去,眼见着霍盂兰是万万不会因为流云道歉而罢休的了,干脆不予理会,转身对流云道:“我累了,回去吧。” “叶静璇!”霍盂兰气得涨红了脸,面纱下那张原本美丽明艳的脸盘此时已变得扭曲,若不是被面纱遮着,怕是丑陋得足以让人完全忘记她原本是个怎样的美人。 一再的胡搅蛮缠让叶静璇不禁感到厌烦,此时,萧远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本王不记得,何时有向你允诺过王妃之位了?”萧远缓步从书房的方向走过来,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可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却让流云和翠心都不自觉地颤了颤。 “王…王爷…”霍盂兰自身上长疹子以来,便一直不愿意见人,尤其是不愿意见萧远,萧远也已经几个月不曾踏进过霍盂兰的院子了,此时见到萧远,霍盂兰的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可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力地张着。 萧远却仿佛对霍盂兰的情绪和泪水视若无睹,走到叶静璇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目光关切:“可有伤到哪里?” 萧远满脸满眼皆是紧张,叶静璇忙摇摇头:“我没事。” 身后的霍盂兰亲眼看着萧远和叶静璇你侬我侬的样子,整个人都怔愣住了,再也不见往日恃宠而骄的模样。 似是不放心一般,萧远上上下下把叶静璇打量了一遍,直到确定她确实完好无损,目光才陡然阴沉了下来。 “霍盂兰!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远声音冰冷得像是来自冰窖一般,目光也如刀子般笔直地射向霍盂兰,仿佛要生生将她戳出一个洞来。 “王爷… …”经过了这么多次教训,霍盂兰似乎仍是不相信萧远会以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尽管神情倔强,泪水却似断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流,打湿了面纱。 “静璇身为王妃,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而你不过是区区侧妃,怎么竟敢直呼静璇的名讳?!再者,如此这般责怪刁难王妃,你可是善妒?” 萧远的声音依然透着阵阵寒意,掷地有声,尤其是“善妒”两个字,竟让霍盂兰都忍不住微颤了颤。 皇室的女眷最不该有的便是妒嫉,萧远质问她善妒,分明是给她扣了好大一桩罪名! “王爷!臣妾在您身边陪伴多年,臣妾对王爷的一片心,王爷难道都不知道吗?!”霍盂兰此时已有了几分歇斯底里的意味,目光几近渴求地望着萧远。可萧远却不过是冷冷瞥她一眼罢了。 霍盂兰不自觉地收紧了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长而精致的指尖深深地嵌进肉里,可那痛感却远远不及萧远那番话带给她的伤害深。 “本王正是念在你陪伴本王多年,才纵容了你在王府中的嚣张和霸道;可本王没想到,你不仅不懂得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厉,时至今日对王妃出言不逊!若你要执意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干脆回大统领府去!” 因着生气,萧远的额头冒起了些许青筋,让本就性格有些暴戾的他看起来更加吓人;霍盂兰不敢再多说,甚至不敢直视萧远,大脑也因为萧远的这番话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王爷,你说…什么…”霍盂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善妒之人,本王不会留在王府!霍盂兰,你好自为之!”萧远扶着叶静璇转身离开,甚至连再多给霍盂兰多一个眼神都吝啬;流云连忙跟上,只留下霍盂兰和翠心愣在原地。 看着萧远小心翼翼地扶着叶静璇离开,霍盂兰妒火中烧,终于忍不住抽出一直放在腰间的皮鞭,扬手一挥便鞭打在一边的石头上,皮鞭落到石头上,发出清厉的声响。 “萧远,是你不仁在先,莫怪我不义!”霍盂兰的目光似淬了毒一般,望着萧远两人的背影,被打湿了的面纱之下,面容因为嫉恨和愤怒而变得有些可怖。 翠心见到这副模样的霍盂兰,只觉得可怕。 “翠心,你去准备一番,我要回家!”眼看着叶静璇和萧远越走越远,消失在视野中,霍盂兰将鞭子又是一甩,险些落在翠心的脚背上。翠心惊慌地躲开,听见这句话,心里又是一惊。 回大统领府么? 如今京中已有萧王爷独宠萧王妃的传闻在流传了,霍盂兰这时要回大统领府,岂不是让这传闻坐实了?大统领这么好面子,岂会善罢甘休,霍盂兰也怕是受不了别人是指指点点和讥讽嘲笑吧。 翠心脸色迟疑,壮了壮胆子道:“小姐,现在回大统领府,是不是有点…” “我让你去你就去!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霍盂兰又是猛地一抽鞭子,翠心吓得浑身抖了抖,忙应着声,一路小跑着回霍盂兰的偏院去了。 果真如翠心所担忧的那般,自霍盂兰走出萧王府坐上回大统领府的马车时,霍盂兰失宠而黯然回娘家的传闻便传开了,还没等霍盂兰回到,侍卫大统领霍凡便已经听到了消息。 待霍盂兰回到大统领府时,看见的便是一脸阴沉的霍凡。 “爹。”霍盂兰在霍凡面前没了往日的骄蛮,乖巧恭敬地叫了一声爹。 霍凡冷哼一声:“怎么回来了?” 霍盂兰眼圈一红,往霍凡怀里一扑,声音中便染了哭腔:“爹!女儿委屈!” 本想着好好训斥女儿一番的霍凡,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了,顿时怒气消了一大半。 “盂兰,怎么了?怎的哭了?可是萧远欺负你了?!”霍凡轻轻搂着霍盂兰,眉眼间尽是心疼。他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当宝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如果说他刚刚消下去的怒火是因为外面的传闻让他感到颜面尽失,那么霍凡此时再次燃起的怒火,就是因为看不得受委屈。 翠心适时地“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老爷!您可得为小姐做主!那王府里,如今就快没有小姐的一席之地了!” 霍凡闻言,怒火更甚:“到底怎么回事?!盂兰,告诉爹!” 萧王府。 天色刚至傍晚,还未入夜,凉风便已吹起了。 叶静璇坐在院子里,手上捧着一本书,却无心看进去,竟未发现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萧远一直在书房与司夜商讨事务,注意到屋子里有些昏暗时,才发现已经日落了。 “今天就到这吧。”萧远停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望向窗外,脑海中浮现出叶静璇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可还没等司夜打开房门,书房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似乎很是匆忙焦急。 司夜打开门,却见是流云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统领的责难 见来人是流云,司夜不禁犹疑道:“流云?你怎么来书房了?王妃呢?” 萧远从房中走出来,看着有些惊慌的流云,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小姐,小姐在前厅,有位姓霍的将军…… ……”流云跑得急,还上气不接下气地,可她话还没说完,萧远的脸色便变了,当即加快脚步往前厅而去。 司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流云,有些不明所以。 流云咽了咽口水,终于气顺了,急道:“有位姓霍的将军,叫小姐去前厅,说是不许其他人在场,我担心小姐,所以过来通知王爷了!” “姓霍的将军……可是霍姨娘的父亲,霍大统领?”司夜闻言也是一怔,脸色轻微变了变。 “霍盂兰的父亲?”流云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霍盂兰娘家是大统领府,姓霍的将军找上门来找叶静璇的麻烦,除了因为霍盂兰,还能因为谁?! “糟了,小姐一个人在前厅!”流云脸色大变,顿时转身就往前厅跑。 司夜站在原地,轻皱着眉头思虑了片刻,也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前厅。 叶静璇环顾了一番空无一人的前厅,又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对面的霍凡,心里颇感无奈。 她本以为霍盂兰是个泼辣直接的性子,不像一般的女子一样,受了委屈便回娘家搬救兵,现在看来,霍盂兰虽性格泼辣,实质上却和一般女子没有太大不同。 不过想来,霍盂兰这样不服输的性子,会回娘家搬救兵,也是被她气急了吧。 可叶静璇并不觉得愧疚或理亏,于情,萧远对霍盂兰并不是真情实意;于理,她是萧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霍盂兰作为侍妾,虽在王府中有着侧妃的待遇,却也远不及她这个王妃;即使从娘家搬来了霍凡当救兵,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暗暗思虑了一番,叶静璇定了定心神,抬眼看向霍凡,道:“霍将军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找王爷?” 既然已经知道了霍凡是来者不善,叶静璇才不会傻到去问霍凡的来意。与其自己往枪口上撞,倒不如岔开话题,能绕多久绕多久。 不曾想,霍凡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一眼便看出了叶静璇的意图。 “我今日是来找你的!”霍凡直截了当,目光直直地盯着叶静璇,似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 见霍凡一点都不客气,叶静璇愈发无奈起来。她还未吃晚饭,就被霍凡叫到这里了,看来,霍凡今天是有意要让她不好过了。 叶静璇心有不定,面上却不慌不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问道:“我与霍将军素昧平生,更没有什么交情,将军又怎会特意来王府找我?” 霍凡的脸上微微浮现出怒意:“你倒是会装聋作哑!我为何来找你,你心知肚明!” 叶静璇嘴角微勾,脸上却不见笑意:“我是真不知道。还望将军指点一二。” 她的话音刚落,霍凡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犀利的眼神似要喷出火光来一般。 “果然是做作之人!盂兰性子直爽,岂是你的对手!” 霍凡这话一出,叶静璇差点没登时一口老血吐出来。 什么?霍盂兰性子直爽,不是她的对手? 叶静璇心里对霍凡的这个结论佩服得不得了,只差没五体投地了。原来霍盂兰那颠倒是非的功力,竟是得了霍凡的真传? 自她嫁进王府以来,找麻烦的人一直是霍盂兰,她忍无可忍了才借尚北之力还击了一次,怎么到霍凡这里,却好想是她在闹腾,搅得霍盂兰不得安生? 叶静璇心想,这霍家的人怕不是都这么奇葩? “霍将军!” 叶静璇正琢磨着怎么对付霍凡,却听得萧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抬眼看去,萧远正从门外走进来,脸色微微阴沉。 霍凡闻声,回过头去,见萧远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司夜和流云,便立马又扭过头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找的是萧王妃,却来了一帮人,怎么的,萧王,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霍凡猛地一甩袖,大有怒气更甚的意思。 萧远没回答,而是径直走向叶静璇,握住她的手心,上下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才轻声问道:“没事吧?” 叶静璇心里一暖,回握住萧远的手,微笑着摇摇头。 流云和司夜见叶静璇并无大碍,也都松了一口气。可霍凡瞧见萧远和叶静璇这副恩爱的模样,却更加火冒三丈。 “萧王爷,小女盂兰今天回大统领府了,你可知道此事?”霍凡目光阴沉,紧盯着萧远,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萧远面色不改:“知道。” 霍凡却是没料到萧远会如此坦白,面色一顿,随即又道:“既然王爷知道,为何不与小女一同回府?” 霍凡问出这句话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落在旁人耳里,便多少会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了。 霍盂兰身为萧远的侍妾,回娘家本就不该有萧远的陪同,可霍凡却反认为萧远不陪同是萧远的不是,叶静璇听着,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霍盂兰是霍凡的嫡女,而霍凡又是皇上信任的极少亲信之一,这一点,从霍凡官居侍卫大统领一职便能看出。,而萧远也早已知晓,霍盂兰是得了皇上授意来监视他的人。 这几年来,萧远为了稳住自己的处境,不得已利用了霍盂兰;一直都假意专宠霍盂兰,甚至还以侧妃之礼对待霍盂兰。想来,霍凡是习惯了霍盂兰每次回大统领府都有萧远陪同,今日却是独自一人,甚至哭诉自己受到了委屈,顿时心里便有了强烈的落差吧。 而这一切,在霍凡看来,都是在叶静璇嫁进萧王府之后才发生的变故,叶静璇便是霍盂兰受委屈的罪魁祸首。 萧远自然明白这一切,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眸色也冷得可怕:“霍将军莫不是对我王府的规矩有什么误会?” 霍凡一时没领会萧远的意思,有些懵然:“什么意思?” “盂兰不过区区侍妾,岂有本王陪她回统领府的道理?按天黎国礼制,只有王妃回家省亲时王爷才须陪同,而本王的王妃是静璇,不是盂兰。” 萧远声音沉静,不起一丝波澜,却字字掷地有声,霍凡听在耳中,不免心中一惊。 但惊悸过后,霍凡更多的还是恼怒,只是这恼怒却没有针对萧远,而是重新对准了叶静璇。 “盂兰一向和萧王恩爱有加,自你进了王府后才生了变故,叶静璇,这一切定是你从中作梗,挑拨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霍凡一字一句地说着,看向叶静璇的目光带着轻蔑和不屑。 听见霍凡竟将自己和霍盂兰称为夫妻,萧远眉头皱得更深,目光也越发阴郁。 站在门边的流云听见这番话,顿时也变了脸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司夜连忙伸手拦下,拉到门外。 “唔……唔唔!”流云冷不防被司夜捂住了嘴,忍不住挣扎起来,双手不停地掰扯着司夜的手臂,司夜吃痛,连忙放开手,流云才大口喘起气来。 “你干什么把我拉出来!”想到方才司夜的举动,流云不禁又羞又恼,但更多的还是气司夜将她带出来。 霍凡来势汹汹,胡乱便将罪名扣在叶静璇头上,流云恨不得冲上去好好和他理论一番,司夜却在这时将她带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此时心里有多郁闷了。 司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见右小臂上似乎多了几道被流云抓出来的红印子,不禁有些无奈:“不把你拉出来,难道由着你以下犯上?你可知道霍将军是谁的人?” 流云没好气地瞪了司夜一眼,想别过头去不理会司夜,却又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是谁的人?” “是……”司夜正想说是皇上,却立马发觉自己的身份谈论这些多有不妥,顿时噤了声,看着一脸好奇的流云,只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流云循着司夜指的方向向上望去,却只见逐渐黑了下来的天空,有些不解,正想追问,却正好看见司夜隐晦的神色,顿时领悟过来,不由得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真……真的?”流云似是不敢相信,压低声音问。 司夜确定地点点头,一副“骗你作甚”的神情。流云紧闭着嘴巴,捂着嘴的手也不敢放下,只干瞪着一双大眼睛。 流云的这副模样有点滑稽,司夜一时忍不住,差点又要笑出来。 而相较之于司夜和流云之间的气氛,前厅里的氛围,可谓是压抑紧张到了极点。 霍凡一再对叶静璇的指责,似是让萧远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 “霍将军,你可知,霍盂兰回府,本王为何不拦?”萧远目光迥然,染着些许怒意,声音夹杂着威严。比他年长几十岁的霍凡听着,竟莫名感到有些心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逆不道 前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萧远沉着脸,眸色深邃得如同一方深潭,纵是老练如霍凡,也不禁暗暗有些紧张。 “… …为何?”霍凡不自觉地看了叶静璇一眼,目光触及叶静璇平静的脸庞时,心中更是不安起来。 萧远盯着霍凡,良久才开口:“霍将军,您可知您口中的好女儿,可是险些让本王的王妃消失了?” 萧远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叶玄天家中,见到几日不见便消瘦了一大圈的叶静璇时的情景,额角的青筋便隐隐突起来。霍盂兰暗中给叶静璇使了这么多绊子,他不刻意追究皆是顺着叶静璇的意思,但若是霍盂兰得寸进尺,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轰然在霍凡的脑海中炸响。但很快,他的视线就移到了叶静璇的脸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目光中带着怀疑,道: “盂兰的为人我是再了解不过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我看,是有人栽赃陷害!其心可诛!” 话音落下,霍凡又是不屑地瞥了叶静璇一眼,而后看向萧远,神情有些许不解和愕然:“她不过是叶尚书家拿不出手的庶女罢了,怎能与王妃之名相称!萧王未免也太糊涂了些!” 听着萧远一口一个王妃地称呼叶静璇,霍凡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霍盂兰是霍凡最宝贝的女儿,依着霍凡的地位,要想嫁入显赫的王孙世家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在皇上的安排之下,她也只能嫁给萧远为侍妾,成为皇上下的这盘棋局中一枚渺小的棋子。 霍凡心中本是充满了无奈和不甘的,可皇命不可违;他纵是再不舍得也不能违抗圣意。再加上后来皇上曾若有若无地表达过会让霍盂兰成为萧王妃,赐给她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他也就逐渐接受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委身为侍妾的事情。 霍盂兰对萧远疯狂的爱慕,和萧远表现出来的对霍盂兰的宠爱,都让霍凡心中的不满逐渐平息了。 可谁曾想,京中会忽然冒出一个谁都没听说过的叶府二女儿来,摇身一变成了萧王妃,抢了霍凡觉得早已经属于霍盂兰的身份和地位。 霍凡哪能忍得下这种奇耻大辱,早在叶静璇嫁进王府的那日便要来兴师问罪了;可霍盂兰却告诉他,叶静璇在萧王府地位极低,也不被萧远待见,根本威胁不到她的地位,霍凡这才作罢。 在叶静璇嫁进王府后的几个月内,霍凡也派人查了叶静璇的底细,得知她根本不受叶承的宠爱,叶府也不会做叶静璇的靠山,才总算放下心来。 但让霍凡没想到的是,不过短短一年的光景,霍盂兰就落到了今日这种狼狈的境地。 此前,萧远所表现出的对霍盂兰的宠爱,不仅是霍凡,就连霍盂兰自己都深信不疑,因而今日所发生的变故,霍凡便全部算到了叶静璇的头上。 霍凡话音顿了顿,接着道:“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庶女,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竟敢挑拨萧王和盂兰的夫妻感情,如此狐媚,当真下贱!” 霍凡心中气急,竟未发觉萧远的脸色越来越黑,说话只管解气,却忘了叶静璇虽出身不高,此时贵为萧王妃也是事实。 既已嫁给萧远,叶静璇也就是皇室中人了,霍凡纵是再怎么得皇上的信任,也不过是臣子的身份,刚刚那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够了!” 萧远此时的脸色已黑如锅底,就连极力想保持内心平静的叶静璇,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她可不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愚善之人,之前不怎么和霍盂兰计较,并不代表她就会忍受霍凡的怒气和辱骂。 下贱?霍家这两父女怎么都这么喜欢用这个词来骂人? “霍将军,也请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细看之下,萧远的脸色已经不只是用“阴沉”便能形容的了,浑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威严,令人生惧。 叶静璇只有在初进王府时才见过这样的萧远。 霍凡一愣,似乎没料到萧远真的被激怒了,但随后脸色又平静下来,甚至还因为被萧远当着叶静璇的面怒喝而有些羞恼。 “王爷,我不过是说了一番实话,您别见怪。”霍凡还没意识到萧远的怒意已经愈烧愈旺了,更是没有发觉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触犯了萧远和叶静璇能忍受的底线。 萧远眸光一凛,被霍凡的态度激得眉头又紧了些。 “实话?霍将军,您口中的实话,也未免太大逆不道了吧?!”萧远握着叶静璇的手紧了紧,眉眼间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地全部展现了出来。霍凡从未见过萧远这副怒气滔天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往下沉了沉。 “大逆不道”这个词从萧远口中说出来,如一顶千斤重的帽子忽然被扣在了头上,霍凡浑身一哆嗦,差点没腿一软跪下来。 直到此时,霍凡才猛然想起,萧远是王爷,叶静璇如今也的的确确地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他一直以来对萧远都并不畏惧,无非是因为知晓皇上无意让萧远登基,和萧远对霍盂兰的宠爱,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当着萧远的面就这么谩骂叶静璇! 他方才说的那番话,简直是不要命了! 此时可大可小,但萧远若是真要追究,涉及皇家颜面和威严的事情,纵是他霍凡深得皇上信任,也未必就能安然无恙! 霍凡光是想想,后背便沁出了一层冷汗。 “王爷息怒!臣……臣是一时失言!”瞅见萧远仍是一副盛怒的模样,叶静璇也没有半分要劝阻的意思,霍凡心底对叶静璇更是憎恶了几分,可脸上却不敢再表现出来了,也不敢再在萧远面前再有逾越,而是规矩地以“臣”自称。 但萧远岂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霍凡,登时又道:“本王看你不是一时失言,而是早有怨言!静璇嫁给本王为妃,霍盂兰便屡次三番为难她,如今你又气势汹汹地来找她,怎么?当本王不存在吗?!” 萧远此话一出,霍凡腿一软便跪了下来,额角的冷汗也滑下来,方才那副气焰嚣张盛气凌人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爷息怒!臣万万不敢!”霍凡低着头,见萧远竟能为叶静璇做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扯破原先的伪装,不由得暗暗心惊。 叶静璇眉头一皱,看着跪在自己和萧远面前的霍凡,眼神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厌恶。刚刚还对着自己百般辱骂的人,下一刻就可以跪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 叶静璇也知晓霍凡是皇上的人,眼看着萧远为了自己而和霍凡撕破脸皮,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心,忍不住轻轻拉了拉萧远。 萧远低头看向叶静璇,眸中的怒意和戾气在瞬间褪去,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不解叶静璇为何要阻止他。 四目对视,叶静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留点后路。 萧远又怎会不知道叶静璇心中所想?但此时她的忍让和霍家父女的做法对比更加明显,萧远更是不想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叶静璇也知萧远不会轻易罢休,便踮起脚尖凑到萧远耳旁,轻声道:“莫要做得太绝,要解气,以后还有机会。” 叶静璇如水般的眸中隐约现出几丝担忧,萧远看在眼里,纵是心中有再多的怒意,也舍不得让她担心了。 萧远轻轻点了点头,给了叶静璇一个安心的眼神,紧紧握着她的手,手心的热度传到叶静璇的手上,也让她冰凉的手变得温暖起来。 霍凡看着眼前两人这副恩爱的样子,眼中寒意一闪,双手不由得慢慢握成了拳头。 视线从叶静璇的脸上移开,再看向霍凡时,萧远的目光便陡然冷了下来。 “霍将军,你对本王的王妃不敬,便是对本王不敬,你可知本王可治你的罪?” 萧远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窖中的寒气,冰凉得瘆人,霍凡低着头跪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身上穿过。 “臣……知罪!还望王爷看在盂兰的面子上,放过老臣……”霍凡满心的不甘和愤恨,但此时却不得不示弱,他最是好面子,如今一把年纪了却要跪在萧远和叶静璇面前求饶,让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远脸上波澜不惊:“这次是静璇为你求情,我暂且放你一马,今日你就当是个教训,记住了,这萧王府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说着,萧远话音一顿,背过身去,一个眼神都不再屑于留给霍凡,道:“霍将军,请回吧!” 霍凡脸色一片苍白,站了起来,目光扫过萧远的后背,又似刀子般看了叶静璇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警告着叶静璇。 “谢王爷,老臣告退。”霍凡躬身,语气恭敬,朝背过身去的萧远行了个礼,末了,转身出了前厅,越过门口站着的流云和司夜,径自向门口走去。 在流云看来,此时的霍凡,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和刚才来找叶静璇的嚣张和傲慢相比较,简直不像是同个人。 叶静璇注视着霍凡离开的背影,平静的目光泛起一丝波澜,眉头轻轻皱起,道:“这个梁子,估计是结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狼狈回府 萧远缓步走到叶静璇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捏起肩膀来,眉目间的柔情和爱意,和方才判若两人。 “既然别人不领情,你又何苦做这个好人。” 萧远应允了叶静璇,没对霍凡做得太绝,可霍凡却并不感激。萧远不傻,霍凡心里会怎么想,他一清二楚;莫说是感激了,日后不伺机报复都算是难得的了。 叶静璇笑起来,嘴角轻轻勾起,形成好看的弧度,眉眼也含着笑,身子灵活地转了个方向,重新面对着萧远。 “别人领不领情,与我做不做,有何关系?但求问心无愧。” 萧远对叶静璇的调皮哭笑不得,又对她这句话生了疑惑:“你有何愧?” 叶静璇看着萧远,发出“啧啧”两声:“尊老爱幼知道吗?霍凡虽说着实令人讨厌,但怎么也是长辈,好几十的年纪了,对着你我二人说跪就跪,你难道不怕折寿么?” 萧远哈哈大笑起来,收回搭在叶静璇肩膀上的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是王爷,他是臣子,跪我不是合情合理么?要照你这么说,父皇登基的时候还被年逾古稀的太师跪过,岂不是也要折寿?” “我的意思都被你歪曲了。” 叶静璇一时语塞,说不过萧远,干脆不说,轻哼一声回过身去,肚子却适时地叫了起来,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前厅里显得异常大声,顿时让她好不尴尬。 “饿了?” 萧远脸上眼中都是满满的笑意和收不住的宠溺,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叶静璇的肚子。 叶静璇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正要去吃晚饭呢,就被叫来前厅了,当然是饿了。” 萧远一时忘了自己也还没吃饭,一听叶静璇竟然是还没吃晚饭就被霍凡叫来了,而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已到了戌时,登时搂过她的肩膀,抬腿便要往外走。 “你急什么?反正饿都饿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叶静璇觉得好笑,脚步不由自己地跟着萧远的步子往前迈。 萧远脚步不停,没搂住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牵住她,一副正经的神色:“那也不成,别饿着我女儿了。” 叶静璇更加觉得好笑:“你怎知是女儿?” “你喜欢女儿,那便是女儿了。”萧远不假思索地回答,正走到了门边,忙停下了脚步来,提醒她小心门槛。 叶静璇听话地小心迈过门槛,忍不住抬眼看向萧远,只觉得他的眉眼,都好看极了。 叶府。 叶承的儿女并不多,除了叶诗岚和叶静璇,便是早已离家多年的叶玄天了。先前并不觉得人少冷清,可叶静璇和叶诗岚先后出嫁之后,叶家便似乎陡然冷清了不少,就连庭院间的小路,也都因为少人走过,平添了几分寥落。 叶承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脸色并不好看,仿佛下一刻便会爆发一般。 叶氏站在书桌前,脸色愕然,像是刚刚听到了什么令她震惊的消息。 “老爷,你是说,叶静璇身上的毒……或许已经解了?” 叶氏虽是一脸不相信,但眸光中透出的些许不忿,却已经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神色凛然的叶承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滚滚的怒意。 “那毒有使人不孕的作用,我选此毒,也有让她不能怀孕的用意,可叶静璇却说她怀孕了,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叶承眸光微闪,接着道:“要么是她谎称有孕,要么,就是她已经背叛了叶家,是萧远的人了,所以萧远才会知道她中毒的事情,才会替她解了毒。” 叶氏脸色一白,后退了两步坐到了椅子上,目光隐晦不明,可她攥紧手中的帕子的动作却分明可以看出她此时的怒意和愤恨。 “看来,叶静璇是不能留了。”叶承没有注意叶氏的神情和动作,沉默良久,眸光陡然变得歹毒,缓缓张口道。 权力和亲情之间,亲情往往显得不堪一击,更何况叶静璇对于叶承来说,本就只是一枚用之即弃的棋子,就算不能确定叶静璇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叶府,叶承也宁愿除掉她,以绝后患。 叶氏像是忽然被叶承的这句话带回了神,脸色恢复了些许,却又有些不定。 “此事,我们可要告知皇后娘娘?”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叶承的脸色又是一变,猛然想起自己安插在萧王府的眼线几乎全部成了皇后的人,顿时眉头皱得更紧,眸光也变得愈发深沉。 “皇后娘娘已经知道叶静璇怀孕了,无需我们再操心。” 叶氏知道叶承心中的不满,却接着道:“可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叶静璇已经转了阵营。” 叶氏深谙说话之道,在叶承对叶静璇是否真的成了萧远的人这件事还没有定论时,便以陈述的口吻说了出来,无形之中便让叶承更愿意相信叶静璇已经背叛了他的事实。 叶承沉默了,右手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脸色犹疑不定。 “明日我便进宫,求见太子殿下。” 良久,叶承终于做出了决定,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背手走到窗边,望着皎洁明亮的月亮,目光狠辣而决绝。 霍盂兰那日回家之后,满心欢喜地以为只要自己父亲出马,叶静璇便不能再这么春风得意了,谁知当父亲回来后,却是脸色黑如锅底,只催促着她尽快回王府。 无论霍盂兰怎么问,霍凡自然都不愿意透露任何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迫于他的威严,霍盂兰在第二天便回到了王府,虽然极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回到王府时正是晌午,刚走进大门,霍盂兰便看见萧远陪着叶静璇在前院的小道上晒太阳,一恼怒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愣是三天三夜都没出房门。 叶静璇倒是不担心霍盂兰的心情糟糕会不会影响身体,相反,流云还从厨房带回了消息,三天三夜都待在床上的霍盂兰,除了吃喝睡,便是一言不发地生闷气,几天下来居然还长胖了些。 说起这件事时,流云还忍不住笑道,怀了孕的叶静璇一丁点肉没长,倒是生气该消瘦的人胖了起来。 这一日,叶静璇正和流云在院子里闲聊着晒太阳,冬日里少见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是叶静璇冬天里最喜欢做的事情。 往日的这时,萧远下了早朝便会过来看她,和她说上一阵话之后才会去书房办公,而今日,辰时已过了,萧远还迟迟没出现,叶静璇不禁暗暗觉得奇怪,却又猜想,兴许他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最近几个月来,南边的梁城一带发生了旱灾,不少没了收成的农民都成了难民,京城也有了不少难民涌入,叶静璇虽在家中养胎,对于此事也有些耳闻。萧远作为皇子,变得忙碌起来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叶静璇没再多想,却听得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并不属于萧远,不由得好奇地抬起了头。 走进院来的是管家,神情还带着些许疑惑,一进来便看见叶静璇望向自己,登时恭敬地低下了头。 “王妃,宫里有位公公来了王府,要传皇上口谕,还请您移步前厅。” 对于皇上有口谕传给自家王妃一事,管家也是满心的疑惑,直觉告诉他,似乎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再加上今日萧远迟迟未回府,也没有捎消息回来,管家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虑起来。 “皇上口谕?小姐,皇上有什么事情找你呀?”流云睁大了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 叶静璇摇摇头,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 既是皇上口谕,叶静璇也不敢怠慢,见自己今天的装扮虽素淡了些,却也并不失礼,便站起身来,由流云扶着,跟着管家往前厅去。 等到了前厅,看见一身宝蓝色宫装的太监站在正中,叶静璇猛然想起几天前站在同一位置的霍凡,忽然间似乎猜到了皇上的口谕所为何事。 再想想这几日安安分分足不出户的霍盂兰,叶静璇眼中闪过一丝猜测。 莫非……皇上是为了霍盂兰的事情? 太监见叶静璇进来了,脸上瞬间出现了笑容,笑容的弧度和皱纹相映衬,便让他看着变得有几分油腻了起来。 虽说太监是笑着的,但却是皮笑肉不笑,刚等叶静璇站稳,他那尖细的嗓音便在前厅里响起: “皇上口谕!” 叶静璇不疾不徐地跪下,脸色平静,仿佛已经知道了皇上口谕的内容。 霍凡是皇上的亲信,霍凡两父女受了委屈,皇上自然会有所庇护,这也是她早该想到的事情。 但叶静璇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宣,萧王妃入宫觐见,即刻出发!”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宫觐见(一) 太监尖细的嗓音像一把刀子从光滑的陶瓷面上刮过一般,让人身上忍不住就要起一层鸡皮疙瘩。 叶静璇心下一沉,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就连管家,也讶异地抬起头看向宣口谕的太监,发现自己多有失礼,才忙又把头低下。 “臣媳遵旨。”叶静璇敛起目光,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刚站起身来,太监便伸出手,朝着门口做出了“请”的手势。 流云还没反应过来,很是惊讶地疑问道:“莫非这就要进宫吗?” 管家轻咳了一声,意在提醒流云别忘了上下尊卑的规矩乱发问,道:“方才公公说了,即刻出发。流云,你侍候好王妃,这便随公公入宫吧。” 管家心中也有颇多疑问,但因为知晓皇命不可违,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萧远到这时还未回府,王妃却又被宣进宫去,心中不免愈发忧虑起来。 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有劳公公。”叶静璇也知道,皇上口谕宣她入宫,定然是不可耽搁的,便朝流云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可以,便往门口走去。 流云的目光停留在叶静璇的衣襟处,这才想起她今日的着装寡淡了些,忍不住道:“小姐,既然要进宫,真的不用先换身衣服吗?” 叶静璇还未回答,宣口谕的太监目光便看向了流云,幽幽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不满。流云不禁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把头低下,不敢再多言。 叶静璇注意到太监的目光,心中的疑虑越发多了,却不作声,只安抚地拍了拍流云的手。 “萧王妃,别再耽误时辰了,随奴才入宫吧!” 叶静璇微笑不语,抬起脚步朝厅外走去,流云连忙跟上,小心搀扶着她,生怕她出什么岔子。 到王府门口时,家丁早已备好了软轿,流云扶着叶静璇上了轿子,脸色还是有些惊慌。 管家站在王府门口,看着两人上了轿子,眉眼间终于浮现出一抹焦急。 待轿子走远了,管家才转身快步走进府内,直到走到前院外的小道上,才抬眼看了看天,以不大不小的声音朝着空气道:“速速去寻王爷,告知此事!” 管家的话音落下,并没有人应答,只是前院里种着的一颗树上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响动,似是鸟儿扑棱翅膀飞起发出的声响。 管家听到动静,眸中的焦急褪去了不少,而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迈步朝前走去。 此时的萧远正在御书房内,低着头站在桌前,神情是少有的严肃。书桌后坐着的皇上却是面无波澜,提笔批阅着奏折,仿若御书房内并无他人。 自下早朝以来,萧远已在此站了快两个时辰了。 今日早朝,针对梁城旱灾,难民涌入一事,霍凡发表了不少言论,萧远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听着,却忽然听到霍凡把话头对准了自己。 当朝皇帝所生的七个皇子,除了良妃所生的十二皇子还未及弱冠,其他的皇子,无论是封了王爷,已经前往了自己的封地的,还是在京中领了差事在职的,都已经有了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唯有萧远,有了封地却被禁足于京城,成了闲散王爷。 霍凡正是点破了萧远在朝中没有差事的事实,而顺势地想要将解决难民问题的差事扔给萧远负责。 历代以来,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但凡出现了大批的难民涌入京城的事情,解决起来往往都是苦差事,妥善处理不足以请功,出了岔子却要定会论罪。 萧远心里很清楚,这便是霍凡对他的报复。 但萧远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似乎早有这个打算。散朝以后,便以要与他讨论难民问题的由头召他来了御书房,却是生生两个时辰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萧远心里了然,身为皇帝亲信的霍凡,怕是已把他父女二人在萧王府吃了苦头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了。 萧远正想着,许久一言不发的皇帝却忽然停下了笔,开了口。 “萧远,你觉得朕,是一个怎样的皇帝?” 萧远目光一顿,有些诧异皇帝问的问题,抬眼却正好对上了皇帝犀利如鹰一般的目光。 “父皇英勇开明,将天黎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愈发昌盛,在儿臣心中,乃古今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萧远滴水不漏地答着,内心却不由得警觉起来。 皇帝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他实在还想不到,但这个问题不易回答,他却清楚得很。 对当朝皇帝做评价本就是令人为难的事情,过誉有谄媚之嫌,敷衍则容易触怒龙颜,而批判,更是大忌。 皇帝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却是一挑眉:“如此说来,你对朕的决策也应当没有什么不满了?” 萧远猜想,皇帝也许是在说要安排他负责难民问题一事,微微点头:“儿臣不敢。” “可朕却觉得,你有天大的不满!” 皇帝忽然提高了声调,猛地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威严来,让萧远的心顿时往下沉了沉。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萧远低下头,半躬着身子,平静的眸中泛起一丝波澜,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不定。 皇帝冷哼一声,从书桌后走出来:“你又怎会不明白?朕给你和霍盂兰赐的婚,你究竟有何不满?!” 皇帝怒火越胜,说话也越发大声,书房外站着的太监听见了皇帝对萧远的怒声斥责,额角都不禁渗出冷汗。 看来,霍凡的确是告过状了。 萧远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口中却只能恭敬道:“儿臣谢父皇赐婚,并无任何不满。” 皇帝盯着萧远,目光隐隐闪烁了一番,脸上是一副怀疑的神色。 “既无不满,又为何为难霍家父女?”皇帝厉声质问着萧远,额角突起一块青筋,使他看起来比往常更为严厉。 为难? 萧远心中冷哼一声。 呵,当真是恶人先告状了。 但萧远还没有傻到要和皇帝争论事实的真相,知道此时辩解只会令皇帝不快,只语气卑谨道:“儿臣向来不解风情,或许是冷落了盂兰,让霍将军误会了。” 萧远脸色诚然,甚至还有些懊恼的模样,似乎真是在反省自己,而皇帝的视线却是一直不曾离开过萧远的脸。 “既然如此,那便解了霍将军的这个误会,如何?”良久,皇帝才又接着道。 萧远心中泛起一阵疑惑:“如何解?” “让霍盂兰当你的王妃。”皇上随即转过身,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却是抬眼看着萧远,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萧远神情一滞,有些发愣,没料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皇,您记错了,儿臣已有了王妃。”萧远垂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成空拳,手背上的血管也逐渐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幸而萧远此时还身着朱红色的朝服,朝服的广袖长而宽大,让皇帝看不到萧远的这一动作。 皇帝哈哈大笑,又道:“朕知道你的王妃,是叶尚书的次女,叫叶静璇。” 萧远不疾不徐:“既然父皇知道,让儿臣又封霍盂兰做王妃,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皇帝的笑容渐渐褪去,眼底剩下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可朕也知道,那叶静璇是庶女。” 萧远心中一凛,眉眼间多了几分警觉。 “按我天黎国律例,区区一个尚书的庶女,怎可当你的王妃?” 萧远眸色冷了几分,正欲开口,却听得御书房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皇上,萧王妃叶氏到了。” 静璇?她怎么进宫来了? 萧远神色变得更为复杂,目光紧紧盯着门口。 “宣。” 皇帝不动声色地将萧远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声音淡漠。 叶静璇将流云留在门外,点头谢过带路的太监,便轻轻推开了御书房的门。看见眼底充满了讶异和警惕的萧远,也不由得一愣。 “臣媳见过皇上。” 叶静璇很快平复了情绪,大方地行了礼,脸上带着清浅得体的笑意。可萧远却没了半点笑意,只余满脸的谨慎。 “免礼。”皇帝似笑非笑,似乎一派慈祥,可叶静璇却分明能看出,他的笑意未达眼底。 既然萧远也在这,叶静璇瞬间便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多半是霍凡在萧远这栽了跟头,咽不下这口恶气,便借皇帝之手要报复了吧。 叶静璇忍不住看向萧远,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静璇,若朕没有记错的话,萧灏的王妃,是你的姐姐吧?”皇帝忽然绕开了方才和萧远说着的话题,问起了叶诗岚。 叶静璇没由来地想起几天前在叶府时叶诗岚的那副嘴脸,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对皇帝的问题也感到有些意外。 倒是萧远,似乎并不惊奇,只是眸中的情绪又阴沉了几分。 “回父皇,太子妃正是臣媳的嫡姐。” 叶静璇乖乖地回答,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皇帝却是眸色一深。 “可是同母所生?” 叶静璇呼吸一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宫觐见(二) 尽管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叶静璇却也只能如实回答。 “回父皇,不是。” 皇帝并非不知内情,自然不觉得奇怪,只是语气却凉了几分:“这么说,你是庶出?” 叶静璇这才明白皇帝问的这一连串问题目的何在,脸色微变,却也只能点头:“是的。” “如此说来——” 皇帝话音一顿,又缓步踱回书桌后坐下。 “太子妃乃嫡出,而你是庶出,却也当了萧远的正妃,不觉得不妥么?” 叶静璇眼中泛起剧烈的波澜,皇帝的话就像一道惊雷从她耳边炸响。 皇帝特意宣她入宫,就是为了说明她当正妃不妥么? 莫非……霍凡是想…… 叶静璇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一时间忘了答话,御书房内陷入沉默,气氛也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萧远将叶静璇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禁一阵心疼,伸手握住了叶静璇的手,才发觉她的掌心已是一片冰凉。 “父皇,静璇是我的王妃,在京中早已人尽皆知,此时若让霍盂兰做我的王妃,又置静璇于何地?何况此举也会坏了王府的名声,儿臣不同意。” 听见萧远的话,叶静璇心下又是一凉。 果然,霍盂兰和霍凡竟是奔着王妃的位置来的。 萧远感受到叶静璇的异样,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与她十指相扣。 “京中人人皆知,一个庶出的女子做了你的正妃,难道这样的名声就好吗?!”皇帝脸上的笑意褪去,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不怒自威的样子让叶静璇不由得心中一颤。 眼见着皇帝似乎打定主意要让霍盂兰当王妃,萧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侧头看了叶静璇一眼,却发现叶静璇也正好抬头看向他。 看见叶静璇眼底隐约流露出的失落,萧远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不再多想,便张口道:“静璇已怀了儿臣的孩子!” 萧远语毕,御书房霍然再次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萧远因为气急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底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怀疑的意味。 “你可知,欺骗朕是什么后果?” 皇帝不敢确定萧远所言的真假,语气中添了几分犹豫。 叶静璇则在萧远说出她已经怀孕的一刹那,惊讶地抬头看向他,本来心中的慌乱和无措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丝安心,从心底泛上来。 “儿臣没有必要在子嗣一事上欺瞒父皇。”萧远自然也看出皇帝的决心有些动摇了,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儿臣和静璇也是刚得知此事不久,只是还没来得及禀告父皇罢了。父皇若是不相信,大可请太医来,一诊便知。”萧远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道。 皇帝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在萧远的脸上停留了半晌,又移到叶静璇的脸上,随即下移,视线停留在叶静璇依然平坦的肚子上。 叶静璇不由得心弦一紧。她一向身材清瘦,此时虽然已经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皇帝心存怀疑,也是正常的。 “来人,宣太医!”御书房内寂静了半晌,皇帝才终于开口,却不是收回方才对萧远二人说的命令,而是宣太医来,验明叶静璇是否真的怀有身孕。 虽自知怀孕一事断然不会有误,叶静璇还是不禁心里一凉。 皇帝对于萧远,似乎没有半点信任,萧远的路,怕是不会好走。 皇帝头一次在御书房内宣召太医,虽然并未声张,但宫里的消息从来都像长了腿般传得飞快,前脚太医刚刚迈进御书房,后脚各宫便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时间,宫里流言四起,既有人猜测是皇帝批阅奏折时身体不适,也有人说是萧远身体抱恙。但在距离御书房仅有一个御花园之隔的凤华宫,皇后却知晓了真正的情况。 “你是说,萧王妃有孕了?”皇后手中还端着一杯热茶,目光紧盯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太监,声色俱严,无形中让人感到威压。 跪在皇后跟前的正是领叶静璇进宫的太监,在御前侍奉的张公公,此时一脸笃定: “回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奴才奉了皇上的口谕,宣萧王妃进宫,方才在御书房外,亲耳听见萧王所言,绝不敢假报!” 张公公在皇帝跟前侍奉多年,一直深得皇帝信任,但实际上却是皇后早就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这也使得皇后几乎能知道和掌握皇帝身边的所有事情。 但逐渐地,皇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身边的人也开始有了防备,这也是上一次萧远说起江北封地时牵扯到了皇后,而皇后却不得而知的原因。 皇后手握着茶杯,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目光却有些闪烁。 叶静璇居然怀孕了,这倒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皇后此时还不知道,叶承以为她已经通过萧王府里的眼线得知了叶静璇怀孕的事,已经对她生出嫌隙来了。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后将茶杯放到桌上,视线落在桌上,思绪有些凌乱。 张公公站起身来,正准备退下,皇后却又叫住他,仔细叮嘱道:“回去盯着,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 “奴才明白。”张公公下意识地又堆起一张笑脸,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皇后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别过身对张公公摆了摆手。 自凤华宫出来,张公公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便加快脚步,朝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此时的气氛是紧张的,皇帝紧盯着太医给叶静璇把脉,萧远也站在叶静璇身边一言不发,太医不知道皇上召他来御书房竟是给萧王妃把脉,态度似乎还有些微妙,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连诊了好几次,太医才收起了搭在叶静璇手腕上的红线,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身面向皇上,道:“回皇上,萧王妃是喜脉无疑,已两个月有余了。” 要是在以往,哪位王妃怀有身孕了,太医禀告时必定会道“恭喜皇上”,可今日,因着这御书房内微妙的气氛和皇帝意味不明的神情,太医不确定皇帝的态度究竟为哪般,便不敢多言。 禀告完了,见皇帝似乎并未十分高兴,太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谨慎。 太医这番话说出口,叶静璇并不意外,心中却是定了定神,太医是如实禀告的,这其中,至少是没有什么其他阴谋了。 “父皇,太医已诊过脉了,儿臣没有骗您。”萧远适时地开口,不忘自己说出叶静璇怀孕一事的目的。 皇家即将要添子嗣,皇帝的心情本该是高兴的,但此时,除了一股并不十分浓烈的喜悦,皇帝心中更多的是气恼。 但他并不是气恼他差点将怀有子嗣的叶静璇赶出萧王府,而是气恼霍凡竟在未弄清楚叶静璇的情况之时,便将这样的事情给他处理。 一时间,皇帝忽然有了一种被人在利用着的感觉,自然心情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便安心养胎吧。母以子为贵,虽说叶静璇的出身差了点,但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皇帝长叹出一口气,严厉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力。 叶静璇心里一松,忙跪了下来:“谢皇上恩典。” “不必多礼。萧远,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可得好生照顾。”皇帝瞥了跪下的叶静璇一眼,眼中的情绪略有波动。 “来人,赏送子观音及血红玉镯一对!”皇帝仿佛是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虽说是犹豫了,但此时眉眼间的喜悦也算是浮现出来了。 增添子嗣,向来是最能让皇家喜悦的事情,更何况皇帝虽说有十余个皇子公主,却还没有一个孙子。叶静璇肚子里怀着的孩子若是能平安出世,便是他的长孙或长孙女了,说不高兴,也是假的。 “谢父皇!”萧远眼中也漫出了喜悦,忙谢恩,低头看着叶静璇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太医见皇帝的态度终于明朗了,这才适时地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赏赐萧王府送子观音和血红玉镯的事情,因为要人多嘴杂的内务府操办,不足一个时辰,叶静璇怀了子嗣,哄得皇帝高兴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当叶静璇二人回到王府时,萧灏也得知了消息。 萧灏此时正和叶诗岚在一起,叶诗岚早已知道此事,听着下人来报时,压根不觉得意外,只当是叶静璇借此出了一回风头,轻蔑而嫉恨地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一顾。 倒是萧灏,并没有在叶静璇的身上多费心思,近来也因为要安排唯清做的事情而对萧远松懈了几分,却不想萧远这么快就有了子嗣,顿时觉得恼恨起来。 发现叶诗岚并不惊讶,萧灏不禁道:“叶静璇怀孕,你早已知道?” 叶诗岚点点头,一脸不以为然:“上次在叶府,她已特意炫耀过一番了,却不想她今日竟然进宫讨赏去了,果真是不要脸皮的东西。” 叶诗岚只顾自己说着,竟未发觉萧灏慢慢变了脸色。 “为何不与我说?”萧灏猛地提高了音调,面容因为恼恨而有些扭曲。 叶诗岚这才发觉萧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时愣住了。 “臣妾不知……不知太子对这些事情也……”叶诗岚想说没料到萧灏会连王府后院的事情都想知道,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萧灏粗暴而不耐地打断了。 “真是没用!” 唯清几日来都不冷不淡的,对萧灏的要求既不拒绝也不完全接受,早就让萧灏觉得内心窝火了,今日又来这么一出,皇帝甚至连按律例只可赏赐给后宫生下龙种的嫔妃们的血红玉镯都赏赐给了萧王府,更是让萧灏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萧灏站起来,怒气冲冲往屋外走去,身后,檀木制成的房门被大力地关上,隔住了叶诗岚的视线。 大步走到院外,脑海中仍想着皇帝将血红玉镯赐给了萧王府,萧灏忽然停了下来,目光似淬了毒般,闪着阴郁的光芒。 皇帝这一举动,莫非有着什么寓意? 萧灏思索着,忽然伸出拳头,狠狠击打在了院墙上。 老不死的家伙,既然你无情,莫怪我不义! 拳头碰撞在粗糙的墙面上,萧灏的手背被蹭破了一层皮,细细的血珠冒出来,在干净的墙面上也染了一点红。萧灏收回拳头,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日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间的空隙从天空洒下来,铺在麻石板路面上,也照在墙面上,不一会儿,鲜艳的红便成了暗沉的朱色,隐在墙面不平整的纹路中,叫人再也看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的眼线 朝中的大臣,尽管有些人并无亲戚在宫中为妃或任职,但暗中也都派有眼线,叶静璇怀孕的事情,虽还未算是正式公开,但不足一日的时间,京中的达官贵人都已知晓了,这其中,自然不会不包括叶家。 叶承早已知道叶静璇怀孕的事情,因为眼线没有告诉他还感到恼火,此事传开来时,他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人便是皇后。 几日前他便想要见皇后一面,除了汇报近来的事情之外,也想旁敲侧击地提醒皇后一番,不要打他身边人的主意,否则,他手中握有的皇后谋权的证据,足以让她坐不稳皇后的位置。 可叶承并未能如愿,这几日来她求见皇后,得到的都是皇后身体抱恙,不便见他的回复。 哪承想,叶静璇怀孕的消息刚在京中的上层圈子里传开来时,皇后却派人来了,召他即刻进宫,似乎有什么事情着急商讨一般。 叶承虽觉得暗暗不爽,但也有些疑惑,皇后已经通过他安插在萧王府的眼线知道了叶静璇怀孕一事,此时召他入宫,总不可能是因为消息太突然吧? 那么皇后召他入宫,到底是商讨什么事情? 莫非…是太子萧灏有什么计划? 叶承无意多想,也不敢耽搁,来传话的人刚走,他便收拾收拾进了宫。 凤华宫内。 萧灏脸色阴郁,手中把玩着一枚扳指,眼神阴鹜地似老鹰一般,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也生生让殿内的气氛变得阴冷。 “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叶承恭恭敬敬地行礼,心中的疑惑又重了几分。 以往,他见皇后的时候,萧灏几乎从未在场,即使是因有关萧灏的事情而来,也多是皇后与他商讨,他上一次在与皇后见面时见到萧灏,还是在商讨叶诗岚和萧灏的婚事之时。 “平身吧。”皇后淡淡道,声音中却难掩几分迫切,倒是萧灏,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并没有看到叶承。 虽说萧灏贵为太子,可叶承也是萧灏的老丈人,看到萧灏这副态度,叶承心中难免也有些不痛快。 但不痛快归不痛快,身为萧灏阵营中的人,叶承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表现出多余的情绪,便在下座上落座,问道:“皇后娘娘此番召臣进宫,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急事?” 叶承询问着皇后,可萧灏却是在此时抬起了头,脸色不善,语气讥讽:“叶尚书怕是记性不好。” 叶承脸色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殿内的气氛骤然又冷了几分,萧灏冷笑一声,道:“叶尚书装起傻来,倒是和我的王妃如出一辙。果然是一家人。” 如此赤裸裸地嘲讽叶诗岚和自己,叶承的脸色也终于明显黑了:“太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萧灏目光一凛,正欲开口,皇后却拉住了他的手,轻皱着眉,示意他闭嘴。 “叶尚书,叶静璇怀孕一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皇后的语气不似萧灏那般不好,但也隐约透着一股质问的意味,叶承听在耳中,只觉得胸中开始翻腾起一阵不满的情绪来。 但表面上,叶承还是答道:“此事已在京中已人尽皆知了,臣的确也知道。” 叶承话音稍作停顿,随即又道:“皇后娘娘今日莫不是要谈论此事?想必皇后娘娘已先老臣一步知晓了吧?” 叶承刚刚说完,萧灏便猛地将手中的玉扳指拍在桌子上,玉质和檀木桌面碰在一起,发出的一声响让叶承莫名打了个哆嗦。 “你们叶府早已知情,却故意不报!叶尚书,你究竟是何居心?!”萧灏的眸中漫出丝丝狠戾,对叶承没有丝毫忌惮。 叶承脸色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皇后和萧灏不知道?可他安插在萧王府的眼线,也没有向他禀报,分明是听从了其他人的命令!这个其他人,除了皇后和萧灏,难道还有别人么? 叶承眸色一凛,莫非皇后和自己一样,都被蒙在鼓里? 叶承心中仍有怀疑,不禁问道:“老臣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您是何时得知叶静璇怀孕一事的?” 在内心深处,叶承仍是觉得,皇后不可能对此事毫不知情。 皇后深深看了叶承一眼,道:“今日中午。” 闻言,叶承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后背猛然泛起一阵凉意。 “那么…我们安插在萧王府的探子…究竟是谁的人?” 冬日的暖阳总在正午之时毫不吝啬,直到午后都仍有暖意,让人不禁觉得冬天似乎就要离开,盎然的春即将到来。 可在层层的宫墙之中,这份暖意也总是会被削减,取而代之的是比冬夜更刺骨的寒意。 此时的凤华宫,正是被泠然的气氛所笼罩。 “你是说,那霜宁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 皇后紧紧蹙着眉,细长的眉毛扭在一起,露出狠意的目光,和往常大臣们见到的娴静寡言的皇后简直判若两人。 但叶承早已习惯皇后的这副面容,肯定道:“定是如此。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我们都被欺瞒了的情况。” “如此说来…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暴露在这个人的眼前了。”皇后忽然觉得全身无力,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忽然抽走了。 叶承与她结为同党已经有数年了,这些年来让叶承去办的事情也不计其数,既然叶承手下有一个霜宁是别人安插的眼线,那么一定也还有其他人会是别人的探子… 这些年来叶承为她和萧灏做的事情,很可能已经被别人掌握得清清楚楚了。 皇后后背泛起一阵凉意,额头处也沁出些许细密的汗珠来。 都是冷汗。 叶承的脸色也同样惨白。他本以为霜宁已经听命于皇后了,虽然不高兴,但也仅仅只是对皇后无形中抢走了他的手下感到忿气和不满而已,可如今他却得知,霜宁真正的主子既不是他也不是皇后,这让叶承不由得觉得浑身发冷。 萧灏脸色阴沉,五官的阴柔之美也在此时也褪去了几分。 “自己手底的人都管不住,废物!”萧灏的目光似刀子般射向叶承,开口说的话也丝毫不留余地。 叶承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嘴唇动了动,片刻后才艰难地开口,想要为自己辩驳:“太子殿下,若这霜宁在最初之时便是被人安插进来的,我如何能防备?” 叶承这句话,不仅是为自己辩驳,也意在提醒皇后和萧灏,他能安插霜宁进萧王府,别人也就能在他之前把霜宁安插到他手下。权力与极位之争,向来是不择手段,怪不得他无用。 可这话听到萧灏耳中,却让他脑中闪过了另一个想法。 “这霜宁,到萧王府有多久了?”萧灏神色阴鹜,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叶承。 叶承细细回想了一番,才道:“到如今,是第六个年头了。” 叶承目光有些疑惑,不知道萧灏问这句话是为何,但他也能隐约察觉到,萧灏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在你手下又留了多久?”萧灏紧接着问,引得皇后也忍不住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探究。 “两年。派出去的探子,都先经过了两年训练。”说这话时,叶承的话音中竟莫名有几分骄傲的意味。 的确,身为一个文臣,手下的探子都能经过周密的训练,这在京中是绝无仅有的。就连官居一品的柳丞相,在这方面也绝对不比叶承。 叶承也清楚,因为叶府的这一优势,他和皇后太子一党拉近关系,可是少费了许多周折。 手下密探成群的人,正是皇后太子一党所需要的。 可出乎叶承意料地,萧灏却冷哼一声:“在叶府两年,在萧王府六年,你怎有把握她一定忠心?” 萧灏说这话时,眸子里满是嘲讽,叶承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后眼看叶承的脸都憋成猪肝色了,深知目前叶承与她还大有作用,便打了个圆场,以目光暗暗警告萧灏,萧灏才收敛些,脸色却依然不好。 叶承只觉得一把年纪却被萧灏嘲弄成这般,内心的羞愤之情几乎让他忍不住落荒而逃,只好顺着皇后给的台阶下了,末了道:“关于霜宁,老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脸上扬起一抹淡笑,恢复了往日露于人前的娴静,道:“那便有劳叶尚书了。” 叶承不想再提此事,想起叶静璇,神情又变了变:“叶静璇怀孕的事,皇后娘娘怎么看?” 皇后听到这话,方才拿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将停在空中的杯子放回桌面,似乎忘了自己拿起茶杯本是为了喝水。 “这个孩子若是出世,便是长孙了。” 皇后的声音沉了几分,虽不带明显的情绪,但叶承一听便听出了她的不满。 “皇后娘娘,这倒也未必,可能是个女孩。”叶承自然知道萧远若是生了长孙会意味着什么,再想到叶诗岚嫁入太子府也已经有数月了,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不免有些不忿。 “既然我们无从得知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自然应以男孩来打算。”萧灏忽然开口,声音中含着浓浓的忿恨,叶承听着,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浮上心头来。 “反正是不受欢迎的孩子,既然如此,便莫让这孩子出世了。”萧灏说着,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一抹微笑。 只是这微笑,包裹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沁骨寒意 从皇宫回府的路上,叶静璇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时闪过皇帝在得知她怀孕之前说的话,和看向她的眼神。 因为身份而险些要失去萧远,这让叶静璇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嫁进萧王府以来,她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处境,到如今和萧远一条心,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都付出了什么,有多累。而霍盂兰的一番告状,却能轻易让她失去这一切。 叶静璇一直都坚信,命运虽然有安排,可她还是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和境遇的;但今日,若不是萧远说出了她怀孕的事,怕是现在根本不能像这样安然无恙地跟着萧远回王府吧。 叶静璇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肚皮,还未怎么显怀,可今天却是里面的小宝宝救了她。 叶静璇几不可察地微叹了口气,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萧远注意到叶静璇的异样,眼里尽是心疼,不禁将手覆上叶静璇的手背,隔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手臂轻轻将叶静璇揽入怀中。 “是我疏忽了,委屈你了。”萧远的嗓音低沉,含着些许不明的情绪。声音落在叶静璇耳中,让她不自觉地感到心安。 叶静璇侧抬起头与萧远对视,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摇了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 萧远的脸上挂着自责的情绪,眉头也有些皱了起来,回想起今日在宫中的遭遇,心中越发不悦起来。 “看来霍凡是不惜要与我撕破脸皮了。”萧远抱着叶静璇的臂弯紧了紧,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也逐渐与她十指相扣。 叶静璇并不了解霍凡是怎样的人,但与霍盂兰针锋相对地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霍盂兰已是再熟悉不过,所谓虎父无犬女,霍盂兰这么厉害,想必霍凡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么一想,叶静璇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接下来,怕是会有不少事针对她来了。 叶静璇收回了望向萧远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前方,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萧远的视线并未离开她,带着些犹豫和不定的情绪,良久,才闭上了眼睛。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正见流云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满脸的忧心忡忡,而司夜则站在流云身后离大门较近的地方,脸色不见什么波澜,可眼神也是略显焦虑。 皇宫向来是萧远不愿意多派人手涉足的地方,因而他在宫内没出来时,司夜也不敢贸贸然进宫去,只派了两个暗卫前去查探情况,可暗卫还未回来,对于萧远二人的行踪,他也不得而知。 “小姐!”流云眼尖地瞅见王府的马车过来,脸色一喜,忙跑上前去。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人为难你?”流云扶着叶静璇下了马车,立马前前后后把叶静璇看了一遍,生怕她受了什么人的责难。 后下马车的萧远果不其然地被忽视了,忍不住轻咳了两口,流云这才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忙道:“王爷,您也回来了!” 萧远轻轻“嗯”了一声,便看向流云身后的司夜,而司夜看见萧远回来,先是松了一口气般的表情,眉目间有些高兴,而后神情又立马严肃了起来。 萧远捕捉到了司夜神情的变化,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来。 “司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叶静璇也注意到了司夜表情的转变,不免疑惑道。 司夜面露犹豫,沉默了一会,才压低声音道:“王爷,王妃,此处人多眼杂,待进府之后属下再做禀报。” 即便司夜不提,萧远也有此意,便点点头,牵起叶静璇的手往王府里走去。 待萧远三人进了书房,将门窗都关好后,司夜才露出了忧虑的表情,道:“王爷进宫未归,王妃又被宣召进宫,属下恐有不测,便派了司彦和司宇二人,进宫查探。” 司夜的话音落下,像是一道惊天的响雷,划破天际落在萧远的耳边。 “进宫查探?!”萧远的脸色骤然变了,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异样。 叶静璇自然也知道宫外人私自进宫不是什么小事,却又不知司夜说的这两人的身份,不禁问道:“司彦和司宇是何人?” 萧远额头上的青筋有些暴突,看向司夜的目光有些骇然,嘴上答道:“是我的暗卫。” 暗卫? 叶静璇更觉得疑惑了:“既是你的暗卫,为何在你进宫之时没跟着你?” 司夜的眸光低了低,道:“王爷向来如此,每日入宫都不会带暗卫。” 叶静璇心中有些悸然,虽说皇宫是属于皇帝的,理应是各王爷大臣手下势力的禁地,可朝中这么多的大臣,无论是谁,都多少会在宫中有些眼线,或是妃嫔,或是宫女太监,或是侍卫,而萧远作为王爷,当初她知道萧远在宫中没有安插人手时,已经有些诧异了,如今得知萧远进宫一直都是只身一人,不免更加震惊。 萧灏如今的野心愈发凸显了,皇宫内除了一直对萧远忌惮的皇帝,还有与萧灏是同一阵营的皇后,若是萧灏得知萧远每次进宫都没有护卫,怕是早就会在宫中对他下手了! 叶静璇不由得揪紧了手中的帕子,担忧之色在脸上尽显。 但萧远现在心中的担忧却是司彦和司宇二人进宫的事,从王府到皇宫的距离并不远,即使他们二人前去查探,也只会去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偌大的后宫并不在他们的查探范围之内,应该并不会去太久。 萧远沉声问道:“何时去的?” “刚过午时便去了。”司夜站在一旁,虽焦虑的情绪收敛了不少,却也仍能看出他的担忧和不安。 叶静璇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萧远看看天色,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快到申时了。”叶静璇关上窗子,回过头,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虽然司彦和司宇这两个暗卫她不曾见过,但能在司夜不知道萧远情况时被派去查探萧远的情况,定是深得萧远信任和器重的。 这一点,从萧远此时的反应也能看出来。 司夜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情,低下头道:“属下决策失误,请主子责罚!” 这是叶静璇第一次看见司夜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想来,也是自己被召进宫让司夜更加紧张了,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吧。 事实上,在叶静璇看来,让暗卫进宫查探,也并非是什么绝对不可以的事情。若她是司夜,今日也会做出这种决定吧。 “你一片忠心,本王明白。”叶静璇都知道的道理萧远岂会不知,只是他此时不知司彦和司宇下落如何,无法定下心来罢了。 正当叶静璇也想说些什么时,书房的房门在外被叩响了,叶静璇和萧远对视一眼,而后走向门边,伸手开了门,却见门外是两名黑衣男子。 “司彦,司宇!”司夜看见门外的男子,眸中登时显现喜色,叶静璇啊闻言,才得知眼前的便是那两名暗卫。 “主子,王妃。”司彦和司宇脸色有些疲惫,身上也有打斗过的痕迹,萧远看得清楚,眸色冷了冷。 “快进来吧。”叶静璇忙道。 待司彦和司宇进了书房,叶静璇往外张望了一番,确定书房附近没有其他人,才关上了房门。 叶静璇没有看见的是,在她关上房门之后,书房外的回廊旁,霜宁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片刻后才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消失在回廊尽头。 “司彦,你们二人入宫可是遇到了什么?”萧远没有让司彦和司宇站着或跪着,而是让他们坐下。自从和叶静璇交心之后,他也受到了叶静璇的影响,逐渐以平等的目光看待自己的护卫。 司彦和司宇先还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推脱,在下座坐了下来。 “回主子,在宫中一切都顺利,属下看见您和王妃在御书房内,有太医进出之后便传出了王妃怀孕的消息,属下得知主子和王妃在一起后,便出了宫要回王府,只是刚出宫,便遇上了一伙人,耽搁了不少时间。” 司彦的嗓音略有些嘶哑,说着这番话,司宇便安静坐着,待司彦说完之后抬起头来正好触及萧远的目光,便点了点头。 萧远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接着问道:“可知道他们是何人?” 司彦在这时以目光示意司宇,司宇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枚东西来。叶静璇看过去,只看见那是一枚令牌状的东西,通体呈暗黑色,似乎是以黑檀木制成的。 “这伙人在我们刚出宫时便出现了,不管我们是何身份便动手了,而且几乎招招是死招,一心要置我们于死地,但他们的水平差异很大,似乎只有为首的那个才是真正的高手。我和司彦只有两个人,最后让为首的那个给逃了,但在死了的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这个。” 司宇说着,将那枚令牌递给了萧远。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霜宁的真实身份 那枚令牌确是由上好的黑檀木制成,质感极佳,边缘还有些许黄纹缀着。 但看见令牌上的黄纹,萧远的眸色却陡然沉了下来。 黑檀木本就带有些许黄纹,但这枚令牌上的黄纹,确并非是黑檀木上原有的黄纹,而是被人为画上去的。除此之外,那些黄纹的颜色也并非普通的黄色或暗黄,而是明黄。 明黄,向来是象征帝王的颜色。 身上带着这种令牌的人,他们所服从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皇帝,要么是觊觎帝位的人。 而这些人对司彦和司宇直接下杀手,说明他们对司彦和司宇的身份并无疑惑,已经知道他们是萧王府的人了。 司彦和司宇刚出皇宫就遇上这伙人,也说明这伙人极有可能在宫中就已经跟着他们了,或是早已在宫门附近的地方设了埋伏。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很显然,这伙人都和宫里脱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子要么是皇帝,要么是住在宫里的某个人。 萧远几乎不用多想,就能把皇帝排除在外了,不因为别的,单是因为今日皇帝留他在御书房的原因和对他的态度,就可看出皇帝对他的疑心已经降了不少,否则,今日皇帝便不会对他提起叶静璇了,更不会宣叶静璇进宫,想要剥了她王妃的头衔。 毫无疑问,有这份闲心来操心萧远和霍盂兰以及叶静璇三人之间的关系,便说明皇帝最近并不打算针对他,更不会处心积虑地这般对付他手下的人。 萧远双眸眯了眯,脑海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如今的朝堂之上,最针对他的便是萧灏了,若是算上后宫,便还有一个皇后,皇后和萧灏在背后使的阴招不计其数,这次的一伙人,十有八九也是他们派来的。 这伙人的幕后主使,不是萧灏,便是皇后。 叶静璇此时也看清楚了萧远手中握着的令牌,虽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看见萧远的神情,也能猜出这伙人并不简单。 “你说,他们的武功水平不一?”萧远还有些疑虑,便是这伙人的武功水平。 他并不是没有和萧灏手下的人打过交道,萧灏手下的护卫和杀手几乎都武功高强,若是单挑,司彦和司宇也未必能完全占得上风,这次却能解决一伙人并且没有受伤,这一点太奇怪了。 司彦点点头道:“是的,属下刚与他们过招,就能很明显地觉察出了。他们虽然有十余人,但属下总觉得他们之间并不是十分默契,因而很容易就会被各个击破。” 十余人,水平有高有低,相互之间配合并不默契,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伙人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或者说,更像是被临时拼凑起来的。 萧灏手下可能有这样的一伙人吗?还被派出来解决掉司彦和司宇? 萧远低头仔细盯着手中的无字令牌,回过头看向司夜:“以前在萧灏的手下身上,发现过这个吗?” 司夜稍微回忆了一番,随后极为肯定地摇了摇头。 “只有少部分暗卫会有太子府中的腰牌,从未见过这样的令牌。” 四人之间的对话,让叶静璇也逐渐猜到了萧远的怀疑,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不由问道:“难道这些人,不是萧灏派来的?” 司彦不置可否:“这是其中一种可能,但也不能排除这是他手下另一批我们不知道的人马。” 叶静璇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萧远握着的那枚令牌,若有所思道:“而且从他们有令牌这一点来看,似乎很有组织,不容小觑。” 叶静璇这话一出,萧远和司夜不觉得意外,而司彦和司宇却对她说的话感到有些惊奇。 叶静璇是萧远的王妃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们作为萧远的暗卫,也早已清楚了萧远和叶静璇之间是真情实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叶静璇并不像普通王公贵族的妻妾一样只懂书画女红,而是能与萧远探讨问题,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女子。 因而,当叶静璇仅仅只是因为令牌而说出这伙人不简单时,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觉得讶异了。 萧远摩挲着手中的这枚令牌,虽黑檀木的质地名贵,往往是取老树之木,但这枚令牌却并不让萧远觉得有多老旧。并不是说木材的问题,而是令牌的边缘虽被打磨得极为平滑,但却少了那种经年累月被手摩挲而有的光滑感,像是刚制成不久的令牌。 “司夜,去仔细查查。”萧远紧蹙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将令牌递给司夜。 叶静璇静静地看着萧远的面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午后的些许暖意逐渐散去,日暮时分降临,叶静璇回到正院里,正欲推门进屋,身后院子角落里的树上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流云去了厨房还未回来,此时正院里只有叶静璇一人,她顿时心中警惕起来。 “谁在那里?” 叶静璇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动静,但又不确定隐处是否有暗卫,不由有些忐忑。 “王妃,是我。”一道久未听见的女声在叶静璇身后响起,叶静璇一惊,猛地回头,却见霜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是你?”已知的人总比未知的人要安全点,叶静璇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心底又泛起一阵紧张来。 以往,叶静璇看见霜宁并不会紧张,顶多就是因为叶承而产生的防备心,但上次回叶府时无意中得知了霜宁背后的主使似乎另有其人,这就让叶静璇更加提防紧张了起来。 霜宁背后的人,无论是萧灏,还是皇后,都比叶承要难对付多了。 霜宁脸色平静,道:“许久没来见王妃,王妃竟是生疏了么。” 听得霜宁这句话,叶静璇内心暗暗翻了个白眼。 什么生疏,她们什么时候有熟悉过吗? 虽暗自腹诽,叶静璇却仍是要做足表面功夫,毕竟现在她在明,对方在暗。 “我也正奇怪好久没有见你。如何,可是父亲又有什么要求?” 叶静璇话毕,霜宁却并不着急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叶静璇。 叶静璇想起上次叶承让她对萧远下毒的事,脸色微微变得不好看起来:“怎么?又要对萧远下毒吗?” 霜宁面不改色:“王妃多虑了,这是您的解药。” “解药?”叶静璇一时有些怔愣。离她上一次去叶府拿解药,不过半月多而已,为何又要给她解药? 叶静璇警惕起来,并不接过瓷瓶:“还未到一个月的时限,为何要给我解药?” 叶静璇心里清楚,叶承并不是什么会善心大发的人,以往都是她不传情报就不给解药,这次为何会主动给她?这其中必有猫腻。 霜宁却好像能洞悉叶静璇心中所想一般,仍保持着把瓷瓶给叶静璇的姿势,道:“这与以前的解药不一样,这颗解药可彻底解去你体内的毒素,服下以后,以后都不必再吃解药了。” 霜宁说得语气平静,叶静璇却感到难以置信。 这可能吗?叶承竟然这么快就愿意解了她的毒? “为何现在给我?父亲不怕我不听话么。”叶静璇语气冷冷的,并不因为叶承这颗解药而对他感激,因为这一切可都是拜他所赐。 霜宁脸色依然平静,眸光也未起一丝波澜,仿佛早就料到了叶静璇会是这副反应。 “王妃如今怀有身孕,子嗣一事不能有误,您生下孩子之后,主子还有的是法子让您听话。” 闻言,叶静璇看向霜宁,犹豫了半晌,才终于伸手接过瓷瓶。 霜宁所言应该不假,毕竟她传了那么多情报回叶府,叶承应该不会无故要害她。 叶静璇不知道的是,自从上次她回叶府之后,叶承一惊对她产生怀疑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叶静璇将瓷瓶握在手中,转身便要进屋,却不料被霜宁拦住了去路。 “王妃,请您即刻服用。” 叶静璇讶异:“为何要即刻服用?” “王妃如今身子金贵,主子交代霜宁须看着王妃服用方可离开,否则恐有变故。”面对叶静璇的讶异和微微透出的恼意,霜宁丝毫不为所动。 “呵,这倒像是叶承的风格。”叶静璇冷冷地嘲讽出声,随即抬起手来,打开瓷瓶倒出药丸,放进嘴里,然后道:“可以了吗?” 霜宁深深地看了叶静璇一眼,随即推门进屋,倒了一杯水,递给叶静璇。 很显然,霜宁是为了避免叶静璇在她离开之后又把药丸吐出来。 叶静璇本无此意,更是不在意霜宁是否怀疑,爽快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霜宁完成了任务,自然无意逗留,行过礼后,便迅速地消失在了门外。 正在此时,流云端着饭菜回来了,见叶静璇独自一人站在门边,房门又打开着,顿时道:“小姐,怎么在这吹风?” 叶静璇回过神来,见是流云,便轻笑道:“我在这乘凉呢。” 流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北风飘飘的,小姐你乘的哪门子凉?” 话一出口,流云又瞅见叶静璇手里拿的杯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疑问道:“方才有人来过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锥心之痛 闻言,叶静璇觉得惊奇:“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 流云狡黠一笑,却不回答,反道:“是谁呀?肯定不是王爷!难道是小姐你偷偷拐了美男子藏起来吗?” 流云的话让叶静璇哭笑不得,这小妮子,八成是话本看多了! “是霜宁。”叶静璇往屋内走,随手将杯子给了流云,流云听到是霜宁时却一惊,连杯子都被拿稳,“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杯子虽没有碎裂,但摔在地上的声音也够吓人的,叶静璇猛地一阵心悸,回过头去看流云,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这么不小心?”叶静璇以为流云只是没拿稳,可莫名却觉得自己有些心慌。 她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流云不小心摔了一个杯子,她怎么会感到心悸呢? 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变得有点敏感了吗? 流云忙蹲下把杯子捡起来,却没料到杯子虽然没碎,但却磕出了一个口子;流云的手正好碰在磕口上,当下就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哎呀!”流云轻叫了一声,忙把杯子扔开,只见食指的指头被划了一道,已经有血泛出来了。 叶静璇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和两块干净的帕子,便仔细地替流云处理起伤口来,流云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推辞。 而叶静璇,总隐隐感觉自己有些心慌,却不知是何故。 待流云的伤口被叶静璇仔细用帕子包起来后,天色已黑了,流云惦记着叶静璇还没吃晚饭,便急匆匆地往厨房赶,生怕饿着叶静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叶静璇拦不住,只好哭笑不得的由她去了。 可当流云出去之后,叶静璇的心慌却越发厉害了起来,浑身也仿佛失了力气一般,让她提不起劲。 也许是太累了。叶静璇心想,便走到椅子边坐下,可她刚刚坐下,便感觉到小腹一阵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翻腾,并不像胎动,而像是有一只手在她的小腹中搅动。 难道…是刚才霜宁给她吃的药? 那不是什么永久的解药!是…堕胎药! 叶静璇一阵心惊,捂着小腹站起来,想要去找尚北,谁知,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一股热流便从她的腿根流了下来。鲜红的血染湿了她的亵裤,还渗过了外裤,鲜艳的颜色落在叶静璇心中,只让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孩子…” 叶静璇浑身无力,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没有力气往前走,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腿间的热流还在不断涌出。 “不要…我的孩子…不要…”叶静璇瘫倒在地上,拼命地夹紧双腿,捂着自己的小腹,想让血不再流出来,却无济于事。 很快,叶静璇的脸色便惨白地如同白纸一般,身下早已被血染红。 流云此时端着饭菜进来,刚进门,看见这副景象,顿时脸色煞白。 “小姐!”流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饭菜,登时扔下饭菜冲到叶静璇身前,看见叶静璇苍白无力的面容和身下流出这么多血,泪珠便失了控制地掉下来。 “救救…孩子…”叶静璇浑身似被抽空了力气,再加上失血过多,连眼皮也睁不开了,堪堪说出这几个字,便昏死过去。 流云不敢怠慢,眼泪也没有擦,便转身往尚北住的院子狂奔过去。 夜里,正院灯火通明,不停有婢女端着水从屋子里进出,端进去的是清水,端出来的是血水。 江古韵和叶玄天站在屋外,皆是一脸焦急,江古韵揪紧了帕子,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无非是在祈求上天保佑叶静璇。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叶玄天蹙着眉,眉眼间的担忧尽显。 此时站在一旁的还有萧远和司夜,萧远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雨来临前天边密布的乌云一般,司夜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萧远随时会爆发。 不知道婢女换了多少盆水后,尚北才命令所有人退到门外,只留流云一人在屋内帮忙,其余所有人不得入内,避免影响到尚北。 屋门被关上,彻底阻断了萧远的视线。 萧远没有想到,不过是几个时辰未见,叶静璇就会变成这样。当家丁来报,流云哭着把尚北找去了正院时,他还在心中想,或许不是叶静璇出了事,不料,竟是他的孩子。 这是他和静璇的第一个孩子,他知道她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究竟是谁,竟敢对静璇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萧远的眸光冷峻得可怕,司夜甚至觉得,在叶静璇来王府之前那个暴戾冷酷的王爷,又回来了。 “司夜,你立刻去查,今日有谁进过正院!”萧远握紧了拳头,额头上暴起青筋,极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是,主子!”司夜不敢怠慢,转身往门口而去。 萧远阴鹜的目光紧紧盯着房门,隐忍的怒意让他此刻浑身充满了暴戾的气息,就连叶玄天都不敢多说什么。 萧远的怒意不只是对让叶静璇发生意外的始作俑者,更是对于自己。明知道叶静璇怀有身孕的消息在今日被公开了,他就应该多派些人来保护她!可他偏偏没有!他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她,结果呢? 结果就是叶静璇如今躺在屋子里,命悬一线! 尚北说,叶静璇身子骨本来就弱,加上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变故,她体内的毒素还未完全派出,身体还虚弱着,此时怀孕本就应该多加小心,偏偏服用了堕胎药! 萧远紧握着拳头,浑身微微颤抖着,这副模样,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上前。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屋门才被人从里打开,所有人抬眼望去,只见流云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神情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下一沉。 “王爷,尚公子让您进去。”流云哽咽着,说话都有些抽噎,萧远闻言,登时快步走进屋内。 江古韵和叶玄天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进去。 流云扶着门框,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来,可又强忍着不哭出声来,憋着哭声的样子让院子里的婢女看了,都忍不住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静璇怎么样了?”萧远快步走到屋内,只见叶静璇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似是沉沉睡去了,忙看向床边的尚北,目光里尽是焦急和心痛。 尚北站起身来,走到离床边远一些的地方,才沉下声对萧远开口道:“嫂子的命是保住了,只是…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这四个字像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击中了萧远,萧远整个人抖了抖,脚步踉跄,差点没整个身子倒下来。 叶玄天和尚北眼疾手快,双双伸手扶住萧远,萧远才堪堪站稳。 虽然萧远心中早已料到孩子可能不保了,但切切实实听到尚北告诉他,他的心里还是一瞬间泛起一阵钝痛,让他几乎不能承受。 他和叶静璇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醒过来之后得知这一切,又该如何承受? 萧远看着床上安静得仿佛没有生命的气息的叶静璇,目光哀恸。 屋内陷入了沉寂,萧远坐在床边,握着叶静璇的手,并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珍宝,只是温柔的目光中夹杂的哀伤,让江古韵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叶玄天将一切看在眼里,想要上前安慰萧远,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叶静璇是他的妹妹,发生这种事情,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流云。”萧远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叫了流云的名字。 流云闷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并未听到萧远的声音,江古韵出声提醒,流云才反应过来,到叶静璇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奴婢的疏忽,小姐才会遭这番罪…请王爷责罚奴婢!” 流云哭得声音都变了,抬起头来,眼眶和鼻头都是红通通的,一张小脸满是泪水,与以往的那个机灵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我问你,今晚王妃见过什么人?”萧远也知道流云是个忠心的丫头,眼中的戾气散了些,只是语气还有些冰冷。 流云正欲回答没有,却忽然想起叶静璇说霜宁来过,顿斯浑身一个激灵,看向萧远,身子微微颤抖:“是…是霜宁!只有她来过!” 萧远听见这个名字时,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霜宁!这个女人还在府中!他怎么忘了叶承有个眼线还在王府里! 萧远浑身泛起一股肃杀的气息,眼神也变得吓人,厉声道:“去找管家,让他把霜宁带过来!” 流云知道只有霜宁才有机会对叶静璇下手,登时站了起来,顾不上应话,立刻向院外跑去。 萧远低下头,视线重新回到叶静璇的脸上。看着往日里生龙活虎的叶静璇此时安安静静地躺着,完全没了生气,心中便又抑制不住地疼痛起来。 自她嫁给他以来,他已经数不清叶静璇因为他受过多少苦,承受过多少病痛了,这次失去腹中的孩子,也是因为他的疏忽,他的轻敌。 一阵阵的疼痛从心底涌上来,像有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地剐着他的心头肉,让他想要大声宣泄,却有发不出声音来。 这样的锥心之痛,他这辈子,只因叶静璇而有。 第一百二十章 浮出水面 书房里,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萧远面前,面无血色,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王府上下不过百十人,不见了一个大活人,你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萧远正处于盛怒,吼起来让门外候着的家丁和婢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远此时心头的熊熊怒火烧得极旺,恨不能将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发泄出来。 当他命令管家把霜宁带过来时,管家才发现,霜宁早已经不知所踪,即使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她的半点踪迹,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管家即使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此时声音也有些发颤了:“王爷恕罪,是老奴疏忽,老奴这就派人去找,定将霜宁找回来!” 管家也是一脸懊恼之色,自责自己的疏忽,竟未察觉霜宁的异样,还让她逃了。 “司夜!”萧远并未因管家的话而消气,只要一想到叶静璇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样子,就恨不得将霜宁碎尸万段。 司夜推门进来,对萧远毕恭毕敬颔首:“主子。” 萧远朝管家摆了摆手。对司夜道:“让司彦去查霜宁的去向,务必查到!找到人以后,直接带到我面前!” 管家不敢违抗,也知道找人并不是自己擅长的活,便乖乖退了出去。司夜应了声,也立刻转身出了门,将消息带给司彦。 书房内只剩下萧远一人,瞬间安静了不少。门外守着的家丁关上了门,也退到了院外。 萧远的脸色依然阴沉,目光盯着地上的某一点,却犀利得似老鹰一般。 良久,他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檀木桌上,低声怒吼:“叶承!” 木桌应声裂开一条缝隙。 与此同时,城东一间不起眼的宅院,一名蒙面人身手敏捷地翻进了院墙,娇小的体型甚是灵活,不难看出是一名苗条的女子。 蒙面女子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院中除了她并无第二人,看见正院房门紧闭着,便上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房内一片寂静,半晌才传出一道男声:“谁?” “是我。”蒙面女子贴近门板轻声回答。 下一刻,门便“吱呀”一声从里打开,蒙面女子迅速进了屋,转身将房门关上,才扯下了蒙着脸的黑布。 黑布之下赫然露出了脸庞,来人正是霜宁。 此时不大的房间里竟已有了四名黑衣人,其中一名身材并不高大,可身上的衣物及布料上的纹饰都精美非凡,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你今日怎么来了?”那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眼神并不柔和,而是带着锋利的质问意味。 霜宁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但很快便克制住了,低下头答道:“王府我已经不能留了。” “为何?”男子继续追问,目光紧紧盯着霜宁的脸,将她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 “因为…”霜宁犹豫了一番,眼神有些飘忽,话音顿住了片刻,才道:“属下给叶静璇下了堕胎药。” “什么?!”男子骤然变了语气,面具下的脸神情变得愕然,随即是暴怒,似是被触了虎须一般:“谁让你给她下药了?!” 霜宁显然没有料到男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登时愣了愣,随即跪倒在地:“主子!是叶承让属下这么做的!属下不得不做!” 霜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眸光中流露出几分惧意。 男子眼神一凛,散发出一阵寒意:“叶承?你的主子还是叶承么?” “不是…”霜宁答得小声,声音微微发颤。 “那你为何听他命令,坏我计划!”男子忽然提高音调,更是吓得霜宁不敢抬起头来。 “属下知错,主子恕罪!”霜宁声音里都染了些许哭腔,那模样让平常人看了,都不免会心生怜惜怜惜。 可惜此时屋子里的其余三人都是一脸冰冷,仿若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 男子又道:“那叶静璇的孩子可还能保住?” 问这话时,男子的声音中带了些威胁性,霜宁听了,脸色更加惨白。 “叶承准备的药,药力极强…恐怕是保不住了。” 霜宁低着头,完全不敢抬起头来哪怕一点点。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会怜惜她。 “没用的废物!”男子忽然一脚踹向霜宁,极大的力气让霜宁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哇”的一下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主子饶命!”霜宁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立刻又爬起来跪在地上,泪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霜宁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再次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磕破了一小块,渗出些许血珠来。 男子转过身,背对着霜宁,戴着面具的脸色似乎恢复了平静,可眸光却愈发变得阴沉。 “忤逆我的后果,我想你是清楚的。” 男子的眸光冰冷得像是冰窖中散出的寒意,停在霜宁身上,让她觉得似乎置身于雪地,从后背拂过的寒意更是让她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 男子的话音落下,霜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牙齿紧咬着下唇,双唇变得毫无血色。 “属下不知主子的计划,求主子恕罪!”霜宁此时除了拼命求饶,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主子的心狠手辣,从她三年前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她没有问他便给叶静璇下了药,落了叶静璇的孩子,若是真的坏了主子的什么计划,那她只能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属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求主子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属下这一回!”霜宁眼里的惊恐和悲伤全然流露了出来,虽她容貌平平,可也是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但屋内的其余几名男子,依然是不为所动,并没有半点为她求情的意思。 男子深深看了霜宁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回过身在屋内的一把木椅上坐下,冷冰冰的声音中带了些讽刺:“忠心耿耿?是对我还是对叶承那个老东西?” 霜宁忙道:“对主子!” 末了,霜宁又道:“属下的确不知主子另有计划,可叶静璇若是生了儿子,对主子必然也有不利,所以叶承让属下下药时,属下才会答应!属下愿做任何事来弥补!” 男子没有立刻让人杀了她,霜宁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迫切,期盼地望向男子,眼中还盈着泪水。 男子凝目看着霜宁半晌,却道:“将你的面具撕下来。” 话音落下,霜宁听话地直起身来,跪在地上,伸手在自己的脸旁摸了摸,很快便撕下了一张薄薄的肤色的东西,正是一张人皮面具。 原来,霜宁这几年来示于人前的,并不是她真实的容貌,而只是一张人皮面具。撕下了面具的霜宁,竟有着一副姣好的容貌,就算是比起叶静璇,也并不逊色太多,只是颇妖艳,在人群中会太显眼了些。 这副出色的容貌,也正是霜宁需要贴人皮面具来伪装的原因;一副让人看了记不住的普通的脸,总比一张美艳的脸更适合她的真实身份。 男子细细端详着霜宁的脸,眼中却没有惊艳或是赞叹,反而像是仅仅在看着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明天,你回萧王府去。”男子忽然开口,却惊得霜宁猛然抬起了头。 回萧王府去? 此时萧王府肯定因为她做的这件事而闹翻天了,萧远也定不会就此放过她,她若是再回去,哪还有活命的道理? 霜宁脸色惨白:“主子,为何还要属下回去?” 男子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厌恶,似乎不满她有此疑问:“我要你伪装成叶静璇,回去让萧远相信,叶静璇小产不是意外,而是她自己做的。” 霜宁闻言,眉眼中的惊慌褪了些许,却仍有疑惑,抬头不经意瞧见了男子眼中有些不耐烦的意味,不由得一愣,却也立马噤了声。 “听懂了,就回去做好准备吧。”男子摆了摆手,身体靠在木椅上,以手撑着头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霜宁知道他是烦了,心下却欣喜自己保住了性命,忙又磕了头,起身开门离开了屋子。 虽刚刚才哭得泣不成声,但霜宁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四处看了看并无别人后,便施展轻功上了院墙,原路而返。 霜宁的身影刚消失在院外,屋内的男子便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透着阵阵狠戾。 屋内的另一名男子上前,微微躬着身,道:“主子,该回了。” 男子点点头,站起身来,解开了脸上带着的面具,露出了隐在面具下的脸。 五官端正,甚至还有几分尚未成熟的气息,可目光却冰冷狠辣得像几十岁的老狐狸;那张脸,赫然竟是萧然。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假王妃 当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叶静璇醒来的时候,屋外明媚的阳光正透过窗子照了进来,连床顶的雕花木头都被明亮的阳光映得格外好看,屋内也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一扫冬日的寒意,仿佛温暖的春天已经来了。 可叶静璇的心却如坠冰窖,周身也冰凉得吓人。 叶静璇并未起身,把手缓缓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触及之处一片平坦,似乎皮肉之下空空的,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她和萧远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叶静璇绝望地闭上眼,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猛然朝她袭来,昏迷前的腹痛之感似乎也重新涌了上来,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很痛,哪里都痛,似乎整个身体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虽然她怀上身孕时日不长,还没有显怀,可她却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和她一起生活着;如今,那里已经空空如也,死气沉沉。 叶静璇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双目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有两行泪轻轻滑落。 是叶承,要让她失去这个孩子。 叶承,是杀她孩子的仇人。 叶静璇脑海中反复浮现出那晚霜宁看着她把那颗所谓的解药咽下去时的情景,双手不由得握紧,却因为浑身虚弱毫无力气而只握成空拳。 流云在此时推开门走进来,目光往床的方向看去,发现叶静璇睁开了眼睛,顿时欣喜地奔到床前:“小姐,你终于醒了!” 流云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清了此时泪流满面的叶静璇,顿时喉头哽了一下,鼻子发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注意到叶静璇的手握成了拳头,流云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握住她冰凉的手:“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感觉到手背传来的暖意,叶静璇微微侧了侧头,泪水滑落到枕头上,很快濡湿了一小片枕巾。 叶静璇看着流云,目光里尽是悲伤,却还留有一丝希望,问道:“我的孩子呢?还在吗?” 面对着叶静璇绝望中带点期盼的目光,流云也感到一阵揪心。她不忍告诉叶静璇真相,可她忍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早已无声地告诉了叶静璇答案。 “小姐,您看开一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您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流云知道聪明如叶静璇,即使瞒她也瞒不了多久,无谓再让她多受一次打击,倒不如现在让她知道真相,也许心痛过了这一阵子,也就接受了。 叶静璇闭上眼睛,泪水愈发流得厉害,似乎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悲哀,屋内与屋外浑然不在一个世界。 流云感觉到叶静璇的手很凉,不由得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忍不住替她擦去了脸颊的泪,才发觉叶静璇浑身都冷得跟冰块似的。 “小姐,你怎么这么冰?是哪儿不舒服?我去找王爷和大夫过来!”流云满脸都是紧张,此时叶静璇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叶静璇反握住流云的手不让她离开,声音小得像孩子般:“别去。” 流云回头看着叶静璇虚弱又难过的模样,不自觉地又流下了泪。 小姐在侯府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嫁进王府之后也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如今却又被人设计,没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为何上天对她如此不公? 流云心里愤愤不平,也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霜宁,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对叶静璇的心疼。 “我想安静待一会,你陪我。”叶静璇又拉了拉流云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目光中都是恳求,让流云的心顿时更加难受了。 “小姐,我就在这陪着你,哪都不去。”流云抹了把泪,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 叶静璇定定地看着流云,半晌后道:“我渴了。” 流云立马起身,到桌旁倒了一杯温水,端到床边,扶着叶静璇坐了起来。 叶静璇接过水杯,流云刚要坐下,却猛然想起什么,又道:“厨房里有熬好的粥,小姐也喝点吧。” 叶静璇毫无食欲,本下意识地想摇头,脑海中却回响起流云方才说的她要养好身子的话,便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流云说得对,她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孩子没了,可萧远还在,叶承还在;她不能让萧远为他担心,也不能让叶承得意。 叶承让她失去的,她终要找他加倍地讨回来! 叶静璇强压下内心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悲恸,暗暗做出了决定,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正院里叶静璇刚刚醒过来,流云听叶静璇的话没有去通知萧远,门外的其他家丁和婢女见流云自己出来了,也没有料到王妃已经醒了,直到看见流云端着粥进来,才恍然大悟,立马便有人奔去禀告了。 流云知道叶静璇醒来的事情萧远不可能不知道,便也没有阻拦。 而另一边,易容成叶静璇的霜宁从后院翻墙进了王府,躲在假山中,等来往的人比较少了,才从假山后走出来,往正院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霜宁早已换上了和叶静璇平时的着装相似样式的衣服,就连发髻都和叶静璇平日里梳的如出一辙,远远望去,和叶静璇倒真没什么两样。 下了毒后她好不容易才逃走,如今又要千方百计地回来,想起主子命令她做的事情,霜宁心有惶惶,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定下了心神来。 今日她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在萧远面前出现,让他以为叶静璇的身体并无大碍就可以了。她已经摸清楚了,叶静璇还在昏迷,只要让萧远看到行动自如的“叶静璇”,就能引起他的疑心,那么主子想要挑拨萧远和叶静璇的意图就能达到了。 霜宁在王府里待了这么久,自然清楚萧远的习惯,此时的萧远,一定在书房里。 霜宁打定主意,脚下便换了方向,往书房而去。 与此同时,前去禀告叶静璇已经醒了的家丁刚到书房,见司夜站在门外,忙道:“司统领,王妃醒了,小的来禀告王爷。” 司夜本是眉头紧锁,因为尚未追查到霜宁的踪迹而感到烦心,听到这一消息,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好生侍候王妃,我去告诉王爷,稍后王爷就过去。” 家丁应了声,忙又一路小跑回正院去,司夜长出了一口气,转身敲响了书房的门。 房门刚被敲响,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萧远走出来,急切道:“静璇醒了?” 司夜料想萧远在书房里应是听到了家丁说的话,点了点头:“是,王妃醒了,刚刚来人禀告。” 萧远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此时脸色有几分憔悴,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目光却带着欣喜和宽慰,没有再多言,登时便抬腿往正院而去。 司夜知道萧远此时有多急切,忙关上了书房的门,转身也快步跟上前去。 书房到正院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回廊,正是因着萧远要时常在正院和书房之间来往,碰上雨天时多有不便才建造的,霜宁想让萧远看见自己,自然选择了在回廊等着。 阳光铺洒下来,穿过回廊的顶梁上缠绕的一些植物落在地上,映出了一块块光斑。太阳太过明亮,萧远和司夜都有些眯起了眼。 霜宁躲在回廊的柱子后,眼看着萧远快步朝正院的方向去,便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往正院的方向走。 霜宁身着一身粉衣,在这回廊中算是颇为显眼,萧远果然一眼便看见了她的背影,不由得觉得疑惑。 “静璇?”叶静璇穿衣的颜色通常比较素,粉色的衣裳已是她的衣裳里比较艳丽的了,萧远只觉得这身衣服有些眼熟,不由得叫出了叶静璇的名字。 “主子,那是王妃吗?”司夜对叶静璇自然没有萧远那般熟悉,只看见前面有个女子,却不能确定是谁。 霜宁心中惶然,神色却平静如常,侧过头看了萧远一眼,才露出了一副惊慌的神色,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甚至变成了小跑。 而萧远和司夜,在看见霜宁转过来露出了侧脸时,却皆是震惊地顿住了脚步。 那张脸,不正是应该卧病在床的叶静璇吗? 司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叶静璇出事之后,他一直陪在萧远的身边,也知道叶静璇的状况。王妃现在不是应该在正院里么?怎么会出现在回廊?而且似乎身体并无大碍,还很灵活,一点都不像是刚刚经历过小产的人。 况且,刚刚家丁才来禀告过叶静璇醒了的消息,一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也万万不该是这副状态吧? 司夜对叶静璇的熟悉程度并不深,在看见方才转过来的那张脸时,便确定了前面的女子就是叶静璇,自然而然地起了疑心,对叶静璇出现在这里感到困惑不已。 更奇怪的是,为何王妃看见他们会那么慌张,并且似乎立刻要逃呢? 司夜看了看萧远,却见萧远眉头紧锁,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朝着“叶静璇”离开的方向追去:“站住!” 霜宁见司夜上钩,自己的意图达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登时加快了脚步,在回廊的尽头一个转身,隐进了一旁的树丛里,随即从院墙翻了过去。 而从司夜的视角,因为回廊里一根根柱子阻挡住了视线,“叶静璇”就像是直接进了正院一般。 司夜追人心切,没再多想,径直跑进了正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究竟是谁 司夜冲进院子里,见家丁和婢女站了一院子,不由得一愣,问道:“王妃呢?” 之前去禀告了叶静璇醒了的消息的家丁,以为司夜是和萧远一同过来探望叶静璇的,便道:“王妃还在屋里。” 司夜疑惑:“一直在屋里?” 家丁不知司夜为何这么发问,也觉得奇怪,点了点头。 王妃一直在屋里?难道不是刚刚才进来的么? 司夜神情困惑,一时觉得不可思议,但若是叶静璇在屋里,于礼他并不能直接进去,便站在院子里,一时有些迷茫。 此时流云刚好端着一盆用来给叶静璇洗漱的温水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司夜站在院子里,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司夜?王爷也来了吗?” 司夜一晃神,想到什么,走到流云面前,目光和语气都颇有些急切:“方才你一直在照顾着王妃吗?” 流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司夜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却忍不住再一次确认:“那王妃是一直都在屋里吗?” “是啊,小姐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心情也不大好,一直还没有下床呢。”流云一五一十答着。 才刚说完,流云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目光变得有些挪揄,语气也颇好笑道:“王爷是担心奴婢照顾不好小姐吗?放心好了,我绝对把小姐照顾得好好的!” “那刚才究竟是谁……”司夜微低下了头,口中喃喃,眉头蹙起来,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流云不由得好奇起司夜为何是这副表情来,但还没发问,便看见萧远脸色阴沉地从院外走进来。 到这时,纵然是流云不清楚前因后果,也猜到了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流云行了礼,恭敬道:“王爷,小姐已经醒了,方才刚洗漱过。” “嗯。”萧远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却没有急着进屋去,而是看向司夜,语气凝重:“让司彦守在正院,务必保护好王妃的安全。” 司夜不知萧远为何下此命令,仍是点头答:“是。” 萧远随后又转过身,微眯着眼睛看向院门的方向,语气冰冷:“刚才看见的,不是静璇。” 司夜闻言震惊,瞪大了眼睛看向萧远,万万没料到他会如是说。 不是王妃?那又会是谁?为何在王府中身着和王妃如此相似的衣裳?莫非是王府里的其他小妾?可她们一向不被允许出现在书房周围,王府内可以在书房和正院周围走动的就只有王妃、霍侧妃和江姨娘,可那女子的体型既不像是霍侧妃,也不像是江姨娘。 司夜此时细想,才猛然发觉,那女子的身形也并不太像王妃,只是因着她的那一身衣裳,才让他误将她认成了王妃。 所以……方才那人不是王妃,而是有人刻意假扮。 司夜想清其中缘由,忽然觉得后背泛出一阵寒意。 在这萧王府中,有人光明正大地要对王妃不利了。 “那王府中的其他人,是否一并彻查?”司夜压低声音询问,就连离他们最近的流云也听不清他说的内容。 “暂时不必,究竟是谁,本王心中有数。”萧远语气冷然,眸中闪烁着寒光。 “王爷的意思是……” 霜宁。 司夜跟在萧远身边这么多年,一下就猜到了萧远的心中所想。 也对,刚才的人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让他们把她错认成叶静璇。他们若是真的将那人当成了叶静璇,必定会觉得奇怪,为何刚刚小产了的人行动会这么灵活,之后必定就也会对叶静璇生疑,产生嫌隙,说不定,还会一并连诊出叶静璇怀孕的尚北都会被怀疑,不再得萧远的信任。 萧远已经看出了霜宁今日此举的目的,但却并不感到轻松。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几乎可以肯定,霜宁并不是单纯的叶承的眼线。 叶承的确是萧灏和皇后那边的人,但以往对付他时,根本不会布下这种局,意图让萧王府从内部自乱。 能布下这种局的,心机远比叶承深沉。 叶承也曾谋害过他多回,但无非就是刺杀、下毒或是朝堂上的陷害,像这次一样拐弯抹角从叶静璇身上下手的,断然不是叶承能想出来的计谋。 莫非,这次是萧灏捣的鬼么。 萧远一时不敢肯定,只觉得整件事情疑点重重。 叶静璇怀孕的消息传开才不久,按理说,即使有人虎视眈眈,也不会这么快对她下手。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他有所疏忽的原因。 萧王妃怀孕的消息刚公开就遭遇了不测,明眼人都能看出一定有问题,像萧灏那般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动手? 更有可能对叶静璇下手的,的确是早就知道叶静璇怀孕了的叶承。 但若霜宁只是给叶静璇下药害她小产,萧远不会像现在一样满心困惑,因为这是叶承能做出来的事。 但在下了药之后还要回王府来假扮成叶静璇,意图让他对叶静璇起疑心的,绝不是叶承会做出的决定。 且不说叶承是不是真的不待见叶静璇,单从他千方百计地把叶静璇送进萧王府来,萧远便能断定,今日的事情不会是叶承的意思。 叶承巴不得叶静璇深得他的信任,才好将可靠有用的消息带回候府,又怎会用计让他怀疑叶静璇? 除非,叶静璇站在他这一边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想到这个可能,萧远眉头一紧,但细想近日的种种,叶承似乎还没有发现叶静璇这边出了问题。 毕竟,这几个月来,叶静璇带回候府的消息,可是被萧灏和皇后充分利用,让他吃了点“苦头”的。 如果不是叶承,那会是谁?真的是萧灏么?莫非霜宁实际上是萧灏的人? 萧远一时还不能肯定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心上还牵挂着叶静璇,当下便快步走进屋里。 司夜看着萧远走进屋里的背影,脸上的神情也并不轻松,转身也出了院门,要找司彦来充当叶静璇的暗卫。 “诶?怎么了这是?”流云一头雾水地看着萧远主仆二人瞬间都朝着不同方向走了,站在原地挠了挠脑袋,看着司夜的背影有点发愣,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脸色陡然变得通红,低头看到自己手中还端着的一盆水,连忙小跑着去倒水。 萧远进屋时,叶静璇正背靠床头坐着,一言不发,安静得像是画中的人,连空气都有凝固的感觉。 萧远心中猛地泛起一阵心疼,走到床边坐下,还未出声,便先握住了叶静璇的手。 她的手很冰凉,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仿若根本没了意识一般,连萧远进来坐下都不知道,知道感觉到了萧远手心的热度,才回过神来,还有些怔然。 “静璇。”萧远开口唤她的名字,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安慰的话,在此时未免太过无力了些。 叶静璇侧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你来了。” 萧远点点头,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疼痛和揪心,躬身将她抱进怀中。叶静璇周身似乎都没有一丝温度,萧远抱着她,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热度都过到她的身上。 叶静璇抬起手覆上萧远的后背回抱住他,手臂很是无力,却仍抱紧了萧远。纵是她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坚强,再怎么独立,她也不过只是一介女子,刚刚失去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心中对萧远的依赖几乎是一直以来最渴望的时候。 萧远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虽然此时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叶静璇此时也确实最需要他的安慰。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他堂堂七尺男儿都尚且如此悲痛,何况叶静璇只是个女子。 “静璇……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萧远轻轻放开叶静璇,看见此时已抑制不住落下泪来的她,忍不住抬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水。 “是叶承……是霜宁让我吃了药……”叶静璇心里的难过几乎将她吞噬,那股强烈的悲痛之情她才将将抑制了些许,却在看见萧远时再次将她击垮。 让她接受孩子已经没了的事实,实在是太难了。 萧远的手捧着她的脸,眸光中的心疼展露无遗:“我都知道了。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的。” “叶承对我这么冷酷,我肚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外孙啊,他怎么能如此狠辣!”叶静璇眼中迸出一股强烈的悲愤和怒意,只怕此时叶承若是站在她眼前,早已被她狠狠撕碎了。 听叶静璇提及叶承,萧远目光微微滞了一下,想起方才在院子里时自己的那番思量,萧远思虑了片刻,决定告诉叶静璇。 将霜宁今日潜进王府冒充她的事告诉她,并不是萧远不顾及她的感受,而是要让她有所警觉,这件事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萧远正欲开口,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江古韵的声音响起:“静璇醒了,是吗?” 来人正是江古韵和尚北。自从叶静璇出事之后,尚北要救叶静璇,便没再离开王府了,江古韵担忧叶静璇,却也担心自己会添乱,便在别院里等消息。 如今叶静璇醒了,流云便去通报了二人。作为大夫,尚北自然立刻要过来查看叶静璇的情况,江古韵关切至深,听到消息也立刻赶了过来,两人在院外遇上,便一同进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易容之术 萧远回头,见来人是尚北,并不觉得意外。而方才他要和叶静璇说的事,多少也和尚北有些许关系,尚北也在这,他便不用再和他说一遍了,也好。 叶静璇看向江古韵,也看见了她眼底一层青青的眼圈,也猜到了江古韵应该也为了自己的事而没怎么休息,不由得心里一暖,露出一个微笑来。 只是这个微笑,落入旁人的眼里,便多了几分凄凉。 江古韵忍不住鼻头一酸,走到床边坐下;萧远适时地放开了叶静璇,江古韵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很多时候,千言万语都比不上无声的鼓励和安慰。 “我好多了。”叶静璇知道这两日江古韵一定也不好受,也不愿意大家再因为她而难过。 与其因为这一场暗算而从此变得消沉萎靡,真的不如振作起来,让叶承等人加倍奉还她今日所受的痛苦。 江古韵点点头,知道此时也无需旁人多言,最重要的是叶静璇自己的内心要看得开。 “嫂子,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吧。”尚北走上前,萧远便站起身来,腾出床边的位置给尚北。江古韵也连忙起身,生怕自己会碍着尚北,也担心床边的空气太过闷了,会让叶静璇感到不适。 尚北也是眼圈乌青,明显是没有好好休息。叶静璇的第一胎孩子,他也看重得很,没能保住,他也很是自责。 尚北安静地给叶静璇把着脉,期间眉头有时会皱起来,但最后却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如何?”萧远等尚北的手从叶静璇的手腕处移开,便有些心急地问出了声。 尚北站起身来:“嫂子的身子骨本就不大好,先前因为毒药的毒素入侵了体内,伤了元气,虽调养了一阵子,但身体底子还是不太好的。这次小产对嫂子的影响也颇大,但靠调养还是可以慢慢恢复的。” “只是——”尚北一句话说完,顿了顿,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大可直说,我能看得开。”叶静璇望向尚北,语气平静,但轻轻揪着被子的手已然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字眼。 叶静璇所想,尚北近来在药铺坐诊,也遇过不少小产过的妇人家,多少有些清楚,便露出一个有些轻松的笑容:“只是最近一年若是再怀孕的话,嫂子的身子骨可能会有些吃不消,调养一年半载的,便能恢复了。嫂子大可放心。” 听了尚北的话,叶静璇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也好受些了。有不少身子骨弱的女子,小产过后就怀不上孕了,若是这次小产让她以后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承受。 萧远闻言,心中也定了定。 “嫂子,我再给你开几味调养的药,从药铺里拿回来让流云每日煎给你喝就好,其他的已无大碍,就是气血有点虚,恐怕得养上小半月了,不然可能会留下病根。”尚北收起方才轻松的笑,神情颇为严肃,叶静璇点了点头。 “古韵,有些事情我要和静璇还有尚北商讨,你先回避一下。”萧远知道叶静璇此次伤了身心,定是需要调养一阵,可霜宁幕后的人他尚未知道是谁,让大家警惕起来也是目前的当务之急。 而江古韵向来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中,这一次也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情,否则以她和叶静璇的感情,免不了又要担心一阵。 江古韵识趣,点点头便出了房门,顺手关上了房门,正好遇见司夜和司彦走过来。 “王爷和静璇他们有事要谈,我先回去了,你们守着也更好。”江古韵朝司夜点点头,便带着婢女离开了。 司夜料想萧远估计是要说方才的事情,便对司彦使了个眼色,司彦会意,利落轻巧地跃上了屋顶,隐在了隐蔽处,而司夜则站在门外,守着门不让别人靠近。 屋内。 床边的空间太过狭窄,尚北便搬了两把椅子,和萧远坐在床边,叶静璇则没有移动,但看着萧远有些凝重的脸色,一时也有点不安。 “静璇,先前你说过,霜宁是叶承的人,也是在王府里和你接触唯一一个叶承手下的人是吗?”萧远先开口再次确定霜宁在叶静璇面前的身份,避免有什么遗漏。 提到霜宁,叶静璇的目光沉了几分,点点头道:“按叶承所说确是如此,不过我一直怀疑,可能还有其他人,但我们暂时还没发现。” 尚北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虽觉得这个霜宁和自己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但还是安静听着。 萧远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叶静璇,语气低沉道:“我怀疑霜宁可能并非真的是叶承的人。” 叶静璇有些意外:“难道叶承骗我?他是把别人的眼线安插进来了?是萧灏的?” 霜宁一事萧远除了司夜并未向其他人提起,就连司彦都一知半解,更不要说是尚北了;此时听萧远二人谈起霜宁时的语气像是早就知晓了霜宁是眼线一般,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知道霜宁是内鬼啊?!”尚北忍不住发问,虽然自觉压低了声音,也仍是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震惊之意。 萧远和叶静璇对视一眼,算是默认。 “不会吧!既然你们知道,为何不做好准备,留多个心眼?要是早防备的话也不至于…… ……”尚北差点要说出“也不至于会小产”这样的话来,猛地觉得不妥,声音便戛然而止。 叶静璇的目光黯了黯,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我太大意了。” 尚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颇不自在地个叶静璇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嫂子您别放在心上。” 叶静璇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尚北。 萧远接着道:“我觉得,叶承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你,最大的可能,就是叶承也根本不知道。” 萧远的这句话听在叶静璇耳中,顿时让她后背冒出阵阵寒意来。 霜宁,那个其貌不扬,几乎让人记不住相貌的婢女,竟有如此能耐吗? 叶承那般心狠手辣老奸巨猾的人,都认不清霜宁的真面目么?如果霜宁不是叶承的人,又会是谁的人?还有谁要这样对付她和她的孩子? 叶静璇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霜宁有另一重身份?” 萧远的眸色又冷了几分,声音凛然:“方才我和司夜从书房过来,在回廊里见到了一个女子,衣着打扮都和你极为相似。” “而且,脸也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萧远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一次,不仅是尚北,就连叶静璇也微微有些愣住了。 “和我一模一样?没有眼花吗?”叶静璇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 也的确,任是谁被人假扮了,恐怕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确实,只是身形与你不太相似,司夜险些将她认成了你。”萧远点点头,眸中的凝重之色未减。 “莫非……是易容术?”尚北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顿时吸引了叶静璇和萧远的目光。 “易容术?”叶静璇和萧远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声来。 “嗯。”尚北点点头,接着说道:“易容术是江南比较闻名的一项技艺,可以将人的容貌完全改变,甚至改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只需制好一张人皮面具就可以了。” 尚北不疾不徐地说着,脑海中也开始回想起关于易容术的一些事情来。 “这易容术,可是会像面具一样看起来略显僵硬,而不像是正常脸一样能做表情?”萧远思索了片刻,沉吟问道。 尚北摇了摇头:“最早的易容术便会这样,如今的易容术很成熟了,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若是伪装成与自己身形相似的人,几乎能以假乱真。” “那你可知,京中有何人会用此易容术?”叶静璇想起霜宁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忽然怀疑起那张脸的真实度来。 若是她会易容,那么她往日示于人前的也定然是易容后的面容,而非她真实的脸吧。 尚北仔细想了想,刚想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京中有谁擅长我并不知道,但有擅长此术的人到了京城,我是知道的。” 萧远眸中迸出寒光:“是谁?” “民间传闻游历四方的神医,阳炎。”尚北似乎对这个人很是熟悉,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阳炎?!”萧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看向叶静璇,叶静璇也是同样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答案。 尚北对萧远二人的反应有点奇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叶静璇的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被子,片刻后才缓缓放开,似乎是在调整着情绪。 尚北愈发觉得奇怪了,见叶静璇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看向萧远。 萧远的反应比叶静璇要平静一些,没有直接回答尚北的疑问,而是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他是叫阳炎吗?太阳的阳,炎热的炎?” 尚北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这个人,在宫里。”萧远紧蹙着眉头,眸光深得像不见底的深潭。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阳炎是谁 叶静璇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揪着杯子的手指关节也泛起了一阵白,足以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就知道,叶承和萧灏……一定是他们!”叶静璇有些歇斯底里,萧远伸出双臂揽住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尚北听闻阳炎在宫里,倒是大吃一惊。他从师父和一些医界前辈的口中得知阳炎到了京城,却不知他在何处,如今却听萧远说阳炎在宫里,内心有着很大的疑问,甚至是不愿意相信。 江湖中人几乎人人都听说过阳炎的名字,有些人听说阳炎是因为他神乎其神的医术,但更多人知道他,却是因为他云游四方几十年,从来不给任何权贵富人面子,即使在游历途中遇到有人病重,他也是看心情救治,若是刚好遇上他心情不好,即使开出万两黄金的价格,他也不愿意出手救人。 行医向来是救死扶伤,阳炎这种全靠心情的风格自然不为正统医道所容,即使是普通的江湖郎中,也对阳炎嗤之以鼻,只是暗地里还会嫉妒他那一手好医术罢了。 尚北的师父也是奇人之一,对阳炎也有不同的看法,兴许是在尚北面前感叹得多了,连带着尚北对阳炎也并不是十分厌恶,而是存着几分好奇。 没想到,几个月没有听闻阳炎的消息,他竟是进宫了。 也怪不得,尚北刚到京城时曾经试着打听过一番,却怎么也打听不到阳炎的下落。 原来,是被人接进宫中了。 这么说来,这次叶静璇出事,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如今和阳炎待在一起的人。 “那么,是谁带他进宫中的?”尚北看了看萧远的脸色,又见叶静璇是这副模样,话虽是问出了口,但心里多少也已经猜到阳炎背后的人是谁了。 尚北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几分可惜。 这阳炎虽然性格古怪,可一手好医术确实令人佩服,他本来还有意与之结交一番,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萧远眼底闪烁着寒光,脑海中闪过这个名为阳炎的人在宫内与他遇到时的种种,不自觉眉头皱得更深。 这个阳炎,是被召进宫去替皇帝调养身体的,如今在太医院供职,甚至给了他封了个院判的名头,官居正五品,领着不低的俸禄,在宫中也有着不小的名声了,只是人人也都知道,他是被太子召进宫的,在宫中听皇后的命令。 太医院仅次于院使的御医竟然听命于皇后,这事在宫内不可能掩盖得住,没过多久皇帝便得知了这件事,虽心有不满,但看在不久前皇后在江北封地的势力刚刚被拔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多理会,有时到皇后的凤华宫中,也不介意让阳炎替他调养身子。 阳炎在宫中待了一段时间,除了不怎么和太医院的御医们容得来外,也并无其他不妥之处,皇帝放心了不少,索性也就不多理会了,区区一个院判,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萧远却一直觉得,萧灏和皇后费尽心思地要从宫外弄一个江湖郎中进到宫中,不可能没有目的。 现在看来,这一个小小的易容术,便差点能生出不小的事端来,这个阳炎,果然不简单。 “萧灏带他进宫,如今,他听命于皇后。”萧远说着,眼神复杂,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尚北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如此看来,这次的事情,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萧远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对门外道:“司夜。” 司夜和司彦一直在门外候着,闻言便轻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来,躬身恭敬道:“王爷,王妃,尚大夫。” 萧远不急着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低头看向叶静璇:“这次是我疏忽了,从今往后,司彦就是你的暗卫,你有什么事也大可吩咐他去做。” 萧远心中弥漫着浓浓的愧疚。 早在当初从嘉死了之后,他就应该重新派暗卫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可就是因为他一时疏忽,他便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这一次,无论叶静璇说什么,他都不会松口,必须让她在司彦的保护范围之内。司彦的武功比起从嘉来更胜一筹,有司彦在,他才能放心。 叶静璇将萧远眼底的那一抹笃定真切地看在眼里,明白他心中所想,没有再推脱,只点了点头,便看向司彦,投去一个微笑和感谢的眼神。 “司夜,你与司宇今日随我入宫一趟。”萧远眸中的柔光褪去,冰冷的寒光泛出来,像剑锋一般令人畏惧。 尚北诧异:“今日?为何这么急?” 尚北对萧远的决定甚为不解。叶静璇刚刚醒来,身心都还很脆弱,此时有萧远在身边陪伴最好不过;再者,若幕后黑手真是皇后和萧灏,叶静璇刚出了事,萧远便要进宫,意图不是很明显么? 叶静璇却有些猜到了萧远心中的盘算,并不感到意外,对上萧远的目光,一瞬间便会过意来。 “我这次进宫,不是去找皇后和萧灏的,而是去见父皇,直接告诉他,有人对静璇下了黑手。” 萧远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自然对皇帝的了解胜于其他任何旁人。皇帝的猜疑心很重,若是他不说出此事,皇帝的眼线众多,很快也会得知叶静璇小产的消息,与其藏着掖着暗地里找皇后和萧灏的麻烦,倒不如先将事情说明白了,抢得先机。 萧灏心思阴毒,若是他先将叶静璇小产的事说出来了,萧远没有先告知皇帝,便反而会显得心机深沉了。 萧远深知,恶人先告状向来是萧灏一党的惯用手段。 叶静璇想清楚了其中利害,看了看窗外愈发显得明亮刺眼的日光,当下便轻推了推萧远的手臂,道:“快到午时了,你快快进宫,别让萧灏先发制人了。” 萧远心中涌起一阵心疼,心底的自责之情变得更加强烈。 她刚刚经历了小产,而此时他却不得不进宫,无法陪在她身边。 萧远无法做到平静地直视叶静璇的视线,只得侧目看向尚北,道:“你和古韵留下来,多陪陪静璇吧。” 尚北点点头,起身正要出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我想起,阳炎不只是医术高明…… ……还擅于用毒。” “用毒?”萧远目光微滞,随即变得更加幽深。 尚北点头,重新抬起脚步往外,道:“我去拿一些东西来,你们带上,或许用得上。” 凤华宫中。 皇后懒洋洋地躺在垫着柔软绸垫的躺椅上,身旁点着熏香,香气弥漫了整个大殿,和殿外明媚的阳光融合在一起,便使人有一种置身于春天生机勃勃的花园中的感觉。 皇后微眯着眼睛,嗅着熏香的味道,又长舒了一口气,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皇后娘娘,请用茶。”皇后的贴身大丫鬟鸣翠端来茶杯,站在皇后身旁。 皇后睁开眼睛,眼睛中染上了些许惺忪,闻到茶香,便接过茶杯来,轻啜了一小口。 鸣翠看皇后心情很是愉悦,忍不住道:“娘娘,最近您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不少呢!” “是吗?”皇后放下茶杯,茶的清香淡淡地随水汽散发出来,和熏香的味道缠绕在一起,更让人觉得醉心。 “多亏了阳炎,给本宫调制的熏香好用的很,本宫也觉得,近来睡眠好了不少。”皇后轻笑出声,侧头看了看冒出袅袅烟雾的熏香炉,笑得更加愉悦起来。 萧灏走进殿内时,看见的便是在躺椅上怡然自得,和婢女说说笑笑的皇后。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便消逝不见。 萧灏进出凤华宫向来不用通报,一是萧灏不喜太监尖细的嗓音,二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宫内其他人察觉他进出凤华宫如此频繁。因而当萧灏走到皇后身旁时,闭上眼睛的皇后还未察觉。 鸣翠正要出声,萧灏便抬起一只手,鸣翠立刻便噤了声,退到殿外去。 萧灏走到皇后身旁,轻咳了两声,道:“母后。” 忽然听到几声轻咳,皇后才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惬意闲适瞬间消失不见,警惕地看向身旁。见来人是萧灏,才平静了不少。 看看殿外的天色,正是午时未到,萧灏从未在这个时间进宫找她,此时忽然出现在凤华宫,不免让皇后觉得有些奇怪。 “你今日怎么入宫了?”皇后一边问着,一边回头望了望四周,见鸣翠不在殿内,才收回了目光。 “叶静璇小产了。”萧灏话音毫无波澜,仿佛此刻说着的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不过是诸如下雨了之类的平常话语。 皇后陡然从躺椅中坐起身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消息可靠吗?” 萧灏瞥了皇后一眼:“叶承今日一早来太子府找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是他命人下的手,怕我知道了会责难于他,便先过来告罪。” 皇后闻言,脸色变了变,眼底似乎隐隐有一股薄怒:“怎得在这种时候下手?叶承怕是老糊涂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帝的怀疑 皇后对叶承此举甚是不满,方才的好心情此时早已被毁得一干二净。虽然皇后在得知叶静璇怀孕后便动了要让她流产的念头,可最近叶静璇怀孕的消息才公开,这时候动手,岂不是暴露得太明显了? 此事一出,萧远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到底,看皇帝先前得知叶静璇怀孕了之后的态度,也显然是对叶静璇肚里的孩子有所期待的,也定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 若是萧远和皇帝一起彻查这件事,叶承怎么可能逃得过去?也不知道叶承手下的人做事够不够干净,否则,到时候岂不是还要连累到她和萧灏? 皇后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伸手便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岂料这茶水的温度小口啜饮正适合,大口则烫嘴,皇后一个猝不及防便烫到了嘴。 “诶哟!”皇后立马放下了茶杯,可舌尖还是被烫得疼痛,这让她心中的怒火不由得烧得更旺。 “叶承这老头,不给他点教训,他便越来越不知轻重!”皇后狠狠骂着,舌头却疼得很,朝门外道:“鸣翠,请阳院判过来!” 鸣翠在殿外应了一声,便使唤了另一个宫女到太医院去寻阳炎过来,她则立马进来,倒了一杯冰水给皇后凉凉舌头。 阳炎既然是皇后的人,在太医院内自然不会有太多事做,很快便到了凤华宫。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阳炎早已适应了宫里的礼节,下跪叩头的动作做得熟练标准。 见阳炎来了,皇后的脸色和缓了些,道:“阳院判请起。” “微臣听闻娘娘烫伤,特来给娘娘诊治,不知娘娘的烫伤伤在何处?”阳炎直奔主题,可从头到脚把皇后打量了一遍,却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不过是舌头被茶烫了一下,无碍,是奴才们大惊小怪了。”皇后此时忽然觉得自己烫伤了舌头便宣阳炎过来,似乎有那么几分夸张了。 阳炎面色不改:“若是喝茶烫伤,娘娘可以含一口凉水,或是冰块,很快就能缓解不适。”阳炎语气平平,似乎并不因皇后的偏爱而有什么不同的态度。从这一点上来看,倒还是和尚北所知道的阳炎还有几分相似。 皇后点点头,朝鸣翠摆了摆手。鸣翠会意,立刻便去准备。 “阳院判,请坐。”萧灏忽然出声,竟是请阳炎落座,对阳炎的态度与皇后对其的态度如出一辙。 阳炎也不推脱,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阳院判果真是医术高明,上次你调制给本宫的薰香,可真是比内务府的薰香好太多了,本宫的头疼病犯了多年,近来都不常犯了。”皇后笑眯眯地看着阳炎,毫不吝惜夸赞之词。 可阳炎听到皇后这般夸奖他,神情也没有过多变化,只淡淡地应一句:“多谢娘娘夸奖,微臣本分而已。” 阳炎的态度如此冷淡,皇后也不恼,接着问道:“皇上的身体近来如何?” 皇帝对阳炎是皇后的人这件事早已知晓,虽没有和皇后计较,在凤华宫时也没多说什么,可在凤华宫外却并不待见阳炎,阳炎别说给皇上开药方子了,就连见皇帝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阳炎对未能给皇帝诊脉的事实话实说,皇后听了,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想什么计谋。 萧灏却在此时悄悄对阳炎使了个眼色,阳炎看到,又道:“不过微臣见到了皇上,还是能知晓皇上身体的一些情况的。” 萧灏的小动作,皇后并没有注意到。 “见到了?仅仅是见到了就可以?” 阳炎又道:“并非这么简单。医讲究‘望闻问切’,从脸色等也能看出身体的状况,微臣为皇上诊过几次脉,对皇上的身体有一定的了解,因而从脸色看出皇上的身体状况,并非难事。” 皇后对阳炎说的话深信不疑,点点头,示意阳炎继续说。 “皇上的身体仍算康健,但体内有躁热,会影响皇上的心情,时间长了也会对内脏有一定的影响,若不在饮食方面好生调养一番,久而久之,对皇上的龙体会有害处。” 皇后听着,和萧灏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 皇上的身体健康,对萧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早就想着要坐上那个极位了,可皇帝若是不死,甚至还身强体壮,他这个太子要到何时才能成为天子,取代如今的皇帝? 萧灏有点心烦,皇后也心有不甘,道:“有劳阳院判了。” 阳炎的语气仍旧不起波澜:“微臣告退。” 语罢,阳炎便转身出了大殿。直到走出了凤华宫,阳炎才停下来,回头看着凤华宫,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阳炎走出殿外后,皇后看了看萧灏,屏退了左右。 等宫人们都出去了,萧灏才道:“莫非母后与儿臣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皇后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在你父皇的膳食里做手脚,怕是最好的办法了。” 既然阳炎说皇帝体内有燥热,最好在饮食上加以调养,那他们在膳食中做手脚,让皇上在不知不觉中吃更多引起体内燥热的事,岂不是有利于他们? 何况,在膳食中加入燥热的食物,和下毒完全不同,也更不易被人发现。 萧灏心中所想和皇后不谋而合,闻言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萧远,你此时进宫,是何事如此匆忙紧张?” 书房里,皇帝背手而立,声音中气十足,好不威严。 萧远跪在地上,声音中尽是哀恸:“启禀父皇,静璇小产了。” “什么?!”皇帝猛地转身,看向萧远,目光里满是震惊与错愕。 “怎么会小产?!”皇帝紧接着又问道,语气焦急而关切。 萧远抬起头来:“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远的声音中尽含着悲愤,目光也带着怒意,没有半分虚假,皇帝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便全信了萧远所言。毕竟萧远和叶静璇的感情深厚他不久前才见识过,料萧远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设计。 “先起来吧。”皇帝有预感萧远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少,便走到檀木椅前坐下。 “谢父皇。”萧远又磕了一个头,随即起身在皇帝身旁坐下。 皇帝的脸色也极为阴沉。叶静璇作为第一个怀孕的王妃,怀孕的消息刚刚传开便遭了毒手,消息是在宫中传开的,他还赏赐了不少钱银珠宝,便说明了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可偏生有人看不下去,这么快就要对萧王妃下手,明摆着是在藐视他的权威,挑战他的底线。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朕要你清清楚楚地说。”皇帝的目光笔直地射向萧远,触及他略带黯然的神情,不免有些心软。 萧远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原委都如实禀告;虽说的都是实情,但也是避重就轻,只点出了霜宁是别人安插在他王府中的眼线,却没有明说是叶承及萧灏一党。 但尽管如此,聪明如皇帝,只要一想萧远平日最大的敌人是谁,便能猜出一二了。 “回父皇,事情就是如此,静璇如今在王府中,正在调养身子,最近应是不能进宫来请安了。”萧远说完事情经过,便及时止住了话,并没有说出自己怀疑的对象。 皇帝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了,虽然现在站在了他这边,但他除了诉苦,并不能多言埋怨或是怀疑谁,否则,便会有栽赃陷害的嫌疑。 他不打算提到萧灏及皇后,只说出这些事情,让皇帝自己怀疑到萧灏身上去,便是最好的办法了。 皇帝听罢,沉默了半晌,脑海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叶静璇小产一事,确是萧灏有最大的嫌疑。 且不说叶诗岚与叶静璇表面和谐实则敌对,单是萧灏作为太子,妻妾众多却仍没有子嗣,就足以构成他要除掉叶静璇肚子里孩子的理由了。 皇帝正值壮年,身体状况还不错,短期内断然没有退位的可能,而萧灏如今正好是历代皇帝登基时的年龄,若是再过十年二十年,等皇帝该退位之时,萧远的儿子和萧灏谁更适合做皇帝,还是个未知数。 萧灏为了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杜绝掉所有人能取代他的可能,在叶静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未知道时先下手为强,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若真是如此,萧灏的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些!而且萧灏一向与皇后来往密切,若此事真是萧灏做的,皇后不可能不知情,说不定也参与了其中。 为了还未定的皇位,便下毒手谋害了亲侄,这样心肠歹毒,心胸狭隘的人,将来怎配登上大宝? 皇帝亲身经历了皇子争权的惨烈,对这类事最是厌恶,心下顿时也冒出了几分怒意来。 但皇帝并不想在萧远面前透露自己的怀疑,敛了敛情绪,道:“既然你的王府里混进了内鬼,要尽快揪出来,以绝后患。” 萧远应道:“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在查了,也派了亲信保护静璇,避免凶手还要斩草除根。” “静璇那边,你可要多多安慰开解。”皇帝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放在萧远的肩上,语气带着深深的遗憾。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冷落 在萧远离开皇宫之后,他回到萧王府,思考了许多事情。 如今,皇后的权势十分大,他也知道皇后的手段,他害怕,皇后会再一次对叶静璇下手…… 若是那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叶静璇了。 毕竟,叶静璇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最想要保护的人啊! 为今之计,只有…… 把叶静璇送出皇城,暂避风波。 然而,若是直接跟叶静璇开口说的话,叶静璇这样的性子,一定不会愿意走的。 萧远深知这一点。 可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送走叶静璇了,若是当真让她留在皇城,那真的是很不利的…… 萧远叹了口气,坐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司夜注意到萧远的情绪,便开口问道:“王爷,是在为了王妃流产而感叹吗?其实,王爷和王妃还年轻,不必这样伤感,孩子总会再有的。” 听到这话,萧远微微摇头,“不是,我在想如今皇后有这样的权势,她若是再次对静璇不利,我可能没有能力去保全静璇了,”萧远长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所以,我必须送走静璇。” 司夜微微颔首,王爷对王妃的在意,他是清楚的,但是,为何王爷要为了这样的事惆怅呢? 注意到司夜的眼神,萧远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们王妃的性子啊,她,若是我如实对她说,我只能得到一个答案。”萧远看着司夜,叹息。 司夜不解,他看着萧远,问道:“王爷是为了王妃好啊,属下不明白为何王妃会拒绝,而且,这个答案,也不一定是绝对的啊!” 听到司夜这样天真的话,萧远蹙着眉笑了笑,说道:“是啊,这个答案不一定是绝对的,可是司夜你应该知道,你们王妃,她也是爱着我的。” 这一点,司夜自然是知道的,不然王爷怎么会让叶静璇怀上孩子呢? 只见萧远拍了拍司夜的肩膀,“她爱着我,所以她一定想要和我同甘共苦,事实她也是这么做了的,”萧远望向窗外,叹息着,说道,“但是她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不能让她冒这样的风险,那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司夜似乎懂得了什么,他看着萧远,迟疑地低声问道:“王爷,是想要对抗皇后?扳倒萧灏?这,确实不容易,若是让王妃掺和进来,也是不妥当的。” 萧远微微颔首,司夜真不愧是跟了他多年的侍卫,能懂得他的心思,有司夜这样的侍卫跟着,他也觉得满意。 “是啊,若是再让你们王妃冒着这样的风险,你们王爷我也,太不是男人了!”萧远跺着脚,无奈地说道,“可是,你们王妃肯定是会要跟我同甘共苦的,我到底,该怎么送走她呢?” 若是要跟皇后对上的话,皇后如今的权势,那真是一个问题…… 细细思考之后,司夜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帮助萧远,因为据他对叶静璇的了解,叶静璇不可能选择自己去独自避难而把萧远扔在皇城的。 “不如,从今日起,我,开始冷落静璇吧……”萧远做了个艰难的选择,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他叹息着,说道,“我,可以重新宠幸霍孟兰,然后,让叶静璇觉得不满。” 听到这话,司夜愣住了,他是真心的没想到,萧远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知道,这可是,很伤害叶静璇心灵的一件事。 但是,司夜也十分清楚明白: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叶静璇,她不可能离开京城的。 为了保全叶静璇,司夜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这个办法,可行。” 萧远其实心里也清楚,司夜如此顺着他的话说,也不过是安慰他罢了,他太清楚叶静璇不可能就那样善罢甘休的,所以,萧远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忍心那样对叶静璇。 可是,萧远还是说道:“司夜,你去请,尚北还有,江古韵,我有要事相商。” 司夜知道,萧远是想要尚北和江古韵配合他,让叶静璇相信他已经不爱叶静璇了,所以,司夜只是摇着头,去找这两人了。 等到尚北和江古韵都来了之后,萧远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尚北看着萧远萎靡不振的样子,问道。 萧远叹息了一声,说:“我要对抗皇后了。” “这不是好事情吗,”江古韵不解地看着萧远,问道,“王爷为何是这个样子?” “可是,静璇是我的把柄啊,若是皇后继续再对,静璇下手的话,我没有能力保全她啊,”萧远摇着头,叹息着说道,“所以,我必须送走静璇。” 听到这话,江古韵一怔,她问道:“王爷,我觉得,应该让静璇留下来!纵然有危险,可是——” “别说了,我都知道。”萧远打断了江古韵的话,说道。 “所以,王爷打算怎么做呢?”尚北还是比较理智的,虽然他也觉得,萧远不该这样做,可是他还是问着萧远。 萧远抬起眼睛看着尚北,说道:“我想要冷落静璇,重新霍孟兰,这样的话,静璇自己就会心灰意冷,离开我,如果那个时候她还不愿意离开我,我便给她一封休书罢了。” “你疯了,王爷。”江古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尚北摇着头,说道:“不,你觉得叶静璇会甘愿么?” “如果我给她一封休书的话……”萧远这样说道,“她就不得不离开我了。” 江古韵冲到了萧远面前,说道:“若是你当真这样做了的话,静璇她,会恨你的。” “我倒是宁愿让她恨我也不可能让她有半分风险地活着。”萧远后退了一步,叹道。 江古韵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此时,尚北为难地看着萧远,随后他问道:“所以说,你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要你们配合我——让叶静璇相信她在我心中已经不重要了。”萧远艰难地开口说道。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萧远心中也是犹如针扎一般的痛。 江古韵听到了萧远这样的话,她瞪大了眼睛,摇着头,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自己那样对静璇也就罢了,别想让我配合你!” 尚北摇了摇头拍着江古韵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作为一个男子,尚北到底还是比江古韵冷静许多的。 他郑重地看着萧远,说道:“我们会配合你的,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情吧,我,如果到了你给叶静璇修书的地步,我会接纳她,送她去药店分店做店主,远离皇城的一切纷争。” 尚北的话,到底让萧远放下了心 。 “我真的是宁愿叶静璇恨我啊……”萧远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话,尚北苦笑,他说:“好好好,没关系,我一定会安排好她的去处,你也要好好的,有我在为你出谋划策,我们一定能赢过皇后的。” 萧远微微颔首,说道:“好了,今日就先这样吧,我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尚北对着萧远颔首打算离开,却发现江古韵呆呆地立在那里不肯走。 “江——古韵?”尚北迟疑地叫道。 江古韵没有反应。 尚北连忙上前拉住江古韵,摇晃着她的衣服,问道:“江古韵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听到这样的话,江古韵终于有所动容。 她苦笑着,回眸凝视尚北,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我是真的,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为了保护静璇,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这样的感受,真的是,太难受了。” 里侧的萧远自然将这话听到了,他看到尚北眼神为难地在他与江古韵之间转悠。 萧远也摇着头,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所以,江古韵,我需要你帮我,你是静璇的朋友,你当然明白我的选择是对静璇最好的了,我知道你是个清楚的人。” 这样的选择是多叶静璇最好的选择了,作为文阁大学士的嫡女,江古韵的教养与才华,是所有人公认的,所以,江古韵自然明白萧远的话。 道理,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可是做起来却格外伤人。 “走吧,”尚北劝道,“等到一切平息,我们还可以把叶静璇接回来,不是吗?” 江古韵只是摇着头,若是一切平息再把叶静璇接回来的话,叶静璇也不该是如今的心性了。 但她却是没有说什么,跟着尚北走了。 待到江古韵与尚北走远后,萧远独自在屋内叹气。 良久,他叫来了司夜。 “怎么了,王爷?”司夜问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去霍孟兰那里。” 这样的话,真的是十分沉重的。 司夜摇着头,随后他跟着萧远去了霍孟兰的兰花苑。 兰花苑,格外地冷清,然而当霍孟兰听到萧远来的消息时,立刻欢呼雀跃地跑到了萧远身边。 她一身艳粉色的齐胸长裙,前凸后翘十分吸引人眼球,司夜连忙退了下去。 “王爷,怎么终于想起妾身了?”霍孟兰挥着手让全部奴婢退下,随后娇滴滴地倚在了萧远的怀里,问道。 萧远顺势抱住了霍孟兰,霍孟兰便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本王许久也没来你这里了,记起来,便来看一看你。”萧远到底还是个王爷,从小从深宫长大,自然是个演戏的高手,他应对起来霍孟兰,真的是不在话下。 霍孟兰听到萧远这话,抿起了嘴巴,随后她用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他。 萧远跟着霍孟兰进了内室。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迟疑 霍孟兰笑着搂住萧远,轻轻地在他脖子旁边吹了一口气,随后霍孟兰又用自己丰硕的胸部蹭了蹭萧远的身躯。 那意味再明显不过。 萧远自然也知道霍孟兰的意思。 他笑了笑,握住了霍孟兰的手腕,将霍孟兰压在了塌上,说道:“你这个撩人的小妖精,可真是让本王心里不宁静啊。” 霍孟兰娇滴滴地看着萧远,眼波流转,似乎藏了千万娇媚。 她又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萧远的胸膛,轻轻地用手指,一点,再一点。 良久,却没有见萧远有多大反应。 霍孟兰有些不满,她亲自为萧远沏了一盅茶,递到萧远唇边,“王爷,不如先喝一杯茶润润喉咙,”霍孟兰妖妖艳艳地笑着,劝道,“妾身觉得王爷的唇有些干呢。” 说着,霍孟兰伸出手拽了拽自己的衣带,香肩半露…… 萧远喝下了这盅茶,他确定霍孟兰没有给自己下药。 “本王倒是觉得,你需要喝一点水呢,不然一会儿……”萧远低头看着霍孟兰,说道。 萧远的意思,霍孟兰当然知道。听到萧远这样调戏的话,霍孟兰呵呵地笑了,她端起一边的另一个茶杯,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 “嗯,嗯……妾身自然知道了……”霍孟兰放下了茶杯,抬起头看着萧远。 此时,霍孟兰的衣服已经掉到了腰上,萧远看见她诱人的粉色里衣。 随后,萧远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盅,将霍孟兰推到在了床上。 撕拉一声,霍孟兰的里衣被萧远扯了下来。 霍孟兰也伸出了自己细嫩的双手,解开了萧远的衣裳。 久不结合,二人的契合程度却也少了很多。 但是霍孟兰还是忍着任由萧远折腾,她知道她必须取得萧远的欢心。 实际上,萧远也想着自己得好好地把这个戏做下去。 想到了叶静璇还在府中,而且叶静璇刚没了孩子,霍孟兰就开心。 渐渐地,霍孟兰跟着萧远步入神圣的殿堂…… 而这里的声音,足以让兰花苑左右听到。 有人告诉了流云这个消息,流云却瞒着没有告诉叶静璇。 叶静璇看到了流云的样子,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流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流云看着叶静璇,心虚地摇了摇头。 “跟我说实话。”叶静璇盯着流云,发现流云没有看自己的眼睛,所以叶静璇怀疑,流云有事瞒着她…… 流云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您多心了,真的没有什么事,小姐莫要担心了,您现在该做的事,是好好养身子,等到养好了身子,在为王爷生一个小世子。” 听到流云这样明显地转移话题,叶静璇便知晓,流云定然把一些事情瞒住了她,而且这个事情必然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那么,是什么事情呢? 叶静璇蹙起了眉头。 良久,叶静璇拍着流云的肩膀,说道:“流云,我一向是信任你的,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自己出去问他们了。” 流云是真的担心叶静璇听到这个消息会不开心,所以她紧紧地抿着唇,“小姐,您不能出去,您必须好好呆在屋子里养着身子啊,”流云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叶静璇,说道,“至于外面的事情,和小姐没有什么关系的,真的。” 听了这话,叶静璇淡淡地笑了,她坐回了贵妃椅上,笑道:“那么这样也好,我就呆在我这个王妃殿中,看看我能呆多久。” 说罢,叶静璇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流云便自己忍不住告诉叶静璇了。 “小姐,其实就是——”流云低着头,声音极小,但还是被叶静璇听到了,“其实就是王爷宠幸了霍姨娘,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听到流云坦白,叶静璇淡淡颔首。 她拿书轻轻地敲了敲流云的脑袋,淡笑着问道:“你看你家小姐我是那样容不下人的人吗?不就是宠幸霍孟兰吗?那就让他宠幸罢了,左右这段日子他也不能宠幸我,你说是不是?” 虽然是这样的话,可是流云就是听出了叶静璇的不开心。 “唉,小姐,我不该跟你说的啊!”流云又开始后悔起来。 因为这事,肯定影响到了叶静璇的情绪,那么叶静璇就不能好好养身子了。 若是叶静璇没有养好身子,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听到流云这样自责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摸着流云的头,说道:“不是的,流云,你能跟我说,我很开心,因为至少我知道这件事了,如果你把我蒙在鼓子里,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我自己真正看到了,那后果,不知道会让我多么难过,因为我不能掌控萧远,这原本就是在情理之中,可是若是我不能让你说给我听,我会,非常难过的。” 这样一大串话,让流云真正明白了,叶静璇想要的那种忠诚。 她决定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叶静璇。 主仆二人的关系,却是愈发好了呢。 叶静璇原本以为,萧远不过是因为不能宠幸她才去兰花苑找霍孟兰的,然而,一天过去了,萧远也没来找她,跟她说为何要去宠幸霍孟兰。 “小姐……”是夜,流云看着心情抑郁的叶静璇,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也只能吐出“小姐”二字。 听到流云的声音,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左右我们也刚用过晚膳,走吧,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流云颔首,若是出去走走的话,倒是还可以散散心,让叶静璇开心一些,这样,也挺好的。 随后,流云为叶静璇选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绾起了简单的云髻,只是在发间微微点缀了几朵小花儿,便跟着叶静璇出门了。 门口的几个婢女原本想要跟上去,却被叶静璇命令留在了原地。 “不过是出去小转一会儿罢了,这个王府里谁不知道我是萧王妃呢,”叶静璇看着几个跟上来的婢女,说道,“无妨的,我与流云一会儿便会回来。”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那几个婢女也只能退了回去。 叶静璇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萧远的居所,这里,灯光并不亮,平白无故让叶静璇心中生出一抹凄凉之感。 她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在想什么呢我,真是的,就会瞎想。” 这话,自然是传到了流云的耳朵里面。 她拉住叶静璇,“小姐,我们回去吧,”流云劝道,“不然一会儿王妃殿那边的婢女该到处找您了……”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想再走走,若是她们找到你我,便跟着回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流云只能颔首。 原本流云以为叶静璇要去别的地方走走,却看到叶静璇径直走向了萧远的居所。 灯火萧条—— “怎么回事?”叶静璇看着紧锁的大门,问道。 此时,萧远居所里面走出了一个仆人,他看到叶静璇,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王妃,是来找王爷的?” 叶静璇颔首,“王爷呢?”她看着那个仆从,问道。 仆人摇了摇头,为难地说道:“王爷如今,应当是在兰花苑里头,陪着霍姨娘呢。” 听到仆从的话,叶静璇苦笑,她后退了一步。 “是吗?他在兰花苑里面陪着霍孟兰?”叶静璇轻轻地说道,“也好也好,我自己走走就好。” 说罢,叶静璇转身离开了萧远的居所。 仆从在后面遥遥地长叹一声。 “小姐……”流云再度叫道。 叶静璇静静地回身看着流云,问道:“流云,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在我面前,不必拘谨。” 流云叹了口气,随后她抱住了叶静璇,她看着叶静璇,轻声劝道:“小姐不要难过,也许王爷只是……” “你想说——只是什么?”叶静璇没想到流云会抱住她,她也伸出了胳膊抱住流云,然而,嘴上的问题却依然问得十分犀利。 感受到叶静璇怀抱的踏实,听到了叶静璇话语中的无奈,流云摇了摇头。 “没有,小姐,”流云将叶静璇搂的更紧了,长夜到底还是有些冷的,她闭上了眼睛,说道,“我们回去吧,王妃殿里面,什么都有。” 叶静璇笑了,她松开了流云,微微颔首指向了王妃殿的方向,说道:“好啊,我们回去,左右,走了这么久,也够了,对吧?” 流云看到叶静璇的笑容,也微微颔首,跟着叶静璇回往王妃殿。 回到了王妃殿,几个婢女松了一口气。 她们见叶静璇这么久没有回来,正打算去找叶静璇,真是叶静璇回来的时间正好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法 翌日晨,叶静璇从睡梦中醒来。 “好早啊,小姐。”流云感叹道。 听到流云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笑着说道:“我不能懒惰啊,早点起床还是好的,流云你说这话可对?” 流云微微颔首,“是是是,那么小姐,该更衣了,”流云笑道,“奴婢来服侍你。” 随后叶静璇在流云的服侍之下换了衣裳绾了发髻,其他婢女便端了早膳出来。 “王爷在那边已经起身了……”一个婢女说道。 流云瞪了她一眼,那婢女连忙后退了一步。 叶静璇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她苦笑着,说道:“是吗?那也挺好的,我也起身了呢。” 然后,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安安静静的用完了早膳。 等到用过了早膳,叶静璇便伸了个懒腰。 “小姐……”流云看着叶静璇,叹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用手指抵住了流云的唇,笑道:“别说了,我都不在意的。” 流云只能乖乖闭上了嘴。 今日,霍孟兰破天荒地来给叶静璇请安了。 说是请安,倒不如说是她是来炫耀的。 四个侍女齐齐跟在霍孟兰身后,她径直冲入了王妃殿,看到叶静璇淡淡的一身素色,轻笑了一声。 “王妃娘娘为何这样清减,最近可没有什么丧事呢。”霍孟兰一来,便把叶静璇未出世的孩子的地位踩在了脚下。 叶静璇原本不想理会霍孟兰的,但是霍孟兰这样说,让叶静璇没法忍她。 故而,叶静璇便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霍孟兰,她冷笑着,说道:“流云,怎么我的王妃殿,成了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场所了?” 听到叶静璇这话,流云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流云微微颔首,不怀好意地看向了霍孟兰。 霍孟兰对上流云的眼神,没由来地一惊,她摇了摇头,问道:“你,不过是一条忠于主人的狗罢了,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我还是个主子呢!” “姨娘,请你出去。”流云指了指门外,冷笑道。 霍孟兰等着流云,说道:“你敢让我出去?你莫不是忘了昨日夜里,王爷还在我那里歇着呢,再看看叶静璇,呵,不过就是嫉妒我罢了,狗急跳墙!” “我让你出去!”流云推了一把霍孟兰,喊道。 霍孟兰身后的婢女立刻上前扶住霍孟兰,怒视着流云。 场面,十分紧迫。 这时,叶静璇幽幽地开口了,她凝视着霍孟兰,说道:“王爷宠你,那是你的荣幸,不是你来我这里炫耀的资本,王爷宠谁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来我这里跟我这样耀武扬威呢?狗急跳墙?这话,我想来,说的是谁,你也该清楚啊。” “小姐……”流云听到叶静璇这话,微微一怔,她回头看着叶静璇,叹道。 霍孟兰自然也听出了叶静璇话中的意味。 “不就是王爷玩你几天,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王妃了,啊?”霍孟兰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啪地一声打在了地上,让流云惊得连连后退,霍孟兰怒视着叶静璇,怒道,“呵,今儿个我霍孟兰就让你看看,这个王府里,会一直陪着王爷的女人是谁!你不过是个叶家的庶女!” 眼瞧着霍孟兰就要过来,霍孟兰原本以为叶静璇会是害怕的,然而—— 叶静璇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端端地坐好。 “你——怎么不害怕我?”霍孟兰一时觉得没了意思,问道。 叶静璇看了看霍孟兰手中的鞭子,随后她声音一扬:“来人啊,萧王府的小妾长势欺负主母了!” 只消刹那的功夫,一队侍从便冲了进来,拉住了霍孟兰。 身份,是叶静璇如今唯一可以压住霍孟兰的东西了。 叶静璇咽了口气,让人把霍孟兰丢了出去。 霍孟兰还在外面大叫着,王妃殿的门却已经关上了。 没过多久,霍孟兰便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叫嚣没什么意思,便回到了兰花苑中,打算今日主动去找萧远。 为此,她开始亲自做一些羹汤。 另一边,等到叶静璇听不到霍孟兰的声音之后,她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霍孟兰,她这样的人若非她有强大后盾,她是活不长久的。”叶静璇看着流云,说道。 流云颔首,说:“奴婢明白。” 叶静璇颔首,她希望流云,能知道一个道理。 能忍则忍,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去争那个气的,这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都好。 这个道理,叶静璇当然是深知的。 正午,叶静璇依旧只是静静地趴在她的贵妃塌上,这让流云有些焦急。 “小姐,该用午膳了……”流云端上了午膳,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只是瞥了一眼那午膳,唇角便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指着午膳,问道:“什么时候给我的午膳也这样清减了?可真是狗仗人势啊,呵……” 流云低下了头,她小声嘀咕道:“小姐……奴婢这就去说他们。” “罢了罢了,自己在小厨房做午膳好了,”叶静璇看到流云要走去小厨房,连忙摇了摇头,不愿意折腾,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必去了,净折腾,没这个必要……” 这样的话,让流云长长叹了口气,她看到叶静璇的眼神,只能微微颔首,随后她叫人去了王妃殿的小厨房,为叶静璇重新做了午膳。 等到做好了午膳给叶静璇送过来之时,叶静璇已经饿了许久了。 流云见到叶静璇这样,心中十分不平,她说道:“小姐,他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拉住了流云的手,苦笑着说道:“再怎么样,我们也能走过来的,所以,何必呢?你若是去说他们,倒是会传出我的名声――罢了罢了,流云,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流云连连颔首,然后她笑了笑,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在小姐的身边,一直。” 这样的许诺也让叶静璇绽开了笑颜,她点点头,笑着说道:“嗯!” 叶静璇去午睡了,王妃殿这边的事情却传到了萧远的耳朵里。 萧远看着司夜,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在膳食上亏待叶静璇?霍孟兰去惹事也就算了,左右叶静璇让人拉了她出来,可是如今叶静璇正在调理身子,岂会有人亏待她的膳食?” 司夜有些迟疑。 良久,司夜也没有说话,萧远便有些怀疑了。 “王爷……”司夜为难地看着萧远,却只能唤出萧远的封位。 萧远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要怎么说呢?” 司夜低下了头,说道:“怠慢王妃娘娘的饮食,这是――霍姨娘的安排啊。” 萧远蹙起了眉头。 他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日后,看好厨房,不许清减叶静璇的膳食,”萧远叹道,“左右要不了多久,叶静璇,也没办法呆在这个王府里头了。” 为了叶静璇的安全,他必须送走她。 司夜明白萧远的意思,他便走了出去。 萧远一个人独坐着叹气,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表现,但是他没有什么办法去调整自己的情绪,只能暗自感伤。 “王爷,属下已经吩咐过了。”司夜回来之后淡淡地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颔首,他就在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做完了今日必须做的工作,随后,萧远说道:“走吧,我们去兰花苑。” 司夜跟着萧远去了兰花苑。 正巧,在路上遇到了送羹汤来的霍孟兰。 “孟兰……”萧远看着霍孟兰,他心中有些惊讶,但他还是把这个惊讶压了下去,表现得无比正常。 霍孟兰笑得像一只狐狸,她对着萧远微微屈身行礼,说道:“妾身,正打算去找王爷呢,何曾料想王爷存了和妾身一样的心思呢。” 听到霍孟兰这样的话,萧远心中有些不乐意,但是想到为了叶静璇的安危,他还是笑着隐藏住了自己的情绪。 萧远将霍孟兰轻轻地揽在了怀中,笑道:“其实本王原本就一定会去找你的啊,你何必这样呢?你放心好了,我的孟兰,本王以后会一直宠着你。” 这样的话,让霍孟兰完全放下了心,也把她的胆子张开了。 霍孟兰扑到了萧远怀中,紧紧地抱住萧远,低声说道:“王爷……昨日王爷可真是把妾身折腾得――难受得紧呢……王爷今日可要多疼疼妾身。” 这个时候,萧远心中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却对着霍孟兰微微颔首。 萧远听到自己对着霍孟兰说:“好好好,只要是孟兰的要求,本王都会好好考虑的,孟兰,尽管放心好了,本王还在这个王府里面,孟兰你不必忧心。” 随后,萧远屏退了左右的仆人,跟着霍孟兰去往了兰花苑。 兰花苑已经被霍孟兰布置得十分雅致有韵味,不像昨日那般凄清。 只可惜,霍孟兰刚刚换上的铯艳衣裳,让萧远有些扫兴。 不过,萧远不会让霍孟兰看出自己的扫兴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久 他笑着忍住把霍孟兰丢出去的冲动,搂住了霍孟兰。 霍孟兰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孟兰,有酒吗?”萧远问道,他实在是不能在清醒的时候与霍孟兰欢爱,他企图用酒麻痹自己。 霍孟兰一笑,连忙从萧远怀里起身,随后她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有仆从跟着霍孟兰抱了一坛酒上来。 霍孟兰挥了挥手,仆从退了下去。 “孟兰,我敬你一杯。”萧远舀了一杯酒,对着霍孟兰,笑道。 随后二人就这样一杯又一杯,竟然是把半之半坛酒喝光了。 虽然,这么一坛酒其实并没有多少,不过二人的酒量,也确实是有些厉害了。 这个时候,萧远的意识开始朦胧。 他楼主了霍孟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欺身而上。 霍孟兰轻笑着解开了萧远与自己的衣带。 等到叶静璇午睡快要醒来之时,萧远又去了兰花苑的这个消息,便传到了王妃殿。 流云叹息着,周围的婢女都上来问流云该怎么办,流云微微摇了摇头。 她小声地说道:“王爷这样的做法,我真的是……虽然我们小姐眼下不能承欢,可是王爷就这样宠幸霍姨娘,也真的是太过分了啊……” “所以,流云姐姐,王妃这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婢女壮了胆子,问道。 听到这话,流云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 那个婢女低下了头,随后她又小声地说道:“王妃娘娘到底还是王妃娘娘,无论王爷怎么对她都是这样,可是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纵然流云再心思简单,听到婢女这样说话,她也知道这个婢女是不满留在王妃殿了。 流云长吸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拍了拍婢女的肩膀,说道:“无妨,你可以离开王妃殿,没人会在意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嫌弃王妃不受宠,你可以滚,滚得远远的。 那婢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流云,随后她后退着。 就在那个婢女差点一步踏空的时候,婢女扶住了门框,她对着流云说了一声,她说:“多谢流云姐姐,我这也是身不由己的选择啊。” 身不由己? 流云只是冷笑,这样的借口,她可真是明白了。 随后流云环视了周围剩下的婢女,低着声音问道:“怎么?你们,也想要离开王妃娘娘吗?” “奴婢不敢,请流云姐姐明鉴。”剩下的婢女齐声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流云稍稍松了口气,她转身走到了叶静璇身边。 可是流云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婢女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此时,叶静璇正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起来吗?”流云试探地问道。 叶静璇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流云,她轻轻地笑了。 她对着流云伸出手,流云将她扶了起来,叶静璇笑道:“起来吧,我也睡够了,这几日确实懒散了。” 随后流云便开始服侍叶静璇洗漱更衣。 “啊,对了,”在婢女为叶静璇绾发之时,叶静璇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说道,“我想见见江古韵,她也几天没来看我了,去古楼把她叫过来吧。” 流云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是,便派遣另一个婢女去古楼请江古韵了。 江古韵看到叶静璇的婢女,轻轻地笑了一声,她说:“叶静璇可真是,等到现在才来找我,前几日把我忘到哪里去了?唉……” 婢女摸不清江古韵的意思,她看着江古韵,问道:“那么,江姨娘,去不去王妃殿呢?王妃还等着奴婢回去回话呢。” 江古韵看着婢女,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又没有什么事情,当然是要去了,去看看我们的静璇恢复得如何了!” 随后,江古韵跟着婢女走了出去。 一路来到了王妃殿。 叶静璇正在调着几朵花,不过是在打发时间罢了。 见状,江古韵叹着气,走到了叶静璇面前。 不等江古韵走过来,叶静璇便察觉到江古韵的到来。 “古韵,你来了。”叶静璇只是继续摆弄着自己手中的花,轻轻地说道。 江古韵走到了叶静璇面前,微微颔首,折下了叶静璇手中的花。 叶静璇看到江古韵握住了原本她要折下的那朵花,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花被江古韵揉捏着,最终花瓣散落一地,叶静璇看到空余的花蕊也掉到了地上。 花托上面连一片残余的花瓣都没有。 花儿,就是这样娇贵吗? 见到这样的花,叶静璇不由得想到。 兴许是江古韵注意到了叶静璇的失神,她在叶静璇面前挥了挥手,拉回了叶静璇的思索。 “你此番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江古韵看着叶静璇,明知道叶静璇的意思,却还是开口问道,“总不能,是唤我来赏花的吧?我可不信,近来的事情,我可都是听说了的。” 叶静璇抬眸,低声问道:“你居然就这样不在意吗?” 毕竟,萧远他,到底还是江古韵的夫君的。 然而江古韵却当着叶静璇的面颔首,笑着说道:“我自然是在意的了。” 听到江古韵的话,叶静璇一怔,原来,江古韵也是…… 但是不等叶静璇继续想下去,江古韵便伸出了手抱紧了叶静璇。 她开口,说道:“我在意的,是我的朋友你啊,萧远怎么样,我可不在意,左右,尚北还在。” 听到江古韵这样安慰的话,叶静璇闭上了眼睛,她将头埋在了江古韵怀里。 二人久久保持着沉默,互相给对方温暖。 良久,叶静璇抬起了头,她笑着看江古韵,说道:“谢谢你,古韵,无论如何你也是在我的身边的,我又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微微一怔。 她,依稀记得自己可不是来给叶静璇继续呆在王府的动力的…… 似乎,萧远是要她送走叶静璇的,貌似,她做了不对的事情呢…… 不过,江古韵才不想管那么多,她只是笑着对着叶静璇颔首,说道:“好啦,我的静璇,你何必想那么多呢?这个王府,我在意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要好好养着身子,外面的事情都跟你无关。” 这话里面,似乎藏了什么…… 叶静璇听了出来,她看到江古韵迷离扑朔的眼神,便问道:“古韵,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王爷会突然间就这样宠幸,霍孟兰呢?” 江古韵摇了摇头,她无奈地摊开了手,叹息道:“静璇,你可莫要为难我了,我是真心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恐怕你刚午睡起来,你还不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叶静璇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古韵的眼睛,想要江古韵说出来。 注意到叶静璇的神态,江古韵她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出来。 其实江古韵心中是想要说出来的,因为如果是让叶静璇自己想走,那么叶静璇心灵上受到的伤害会少很多。 可是若是叶静璇意志坚定,江古韵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再度问道:“古韵,我这样相信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古韵,你告诉我,可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放下姿态的话,江古韵长舒了一口气,她扭过头去,声音低沉:“其实,今日,萧远他也去了兰花苑,就在你午睡的时候……” 至于去兰花苑做什么,叶静璇自然也知道了。 江古韵无奈地看着叶静璇,心中有些不忍。 然而,江古韵还是压下了自己的不忍,因为她明白,要想保证叶静璇的安全,她必需狠下这个心。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劝道:“静璇,说实话,我都看不下去了。” 叶静璇不解地看着江古韵,问道:“在刚刚嫁到王府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吗?那样的日子都走了过来,我还有什么支撑不下去的呢,古韵,你怎么会这样跟我说呢?你怎么了?” 话题又绕回了叶静璇关心江古韵的份上。 因为叶静璇这样说,江古韵真的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微微摇头,说道:“我这边确实没什么事,可是静璇你听我说,萧远如今这个样子,他分明是不愿意见你了,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见到他了,啊?” 叶静璇只是摇着头,不愿意去想。 但其实真的没有几天,也就是这短短的几天之间,萧远背着叶静璇做了太多的决定了。 这足以,让普通女人对自己的丈夫离心,可是,叶静璇她,并不是寻常一样的女子。 “古韵,你不该这样说他的,”叶静璇拉住江古韵的手,低声说道,“他是我的夫君,我必须听从他的话,你可别忘了,我是萧王妃。” 江古韵摇了摇头,她说:“静璇,是,你是萧王妃没错,可是在萧远的眼里,说不定,你就只是叶承的棋子,就算这个嫌疑已经解除,你身上,流淌着的还是叶承的血!所以,你的孩子!” 剩下的话,江古韵没有说完,可她却是成功地勾起了叶静璇的好奇心。 听江古韵这话的意思,是她的孩子并不是皇后和叶承下的手,而是――萧远。 若是萧远想要保住这个孩子,那么萧远应当是完全有这个能力的。 可是萧远却让他们的孩子流掉了。 叶静璇开始深思。 渐渐地,她的思想被江古韵代入了沟壑中。 看到叶静璇痛苦的神情,江古韵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不该这样做…… 但她,也必须这样做…… 为了叶静璇,长久的安全…… 第一百三十章 何谈放弃 良久,叶静璇回头定定地看着江古韵,她苦笑道:“古韵,你要我放弃吗?就算这个孩子他不想我生出来,那为什么当初要……” 江古韵愣住,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是这样说的,只是,静璇,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在怎么跟你说道理,也比不上你自己想通的啊!” 叶静璇低下了头,随后她淡淡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静一静,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静璇这样说,让江古韵升起无限的愧疚,故而江古韵在心中对自己说:“江古韵,你这是为了叶静璇好,你不能中途而废,那样对谁都不好。” 对,一定是这样的。 江古韵这样想着,离开了王妃殿。 在她离开后良久,叶静璇一直为那个问题而纠结着。 兰花苑里,萧远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自己身旁霍孟兰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再一次,伤了叶静璇的心。 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萧远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然而,霍孟兰却没有起身,兴许是,折腾得太累了吧…… 思己至此,萧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也是,不得已的做法了。 他换上了自己的衣衫,随后又给霍孟兰盖上了锦被,正在他打算走出去的时候,霍孟兰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萧远并不清楚霍孟兰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但是他清楚得感觉到了霍孟兰拉住了自己。 “王爷……”霍孟兰微张小口,低声唤道。 这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让萧远不由得一怔。 他回过头,静静地看着霍孟兰。 良久,整个内室在一片沉寂之中,直到霍孟兰笑着开口:“妾身,想请王爷多陪陪妾身……” 听到霍孟兰这样的请求,萧远叹了口气,他,必须留下来。 因为今日的公事已经做完,若是他离开,以叶静璇的聪慧,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怀疑的。 所以,萧远知道,纵然他再不愿意留在兰花苑,他也得留下来了。 萧远隐藏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霍孟兰,他问道:“好啊,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了,就陪着孟兰,如此,孟兰你可开心了?” 霍孟兰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轻轻地笑了,她揭开身上的锦被,整个身子倚在了萧远怀里。 她将自己完全埋在萧远身上,开口请求道:“王爷……帮妾身更衣可好?” 其实,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了的,然而为了霍孟兰的情绪以及一些东西,萧远却只是微微颔首。 “好,你要哪一件,”萧远又将锦被披在了霍孟兰身上,走到一边去寻找,他打开了衣柜看着一柜花花绿绿的衣裳,有些眼花缭乱,他说道,“这些若是不喜欢了也尽管和我说,我会给你新的。” 听到这话,霍孟兰咯咯地笑了,她指着萧远面前那一件看起来就很清凉的粉色长衫,说道:“王爷,妾身觉得这一件就不错。” 随后萧远便取了长衫下来,走到了霍孟兰身边。 霍孟兰当然不会让萧远亲自为她换衣服,她还是懂得一些分寸的。 自己换了新的里衣,又轻轻套上了一件粉色衣衫,长发坠地,撩人万分。 其实,霍孟兰这样的身材,真的是上道,她的模样也不错,只可惜,这样的美人,是有毒的,萧远不敢爱。 “王爷,好看吗?”霍孟兰将自己的衣襟微微拉开,一双狐狸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她问道。 萧远作势在霍孟兰的两团柔软之上轻轻揉捏了一把,霍孟兰娇媚地低声喘了一句。 在极度厌恶的情况下,萧远松开了手,他看着霍孟兰,说道:“好了,孟兰,你该绾发了。” 谁知,霍孟兰竟然定定地凝视萧远,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说:“王爷,为孟兰盘发髻可好?” 盘发,那是只有男子能对自己的正妻做的事情。 霍孟兰想看看自己在萧远的心中地位,到底是如何的。 虽然,萧远也知道这个意思,可是他却颔首,然而,霍孟兰却听到颔首的萧远拿起了篦子,说道:“本王确实十分乐意为你做这事,可是,你应当知道,本王不会绾发,你这个要求,的确是为难本王了。” 听到萧远自称“本王”,霍孟兰就意识到这很正经,故而她接过了篦子,唤了婢女来为她盘发。 等到霍孟兰收拾整齐,她看着萧远,提议道:“干闷着,也并不好,王爷不如陪着妾身在这王府里头,四处走一走?” 萧远看着霍孟兰,微微颔首。 随后二人便如此走了出去。 一路上霍孟兰叽叽喳喳地跟着萧远说了许多事情,可是萧远没料到,会在路上看到孤身一人的叶静璇。 原来,在江古韵离开王妃殿之后,叶静璇自己思考着,越想越乱,便让所有婢子留在王妃殿,自己在偌大的王府中乱转起来。 “叶静璇……”看到叶静璇的背影,萧远低声唤道。 然而霍孟兰没有听到萧远唤叶静璇,她只是看到了叶静璇的背影,想到了叶静璇如今还霸占着王妃的位子,便觉得十分不爽。 霍孟兰走到叶静璇背后,大喊了一声:“喂!” 叶静璇一惊,猛地回头,却看到萧远正站在霍孟兰的身后,霍孟兰正在自己的身后。 心,一瞬间几乎凉透了。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萧远原本对她那样好,怎么会在朝夕之间就变成这样?萧远怎么可能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他们可是有过生死之交的夫妻啊! 一定是霍孟兰给萧远灌了什么迷魂汤! 对,一定是霍孟兰给萧远灌了迷魂汤,不然,萧远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叶静璇记得,萧远对自己,是很好的,所以,问题不是出在她的身上,自然也不可能出在萧远身上,所以,必然是,霍孟兰有问题。 再说,萧远冷落了霍孟兰这么久,突然开始宠幸霍孟兰,这确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叶静璇凝视着萧远,说道:“王爷,怎么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呢?” “这是本王的王府,你还不许本王陪本王所爱之人走走了?”萧远努力绷住了自己的面部,他冷冷地看着叶静璇,声音只能听出不屑,“你可当你算什么呢?” 听到萧远这话,叶静璇一怔。 你可当你算什么呢。 你可当你算什么呢? 你可当你算什么呢…… 是啊,只不过是萧王妃罢了,萧王妃是谁都可以啊,叶静璇想,她以为自己算什么呢? 跟萧远共同患难过的女人? 萧远政敌的庶出女儿? 怀过萧远孩子却没保住的女人? 叶静璇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只是瞪大着眼睛,空洞地看着萧远。 这个时候,最开心的,当然属霍孟兰了。 霍孟兰大笑着,推了一把叶静璇,叶静璇踉跄地回头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可就算是这样,叶静璇的思想仍然没有被拉回来。 萧远看了,心如刀绞,只是他太清楚,他不能救叶静璇,只能看着霍孟兰对叶静璇不敬。 霍孟兰看着叶静璇,冷道:“叶静璇啊,你听到了没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撼动我霍孟兰的地位?可笑,你不过是个王爷随手玩完的女人罢了,你还当真了?我告诉你,王爷最爱的女人,永远就只有我一个!” 叶静璇看着霍孟兰,她绝望地摇了摇头,声音打着颤抖,却极力忍住了自己的泪水,叶静璇瞪大眼睛,双手在胸前紧紧握住。 她说:“好,很好,我知道了,原来就是我破坏你们的好姻缘,就是我叶静璇是个恶人,对吧?” “不然你还以为自己就是萧王正妻呢?”霍孟兰摇着头,高傲地笑着,她说道,“我告诉你,叶静璇,你,不过就是叶家的一条狗罢了!” 霍孟兰这样羞辱叶静璇,让萧远的心紧紧地,揪成了一团,他走上前在叶静璇的面前握住了霍孟兰的手。 萧远劝道:“何必为了这种人费心思?你不必动怒的,我们走吧。” 听到萧远这样说,霍孟兰乖巧地对着萧远颔首,她说:“走吧,妾身没有生气。” 随后萧远便牵着霍孟兰在叶静璇的面前离开了。 叶静璇看着二人的背影,始终不敢相信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王妃殿的。 当流云看到她的时候,她几乎要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了。 叶静璇一头栽在了流云怀中。 泪水,倾盆而下。 流云小心翼翼地抱住叶静璇,扶着她走入了王妃殿内室。 内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叶静璇无声的哭泣。 无声地哭泣。 “小姐……”流云心里发毛,她不知道为什么叶静璇会成了这个样子,她有些害怕。 毕竟,从前无论经历过什么,流云也没见到叶静璇这样地哭泣。 而今天,叶静璇如此伤心,痛心疾首,这怎能让流云不担心? 但是,叶静璇只是哭着,不肯说出口。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定 良久,叶静璇的哭声平息了,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流云。 流云为难地开口,她问道:“所以说,小姐,你,今天这么一会儿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告诉奴婢,你若是不说,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听到流云这样关心自己,叶静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着流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看到了萧远陪着霍孟兰罢了,不过就是这个样子罢了,没什么的,我不会在意的。” 流云无奈地看着叶静璇,她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你这样说,那么一定就是有事了。” 然而叶静璇却摇了摇头。 她看着流云,苦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是这样的宠爱霍孟兰,是因为我进了门,就是因为我进了门,他们才会暂时分开,我就知道,这一切都不会长久的,我叶静璇,就是个庶女罢了!”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叶静璇也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母亲把自己不管不顾。 流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静璇 她只是静静地抱住了叶静璇。 叶静璇摇着头,说道:“流云,我想,我今晚,去找萧远吧,我一定要问个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我,我觉得,很奇怪。” 毕竟,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对另一个人不闻不问,真的是非常奇怪的。 流云微微颔首,她坚定地看着叶静璇,说道:“小姐,奴婢陪你一起去吧!” 叶静璇颔首,倚在了流云怀里,她低声说道:“流云,我就知道,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 流云淡淡颔首,说道:“只要奴婢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就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叶静璇颔首。 此时,萧远正在跟着霍孟兰在王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霍孟兰心思有些粗了,故而她没有发现萧远的了无兴致,当然,也可能是萧远隐藏得太好了。 总之,萧远没有让霍孟兰发现自己的异常。 “孟兰,我们,回去吧。”萧远看着走在前面的霍孟兰,开口劝道。 霍孟兰一怔,她正兴致高着的,萧远为何会这样,扫她的兴致? 但是,霍孟兰也没有多问,只是她却想起了叶静璇。 于是霍孟兰就认定,一定是叶静璇让萧远跟她一起游玩的兴致不高的。 故而,霍孟兰在心中又记了叶静璇一笔。 在回去的路上,萧远特地绕了远路 经过了他的居所前。 “孟兰。”萧远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的居所,说道。 霍孟兰回头,见到萧远凝视着萧王殿,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说好了,和她会兰花苑的吗? 怎么如今看萧远的样子,倒是想是要回萧王殿的模样? 霍孟兰觉得,自己确实是不该提及出来转一转,这样的话,就不会遇到令人讨厌的叶静璇,也不会经过萧王殿而勾起萧远想要回到萧王殿休息的心思了。 不过,霍孟兰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她看着萧远,温柔地开口,说道:“王爷,怎么了?” 萧远伸出手拍了拍霍孟兰的肩膀,说道:“本王一向知道你就是个通人意的好姑娘,所以本王才这样宠着你。”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你不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我,就不会这样疼着你了。 这话,说得没什么来头。 然而,霍孟兰知道,自己就是听懂了。 “王爷,妾身想着也是这样的,”霍孟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萧远,低声说道,“那么,妾身告退,妾身也不求别的,王爷记得,明天要来看妾身就好。” 萧远淡淡地笑了,他说:“你放心吧,本王会记得的。” 得到这个承诺,霍孟兰笑了,她微微颔首,对着萧远施礼,离开了萧王殿。 萧远走入了萧王殿。 司夜看着萧远,萧远长叹一声,命令道:“派人,好好去看着叶静璇吧,别让她知道,对了,霍孟兰……也不能让她太嚣张了,去把尚北叫来吧,我跟他要商议一些事情。” 司夜颔首,领命而去。 不过一会儿,尚北就来到了萧王殿。 他无奈地看着萧远,问道:“又怎么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跟你一起做戏了吗?这几天,你的宝贝王妃没有召见我,你说我有什么机会陪你做戏呢?”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我把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了,叶静璇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她还是一个人默默忍受着一切,我真的是低估她对我的感情了。” “怎么,你今日又怎样刺激叶静璇了?”尚北摇着头看着萧远,问道,“怪不得你没叫江古韵,若是给江古韵知道了,还不得埋怨你!” 萧远叹道:“左右,江古韵也是迟早要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我带着霍孟兰四处走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静璇,然后,霍孟兰羞辱了她几句,我也说了一些不太妥当的话语。” 听到萧远这样说,尚北就知道,这不太妥当的话语,一定是很过分的话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萧远啊,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萧远抬起头看着尚北,说道:“所以,我才会找你,请求你的帮助啊!我真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找你的啊!我想,你会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尚北瞪着萧远,拒绝道,“萧远,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容忍霍孟兰当着你的面羞辱叶静璇,你还是不是男人?” “霍孟兰,也是我的女人。”尚北没有想到,萧远会这样回答他。 萧远看着尚北,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良久,萧远说道:“我,还是写一封休书吧。” 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 这一点,尚北清楚。 只是,他必须要去告诉江古韵,不然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这么想着,尚北就要冲出门外。 “你干什么去?”萧远十分疑惑,他不知道为何尚北这样急迫。 尚北回过头看了萧远一眼,他回答道:“我必须告诉,江古韵知道,不然你会被江古韵强烈谴责的。” “她怎样说都好。”萧远看着尚北,说道。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江古韵可是你深爱的人的好朋友,你忍心吗?” “这之间,我想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萧远这样说。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尚北再度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萧远,如果,你现在不告诉江古韵,那么,若是将来你安排好了一切,等你想要接叶静璇回到萧王府的时候,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萧远隐隐约约地觉得尚北说的是对的。他颔首,说道:“那好吧,你去找江古韵吧,不必叫她来,通知到她就好了,我开始写——休书了。” 尚北离开了萧王殿去了古楼。 古楼里,江古韵正在纠结自己的做法到底是正确的还是正确的,就看到尚北匆匆地跑了过来。 “江古韵!”尚北对着古楼上的江古韵大喊道。 江古韵低下头看着尚北,十分疑惑,她问道:“什么事啊?你怎么这样急匆匆的?” 尚北看着周围一堆婢女,挥了挥手。 江古韵明白了尚北的意思,屏退了左右,随后,她问道:“尚北,到底是什么事?莫非是——叶静璇出事了?” “还没有,”尚北摇着头,说道,“不过,快了。” 这话让江古韵十分疑惑。 什么叫快了?叶静璇会不会出事,莫非尚北还能预计不成? 江古韵看着尚北,问道:“尚北,你好还跟我说话,为什么要说快了?” 尚北叹了口气,将萧远的打算告诉了江古韵。 听到了尚北的话,江古韵瞪大了眼睛。 说实话,江古韵想到过最后是以这种办法解决的问题,但是,江古韵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啊……”江古韵低下了头,声音低沉,她问道。 尚北摇了摇头,他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萧远肯定是希望越快越好的,这样的话,留给他对付皇后的时间就多很多了,叶静璇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退路,为叶静璇找好了吗?”江古韵最关心的是这个。 尚北再度摇了摇头,他抱歉地说道:“没有,不过我想可以让她去分店啊,远离皇城的那种分店。” 江古韵叹了口气,叹道:“也好也好,这样的话,我想,叶静璇和萧远,一辈子都不可能见面了啊。” “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啊,”尚北摇着头,否定了江古韵的话,说着,他转过了身,再度说道,“好了,我必须回萧王殿了,不然我回去晚了,萧远又要说我跟你磨叽了。” 江古韵颔首,她对着尚北挥了挥手,说道:“快去吧,萧远这样的性子,也亏我们叶静璇不嫌弃他!” 只可惜,要不了多久,可能叶静璇就不会能继续呆在王府里面了。 当尚北再度来到了萧王殿之时,萧远已经写好了《休书》。 它赫然就放在桌子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所谓诀别 “萧远,你真的,非的这样做不可了吗?”尚北觉得那一本《休书》刺痛了自己的眼睛,叹道。 他拿起了《休书》,草草看了几眼,就知道萧远写的时候,心里是十分难过得。 看着这个笔迹,尚北就能猜到。 再加上,《休书》中的话,多数,尚北看了都觉得是在敷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远看着尚北,说道:“是啊,我非得这样做了,不然,叶静璇她,一定会不走的,这样的话,我根本就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我已经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离开她了,我不可能忍心看着她受到威胁啊!” 尚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他离开了萧王殿。 傍晚,叶静璇早早就让流云带人给她备上了晚膳。 这一顿晚膳,叶静璇甚至是草草吃了的。 用过了晚膳,叶静璇看着流云,说道:“派人去看看王爷可在萧王殿不曾。” 流云应下立刻叫人去看,不过是一会儿,便有婢女回来说,萧远就在萧王殿里。 叶静璇淡淡地笑了,她说:“流云,为我重新梳妆打扮。” 流云颔首,精心地为叶静璇挑选衣衫。 淡紫色的衣服端庄而又优雅,并不繁琐的双刀半翻髻之上点缀着紫金的头饰,一对步摇悬挂着华贵的流苏,在叶静璇的头上轻轻地随风飘动。 叶静璇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这个笑容虽然看起来很美,也让大多数人觉得很正常。可是,熟悉叶静璇的流云却能看出来,叶静璇心里的悲伤。 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掩盖不了悲伤。 “小姐,您是要去哪里?”流云为叶静璇打扮之后,问道。 叶静璇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了。 优雅端庄大方,是一个王妃该有的姿态。 她笑着回过头,说道:“我们去萧王殿,走吧。” 其实,流云心中却是没那么想要叶静璇去见萧远的,毕竟这样萧远会更觉得叶静璇的爱不值一提,可是,流云不会忤逆叶静璇。 因为这个时候的叶静璇已经这样难过了,她不可能再让叶静璇因为自己而更加感到难过。 于是,流云就陪着叶静璇去了萧王殿。 走到了萧王殿门前,仆人拦住了叶静璇。 叶静璇又轻轻地笑了,她说:“没记错的话,我是萧王府的女主人,萧王正妃,对吧?” 那个仆从不敢说话。 随后叶静璇又说道:“怎么?你还是要拦着我吗?那也好,你去给你们王爷报一声,就说我叶静璇来了,让他一定要见我一面。” 纵然是这样的话,叶静璇也说得不卑不亢,这让那个仆从有些吃惊。 故而,他去报给了萧远。 萧远握着笔的手一顿,随后他头也没抬地说道:“让她进来吧,就她一个人。” 于是那个仆从就走了出去。 得到萧远愿意见自己的消息,叶静璇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然而,正在流云要跟着她步入萧王殿内室之时,流云却被拦住了。 “王妃娘娘,王爷说了,只见您一个人,”仆从伸出了手,声音清冷,“还请这位姐姐等一等娘娘。” 叶静璇回头看着流云。 流云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奴婢就在这里等着小姐,小姐快去快回。” 叶静璇颔首,步入了内殿。 萧远正对上了她的眼睛,然而不过是一瞬间,萧远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举动,让叶静璇以为,萧远是不屑于看自己,然而实则是,萧远害怕自己看着叶静璇,会心软,说不出接下来他必须要说出来的话。 “你来找我做什么?”萧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叶静璇看着萧远,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找你做什么?王爷,你不清楚吗?”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是你来找我的,并不是我找人传唤你的。”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没事,你走好。 叶静璇笑了,萧远注意到了叶静璇的笑容,她,是那么勉强地笑着。 雍容华贵的紫色,贵重繁琐的一头紫金首饰是那样不符合叶静璇的气质,但是叶静璇居然将这些穿戴得令人感觉十分正常。 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眼中的不正常了。 而这一点,萧远自然是注意到了。 他抬起了头,却完全不敢看着叶静璇的眼睛。 有所恃,莫过如此了。 叶静璇淡淡地开口了,她说道:“我来,是想要问清楚,王爷为何要冷落我?兴许我作为王妃不该这么问,可是王爷你,太反常了。” “萧王妃,你管的可真宽啊,本王想要宠谁,那是本王的自由,”萧远回答道,“本王不知道本王何时还需要向你报备一声了。” 叶静璇的心隐隐作痛。 随后,她撇见了桌子上的《休书》。 只有正妻,才能用《休书》来诀别,若是妾室,那个叫做《放妾文书》。 叶静璇知道。 她走上前,抽出了萧远压在胳膊下面的《休书》。 叶静璇静静地打开《休书》翻开,她问道:“这是什么?” 萧远心里十分痛,但是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他只能说道:“你自己看,本王想你还不至于不识字。” 叶静璇嘲讽地淡笑着颔首,静静地看着这一封《休书》。 良久,叶静璇翻完了《休书》。 她笑道:“王爷,是要休了我?” 萧远抬眸看着叶静璇,问道:“我的意味,还不明显吗?” 叶静璇颔首,说道:“很好,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左右,王爷最爱的是那个霍孟兰。” 萧远也对着叶静璇颔首,他说:“既然你知道,那么本王想来,本王也不必多跟你说什么了,萧王府从今往后就不是你的家了。” 从今往后,你就该四海为家了。 毕竟,萧远知道叶静璇根本不和叶承齐心。 叶静璇笑了笑,她拿紧了《休书》,再度问道:“皇上他知道吗?” 萧远没有看叶静璇,他回答道:“本王会让皇上知道的,这不是如今的你该操心的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叶静璇颔首,她转身,留给了萧远一句话:“好,既然这样,我走就是了,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收拾好,绝对清清静静地离开你这个萧王府!” 萧远望着叶静璇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叶静璇走出了内殿,步履有些不稳。 流云扶住了她,问道:“小姐,王爷跟你说了什么吗?” 叶静璇挥了挥手中的一封《休书》。 这样的封皮,纵然流云不认识字,也该猜到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问道:“小姐,这是王爷亲手给你的?” 其实,是她自己拿的。 不过,也差不多了。 叶静璇颔首,流云便闭上了嘴。 随后,二人一路安静地回到了王妃殿。 叶静璇站在王妃殿门口长叹。 “这个时候,叫江古韵和尚北来,也不好。”叶静璇说道。 流云微微颔首,说道:“小姐,那么奴婢先服侍您入睡吧,左右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啊!” 叶静璇微微颔首,“也好也好,记得叫人给我收拾一下东西,”叶静璇说道,“我不可能拿走萧远的东西,他给我的一切都留在这吧,都没必要了。” 流云颔首,开始服侍叶静璇洗漱就寝。 长夜漫漫,无人相陪。 这种感觉,让叶静璇几乎陷入了绝望,但是她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她必须好好地活着。 这样想着,叶静璇进入了梦乡。 翌日晨,兴许是心里不安吧,叶静璇早早地便起了身。 流云仔细地为她梳洗打扮,叶静璇也没有拒绝。 等到用过了早膳,叶静璇说:“去把江古韵和尚北叫过来吧,先不要告诉他们是什么事情,我害怕他们一着急就……” 流云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江古韵便和尚北一起到了。 “静璇,什么事情啊?”江古韵明明已经知道了,但她还要装作自己不清楚,这种感觉让江古韵自己都觉得难受。 尚北也一脸担心的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了?叶静璇,你这样早就叫我和江古韵过来,定然是发生了一些你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 叶静璇笑了,她微微颔首,说道:“是啊,我没有出路了。” 说着,叶静璇将《休书》拿了出来。 江古韵一怔。 这笔迹,还真的是萧远亲自写的,萧远居然也能写的下去! 江古韵心中对萧远的厌恶突然就开始升起了。 幸好尚北察觉得到江古韵的情感变化,连忙拍了拍她的手,江古韵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万幸的是,叶静璇没有发现江古韵的感情变化,不然,她真的该怀疑了。 “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个王府,萧远容不下我了。”叶静璇说道。 “你,没有去处了,对吗?”尚北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颔首。 江古韵伸出指头点了点叶静璇的头,说道:“放心吧,还记得我们的药材店吗?我的分店开了很多,你可以去一家离皇城很远的分店,做店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远离 “真的吗?”叶静璇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古韵。 江古韵笑着颔首,说道:“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去那个小城呆着,远离皇城的纠纷,若是有机会了,我和尚北指不定还可以去看你呢!” 叶静璇一笑,她扑在了江古韵的怀里。 真好,她还有江古韵和尚北这两个朋友,真好。 江古韵隐藏住了自己心中的悲伤,叹道:“你可以准备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了,而我必须和尚北留在皇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呢。 叶静璇颔首,她说:“是了,就是这样了,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就可以走了。” “翌日晨再出发吧,”尚北劝道,“今日就走太仓促了。” “也好,”叶静璇觉得尚北说的不无道理,她说,“那么,我今日中午,就请你们两个吃一次最后在我是王妃殿的主人时候的午膳,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听到这话,江古韵和尚北连连摇头,他们二人说道:“怎么会呢,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共患难。” 叶静璇笑着颔首,她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下厨,说起来我也许久不曾下厨了,有些,手生了也不一定呢。” 看到叶静璇情绪转好,江古韵轻轻地笑了,她摇着头,笑道:“怎么会呢,我们静璇厨艺可是很好的呢。” 尚北在一边颔首,他也说道:“对啊,谁不知道叶静璇的厨艺很棒呢,你呀,可就莫要自谦了,这可让江古韵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听到尚北这话,江古韵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尚北,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依稀记得,你不会下厨的吧!” 尚北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个男子啊,男子不会做饭,哪有什么稀罕的,而你,是个女子!” 听到二人这样逗着嘴,叶静璇终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尚北和江古韵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让她宽心的,既然如此,她就不能让尚北和江古韵担心,毕竟这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她在萧王府最后的两个朋友了。 故而,叶静璇便亲自去了小厨房,精心地挑选着食材。 在叶静璇于小厨房之中忙活时,尚北低低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真该叫萧远来看看,看看叶静璇。”尚北这样说道。 江古韵抬起了头,看向了萧王殿的方向,她轻声说道:“萧远不可能来的,他知道自己得完全护住静璇,无论再怎么伤心,他也不会来的。” 尚北同意了这句话,萧远这个人,就是宁肯让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让自己在意的人被伤害。 “江古韵,等到一切平息了之后,我们去接回叶静璇,那个时候——”尚北认真地看着江古韵的眼睛,说道,“那个时候,你就和我走,好不好?” 这样的话,让江古韵有些吃惊。 随后,她看着尚北,微微地笑了。 没过多久,叶静璇便端上了午膳。 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使人食欲大发。 “静璇,果然,你的厨艺还是没有退步啊!”江古韵赞道。 叶静璇坐到了江古韵身边,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觉得,还是不如从前了。” 心境不如从前,味道自然也就不如从前了。 尚北却摇了摇头,说道:“叶静璇,我和江古韵都希望你好好地,在那个小城,也要勤给我写信,让我们知道你是平安的。” 叶静璇笑着颔首,说道:“我知道了,莫要客气了,快用膳吧。” 三人便开动起来。 此时,叶静璇看到了一边的流云,她笑着对流云伸出手,问道:“流云,不如也来一起?” 流云摇了摇头,她是奴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主子一起用膳的。 她看着叶静璇,答道:“还是算了吧,奴婢,可受不起。” 然而,叶静璇却摇了摇头,她拍了拍流云的肩膀,说道:“你要知道,到了那个小城,我就再也不是什么主子了,那个时候,我就只是静璇,而你,是我的流云妹妹。”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流云还是动摇了,她颔首坐到了叶静璇身另一旁,拿起了另一双筷子。 见状,江古韵和尚北相视一笑。 等到四人用过了午膳,婢女们已经把叶静璇的东西整理好了。 只是小小的一个包裹。 江古韵一愣,她迟疑地问道:“静璇,你的东西,不该只有这么多吧?啊对了,我已经帮你雇了翌日的马车,那个马车足够宽敞,你可以放心拿你的东西。” 然而,叶静璇却摇了摇头,她回答道:“我来王府,原本带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既然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那么那些萧远,陛下,各宮娘娘赏赐的东西,就都留下来,我不欠萧远什么。” 这样,正好断个干净! 尚北摇了摇头,他看着江古韵,眼神示意江古韵。 于是江古韵便提议道:“但是这些,也太单薄了,若是你不嫌弃,带上一些我的东西,毕竟以后相见无期,你用着我的东西,也算回忆我,可好?” 叶静璇想到江古韵这样关心自己,不好扫了她的兴致,便同意了。 于是江古韵就让自己的婢女去收拾了许多东西给叶静璇带上。 随后,江古韵和尚北离开了王妃殿,让叶静璇一个人再在王妃殿过一晚。 翌日,兴许,便是永别。 在江古韵与尚北离开了王妃殿之后,二人去往了萧王殿。 “怎么样?”萧远急切地抓住尚北,问道。 尚北不屑地撇开了头,他说:“既然这么关心叶静璇,你不如自己去看看才放心呢!” 萧远一看,就知道尚北在埋怨自己的决定。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也知道,我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啊,到底怎么样啊?” “静璇不愿意带上关于你的一切东西,除了那一封《休书》,”江古韵抬起眼睛,看着萧远,叹道,“她明日就要走了,我硬是让她同意了带一点我的东西。” 萧远想到关于自己的一切东西…… 若是叶静璇那些都留在王妃殿的话,那么…… 叶静璇的行李该是何等的单薄! “她,情绪可还好?”萧远看着江古韵,问道。 尚北走到江古韵前面挡住了萧远的视线,他说:“看起来,还是有些勉强,但是我想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萧远颔首,随后他让尚北和江古韵离开,说是自己想要一个人静静。 “罢了,你自己好好想着吧。”尚北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带着江古韵离开了萧王殿。 江古韵的婢女,几乎是搬空了一半古楼,然而江古韵还是觉得不够。 尚北阻止了江古韵,他劝道:“你这样,会让叶静璇心里更不舒服的,这样就够了,翌日,我们好好送一送叶静璇,也就足够了。”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只能停手。 今夜,萧远又去了兰花苑,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告诉叶静璇,霍孟兰也没有跟萧远发生什么。 翌日晨,流云费力的将行李一件件塞上了马车。 其实,叶静璇心里是有些吃惊的,她没有想到,江古韵出手居然是这么大方。 原本,叶静璇以为,今天这样伤感,江古韵和尚北是不回来的,但是—— 江古韵和却尚北走到了马车前面。 看到他们两个,叶静璇十分惊喜,她笑着对二人招了招手,说道:“你们,是来送我的啊!” 随后,江古韵和尚北跟着叶静璇一起上了马车。 但是叶静璇没有注意到,萧远就在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静静地凝视着她,直到她进入了马车。 马车向远处驶去,萧远逼着自己扭过头,不去看马车。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城门前。 江古韵和尚北跳下了马车,他们看着叶静璇与流云,叹了口气。 “我,就要远离这里的纷争了。”叶静璇淡淡地说着,让人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难过。 尚北颔首,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沓银票塞在了流云的手中,因为他知道,叶静璇不会要的。 “尚北公子这是做什么?”流云呆呆地看着尚北,问道。 然而,尚北却摇了摇头,他看着叶静璇,说道:“一定要好好的,我和江古韵,我们在京城,等着你的消息!” 此时,叶静璇再让流云把银票还回去,已经迟了。 马车咕噜噜地走出了城门。 叶静璇撩开了窗帘,看着在她视线里渐渐远去的皇城,幽幽地叹了口气。 流云看着叶静璇,说道:“小姐,我们此去,路程久远,小姐在路上多忍忍,到了再好好休息。” 叶静璇颔首,她郑重地拍了拍流云的肩膀,说道:“日后,莫要叫我小姐了,叫我姐姐吧。” 流云微微颔首,轻轻地唤了一声:“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叶静璇发自内心的笑了,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此时,叶静璇又揭开了窗帘。 皇城,几乎看不见了。 就这样,远离权贵的争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危险 一日的舟车劳顿,让叶静璇有些累,故而到了晚上遇到了一家客栈,叶静璇便趴在床上不愿意动了。 “姐姐,你很累吗?”流云看着趴在床上毫无形象的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抬起了头,无奈地说道:“其实,对你来说,兴许算不上累,可是,我以前,太娇贵了,这点路程就有些受不了。” 流云正打算为叶静璇准备洗漱,叶静璇却从床上爬了起来拉住了流云的手。 叶静璇笑看流云,说道:“既然我是你姐姐了,那么我安能让你去为我准备热水呢?虽然很累,可是我知道,日后都得是这样的,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自己做这些事情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流云一愣,随后她笑了笑,说道:“今日就先让我来吧,姐姐未免会生疏,毕竟,这可需要经验,等我们到了那个小城,姐姐再亲自动手,可好?”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叶静璇却不愿意同意,她拉住了流云,说道:“不,这样的话,若是到了小城,我猜想你也不会让我亲自动手,那么,我怎么能让你称我为姐姐呢?” 流云叹了口气,她勉强同意了叶静璇这话。 于是,她跟着叶静璇一起去准备了热水,随后二人一同洗漱。 虽然说是一同去,但主要还是流云在做,叶静璇知道目前流云不可能让自己做太多,能和流云一起做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叶静璇陷入了沉稳的睡梦之中,流云以前晚上便睡得浅,如今更是在路上担心着叶静璇,所以,她几乎没怎么睡着。 这直接导致了翌日晨起,叶静璇已经盘好了头发端着早膳食走了上来,而流云还在睡着。 叶静璇当然了解流云,她也知道流云一定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才导致这样的局面的,所以,叶静璇也没叫她。 但是,当叶静璇用过了自己那份的早膳,而流云还没有起身之时,叶静璇有些着急了。 这样下去的话,会耽搁今日的行程,故而叶静璇轻轻拍了拍流云。 流云这才睁开了眼睛,但是她开口唤的却是:“小姐?” 这一句话让叶静璇有些不高兴,但是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流云妹妹,你忘了该叫我什么了?好了,我也不与你追究这个了,快起来吧,我已经用过早膳了,就等着你了。” 随后流云匆匆换好了衣衫,在她为自己洗漱的间隙叶静璇拿着早膳去热了一遍。 等到流云用过了早膳,叶静璇结清了房钱,她们又上了马车,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风景可以看,叶静璇只能随便跟流云聊着几句,车夫也没有说什么话,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快到正午的时候,一片树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叶静璇感受到车突然停下,便揭开了帘子往外看。 郁郁葱葱的树林赫然就在叶静璇眼前。 她一怔,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然而,车夫却没有回答她。 只是刹那间,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能动了。 流云此时也从车中走了出来,她看到叶静璇瞪大着眼睛不动,心下一惊,随后她注意到车夫恶狠狠地看着叶静璇。 流云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就向车夫扎去,此时,叶静璇也动了起来。 这个车夫,是想要谋财害命。 这一片树林前,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她叶静璇已经放弃了皇城的荣华富贵,决定到偏远的小城去,这车夫居然还想害她,她做了什么? 叶静璇看到流云被车夫一把推倒,连忙冲上前扶起流云,随后将自己发间的钗子狠狠地扎在了车夫身上。 一时间,车夫和叶静璇扭打起来。 然而叶静璇到底是个娇弱的女子,在车夫踢到她的小腹之时,叶静璇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流云连忙扶住了叶静璇,她怒视着车夫,大喊道:“敢伤害我们小姐,还真是胆子大的不行,啊?” 只是刹那间,流云就一把推倒车夫,恶狠狠地在车夫肚子上踩了几下。 可是,流云却被车夫抓住了角,动弹不得。 车夫发了狠,一把抡起流云的脚把流云甩到了一边。 流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昏倒了过去。 这个时候,车夫起了身,走上去要对叶静璇下手…… 叶静璇强忍着小腹的疼痛,一脚踢向车夫,却被车夫避开,并以此为机会靠近了叶静璇。 车夫撕扯着叶静璇的衣服,叶静璇拿准了时机,一口狠狠地咬在了车夫手腕上,车夫痛的甩开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一把拍在了车夫头上,却被车夫踢了一脚和车夫齐齐倒在了地上。 “啊——”叶静璇怒视着车夫,眼睛里面可以喷出火焰来。 她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踢在了车夫子孙根上。 车夫惨叫了一声,却勒住了叶静璇的脖子。 叶静璇挣扎着用脚又顶了车夫一下,这一下,让车夫失去了意识。 随后,叶静璇在最快的时间里,拔下自己头上最后一根簪子,扎入了车夫的脖颈。 鲜血喷射开来,让叶静璇的眼睛被红色模糊了。 等到叶静璇手中的簪子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叶静璇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居然就这样杀死了一个人…… 周围的空气很安静,叶静璇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痕,蹒跚着走到了昏迷的流云身边。 她轻轻拍了拍流云的脸,唤道:“流云……” 但是流云没有反应,这让叶静璇有些害怕。 她将手放在流云的鼻下,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不禁惊喜地笑了,可是如今,叶静璇没有任何办法去救流云。 叶静璇只能小心翼翼地拖着流云走到了马车边,将流云放进了马车中。 好在马儿还是平稳地停在原地,她没有受惊。 但是这个时候,叶静璇全部的力气用尽了,再加上她看到车夫尸体的恐惧,重重负面情绪压住了叶静璇,让她眼睑顿时一黑。 只是,在昏迷中,叶静璇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等到叶静璇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强烈的饥饿感传来,让叶静璇意识到自己除了早膳,再没有吃什么了。 她看着车内的流云,轻轻地唤了一声,流云没有醒来。 只是,叶静璇可以确定流云还活着。 找到了水壶,叶静璇给流云喂了一点水,自己也喝了一些水,随后叶静璇在车里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又跳下了车把掉落下去的值钱物品拿回了车里。 她看着车夫的尸体,踹了几脚。 叶静璇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但是,叶静璇不会驾车,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也不知道,她身上的血的味道,已经吸引了几匹狼靠近。 傍晚,已经能看到狼眼睛中闪烁着的绿色光芒。 当叶静璇注意到周围几个渐渐靠近的绿点之时,她是真的害怕了。 “流云!流云!流云!”叶静璇冲进了马车,大喊着。 可是,流云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静璇垂下了眼睛,莫非,她就要丧命于此尸骨无存了吗? 不,不可以,她得活着,她答应了江古韵和尚北,所以,她必须要好好地活着。 可是,要怎么办呢? 眼瞧着狼一步步逼近,这几匹狼围住了马车周围。 马受了惊吓,长嗷一声,带着马车疯狂地往外跑。 这也引得狼追了上来。 叶静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揭开了帘子,将能扔出去的障碍物尽数丢了出去。 她只能期待,这匹马是个好马,可以跑的过狼。 这个时候,有一只狼掉队了,叶静璇觉得它似乎是去找那个车夫了。 然而这匹马跑得再快,也没能力比这些狼快,虽然有些好马确实可以跑过狼,只是,这马长期拉车,也没有了那个能力。 眼见着一匹狼追了上来,它的前爪已经搭在了马车上。 马收到了后坐力,被拉倒在了地上。 马车,停了下来。 叶静璇眼睁睁地看着狼爪向自己伸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就要死了吧,叶静璇这样想。 在狼爪已经到了叶静璇额头的时候,狼却突然摔到了后面。 叶静璇感到奇怪,正要探出头去,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呆在里面,别出来!”这是一个人的声音。 叶静璇长舒了一口气,乖乖地留在了马车里。 不过一会儿,叶静璇就听到一阵狼大嗷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靠近了她。 叶静璇揭开了帘子,原来,是一个猎人救了她。 虽然这个猎人长相令人害怕,不过,这到底是一个人。 “姑娘……”猎人看到叶静璇脸上的血迹,不由一惊。 叶静璇看到猎人盯着自己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告诉猎人,自己要去远方投奔亲人,却被车夫存了歹念,来到了这片树林旁,这才跟猎人遇到。 猎人相信了叶静璇的话,而事实基本也就像叶静璇说的那样。 猎人将马牵着,自己收获的狼匹放在了马车中,带着叶静璇来到了自己的小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放缓 原来,猎人住在一个一个村庄里,猎人属于毕竟威猛的人,胆子也大所以跟村子里的其他人比起来,算是富裕一些的。 只是因为长相威猛,没有姑娘敢嫁给他,猎人也不在意,就自己一个人生活着。 他的小屋很大,足以让叶静璇安顿好马,还有流云。 叶静璇听到猎人说他的经历,有些好奇,问道:“那,你的爹娘呢?” 猎人听到这话,他一怔,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早就过世了。” 听到这话,叶静璇低下了头,“我不是有意要说这事的,”她感到抱歉,低声说道,“希望你千万不要在意。” 猎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对吧?” 叶静璇颔首,她觉得这个猎人心肠很好。 “你可以帮我的妹妹请大夫吗?我的妹妹,受了伤,现在虽然已经晚了,可是我……”叶静璇觉得自己是在为难猎人,不敢继续说下去。 然而猎人却笑着颔首,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你先在这里呆着,饿了的话,那边是厨房,可以自己弄一点吃食,寒舍简陋,你多多担待。” 叶静璇笑着颔首,这个猎人,到还是很有教养的啊。 当然,叶静璇也没有去做什么,她只是看到了厨房内有一个饼子,便拿了起来草草吃了。 等到猎人再度回来,也没过多多长时间。 叶静璇看到猎人身后跟着一个医者。 “是,哪位姑娘受了伤?”医者慢慢悠悠地走过来,问道。 叶静璇指了指一边昏迷的流云,于是医者便走上前去,给流云检查。 流云依然处于昏迷之中。 “这姑娘,只是受到重击罢了,给她喂点水,熏熏这个,要不了一会儿就能醒来。”医者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香囊,放到了流云鼻前。 流云的眼睫毛飞速地闪着,果然,没过一会儿,流云便睁开了眼睛。 叶静璇惊喜地看着流云,她开口唤道:“流云,你可担心死我了。” 流云迷茫地看着叶静璇,问道:“嗯?这是哪里啊……” 叶静璇回头看着医者。 医者淡笑,“无妨的,姑娘刚刚醒来,意识不太清楚也是正常的,这位姑娘,不必担心,”医者笑道,“那么,平安就好。” “诊金多少?”叶静璇看着医者,问道。 猎人连忙跑去拿自己的钱袋。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我有的,这个怎么能让你付呢?” 随后医者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两银子?”叶静璇觉得还可以。 “不,五文钱。”医者说道。 然而,叶静璇的花销,从来没有按着文、厘的单位花过,这个时候,猎人取出了五枚铜板放在了医者手上,送走了医者。 在这个间隙里,流云问叶静璇:“小姐,我们不是,被那个车夫……”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是这个猎人救了我,那个车夫也死了。” 流云舒了一口气。 此时,若是叶静璇与流云没有遇上路上的意外,她们原本该到达下一个客栈的。 “怎么――还没到啊?”司彦撮着手,站在客栈上面,向皇城的方向望去。 原来,萧远派了人要保护叶静璇,但是司彦不清楚内相,所以他一路都是比叶静璇快一天的,等到他看到了叶静璇,他就继续出发。 原本第一天,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可是这才第二天,他就看不到叶静璇了。 不对啊,司彦蹙起了眉头,原本,他算得应该没有问题的啊,为什么没有见到叶静璇呢? 他觉得这之中有些问题。 故而司彦开始往回走,寻找着叶静璇。 当猎人再度回到小屋中的时候,流云已经清楚了事实。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和姐姐,”流云抬起头,看着猎人,发自内心地感谢道,“我们姐妹两个,都很感激你。” 猎人憨厚地笑了,随后他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做什么呢?” 叶静璇看了一眼流云,示意让她莫要开口,随后叶静璇笑道:“我嘛,我叫飞花,她是铃雪。” “姓氏?”猎人疑惑地看着他们。 “叶飞花,叶铃雪。”叶静璇决定还是用叶这个姓氏罢了,虽然,她讨厌叶承,可是她的哥哥也姓叶啊,所以,这个姓氏还是继续用下去好了。 流云看着猎人,问道:“那么,你叫什么呢?” 猎人笑了,他说:“我是文之初,很普通的名字,没什么由来,不像两位姑娘。” 叶飞花、叶铃雪,这名字可真动听。 文之初这样想着。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看着文之初,说道:“不,这个名字,很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文之初笑了,他认真地看着叶静璇,说道:“今日,你们受到了惊吓,恐怕也一日没有用膳了吧,我亲自为你们下厨可好,不过,我是个糙汉子,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的厨艺。”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嫌弃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说罢,文之初便走向了厨房。 这个时候,叶静璇开始检查着自己的东西。 还好,没有丢掉银子,也没丢掉多少衣裳,重要的东西都在,她失去的不过是一些不常穿的衣服罢了。 叶静璇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文之初做好了膳食过来,叶静璇已经就着一边的水洗过了自己的脸。 “看起来,很棒。”叶静璇看到文之初端着膳食上来,夸奖道。 文之初嘿嘿一笑,微微挠了挠头。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握起了筷子,随后她又看了流云一眼,说道:“那么,我就开动了啊!” 文之初颔首,说道:“叶飞花你尽管用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厨艺如何。” 不过,叶静璇品尝了一口,就发现,文之初的厨艺,真的是很棒的。 等到叶静璇和流云用过了晚膳,叶静璇问道:“既然你收留了我们姐妹,我们总得给你做些什么,而且这晚膳的餐具还需要清洗,那么,去哪里打水呢?” 听到叶静璇的话,文之初连连摇了摇头,他说:“不,不用你来,我去就好。” 但是这样太不好意思了,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来吧。” “不,你是客人啊。”文之初说道。 思及至此,叶静璇也觉得有些不妥,便让文之初去收拾碗筷了。 随后,流云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些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等到文之初来到了房内,看到桌子上的银子,他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是做什么?我帮你们我也收获到了猎物啊,”文之初推了推银子,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 叶静璇苦笑,她说:“你的举手之劳,对我而言是救命之恩,我们的命,还没那么不值钱。” 文之初在叶静璇与流云的劝说下,还是收下了一些银子。 流云跟着文之初走出去打水,之后,文之初给叶静璇与流云指了房间。 说起来,这个房子却也不能称为小物,因为它的房间有足够多,流云和叶静璇居然是单独一人一个屋子。 叶静璇相信文之初的品性,故而也没做什么防范。 事实上,文之初确实是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夜。 翌日晨,叶静璇睁开了眼睛。 “唔……”叶静璇揉着眼睛,这个时候,流云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姐姐,起来吧。”流云拉了叶静璇一把,说道。 随后叶静璇便起了身,跟着流云去洗漱。 二人洗漱过了之后,流云带着叶静璇去热了早膳。 此时,文之初正从屋外回来。 “你们,起来了?”文之初笑着看着两人,说道。 流云微微颔首,说道:“我与姐姐打算今日就出发,这最近有什么可以搭乘的马车吗?” 听到这话,文之初为难了。 这样偏僻的小山村,没有什么马车可以租的。 “我会驾马。”文之初看着二人,说道。 叶静璇抬起头,问道:“可是,你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回来,真的,可以吗?” 文之初颔首,说道:“嗯,无妨的。” 流云看着文之初,又塞给他了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三人收拾了之后,便上路了。 原本叶静璇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好在流云记住了地方,故而三人就继续上路了。 司彦在路上疯狂地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叶静璇的人,他觉得自己是把人看丢了。 随即司彦想到了萧远对叶静璇的在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啊,若是我就这样回去,王爷,可不得说死我!”司彦抬头看着天空,无奈地说道。 突然,一辆马车闯入了司彦的视野。 司彦认得这个马车,正是江古韵为叶静璇雇的那一辆。 只是车夫换了人。 司彦悄悄地潜了过去。 当中午,马车停下来休息之时,司彦确定了是叶静璇与流云,总算舒了口气。 虽然她并不清楚过程,但是看到叶静璇与流云安全,他也好有个交待。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司彦决定自己还是一路好好跟着叶静璇,以防万一。 叶静璇对司彦的观察,浑然不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抵达 这一路上,却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再提的,只是叶静璇因为舟车劳顿,十分难受,不过她都忍了下来。 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小城。 苧温城,这样温婉的名字,听起来就不错。 城门外一直候着一个青衣的男子,他看到叶静璇走下了马车,便连忙走了过去。 “这位姑娘,可是江古韵的朋友?”这个人,是江古韵的人,叶静璇可以认定这一点。 故而叶静璇便微微颔首,文之初便不舍地看着叶静璇。 他知道,这就是绝别了,然而,他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挽留,他也不可能留下来。 那样,太唐突了。 叶静璇跟那个男子说了一些,确认了彼此的身份之后,便进了苧温城。 他们来到了药店门前。 在苧温城的药店,换了另一个名字,它叫做安养堂。 安心,静养。 叶静璇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意思呢? 那个男子说他叫回流,江古韵最初便将他派来看着这个安养堂,安养堂也已经在苧温城中有了一些名气,很好经营。 叶静璇颔首,回流便带着叶静璇去了她的房间。 等到流云把一切东西都放在了叶静璇的房间时,叶静璇这才注意到文之初还在外面。 文之初静静地看着她。 “我看,你在那个小山村也没什么亲人,不如,就留在这里帮我可好?”叶静璇问道,“我这里,也缺人手呢。” 尽管,文之初很想要留下来,可是他在小山村还有牵挂,那里是他的家,是他的本源,他不能离开那里。 “不了,我要回去了,你,能把这匹马……”文之初觉得自己就这么张口要不好。 但是善解人意的叶静璇却笑着颔首,她让人解下了马车,又给了文之初一张银票。 文之初跟叶静璇道别了之后,驾着马绝尘而去。 叶静璇一直凝视着文之初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叶静璇幽幽地叹了口气。 随后,叶静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今往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呢! 叶静璇这样想着。 这个时候,回流小心地问道:“叶小姐,啊不,叶老板,你可要给我们主子写一封信?” 叶静璇猛然想起这件事,她连连颔首,说道:“啊,我居然忘了这事,快,去给我准备纸笔!” 回流应下,连忙去给叶静璇找纸笔。 叶静璇握住笔,长舒了一口气,她写了满满一页的纸。 吹了吹墨迹,叶静璇叹了口气,找到了信封塞了进去。 “封好,然后,送到萧王府去。”叶静璇看着回流,说道。 回流颔首去办。 此时店里的另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开始跟叶静璇讲着这些药材。 叶静璇带上流云仔细地辨认着。 毕竟可是药铺老板,不认识药草,可让安养堂怎么开下去? 叶静璇摇着头,跟着流云一同学习。 这一天下来,叶静璇倒也认识了不少药草,涨了许多的知识。 由于药铺中有备晚膳,叶静璇便和流云草草吃了。 当叶静璇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了床上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叶静璇望着屋顶,心里感觉空荡荡的。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所以,叶静璇还是安安稳稳地睡去了。 与此同时,萧王府中。 “算算日子,今日,她也早该到了,怎么司彦还不曾回来?”萧远看向窗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司夜听到这话,连连摇头,他劝道:“王爷,您可莫要乱想了,王妃、叶静璇怎么可能出事呢?” “她永远都是我的王妃。”萧远听到司夜对叶静璇的称呼改变,说道。 司夜颔首,又劝道:“王爷,都这个时间了,您就寝吧,兴许翌日早晨,司彦就会回来告诉您王妃安全的消息。” 萧远摇着头,叹道:“好吧,服侍本王就寝。” 正当萧远打算去洗漱时,萧王殿前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是你们未来的王妃,我要见王爷!”霍孟兰在殿外大喊着。 萧远听到霍孟兰的声音,眉头微微蹙起。 正当萧远打算叫人赶走霍孟兰的时候,他却想起,自己完全可以利用霍孟兰来对抗皇后和萧灏。 那么,这个机会,不用白不用。 萧远扭头看向司夜,说道:“让她进来。” 司夜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开口确认道:“王爷是说,让属下去带那个女人进来?” 听到司夜的话,萧远颔首,随后他又说:“她是萧王府的霍姨娘,放尊重一点。” 司夜一愣,但还是颔首,向外走去。 霍孟兰看到了司夜,立刻傲气地叫道:“是王爷叫我进去了,对吧?你还不快点!小心我叫王爷罚你!” 听到霍孟兰这样的话,司夜心中十分不屑。 呵,就这样的人,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居然让他叫霍孟兰进去。 不过,既然是王爷的命令,遵循就是了,王爷总会有他的道理。 兴许这个女人还有用武之地,用完了之后,司夜相信,萧远一定会扔掉霍孟兰的。 等到司夜送了霍孟兰进去,萧远便对着霍孟兰淡淡一笑。 司夜识相地退了出去,并为萧远关上了门。 霍孟兰在朦胧的蜡烛光之下直勾勾地盯着萧远。 那个意味,再明显不过。 萧远无奈地看着霍孟兰,他撩开了霍孟兰的头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王妃殿,现在是空置的,至于它将来的主人是谁,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听到萧远的话,霍孟兰一怔。 王妃殿,是空置着的?! 那么,叶静璇呢? 是了,说起来,她也好几日不曾见到叶静璇了,那么就是王爷暗中将叶静璇处决了。 或者说,暗中送走了叶静璇。 无论是哪个,霍孟兰都十分乐见其成。 她看着萧远,妖媚地笑道:“王爷,王爷这话,可是说得妾身很动心呢?不过,妾身除了自己,也的确没什么可以交给王爷了……” 说着,霍孟兰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裳,这个动作,更加让萧远厌恶霍孟兰。 但是一想到霍孟兰的用处,萧远还是长舒一口气,忍了下去。 他伸出手在霍孟兰胸前揉捏了一把,邪笑道:“孟兰,你可莫要如此看不起自己,本王一向知道你懂本王的心思。” 听到萧远这样说,霍孟兰似乎懂得了什么,她抬起眸子,低声笑道:“王爷,莫非王爷到了如今还不相信妾身?妾身整个人都是王爷的,王爷,想要妾身做什么都可以,妾身早已完全是王爷的了。” 萧远看着霍孟兰,又轻轻拉住她的手走到了床边。 当他将霍孟兰抱到了床上,他才开口说道:“本王,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这个时间,本王有些担心你会记不住,本王去拿纸笔,写下来之后,你要保存好,知道吗?” 正当萧远要离开床边之时,霍孟兰却抓住了他的手。 萧远疑惑地回头看着霍孟兰,不明白霍孟兰的意思。 霍孟兰笑着看着萧远,支起了身子凑到了萧远耳畔,她向萧远的耳边轻柔地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王爷,妾身想,这个时辰,并不适合商议事情呢,春宵苦短,王爷,莫非不懂妾身吗?” 这是在求欢了。 萧远其实从前在叶静璇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并不反感霍孟兰的这种行为,然而,此时萧远心中有的,仅仅是叶静璇一个人,霍孟兰再这样做,就让萧远觉得不妥了。 然而,想到了霍孟兰的价值,萧远还是决定先稳住霍孟兰。 他在蜡烛的光照之下轻轻地笑了,只消刹那的功夫,霍孟兰的衣裳便被剥了个干净。 但是这个时候,萧远还是衣冠楚楚的样子。 唰——蜡烛的火光在摇晃了几下之后熄灭了。 萧远除去了自己的衣裳,压在了霍孟兰的身上…… 萧王殿外,司夜只能听到霍孟兰的一阵嗷声以及猛烈的肉体撞击的声音。 他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随后,司夜注意到萧王殿内没有一丝光芒,他便想到,兴许萧远是因为看不下去霍孟兰,才熄灭了灯光的吧。 其实,萧远心中,是充满着对霍孟兰的不屑的,这种不屑,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霍孟兰在他身下的声音已经那样痛苦,然而,霍孟兰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等到萧远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霍孟兰已经痛晕了过去。 萧远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司夜。”萧远草草套上了自己衣衫,对着殿外唤道。 司夜直接走了进来。 殿外的月光照耀进来,导致司夜能看到毫无遮盖的霍孟兰的身子,他连忙转过了头去。 萧远却丝毫不在意,他说道:“头转过来,本王在跟你说话。” 司夜无奈,只能回过了头,这就免不了看到白花花的霍孟兰。 萧远看着司夜,命令道:“去叫人给她穿上衣服,这一套寝具不要了,全都烧掉,给本王换上新的。” 司夜颔首,领命而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开始 翌日晨,霍孟兰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是在兰花苑醒来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婢女兰芝,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我昨日不是在萧王殿中歇下来的吗?为何如今会在这里醒来?” 听到霍孟兰这样问,兰芝的身子微微一抖,她惊恐地看着霍孟兰,低声说道:“姨娘,是、是王爷让人送您回来的!” 霍孟兰听到这话原本不相信,但是当她把院子中的婢女一个个叫来询问之后,霍孟兰总算是信了。 “给我梳洗!”霍孟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瞪着兰芝,厉声说道。 兰芝微微一抖,随后她走上前,带着霍孟兰去沐浴。 等到霍孟兰沐浴之后,兰芝又跟着霍孟兰去梳妆。 然而,因为高度的紧张,兰芝不小心扯断了霍孟兰的一根发丝。 霍孟兰看到这根发丝,恶狠狠地打了兰芝一巴掌。 霍孟兰厉声说道:“你瞎了吗?还是说,你不想活了?纵然我被王爷送出来,那地位也比你高的多!你可别忘了我是内大臣的女儿!我父亲官居正一品!” 兰芝连连对着霍孟兰咚咚咚地磕着头,喊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请姨娘原谅奴婢!” 霍孟兰看到兰芝这样,也没有了跟她计较的心思。 故而霍孟兰微微抬起手,说道:“你起来吧,我也不想跟你这种下等人计较,去,派人去问问王爷正在做什么。” 兰芝连连颔首,往后退着说道:“奴婢多谢姨娘,奴婢多谢姨娘!” 等到霍孟兰梳妆罢,那派去的小婢女也回来了。 但是,小婢女却只是跪在霍孟兰面前,不肯说话。 霍孟兰真的就怒了,她一鞭自狠狠地抽在了婢女身上,打得婢女大喊了一声。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霍孟兰瞪着婢女,完全看不见自己这一鞭子给婢女身上留下了多大的伤痕,她十分愤怒的喊道。 小婢女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王爷,王爷今儿个早上莫名其妙地,他开始查各个院子,有不少婢女和小厮都被关了起来……”小婢女不敢看霍孟兰的头,她这样说着,“但是,王爷还没有对兰花苑下手,以及,王妃殿也是一直尘封着,还有,古楼那边,今日晨起王爷就过去了,现在,还没出来,有人说,王爷与江姨娘相谈甚欢……” 霍孟兰听着这话,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江古韵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会装装白莲花罢了,她有什么好稀罕的? 叶静璇离开了萧王府,怎么江古韵就冒了出来? 霍孟兰看着小婢女,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小婢女受不住地大喊了一声:“啊啊啊啊啊——!” 听着小婢女的叫声,霍孟兰更觉得烦闷,她又一鞭子挥了下去。 小婢女又是一阵大喊。 霍孟兰干脆不看小婢女,她对着兰芝说道:“拿剑来,刀也可以。” 兰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孟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娘,是要奴婢去取刀剑?” 霍孟兰听到兰芝这样问,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她一鞭抽在了兰芝身上,喊道:“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拿刀来!” “是!”兰芝连忙跑开了。 但霍孟兰等了许久也没见兰芝回来,她更急躁了。 于是霍孟兰干脆在小婢女脸上踩了几脚,又觉得不解气,一脚踢倒了小婢女。 小婢女的脸上已经血迹斑驳,她根本不敢反抗。 然而,当霍孟兰伸出了手狠狠地捏住小婢女的脖子之时,小婢女还是迸发出了蓬勃的求生欲望。 她一口咬在了霍孟兰的胳膊上。 “啊!”霍孟兰吃痛,她收回手,恶狠狠地看着小婢女,却发现自己的手差不多被咬掉了一块肉,那快肉还吊在她的胳膊上,疼得霍孟兰要死,她又一脚踢在了小婢女身上,大喊道,“来人啊,把这个贱种拉出去,杖毙!还有,给我请太医,我就要太医!” 兰花苑里顿时忙了起来。 而迟迟未归的兰芝却是站在了萧远与江古韵面前,跟他们说着今日霍孟兰的残忍做法。 “哦,这霍孟兰确实很是过分呢,”江古韵听完了兰芝的话,轻轻地笑着,她说,“可是,这跟我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那可是你们兰花苑的事情,她打的婢女也是王爷赐给她的,她是你的主子啊,这件事,跟我和王爷,完全没有关系的,对吧?” 兰芝听到江古韵这样说,便知道她是不会帮忙了,于是兰芝将目光投到了萧远身上。 萧远叹了口气,他看着江古韵,说道:“看来,我还是得过去一趟,改日,再来看你吧。” 江古韵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萧远,说道:“那么王爷一定要记得来,啊,就叫尚北公子来跟妾身说一会儿话吧,王爷去了兰花苑,妾身可是会无聊的。” 萧远颔首,说道:“那么就让尚北过来,我先走了。” “妾身恭送王爷。”江古韵对着萧远行礼。 故而萧远便跟着兰芝去了兰花苑。 江古韵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说道:“真是,这样做戏令人受不了……还好萧远跟她去了,不然这个婢女可是要烦死我。” “你啊,就莫要抱怨了,今早听到司彦带回来的叶静璇安全到达泞温城的消息很开心吧,”尚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江古韵,笑道,“希望叶静璇在安养堂好好地等到一切平息。” 江古韵看到尚北,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啊,神出鬼没的,你说今天,萧远他终于舍得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他会选择在什么时候铲除霍孟兰这个祸患。” 尚北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霍孟兰是陛下派来监视王爷的,王爷如今还不能铲掉霍孟兰,再说,霍孟兰还有用处的,你可别忘了,她是,内大臣的女儿。” 听到尚北的提醒,江古韵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叹道:“也是,她的用处还不小呢,必须留着她让陛下安心,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王爷。” 尚北摇了摇头,叹道:“是啊,只希望,能顺利吧。” 此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江姨娘,您的信!”小厮挥舞着手中的信封,喊道。 江古韵回过了头,看到小厮,一瞬间想不起来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写信。 若是文阁大学士想见她,完全可以通过萧远来见她,所以,这封信没有什么来头吧…… 正当江古韵愣着的时候,尚北已经接过了信件。 “是——叶静璇的。”尚北拆开了信,笑道。 江古韵一把抢过了信,连忙读了起来: 江古韵见字如吾,我已经到了苧温城的安养堂,这里很好,回流也懂得帮我,苧温城这个小城也很好,没有什么纷争,民风淳朴,虽然我不过刚刚才到,可是我能想到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的情景。 我真的很感谢你,江古韵,我喜欢这个地方,并且,从今往后我会一直生活在这里。 兴许我暂时还忘不了萧远,但是我知道时间总会抹去一切的痕迹。 不用担心我,我希望你和尚北在萧王府好好的,如果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幸福地在一起。 目前,我与流云姐妹相称,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个危险,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因为有人救了我们。 我很好,不必挂念,那么,你和尚北呢? 叶静璇留 读完这封简朴的信,江古韵捂住了眼睛。 尚北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江古韵低下了头。 “她说自己很好,还有路上的危险,司彦没有说这一点,”江古韵调整好情绪之后抬起了头看着尚北,低声说道,“叶静璇这样轻描淡写带过去,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情,我要知道这件事情。” “这——并不好调查。”尚北说出来一个客观的事实。 江古韵颔首,说道:“我知道,但是,如果我们去问司彦,说不定他会知道,因为若是叶静璇与流云在路上出了事,司彦一定是知道的,兴许他是害怕萧远的责罚,才没有告诉我们的。” 尚北也颔首,说道:“你这个推测,不无道理。” 故而二人便决定去问司彦。 此时,萧远到了兰花苑。 他看到的,就是兰花苑中一片匆忙的景象。 “王爷,您可来了!”一个小厮看到萧远,惊喜地喊道。 萧远一头雾水,他问道:“怎么了,兰花苑里头怎么是如此一片慌忙?” 那小厮口齿不清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萧远大概知道了。 就是霍孟兰要杀一个无辜的婢女,却被咬了一口,现在闹腾着要去请太医,只是没有他的牌子,是请不到太医的。 萧远走入了兰花苑内室,看到了霍孟兰。 霍孟兰也注意到了萧远,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远,低声说道:“王爷,妾身疼……” 萧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上前,说道:“别怕,你要太医,我去叫人给你请,无妨的,别怕。” 霍孟兰微微颔首,露出了笑颜。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乱 萧远就这样哄着霍孟兰,霍孟兰虽然觉得疼,但是看到萧远就在自己身边,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为了减轻疼痛,霍孟兰便认真地看着萧远,问道:“王爷,妾身听闻今儿个早上的事情了,王爷这是要整顿王府吗?” 听到了霍孟兰的话,萧远淡淡一笑,他揉了揉霍孟兰的头,笑道:“是啊,王府实在是太乱了,本王都没想到自己的王府居然这样鱼龙混杂,本王担心若是如今不整顿,等到那些人在王府里头生根发芽了之后,会有人对本王未来的王妃不利,莫非,孟兰不害怕吗?”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霍孟兰心中十分惊喜,她睁大了眼睛美滋滋地看着萧远。 “王爷,未来的王妃,是哪位姨娘啊?”霍孟兰戳了戳萧远的胸膛,轻笑着问道。 萧远摇着头,无奈地抓住了霍孟兰的手指,说道:“孟兰,怎么这样淘气,要乖呐,本王说过,只要你让本王满意,王妃之位,就是你的了,但是,本王已经送走了叶静璇这件事,本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本王一向相信你才这样跟你说的,懂了吗?” 听到萧远的话,霍孟兰微微颔首,她靠在了萧远怀里,低声说道:“妾身以为王爷该知道妾身是陛下派来的人。” “莫非孟兰你要说你不是真心爱着本王的?”萧远忍去心中的不屑,努力笑着看着霍孟兰,说道,“孟兰啊,本王知道,你的来历本王清清楚楚,但是,本王还是选择了相信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这样动人,让本王完全可以信任你。” 霍孟兰笑着将头埋在了萧远怀中,她低声说道:“既然王爷这样信任妾身,那么妾身怎么能让王爷失望呢?王爷放心吧,妾身永远都爱王爷,从今以后,妾身也仅仅忠于王爷,毕竟,王爷这样疼爱妾身,妾身一定会在王爷身边陪着王爷的。” 萧远颔首,轻轻地拍着霍孟兰的背。 若是霍孟兰乖的话,事成之后,他倒是可以给霍孟兰留一条退路。 萧远这样想着。 没过多久,太医便来了。 太医跟萧远请了安,随后看到萧远怀中的霍孟兰,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要给萧王府的一个姨娘看伤,便觉得不屑。 这个神情自然被眼尖的萧远扑捉到了。 “若是看不起本王的霍姨娘,就回去,”萧远冷冷地瞧着太医,说道,“你要知道本王的霍姨娘是内大臣霍大人的女儿,你还敢这样看她?” 听到萧远的话,太医一怔,随后他连连摇头,慌忙地低着头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还请王爷与姨娘恕罪。” 萧远也没功夫跟他计较,倒是落得自己名声不好,故而他便让太医开始给霍孟兰诊治。 太医连忙上前。 原本这个太医以为霍孟兰就是普普通通被咬了一口,然而当他看到霍孟兰的右手腕的时候,却发现霍孟兰手腕上的一块肉都要掉下来了。 太医十分震惊。 “霍姨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手腕会伤成这个样子?”太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孟兰,问道,“依微臣看来,要治好有些麻烦呢。” 故而兰芝便将早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太医,太医听了兰芝的话,瞬间觉得霍孟兰不过是个刁蛮的凶残女子,便不想为霍孟兰诊治了。 但是太医还是顾忌到了霍孟兰不仅是萧王萧远的姨娘,而且还是内大臣霍大人的女儿,若是他不诊治的话,想来也没什么退路了。 所以,太医只能硬着头皮为霍孟兰缝上了伤口。 这个过程很疼,但是霍孟兰只是冷冷地看着太医没有说话,而太医居然因为霍孟兰这样的抗打击能力而对霍孟兰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当太医为霍孟兰缝好了伤口,并开了药之后,太医便告退回宫了。 萧远派了人去煎药,自己跟霍孟兰留在兰花苑内室中。 内室中仅仅有他们二人。 霍孟兰静静地看着萧远,她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萧远底下头,问道:“还疼吗?” 听到萧远关心自己,霍孟兰笑了,她握住萧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伤口上,低声说道:“王爷试试妾身疼不疼?” 随后,霍孟兰将手按了下去,导致萧远的手重重地按在了伤口上。 “嘶——”霍孟兰疼得叫出了声。 然而,她的手却没有拿开。 萧远到底还是摆脱了霍孟兰的手,他认真地看着霍孟兰,问道:“孟兰,你都是这个样子了,就不要这样了,可好?” 霍孟兰摇了摇头,她拿起床头的一条绳子递给了萧远,柔柔的说道:“王爷,妾身想要……” 萧远叹了口气,随后他剥开了霍孟兰的衣服,将霍孟兰轻轻地捆在了床上。 绳子刚好硌着霍孟兰的两腿中间。 霍孟兰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远。 她握住了萧远的手狠狠在自己胸上揉了一把。 “孟兰,别这样,你还伤着……”萧远当然知道霍孟兰有轻微受虐倾向,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满足霍孟兰的欲望。 霍孟兰还是握着萧远的手死死地按在自己胸上。 萧远到底是个男人,在霍孟兰娇弱的千求万求之下,褪去了自己的衣裳。 萧远手中握着细细的小鞭子,轻轻地抽打在了霍孟兰柔嫩的臀部。 霍孟兰看着萧远,咯咯地笑了。 随后萧远又伸出手,拍打着霍孟兰柔软的臀部。 霍孟兰扭了扭身子,绳子将她两腿之间硌出了一个红红紫紫的印子。 萧远看着那个印子,伸出了手为霍孟兰揉了揉。 霍孟兰十分享受,她握住萧远的手,低喃道:“王爷,快点……” 萧远干脆把霍孟兰两腿之间的绳子一拉,卡在了霍孟兰右腿内侧,狠狠地挺身而入。 “啊……”突如其来的痛感刺得霍孟兰低声叫道。 萧远却不管不顾,猛烈地在霍孟兰身上不停撞击着。 粗糙的绳子早已割破了霍孟兰身子的各个部位,然而萧远看见了却也没说什么,因为霍孟兰不仅没在意,还请求萧远再猛烈些吧。 故而萧远一边飞速运动着一边一只手握着鞭子轻轻抽打着霍孟兰。 “啊啊啊啊啊啊啊,”霍孟兰的全身剧烈地抖动着,血液沾满了床单,她这样叫嚷着,“王爷,妾身、妾身爱你……” 萧远强忍住心中的恶心与反感,搂着霍孟兰的腰,又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霍孟兰觉得自己仿佛到了天堂,要她为这个男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萧远将自己所有的不屑与愤怒发泄在霍孟兰的身上,然而霍孟兰只是享受却没有觉得难受。 他们二人紧密地贴合着,然而感受却大有不一样。 外面,司夜听着这样猛烈的声音,又是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入心头。 渐渐地,里面的声音平息了,萧远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让人去请了女医师去看霍孟兰。 当女医师看到霍孟兰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时,着实被吓到了。 “姨娘,你这是……”女医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孟兰冷笑着看着女医师,说道:“你若是不想看,便滚出王府,我还不缺你这么一个医师呢!” 女医师当然不会得罪萧王府,她小心翼翼地为霍孟兰上了药,还嘱咐了霍孟兰很多事情,只是霍孟兰基本没有听进去,自然也就不会在意了。 等到女医师离开之后,霍孟兰也换好了衣服,她支撑着自己酸痛的身子走了出去。 “孟兰,你下次,可莫要如此了,到底还是自己的身子重要,知道吗?”萧远郑重地看着霍孟兰,嘱咐道。 闻言,霍孟兰噗嗤一笑,她说:“王爷,妾身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懂得照顾自己,好了,王爷去忙公事吧,妾身自己收拾就好,不过,看来等到翌日或者改一天妾身才能听王爷的计划了,真是,有些可惜呢。” 萧远装作关心的样子,揉了揉霍孟兰的头,说道:“那好,本王先走了,你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哪一个婢女气着了你。” 霍孟兰颔首看着萧远的背影,笑道:“王爷放心好了。” 当萧远到达萧王殿的时候,他发现尚北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王爷的事情可真多,我和江古韵收到了叶静璇的来信,就连这件事也拦不着王爷享受美人啊,”尚北看着要,啧啧地说,“看来,在王爷眼里,叶静璇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听到尚北的话,扑捉到了话中的“叶静璇的来信”,萧远连忙拉住了尚北的袖子,问道:“她的来信?她说了什么不曾,可有提到我?” “算是提到了吧,她只是让我们不要担心她罢了,”尚北无奈地看着萧远,说道,“所以,萧王爷,你还是尽快解决这一边吧,霍孟兰这个女人,啧……” 萧远低下了头,他说:“如果,从后宫下手会更方便一些,毕竟萧灏隐藏的很好,我一时间难以下手。” 尚北啧了一声,陷入沉思。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谋 尚北认真地看着萧远,并不想自己动脑子。 “你这王府里头,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女眷了。”尚北这样说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确实没有什么能撑得住场面的女眷了,所以从后宫下手只能靠收买了,那样的话,并不靠谱。” “不一定呢,”尚北这样说,“兴许,我们可以去找叶……”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连连摇头,他说道:“不行,叶玄天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们关系很好的,对吧?”尚北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扭过了头,说道:“可是,他,叶静璇是他的妹妹。” “那又如何,这件事现在告诉他就好了啊,”尚北说道,“你想开点好吧,我的萧远。” 萧远还是没有说话,这表明他不同意。 尚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萧远说了,这个脾气啊,唉…… 二人沉默了良久,尚北终于抬起头看着萧远,提议道:“那么,你觉得,霍孟兰怎么样?” 萧远摇了摇头,他说:“霍孟兰不行,她是内大臣的女儿,若是把她提为侧妃,我想,对我将来并不好。” “那,也许就只有江古韵了,”尚北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萧远,说道,“可是,若你将江古韵请命为侧妃,那么将来我与她,真真的是没有机会了。”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摇了摇头,拍着尚北的肩膀,低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让你和江古韵离开这里去过平稳的生活。” 尚北颔首,他说:“我当然信你,但是若是王府里果真没有能上得了台面的女眷,我们就只能从萧灏的产业以及各种方面下手,而且,这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皇,是不是许久未大选了?”萧远突然这样问道。 尚北听到这话,一愣,随后他立刻明白了萧远的意思,他看着萧远,问道:“你是说,我们可以,在要新进宫的女子身上……” 萧远颔首,他看着尚北,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了,当然,若是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但是若是我们果真要先从后宫下手的话,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尚北看着萧远,他微微颔首,说道:“如今,你我收拢的官员,有多少人是有女儿的?”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我们手下的官员,除了文阁大学士,想想也没什么大官员了,不过,若是让文阁大学士收义女,或者报上去说他有庶女也未尝不可。” “你可别忘了叶玄天,也许,叶玄天也该有几个堂妹表妹。”尚北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我们去乐府江南,找歌舞婢女入宫,那样的几率,太小了。” 尚北在听到这话时,眼睛一亮。 他看着萧远,笑道:“你以为这不是一个方法吗?乐府,这样更好,若是陛下不愿意大选,那么叶玄天就不会有表妹,文阁大学士更不需要义女庶女了。” 只是,萧远的母妃出身就是乐府的歌姬婢子,萧远有些担心若是,将来那个婢子真的靠近了皇帝,斗起了皇后,那么他迟早要有一个弟弟妹妹,若是,将来婢子选择离开,如此一来,那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出身,就跟他一样…… 可是如今却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间,萧远看着尚北,叹道:“罢了罢了,就照你说的做吧,去请江南乐府班子入宫,就说,我觉得陛下近来政事繁忙,也跟大家乐呵一下。” 尚北颔首,随后他又看着萧远,问道:“你,可曾告诉陛下,你把叶静璇送走的事情?” 萧远摇了摇头,叹道:“我还没有说,我决定就跟父皇说我是送叶静璇去静养,这样的话,将来,她还是有可能回到我的身边,虽然这个几率真的很小。” 尚北望着天空,低下了头。 随后,尚北便去派人搜集貌美的女子,在短期内教给她们各种技艺,随后又去江南乐府收买了许多女子,让她们一个个被特殊训练之后,尚北又塞了萧远的一个刚刚练好的女暗卫司琴进到乐府中。 当萧远对着皇帝说了这一切的时候,皇帝只是沉默。 良久,皇帝看着萧远,叹道:“罢了罢了,你若是真心让她静养却也罢了,不过,朕看你王府里头也没几个人了,不如送几个侍妾过去,或者你看上了谁家的女儿,封个侧妃送到你那里去,也好。” 萧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父皇,儿臣的府邸中虽然已经没有许多妾室了,可是儿臣觉得这些足够了,再说,过一阵儿臣要请江南乐府入宫为父皇表演,江南乐府的女子,听说也是不错的,所以,父皇不必担心这一点。” 皇帝微微颔首,他看着萧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萧远,你有心了。”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萧远低下了头,再度压着声音说道。 瞬间,皇帝便想起了萧远的母妃与萧何。 皇帝居然对着萧远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萧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走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轻轻的摸了摸萧远的头,这个举动,让萧远一怔。 毕竟,皇帝是一国的主人,他要博爱,要雨露均沾,而皇帝多多亲近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错处,但是,萧远已经成年许久了。 再加上,皇帝与萧远,也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了,这就让萧远很震惊。 好在萧远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 皇帝微笑着抬起了手,他叹道:“这些年,你自己苦苦支撑,说到底,还是朕的无能。”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父皇,不是这样的,母妃与皇弟可以离开,他们虽然在封底过得很好,可是儿臣陪着父皇,儿臣并不觉得苦,能在父皇的身边,是儿臣的一种荣幸啊,父皇!” 皇帝听到了萧远的话,再度微微地笑了,故而皇帝便拍着萧远的肩膀,说道:“萧远,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朕相信你!”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萧远心中如有巨钟在敲击一般,当当当地响着。 放手去做吧,皇帝这样说,是不是表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皇帝对自己的举动了如指掌? 萧远心中久久不能平息,可他又害怕皇帝根本不知道,只是为了诈他,毕竟皇家是没什么亲情可言的,所以萧远还是忍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他抬起头尊敬地看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明白了,儿臣一定会好好辅佐父皇,将来忠心于皇兄的。” 皇帝听到萧远这样的话,无奈地笑了笑,他叹道:“走吧走吧,朕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回你的王府歇着,朕十分期待几日后乐府的表演,只是不清楚,你要带哪个女眷过来?你觉得,霍孟兰如何?” 听到皇帝的话,萧远有些疑惑。 怎么,皇帝会突然提起霍孟兰? 虽然,霍孟兰是皇帝赐给他的女人,可是皇帝许久也不曾问过霍孟兰的一切,如今知道了叶静璇离开了王府,便急不可耐地提起了霍孟兰,这是要他,提霍孟兰的地位吗? 萧远只能这样猜测。 他看着皇帝,笑道:“那么,儿臣就带着霍姨娘吧,她到底也能压得住场面。” “只是,霍孟兰是王府的姨娘,你却没有侧妃,”皇帝看着萧远,隐晦地提点道,“朕觉得,还是并不太妥当。” 萧远明白了,皇帝是想让他封霍孟兰为侧妃,但是萧远不愿意。 “父皇以为,儿臣的庶妃之位给霍孟兰如何?”萧远抬起头,看着皇帝,问道,“儿臣想看看霍孟兰的全部,不如就让她从庶妃开始吧。” 皇帝颔首,觉得萧远的办法不错,他说道:“好,那么你就尽快回王府,提了霍孟兰的位子吧,不过一个庶妃之位,朕是完全没必要替你写的,还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朕帮你写吗?” 皇帝的语气带着欢快。 萧远笑了,他后退着对皇帝行礼,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 随后萧远轻快地离开了皇宫。 他回到了萧王府,霍孟兰兴冲冲地跑出来迎接他。 “妾身见过王爷!”霍孟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萧远佯装开心,他扶起了霍孟兰,问道:“怎么,伤还没好就这样出来?” “妾身想要见到王爷啊,”霍孟兰这样说道,“王爷此番入宫,是去与陛下说什么了?” 听到霍孟兰的话,萧远一笑,他撩开霍孟兰的头发 ,笑道:“你猜?” “妾身猜?”霍孟兰抬起头凝视萧远,笑道,“妾身猜不到,王爷啊,告诉妾身好不好?” 萧远抱起了霍孟兰走入了兰花苑,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兰花苑内殿,萧远屏退了所有婢子,他认真地看着霍孟兰。 “你,从今往后,就是本王的第一个庶妃啦!” 第一百四十章 取悦 萧远这样说着,让霍孟兰一怔,随后她立刻抬起头,看着萧远,问道:“真的吗?从今往后,妾身是王爷的庶妃了吗?” 霍孟兰盯着萧远,心情十分高兴。 萧远轻轻地笑着,他撩开霍孟兰的长发,说道:“自然是真的,父皇已经让我回来拟一条封庶妃的文书了,你以为还能是假的不成?这日后啊,你就是萧王府的女掌管者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她霍孟兰从今往后,就是萧王府的女主人了? 霍孟兰这样以为的,却不知道自己完全被萧远的话误解了。 她看着萧远,深深地埋在了萧远的怀中,笑道:“妾身知道了,多谢王爷。” 萧远微微颔首,邪笑道:“那么,你以为自己该要做些什么呢?” 听到萧远的话,霍孟兰一怔,随后她抬起头看着萧远的眼睛,说道:“王爷,这就要看王爷想要妾身做什么了,若是有用得上妾身的地方,王爷尽管告诉妾身,妾身一定尽力而为。” 萧远揉了揉霍孟兰的头,“过不了多久,我要送江南乐府的歌舞班子入宫,”萧远笑道,“我希望,你也能献艺。” 听到萧远的话,霍孟兰一怔。 要她献艺? 谁不知道,她霍孟兰空有一身美貌,却没什么才艺可以摆上来,霍孟兰有些为难。 萧远笑着,又撩起了霍孟兰的一撮头发,说道:“我一向知道,你这样聪慧,当然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是,妾身不会让王爷失望的,”霍孟兰这样说,“王爷就等着看着妾身在宫里大展身手吧!” 其实,霍孟兰这话有些夸夸其谈,然而萧远却还是笑着看着霍孟兰,对着她微微颔首,说道:“那好,我期待着,你去准备吧,我先去拟一道封庶妃文书,总不能父皇的旨意都下了我还迟迟不做。” 霍孟兰娇羞地低下了头。 萧远轻轻地离开了兰花苑。 萧王殿内,尚北正在候着萧远。 “怎么样,我猜,皇帝同意乐府进宫献艺了,”尚北看着萧远,说道,“那么,我的人也早已安排好了,尽管去做吧,一点点,撬动皇后在皇帝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然后,瓦解皇帝对萧灏的全部好感,等到那个时间,你就是赢家了。” 萧远看着尚北,微微颔首,他望向书案,说道:“是,是这个道理了,但是目前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做。” “什么事情?”尚北不解,他是真的不知道萧远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萧远坐到了书案前,静静地垂下了头,随后他开口,声音里充满了不情愿,他说道:“父皇,父皇他让我封霍孟兰,霍孟兰为庶妃,跟我一同进宫观赏乐府献上来的表演,如今,我要写封庶妃文书,而且,霍孟兰将会献艺。” 任何男子,想来都不愿意把一个棋子封为侧妃的吧…… 尚北这样想着,特别是霍孟兰那样的品性,他是真的不屑于说。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让萧远难过,尚北叹了口气。 良久,尚北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写,不愿意想,就交给我来写,只是你的霍庶妃的情绪,你得亲自安抚。” 萧远听到尚北的话,轻轻一笑,说道:“好啊,你给我写,我直接交给霍孟兰就好了,也免得麻烦。” 尚北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笔唰唰唰地就开始写。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写完了,而且话语中揪不出错误来。 萧远又将文书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叫司夜送去了兰花苑。 兰花苑中,霍孟兰看着这一封文书,心中十分开心。 她撑住脑袋,看着兰芝,问道:“兰芝,你觉得本庶妃到时候表演什么好?” 兰芝摇了摇头,说道:“奴婢没什么见识,并不清楚哪一个能吸引目光,只是奴婢曾经听闻,剑舞不仅好学而且还很好看,不如庶妃娘娘考虑一下?” 霍孟兰低下了头沉思着,她说:“既然如此,那就剑舞好了,兰芝,你去请我父亲,叫他为我物色会剑舞的师傅,告诉他我是要入宫表演的。” 兰芝颔首,便匆匆离开了兰花苑去找内大臣,霍孟兰的父亲,霍行了。 霍府内,霍行看到了兰芝觉得有些稀奇。 “怎么,可是兰儿她,出什么事了?”霍行蹙着眉头,问兰芝。 兰芝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多心了,是庶妃娘娘要入宫献艺,想请大人为她找一个剑舞师傅,在短期内快速学会剑舞。” “哦?庶妃娘娘?”霍行注意到了兰芝的话,一怔,随后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还是个姨娘,但是来的人既然是兰芝,那么这个庶妃娘娘,不用说,定然是霍孟兰无疑了,他看着兰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找。” “庶妃娘娘的意思是,请大人帮忙,毕竟庶妃娘娘并没有很多脉络可以去寻找到好的师傅,这毕竟是进宫献艺,”兰芝低着头,说道,“还请,大人为庶妃娘娘想一想。” 听到兰芝的话,霍行叹了口气,他问道:“好吧好吧,不过,兰儿何时成了庶妃?这件事,她也没告诉我啊。” 兰芝看着霍行,回答,说:“就在一会儿前,王爷入宫见了陛下,随后回来便写了封庶妃文书,这样,姨娘就成了萧王庶妃,目前萧王府种地位最高的女子。” “地位最高的女子?”霍行一怔,他问道,“不是,还有萧王妃叶静璇吗?她,怎么了?不就是没了个孩子,不至于被贬吧?再说,我也没听说过这个消息啊。” 兰芝谨慎地看着霍行,悄悄地凑到了他的耳畔。 兰芝低声说道:“大人不清楚吧,王爷暗中送走了叶静璇,并且跟庶妃娘娘保证说,若是庶妃娘娘做得好,将来王妃殿的主人,会是庶妃娘娘。” 听到兰芝的话,霍行又是一怔,若是,当真萧远封了霍孟兰为正妃,那对他会有多大好处? 还是,会有多大不妥呢? 霍行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若是萧远果真封了霍孟兰为正妃,那么,必然会对他有很大利益,只是,兴许会引得陛下猜忌。 霍行看着兰芝,说道:“回去告诉霍孟兰,剑舞的师傅,我给她请,但是,萧王正妃之位,她别想了,就算萧远送走了叶静璇,那叶静璇也在萧王妃之位,霍孟兰这个孩子,野心太大了,最多,将来她会是个侧妃,正妃之位,务必告诉她,别让她去妄想那个位子。” 兰芝听了这话,只是沉默。 霍行对兰芝的表现有些不满,他怒视着兰芝,吼道:“兰芝,你听到了没有?!” 兰芝吓得一抖,她连连颔首,说道:“奴婢听到了,奴婢回去一定转告给庶妃娘娘,还请大人放心!” “好了,你回去吧,”霍行摆了摆手,赶着兰芝,说道,“霍孟兰什么时候才能有我这样的心性啊……” 兰芝匆匆忙忙地走了。 兰花苑中,霍孟兰看到兰芝回来,兴冲冲地问道:“兰芝,我父亲怎么说?” 兰芝看着霍孟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大人说,会给您找剑舞师傅的,过几日,就送到兰花苑来,他还说……” 霍孟兰听到兰芝在这里顿了一下,有些不愿意,她瞪着兰芝,厉声问道:“父亲还说什么了,你说啊!” 兰芝环视四周,说道:“娘娘,这话,不适合在这里说,去兰花苑内室里面,奴婢再告诉娘娘,娘娘觉得可好?” 霍孟兰觉得兰芝神秘兮兮的,却还是同意了。 等到了兰花苑内室,兰芝终于开口,说道:“娘娘,大人还说,让您千万不要再想着正妃之位了。” “你说什么?”霍孟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着兰芝,厉声问道。 兰芝低下了头,对着霍孟兰“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奴婢没有说假话,大人就是这样说的,他还让奴婢务必告诉庶妃娘娘,”兰芝的声音微微打着颤,她越说声音越小,“他还说,叶静璇永远都是萧王妃,让庶妃娘娘您,只看看侧妃之位就够了。” 霍孟兰狠狠地踢了兰芝一脚,她怒道:“父亲怎么会这样说?你跟他说什么了?他居然这么不相信我!” “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兰芝喊着,“奴婢真的什么也没跟大人说,请庶妃娘娘明鉴啊!” 霍孟兰到底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着兰芝,说道:“罢了罢了,你走吧,本庶妃一个人静静,别叫人来打扰,不然,本庶妃饶不了你!” 兰芝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兰花苑。 她真的是忍不下去霍孟兰这样暴躁的脾气了。 兰芝来到了萧王殿。 “有趣,霍孟兰的婢女求见你。”尚北这样说道。 萧远看着尚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霍孟兰又要做什么,封了个庶妃,她还觉得不够吗?” “也许吧,霍孟兰的野心,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萧远叹道,“加油,我先闪了。” 故而,萧远只能独自面对兰芝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忠心 兰芝走入了萧王殿,她对着萧远行礼,说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萧远听到这些生硬行礼的话就觉得心烦,他冷冷地瞧了一眼兰芝,问道:“怎么了?可是孟兰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忘了,她如今是本王的霍庶妃,若是敢轻慢她,你就等着看着吧!” 听到萧远威胁的话,兰芝微微一抖,随后她又“扑通”一声拜倒在了萧远面前。 “王爷,奴婢知道,您根本就不喜欢霍庶妃!”兰芝低着头,声音打着颤抖,她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霍庶妃这样的性子,没有人能忍得了她!” 这样的话,听起来,就让萧远觉得。 萧远看着拜倒在地上的兰芝,他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哦?这可真新奇,本王亲自封的庶妃,你,居然告诉本王说,本王根本不喜欢本王的庶妃?还有,你作为庶妃的奴婢,竟然说忍不了庶妃,哪里会有你这样的奴婢?” 兰芝将头埋的更低了,萧远这话没有错,可是,她真的是无法继续服侍霍孟兰了啊! 霍孟兰那样的性子,真的让人看不起她,兰芝垂着头,陷入沉思。 良久,兰芝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萧远,说道:“王爷,奴婢求求王爷,让奴婢跟随王爷吧,奴婢愿意暂时蛰伏在霍庶妃身边,求求王爷!” 说罢,兰芝对着萧远“哐哐哐”地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起头来,萧远已经能看到兰芝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迹。 萧远淡笑着拿出了手帕在兰芝脸上擦了擦,兰芝顺势握住了手帕,她看着萧远。 萧远一笑,说道:“别伤着了,会让孟兰怀疑的。” 这样温婉如玉的人,只能是多霍孟兰温柔的…… 此刻,兰芝的心中,仅仅就是这么一句话,她喃喃地望着萧远,顿时觉得萧远和自己的距离好远。 可是,为何她的心,跳的如此剧烈? “王爷!”兰芝再度跪倒在了萧远的脚下,喊道,“奴婢,誓死忠于王爷,只要王爷肯收奴婢,要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萧远笑了笑,他拉起了兰芝,问道:“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兰芝抬起头,她看着萧远的眼睛,说道:“是,只要王爷愿意让奴婢跟随王爷,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萧远笑了,他认真地审视着兰芝,微微颔首。 但其实,萧远心中,是不屑的,兰芝这种人,既然可以背叛霍孟兰,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出卖自己,所以,为了保证兰芝的绝对忠心,萧远伸出手,手上放着一个香囊。 精致小巧的香囊。 兰芝不明白萧远的意思,她接过了香囊放在手里把玩,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萧远叹了口气,他说:“打开它,别让我再跟你说一遍。” 兰芝照做,香囊中,掉落出了几颗圆滚滚的小珠子。 颜色,还很鲜亮。 看起来,就是有毒的东西。 兰芝抬起头,看着萧远,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萧远笑着,就像毒药一样,让人沉迷,可是美妙之后,会是无限的痛苦。 “吃下去,表现你的忠心,这样我才能相信你。”萧远看着兰芝手中的一颗小珠子,冷冷地笑道。 兰芝看着珠子,心中有些犹豫。 但是当她看到了萧远不信任的眼神之后,兰芝立刻捧起了一把珠子,尽数塞到了嘴里,含混着咽了下去。 兰芝瞪大了眼睛,看着萧远。 萧远揉了揉兰芝的头,笑道:“很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萧远的手下了,去吧,去监视霍孟兰,把她的一切,都告诉我。” 兰芝颔首,随后她立刻说道:“王爷,霍庶妃,想要学习剑舞,她已经让奴婢去找了霍大人,请求霍大人帮忙,霍大人同意了。” 萧远低下了头,司琴,已经送到了乐府,她不能叫霍孟兰跳舞。 其实萧远心中想的是,若是霍孟兰在宴会上献艺,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他就可以摆脱霍孟兰这样的累赘,这样的话,做许多事,都会方便很多的。 萧远微微颔首,说道:“很好,你体内的毒药,不必担心,它暂时不会发作的,好了,去吧,回到兰花苑,有任何有用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兰芝应了声是,随后匆匆回到了兰花苑中。 霍孟兰的气,可总算是消了。 “你,干什么去了?”霍孟兰看着匆匆回来的兰芝,心里有些怀疑,故而她开口问道。 兰芝抬起头,看着霍孟兰,恭敬地说道:“庶妃娘娘让奴婢出去,故而奴婢便在外面转了转。” 霍孟兰盯着兰芝,就是不相信兰芝的话,她问道:“当真吗?你可曾遇到什么人不曾?” 兰芝摇了摇头,说道:“回庶妃娘娘的话,奴婢不曾遇到什么人,娘娘,可需要奴婢留在这里?” 听到兰芝这样问,霍孟兰颔首,可她却说道:“罢了,你派人去告诉父亲,让他尽快,还有,他的话,我都知道了,让他今后不必为了这件事情担心了,快去。” 兰芝连连应是,匆忙的离开了兰花苑。 当兰芝刚命了一个扫洒婢女去霍府之后,霍孟兰又将兰芝叫进了兰花苑内室中。 兰芝有些烦闷,毕竟她刚刚服下了毒药,心里还是发毛的,所以在霍孟兰面前表现得有一些不自在。 幸好,霍孟兰一心单单想着萧远,也没注意到兰芝的样子。 “陪我去见王爷吧,”霍孟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说道,“王府中,也该有一个孩子诞生了。” 兰芝应了声是,但是心中却是冷笑着。 呵,愚蠢的女人,王爷怎么可能让你有孩子呢? 只是兰芝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但的,让霍孟兰一点也猜不到她的想法。 到了萧王殿,萧远看着霍孟兰,问道:“怎么了,本王让你从庶妃做起,你不满意吗?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你的位分,不仅仅是庶妃,本王许诺。” 总有一天,你的位子,会变成追封的萧王侧妃,或者,被贬为庶人。 这是萧远心中没有说出来的话。 “王爷,王爷不觉得,王府中该有个孩子吗?”霍孟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萧远,问道,“这样,也让王府热闹一些,不是吗?” 听到霍孟兰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是当真不想在这个乐府献艺临近的时候碰霍孟兰。 “乖,”萧远撩开了霍孟兰的头发,劝道,“你不是还要学剑舞吗?不如先去选一把喜欢的花剑吧,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不能陪你。” 随后萧远看了一眼兰芝,想要让兰芝劝劝霍孟兰。 兰芝收到了萧远的目光,连连拉着霍孟兰的衣袖,小声劝道:“庶妃娘娘,王爷说的也对啊,不如,先去挑选一把喜欢的剑,提前备着,兴许会让剑舞师傅开心。” 虽然霍孟兰觉得自己没必要讨好一个剑舞者,但是看到萧远的表情,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兰芝立刻跟了上去。 萧远在后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尚北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看着萧远,问道:“这是,又怎么了吗?”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你,算了,兰芝如今已经忠于我了,这一点,你要知道。” 可切莫记着。 听到萧远的话,尚北一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问道:“什、什么,兰芝这样的人,忠心与你?萧远,呵,我不相信啊。” 然而萧远却微微颔首,说道:“你没听错,就是兰芝。” 尚北一脸迷茫,他问道:“萧远,你是怎么了,兰芝那样的人,她,是怎么忠心于你的?你觉得她有多少可信度?”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打算,让霍孟兰在献艺之时,彻底失利,这样,也就没那么多牵绊了。” “可是,可是萧远,她如今,是你的庶妃,”尚北抓住了萧远的袖子,说道,“霍孟兰,她现在跟你的命运,跟你的名誉,是,一样的啊!若是她失利,我不认为你能落好!” 这一点,萧远自然明白。 可是,霍孟兰带给他的影响,绝对不会有很大,所以萧远才敢这样想。 萧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尚北,尚北听罢,低下头,静静地想着。 “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但你必须做好完全的打算,这种细嫩的活儿,你完全不可能做来,”尚北阐述一个事实,“所以,叫江古韵一同去吧。”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一愣,他问道:“可是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知道江古韵是萧王府的女人,那么,将来你们该如何离开?”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必担心,假死,失踪,都可以,再不然,放妾文书,全部都可以,为的就是如今事情顺利发展,你要分清主次。” “江古韵不一定愿意。”萧远说道。 尚北摇了摇头,他说:“你太不了解她了,单单为了大局考虑,她就一定会帮你,无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剑舞 霍孟兰静静地在兰花苑中坐着。 兰芝陪在她的身边。 “庶妃娘娘,”兰芝抬起头,说道,“兴许王爷今日是当真的忙,不如,您先去挑一把剑,如何?” 霍孟兰看着兰芝,叹了口气,问道:“兰芝,你说,王爷是不是讨厌我了啊?” 听到霍孟兰这样丧气的话,兰芝连连摇了摇头,“不会的,庶妃娘娘,王爷不会讨厌你的,”兰芝这样说,“所以,娘娘,不如先去找一把喜欢的剑吧。” 霍孟兰看着兰芝,好像,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值得她费心去做了,所以,她还是微微颔首,同意了兰芝的请求。 萧王府剑器阁,霍孟兰被拦住了。 她疑惑地看着守卫,问道:“怎么?不让你们庶妃娘娘进去吗?” 守卫看着霍孟兰,愣住,他问道:“纵然是庶妃娘娘,没有王爷的准许,剑器阁也不能进去,庶妃娘娘,您可有王爷的手令?” 霍孟兰看着守卫,说道:“你以为呢?我自然有王爷的命令,过几日,我可是要进宫献艺的,王爷让我来找一把得心应手的剑,还不快让开,若是耽误了我进宫献艺,可有你好看的!” 说罢,霍孟兰直接不顾守卫阻拦直接打开他的手冲进了剑器阁。 许多把剑就陈列在剑器阁内,在霍孟兰的面前,这些剑在暗中闪着耀眼的光芒,这样的剑芒,让霍孟兰有些害怕,但她还是走了上去。 兰芝走了过来,看着霍孟兰,问道:“如何了?庶妃娘娘,这些剑,看起来都不错呢。” 而霍孟兰已经伸手拿住了一把剑。 只是“哐当”一声,那把剑就掉在了地上。 “啊!”霍孟兰惊叫道,“这剑好重啊!” 这时,守卫走了进来,他看着霍孟兰,冷笑道:“呵,愚蠢的女人,这些剑都是给士兵用的,不是给你这种女人用的。” 听到守卫轻蔑的话,霍孟兰当然不愿意了,她瞪着守卫,喊道:“你敢这么叫我?你信不信我告诉王爷去,还不给我道歉!若是不道歉,你就别想在萧王府呆下去了!” 守卫依然不屑地看着霍孟兰,他指了指另一边的房间,转过身子,说道:“女子用的花剑都在那边的房子,你不如过去看看。” 总之还是没有道歉。 但是霍孟兰却没有在意,她匆匆跑去了守卫所指的房间。 房间里虽然也很暗,但是有许多花哨的剑器,并且看起来并不很有份量。 “喝!”霍孟兰轻轻松松地拎起了一把剑,她看着手中的剑,满意地笑了笑。 兰芝走了进来,她看着霍孟兰,问道:“庶妃娘娘,感觉如何?” 霍孟兰仔细端详手中的剑,随后她看向兰芝,微微颔首,说道:“好了,就这把吧!” 兰芝接过了剑,跟着霍孟兰走了出去。 守卫看了一眼霍孟兰手中的剑,淡淡一笑。 很好,霍孟兰果然挑了王爷选好的那把剑。 守卫低下了头。 此时,霍孟兰跟着兰芝回到了兰花苑。 这个时候,剑舞师傅便来了。 剑舞师傅当然是个女子,而且,样貌还不错。 霍孟兰定定地看着女子,女子一笑,她对着霍孟兰行礼,说道:“见过庶妃,从今往后,我便负责教授庶妃娘娘剑舞,提前说明,虽然剑舞很容易学,可也是要付出的,庶妃娘娘在练习的时间,必须按照我的指令做,明白吗?” 虽然这个女子的口气让霍孟兰甚是不爽,但一想到自己要入宫献艺,霍孟兰还是忍了下来。 “那么,何时开始?”霍孟兰看着女子,问道。 女子盈盈一笑,说道:“我想,如今便可以开始,庶妃娘娘记住,我的名字,叫做琪吟。” 霍孟兰颔首,表示自己记住了。 琪吟一笑,随后问道:“不知霍庶妃你,先前可曾选好自己得心应手的剑?” 兰芝连忙送上了霍孟兰挑选的那一把剑。 琪吟接过剑放在手中掂了掂,随后蹙起了眉头。 看到琪吟的表现,霍孟兰觉得不对,于是她走上前,问道:“琪吟,这是怎么了?” 看到霍孟兰的眼神,琪吟低着头沉思。 良久,琪吟抬起了头,说道:“没什么,我们可以开始了,来,这样,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说罢,琪吟挥舞着剑,在霍孟兰面前舞了一段。 看得霍孟兰眼花缭乱。 “这么快吗?”霍孟兰问道。 琪吟颔首,让霍孟兰拿住了剑,随后说道:“看起来快,其实就是把这几个分解动作练熟了就好,你看,这样做。” 霍孟兰认真地听着,跟着琪吟做。 此时,古楼中,对于尚北的到来,江古韵一点也不意外。 “你就不问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何吗?”尚北看着江古韵,问道。 江古韵淡笑,她看着尚北,说道:“你若是想要告诉我,自然就会告诉我,那么我为何要开口问呢?”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淡笑,说道:“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其实就是,想让你跟着萧远去一起入宫,看江南乐府献艺,还有,霍孟兰献艺。” “怎么?不需要我献艺吗?”江古韵问道,“霍孟兰?霍孟兰会什么?我倒是很好奇,因为我从未听说过霍孟兰有擅长的东西。” 尚北指向了兰花苑的方向,说道:“你大抵不清楚,萧远打算在这次宫宴上,扳倒霍孟兰,这样的话,做许多事情就会方便许多。” 江古韵笑了笑,问道:“所以呢?你们已经安排好了?那么,还要我做什么?我去宫宴的话,以后,就不方便了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尚北肯定还要继续劝着江古韵的。 他说:“你看看萧远这样的性子,能把事情做好吗?他不能,所以,为了这次计划万无一失,你必须,要跟着萧远过去。” 类似命令的话语让江古韵蹙起了眉头,她认真地审视着尚北,说道:“尚北,说实话,我不想去,但是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去。,可是我希望,我们不会辜负将来,你明白么?” 尚北连连颔首,他大胆地将江古韵搂在了怀里,“我都知道,这件事,确实苦了你,”尚北叹道,“可是为了尽快完成一切,只能这么做。” 这个,江古韵是知道的。 所以最终江古韵还是微微颔首,说道:“好吧,我去的话,会稳妥许多,所以,如今你已经和他把计划安排好了吗?还是要依靠我吗?” 尚北低下了头,江古韵知道了他们一定没准备好。 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知道,算了,走,现在去萧王殿吧,你们两个,也真是。” “其实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人的,”尚北连连跟上江古韵的脚步,说道,“就看霍孟兰可有选好提前准备的那把剑了。” 江古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 到了萧王殿,萧远正依在门口,手中把持一卷,看到二人到了,他淡淡一笑。 “进来说,”萧远说道,“我觉得,这一次,一定可以扳倒霍孟兰。” “左右,霍行是陛下的人,你可别指望霍孟兰求霍行跟你亲近,”尚北走入了萧王殿,说道,“来,我知道司琴已经打入了内部,那么,哪一日入宫呢?” 萧远坐端看了看日程,随后他指了指一个日子。 “十天后?”江古韵有些惊讶。 萧远颔首,问道:“怎么?太久了?可是我得给霍孟兰留时间学习剑舞,所以,至少是这个日子了。” 听到萧远的话,江古韵勉强接受了,她说:“如此也好,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了,那么,你是打算先让她们表演,还是要霍孟兰先来献艺呢?”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让霍孟兰献艺在前的话,父皇会不悦的,毕竟,霍孟兰一定是要出丑的,那样的话,父皇,兴许会没了看江南乐府表演的兴致,你说呢?” 尚北认真地思索片刻,随后他说:“那就,让江南乐府去表演吧,之后在送上霍孟兰。” 江古韵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故而三人边开始部署下一步的计划。 另一边,兰花苑中,琪吟无奈地看着霍孟兰,她握着霍孟兰的手,说道:“霍庶妃,是这样的,你看着!” 说罢,琪吟不跟霍孟兰说一句便抽走了霍孟兰手中的剑,唰唰唰地舞了起来。 其实,琪吟的身姿很美,然而此刻在霍孟兰眼里看来,琪吟就是专门来为难她的,她怎么会欣赏琪吟的演示? 琪吟也注意到了霍孟兰心不在焉,自己也没了教的兴致。 虽然,是内大臣霍行找她来教授霍孟兰,可是霍孟兰这样的态度,让琪吟十分不爽。 毕竟琪吟也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啊! “拿着!”琪吟将花剑放在了一旁的兰芝手上,随后她看向霍孟兰,说道,“霍庶妃,兴许你今天心情不好,在这个时候无法凝聚心神学习,所以,请庶妃自己练习,翌日晨我会再过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学 霍孟兰看着琪吟,连连颔首,她早就想要赶琪吟走了。 琪吟看到霍孟兰的神态,便也走了出去,有婢女引着她去为她准备的房间。 “庶妃到底是庶妃,”琪吟趴在自己的小几上,说道,“上不了什么台面。” 这个时候,萧王殿内,江古韵看着尚北,说道:“话说,二位为何不从霍孟兰的剑舞师傅身上下手呢?我猜这个时候,霍孟兰已经开始学习了。”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那样的话,痕迹很明显,你想,就像皇帝这样的人,怎么不会查出来呢?” 江古韵听到这话,沉思,随后她说:“倒也是,不过,你能确定皇帝一定会看上一个人吗?我想不能吧。” “也许是不能,可是我们可以让他能,比如说,我指几个女子或者,有人帮我指几个,”萧远看着江古韵,说道,“如此一来,父皇当然不会下了我或者那个帮我的人的面子,你说呢?”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只是,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江古韵说:“其实,只要让司琴给陛下抛个媚眼,再加上几个人的赞扬,我想陛下完全有可能直接收了她,毕竟我记得,司琴是个美人儿的。” 萧远微微颔首,笑道:“是,可是这样太过明显。”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明显啊,一个舞姬歌姬,想要讨好皇帝,这很正常,萧远,你多心了。”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萧远还是低下了头。 最终,萧远叹道:“好吧,这个确实是一个好方法,我只是希望事情能顺利发展,如果司琴可以入宫,将来笼络住父皇的心,撕开皇后的面孔,也是很好的。” 江古韵淡笑。 三人又开始周密地计划。 此时,行进路上的江南乐府。 “唉,你说新来的那个的名怎么这么好,刚好赶巧我们要去进宫献艺,她居然就来了,而且通过了考核要和我们一起去呢?”一个舞姬看着远一点坐着的貌美的另一个舞姬,跟她身边的女子说道。 这个女子笑了笑,她只是个琵琶手,并不能决定什么,她说道:“素华,别说了,那个姑娘,有这个本事。” 素华看着这个女子,淡淡叹了口气,叹道:“是啊,你这话没错,樱琴确实有这个本事,不过映月,我们这样就去,她和我们不一定配合的好啊,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如何是好啊?” 映月看了一眼樱琴,说道:“这个,我想樱琴她不可能承担责任,毕竟在皇上眼中,我们是一个群体。” “唉,映月啊,你说若是皇帝看上了我们中的哪一个,把她留在宫里享福,”素华向往着,她叹道,“那那个人该有多幸福,可是你看看如今樱琴一来,她的美貌,我也是承认的,所以,到时候是不是,陛下会留下她呢?” 听到素华的话,映月摇了摇头,她说道:“你可莫要这么想啊,皇上是个明君,他怎么可能纳一个小小的歌舞姬入宫呢?再说了,樱琴虽美,可她的美貌,大抵在见过各色美人的皇帝眼里,也不过如此吧。” 素华颔首,说道:“也是啊,走吧走吧,我们去看看她们在做什么。” 司琴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唇角扯气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樱琴,其实就是司琴的化名。 她低着头,笑容却依旧。 很好,如今她算是顺利在乐府安身了,纵然这些愚昧无知的歌舞伎们还会羡慕她的美貌与才艺,但她实打实地已经留在这里了。 方才收到消息,要在表演时给皇帝抛媚眼,司琴觉得这个有难度。 不过,对于她司琴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一个眼神罢了,欲擒故纵,这一招,她会! 故而司琴便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一面大大的铜镜就摆放在司琴的面前。 司琴看向铜镜,对着镜子妩媚一笑,然而当司琴看到自己的笑容时,便觉得不妥。 “不行,太妖媚太明显了。”司琴这样评价自己的笑靥。 故而司琴又继续换了一种态度对着镜子笑。 就这样联系了许多种笑靥之后,司琴终于在看到自己笑得单纯的像个女孩儿一样的时候停了下来。 就是这种感觉,保持住,很好! 凝固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这时,外面有人叫道:“樱琴,快出来,朱嬷嬷让我们再练习一边!” 朱嬷嬷,是乐府中德高望重的老嬷嬷了,这一次她们入宫献艺,最开始打算一个多艺结合,随后再逐一展示特长,最后再来一个华丽的收尾。 想来这个女子叫她,就是为了开始的表演吧。 司琴理了理头发,走了出去。 当她来到练习之处时,人基本都到全了。 “没有缺谁了吧?”朱嬷嬷环视四周,说道,“好,那么开始吧!” 众人都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这一次练习,十分顺利。 朱嬷嬷看着司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樱琴,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朱嬷嬷这样夸奖樱琴,说道,“虽然来乐府不久,可是你这样的天资,真的只叹我不曾早点发现你。” 如此的夸奖令许多人羡慕嫉妒,甚至是恨。 然而司琴怎么可能在意朱嬷嬷的夸奖,她只是淡笑着,对着朱嬷嬷行礼,说道:“嬷嬷过奖了,不过是如此罢了,我真心担待不起嬷嬷的夸奖。” 朱嬷嬷认真地看着司琴,说道:“樱琴,你这样优秀的人,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乐府的,我会帮你。” 这样的话,分量更是重了。 帮你?入宫? 樱琴,要成为皇帝的女人,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这是此时素华脑中仅剩的想法? 凭什么?就因为樱琴长得好看一点,跳舞好看一点? 素华双手紧紧篡成了拳头,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愤怒。 映月注意到了她的手,走上前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素华,冷静一点,”映月附在了素华耳边,低声劝道,“嬷嬷还在呢。” 素华到底还是忍了下去,她又看向了朱嬷嬷和司琴。 “多谢嬷嬷,樱琴一定会尽力不会辜负了嬷嬷的期望的,”司琴低着头,语气十分谦逊,“还希望嬷嬷多多指点樱琴。” 朱嬷嬷又满意地颔首,说道:“好,我当然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提拔你,不在话下。” 随后,朱嬷嬷又看向其他的人,许诺道:“当然,只要大家肯努力,无论是谁,若是你表现出色,你的未来,都有我保证。”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都十分激动。 那些女子都各自下了决心要刻苦练习,只有司琴不屑地笑着。 这样的话,真的是敷衍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么如此傻,居然连这样的保证都能相信。 司琴低着头,埋藏住了自己的不屑。 “好了好了,”朱嬷嬷注意到司琴似乎情绪并不高,便说道,“大家都先回去吧,今日多多练习自己的那一份,他日入宫,我们必将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应“是”,随后都离开了这里。 司琴看到四周没什么人了,便也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翌日晨,不过卯时,兰芝便匆匆跑来叫霍孟兰。 “庶妃娘娘,庶妃娘娘,该起身了!”兰芝这样说道。 然而,霍孟兰完全没有睡够,她揉着朦胧的睡眼,说道:“什么啊,这个时辰,分明没到我该起身的时辰吧!” 兰芝为难地看着霍孟兰,说道:“可是庶妃娘娘,师傅琪吟已经在等您了,先起身吧,好么?” 兰芝这样恳求,虽然霍孟兰心中十分不愿意,但她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匆匆用过了早膳,已经过了许久了,霍孟兰便看到琪吟在等她。 “怎么,”霍孟兰揉着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琪吟,问道,“为何这么早啊?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琪吟没有看霍孟兰,她只是说道:“晨起的时候,阳气旺盛,做什么,都会很轻松。” 听到琪吟的话,霍孟兰闭上了嘴,开始安安生生地跟着琪吟学习。 琪吟看到霍孟兰的精神状态,感觉还算不错,便提起了兴致,说道:“不如,我教你《破阵子》吧?这个,比较好学,而且,气势磅礴,想来,陛下会喜欢的。” “《破阵子》?”霍孟兰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气势,但其实她心里还是很乐意的,她说道:“好啊,那么开始吧。” 琪吟笑了笑,随后接过了剑,一跃而起,手把长剑向前冲去,身形轻盈却又不显得轻浮。 她挥舞着手中的剑,又回眸一瞥,轻扬水袖抛向空中,随后右腿轻轻抬起,向前一点转了个圈。 随后便是左手轻挥,右手持剑向前重重一击,却并不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太浮躁。 她又是淡淡看了霍孟兰一眼 ,一剑指向了天空,脚上的舞蹈却还没有停下。 直到最后,琪吟收了自己的剑势,停在了霍孟兰面前的时候,霍孟兰还在沉寂。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破阵子 霍孟兰沉寂在琪吟的舞姿优美中,原本一个女子舞《破阵子》,其实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然而,琪吟将这么一曲《破阵子》跳得如此畅快淋漓,却又没有失了女子的柔美,着实让霍孟兰佩服。 “霍庶妃?”见霍孟兰没有动作,琪吟问道。 霍孟兰看着琪吟,终于回过了神,问道:“琪吟,《破阵子》这一曲词,是怎样的?” 虽然琪吟有些好奇为何霍孟兰会这样问,不过她还是隐下去了自己的疑问,她看着霍孟兰,说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嗯……其实我就也记得这些了,毕竟剑舞,是舞,记得舞点就好,完全没有必要记住这个词。”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此时,一个令人沉醉的男声响起,这样浑厚的声音,让众人仿佛去往了沙场一般,就连霍孟兰,也都沉醉了,“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霍孟兰回过头,看到了吟诗的人,果然是萧远。 这一首《破阵子》吟出了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这让霍孟兰更加佩服萧远了。 她看着萧远,走上前,问道:“王爷,怎么有空过来?” 萧远淡淡一笑,他轻轻揉了揉霍孟兰的发,说道:“你呀,明知故问。” “妾身真的不知道,”霍孟兰继续看着萧远的眼睛,说道,“王爷,告诉妾身可好?” 萧远颔首,他说:“我来,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 这个时候,琪吟冷眼看着萧远。 其实,琪吟因为萧远的吟诗觉得萧远很好,但是看到萧远这样温柔地对待霍孟兰,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不爽。 故而,萧远感受到的是琪吟的冷漠。 萧远注意到琪吟冰冷的眼神,他走上前问道:“你,就是孟兰的剑舞师傅吗?” 琪吟微微颔首,说道:“是我,我是琪吟,见过,萧王爷。” 声音不卑不亢,让萧远开始有些欣赏琪吟。 但是顾及到霍孟兰还要学习,萧远便退到一边。 霍孟兰看着萧远,随后握起了拳头,许诺道:“王爷,妾身一定会努力的,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妾身一直都在王爷身边。” 萧远颔首,随后他看了一眼琪吟,说道:“你们继续。” 这一次,霍孟兰打起了全部的精神,认真地跟着琪吟学习,她的脸上是愉悦的笑容。 而萧远看到这个笑容,表面只是淡笑着,可他心里就想着:好好享受这几日的时光吧,这兴许是你最后的快乐时光了。 等到霍孟兰勉勉强强可以舞一曲《破阵子》时,已经到了中午。 “这个时辰了,也该用午膳了。”萧远看着霍孟兰,说道。 琪吟站在霍孟兰身后颔首,说道:“王爷说的也是,今日就到这里吧,请霍庶妃跟王爷去用膳,我先告退了。” 说罢,琪吟便转身欲走。 霍孟兰笑着走到了萧远身边。 这个时候,萧远却开口了:“等一等,和我们一起用膳吧,你到底是孟兰的师傅,感谢你教她剑舞,便一同用膳,可好?” 琪吟淡笑着转身看了萧远一眼,随后她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好。” 故而琪吟便跟在了萧远的身边。 这样的发展,是霍孟兰不愿意看到的。 琪吟很美,霍孟兰知道,可是霍孟兰觉得,萧远完全没可能看上琪吟,然而这个时候,她的想法改变了。 等她完全学会剑舞,就找人暗中杀了琪吟。 虽然琪吟是霍行找来的,但是琪吟挡着了自己的路,而且琪吟也没有叶静璇那样的高贵身份,那么琪吟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三人在兰花苑正厅中停下脚步,兰芝派人去奉上午膳来。 在这个期间,萧远与琪吟随意说了两句,而霍孟兰碍于自己知识浅薄,插不上萧远与琪吟的话,只能装作乖巧地静静地听着,但是心中十分不爽就是了。 萧远问道:“我瞧你《破阵子》这一曲舞得十分美,完全能给我畅快淋漓之敢,而这种淋漓酣畅,是旁的女子所没有的,不知,你对《破阵子》有何独到见解?” 听到萧远的话,琪吟淡笑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若是真的让我说理解,我是确实说不出来的,这一曲,单单就是凭着自己对许多事情的向往来跳的,剑舞,着重舞,所以,淋漓尽致是不敢当的,只是常常幻想自己醉里舞罢了。” 毕竟,《破阵子》的第一句,可是“醉里挑灯看剑”,若是这么说,却也让萧远挑不出毛病来。 说了几句之后,侍女们便奉上了午膳。 霍孟兰看着萧远,轻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萧远却沉醉于和琪吟聊天没有看到。 这下,霍孟兰当然不愿意了,她看着萧远,问道:“王爷,怎么,不用午膳啊?” 听到霍孟兰这话,萧远才反应过来,连连对着霍孟兰说:“是我疏忽了,我这就用,琪吟姑娘,也别客气啊,还有孟兰,你也多吃些,虽然身材窈窕重要,可是你也不能苦着自己,你可明白?” 因为萧远的关心,霍孟兰立刻高兴起来,不在意萧远先前跟琪吟讲了许多话,开始用膳。 这一顿午膳,便也这样过去了。 午膳过后,萧远告诉霍孟兰要午休,霍孟兰颔首答应。 当萧远看着霍孟兰进入梦乡之后,他便走了出去,看到了失神地靠在殿前的琪吟。 “琪吟姑娘?”萧远轻声唤道。 琪吟看到萧远,连连颔首,问道:“霍庶妃睡下了?” 萧远微微颔首,问道:“是,可是琪吟姑娘你不休息吗?今日下午,可是还要教她?” 琪吟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是,我该午睡了,王爷,也要注意休息,我先告退了。” 随后琪吟匆匆地离开了。 萧远便一个人往萧王殿走去,路上,叶玄天出现在萧远的眼前。 “怎么,你为何会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萧远惊讶地看着叶玄天,问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玄天觉得不爽了,他拉住萧远的胳膊,问道:“你还是真厉害啊,送走我妹妹还瞒着我,如今,又要对霍孟兰下手还不告诉我,刚才的美男计不错啊,怎么,那个琪吟姑娘可真是漂亮啊!” 话里话外满满都是酸味。 当然萧远知道叶玄天是在为叶静璇鸣不平,但是他到了如今未曾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妥,所以就看叶玄天有些乏。 萧远问道:“是谁告诉你的?还有,你怎么进萧王府的?” 叶玄天看着萧远,说道:“你以为我能见到谁呢?是尚北告诉了我,一切。我是真的不放心你们这样行动。” 确实,萧远承认,叶玄天一向都是在意他的,只是他愧对叶玄天,心中自然觉得不敢面对叶玄天。 当然,叶玄天也没怎么在意。 他看着萧远,说道:“所以,纵然你送走了我妹妹,我也完全不怪你,我会留在你的身边帮你,我会一直在这里,萧远,你要信我。” 听到这番告白,萧远心中升起一抹感动。 他颔首,对着叶玄天狠狠作揖,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叶玄天,我谢谢你!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感谢你!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我一定能成功!” 叶玄天颔首,跟着萧远回到了萧王殿。 等到霍孟兰起身,就是下午了,这个时候琪吟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她拿着剑去找霍孟兰。 兰芝正守在霍孟兰的身边。 “霍庶妃,该练习了,”琪吟说道,“晨起学得东西,下午不一定还记得。” 霍孟兰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跟着琪吟出去继续练习了。 但是,霍孟兰没坚持多久便觉得十分疲惫。 琪吟见状有些不满,她问道:“霍庶妃,可是要我去请王爷你才能好好练习?霍庶妃你这样的状态是跳不好《破阵子》的,我想今日晨起你也该知道《破阵子》的磅礴气势了,那么,就跳出那种气势来,这才是有灵魂的舞蹈。” 听到琪吟指责的话,霍孟兰不屑地一笑,她说:“本庶妃累了,歇一歇又何妨?” 霍孟兰这样的话让琪吟也觉得不爽快,只是,她却仅仅看着霍孟兰,叹道:“要进宫献艺的人,是庶妃,不是我,庶妃是在为了自己练习,我确实不该多说。” 这话果然很管用,只是刹那霍孟兰便握起了剑,随着琪吟说道:“那,你给我打着拍子,我舞!” 琪吟颔首,开始指导霍孟兰练习。 她说的没错,下午,霍孟兰便忘记了许多,而离入宫的日子,却只有九日了。 “你看,这里,是这样的。”在霍孟兰卡壳的地方,琪吟走上前,开始示范。 琪吟的身姿优美,真的,只是这么几个动作,就能让霍孟兰完全感受到《破阵子》的波澜壮阔。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展 霍孟兰看着琪吟的身姿,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摆动起来。 兴许这便是,榜样的力量吧。 不过一会儿,霍孟兰便记住了舞步。 当她第一遍较为流利地舞了下来之时,琪吟露出来了满意的微笑。 她说:“霍庶妃,你能练下这第一遍,自然可以完成第二遍,第三遍,依我看,要不了多久,这么一曲《破阵子》就会让你在宫里大方光彩。” “当真?”霍孟兰对于琪吟这样的赞誉有些惊喜,她看着琪吟的眼睛,想要确定琪吟是否在骗她。 琪吟看着霍孟兰认真的眼睛,微微颔首,心中觉得霍孟兰也不过是一个平庸的女子罢了,说实话,却也没那么讨厌。 看到琪吟颔首,霍孟兰淡笑,她握着手中的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再练一遍!” “这自然是极好的。”琪吟笑意盈盈地看着霍孟兰,注视着她再练一次。 兰芝在一旁呆着,她心中有些不屑。 霍孟兰这种将死之人,还能被夸奖,这可真是,令人厌恶呢。 不过,看在霍孟兰就要死掉了的份上,她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而霍孟兰完全没有注意到兰芝的表情变化,琪吟也是专心致志地看着霍孟兰,指导她。 终于,等到霍孟兰是当真累的时候,琪吟让她停了下来。 琪吟握着霍孟兰的手腕,随后说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今日的练习已经够了,霍庶妃你去休息吧。” 但是霍孟兰却练上了瘾,她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还有九日我便要入宫献艺了,这个时候,还是多多练习为好。” 琪吟叹了口气,她没想到霍孟兰会这样说,故而琪吟再度劝道:“过度练习,物极必反。” 但是霍孟兰没有听。 就在霍孟兰分神的时候,琪吟抢走了霍孟兰手中的剑。 当霍孟兰反应过来的时候,琪吟已经牢牢将剑握在了手中。 “你要做什么?”霍孟兰不解地看着琪吟,想要夺回自己的剑。 然而,琪吟却不会让霍孟兰如愿,她猛地一闪身,让霍孟兰扑了个空。 就在霍孟兰差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琪吟又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了霍孟兰。 霍孟兰看着琪吟,长舒一口气,随后她又盯向了琪吟手中的剑。 琪吟当然注意到霍孟兰的眼神了,她轻轻一笑,说道:“霍庶妃,你还是歇歇吧,无论如何,如今的你也抢不过我的,你要清楚这一点。” 这话,说的完全没有错,霍孟兰愤愤不平地看着琪吟,却无可奈何她。 “兰芝,扶你们霍庶妃回去。”琪吟说道。 兰芝颔首应了声“是”,这让霍孟兰觉得不爽。 毕竟,兰芝可是她的婢子,如今就这样听一个她请来的剑舞师傅的话,真的是,该收拾了啊! 这么想着,霍孟兰的脾气便上来了。 兰芝完全没有想到就算在这个时候霍孟兰也随身带着鞭子。 只听“啪”地一声,兰芝身上便差点多了个血痕。 兰芝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当她听到鞭声响起自己却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琪吟用长剑拦住了鞭子。 “霍庶妃,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如今,十分愤怒。”琪吟一手扯过了长鞭,淡笑着看着霍孟兰,她是那样的气定神闲。 霍孟兰听到这番话,更觉得不爽了,她怒视着琪吟,喊道:“琪吟,回你的地方去,我教导我的婢子,不用你管!你只负责教会我剑舞!” 琪吟摇了摇头,“剑舞,舞,这种东西可是要和心灵结合的,我想若是你这样,会影响学习,”琪吟说道,“那个时候,若是霍行大人追究我的责任,你要我怎么交代?所以霍庶妃,淡定。” 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霍孟兰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如此一来,霍孟兰便完全没有理由跟琪吟争吵。 她到底还是回到了兰花苑内殿中休息。 而免于一难的兰芝则是十分感谢地看着琪吟,对着她行礼说道:“多谢琪吟姑娘!” 琪吟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的,随后兰芝匆匆跟上了霍孟兰的脚步。 萧王殿中,萧远知晓了兰花苑那边的动静,他笑了笑,对着叶玄天说道:“这个琪吟,很有意思。” 只见叶玄天不语,但他却甩出了一沓纸张来。 萧远惊讶地看着叶玄天,翻开了纸张。 “这些是……”萧远翻看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叶玄天笑着,说道:“是,这些确实是琪吟的所有资料,你若是愿意的话,她是可以利用的。” 萧远翻看着资料,知道了许多关于琪吟的事情。 原来,琪吟自幼年便跟着之前一个剑师学习,后来琪吟的爹娘死去,那个剑师觉得琪吟有天赋,便一直让琪吟跟着自己学习。 再往后,剑师因为一场灾病去世,琪吟不得不出去自谋生路。 因为不谙世事,琪吟被骗到了一个戏班子,那个戏班子老板看琪吟会舞剑,便让琪吟去表演。 琪吟因为天资优越,表演的节目深得人心,这让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了琪吟,为琪吟赎了身。 虽然琪吟很感谢这个公子,但是当公子请求琪吟留在自己的府邸中为自己一个人表演的时候,琪吟却拒绝了。 琪吟说:“师父说过,剑,这种东西,不是表演给谁看的,我被卖到戏班子,纯属无奈,虽然我感谢公子,可是我不能答应公子的请求。” 听了琪吟的话,这个公子觉得琪吟太骄傲了,他怒视着琪吟,叫人把琪吟关了起来。 琪吟不服,她挥舞着手中的剑逃出了这个公子的府邸,开始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当琪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了剑舞之后,琪吟便爱上了剑舞,开始以跳剑舞为生。 直到琪吟出名之后,各种达官贵人请求琪吟去教自己的妹妹、女儿,琪吟这才生计不愁了。 而霍行,就是派人去请了琪吟,正好琪吟近来也无事,便答应来教霍孟兰的。 看完了这些,萧远叹道:“这可真详细。” 叶玄天听到萧远的话淡淡一笑,“是很详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随后叶玄天又转移话题,他问道,“话说,我好久不曾见到萧芊芊了,芊芊公主近来可好?”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远一愣,随后他说道:“你不说我却也忘了,我也许久不曾见到她了,她,似乎也许久不曾来王府了。” 是吗?叶玄天觉得有些失落,但他还是笑着,随后说道:“若是芊芊公主来的话,务必去叶府告诉我一声。” “好。”萧远答应。 随后,萧远又开始跟叶玄天聊了几句,便觉得,似乎真的可以利用一下琪吟。 故而萧远便让司夜悄悄地去请了琪吟过来。 叶玄天离开了萧王殿。 当琪吟来到萧王殿的时候,萧远正伏在案上写着一些东西,这一幕看起来十分温馨。 琪吟觉得,萧远这样认真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 然而琪吟却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惊诧,她只是有礼地对着萧远行礼,说道:“琪吟,见过萧王。” 萧远装作刚刚看到的眼睛猛地抬起头,随后他温和的一笑,说道:“不要害怕,本王此次找你来,单纯只是为了与你讨论讨论对古诗文的见解,我是觉得你一定有自己的独到见解的。” 然而,琪吟却摇了摇头,她说:“实不相瞒,我没有读过多少书,认字也没有多全,王爷跟我聊这个,我可能会污了王爷尊耳。” 萧远看着琪吟,走了上去,她对琪吟说:“莫要这样说自己,来,坐下。” 他扶着琪吟坐了下来。 琪吟觉得自己的心在咚咚咚地直跳,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 但是萧远似乎没有察觉,他只是温柔地笑着,以一首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诗开始了自己的话题:“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琪吟,你应当听说过这句诗。” 这样耳熟能详的诗,琪吟自然是知道的,她看着萧远,说道:“是,低头思故乡,明月,确实能引起人思乡之情,我也这样觉得。” 萧远颔首,他说:“可是你为何不觉得,明月那样圆,但它也该有缺的时候,所以,明月带来的,并不一定是思乡啊。” 琪吟沉思片刻,说道:“这话,却也没错,只是,月的阴晴圆缺,也表明了人如月呢,虽然,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月亮的皎洁。” 萧远笑着,他望向了殿外,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教给霍孟兰《破阵子》,很好,她的性子完全舒缓不下来,除非是在我面前。” 琪吟注意到萧远称呼霍孟兰为“霍孟兰”而并非“孟兰”,心中觉得有些疑惑。 萧远注意到琪吟的眼神,他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揉了揉琪吟的脑袋。 “诶?”琪吟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她自己都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萧远又笑了笑,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了你的过去。” 是吗?那一定会觉得她非常不堪吧。 琪吟这样想着。 第一百四十六章 部署 然而就当琪吟这么消极的想着的时候,萧远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萧远说道:“你这样的女子,令人欣赏。” 琪吟听到这话一怔,她转过头去,低声说道:“王爷,莫要与我开玩笑了,怎么能说让人欣赏呢?我却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萧王爷,一定是在打趣自己,琪吟坚定地这么认为着。 但是萧远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靠近了琪吟,他问道:“琪吟,我是真的,心疼你的经历,如果你愿意,将来,你可以留在萧王府里。” 听到这样的话,琪吟有些动心了,但是琪吟是打心里觉得,不可能的,她摇了摇头。 “我不会留在这里的,但是王爷,若是你需要我的帮忙,”琪吟认真地看着萧远,说道,“我一定会来帮你,并且,全力以赴。” 听到琪吟的话,萧远淡淡笑了,他说:“琪吟姑娘,你觉得我有何处需要你帮忙呢?” 说实话,琪吟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妥,但是话已经说了出来,那么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虽然现在没有,以前没有,”琪吟没有敢看萧远的眼睛,她说,“可是,这并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萧远颔首,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现今没有,确实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琪吟看着萧远,问道:“王爷此次叫我可还有旁的事情不曾?” 萧远摇了摇头,回答道:“只是想要和你说说话罢了,若是你觉得乏了,便回去好好歇着吧。” 琪吟颔首,告退。 萧远望着琪吟的背影,沉思。 此时,江古韵跟着尚北还有叶玄天来到了萧王殿。 “怎么样,我怎么觉得事情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呢?”叶玄天开口问道。 萧远无奈地看着叶玄天,随后他颔首,说道:“你说的不错,事情,确实并不顺利。” 江古韵疑惑地看着萧远,问道:“怎么了?琪吟她,不愿意帮你吗?你居然就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吗?不是说好沉稳一点吗?如今怎么你却……” 萧远听到这一连串的质问,连连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没说什么,只是她说如果日后需要她,她一定会全力以赴,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尚北听到这话,蹙起了眉头。 良久,尚北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琪吟的身份有些奇怪,虽然,她看起来很正常,可是这个身世也太过离奇了。” 听到尚北的话,叶玄天瞪着他,问道:“尚北,你什么意思啊,我辛辛苦苦查到的资料,怎么可能有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江古韵替尚北说话。 叶玄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道:“好吧,只叹息没人为我说话啊!” 尚北轻笑,但眼神里还是有藏不住的担心。 “所以,这一次还是算了吧,”萧远叹了口气,说道,“左右我们还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一次,江古韵要跟着我去的啊。” 江古韵颔首,说道:“是啊,所以,罢了,不必貌这个险的。” 叶玄天只能颔首,随后他说:“那么,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若是芊芊公主来了,务必派人告诉我一声。” 说罢,叶玄天转身离开。 萧远望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随后他说道:“还嫌没人为他说话呢,我觉得如果真的等到一切平息,为他说话的那个人,份量可不小呢。” 听到萧远的话,尚北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江古韵自然也知道了。 江古韵淡笑,随后她问道:“那么,等到那一天,我的衣着该要如何呢?毕竟作为王府的女眷,我总不能如如今这样清淡吧,你以为呢?” 萧远看着尚北,说道:“既然是王府的女眷,那么,你想要如何穿戴,都没有人会说你,就让尚北为你挑选吧,清淡也罢华丽也好,总之,不可能有人敢说你一句话的。” 尚北也跟着颔首,随后他握住江古韵的袖子,说道:“走吧,我去为你挑选衣饰,至于萧远你,便好好看看自己的计划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还要怪江古韵。”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瞪他,说道:“我何曾说过江古韵一句,尚北,你赶快出去出去,为江古韵挑选衣饰,别打扰我自己思考!” 尚北摇了摇头,随后快步拉着江古韵走了。 原本江古韵有些不愿意,但是当尚北认真地看着江古韵的眼睛之时,江古韵便有些心软了。 因为,尚北低声对她说:“跟我走吧,王府的这些衣饰,在我心里看来,没有一件能配得上你。” 江古韵觉得很好。 她跟着尚北走出了王府,也没人敢拦住他们。 兰芝守在霍孟兰身边,霍孟兰正喃喃地看向窗前。 “兰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霍孟兰忽然看着兰芝,问道。 听到霍孟兰的话,兰芝连连摇头,说道:“不,庶妃娘娘怎么会这么想呢,庶妃娘娘温柔大方,何谈可怕?” 然而,霍孟兰却只是轻笑着,她说:“别装了,我都知道的。” 猛然听到霍孟兰这样的话,兰芝觉得心里有些紧张。 怎么……霍孟兰这样愚蠢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她已经忠心于王爷了? 莫非是——霍孟兰在诈她? 对,霍孟兰一定是在诈她! 兰芝的表情恢复到了正常,她低声说道:“庶妃娘娘,奴婢一直跟在庶妃娘娘身后,庶妃娘娘开心,奴婢也开心,可是今日庶妃娘娘练习的那样努力,奴婢也心疼啊。”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心疼,霍孟兰恢复了对兰芝的信任。 她笑看兰芝,轻轻抱住了兰芝,她说:“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不过兰芝,我有一个事情要问你。” “庶妃娘娘,请讲,”兰芝虽然不曾料到霍孟兰会这样抱住她,但是她还是面色平平,说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庶妃娘娘解答。” “你觉得,”霍孟兰松开了兰芝,她看着兰芝的眼睛,问道,“王爷他,可曾想要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吗?” 这话的意思,兰芝再清楚不过。 无非就是,若是萧远成了皇帝,那么她还能如何呢? 兰芝摇了摇头,说道:“庶妃娘娘,您多想了,奴婢以为王爷这样敬重太子殿下,他不会想着那个位置的。” 然而,霍孟兰却不能相信兰芝的话,她看着兰芝,说道:“可是,王爷他是个男人,是个皇子,虽然他的权势并不大,也没有多少人会扶持他,但是,若是陛下改了心思,你以为他走不到那个位置吗?所以如果他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助他,兰芝,你可知道吗?” 拼尽全力? 可笑! 兰芝完全不知道霍孟兰有什么能力说出这种话,毕竟霍孟兰除了霍行也就没有别的助力了,再加上霍行是忠心与皇帝的,兰芝并不认为霍行会帮助萧远。 但是兰芝心里清楚是心里清楚,她的话不能这么说啊,不然霍孟兰可能要杀了她。 故而兰芝便对着霍孟兰低声说道:“可是,这种事情是说不定的,奴婢以为若是王爷当真想要那个位子,一定会让娘娘您知道的。” 霍孟兰思考片刻,随机她颔首,说道:“你说的也是,但是,若是他质疑瞒着我呢?” “那奴婢便不得而知了,”兰芝装作无奈地低下了头,说道,“这就要看王爷的选择了,再者若是到了那个时候,王爷真的成了……娘娘也是在享福不是吗?所以娘娘为何要思考这么多呢?还有九日娘娘就该献艺,娘娘不如再回忆舞步得好。”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霍孟兰打心底儿觉得不安。 只是她又没有什么办法说出自己的不安。 她无奈地颔首,随后说道:“你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这个时候,江古韵正在跟尚北在首饰铺子中转悠。 尚北看着江古韵,问道:“这个觉得如何?你可喜欢?” 他的手上拿着一支华美的钗子。 江古韵看着钗子的样式便知道钗子并不便宜。 她摇了摇头,按下了尚北的手,说道:“我不喜欢,不要这个。” 尚北也摇了摇头,“我喜欢,铺主,这个价格多少?”他问道。 那个铺主看着江古韵,又看了看尚北,说道:“五十两银子。” 这个价格对于尚北来说,一点儿也不贵,但是在月银只有三百两的江古韵眼里,完全是浪费。 正当尚北打算买下来的时候,江古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潮中穿过。 江古韵飞快得闪进了尚北身侧,说道:“尚北,你往那边看。” “怎么了?”尚北低声问道。 江古韵埋下了头,良久,等她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不见了。 这个时候,江古韵才长舒了一口气。 铺主不耐烦地看着江古韵,说道:“你们,买不买啊?” 尚北连忙付了银子,随后带上了钗子跟着江古韵走了出去。 尚北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踪 江古韵看着尚北,声音低低的:“是萧灏,我一定没有看错。” 尚北听到江古韵的话,一怔,随后他问道:“萧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一定是……”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你一个人,不能去,会有危险的。” 听到江古韵关心自己的话语,尚北轻轻一笑。 尚北摇着头,说道:“乖,你留在这里,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随后不等江古韵反应过来,尚北便在人群中冲了进去。 然而,江古韵愣着,她喃喃道:“唉,我还没和你说他往那边走的呢……” 不过江古韵留意了一下,尚北走的是正确的方向。 江古韵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尚北却也顺利地追上了萧灏。 萧灏突然拐进了一个奇怪的胡同,尚北心下一惊,不过他立刻低下了头跟着萧灏走了进去。 然而萧灏到底还是太子,他怎么可能没发现跟着他的尚北,他警惕地回头。 后面,仅仅有尚北一个人。 只是刹那间,尚北感到自己面前有一阵强烈的风,他便看到萧灏停在了自己面前。 “呵,”萧灏阴阴地笑着,他说道,“你,又是谁的人?你的模样,让我有一种熟悉感。” 尚北一微微一怔,随后迅速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在他的印象里,萧灏应当是不曾正面见过他的,那么,萧灏一定是在诈他! 尚北看着萧灏,直接给了萧灏一拳,萧灏没有来得及躲闪,直接被尚北一拳打中,随后尚北发起了自己的第二次攻击,他猛地伸腿向前狠狠地踢了萧灏一脚。 萧灏未妨,再度被尚北击中,尚北又是一脚狠狠地踩了下去,随后尚北啪地击中了萧灏的后脑勺,直接将他甩到了一边去。 随后,尚北顺着这条胡同走了下去,直觉告诉他,这个胡同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然而,尚北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这条胡同,没有一个人经过,路上的人家也是大门紧闭,甚至当他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各个房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尚北大惊,兴许能打的过萧灏是他本身的能力,可是如今在这种局面下,尚北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出去。 当尚北走来走去,甚至越过墙穿到人家里面搜查的时候,他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个时候,尚北又累又心酸。 他想到的,是江古韵还在等着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尚北看到江古韵突然从很远的地方向他走来。 “江古韵!”尚北大喊道,“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 然而在那个距离,江古韵根本听不到,她只是遥遥地看着尚北。 尚北大惊,他想要冲过去,却发现无论如何他也无法靠近江古韵。 而尚北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江古韵”的穿着打扮,与今天的江古韵完全不同。 外面,人潮川流不息。 良久也不曾等到尚北回来,江古韵怀疑他是出事了。 江古韵匆匆地跑回了萧王府,一下子来到了萧王殿前。 萧远看到匆匆闯进来的江古韵,心中十分不解,他看着江古韵,问道:“怎么了?” 江古韵没有时间顾忌自己头上凌乱的珠钗,她大口喘着气,完全没有素日里的形象,萧远只能听到江古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尚、尚北,去、去、去追……追萧——萧灏……” 萧远一怔,随后他连忙倒了杯茶递给江古韵,说道:“不急不急,慢慢说,你们怎么会遇到萧灏?” 江古韵接过茶,一点也没有风度地快速喝下茶,随后她看着萧远,缓了缓,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在买饰物的时候,我看到了萧灏,我怕他看见我便躲在了尚北身后,等到他离开我才敢出来,这个时候我告诉了尚北,他跟着我走出去,并决定去追萧灏,让我在原地等他,可是这么久了,看不到萧灏,也不知道尚北去了哪里。” 听到江古韵的话,萧远一惊,尚北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吗? 就尚北去追萧灏,怕是要吃亏的! 事实证明尚北没有在萧灏手里吃亏,反而在另一个地方吃了亏。 “带我去,”萧远看着江古韵,说道,“司夜,带上人在后面跟着我,还有找人护住王府!” 外面司夜应了声是,随后萧远随着江古韵匆匆走了出去。 江古韵来到了尚北让她等的地方,萧远看着这里,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然后呢?他往哪个方向追去了?”萧远问道。 江古韵指了指尚北离开的方向,说道:“萧灏和尚北,都是往那个地方走的。” 萧远连忙让司夜派人去沿着那边寻找。 随后江古韵抬起头看着萧远,说道:“我只想知道,萧灏如今在不在东宫。” 若是萧灏在东宫的话,那么尚北无疑在他手里。 萧远颔首,他看着衣衫并不算得上很整齐的江古韵,说道:“别担心,我这就去东宫,司夜,给我立刻买些礼物,还有,派几个人送江古韵回去,务必确保她的安全!把叶玄天也叫到王府来!” 司夜领命,立刻让一些人跟着江古韵走了,还有一些人留在原地。 随后司夜立刻去街市上买了一件花瓶。 萧远看到司夜,便大踏步向着东宫进发。 “萧王爷。”到了东宫,东宫前的侍卫对着萧远行礼。 萧远抬了抬手,说道:“不必多礼,通报一声,本王要见皇兄。” 然而那侍卫脸上却十分纠结。 萧远看着侍卫,问道:“怎么了?还不去通报吗?皇兄现在不方便?” 侍卫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太子殿下早前出去了,如今还没回来,也没人知道他去了何处,不如,萧王殿下先进来等等,属下这便去告诉太子妃。” 然而萧远一想到太子妃是叶家的人便觉得不爽,他摇了摇头,说道:“罢了,若是皇兄回来,记得告诉他本王来过,再派人告诉本王一声,多谢。” 说罢,萧远让司夜给那侍卫塞了一个份量不轻的荷包。 侍卫垫了垫荷包的分量,轻轻地笑了,随后他说:“好勒,属下知道了,请萧王爷放心!” 萧远便带着司夜往原先的地方走过去。 “他们呢?”萧远问周围的人。 萧王府的侍卫们摇头,说道:“回禀王爷,他们还不曾回来。”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再回去问一问江古韵,这天色也不早了。” 随后萧远便大踏步向着萧王府而去。 萧王府内,江古韵由侍女服侍着洗漱更衣,等到萧远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了。 这个时候,叶玄天也到了。 他来到古楼,疑惑地看着两个人,问道:“怎么了,王府有内奸?” 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王府内当然有内奸,这个是肯定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而且现在有一个比内奸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叶玄天不明白会有什么问题比抓王府内的内奸更重要。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没发现,尚北不见了吗?” 听到这句话,叶玄天恍然大悟,他惊诧地看着萧远,问道:“什么?尚北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故而江古韵就将自己对萧远说过的话告诉了叶玄天一遍。 听完江古韵的话,叶玄天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抬起头,问道:“东宫去过了吗?萧灏可在东宫?” 萧远颔首,说道:“我已经去过了,萧灏不在,我让东宫的侍卫等到萧灏回去要派人告诉我,但是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派人去东宫蹲点,”叶玄天说道,随后他问道,“还有,你派人找了吗?找到了吗?”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早就让人顺着那个方向去找了,但是,完全找不到,现在我的人也还不曾回来。” 这样,事情就比较麻烦了呢。 叶玄天捉急地抱住了脑袋,他说:“再等等,以尚北的才智,不会出事的,若是明天还没有消息,这件事……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不过,若是翌日萧灏出来,我想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远颔首,随后他看向了一脸担忧的江古韵。 “安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尚北的,”萧远许诺道,“若是找不到尚北,我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江古韵,别担心,尚北他舍不得你的,他一定会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努力活着,你可要明白。” 江古韵微微颔首,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渐渐黑了。 萧远看着江古韵,再度说道:“时辰不早了,你该用晚膳了,我和叶玄天先走,记得今日要好好休息,明白吗?” 江古韵看着萧远,颔首。 随后萧远和叶玄天去了萧王殿。 “这算个什么事啊,尚北怎么这样冲动,”叶玄天感概道,“如今我们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好,一下子消失,连个记号都不留下,真是……” 萧远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 “王爷不好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龙颜大怒 萧远回过头,却看到急匆匆的司夜。 “发生了什么?”萧远看着司夜,记忆里司夜没有这么冲动,萧远问道,“怎么这样急躁啊。” 司夜低着头,说道:“属下派去找尚公子的人,不见了。” “什么?”叶玄天瞪大了眼睛,怎么,连派去找的人都不见了啊…… 司夜说道:“属下无能,完全跟他们失去了联系。” “在哪里失去联系的?”萧远还算是比较理智,他问道。 司夜叹了口气,说道:“讲真话,属下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失踪的。” 萧远心急如焚。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叶玄天看了一眼萧远,说道:“我记得翌日还要上朝,你先去休息,我跟他们去看看吧。” 萧远当然知道自己翌日必须去早朝,现在不是他折腾的时候。 萧远叹了口气,随后拍着叶玄天的肩膀,说道:“好,你一定要小心,司夜,多派些人手跟着叶玄天去,务必给我保证他的安全。” “是!”司夜领命,立刻召集人手跟着叶玄天去找尚北。 一路上,叶玄天的心里都是急匆匆的。 一晚上没有人回来给萧远传话。 翌日晨,萧远在小厮的服侍下打算去上朝了,这个时候他想起叶玄天,立刻喊道:“司夜!” 司夜从殿外冲了进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萧远看着司夜,问道:“叶玄天可还好,萧灏可回到冬宫不曾?” 司夜低下了头。 这就是都没有的意思了。 萧远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好吧,我先去上朝,兴许萧灏直接去朝堂也不一定,你在王府守着,务必守住王府的安全,务必。” 司夜颔首应了一声是。 随后萧远便去上朝了。 正殿里,萧灏迟迟没有到来。这引起了百官的争议。 “怎么太子殿下还不来啊?”一个官员低声问他身旁的人。 他身旁的官员摇了摇头,说道:“哎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太子殿下要跟着陛下一起来吧。” 然而,等到皇帝来到了朝堂之上时,萧灏也没有到。 皇帝注意到了没有萧灏的身影,他蹙起了眉头,问道:“太子呢?” “臣等不知。”众臣对着皇帝低下了头,说道。 皇帝的眉头更皱了。 “来人,去东宫给朕把太子找出来!”皇帝有些生气,他命令道,“太不像话了!” 这一下,就让众臣对萧灏的印象改变了。 众臣在这个间隙给皇帝上报各种事情,直到皇帝派去找萧灏的人回来。 “萧灏人呢?”皇帝看到自己的人回来却完全看不到萧灏的身影,十分愤怒,他直接在朝臣面前叫出了萧灏的名字。 这可以说是很不给萧灏面子了,虽然朝臣中有不少暗中投靠了萧灏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为萧灏说话。 皇帝派遣出去的人跪了下来,说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昨日便离开了东宫,至今未归。” “胡闹!”皇帝重重地拿奏折砸了砸自己面前的桌子,怒道。 朝臣都不敢说话。 “派人去找他!”皇帝怒道,“众位爱卿若是无事,便退朝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皇帝此刻心情十分不好,他们都胆颤心惊地,摇着头。 故而早朝便退了。 但是萧远却没有走,他看着皇帝。 皇帝无奈地望着萧远,眼中写满了怀疑。 “父皇,”萧远知道这个时候皇帝肯定怀疑自己,他说,“儿臣昨日在监督霍孟兰练习,后来儿臣去拜访皇兄,可是他却不在。”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摇了摇头。 他说:“让霍庶妃好好练,还有江南乐府也该到了,至于你皇兄,唉……不提他。” 萧远知道皇帝这个时候当然是愤怒的,他看着皇帝,低声劝道:“皇兄应该是出去了吧,左右皇兄一定不可能一直不回来的啊,父皇,莫要如此担忧了。” “若是你皇兄有你一半让朕省心就好了。”皇帝叹道。 但是,萧远知道萧灏不可能像他一样的,皇帝这样的话,只是在敷衍萧远罢了。 萧远心里都清楚。 可是这个时候,萧远除了说父皇莫要这样说,还能说什么呢? 皇帝也觉得乏了,他打发走了萧远去往了皇后的宫殿。 皇后听说了萧灏失踪的事情,心里十分着急。 “皇后,”皇帝看着拜倒在自己面前的皇后,说道,“萧灏是自己离开的,不是有人绑走他的。” 这话的意思是说,萧灏失踪不是人为,是萧灏自己要不回来的。 皇后低着头,随后说道:“臣妾明白,可是陛下,灏儿一向是个好孩子,可能他这一次真的是遇到危险了。” 皇帝叹了口气,他说:“皇后,萧灏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的太子妃还在东宫,寻常日子里他出去消遣,你以为朕不知道么?还不是朕顾及着你的颜面才不曾说他,可是这一次,萧灏真的令朕失望了。” 皇后猛地摇头,她说:“陛下,灏儿兴许只是被人绑走了,臣妾请求陛下全城搜查灏儿的下落!” 皇帝看着皇后这样,猛然想起了萧远。 萧远说去过东宫,故而皇帝便看着皇后,说道:“既然如此,朕便叫人先从东宫查起,萧灏到底还是太子,他若是失踪,对我天黎国运可没什么好处,你可要管好他。” 这话,让皇后心里觉得难过。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皇帝没有动萧灏太子之位的念头,皇后笑着,看来皇上还是有顾忌的啊,那样就好。 毕竟如今这个时候,萧灏已经在朝野有了很大势力。 若是皇帝想要拔出萧灏的势力,萧灏一定会发觉的。 皇后淡笑着。 同时她心里也为萧灏提前收拢朝堂中人的举动暗自高兴。 皇帝离开了皇后的宫殿,去往了别处。 这个时候,萧芊芊跑了过来。 “见过父皇!”萧芊芊对着皇帝行礼。 原本皇帝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愤怒,但是当他看到了萧芊芊,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 他笑着扶起了萧芊芊,这个女儿是最得他心意的了。 “芊芊,”皇帝唤道,“怎么了?” 萧芊芊看着皇帝,说道:“父皇,女儿想去皇兄萧远那里,父皇觉得如何?” “萧王府没什么上的成台面的女眷,没人可以接待你,”皇帝叹道,“若是你想见萧远,朕宣他入宫便是了,何必是你出宫呢?” 萧芊芊还不知道叶静璇被萧远送走的事情。 听到皇帝的话,她一怔,随后问道:“父皇,什么叫做眉头上得了台面的女眷?萧王妃呢,她总不可能至今都不曾修养好吧?” 皇帝慈爱地看着萧芊芊,说道:“不是她没有好,是,萧远送走了她啊……” “为什么?”萧芊芊不解地看着皇帝,她觉得叶静璇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萧远会送走叶静璇。 皇帝带着萧芊芊走入了自己的宫殿,他摸着萧芊芊的头,低声叹道:“朕的这些儿子长大了,朕也管不了了啊!” 萧芊芊听到皇帝这样说,连忙摇了摇头,她说:“父皇,太子殿下失踪的事情,我听说了。” 皇帝注意到萧芊芊管萧灏叫做“太子殿下”,却称呼萧远为“萧远皇兄”,心中不由得一叹。 也是,萧芊芊的母妃之死,兴许还和皇后有关系的呢。 虽然目前,皇帝没有什么证据,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一场意外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子皇兄,就是这样不让人省心,好在朕身边还有你,不然朕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对自己的儿女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报:“陛下,不好了!” 皇帝一怔,能报不好了这种话,无非就是发现了萧灏。 他让萧芊芊躲到他身后的房间去,随后让人进来了。 “咋咋呼呼成何体统?”皇帝怒视着来人,说道。 那太监摇着头,说道:“陛下,发现太子殿下了,可是太子殿下他……” 皇帝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浑身青肿,在一条步下了机关的胡同里面,”太监低着头说道,“周围不曾发现什么人。” “什么?”敢在皇城里面这样对太子,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脸!皇帝龙颜大怒。 他看着太监,怒道:“现在太子在哪里?” “东宫。”太监低声说道。 “叫皇后去看看太子,”皇帝命令道,“给朕彻查此事,究竟是谁居然敢在朕天黎国的皇城动朕天黎国的太子!” 太监领命而去。 等到太监离开,萧芊芊便从内殿中走了出来。 “父皇……”父皇如今很生气,这一点萧芊芊可以看出来。 皇帝看到萧芊芊勉强笑了笑,他说:“回去吧,朕有些乏了,若是你想要见萧远,便去找他吧。” 听到皇帝的话,萧芊芊惊喜地笑了,随后她对着皇帝行礼,说道:“多谢父皇,可是父皇一定要宽心,皇兄这件事情……”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经过 见状,萧芊芊也只能再度对着皇帝微微行礼,说道:“既然如此,女儿告退了。” 随后萧芊芊走出了正殿。 皇帝在她身后叹息。 萧远回到了萧王府,这个时候,叶玄天正扶着昏迷不醒的尚北,身后跟了萧远昨日丢失的侍卫。 原来昨夜,当叶玄天搜到了那个胡同时,他看到了萧灏,觉得心里不爽,立刻对萧灏拳打脚踢起来。 随后他就将萧灏丢在了一边,跟着侍卫们前进。 谁知走着走着,他们走不出来了。 叶玄天便意识到不对,他仔细观察了四周,发现这个地方被人下了高级阵法。 好在叶玄天前一阵还研究了阵法,他最终破除了阵法,找到了尚北和之前失踪的侍卫们,离开了这里。 虽然阵法被叶玄天破了,可他彻底失去痕迹还要一段时间,这才让皇帝派去搜查的人发现了阵法留下来的痕迹。 “尚北可还好?”萧远看着尚北,有些担心,他问道。 叶玄天看着自己扶着的尚北,叹了口气,随后他望着萧远说道:“尚北还好,昏迷过去了罢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能醒来。” “司夜,去叫江古韵来。”萧远命令道。 司夜领命去了古楼。 江古韵看到司夜惊喜不已,她看着司夜,问道:“司夜,可是找到尚北了?” 司夜颔首,此时他觉得如今萧远还未给江古韵放妾文书,江古韵便这样关心尚北,心里觉得不妥,但是这毕竟是萧远的决定,他也只能遵守。 随后司夜便带着江古韵去了萧王殿。 “尚北!”看到昏迷的尚北,江古韵大叫出了声。 萧远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尚北,说道:“叶玄天,去请个郎中吧,还有,把尚北送到古楼那里去,让江古韵照顾。” 叶玄天颔首,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报:“芊芊公主来求见王爷!” 萧远一怔,随后立刻说道:“把尚北快点送到古楼去,让司彦去请个德高望重的郎中给尚北看看,叶玄天你留下,还有,去看看霍孟兰那边如何了。” 叶玄天颔首,随后萧远就让人去请萧芊芊进来。 萧芊芊一路跑到了萧王殿。 “皇兄,叶公子!”萧芊芊看到叶玄天,有些高兴。 叶玄天笑着,说道:“芊芊公主,许久不见,公主近来可好?” 萧芊芊颔首,说道:“我很好,只是父皇听说了太子的事情,有些不高兴罢了。” “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情,”叶玄天叹道,说道,“所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萧芊芊看着叶玄天,随后她又扭头看着萧远,问道:“萧远皇兄,你看起来,神色并不好啊。”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也罢了,不过就是我在想究竟是谁在那里布下了阵法,在皇城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令他有些害怕。 毕竟,虽然他送走了叶静璇,可是皇城中还是有不少他在意着的人啊。 再说,看起来那个位施阵法的人,应该在萧灏手下。 萧远越想越乱,索性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 萧芊芊看着萧远,问道:“那,我帮皇兄可好?” “你不该去涉入这些事情的,”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你在父皇的羽翼之下可以过的很好,将来无论是谁上位,都没有理由为难你。” “可是皇兄,太子不喜欢我,”萧芊芊说道,“我也想接近太子,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个我妹妹。” 萧芊芊母妃的死,萧远是知道的,况且他一向疑心就是皇后暗中下的手,原本想要对皇帝下手,却让萧芊芊母妃死了。 若是当时皇帝就死了,萧芊芊的母妃除了死路一条也没别的出路了。 可是萧远完全没有证据,他只是叹了口气,对萧芊芊说道:“太子,也许是看不上你我的出身吧。” 萧芊芊的母妃,当初深得盛宠,那种宠爱是皇后也不及的,兴许是那个时候,萧灏看了嫉妒,所以才讨厌萧芊芊。 不过更多的可能是萧灏完全就看不上他们。 萧远淡笑着,这个时候萧芊芊看着萧远,问道:“所以若是将来太子登基,我觉得我不会受到优待。” 所以我不想要太子登基,我想要皇兄你成为未来的皇帝。 这句话,萧芊芊也知道自己不该说出来。 萧远看着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若是想玩就让叶玄天跟你玩一会,我还有事,失陪了。” 随后萧远迅速消失在萧芊芊面前。 萧芊芊愣住,良久她才想起自己似乎是要来问萧远为何要送走叶静璇的,而此时她已经看不见萧远的身影了。 故而萧芊芊转过头看着叶玄天,室内安静得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叶公子,”萧芊芊看着叶玄天,低声唤道,“你……” 她似乎无法开口。 叶玄天笑着看着萧芊芊,萧芊芊这样的美人与他独处,这真是个好事情。 当然,叶玄天不敢把萧芊芊如何,毕竟萧芊芊可是皇家的公主。 “公主请讲。”叶玄天对着萧芊芊行礼,说道。 萧芊芊长舒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叶玄天的眸子,她缓了缓自己的心情,说道:“皇兄把你的妹妹送走了。” “我知道。”叶玄天温柔地笑着,他说道。 看到叶玄天并不愤怒的表情,萧芊芊有些好奇,她问道:“你不生气吗?那可是你的妹妹。” 叶玄天摇了摇头,他说:“我为何要生气?那只不过是我的妹妹,再说我知道萧远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选择相信他,况且纵然我如何想要见到叶静璇,萧远不许,我能去吗?” 这话问住了萧芊芊。 那一句只不过是我的妹妹让萧芊芊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叶玄天是这样薄情之人。 “你为何要这样说,就算叶静璇与你不亲近,那也是你的妹妹!”萧芊芊说道。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公主殿下应该知道我已经许久不曾在尚书府住过了,我一向都是在自己的叶府里头住着,自然也没与静璇多亲近,再说,你应该相信你的皇兄,他的选择,不会有错的。” 萧芊芊叹了口气,她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叶诗岚的母亲成了叶尚书的正妻,你心里当然不高兴,可是叶静璇并非是秀……所出。” 在叶玄天母亲还是叶承正妻的时候,叶诗岚的母亲被人叫做秀姨娘。 叶玄天看着萧芊芊的眼睛,他低声说道:“公主殿下啊,你这样天真,在下真的不知道将来是谁有天大的福气可以跟公主走到一起。” 这个话题转移的痕迹很明显,可是萧芊芊没有办法去说叶玄天。 萧芊芊只是脸颊微微泛红,随后看着叶玄天,说道:“你你可莫要这么这样说,平白坏了我的名声!” 叶玄天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这个地方只有你我二人,何谈坏了公主的名声一说?” 萧芊芊杏眼圆睁,随后她跑出了萧王殿。 叶玄天在她后面笑着。 这个芊芊公主,真有趣…… 这是叶玄天心里的想法。 此时,兰花苑,霍孟兰正在用心地联系着,萧远走到了一边看着她。 这个时候,江南乐府也到了京城,萧远从一旁的司夜处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淡淡一笑。 “去派人看着点儿,莫要出了什么乱子,”萧远说道,“还有,我不希望再发生有人失踪这种事情。” 司夜领命,走了出去。 霍孟兰这一遍《破阵子》练完,她回头看向萧远。 萧远也含笑看着她,霍孟兰并不知道一切事情。 “很好,”萧远赞道,“几日后宫宴,我等着你大放光彩。” 其实几日后也不能说是宫宴,无非就是江南乐府进宫献艺,而照例来说,皇帝一定会宴请朝臣的。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外面便送来了请柬。 萧远拿着请柬看着霍孟兰,说道:“我一直都是信你的。” 琪吟在一旁坐着,皇宫啊……那种地方,她从未去过哪怕一次。 萧远注意到了琪吟的目光,琪吟连忙收回了目光。 霍孟兰凑了上来,萧远温柔地看着她,说道:“那个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他们看看你的风采。” 因为那是你最后的表现机会了。 霍孟兰完全不知道萧远的算计,她只是笑着抱住了萧远,说道:“妾身知道,妾身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好了,你继续练习吧,”萧远笑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 霍孟兰颔首,随后等她练过一遍问兰芝的时候,兰芝却说看到萧远去了古楼的方向。 所谓的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是到古楼去看江古韵吗? 霍孟兰有些失落,可是当她看到琪吟不屑的目光之时,还是握起了自己的剑继续练习起来。 “这样的心境很好,”琪吟难得夸奖霍孟兰,她说,“等着吧,宫宴那一天,你一定会成功表现自己的!” 霍孟兰淡笑。 第一百五十章 弥补 霍孟兰看着琪吟,叹道:“可是我果真还是有些紧张的啊,毕竟是宫宴。” 琪吟笑着,说道:“那就想象一下,若是此时你就在宫宴上,来,开始吧。” 霍孟兰颔首,随后她打起精神继续练习。 “很好,这个状态保持下去,”琪吟含笑说道,“继续,来,翻转。” 在琪吟的指导下,霍孟兰舞艺愈发精湛。 这让霍孟兰本人十分开心。 她看着琪吟,说道:“若是,我真的在宫宴上大放光彩,那么王爷说不定就会升我的位子,到了那个时间,我就得上皇家玉碟了……” 皇家玉碟上,只会有皇子公主王爷和妃位以上的皇家人还有各个王妃,侧妃,庶妃和侍妾是没有资格上皇家玉碟的。 琪吟看着霍孟兰,心里有些不屑,但她还是鼓励道:“那么便加油吧,我知道,我教过的人都不会让我失望,希望你也是。” 霍孟兰颔首,开始继续练习。 此时,古楼中,萧远看着昏迷的尚北,郎中在给他诊治。 “这位公子……”郎中蹙着眉头,他说,“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啊。” 萧远觉得奇怪,他看着尚北,探了探他的鼻息。 确实,尚北的呼吸正常而且均匀,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不对。 他叹了口气,随后看着郎中,说道:“大夫,你再看看。” 若是这个郎中看不出什么来的话,他就只能去找太太医了。 可是惊动太医…… 那真是太不妙了。 郎中又看了看,诊了诊尚北的鼻息与脉搏。 当萧远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时候,他摇了摇头。 “老夫无能。”说罢,他起了身。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来人送一送郎中。” 外面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江古韵看着昏迷不醒的尚北,心中十分着急。 “怎么办啊……”江古韵万分慌张,她双手握成了拳攥在胸前,低声问道。 萧远看着江古韵,安慰她说道:“不要担心,我去请太医。” “你不可以这么做,”江古韵看着萧远,说道,“惊动太医,这一定不是尚北愿意看到的,方才那个郎中既然说没什么事情,那我们便等一等吧。” 萧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罢了,也只能这样了,可若是他还不醒来,我便只能去请太医了。” 江古韵颔首。 就在这时,江古韵感到自己手上有些温暖。 “欸?”江古韵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只手,有些惊讶。 随后江古韵顺着床看过去,看到了睁着眼睛看着她的尚北。 “你醒了?”江古韵有些惊喜地问道。 尚北嘿嘿一笑,随后他松开了江古韵的手,说道:“是啊,我早就醒了啊。” “那你还白让我担心!”江古韵杏眼圆睁,觉得自己被尚北骗了。 尚北摇了摇头,他看着萧远,说道:“我就是想要看看在你心中我有多重要罢了,如今看来,在你们二人眼里,我很重要。好了,莫要生气了,我下一次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江古韵扭过头去,不看尚北。 萧远苦笑着,说道:“你这一吓,可真是吓坏我们了啊,尚北,昨日究竟怎么了?” 尚北摇了摇头,他说:“除了我似乎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我就不记得了。” “这样啊……”萧远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萧远说道,“还有,找一天陪着江古韵去挑选衣饰,昨日的事情也没让江古韵选到合心意的,我先走了,告辞!” 尚北连连颔首,说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记得的!” 这个时候江古韵还是没有回过头来。 尚北伸出手拍了拍江古韵的肩膀,喊道:“嘿!” 江古韵向自己面前走了几步,没有理尚北。 尚北有些丧气,但他还是认真地看着江古韵的背影,小声说道:“我错了,江古韵,我陪你去挑选首饰,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可好?” 然而江古韵还是没有说话。 尚北觉得有些不对,他走上前去,却发现江古韵的肩膀在颤抖。 泪水嘀嗒嘀嗒掉落在了地上,这一声声是那样清脆。 清脆的敲在了尚北的心上,敲痛了尚北的心灵。 “怎么了,怎么了?”尚北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腕,心急的问道。 江古韵低着头不去看尚北,她闭上了眼睛,“你,你可知在你不见的……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啊……”江古韵小声哭着,说道,“你还这样,这样吓我,你应当知道我一定是在意你的……可是,可是你为何,哏……为何还要这样来测试我呢?尚北……”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声音,尚北的心都要碎了。 他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江古韵,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跟你保证,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好了,不要哭了,擦干眼泪,我带你去挑选衣饰,可好?” 江古韵捂着脸,没有说话。 良久,江古韵微微开口,轻轻说了一声:“好。” 尚北没有听清,他看着江古韵,问道:“什么?” “我说,好。”江古韵说道。 尚北笑着,立刻唤人进来为江古韵梳妆打扮。 等到江古韵梳洗罢,尚北便带着江古韵去了城中最大的首饰铺子,画满楼。 听起来,不像一个首饰铺子,但是它确实是京城高档首饰最多的地方了。 就连江古韵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不过是在这里买过几套头面罢了。 任谁都知道画满楼出品,必然个个都是精品。 江古韵看着华贵的首饰,心里十分欢喜。 一个接待的婢女走过来,看到江古韵与尚北穿着华贵,便知道他们一定是来买首饰的,故而婢女殷勤地给江古韵推荐着。 “这位小姐看看这个。”婢女指了指一边的一支青色的玉簪,说道。 江古韵走过去,发现这个玉簪做工十分精美。 尚北看了一眼,也觉得不错,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玉簪。 青色的簪身闪着淡淡的光彩,暗光浮动,萦绕着整个簪子,簪尾雕着精致的木兰花,木兰花蕊上是一颗圆润的珍珠,珍珠还泛着粉色的光芒,整个簪子握在手中,让人由心底感受到一股微微的温暖,甚至尚北觉得,这展子上还有一股清香。 “很美。”尚北对着江古韵的发间比了比,笑道。 江古韵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那婢女笑着,说道:“这簪子正衬小姐的气质呢。” “好,多少银子?”尚北直接决定买下来。 婢女看着尚北,说道:“不如公子再看看,我先找人包起来,等会儿公子一起付款,如何?” 尚北颔首,毕竟他知道这一支簪子,是不够希。 故而尚北便继续带着江古韵挑选。 画满楼的首饰果然华贵,精致至极,况且,许多都是孤品。 尚北看了许多首饰:对簪、对钗、单钗、步摇、发冠、额饰、对镯、颈饰、耳环…… 那些和江古韵岂止相符的,全都被尚北决定要了下来。 江古韵觉得有些不妥。 当付银子的时候,江古韵便觉得尚北给自己买的东西太多了。 她看着尚北,等着那个婢女清算。 “这对对钗呢是二百四十两银子,加上这对对钗……”婢女算着,“一共,二千八百九十五两银子!” 这个数字,让江古韵觉得害怕。 但是江古韵知道,那些首饰确实值得了这个价格。 正当她要说罢了的时候,却看到尚北直接掏出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拿去,找给我银票。”尚北说道。 婢女接了银票喜滋滋的,当她给尚北找回了银票之后,笑盈盈地看着尚北,问道:“公子可需要我们帮公子送回去,公子买得这样多,自己带回去并不方便,画满楼可以免费为公子送回去,公子可真疼爱小姐。” 江古韵红了脸低着头,心中庆幸还好这个婢女并不认识自己。 毕竟江古韵出阁以前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京城中许多首饰铺子衣裳铺子的婢子都见过她,还有各个王公贵胄也基本都见过并且认识她。 尚北颔首,说道:“那就送到萧王府去吧,萧王府古楼。” 随后尚北便带着江古韵去挑选衣裳。 这一次又是到了皇城中最大的成衣铺子。 江古韵当然知道这里的衣服价值不菲。 她摇着头,说道:“我有衣裳的,不必来这成衣铺子。” “那我们便去定制衣裳的铺子可好?”尚北问道。 江古韵低着头,随后她说道:“你若是舍得的话,好。” 故而江古韵便跟着尚北去了皇城中一家比较有名的衣裳铺子——尚华轩。 尚华轩的婢子很有眼色,看到江古韵与尚北便知晓他们不是一般人,便立刻迎了上去。 “公子小姐想要点什么啊?”那婢子热情地问道。 江古韵笑着看向了尚北。 尚北环视四周,说道:“我和她来定制衣裳。” “要什么场面的,”婢子问道,“居家还是正式的,或者去什么宴会要穿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做法 听到婢子介绍,尚北笑了,他问道:“我想要为她做一身正式的衣裳,不要太华丽,符合她的气质就好,还有,这身衣裳必须有个配套的男款。” 江古韵听到尚北这样说,杏眼圆睁,这个时候婢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好的,公子,小姐,里面请吧。”婢子带着江古韵和尚北去选料子。 各种各样的华贵料子看得江古韵晃眼,故而她直接让尚北去挑。 尚北选了两块料子,他拿给江古韵看。 江古韵蹙着眉头,这两块料子看起来都很好,可是,要做成衣服会有些麻烦吧…… “就决定这两块了,”尚北看着江古韵的眼睛,笑道,“很好看,不是吗?” 江古韵微微颔首,随后婢子递上了礼服正装的版型让尚北和江古韵挑选。 “这个,如何?”尚北先指了指一个女款,他刚好看到旁边有配套的男款搭配,故而便问道。 江古韵看着尚北手指的地方,淡淡叹了口气,这衣服样式很好看,可是若她去宫宴,太夺目了。 “我知道你的担心,”尚北笑道,“可是你不觉得来不及吗?所以,我是为你以后准备的,明白吗?”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微微颔首,确实,这个时间定制的话,赶不到宫宴的啊。 故而江古韵便笑笑,她看着尚北,说道:“好啊,那就依你了。” 尚北立刻让婢子记下了。 之后,尚北付了定金,让婢子量了自己与江古韵的尺寸,去定制了。 这个时候,江古韵以为尚北要带自己走了。 岂料尚北却看着江古韵,问道:“江古韵,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来一套常装啊?” 江古韵闻言一怔,随后她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常装不够穿吗?”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王府给你的常装,衬不了你的美。” 江古韵愣住,随后她一笑,说道:“那好,就再来一套常装好了。” 故而那边婢子上来立刻服侍二人挑选常装布料和板样。 挑选好了之后,二人笑盈盈地回到了萧王府。 “看起来,你们收获不少啊。”萧远依在门前看着这两个人,笑道。 “你怎么知道?”尚北有些惊讶,他问道。 萧远淡笑,随后他看着江古韵,指了指古楼的方向,他说道:“你们给王府搬了这么多东西,可当我不清楚吗?” 尚北挠着头一笑,随后他看向古楼的方向,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和江古韵先回去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议。” 萧远颔首,随后放他们走了。 萧远回到了萧王殿。 殿中,萧远整理着资料,随后他又问司夜,那一日宫宴,可都是全部准备好了。 司夜告诉萧远一切妥当。 萧远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他清楚在王府中一定还有未被揪出来的别府奸细,虽然那些别的官员塞来的侍妾可以全部让霍孟兰收拾了,可是在王府的各个角落,都有别人的人。 这一点,萧远十分清楚。 他决定要在处理了霍孟兰之后再好好整顿王府,那个时候就可以对着皇后和萧灏下手了。 没过多久,有人来报说是萧灏醒来了。 萧远冷笑,真是,萧灏醒来得有些快了,随后他看向窗外,说道:“司夜,备礼,我们去东宫看一看太子,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皇兄。” 司夜颔首立刻去准备了。 这个时候,东宫内。 叶诗岚打扮着自己,她的婢女姝茜看着她,欲言又止。 叶诗岚似乎注意到了姝茜的目光,她冷冷一笑,问道:“姝茜,你觉得怎么了?为何要这样看着本宫。” 姝茜低下了头,随后她低声说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刚刚醒来,您应当去看一看他,这个时候,应该会有不少人去看他,您应该在太子殿下的身边。” 叶诗岚听到姝茜的话,眉头一皱,随后她说:“你没看到本宫正在打扮吗?呵,姝茜,别把你当成什么,你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被叶诗岚吼了之后的姝茜被吓愣住,随后她猛地摇头,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叶诗岚听到姝茜这样说话便觉得心烦,随后她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本宫也不和你计较了,滚吧,别让本宫看到你。” 姝茜连连颔首,说道:“多谢太子妃娘娘,多谢太子妃娘娘!” 随后姝茜跑出了叶诗岚的宫殿。 然而到了外面,姝茜却不屑地向叶诗岚的宫殿看了一眼,她低声说道:“嘁,什么啊,原本就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没什么修养,这个太子妃之位,若是没有叶尚书护着,能做多久呢?” 随后姝茜匆匆离开了。 等到叶诗岚来到了萧灏的宫殿时,萧远已经到了门前。 萧远笑看叶诗岚,问道:“怎么,皇嫂这个时候才来看皇兄啊?” 虽然萧远话里没什么大不了的意思,可是叶诗岚就是觉得萧远这个时候看不起自己,她瞪着萧远。 良久,叶诗岚说道:“萧远皇弟你可真是多心了,本宫与太子殿下关系很好,而你,现在连这太子殿都进不去吧?” 听到叶诗岚的话,萧远大笑,正当叶诗岚觉得不解地时候,萧远看着叶诗岚,凌厉地问道:“是,我是没法进去看皇兄,可是,皇嫂,你不是也一样吗?” 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瞧不起叶诗岚。 叶诗岚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她抬起了手就要打萧远。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殿的门开了。 萧灏冷冷地看着萧远与叶诗岚。 叶诗岚正要打萧远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叶诗岚充满无辜地望着萧灏,低声说道。 萧远看着萧灏,一笑,他问道:“皇兄你可还好?真是让我很担心呢。” 萧灏瞪着叶诗岚,说道:“我很好,不必担心了,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事情,好了,你回去吧,叶诗岚进来!” 萧远望了一眼叶诗岚,随后笑着对萧灏微微作揖,说道:“既然如此,臣弟告退了。” 随后萧远离开了。 叶诗岚被萧灏拉着进了太子殿。 萧灏对外面吩咐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太子殿的门被牢牢关上。 萧灏冷冷地看着叶诗岚,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 “啊!”叶诗岚何曾见过这样的萧灏,她惊叫出声。 萧灏捏住了她的下巴,冷笑道:“呵,叶尚书的嫡女也不过如此啊,叶诗岚,我告诉你,你是个美人,我也很喜欢你,可你别把我对你的喜欢当成资本,听到了吗,嗯?” 叶诗岚惊恐地看着萧灏,随后她连连颔首,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萧灏对叶诗岚的回答十分满意,他笑着剥去了叶诗岚全部的衣裳,叶诗岚觉得不妙。 只见萧灏一把把她抱起,然后扔到了一边的床上,叶诗岚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疼,但是萧灏没有管她。 萧灏撂开了自己的下袍,径直狠狠地撞击叶诗岚。 叶诗岚不妨,浑身都觉得阵痛。 萧灏的力道,太猛了…… 叶诗岚咬着牙承受着萧灏的冲击,然而还是觉得很痛苦。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萧灏,告诉自己,不能反抗,不能反抗,这个人是太子,是她的夫君。 只是,身体的阵痛让叶诗岚实在承受不住,她还是掐了萧灏一把。 这个举动让萧灏十分生气,萧灏瞪着叶诗岚,伸出手狠狠地在她胸上掐了一把。 “啊——”叶诗岚觉得好疼。 萧灏对叶诗岚的反应觉得十分满意,他笑着加快了自己运动的速度,又加大了力道。 叶诗岚的身体滑到了床沿,每一次承受冲击都要磨着她的背部,但不会受伤。 一次过后,萧灏觉得并不满意,故而就将叶诗岚丢在了书案子上。 书案的木板纵然再光滑,可它也是硌人的。 萧灏盯着叶诗岚再度开始飞快地撞击着。 叶诗岚瞪大了眼睛求饶,然而偏偏就是叶诗岚的求饶,让萧灏多了一丝快活之感。 这告饶声反而加大了萧灏的兴致,他奸笑着按住叶诗岚的身子,猛烈地撞着,随后萧灏又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叶诗岚的臀上。 “殿下,求求你,不要——啊——”叶诗岚觉得自己要被萧灏玩散架了。 但是,萧灏才不会管叶诗岚的求饶,他只是觉得叶诗岚让自己在萧远面前丢了面子,叶诗岚必须受到惩罚。 所以,萧灏反而是继续掐着叶诗岚的腰,狠狠地撞击着。 叶诗岚索性放弃了,任由萧灏摆弄着。 直到萧灏满足之后,叶诗岚浑身酸痛地躺在书案之上,双目空洞。 萧灏冷笑着,随后说道:“知道了吗,以后做事,用点心,这一次,不能算作什么惩罚。” 叶诗岚僵硬地微微颔首,随后她苦笑着,说道:“妾身明白了。” 之后,萧灏对外喊了一声,让人来服侍叶诗岚洗漱更衣,自己却离开了。 萧王府中,萧远听到这个消息,淡淡一笑。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事 “叶诗岚和萧灏的感情,还真是不错啊。”萧远笑道。 司夜没有说话。 萧远叹息着,随后他说道:“罢了罢了,那是萧灏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知道叶承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罢了。” 司夜看着萧远,问道:“王爷,那日的巷子,我们必须找到幕后之人。” 这一点,萧远当然清楚。 可是,完全无从下手啊!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派人去守着那个巷子,看看可会有什么收获吧。” 司夜领命,说道:“属下这就去!” 随后司夜离开了萧王殿。 萧远决定再去看看霍孟兰,虽然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故而兰花苑前,霍孟兰看到萧远,十分惊喜。 “妾身见过王爷!”霍孟兰笑着,说道。 萧远扶起了霍孟兰,说:“练得如何了?我看你心情不错啊。” 霍孟兰低下了头,随后她说道:“妾身觉得还不错,王爷可愿意看看?” 萧远看着霍孟兰,笑道:“也好,就看看吧。” 随后霍孟兰便拎起了花剑舞了起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萧远吟着,笑看霍孟兰。 一舞过后,霍孟兰淡笑着对着萧远行礼,问道:“王爷,觉得妾身的表演如何?” 萧远颔首,说道:“很好,保持下去,这个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先回去了,你要记得好好休息。” 霍孟兰颔首,随后对着萧远拜礼。 萧远和霍孟兰都不曾注意到,在萧远离去后,有一个轻佻的身影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王爷……”那个身影低声喃喃道。 谁也没有听到。 萧远回到了萧王殿就寝,这个时候司夜来报说,似乎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萧远问道。 司夜说道:“似乎,有太子的人暗暗过去活动,王爷,属下等可要采取行动?” “不必,盯着就好,免得打草惊蛇了,”萧远说道,“若是萧灏过去,记得无比告诉本王。” “是。”司夜颔首,离开了萧王殿。 这一夜,倒是格外安稳。 翌日晨,江古韵一身华服来到了萧远面前,她说道:“我听说几日后,叶承要办个宴会,我觉得不妥。” 这个消息,萧远还不知道,他疑惑地看着江古韵,问道:“怎么,叶承还想要抢宫宴的风头吗?”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的宴会在宫宴之后五天,而且我还暗中留意了一下,我觉得,我的古楼,并不安全。” “你的古楼无非就那么几个人,何谈不安全呢?”萧远觉得奇怪,他看着江古韵,问道,“再说,这个王府里头有内鬼这件事我也清楚,只是,目前我还没有确切的把握。” “罢了罢了,你若是不怕机密泄露,就不要去古楼跟我谈重要的事,至于你的萧王殿,想来还是很安全的。”江古韵叹道。 萧远颔首,随后问道:“怎么了,叶承办宴会,给你下了请柬吗?这倒是新奇。”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宴会揭露一些事情罢了,”江古韵说道,“纵然我不去,纵然这个宴会兴许有别的目的,可是我可以在宴会上制造一些事情,你说我这个话可对?” 萧远沉思,随后他看着江古韵,笑道:“你要怎么做?尚书府应该戒备森严,我不觉得你有那个潜入的能力。” “叶玄天。”江古韵笑道。 萧远听到江古韵的话,猛地反应过来,他叹道:“对啊,叶玄天好歹是叶承的儿子,叶氏办宴会,没理由不请叶玄天,她会害怕闲话的。” 江古韵一笑,随后她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让叶玄天去吧,叶承的这个宴会,绝对不能顺利举行了,他若是在宴会上收拢一些人,对萧灏,可是会很有帮助的。” 毕竟,叶诗岚嫁给了萧灏啊。 “那就让叶玄天亲近叶承,只是这样做的话,也许芊芊会……”萧远对于萧芊芊这个妹妹还是很喜欢的,故而他在考虑萧芊芊的感受。 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萧芊芊吗?如果将来,萧灏成了皇帝,你以为萧芊芊会过得好吗?所以,芊芊公主一定可以理解的,王爷。” 萧远听了江古韵这样的话,觉得有道理,故而他颔首,说道:“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自会处理,至于古楼的事情,你多多留心些,若是发现了是谁,大可以告诉我,寻个由头卖到人牙子那里去。” 江古韵颔首,随后说道:“好,我明白了,我先告退了。” 江古韵离开了萧王殿。 萧远让司夜去叫了叶玄天。 没一会儿叶玄天就来了。 “为何要叫我来?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叶玄天笑着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让司夜关上了萧王殿的门,到外面守着。 叶玄天看到萧远这样郑重,也不由得重视起来,他认真地看着萧远,问道:“可还有什么事情不曾?” 萧远叹了口气,问道:“你可知道,叶承要办个宴会?” 听到萧远的话,叶玄天不屑地一笑,他说:“切——叶承的宴会我才不屑于去呢,叶氏那个人,根本不值得我去赏脸,怎么,你有想法?” “不是我的主意,是江古韵的想法,”萧远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你还没拒绝吧?” “你是想,让我在宴会上……”叶玄天看着萧远,觉得这个想法很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萧远和叶玄天听到外面司夜大喊了一声:“你干什么呢?” 这一声让叶玄天和萧远警觉,二人走了出去,看到司夜压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王府下人服饰的人。 萧远看着司夜,问道:“怎么了?” “王爷,属下发现他在偷听!”司夜说道。 然而就是这个间隙,司夜不留神,那个人挣脱了司夜的束缚,飞快地跑了出去,萧远也飞身追了上去。 谁知那个人一路扔下各种暗器阻挠了萧远的脚步,最终他消失在萧远的视线中。 萧远望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叶玄天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萧远,叹道:“萧王府,太不安全了,让司夜查查少了谁吧,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为好。” 萧远颔首,说道:“也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希望在叶承的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要顺利发生。” 叶玄天颔首,随后他转身,叹了口气说道:“我都知道的,你要记得,清理王府,莫要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你知道了吗?” 萧远颔首,说道:“我明白了,好了,多谢你的嘱咐,你去安排吧,这边,我自会处理的。” 叶玄天离开了。 萧远一个人坐在萧王殿中。 他无力地捶打着桌子。 “为什么?为什么?”萧远咬着牙,怨恨自己的无能。 他不仅不得不送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居然没有能力清扫干净王府。 过几日的宫宴,他还必须保证事情顺利发展,以及面对萧灏和皇后给他的明枪暗箭,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 萧远觉得,自己好累啊,根本没有人可以让他疯狂地倾诉…… 如果…… 如果叶静璇在就好了……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出来,萧远便猛地甩了甩头。 “我怎么能这样想?”萧远垂着头,说道,“我送走她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在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之前,我不可能再见她,也许就是今生今世永不相见了……” 萧远跪坐在了地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祈求如此,能让他放松一些。 然而闭上了眼睛,萧远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全都是他和叶静璇在一起的场景…… “不行!不要想她!”萧远猛地捶着地面,站了起来。 萧远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书案前,开始继续写着各种东西,他更是为几日后的宫宴设想了种种状况,并周密地布置了计划。 只有工作,才能暂时麻痹萧远的内心,让他暂时忘记叶静璇,可那,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此时,兰花苑,琪吟依旧在细心指导折霍孟兰。 霍孟兰舞得有些累了,她看着琪吟,问道:“我父亲,是如何请到你的?” 琪吟听到霍孟兰这话,淡淡一笑,说道:“无非就是直接派人过来罢了,霍行大人权大势大,我还能拒绝不成?” 霍孟兰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问道:“那,你教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呢?” 琪吟觉得霍孟兰很烦,可她必须回答,“没什么感受,寻常罢了,”琪吟说道,“只是教好你,是我必须做的事情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她也一样。 兰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觉得霍孟兰越来越奇怪了。 “是啊,这是你必须做的事情,我知道,”霍孟兰说道,“如果教不好我,你是会要被惩罚的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危险 琪吟不明白霍孟兰到底想要说什么,但她只是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 霍孟兰见琪吟不说话,自己也没了兴致,她摇了摇头,说道:“那就继续吧,左右要不了几天,你也要离开萧王府了啊。” 琪吟颔首,让霍孟兰继续练习,但其实她的心里是不愿意离开王府的。 其实,那一日悄悄注视着萧远离开的轻佻背影,就是琪吟啊…… 霍孟兰努力地练习着,她不知道琪吟的心里变化。 琪吟静静地看着霍孟兰的练习,觉得这个人,还是很刻苦的。 然而,一旁一直看着的兰芝可不这么觉得,她看着霍孟兰练习,便说道:“庶妃娘娘,奴婢有些腹痛……” 霍孟兰心情还不错,她看着兰芝,笑道:“去吧,左右我也没什么事情啊,你也可以四处转转,都是无妨的。” 随后兰芝小跑出了兰花苑。 萧王殿前,兰芝求见萧远。 萧远让她进来。 “怎么了?可是霍孟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萧远看着兰芝,问道。 兰芝摇了摇头,说道:“霍孟兰,很努力,然而,奴婢不知道她最近为何会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她一直问琪吟姑娘各种问题,奴婢也听不懂。” “哦,都是什么问题啊?”萧远笑着,觉得有些好奇,他问道。 兰芝将霍孟兰的问题都告诉了萧远,萧远听罢,蹙起了眉头。 “对了,几日后,你跟着霍孟兰一同入宫吧,”萧远说道,“这样也方便事情的进展,你说呢?” 兰芝颔首,说道:“霍孟兰一定是带奴婢入宫的,这一点奴婢清楚,只是不知道王爷的计划,是什么?” 萧远看向殿外,说了声:“司夜,看好萧王殿的门。” 司夜在外面应了声是,故而萧远便笑着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兰芝。 兰芝迷茫地看着萧远。 “怎么?不识字?”萧远突然想起,兰芝是没有什么机会学认字的。 兰芝颔首,她低着头,不愿说话。 萧远淡淡一笑,说道:“那也无妨,本王说,你记着就是了。” 兰芝连连抬起头,说道:“王爷请讲,奴婢一定牢记。” 萧远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兰芝,兰芝听罢,觉得萧远的计策可真是高明。 不愧是萧王爷啊! 兰芝叹息着,随后她又问道:“那——王爷,事成之后呢?” 是在要解药了。 萧远笑了笑,说道:“事成之后,本王会让尚北化解了你体内的毒药,然后送你离开王府,保你衣食无忧,你觉得如何?” 听到萧远的话,兰芝摇了摇头。 “是你自己要来找本王的,”萧远蹙起了眉头,说道,“并非是本王要你来的,这样的结果,对你来说已经很好了,你还不乐意吗?” 兰芝连连摇头,声音急促,她说道:“不是的——奴婢只是,只是想要留在王爷的身边!” 叶静璇离开了,接着霍孟兰也即将万劫不复,江古韵那样的女人从未用心讨好过萧远,兰芝觉得,萧远身边没什么人了,她要留下来。 听到兰芝的话,萧远轻笑一声,他问道:“你?兰芝,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奴婢只是想要留在王爷身边,做什么都好,为王爷您端茶送水整理床铺,都可以,”兰芝低着头不敢看萧远的眼睛,她低声说道,“求求王爷,让奴婢留在王爷身边吧!” 这番话语,惹得萧远淡笑。 他伸出手抬起了兰芝的下巴,说道:“好啊,那你以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吧。”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 兰芝听到萧远这样说,连连颔首,说道:“奴婢,多谢王爷!” 随后,兰芝离开了萧王殿。 萧远不屑地看向了兰芝离开的方向,心里更是对兰芝不在意了。 司夜走了进来,看着萧远,问道:“王爷,您真的是要这样答应她吗?” “若是你信我对她说的话,你也就不必继续留在萧王殿了。”萧远冷笑一声,说道。 司夜连连摇头,说道:“只是王爷,话是这么说,属下还是有些担心。” “不必在意,她不过是个侍婢罢了,”萧远说道,“你进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司夜颔首,说道:“王爷可还记得昨日那个人,有人来报说,那一日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小巷子里冲进了一个穿着王府下人服的人,依属下来看,那个人,就是从王府中跑出去的人。” 萧远听到这话,一怔,随后他问道:“可有查出来是谁吗?” “是在萧王殿打杂的小厮,李林,”司夜说道,“李林来王府,很久了,属下居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会武功,这是属下的失职。” 听到司夜自责,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问题,我也有问题啊,还有前一阵江古韵跟我说,她觉得古不安生,你应该去看一看,指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以及,萧王府的警卫,该加强了,加快训练下一批暗卫吧,务必保证萧王府的安全,还有,所有人的忠心。” 司夜颔首,说道:“那属下先去古楼查探一番,告退。” 随后,司夜匆匆离开了萧王殿去往古楼。 萧远望着司夜的背影叹了口气,最近的事情,可真多啊。 但愿过了这段日子,事情能便得好一点吧。 但萧远清楚,往往天不遂人愿。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让事情变好。 司夜去古楼查探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他觉得萧远有些多心了,但是既然,江古韵告诉了萧远,那么必然,古楼中是有不忠心的人的。 只是那个人藏得深一些罢了,司夜叹了口气,看着江古韵,问道:“江姨娘,可否告诉属下,在哪里觉得不安?” 江古韵颔首,说道:“每每入夜,我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但是等我起身来问,那个声音却消失了,还有,我的东西,总是在第二日起身便摆放的位子,稍微有一些不一样,虽然这个是细节问题,几乎看不出来,可我就是知道,它被人动过。” 这个问题,就大了。 司夜郑重地看着江古韵,说道:“江姨娘,为了您的安全和王府的安全,属下请求,今夜守着您,您觉得如何?” 虽然,这样的要求是很过分了,然而江古韵却还是颔首,说道:“好,你记得要隐蔽起来。” 司夜颔首,说道:“江姨娘请放心。” 江古韵颔首,随后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啊,这么快啊。”转眼到了午时,江古韵该用膳了。 随后婢女送上来膳食,江古韵也没讲究,直接就打算用膳了。 然而这个时候司夜却冲了出来,喊道:“江姨娘,且慢!” 这一声惊到了江古韵,她手中的筷子“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司夜拿着银针扎在了菜上。 只是刹那,银针便变成了黑色。 江古韵心中一紧,她说道:“这膳食是谁准备的?” 站在江古韵面前的婢女没有说话,她摇着头。 司夜连忙擒住了婢女,他看着江古韵,说道:“为了江姨娘您的安全,请跟属下去见王爷吧。” 江古韵颔首,跟着司夜去了萧王殿。 萧远看到了司夜擒着的婢女,又看了一眼江古韵,江古韵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萧远勃然大怒,“彻查!敢在王府下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萧远怒道。 “司夜,把这个贱婢关押到王府地牢去,叫尚北过来!给江古韵再准备一份午膳,让人亲自盯着!”萧远看着司夜,命令道。 司夜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尚北就来了。 他看到江古韵站在萧远面前,觉得疑惑,他问道:“又发生了什么?怎么,江古韵也在这里……” “你看看吧。”萧远指了指刚刚送上来的有毒的膳食,只给尚北看。 尚北走上前,只消一眼,他就知道,这份膳食,有毒! “王爷,你还没用吧?”尚北担心的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是没有碰它,但若是没有司夜的提醒,这个时候,江古韵怕是已经中毒了。” 尚北一惊,他看着江古韵,问道:“怎么了?” 声音十分急促。 江古韵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尚北。 听罢,尚北一怒,他说:“究竟是谁要害这样与世无争的你?江古韵,别怕,日后我一定一直守着你!”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如今说这话,还不妥当,我只是不明白,司夜为何要阻止我,他怎么就知道呢……” 这话,是在怀疑司夜了。 萧远听了有些生气,他说:“兴许司夜,只是看那个婢女神色不妥当,才阻止你的,我相信他,别说了。” 江古韵微微颔首,也觉得自己是太多疑了。 故而也没人追究这个问题了。 而事实证明,司夜果真就是无辜的。 那个婢女进了地牢便什么都不肯说,直到给她上了刑之后,她差点咬舌自尽了。 然而这个举动被人发现,阻止了她。 最终,婢女吐露出,是萧灏派她过来的…… 这个结果,萧远早就想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宫宴 故而萧远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萧灏,可真是给我的王府塞了不少人啊!” “不然你以为呢?我们是时候要让萧灏看看,你不是好欺负的了,”尚北说道,“派人去监视着萧灏的产业吧,还有萧灏收买各个官员,总是会有证据留下来的,你说呢?” 萧远颔首,说道:“只是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了啊!” 江古韵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心是必须的,不然怎么能成大事呢?” 尚北颔首,“是啊,萧灏的人,真是防不胜防,”尚北长叹一声,说道,“不过,那又如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是可以打到他的!”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那么,就让那个婢女给萧灏传递假消息好了。” 江古韵低下了头,随后她笑道:“这是个好主意,既然如此,就叫人去做吧!” 故而萧远便派人去告诉那个婢女,只要她肯忠于萧王府,萧王府一定会善待她。 婢女同意了。 这个婢女名唤丁兰,潜伏萧王府已多年。 几日后,到了宫宴当天。 晨起江古韵就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去了萧王殿。 这个时候,霍孟兰已经一身华服地立在了萧远面前。 萧远也是一身正装,笑看着江古韵。 霍孟兰注意到江古韵,有些惊讶,随后她问道:“王爷,江妹妹也去啊?” 萧远颔首,说道:“是的,这样你也有个说话的伴。” 话里话外都是为霍孟兰考虑。 霍孟兰颔首,笑道:“多谢王爷了,那么这个时辰,我们出发吗?” 萧远看向司夜,说道:“马车驾驶到这里来,本王骑马,庶妃和姨娘坐马车。” 司夜领命,让人把马车停在了萧王殿前。 霍孟兰带着兰芝上了马车,江古韵也上了马车。 随后萧远驾马,一行人往皇宫驶去。 皇宫,大殿。 皇帝笑看着前来参宴的臣子以及其家眷们,说道:“诸位,辛苦了。” 臣子及其家眷们一致摇头,“多谢陛下关心……”他们都在看着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朕知道你们辛苦了,今日,就来看看江南乐府的节目,好好放松一下,更方便为国效力。” 众人应是。 故而江南乐府的众人便走上了殿。 第一曲,便是江南乐府的大合表演。 司琴,还是舞蹈的那一个。 她踏着歌声鼓声悠扬地走了上来,婉转,回眸,扬袖。 每一个舞步都踏在舞点上,没有人能调出她的不是之处。 任何一个动作,都是完美的表现,司琴将这些动作演绎的淋漓尽致。 最后,在歌声进入高潮,司琴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配合上水袖的颜色,就仿佛是一朵花绽开在人群中。 一声长调,舞曲结束。 司琴淡淡回眸看了一眼皇帝,随后她跟着歌舞女们一同对着皇帝行礼,告退。 接下来,是单个月组的表演。 素华虽然表演的很好,但绝对不如司琴。 至于映月,她的表演范畴与司琴不同,自然是无法跟司琴比较的。 到了江南乐府献上了倒数第二个节目,司琴再度走了上场。 她换上了一身青色的长裙,发间不过是简单的几多花儿点缀,一身都没有什么珍贵之处,看起来甚是清淡雅致。 然而,等到司琴走上了台中央开始了她的歌舞,众人才发现,司琴是这样的别出心裁。 就连为司琴鼓琴的女子们也差点愣住看着司琴。 原来,司琴足上,竟然是穿了一双鸟头的鞋子! 紧接着,司琴从怀中抛出了一个毽子。 众人搞不懂司琴想要做什么。 然而,司琴却是笑着伸出了脚,点向了毽子。 毽子又随着鼓琴声高高跃起,司琴又踏着点子一转,再停留下来的时候,司琴又踢起了毽子。 这一切,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 司琴一边舞着,一边唱着,还留神着毽子,甚至还要是不是看一眼皇帝,萧远觉得司琴可真是不容易。 然而,就在歌曲进入高潮的时候,司琴踢起了毽子,这个时候,毽子似乎飞得太远了,司琴看似没有时间去接毽子了。 众人都叹息起来,若是司琴在皇帝面前失误,那可真的是很不妙的一件事。 这件事发生了的话,就可惜了司琴这样绝色的女子了。 然而,司琴没有让这种失误发生。 只见她飞速点着脚尖快速地转到了毽子旁边,随后她伸出手轻轻一拨毽子,毽子便点在了她的足上。 看起来,就像是小鸟在啄毽子一样。 随后,舞曲渐渐缓慢下来,司琴的歌声也渐渐变小,舞步也放慢了下来…… 而毽子,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在场中跳来跳去。 最终,舞曲接近停止,司琴选了个合适的机会收回了毽子,对着皇帝微微一笑,甩出了她的最后一袖…… 一曲终了,众人都看呆了。 皇帝的目光,自然是停留在了司琴身上。 正当司琴要行礼的时候,皇帝突然伸出手,对着司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司琴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樱琴。”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告诉了皇帝自己的名字,皇帝听到这个名字微微颔首,笑道:“樱琴,好名字。” “多谢陛下夸奖。”司琴还是低着头,说道。 皇后看了看司琴,叹了口气,随后她说道:“陛下,臣妾看这个樱琴却也不错,不如就让她坐上来吧?” 这个时候皇后当然知道皇帝的心思都在樱琴身上,只是没有人开这个口,皇帝自然也不能自己说罢了。 听到皇后的话,皇帝淡笑,他再度对着司琴伸出手,说道:“来,樱琴,到朕身边来。” “陛下,最后一曲,有我出场,请陛下容我跳了最后一曲,可好?”司琴终于抬起了头,笑看皇帝,问道。 这一笑,迷住了皇帝的眼睛和心灵,他看着司琴颔首,笑道:“好。” 故而司琴便先退了下去。 江南乐府的最后一曲,开始了。 这一曲中,皇都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人,全把目光投在了司琴身上。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然而不会有人开口点破的。 皇帝等到这一曲终了,便让司琴上来,随后又叫了朱嬷嬷来。 听到了司琴的身世之后,皇帝虽然有些迟疑,但是当他看到司琴充满希望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皇帝就下定了决心。 “从今往后,樱琴,便是樱美人了!”皇帝看着司琴,说道。 皇后笑了笑,说道:“恭喜陛下!” 众人也都纷纷贺喜。 随后,萧远说道:“父皇,之前儿臣不是说了儿臣的霍庶妃要献艺吗?不知父皇?” 皇帝猛然想起这个事,他连连颔首,说道:“是朕忘了,那么,就让你的霍庶妃来表演吧。” 随后萧远看向了霍孟兰,说道:“去吧,我看着你。” 霍孟兰走了出去换起了衣裳。 等到霍孟兰再度走入了宫宴中时,众人似乎已经开始用了些东西。 这一点让霍孟兰有些不开心,但是当她注意到萧远的目光时,还是决定不在意了。 故而,霍孟兰便开始提着花剑舞了起来。 回眸,转身,扬剑…… 一切看起来进行得那样顺利,这就让皇帝都忍不住吟起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皇帝都觉得这样好,故而臣子们也都笑看着霍孟兰。 特别是霍行也是一脸赞赏地看着霍孟兰。 霍孟兰注意到霍行的目光,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 一切都这样正常,可是就在要收尾的时候,霍孟兰发现,剑好沉重。 随后,霍孟兰不受控制地拖着剑冲向了皇帝。 这一点吓坏了在座的人。 萧远见状,连忙冲到了皇帝身边保护皇帝。 此时萧远的心里十分慌乱。 怎么回事?他没有给那把花剑下过这样的机关啊? 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见精致的花剑扎入了萧远的肩膀,萧远肩膀上,有血流了出来。 这一变故惊呆了在座的女眷们。 “啊!”场面混乱起来。 这个时候,霍孟兰回过了神,她喃喃地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妾身,王爷,妾身也不知道为何就会这样……王爷,信妾身!” 然而,这个时候,皇帝十分愤怒,他大喊道:“太医!给萧王诊治,还有,把霍孟兰拖下去!听候处置!” “陛下……”霍行想要说什么,然而当他看到了皇帝怒不可遏的眼神的时候,霍行还是摇了摇头。 萧远扶住了自己的肩膀,江古韵连忙走了上来,扶着萧远。 皇帝看了一眼江古韵,问道:“你是文阁大学士的女儿?” 江古韵颔首,随后她扶着萧远走了下去,她回头看着皇帝,又说道:“妾身确实是文阁大学士的女儿,不过如今,妾身是萧王府的江姨娘。” 这番话语让皇帝有些欣赏江古韵,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江古韵扶着萧远去了偏殿等待太医到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远逝 没过多久,太医便到了,太医正要给萧远请安。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请起,先给王爷看看吧。” 故而太医立刻起身上前,随后他又看了一眼江古韵,问道:“这位——可需要回避一下?” 江古韵看着萧远,萧远微微颔首,故而江古韵便起身走了出去,到外面停着了。 太医褪去了萧远的外衫,看着萧远的肩膀,微微颔首。 萧远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看着太医,问道:“如何了?” 太医看着萧远,说道:“这伤不重,但王爷还是需要好声修养的。” 这一点,萧远当然清楚。 他颔首,说道:“那么,上药吧。” 太医立刻拿来了绑带与药品为萧远轻轻处理着。 皇帝在殿内忍着自己的怒火,让人去看那把剑,也没什么问题。 那么问题就只会出在霍孟兰身上了。 霍孟兰想要弑君! 霍孟兰是谁,内大臣霍行的女儿,萧王爷萧远的庶妃,这一点众人心里都清楚。 然而今日看起来,萧远是在意皇帝的,那么霍孟兰的背后,就只有一个霍行了。 有些人不由得看向了霍行。 霍行这样机警的人当然注意到了一些人的目光,他不屑地扭开头,清者自清,他相信皇帝知道这个道理。 然而,皇帝是帝王,他是多疑的,皇帝看向了霍行。 注意到了皇帝的目光,霍行有些心寒,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叶诗岚注意到了这样的场面,她看向了萧灏,低声劝道:“夫君,若是……一直如此僵着下去,也不好啊。” 萧灏看着叶诗岚,随后他举起了酒盅走到了皇帝面前,说道:“父皇,儿臣敬您一杯!” 说罢不曾等皇帝反应,萧灏便将这盅酒喝了下去。 他这个举动,有些没由头,但是皇帝还是顾及萧灏的面子,饮了一盅酒。 可是这突发事件也让皇帝没了兴致,他摇了摇头,说道:“罢了,大家都散了吧,朕有些乏了。” 既然皇帝这样说了,还有谁能留下来呢? 然而却有人隐隐约约听到了霍孟兰的哭喊声,只是没人管她罢了。 等到人都散完了,皇帝看了一眼樱美人,问道:“樱美人,你,可害怕?” 樱美人笑着摇了摇头,她认真地看着皇帝的眸子,说道:“有陛下在,嫔妾,不害怕。” 听到樱美人这样的答话,皇帝甚是满意,他笑着颔首,拍了拍樱美人的肩,说道:“走吧,朕带你去你的寝宫!还有,记得给萧远说一声,霍孟兰是他的人,他自己处置吧!” 后面这句话是给侍婢说的。 随后皇帝便带着樱美人去向了嘤咛宫的方向。 嘤咛宫很美,况且,没有任何人烦她。 樱美人步入了嘤咛宫,皇帝便派人去给她叫了服侍的婢女,随后,皇帝便在嘤咛宫宠幸了樱美人。 这个时候,萧远伤口也处理好了,当江古韵过来告诉萧远皇帝让他处理霍孟兰的时候,萧远淡笑,说道:“霍孟兰想伤皇帝,杀无赦。” 虽然这样原本不是萧远的安排,但是和萧远预想的差不了多少了。 江古韵颔首,走了出去。 然而,霍孟兰拼死要求,让萧远见她一面。 江古韵劝了劝萧远,让他去看看霍孟兰,毕竟这大概就是最后一眼了。 萧远去了。 霍孟兰被关押在一个房间里。 看到了萧远,霍孟兰唇角扬起了笑容,她扑进了萧远怀里,死死抱着萧远。 萧远没有挣扎。 “王爷,当真以为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吗?”良久,霍孟兰的声音响起。 萧远听到这话一怔,但他没有动静。 随后霍孟兰抱着萧远的力气渐渐缩小了,她又开口了:“王爷今日的计划,为何没有顺利进行呢?” 萧远瞪大了眼睛,霍孟兰——怎么会知道? “兰芝,是个简单的人,王爷以为妾身看不出来吗?”霍孟兰抬起了头,笑着看着萧远。 然而,霍孟兰遮不去的,是她面容上的泪水。 虽然,她是笑着在说话。 “虽然妾身并不清楚那把剑,但是王爷你要知道,兰花苑里面,有萧灏的人,”霍孟兰依旧笑着认真地看着萧远,说道,“那把剑何时被人动了手脚,妾身不清楚,但是妾身知道,妾身把王爷今日所有的计划打乱了……” “其实王爷也是个好人啊,毕竟按照王爷的计划来说,妾身不该死的,最多……被扣上荡妇的帽子,贬为庶人罢了,可是王爷何曾想到,有人破坏了王爷的计划呢?”霍孟兰伸出了手,抓住了萧远的手。 随后她又看着萧远,笑道:“王妃一定过得很好吧,其实妾身记得从前王妃不曾嫁给王爷的时候,王爷也对妾身很好的,可是,王妃让妾身失去了一切……” “王爷纵容妾身利用妾身,妾身都知道,可是妾身不会说出来,”霍孟兰抚摸着萧远的脸庞,说道,“王爷,你可知妾身为何如此心甘情愿吗?” 萧远沉默着,心里有些不忍。 “你走吧。”萧远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霍孟兰摇了摇头,她的手滑下了萧远的脸。 “王爷,你根本就不了解妾身,妾身不会走的,”霍孟兰笑着说道,“妾身甘愿死也不会离开王爷,就算妾身死了,妾身也是在王爷身边的……” 霍孟兰顿了一下,随后她又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萧远的手。 “王爷,妾身做这一切,”霍孟兰看着萧远,沉重地说道,“全部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这样的话,萧远完全可以体会出来,然而,霍孟兰的这份爱太沉重,太后知后觉,萧远根本没办法回报她! 霍孟兰注意到了萧远这样自责的神情,她的泪水依旧滑落着,她伸出手摸了摸萧远的脸颊,随后靠近萧远,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脸庞。 “王爷啊……”霍孟兰松开了手,退后几步认真地打量着萧远。 萧远看着霍孟兰,一言不发,他知道他这辈子,注定要欠了这个女人的。 “妾身日后不能陪着王爷了,”霍孟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着萧远有些朦胧,但她还是这样说道,“恐怕暂时叶静璇也不能回到王爷身边,请王爷自己,珍重。” 萧远意识到霍孟兰要做什么,但是最终霍孟兰还是摇着头,走了出去。 霍孟兰推门的那一瞬间,萧远想要阻止她,然而,萧远还是没能开那个口。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霍孟兰走了出去。 萧远知道,从今往后,他和霍孟兰,就是阴阳两相隔了…… 这一刻,萧远觉得,霍孟兰从未有比这一刻美了。 只是,当萧远走出去后,看到的,不过是霍孟兰的尸身。 如雷轰顶…… “霍孟兰!”萧远冲了上去。 只是霍孟兰唇角一丝干涸的血迹和身边的毒酒瓶告诉萧远,他救不回来这个人了…… “霍……孟兰?”萧远有些不敢相信,他摇晃着霍孟兰的身子。 “霍——孟——兰!”萧远低下了头,大喊道,“孟兰!” 江古韵走了过来。 她上前扶住了萧远,低声说道:“你这样,会给人留下话柄的,走吧,若是你愿意,也可以带着霍孟兰的尸首回去,兴许,静璇不会在意。” 萧远终于回过了神,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走吧。”萧远说道。 这个时候,江古韵发觉,霍孟兰唇角带着丝丝的笑意。 但是江古韵没有告诉萧远。 想来,这个时候,霍孟兰一定脱离了人世的痛苦,去往了梦幻而遥远的仙境吧…… 最终,萧远还是没有带上霍孟兰的尸首,他跟江古韵回到了萧王府。 回到王府,萧远便封闭了兰花苑,清扫出了兰花苑除了兰芝之外的所有下人,并亲手刻了一个墓碑。 “霍行之女霍孟兰墓” 这八个字,是萧远给霍孟兰的回忆,从心里说,萧远就不曾承认霍孟兰是他庶妃的地位吧……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是霍孟兰留给后人,唯有的东西了。 等到萧远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就听说,霍孟兰尸首被挫骨扬灰,撒在了城中。 萧远立刻又觉得自己无能。 这个主意,是萧灏的,让霍孟兰尸骨无存,是萧灏的做法…… 萧远记住了萧灏,决定一定要彻底报仇! 此后,萧远日日兢兢业业,时时刻刻盯紧着萧灏的一举一动,随时抓住他的把柄旁击侧敲地告诉了皇帝。 在加上樱美人偶尔吹一吹耳边风,皇帝就更加不喜欢萧灏了。 然而,萧灏在朝在野,权势太大,皇帝动他不得,只能一点一滴地瓦解萧灏的权势,可是这也没什么成效。 故而皇帝便决定先削弱皇后在后宫的权利。 正巧这个时候,樱美人传出了有孕,这件事让皇帝大为高兴,他将樱美人升为了樱贵人。 萧远听说了这个消息,决定利用樱贵人的这个孩子,对皇后下手。 当樱贵人知道自己没办法留住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十分伤心,可她清楚自己不的不这么做。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谋划 樱贵人坐在嘤咛宫中暗暗叹着气,虽然她不喜欢皇帝,可是这个孩子 是她的啊! 但是,萧远的命令,她不可能去违背,所以樱贵人最终啊,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去给皇后请安。 这样也为皇后对她的孩子下手,创造了机会。 樱贵人来到了皇后的宫殿。 皇后看到樱贵人,有些惊讶,这个时候,樱贵人应该是在防范她才对啊…… 怎么,樱贵人居然这么心大吗? 皇后觉得疑惑。 但她到底还是皇后,自然能压住自己的情绪,皇后笑着看着樱贵人,说道:“樱贵人请起吧,今日请安你却是来的最早的了啊。” 樱贵人站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婢女,环蕙,这个婢女是萧远塞进皇宫来的,完全可以信任。 环蕙扶住了樱贵人去她的位子缓缓坐下。 过了一会,又来了几个嫔妃,樱贵人注意到这些嫔妃的目光基本都在自己身上。 她淡淡笑了笑,并不打算好好理会这些嫔妃,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必须是死在皇后手上的。 等到六宫嫔妃,基本都来了的时候,这些女人们便开始聊了起来。 木贵妃看着樱贵人,酸溜溜地说道:“啊,樱贵人这次得了龙嗣,可要更加小心呢。” 樱贵人看了一眼木贵妃,环蕙小声地提醒道:“虽然木贵妃并不是出身什么大世家,可是她为皇帝生过四个孩子,而且,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 户部,可以说是六部中最有油水的一个部门了,难怪木贵妃穿得这样华贵。 樱贵人看向了木贵妃,她笑道:“多谢,木贵妃娘娘提醒,嫔妾自然知道。” 木贵妃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不可察觉的狠毒。 皇后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看着樱贵人,说道:“后宫,也很久没有皇嗣诞生了,樱贵人这番,可真是令人欣喜。” 听到皇后这样的话,樱贵人连连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这话可就不妥了,为陛下开枝散叶是嫔妾等的福分。” 皇后笑着,她微微颔首,看着樱贵人,说道:“是是,本宫却是疏忽了呢。” 木贵妃瞪了一眼樱贵人,没再说什么。 但其实,木贵妃心中是怨恨樱贵人的。 她的几个孩子,全都惨死在后宫争斗之中,此后她再也不曾有过孩子,凭什么,樱贵人就能有孩子! 这个孩子,保不住的! 皇后自然不愿意樱贵人诞下皇子来等他长大跟太子争权,而若是个公主,若是,再跟萧芊芊那样深得皇帝喜爱,那也是对皇后有所威胁的啊! 木贵妃并不打算亲自对樱贵人下手,她知道总有人会坐不住的。 “母后!”突然,一声呼唤想起,紧接着,众位嫔妃看到了萧芊芊笑着跑进了殿中。 皇后看到萧芊芊,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想着怎么又是这个小贱种来打搅她,可偏偏皇帝喜欢萧芊芊,皇后自然不能对萧芊芊做什么。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皇后这么想着。 若是将来萧灏顺利登上了王位,就将萧芊芊随便扔到哪里去和亲,或者嫁给一些小官员的儿子之类的,只是那样说不定也不足矣解皇后心头对萧芊芊的厌恶。 萧芊芊自然不知道皇后的心里变化,她只是笑着看着皇后,问道:“母后啊,儿臣听闻,皇宫中,又要有一个小生命诞生了,是真的吗?是哪位娘娘啊?” 皇后听到这话就觉得心烦,几时后宫里头这样注重一个嫔妃有孕了,还不是——多年皇帝都没有怎么碰嫔妃,都是这个樱贵人,妖里妖气的,勾走了皇帝的心。 皇后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想法,她笑着看着萧芊芊,笑道:“芊芊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位贵人呢。” 话里话外,居然是有些瞧不起樱贵人,但是其实也没办法让人挑出她话里的不是来。 原本皇后以为自己这话说了的话,樱贵人会十分生气,然而,她却只看到樱贵人还是淡淡地笑着,一言不发,甚至面色都是一如既往。 有些嫔妃听出了皇后话语中带着刺,但是这个时候,没人会想着樱贵人的,就因为樱贵人腹中有着皇嗣,这一点,足以让她们夜不能寐,时时刻刻想着了。 “哦?贵人?”萧芊芊笑着望着皇后,问道,“母后,儿臣依稀记得前一阵,父皇封了个樱美人——莫非,这么快就成了贵人?嗯,那这位贵人,儿臣可要好好见一见,来感受一下贵人身上的福气啊!” 其实,萧芊芊这话也说得有些不妥当,但是皇后确实也是没办法说萧芊芊,毕竟,萧芊芊潜在里面拿了龙嗣来说,皇后总不能说龙嗣并不稀罕吧。 再说,萧芊芊说要蹭一蹭贵人的福气,大约就是把她这个皇后不放在心上了。 有皇后在,一个坏了孕的贵人的福气,能比的过去吗? 显然不能,但是萧芊芊还是比较聪明的,毕竟论起皇嗣来说,皇后就不能说她不对了。 皇后强忍着愤怒,笑着指了指樱贵人,说道:“是了,就是这位贵人了。” 萧芊芊看向了樱贵人,微微眨了眨眼睛。 “好美……”萧芊芊低声感叹道。 这话,皇后自然听到了。 “贵人,”萧芊芊走过去看着樱贵人,笑道,“想来也比我不过大了几岁吧。” 这话,虽然是在说樱贵人年轻,却让在座的妃嫔们感受到了自己不如樱贵人年轻,她们自然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话啊,”皇后清了清嗓子,她说,“芊芊,你是公主,你不该跟贵人比较的啊。” 萧芊芊看向了皇后,随后她微微颔首,说道:“啊——兴许吧,总之,儿臣觉得樱贵人很漂亮,樱贵人,是在嘤咛宫住着吗?” 樱贵人看了看萧芊芊,印象里,似乎萧远跟她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故而樱贵人便微微颔首,笑道:“嫔妾确实住在嘤咛宫,若是公主得了闲,倒是可以去嫔妾那边坐坐啊。” 萧芊芊笑着颔首,说道:“好,那我得空了就过去,既然如此,母后,我先告退了!” 说着,萧芊芊笑着走了出去。 皇后在后面假装慈母样叹了口气,随后她说道:“罢了,大家都散了吧,芊芊这个样子,确实也是本宫纵容着她了啊。” “公主很可爱。”樱贵人看了一眼皇后,说道。 因为皇后的话里,是在说萧芊芊不懂礼数,这话,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在这里,没人会为萧芊芊说话,除了樱贵人。 皇后瞪了一眼樱贵人,没说什么。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暗自下定了决心。 “皇后娘娘……”皇后的贴身婢女思柔抬起头看向了皇后,说道,“樱贵人这样,也太无礼了吧……” 这一点,皇后当然知道,她冷笑着,说道:“所以,本宫不会饶了她,这个孩子,她别想顺利生下来!” 思柔颔首,说道:“可是皇后娘娘,近来陛下如此宠爱樱贵人,我们如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下手,怕是不妥啊。” “三个月内,是滑胎的最好时辰了,”皇后望向远处淡淡一笑,说道,“就算陛下发现了又如何,萧灏,本宫的儿子还是太子,还有叶诗岚这个叶承的女儿作为太子妃,皇帝不能把本宫怎么样,其实皇帝心里也该清楚了,这个后宫中,有没有他,这个国度,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只要萧灏登上了皇位,就是本宫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皇后娘娘说得对啊!”思柔笑着颔首,随后皇后带着思柔到了自己的内殿,开始和思柔商量了起来。 嘤咛宫,樱贵人笑着看向了皇后寝宫的方向,她对着自己的婢女环惠笑道:“王爷那边如何了?有机会的话,你出宫一趟,告诉王爷,我会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让他好好放心,皇后的面目,我一定会揭穿。” 说罢,樱贵人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里还没什么印记,但是她知道,这里有着一个小生命。 她向往的小生命。 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生命。 其实想一想,萧远也何其残忍,送走叶静璇,亲口下令处死霍孟兰,现在,又不许樱贵人留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兴许,经历的事情多,就会磨练出人的残忍吧。 樱贵人叹了口气。 环惠颔首,其实她也觉得,若是樱贵人的孩子生下来,兴许会给萧远助力,但是环惠只是个奴婢,她不可能说什么。 故而,在一个机会下,环惠出了宫去了萧王府。 如今,兰芝已经跟在了萧远身边。 环惠看着萧远,说道:“王爷,樱贵人已经说了,会按王爷吩咐的去做,至于王府中的事情,王爷,尽管去做,樱贵人一定会揭开皇后的面目的。” 萧远看着环惠,淡淡颔首,他自然也想到了樱贵人会不甘心,故而他笑着看着环惠,说道:“辛苦你了,还有司琴,你要好好服侍她啊。” 萧远心里想着,樱美人肯定觉得委屈,但是为了计划,他必须牺牲那个孩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撞日 环惠低着头,低声说道:“奴婢明白,奴婢不能在王府呆太久,不然有人会起疑的,故而,王爷,奴婢先告退了。” 萧远颔首,说道:“你去吧,一定要照顾好司琴。” “奴婢明白。”环惠的声音在空中消散。 这个时候,兰芝走了过来对着萧远行礼。 “怎么了,你又有什么事情吗?”萧远看着兰芝,问道。 兰芝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这样做,奴婢害怕,樱贵人她会……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 “哦?你这话有意思啊,”萧远笑着说道,“她不会变心的,本王让人训练出来的手下,都是绝对忠心耿耿的,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操心,懂吗?” “是,奴婢明白了。”兰芝低下了头,声音极小。 “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本王想了想,似乎你留在王府也没什么用处了。”萧远笑着提起笔,说道。 兰芝听到萧远的话,连连摇头,说道:“王爷,奴婢可以服侍王爷,求求王爷留下奴婢吧!” “可是,任何一个婢女都能服侍本王呢,再说,你表现也并不出色,本王为何一定要非你不可呢?”萧远挑了挑眉毛,笑着看着兰芝,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兰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给萧远嗑着头,急促地恳求着说道:“王爷――奴婢求求您,不要送走奴婢,只要能让奴婢在王爷身边,奴婢做什么都可以,真的,王爷相信奴婢啊!” 听到兰芝的话,萧远淡淡地笑了,他扶起了兰芝,伸出手摸了摸兰芝的头,笑道:“兰芝啊,本王自然是信你的,可是你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让本王利用,本王总得物尽其用,你说,是不是呢?” 物尽其用,是用尽她的用处之后,扔掉。 然而兰芝不识字,也不清楚这个道理,她只是觉得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着萧远,低声喃喃道:“王爷……还要奴婢为王爷做什么?” 萧远笑着,开口:“既然霍孟兰死了,你就去霍府蛰伏吧,就当作本王给霍行,让他对自己的女儿留个念想,对不对?” 兰芝开始思考。 良久,兰芝觉得是这个道理了。 她颔首,对着萧远说道:“王爷,那么,就把奴婢送到霍府去吧,奴婢一定还对王爷忠心耿耿,这一点,请王爷尽管放心。” 萧远颔首,笑道:“可是你头上这伤,不行呢……” “霍行看了会怀疑的啊,”萧远叹道,“好好养着,几日后,本王把你送过去,一定要取得霍行的欢心与信任,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为本王做事,兰芝,你明白了吗?” 兰芝微微颔首,对着萧远再度一拜,说道:“奴婢,知晓了,奴婢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萧远冷笑,心中充满了不屑。 呵,何谈失望呢?本王从未对你觊觎过什么期望啊。 然而,萧远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这让兰芝对萧远充满了忠心。 随后萧远摆了摆手,笑道:“好了,下去修养吧,这张脸,可不能坏了呢。” 兰芝颔首,告退。 这个时候,尚北走了进来,看着萧远,叹道:“我听说,你又要让一个人命牺牲了。” “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你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好吗?”萧远抬起了头,看着尚北,叹道。 尚北摇了摇头,问道:“话说,我刚才看到兰芝走了出去啊,你又给她了什么任务啊?” 萧远摇着头,叹道:“我不过是想要物尽其用罢了。” “怎么个用法?”突然,又一个声音加入进来。 尚北回头,看到了叶玄天,淡淡摇了摇头。 “说啊,”叶玄天看着萧远,问道,“话说,我可是听说了,今儿个,上午,众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芊芊公主也去了啊。” “芊芊公主,”尚北淡笑着望向叶玄天,说道,“怎么你这样挂念芊芊公主啊?叶玄天,你别是……” 叶玄天连忙摇了摇头,他立刻说道:“尚北,你可莫要乱说,我只不过是关心萧远的计划罢了,这个芊芊公主,我们还是可以利用的。” “你做梦,叶玄天!”听到了叶玄天说要利用萧芊芊的话,萧远有些生气,他怒视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连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啊,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好了好了,算你这个皇兄疼爱芊芊公主,其实芊芊公主也很好的啊。” 然而这个时候,萧远却想着,自己与萧芊芊的关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叶玄天与叶静璇的身份亦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叶玄天不过这样说了一下萧芊芊,自己便这样在意。 那么,他送走了叶静璇,是不是叶玄天也很在意,只是没有能力说出来呢? 萧远叹了口气,他看向叶玄天,突然问道:“我送走你妹妹,你不高兴吧。” “我为何要不高兴呢?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啊,”叶玄天觉得奇怪,他看着萧远,问道,“萧远,我听闻霍孟兰死了,你别是――罢了罢了,别提我妹妹了,她已经远离京城许久了啊,我们还是说一说正事好了。” 叶玄天在回避这个话题。 萧远就是这样觉得,他认真地看着叶玄天的眸子,叶玄天也毫不弱势地盯向了萧远。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良久。 良久,尚北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他蹙了蹙眉头,挥了挥手,问道:“啊,你们怎么了?是魔怔了吗?可要我找人驱魔?” 萧远终于笑了,通过叶玄天的眼睛,他知道,叶玄天心里都明白他是为了叶静璇的安危着想才会送走叶静璇,所以,叶玄天根本就不怪他。 “没什么,来吧,我前一阵让你调查萧灏的产业,有结果了吗?”萧远突然转移话题。 尚北挠了挠头,笑道:“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进展,不过我发现,似乎萧灏的企业的店主,都是去过那个巷子的。” “所以,那个巷子,我们是时候去看一看了,你之前只是让人守着等待,”叶玄天支着下巴,说道,“这样太被动了,再说,若是我们果真发现了什么,你完全可以告诉皇帝去,如此,萧灏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就会大大下降啊。萧远你还在胆怯什么?” “你说的对,”萧远低下头沉思之后突然又握起了拳头放在胸前,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去一探究竟,择日不如撞日。” 择日不如撞日,尚北知道萧远的下一句话。 “那,就走吧!”尚北笑看萧远,说道。 故而萧远召集了人手,暗中悄悄去了小巷子。 这一次,他们没有碰到任何机关。 小巷子的尽头,是一座看起来十分奢华的府邸。 几人暗暗翻了墙进去,发现这个府邸真的很大,故而,萧远决定让众人分头行动。 最终,在萧王府重见就好。 故而,大家就分散开来。 萧远悄悄地潜入了一个院落,却在这个院落里面看到了一些衣着萧王府下人服装的人。 萧远大惊,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王府里头,居然有萧灏这么多的眼线! 不!这些不一定都是萧灏的眼线,萧远仔细观察了下,这些人之间还是存在矛盾的。 也就是说,这些不一定真的全都是萧灏的眼线,兴许有些,是旁人的眼线,萧远突然想起了叶承。 随后他又记起,前一阵叶承的宴会上,似乎没有传出什么来,这就是,叶玄天没有把事情做成功了。 这件事情萧远虽然没有跟叶玄天说,但是他知道叶玄天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才没有办成事情。 还有那日宫宴他好好的计划被人插了一脚,萧远自然是觉得不高兴的。 他咬紧牙关记住了这些人的长相,又去了下一个院落。 令萧远惊讶的是,他居然看到了萧灏。 而且萧灏居然在大院子之内玩弄着几个美人。 从前听闻萧灏从不去青楼妓院,原来,萧灏是给自己开了一个私人的妓院。 萧远看了过去,便发现萧灏居然同时御九女。 萧远摇了摇头,记住了这一幕之后离去了。 良久,众人也都带着自己的收获回到了萧王殿。 “怎么样?”萧远问尚北。 尚北蹙着眉头,说道:“我是看到了萧灏一些产业的掌柜在玩弄一些女子,还有,一些协议堆在远处,但是我没办法去看清楚。” “你呢?”萧远回过头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我发现我去的那个院落有一个奇怪的巫衣人,不知道他一直在研究这什么,总之那个院落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我觉得,倒像是――邪术。” 萧远听到这话,一惊,他问道:“邪――术?究竟是什么?看来那个地方我不得不重视了啊!” “其他人呢?”萧远回过头问其他人。 其他人却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是告诉萧远自己去的那个院落里面有什么东西罢了。 萧远叹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禀告 萧远叹了口气,将所搜集到的资料整理了一遍,随后决定暗中去禀报皇帝。 虽然,皇帝不一定会完全信他,可这也足以让皇帝的心思动摇。 再加上,萧灏收买朝臣,这一点皇帝早就知道,只是为了萧灏的颜面考虑一直忍着没说罢了。 故而,萧远便决定尽快去找皇帝告诉他这件事。 一日早朝下了,萧灏早早就离开了,萧远却追上了皇帝的脚步。 “父皇……”萧远看着皇帝,低声唤道。 听到萧远的声音,皇帝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萧远,他问道:“萧远,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单独跟朕说吗?” 萧远颔首,说道:“这件事,儿臣必须亲自告诉你。” “那跟朕走吧,”皇帝笑着对着萧远伸出了手,说道,“朕听你说。” 故而皇帝便带着萧远去了金銮殿。 金銮殿煌煌,萧远却觉得这里看起来很冰冷,他有些心疼。 “父皇……”皇帝屏退了左右,金銮殿内只有萧远以及皇帝二人,而萧远为此觉得惊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喃喃说道。 皇帝笑了笑,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萧远的头,说道:“你是朕最好的儿子了,就连萧灏也比不上你。” 本来,皇帝说这种话很奇怪,可是这个时候,萧远已经知道了。 无非就是萧灏在朝堂上的权势太大,让皇帝完全没有机会动萧灏,再加上,皇后虽然在后宫没有什么很大的权势,但是她占着正宫之位,所以,无论怎么看,萧灏都必须成为将来的皇帝,可是没有人知道,当今的皇帝,早已就对萧灏不满了。 只是,如今在朝堂上,多少王公贵胄都依附了萧灏,这让别的皇子王爷根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机会。 皇帝叹了口气,他看着萧远,想知道萧远要给自己说什么。 萧远看着皇帝,良久,他缓缓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前几日,去了那日发现皇兄的那个巷子一探究竟。” “哦?”这勾起了皇帝的好奇心,他笑着看着萧远,问道,“怎么了,你可有发现什么?” 萧远看着皇帝,再度开口回答道:“皇兄他日御九女,而且,那个地方有皇兄各个产业的铺主在一同……甚至,儿臣的府邸里头,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这也是儿臣前一阵才发现的。” 听了萧远这话,皇帝瞬间想起了霍孟兰,他叹了口气,随后笑了笑,说道:“朕知道了,朕会派人去看看的,还有你的王府,该清理的就好好清理,朕给你撑腰,尽管去做好了,远儿。” 远儿。 萧远一怔,皇帝有多少年不曾这么叫过他了。 萧远觉得有些感动。 他抬起眼睛看着皇帝,随后他重重地颔首,说道:“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信任。” 皇帝再度笑了笑,他颔首,说道:“过不了多久,你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朕记得芊芊跟你关系不错,在皇宫中,一切不安的因素太多了,等到你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出生,朕打算那他送到你那里去,你意下如何啊?” 萧远当然知道皇帝指的是樱贵人腹中的孩子,但是萧远也清楚这个孩子他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来。 皇帝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 然而,萧远却对着皇帝微微颔首,笑道:“儿臣还没有孩子呢,如果,将来这个孩子出生,儿臣自然是愿意扶养他的,只是儿臣的王府里头没什么女眷,那个时候,兴许需要芊芊妹妹来帮帮儿臣的呢。”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颔首,他望向了后宫方向,说道:“芊芊她自己就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帮你照顾呢?不过你说的也对,霍孟兰去了,叶静璇,也被你送走了,啊,朕依稀记得,文阁大学士的爱女江古韵,可是还在你的王府里头是一位姨娘,她未出阁前却也是个才女呢,不如此番就提了她的位子吧。” “不……”萧远摇着头,说道,“江古韵确实很好,但是,她……儿臣并不是很喜欢她,再加上儿臣跟她也没有多少的感情,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儿臣害怕……” 皇帝觉得萧远这个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故而皇帝便颔首,他说:“也罢,那就让江古韵好好呆在你的王府里头做个姨娘吧,不过,你的王府里头,确实该有个像样的女人了,你以为,兵部侍郎的嫡长女如何呢?” 兵部侍郎的嫡长女,萧远在脑海里面快速搜索了一下,似乎没了什么印象,他抬起头,迷茫的看着皇帝。 皇帝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说道:“你呀,就是不上心啊,兵部侍郎玉刚的女儿玉泉儿,莫非你不知道?” 玉泉儿…… 萧远沉思良久,随后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皇帝,苦笑道:“父皇,儿臣还真的不知道玉泉儿。”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萧远一眼,他伸出手敲了敲萧远的头,说道:“唉,朕也不想说你什么了,既然如此,就把玉泉儿送到你那里去做个庶妃吧,也不能苦着她了,就当个玉庶妃好了。” 萧远想了想,最终他对着皇帝作揖,说道:“多谢父皇。” 所以,兵部侍郎的女儿玉泉儿便被这么决定嫁入了萧王府。 玉刚听说了这个消息,决定前去找萧远谈一谈。 萧远自然没理由把玉刚拦在门外,然而,叶玄天却还是说了他几句。 “皇帝要是让你养的话,你就说你不愿意养啊,”叶玄天挑着眉,声音听不出喜怒,“再说了,樱贵人这个孩子,绝对不可能出生的,就算皇帝再喜欢,你也不会留下来他,怎么,如今还要为了这个娶一个女人吗?” “不过庶妃罢了,”萧远抬起头看着叶玄天,说道,“不碍事的,既然父皇让我娶她,那我就娶好了。” 叶玄天没再说什么,他走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玉刚便站在了萧王殿前。 “萧王爷。”玉刚看到萧远走了出来,对着他微微行礼,说道。 萧远颔首,让玉刚起身,他指了指萧王殿内,说道:“玉刚侍郎,里面请啊。” 故而二人便一同走了进去。 玉刚跟着萧远坐了下来。 “微臣,接到了陛下的旨意。”玉刚直接开门见山,了当地说道。 萧远看着玉刚,说道:“既然你的嫡长女要嫁过来,本王自然不会亏待她的,侍郎你放心就好。” “不是,微臣想的不是这个,”玉刚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微臣的女儿要嫁给王爷,微臣就只能依附王爷了,不知王爷,收不收微臣?” 这话,明摆着是要投靠萧远了。 萧远笑了笑,他完全可以相信玉刚,毕竟他了解过,玉泉儿说是玉刚的嫡长女,然而玉刚的嫡系子女,也不过玉泉儿一人罢了,况且玉刚的嫡夫人还管束着玉刚,玉刚的命运,可以说是挂在了玉泉儿身上了。 故而,萧远微微颔首,他笑着说道:“好啊,本王当然欢迎侍郎。” 这样,就算结盟了。 在王府忙着准备迎接庶妃的时候,萧远开始暗中查找着王府里头的眼线,他一一列举了出来,打算在玉泉儿过门之后,把他们拔除。 然而就在这一日,萧远独自离开王府去买一些必要的东西,却遭遇到了一场刺杀。 这场刺杀,确实是针对萧远的,好在,萧远躲闪及时,不过是受了小伤罢了。 但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就觉得又是有人在打他的脸,故而皇帝下令彻查。 可是前一阵萧远无缘无故昏迷在小巷子的事情都没有结果,萧远被刺杀,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有结果。 只是,皇帝一向怀疑着萧灏,故而他派遣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了小巷子的尽头查看。 这一查看,却让皇帝真正知道了不少东西。 皇帝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萧灏居然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因为此事,皇帝大怒,他冲到了后宫怒视着皇后。 皇后感到莫名其妙,她想着,自己还不曾对樱贵人出手啊,怎么皇帝这么快就来了。 然而皇帝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能力去惩罚皇后。 是,说实话,皇帝他是一国之主,只是牵绊皇帝的东西太多了,皇帝的每一步都走的要比寻常人艰难许多,譬如现在,他就不能惩罚皇后,因为萧灏的权势。 所以,皇帝只是压着皇后,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他将皇后捆在了床上。 皇后觉得害怕。 然而,皇帝却没有留情,他狠狠地索要着皇后,让皇后欲罢不能。 这种感觉,是皇后许多年来都不曾体会过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不明白为何今日皇后这样反常。 可是,皇后是谁? 她是皇后,是皇帝的妻子,皇帝索取她,是很正常的事情,皇后根本没资格反抗。 等到一次过后,皇帝就走开了,他去看了樱贵人。 随后,有人来给皇后送了一碗汤药。 皇后当然明白这是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耻辱 皇后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个是真的。 一碗避子羹,可是,她都这个年岁了,皇帝为何要给她这么一碗避子羹? 皇后摇了摇头,在她这个年纪,怀上子嗣的几率很小了,然而,皇帝却给了她一碗避子羹,这——意味了什么? 她扑通一身跪坐在了地上。 思柔连忙走上前,扶住了皇后,低声劝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莫要难过,兴许陛下只是担心您的身体,毕竟生一个孩子,会损害您的身体,陛下只是担心娘娘罢了。” “本宫也想要这样认为啊,”皇后惨笑着端起了碗,将它送到了自己的唇边,苦笑着说道,“可是,本宫却觉得不是,陛下几时,居然要这样对待本宫了……” 随机,皇后将避子羹一饮而尽。 思柔心疼地看着皇后,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思柔心里想的,都是要想办法弄掉樱贵人腹中的孩子,这样,也让皇后开心一些。 皇后让思柔送走了碗,说自己要一个人静一静。 故而思柔便走了出去。 此时,萧远的也养得差不多了,兴许,是他的身体恢复能力比较好,然而到底还是提心吊胆的。 萧远让司夜已经开始清除了一些背叛了萧王府的下人,还有继续准备迎接玉庶妃。 转眼,便到了玉庶妃进门的日子。 萧远表现出了十分重视,不过一个庶妃,他居然也都摆了几桌小宴,邀请了几个亲近的人,这件事,被萧灏拿去做了文章,好在皇帝后来压下了这件事情。 玉庶妃进门却还称得上顺利,萧远跟着几个亲近的人乐了乐,便该去玉庶妃处了。 萧远让人把玉庶妃安置在了玉华阁。 玉华阁,却也是个好地方。 是夜,萧远步入了玉华阁。 玉庶妃一身粉色的长衫,紧张却又欣喜地看着萧远。 烛火之下,玉庶妃的脸蛋粉扑扑的,甚是惹人喜欢。 萧远愣住了。 这样一个女孩儿,就要葬身在了萧王府了,他觉得有些不忍心。 可是,这是皇帝让他娶的女人,他除了让她一直留在萧王府,在没别的办法了。 萧远看着玉庶妃。 玉庶妃华丽的云髻高高盘起,发间点缀着庄重的头饰,妆容也大方而又优雅,一双丹凤眼煞是勾人,柳眉弯弯,很是迷人,樱桃般红唇,也小巧可人 萧远对着玉庶妃伸出了手。 玉庶妃的肩膀开始颤抖,然而,萧远只是摘下了玉庶妃的一件发饰。 他轻轻地将发饰放在了一边,随后,又温柔地伸出手,再取下了一件发饰。 最后,练耳饰与璎珞也取了下来。 萧远淡淡地笑了,玉庶妃伸出手,小心地看着萧远,她不知道萧远下一步会做什么。 然而,萧远却是将蜡烛挪远了一些,随后又走了过来。 “王,爷……”玉庶妃有些紧张,她唤道。 萧远笑了笑,他摸了摸玉庶妃的头,说道:“本王知道你的名字,玉泉儿。” “王爷……”玉庶妃有些惊喜,她看着萧远,说不出什么话来。 萧远颔首,指了指床铺,说道:“去吧。” 玉庶妃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远叹了口气,他伸出手,轻轻剥掉了玉庶妃的第一层衣衫。 玉庶妃微张小口,有些惊讶。 然而,萧远却压着玉庶妃到了床上,褪去了玉庶妃的第二层衣裳。 这样,玉庶妃身上,便仅剩里衣了。 萧远满意地看着玉庶妃,笑了笑。 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玉庶妃的胸口。 玉庶妃轻声“嗯”了一声,但是她没有反抗。 萧远对于玉庶妃的反应很满意,他又重重地揉了一把。 “啊……”玉庶妃伸出了手,想要反抗。 然而她怎么会是萧远的对手呢?只见萧远轻轻松松地就褪去了玉庶妃的低裙,从背后用一只手按住了玉庶妃,另一只手压在玉庶妃的胸口上。 萧远猛烈地进入了玉庶妃。 “啊——”玉庶妃觉得很疼,很疼,但是她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萧远。 萧远满意地笑着,开始有节奏地快速抽动起来。 “王——爷……”玉庶妃根本就没有想道会这么疼,她叫着。 只是这种声音,居然不知怎么让萧远想起来叶静璇和他的第一次。 萧远笑着,掐住了玉庶妃的臀,随后将玉庶妃压在了床上 疯狂地索取着,在她的脖子上一直到胸口,留下了数不清的印记。 玉庶妃狂喊着,然而没有人理会她的声音。 萧远纵情地享受着,但是在他心底的身影,却是叶静璇。 翌日晨,萧远醒来了,他看到了身边玉泉儿身上的痕迹,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夜都做了什么事情。 萧远连忙起身,叫了司夜来服侍他更衣洗漱。 司夜瞥了一眼玉泉儿,问道:“王爷,那玉庶妃该怎么办呢?” 萧远看向了玉泉儿,他叹了口气,说道:“一会儿等她醒了,叫人给她送一碗避子汤吧,还有,兰芝的伤养得如何了,也是时候把她送回到霍行那里了。” 司夜立刻跟着萧远谈了起来。 二人走出了玉华阁。 而过了许久,玉庶妃才醒来。 玉庶妃从娘家带来的婢女林琪连忙走了过来。 “庶妃娘娘,”林琪看着玉庶妃,说道,“您可算醒了,王爷离开之前还说让您好好休息呢,庶妃娘娘可要起了吗?奴婢这就服侍您。” 故而玉庶妃便对着林琪伸出了手,说道:“服侍我起身吧。” 等到林琪伺候着玉庶妃起了身,萧远那边派来送避子羹的婢女,也就到了。 “庶妃娘娘。”婢女对着玉庶妃行礼。 玉庶妃看到了婢女端着的汤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玉庶妃有些震惊,若是不曾猜错的话 这是主母给妾室的避子羹。 婢女不屑地看了一眼玉庶妃,说道,“庶妃娘娘,请吧,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呢。” 既然这个婢女这样说了,玉庶妃完全就可以想到这个汤药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她苦笑着接过了汤药,一饮而尽,随后她又看向婢女,问道:“对了,我依稀记得,萧王妃叶静璇,还在王府里面,我可需要去给王妃娘娘请安吗?” 婢女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庶妃,说道:“王妃娘娘早前小产落下了不好,王爷将王妃娘娘送走修养了。” 玉庶妃微微颔首,说道:“哦,这样啊,多谢你了。” 婢女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等到婢女离开,林琪才看向玉庶妃,她小声说道:“庶妃娘娘,这碗汤药想来还是王妃赐下的,王爷没理由不要孩子啊!没想到王妃居然是这样的女人,病着都不安生,真是,奴婢从前可是不曾听说过王妃是这样的人啊。” 听到林琪这样说叶静璇,玉庶妃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这样说,兴许只是为了考验我对王爷的忠心罢了,既然王妃想看,就让她拖着病躯看一看好了,无妨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林琪担忧地看着玉庶妃,说道,“可是,王妃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奴婢只是在为庶妃娘娘您鸣不平罢了。” 玉庶妃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觉得没必要,既然王妃娘娘已经病了,我们还是不要生什么乱子去打搅她了,想来,王爷还是很重视她的啊。” 既然玉庶妃这样说了,林琪本来还想再说几句,可是玉庶妃的话,还是让她乖乖闭上了嘴。 “奴婢知道了。”林琪低下了头,心里却觉得不开心,并记住了叶静璇这个王妃。 此时,萧王殿内,尚北走了过来。 “怎么样,你可是要开始好好清理掉那些人了?”尚北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颔首,说道:“是啊,玉庶妃进了门,虽然她只是一个庶妃,可她却是父皇亲自赐下来的女人,再加上,玉刚如今也跟我结了盟,我必须要保证玉庶妃是安全的。” 尚北颔首,说道:“啊,也是,罢了罢了,那你就快点开始吧,啊,对了,前一阵你遇刺,查出来到底是谁下得手了没有?” 萧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说道:“我当然知道是谁害了我,当然是萧灏,可是我没有一点可以证明是萧灏下的手,除非,我真的抓着萧灏不放,只是萧灏这样阴险的人,怎么会被我抓到把柄呢?” 尚北摇着头,说道:“也是,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告诉皇帝啊。” “什么都告诉父皇,”萧远摇着头叹气,“父皇也会觉得我烦他的,所以,还是我自己来罢了。” “你这样查,要到何年何月啊?”尚北看着萧远,不理解萧远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为了那个人铺路吗? 尚北淡笑着,无妨,事到如今,他也没多在意了。 萧远抬起头看着尚北,说道:“可是这种事情,我必须自己动手啊,尚北,有你帮我就好了。” 尚北微微颔首,说道:“嗯,你放心好了,无论事情怎样变化,我和叶玄天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第一百六十章 深宫 一日晨起,嘤咛宫内。 樱贵人迢迢向外望去,她暗暗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环惠。”樱贵人唤道。 环惠走了过来。 “我听闻,”樱贵人说道,“王爷他娶了一个庶妃。” 环惠颔首,随后她说道:“是,兵部侍郎玉刚的女儿,玉泉儿,如今住在王府里头的玉华阁。” 听到环惠的话,樱贵人微微颔首,她说:“罢了罢了,走吧,去给皇后请安。” 若是在皇后面前多多转悠,皇后必然会按耐不住的吧。 樱贵人这样想着,便带着环惠去了皇后的宫殿。 思柔站在皇后身侧,皇后静静地看着樱贵人。 此时,殿内仅仅只有樱贵人和皇后,思柔,以及环惠四人。 这个时候,皇后瞪大了眼睛。 只见樱贵人抓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了皇后面前,在皇后的衣裳上撒了一些粉末,随后樱贵人将一把粉末塞入了自己口中。 就在这个时候,没人能反应过来。 樱贵人突然倒在了皇后面前,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这话话音刚落,木贵妃便步入了殿内,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皇后娘娘……”木贵妃挑眉走上前看着皇后,冷笑道,“本宫可是看到了,皇后娘娘,你为何要这样伤害她?” 皇后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樱贵人,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有,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思柔,你看到了!” 思柔立刻颔首,喊道:“木贵妃娘娘你误会了啊,是樱贵人自己冲到皇后娘娘这里的!” “胡说,”环惠适时开口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有哪个母亲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皇后娘娘,您就这样容不下我们贵人吗?皇后娘娘,我们贵人的孩子将来出生,也是您的孩子啊皇后娘娘――!” 这话,尽数落到了前来请安的嫔妃耳中。 众嫔妃走入了皇后殿内,看到了这一幕。 这个时候,樱贵人的下身正有点点红色漏出,樱贵人似乎无力地摊在地上。 “太医!”一个嫔妃大声对外面喊道,“传太医!” 她的婢女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还有,叫陛下过来,”木贵妃走上前轻轻扶住了樱贵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淡淡摇了摇头,说道,“让陛下好好看一看,他选的这个皇后,究竟是怎样的恶毒!” 皇后,根本没有机会去辩驳。 等到太医过来了,皇帝也到了。 他远远瞪了一眼皇后,便匆匆跑去看樱贵人了。 “陛下……”看到皇帝,太远想要行礼。 然而,皇帝摇了摇头,他抬了抬手,示意太医不必多礼。 随后,皇帝立刻走上前握住了樱贵人的手,问道:“你可还好?” 樱贵人拼着自己的力气微微颔首。 皇帝看向了太医。 太医叹了口气,说道:“微臣无能,这个孩子,保不住了,但是樱贵人还年轻,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这话,十分沉重。 樱贵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她叫道:“陛下……” 泪珠挂在眼边。 皇帝伸出手抹去了樱贵人的眼泪,他安慰道:“别怕,好好养身子。” 随后皇帝回过头,说道:“来人,抬一副软轿过来,送樱嫔回嘤咛宫。” 樱嫔。 皇后听到了这话。 以往妃嫔升到嫔位以上,皇帝至少会和她商量,可是,如今,就在众多嫔妃的眼皮子下面,皇帝就直接抬了樱贵人的位份,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甚至可以说,把她作为皇后的全部颜面,都踩在了脚下。 皇后低下了头。 皇帝看了一眼众嫔妃,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与皇后有一些事情要说。” 木贵妃抬眸淡淡一笑,随后她笑道:“是,臣妾告退。” 紧接着,众妃嫔也都纷纷下拜告退。 皇后宫殿的门被关上了。 皇帝抬着眸子看着皇后。 “陛下……”皇后想要解释什么。 然而,皇帝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皇帝重重地打了皇后一巴掌。 皇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皇帝,她的泪水滚落,她喊道:“陛下,你打我!” 但是,皇帝没有怜惜皇后的泪水,他只是伸出了手,又狠狠地在皇后的另一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痕迹。 “啊!”皇后叫道。 皇帝冷笑着看着她,说道:“皇后,你灭了朕的多少孩子,朕不与你计较,可是这一次你敢伤了樱嫔,你看看你,恶毒成了什么样子,哪里有一国之后的风范!萧灏有你这样的母后,真是……可叹可悲啊!” 这话,是赤裸裸的羞辱。 皇后看着皇帝,她扑上来抓住了皇帝的袖子,摇着头说道:“陛下你听我说,陛下,是樱贵人自己撞上来的,陛下你看看,臣妾的思柔可以为臣妾作证,陛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陛下居然如此不相信臣妾吗?!” 皇帝失望地看着皇后,他甩开了皇后的手,怒道:“够了,皇后,朕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木贵妃告诉朕的那些,可是如今看来,朕早就该相信木贵妃了。” “木氏?”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她重新抓住了皇帝的袖子,喊道,“木氏那个贱人,她肯定是嫉恨我占着正宫之位!陛下你怎么可以相信木氏呢?” 皇帝听到皇后这样的话,充满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看着皇后,说道:“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皇后呢?若不是为了萧灏,朕……” 早就该废了你! 若不是因为萧灏与你的权势,朕怎么会活得如此可悲! “灏儿,陛下还肯跟臣妾提起灏儿!”皇后抬起眼睛看着皇帝,说道,“陛下的心太偏了,陛下有多久不曾关心过灏儿了,反而给萧远刺下庶妃,陛下,究竟是要干什么?” 皇后这样的话,真正激怒了皇帝。 皇帝冷笑着,他伸出手抬起皇后的下巴,说道:“你为何不想想萧何和萧远的母妃?他们被你逼得远离京城,萧远一个人在京城里支撑着,还要防着你和萧灏的明枪暗箭,你还好意思跟朕说朕不关心萧灏?皇后啊皇后,你,太贪心了。” 皇后看着皇帝,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她说道:“陛下,萧远的母妃不过是一个下等人罢了,她怎么可以威胁到臣妾的地位啊,陛下,这件事情,是历朝历代都不允许发生的。” 这话,是把错误归结到了皇帝身上了。 皇帝蹙着眉头,他瞪着皇后,立刻又想到了萧芊芊。 “好,萧何与萧远的母妃,朕暂且不说,”皇帝上前几步逼着皇后,他冷冷地说道,“你看一看,芊芊的母妃!” 芊芊的母妃! 皇后心中警钟大作。 怎么会?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不,这不可能! 皇帝一定是在诈她!那件事情她做的那样隐蔽,再说,最终皇帝还不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吗,反而是便宜了萧芊芊的母妃那个贱人。 那样的死法,那样的墓葬,可真是让萧芊芊的母妃一路走得很好啊! 皇后没有发现皇帝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自然也就想不到这件事皇帝早就开始怀疑她了。 等到皇后回过神来,便发现皇帝正冷冷地瞧着她。 “陛下在说什么?”皇后假装迷茫地看着皇帝,问道,“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萧芊芊的母妃是怎样的啊……” “别给朕装了!”皇帝怒道,他拧住皇后的脖子,说道,“你做了多少事情朕全部都忍了下来了,可是,这一次,朕是真的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包容你了!” 皇后看着皇帝,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在你的宫殿呆着反思去吧!朕的后宫,不缺你这一个管理的人!”皇帝说罢,放下了皇后,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绝望地喊了一声:“不――陛下,不要走――!” 可是,皇帝离去的身影是那样决绝。 等到走出了皇后寝宫,皇帝便命令道:“让朕的影卫守着这里,不许皇后出去,这里没用的宫女太监全部赶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让木贵妃暂代后宫事务,记得让皇后交出凤印来!” 有人应了一声是。 大家便都知道,皇后倒了。 可是,萧灏还没倒。 就算这件事情让皇后被皇帝所厌恶,但是作为皇后的亲生儿子的太子萧灏的位子没有丝毫动摇。 也就是说,若是皇帝死了,太子萧灏继位,那个时候若是当今皇后还活着,那么,当今皇后还是会东山再起的。 众人开始衡量了起来。 然而皇帝可管不了所有人心中的打算,他大步走到了嘤咛宫。 远远地,皇帝就能听到樱嫔的哭泣声。 “樱琴!”皇帝大喊着跑入了嘤咛宫内殿。 他看到樱嫔双目空洞地看着天空,想到了原本活泼的,充满生机的樱嫔。 “樱琴……”皇帝上前握住了樱琴的手。 樱琴看到皇帝,摇了摇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 算计 “嫔妾――没事的,”樱嫔勉强笑了笑,对着皇帝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罪皇后娘娘,是嫔妾自己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皇帝看着樱嫔,听到了樱嫔这样的话,觉得心疼不已。 他伸出手紧紧握着樱嫔,劝道:“别怕,别难过,朕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樱嫔看着皇帝,手也紧紧攥着皇帝,她微微张口,说道:“嫔妾知道,嫔妾都知道,谢谢陛下……” 这样细小的声音更是让皇帝心疼,他将头贴着樱嫔的脸,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害怕,有朕在,没有人会敢伤害你的。” 樱嫔微微颔首,然而她的心里却在笑着。 与此同时,萧远正在让司夜逐一清理着王府里头的人。 玉庶妃看到了,觉得很奇怪,她问林琪,说:“这是在做什么啊?” 林琪摇了摇头,她看着玉庶妃,说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可以去问一问,娘娘,可要奴婢去问呢?” 玉庶妃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我也不怎么好奇的。” “可是娘娘,您如今是王府里头的正经主子啊,”林琪说道,“单单就看这一点,奴婢便觉得您应当知道这件事情啊娘娘……” 随后,不等玉庶妃反应,林琪便跑去问了。 玉庶妃根本没办法去阻止她,只能在后面叹了口气。 “你是王爷的侍卫?”好巧不巧,林琪撞上的就是司夜,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便觉得司夜一定是萧远的侍卫,再加上司夜在这里看起来地位很高,所以林琪这样问道。 其实林琪话语中,到底还是有一些轻蔑成分在。 司夜当然听出了林琪的不屑,他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是玉庶妃的奴婢?” 林琪颔首,随后她又看着司夜说道:“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王爷的侍卫呢?” “看来――”司夜没有告诉林琪自己的身份,他说,“看来玉庶妃的素质也不过如此,兵部侍郎玉刚的女儿,呵……” 这话,就让林琪生气了。 她伸出手,指着司夜,怒道:“你什么意思?我可是我们娘娘的贴身婢女?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说我们娘娘,小心我告诉我们娘娘让她上报王爷,也把你逐出府去!” “我看该被逐出去的人是你才对!”司夜没有看林琪,而是告诉自己面前的人一些东西。 司夜这样的话,激怒了林琪,林琪端直没素质地伸手打在了司夜胳膊上。 林琪喊道:“好啊,你居然这样说我,我们娘娘那样信任我,而你呢,你算是什么东西啊,还敢这样说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本姑娘好欺负!” “你这个女人,”司夜瞪了一眼林琪,怒道,“你还问我是什么东西?你所谓的娘娘,归根结底还不是陛下硬塞给我们王爷的,你哪儿来的资本搁我面前骄傲?” 林琪更不愿意司夜这样说了,她大喊道:“没天理啦!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这样污蔑我们娘娘!萧王府可真乱得一团糟啊!” 只是,没人理她。 玉庶妃听到了她的话,匆匆忙忙走过来来拉住她,还对着司夜连连说抱歉。 “对不起啊这位――”玉庶妃不知道怎么称呼司夜,她只能拉住林琪这样说,“我的婢女不懂事,给你造成麻烦了,还请你多多体谅。” “娘娘干嘛要和这种人道歉啊!”林琪喊道。 司夜笑了笑,他对着玉庶妃微施一礼,说道:“无妨的,我是王爷近卫,司夜,娘娘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玉庶妃连连颔首,说道:“好的,那么,再会了,司夜侍卫。” 林琪在听到司夜曝出自己名分后一怔。 王爷近卫? 那是什么身份?她一个小小的庶妃贴身婢女怎么能比得上? 林琪猛地摇了摇头,但她还是跟着玉庶妃回到了玉华阁。 “林琪啊,”玉庶妃看着林琪,语重心长,“你的个性我十分喜欢,可是,这样下去,终归是不妥的啊。” 林琪自然知道玉庶妃想说自己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娘娘,您别说我了,我都知道自己错了,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了。” 话说的让人觉得很好,可是玉庶妃还不了解林琪? 她笑着弹了一下林琪的脑袋,说道:“罢了罢了,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琪听到玉庶妃的话,微微颔首,退了下去。 玉庶妃开始想着关于林琪的一切。 出阁以前,父亲告诉她,其实林琪是她的妹妹,比她小不了多少。 当年,玉夫人怀上了玉庶妃,不能服侍玉刚,那个时候,玉刚没有任何妾室,只能自己出去消遣。 就是在那个时候,玉刚遇到了刚刚成为寡妇被人打着的林琪的母亲,孙晨露。 孙晨露看到玉刚就开始向玉刚求助,那个时候,孙晨露是个美人,玉刚当然会心疼,他就救下了玉刚,当孙晨露告诉玉刚一切之后,玉刚觉得孙晨露很可怜,就将她养在了一个小院子里面。 机缘巧合,玉刚看上了孙晨露,可是由于玉夫人,他不敢把孙晨露带回去,只能留在小院子里。 而且,玉刚也没动过孙晨露。 可是有一日,玉刚去看孙晨露,孙晨露在玉刚的饭菜里头下了春药。 这就让玉刚碰了孙晨露。 等到玉刚庆幸之后发现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顿时觉得对不起玉夫人。 可就在这个时间,孙晨露也醒了。 她拉住了玉刚,说道:“郎君,我知道的,你不能带我回去,可是我可以留在这里,做个外室我也愿意,郎君,就让我在你的身边吧,可好?” 玉刚到底还是心软了,他留下了孙晨露。 此后,玉刚常常去看孙晨露。 等到玉庶妃出生了,孙晨露便查出了有孕。 她欣喜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玉刚,然而玉刚却蹙着眉头。 玉夫人生了一个女孩儿,若是孙晨露这一胎是个男孩儿,恐怕不妥。 但是在孙晨露的千万般恳求之下,玉刚还是留下了孙晨露腹中的小生命。 并且,玉刚将自己的夫人隐瞒得很好,导致直到孙晨露的女儿出生,都没有发现孙晨露的存在。 玉刚知道孙晨露生了个女儿,便觉得很好,可是孙晨露却在为这不是个儿子而苦恼。 故而玉刚答应孙晨露,等到女儿两岁了,就把她们母女接到玉侍郎府去。 然而,玉刚在孙晨露的女儿两岁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玉夫人,玉夫人听完玉刚的话登时不愿意起来。 “可以,你可以把那个孩子接过来,”玉夫人沉默了良久之后告诉玉刚说,“她身上毕竟流的是玉家的血,可是那个女人,不行,无论怎么样,你不许再过去了,那个女人,你给她一些银两,让她走吧。” 为了安抚好自己的夫人,玉刚同意了。 他去找了孙晨露。 就在孙晨露以为玉刚会带着自己和女儿去玉侍郎府的时候,玉刚却看着孙晨露,说道:“我会好好对待你和我的女儿的,可是,你必须离开这里,不然,我的夫人会不愿意。” 听到玉刚的话,孙晨露瞪大了眼睛,她看着玉刚,摇了摇头,问道:“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没看上我,对吗?” 玉刚看着孙晨露这样,有些不忍心,他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她是我的夫人。” 这话一出口,孙晨露就知道自己除了离开,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玉刚的怀里,说道:“那好,我可以走,可是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好好扶养她长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期望。” 玉刚颔首,送走了孙晨露,带着孙晨露的女儿回到了玉侍郎府。 玉夫人看到了这个孩子,轻轻一笑,她说:“夫君,你看看,这个孩子,可真像你呢,这嘴唇这眉毛,简直比我们的泉儿还像你。” 玉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随后玉夫人抱起了孩子,问道:“她可有名字?” 玉刚颔首,说道:“孙晨露有给她取名字,叫做凤仪。” 听到这个名字,玉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么大不敬的名字,你也没阻止她?” 玉刚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不清楚,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夫人,你就给她重新取个名字吧。” 玉夫人向屋外扫了一眼,她说道:“那好,就叫林琪吧,日后就跟着我们泉儿,服侍我们泉儿就好。” 玉刚原本是想将林琪当庶小姐养着的,可是玉夫人既然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林琪从今往后就只能服侍玉庶妃了。 玉刚他只能问一句:“林琪这个名字,可有什么寓意吗?” 玉夫人呵呵地笑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若真要说,是有的。” “什么寓意?”玉刚看着玉夫人,小心地问道。 玉夫人看了一眼林琪,笑道:“林是两个木头,这孩子木啊,琪是王弃,这辈子得不到重用。” 她,取了谐音。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过往 但就算是这样,玉刚也不能跟玉夫人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我知道了,日后,就让这个孩子跟在我们泉儿身边伺候泉儿罢了。” 玉夫人满意地颔首。 从那以后,林琪便成了玉庶妃的玩伴和婢女。 玉庶妃只知道林琪是自己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婢女,直到她出嫁的前一晚。 “父亲大人。”玉泉儿回眸看着玉刚,对于玉刚过来,她也不奇怪,毕竟她从小被玉刚疼爱,玉刚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 玉刚看着一脸天真的玉泉儿,淡淡笑了笑,他说:“真快啊,一晃眼,我们的泉儿也要出嫁了呢,你此番出嫁,嫁的可不是寻常人家啊……” 玉泉儿当然知道自己要嫁给萧远,虽然如今形式对萧远不是很好,可是既然这是皇帝赐婚,那么萧远人品听来也不错,再加上一嫁过去就是一个庶妃,玉泉儿还是很满意的。 玉刚看着玉泉儿,叹道:“到了萧王府,要好好伺候夫君,别得罪了人,照顾好自己,那个时候父亲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你了,还有,你呀,可以带一个贴身婢女过去,想好带谁了么?” “林琪。”玉泉儿看着玉刚,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玉泉儿的话,玉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还是逃不过啊……” 这话十分莫名其妙,玉泉儿抬起头奇怪的看着玉刚,问道:“怎么了?父亲,林琪她,不可以带走吗?” 玉刚摇了摇头,说道:“当然可以,只是为父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玉泉儿颔首,说道:“父亲大人请说,女儿一定认真听着。” 故而,玉刚就将林琪的身世告诉了玉泉儿。 听罢,玉泉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迷茫的看着玉刚,问道:“父亲,您,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吗?林琪,怎么会是我的庶妹呢?” 玉刚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我的错啊,是的,林琪她确实是你的妹妹,不过她只是一个外室的孩子,谈不上是庶妹,再加上你的母亲一直不愿意你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莫要告诉你母亲知道,好吗?泉儿。” 听了玉刚的话,玉泉儿也叹了口气,她看着玉刚,问道:“可是父亲,你告诉了我这些,日后该叫我如何面对林琪呢?父亲,这件事情,林琪她自己知道吗?” 玉刚摇了摇头,叹道:“林琪她不知道,以林琪的性子,为父不知道告诉了她,她会怎么做。” “那么父亲,”玉泉儿抬起了眸子认真地看着玉刚,她双手紧紧握住,说道,“父亲,您告诉女儿这些有什么用呢?是,女儿知道了,林琪也是父亲的女儿,原本应当该有和女儿差不多的待遇,可是如今林琪却只是个女儿的下人,所以,父亲到底想要女儿做什么?父亲是在告诉女儿,等女儿有了萧王爷的孩子,或者女儿没有宠爱的时候,可以把林琪送给王爷做个通房吗?或者,父亲是要女儿和林琪姐妹滕嫁?” 听到玉泉儿这样的话,玉刚也觉得自己对不起玉泉儿,他摇了摇头,说道:“泉儿,你莫要这样想,无论如何,林琪都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的孩子,她根本比不上你,所以泉儿,为父只是想着,林琪毕竟是玉家的孩子,她将来不能草草嫁一个小厮,泉儿,你明白吗?” 玉泉儿知道,玉刚把这话扯到了家族,自己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了。 玉泉儿苦笑着,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玉刚的背,说道:“女儿明白了,父亲,请您放心吧,林琪,女儿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玉刚淡笑,他说道:“为父一向知道你最通父亲的意思了,那就好,好了,早些睡吧。” 玉泉儿颔首,对着玉刚行礼。 而玉刚却也就这样离开了玉泉儿的房间。 玉泉儿一个人跌坐在了床上。 “这算什么?”玉泉儿捂着自己的绝望的面孔问自己。 自己一直以为,林琪只不过是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可是——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大人如今告诉她,林琪居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父亲大人说告诉林琪,不知道林琪会做什么。 那么,父亲大人可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玉泉儿无力的哭泣着。 她的父亲,说是为她考虑,没让她把林琪送给萧远,可是说到底还不是 还不是在为林琪想着。 因为一旦知道了林琪是自己的妹妹,她就知道—— 自己必须要想对待妹妹一样对待林琪。 这就是,父亲大人的聪明之处了。 玉泉儿无力的摇了摇头,她告诉自己,说:“好了,隐藏好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林琪知道,不然她一定会大闹,她那样的性子,是受不了这种事情的,所以,不要这么做,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泉儿,林琪是你的妹妹,你要好好对待她。” 那一夜,玉泉儿分外地痛苦。 翌日晨,玉泉儿便嫁到了萧王府,做了玉庶妃。 此时,玉庶妃趴在床上,静静地思量着一切。 真的,林琪她这样任性,自己不知道能保住林琪多久啊! 玉庶妃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罢了罢了,这也没多久,无妨的,不怕的,到底,说到底,林琪可是我的妹妹,我得护住她,就算,就算娘亲并不喜欢她,可是,林琪身上流着的,却是玉家的血啊!” 玉庶妃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司夜已经将王府里头该清理的人都赶了出去,并且没有再买新的下人。 他去禀报萧远。 萧远听到这个消息,眉头舒展开来,他笑道:“很好,这样一来,许多事情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啊,这是个好消息,去,找尚北和叶玄天来喝几杯吧!” 司夜也觉得萧远需要放松放松,故而便领命而去。 等到尚北和叶玄天来了,萧王殿这边,酒也备下了。 “来了。”萧远看到尚北和叶玄天,淡淡一笑,说道。 叶玄天颔首,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笑道:“那是当然,免费的酒,我不喝白不喝嘛。” 尚北也笑了,“是啊,这件事情确实值得好好庆祝一下子呢,”尚北说道,“但是不许贪杯啊,酒这种东西,喝多了,可是伤身的啊。” 萧远不想听尚北嘱咐,他直接一把拉住尚北让他坐下,萧远说道:“好好好,我都知道的,来吧尚北,我们好好喝一次啊!” 尚北挑眉看向了叶玄天。 叶玄天也走过来,为他们人斟满了酒。 “这碗酒,”萧远直接端起了喝酒的海碗,笑道,“我先干为敬!” 说着,便一口闷了下去。 尚北瞪大了眼睛。 “唉你莫要喝的这么快啊,”尚北喊道,“这样对身子不好啊!” 然而,尚北根本来不及阻拦萧远,萧远端直将酒一饮而尽。 叶玄天看着这一幕,他笑了笑,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碗,笑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叶玄天也饮下了自己碗中的酒。 “痛快!”萧远看着叶玄天,笑道,“来来来,再斟满!” 说着,萧远又给自己和叶玄天倒满了酒。 随后他又看向了尚北。 尚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道:“罢了罢了,就陪你们喝几碗吧。” 毕竟,这可算是个好事情。 只是日后王府必须加强防范,以免再放人进来。 三人痛快地喝起酒来。 然而,到了后来,萧远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了。 他望着天空,似乎看到了叶静璇的面容。 随后萧远立刻低下了头,可是他心中却隐隐觉得,叶静璇就在自己的身边。 “静璇……”萧远对着远处伸出了手,喃喃说道。 尚北听到这个声音,这个时候他也有点醉意微醺,他看向了萧远,问道:“怎么?叶静璇回来了?她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呢?”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不,静璇,她不在啊……” “不在,是怎么了呢?”尚北喃喃说道,“叶静璇她不是……你的王妃吗?她不在王府,她能去哪里呢?” 这个时候,叶玄天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相对来说,叶玄天还是清醒的。 “萧远,你这个混蛋,”叶玄天走到萧远面前戳了戳萧远的脑袋,含糊地说道,“居然,把我的妹妹送走了……你为什么要送她走呢?她是我的妹妹啊!她,叶静璇是那么爱你啊!”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无能为力,让我和静璇的第一个孩子离开了我们,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我不能接她回来啊……如今,她是不是很埋怨我呢?我不知道,可是我做的,一定是对的啊……” “你们——”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 原来是江古韵步入了萧王殿。 尚北看到了江古韵,他愣了愣,随后笑道:“是江古韵啊……” 江古韵走上前,拉住尚北,对外喊道:“来人!端醒酒汤!” 第一百六十三章 消瘦 外面司夜立刻走了过来。 看到三个醉醺醺的人,司夜蹙起了眉头,但他还是叫人端了醒酒汤过来给三人灌下。 三人喝下醒酒汤之后,到底好了一些,江古韵便拖着尚北去了古楼,让司夜把萧远送到了玉华阁那边。 至于叶玄天,当然是让司夜派人好好看着他了。 玉华阁内,玉庶妃正在感伤,却看到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萧远被人扶了过来。 “王爷……”玉庶妃对着萧远微微行礼,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萧远没有看她。 旁边的小厮解释说道:“王爷方才和几位公子喝了酒,这才服下醒酒汤,玉庶妃娘娘,还请您今晚好好照顾王爷。” 玉庶妃微微颔首,她上前扶住了萧远,这个时候,林琪也跑过来帮她。 萧远到底还是跟玉庶妃到了床边。 “林琪,叫人来服侍王爷沐浴更衣,”玉庶妃说道,“然后,好好冲一冲,去去这一身酒气。” 林琪颔首,退了下去。 翌日晨,三人都清醒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提起昨日的事情,他们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里,必须全力以赴。 随后的几个月,萧远将萧灏的许多把柄捏住告诉了皇帝,还有一些店铺的问题甚至公之于众。 这让有些大臣略微开始动摇,还有一些已经决定不依靠太子了。 而京城中的百姓也察觉到了萧灏的不妥,开始对萧灏有一些怨言。 这些怨言传到了萧灏的耳朵里,自然是不快活的,故而他去找了自己的巫师请求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作乱。 最后巫师算出来是萧远做得好事情,萧灏便派人去暗杀萧远。 这一次,萧远可没有那么幸运。 他受了重伤,但是尚北是神医,绝对可以治好他,只是在京城里头萧远受伤,导致皇帝十分生气下令彻查。 叶玄天找到了萧灏下手的证据告诉了皇帝,皇帝去找了萧灏,然而萧灏抵死不承认,这就让皇帝没有办法了。 只是那个巫师,却也是被处死了的。 等到又是几个月后,萧远的伤好了,这段时间内,萧远一直也在用脑子部署着计划,跟着萧灏暗暗较着劲。 在极高的压力与对叶静璇的深深思念之下,萧远日已消瘦了起来,甚至在这一日,萧远居然昏迷了过去。 “王爷!”看到萧远倒下,司夜十分惊慌,他立刻喊道。 然而,萧远却没有反应。 这让司夜万分着急,他立刻叫人找来了尚北。 尚北认真地给萧远诊了脉之后,叹了口气,他说:“说到底,萧远这病啊,是谓相思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口中开始发出细微的声音:“静璇,静璇,静璇……” 尚北叹了口气,立刻叫人去找了叶玄天。 就在这个间隙,尚北尝试给萧远喂点东西,然而,萧远什么都吃不下去。 叶玄天来了之后看到了萧远这副模样,他摇了摇头,说道:“尚北,走吧,我们去找我妹妹,去苧温城找她,萧远这个样子,熬不过去的,走吧,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尚北也知道萧远这个样子,为今之计,只有去苧温城找叶静璇了。 故而尚北将萧远暂时交给了江古韵照顾,自己随着叶玄天快速策马狂奔去往了苧温城。 这个时候,苧温城的安养堂的名气已经起来了,叶静璇与流云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当叶静璇看到尚北和叶玄天时,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叶静璇喃喃道,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道,“我是在做梦吗,哥哥?真的是你?还有,尚公子?” 尚北连连颔首,说道:“叶静璇,是真的,我和你哥哥叶玄天如今就站在你面前,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面前。” 叶静璇一愣。 “那么,你们为什么过来呢?”叶静璇伸出了手抓住了叶玄天的袖子,她以为是京城出了事,她问道,“哥哥,可是京城里头有什么变故,不然你们怎么会来找我呢?” 叶玄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道:“不是的,妹妹你多心了,出事的,是你的夫君。” 听到“夫君”这两个字,叶静璇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她认真地抬起头看着叶玄天,说道:“哥哥,我想告诉你,他不是我的夫君,既然他已经给了我《休书》,那么 我就不是王府的人了,所以,哥哥,他的一切再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哥哥,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好吗?” 叶静璇这样决绝的话语,让叶玄天无法接话。 他看了看店外,说道:“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们今天先关了店好么?哥哥必须详细的告诉你,静璇你听话,好吗?” 看到叶玄天这样的表情,叶静璇还是心软了,她微微颔首,良久,叶静璇说道:“好,那么今日我暂且不营业,可是哥哥,你必须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玄天连连颔首,说道:“好的好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走吧。” 说罢,叶静璇便让人关了店门,带着叶玄天去了自己的房间。 流云也带着尚北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时候,叶玄天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眼睛,说道:“妹妹,你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局势,你更不知道萧远为了扭转这个局势做了多少事情,你甚至不知道,到如今萧远对外人说的,也不过是送你去了乡下养病。” “为什么?”叶静璇看着叶玄天,问道,“是陛下不同意他休妻?” 叶玄天听到叶静璇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连连摇了摇头,叹道:“妹妹你听我说,那一封《休书》完全是有计划的啊,若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萧远也不会这么做的。” 叶静璇还是不相信叶玄天。 故而叶玄天废了半天的口舌给叶静璇说了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到如今来,萧远患了的相思病。 这些话,信息量真的是太大了。 叶静璇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她抬起头看着叶玄天,悠悠地开口说道:“好,哥哥,我知道了,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你可明白吗?” 叶玄天颔首,说:“可以,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草率做决定的人,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明天就跟着我们走,萧远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叶静璇微微颔首,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当初萧远的决绝可不是假的。 “还有,”叶玄天看向了叶静璇,笑道,“霍孟兰也死了,萧远亲自下的令,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这一句话,信息量更大了。 叶静璇蹙起了眉头,她摇了摇手,说道:“我知道了,哥哥,你必须给我时间,我明天早上就会告诉你我的决定,好么?” 叶玄天颔首,走了出去。 叶静璇一个人在屋内抱起了头思考着。 如果,如果叶玄天告诉她的话都是真的的话,那么萧远如今当真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了。 可若是,哥哥在骗她呢? 若是这一切不过是萧远觉得身边的人无聊,想要她回去呢? 当初萧远变化的那么快,她自己确实怀疑过,可是——如今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萧远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才做的,那么,为什么当初不告诉她呢? 不过,也许是萧远太了解她了,知道若是她当初知道萧远担心自己的安危想要她离开,那么她一定是不会离开的。 叶静璇想到了这一点开始苦笑起来。 她可真会给萧远找借口啊! 叶静璇猛地摇了摇头,决定去问问尚北。 “尚北。”叶静璇走到了流云给尚北安排的房间,低声唤道。 尚北立刻走了出来。 “当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事情呢?”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尚北,问道,“还有江古韵跟我说的那些萧远怎么怎么了的话我都没有忘记,既然那是萧远骗我的伎俩,你和江古韵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情呢?” 尚北看着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叶静璇,你不知道,是萧远找到我和江古韵,为了让事情显得真实一些,为了让你相信钓鱼是真的不喜欢你了,所以,我们陪着萧远演了这一出戏,叶静璇,你也知道我是神医,萧远病成了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办法医治他,这个时候,若是我们不来找你,萧远就会死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尚北顿了顿,他看着叶静璇,说道,“叶静璇,你当真忍心,萧远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吗?” 叶静璇低下了头。 这么久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说不定,萧远已经变心了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尚北抓住了叶静璇的肩膀,对着她说道:“跟我和你哥哥走吧,再不回萧王府,就迟了啊!” 可是,叶静璇还是摇了摇头,她叹道:“我知道了,尚公子请你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 一晚上,尚北觉得还可以,故而他微微颔首,说道:“好,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归 叶静璇转身离开。 尚北望着她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希望,叶静璇能跟他们回去吧…… 尚北这样想着。 在叶静璇进了房门之后,流云也走了进去。 “小……姐姐。”流云看着叶静璇,想要说点什么。 叶静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出去吧,我想要自己好好想一想,早点休息吧。” 流云见状,也就只能退了出去。 她转过身,心中悠悠叹了口气。 “那么姐姐,”流云这样说道,“你可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啊……” 叶静璇微微颔首,她笑道:“那是自然的了。” 等到流云离开,叶静璇才趴到了床上,暗暗想着一些事情。 其实,当初萧远那样对她,她也是不肯相信的,然而,事到如今他们才告诉自己说那不过是萧远的骗局,叶静璇觉得自己的内心的冲击太大了,若是,叶玄天和尚北,当真没有骗她的话,萧远如今就要带着对她的爱死去了…… 叶静璇摇了摇头,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 然而脑海中的记忆片段还是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那些和萧远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些共同患难的朝夕相处,她,真的可以忘记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应该是已经记不起来多少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萧远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自己面前显现? 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能忍受。 她拼命地摇着头,叹道:“罢了罢了,这样也无妨啊,就算跟他们走一趟,我也不会损失多少啊……” 说不定,等自己到了,萧远已经死了呢? 如果萧远已经死了的话…… 叶静璇觉得自己不敢想下去。 萧灏若是登基为帝,一定会对萧芊芊不利,对萧远不利,这样的话势必会牵连到江古韵好哥哥以及尚北。 那样的话,损失就太严重了。 叶静璇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安安生生地摊在了床上,不安地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着。 叶静璇翌日晨起来的时候,流云早早就已经梳洗罢,换好了衣裳,端着早膳来到了叶静璇的房间。 “流云妹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叶静璇无力地抬起了眼睛问流云,说道。 流云注意到了叶静璇眼角的无力,她轻轻伸出手揉了揉叶静璇的眼皮,叹道:“这个时候,叶公子与尚公子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辰时都过半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昨日夜里没怎么睡,这样的事情居然让你牵肠挂肚至此,我觉得,你真的……” 叶静璇看着流云,她认真地听着流云的这番话语。 良久,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了流云,别再说了我都知道了的,可是,你要明白人这个世上,最难过情关,虽然我如今不怎么相信哥哥和尚北,可是回皇城一趟看看一些故人也是好的,再说,这件事情万一是真的呢?” 流云觉得叶静璇说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的。 她微微颔首,说道:“那好吧,你先用早膳,我去跟尚北公子还有叶公子说,至于我们要带什么东西――你觉得呢?” 叶静璇看向了自己的屋内,摇了摇头,说道:“让回流看好店就好了,这里的一切保持原样不动,若是到时候――再说吧。” 欲言又止的叶静璇让流云觉得十分难过,但是流云还是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尚北看到流云,开口问道:“叶静璇,她还没起身吗?” 流云摇了摇头,说道:“她决定了,她说她跟你们走,你们等她用过早膳吧,当然,我肯定也是要跟着姐姐的。” “姐姐?”叶玄天觉得奇怪。 流云笑了笑,她解释道:“是的,从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叶静璇就是我流云的姐姐了,这一点你们都不知道也很正常啊……” 叶玄天再没什么话了。 等到流云好好嘱咐过了回流,叶静璇也用过了早膳,她走了出来。 “哥哥。”叶静璇看到了叶玄天,低声唤道。 叶玄天一笑,他抬起眸子看着叶静璇,问道:“决定好了?要跟我们走是吗?” 叶静璇微微颔首,她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笑道:“嗯,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要离开,可是我还是决定,回京城一趟,如果,万一呢?” “万一――”尚北觉得奇怪,他看着叶静璇,问道,“万一什么啊?” 叶静璇没再说话了,她看向了流云,对着流云伸出了手。 流云走过来牵住了叶静璇的手,故而,四人就此上路了。 离开了安养堂,离开了苧温城。 四人快马加鞭奔向了京城。 等到四人到了萧王府,居然才只是这天夜里。 尚北带着叶静璇冲入了萧王殿。 江古韵正试图给萧远喂下去一些药物,然而萧远完全吃不下去。 此时,叶静璇愣住了。 病榻上的那个人――是萧远? 那样的一个人――居然,是萧远? 是那个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萧远? 叶静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静――璇?”江古韵看到了叶静璇,觉得很惊喜。 然而,叶静璇整个人的注意力依旧还在病入膏肓的萧远的身上。 叶静璇摇了摇头。 她走了过去,认真地审视着萧远。 “萧远,”叶静璇这样轻轻地唤道,“是我,我是叶静璇,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远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尚北走上了前为萧远把脉,随后他看向了叶静璇,微微颔首。 叶静璇知道尚北的意思,就是,如果她肯出力,萧远就一定有救了。 试问,这个时候,叶静璇怎么可能忍心任由萧远这样下去呢? 叶静璇当然狠不下那个心来。 她微微颔首,说道:“来吧,我就在这里,一定要救醒萧远,好吗?” 尚北看着叶静璇期待的目光,也做微微颔首,他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你放心好了,萧远不会有事的。” 故而,尚北便与叶静璇,一同开始了对萧远最后的救治。 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了,萧远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让叶静璇心急如焚。 “我该怎么办?”叶静璇将头无力地埋在萧远胸口,绝望的叹道,“你说――是不是若是当初我死都不走,你如今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若是我没有流产,也不会有我们分开的那么一段时间呢?” “姐姐――”这个时候,流云冲了进来。 叶静璇看到了流云,摇了摇头。 流云心疼地跑过来抱住了叶静璇,她说:“姐姐,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这个人,你不值得救他!” 叶静璇觉得很疑惑,从前流云可不是会这样跟她说话的啊,怎么这一次,却成了这个样子呢? 流云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问道:“姐姐,你知不知道,王府里头,霍孟兰确实死了,可是……” “可是?”叶静璇觉得奇怪。 流云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叶静璇的手,说道:“他,萧远这个人渣,又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庶妃,兵部侍郎的嫡长女,玉泉儿。” 怎么会? 哥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啊…… 叶静璇愣住了,萧远怎么会又有一个庶妃呢? 叶静璇觉得不敢相信,她摇了摇头,说道:“流云,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姐姐!”流云看叶静璇,喊道,“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呢姐姐,不信,你自己出去问啊,你以为,萧远心中就只有你吗姐姐?姐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回到苧温城去,萧远根本没有资格打断你我如今这样的生活啊……” 就算是这样,叶静璇却也还是摇了摇头,她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前,说道:“不,萧远一定是有苦衷的,兴许这个兵部侍郎的嫡长女是陛下赐婚,就像当初我来到萧王府一样,萧远根本没办法拒绝。” “姐姐!”流云觉得叶静璇已经失去理智了,不然,叶静璇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然而,流云除了继续劝说叶静璇,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都这个样子对你了,你居然还为他说话?姐姐,我不明白啊姐姐,你真的愿意被一个人一伤再伤吗?”流云认真地对上了叶静璇的眼睛,问道。 “我……”叶静璇觉得自己很犹豫。 因为,若是萧远此时已经心系那个玉庶妃的话,她自己跑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指不定等到萧远醒来,不但不会感激自己,还会对自己冷嘲热讽。 那样的风险―― 叶静璇觉得自己根本受不起! 在叶静璇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萧远已经变心了,叶静璇,你别妄想了,这不是属于你的,走吧走吧,保住你最后的尊严,别让人看不起你!” 流云对着叶静璇伸出了手。 叶静璇几乎要跟流云离开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听到了! “静璇……”这是萧远在低声叫她的名字! 第一百六十五章 醒 这样的声音,给了叶静璇希望。 叶静璇立刻回头看向了萧远,此时,萧远正费力地抬着眼睛。 只是,萧远没有睁开。 见状,流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说什么了,故而,她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萧王殿是门。 叶静璇认真地看着消瘦的萧远,不知不觉间,她的泪水滚落。 “静璇……”叶静璇听到萧远再度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萧远的手。 “我在。”叶静璇这样说道。 萧远的眼皮颤动得更猛烈了! 叶静璇看着萧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远,萧远……”叶静璇轻轻晃动着萧远的手臂。 就在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哭泣的叶静璇。 萧远的嘴巴微微张开。 “我这是――”萧远不敢相信,他问道,“死了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叶静璇,就是真真切切地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尚北!”叶静璇看到萧远还是很虚弱的样子,立刻喊道。 萧远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 这个时候尚北冲了进来,他自然也看到了醒来的萧远。 “萧远……”尚北有些惊喜。 萧远也看到了尚北。 尚北注意到叶静璇不情愿的眼神,他苦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萧远说,可是萧远这个样子,你当真忍心就这样跟他说话吗?” 叶静璇当然不忍心了。 故而,尚北便对着叶静璇招了招手,说道:“那好,既然你知道,就出去和你哥哥说一会儿话,我先给萧远治疗一下。” 叶静璇走了出去,尚北开始给萧远看他的情况。 一出门,叶静璇就看到了叶玄天。 “哥哥。”叶静璇低声唤道。 叶玄天颔首,说道:“嗯,怎么了吗?” 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你没告诉我,萧远还有一个作为兵部侍郎嫡长女的玉庶妃。” 叶玄天一怔。 果然,叶静璇还是知道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嗯,这个玉庶妃,不是萧远自己想要娶的。” “那为什么?”叶静璇不能理解。 叶玄天看向了玉华阁的方向,叹道:“还不是因为萧远送到皇宫的那个人。” 叶静璇对这个,一无所知,当然,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樱嫔也顺利成了樱贵嫔。 叶玄天把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叶静璇。 叶静璇听罢,微微叹了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尚北给萧远调理过了,他走了出来。 “怎么样?”叶玄天看到尚北眼睛里的笑意,问道。 尚北微微颔首,笑道:“很好,兴许这就是叶静璇的功劳吧。” 叶静璇淡淡摇了摇头。 她又走了进去。 萧远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萧远……”叶静璇唤道。 萧远笑着撑起身子看着叶静璇,说道:“嗯,我在。” 然而,萧远没想到,就是下一秒,叶静璇居然抱住了他。 “你……”叶静璇闭上了眼睛,思考着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然而良久,叶静璇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 萧远看着叶静璇,最终还是他先开口了:“叶静璇,我对不起你,当初我不应该为了赶你走就对你说那样的话,叶静璇,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话,微微笑了笑,她说:“当然可以原谅你啊,谁让――你这般令我牵肠挂肚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就觉得叶静璇一定是原谅自己了。 他苍白的脸上微微绽开了笑容,他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眸子,笑道:“叶静璇,谢谢你对我这样好……”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不必介意,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了。” 此刻的萧远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颔首看着叶静璇,笑道:“好,我知道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突然想起,萧远刚刚娶了一位玉庶妃。 她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萧远的眼睛,笑道:“萧远啊,我听闻,你――娶了一位庶妃。”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她交待了。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我自己愿意娶的,但是若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去看她。” “为什么不休了她?”叶静璇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兵部侍郎,玉刚他如今在我的手下做事,我不能休了他的虐让他寒心,你明白吗?” 叶静璇觉得萧远这话有道理。 她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了,那就让她留在王府吧,左右我也知道,她不能分去你多少的感情。” 就算能,那多分出去的感情,要么是怜悯,要么是不屑。 这一点,叶静璇清楚。 萧远看着叶静璇,淡淡地笑了。 从此,叶静璇住回了王妃殿,萧远也让人上报说自己的叶静璇养好了病,已经让人把她接回来了。 皇帝觉得开心。 这个时候,玉华阁内,林琪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娘娘……”林琪想要告诉玉庶妃。 玉庶妃回过了头看着林琪,唇角扬起一抹微微的弧度,她咬了咬牙,说道:“林琪,你不必说了,我知道,叶静璇回来了,萧王府的王妃娘娘回来了,那么这个萧王府,以后应该就没有我多少份量了。” 林琪愣住了,她没想到玉庶妃会这么想。 随后林琪说道:“不是的娘娘,奴婢只是想说,娘娘作为王府里面的庶妃,应当去拜见王妃,不是吗?”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玉庶妃根本没办法反驳。 故而,玉庶妃只能微微颔首,她叹道:“罢了罢了,为我梳妆打扮吧,一会儿,带上礼物去,我们去会一会这个萧王的正妃。” 林琪颔首应了声“是”。 林琪为玉庶妃梳洗罢,便跟着玉庶妃去了王妃殿。 “小姐,玉庶妃求见。”既然已经回到了王府,流云当然就不能继续称叶静璇为“姐姐”,故而,她还是换回了原来对叶静璇的称呼。 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却是很殷勤,就让她进来吧。” 这话,流云听不出叶静璇的喜怒哀乐。 流云抬起眼睛,正想问叶静璇一些什么。 然而叶静璇还是挥了挥手,让流云出去叫玉庶妃进来了。 “妾身――拜见王妃娘娘。”玉庶妃低垂着眼睛,走了进来,她根本就没看到叶静璇的面孔。 叶静璇对玉庶妃的举动很是满意,她笑了笑,抬起了手笑道:“玉庶妃不必多礼,起身吧。” 玉庶妃在林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叶静璇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位子,笑道:“坐吧。” 玉庶妃走了过去坐下。 “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时日里,王爷多亏你照顾了啊。”叶静璇一开口便这样感叹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玉庶妃觉得有些伤感,这萧王正妃,完全是拿她当外人看待了啊! 可是她的父亲已经投在萧王爷名下了啊,萧王妃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玉庶妃觉得,这叶静璇,也不过如此了。 她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缓缓笑道:“多谢王妃娘娘夸奖,只是,照顾王爷,那却也是妾身份内的事情。” 夸――奖? 玉庶妃居然以为自己的那番话是夸奖? 叶静璇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 但她忍下了。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照顾王爷确实也是你分内的事情,可是,玉庶妃,你不觉得,你分内要做的事情,少了一件什么事情吗?莫非,玉夫人不曾教过你吗?” 玉庶妃实在不明白自己还要做什么事情,她无辜地抬起头,问道:“什么事情?妾身当真不知,还请,王妃娘娘赐教。” 叶静璇抿唇笑了,她说道:“你作为王爷的妾室,当然还要顺从主母,这一点,你的母亲作为玉侍郎府的主母,本王妃想着,应当也不会教过你这些,那么,本王妃今日心情甚好,便亲自教你好了。” 叶静璇这样的话,让玉庶妃愣住。 良久,玉庶妃才微微摇了摇头,她看着叶静璇,说道:“王妃娘娘,这一点,妾身自然是知道的,请王妃娘娘放心,妾身绝不会冲撞了王妃娘娘。” 叶静璇觉得玉庶妃还蛮识相的,她微微笑了笑,说道:“好啊,那本王妃就看你日后的表现如何了。”意思就是说,若是你表现不好,本王妃还是要好好教你规矩的。 这个时候,玉庶妃想起,自己还让林琪拿了礼物。 她转过身看着林琪,从林琪手中接过了礼物走到了叶静璇面前。 叶静璇静静地看着玉庶妃,等待她开口。 玉庶妃低着眉,说道:“王妃娘娘,这是妾身初次拜见王妃娘娘,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王妃娘娘笑纳。” 说着,玉庶妃将礼物呈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正妃 叶静璇看着玉庶妃呈上了礼物,她淡淡笑了笑,让流云接过了礼物。 “这是……”叶静璇看向了这么一个小盒子。 看起来很精致,然而其实,叶静璇却觉得这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当然,这只是叶静璇的猜测,她也不能确定。 玉庶妃笑着低下了头,说道:“回王妃娘娘的话,这是一支玉钗,是妾身出阁前父亲给妾身的。” 一支玉钗?叶静璇笑了笑,自己看起来,当真是没有首饰的吗? 她颔首,看向了流云。 流云走了下去。 玉庶妃觉得奇怪,然而她还是乖乖地坐在这里等着。 过了没多久,流云便捧着一个大首饰盒子走了上来。 叶静璇伸出手摸了摸这个首饰盒子,笑着看向了玉庶妃,她笑道:“玉庶妃啊,这些东西,却也作为本王妃给你的见面礼了,收好吧。” 玉庶妃愣住了。 此时叶静璇开始庆幸自己里开的时候没有拿走首饰和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这下,可真是派上用场了,叶静璇淡淡笑着。 玉庶妃对着叶静璇伸出了手,接过了这个首饰盒子。 首饰盒子很重,玉庶妃差点没拿稳。 林琪走上来帮玉庶妃拿过了首饰盒子。 玉庶妃还在为叶静璇的出手大方而震惊。 只是叶静璇却没有什么表现,毕竟她可是萧王正妃,若是对待妾室刻薄,她可害怕有人背后说她。 再加上,玉庶妃的父亲玉刚如今也在萧远手下做事,她总不可能寒了萧远手下的心。 随后,玉庶妃对着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既然这样,妾身就多谢王妃娘娘了,王妃娘娘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妾身吗?”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妾身就先告退了。 叶静璇知道她的潜台词。 而且,叶静璇也不想对这张脸怎么样,她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本王妃也乏了。” 玉庶妃对着叶静璇再拜一礼,带着林琪走了出去。 王妃殿的门关上了。 “小姐……”流云想要说点什么。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日后,叫我王妃吧,让玉庶妃好好看一看,看一看我的位子,看一看她到底算什么主子。” “是,奴婢明白了,”流云低垂着眸子,说道,“不过,奴婢以为,玉庶妃似乎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呢。” 听到流云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流云,我几时告诉你我要对付玉庶妃了?” 流云听到这话微微抬起了眼睛,她问道:“可是王妃娘娘,玉庶妃是要跟娘娘分去王爷的宠爱的啊,娘娘若是对玉庶妃好,玉庶妃不见得对你好,再说,玉庶妃那个婢女看起来也是不正气的,娘娘,究竟为什么这样放心呢?” 叶静璇知道,流云说这么多话是因为流云关心自己,她笑着摸了摸流云的头,说道:“我管不了那些,毕竟当初萧远也是为了保护我才送走我的,这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流云细细听了叶静璇的话,最终还是觉得,叶静璇的选择是对的。 “也是,只是可惜了安养堂那边,”流云说道,“王妃娘娘跟奴婢回到王府,就剩回流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叶静璇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看向流云,问道:“是不是,你和我的一些东西还在安养堂里头未曾拿来呢?” 流云也猛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她连连颔首,看着叶静璇,说道:“王妃娘娘,我们落在安养堂的,不是一些东西,是全部东西啊!” 叶静璇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兴许是这几日忙忘了吧,走吧,我们去古楼找江古韵跟她说一声好了。” 流云颔首,跟着叶静璇一起走向了古楼。 “静璇!”江古韵看到了叶静璇,觉得很欣喜,她连忙迎了上来。 叶静璇颔首,对着江古韵伸出了手,说道:“说起来,我回来了这么久还没跟你好好叙叙旧呢,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叙旧的。” 江古韵指了指古楼外面的凉亭,笑道:“走吧,我们过去说。” 叶静璇原本觉得不妥,因为凉亭附近可以隐藏人的地方太多了,若是让人听到了自己和江古韵的话,怕是不妥。 然而江古韵却笑着摇了摇头,她笑道:“无妨的,我这古楼已经干干净净了,若是你这样害怕的话,梦菲,你去那边守着好了。” 江古韵的婢女梦菲立刻颔首走了过去。 叶静璇跟着江古韵在凉亭内坐下。 “是什么事情呢?”江古韵给叶静璇沏了一杯茶,送到了叶静璇面前,笑着问她。 叶静璇接过了茶盅,放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口,无论何时,江古韵亲手泡的茶总是能这样让人安心。 她看向了江古韵澄澈温婉的眸子,笑道:“我和流云来的很急,没有带上任何东西,我们的东西都在安养堂内,可是如今又不知道该派谁去拿,所以,才想来……” 江古韵在叶静璇话海还未曾说完的时候,就打了个响指,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在安养堂,你的东西回流一定会给你看德好好的。” 叶静璇微微颔首,这一点她自己都能放心,回流那样忠厚老实的人,不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就能看出回流安稳的品质。 “还有一件事,”正当江古韵转过去吩咐梦菲的时候,叶静璇再度开口说道,“那个,安养堂,我不想关掉,可是……” 只是没有人手去看安养堂,但是,叶静璇真的舍不得关掉安养堂。 江古韵淡淡笑了,说道:“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多让人去的,你安心好了,安养堂那里,不会关掉的。” 叶静璇颔首,笑道:“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江古韵。” 江古韵听到叶静璇感谢的话,淡淡笑了笑,她说:“怎么还这样见外,静璇,出去了这么一段时间,我看你和萧远关系还没变,可是对我却生疏了很多呢。” 听到江古韵打趣的话,叶静璇连连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抱住了叶静璇,笑道:“怎么尽会打趣我,安心啦江古韵,我可没跟你生疏,你莫要这样想。” 江古韵当然知晓叶静璇和自己的关系一定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只是跟叶静璇笑了几声罢了。 二人在凉亭内畅谈。 终于到了正午,是该永无山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江古韵提议说道:“我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不如开一个小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归来,你觉得如何?” 叶静璇觉得,这个方法,却也可以的,然而,比起华华丽丽地重现于所有人眼前,她更喜欢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要对自己不利的人面前。 “可是,萧远已经上报给了陛下,依我看,还是要开一个小宴的,”江古韵听罢叶静璇的话,到底觉得不妥当,她说,“所以,倒不如就在这几天办一个小宴,让大家都看一看,你,叶静璇,萧王正妃,回来了。” 让所有人都知道,萧王府的女主人,不是哪一个庶妃就能做的。 这个位子,始终是叶静璇的。 虽然江古韵这话说得让叶静璇很是心动,然而,叶静璇还是摇了摇头。 她说:“那样的话,太不方便了,再说,若是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啊,再加上,办一个宴会要花费许多人力物力,我觉得,这样不是最好的方法。” “本王的王妃不用操心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萧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了起来。 他在司夜的搀扶下走到了叶静璇身边,笑着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愣住了,随后,叶静璇立刻反应过来萧远的病还未大好,这个时候就出来乱走,这真的十分令叶静璇操心。 “你病还没好,怎么就这样出来乱走呢?”叶静璇扭过了头看着萧远,面容上有一丝生气。 萧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左右你已经回来了,从今往后,你我一同对抗皇后与萧灏,我怎么会倒下呢?你现在,可是站在我的身边,需要我的保护的啊!” 然而,叶静璇听到了这话就觉得不开心了,她抬起眼睛看着萧远,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娇弱的需要你来保护?虽然我是不会什么,可我绝对能把自己保护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淡淡笑了,他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笑道:“好好好,你能把自己保护好,我知道。” 这个时候,江古韵走了过来看着二人,笑道:“那么,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宴会了,要请的人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叶静璇微微颔首,笑道:“好的,多谢你了。” 江古韵摇了摇头,她看向了萧王殿的方向,说道:“我都说了,以我们这样的关系,你不必谢我,好了,还不快扶着你的夫君回去休息啊!” 说着,江古韵对着萧远微施一礼,转身走进了古楼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准备 叶静璇带着萧远回到了萧王殿内,叶静璇按照尚北的要求给萧远喂药。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喝药。” 这还闹起小脾气了呢。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她举了举勺子,果断拒绝道:“不行的哦,若是你不喝药,病就不会好,你莫非要让大家在我的宴会上看到你没有出席吗?你这样,也太不给我这个王妃面子了吧!” 既然叶静璇这样说了,萧远当然就没理由拒绝了,他拿过了叶静璇手中的药勺喝了一口。 随后他蹙起了眉头,放下了药勺,说出了一个字:“苦……” 听到萧远这样说,叶静璇忍不住捂住嘴笑了。 她抬起眼睛看着萧远,问道:“想不到我们一世英明的萧王爷,居然会像小孩子一样害怕苦呀?这个可是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呢,你说,若是我将这个消息卖给萧灏,能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好处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连连摇头,他捧起了药碗,直接尽数将药送到了口中。 “咣”一声,萧远将干干净净的药碗放在了叶静璇面前。 叶静璇笑了笑,她伸出手弹了一下萧远的额头,笑道:“你呀,我就知道你是想我这样说你才肯喝药,对不对?” 萧远死活不承认。 叶静璇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萧远计较,却也没说什么了。 “你觉得,这次宴会你要穿什么呢?”萧远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叶静璇,说道,“还有,我们要安排什么事情呢?或许,可以叫来叶诗岚的,如果那个时候我们……” 然而,萧远的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叶静璇否决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若是叶诗岚在这里出了事情,众人的怀疑对象,就只有我一个,这个风险太大了。” “可若是叶诗岚在你的宴会上横插一脚呢?我想你总不可能不请叶诗岚对吧?”萧远提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问题。 然而,叶静璇还是摇了摇头,她说:“那我就尽量防止叶诗岚作乱就行了,若是她当真要在宴会上做什么事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觉得这样如何?毕竟刚回来就生乱子,我害怕陛下会因为我的事情而不喜欢你,那样,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萧远摇了摇头,他轻轻地抱住叶静璇,说道:“你放心,这一点我自有规划,更何况,萧灏的许多事情都已经被父皇知道了,还有,想来你也不清楚皇后早已被父皇关在了她的宫殿里头。” 这个消息,叶静璇略有耳闻。 “我听说过,你是把一个婢女还是什么送进了皇宫,如今似乎还做上了贵嫔?”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微微颔首,但是他却说道:“不是一个婢女,是精心培养过的一个四艺具备的女子,名唤作司琴,她化名为樱琴潜入了江南乐府,后来我提出让江南乐府进宫献艺,她也就顺利去了,随后,在表演时,她十分出彩,这就让父皇看上了她。在她入宫到现在为止,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正是因为这个孩子,让父皇对皇后厌恶,将皇后关了起来,然而,萧灏的位子,父皇还动不了,如今,樱琴成了樱贵嫔,却是也不容易啊。”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觉得这样却也不错,她在深宫,你我在宫外,正好是个里应外合。”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噗嗤”一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可当我们是要逼宫啊?还里应外合?这话就在我们私下里说说就成了,你可莫要说出去。” 叶静璇当然知道,她微微颔首,笑道:“嗯,我当然清楚了,所以,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呢!” 萧远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握住了叶静璇的手,笑道:“嗯,我知道了,所以,如今,我们更是要同心协力呢!” 叶静璇一笑,她认真地看着萧远的眼睛,笑道:“好的,我也明白。” 几日后,江古韵已经把宴会要用的一切东西准备好了,她让人去送了请柬。 送请柬之前,江古韵特意找了叶静璇去看。 “我听闻如今王爷已经大好了呢!”江古韵看着叶静璇整理着请柬,笑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她说:“是啊,这可要多亏了尚北呢。” 江古韵颔首,说道:“这一次我会请芊芊公主,你记得叫你哥哥务必打扮得玉树临风呐。” “咦咦?”叶静璇觉得奇怪,她看着江古韵,问道,“怎么,芊芊过来不是很正常吗?这又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噗嗤”一声笑了,她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叶静璇还是觉得迷茫。 正在这个时候,梦菲走了过来对着江古韵行礼,她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 “主子,这是王妃娘娘和流云姑娘留在安养堂的东西。”梦菲伸出了手奉上这个包裹。 叶静璇伸出手接过了包裹,轻轻打开了一个角,看了看,她微微颔首,笑道:“是这些没错了,谢谢你。” 梦菲低下了头,说道:“这是奴婢份内的事情。” 说罢,梦菲安安生生地退了下去。 叶静璇将包裹交给流云,流云让一个小厮把包裹放回了王妃殿。 这个时候叶静璇看向了江古韵,笑道:“你这个婢女名唤作梦菲?却是很有趣呢。” 有趣?江古韵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梦菲只是比较不喜欢亲近人罢了,再说,梦菲她以前呢,也是出自贫困山区,当初她差点饿死,可是却被贩卖到了人伢子手中,来到了我的手下做事,其实她是个好姑娘的呢。” 听到江古韵这么说,叶静璇也就明白了,她微微颔首,随后又问道:“对了,你方才说‘看来我还不知道呢’,究竟是什么事呀?芊芊公主跟我哥哥有什么过往吗?” “你还说梦菲有趣啊,”江古韵伸出手戳了戳叶静璇的脑袋,笑道,“我看你也很有趣,跟芊芊相处了这么久,你就没看出来哪怕一点点吗?” 叶静璇还是觉得迷茫,她摇了摇头。 江古韵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好吧,我就告诉你罢了,芊芊公主与叶玄天似乎有那么一丝丝,不正常。嗯,你懂了吧?” 叶静璇听到江古韵这样说,还是有一点点不相信。 “我觉得我哥哥那样的人,先跟你说好我这个看法是很客观的,”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江古韵,笑道,“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被芊芊公主看上的,再说,芊芊这样的好姑娘,恐怕也看不上我哥哥那个样子。” “可是说到底,叶玄天还是在朝为官的啊!”江古韵笑道。 叶静璇一愣,说道:“这朝堂内有多少青年才俊,芊芊公主恐怕看不上我哥哥的吧,江古韵,你打趣我却也罢了,怎么如今还要说起叶玄天呢?你留心这事儿给叶玄天知道了,要跟你急呢!” 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淡淡一笑,说道:“是吗?可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啊,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这话就让叶静璇没办法接了。 室内处于一片沉默之中。 良久,江古韵抬起了眼睛,笑道:“说起来,请柬看完了吗?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让人去送了,免得耽搁。” 这个话题转移得十分即时,叶静璇连连颔首,将请柬尽数放在了江古韵面前,笑道:“嗯,我看完了,让人去送吧,该让他们好好看一看我回来了。” 江古韵颔首,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安排啦,你自己坐坐也好,回去也好,去看萧远也罢,都可以的。” 叶静璇看向江古韵,微微颔首,笑道:“好的,那么你去忙吧。” 故而,江古韵便起了身派人去安排了。 等到江古韵离开了,叶静璇便也在流云的陪伴下回到了王妃殿。 “王妃娘娘,宴会那一日,你需要穿什么呢?”流云问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蹙齐了眉头,这件事确实是值得思考的,可是,她却也没什么想法。 华贵一点吧,是很好,可是她还很年轻,若是,穿得太华贵了,害怕压不住衣裳的气质。 若是选择清新一点的吧,太素雅了似乎也并不好,反倒成了人们的话柄。 叶静璇陷入了沉思。 “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穿王妃正装吧!”流云提议道。 叶静璇想到了自己那几身王妃正装,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不如就穿一身浅紫色点缀些红,再配上黄色装饰,想来,应该也差不了到那里去。” 毕竟,浅紫色看起来神秘又有魅力,红色可以体现出她的正妃的地位,明黄加了一丝俏皮,正适合她这个年纪,况且,还不会显得老气。 叶静璇觉得这样很好了。 流云也想象了一下,觉得不错,她笑了笑,说道:“奴婢明白了,那么奴婢这就将娘娘的要求告诉王爷去!” 意思是让萧远跟叶静璇到时候穿相同色系的衣裳。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衣衫 想到这里叶静璇的脸颊就微微泛红,她还是颔首,笑道:“嗯好,去吧,我先自己去找一找我浅紫色的衣裳。” 流云看到了叶静璇面容上的微微红色,她笑了笑,说道:“王妃娘娘可真是人面桃花啊,这个样子就该让王爷看一看呢!” 叶静璇被流云打趣,面上的红云更明显了,她伸出手拍了拍流云的肩膀,笑道:“去去去,不是要去告诉萧远吗?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真是。” 流云连忙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叶静璇揉着脑袋,静静地幻想着宴会那一天会发生的事情。 她走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一个大衣柜前。 这个衣柜还是如旧一般。 叶静璇笑了笑。 她伸出手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头,一排排衣裳就在叶静璇的眼前,她微微颔首,开始挑选衣裳。 她的手停在了一件浅紫色的衣裳上面,叶静璇取出了这件衣服。 她将这件衣服拿了出来。 对襟的浅紫色裙子,看起来很神秘,却又太简单了。 叶静璇摇了摇头,这一件不行,镇不住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那可不行。 随后叶静璇又向着另一间浅紫色的裙子伸出了手。 这一套衣裳,却是比上一件复杂了许多。 叶静璇将它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却觉得,似乎,这个紫色有些偏蓝,蓝红相撞,这不是叶静璇想要的效果。 故而叶静璇只能将它放过了衣柜中。 随后,叶静璇又看到了一条紫色的裙子。 她将这条裙子取了出来。 是一件交领的齐腰襦裙,绣花也很精美,可是看起来虽然很好看,她若是穿上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但是叶静璇就是觉得,自己穿上这个的话,看起来有些俏皮了,不行。 叶静璇将这一件衣裳放了回去。 她又看向了第四条浅紫色的裙子…… 与此同时,流云来到了萧王殿。 如今,兰芝已经被萧远送去霍府许久,可是却没传出来什么消息。 这个时候萧远正在沉思,他不知道兰芝是不是已经背叛了自己。 萧远听到小厮来报说流云来了,故而萧远连连颔首,说道:“让她进来吧,你出去吧。” 小厮应了声“是”便走了出去。 流云来到了萧远面前对着萧远微施一礼,说道:“王爷,奴婢此番过来乃是为了王妃娘娘告诉奴婢那一天的衣裳色系。” 萧远觉得奇怪,他挑起了眉毛,笑着问道:“怎么了?静璇她要穿什么?” 流云看着萧远,说道:“王妃娘娘说,她要穿浅紫色的裙子点缀上正红色,再配上黄色的首饰。” 听到流云这样说,萧远微微颔首,觉得叶静璇想要穿的衣衫颜色是很合礼数的,他笑了笑,说道:“好,本王知道了,你让她放心好了,还有,她那个大衣房本王也不曾动过,若是衣柜里头没有钟意的,可以去衣房看看。” 流云颔首,说道:“奴婢明白了,王妃娘娘还在等着奴婢呢,奴婢先告退了。” 说罢,流云再度对着萧远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萧远看着流云的背影,淡淡笑了笑。 “司夜。”萧远唤道。 司夜连忙从殿外走了进来,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吩咐吗?” 萧远看向了司夜,问道:“本王可有什么浅紫色的衣衫或者红色的衣带,明黄点缀着红色的发冠总该有吧。”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司夜看着萧远,觉得很奇怪,他便问道。 萧远看着司夜,笑道:“怎么,本王让江古韵准备宴会,你不知道吗?” 听到萧远这样说,司夜大概就知道了,他连连颔首,说道:“所以王爷,不为王妃娘娘准备一身衣裳吗?” “方才流云过来你也看到了吧,”萧远笑道,“她来便是告诉本王你们王妃要穿的衣裳的配色,所以,本王便告诉你啊。” 司夜颔首,说道:“明黄点缀着红色的发冠应该是有的,红色的衣带恐怕没有,至于浅紫色的衣裳,王爷您素来不多穿这样的颜色,想想,估计是没有的。” 听到司夜这样说,萧远便觉得头有些痛。 这个时候,萧远想起了叶玄天。 叶玄天素日里,可不就是一身紫衣服? 再加上自己声量似乎和叶玄天也差不了多少,萧远笑着颔首,说道:“走,那我们去叶府一趟。” 听到萧远这样说,司夜便知道了,他颔首,说道:“是。” 故而二人便踏上了去叶府的路。 叶府内,叶玄天听到了下人告诉自己萧远来了,他觉得很奇怪,萧远若是有事要找他商议,应当是,派人叫他过去的啊,怎么这次萧远却亲自来了? 再加上这个时候,想来萧远的病还未大好,萧远怎么能来找自己呢? 叶玄天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让人去请萧远进来了。 萧远看到了叶玄天,果然,叶玄天还是一身紫色衣裳。 叶玄天确认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萧远,他笑了笑,说道:“萧远,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话不多说,”萧远看了看周围没什么生人,便直接开口说道,“王府的请柬你收到了吗?” 叶玄天颔首,说道:“当然收到了啊,这跟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萧远握住了叶玄天的袖子,说道:“你能借我一件衣裳吗?” 这话一出口,萧远就觉得自己说的很奇怪。 这话,也确实让叶玄天感到奇怪。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问道:“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萧远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说的不妥了,他看着叶玄天,苦笑道:“我想向你借一套紫色的衣裳。” “为什么?”叶玄天是真的觉得奇怪,他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看着叶玄天,“因为我的王妃,你的妹妹,要在宴会上穿一身浅紫色的裙子,”萧远说道,“要配上红色的点缀还有黄色的头饰,而我,似乎没有什么浅紫色的衣衫,故而便想起了你。” “哦,我知道了,”叶玄天听到萧远把来龙去脉说干净,便知道了,他一笑,说道,“也就是说你要和我妹妹穿同色系的衣衫?” 萧远颔首。 叶玄天挑起了眉毛,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借给你呢?送给你都可以,跟我来吧。” 说着,叶玄天带着萧远去了自己的衣房。 叶玄天打开了衣房的门,萧远就愣住了。 怎么——是这样? 萧远呆在了原地。 清一色的紫色晃动在萧远的面前,萧远觉得这紫色让他眼花缭乱。 叶玄天见萧远久久不动,觉得疑惑,故而他便看向了萧远,问道:“怎么了?去挑啊,哪一件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可以拿走,想来你我的身量应当是差不了多少的,你自己看吧,若是有差距,这个时候找人改一下还是来得及的。” 萧远摇了摇头,他说:“并不是担心这个身量问题,而是你的衣裳太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挑选,再加上紫色,我很少穿这种颜色,所以,有些犹豫。” 萧远这话说了出来,叶玄天就明白了,他颔首笑了笑,说道:“这个,实在是没必要担心的,浅紫色是吗?来,我为你挑选几件,你一件件试便是了。” 说罢,叶玄天便走了上去找到了几件浅紫色的衣裳。 看起来,都甚是华贵,不过里面好歹也有一件素雅一点的,萧远指了指那件素雅一点的,说道:“就这件吧。” “你试试吧?”叶玄天看了一眼手中的这件衣服,说道,“万一不合适呢?” 萧远觉得叶玄天说的有道理,故而他便换上了这一件,随后发现意外得合适。 “可是——”叶玄天上下打量着萧远,说道,“这样是不是太素净了?却显得,你对你的王妃不是那么重视呢?” 说着,叶玄天指了指自己的大铜镜,让萧远看。 萧远左右看了看,也觉得稍微有些素净。 “但是,兴许加上了装饰便不那么素净了呢?”萧远问道。 他这话音刚落,叶玄天便拿来了红色的腰封给萧远穿上,又取了一条红色和一条紫色的发带别在了萧远发间。 可是,却还是不够华贵。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不行,要不然这样吧,你把这些都拿上,去看看我妹妹选了哪一件,正好跟她搭配一下,还有这几条红色紫色的腰带发带,也都带上,左右我也不缺这几件衣服,对了,还有紫色的鞋,这个,我也有很多,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有的吧?” 萧远颔首,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就多谢你了。” 随后司夜走了进来,叶玄天让人把东西收拾好给司夜拿着,叶玄天又问道:“这些衣衫,没几个有里衫,你可以看看,兴许可以配上暗红色的里衣,你觉得如何?” 萧远颔首,也觉得叶玄天的话很有道理,再说,暗红色和淡紫色,也很搭呢,这样更有了神秘的味道,让人向往不已。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扮 故而萧远便微微颔首,笑道:“好啊,我觉得这个也可以告诉叶静璇让她考虑一下这样的搭配,不过叶玄天,你分明已经这样忙了,怎么还有时间搞这些啊?” 叶玄天笑了笑,说道:“男人嘛,你要知道有一句话,‘人靠衣裳马靠鞍’,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听了叶玄天的话,萧远又笑了,他连连颔首,“好好好,就你有道理,”萧远扶着额头笑道,“行了,我走了,最后会把衣服给你送回来的啊。” 叶玄天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至于缺这几件衣衫,你拿走吧,不必还给我了。” 既然叶玄天这样说了,萧远便也没有拒绝,他颔首,笑道:“好,我知道了,那么,宴会上见了!” “宴会上见!”叶玄天对着萧远的背影说道。 萧远回到了王府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王妃殿。 在萧远离开以后,叶静璇开始去了自己的衣房寻找着衣衫首饰,她一件件地试穿着。 流云也为她挑选着衣衫。 最终,叶静璇选了一件带着暗红色外纱的浅紫色长裙。 她在流云的服侍之下换上了长裙,并且选了首饰配上。 这个时候,刚刚好穿戴齐全了。 萧远走了进来,看到了叶静璇的绝世容颜,就觉得,自己的样子,还真是配不上叶静璇。 只见叶静璇眉间一点暗红色调了紫色的花钿,眉毛描了远山黛,看起来清秀美丽,一双杏仁眼摄人魂魄,眼角一抹朱红,看起来煞是动人,鼻影打得恰到好处,让人看起来便觉得清新自然,唇上也是一抹浅红,唇红齿白,甚是美丽。脸颊泛着微微的粉花,不易察觉,但是一旦看到了,便觉得务必醉人心弦。 耳上配了红色的小花朵装饰,垂下来了是千足金挂着的紫色流苏,随风微微晃动,俏皮之极。 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成了一个华贵的云髻,发髻的正中央,是一个金点缀着玛瑙的华丽发梳,发梳尾部雕了精致的花朵,花朵的花瓣上是紫色的水晶在灿灿生辉。 发髻的上方右侧插了一支红色步摇,玉簪上有垂下来的金丝线挂着紫色的玉石叮叮地碰撞着,声音清脆动听。 发髻的上方左侧简简单单的簪上了几朵紫色、红色的小绢花,清丽可人。 至于发髻的下方,则是左右各点缀了几支素雅清新的金簪,金簪上的雕刻各不相同,悬挂的宝石或流苏也都是红色或者紫色的。 身上是一件朱红色的纱半臂,里面是深紫色的衫子可以从胸前看见,浅紫色的里衣绣花精美,对襟的浅紫色外衫罩在半臂里头,甚是优雅大方。 袖口绣上了清雅的花朵,纤纤玉手伸出,手腕上戴了紫玉的镯子,桌子上有纱制的红色丝带,右边手指上也带了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金制的戒指点缀着细碎的红色或紫色宝石,看起来十分用心。 腰封是浅紫色的绣花底子,加了一层朱红色纱制的纹花系带,外裙第一层自然是一层暗红色的纱制外裙,不算长的暗红色拖尾在后面曳曳,拖尾底下是一层深紫色的裙子,中裙是深紫色的,和暗红色纱制外裙交映衬。 最妙的是底裙了,浅紫色的底裙上有着金丝线的锁边,金色在紫色之中闪耀着,夺人目光。 萧远可以看到叶静璇脚上是一双金丝线的紫色底子配着红玛瑙石的翘头屐,也是有暗暗的金色流动,红色玛瑙的光辉在混合着金色的光芒,让人升起一股神秘之感。 叶静璇的胳膊肘上自然地搭着一条朱红色的披帛,披帛末端吊了紫色的流苏配上了金制的装饰,看起来甚是用心。 萧远被叶静璇美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王爷?”见萧远迟迟不说话叶静璇觉得奇怪,故而她便开口问道。 萧远走近了叶静璇,这个时候萧远便发现,叶静璇发髻后面还配了金制发梳,发梳上是红色花瓣的花朵,发梳下面吊着一排红色的宝石,又用几条金丝线穿上了紫色的流苏悬挂在最下面。 发髻后背的下面还绑了一条浅紫色的纱制发带,从发间垂下去,萧远看到发带的末端镶嵌了红色的碎玉石。 叶静璇发现萧远在定定地看着自己,故而她便笑了笑,问道:“王爷,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美了,让王爷觉得不真实呢?” 这话其实是带着打趣意味的,然而萧远却在叶静璇面前坚定地颔首。 他说:“是的,静璇你可知你这个样子有何等的美,我可真是担心那一日被谁看上了,你若是跟别人走了,我可就亏大了,所以我一定会看好你的。” “王爷——”叶静璇以为萧远只是在打趣自己,便摇了摇头说道,“我有几分几两,你以为我自己不知道吗?何必这样打趣我呢?” 然而萧远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眼睛,他说道:“没有,我没有在打趣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让流云看一看你,是不是美若天仙惊为天人,还有,静璇,我发誓再也不会诓你,哪怕是一个字。” 叶静璇回过了头看向流云。 流云看着叶静璇,连连颔首,说道:“王爷说的对啊,王妃娘娘,你自己去铜镜哪里看一看,你有何等得貌美,真的是貌美如花了。” 叶静璇抱着怀疑的态度走到了铜镜之前。 “这个人——是我?”叶静璇自己都觉得怀疑,因为她觉得,从前的自己虽然称得上貌美,可也绝对没到这个地步啊! 流云连连颔首,说道:“是的王妃娘娘,这个人,这个美丽的人,确实就是你啊!” 叶静璇笑着回过了头,说道:“嗯,无妨的,那么王爷,你这一次找妾身,是所为何事呢?” 萧远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和叶静璇搭上衣衫,他连忙回过头让司夜拿来了从叶玄天那里拿来的衣裳。 叶静璇看到了一包紫色的衣衫,她愣了一愣,随后立刻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帮你挑选吗?”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萧远,笑道。 萧远颔首,此刻他的脸上,似乎已经微微有些变红了。 “嗯,那好吧,流云你和司夜先出去吧。”叶静璇看了一眼司夜和流云,说道。 这二人对着叶静璇和萧远微施一礼,便退了出去。 叶静璇仔细给萧远挑选着,她从每一套中都挑出了一个很好的配件,让萧远换上。 等到萧远换好了一身,叶静璇满意地颔首。 萧远的里衫是暗红色的交领,外衫是浅紫色的,外面搭了一件暗紫色的纱制外纱,却不显得女气,袖子口是祥云的金丝线绣花,看上去也是灿灿生辉的。 浅紫色的金丝线纹花腰封,罩上了朱红的外纱,看上去甚是精神。 下装是深紫色的,衣摆也是纹上了金丝线的祥云图案,下装上自然也是罩了一层朱红色的绣花纱,底裤是浅紫色的,裤脚金色的封边,看起来足足有了作为王爷的华贵装扮。 手腕上套了暗红色的腕带,上面还有一层深紫色的纱制腕带,纱制腕带上面还有金丝线的绣花,暗暗散发出来光辉。 这一身虽然是紫色红色的交替,但完全不觉得萧远身上有女气,而是让人感受到了萧远的浩然正气。 叶静璇又取了一条紫色的颈带绑在了萧远的脖子上,她打量着萧远,微笑着颔首。 萧远对自己现在的模样甚是好奇,故而他一下子便跑到了铜镜前。 铜镜前,自己和叶静璇一身极其相似的装扮,一看就是夫妻的样子。 一个美若天仙,一个玉树临风,简直就是绝配! 只是萧远还是走的时候的黑色金丝线滚边鞋子,普通的一个发冠,这两点,算是美中不足了。 叶静璇笑了笑,对着外面唤道:“司夜,去给你的主子拿来几双紫色的鞋子,还有金色配紫或者红色的发冠来,剩下的这些紫色衣衫……” “让人给叶玄天送回去。”萧远笑道。 叶静璇有些惊讶,原来,这些衣衫居然是哥哥借给萧远的? 她就说,萧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紫色衣衫,原来萧远是去找了哥哥啊…… 过了一会儿,司夜便送来了几双鞋子和一些发冠。 叶静璇挑了一双紫色纹金丝线的长靴,拿了一条暗红色的带子绑了上去。 随后叶静璇拆下了萧远头上的发冠,换了许多个发冠比对着,最终,选定了一个金制发冠,发冠正中央嵌着一颗大红玛瑙,旁边点缀着红色还有浅紫色的碎宝石,发冠的长金制横簪上左右两端各垂了条朱红色的发带,叶静璇找出了两条紫色的纱制金滚边发带缠了上去,又在左右两边各挂上了一条相同的红紫宝石穿金丝珠链。 这下,便完美了。 萧远和叶静璇看着镜子里的彼此,都怔住了。 “王妃娘娘和王爷可真是般配啊!”后面有婢女说道。 随后又是几个诸如这样的声音响起。 第一百七十章 开宴 听到这样的话,萧远笑着颔首,说道:“嗯,很好,那么,先换下来吧,那一日,再让大家好好惊艳一日。” 叶静璇一笑,她颔首,说道:“好啊,那么,就换下来吧。” 故而二人便换下了这一身衣裳。 随后,他们随意在王府内走了走,便各自道别了。 几日之后,便到了宴会当日,叶静璇与萧远早早起身穿戴整齐走到了王府前。 这个时候,他们发现玉庶妃已经立在那里了。 当玉庶妃看到叶静璇和萧远一起走来的时候,她愣住了。 这两个人,是王爷和王妃? 玉庶妃觉得不敢相信,然而看到了叶静璇与萧远的面容,玉庶妃便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确实就是叶静璇和萧远。 她连连对着叶静璇和萧远行礼,说道:“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萧远抬了抬手让她起身。 今日,玉庶妃也打扮得十分好看,然而远远比不上叶静璇的万分之一。 玉庶妃是一身素雅的粉色,俏皮的双环望仙髻点缀了几多粉色的绢花,银点粉珍珠的发钗插在头上,珍珠链子发簪末端挂着粉色的流苏,摇摇晃晃得映着人的眼睛,粉色银制是烧蓝璎珞,璎珞上面挂着粉色的珍珠和水晶,也是很俏皮了。 眉上是粉色水晶的额饰,看起来也甚是动人。 粉玉镯子套在手上,一看水头就很足,银制的戒指也是戴在了右手手指上,戒指上雕了一朵花儿,花的中心是一颗粉色的水晶。 衣衫呢,是粉色的交领长裙,白色的外衫罩在外面,一条粉色的纱制披帛挽在身上,下裙有粉色的绢花点缀着,还有一些细节处有绣花。 一双粉色绣花鞋,看起来也不错。 从这些可以看出玉庶妃喜欢粉色,这一点却是和霍孟兰很像呢。 当然,兴许是因为她们不能穿红色罢了。 三人就如此站在了门前。 过了一会儿,萧芊芊便到了。 今日的萧芊芊也打扮得十分出彩,姑娘家俏丽的一身橙红粉混色的长裙,发上是华贵却也不显得沉重的金色配着橙色宝石的一套头面,橘色的绣花鞋,小巧可爱。 “萧远皇兄,静璇皇嫂。”萧芊芊看到叶静璇和萧远的打扮,觉得煞是好看,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公主里面请。” 萧芊芊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再加上叶静璇和萧远还要等人来得差不多了,故而萧芊芊就让自己的婢女将礼物交给了门口的小厮,她一路笑着跑过了垂花门。 萧芊芊之后来的人,便是文阁大学士了。 文阁大学士一身青衣,他拿着礼物给了萧远身边的小厮,对着叶静璇问了声好,便也走了进去。 这最早来的两个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玉庶妃。 这让玉庶妃有些不高兴。 幸好叶静璇及时安慰了玉庶妃,下一位来的人也跟玉庶妃说了几句,这就让玉庶妃的情绪恢复了。 第四个到达宴会的人,是叶玄天。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和萧远这一身装束,淡淡地笑了,他说:“你们这个样子,却也般配。” 随后叶玄天眼睛扫到了玉庶妃,这么一身粉色的衣裳,一看就是个妾室,叶玄天满意地颔首,说道:“玉庶妃,今日的打扮却也是不错的。” 说罢,叶玄天让自己的小厮把礼物送到了王府的小厮的手上,晃进了王府。 萧远注意到,叶玄天今日却是没有穿着一身紫色,而是那种淡淡的黑灰色,没有抢走他的风气。 真不愧是好兄弟,萧远笑着望着叶玄天的背影,这样想着。 紧接着,第五个人来了,这个人是玉庶妃的娘亲,玉夫人。 玉夫人笑着看了一眼玉庶妃的装束,说道:“这身衣裳,看起来不错。” 随后玉夫人转身看向了萧远和叶静璇。 这两个人的衣裳色系完全一致,再加上萧远和叶静璇绝世的容颜,更是让人觉得他们般配。 当然,这也是玉夫人第一次见到叶静璇和萧远。 “这位――是萧王妃娘娘?”玉夫人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看着玉夫人一笑,说道:“我是萧王妃叶静璇,玉夫人,你好。” 玉夫人对于叶静璇的回答很满意,她让自己的婢女把礼物放到了萧王府的小厮手上,然后玉夫人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笑道:“萧王妃真不愧是萧王妃,这般有气度,我家女儿没有多懂事,来萧王府,多亏王妃娘娘照拂了。”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令爱也很天真活泼,在王府里头,确实讨王爷和我欢心呢。” 玉夫人笑着颔首,走进了王府内。 随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人。 萧远看着叶静璇,提议道:“进去的人也多了,不如你我先进去招待他们,让玉庶妃在这里候着。”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转头看向了玉庶妃,问道:“玉庶妃,你觉得如何?” 玉庶妃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林琪,随后她看着叶静璇笑道:“好,王爷和王妃尽管去吧,这边有妾身在这里呢,不必担心。” 叶静璇一笑,牵着萧远的手走了进去。 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林琪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玉庶妃,问道:“为什么娘娘你不告诉王妃你也想去呢,毕竟夫人在里面啊!” 林琪说的夫人是玉夫人。 玉庶妃摇了摇头,叹道:“我一个庶妃,能做什么呢,就在外面候着吧,再说,想来他们应当也会好好招待母亲,无妨的。” 毕竟,林琪你可是母亲讨厌的人生下来的孩子,若是母亲看着你,该回觉得不高兴的吧。 玉庶妃这样想着。 过了一会儿,人基本来齐了,故而萧远便派人到门口将玉庶妃叫到了王府里头。 他看着一屋子的宾客,笑道:“这次宴会,乃是为了欢迎本王的王妃——叶静璇从乡下养好了病回王府所举办的,大家能来,我觉得很开心。” 叶玄天笑了笑,说道:“嗯,王爷真是有心了,王爷和王妃情之深,着实令人羡慕不已啊!” 听到叶玄天这么说,叶静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位第一次见到叶静璇的夫人看着叶静璇,说道:“王爷可真是有福气啊,王妃这样貌,真的能称得上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眉如远山,肤若凝脂’,真真是令人羡慕呢。” 被人这样夸,叶静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萧远见状笑了笑,说道:“这位夫人也是好口才啊!” 这话当然是带着赞赏的话意味的,大家都能听出来。 这个时候叶静璇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在萧远耳边悄悄说道:“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听到叶静璇的声音,萧远笑了笑,他回过头看着叶静璇,突然大声说道:“本王的王妃说这样说过了,不知诸位以为,像方才那位夫人那样说本王的王妃,究竟是不是真话啊?” “是!”人群中,一个男声响起。 随后,又是好几声“是”响了起来。 萧远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笑着说道:“听到了吗?我的王妃。” 叶静璇看着萧远的眼睛,郑重地颔首,笑道:“嗯!” 故而,此时叶静璇便按照江古韵给自己安排的,说让年轻人们聚到了一起,然后一些夫人和官员们坐到了另一边谈着一些过去的事情。 年轻人当然有精力,叶静璇举办了投壶,荡秋千诸如此类的活动。 而另一波人,便是行酒令,飞花令一类的活动了。 这一次宴会,叶静璇是让给太子的东宫下了帖子的,不过看来,叶诗岚也不回来了。 叶静璇宣布了开宴,众人便玩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叶诗岚来了。 叶静璇一怔,随后她冲着宾客们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大家莫要拘谨,就好好放松一下吧,我去看看太子妃,要记得,第一名有奖励的哦。” 说罢,叶静璇对着众多宾客微微躬身一拜,跟着流云走到了垂花门前。 叶诗岚正冷眼看着叶静璇的身影,她说:“你回来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回不了萧王府呢! 叶静璇当然能猜到叶诗岚的想法,她抬起了眸子笑着看着叶诗岚,说道:“是啊,一别两宽,太子妃娘娘却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呢。” 如同从前一般令人厌恶。 叶诗岚也明白叶静璇的意思,她让自己的婢女把礼物放到了萧王府的小厮手上,转过了身,说道:“看来,萧王府也没多欢迎我,我还是走吧,还在这里自讨没趣做什么。” 说着,叶诗岚就要离开。 可是叶静璇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让叶诗岚走了,那么后来,人们难免会嚼舌根,这一点,对于萧远很不利。 叶静璇拉住了叶诗岚。 叶诗岚蹙着眉头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你还想对太子妃动手吗?本事却是很大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本事 叶静璇看着叶诗岚,轻轻地笑了,她说:“我不是本事大,只是太子妃娘娘,你既然来了,不如就去见见大家吧,若是直接转身就走,我害怕有人会说娘娘你,不知礼数呢。” 这个激将法确实用得不错,叶诗岚果然挑起了眉毛看着叶静璇,她笑道:“不知礼数?本太子妃确实要看看,究竟是谁不知礼数!” 说着,叶诗岚便收住了自己的步伐,迈入了萧王府的垂花门中。 众人看到了叶诗岚,便觉得叶诗岚今日的举动不妥当了。 在萧王欢迎王妃回到王府的宴会上迟到,这说明了什么? 叶诗岚作为太子妃,居然这样轻视一个太子的弟弟的正妃,看来,太子是和自己的兄弟不睦啊—— 或者说,太子对待自己的兄弟不平等。 叶诗岚这样的做法,就是不对的。 虽然大家心里都这样想着,可是到底还是顾及着叶诗岚不仅是太子妃,还是叶尚书的嫡女,便也没人说什么,只是,都在心里开始对太子的看法发生了一定的改观。 这一切,叶诗岚都并不知道。 叶静璇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一切,她也没说什么。 “嗯,你们是在投壶吗?”叶诗岚突然走到了几位小姐面前,问道。 那几位小姐看到叶诗岚,颔首,说道:“是。” “让本太子妃也试试!”叶诗岚生怕这几个小姐不知道自己尊贵的身份,这样自称着抢走了几位小姐手中的工具。 “啪嗒”,没有中。 但是叶诗岚并不气馁,她还是拿起了第二支,然而,还是“啪嗒”,没中。 有一位年纪小一点的小姐看着叶诗岚这样,小小地笑出了声。 这就让叶诗岚不高兴了。 一个这样的小姐居然也能嘲笑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叶诗岚瞪了那个小姐一眼,拿起了一支矢抛到了那个小姐脚下,哼了一声,她恶狠狠地说:“记住,无论如何你也比不过本太子妃,将来你能不能活着,还要看本太子妃呢!” 那位小姐低下头,没在说什么。 叶诗岚便也觉得没意思,走开了。 等到大家玩儿累了,叶静璇便走了出来,说道:“想来诸位也都饿了,随我来,去用午膳吧!” 众人纷纷颔首,跟着叶静璇去用午膳。 萧远这个时候也走到了叶静璇身边,他伸出手指了指叶玄天,示意叶静璇看叶玄天。 叶静璇扭头看到了叶玄天和萧芊芊欢快地交谈着。 叶静璇一笑,低声说道:“叶玄天可真有本事,能哄的芊芊公主这样开心。” 萧远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故而午膳便这样开始了。 众人坐定。 这个时候,叶诗岚看了看午膳,她抬起了眼睛问着叶静璇,说道:“怎么?堂堂萧王妃就拿这些招待我们啊?” 叶静璇觉得叶诗岚很烦,可她不得不走过去看了看叶诗岚那一桌的膳食。 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 叶静璇这样想着。 周围的人也并没有觉得这午膳有哪里不对。 然而,叶诗岚便觉得叶静璇亏待了他们,她说:“萧王妃,你看看,这桌上的山珍海味这样少,你可莫要告诉本太子妃说王府没有那些东西,依本太子妃看,你就是舍不得用罢了!” 听到叶诗岚这样说,萧远有些忍不住,他正要走过来,却被叶静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叶静璇知道,若是萧远过来跟叶诗岚理论,到底传出去就会变成,萧远欺负叶诗岚一个女子并不多才了。 所以,叶静璇一定是要亲自跟叶诗岚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萧芊芊站了起来。 她不屑地看着叶诗岚,说道:“皇嫂嫂,你这样可就说的不对了,本公主却也没这么觉得少了山珍海味,再说,如今我们虽然不说省吃俭用,可是,要为国库时刻壮大而贡献力量,若是一直山珍海味的享用着,那多不好啊,劳民伤财,至少,本公主是这么觉得的,再说,萧王爷他,指不定是银子都用去造福百姓了,所以才没什么银两来大吃大喝,皇嫂嫂,你说,本公主说的可对?” 萧芊芊抬起了眼睛,看着叶诗岚。 这目光之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叶诗岚觉得萧芊芊仿佛在打自己的脸,故而她端直站了起来看着萧芊芊,说道:“芊芊公主,你的话本太子妃不否认,可是,你怎么能保证萧远的银子是用去造福百姓了呢?本太子妃是不是可以因为你这样包庇萧远,而去陛下那里告你呢?” 去皇帝那里告她萧芊芊? 萧芊芊是真的忍不住看着叶诗岚笑出了声。 叶诗岚觉得萧芊芊的笑声很刺耳,她瞪着萧芊芊,喊道:“够了,你一个小小的庶出公主,有什么资格笑话本太子妃?” “庶出”两个字刺到了萧芊芊,其实皇室里头,特别是皇帝的女儿,是嫡庶待遇差别不大的,叶诗岚这样说,真的过分了。 故而萧芊芊瞪着叶诗岚,但她还保持着公主应有的气度与风量。 萧芊芊双手握拳藏在了袖中,她说:“是,本公主确实并非是皇后娘娘所出,可是,太子妃娘娘,我的皇嫂嫂,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你的母亲,原本不过是个姨娘?” 一个尚书的姨娘的位置,断然是比不过宠妃的。 “萧芊芊你放肆!”叶诗岚怒视着萧芊芊,喊道,“你敢说你的母亲比我的母亲金贵?呵,纵然本太子妃的母亲原本只是一个姨娘,可是如今本太子妃的母亲,是尚书夫人,你呢?你的母亲,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这话的声音,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听到叶诗岚这样说自己的母妃,萧芊芊真的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然而,叶玄天却悄悄从下面按住了萧芊芊的手。 “别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叶诗岚是一个十分阴险的人。”叶玄天这样低声提醒着萧芊芊。 萧芊芊的理智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她微微颔首。 随后,萧芊芊一步一步走到了叶诗岚面前,淡笑着看着她,说道:“是啊,我的母妃如今已经去世了,去世了许久了,但是无论如何,无论我母妃是生是死,她都是帝王妃,安是一个尚书夫人能比的?你要把你的母亲比做帝王妃?” 萧芊芊的话让众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叶诗岚把自己的生母跟皇帝的女人比较,这究竟是安了什么心思? 兴许这根本就不是叶诗岚比较自己的母亲和皇帝的宠妃,而是要比较她的生父和皇帝! 莫非,叶诗岚嫁入了太子府,就是为了——篡位? 这样的想法一升起就停不下来,众人都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看着叶诗岚。 叶诗岚终于受不了了,她狠狠地拍着桌子,喊道:“萧芊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莫要误导大家,让他们以为本太子妃跟你一样是心怀不轨之人!” 听到叶诗岚这气急的话语,萧芊芊冷笑一声,说道:“本公主是个心怀不轨之人?那么,本公主的父皇便是心怀不轨之人的父皇,再加上本公主可是父皇亲自教导的,我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父皇会教导出来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吗?” 这样的话,把叶诗岚绕了进去。 叶诗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众人对于萧芊芊的话也觉得赏识,有些有适婚儿子的夫人也都纷纷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去跟自己儿子说说芊芊公主。 这样聪慧机智美丽的女子,又是一位公主,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你莫要在这里跟本太子妃诡辩!”叶诗岚瞪着萧芊芊。 萧芊芊看着叶诗岚,摇了摇头,说道:“皇嫂嫂,我们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何谈诡辩呢?” 叶诗岚终于是跟萧芊芊说话不下去了。 故而,叶诗岚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萧王府。 这一幕被在座的所有人看在了眼中,虽然没什么人敢说什么,只是,他们都将叶诗岚的教养看得彻彻底底。 特别是萧芊芊,将叶诗岚的水平摸了个一干二净。 事后,萧芊芊告诉叶玄天,说道:“叶诗岚这个人,我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看上她的,一点教养都没有的女人,太子的眼光也就这样了,我看,他成不了大事。” 叶玄天听了萧芊芊这样的话,他微微一笑,说道:“是啊,你知道太子的眼光不好,就不跟他计较了,乖。” 萧芊芊莫名觉得叶玄天很温柔。 时间回到宴会上,叶静璇看了看叶诗岚远去的方向,摇了摇头,随后她看向了诸位,笑道:“一段小插曲罢了,就让它过去吧,来,这不影响诸位好好用午膳,这些膳食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绝对能让各位看得起。” 说着,叶静璇便坐到了萧远身边。 玉庶妃摇了摇头,也坐到了叶静璇的身侧。 尚北此时跟着江古韵在古楼之中。 “你怎么来了?”江古韵以为尚北会在外面和大家一起用膳的,故而她这样问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升温 尚北看着江古韵,微微笑了笑,“我不能来吗?”他问道。 江古韵低下了头,笑道:“今天大概是不行的。” 毕竟万一有人来古楼就不好了。 尚北也考虑到了江古韵的担忧,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这个时辰,众人都在用午膳。” 思及至此,江古韵便也微微颔首,笑道:“嗯,也对,那你找我,到底是为何呢?” 听到江古韵动听的嗓音,尚北又微微笑了,他说:“我很想你啊,所以,我就要来看看你,你这样如画的美人,可不是能多见的。” “油嘴滑舌。”江古韵挑起了眉毛笑着看尚北。 尚北笑了笑,他说:“今日,文阁大学士来了呢,你不去看看他吗?” “父亲来了?”江古韵有些惊讶,虽然她给文阁大学士下了请柬,然而她以为,父亲作为暗地里萧远的势力,应该是会隐匿不来的。 “走吧,去见见他,”尚北提议道,“一面也好。” 江古韵便如此跟着尚北走了出去。 文阁大学士坐在了宴会角落的桌子上,他看到了江古韵。 “父亲――”江古韵看到了文阁大学士这张熟悉的面容,便绽开了笑容。 文阁大学士自然也看到了缓缓走来的江古韵,他对着江古韵伸出了手。 见状,尚北悄悄地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父亲……”江古韵扑到了文阁大学士的怀中。 文阁大学士看着江古韵的面色,很好,他笑了笑,自己的女儿很好。 “父亲……”江古韵抬起了头看着文阁大学士。 文阁大学士也看着江古韵笑了笑。 他松开了江古韵,笑道:“你在王府,过得不错啊。” 江古韵颔首,她说:“是很好啊,不过,父亲,您又如何呢?” 文阁大学士颔首,“我过得也很好啊,”他说,“看来,萧远对你却也不错的样子啊。” 江古韵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文阁大学士,随后她扭头去看萧远的方向。 此刻,萧远正在和叶静璇一起用午膳,二人看起来是何等的般配,何等的,天生一对。 江古韵笑了笑,说道:“其实,叶静璇对我也很好,女儿的一切都很好,父亲放心吧,倒是父亲身在官场,还是要时时刻刻留心着的。” 听到自己的女儿关心自己,文阁大学士笑了,他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作为你的父亲,经历不比你少的。” 看到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江古韵低下了头,她说:“既然如此,女儿便先告退了。” 文阁大学士并不知道为何江古韵不愿意在宴会上多露面,但既然这是江古韵的选择,文阁大学士当然不会怎么过度干涉她。 “你去吧。”文阁大学士颔首,说道。 故而江古韵便对着文阁大学士微微行礼,匆匆走出了这个殿内。 叶玄天与萧芊芊并排坐着。 “公主,你――很聪明呢。”叶玄天看着萧芊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叶玄天夸自己,萧芊芊绽开了笑容,她说:“是吗?你是说我对叶诗岚的那些话吗?那并不能说明我很聪明,只是我了解叶诗岚罢了,不过,叶玄天,我记得你是叶诗岚的……兄长对吧?” 叶玄天颔首,说道:“同父异母的。” “可是我和萧远皇兄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萧芊芊说道,“再说,你和叶静璇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何不喜欢叶诗岚吗?” 这个问题…… 叶玄天笑了笑,他说:“我原本是尚书府的嫡子,直到我母亲去世,叶诗岚的母亲上了位,这一点,你能懂吗?” 听到叶玄天这么说,萧芊芊便明白了。 她颔首,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提这个的,你不要介意哦……” 说着,萧芊芊想对叶玄天伸出手。 然而,叶玄天看到了周围的人,他知道这于礼不和,故而他便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公主殿下用好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痕迹十分明显,然而,萧芊芊还是顺着叶玄天的话说了下去。 萧芊芊笑道:“是啊,叶公子你呢?不如陪本公主在这萧王府里头走一走?” 这话的声音提高了音量,便让一些人注意到萧芊芊和叶玄天。 “好啊,”叶玄天爽朗一笑,他说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故而,萧芊芊和叶玄天便顺理成章地走了出去。 见状,那些夫人心中又开始有了旁的思量。 等到众人都用得差不多了,叶静璇便也知道这个宴会,概结束了。 故而叶静璇走了出去对着众人微施一礼,笑道:“不知最初的那几个游戏,是哪几位赢了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众人想起来叶静璇最初还说过要给赢家礼物。 故而,那几位赢家便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嗯,一位小姐、一位公子、两位夫人。”叶静璇看了看站出来的四个人,微微笑了,她说。 “流云,给这位小姐把我备下的那对水玉鎏金对簪送上来,”叶静璇转头吩咐道,其实这礼物也是江古韵一早便备好了的,她说,“两位夫人,就把那两只血玉佩拿上来,却也温养人,至于这位公子,就送上一套文房四宝吧。” 流云领命而去。 众人都羡慕着这几个人。 叶静璇将礼物给了他们。 随后,便有一位小姐上来告辞。 叶静璇让流云拿了两朵精致的绢花给她带了回去。 这个时候,有几位公子提出要和萧远商议一番,萧远同意了,故而萧远便和那几位公子走去了萧王殿的书房。 这几位公子走了,萧远走了,人一下子就少了起来。 “不如诸位在萧王府赏赏花,可好?”叶静璇提议道。 一位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了,想来大家都乏了,不如我们女眷便散了吧。” 叶静璇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本来她就要打算借一位夫人之口说出散宴的话,眼下,这位夫人主动说了,倒省的叶静璇为难去找谁说。 故而叶静璇便笑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随后,叶静璇让婢女们给每一个年轻的小姐都送上了两朵绢花,给夫人们送上了钗子,至于公子们,都送上来了狼毫毛笔。 当然,唯一一个来的在朝的可以称得上大人的人――文阁大学士,叶静璇也给了他一些东西。 这个举动让许多人对叶静璇产生了好感,也就随之对萧王府产生了好感。 宴会散了,叶静璇预料之中的乱子没有发生,她笑了笑。 “王妃娘娘,累吗?”流云走了上来,问道。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一边站着的玉庶妃,她走上前,问道:“玉庶妃,觉得如何呢?” 玉庶妃也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王妃娘娘关心,妾身觉得很好,只是需要休息一下罢了。” 听到玉庶妃这样说,叶静璇就放心了,她笑着颔首,说道:“那好,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故而玉庶妃便告退了,此时叶静璇才开始清点各个夫人小姐公子等送来的礼物,将它们一一核对入库,并计算他们的价值,以便于事后的回礼。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叶静璇算了许久都不曾算好,她有些累了。 这个时候江古韵来了,她扶住了叶静璇,说道:“交给我吧,你去休息,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放心好了。”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觉得江古韵简直就是一个温良贤淑的大美人,她冲着江古韵一笑,说道:“那好,我回去休息了,你记得核对嗯。” 江古韵颔首,跟叶静璇挥了挥手。 叶静璇便也和江古韵拜别,回到了王妃殿。 此时,正在王府里头四处转悠的萧芊芊俏皮地穿梭在花丛之中,叶玄天追赶着她的脚步。 “公主殿下,你不累吗?”叶玄天觉得萧芊芊跑得这样快,似乎是会累的。 然而萧芊芊却遥遥对着叶玄天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传来:“不累啊,这点路,怎么会累呢?嗯……莫非,是叶公子你累了,不好意思说,才跟我说累不累的?那好,本公主就照顾一下子你,休息一下好了!” 其实萧芊芊也有些累了,然而她才不会在叶玄天面前说自己累了的,故而,萧芊芊便找到了这个借口停了下来。 叶玄天当然知道萧芊芊已经有些累了,但是既然萧芊芊这么说,叶玄天便也顺着萧芊芊的话,说道:“嗯,那在下便多谢公主殿下体贴了!” 此时,叶玄天心里觉得,萧芊芊还是很可爱的。 萧芊芊笑着看着叶玄天缓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叶公子,我听闻,你还不曾娶妻?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吗?”萧芊芊突然这么问道。 听到萧芊芊的话,叶玄天一愣,随后他问:“怎么了?在下也想问,公主不嫁,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芊芊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问 “没有。”萧芊芊低着头说道,“我还未到出嫁的年龄呢,倒是叶公子你,两个妹妹都出嫁了,但是我听闻你连个通房都没有。” 叶玄天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说:“嗯……其实,也不是没有啊,不过公主,日后莫要叫在下为‘叶公子’了,便唤在下为‘玄天’吧。” 萧芊芊一怔。 这样,会不会太…… 她这样想着,然而叶玄天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没什么的啊,公主殿下不必这样介意,在下明白公主殿下的想法,可是公主殿下如今与在下的关系,再叫得那样生疏,却也让在下觉得,太生硬了,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怎么想的,总之在下是这样觉着的。” 叶玄天话音刚落,这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玄天。”萧芊芊笑着看着叶玄天,唤道。 听到这个声音,叶玄天愣住了。 “玄天。”见叶玄天没答应,萧芊芊又叫了一遍。 到这时叶玄天才反应过来,他连连颔首,应了一声:“在。” 萧芊芊笑着看着叶玄天,又开口唤道:“玄天。” “我在。”叶玄天亦笑看萧芊芊,他说道。 “玄天。”萧芊芊再度开口。 “我在。”叶玄天也再度应道。 “玄天……” “我在。” “玄天……” “我在。” “叶玄天……” “我一直都在。” 听到叶玄天这样说,萧芊芊愣住了,她忽闪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真的吗?叶玄天,你真的一直都在吗?” 应上了萧芊芊的目光,叶玄天颔首,他对着萧芊芊伸出了手,说道:“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在下便一直都在。” 萧芊芊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叶玄天带到深宫去,但是叶玄天这样说,萧芊芊很开心。 她看着叶玄天,说道:“你也莫要称我为‘公主殿下’了,我觉得‘芊芊’就很好听。” “这……”叶玄天有些为难。 然而当萧芊芊充满希望地看着叶玄天时,叶玄天注意到了萧芊芊的目光。 他鼓起了勇气,笑道:“芊芊,怎么这样淘气?” 萧芊芊听到这话,脸便红了起来。 她低下了头不去看叶玄天,然而在目光中还是偷偷瞄着叶玄天。 “玄天,我哪里淘气了?我可是公主!公主就应该无忧无虑的,不是吗?”萧芊芊双手叉腰,煞有介事地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笑了笑,他连连颔首,对着萧芊芊无奈地伸出了手,叹道:“是是是,芊芊是公主,芊芊就应该自由自在,恣意地像个公主。” “这才差不多嘛,”萧芊芊笑了,她说,“走吧,继续陪我在王府里头走走。” “谨遵芊芊的命令。”叶玄天跟着萧芊芊走了上去。 这个时候,萧王殿的书房。 萧远顺利收了这几个公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到自己的麾下,他兴奋地跑到王妃殿去告诉叶静璇这个消息。 “他们都是可信的人,”萧远告诉叶静璇,说,“从此之后,我们就有更多的力量去对付萧灏了!” “是啊。”叶静璇也十分开心,她笑道,“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萧远颔首。 之后的几个月,萧远与萧灏展开了各种明争暗斗,他们每一次交锋双方都竭尽全力去做,叶静璇也站在萧远身边一直帮他出谋划策。 直到一日,萧远为了进一步派人潜入到萧灏身边,他听说了柳丞相要嫁女儿,便开始想自己身边的青年才俊了。 这一日,兰芝也回来了萧王府,告诉萧远自己在霍府的发现。 霍行实在是一个忠于皇帝之人,只是这些日子,萧灏疯了一般地想要让霍行服从他,霍行不从,故而萧灏便几乎是日日夜夜来派人叨扰霍行,霍行烦不胜烦,可是又不能不去见萧灏派来的人,他觉得很厌恶。 甚至,起了退隐的心思。 萧远摇了摇头,他说:“暂时,不要让霍行退隐,本王觉得他的身份还是有用的,兰芝,本王这样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兰芝颔首,她看着萧远,说道:“王爷放心吧,奴婢会竭力让霍行在这段时间内打消退隐的心思,只是王爷用得上霍行身份的日子可不能太久了,那样的话,奴婢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萧远颔首,说道:“你放心,本王会尽力提前那个日子的,你,先回去吧。” 故而兰芝便对着萧远行礼告退。 她回到了霍府。 这一幕,却也没被任何人看到。 “我有什么可以用的青年才俊呢?”萧远开始喃喃自语。 叶静璇走了进来并听到了萧远的话,她说:“你问这个?青年才俊?我哥哥算不算?” 听到叶静璇这么说,萧远猛地一拍桌子,他说道:“对啊,我怎么能忘记叶玄天呢,对了,我记得你哥哥连通房都没有,对吧?”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啊,我哥哥只是暗中找一些美人消遣罢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要青年才俊做什么?” “再加上叶诗岚和叶承都投靠了太子,”萧远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说道,“你哥哥,叶玄天他是最佳人选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叶静璇还是不能明白。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柳丞相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他有一个嫡女,到了适婚年龄,想要嫁给家世稳固的一个青年才俊,所以,我就开始思索了,柳丞相是萧灏的人,若是他的嫡女嫁给了叶玄天,叶玄天也会跟萧灏走得近一些,这样也便于打入萧灏的内部,了解更多的消息,所以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说呢?” 听了萧远的话,叶静璇一愣,随后她颔首,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柳丞相愿意把自己的嫡女嫁给我哥哥呢?若是他不愿意呢?” “他一定会愿意的。”萧远这样断定。 随后,萧远让司夜叫来了叶玄天。 “怎么?妹妹你也在这里?”叶玄天看到叶静璇静静地坐在萧远的身边,便随口问了一下。 叶静璇听到叶玄天的话,轻声笑了,她说:“哥哥,你的喜事我怎么能不在呢?” 听到叶静璇的话,叶玄天一怔,喜事?等等―― 萧远该不会是把他卖了吧? 故而叶玄天一下子走到了萧远面前,把桌子一拍,问道:“萧远,你要做什么?什么叫做我的喜事?” “柳丞相要嫁他的嫡女。”萧远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着萧远,问道:“所以呢?这和我的喜事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当然有,”萧远抬起了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叶玄天,他笑道,“柳丞相的这个嫡女,会是你未来的妻室。” “你疯了吧萧远!”叶玄天一听到萧远这样说,立刻拍了拍桌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他这样说道。 然而叶静璇和萧远一同摇了摇头。 见状,叶玄天提起了笔,认真地说道:“柳丞相是谁?那是早就倒在了萧灏那一边的人,你让我娶他的女儿,你把我往狼窝里头推啊!” “不是的,哥哥,”叶静璇看着叶玄天,说道,“你可以去找叶承,告诉他叶家该有个后了,并说,你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只是你想要娶柳丞相的嫡女,毕竟叶承也是萧灏的势力,若是你投靠了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柳丞相的嫡女嫁给你,如此一来,你就能顺利潜入萧灏的权势内部帮我们打探消息,再说,柳丞相的女儿,也不一定就不好啊。” “可是你明明……”叶玄天话说到了一般愣住了。 对,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可以娶萧芊芊。 有萧灏在,他甚至保护不了萧芊芊! 叶玄天想通了。 他郑重地看着萧远,说道:“好,我去找叶承,我回到他的身边给你们做内应,我们的关系你也足够放心,柳丞相的女儿,我会娶她的,可是萧远你记住,等到你成就了大业的那一天,我一定要休了她!” 毕竟,娶仇人的女儿,叶玄天觉得自己当真是受不了了的。 萧远也明白叶玄天的想法,这个想法他也完全可以理解。 故而萧远对着叶玄天颔首,说道:“好,一切就都在你的身上了,我相信你。” “哥哥,尽力。”叶静璇抬起了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叶玄天,随后她又说了一句话,让叶玄天足够振奋,“芊芊她,暂时是不会出嫁的。” 毕竟皇帝那样喜欢萧芊芊,自然是舍不得萧芊芊这个年纪便出嫁的。 这一点,叶静璇完全可以肯定。 叶玄天颔首,他给了萧远一个深深的眼神,走出了萧王殿。 叶静璇望着叶玄天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去吧,给你的门生说一下,就算我哥哥娶了柳丞相的女儿,他也还是你的人,别让你这边的人攻击他。”叶静璇说道。 萧远颔首,他看着叶静璇,说道:“你放心,总有一天,叶玄天会和萧芊芊在一起的。” “但愿如此。”叶静璇叹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 叶玄天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公子。”叶玄天的贴身侍卫西徽应了上来。 叶玄天随手将自己的外衫放到了西徽手上,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回尚书府了,到时候,我就是大公子,你记得要叫大公子啊。” 听到叶玄天这样的话,西徽一怔,随后他的眉毛拧了起来,问道:“公子……怎么了?不过是去一次萧王府罢了,怎么还要说这个?” “叶家该有个后了,”叶玄天没有正面回答西徽的问题,他只是这样说道,“叶承会欢迎我回去的,收拾一下吧,我们到底还是要回去的。” 西徽见状,也知道自己不好问什么了,他低下了头,应了一声“是”。 故而一个时辰后,叶玄天便带着西徽站在了尚书府门前。 西徽敲了敲尚书府的门。 尚书府的门被打开,一个看门小厮看了一眼西徽,问道:“你谁呀?来找谁的?” 听到这个小厮这样不尊敬的话语,西徽的眉毛蹙起,他看着小厮,想要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玄天走了上来拦住了西徽,他看着小厮,说道:“想来,你也是不认识我的。” 小厮看到了叶玄天,这样和叶承相似的眉目…… 他看着叶玄天愣了好久都没说出来话。 叶玄天笑了笑,他倚在门边,说:“记住了,我是你们的大公子,叶玄天。” 说罢,叶玄天扭头看了一眼西徽,“西徽,我们走。”他带着西徽走入了尚书府。 “大公子?”那个小厮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叶玄天的背影。 尚书府书房,叶玄天直接无视了门口的侍卫走了进去。 叶承这个时候,自然是在这里的。 他看到了叶玄天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身后的西徽样貌虽然也不错,可是在此刻,完全沦为了叶玄天的陪衬。 “玄天?”叶承愣住了。 叶玄天一笑,随后他对着叶承作揖,说道:“父亲,是我,我回来了,之前是我不懂事,如今我明白了,只有尚书府才是我的家,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明白的是否已经晚了,父亲,你愿意接受我这个不孝子吗?” 看到叶玄天这样诚恳地站在自己面前,叶承的确被感动了,他颤抖着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揽住了叶玄天。 “玄天啊,是为父对不起你了,”叶承拉着叶玄天走到一边坐下,说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毕竟叶玄天可是叶承唯一的儿子,叶承怎么会厌恶叶玄天呢? 再加上如今叶玄天在朝在野虽然只是个小官,可是不代表叶承不可以帮助叶玄天做大啊。 这说到底,是自己的嫡子啊! 叶承看着叶玄天,问道:“怎么突然想要回来了?是在外面有谁给你气受了吗?” “不是的,”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儿子听说,柳丞相要嫁女。” 听到叶玄天这么说,叶承便知道了,他笑着颔首,慈爱地看着叶玄天,说道:“是啊,柳丞相的女儿柳如烟也长大了,那是个好姑娘,怎么,我的好儿子看上她了?”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举动的真实性,叶玄天先是低下了头不说话,随后他抬起了头看着叶承微微颔首,说道:“是,儿子觉得,柳如烟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什么时候和她见过?”叶承想要知道。 然而,叶玄天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父亲,这个你就莫要问了,只是,儿子是当真想……” 叶承知道自己的儿子害羞了,他笑着连连颔首,说道:“好好好,为父不问了,为父这便去找柳丞相,跟他谈谈这事,你放心,柳如烟将来一定是为父的儿媳。” 叶玄天颔首。 随后,叶承给叶玄天安排了住处,便去找了柳丞相。 叶氏听说了叶玄天回来,她蹙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婢女可馨,说道:“怎么叶玄天还知道回来了,他都走了那么久,上次宴会还要差点让我出了乱子,老爷他还愿意收留叶玄天,呵,真是,叶玄天是老爷第一位嫡妻的儿子吗,哼,我却要让他好好看一看,如今,我才是尚书府的当家主母。” 可馨连连颔首,说道:“是的夫人,奴婢听闻老爷把他安排在了聆风阁,不如现在就过去看一看?” 叶氏觉得可馨说的有道理,故而她颔首,带上了可馨,便去往了聆风阁。 聆风阁确实是个好地方,也是觉得自己以前不曾发现聆风阁的好处,可真是个大损失。 她走到了聆风阁门前,却被拦住了。 “夫人。”一个穿着尚书府下人服装的小厮抬起了眼睛看着叶氏,拦住了她。 叶氏一怔,随后她问道:“你是老爷派来给叶玄天的人?” 那个小厮颔首,说道:“是,方才大少爷给属下赐名文徽,从今以往属下便是大少爷的人了。” “好一个大少爷的人!”叶氏蹙起了眉头看着小厮,冷笑着说道,“你是大少爷的人,就打算拦住当家主母吗?谁给你的胆子?” 文徽看着叶氏,心里充满了不屑,然而文徽知道无论如何,叶氏到底还是叶承的妻子,他不能不尊敬叶氏。 故而文徽便对着叶氏微施一礼,说道:“并非是属下想要拦着您,而是大少爷说过,无论是谁进去之前,都要属下先给他通报一声,所以夫人若是想要进去,还得等属下进去给大少爷说一声。” 听到文徽的话,叶氏的眉毛整个拧了起来,她怒视着文徽,说道:“怎么?这样听叶玄天的话,你可莫要忘了如今我的女儿是太子妃,而我是你们老爷的妻子!” “叶夫人。”这个时候,叶玄天听到了喧闹声,他走了出来笑着看着叶氏,唇角还有一股嘲讽的意味。 “夫人,可莫要像个泼妇骂街一般在我门口嚷嚷,父亲说过许我清净,夫人这个样子,却是让我很难做呢。”叶玄天笑看叶氏,说道。 叶氏怎么会看不出来叶玄天唇角的讽刺,她强压下来自己的愤怒,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叶玄天,说道:“唉,我作为你的嫡母,便也不和你计较了,玄天啊,你回来了也不让人跟母亲说一声,还要母亲亲自跑过来看你,这可就不对了。” 叶玄天看着叶氏,知晓叶氏的打算,他当然不会让叶氏进入自己的屋子。 “嗯,那我多谢夫人关心了,只是夫人的关心我消受不起,如今夫人也看了我了对吧,”叶玄天拉了拉聆风阁的门,看着叶氏,说道,“若是夫人真心来看我拿了礼,便留下礼,回去吧,我很好,不必夫人来牵挂。” 这话一出口,叶氏就愣住了。 叶玄天骂她说她不是真心来看他的,而是另报了心思。 虽然叶氏确实是另打算了心思才来的,然而叶玄天这么说她,她当然就不愿意了。 “叶玄天你别不识好歹!我关心你才来看你,我可是你的嫡母,你这样不守孝道,信不信我找人参你一本?”叶氏威胁叶玄天说。 然而叶玄天完全就不害怕叶氏,因为叶承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叶玄天笑着看着叶氏,说道:“夫人,敢问你是生我了还是养我了?又或者在我离开的时候挽留我了?” 这几个问题却是把叶氏问住了,她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叶玄天挑起了眉毛,说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做,所以,让我孝顺你?我凭什么孝顺你?” 叶氏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她瞪了一眼叶玄天,说道:“好好好,叶承的好儿子,居然也敢顶撞我了!你给我等着!” 说罢,叶氏带着可馨怒气冲冲地走了。 叶玄天让文徽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叶承便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大步走到了聆风阁。 叶玄天自然已经让人全面看着尚书府,知道了叶承回来的消息了,故而他便斜椅在门前等着叶承。 叶承的身影靠近了,叶玄天伸出手扶住了叶承。 叶承原本以为叶玄天要问他事情成了吗,然而叶承听到的却是:“父亲,辛苦了。” 这样真切的关怀,让叶承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无妨,给自己找儿媳妇,如何能谈得上‘辛苦’呢?” 叶承说罢,叶玄天便扶着叶承走入了聆风阁内的小亭子下面坐下。 等到叶玄天给叶承倒了杯茶,叶玄天方才问道:“父亲,和丞相谈的如何了?” 叶承笑着颔首,说道:“当然,从今往后为父便可以开始帮你准备彩礼了。” 叶玄天一笑,说道:“多谢父亲了,只是,彩礼,丞相要多少?” “要不了多少的,你放心好了,这些钱父亲还是出的起的,”叶承说道,“想想要不了多久为父就会有个儿媳妇,再后来就会有个孙子,真是……老了啊……” 叶玄天摇着头笑了,他说:“父亲不老的,父亲还很年轻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伤 叶承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也不曾觉得自己老了,叶玄天这样说,正好讨了叶承的欢心。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为父先走了。”叶承说着便要起身。 然而叶玄天却拉住了叶承,说道:“父亲等一等,儿子还有一件事要跟父亲说呢。” “什么事啊?”叶承回过了头看着叶玄天,开始想叶玄天还有什么需求。 “方才……夫人来过……”叶玄天低下了头,说道。 叶承自然是知道叶玄天口中的夫人是谁的,他叹了口气,也不怪叶玄天不愿意叫母亲,毕竟,叶玄天的生母才是自己的原配嫡妻。 他慈爱地看着叶玄天,问道:“怎么?她可是给你气受了?为父这便去找她,你放心,既然你回来了,那么这个尚书府,便不会有人敢顶撞你,对你不好。” “我当然知道的,父亲,”叶玄天依旧低着头,说道,“其实她也没做什么的,再说我知道如今诗岚妹妹做了太子妃,夫人也是诗岚妹妹的生母,父亲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所以,父亲,其实真的没必要的,只要父亲能收容我回到尚书府,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然而,叶玄天越是这么说,叶承便越是觉得一定是叶氏给他气受了。 纵然叶诗岚做了太子妃,可是叶诗岚依旧是他叶承的女儿,若是他要罚叶氏,叶诗岚怎么可能说的上半个字? 原来如今在许多人眼里看来,自己居然是受制于叶氏和叶诗岚母女吗? 叶承越想越来气,他拍了拍桌子,说道:“玄天啊,为父还不至于落魄到要怕叶氏的地步,你放心好了,为父这就去教训那个女人,只要你愿意就好。” “父亲,这不合乎情理,”叶玄天拉住了叶承的袖子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夫人觉得不服气后来传出去,父亲和儿子的名声就不好了啊,父亲,三思而后行啊!” 叶玄天的话更是让叶承厌恶叶氏了,叶玄天这样劝他,他偏是要去好好教训一下叶氏! 故而最后叶玄天装作没有拉住叶承,让叶承大踏步走出了聆风阁去找了叶氏。 在叶承走后,叶玄天唇角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有好戏看了。 叶玄天这样想着。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叶氏被叶承禁足在梅芳院的消息,叶玄天笑了笑。 “梅芳院。”叶玄天记得,那个地方应当是自己生母住过的地方。 故而叶玄天便下定决心,总是要有一日,是要把叶氏这样的人赶出梅芳院的。 几日后,聘礼从尚书府浩浩荡荡的去往了丞相府。 一路上都有小厮发着喜糖告诉百姓们,尚书府的大少爷要娶丞相府的小姐了。 这件事情传入了宫中,萧芊芊的耳中。 她怔住了。 尚书府的大少爷?那是谁,叶承的儿子,除了叶玄天,她想不到第二个。 也就是说,叶玄天居然要娶柳如烟了? 这怎么可以? 虽然,她也不是非常非常喜欢叶玄天,可是纵然她不喜欢叶玄天,叶玄天也不能娶别的女人! 特别是,柳如烟还是柳丞相的女儿,柳丞相,可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萧芊芊原本想要去找叶玄天问个清楚,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看向了自己的那一面铜镜。 “萧芊芊,你别傻了……”萧芊芊看着镜子,勉强笑着对自己说道。 “也许,叶玄天只是出于对一个公主的尊敬才那样对你好的,你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被叶玄天喜欢的人……”萧芊芊喃喃道,“你看吧,叶玄天要娶妻了,可是就算叶玄天要娶太子那边的人的女儿,他也不说来向陛下提亲说要娶你,所以啊,萧芊芊,你别在自作多情了,叶玄天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啊!” “萧芊芊……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可是一个公主,一个皇帝亲自教导出来的公主啊,你有什么理由对自己不好呢,你也不必愁嫁,你可是公主殿下,”萧芊芊看着铜镜中眼睛通红的自己,这样说道,“别难过,别伤心,公主都应该是仪态大方的,你要端庄优雅,这样才像一个公主呢,你明白我的话吗?萧芊芊,坚强起来,这么什么大不了的啊……” 然而说到最后,萧芊芊还是骗不了自己。 她低下了头,苦笑道:“什么啊?我才不要做一个公主,若是我不是一个公主,我现在就可冲出皇宫好好去问一问玄天,可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公主,所以我不能这么做,但是我是真的喜欢玄天啊,玄天应该也不讨厌我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娶柳如烟?柳如烟哪里比我好了?” “是,也许柳如烟比我温婉贤淑,比我一举一动更加优雅端庄大方,可是我也没差到哪里去啊!我作为一个公主,莫非我将会带给玄天的帮助,比不上柳如烟吗?”萧芊芊这样问自己。 良久,公主殿内没有响起任何声音。 直到婢女雨泽推门而入。 “公主殿下……”雨泽看到萧芊芊的眼睛有些红,便唤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本公主没事的,你先出去吧,莫要打搅本公主。” “公主殿下,究竟怎么了公主殿下?”然而,萧芊芊越是这样说,雨泽便知道萧芊芊越是有事,她说道,“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莫要藏在心里,这样很难受的,不如告诉奴婢,奴婢保证不说出去,可好?” 可是萧芊芊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她作为一国公主的颜面就丢得干干净净了。 萧芊芊回过头看着雨泽,说道:“你出去吧。” “可是公主殿下……”雨泽还想要劝一劝萧芊芊。 然而,萧芊芊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喊道:“本公主让你出去,你是要违抗本公主的命令吗?” 这一拳,打得萧芊芊好痛、好痛,可是萧芊芊却没有说出来,她咬着牙忍下了。 看到了萧芊芊的面容,雨泽无奈地低下了头,她转身,说道:“好吧,既然公主殿下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那么奴婢就出去,但是奴婢一直都在外面,公主殿下若是有事的话,随时都可以叫奴婢。” 说罢,雨泽走出了公主殿并为萧芊芊关上了门。 这一刻,萧芊芊才泪如雨下。 “吧嗒、吧嗒、吧嗒……”萧芊芊听到自己眼泪滴落的声音,一滴一滴在告诉她,自己是有多么软弱无能。 萧芊芊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还好,没有受伤,可是那种疼她还记得。 “我……要怎么办呢?”萧芊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眼泪滚落,她的声音颤抖着这样说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忘了他?我怎么可能做到呢?可是我是一个公主啊,父皇的处境并不算得上很好,我总不能去求父皇的吧?” 随后,萧芊芊转身扑到了自己的床铺上,用锦被蹭着自己的眼泪。 “不哭、不哭,我不哭……”萧芊芊闭着眼睛,这样说道,“你可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啊!” 可是无论如何,萧芊芊还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心疼。 心口,一抽一抽地做疼,萧芊芊能很清除得感觉到,这里很疼。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萧芊芊想到了叶静璇,她擦了擦眼泪,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面容,很好,看起来很正常。 故而萧芊芊便走到了门前,推开了公主殿的门,说道:“去告诉父皇,本公主要去找萧王妃。” 雨泽连忙走上前扶住了萧芊芊,让人去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妥,便放行了。 然而刚出了皇宫,萧芊芊便让自己的车夫带着自己去了一家酒铺。 “公……小姐,你要做什么啊?”雨泽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下了车,拿上了自己的银票拍在了酒铺的柜台前,说道:“掌柜的呢?给我来一坛好酒!” 此时立刻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本来他是有些生气的。 但是他看到萧芊芊拍下去的那张银票面额不小,便立刻换上了笑容,问道:“这位小姐,是要什么酒啊?” 看到这个人市侩的笑容,萧芊芊便觉得不高兴,然而她原本就已经极其不高兴了,现在这点不爽,不能让她怎样。 再加上萧芊芊原本就是来买酒的,她也没功夫跟老板计较那么多。 “最好的酒,要一坛!”萧芊芊说道。 “欸小姐,最好的酒一坛,你这种女眷喝了可是伤身的啊小姐。”掌柜的担忧地看着萧芊芊,说道。 然而在萧芊芊看来掌柜的就是不愿意跟她做生意,故而萧芊芊便一怒,说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就说卖不卖吧?” “卖卖卖,小姐,里边请。”掌柜的指了指里面的酒。 “小姐……”雨泽想要说什么。 然而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我做什么,还不是你可以管的!” 故而萧芊芊便跟着掌柜走了进去,雨泽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萧芊芊走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知晓 最终,萧芊芊选定了一坛酒,付了银子,掌柜的热心的问她要不要帮忙送酒。 萧芊芊本来也在发愁该怎么办,她可不认为自己的马车可以塞下这么一大坛酒。 听到掌柜的这么说,萧芊芊便颔首,说道:“送到萧王府去吧,现在就送。” 说罢,萧芊芊又拍下了一张银票在柜台上。 掌柜的连连颔首,让伙计把这么一坛酒装好跟着萧芊芊的马车去了萧王府。 到了萧王府前,萧芊芊先是装了一盏酒走了进去,守门的小厮看到是萧芊芊,便也没拦着。 身后店里的几个伙计将酒抬着跟着萧芊芊走了进去。 萧芊芊停在了王妃殿前,她饮下了自己的那一盏酒,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 “芊芊?”叶静璇看到了萧芊芊觉得疑惑,她问道。 萧芊芊让伙计们把酒放在了王妃殿的院子里,她走了过去。 雨泽走上来扶住了萧芊芊,却被萧芊芊甩开了,说道:“不要管本公主,你去后面去,有静璇在,你可就莫要担心我了!” 叶静璇看了一眼雨泽,点了点头,故而雨泽便退到了一边去。 “芊芊,到底怎么了?”叶静璇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又给自己舀了一瓢酒,对着叶静璇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说罢,萧芊芊便将这一瓢酒饮得干干净净,叶静璇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等到萧芊芊喝下了这一瓢酒,叶静璇才拉住了萧芊芊,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你怎么会这样?” 萧芊芊摇了摇头,给叶静璇也盛了一盅酒,说道:“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喝吧。” 叶静璇接过了酒,然而她可不能就让萧芊芊这样稀里糊涂的。 她将酒放到了一边看着萧芊芊,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哥哥要娶柳如烟的事情?”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芊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是啊,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啊,你说说我这个公主是不是太不像一个公主了啊……” 叶静璇就知道是萧芊芊误会了,她摇了摇头,说道:“萧芊芊,你听我说,为什么叶玄天要娶柳如烟?他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啊芊芊,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啊!” 可是这个时候,萧芊芊已经有了一点醉意。 烈酒几乎要夺去了萧芊芊的理智,她摇了摇头,又舀了一瓢酒,说道:“别跟我说这些,我可不相信,你是叶玄天的妹妹,你当然是为他说话的啊,你就不会懂我的心思的啊,叶静璇。” 说着,萧芊芊又喝完了一瓢酒。 这看得叶静璇十分着急。 “流云,找人端来一碗醒酒汤来!”叶静璇命令道。 流云连连颔首,立刻去端了一碗醒酒汤来。 叶静璇接过了醒酒汤,看着萧芊芊,说道:“来,芊芊,张嘴,要喝酒可以,先喝了这一碗,好不好?” 萧芊芊到底还是神智不是很清楚了,她颔首,喝下了这一碗醒酒汤。 就趁这个间隙,叶静璇让流云赶紧找人去抬走了这么一坛酒。 这一碗醒酒汤当然是最好的醒酒汤了,不过片刻,萧芊芊便缓了过来。 她睁大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叶静璇,说道:“我不是在喝酒吗?怎么——我的酒呢?” 叶静璇无奈地看着萧芊芊,摸了摸她的头,叹息道:“芊芊,你先好好听我说,好吗?” 看到叶静璇的表情,萧芊芊微微颔首,说道:“好,你讲吧。” “叶玄天要娶柳如烟,是萧远的主意,叶玄天是不愿意娶柳如烟的。”叶静璇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芊芊一怔,随后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问道:“你说什么?玄天他是不愿意娶柳如烟的吗?” 叶静璇颔首,认真地看着萧芊芊,说道:“嗯,只不过是萧远的命令,还有叶玄天他必须保护你,所以目前,叶玄天必须娶柳如烟。” “保护我?我有父皇保护我,玄天不必担心这一点啊。”萧芊芊觉得很奇怪。 叶静璇笑着看着萧芊芊,说道:“不是的,你想一想,柳如烟是柳丞相的女儿,柳丞相是萧灏的人,若是叶玄天顺利打入萧灏的内部了,是不是对萧远更有利一些?再说了,你若是现在嫁给了叶玄天,叶玄天目前没有足够的能力,你想一想,是不是因为萧远当时没有足够的能力才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被人害死了,所以啊,芊芊,叶玄天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你要明白啊。” 然而,萧芊芊却不是很能理解。 “可是,萧灏没有理由要害我的啊!”萧芊芊说道。 “你是不是和皇后关系不好?”叶静璇问道,“我当然知道你和皇后关系不好,萧灏是皇后的儿子,他当然向着皇后,你以为若是你脱离了陛下的保护,萧灏会不对你下手吗?” 萧芊芊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这个道理,她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萧芊芊抬起了头看着叶静璇,说道,“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虽然话语中还是充满了失落,不过叶静璇明显感觉到萧芊芊的情绪好转了。 她笑着看着萧芊芊,说道:“对啊,这样就好了啊,你还在担心什么呢?你好好地在皇宫里面呆着的,只要等到我们成功了就好了,你放心,那一天绝对要不了多久的,明白吗?” “我明白,”萧芊芊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前看着叶静璇,说道,“而且,我也可以完全相信你,静璇,谢谢你。” “还这么生疏做什么啊,”叶静璇笑着伸出了手刮了刮萧芊芊的鼻子,说道,“你将来可是我的——嫂子呢!哈哈……” 一听到这样的话,萧芊芊的脸便立刻红了起来,她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啊什么啊,这还早的很呢,你可莫要这样打趣我,留心我去找皇兄告你一状!” “嗯?你觉得你皇兄舍得罚我吗?”叶静璇笑嘻嘻地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说道:“似乎——皇兄确实是不能舍得罚你呢,那算了吧,我还是暂时考虑一下不惩罚你了。” 这样可爱的萧芊芊让叶静璇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揉了揉萧芊芊的头,说道:“好啦,我的小公主,你不能在外面太久哦,不然陛下会担心的。” “可是——”萧芊芊想要见一见叶玄天,然而她却没办法开口。 叶静璇看出来萧芊芊的想法,她笑了笑,说道:“流云,派人暗地里去叫我哥哥,就告诉他,不来,等着后悔死吧!” 流云领命而去。 故而萧芊芊便留在王妃殿等着叶玄天。 等到叶玄天到了,叶静璇便悄悄地走出了王妃殿。 “叶静璇派人来告诉我不来等着后悔吧,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叶玄天看着萧芊芊,说道。 萧芊芊突然想要试探一下叶玄天,于是她便问道:“你可是要娶柳如烟了?” 叶玄天一怔,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唯一能让我们最终在一起的便捷方法,就是这个,你放心,我根本就不喜欢柳如烟,她只不过是一个丞相的女儿罢了,哪里能比得上芊芊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对你,我不是高高在上的。”萧芊芊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颔首,笑着看着萧芊芊,说道:“是是是,我的芊芊公主殿下,对于我,你是平易近人的。” “那——你可要保证不会喜欢上她啊!”萧芊芊的眼睛睁的圆鼓鼓的,她看着叶玄天,说道。 美人就在眼前杏眼圆睁,叶玄天差点忍不住要抱住萧芊芊,但是他知道这不合情理,故而叶玄天还是忍住了。 他认真地看着萧芊芊,伸出了小拇指,说道:“我保证,若是芊芊不放心的话,我们拉勾。” “好。”说着,萧芊芊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叶玄天的小拇指。 随后,她又伸出了勾住小拇指的那一只手的大拇指跟叶玄天按了一下。 “这下,可算放心了吧!”叶玄天笑着看着萧芊芊。 萧芊芊松开了手,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我就有足够的等下午的动力了。 萧芊芊在心里这样想着。 “芊芊,你一定要好好的,日后我大约是不能跟你经常见面了,”叶玄天叹道,“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不要得罪了人,如果得罪了人务必要想方设法地告诉我知道,或者你有什么讨厌的人也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好吗?” 萧芊芊颔首,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个讨厌的人。” “是谁?”叶玄天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讨厌的人,除了柳如烟,还能有谁呢?” 叶玄天愣了一愣,随后他摇了摇头,摸了摸萧芊芊的头,说道:“柳如烟暂时还不能动,但是以后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许诺 叶玄天这样说,萧芊芊就很放心了,她点了点头,看着叶玄天,说道:“你这个许诺,我记着了。” “嗯,我也会记得的。”叶玄天认真地看着萧芊芊的眼睛,说道。 萧芊芊笑了笑,她说:“那好,我会等着你的,你一定要记得,好好努力,我一定会等着你的。” 既然萧芊芊这样对叶玄天说了,叶玄天又怎么舍得让萧芊芊失望呢? 他对着萧芊芊郑重地颔首,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努力,让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趁早到来,在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萧芊芊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叶玄天关心自己。 她连连颔首,说道:“嗯,我明白的,好的,你是不是不能在外面太久了,不然让叶承怀疑了就不好了。” 虽然叶玄天也担心这个,可是萧芊芊就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忍心告诉萧芊芊自己要离开呢?所以叶玄天就没说了。 可是叶玄天不曾料到萧芊芊这样善解人意,他颔首,看着萧芊芊,说道:“是的,但是这些都只是一时的,芊芊,你一定要等着我,好吗?” 萧芊芊认真地看着叶玄天的眼睛,笑道:“好,我一定会等着你的,你去吧。” “嗯。”叶玄天记住了萧芊芊的许诺,转身离去。 萧芊芊望着叶玄天的背影,泪水又模糊了双眼。 “叶玄天,你一定要尽快啊,柳如烟是丞相的女儿,你可不能爱上她啊……”萧芊芊这样低声说道。 虽然,叶玄天已经听不到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走了出来将萧芊芊揽在了怀中。 “静璇……”萧芊芊闭着眼睛,这样说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我哥哥不敢负你的他,也不会负你的,你只要记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在呢,知道吗?” 萧芊芊虽然不喜欢这个被当成小孩子的感觉,但是她也明白如今的自己做不了什么,故而,萧芊芊便微微颔首,说道:“嗯,那我先回宫了。” 叶静璇一笑,说道:“好的好的,快点回去吧,莫要让陛下担心了呢。” 萧芊芊颔首,带上了雨泽回到了皇宫。 叶静璇舒出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萧远走了过来将叶静璇揽在了怀中。 “怎么了?”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笑了笑,他摇着头,说道:“没什么的,只是有些担心芊芊罢了。” “芊芊这样聪慧,她能想通的,一定能想通的啊。”至少,叶静璇看到的萧芊芊是想通了的,故而叶静璇便这样说道。 萧远颔首,说道:“那么,至少是为了萧芊芊,我们都得更加努力了,对了,希望叶玄天也克制一下吧。” “但其实,大婚的日子,”叶静璇算了算叶玄天大婚的日子,叹道,“要不了多久的,希望那一日不要出什么岔子吧。” 萧远颔首,说道:“所以,皇后被禁足的时间,也该到了够了的时候,后宫里头,我又要嘱咐樱贵嫔了。” 叶静璇当然知道萧远想说,樱贵嫔一个人在深宫也不容易,就让她和萧芊芊走进一些,虽然她们已经关系不错了,然而,萧远觉得还不够。 可是叶静璇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芊芊她也是寸步难行的,你这样,等于又把芊芊推到了皇后眼皮子下面,你忍得了心,我还忍不下去呢。” 叶静璇这样说道,萧远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既然叶静璇这样说了,萧远当然是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故而萧远便颔首,说道:“也对,那我就让樱贵嫔另想办法。” 没过几日便到了皇后禁足结束的日子,其实皇帝原本打算一直关着皇后的,奈何萧灏一直在暗地里给皇帝施压,皇帝不得不放了皇后。 木贵妃不情不愿地将凤印还给了皇后,皇后大笑着接过了凤印。 此时,皇后心想着,从今往后,让灏儿对皇帝出手的日子该提上日程了。 故而皇后便告诉思柔,开始暗中谋划起来。 与此同时,嘤咛宫内。 樱贵嫔笑着看着皇后寝宫的方向,说道:“皇后也该被放出来了,想想,皇帝到处受制于人,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窝囊啊。” “贵嫔娘娘可莫要这么说,”环蕙听到了樱贵嫔的话,立刻紧张起来环视四周,说道,“皇帝虽然受制于人,可是也不是你能直接说出来的啊娘娘。” 樱贵嫔想了想也是,她无奈的笑了,说道:“唉,也是,只是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哪曾想这个时候,萧芊芊突然带着雨泽来到了嘤咛宫。 “樱贵嫔!”萧芊芊跑进了樱贵嫔的寝室,笑着唤道。 樱贵嫔想到萧芊芊和萧远关系还不错,便笑了笑对着萧芊芊伸出了手,说道:“芊芊公主,许久不见啊。” 萧芊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哪里是许久不见了啊!” 听到萧芊芊的话,樱贵嫔有些疑惑,怎么,莫非她和芊芊公主前不久还见过?可是没有啊——那为何芊芊公主要这么说呢? 樱贵嫔抬起了疑惑的眸子。 “哎呀,贵嫔娘娘,我们分别是,许久许久许久许久不见了啊!”萧芊芊笑着看着樱贵嫔,说道。 听到萧芊芊这样带着孩子气的话语,樱贵嫔不由得绽开了笑容,她说:“是是是,是我的过错,没有去看公主,我日后记得了,尽量有空了便去看公主,好吗?” 但其实,樱贵嫔心中想着的却是,皇后被放出来了,必然会想方设法地针对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萧芊芊跟自己站到了一边,那么皇后一定会暗中对萧芊芊下手的,这个,想来并不是萧远愿意看到的结果吧。 不过无论心中怎么想的,樱贵嫔面上还是笑着答应了萧芊芊。 萧芊芊开心的笑了。 这个时候,皇帝走了进来。 “远远地便听到朕的芊芊和朕的樱贵嫔笑得这样开心,”皇帝的声音传来,“怎么,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不如与朕说说?” 看到皇帝,萧芊芊立刻跑上去对着皇帝微施一礼,说道:“父皇啊,这是孩儿和樱贵嫔娘娘的事情,父皇便莫要多问了,好不好?” 皇帝看着萧芊芊可爱的面容,也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好好好,芊芊说什么,朕都好好听的,只是近来,皇后被朕放了出来,芊芊你和樱贵嫔,都要小心呢。” 皇帝就这样嘱咐萧芊芊和樱贵嫔,却是让樱贵嫔很是惊讶,她原本以为无论如何,皇帝和皇后到底也还是夫妻,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去的,可没想到,皇帝便这样直接地告诉她和萧芊芊。 樱贵嫔低下了头,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找个机会告诉萧远了。 “陛下,其实皇后娘娘,人也还好的。”樱贵嫔抬起了眸子看着皇帝,说道。 然而,皇帝一听到樱贵嫔的话便摇了摇头,说道:“你可莫要再为那个毒妇说话了,她的心思,朕都清清楚楚的,你却是看看,要不了多久,柳丞相的嫡女就要嫁给叶承的儿子了,你说说,这是萧灏报了什么心思。” 听到皇帝的话,樱贵嫔一怔,柳丞相的嫡女跟萧灏有什么关系吗?她想了许久,才记起来,萧远曾经对她说过,萧灏手下的主要官员里头,便有一个柳丞相和一个叶尚书。 若是,叶尚书和柳丞相的孩子们联姻,那会更加巩固太子的地位和权势的。 如此一来,便对皇帝和萧远极其不利了。 正在樱贵嫔思考的时候,萧芊芊却拉住了皇帝的手,说道:“父皇,孩儿不喜欢柳如烟,父皇,能不能阻止他们联姻啊?”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说道:“父皇无能为力啊。” 这话,就让萧芊芊明白了,事到如今,叶玄天必须娶柳如烟了。 她失落地低下了头。 “还有啊芊芊,日后可莫要如此任性了,”皇帝摸着萧芊芊的头,说道,“朕再也不能如何娇纵着你了,你要收敛一点,知道吗?” 可是——我是公主啊! 萧芊芊原本想要这么说,但是当她看到了皇帝无奈的面容,她就知道,皇帝也不容易,并且是十分不容易,所以她没有什么理由任性了。 故而萧芊芊对着皇帝颔首,说道:“我知道了,父皇放心吧。” 而此时,樱贵嫔也开口了,她说:“这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而陛下是天子,嫔妾以为,柳丞相和叶尚书联姻必然会影响一些事情,可是这却无妨大局,陛下要相信这一点。” 皇帝叹了口气,他转身,说道:“但愿如此吧,朕先走了。” 皇后解除禁足,皇帝说到底还是要去看一看的,不然,于理不和。 故而萧芊芊便和樱贵嫔一同对着皇帝行拜别礼。 皇帝走了没多久,萧芊芊便也和樱贵嫔道别,回到了自己的公主殿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婚 萧芊芊趴在自己的床上,算着日子。 要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叶玄天,就要和柳如烟成亲了呢。 她只能在深宫中支持着。 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柳如烟会匍匐在她的脚下的。 萧芊芊这样想着。 无论到底谁愿意谁不愿意,柳如烟和叶玄天大婚的日子还是到了。 这一日,尚书府和丞相府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绸子,尚书府里到处贴着大红的“囍”字,看上去好不热闹。 两个府前都聚集着一些百姓来讨喜糖吃,原本叶承是不愿意搭理他们的,但是一想到今儿个自己的儿子大婚,便也让人发了喜糖打发了他们。 叶玄天一身红装,高头大马地出发了。 西徽跟在他的后面。 再往后,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去往丞相府了。 柳如烟在闺阁中细细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 很好,这样的美人,叶玄天一定是会喜欢的。 她的婢女和喜娘走上来,说着吉祥的话,把柳如烟夸得好不开心。 然而柳如烟心里清楚,她们只不过是在讨好自己罢了,不过纵然她们只是在讨好自己,柳如烟也依旧觉得很开心,毕竟这些人讨好自己,不就是说明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吗? 她笑了笑,喜娘给她送上了点心让她吃几口,她却拒绝了。 “这像什么样子啊?”柳如烟觉得不妥。 然而,喜娘知道这一日柳如烟都不能进食,害怕饿着柳如烟,还是劝了劝她,可是柳如烟执意不要,喜娘也无奈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柳夫人走了进来。 她看到了一旁桌子上摆着的点心,柳如烟一块都没有动,便开始心疼起来。 柳夫人走过去亲自端起了点心盒子,随后她走到了柳如烟身边对柳如烟说:“如烟,吃一点吧,不然你要挨一天的啊。” 见自己的母亲这样说,柳如烟也就只能颔首,接过了点心吃了几块。 但是她也就只吃了几块便拒绝了柳夫人继续让她吃点心了。 “如烟,在吃几口吧。”柳夫人担忧地看着柳如烟,说道。 然而柳如烟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吃了。 “母亲,我觉得这样不好,”柳如烟直接说了出来,“再说,尚书府没有亏待我的道理,你就放心吧。” 见状,柳夫人也没再说什么了。 喜娘给柳如烟盖上了喜头,柳如烟闭上了眼睛。 心口,咚咚咚地跳着。 柳如烟抬起了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静静地想着叶玄天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因为,从前她也就只是看过叶玄天的画像罢了。 不过,从今以后,她就是叶尚书府的人了,叶玄天的画像上,他的容貌也很好,柳如烟觉得很好,想来,叶玄天应当也会对她很好的吧…… 柳如烟就这样想着。 过了一会儿,叶玄天就到了。 “小姐。”柳如烟的婢女卓情站在一边。 “是……他到了吗?”柳如烟问道。 卓情颔首,她看了一眼柳夫人,柳夫人对着卓情笑了笑。 卓情扶起了柳如烟缓缓地走了出去。 柳夫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喜娘连忙走过来看着柳如烟,注意着柳如烟的举动。 走到了柳丞相府门口,喜娘接过了卓情的位置。 “女儿啊……”柳夫人含泪看着柳如烟,说道,“无论如何,丞相府一直都是你的家。” 这一点,柳如烟当然知道。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嫁,这样不是很晦气吗? 可是毕竟柳夫人是她的母亲,她也不能怎么样,故而柳如烟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母亲。” “到了夫家,可不能甩小孩子脾气,你都已经嫁人了,”柳夫人声音打着微微的颤抖,说道,“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丈夫,你到时候就是叶尚书府的大少奶奶了,明白了吗?” 其实,柳如烟心里想着的却是,大少奶奶这样的称呼太不好听了,自己的母亲怎么能这样粗俗呢?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暗暗想了,日后必须得让叶尚书府的人称呼自己为“大少夫人”或者“少夫人”。 柳如烟微微颔首,摸索着拉住了柳夫人的手。 她说:“我都知道了,母亲,你放心吧,女儿也该走了。” 至此,柳夫人便放开了柳如烟的手,颔首说道:“好、好、好,你去吧,记得万事有母亲在,无论如何,丞相府一直都是你的家。” 这话说得就有些晦气了,毕竟柳夫人这样说,不就是想着若是柳如烟在叶尚书府受了欺负可以回来吗? 柳如烟可不觉得自己会在叶尚书府受到欺负,然而她还知道柳夫人是关心自己才这么说的,故而柳如烟在喜头底下颔首,说道:“我都知道的,母亲尽管放心吧,女儿,就此别过母亲。” 柳夫人看着柳如烟颔首,这个时候柳丞相也走了出来笑着看着柳如烟。 喜娘扶着柳如烟走了出去,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柳如烟上了花轿。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上了花轿,面上虽然是笑着的,心里却觉得,柳如烟可真磨蹭。 不过,叶玄天还是没说出来。 等到柳如烟上了花轿,叶玄天便带着这一队人马往尚书府而去了。 而柳如烟的嫁妆,也就在后面源源不断地跟了上来。 这一对人马,可是格外地壮观,能让人看出来,柳如烟与叶玄天的联姻,两家都十分重视。 礼乐声传到萧王府的时候,叶静璇正在跟萧远部署着计划。 “萧灏的那个酒楼前一阵子,有人中毒了,”叶静璇说道,“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做个文章,虽然不能对萧灏有什么大打击,可是这也足够让萧灏喝上一壶了。” 萧远颔首,说道:“确实,但是,那个中毒的人似乎被萧灏收买了,再说,这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兴许过一段日子,等到我哥哥能在萧灏面前说上话了,这个事情就会进展得更加容易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也觉得有道理,故而他颔首,笑道:“也是,嗯——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叶静璇也听到了远远传来的礼乐声,她扯出一个苦笑。 “你以为这是什么声音吗?”叶静璇苦笑道,“你也不想一想,今日是什么日子呢?” 萧远沉思了片刻,也苦笑着说道:“是,叶玄天迎娶柳如烟的日子。” “那不就对了吗?”叶静璇说道,“我猜萧灏一定会带着叶诗岚去的,你以为呢?” 萧远颔首,说道:“左右也没人跟我下帖子,我们何必呢?” “但是叶承定然给你的手下在朝为官的人下了帖子,这个时候还不迟。”叶静璇说道。 萧远当然知道叶静璇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婚礼上制造一些乱子罢了。 然而,萧远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妥当。”毕竟,是叶玄天的婚礼啊。 叶静璇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也对,是我考虑不周密,那就罢了吧。” 萧远颔首,二人又开始商议旁的事情。 此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到了叶尚书府门前。 “来了。”叶承站在门口笑着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颔首,他走过去踢了踢花轿。 柳如烟觉得轿子晃了晃,但是喜娘在外面告诉她,这是常理的,故而柳如烟便也没有大惊小怪。 “嗯。”这个时候,叶玄天揭开了帘子对着花轿内的柳如烟伸出了手,轻轻示意了她一声。 听到叶玄天的声音,柳如烟的胸口微微颤抖。 这样好听的声音,这样的人,日后就是她的夫君了。 柳如烟笑着握住了叶玄天的手。 叶玄天看了一眼柳如烟,没说什么,直接扶着她下来了。 毕竟,柳如烟盖着喜头,导致叶玄天什么都看不到。 二人缓缓地走入了叶尚书府。 走到门槛边的时候,叶玄天细心地提醒了一声,说道:“这边是门槛,小心一些吧。” 柳如烟顿时便觉得叶玄天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在喜头下淡淡笑了笑,步入了叶尚书府。 二人来到了正堂。 这个时候,叶承满面笑容看着叶玄天和柳如烟,他坐在正堂的尽头,而一旁的叶氏也是一脸笑容,然而任谁都能看出来,叶氏的笑容是挤出来的。 “嗯……”叶承对着叶玄天微微颔首,发出了满意的声音。 叶玄天笑着,这个时候,礼官便开口了。 “新人到――”他的声音嘹亮,传遍了整个正堂。 叶诗岚站在萧灏身边看着叶玄天和柳如烟。 “殿下。”叶诗岚开口,她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萧灏低下了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但是叶诗岚遥遥地看见叶承看着她,便也苦笑了一下,凑到萧灏耳边,低声说道:“没什么的,殿下不必担心了。” 萧灏便也没有继续在意了。 而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玄天和柳如烟的身上。 柳如烟的心口咚咚咚地跳着,她觉得自己十分紧张。 第一百七十九章 礼成 然而,柳如烟却似乎能感觉到叶玄天的镇定。 叶玄天自然也看出来了柳如烟的紧张,他笑了笑,用只能有自己和柳如烟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不必害怕,我在这里呢。” 柳如烟愣住了…… 这样温柔的语气,这样好听的声音,她笑了笑,随后认真地颔首,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礼官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一拜高堂!” 柳如烟有些慌张,然而她牵着的红绸缎告诉她了转向。 故而柳如烟便顺着红绸的方向转过去一拜。 叶承看到叶玄天和柳如烟面对着自己而拜,觉得很高兴,而叶氏也是在笑着。 一拜而起,礼官的声音又响起了:“二拜天地!” 叶玄天和柳如烟转身对着天地而拜。 “夫妻――对拜!”礼官看到叶玄天和柳如烟起身,说道。 随后,柳如烟和叶玄天面对面而拜。 等到柳如烟起身,礼官的声音再度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这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掌声。 柳如烟由喜娘扶着,去了洞房。 而叶玄天照理是要留在这里待客的。 故而,柳如烟便去了喜房。 到了喜房,喜娘便松开了柳如烟,卓情连忙走上来扶住柳如烟,说道:“小姐,可还好吗?” 柳如烟颔首,喜娘便说:“既然如此,大少奶奶,那奴婢便先出去看看大少爷那边了。” 虽然柳如烟不喜欢喜娘叫她为“大少奶奶”,但是柳如烟一想,今日毕竟自己大婚,便也没和喜娘计较了。 故而柳如烟便说道:“嗯,你先出去吧,不必在这里了。” 喜娘得了令,便走了出去。 外面,众人都在灌着叶玄天酒。 叶玄天当然也很给面子的喝下。 如此豪饮让叶承有些担心,他走上前来拦在了叶玄天面前,说道:“今日老夫儿子大婚,你们可莫要这样灌他酒了,老夫觉得你们这样不妥当啊!” 其实众人都知道叶承其实是舍不得众人这样灌叶玄天,但是没人点破。 这个时候,一个公子哥笑着对着叶承说道:“叶伯伯,你可就莫要心疼叶玄天了,虽然他确实是你的嫡子,可是今儿个,不是玄天大婚嘛,我们这一个个从前也都没有多少机会和玄天喝酒,这一次伯伯可不能拦着我们啊!” 叶承见状苦笑,随后叶氏走上前拉住了叶承,说道:“你说你啊,真是,毕竟今日孩子大婚嘛,多喝点也无妨的。” 叶承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年轻人乐呵乐呵吧,我也说不上话了。” “父亲,可莫要这么说啊。”这个时候,叶诗岚走上前看着叶承,笑道。 看到叶诗岚,叶承笑了笑,他说:“你可莫要这样诓为父了,为父都清楚,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好好玩儿去吧!” “父亲~”叶诗岚抬起眼睛看着叶承,说道,“女儿可不是年轻人,女儿也都这么大了啊父亲~” 听到叶诗岚撒娇的口气,叶承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他伸出手想要揉揉叶诗岚的头,然而忽然却觉得不妥,故而他便放下了手。 叶诗岚看到叶承的举动,原本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叶承的眼神时,她也就明白了。 “父亲,是不是前一阵子哥哥回来,母亲去找哥哥麻烦了?”叶诗岚小声地问道。 叶承无奈地颔首,说道:“还是你懂父亲的心思啊,你母亲,唉,越大反而越不明事理了。” 叶诗岚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父亲,兴许母亲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母亲也不曾为父亲添一个儿子,所以看到哥哥回来才会一时气不过去罢了,这件事情,原本其实也没什么的,都是母亲一时糊涂所致,父亲没必要为了这个跟母亲生气啊。” 叶承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故而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罢了,我也就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好了,你去跟太子殿下说话吧,不必陪着为父。” 说到底,叶诗岚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这一点,叶承当然知道的。 可是,叶诗岚没有这么想着 ,她只是认真地看着叶承,说道:“父亲,莫要说女儿了,太子殿下天天在女儿面前,女儿和他亲近也不急于这一时,然而父亲和女儿却没有多少亲近的机会啊……” 叶承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便说道:“是是是,是为父没想到啊,还是你乖巧。” 叶诗岚笑了笑,开始陪着叶承聊天。 那一边,叶玄天可劲儿地喝着酒,众人看到他这样,便也纷纷端起了酒盅敬叶玄天,说了一些让叶玄天日后多多照拂他们的话语,叶玄天只顾着喝酒,却也没有答应谁。 渐渐地,到了晚上,日已黄昏,这个婚宴也应当散了。 喜房内,柳如烟有些碍不住了。 “好饿……”柳如烟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卓情还是听到了,她走上前,说道:“小姐再忍忍吧,看着这也黄昏了,在等一会儿,叶公子就来了。”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日后,我是大少夫人,而叶玄天,是大少爷,你明白么?” 卓情微微颔首,说道:“是,奴婢明白了,大少夫人,一会儿,大少爷就要来了,请您再等一会儿吧。” 听到卓晴这样的话,柳如烟也就只能自己再等一等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真该听母亲的话好好吃一点点心,现在好了,挨饿的却是我自己啊!” 卓情只是低着头,不明白要说什么。 良久,卓情开口说道:“不如――小、大少夫人,奴婢去先给您端来一盘点心,想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柳如烟怎么听怎么觉得卓晴管自己叫“大少夫人”叫得别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为‘小姐’吧,至于点心,不必端过来,我还能撑住,再说,这样于情于礼都不合乎规矩,就算我是丞相嫡女,也不能这样做的啊。” 卓情想了想,自家小姐讲究就是很多,便也颔首,说道:“嗯,奴婢这就出去催一催姑爷,让他快点。” “唉唉,等等,别走着,”柳如烟叫住了卓情,说道,“你莫要去催他,这样却也显得我太轻浮了,我们还是好好等着吧,也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了。” 卓情应了一声“是”。 可是柳如烟和卓情都没想到,叶玄天被人绊住了。 “欸大少爷啊,”一个公子哥拽住了叶玄天的袖子,笑嘻嘻地说道,“你看看这,今儿个毕竟是你成婚对吧?” 叶玄天颔首,他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随后那个公子哥便继续开口了,他说:“嗯,既然如此,你就打算这样去洞房吗?” 叶玄天觉得迷茫,莫非,他不能这样去吗? “你可想一想,”那个公子哥继续说道,“这样自己去了,让我们干什么啊?” 听到这里,叶玄天就知道了,他们想要闹洞房。 好啊,那就闹洞房啊!给足柳如烟面子,也让这些人看一看柳如烟是什么模样。 叶玄天笑了笑,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好啊,那就跟我走啊!” 说罢,西徽走上前来扶住了叶玄天,叶玄天晃晃悠悠地向着喜房而去。 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许多年轻的公子哥们。 到了喜房门口,柳如烟便听到了动静了。 这样大的声音…… 柳如烟自然也想到了是有人闹洞房来了,她不觉得这并不妥,反而认为这是叶玄天的朋友亲人给自己面子。 故而,柳如烟在盖头下面笑了笑,决定要给叶玄天和叶玄天身边的人一个最美的笑容。 她静静地笑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柳如烟的肩膀晃了晃,她有些紧张。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响起:“来都来了,快快快,揭开新娘子的盖头来!” 叶玄天走上了前。 柳如烟从喜头底下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一双脚。 “哗――”叶玄天伸出手,一把拉开了柳如烟的喜头。 柳如烟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众人看到了柳如烟的容颜。 “丞相府的嫡女,果然名不虚传啊。”叶玄天看着柳如烟,说道。 柳如烟抬着头看着叶玄天。 周围发出一阵掌声,随后,一个公子哥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只酒盅还有一壶酒送到叶玄天的面前,笑道:“好了,盖头也揭开了,这交杯酒,总得喝的吧。” 叶玄天颔首接过了一只酒盅,将另一只酒盅递给了柳如烟。 有人为他们斟满了酒,喜娘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走过来指导着叶玄天和柳如烟喝下了交杯酒。 “好!”一个公子哥看到柳如烟和叶玄天喝完了酒盅的酒,笑着鼓掌起来说道。 这一下子就带动了许多人,室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时候,天色也已经晚了。 第一百八十章 夜 既然天色已晚,众人便也都识相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屋子内仅仅剩下了叶玄天和柳如烟二人。 “夫、夫君……”柳如烟觉得自己直接这样叫并不是很好,然而一想到今日毕竟是自己和叶玄天大婚的日子,她这么叫叶玄天,完全没有错。 叶玄天笑着看着柳如烟,说道:“怎么了,我知道你今日一日辛苦了,可要用些晚膳吗?” 听到叶玄天这样善解人意而且温柔的话,柳如烟觉得自己都要陷进去了。 故而柳如烟对着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嗯,多谢夫君关怀。” 随后叶玄天走了出去让人送了一份晚膳过来,他亲自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这就让柳如烟误以为叶玄天是亲自为她端来了晚膳。 还让柳如烟在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把。 叶玄天走了进来看着柳如烟放下晚膳,笑道:“莫要苦着自己了,好好用晚膳吧。” “嗯,多谢夫君。”柳如烟接过了叶玄天手中的筷子开始用晚膳。 然而用着用着,柳如烟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眼前有些晕了。 这个时候,叶玄天对着她伸出了手抱她上了床。 柳如烟完全昏迷了过去。 叶玄天端直从外面叫了自己的侍卫西徽来。 “你来。”叶玄天看着西徽,说道。 西徽看了看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可不喜欢这个女人。 故而叶玄天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舍得你呢,我是说,让你找一个人来啊。” 故而西徽立刻去了尚书府外面随随便便拉了一个流浪汉过来。 柳如烟的初夜,就这么给了那个流浪汉。 事后,叶玄天让西徽把那个流浪汉关到了萧王府去,并给萧远说明原因。 萧远听完西徽的话,笑了笑,说道:“真有意思啊,也不知道叶承知道了会怎么想,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就说这个人我一定会看好的,让叶玄天放心。” 故而西徽便回去告诉了叶玄天。 叶玄天也就强忍着恶心和柳如烟躺在了一张床上。 毕竟,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万一有人怀疑呢? 叶玄天看了看身边的柳如烟。 其实,柳如烟的样貌确实是不错的,可惜了柳如烟却是丞相的女儿,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对柳如烟的。 当然,若是柳如烟不是丞相的女儿,他也没必要在意柳如烟啊。 叶玄天抬起了头,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却是萧芊芊。 却不知道此刻,公主殿中,萧芊芊也一如叶玄天一般睡不着觉。 “嗯……”萧芊芊望向了殿外,悠悠的叹了口气。 雨泽听到了萧芊芊的声音,立刻走了进来,问道:“芊芊公主,怎么了么?” 萧芊芊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雨泽一看萧芊芊这样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还是没说出来。 萧芊芊看着雨泽,叹了口气,说道:“已经这样晚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不必守着我,我很好的,你看,是不是?” 纵使萧芊芊这样说了,雨泽还是很担心的看着萧芊芊。 萧芊芊看到了雨泽对自己的担心的目光,就知道雨泽其实也是很关心自己的,但是雨泽这样关心过头了,反而不好。 “好了好了,你回去睡觉!”萧芊芊推着雨泽,说道。 然而,雨泽还是没有动。 这就让萧芊芊生气了,她一拍桌子,说道:“回到你的房间去,睡觉!这是本公主的命令!你必须遵守!” 故而,雨泽见状,也就只能回去了。 而萧芊芊却独自趴在屋内,惆怅着一切。 “今天,是玄天大婚的日子啊……”萧芊芊叹了口气,这样说道。 “可是,玄天的新娘子是柳如烟,不是我……”萧芊芊抬起头看着屋顶的方向,说道。 她摸着自己的头,暗自说道:“嗯,其实,我也没那么难过啊……” “只是、只是有些不情不愿罢了吧……”萧芊芊闭上了眼睛,叹道。 她说罢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殿外。 “我,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吧?”萧芊芊伸出手戳了戳自己的头,叹道。 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很在意啊,我十分在意这件事了啊!” 萧芊芊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摇着头,叹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命里注定的,再说,等到,等到我――皇兄将来……那样,我还是会是和叶玄天在一起的,一定的啊!” 可是就算是这样骗骗自己,萧芊芊也觉得自己做不下去了。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说:“萧芊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你要快点休息,不然若是翌日皇后那个老妖婆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就不好了。” 故而萧芊芊便趴在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然而,良久过去,萧芊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使劲儿闭着眼睛强迫自己。 可是,一闭上眼睛,眼里出现的,都是叶玄天的面容。 叶玄天的脸庞似乎就在她的面前。 无论如何,萧芊芊都不能阻止自己去想叶玄天。 这样……很不好。 萧芊芊心里明白,兴许她是受了情伤吗? 这个……不算吧? 萧芊芊低着头闭着眼睛,暗暗地想着,她叹息说:“其实,我知道结果的,如果我用尽全力去帮助皇兄,那么,柳如烟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的身边,只是在这个期间里,我,要努力留在父皇身边呢!” “嗯,就是这样的,”萧芊芊双手握成了拳头放在耳朵边,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她说,“所以,萧芊芊,好好睡觉,睡饱了才有力气谋划一切对不对?你可是最棒的公主殿下啊,所以,好好休息吧,现在夜已经深了,你这样折磨自己,给玄天知晓了,一定是会担心的,为了不让玄天担心,你也需要好好休息,睡一觉吧,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好的!” 在这样的心态下,萧芊芊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然而,就算是在梦里,萧芊芊也没忘了记着叶玄天。 萧芊芊梦到后来,萧远没有成功,导致,叶玄天一直受制于柳丞相,而就在这个时候,萧远倒台了,叶静璇随之而去,自己被关了起来。 梦中―― “怎么办?”萧芊芊双手拉住了自己宫殿的门,焦急地喊着,可是没人理她。 这个时候,她迫切的希望叶玄天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空无一人…… 萧芊芊用力地捶着门…… 怎么办,怎么办,她跑不掉了…… 萧灏会杀了她的,她不想死!可是,她更不愿意就这样去死! “玄天,你在哪里啊?”萧芊芊闭上了眼睛,厉声问道。 但是依然没人回答她,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萧灏的身影。 “呵,不是要帮萧远吗?你继续帮他啊?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呢?”萧灏一身龙袍,笑着看着萧芊芊。 萧芊芊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不……”萧芊芊说道。 萧灏冷笑着看着萧芊芊,问道:“怎么,你现在不报希望了?你知道要倚仗皇兄了吗?” 在这个时候,萧芊芊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她抱住头,没有说话,萧灏难得没有催促她,萧灏只是笑着看着萧芊芊。 良久,萧灏走上前来,拉住了萧芊芊的手,说道:“来吧,来吧,来到你皇兄的身边,邻国的皇子来求娶天黎国的公主,只要你来到朕的身边,你就是邻国的皇子妃,你,也会过得很好的。” 这个条件,对于在这个处境之下的萧芊芊来说,十分诱人。 可是,她心里浮现出来的,却依然是叶玄天的音容笑貌。 她抬起了眼睛,充满绝望地望着萧灏,低声说道:“所以……没有其他的公主了吗?” 萧灏摇了摇头,他拉起了萧芊芊走出了这座宫殿,让人好好为萧芊芊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的自己,萧芊芊愣住了。 这个人……美艳得不可方物,眼神却也是冰冷的让人心生寒意。这个人,很美。 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这不是我!”萧芊芊突然大喊道。 旁边的婢女奇怪地看着她。 萧芊芊冲出了殿内,婢女们拦不住她。 “叶玄天!”萧芊芊喊道,“叶玄天你在哪里?你快出来见我!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一定很好,所以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可惜,只有侍卫来拖着萧芊芊回到了殿内。 最终的最终,萧芊芊只能无奈地嫁给了邻国的皇子。 在大婚的当日,萧芊芊拿出了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说:“萧芊芊,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只听见“沙”一声,萧芊芊一簪子扎入了自己的脖子。 血流如注。 就在这个时候,萧芊芊惊醒了。 “啊!”萧芊芊挣扎着从梦里醒来。 雨泽连忙冲了进来扶住萧芊芊,问道:“公主殿下,做噩梦了吗?” 萧芊芊微微颔首,说道:“嗯。” 雨泽伸出手笑了笑,说道:“梦都是反的。” 梦都是反的,萧芊芊在心口内读了这句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醒 翌日晨,萧芊芊从睡梦中醒来,其实这个时候她还是朦胧的。 萧芊芊揉了揉眼睛,觉得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雨泽。”萧芊芊唤道。 雨泽走了上去,问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萧芊芊看了看雨泽,问道:“昨夜,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雨泽想到了萧芊芊告诉自己的话,做了噩梦。 她笑着说:“公主殿下莫要胡思乱想了,没什么事情啊。” 故而,萧芊芊也只能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此时,叶尚书府,喜房内。 柳如烟睁开了眼睛。 “好疼啊……”一醒来,柳如烟便觉得自己浑身发麻,充斥着一股痛感。 她一惊,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昨夜,迷迷糊糊的用了晚膳,之后呢? 她看了看床榻上的痕迹,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太痛了所以忘记了吧? 可是……没道理啊…… 柳如烟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用晚膳的时候,她就有些晕晕乎乎了,可能是,累的吧? 这个时候,柳如烟突然不小心碰掉了床头的一盏茶杯,这被在门外的婢女卓情听到,连忙走了进来。 “小姐。”卓情对着柳如烟行礼,却不敢抬头看柳如烟。 柳如烟觉得奇怪,她说:“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卓情摇了摇头,说道,“小姐,这不合适啊……” 这个时候,柳如烟才意识到自己的床铺上,似乎真的有些东西是就连卓情都不合适看的。故而柳如烟立刻伸出手放下了床帐。 “这下好了。”柳如烟说道。 卓情抬起了头看着柳如烟。 “小姐。”卓情唤道。 柳如烟一愣,随后她问道:“对了,你可有见到过姑爷吗?” 卓情摇了摇头,似乎今天早上很早姑爷就走出去了呢! 这就要柳如烟有些困惑了,明明昨夜是那样的一个夜晚,想来叶玄天应该很累才对,怎么一早上就出去了呢? 不过也许是去跟叶尚叔交代了吧!柳如烟这样想着,这样一想倒也还能理解,故而柳如烟就过头看着卓晴说道:“罢了罢了,你去给我端来早膳吧,这些细节就不要介怀了!” 诚然卓情,觉得这样不妥,但这毕竟是她家小姐的命令,故而,她只能这么去做了! 等到她端来了早膳,柳如烟已经自己对镜梳洗罢了。 卓晴惊奇的看着她家小姐,从前是不会自己梳洗的人,怎么如今却? 卓情放下早膳,看着柳如烟问道:“小姐,你怎么自己梳妆啊!” 柳如烟笑了笑,看着卓情,摇摇头说道:“我如今毕竟也已经出阁了,出阁之后的事情,当然也是自己做更好,难道卓情,这点,你不知道吗?” 这番话语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卓情毕竟是婢子出身,确实,在柳如烟身边他学到了很多,但是,这个她还是不是很了解! 故而卓晴抬头看着柳如烟,问道:“可是小姐,可是就算你已经出阁了,您在尚书府也是大夫人啊,怎么能自己梳妆呢?” 柳如烟听到卓情这番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说:“卓情啊,你莫要这样想,我只是有些担忧叶玄天对我的想法罢。” 卓晴一愣,他看着柳如烟,问道:“可是小姐,当初主动来求娶您的人,是叶玄天,而不是老爷主动去跟叶尚书说的,所以什么要担心这个呢?奴婢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柳如烟摇摇头,看着卓情说道:“罢了,你把早膳放下吧,你先出去,顺便帮我问一问叶玄天在哪里,还有叶尚书和叶夫人现在的态度吧?” 嗯,听到柳如烟这样说,卓晴也就只能走了出去,开始询问起别人来。 最终卓情走了回来,他告诉刘如烟说,叶玄天一早上就出发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这就让柳如烟很气愤,明明今日是新婚的第二日,叶玄天就这样不给他面子,当初那个来求求他的人到底去哪儿了! 但是这样想着归这样想着,有如烟,还是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必须得恪守妇道!故而柳如烟立刻让卓晴去从自己的嫁妆中收拾出来给叶尚书和叶氏的礼物,去了叶尚书的屋子里。 叶承看到柳如烟,很是欣喜,然后柳如烟对着叶成行礼,说到:“儿媳,见过父亲。” 听到柳如烟的声音,叶尚书连连让她起身,说道:“快快起来吧!好孩子,今儿个一早叶玄天天告诉我说他有事情必须出去办一下,故而就只能你一个人来了,这可真是对不起你啊!回头我一定好好收拾她,什么事情非得今儿去办,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放心,你在我们家绝对不会受了什么委屈。” 柳如烟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跟叶尚书的关系很好,他们都是太子一派的。 故而柳如烟笑了笑,让卓晴拿出了礼物,她对着叶承说道:“父亲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 看到了柳如烟带来的礼物,业成自然很是开心,她收下了她的礼物,并且立刻让人送来了给柳如烟的见面礼,这一份见面礼份量可不轻! 柳如烟看到了这份见面礼,她一愣,他说道:“父亲,这礼物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啊!” 然而,邺城摇了摇头,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这无妨的。” 故而,柳如烟只能收下这份见面礼。 但柳如烟立刻想到了叶府,还有一个当家主母。 于是他说道:“父亲,我现在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呢,便不多留了。” “去吧去吧,他也是个好相处的人呢!”叶城笑了笑,对着刘艳慧的挥手说道。 故而柳如烟便对着叶承微施一礼,跟着卓晴走出了,叶承的住所,去往叶氏的住所,梅芳院。 叶承了笑了一声,其实叶氏也并非是好相处的人。 但是,柳如烟的身份摆在那里,想来叶氏也不敢为难刘如烟什么吧。 到了梅芳院,柳如烟停下了脚步,似乎,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不是很友善呢。 但是柳如烟也没有在意,他只是走到了梅芳院的正室门口,对那个婢女说道:“去给母亲通报一声,就说叶玄天的妻子,我到了。” 那个婢女看了柳如烟一眼,还是走进了正室内,此时叶氏,听到婢女的通报,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还真是勤快啊,不过人太勤快也不好啊!” 婢女有些不懂叶氏的意思,茫然的看着叶氏,叶氏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故而那个婢女便走出去看了柳如烟一眼,说道:“请进吧。” 有柳如烟了笑,跟着那个婢女走了进去。 她进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叶氏,投给她了冰冰的目光,这种目光让柳如烟一颤。 然而,只是下一瞬间,柳如烟却发现叶氏是温柔的在看着自己,她摇摇头,觉得方才那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闪念罢了。 故而柳如烟,对着叶氏行礼,说道:“见过母亲。” 叶氏也是笑吟吟的看着她说道:“起身吧!” 柳如烟站了起来,看着叶氏说道:“母亲,儿媳是先去给父亲请安,所以才给母亲请晚了的,再加上,嗯――叶玄天她上午出去了,这件事,父亲跟我说过,所以这次就是我一个人来,还请母亲见谅。” 叶氏听了柳如烟的话也是笑笑,叶玄天怎么样?她根本不关心,然后她又点了点头,对柳如烟说:“哎,无妨的,他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啊?”柳如烟稍微有点儿不住,不过她想到,叶氏并不是叶玄天的亲生母亲,叶玄天的生母早就已经死掉了,所以也是这样说,他也可以理解,然后就这样地看着叶氏,让卓晴拿上了她准备好的礼物。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母亲收下。”柳如烟亲自捧着礼物,给叶氏献上去。 叶氏是十分满意的,微微颔首,觉得柳如烟这个孩子还不错,毕竟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吗,果然就和叶玄天那种人不一样,他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柳如烟的头。 柳如烟一怔。 叶氏――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呢? 不过当柳如烟,看到叶氏突然就一下子很没水平的把礼物盒拆开,看到里面闪闪发光的宝石首饰时,柳如烟就明白了叶诗文什么要这样对他了,毕竟,他的家底可是十分深厚的,想来叶氏这种被扶正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吧。 这都是人之常情,柳如烟也可以理解。 但是她也没想到叶氏居然如此不知礼数,于是心里就对叶氏有点看不起,故而她,便想要早点离开。 于是,柳如烟便对着叶氏微施一礼,说道:“母亲,儿媳还有事情,所以,儿媳就不叨扰母亲了。” 叶氏看了一眼柳如烟,颔首让她走了。 柳如烟走出了梅芳院,才想起,似乎叶氏没给她什么礼物? 这真的是一个大家夫人的样子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叹息 但是即使是这样,柳如烟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叶氏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故而柳如烟回过头看了看卓情,“卓情,你说这叶氏还真是有趣哈!”柳如烟摊开了手,无奈地说道, 卓情想了想叶氏的表现,随后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是啊,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呢!” 但是这些话不过也只是私下里说说罢了,若当真摆到台面上去,想来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吧,毕竟叶氏原本就不怎么待见叶玄天。 若再给叶氏知道自己在这里背后说她坏话,那她必定是会向叶尚书告一状。 如此,毕竟叶氏的女儿,叶诗兰如今是太子妃,叶尚书不可能把叶氏怎么办的。 所以柳如烟便没再说什么,跟着卓情回到自己的居所。 尚书府给她安排的是,宁静的聆风阁旁边的一座房子,叫做锁风堂。 叶玄天住在聆风阁里,柳如烟住在锁风堂里,这说明了什么呢? 柳如烟笑了笑,她看了看卓情说道:“你说这个安排可真有趣啊!” 卓情看看自己头上的匾额,想到了一些什么。 随后,她说道:“是啊小姐,锁风堂和聆风阁,怕是原本就是在一起的吧,只不过如今是为了小姐到来,稍微换了一下的,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更方便了呢。” 这话十分讨了柳柳如的欢心。 毕竟就算如今和叶玄天成夫妻,二人私底下也有自己的事情。 锁风堂和凌风阁,这样一开更方便,他们做自己手头的事情呢。 只是柳如烟转念一想,如今叶尚书府里面管家之人是叶氏,若是叶氏暗中苛待她的话…… 柳如烟就有些想不下去了。 但是自己毕竟也是叶尚书府的儿媳了,这管家的事情想来她也会让自己插手的吧,叶氏总不可能让她这个丞相嫡女什么都不干呢。 故而,柳如烟便放下了心,跟着卓情去屋子里收拾了一下。 这里的环境倒是很清幽寂静的,柳如烟甚是满意,看起来这个地理位置也挺好的,离叶玄天很近,除此之外,柳如烟没什么要求了。 然后,柳如烟便在这里休息下来。 而另一边,叶玄天站在王萧府内。 “怎么了?你这样呆在我这里留心被人发现了呢。”萧远笑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叶玄天说道。 然而叶玄天并没有看萧远,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萧远当然也知道叶玄天现在心情不好,可是心情不好不是逃避事情的借口啊,毕竟将来是要成大业的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好了,你快点振作起来。”萧远伸出手拍了拍叶玄天的肩膀,说道。 但是,叶玄天,怎么也提不起丝毫兴致。 他抬起头无奈地看着萧远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回到尚书府了,是真的不想面对柳如烟了。” 萧远一怔,说道:“其实,也就这么几日几月吧,要不了多久的。” 然而,叶玄天并不相信这句话,他知道,成就大业,这件事要经历的不是几日几夜,而是几年乃至几十年,这并非朝夕之间能办到的。 对于叶玄天来说自从他的生母死后尚书府就再也不是他的家了,更何况如今他的住所旁边还住了一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人。 这一点叶玄天原本以为萧远能理解。 他抬起头,看着萧远,问道:“那么你觉得皇宫里安全吗?” 听到叶玄天的问题,萧远笑了笑,说:“皇宫里对谁而言都是不安全的,哪怕是我父皇,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安全。这个,我想,你应当是知道的。” 是啊,皇宫里这种风云变幻不过瞬间的地方就是啊,对谁来说都是不安全的。 这个,叶玄天自然是知道的。 “罢了罢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叶璇天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说道,“该回去了,不然我想叶承他会怀疑的。” 想叶承多疑的人,一定会问他办了什么事情。 叶玄天稍微思索一下就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个时候叶璇天还没有离开萧王府,他看看萧远,问道:“你这府上可有什么适合女子带的首饰吗?我想……” “怎么?你是要拿给柳如烟吗?”萧远一怔,问道。 他以为叶玄天不可能给柳如烟任何首饰的。 然而叶璇天探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今儿一大早就离开了叶尚书府,我回去叶承他一定会问我为什么的,所以我必须带点什么交代回去。” 想到了是这个原因,萧远便微微颔首说道:“跟我去吧!” 故而叶玄天便跟着萧远选了几件首饰,他拿着首饰回到了叶尚书府。 “父亲。”叶玄天走到叶承前对他微施一礼,说道。 叶承一笑,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去做什么了?” 叶玄天连忙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去给她买了几件首饰而已。”这话竟然让叶承十分满意了,叶承便笑了笑,问道:“什么首饰啊?” 故而叶玄天就拿出了萧远给他的首饰说道:“父亲,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毕竟柳如烟才刚刚嫁入叶尚书府,想来也不会过的很难。 虽然说叶氏很不喜欢他,也会接连着不待见柳如烟可是柳如烟毕竟是丞相的女儿,叶氏不可能把柳如烟怎么样的叶玄天这样想着,他抬起了头看着叶承。 叶承笑笑,说:“可以,快去吧,快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先过去吧!” 故而叶玄天变跟叶城告别去了柳如烟的院子。 柳如烟听到叶玄天来煞是惊喜。 她问道:“怎么这么快吗?什么事情啊?如果是这么快做完的话,何必一早出去呢?” 听到这话卓情连忙摇摇头说道:“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也许姑爷是为了你才做的更快了呢,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锁风堂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果然是叶璇天。 叶璇天笑着看看柳如烟,说道:“你觉得还好吗?” 柳如烟连连颔首,说道:“很好很好,夫君你呢?” 其实柳如烟这样叫他,他却觉得并不是很好,但是一想到自己要为了萧远的大业,为了成就萧远的大业,这些事情都算不了什么。 故而叶玄天便也忍了下来。 但是叶玄天心心念念记着的人,果然还是萧芊芊啊! 他叹了口气,叫人把首饰拿了出来,递给柳如烟。 柳如烟惊奇的看着这些饰品,问道:“这是你给我的吗?” 毕竟若是这个首饰是叶璇天亲自去挑选的话,那么这就证明了柳如烟在府中的地位。 就算叶氏不待见她,可她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少爷夫人了。 “你以为呢?”叶玄天笑了笑,说道: “你觉得我今儿一大早就出去除了这件事,还能是为了旁的事情吗?你也不动动你的小脑子想一想啊!” 这样调侃的话,让柳如烟怔住了叶玄天竟然是这样,好相处的人啊,想来日后她会过得很好吧。 叶玄天和柳如烟对视着二人都猜测着对方的想法,但是没有谁是猜对的。 此时,萧王府内。 “我要不要去找芊芊公主啊?”叶静璇抬起了头,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芊芊她自己可以想明白的,难道不是吗?她有过良好的教育,再说父皇也肯定不许她这样忧愁,再加上对叶玄天的倾心,我想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就放心好了,在这里过分担忧,反而对自己不是很好呢。” 叶静璇稍微想了想萧芊芊往日里的处境,似乎萧芊芊也是个很活泼的人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不用过多的担心了,但若是这一切,只是萧芊芊伪装出来的呢? 叶静璇陷入了沉思,而萧远,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无论如何,叶静璇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不行,”她握了握拳对萧远说道,“我要进宫一趟。” 萧远一怔,问道:“真的没有必要,你这个时候去可是会打草惊蛇的呢,不如我去找人问问我在宫里的眼线吧,如此可好?” 略微思索了一下,叶静璇觉得萧远说的有道理,毕竟这个时候直接入宫确实是会让怀疑的。 她笑了笑,说道:“那尽快吧,若是三个时辰之内没有什么结果,我定然是要入宫的。” 对于这样的话,萧远很无奈,但是她也是在关注萧芊芊,萧远也没办法说什么。 故而萧远很快的派人联系了环蕙,环蕙匆匆忙忙的跑出来问萧远话。 谁知道萧远问环蕙萧芊芊情况的时候,环蕙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芊芊公主当真没什么端倪吧,她一直呆在公主殿里,也不见过她有什么举动啊!” 如此萧远还是放下了心了,毕竟没有消息,对于自己来说其实这是萧芊芊最好的消息了。 故而萧远挥挥手说道:“你先回宫吧,这一趟辛苦你了,记得多多关注芊芊公主。” 环蕙颔首,行了个告退礼,离开了萧王府。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平静 接连着几日皇城中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种宁静让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总是会让有些人觉得不安。 譬如萧远。 “怎么,这几日竟然这样宁静啊!”萧远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叹道。 此时叶静璇走了过来,她苦笑着看着萧远,说道:“在风云变幻的时候,你跟我叹息风云变幻的快。而如今的宁静,你却又觉得无聊,那,你究竟是想要怎么样呢?”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吧,在拥有的时候开始埋怨,在失去的时候开始珍惜,我,早就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想了想自己与萧远以前的经历,叶静璇苦笑了一下说道:“也是,不过这个宁静确实可以为我们创造很好的条件,比如说,积攒力量然后给萧灏重重的一击!”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一愣,随后他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啊,这个时候,的确是我们积攒力量的好时候呢!” 故而,二人就开始谋划起来。 如此下来,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月,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 这个时候叶静璇也开始感到不安了,虽然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对萧灏的各个产业都做了埋伏,可是不知为何叶静璇还是觉得心里不是很安定。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叶静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不会有事的,要不了几日等到萧灏彻底被我们整垮台,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 愿望是美好的,但是让它成真却是很困难的。 叶静璇叹了口气,希望一切平安无事。 然而她却忘了一句话,平静了很久,往往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啊。 事实证明,这句话是对的。 没过了多久,萧远便被卷入了一场风云变幻的事情中。 一日,萧远正在进宫,打算去跟皇帝汇报一些消息。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喊道:“皇上中毒了!” 这,让萧远一惊,连忙冲到了皇帝寝宫内,然而,这个时候,皇帝寝宫内没有一个人,萧远一愣。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冲了进来,看到了萧远,站在皇帝之外,皇帝内皇帝一人,这,就让萧远百口莫辩了。 此时萧灏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太医。 萧灏抬起眼睛,冷笑着看着萧远,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我听说父皇中毒了?是你做的吗?萧远。” 听到萧灏的话,萧远一怔,这是个局,是萧灏专门为自己设下来的局。 她就说这一个月里他怎么过的那样顺畅,布置的那样顺利。 原来是因为今天萧灏一直为了算计自己而布局,自己愚蠢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大意了! 萧远双手握拳瞪着萧灏,说道:“皇兄这话可不能胡说啊,是谁针对父皇还未尝可知呢!” 这又把话题扭转到了皇帝身上,萧灏扭过头,看到皇帝还昏迷着,便说道:“来吧,诸位爱卿你们快点救父皇!” 此时太医们才匆匆忙忙地跑上去开始就治皇帝。 然而一位太医蹙眉说道:“这毒,可是顶级的毒啊!” 听到这话萧灏一怔,随后他立刻扭头看着萧远,说道:“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这可是你亲生的父皇,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萧远,你太令我失望了。” 这样的话,基本是表明萧灏断定了,萧远远就是谋害皇帝的凶手。 而萧远仅仅只是一个亲王,萧灏却是太子殿下,如果说是萧灏要害皇帝,这完全没有理由,况且最开始是萧远一个人站在殿里的。 众人开始思量起来。 最终由于种种原因,萧远还是被抓了起来。 然而没有谁能进的了萧远的身。 这就让萧灏很生气,他怒视着萧远,问道:“萧远,你是要违抗我的旨意吗?” 萧远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萧灏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情,我坚决不会承认,你别妄想了!”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萧灏看着萧远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也不过就是嫉妒我的太子之位罢了,我们可是亲兄弟,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你的亲父皇,如果你想要权力,其实我们都可以退一步,我可以把太子之位让给你,父皇老了,我们完全可以任由你的想法,可是,你怎么能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呢,萧远。” 这样的话,更是牢牢坐实了萧远就是皇帝的凶手。 萧远抬起头,说道:“别满口胡言了,想要权利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情愿和叶静璇一起安稳的生活下去,可是究竟是谁在逼我们,萧芊芊,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你们却要那样对她和她的母妃,你看看你的母后,你看看你那所谓的母仪天下的母后,到底像不像一个皇后呢,至于你的太子妃,叶诗岚她背后做多少腌臜事我就不多说了吧!” 虽然萧远说的都是事实,可在坐的太医都是基本事先被萧灏收服过。 相信萧灏的人完全不相信萧远这话,他们认为萧远不过是在抵抗罢了。 看到周围人怀疑的目光,萧远叹了口气,他们还真的是被萧灏骗的团团转啊! “听我说,无论现在发生了什么,救父皇是最要紧的事,”萧远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所以究竟谁是凶手,究竟谁更关心父皇,还有谁体贴父皇这几个问题,我就不必多说了,请你们尽快救醒父皇。” “要他们救父皇?”萧灏冷笑着看着萧远,说道,“那也得把你给父皇下的药拿出来啊,你把解药拿出来啊,萧远。” 听到萧灏的话,萧远重重的一拍桌子,喊道:“我说了,我没做过的事情,我坚决不承认。萧灏,你往日里的阴谋诡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如今你竟然把打算打到父皇头上来,你,真的太过分了!” “你说你冤枉我就相信你吗?”萧灏看着萧远问道,“你以为你是谁?有那么足够的能力让我相信你。萧远,种种证据都表明你就是伤害父皇的凶手,别挣扎了,你一个人就算再有力量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最终还是被我抓住的。” 萧远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你凭什么就判定我是凶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凶手呢?我来的时候分别有一个人是在喊父皇中毒了,我才过来的,”萧远瞪着萧灏继续说道,“所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判定那个人是你的人,这个父皇的事情,是你为了陷害我伤害父皇的呢?萧灏,你别把人想的太傻了。” “笑话,”萧灏看着萧远,说道,“我是谁?你又是谁?我可是天黎国的太子,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母妃和弟弟都去了封地守着的,王爷罢了。你以为你的话比我更有说服力吗?你以为在父皇死后我不是顺理成章继位的那个人吗?你说呢?萧远。” “我母妃和弟弟都去了封地守着这是为什么呢?”萧远冷笑着看着萧灏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和你的母后逼迫他们还不是因为如果继续呆在宫里,他们就没办法生存下去!” 然而萧灏还是淡淡地看着萧远,说道:“是吗?如果你这样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了,但是父皇这件事我亲眼看到,不,是我完全可以肯定,是你,做的!” “萧灏,你可别得寸进尺!”萧远等着萧灏喊到。 而这个时候一位太医皱着眉头看着二人。 “太子殿下,萧王爷,”那位太医无奈的看着二人,说道,“求你们先不要吵了,让微臣好好看看皇帝的状况。” “你好好看着吧,这个毒绝对是萧远下的,肯定是萧远下的,还有,来人,快来搜萧远的身。”萧灏看了眼那个太医,说道。 然而太一并不是段爱你的人,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这个时候萧灏的手下走了过来来,装作要搜萧远的身,萧远躲开了。 这就让萧灏有的话可说萧灏看的萧远,说到:“你心虚了,萧远,你不让我的侍卫你的身,这就是心虚。” 萧远一怔,随后他抬起头看着萧灏,说道:“先不说我是萧王爷,并且你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是父皇的凶手,你这样口说无凭我凭什么让你搜我的身?” 在皇室中所有的皇族成员可以免搜身这一点,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所以萧远才会这么说。 萧灏一怔,是的,他的确忘了这个问题了呢,但是萧灏抬起了头对着萧远说:“很早很早父皇就跟我说过,他对你有一定的忌惮,因为你似乎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这个,我没说错吧,萧远。” “如果父皇对我有一定的忌惮,那凭什么会让我一个人和他在这个屋子里呢?所以这个事是有很多疑点的,萧灏。”萧远瞪着萧灏,问道。 萧灏又是一愣,他看着萧远,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危在旦夕 然而,在这个时候,萧灏也管不了什么了。 他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把萧远拉下水。 可是萧远毕竟也有聪明的头脑,他怎么可能让萧灏成功呢! 但是萧远的了周围全都是萧灏请来的太医。 太医说出去的话,和他一个人说出的话,谁的分量更重,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不能这样下去。 萧远在心里想着,他怒视着萧灏说道:“萧灏,你可别太过分了!你所有的话里面都是一点,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能骗得了所有人吗?” 萧灏一冷,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件事疑点比较多,但是只要事后补救一下,应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只是―― 要怪就怪萧灏太轨迹多端了,竟然能把这些太医们说的动摇,萧灏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只要愿意说出去,是萧远伤了陛下的人,本太子必会有重谢,再说,这也是事实,不是吗?”萧灏试图蛊惑这些太医。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倒到了萧灏那一边。 萧远看着周围的人冷笑了一声,呵呵,他们还真的都是唯利是图啊! “就算是这样,你以为你派来的那些人进得了我的身吗?萧灏,我再说一遍,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父皇究竟是谁害的,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别再装了!”萧远继续瞪着萧灏说道。 萧灏看着萧远,笑了笑,说道:“哦,是吗?如果本太子非要说你是陷害父皇的人呢,如果你是凶手,不,你就是凶手,你却不愿意归降的话,那么,你将会被所有的子民嫉恨,你将会被扣上所有的恶名,萧远,我想,这个结果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这些话步步紧逼着萧远,萧远觉得自己必须想一个办法了。 可是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他身边没有一个人,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萧远立刻想到了司夜,他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对着外面,轻轻叫了一声,自己跟司夜间的暗号,紧接着,萧远在空中听到一声鸟叫。 是这个叫声了。 萧远双手握拳笑了笑,随后他打了个响指,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大殿的门被打开了。 萧灏当然注意到了萧远奇怪的举动,可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阻止萧远,只见这个时候,司夜猛的冲了进来,将萧灏带来的人打倒了一片。 “来人啊,抓反贼呀!”萧灏见事情不妙,便立刻大喊道。 然而这个时候萧远原本是可以直接跟司夜走的,他却扭过头转身看向萧灏说道:“萧灏,你别胡言乱语了,我问心无愧疚,我甚至就可以站在这里让你好好查一查,查一下,到底凶手是不是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能被你骗的团团转。” 对于萧远的决定司夜十分震惊,而这个时候萧灏也怔住了,外面的人都走了进来。 “这样的话说起来都是很容易的,萧远。”萧灏冷笑着看着萧远,开始疯狂思索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但是我必须有些事情要做,去把我的王妃叫来,就算你硬要说我是凶手,我的王妃她也是无辜的,对吧?”萧远笑着看着萧灏,说道。 虽然喜欢并不知道萧远是什么意思,但是它一想萧远的王妃是叶静玄,而叶静璇是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女人,那么就算叫来了叶静璇这个人,又能怎么样呢?故而萧灏同意了。 有人回去告诉了叶静璇在王宫发生的一切,叶静璇赶忙带着流云收拾好跑到了王宫内。 看到了萧远在众人包围圈里,叶静璇楞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静璇看着萧远,问道。 “没办法。”萧远无奈的对着叶静璇笑了,他说,“总是有一些人他想暗算我,所以只能出了这样愚蠢的办法,你来,我要交代给你一些事情。” 萧灏在一旁听着,觉得十分不爽。 “凭什么萧远可以这样说我?”萧灏在心中暗暗想着,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做什么,如果他要做了什么,众人都会对他不满,从而相信萧远的。 故而萧灏只是握住了拳头,将自己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她抬起头,看向了萧远。 此时,萧远坚定的看着叶静璇,递给了叶静璇一张符。 叶静璇握着张符的手一颤,这是什么? 她在心中问道,她抬起了自己疑惑的眸子看着萧远,萧远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你知道的,你会知道的。” 既然萧远这么说,那么这个东西,除了会是萧远调动人的东西,便再也没有旁的用处了。 “可是,要怎么做呢?”叶静璇在心里想到这一点,再度抬起了自己眸子,看着萧远,依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萧远撇了撇嘴,看了看远方的司夜,这个时候叶静璇忽然明白了,只要自己拿着这张符去跟司夜说,司夜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故而,叶静璇把这张符收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萧远,声音微微打着颤,说:“你真的要留在这里接受检查吗?” 萧远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是啊,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不是吗?”说着,萧远转过头,看着萧灏。 萧灏对此,十分满意,他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当真是无辜的,我会放走你的!” 萧远呵呵一笑,说道:“是吗?可是我确实是无辜的,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说我!” 萧灏一愣,随后他又说:“当时在殿里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这一切,萧远,跟我走吧,你的王妃都来了,她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你觉得你能舍弃你的王妃吗?” “清者自清。”萧远笑了笑,说道,“既然我这话已经跟你说出口了,那么我必然是会接受你的检查的,走吧,不过我要看着我的王妃安全的离开宫里,再说她也是没有嫌疑的人,她是陛下的儿媳妇,所以,你必须在我被检查期间尊重她,保证她以前的地位。” 萧灏笑了笑,看着萧远说道:“没想到你跟你的王妃感情居然还是这么好的!当然了,叶静璇却没有什么嫌疑,我当然可以放她走,来吧,来人送萧王妃出宫。” 叶静璇看了萧远一眼,跟着那些人走了。 一路上流云都在紧张,司夜在此时也悄悄地跟了上来。 等到叶静璇安全出了宫,萧远终于松了一口气,被萧灏带去审查,当然萧灏也不敢对萧远做些什么,只是把他关在了监狱里罢了! 出了宫,叶静璇立刻派人叫了尚北来。 她看着四爷,问道:“司夜,怎么办呢?现在我们是要去查这件事吗?当时你可是在王爷身边吗!” 司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当时属下在王爷身边,这件事就可以有属下扛着了,属下倒是希望当时属下在王爷身边,可是属下,当时当真不在王爷身边的,王妃娘娘。” 这样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叶静璇当然知道萧远不会害皇帝,可是未免是因为萧灏为了害皇帝做出这件事啊。 听说皇帝中的是剧毒,而且太医们现在也解不出来。 尚北是上好的医生,如果可以的话,叶静璇想派去给皇帝看一下,若是能把皇帝救醒,那么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可是叶静璇想到了若是救不醒皇帝的话,兴许萧灏就会直接,把萧远囚禁起来。 这种事情不会让它发生的。 叶静璇双手握拳放在胸前。 随后,她又抬头看了看司夜,说到:“司夜,你能想办法联系我哥哥吗?” 司夜颔首,说:“这个是随时可以做到的。” 随后,叶静璇将萧远交给她的一张符在司夜面前晃了晃。 司夜一怔,问道:“王妃娘娘,这是王爷给你了的吗?”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所以我要问你,这个该怎么用呢?” 司夜一怔,随后说道:“这个东西,王妃娘娘你可得保管好了,它很珍贵,可以调动王爷手下的所有人,这所有人足矣查出当时的蛛丝马迹了,而这段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皇帝的生命,这点就交给尚北公子好了。” 叶静璇颔首,她知道尚北一定有这个能力的,而这个时候尚北也走了过来,故而此时司夜便去想办法联系叶玄天了。 叶静璇看着尚北,说道:“宫中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尚北忙然的摇摇头,他对宫中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好奇夜静璇为什么突然叫他来。 故而叶静璇便将在宫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尚北,还有,萧远被萧灏借口关起来的事情。 听完叶静璇的话,尚北一怔,问道:“萧远怎么会这么傻呢?” 叶静璇没想到尚北第一句说的会是这个话,她看着尚北问到:“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尚北说道:“萧远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他设下的局啊,如果当时萧远身边哪怕有一个人,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局 这一点叶静璇当然也看出来了。 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办法提醒萧远。 但其实萧远自己也看出来了,只是他没有说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叶静璇叹了口气,看着尚北说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尚北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现在就让我进宫一趟,去给皇帝看看情况到底如何了,然后你们再好好查一查这些事情。”尚北叹道,“如果真的能抓到是萧灏投毒有力的证据,那么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扳倒萧灏,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查到证据,以及我们必须确保皇帝是活着的,如果在这个期间内皇帝死掉了,那么我们所做一切都没意思了,萧远将会永远垮台,这个我希望你明白。” 叶静璇颔首,虽然这个事实很残酷,但是他也知道这种后果。 故而叶静璇决定带着尚北入宫了,然而这个时候叶璇天过来拦住了他们。 叶玄天说:“你们现在先不要去,如今正不是路过的最好时候,你们这个时候去,反正看起来是为了补救才去的,到时更会落人口实,明白吗?” 叶静璇子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说他这个时候着急带着尚北入宫,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就是为了补救皇帝的生命,是因为萧远做错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带着尚北这样急匆匆的过去。 叶静璇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太着急了。 叶静璇回过头,看着叶玄天说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若是这个时候那些太医们趁机下手,我们就完全没有什么办法了!” “皇帝暂时不会死的。”叶玄天十分笃定的说道。 “你怎么这样肯定?”尚北看着叶璇天,问道,“如果皇帝真的在这个时候死了,萧远他就会真的会垮台的,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去,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不是让你现在不去,只是你现在不可能跟着叶静璇去罢了。”叶玄天怔怔的看着叶静璇还有尚北。 尚北一怔,问到:“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去吗?跟你去,可你以什么理由关心皇帝呢?这件事情我想还没有传得很开,如果你这个时候去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叶璇天摇摇头说,“我可以让我的父亲说要让他入宫,就把我写点字告诉陛下去,让我借此机会知道这件事,然后我顺势告诉他,我认识一位神医,那么如此以来,虽然会多耗费点时间,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想皇帝肯定不会死的,所以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故而叶静璇便也决定了立刻开始行动。 叶玄天回到府中去告诉叶成自己的事情,所以叶承便决定进宫面圣。 叶静璇和尚北在这边忙活起来,司夜告诉二人如何解决人手,他们开始查探萧远的信息。 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而此时,皇宫内,萧灏笑着来到了皇后寝宫。 “母后,只要我再让那个老东西撑一会儿,”萧灏笑着说到,“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母后,那个时候,天黎国就是我的天下了!” 皇后到底是个女人,她心里还是记挂着皇帝对自己的好的。 她摇了摇头,说道:“他毕竟是你的父皇啊,灏儿。” 萧灏当然知道自己的母后又心软了,他摇了摇头看着皇后,问道:“母后,你好好想一想,他对你的好究竟有多少呢?他现在心里还有你吗?” 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皇后一愣。 对啊,皇帝如今心中还有他么? 早就没有了吧!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说服了了自己,她看着萧灏,说:“那么吧。”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报说是,叶承要来见萧灏。 萧灏蹙眉头往后看了看自己母后的表现,说道:“去吧,去吧,他毕竟是你的岳父,再加上你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叶承也出了不小力呢!再说了,叶成的儿子如今娶了丞相的女儿,你觉得,你能不见自己的手下吗?” 萧灏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故而萧灏便走了出去见了叶承。 叶承看着萧浩问道:“太子殿下,微臣听闻,陛下今日中毒了,是萧远投了毒吗?” 萧灏颔首。 其实他并不愿意让叶成问这个问题,毕竟叶承这样忠于皇帝的人,若是能找到救治皇帝的办法,那么叶橙一定会去救治皇帝,而不是帮助自己登上皇位的,这一点萧灏心里清楚。 见到萧灏心事重重的样子,叶成脑袋一弯,问道:“太子殿下若是没有,能人的话,微臣幸许可以请人来为皇帝诊治,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呢?” 看吧!萧灏心里就知道叶橙一定会这样问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又不能跟叶成说什么,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现在是要名正言顺的继位的。 如果给叶成知道自己的心思,保不齐有一天叶承不小心讲了出去,那么自己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吧。 萧灏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你那里有能人异士的话,不妨推荐过来,救治父皇,这些太医们一个个都是庸医。” 故而叶承便颔首说道:“微臣明白的,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办到,救治皇帝的是不容置喙,微臣就告退回去了。” 萧灏微微颔首,说道:“去吧去吧,尽量快点。” 等你晚一点过来的话,兴许,那个时候这个老家伙就已经,死掉了呢! 萧灏心里想着,但是表情还没有表现出来。 叶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叶尚书府中。 此时,叶玄天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看到叶玄天期望的脸,叶承叹了口气,说道:“陛下今日早上,被人下了毒,如今正处于昏迷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可有认识什么能人异士可以救治陛下吗?” 叶璇天装作的思索的样子,良久,他抬起了头问道:“父亲,我倒是认识一位江湖中的朋友,他的医术很不错,可是我能把他推荐过去吗?” 叶承颔首,问道:“他可信吗?” 叶玄天连忙颔首,说道:“可信可信,绝对可信,父亲,也就是说我可以推荐他过去吗?” 叶承颔首。 故而叶玄天便派人去叫了尚北来。 尚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跟着叶玄天很快的入了宫。 这个时候萧灏还没有对皇帝做一些什么事。 听到尚北入宫,他有些惊讶,然后他就说看到了看尚北的眼睛,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人,不过现在有些事情还没有准备完好。 罢了罢了,萧灏心里想着,就要这个皇帝多活几日吧,多活几日也无妨左右,他昏迷着,政权还是完全把握在我的手上的。 尚北对着萧灏行了礼,其实他的心理是十分不愿意的,但是这是必须做的事情,故而他便做了。 喜欢看着尚北笑笑,说道:“这位――如何称呼呢?” 叶玄天看了一眼萧皓:“说道,嗯,这是尚大夫。” 萧灏连忙对着尚北颔首,说道:“尚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父皇啊!” 这个样子,真的像一个心急父亲的儿子呢。 尚北这样想着,但其实萧灏什么心思他都知道,无非就是给皇帝下的毒药,后续是自己没有救好皇帝,然后把一切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这样,然后萧灏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然后逍遥法外了,不过尚北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萧灏打的小算盘尚北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到了皇帝身边,给皇帝把脉,萧灏认真的看着尚北。 尚北冷笑了一声,这个毒,他绝对知道,而且并不是很好解,完全解来需要很多时间,不过暂时为皇帝续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正想着尚北就从自己的药罐子里面拿出了一颗药,放到了皇帝嘴里。 这一下子皇帝的面色就开始红润起来,萧灏有些惊讶。 “你在干什么呢?”萧远对于上北不经过自己同意,就跟皇帝喂药这件事,觉得很生气,“你方才给父皇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尚北挑了挑眉看了看面色逐渐红润起来的皇帝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陛下他现在比方才才好了很多了!这是在下的独家秘方,不能外传的。” 既然尚北这样说的话,萧灏就完全没有下手之处了。 然而他还是抬起头看着尚北,说道:“可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跟父皇喂东西,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呢?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上面写的?” “在下就在这里怎么会跑呢?太子殿下,你太多怀疑了!”尚北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萧浩,语气很足的说道。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啊,萧灏这样想着。 他看这尚北说到:“那从今往后就由你来负责诊治父皇吧,如果是治不好的话……”萧灏笑了笑,做出了杀头的动作。 尚北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他就知道萧灏会是这样的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设计 但是无论如何尚北都有把握,能救治好皇帝,只不过在这个期间,尚北笑着看了看萧灏…… 叶璇天看到,然后便对萧灏说了点什么。 二人走了出去,这就给了尚北足够医治皇帝的空间了。 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萧灏是绝对不希望皇帝醒来的,而如今能好好救治皇帝,只有把萧灏支开,才能做到。 故而,叶玄天便跟着萧灏出去随意聊着一些话题了。 其实,主要也是叶玄天为了留住萧灏让他不要去打扰尚北所致。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说起来是微臣的妹妹啊,”叶玄天看着萧灏笑了笑,说道,“但是微臣和这个妹妹却也没有多熟悉呢。” “哦?”这话勾起了萧灏的好奇心,他一愣,问道,“怎么这样说?你们不是一府的兄妹吗?” 听到萧灏的话,叶玄天笑了笑,说道:“说起来惭愧,微臣的母亲其实不是太子妃娘娘的母亲,微臣的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后来,微臣的母亲死了,微臣就跟父亲志气,随后离开了尚书府,这些年来,跟府中的妹妹们,也不亲近,甚至有些连面都不曾见过。” “哦?”萧灏再度笑了笑,说道,“是吗?那你可知道叶静璇此人?” 听到萧灏的话,叶玄天笑了,他说道;“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叶静璇,不是萧王妃吗?这个人……似乎跟微臣一个姓氏。” 叶玄天的话让萧灏很是满意,他颔首,说道;“嗯,想来你也不清楚,叶静璇是你的妹妹吧,毕竟,叶静璇背叛了叶尚书,也算是和你们叶家再无关系了。” “啊?”叶玄天装作震惊的样子看着萧灏,问道,“微臣确实不知道,微臣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都无妨的。”萧灏笑着说道。 叶玄天颔首,结果他发现他带着萧灏在宫里头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公主殿前。 叶玄天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萧灏觉得疑惑,问道。 叶玄天看着公主殿的门,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只是,公主殿内,可有哪位公主在里面吗?” 这个问题让萧灏轻笑一声,他说道:“你莫非是糊涂了,竟然忘了父皇还有一位小公主萧芊芊在这个皇宫里头呢?” 萧芊芊。 小公主。 叶玄天笑了,说道:“啊,那确实是微臣未曾想起来了,皇宫里头,就只有这么一位公主殿下吗?” 萧灏颔首,尽管,这个公主他十分不喜欢,可是无论如何,在皇帝没醒来,或者说还活着的时候,萧灏绝对是不会去伤害萧芊芊的。 毕竟,是要给外面做个样子看看的啊。 “是啊,父皇如今尚未出嫁的女儿,就这么一位了……”萧灏叹道。 叶玄天注意到了萧灏说的是“父皇如今尚未出嫁的女儿”,却并非是“父皇的女儿”,故而叶玄天推测,皇帝应该是有很多女儿的,但是,他以前却从未听说过天黎国有这么多公主殿下啊。 叶玄天疑惑地看着萧灏,问道:“太子殿下,当今陛下,还有什么出嫁了的女儿吗?” 这个问题让萧灏一笑,他说:“当然有啊……” “譬如说,顾河公主。”萧灏说道。 顾河公主。 这个名字,叶玄天似乎有点印象,在哪里听过呢? 叶玄天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了,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萧灏。 萧灏看到叶玄天这个样子就觉得叶承虽然城府很深,但是叶承的儿子却不想叶承一样充满了心机,所以叶承的这个儿子其实只要她好好利用,将来一定能帮助他很多的。 再加上,叶玄天的才气是肯定有的,那个时候也就可以服人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叶玄天还是叶诗岚的哥哥,叶诗岚是一个倾慕他的女子,当然也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不可能背叛他的。 所以,萧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信任叶玄天的。 “噗嗤。”萧灏忍不住在叶玄天面前笑出了生,想看一看叶玄天的表现。 叶玄天注意到了萧灏的表现,便说道:“嗯,殿下,怎么了吗?啊……还有,顾河公主,微臣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位公主了,还请,殿下告诉微臣可好?” 这一句“可好”,表明了叶玄天的恳求,萧灏觉得很满意,故而他便微微颔首,告诉了叶玄天关于顾河公主的事情。 其实,顾河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的女儿,但是顾河公主却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当然,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在顾河公主还小的时候,皇帝就不是很待见顾河公主,因为虽然顾河公主的母亲是个贵人,可是顾河公主的母亲身份又很特殊。 顾河公主的母妃选贵人,是出身贫困山区的一位文姓姑娘,在选秀之时,她被当地的县丞看中,收了义女,便送她去选秀,谁知她的样貌被皇帝的一位姐姐看到,就留了下来,做了个小小的常在。 再后来有一次六宫大封,皇帝难得想起来顾河公主的母妃,便封了她为选贵人。 这个时候,皇后提醒皇帝说,选贵人也很久不曾服侍皇帝了,皇帝想了想,他确实该雨露均沾,故而,皇帝便第一次宠幸了选贵人。 这一次宠幸没能让选贵人怀上孩子,可是机缘巧合,一次皇帝出去打猎,这次正好带上了选贵人。 也不知怎么了,皇帝出去了一趟仿佛就中了春毒,然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选贵人。 故而,皇帝直接抱住了选贵人开始宠幸她。 就在这一次,选贵人有了顾河公主。 但是直到顾河公主在选贵人腹中四个月的时候,选贵人的胎才被发现。 因为选贵人一向很低调,也与世无争,这就导致了,在前四个月内没人发现。 这件事既然被抖出来了,那么,全部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包括皇帝。 然而,皇帝觉得自己那一次并不是自愿要宠幸选贵人的,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故而皇帝甚至还没去看选贵人一眼,还是皇后逼着皇帝去看选贵人,皇帝才肯多多赐下一些补品,派人去看了看选贵人。 这就让所有人看出来皇帝根本就对选贵人不上心了。 导致了,没有几个人在意选贵人的孩子,选贵人反而就顺顺利利的生下了顾河公主。 这就让皇帝很震惊了。 毕竟,在顾河公主之前的几个孩子都是还不曾生下来便胎死腹中的,可是,就是这个皇帝没有重视,以为根本不会出生的孩子,居然成了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这就让皇帝对选贵人非常不喜欢。 同时,也间接导致了,皇帝不喜欢顾河公主。 六宫嫔妃们见选贵人生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公主,没什么威胁,就算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皇帝都明摆着不重视这个孩子,六宫嫔妃们当然没有那个闲心去害这个孩子。 就连顾河公主的封号,皇帝甚至没有去找礼部拟订,只是自己草草地扫了一眼远方,随口说道:“既然,是在这个河水初涨的季节出生的,就叫顾河吧,应景。” 着实天黎国历史上没有一个公主的名字是这样草率的,然而顾河公主就是这样不被重视。 好在,选贵人没有放弃顾河公主,她说:“挺好的,顾河公主这个名字很好的,多接地气,很好养活。” 毕竟,选贵人只是一个贫苦山区里头姿色出众的女子,也没什么文化,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皇帝的女人,她也不奢望什么。 再加上,在皇宫里头,选贵人也看到了很多的荣华富贵,她觉得一切都已经很好了。 只是,还是有很多嫔妃时不时要奚落一下她罢了。 选贵人也没在意。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顾河公主就这么呆在选贵人身边,是没有什么出路了。 然而就在众人不重视之中,顾河公主还是长大了。 甚至,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大方。 在顾河公主十岁的时候,她的美貌便展现在了皇帝的面前。 那个时候,萧芊芊还没出生。 “你是……”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只是觉得机灵可爱,却没有什么旁的感受了。 顾河公主第一次见皇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她对着皇帝下拜,说道:“母妃告诉我,我的父亲,是皇帝,一身龙袍的皇帝,那么,女儿,拜见父皇陛下。” 皇帝愣住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啊。 然而,皇帝还是让顾河公主起身了,他问道:“你的母妃,是谁啊?” “女儿的母妃,是选贵人。”顾河公主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母妃告诉我,父皇只是因为政事忙才一时忘了母妃和我的,可是,如今我都十岁了,就算父皇政事忙,可是也不能一忙忙十年吧,父皇,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和我的母妃了?” 其实这话直接问出来,是不好的,然而,皇帝却没有生气。 因为,顾河公主这样小的年纪,就已经这样美丽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顾河公主 虽然,皇帝必然是见过很多美人的,可是,顾河公主这样的绝色,是真的不多见。 再加上,顾河公主还是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容颜,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故而,皇帝便决定把顾河公主交给皇后去扶养,这个时候,皇后刚有了萧灏。 “交给臣妾吗?”皇后看着面前的顾河公主,问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说道:“这个孩子很漂亮,现在不过十岁的年纪,从现在开始好好教她,也还来得及的。” “臣妾为什么要答应陛下呢?”皇后笑了,她抬起头问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朕亲自扶养顾河公主,要么,是皇后你扶养她,总之,她的身份一定要提上去。” 也就是说,要给顾河公主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皇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可是,皇帝为何不提选贵人的位份呢? 皇后这样疑惑着她也问了出来。 “陛下,为何不升顾河公主母妃的位份呢?”皇后问道。 皇帝淡淡一笑,说道;“她不配啊。” 这话,就让皇后很惊讶了。 皇帝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顾河公主的母妃,是谁来着? 好像……是选贵人吧? 可是,选贵人没做错什么吧? 皇后觉得疑惑。 但是这毕竟是皇帝的抉择,皇后又能说什么呢? 所以,最终皇后选择了,收养顾河公主。 从此,顾河公主便彻底离开了选贵人身边,去了皇后身边。 “见过母后。”顾河公主硬生生地叫到。 其实顾河公主也不曾见过皇后多少次,这一次乍得看到了皇后,便立刻觉得自己母妃,当真是与皇后比不得的。 皇后看了顾河公主,也觉得这个小姑娘貌美如花,故而她便笑了笑,说道:“顾河公主,你可记着,从今往后,你就是陛下的嫡出女儿了,你就是本宫的孩子了。” “可是母后……”顾河公主抬起她清澈无辜的眸子看着皇后,犹豫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选贵人生她养她,十年的情分,怎么可能让顾河公主离开选贵人呢? 皇后通过顾河公主的眸子看出来顾河公主的心思。 她微微一笑,说道;“好孩子,可莫要再想着选贵人了,她如今对你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自己父皇的贵人罢了。” “她如今对你来说,不过是你父皇的一位贵人罢了……” 这话敲在了年幼的顾河公主的心上。 也就是说,顾河公主叹了一口气,她以后,就不能管自己的母妃叫母妃了。 “那么,”顾河公主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皇后,说道,“从今往后,我就只是母后的和父皇的女儿了吗?” 皇后笑着颔首,顾河公主还真是聪明机灵呢。 顾河公主蹙眉沉思了一会儿。 良久,她开口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我从今往后,要跟母后住在一起了吗?” “是的。”皇后笑着回答顾河公主的问题。 随后顾河公主又问了;“可是母后不是有一个小皇子吗?”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对,母后确实有个小皇子,可是,母后没有你这样可爱的小公主。只要你来到母后身边,母后就有了小公主了。” 顾河公主颔首,对着皇后行礼,说道:“既然如此,女儿,拜见母后。” 皇后笑着扶顾河公主起身。 “好孩子,以后好好跟着母后,日后你的福气啊,可是享受不完的呢。”皇后笑道。 从今往后,顾河公主就成了皇后的女儿了。 然而,选贵人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皇后夺去。 毕竟那可是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年的女儿,突然朝夕之间就被别人夺走,任谁都是会不甘心的不是吗? 所以啊,选贵人觉得,自己一定要向皇后报仇。 原本自己在宫中好好的,有一个女儿她也满足了,然而怪就怪,皇后夺走了她的孩子。 原本她是打算与世无争度过一辈子的,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抢走了她的孩子? 还有皇帝,对顾河公主不闻不问那么多年也就罢了,到了如今居然还把顾河公主送给了皇后扶养,可是皇后和皇帝考虑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好端端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跟她没了一丁点关系,选贵人觉得十分委屈。 “皇后,皇帝,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等着。”选贵人双手握拳,怒道。 而顾河公主却在皇后的照顾下越来越美丽了。 两年的时间里,选贵人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报仇,直到两年后。 两年后,十二岁的顾河公主已经整整两年不曾见过选贵人了,似乎选贵人已经在她的生命中淡去了。 而选贵人却是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的女儿的。 这一日,顾河公主在宫中御花园游玩,偶然看到了选贵人。 彼时的选贵人一身青绿色衣裳,和一个小宫女无异。 “你见了本公主,怎么还不行礼?”顾河公主冷笑着看着选贵人,以为她只是一位宫女,说道。 选贵人不曾看到顾河公主的容貌,但是,她听到了顾河公主的声音,这样熟悉的声音…… 自称“本公主”的人,除了她的女儿还能有谁呢? 芊芊公主也还小啊…… “你是――”选贵人这样想着,她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顾河公主。 顾河公主的容颜如画,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谁有能想到,这样好看的一位姑娘竟然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呢? 顾河公主,她看着选贵人也愣住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跟着选贵人过的生活,再想一想,自己如今过得生活,顾河公主就有了思量。 虽然两年前,她是那么喜欢自己的母妃,不舍得离开母妃,可是如今的顾河公主深知,只有皇后和皇帝有权利安排她将来出嫁,选贵人,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再加上选贵人的出身,并不好,所以,顾河公主笑着看着选贵人,说道:“选贵人,许久不见了。” 听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叫自己,选贵人觉得心寒。 “顾河……”选贵人看着顾河公主,想要说点什么,然而脱口而出的,不过只是顾河公主的名字罢了。 顾河公主这样,着实令选贵人心寒了。 “选贵人,本公主不认为你有什么能力直呼本公主的名讳,”顾河公主笑靥如画,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地伤人,“你若是不尊本公主一声‘顾河公主’,那就是以下犯上,知道吗?” 听到顾河公主这样的话,犹如拿针扎选贵人的心。 “你是我的女儿啊,顾河,”选贵人不可能放弃,她对着顾河公主颤抖着伸出来手,想要拥顾河公主入怀,然而被顾河公主躲开了,选贵人苦笑了一声,叹道,“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啊,都是皇后教你的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皇后这个毒妇教你的!” 听到选贵人称皇后为“毒妇”,顾河便立即觉得不开心了。 她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人,说道:“选贵人以下犯上,你们说,本公主要怎么做呢?” 顾河公主周围的宫人没一个知道顾河公主其实不是皇后的孩子,所以她们都认为选贵人在胡言乱语。 “顾河,顾河,”选贵人抬起头看着顾河公主,说道,“你要对你的亲生母亲下手吗?顾河,你的良心呢?” 这样的话,激怒了顾河公主身边的宫人们,他们怒视着选贵人,说道:“够了,不过小小一个贵人,居然敢这么说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就该关起来,交给皇后娘娘审理。” 顾河公主颔首,故而选贵人便被人束缚了起来。 “顾河!”选贵人大叫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对待这自己。 顾河公主看着选贵人被人拖走,面上笑着。 但是顾河公主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虽然顾河公主如今皇后的嫡女,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公主,可是他也忘不了那十年来跟选贵人相依为命日子。 但是顾河公主深知选贵人给不了他什么,甚至,不能保全他。 所以顾河公主选择了依偎在皇后的身边,但是这个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皇后见到了选贵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哟,选贵人可真是许久不见了呢!” 选贵人抬起头,怒视这皇后说道:“是你这个毒妇把顾河教成那个样子吗?是你这个毒妇把顾河教成了那个样子吧!” 听到选贵人这样的话,皇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是啊,就算是本宫把顾河公主叫成了这个样子,她出落的落落大方,优雅得体的那种人欢喜,你觉得有谁会怪本宫呢!而且不和公主如今是本宫的女儿,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本宫和本宫的女儿呢?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甚至你的家事我也都清楚,不过是一个县丞的义女,县丞,那是什么东西?一个九品芝麻官罢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嚣张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选贵人知道皇后说的都是真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顾河公主(2) 选贵人眼睁睁地看着皇后,说道:“如果,当年不是你,不是你带走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会被你教成这个样子的!” 皇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呵,你倒是能说,可是你的女儿,不,本宫的顾河公主,是自愿选择这样的,你且问一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呢?” “她,不愿意……”选贵人听到了皇后的话,苦笑着低下了头,说道。 皇后一笑,说道:“是啊,你自己都知道,本宫的顾河公主,不愿意跟你这个小小的贵人离开。” 选贵人低着头,没再说话了。 皇后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就送走选贵人吧,把她送出宫去修行,永世不得回宫!” 至此,选贵人便再没有了旁的出路,她苦笑着看了皇后一眼说道:“你等着吧,进入我的结果,必定是将来你的结果!” 皇后一怔,但是看到了选贵人的表情,然后就知道选贵人不过是在诅咒自己罢了,所以皇后也没有多在意。 等到送走了选贵人之后,顾河公主来到了皇后的身边,她看着皇后,问道:“母后,你是把选贵人送走了吗?” 皇后看着顾河公主,这个姑娘她还是很喜欢的,皇后笑笑说道:“是啊,顾河,那样的人也不配留在后宫里了,你觉得呢?” 顾河公主她微微颔首说道:“母后,不过也好,这样能让后宫清净,让父皇放心呢。” “你这个小丫头,果然还是你最体贴你的父皇了,真懂事啊好孩子,将来我们顾河一定是个机灵乖巧的人儿呢。”皇后笑道。 顾河公主笑笑说道:“母后,母后可真是夸我呢。我可没有那么体贴呀!” 皇后瑶摇摇头说道:“欸,本宫说的可都是真话,我们顾和公主这样聪明美丽大方,善良将来一定是个机灵的孩子,一定会成为有用的人。而且你的父皇也很喜欢你。” 这样真是为我的萧灏铺路,再好不过了,皇后在心里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一星半点。 故而顾河笑着看着皇后说道:“多谢母后夸奖,恩,我想去找芊芊妹妹玩,母后觉得如何呢?” 萧芊芊。 皇后微微颔首,虽然萧芊芊的母妃这个人她很不喜欢,但是萧芊芊只不过是一个小公主,罢了能有什么危险呢? 就跟眼前的顾河公主一样,最后还是会被她教的远离自己的母妃吧,然后这样想着就让顾河公主去了。 说到底这个时候的萧芊芊不过是一个未满一岁的孩子罢了,顾和公主跑过去,萧芊芊的母妃是十分在意的。萧芊芊的母飞着看着二人的互动,就害怕着,顾河公主万一把萧芊芊怎么样了。 那个时候皇帝偏帮的人肯定是故和公主,而不是肖芊芊,毕竟顾河公主可是皇后的女儿。 这样想着,萧芊芊的母妃便盯他们盯的更紧了。 顾河公主,觉得萧芊芊的母妃这样的目光有点让人胆颤,她扭头看着萧芊芊的母妃说道:“娘娘,不能让我自己跟妹妹玩吗。” 萧芊芊的母妃笑着摇头,说:“不行,你们都还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呢。” 当然,她更害怕的是万一是皇后让顾河公主来的,顾河公主伤了害了萧芊芊,皇帝,他肯定也只会说,公主年幼无知把她送出去一段日子,而自己的孩子,没了就真的没了。 “好吧。”过河公主觉得扫兴便连带着不喜欢萧芊芊,她叹道。 她看了萧芊芊的母妃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娘娘,你可要照顾好妹妹啊!” 终于要走了,萧芊芊的母妃松了一口气,说道:“好的好的,公主去吧,臣妾定会记得照顾好芊芊公主的请顾和公主殿下,放心。” 顾河公主看了萧芊芊的母妃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母后,”顾河公主回到了皇后的寝宫,看着皇后说道,“萧芊芊妹妹的母妃他不待见我?” 皇后笑了笑说道:“那是当然啦,萧芊芊的母妃,害怕你会伤害萧芊芊,所以自然不愿意让你和萧芊芊亲近了。再说,这么久以来,萧芊芊的母妃就得了,萧芊芊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放在掌心疼着的,而顾河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他当然不放心你去逗弄萧芊芊了。” 顾河公主听了皇后的话,微微一怔,说道:“我跟妹妹都是父皇的孩子,我的全名是萧顾河,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萧芊芊的母妃以为我会伤害他呢?” 顾河公主始终不理解。 “你是本宫的嫡出公主。”皇后笑着看着顾河公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所以所有的人都只会羡慕你嫉妒你,甚至恨你,从来没有时候让你去仰望别人的。” “可是这跟肖芊芊的母妃讨厌我有什么关系吗?”顾河公主觉得不解,问道。 皇后无奈的笑了,果然,这些两年来他还是没有把顾和公主调教的太心狠手辣,还保持他原来的性子呢。 这样下去可不行,顾和公主,将来需要萧灏铺路的。 如果是这样软绵绵的性格,要顾河公主和不要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若是顾河公主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有可能会萧灏的拖后腿,皇后,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你听好了,”皇后抬起眼睛,看着顾和公主说道,“你是本宫的嫡出女儿,所有人都会瞻仰你,而你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对你不敬不在意,甚至讨厌的你的人踩在脚下,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莫要丢了本宫的面子,你知道吗?我的顾河。” “我知道了,母后,”过河公主懵懵懂懂的点头说道,“可是若是我的全是不如她们大呢母后你看看就像如今父皇比起喜欢我,想来是更喜欢萧芊芊和萧芊芊母妃的吧,所以我要怎么才能把他们踩在脚下呢?” 皇后摇摇头说道:“这些不过只是一时的罢了,你要记着你是嫡出公主,你的位置永远不会变的,只要你一直在母后的身边,然后就可以一直护你周全知道吗,我的公主。” 顾河公主懵懂的点头,说道:“可是,母后,可我如今才12岁,12岁能做些什么呢?” 皇后笑了笑说道:“等再过三年啊——不用三年,两年就可以为你选一个如意郎君,你知道吗?” 顾河公主一愣说道:“可是我还没有想过那些东西,母后,为什么要那么早就想那些东西呢?” 皇后摇摇头说道:“你是皇家的公主,你才12岁,这些却也该开始考虑起来了。” 顾河公主,还是很迷茫,但是,既然这是皇后说的话,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反抗。 她看着皇后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母后,这些我都会趁早考虑起来的,而今,我想萧灏弟弟两岁多了,母后是否该多多关照他一些呢?” 皇后一愣,原本以为顾河公主和萧灏的关系是好不到哪里去的,但是,如今看来,似乎顾河公主很喜欢萧灏呢。 皇后笑笑,很好,自己果真没有白疼顾河公主。 顾河公主在萧灏这样小的时候就知道偏帮着萧灏,那么日后她还担心什么呢? 这是在为自己儿子打下的第一个助理,而且这个助力还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公主,一位貌美如花的公主,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皇帝也很喜欢这位公主,皇后觉得自己称霸六宫的时候不远了。 顾河公主,看着皇后说道:“那么,母后女儿就先告退了,母后,多去看看弟弟,可好?” 皇后连连颔首说道:“当然是好的,西徽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当然会注意他的,而,你也要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可都不能落下,做一个真正的公主该有的样子,知道吗?” 顾河公主连连颔首说道:“我知道了,母后,尽管放心就是,女儿告退。” 皇后看着顾河的背影笑了笑。顾河公主是一个很好的妻子,非常好操纵,而且如今才12岁,若是皇后教给她一些话让她在皇帝面前说,那么皇帝对对其他嫔妃的喜欢,能有多少呢? 皇后,这样想着,笑着。 转瞬之间,几年过去了,顾河公主如今也15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优雅大方,她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帝的长公主,如今已经被封成了顾河长公主。 皇后觉得,她用顾河的时机到了。 “如今你已经15岁了,母后为你安排,已经打点好了,然后母后觉得,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离开皇宫了。”皇后笑着看着顾河公主,说到。 顾河公主问道:“母后,为什么要送我出宫,我觉得宫里很好,为什么要送我出去呢?” 皇后一怔,说道:“可是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是必须要嫁人的,你不可能一辈子留在皇宫里吧?”皇后这样问着。 顾河公主觉得有道理,微微颔首说的:“可是女儿还想多陪陪母后父皇。” 皇后摇摇头说:“这个想法不该有。” 第一百八十九章 顾河公主(3) “为什么?”顾河公主觉得不解。 明明多陪陪皇后、皇帝,想来皇后和皇帝也会很开心的吧,为什么皇后却说这个想法不该有呢? 顾河公主十分疑惑。 皇后看着顾河公主轻轻笑了,说道:“你是如今天黎国仅有的嫡出公主了,顾河。” 这一点顾河公主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顾河还是觉得疑惑,她抬起头看着皇后。 皇后笑了笑,说道:“你身上肩负着一国公主应当肩负的责任,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所以我才会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其实顾河没听懂。 但是既然皇后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故而顾河笑着抬起头看着皇后,说道:“母后,女儿明白了。” 很好,皇后笑着,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顾河公主将来一定会成为萧灏的一大助力的。 这一年,皇后把顾河公主嫁给了位高权重的太尉之子金晔越。 金晔越是太尉嫡子,也配得上顾河公主的身份,顾河公主也没什么可以嫌弃的,故而她就嫁给了金晔越。 当然,金晔越对顾河公主也很尊敬,可是等到萧灏十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这将近十年之间,顾河公主在朝廷中为萧灏打下了很多基础,收买了很多大臣,可是十年时间,顾河公主居然只给金晔越生了一个女儿,这就让太尉不愿意了。 太尉要让金晔越纳妾。 顾河公主当然就不愿意了,她说:“本公主并不是一无所出,本公主还有个小女儿,太尉大人,你是要按照什么理由让本公主的驸马纳妾呢?” 太尉看着顾河,说道:“公主不知道,金家有一个家法,若是男子三十无子,便必须纳妾,而如今,金晔越也有二十七了,膝下不过金雪莹一个女儿,这是公主的问题还是金晔越的问题,臣为自己的儿子纳一个妾便可以。” 这是在质疑顾河公主生不出孩子了。 顾河公主怒视着太尉,喊道:“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这么对待嫡出公主,你留心本公主去找母后,让她告诉父皇你的样子,废了你的太尉之位!” “你究竟是不是嫡出公主,臣心里可都清楚着呢。”太尉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顾河公主,说道。 顾河公主没由来地觉得辛酸,她看着太尉,说道:“本公主实在是没想到,你们这一家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可不知道你们暗地里都在做什么?调查本公主的过去?无论如何,本公主可是当朝唯一的嫡出公主!” “公主!”外面,金晔越听到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妻子吵了起来,他连忙冲了进来。 然而,金晔越身后还跟着了一个人——一个顾河公主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你是——”顾河公主看着那个人的容颜,愣住了。 这不可能…… 她已经死了,她一定已经死了! 顾河公主实在没有想到选贵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这么久过去了,选贵人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公主殿下,还记得我吗?”选贵人抬起头笑着看着顾河公主,说道。 “母后不是让你出宫修行了吗?”顾河公主抬起眼睛看着选贵人,问道,“你怎么,你居然敢违背母后的旨意?还有,金晔越,你居然敢包庇这个女人,你可知罪?” 金晔越笑着看着顾河公主,说道:“公主,想来这个人就是你的母亲吧。” 顾河公主愣住了,她是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夫君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皇后所生的。 她看着金晔越,苦笑着颔首,随后她说道:“对,虽然我是选贵人的女儿,可我如今是母后的嫡出公主,你要知道,如今我可是天黎唯一的嫡出公主啊!” “嗯,你是嫡出公主,”选贵人说话了,“我为何没有去修行,这就要问问皇后了,她当初把我扔出宫,卖到了一个青楼。” “所以呢?”尽管,顾河公主觉得不可置信,但她还是问了。 选贵人抬起头笑着看着顾河公主,她说:“所以,在我出宫半年后,认识了太尉大人。” 太尉大人居然会逛青楼? 顾河公主觉得不可思议,她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太尉要去青楼?” “臣去青楼,左不过是帮陛下差事情罢了,这么就认识了选贵人,选贵人告诉了臣一切,故而臣便带走了选贵人。”太尉说道。 只是在太尉带回选贵人的当晚,选贵人就被人掳走了,选贵人当时被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头。 有很多个男人扒光了选贵人的衣服,将她蹂躏了整整一晚。 翌日晨,太尉找到了选贵人,派了最好的郎中给她医治,从此选贵人就留在了太尉府。 可是,几个月后,选贵人发现自己有孕了,她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原本,选贵人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却被太尉说服了留下这个无辜的生命。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最终,选贵人生下了一个小男孩,当时选贵人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直接让太尉把那孩子抱走了。 选贵人说:“既然我是文家的女儿,这个孩子就随我姓文吧,送回我最初的那个小山村去,我知道太尉大人你知道那个小山村的。” “嗯,”太尉答应了选贵人,他说,“可是,这个孩子姓文,该叫什么呢?” “人之初,性本善……”选贵人叹了口气,说道,“就叫文之初吧……” 然后婴儿时期的文之初就被送走,去了那个与叶静璇相遇的地方。 “所以,我最在意的孩子,是你啊。”选贵人颤抖着对着顾河公主伸出了手,说道。 然而,顾河公主却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也是你的孩子,你和本公主没有丝毫关系。” 这话,伤透了选贵人的心。 金晔越不曾想到自己的妻子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河公主。 顾河公主注意到了金晔越看自己的目光,她一愣,随后笑道:“怎么了?夫君,你觉得比起我是个庶出公主,当然是嫡出公主给你的助力最大了啊……” 可是,金晔越摇了摇头,他叹道:“不,顾河公主,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河公主完全不明白,金晔越说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是金晔越明白顾河公主这样的性格竟然能对选贵人下手,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也可能为了权势而抛弃自己的。 “你要离开我?你可别忘了金雪莹,那也是你的女儿,她才七岁!”顾河公主抓住了金晔越的袖子,喊道。 金晔越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他一怔,随后甩开了顾河公主的手,说道:“金雪莹是无辜的,可是你看一看,你的样子,适合做雪莹的母亲吗?” “我不适合,难道你觉得谁适合?”顾河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我是金雪莹的亲生母亲,你来跟我说这些,你——居心何在?” “公主殿下,”金晔越抬起了头看着屋顶,叹道,“如今这个太尉府里头,都是我和父亲的人,我们现在不在公主府内。” 金晔越这话一说,顾河公主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她看着金晔越,问道:“你什么意思,金晔越,我是你的妻子,我是顾河公主!” “不要……”选贵人也猜出了金晔越的意图,她拉住了金晔越。 金晔越一笑,说道:“雪莹她需要一个有血有肉的母亲,不过就算没有母亲,我也能养好雪莹的,你放心好了。” 随后,金晔越和太尉立刻带着顾河公主进宫面圣。 太尉说自己宁愿不要这个位子,也不愿意顾河公主做自己的儿媳了,皇帝虽然很生气,可是除了罢免太尉还有金晔越的官职之外,也没能做什么了。 先太尉和金晔越带着金雪莹离开了皇城,选贵人则是选择了自尽在皇城。 顾河公主重新回到了皇后的宫殿。 可是这个时候,皇后看着顾河公主就觉得晦气,便立刻将她贬为庶出的公主。 这可以说,是对顾河公主的最大打击了。 “母后……”顾河公主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唤道。 皇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这声‘母后’,本宫可承受不起,你走吧,出宫去,去你的公主府去,皇帝和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时候,顾河公主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将自己的全部东西收拾好,去了公主府,退出了权利的中心。 再后来,顾河公主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凄凉,虽然华贵,可也没有什么生机,于是顾河公主便与一个官员的儿子偷情,这件事后来被发现了。 皇帝大怒,处置了那个官员,可是对于顾河公主还是有一些怜惜的,所以就没对顾河公主下手。 逃过这劫,顾河公主便养了一只猫,岂料一次跟猫玩耍时,猫划伤了顾河公主绝美的容颜。 顾河公主毁容了。 她杀了那只猫,却也只敢一个人在公主府中苟且偷生了。? 第一百九十章 哀 可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叶玄天叹了口气,然而这个时候,萧灏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但是他看了看叶玄天的表情,发觉,似乎叶玄天有的只是对顾河公主的惋惜罢了,所以,萧灏决定试探一下叶玄天。 “叶玄天,”萧灏开口说道,“其实呢,我母后也是个好人啊。” 叶玄天看着萧灏,笑着颔首,说道:“皇后娘娘自然是好人,可惜没有一个嫡出女儿,当然,顾河公主,也是她没福气罢了。” 这话,就是在告诉萧灏,自己不介意那些事情,就算顾河公主为了帮皇后成了如今的样子,可是,他却不介意。 叶玄天笑着,说道:“再者,微臣也知道,如今,微臣身边有着柳如烟,那么,微臣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无非是帮助自己的父亲与岳父大人,帮助太子殿下您。” 这话,让萧灏十分高兴,且他把这话当了真。 毕竟,叶玄天是叶承的儿子,叶承是自己的心腹。 若是连自己的心腹大臣都不相信的话,萧灏觉得自己便也没谁可以相信了。 他对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你却是看的通透,你放心,等到本太子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好处少不了你的。” “太子殿下说笑了,”叶玄天看着萧灏,说道,“如今陛下中了毒,当然是由太子殿下您来监国,纵然陛下醒来,想来也不会说您什么,毕竟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如今陛下中毒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微臣恳求殿下,暂时监国吧。 ” 请求萧灏监国的话,更是讨得了萧灏欢心,他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也对,可是父皇但凡还有一分希望,本太子也都不会放弃的,所以,只是暂代父皇监国罢了。” 此时,萧灏心想,自己一定不能让皇帝这个时候死了,因为他还要表现自己的孝心,一是暂时监国,二是他必须发一个皇榜,召集天下名医,为皇帝治病。 萧灏笑了笑,说道:“还有,父皇中了毒,这件事情不能耽搁,本太子打算召集天下名医,为父皇诊治,不知你觉得如何呢?”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这样,虽然能表现出太子殿下您的孝顺,可是远远不如殿下亲自去侍疾来得更好,就算殿下事务繁忙,不是还有太子妃娘娘呢吗?” 萧灏觉得叶玄天说的有道理,他微微颔首,随后问道:“对了,你带来的那个尚大夫,医术如何呢?” “请太子殿下放心,尚大夫的医术绝对很好的,”叶玄天笑道,“至于照顾陛下,不如就让微臣的妹妹,太子妃娘娘来吧,翌日,殿下也该把皇帝中毒的消息宣扬出去了。” 虽然,叶玄天心里清楚,若是皇帝中毒的消息传了出去,朝臣只会大乱。 这个时候,萧灏自然是要忙着平复前朝的,那么叶静璇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空隙,去查找萧灏陷害皇帝的证据。 很好,叶玄天笑了笑,他回过头注意着萧灏的表情。 “其实,你说的有道理,”萧灏说道,“本太子必须把这件事告知于众,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监国,免得一天到晚总是有人肖想。” “殿下是太子,太子殿下的位子自然是不可撼动的,再说,殿下还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孩子,天黎国未来的皇帝,除了殿下您,还能有谁呢?”叶玄天笑着抬起了头,问道。 这话让萧灏十分高兴,他颔首,说道:“叶承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你将来一定是本太子最大的助力,好了,本太子也有些累了,你记得叫人嘱咐你那个尚大夫好好诊治父皇,若是救醒了父皇,好处少不了他的,本太子也该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子妃了,你下去吧。” 叶玄天退了下去。 他暗中派人去跟尚北说,一定要尽力保证皇帝的命。 尚北应允。 叶玄天一回到叶尚书府,柳如烟就凑了上来。 她看着叶玄天问道:“夫君,怎么这次去皇宫去了这么久啊?”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说道:“如烟,你好好在家呆着便是皇宫中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知道吗?” 这样的话,不免让柳如烟深思,她看着叶玄天问道:“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定告诉我,我这就去告诉父亲,让他来摆平,夫君不要担心,无论皇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你和我都会好好的,夫君,你告诉我好不好?” 然而,叶轩天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摸了摸柳如烟的头,说,“宫里头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知道吗,”叶玄天笑着看着柳如烟,无奈地说道,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记者,你在叶尚书府就是安全的,作为你的夫君我会永远保护你,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好吗?我的如烟。” 但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叶玄天都是十分恶心的。 他面对着柳如烟这副容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样关怀的话来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柳如烟还是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妥,她抬起头笑着看叶玄天,又说道:“可是夫君,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能瞒我,若是当真发生什么事情,你叫我怎么办啊,我的依靠就是你了,夫君夫君,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好不好,如烟,一直在夫君身边的,夫君,也不能离开如烟,好不好?” 其实这样看来柳如烟也是一个很可怜的牺牲品呢。 但是这个牺牲并不能惹起自己的怜惜,叶玄天淡笑。 他答应了柳如烟,说道:“好好你放心,宫里头确实没发生什么大事情,就是发生了这些事情也跟你无关,你又不在官场,你只是一个女儿家,你什么也不会受到牵连的,知道了吗?我的如烟。” 说这话的时候,叶玄天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恶心的。 但是柳如烟还是没有察觉一星半点。 她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叶玄天说道:“我明白了,夫君,我一定不会让夫君失望的 官场上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女儿家,但是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夫君可不许瞒着我,好不好?” “你夫君可不会有什么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可不能这样盼望着你夫君山穷水尽吧,如烟,”叶玄天看似玩笑的话,他这样说道,“如烟,你可不要想太多了,以后只要知道好好地在叶尚书府里住着我会把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你,保你一辈子无忧无虑,好不好?” 柳如烟连连颔首但是她又说道:“夫君,我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就好了,我从小就受尽了父母的宠爱,当然也不缺什么荣华富贵,我缺的不过是一份真心。多少人靠近我,只不过是为了我身后的利益,我知道,我可以通过夫君的眼睛,看到夫君是真心喜欢我的并不是为了什么荣华一夫君,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以后我们二人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 叶玄天听到柳如烟的话,笑了笑。 柳如烟这样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的演技很好。 叶玄天认真的看着柳如烟,说道:“你放心,为夫会好好待你的。好了,都这个样子,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为夫还有事情要做。” 柳如烟看着叶玄天连连颔首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那么夫君也要早点休息呢。” 叶玄天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你能参与的呢。” 她愣住了,但是还是走了回去。 翌日晨,朝堂上。 萧灏站在了龙椅边缘看着朝臣,朝臣惊讶地望着萧灏。 萧灏笑了笑,说道:“想来诸位爱卿还不知道,昨日父皇中了毒,似乎是萧远这个孽障,下的手于是本太子就把他先关到了地牢里头,如今父皇昏迷不醒,便,暂由本太子监国。” 这话一出朝臣震惊。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灏说道:“萧王爷一向不是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对陛下下手呢?” “是啊,一定是有人诬陷他的吧!” “依微臣看也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你可要明鉴啊!” “怎么可能是萧远下的手,他这样忠实的人,怎么可能对陛下下手呢?” 这话激怒了萧灏,他没想到萧远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可是在朝堂上积累了这么多隐藏的势力。 萧灏瞪着说话的人,说道可是:“当时在店内的只有肖远一个人,你们说说他能不是陷害父皇的凶手吗?再说父皇如今昏迷着,一切等父皇醒来了才能有准,为了表示惩戒,暂且把他关到地牢里。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你们再说下去,太子不妨让你们尝尝地牢的滋味!” 这话一出口,众人就沉默了。 没想到萧灏作为太子竟然会这样强词夺理,他怕是害怕皇帝器重萧远却冷落了他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处理 萧灏的这些表现,不免让众人思量起来。 然而不服归不服,这早朝还是得上的,萧灏暂代皇帝监国,下朝的时候,萧灏还提了一句,说是自己的太子妃叶诗岚会去侍疾。 这却是让群臣有了一些满意。 然而,到了东宫,萧灏把叶诗岚要去侍疾的事情告诉了叶诗岚,叶诗岚可觉得不愿意了。 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服侍别人呢?叶诗岚当然不愿意。 她瞪着萧灏,说道:“凭什么是我去而不是你去呢,这可是你自己揽下的局子,为什么要我去?” 听到叶诗岚的话,萧灏觉得不满。 自己的太子妃居然这样不识大体,萧灏当然不开心了。 他愤怒地看着叶诗岚,说道:“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疼你,不是为了让你恃宠而骄的你知道吗?你这样,太让本太子失望了!” 听到了萧灏这样的话,叶诗岚就明白自己是真的激怒萧灏了,她连连摇头,说道:“殿下,是臣妾的错,臣妾不懂事,臣妾知错了,臣妾,求殿下宽恕臣妾吧。” “那么,你就去侍疾。”萧灏冷冷地看着叶诗岚,说道。 叶诗岚连连颔首,说道:“臣妾这就去,臣妾这就去,还请殿下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照顾陛下。” “快去!”萧灏瞪了叶诗岚一眼,说道。 叶诗岚连连跑了出去。 萧灏看着叶诗岚的背影,觉得叶诗岚好歹还是有叶承这么一个父亲还有叶玄天这样优秀的哥哥,可是,叶诗岚怎么就这么不识大体呢? 萧灏叹了口气,他想,可能就是因为叶诗岚是个女人罢了。 他笑着看了看远方,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头开始处理政事。 叶诗岚来到了皇帝的寝殿看到了尚北,一愣。 “你是?”叶诗岚迷茫地看着尚北,皇宫中,原不该有旁的男子出现啊,怎么这个人也不是太医,却在皇宫里头呢? 尚北抬起头看到了叶诗岚,他笑了笑,说道:“太子妃娘娘,是来为陛下侍疾的吧?” 叶诗岚颔首,她说:“本宫确实是来为父皇侍疾的,可是你又是谁呢?” “草民是太子妃娘娘您的哥哥请来的一届医生罢了,”尚北说道,“也没多大的本事,但是看看陛下这毒还是不在话下的。” 叶诗岚怔住,她看着尚北,问道:“那么,现在父皇状况如何了?” “草民勉强用药草吊住了陛下的命。”尚北这样说着,但是其实,他是害怕万一叶诗岚知道是萧灏下的毒并且支持萧灏,自己若是说是完全有把握把皇帝救活,想来叶诗岚会急得。 叶诗岚微微颔首,说道:“那好吧,你便和本宫一起在这里守着父皇吧。” 尚北应允。 这个时候,许多朝臣跑到了东宫去觐见太子,而也有些朝臣去了萧王府见叶静璇,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大牢想要看看萧远的遭遇。 “太子殿下,陛下中毒此事颇有疑点,”一位大臣对着太子而拜,说道,“还请殿下细细思量,再定下萧王爷的罪名吧,不然这样也太委屈萧王爷了。” “你是在质疑本太子的决定了吗?”萧灏挑了挑眉看着这个大臣,问道。 那个大臣连连摇头,说道:“臣不敢,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左右也得等陛下醒来了再做定夺吧太子殿下。” 萧灏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你在想什么,若是照你这样说,若是父皇醒不来了,那岂不是真凶会逍遥自在一辈子?” “太子殿下?!”一位大臣觉得疑惑,他喊道。 萧灏也察觉自己方才的失言了,他连连摇头,说道:“本太子真是被气糊涂了,这样的话也都能说出来,是本太子的不对了,但是,本太子一想到萧远居然害了父皇,本太子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殿下莫要多想啊,”一位大臣劝道,“萧王爷那样老实忠厚的人,不可能害陛下的啊。” 这话让萧灏觉得烦躁。 他跟这些大臣们开始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而萧王府内,众人却是一片沉默。 叶静璇站在众人中间,笑了一声,说道:“王爷暂时失利,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找到证据,找出真凶,放出王爷。” “王妃娘娘说的简单,”一位小官抬起头看了叶静璇一眼,说道,“虽然微臣也相信王爷,可是若是当真是太子殿下要害王爷和陛下,他会给我们留下任何把柄吗?” 周围一阵附和声。 叶静璇又笑了,她说:“诸位,你们的心情我当然知道,我作为王爷的妻子,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心机,可是你们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不想一想,若是当真是萧灏下的手,能没有任何线索吗?所以啊,如今的我们 必须竭尽全力去查这件事,直到查出来,你们懂了吗?” “这些,我们自然都知道,可是我们哪里知道该如何下手呢,王妃娘娘。”一位小官又问道。 “再说,王妃娘娘你不过一届女眷,”又是一个人不怀好意地开口了,他说,“如何带领我们营救王爷呢?再说,要想在皇宫里头查探事情,怕是难啊。” 听到这个话,叶静璇冷笑了一声,她说道:“是,我也叶静璇确实只是一介女流罢了,可是你们莫要忘了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可用,比如说你们,还有,王爷昔日里那样器重你们,也时常跟我说起你们,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你们居然开始跟我讲各种不可能,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这话,说得一些有良心的人十分愧疚。 诸位都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待叶静璇了。 叶静璇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她笑了笑,说道:“好了,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可是如今王爷失利,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才是啊。” “王妃娘娘说的对啊,”有人开口了,“如今虽然王爷被关了起来,可是王爷是冤枉的,若是我们当真竭尽全力去查,怎么会害怕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呢?再说,如今王爷早已在太子身旁埋下了人,我们担心什么呢!” “是啊!我们不应该这个样子,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去查,究竟太子是怎样陷害皇帝的,如此一来,就能救出王爷了!”众人的斗志昂扬起来。 叶静璇见状笑了。 这样就好,若是再像之前一样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虽然可以求助哥哥,但是却也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无论如何叶静璇掩不去嘴角的笑,她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着手查吧,萧灏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这件事竟然当真是他做的,那么,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公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了,这点我想大家都知道,对吧?” “说的是啊,公里的事情,有多少能藏下来呢。”有人符合道。 叶静学校了,她说:“那好,既然如此,便也就去行动吧,莫要一个个在这里杵着了,快去查看啊,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当然,我也不会放弃查看的。” 众人纷纷颔首开始忙活起来。 而此时,大牢中,有些人看着萧远。 果然,萧灏没有对萧远用刑。 萧远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丝毫颓废憔悴的神情。 “为什么王爷就算在大牢中也是这样悠然自得呢?”有人这样问道。 萧远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问心无愧,若是问心有愧,当然会躲起来不愿见大家哦,或者说是,回答不上来大家的问题,而我确实是问心无愧的,所以才能这样光明正大,毫不颓废,毫不气馁地站在这里,因为,我相信苍天有眼,总有一天苍天会知道的,我确是冤屈的,所以,我何必颓废呢?” 这番话语,让一些人对萧远佩服起来。 有人说道:“可是萧王爷,如今皇帝陛下昏迷,又是太子殿下执政,若你当真是冤的,可是太子殿下不相信你,你能如何呢?” 这个问题让萧远笑了,他说道:“是啊,我的兄弟,不相信,我能如何呢,就算如今……可是父皇他还是活的好好的,我相信父皇不会死,父皇万岁,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毒就死掉呢,就是有些人居心叵测,但我相信父皇能熬过这一劫,难道你们不希望父皇能过了这一劫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众人连连颔首,说道:“萧王爷可真是有远见啊,但是,若是皇帝陛下他过了很久还是没有醒来来,想来,太子殿下会放弃的吧。” 萧远摇摇头说道:“太子殿下,是个有孝心的人,这点我也知道,所以他一定不会放弃父皇陛下的,父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教出心肠歹毒的儿子呢,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若是这事,当真是萧灏做的,那么萧灏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不配作为皇帝的儿子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炫耀 众臣围着萧远,到底是问了一些问题,当然萧远也都一一解答。 随后众臣就走了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皇帝寝宫内,叶诗岚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尚北见状一怔,他走上前连忙扶起了叶诗岚,问道:“太子妃娘娘,你怎么了?” 然而,叶诗岚却没有回答尚北。 尚北有些焦急,他扶着叶诗岚,问道:“太子妃娘娘,你可还好?” 可是,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回答。 尚北叹了口气,他将叶诗岚放到了床上为叶诗岚把脉,却――这是――滑脉! “也就是说,叶诗岚腹中,如今有了萧灏的孩子。”尚北松开了手,叹了口气。 他转身面对外面,喊道:“来人啊!快去请太子殿下!” 外面的宫女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着尚北和床上昏迷过去的叶诗岚,问道:“到底,怎么了啊?” 尚北说道:“你们太子妃娘娘有孕了,你还不去请太子殿下,告诉他这个喜讯!” 当然在这个时候来说,叶诗岚怀孕当然是好事情,可是这却会分了萧灏的神,毕竟,萧灏也该留意自己的孩子的安危,自然也就不可能顾及到很多,叶诗岚这个时候有孕,可真是一大好处了。 那个宫女听到了尚北的话,一笑,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随后那个宫女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东宫,萧灏听到了这个消息,蹙齐了眉头。 “什么?”萧灏问道。 叶诗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孕,这个时候有缘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今他昝代皇帝兼国,有一堆子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这样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叶诗岚了。 如果,如果叶静璇还怀恨于心,那么叶诗岚,这个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萧灏表面上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静静的看着那个来送信的宫女笑了一声,说道:“嗯,好事情,来人去把太子妃接回来吧,别让她在那里超劳了,至于父皇那边重新派个人过去好了,这件事你来处理。” 说这些话萧灏把头扭向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萧灏的贴身侍卫颔首说道:“是,属下明白!” 随后,那位宫女领了赏便匆匆回到皇宫里了。 此时尚北守在床边,看着叶诗岚冷笑一声,随后他又给叶诗岚嘴里放下不明的粉末。 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很好,这样就很好了。” 而叶诗岚还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来接叶盛兰的人来了,尚北已经把一切处理得跟没发生过似的。 这个时候他立即命人去煎药,然后救醒了叶诗岚。 叶诗岚睁着懵懂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尚北,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似乎我方才没有一丁点意识了?” 尚北笑了笑,说道:“恭喜娘娘,太子妃娘娘,您如今已经有约了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叶诗岚瞪大了眼睛,她不太敢相信尚北的话。 但是当周围的人都欣喜的告诉她,她已经有孕了,叶诗岚立刻就开怀起来,她说:“本太子妃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恭喜娘娘。”周围一片荷禧之声。 叶诗岚冷笑一声,从前自己在太子身边,跟他没有什么事业的时候,这些人,一个都不重视她,而到了如今太子监国,她又有孕,怎么说……这感觉,可真是美妙啊。 叶诗岚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由着婢女搀扶着走出了正殿,随后又是轿子来抬,她出了宫,回到了东宫。 尚北远远地的看了叶诗岚的背影一眼,冷笑了一声,呵,当初皇后算记得,叶静璇没了孩子,这一次,就算是他为叶静璇暂且报了一仇吧。 至于对付萧灏和救出萧远的事,急不得,毕竟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 随后,萧灏就派了其他人来照顾皇帝。 尚北依旧静侍在皇帝身旁,他打量了一眼来人,冷笑了一声。 萧灏可真是敷衍啊,这样的人派来服侍皇帝,到底是为了做给人看戏呢? 看来,还是要自己服侍皇帝了。 虽然,尚北根本就不愿意服侍皇帝,但是只有救活了皇帝,他才能想出办法救萧灏,所以,尚北还是自己上手了。 “你做什么?”那个人还不愿意尚北自己上手,他连忙拦住了尚北,喊道。 尚北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来为陛下按一按穴位,既然你什么都不做,那当然是我来做了。” 这话让那人不满,他瞪着尚北,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什么都不做。” 尚北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来,我教你,好好服侍陛下。” 既然尚北这么说了,就算那个人千万般不愿意,他还是要学着做了。 而另一边,叶诗岚一回到了东宫,就派人去萧王府请了叶静璇来。 哎呀叶静璇啊,这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你看看你的夫君倒下了,我的夫君却开始带皇帝建国,而如今我又有了身孕…… 叶诗岚这样想着,她不免开始算计着一会儿,该如何在叶静璇面前炫耀,并且奚落夜静璇。 没一会儿,叶静璇便到了,由于叶静璇她只不过是一个王妃,叶诗岚却是是太子妃,所以名面上叶静璇还要对叶诗岚行礼的。 叶静璇对着叶诗岚微微鞠躬,说道:“太子妃安好。” 叶诗岚笑笑,说道:“萧王妃,你也安好啊!我听说萧王爷他被关了起来呢,怎么你的心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太子妃娘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和王爷都是问心无愧的,我们怎么会害怕呢?所以,娘娘为什么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呢?莫非是娘娘你觉得问心有愧吗?” 这话,可确实是把叶诗岚饶了进去。 她瞪着眼睛,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萧远嫌疑最大。” “娘娘这话好有意思,是萧远嫌疑最大没错,可是怎么能就单凭萧远悬疑最大,就把他关入大牢里呢?这莫非是娘娘的夫君做的不对吗!”叶静璇笑了笑,她抬起眉头看着叶诗岚问道。 这话更是让叶诗岚无话可说的,她只能瞪着叶静璇就说到:“好歹如今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太孙,将来他也是要登上皇位的,而你呢,你只不过是个王妃罢了,呵呵!当你的母亲就没有斗过我的母亲,而如今你还不如我,你说说这可真是遗传啊。”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叶静璇有些生气,因为她的母亲,其实自己也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在她心里,她的母亲对她当时很好的。 所以她坚决不允许叶诗岚这样说她的母亲…… 叶静璇抬起了头,冷笑着看着叶诗岚,说道:“看来太子妃娘娘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的很多嘛,不过太子妃娘娘可曾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呢!” 这话似乎是在威胁叶诗岚了,叶诗兰一怔,她瞪着叶静璇,说道:“你这话说的好有意思,难道你觉得我知道的比你多吗?” “噗嗤,”叶静璇忍不住,出了声,她看着叶诗岚,说道,“哇,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太子妃娘娘其实也不是那么受太子殿下的重视的嘛,不然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呢!” 这话让叶诗岚很生气,她瞪着叶静璇,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说的是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而不是你这样说的话。” 叶静璇冷笑着,随后她抬手,问道:“可是太子妃娘娘你方才的意思不就是太子不重视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这话可真是自相矛盾啊,也是难以让我当真!” 叶诗岚一怔看着叶静璇,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本太子妃肚子里的可是未来的皇帝,你敢对本太子妃不敬,就是对未来的皇帝不敬,留心等到我的夫君登上了皇位,立刻把你贬到边疆去!”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叶静璇又笑了,她说:“太子妃娘娘这是在跟本王非炫耀吗?可是太子妃娘娘怎么就一定能保证您肚子里的是一个,未来的皇太孙,还不是未来的公主呢!和,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其实叶诗岚说这话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多少底气的。 可是竟然叶静璇这么说了,她当然就不能落了下风! 她瞪着叶静璇说道:“太医已经说过了,这必定是未来的皇太孙未来的皇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叶静璇一笑,说道:“本王妃没话可说了,既然太子妃娘娘定是要这样说,那我又该如何说呢!毕竟这都是你的选择,现在打脸的人也是你,不是我,这跟我没有关系,若是太子妃你也没有旁的事,本王妃回去还要料理王府里头的事,就不多的叨扰太子妃娘娘了,告退!” 说罢,叶静璇霸气的扬长而去。 而叶诗岚却瞪着叶静璇不想让他走,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没权利留下叶静璇。 故而,叶诗岚开始继续算计叶静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对策 叶静璇回到了萧王府中,这里对于她来说,是安全的。 “王妃娘娘……”流云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抬起了头看着流云,问道:“怎么了?” 流云咬了咬牙,问道:“为什么任由叶诗岚那样说?” “你怎么就说我任由叶诗岚那样说呢?”叶静璇笑着伸出手刮了一下流云的鼻子,轻生笑道,“傻丫头,你没看出来我也是在反击叶诗岚的吗?” “咦?”流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奴婢愚钝,不曾看出来。”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摸了摸流云的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也不能理解那么多的,好了,你要记得你一直要好好留在我的身边,明白了吗?” 流云颔首,说道:“请王妃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一直都在娘娘的身边。” 叶静璇满意地一笑。 而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叶静璇十分惊喜,她连连颔首,说道:“快快,请进来!” 随后那个人便走了进来告诉司夜和叶静璇自己的发现,以及,他抓住了萧灏的一个心腹。 可是,除了这个心腹,别无证据。 叶静璇觉得心急,可也只能继续查下去。 这几天,叶玄天日日夜夜跑到萧灏面前去给他献殷勤去了。 这直接导致了,叶玄天在萧灏身边发现了很多东西,包括,那天对皇帝下毒的证据。 而且是有力的证据。 结果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帝,醒来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尚北出神入化的医术,但其实,皇帝也有些迷茫,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中毒的,所以,这件事情要公开审理。 叶静璇直接带着证据和人质去了皇帝面前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罢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他觉得萧远绝对不是凶手,可是,他认为萧灏良心尚在,怎么可能对自己下如此毒手呢? “不妥。”皇帝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焦急地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听妾身说,王爷是冤枉的,妾身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只要陛下叫来太子殿下一问便知。” 听了叶静璇的话,皇帝觉得有些道理,他最终还是说道:“那好吧,把萧远放出来,并去找萧灏来对质吧。” “是。”叶静璇对着皇帝微施一礼,说道。 萧灏和萧远都来到了大殿。 叶静璇让人压着那个萧灏的心腹走了上来。 “陛下……”叶静璇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 这个时候,皇帝微微颔首,示意叶静璇可以开始了。 故而叶静璇便开始打算梳理自己的思路一点点告诉皇帝。 然而,萧灏这个时候却看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报父皇。” “怎么了?”皇帝觉得很突然,他问道,“你说便是了。” 萧灏连忙对着皇帝下摆,说道:“儿臣的太子妃,有孕接近三个月了……” “什么?”皇帝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灏,问道,“当真?” “当真,”萧灏一笑,说道,“当日为父皇诊治的医生诊断出来的,儿臣害怕不靠谱,还找人又为她看了一遍,无论如何每个人都说的是――太子妃已怀胎3月,儿臣在此要恭喜父皇,将要做爷爷了。” 皇帝觉得很开心,但是叶静璇觉得很生气,萧灏这样完全就是在转移皇帝的注意力,让皇帝忘却了今天在干什么的。 于是,叶静璇抬起头,她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妾身先恭喜陛下,但是陛下可莫要忘了,今日我们招太子和萧王爷来,是做什么的。” 皇帝连忙想起了这件事。 他连连颔首说道:“是了,是了,你们是为朕中毒这件事儿来的,既然如此,我们便好好查一查,朕,也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对吧?” 这话一说,萧灏有点心虚,但是,他还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埋藏了起来,让皇帝看不出来分毫。 皇帝重视这三个人的表现。 可是大家看起来都那么悠然自得,让皇帝有些疑惑。 照常理来说,他们之中,至少会有一个人是心虚的。 然而现在这三个人都光明正大的正视自己没有丝毫多少,皇帝觉得很疑惑。 皇帝还是想到了叶静璇带来的人质,他看向一边被压着的人,只说到:“那是谁,让他上来跟朕说一说,还有你所谓的物证呢?” “草民是太子贴身护卫。”一旁被压着的人叹了口气,说道。 “萧灏,你承认吗?”黄帝问道。 萧灏看了那人一眼,说道:“这人,是儿臣的护卫,没错,可他,绝对不是心腹。”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被别人收买才这么说的。 皇帝当然明白自己儿子的潜台词。 “我们且听他怎么说吧。”皇帝看了那人一眼,说道。 那个被压着的人立刻开口说自己是太子的心腹,然后前一阵,由于皇帝过于重视萧远等事情,让太子太嫉妒,萧灏决定除掉萧远,而皇帝也在皇位上坐了很久,萧灏决定,要弑君。 听到这个人的话,萧灏立刻大喊了一句,荒谬! 然而皇帝还是压下了手,让那个人继续说,于是他又把事件的一系列经过告诉了皇帝。 听罢,皇帝笑了笑,说道:“萧灏,你要怎么说呢?想好了吗?” 萧灏抬起头,说:“父皇千万不要信他的话,他有什么证据呢?” 而这个时候那个人一个人立刻从兜里拿出的所谓种种证据,萧灏看到那些,立即愣住了,那些信件…… 全都是他去买各陷害皇帝和别人的药,所以用的书信,而上面的字,都是自己的,萧灏楞住了。 皇帝注意到了萧灏的反应,他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还真是…… 萧灏当然听到了皇帝那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他抬起头看着皇帝。 “父皇,这些,全都是他模仿儿臣的。”萧灏这样,看着皇帝说道。 然而皇帝怎么会信萧灏的鬼话。 原本皇帝是打算把萧灏囚禁起来的,但是突然皇帝想到了,似乎如今萧灏的太子妃,叶诗兰,还怀着他的孙儿,所以若是他把萧灏囚禁起来,那么叶诗岚必然就得被一起囚禁起来,这样不妥。 “父皇。”见皇帝久久不说话,萧远提醒道。 “哦。”皇帝笑了笑,他看着萧远,说道,“罢了,想来一定是这个人,他还有不臣之心,所以才暗自想陷害朕,在庄稼或给太子的。” 听到皇帝像的话,萧远觉得自己心好寒,这样做确实是洗刷自己的罪名,可是这些事情任谁看都知道,一定是萧灏做的,皇帝却将情谊的放过的萧灏,难道嫡出的儿子对他来说意义就那么重大吗?萧远不敢相信。 听了皇帝的话,萧灏冷笑着看着萧远,萧远从她的笑容中读出了对自己的不屑,以及胜利的欢心。 很好,很好,看来天黎国这样下去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虽然这样想着,叶静璇看看萧远的表现,也觉得萧远是心寒了。 故而,叶静璇立刻拉着萧远的手,向皇帝行礼,说道:“妾身突然想起王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妾身就先带着王爷回去处理了,就先告退了,请陛下恕罪!” 说罢,叶静璇拉着萧远,就离开了正殿。 “你干什么啊?”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听我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服气,你甚至想和皇帝舆论,但这个时候你要知道,皇帝顾忌着的肯定是叶诗岚腹中的孩子,如果叶诗岚没有这个孩子的皇帝会这样重视萧灏么!不,这只不过是皇帝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皇帝不过是期盼罢了!” 萧远当然也明白叶静璇的意思,可是他就是不服气啊,明明这件事就是萧灏做的,可是却在他身上赖了这么久,事到如今皇帝查明真相,却还这样袒护萧灏,他觉得心寒。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一时之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样的人?”叶静璇笑了,她抬起头轻轻地戳了戳萧远的脸,问道。 萧远颔首,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心急了,到底是这几日在牢里受些苦,才导致了这样的心性,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这样冲动了,我向你保证!” “莫要对我保证什么,”叶静璇笑着看着萧远,说道,“你要知道你真正做到了,我都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 萧远颔首,这一点他当然清楚,他也相信叶静璇是自己人生路上的唯一贤妻。 二人持手回到了萧王府,此时,尚北也走了过来。 “这个皇帝可真是昏庸无能啊,”尚北这样感叹道,“我说萧远,我们干脆放弃这什么春秋大业了吧,在这样的皇帝的手下,你以为你能有什么成就吗?”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父皇,无论他再怎么偏袒萧灏,那也不过是一时罢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留心 听到萧远这话,尚北叹了口气。 是啊,说到底,萧远也是皇帝的孩子,无论如何萧远都是相信着皇帝的。 而他呢? 尚北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他的父皇立他为太子,只不过是为了那个五皇子铺路,他的父皇的做法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萧远注意到了尚北的表情,他也叹了口气,说道:“人各有命,你也莫要多想了。” 尚北微微颔首,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如今你父皇的做法,真的是让我觉得他昏庸无能啊!” 当然,这一点,萧远也知道。 他也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你觉得,我可以去跟我的父皇抗衡吗?我不能,他是九五至尊,况且,寻常来讲,他也对我很好,这一次只不过是因为叶诗岚的身孕,他才这样放过了萧灏罢了,我想,他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的。” 听到萧远的话,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 萧远摇了摇头,他不信这话。 尚北也无奈。 这个时候,叶静璇却开始在自己的房间内想着一些事情。 “萧灏推出了心腹手下顶罪,那么肯定萧灏的其他心腹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叶静璇伸出手轻轻地敲着桌子,暗暗算着,叹道,“也就是说,我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放出消息,说是萧灏自己敢做不敢认,偏偏要害自己的身边人。” “王妃娘娘好计谋。”流云在一边听着,颔首,说道。 叶静璇笑了笑,她又叹了口气,说道:“这可算不得什么好计谋,我只是尽我所能去让萧灏尝一尝在王爷呆在大牢时候,我的心情罢了。” “说得对!”流云看着叶静璇,义愤填膺地说道,“要不要奴婢这就出去散播消息?” 叶静璇颔首,说道:“去吧,只是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从萧王府传出去的,你知道吗?” 流云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笑道:“王妃娘娘放心吧,奴婢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这件事是从萧王府传出去的,最多就是从一个街巷里头传出开的,既然如此,奴婢这就去了!” 说罢,流云转身,欣喜地跑出了王妃殿。 叶静璇一笑,喃喃道:“萧灏,你也该尝一尝被人不信任的滋味。” 果然,这件消息传出去了不久,满京城都在说着萧灏对自己的心腹手下不好,甚至他还暗杀自己的父皇,可是皇帝仁慈饶了他罢了。 这件事情传到了东宫。 叶诗岚听到了这个消息。 “什么?”叶诗岚看着自己的婢女可馨,问道。 可馨低着头,低声说道:“太子妃娘娘,奴婢不敢说谎,如今京城中就是这样流传这的。” 叶诗岚看着可馨,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笑了笑,问道:“这样的话,你也敢在本太子妃面前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本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了?” “奴婢……奴婢不曾忘记过。”可馨不敢看叶诗岚,她低声说道。 看着可馨惧怕自己的表情,叶诗岚笑了笑,说道:“很好很好,你就在这里留着,本太子妃去太子那里一趟,你不许乱跑,若是本太子妃回来,不曾看到你候在这里,那么结果,你当是知道的。” 可馨连连颔首,她说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的,只要娘娘不回来,奴婢一定就会在这里候着的。” 可馨的话让叶诗岚很满意,她微微颔首,笑道:“很好很好,那么本太子妃先走了,你就好好的给本太子妃呆在这里!” 说罢,叶诗岚大踏步走出了太子妃殿。 然而,刚走出去,就因为自己的不留心踏空了一步,这导致了叶诗岚直接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啊啊!”叶诗岚觉得自己好痛,她立刻大喊道,“来人啊,扶本太子妃起来!” 然而,离得最近的可馨却没有动静,还是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宫女跑过来扶起了叶诗岚的。 可是这个时候,叶诗岚看到地上有隐隐约约的血迹。 “啊!扶本太子妃进去,还不去请太医和太子殿下!”叶诗岚看到了周围聚过来的宫女们,立刻喊道。 故而宫女们连忙手忙脚乱地搀扶着叶诗岚去殿内,又有人跑到皇宫里头去请太医,还有人去了太子殿请萧灏。 好在,只不过是留了那么一点点血,单单见了这么一点点的红。 萧灏自然也知道了京城中所传的内容。 “给本太子查!”萧灏重重地拍着书案,怒道,“本太子偏偏就不信了,究竟是谁要这么针对本太子!对,这个事情,一定是从萧王府里头穿出开的,快给本太子去叫萧远来!” 可是即使是这个时候,萧灏女气的眼睛还是上挑着,看起来没个正行的样子。 萧灏面前的侍卫低下了头,说道:“可是太子殿下,这件事,确实不是从萧王府穿出来的啊。” “你说什么?”萧灏觉得不可思议,现如今,针对他的人除了萧远还能有谁?这个侍卫居然这样说话,莫非是以为他傻吗?萧灏瞪着那个侍卫,怒道,“这不可能,这件事情绝对是从萧王府穿出开的!” 那个侍卫不敢直视萧灏的眼睛,他低着头,说道:“但是这件事情,确实跟萧王府没有分毫的关系啊,太子殿下,莫非是你想错了?兴许是旁的人也……” “太子殿下不好了!”突然,一个婢女的声音传了进来,打破了二人的谈话。 婢女直接跑到了萧灏面前,这让萧灏在盛怒之下,更加愤怒了,他瞪着婢女,狠狠地拍着桌子,喊道:“又怎么了?若单单是女儿家的事情,可别来烦本太子,留心本太子把你拖出去杖毙了!” “啊,太子殿下,”婢女听到这话有些害怕,她连连对着萧灏下拜,说道,“是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怎么了?”萧灏到底还是记挂着叶诗岚腹中的孩子的,他问道。 婢女为难地抬起头,说道:“太子妃娘娘,她……见红了。” “什么?”萧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原本就对女子不是怎么了解,如今这个婢女一说太子妃娘娘见红了,萧灏就以为,叶诗岚是流产了,这个孩子没有保住。 “你们怎么服侍的!”萧灏怒视着婢女,问道,“这可是本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未来的皇太孙,而你们呢,你们就这样让本太子的儿子没了?” “不是的不是的,太子殿下。”婢女知道是萧灏误认为是叶诗岚流产了,她连连辩解,说道。 萧灏依旧怒视着婢女,问道:“怎么此时又说不是了?方才你不是还告诉本太子 说是太子妃娘娘见红了吗?还有,你们请太医了吗?” 婢女看着萧灏,说道:“太医是自然请了的,太子殿下,见红并非就是失去孩子,只是根基不稳罢了,奴婢以为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最好去陪一赔太子妃娘娘。” 萧灏为难地看着婢女。 他身边的侍卫立刻颔首,说道:“既然如此,属下的事情,当然比不上太子妃娘娘重要,所以,属下先告退了,太子殿下还是先去看看太子妃娘娘吧,毕竟如今太子妃娘娘腹中可是有皇太孙的。” 萧灏颔首,他跟着婢女大踏步去了太子妃殿。 此时,太医已经到了,他正巧和萧灏在太子妃殿门口遇见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太医对着萧灏行礼。 萧灏看着太医,说道:“怎么才来?还不快进去看看太子妃娘娘的情况,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留心本太子去告诉父皇,把你从太医院赶出去!” 听到这样恐吓的话,太医连连颔首,跑进了太子妃殿,走到了叶诗岚的床前。 叶诗岚蹙着眉头看着太医,说道:“为本太子妃看看,这个孩子可还好?” 太医连忙伸出了手,轻轻地搭上了叶诗岚的胳膊。 “娘娘……”诊过后,这位太医为难地看着叶诗岚。 “怎么了?”叶诗岚注意到了太医的表情,以为这个孩子就是保不住了…… 太医叹了口气,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灏,走到了萧灏面前。 萧灏一怔,问道:“怎么了?” 太医连忙说道:“虽然太子妃娘娘见了红,但是没什么大碍的,请太子殿下放心就是。” 萧灏颔首,说道:“那,可有什么影响吗?” “只需娘娘好好卧床休息,然后微臣给她开上几副安胎药就好了,”太医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不过,日后还是要留心。”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太医也有些拿捏不准。 因为,叶诗岚的脉象,有些奇怪,可要他说出来为什么奇怪,他也说不出来,所以他索性还是不告诉萧灏了。 自然,萧灏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满意,他笑了笑,说道:“很好很好,你回去开药吧,记得叫人送来。” 说着,萧灏给这位太医手中塞了一个荷包。 第一百九十五章 保胎 太医接过了荷包,笑道:“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应该的,应该的。” 萧灏颔首,他看了看一旁的可馨,依稀记得这是叶诗岚的贴身婢女,故而他便点了可馨,说道:“你去,跟这位太医给你们太子妃娘娘开药吧。” 可馨颔首,跟着太医走了出去。 太医一路带着可馨去了皇宫,可馨一直规规矩矩地跟在太医后面。 “太医……”走了许久,可馨觉得有些累了,她抬起头看着太医,想要请求太医停下脚步等一等她。 然而,太医根本就没在意可馨的话,他只是看了可馨一眼,说道:“太子妃娘娘这个奴婢,确实没有选好呢。” 听到太医的话,可馨就知道了太医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故意拿这话来压自己。 可馨没办法,只能跟着太医继续走下去。 到了太医院,太医先是坐下来休息,完全就没在意可馨。 一刻钟过去了,可馨觉得太医也应当休息的差不多了,所以可馨便走到了太医身边,问道:“太医大人,不是要给我们太子妃娘娘开方子吗?这件事若是耽搁了,奴婢可没办法在娘娘面前为大人说好话呢。” 这话,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太医当然也听懂了,故而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看着可馨,去给可馨指药抓药了。 然而,这个时候,可馨也觉得不高兴了,她也没在意太医说的话,这就导致了可馨抓出来的药,完全不是太医说的分量的。 可是,太医也觉得不高兴,便也没有在意这一点,他直接把可馨赶出了太医院。 可馨便自己往着东宫走去。 “太子殿下……”可馨一走,叶诗岚就抬起了头,看着萧灏,含情脉脉的说道。 萧灏一笑,他摸了摸叶诗岚的头,说道:“放心吧,没什么事情的。” 叶诗岚颔首,随后她看着萧灏,问道:“可是,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这几日京城中到处都在流传着……” 这话就让萧灏很恼火,毕竟他原本正在处理这件事情,但是婢女突然告诉他说是叶诗岚见红了,这才让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到叶诗岚身边,结果叶诗岚也就只是见红了罢了,根本就没多大事儿,所以萧灏很生气。 可是转念一想,叶诗岚腹中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孩子的,所以萧灏也就不打算去跟叶诗岚计较。 他看了叶诗岚一眼,说道:“这件事情,本太子知道的可比你多。” 虽然这话根本就没说叶诗岚什么不是,但是叶诗岚还是觉得萧灏似乎就是在责怪自己。 “太子殿下……”叶诗岚想到这一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萧灏,唤道。 萧灏看到了叶诗岚的表情,就知道叶诗岚想到了一些什么,他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从前母后就告诉过我,怀孕的妇人容易多想,如今看来,你确实在多想,本太子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怎么认为你,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正正经经的正室妻子,本太子将来会是皇帝,而你未来,一定会成为本太子的皇后,本太子在此给你保证,好了吗?”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哄着叶诗岚的。 但是无论如何,叶诗岚都觉得有些奇怪,她叹了口气,随后抓住了萧灏的袖子,说道:“妾身当然知道了,可是殿下,你能不能,陪陪妾身和孩子啊?” 听到叶诗岚的话,萧灏觉得不高兴。 因为他还想要去处理京城中留言的事情,若是此时一直陪着叶诗岚,会耽搁他处理事情,但是…… 萧灏转念一想,罢了罢了,毕竟,叶诗岚还有他的孩子,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必须重视这个孩子,所以,萧灏选择了陪着叶诗岚。 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选择。 萧灏一选择留下来,叶诗岚就开始跟萧灏说各种话,而这些话,都是萧灏不得不应付叶诗岚的。 譬如,叶诗岚问道:“太子殿下,虽然,如今妾身的姿色上佳,但是,妾身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你可会抛弃妾身吗?” 萧灏觉得问这话的叶诗岚就像个傻子一样。 只要叶承对他还有用,只要叶诗岚的哥哥叶玄天还在帮助自己,那么,叶诗岚当然就不会倒下。 再说,若是叶诗岚这一胎是个男孩,那就是皇族这一代里头第一个孩子,必然是能讨得皇帝喜欢。 若是,这个孩子有幸活下来,那么这会是个意义重大的孩子,只要他安全的活着并且不犯什么错,那么,萧灏当然就不会完全冷落叶诗岚的。 萧灏看到叶诗岚抬着头,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 这个样子,萧灏实在是不愿意拂了叶诗岚的兴致,于是他便笑了笑,许诺道:“既然你这样不放心,那么,笨太子就跟你保证,无论如何,本太子都不会抛弃你的,只要你肯一直在本太子身边。” 这样的话,让叶诗岚放下了心,然而随后她又问道:“可是太子殿下,如今父皇就有宠幸妃子,而不是特别重视母后,所以,我到底还是会担忧的,那么,太子……不,夫君,等到你登基了,你会不会抛弃我啊?就算不会抛弃我,那你会不会特别宠爱别的女人?” “你这样的话……”萧灏蹙起了眉头,仔细想着,他说,“也就是说,若是本太子宠幸别的女人,你会吃醋吗?” “当然会!”叶诗岚立刻回答道,“谁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啊!” 然而,这话一出口,萧灏就变了脸色。 叶诗岚此刻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连连捂上自己的嘴,说道:“不,不是的,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想和夫君撒撒娇,绝对不是会嫉妒夫君宠爱旁的女人是原因,夫君……” 这个时候,太子也不想留下来了,恰好,可馨回到了太子妃殿。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可馨走上前对着二人行礼。 见到可馨,萧灏一笑,他站起身,说道:“好了好了,既然你的贴身婢女来了,那么本太子便走了,主要还是有旁的事情要处理,你好好调整身子,莫要整天多想了,这样,对孩子不好,知道吗?” 萧灏这样的话,意在告诉叶诗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莫要动不动就来烦他。 然而这话落在了叶诗岚耳中,却觉得萧灏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叶诗岚当然觉得不满了。 然而就算叶诗岚再不满,她也不可能说出来,故而叶诗岚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灏的背影。 这个时候,可馨端上来了安胎药。 “娘娘……”可馨小心翼翼地看着叶诗岚,低声唤道。 叶诗岚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就忘记了自己和可馨说的话,她坐了起身,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太医开的安胎药,本太子妃当然得喝下去。” 故而,可馨便将药碗捧到了叶诗岚面前。 叶诗岚笑了笑,接过了药碗,说道:“本太子妃自己来吧。” 随后,叶诗岚直接将安胎药一饮而尽。 可馨连忙送了蜜饯上来。 叶诗岚吃了两个蜜饯,叹了口气。 “太子妃娘娘,那奴婢先下去了,太医说,喝了这安胎药,最好先睡一会啊。”可馨捧着药碗,说道。 叶诗岚颔首,说道:“好好好,你先下去吧,莫要叫人来打扰我了。” 可馨颔首,退了下去。 叶诗岚躺在了床上休息。 然而,没过多久,叶诗岚突然觉得小腹很疼。 “嘶……”叶诗岚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小腹,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奇怪,这种丝丝渗入人鼓子里的疼,如同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感,让叶诗岚有些忍不住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叶诗岚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原来,是因为尚北给叶诗岚下了一种药,只要叶诗岚用保胎药,叶诗岚腹中的孩子就会变得生长慢一分。 若是叶诗岚用了足够多的保胎药,那么最终这孩子确实是会撑到十个月,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叶诗岚生出来的,会是一个死胎罢了。 至于为何叶诗岚会晕过去,这就要看粗心大意不重视抓药的可馨拿错了剂量,这才产生相克,让叶诗岚昏迷的。 此时,萧灏继续跟人商议着平息京城中的留言的方法。 “王妃娘娘可真聪明。”在东宫打探过消息的司夜回来对着叶静璇行礼,笑道。 叶静璇听到司夜的话,觉得很惊喜,她笑了笑,问道:“怎么了?这件事情可是让萧灏手忙脚乱了?” “岂止呢,这更是让叶诗岚差点没了孩子!”司夜笑道。 叶静璇觉得疑惑,这件事情跟叶诗岚差点没了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夜笑着将事情的进过告诉了叶静璇。 听罢,叶静璇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说:“很好,就算最后萧灏能平息全部的这些留言啊,可是这些传言的结果,却是,改动不了一分一毫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针对 流云颔首,说道:“是啊是啊,就算萧灏可以平息这些流言,但是流言带来的影响,永远也不会消失的。” 叶静璇一笑,“正是这个话了,不过这一次,到底还是我们险胜了,”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日后,看来要多多提防呢。” 流云站在一边赞同着叶静璇的话。 然而另一边,今日,柳如烟起了兴致,便入宫去转悠了。 皇后自然知道柳如烟是自己的人,柳如烟入宫,她自然很开心了。 可是,这件事情就让萧芊芊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柳如烟要来宫里干什么?”萧芊芊拍了拍桌子,问雨泽。 雨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啊。” 萧芊芊也知道雨泽当然不知道。 她自然也不会为难雨泽,萧芊芊只是看着皇后寝宫的方向,叹了口气,说:“这个皇宫,真是无趣极了,不如我们去制造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咦咦咦?”雨泽觉得迷茫,她不知道萧芊芊欲要做什么。 萧芊芊笑着看着雨泽,说道:“哎呀,你莫要担心,跟我走就是了!” 雨泽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萧芊芊了。 “公主……”见到萧芊芊是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雨泽不由得出声阻止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问道:“雨泽,你以为我打算做什么呢?” 雨泽抬起头看着萧芊芊,叹了口气,说:“奴婢以为,公主殿下是要去找皇后娘娘的麻烦。” 萧芊芊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去看看柳如烟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罢了。” 听到萧芊芊这样说,雨泽放下了心,她笑了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是公主殿下您需要记着,如今皇帝陛下也不是有多大权利了,如今啊,太子殿下拿捏了许多势力,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所以她自然是无须担心的,而公主殿下您,如今偏向了皇帝陛下那一边,这势必会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满的,所以公主殿下您最好,收敛一点吧。” 萧芊芊最烦雨泽这些絮絮叨叨的话了,她这个年纪,根本听不下去雨泽这样的话,所以萧芊芊索性在雨泽说的时候一个劲儿地颔首。 然而,当雨泽说完的时候,萧芊芊却是一个字儿也不曾记住。 “公主殿下……”雨泽看着萧芊芊的神色就知道萧芊芊没有听进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芊芊却是一路走在雨泽身前,去了皇后的寝宫。 这个时候,柳如烟正在皇后寝宫内。 “皇后娘娘不嫌弃妾身,妾身当然会多多来陪着娘娘的,”一进门,萧芊芊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左右妾身在尚书府里头也没什么事情。” “你怎么能说自己没什么事情呢?你还很年轻,抓紧时间给叶玄天添一个孩子,不过就算你暂时不愿意添,也没人能撼动的了你的地位,”这是皇后在说话了,她猛地一回头看到了萧芊芊正站在她的面前,她笑道,“芊芊也来了啊。” 萧芊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看一边的那个女子。 萧芊芊想,这个人,必然就是叶玄天如今名义上的妻子柳如烟了吧。 所以,自己一定要在柳如烟的面前展示皇家公主的大度风范。 萧芊芊笑着对皇后行礼,说道:“女儿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满意地颔首,她抬起了手,笑道:“起来吧起来吧,你是母后的孩子,在母后面前怎么还这么拘谨呢?” “虽然母后疼我,”萧芊芊走到了皇后的身边坐下,说道,“可是我也知道该有的礼节不能少的,再说,母后一向不喜欢我打扰你,所以我也很少来给母后请安,今个儿可真是巧了,这位小姐是?” 萧芊芊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看向了柳如烟。 柳如烟一怔。 按理说,萧芊芊早该认识她了,如今萧芊芊也应该知道她是叶玄天的妻子,可是萧芊芊却这么问…… 突然,柳如烟想起似乎从前一直有听闻,说,萧千千似乎是,爱慕着叶玄天的。 想到这里,柳如烟笑笑,看来萧千千在嫉妒自己啊,柳如烟很开心,她能被一国公主嫉妒,这是不是证明他有足够让人嫉妒的资格呢! “公主殿下不认识妾身吗?妾身,如今,可不是什么小姐啊!”柳如烟笑着看着萧芊芊抬起了手,问道。 萧芊芊装作迷茫的,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看着皇后,说道:“母后,女儿确实不认识这位夫人呢……” 皇后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怨不得你!当日叶公子大婚,你也不曾去,当然不知道,如今柳丞相的嫡女柳如烟小姐已经嫁到叶府,成为了夜大夫人呢!” 听到这样的话,萧芊芊就觉得自己心里一扎一扎的疼。 然而萧倩倩还是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这种痛苦。 她还是笑着看着皇后,说:“原来如此,叶公子的事,我曾经听闻过,可是柳丞相大人的嫡女,柳如烟小姐,如今的叶夫人,我确实不甚了解呢!” 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今日认识一下柳如烟不就好了吗?何必说这些呢?”皇后淡笑着,说道。 柳如烟抬起的眸子审视着萧倩芊芊。 这个公主看起来很是任性,一定是为皇帝宠着长大的,而如今皇后又不是很喜欢皇帝,所以自然而然的,皇后必然也不怎么待见萧芊芊。 可萧芊芊却是要往皇后枪口上撞。 柳如烟笑了笑,看来这是他一个展现自己的好机会呢! 她看着萧萧芊芊,开口说道:“公主殿下啊,臣妇听闻也是一个端庄大方的人。” 这样的话,立刻让萧芊芊觉得的似乎柳如烟是个心怀不轨之人,她抬起头,瞪着柳如烟,问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柳如烟看着萧芊芊,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她又抬起头看向皇后。 那样的眼光,让皇后依稀觉得,似乎柳如烟是很看不上萧倩倩这个人呢。 不过那也无妨,左右皇后本来也就不怎么待见萧芊芊,如今柳如烟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那更是正好了。 皇后淡笑着说道:“你们年轻人还是出去玩吧,别在这里跟我嚷嚷了,我倒是希望清净一点呢!” 闻言,柳如烟立刻说道:“是臣妇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妇这边带着公主出去走一走,臣妇便先告退了。” 落落大方,彬彬有礼,这样的美人谁不喜欢呢? 皇后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左右你们在本宫面前也是拘谨着的,还不如你们自己去玩,倒也少了这一份拘谨呢。” 柳如烟颔首,硬是拉着萧芊芊走出了皇后的寝宫。 一出皇后的寝宫,萧芊芊便瞪大了眼睛看着柳如烟,说道:“你凭什么拉本公主出来?” “皇后娘娘不喜欢你,”柳如烟看着萧芊芊,语气中带了浓重的轻视,她说,“所以,公主你又何必去皇后面前自讨没趣呢?还不如莫要打扰了皇后娘娘清净,留心将来太子殿下登基,而皇后娘娘又想起了此事,让太子殿下好好教训你一番。” 柳如烟这样的话,让萧芊芊想起来那个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噩梦。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叶玄天的夫人,叶玄天官居何职呢?” 萧芊芊笑着扳着自己的手指头,看着柳如烟,说道;“似乎,只是没到从四品的一个小官罢了,你以为你这个从四品小官的夫人,有权利教训我萧芊芊――皇帝亲封的堂堂正正的正一品公主吗?” 在皇家,公主也分正一品,从一品,庶一品,甚至还有些公主不受宠,导致这个公主出生也不过就是一个庶三品公主。 而萧芊芊,作为皇帝宠妃的女儿,如今做了正一品的公主,她的受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这一点,柳如烟当然知道。 可是柳如烟更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正一品大员,岳父是正二品大员,自己的母亲则是正二品夫人,岳母是正三品夫人,更何况,皇后娘娘,可是特级正一品的皇后。 如今,皇后娘娘偏帮着自己,柳如烟还会害怕什么呢? “公主殿下啊,臣妇劝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柳如烟挑起了眉毛瞪着柳如烟,笑道,“毕竟,公主殿下你的靠山,可不是那么稳固了呢。” 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萧芊芊知道,雨泽劝自己收敛一点,完全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同样的话,在柳如烟嘴里说出来,萧芊芊就觉得柳如烟不怀好意。 事实证明,柳如烟确实不怀好意。 “公主呵……”柳如烟看着萧芊芊,冷笑道,“你是公主又如何呢?左不过将来送出去和亲罢了,却是下场会比顾河公主好一点呢。” 这是拿萧芊芊在和萧顾河比较了。 萧芊芊当然不愿意,萧顾河是什么人? 投靠了皇后舍弃自己的生母,她萧芊芊,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刺 柳如烟看着萧芊芊变化的表情,淡淡笑了。 “所以,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吗?如今只有你收敛一点才能活着,”柳如烟轻声笑着,说道,“莫要妄想旁人的夫君了,叶玄天啊,如今是我的,兴许我尚未出嫁前,公主你有那么一丁点儿机会,可是如今啊,已经晚了呢!” 说罢,柳如烟直接带着自己的婢女卓晴扬长而去。 “你――!”萧芊芊等到柳如烟走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她怒道。 然而,这个时候,柳如烟的位置根本听不到萧芊芊的话了。 所以萧芊芊只能干巴巴地生气。 雨泽看着萧芊芊,轻轻摇了摇头,问道:“公主殿下,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雨泽他的心很软,这一点萧芊芊知道,可是萧芊芊觉得,自己的心没有那么软。 所以,萧芊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定会等待时机,等到下一次柳如烟入宫,萧芊芊决定,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在柳如烟面前好好展现一下,什么叫皇家公主的气度?皇家公主的气度,根本不是丞相的女儿可以比拟的。 “公主殿下?”见萧芊芊长期不说话,雨泽问到。 萧芊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本公主早就料到了。” 雨泽颔首,她提议道:“所以,与其在这里干站着,公主殿下不如,先跟奴婢回公主殿好好休息,妥帖地养精蓄锐,公主殿下觉得如何?” 既然雨泽的话都说到养精蓄锐这个份上了,萧芊芊当然没理由拒绝,她跟着雨泽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这个时候,樱贵嫔来了。 “公主殿下。”樱贵嫔对着萧芊芊行礼,说道。 萧芊芊颔首,看到樱贵人的容貌,她到底还是开心了很多的。 她笑着,说道:“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樱贵嫔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端端正正地看着萧芊芊,说道。 萧芊芊就喜欢这样做事光明正大的人,她笑了,说道:“赐座。” 雨泽连忙扶着樱贵嫔坐到了萧芊芊身边。 “公主殿下,嫔妾听闻,今日,叶尚书嫡子的夫人入宫觐见皇后了,似乎她还在御花园走了走?”樱贵嫔问道。 听到这话,萧芊芊叹了口气,她苦笑道:“是啊,她这样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女,如今又是叶尚书家的儿媳,当然她的风光是我只能看看了的。” 一个丞相的女儿,地位却凌驾在公主的上面,而且这个公主还是皇帝十分喜爱、宠爱的公主,这究竟说明了什么? 无非就是,权力被太子和朝臣架空,皇帝做事有心无力。 樱贵嫔自然也知道一定是萧芊芊见到了柳如烟。 樱贵嫔也叹了口气,她之前了解过,萧芊芊对叶玄天的喜欢,如今叶玄天无奈娶了他人为妻,萧芊芊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樱贵嫔伸出手拍了拍萧芊芊的肩膀,她眼神示意环惠带着雨泽下去。 两位很有眼色的婢女连忙退了出去,并且贴心地为萧芊芊和樱贵嫔关上了门。 “没事的,这一切不过都是暂时罢了,”樱贵嫔说道,“公主殿下不必过度担忧,就算如今她柳如烟风光无限又如何呢?按地位来说,她还是压不过你这个公主殿下啊!” 萧芊芊颔首,但是她又立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的地位完全可以压过她,可是,父皇的地位还可以完全压过萧灏和皇后啊!为什么我要看着父皇受制于萧灏和皇后呢!” “公主殿下!”听到萧芊芊的话,樱贵嫔连忙伸出手捂住了萧芊芊的嘴,叹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萧芊芊也意识到是自己急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的,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 樱贵嫔摸了摸萧芊芊的头,安慰道:“公主殿下莫要害怕,王爷和王妃还有嫔妾等人一直在努力着,将来,公主殿下一定会达成自己的心愿的,嫔妾保证。” 看着樱贵嫔坚定的眼睛,萧芊芊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在努力,可是正是因为你们在努力而我却在放松,所以我才觉得不甘心啊!” “公主殿下……”樱贵嫔可以理解萧芊芊的心情,但是她也觉得自己不能让萧芊芊冒险,毕竟萧芊芊是萧远珍视的妹妹,她咬了咬牙,说道,“公主殿下你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王爷和王妃,还有嫔妾,甚至是陛下,都绝不会允许你单独去对付谁的,这是为了公主殿下你好,你要知道你的安全,就是大家的安心。” 你的安全,就是大家的安心。 你的安全,就是大家的安心。 你的安全,就是大家的安心。 萧芊芊记住了这话,她颔首,说道:“我明白了,只有我安全,你们才能专心对付敌人,而我还没有什么力量呢!可是,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也会是个有用的人!” 听了萧芊芊这样义愤填膺的话,樱贵嫔笑着颔首,她说道:“正是这个道理了!公主殿下可一定要记住啊!” 萧芊芊颔首,随后她一顿。 房间内有些安静。 在片刻的安静过后,萧芊芊伸出手抱了抱樱贵嫔,说道:“贵嫔,你一定也很累吧,你过得也不是很轻松,对吧?” 樱贵嫔对于萧芊芊这样的举动,她一怔。 良久,萧芊芊感觉到樱贵嫔微微颔首,她就知道,樱贵嫔也不好过。 萧芊芊抬起了头看着樱贵嫔,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却还必须咬牙坚持,那我有什么资格逃避呢?” 樱贵嫔摇了摇头,她摸着萧芊芊的头,说道:“因为你是公主殿下啊,你是天黎国如今唯一的尚未出嫁的公主殿下,你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了,你应当是无忧无虑的,可是如今,我们还是让你担心了这么多,这都是我们的错,公主殿下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有退路的。” 萧芊芊记住了樱贵嫔的话。 此后十几日,萧灏和萧远又开始了明争暗斗,而皇帝却对这些事情坐视不理。 倒是,柳如烟入宫,越发勤快了。 这让皇后很开心,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手下十分重视自己的表现,殊不知,柳如烟入宫,单纯就是为了呛一呛萧芊芊罢了。 这些时候,萧芊芊都忍了,她在自己忍无可忍的时候低声告诉自己,说:“萧芊芊,你可不是柳如烟那样肤浅的人,你是个有涵养的,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你不能跟这种人计较,没得降低了自己的品格!” 故而,萧芊芊就如此一而在,再而三地忍下了柳如烟各种过分的挑衅。 然而,萧芊芊到底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忍下柳如烟如此多次,几乎已经到了萧芊芊能够忍受的极限了。 这一日,柳如烟又入宫了。 果不其然,萧芊芊又是迎面碰到了柳如烟。 这一次,柳如烟说出来的话,让萧芊芊当真没办法忍下去了。 柳如烟是怎么说的? 柳如烟轻蔑地看着萧芊芊,说道:“我说公主殿下啊,你说你思慕我的夫君这么久,可是最后我的夫君还是没看上你这样轻贱的女人,如今你却来针对我,你这又是何必呢?有本事,你来讨我欢心啊,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去求了皇后娘娘让你来我夫君身边做个妾呢?” 这样的话,十分过分了,然而当时萧芊芊忍下了,让萧芊芊怒火中烧的是柳如烟接下来的话。 “柳如烟,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本公主?”萧芊芊怒视着柳如烟,问道。 柳如烟听到了萧芊芊的话,轻声笑了,她说:“是吗?莫非公主殿下不仅想要我的夫君,还想要旁的男人?那干脆,我把公主送到怡红院的老鸨那里去,如此,公主就有许许多多的男人,当然就不会寂寞了,公主殿下,你觉得如何呢?” “你无耻!”萧芊芊喊道。 这个时候,萧芊芊是真的忍不下去让柳如烟再这样刺她了。 这里毕竟是皇宫,萧芊芊毕竟是公主。 直消萧芊芊大喊一声,就有许多太监围了上来。 “此女,轻蔑本公主,乃是大过,”萧芊芊扫视了一眼太监们,命令道,“本公主断断不能放纵这样卑鄙无耻之人,故而,本公主命令你们压着此女去公主殿前跪着,没有三个时辰,不许起身!” 太监们都认识萧芊芊,他们都知道萧芊芊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而没几个认识柳如烟,故而太监们就按照着萧芊芊说的做了。 尽管,柳如烟一直喊着自己的身份,可是没人信她,甚至是没人在意她,太监们只是压着柳如烟跪在了公主殿前。 萧芊芊大步走入了公主殿,她冷笑着看着柳如烟,说道:“柳如烟,你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要记好了,本公主,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而你,就算身份在高,在本公主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第一百九十八章 跪 这个时候,柳如烟只是跪在公主殿前,不敢多说一句话。 毕竟,如今她的周围可都是皇宫里头的太监,而这些太监们听谁的吩咐,都是显而易见的。 柳如烟跪在地上,萧芊芊站在殿内高傲地抬着头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柳如烟,这种滋味还不错吧?” 柳如烟没有说话。 卓情陪在柳如烟的身边跪着,在这阳光之下,柳如烟觉得自己很热,很累,腿,也很疼。 而萧芊芊则是冷漠地站在殿前看着柳如烟,面无表情。 “公主殿下,罢了吧?”雨泽见过了一刻钟,她走上了对着萧芊芊微微躬身行礼,劝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她那样羞辱我,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我到底还是皇家的公主,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她一个小小的臣女——臣妇,有什么资格欺负我啊!” 萧芊芊这样的话,让雨泽觉得心疼。 毕竟,萧芊芊这样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人,能忍得了之前的那些委屈,已经足够难为她了。 所以,萧芊芊这么做,完全不为过。 雨泽自然可以理解萧芊芊的做法。 然而,可以理解归可以理解,但是仅仅是可以理解罢了,在如今的局势之中,萧芊芊若是就这样把柳如烟惩罚下去,那么结果自然是不可预想的。 毕竟柳如烟一直都是太子那边的人,若是此事激怒了太子和皇后,让他们以为萧芊芊这么对待柳如烟就是对他们施压,那么,必然就会对柳如烟不利了。 想到这一点,雨泽欲要再劝,然而萧芊芊还是看到了雨泽的表情。 萧芊芊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收手,毕竟这一次兴许是在萧远成功以前,她唯一一次惩罚柳如烟的机会了,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所以,萧芊芊没有收手。 雨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放任萧芊芊继续下去。 故而,雨泽匆匆忙忙跑去了嘤咛宫找樱贵嫔。 然而,雨泽却扑了个空。 樱贵嫔不在嘤咛宫。 雨泽问门口的小宫女,小宫女只说是樱贵嫔出去了,但是去了哪里却不知道。 雨泽觉得很丧气。 但是如今除了樱贵嫔,还有谁能阻止萧芊芊呢? 雨泽摇了摇头,除了樱贵嫔,她当真想不出来第二个人去阻止萧芊芊了。 然而,转念一想,萧芊芊一直以来在柳如烟那里受的委屈,也够多了,萧芊芊这一次做的当真算不上过分。 正常来说,顶撞公主污蔑公主这样的事情,甚至判下的可以是死罪。 而如今萧芊芊只不过略施小惩,那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对于柳如烟做的事情说的话来说,萧芊芊这样光明正大,反而是给了柳如烟好处了。 想到了这一层,雨泽笑了笑,她便回到了公主殿,此时,柳如烟还是在烈日炎炎之下跪着。 “雨泽,你干什么去了?”看到雨泽才出现在自己面前,萧芊芊问道,“怎么这么久啊,你可让本公主好一通担心呢!” 雨泽笑了笑,说道:“公主安心,奴婢不曾去做什么,只是奴婢此刻也不想要阻止公主做什么了。” “真的吗?”萧芊芊觉得不敢相信,她问道。 毕竟,按照素日里来说,雨泽都是一个沉稳妥帖的婢女,这一次萧芊芊也明白自己做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了,可还不是很过分,而雨泽最开始一直在说自己。 怎么到了此刻,雨泽却不说自己了呢? 萧芊芊觉得疑惑,但是当她看到雨泽看着她真诚的目光的时候,萧芊芊便也没有多想了。 毕竟萧芊芊清楚,雨泽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是完全没有可能害自己的。 想到这一点,萧芊芊就绽开了笑容,她说:“雨泽啊雨泽,你说说你,既然同意我这么做,最开始还要阻挡我,这又是何必呢?” 雨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方才算是奴婢没有想明白,还是公主指点奴婢了,这才让奴婢大悟。” 萧芊芊听了雨泽的话觉得很疑惑,她……何曾指点过雨泽了? 虽然,萧芊芊十分疑惑,但是此时柳如烟还在公主殿前跪着,所以萧芊芊若是此刻问雨泽,柳如烟还是听得见的。 为了不在柳如烟面前留下什么把柄,萧芊芊还是选择没问,萧芊芊一直都知道雨泽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所以萧芊芊很放心。 雨泽静静地侍立在萧芊芊身边,静静地看着柳如烟,眼神中还带有了浓浓的平淡和沉稳。 其实原本萧芊芊这样的性子,只能说是天真任性,然而正巧给萧芊芊配了雨泽这么一个沉稳安静步步为营的奴婢,就能让萧芊芊将许多事情做的妥帖。 “公主殿下。”又是一刻钟过去了,雨泽回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外面的柳如烟和卓情,开口说道。 萧芊芊当然知道雨泽想要说什么。 她一定是想要自己让柳如烟和卓情起来,但是,萧芊芊怎么会愿意呢?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雨泽,你可是说好了不干涉我的,我这一次责罚他们,完全就是小惩大诫,你这样偏着外人,却是会让我觉得你对我不忠呢。” 听到萧芊芊拿这个说话,雨泽便也不好在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若是公主殿下愿意,便尽情去做吧,左右后面还有王爷个王妃帮着公主殿下,再说,无论如何,陛下也都是疼惜着公主殿下的。” 萧芊芊听到雨泽这样的话,微微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就好了,所以,就让她跪着,好好感受一下,暗地里正面上针对本公主的下场吧。” 雨泽颔首,萧芊芊要这么做,完全没有人能说她什么的。 雨泽笑了笑,说道:“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就好了,奴婢一直会支持公主殿下的。” 萧芊芊也颔首,她看了外面的柳如烟一眼,随后对着雨泽笑道:“嗯,此刻,我罚柳如烟跪着的事情当是传到了皇后那里吧,要不了多久,皇后就会来救她的。” 雨泽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也就没在说什么。 萧芊芊走到了门前看着柳如烟,冷笑了一声,问道:“柳丞相的女儿,如今叶家的儿媳妇,你在这里觉得如何呢?” 听到萧芊芊这样的话,柳如烟不甘心的抬起了头怒视着萧芊芊。 萧芊芊又笑了一声。 “你的末日会来到的,”柳如烟隐忍着不适,说道,“你放心,臣妇一定会记住这一天直到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这样近似威胁的话没有让萧芊芊害怕。 萧芊芊反而笑了。 “是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萧芊芊开始跟柳如烟分析,她说,“第一,你的岳父和你的夫君官衔都不如我高,第二,我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脉,而你不过区区一个官员的女儿罢了,你说说我们的身份谁的高?” 萧芊芊这么一说,柳如烟就想起来,似乎之前,她们之间也这么理论过呢。 如今再说,不过是把从前的话兜开兜去罢了,所以柳如烟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就让萧芊芊理解成,柳如烟不回答自己,就是不敬自己了。 所以,萧芊芊很生气,她怒视着柳如烟,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就算萧芊芊这样问了,柳如烟还是没说话,因为她在想着如何反击萧芊芊。 可是,萧芊芊可不会给柳如烟什么反击自己的机会,萧芊芊见柳如烟不说话,便觉得没趣味。 再加上此刻的天正是热极了的,萧芊芊也不愿意在这里站着。 故而,萧芊芊吩咐了太监们好好看着柳如烟在这里跪着,就让雨泽扶着自己入了公主殿午睡。 萧芊芊原本想着,皇后知道了自己罚柳如烟跪的消息,一定会勃然大怒,立刻叫柳如烟起来的。 再说,在她进宫殿的时候,皇后一定已经知道了柳如烟跪在这里了。 可是萧芊芊没想到的是,皇后那是也是在睡觉的。 夏懒,皇后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怎么愿意放弃睡觉而算计什么事情。 这就导致了皇后根本就一直在睡觉,完全不知道柳如烟被罚跪的事情。 等到有人告诉了皇后这件事情,柳如烟已经在公主殿门前跪了三个时辰了。 “你说什么?”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的贴身婢女思柔,问道。 思柔看着皇后,凝重地颔首,说道:“皇后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萧芊芊公主殿下已经把柳如烟罚跪在公主殿前三个时辰了。” “陛下知道么?”皇后立刻叫人一边给自己梳洗,一边问思柔。 思柔摇了摇头。 “快点派人过去,找太医去,给柳如烟看看,”皇后焦急地说道,“柳如烟还有很大的用处,她可不能就让萧芊芊这么欺负了。” “是。”思柔应声退下。 然而因为进展不顺利,直到皇后来到了公主殿门前,柳如烟才被人扶了起来。 柳如烟的身子一摇一晃的,让皇后看着甚是着急。 第一百九十九章 禁足 这个时候,皇后立刻派人进去叫醒了萧芊芊。 雨泽慌忙服侍着萧芊芊梳洗打扮。 萧芊芊向殿外看了一眼,却发现殿外早已不是艳阳高照,这就证明了,柳如烟已经在外面跪了很久了。 所以,萧芊芊只是让雨泽快些给自己绾了个随云髻,发间别了几朵簪花,簪上了两支金簪便走了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皇后还是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她看着萧芊芊,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芊芊抬起头看着皇后,先是对皇后行了个礼,她说道:“女儿见过母后。” 随后也不等皇后说话,萧芊芊就直接站了起来,说道:“女儿干了什么,正如母后所见,母后不也都知道了吗?怎么还明知故问呢?” 这番话语,说的确实没错,皇后无从反驳萧芊芊。 “你可知你这样做,乃是大过?”皇后看着萧芊芊,问道。 如今的皇后手头中没有多少处理后宫事务的权力,所以她没有直接处罚萧芊芊,而是这样问道。 萧芊芊笑了笑,说道:“母后,女儿不明白自己做的这件事情,算什么大过。” 皇后瞪着萧芊芊,怒道:“你还好意思跟本宫在这里装单纯吗?你知不知道柳如烟可是柳丞相的嫡女!” “出嫁从夫,她是叶家的儿媳。”萧芊芊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皇后,说道。 “是是是,出嫁从夫,她确实是叶家的儿媳,可是叶尚书也不是一般人物啊,”皇后恶狠狠地看着萧芊芊,说道,“你这样欺凌臣妇,算什么公主?” “母后,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但是我问你,”萧芊芊认真地看着皇后,说道,“凌辱公主,算什么罪过?” “这——就要看具体情况了,轻则幽禁终生,重则杖毙,你问这个做什么?”皇后看着萧芊芊,不解地问道。 然而皇后立刻就想到了,萧芊芊这么问的意图。 因为,萧芊芊这么问,无非就是在告诉皇后,柳如烟就是凌辱、顶撞萧芊芊这个公主了。 萧芊芊对皇后的回答很是满意,她颔首,笑道:“既然如此,女儿就请母后,幽禁柳如烟终生。” “她有什么错?”皇后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还是笑着,说道:“我想母后知道的,况且这刑罚也是母后你亲口自己说的啊。” 皇后愣住了。 是是是,她如今还绕不过萧芊芊这个小贱蹄子了! 皇后气得直接离开了公主殿。 萧芊芊看着皇后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樱贵嫔听到了萧芊芊惩罚柳如烟的消息,觉得,太过不妥了。 故而樱贵嫔匆匆携了环蕙来到了公主殿。 “怎么了?”看到樱贵嫔,萧芊芊还是很关心的,她问道。 樱贵嫔看了看周围,环蕙立刻会意带着一干人等下去。 樱贵嫔摸了摸萧芊芊的头,说道:“公主呀,你糊涂啊!” 萧芊芊自然知道樱贵嫔指的是她罚柳如烟跪了三个时辰的事情,可是萧芊芊一点儿也不后悔,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做错的,你为什么要说我糊涂呢?我看的很清楚,柳如烟这样说我,我怎么可能容忍她就这样猖狂下去!我不可能做到!我可是皇家的公主,我绝对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萧芊芊在呐喊。 樱贵嫔当然知道萧芊芊心里委屈,她也完全可以理解萧芊芊的这种情绪。 但是在如今的局势之下,樱贵嫔觉得,无论是萧远还是叶玄天或者叶静璇,自己,甚至是皇帝,都不能给萧芊芊一个受宠的公主应有的权力。 果然,这个时候,皇后派人把萧芊芊的做法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后,连连叹气。 如今柳丞相和萧灏权倾朝野,大有功高盖主之势,他作为皇帝,竟然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去阻挡他们,所以…… 无奈之下,皇帝只能来到了公主殿。 “参见陛下。”公主殿里的宫人们整齐的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颔首让他们起身。 这个时候,殿内的萧芊芊和樱贵嫔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她们连忙起身,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脸上是愤怒。 他怒视着萧芊芊,却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扶起了樱贵嫔。 “萧——芊——芊。”皇帝一字一顿,完整的叫出了萧芊芊的名字。 这让萧芊芊有很不好的预感。 “父、父皇,”萧芊芊还跪在地上,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来看女儿啊?” 皇帝瞪了萧芊芊一眼,说道:“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没有!”自己最亲爱的父皇都这样说自己,萧芊芊当然忍受不了,她起了身,看着皇帝,大喊道。 对于萧芊芊这样的表现,皇帝流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你,这是在顶撞父皇?”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芊芊,问道。 听到皇帝的话,萧芊芊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女儿绝对没有顶撞父皇的意思,只是今日女儿这样惩罚柳如烟,只不过是因为她顶撞女儿罢了,母后都说了,顶撞公主,这也是大罪啊父皇!” 然而,皇帝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在今日一点儿也不听话,没有什么好的隐忍力。 皇帝看了一眼樱贵嫔。 樱贵嫔也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虽然嫔妾不能改变陛下的想法,但是嫔妾可以保证,公主殿下说是都是真话。” 皇帝听了樱贵嫔的话,陷入了沉思。 是的,萧芊芊不会骗自己,她能惩罚柳如烟,一定是因为柳如烟顶撞了她。 然而,如今他作为皇帝,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女儿按照一位公主该有的权力处置别人。 皇帝觉得有些难过,此刻他想到了叶诗岚腹中的孩子。 罢了,再忍一忍吧,皇帝这样想着。 故而,皇帝便下令禁了萧芊芊的足,以示惩戒。 萧芊芊望着皇帝的背影,不敢相信皇帝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父皇!”萧芊芊喊道。 然而皇帝却只是揽着樱贵嫔走出了公主殿,根本没有给萧芊芊旁的说话机会。 “父皇……”萧芊芊觉得自己被柳如烟那样说,她很委屈,可是再委屈,也比不上此刻皇帝离她而去,更让她觉得委屈了。 皇帝就完全没有回头。 “陛下……”走出了公主殿,樱贵嫔看着皇帝的表情,低声说道。 皇帝看了樱贵嫔一眼,问道:“怎么,你是打算为萧芊芊求情吗?朕当然知道你是要为她求情了。” 看到皇帝这样,樱贵嫔叹了口气,她说道:“不是,嫔妾只是觉得陛下处理事情的方法未免太不公平了,分明公主殿下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人,可是陛下您却惩罚了公主殿下。” “是,”樱贵嫔看到了皇帝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嫔妾或多或少也了解了如今的状况,然而无论如何,这不是陛下您这么对待公主殿下的理由。” 皇帝听到樱贵嫔这样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朕也不想的,奈何若是朕不这么做,等到柳丞相和叶尚书来找了朕,朕那个时候要对芊芊施加的惩罚,可就不仅仅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樱贵嫔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 怎么说,皇帝还是为了萧芊芊在考虑的。 但是樱贵嫔觉得,如今正觉得委屈的萧芊芊,是不可能理解皇帝的用心良苦的。 但是如今将萧芊芊禁足起来,到底还是一种保护啊。 樱贵嫔叹了口气。 此时,柳如烟被送出了宫。 回到了叶尚书府,柳如烟觉得自己的腿很疼。 叶玄天了解到了今日在皇宫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也很赞同萧芊芊的做法,可是到了最后他却也知道萧芊芊被禁足了。 叶玄天叹了口气,他明白皇帝的难处,可是这样对于他的芊芊公主殿下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无论公不公平,事情都已成了定局了。 为了表现自己对柳如烟的关心,叶玄天第一时间就去了柳如烟的居所锁风堂。 “柳如烟。”叶玄天走到了萧芊芊床前,低声唤道。 柳如烟挣开了眼睛看着叶玄天,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叶玄天的怀抱。 然而叶玄天却装作没看懂的样子,递给她了一杯茶。 “感觉,如何?”叶玄天看着柳如烟,问道。 柳如烟接过了茶,便也不好意思再要抱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腿很疼,芊芊公主好狠的心啊,妾身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陛下只是禁足了芊芊公主,陛下就是明显地偏心!” 听到柳如烟的话,叶玄天觉得恶心极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萧芊芊是皇家的公主,当然不是你能比拟的。”叶玄天看着柳如烟,说道。 听到了叶玄天的话,柳如烟愣住了。 自己的夫君,这么说自己,意味着什么呢? 萧芊芊! 什么时候又勾引了自己的夫君呢? 柳如烟这样想着,突然,她就伸出手抱住了叶玄天。 第二百章 不愿 对于柳如烟的举动,叶玄天觉得有些不屑。 主动伸手抱自己的夫君,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但是叶玄天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揽住了柳如烟。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叶玄天这样说道。 柳如烟低着头依偎在叶玄天的怀里,低声说道:“芊芊公主那样嚣张跋扈――真真让妾身好苦啊……” 听到柳如烟的话,叶玄天微微蹙起了眉头,呵,就算萧芊芊,再嚣张跋扈,那也是他喜欢的样子。 而无论柳如烟如何大方优雅,且不说此时柳如烟正抱着他,一点也不优雅,纵然萧芊芊任性,那也是一位公主的真性情。 叶玄天轻声笑了笑,他说:“是了是了,芊芊公主嚣张跋扈,可是我听闻如今陛下已经为了表示惩罚将公主殿下禁闭了起来,所以啊,如烟,你看看陛下是如何重视你,为了你的委屈,甚至可以囚禁一国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柳如烟想了想也是,但是转念一想,这又只不过是皇帝重视她罢了,不能表示出旁的什么。 “但是皇帝的重视,妾身要来何用呢?”柳如烟轻轻地抱着叶玄天,说道,“皇帝的重视,可远远比不上夫君的重视呢。” 这样的话,让叶玄天觉得恶心极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皇帝陛下怎么能和你夫君我这种人比较呢?如烟,你记好了,无论何时,陛下才是重中之重。” 柳如烟颔首。 叶玄天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清楚的,所以,我先走了,毕竟还有旁的事情想要处理。” 柳如烟一笑。 随后,叶玄天就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西徽走了。 二人回到了聆风阁。 “主子。”看着叶玄天,西徽开口说道。 西徽的眼神中带着一股不甘,他的双手甚至微微握成了拳头。 叶玄天茫然地看着西徽,心里想着,在这期间,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啊? 可是西徽却一个劲儿地盯着叶玄天的眼睛看。 叶玄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有话直说就是,你也跟在我身边多年了,何必这样拘谨着呢?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都清楚,我可断然不会因为你说错一句话就会罚你。” 有了叶玄天的这样的话,西徽便抬起头,看着叶玄天,深吸一口气,随后他张开了嘴,说道:“属下知道您根本就不喜欢柳如烟,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这样敷衍她呢?” “局势所迫。”叶玄天看了西徽一眼,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傍,说道。 西徽伸出手拿掉了叶玄天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继续问道:“那么,您又为何甘愿为了局势这么做呢?其实原本您也应当可以求娶芊芊公主殿下的对吧?” 叶玄天颔首,他低垂着眼睛,是啊,其实他原本也是可以娶芊芊的。 只是这个时候,不行。 若是他娶了芊芊,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倒向了萧远这一边,叶承的一切势力都不会成为他的,甚至加上之前叶静璇面临的事情,叶玄天完全可以预想到,若是他当真在这样的时候娶了芊芊,那么芊芊一定会遇害的。 叶玄天是这样的心悦萧芊芊,他怎么可能愿意让萧芊芊面对哪怕一丁点危险呢? 叶玄天摇了摇头,“我不能娶她,至少在如今的时候不行,”叶玄天抬起了眼睛望着外面的天空,说道,“所以我娶了柳如烟,她会给我带来很多势力,况且我也知道其实你也不喜欢柳如烟,但是你至少可怜她,可我不可怜,因为她那样对待我的芊芊,我凭什么可怜她?” 西徽听了这话,低下了头,良久他又抬起了头走到了叶玄天身后。 叶玄天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丝丝的凉意。 “你想杀我?”叶玄天回过了头看着西徽,问道。 事实证明,西徽却是是手上握着一把匕首架在了叶玄天的脖子上。 西徽迎上叶玄天的目光,毫不愧疚地点了点头,他说:“既然主子喜欢芊芊公主,就该当给芊芊公主幸福才是。” 叶玄天愣住了。 在西徽说到“芊芊公主”这四个字的时候,叶玄天明显地感觉到了西徽声音的不一样。 西徽,喜欢萧芊芊。 叶玄天笑了,他笑得那样肆意淋漓,他伸出手打掉了西徽手中的匕首。 叶玄天握住了西徽的胳膊,制住了他。 “你是我的属下,我如今官职也不高,求娶芊芊完全不可能,”叶玄天挑起了眼睛看着西徽,说道,“更不用说你这么一个我的属下了。” “你喜欢芊芊又如何?你知不知道喜欢就是付出,你能为芊芊付出多少呢?”叶玄天摇了摇头,看着西徽,问道,“你知不知道,芊芊不喜欢你,甚至可能对你没有丝毫印象?”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刺心,但是西徽知道,叶玄天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西徽低下了头,声音低沉。 叶玄天又笑了,他说:“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想要杀我呢?” 西徽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只是在为芊芊公主觉得不公平罢了,毕竟今日皇帝禁足芊芊公主此事,完全是因主子您而起的。” 是了是了,正是因为叶玄天迎娶了柳如烟,那么柳如烟进了宫去顶撞萧芊芊,让萧芊芊生气了,这就是柳如烟的不是了。 若是叶玄天不曾迎娶柳如烟,柳如烟怎么会进宫跟萧芊芊排挤呢?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叶玄天娶了柳如烟的缘故。 “因我而起。”叶玄天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弧度,他微微张口,说道,“确实是因为我才让芊芊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不否认这一点,可是你也没理由,想要害我,单单是凭着对芊芊的那种爱,我告诉你,你的爱太自私了。” “是啊,可是主子您对芊芊公主的爱,又何尝不比属下自私呢?”西徽抬起了头,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愣住了…… 他微微颔首,确实,他的爱也很自私,因为他一直只想着自己是为了萧芊芊好这才迎娶了柳如烟,却几乎从未想过萧芊芊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设想一下,若是萧芊芊嫁给了他人,他又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叶玄天连忙摇了摇头,他知道,那样的话,他会痛到痛彻心扉,而如今,自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迎娶了柳如烟,这一点萧芊芊知道的清楚明白,那么萧芊芊,怎么可能会愿意呢?让她这样一直娇生惯养着的公主殿下受了如此之大的委屈,她,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叶玄天不敢去想。 他,究竟,欠了萧芊芊多少?这辈子,可以说是还都还不清了。 叶玄天双手握成了拳头,重重地打在了门上。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去萧王府也好。”叶玄天低着头,没有看西徽,他这样嘱咐着。 西徽看了一眼叶玄天,微微颔首,他说:“那好,属下便去萧王府走走罢了,请主子好好想一想,属下告退。” 随后,西徽为叶玄天关上了聆风阁的门,走出了聆风阁,去往了萧王府的方向。 到了萧王府前,西徽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些过分了。 甚至就在自己打算杀死自己的主子之后,自己的主子居然还是这样新人自己,西徽觉得不可置信。 这是对自己如何的信任啊! 而他,却这样还打算害主子,这是他的不是,他不可以这么做,他却这么做了。 但是主子还是没有责罚他,甚至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还用问吗? 西徽知道,这一定是因为主子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他,怎么能那么对待主子呢? 西徽失魂落魄地步入了萧王府。 不知不觉,西徽就走到了王妃殿前。 此时,一个小婢女撞到了他。 “诶,你是谁啊,怎么这样眼生呢?”那个小婢女发现自己被人撞了,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是抬起了头看着西徽,和善地问道。 西徽抬起了头看着这个小婢女,怔住了。 只见这个婢女的一张脸圆圆的,却不让人觉得看起来胖,反而是觉得十分圆润可爱。 小婢女的发髻简简单单而且清清爽爽,发髻间不过简单的簪了一朵时令的小小花朵,耳朵上看起开似乎没有打耳洞,只是夹了两个小小的珍珠,跟小婢女的脸颊一般圆润。 她的美貌弯弯的,不算很长但是很整齐也很细。 眼皮是内双,毓秀可爱的杏仁眼就在不算很密的弯弯睫毛下面,眼睛里充满了灵气。 其实这也不算一双很大的眼睛,可就是让西徽觉得充满了灵气。 鼻子倒是很普通,却也很好看,粉嫩的脸颊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嘴唇是少女的粉嘟嘟的颜色,甜甜蜜蜜的。 这少女身上是绀色的一身交领汉服,看起来又添了一丝稳重。 西徽还能看到这小婢女的鞋子,是浅浅的蓝色,也是让人觉得清爽的颜色。 第二百零一章 一念 这样钟灵毓秀的人儿,谁见了不喜欢呢? 但是西徽偏偏从前就是不曾见过这样的人儿,他看着小婢女,已经看呆了。 小婢女到底还是不经事,她看西徽愣住了,便直接伸出手,拍了拍西徽的肩头,问道:“诶,我跟你讲话呢,你怎么不理我啊?莫非是魔怔了吗?” 听到这话,西徽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只是在下看姑娘你也十分面生呢,怎么,新来王府不久吗?” 小婢女摇了摇头,她看着西徽的眼睛,觉得这个皮肤有些黑的男子看起来甚是和善。 “我才不是新来的呢,我是元儿,”小婢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说道,“你没听说过我吗?我是王妃殿里头年岁最小的元儿,来王妃殿服侍,也该有三个月了吧。” “哦?是吗?”这元儿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西徽的好奇心,他问道,“可是你这个名字,不是与王爷的名讳谐音吗?怎么也不知道改改呢?你在王妃殿里头,当什么差事啊?” 元儿抬起了头,看着西徽,笑了笑,说道:“王妃娘娘见我年岁小,也舍不得让我干什么重活,不过就是打打杂罢了,至于和王爷谐音这件事情,当初王妃娘娘说,看起来我还是和萧王府很有缘分的,就不必改名字了,‘元儿’就很好听呢!” 西徽连连颔首,说道:“确实是很好听的名字呢,不过你一直在强调你的年岁,我却还不知道,你如今芳龄几何呢?” “我呀……”元儿笑了笑,她戳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如今,大抵是快要十三岁了吧?” 快要十三岁了呢…… 西徽在心里头想着,然而如今,他却已经十八出头了…… 因为这么一想,西徽就邮走神了。 “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里当差呢?”元儿抬起头继续看着西徽,问道。 西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问我的名字吗?” 听到这话,元儿连连颔首,她看着西徽的眼睛,问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样的性格,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西徽笑了笑,他打了个响指,说道:“我叫做‘西徽’,西方的‘西’,‘徽’嘛,就是双人旁的那个字了。” “吸――灰?”元儿抬起了头,笑着看着西徽,觉得这个人的名字真是有趣极了。 然而,西徽却不知道元儿的意思,他笑着颔首,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请饶恕我的冒昧,”元儿抬起了头,看着西徽,笑嘻嘻地说道,“你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灰吸多了啊?” 西徽愣住了…… 怎么,这个元儿,真是…… 西徽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元儿的意思,他连连摇头,说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此‘西徽’非彼‘吸灰’,我不叫‘吸灰’,我叫‘西徽’。” 这样的话,让元儿听着绕口极了。 “你这一个个“吸灰”的,我也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啊,”元儿抬起头看着西徽,说道,“所以啊,我看我还是不要听了,免得脑子疼。” 听到了元儿这样直率的话,西徽笑了笑。 这个时间,元儿才想起来,似乎自己没有问西徽在哪里当差呢? 于是元儿伸出了手拽了拽西徽的袖子,问道:“唉,你到底在哪里当差啊?” 听到了元儿的话,西徽笑了笑,他说:“你会知道的。” 正巧这个时候,流云见元儿久久不回来,便出来找元儿。 这一眼就看到了元儿在和西徽说着话。 流云自然是认识西徽的。 “西徽?”流云歪了歪头,看着西徽,不解地问道。 西徽看出了流云的疑惑,他摇了摇头,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流云会意,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只是拉了拉失神的元儿,说道:“好了好了,我的元儿啊,我们先去王妃娘娘那里好不好啊?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呢元儿!” 元儿听到流云的话,只能依依不舍地颔首,离开了西徽。 西徽望着元儿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可爱的天真的姑娘,可真是少有啊…… 此时,古楼中。 江古韵百无聊赖地轻轻地依靠在门前,望着外面。 “姨娘怎么这样安静呢?”梦菲见状,走了上来,问道。 江古韵听到梦菲对自己的称呼,微微笑了笑,她说:“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是什么萧王府的姨娘。” 梦菲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您属意谁人,如今你可是萧王府的姨娘,万万做不得半点差错呢,所以奴婢这样叫您,是应当的。” 江古韵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故而她微微颔首,笑了笑,说道:“是啊,如今我还是萧王府里头的姨娘呢,对了,近来玉庶妃如何呢?” 梦菲想到了玉庶妃,就摇了摇头,说道:“许是近来王爷不怎么关注玉庶妃的缘故吧,奴婢听闻近来玉庶妃的精神不是很好呢,还有,玉庶妃自己精神不好,也有可能是被自己的陪嫁婢女给闹得来了。” “嗯?这话要怎么说?”江古韵提起了兴趣,抬起了眼睛问道。 梦菲笑了笑,说道:“因为近来王爷不怎么关注玉庶妃,玉庶妃的陪嫁婢女自然就不开心,她呀,各种给玉庶妃出主意呢!” 时间回到叶玄天不得不娶了柳如烟的那一天,远远地,玉华阁内,玉庶妃和林琪就听到了传来的歌吹。 “庶妃娘娘,您说,为何这王爷也不去贺喜一下呢?毕竟叶尚书府可是王妃娘娘的母家啊,”林琪就看着玉庶妃这么说了,“王爷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怎么,却也不连个事情告诉我们一下呢?这还是多亏奴婢打听得多,不然,怕是我们在这个玉华阁内,什么也都是不清楚的啊。” 玉庶妃摇了摇头,其实旁的她也没怎么关心的,但是,她单单就是觉得,自己的婢女这么说话不太好。 虽然,叶尚书府确实是叶静璇的母家不错,这次娶亲的人是叶静璇的亲哥哥叶玄天也不错,再加上叶玄天娶的人时柳如烟,丞相大人的嫡女,地位也不低,照理来说,萧远一定会派人去送贺礼的。 然而萧远没去送,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这根本就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这是支持不支持的问题。 玉庶妃看透了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萧王妃的母家居然也不帮着一点儿萧王府,这些,玉庶妃就不知道了。 可是玉庶妃深知,知道得越少越好,所有她也不愿意去打听许多事情了。 这就不像林琪了,林琪生性子跳脱,看起来不着边际,虽然玉庶妃觉得林琪好歹是自己的妹妹,这样也很好,可是如今在明面上看来,林琪不过是一个婢女,所以,她不可能那么放纵林琪的。 “庶妃娘娘,我说啊,不如娘娘去看看王爷吧?端点汤羹或者水果亦或是几道小菜都是好的,这样也能让王爷记住娘娘啊。”林琪提议道。 然而,玉庶妃却摇了摇头,她这样老实规矩的人,是断然做不来那些的。 “为什么不去啊娘娘?”林琪就觉得不开心了,自己这样尽心尽力地给玉庶妃想办法,凭什么玉庶妃就不去做呢?林琪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玉庶妃,问道,“娘娘,听奴婢的,去了,对于您来说,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啊,奴婢怎么会害娘娘呢?” 玉庶妃当然相信林琪不会害自己,可是玉庶妃也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萧远。 万一萧远正在因为没有送去贺礼而后悔呢? 所以,玉庶妃根本就不打算去。 见到玉庶妃这副样子,林琪觉得很生气,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了,毕竟她心里头是希望玉庶妃得到萧远的宠爱的,这样她也能好过一点儿。 可是林琪没有想到玉庶妃这样不上进。 她气极地剁了剁脚,跑出了玉华阁。 玉庶妃便也没有管她。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没管,就出了事情。 林琪自己跑出去炖了一锅汤,却因为没有什么经验差点烧了王府大厨房。 厨房的掌勺见状,恶狠狠地扇了林琪许多个耳光,并且罚林琪在这里洗碗。 最后还是有人告诉了玉庶妃,玉庶妃才来救走林琪的。 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被玉庶妃压了下去,不曾宣扬出去。 但是林琪确实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委屈。 只是一回到玉华阁,玉庶妃也就没管林琪,这才是让林琪最觉得委屈的事情。 按照以往来说,自己受了委屈,庶妃一定会来安慰自己并且给自己好多东西的,可是这一次,庶妃居然没有任何话也没有什么补贴的安慰。 这就让林琪觉得十分委屈了。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居然还是不曾召来玉庶妃。 于是林琪干脆就去找玉庶妃质问她为什么不安慰自己。 这样的话让玉庶妃觉得十分可笑。 她玉泉儿是主子,凭什么主子要去安慰奴婢呢? 第二百零二章 瞬息 所以,玉泉儿当然也觉得不高兴。 可偏偏林琪却不知道玉泉儿的为难,自然也不觉得玉泉儿哪里委屈。 所以她就一直和玉庶妃赌气。 玉庶妃竟然也没去管她,这么几天下去,林琪却是没有见到玉庶妃一面。 “庶妃娘娘。”终于几日过后,林琪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她去找了玉庶妃。 玉庶妃抬起头看到是林琪,又低下了头,笑了笑,说道:“来了?” 林琪微微点头,说道:“是娘娘,奴婢来了。” 玉庶妃一笑说道:“来了,便好,来了便好,那,你知错了吗?” 听到玉庶妃的话,林琪怔住了。 林琪也原本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但是玉庶妃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一定就有错的!林琪仔细想想自己那日犯下的错,确实,说起来也不算很小。 所以竟然玉庶妃还可以这样包庇自己玉庶妃,还有多少心思在里头?林琪觉得玉庶妃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自己可不能只认不到玉庶妃的好处。 她抬起头看着玉庶妃,笑了笑。 “奴婢知错,还请庶妃娘娘降罪。”林琪这样说着,听到了林琪的话,玉庶妃摇了摇头,她说:“你自幼跟着我,我怎么可能舍得惩罚你呢?快起来,快起来,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能跟我认错,已经很难得了,所以我也不奢望旁的了。” 听到了玉庶妃这样的话,林琪垂下了头,确实,她自幼是跟着玉泉儿的,而如今她却做出了这样一件令玉庶妃失望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过头了。 可是事已至此,林琪能做的无非是弥补,她总不可能让事情重新发生一遍。 所以,林琪抬起了头,看着玉庶妃。 玉庶妃笑了笑,说道:“如今你若是再不知错,我也拿你没办法啊,幸好你跟我认错了。” 得了玉庶妃这话,林琪就笑了。 随后林琪便觉得,玉庶妃这样是极其重视自己的表现,所以她就笑着看着玉庶妃,说道:“庶妃娘娘,你原谅奴婢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话语中却是肯定的语气。 玉庶妃看着林琪笑了笑,说道:“是啊,确实是原谅你了,但是若是还有下一次,我绝对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可明白了?” 林琪微微颔首,她看着玉庶妃,说道:“庶妃娘娘,奴婢知错了,确实是奴婢任性了,奴婢也知道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奴婢好,所以,娘娘,奴婢真的日后不会这么做了,可是说到底,奴婢还是担心着娘娘啊。” 玉庶妃当然明白林琪的担心,因为,若是她这个主子不受宠,林琪也跟着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这些事情都是难免的。 玉庶妃叹了口气,她说道:“是是是,是你为我好,可是你却不曾想过,为什么我——不愿意去争抢呢?” 这样的话,真真的是问住林琪了,林琪确实不知道这个原因。 她迷茫地看着玉庶妃。 玉庶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看看如今王爷和王妃这样恩爱,这哪里,是我能插手的呢?” “所以,”林琪抬起了头,不甘心的看着玉庶妃,说道,“娘娘就决定这么算了吗?娘娘是不是忘了您自己来王府是要来享福的,不是要来受罪的。” 玉庶妃摇了摇头,说道:“王府没有亏待我,何谈受罪呢?罢了罢了,你若看不开,我便差人将你送回去,在玉侍郎府里头,你的日子到底还是好过一些的。” 林琪低下了头。 她也在思索着,确实,若是玉庶妃将她送回了玉侍郎府里头,那么她的日子,好过的可不只是一点点了。 但是,当初既然玉庶妃选择了带她来萧王府,那么,一定是深深地信任着她的,可是如今她却动了要走的念头…… 林琪虽然素日里头十分自私,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明白,若是自己当真走了,想来玉庶妃会更加不好过,再说若是她回去,去服侍谁呢? 夫人又一向不是很待见她。 所以,最终,林琪还是握紧了拳头看着玉庶妃,说道:“庶妃娘娘,奴婢不走,奴婢陪着您,无论王府里头的日子是如何的,奴婢都不会离开娘娘的。” 听到林琪的话,玉庶妃笑了笑,很好,她果然没有白好好对待林琪,林琪果然不愧是她的庶妹,虽然是庶妹,可是到底还是有着亲情以及多年长大的情分在的。 林琪看着玉庶妃,二人深深地对视。 梦菲将这些尽数讲给了江古韵听。 听罢,江古韵呵呵一笑,她说:“这玉庶妃确实是个聪明人呢,只不过是瞬息之间就让她的婢女重新服从了她呢。” 梦菲颔首,她说:“虽然玉庶妃确实是个聪明人,可她再聪明,也聪明不过姨娘。”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也不能这么说,对了,前几日我听说,朝堂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有尚北去救助陛下了?” 梦菲颔首,“是的,姨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尚北公子确实去救助陛下了,如今陛下已经醒来了,但是奴婢听说陛下如今虽然已经开始理政,可是余毒未清,”梦菲低着头,汇报道,“故而尚北公子如今还在医治着陛下。” 江古韵微微颔首,她知道尚北的医术,皇帝中的毒,兴许是比较刚烈的,这才导致了尚北不曾一次性清理干净。 不过那又如何? 这天底下,江古韵觉得,再没有尚北那样医术高明之人了。 而此时,江古韵开始敲起了桌子,她又问道:“因为柳如烟被罚跪的事情,皇帝禁了萧芊芊的足?” 梦菲颔首,说道:“是。” 江古韵蹙起了眉头,看着梦菲,她又问道:“皇帝,不曾说什么时候解了萧芊芊的禁足吗?” 梦菲摇了摇头,叹道:“许是陛下觉得公主殿下有些狠毒,所以就不曾吧……” 江古韵摇了摇头,笑了笑,她说:“从前我却以为皇帝有何等宠爱芊芊公主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你去,悄悄找人去公主殿里头好好照顾芊芊公主,怎么说,她将来也要成为叶玄天的妻子呢,对了,芊芊公主被罚,叶玄天可有什么表示不曾?” 梦菲抬起头来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就奴婢所知,目前,叶公子尚且还没有什么举动……” 江古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梦菲颔首退了下去。 此时,公主殿内。 萧芊芊无力地捶打着公主殿的大门,声音喑哑:“开门啊,开门啊,我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啊……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啊……柳如烟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我……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啊……” 雨泽为难地从一边走了上来扶起了萧芊芊,叹道:“公主,公主,您请起吧,他们不会开门的,这可是陛下的决定啊公主。” 萧芊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雨泽,她摇了摇头,说道:“从前父皇说过的,不给我半点委屈受,可是如今为了区区一个柳如烟,他居然就这么对待我……” “我不甘心啊,这究竟是为什么!”萧芊芊伸出手揽住雨泽的腰,大喊道,“为什么啊!” 最后一声,萧芊芊甚至喊得失了声,这让雨泽十分心疼。 她连忙端了一杯水喂到了萧芊芊口中,说道:“公主,公主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天热,小心玉体。” 萧芊芊摇了摇头,她垂着门,哭着说道:“我要什么身体?生我这副身体的人都不要我了,那我还要它干什么?有什么用吗?”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个让萧芊芊更愤怒的声音:“公主这话,说的可没道理了,公主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说不要身体就不要呢?” 这个声音里头充满了讥讽。 萧芊芊当然听出来了,这是柳如烟的声音。 她双手握住了拳头重重地垂着门,喊道:“柳如烟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本公主如今落魄了,那也还是比你地位高。” “呵,公主殿下这个话,臣妇就不愿意听了,”柳如烟冷笑了一声,说道,“如今公主殿下犯了错,被陛下厌弃,怕是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所以,公主殿下怎么还有颜面说臣妇呢?” 外面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你跟她计较做什么,左不过一个公主罢了,将来啊,我天黎国会有很多更尊贵无比的皇子和公主,你可要知道这一点。”这样的声音,自然是叶诗岚的。 柳如烟打量了一眼叶诗岚的肚子,笑了笑,说道:“臣妇明白,多谢太子妃娘娘指导。” “皇嫂?”萧芊芊在里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叶诗岚笑了,她说:“真是难为公主殿下还愿意叫本宫一声皇嫂了,公主殿下放心,等到太子殿下登基大赦天下的那一日,本宫一定会替你向太子殿下求情,放你出来的。” 萧芊芊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吗?那我谢谢皇嫂了。” 第二百零三章 逃走 萧芊芊只能听到叶诗岚在外面笑了一声。 随后叶诗岚摇了摇头,朝着里面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左右如今也看不到公主殿下,”叶诗岚仰头说道,“公主殿下,有缘再见了。” 故而叶诗岚便带着柳如烟离开了。 一路上,柳如烟都在跟叶诗岚说萧芊芊的种种不好。 叶诗岚知道,柳如烟不过是在讨好自己罢了,故而叶诗岚也没有怎么搭理柳如烟。 柳如烟似乎也感受到了叶诗岚对自己不是很喜欢,故而她便猜想一定是自己的方法有问题,所以,柳如烟便立刻看着叶诗岚,说道:“太子妃娘娘,您可真是有福气啊,这腹中的……会是一位皇太孙吧?” 叶诗岚笑了笑,柳如烟这样的话,她倒是爱听呢。 她笑着,说道:“无论是皇太孙或者是一位小公主,太子殿下和本宫都会喜欢的。” 柳如烟颔首,继续跟着叶诗岚就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而此时,萧芊芊趴在宫门内,摇了摇头。 雨泽无奈地看着萧芊芊,拉住她,劝道:“公主殿下,奴婢想着,您应该先回去休息一番。” 萧芊芊摇了摇头,叹道:“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感受着孤独的气息。” 雨泽知道萧芊芊这是心灰意冷了,她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虽然,如今陛下确实是罚了您禁足啊,可是公主殿下,您为何不想想,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您养精蓄锐的大好时机啊公主殿下,我们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这是不是当真是另一重机会呢?” 雨泽这么问,无疑是点醒了萧芊芊。 她怔住了,认真地思考着雨泽的话。 随后萧芊芊起身,看着雨泽,说道:“是,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确实不该这么下去了,走吧,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吧。” 雨泽颔首,扶着萧芊芊走了回去。 萧芊芊就让雨泽服侍自己换好了衣裳,洗了个澡,她觉得自己又开始十分清爽了。 看到这样的萧芊芊,雨泽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奴婢熟悉的振作的公主殿下啊!” 萧芊芊颔首,笑了笑,说道:“你家公主什么时候不傲气呢!” 雨泽连连颔首,说道:“是是是,公主殿下确实是一直都很傲气的!” 随后萧芊芊颔首,说道:“那么,这也确实是一个机会呢!不过……你可知道侍卫换班的时间?” 雨泽颔首,说道:“这个,奴婢当然知道了,只是公主殿下,您,问这个做什么啊?”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告诉我是什么时辰就好了,旁的,你不需要管。” 故而雨泽便把时辰告诉了萧芊芊。 萧芊芊微微颔首,说道:“原来是这样,本公主知道了,好了,你先下去,让本公主一个人静静吧,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你不许过来。” 雨泽颔首,她以为萧芊芊一定是要暗自努力了,所以雨泽十分放心地退了下去。 而其实萧芊芊并不是要好好思索的,她只是开始收拾自己的各种东西。 “银票……这种东西还是要带上的。”萧芊芊点清了自己全部的银票塞到了荷包中。 还有一个大荷包的金瓜子,萧芊芊也塞了一荷包。 随后萧芊芊翻了翻。 最后,萧芊芊手中拿着一枚象征着公主身份的玉佩,开始犹豫起来。 “这枚玉佩……”萧芊芊拎起了玉佩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叹道,“我到底带不带呢?” 正在萧芊芊犹豫的时候,皇帝却坐在桌前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尚北走了过来对皇帝行礼,问道:“陛下这个样子,可是不太妙啊,不知陛下再想什么着呢?”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芊芊这孩子啊……如何能明白朕的苦心啊。” “芊芊公主还小,总有一天她会明事理的,还请陛下放心就好。”尚北说道。 皇帝笑着颔首,说道:“罢了罢了,不提她了,说起来朕也心烦,一想起来……萧灏这个孩子,朕就觉得痛心。” 这个时候,尚北猜测,皇帝应该是知道了是萧灏害得他,可是如今叶诗岚腹中还有一个孩子。 虽然吧,皇帝根本就不知道叶诗岚腹中的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保不住的。 但是尚北肯定不会告诉皇帝的,他只是笑了笑,说道:“陛下,让草民为您把脉吧。” 皇帝颔首,尚北立刻便为皇帝把了脉。 结果,就在当晚侍卫换班的时候,萧芊芊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从公主殿后殿溜了出去。 这件事,直到晚上才被雨泽发现。 雨泽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前门去猛猛地锤击着门,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公主殿下不见了,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而外面的侍卫还没有反应,显然是不相信雨泽的话。 雨泽立刻大喊着,说道:“陛下只说了禁足公主殿下,并没有说不要公主殿下,所以,你们快去找公主殿下啊。” 侍卫们这才重视起来,走了进去,一间一间的搜起房子来。 时间回到萧芊芊逃出去的时候,她悄悄地绕到了御花园。 这个时候,萧芊芊撑着脸,思考着:“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了皇宫,不然会被人察觉的,可是,那我该怎么办呢?就呆在这里吗?” 然而也就在此时,皇后的一位心腹看到了萧芊芊,他走上前立刻迷晕了萧芊芊,把萧芊芊扛了起来,带去了皇后寝宫。 皇后站在寝宫内饶有性质地看着萧芊芊,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这公主殿下,竟然违抗陛下的指令,自己偷偷跑出来!” 那位侍卫颔首,说道:“想来定是公主殿下在侍卫们换班时候逃出来的,好歹是属下发现得早。” 皇后颔首,她转身拍了拍自己宫里头的一块地砖,登时,地砖便打开了。 皇后笑了笑,说道:“就送公主殿下下去吧,让她知道,不听话的孩子,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侍卫颔首,带着萧芊芊下了地道。 萧芊芊自此失踪。 在萧芊芊失踪之后,皇帝和萧远,叶静璇,最先得了消息。 “你说什么?”叶静璇不可置信地看着流云,问道。 流云凝重地颔首,说道:“奴婢说的都是真话,芊芊公主失踪了,听说,是她的婢女告诉了她侍卫们换班的时间,她在那个守备薄弱的时候,悄悄地跑了出去,也没有什么出宫记录,想来是,失踪了。” 叶静璇和萧远对视了一眼。 “那还不快派人去找啊!”叶静璇喊道,“快去啊!”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流云连连颔首,跑了出去。 萧远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叹道:“芊芊也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叶静璇叹了口气,“是啊,她兴许是觉得不公平吧,”叶静璇说道,“说到底,芊芊也只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罢了,此次被禁足,可真真是第一次啊。” 萧远颔首,此时,叶玄天那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芊芊,怎么会?”叶玄天不可置信地看着西徽,问道。 西徽凝重地颔首,说道:“公主殿下,确实是失踪了。” 叶玄天低下了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柳如烟惹出来的,我记住了。” 但是叶玄天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这个时候他对柳如烟做什么事情,只会让掳走萧芊芊的人着急。 为什么叶玄天就这么断定萧芊芊是被人掳走的呢? 这是因为,萧芊芊这样的性子,也没有什么出宫记录,所以萧芊芊若是还在宫里,她饿了困了,一定会回到公主殿去的。 可是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那么,叶玄天就断定了,萧芊芊一定是被掳走的。 所以,叶玄天看了一眼西徽,说道:“你去,帮我给萧王妃送一张纸条,请她务必要到。” 西徽颔首,带着叶玄天刚写好的纸条走了。 一日后,茶楼中雅间,叶玄天和叶静璇碰面了。 “哥哥。”叶静璇看着叶玄天,低低地唤出了声。 叶玄天苦笑,说道:“现如今,我可真的是心急如焚啊。” 叶静璇颔首,萧芊芊失踪,那么除了皇帝之外,最为担心的人,定然是叶玄天了,这一点,叶静璇十分清楚。 “你可有猜测?”叶静璇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只能肯定芊芊是被人掳走的,至于别的……我真的一无所知。” “跟芊芊进来结仇的,无非就是柳如烟了,”叶静璇开始分析,“而柳如烟又是皇后一派的,皇后在宫里,也很好下手,可是,这也不一定啊……” 是啊,叶玄天也知道这一点。 他垂下了头,说道:“确实,近来跟芊芊结仇的无非就是柳如烟了,再加上柳如烟的性子,我想,就算不是柳如烟亲手做的,那也一定和柳如烟有关呢。” 叶静璇颔首,说道:“若是这个时候我们去试探柳如烟……” “不可。”这话刚出口,就被叶玄天拒绝了。 第二百零四章 抉择 “为什么?”叶静璇不解地看着叶玄天,问道。 因为在叶静璇看来,柳如烟如今在叶尚书府,应当是最好下手的人了,那么既然这样,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对付柳如烟了啊。 叶静璇不能明白叶玄天想要怎么做。 叶玄天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为了柳如烟而做的,那我们这个时候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叶静璇明白了,她微微颔首,说道:“也是。” 那么,这个样子的话,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了啊。 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叶玄天。 叶玄天当然知道叶静璇的担心,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还有别的机会,但是必须现稳住柳如烟,让那个背后的人安心,再说了,柳如烟是柳丞相的女儿,柳丞相素来都是帮着太子的,若是我稳住了柳如烟,暂且对她,那么,萧灏是不是可以更好的信任我呢?再加上这几日,我听闻柳如烟跟叶诗岚甚是亲近,那么,这又是一重关系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哥哥的心思,居然也比我细腻呢,我自愧不如了,既然如此,就按照你愿意的做吧,我这边也会谨慎地让人找的。” “不光是让人找,”叶玄天说道,“最重要的一方面,是排查究竟是谁害了萧芊芊。” 叶静璇当然明白。 所以,叶玄天就和叶静璇约定,十日后还是这里见面,把各自的发现汇总一下。 故而叶静璇就和叶玄天告别了。 在这十天期间,叶玄天为了稳住柳如烟背后的人,一直都呆在柳如烟身边,甚至还带着柳如烟公然成双入对的出入,这成了京城中的一大传闻。 而这些事情,皇后都悉数告诉了在地下的萧芊芊。 “怎么可能?”萧芊芊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可能了,本宫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欺骗你,懂吗?” 萧芊芊瞪大了眼睛,既然皇后这么说,那一定是真的了…… 可是,叶玄天怎么会这么快就变了心呢? “萧芊芊,你真是和你的母妃输的一样惨烈啊,”皇后肆意地大笑着说道,“你的母妃那个贱人为皇帝挡了暗箭,死去了,但至少是带着荣誉死去的,而你,就没有你母妃那么幸运了,你会死掉在这里的,当然,本宫如今却也还不想杀你,就暂且留你一条命给本宫作乐罢了。” 这样的羞辱,萧芊芊几时受过? 她抬起头不甘心地看着皇后,怒道:“皇后,你这样,若是教父皇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对你呢?” 皇后听了这话,更是笑得疯狂了。 “叫皇帝知晓了?”皇后摇了摇头,大笑着看着萧芊芊,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话!” 最后那一声“笑话”,当真是吓着萧芊芊了。 她惊恐万状地看着皇后。 皇后说道:“本宫的父亲是户部的人,只要本宫的父亲不倒下,本宫的太子不倒下,本宫就不可能倒下!萧芊芊,你还是莫要做梦了!” 萧芊芊闭上了眼睛。 皇后大笑着走了出去。 在这十日间,萧芊芊确实没受什么折磨,可是皇后日日都来告诉她,柳如烟和叶玄天是如何恩爱,还有萧芊芊的婢女雨泽被关到司刑部受罚的事情,无一不在折磨着萧芊芊的心灵。 “你不要再说了,我都不信!”萧芊芊看着皇后,大喊道。 皇后挑了挑眉毛,她笑着抬起了萧芊芊的下巴,说道:“你都不信吗?” 萧芊芊喊道:“谁会信你的鬼话?”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这是真的,你可是不知道啊,你失踪的这几日,樱贵嫔也很难过呢,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呢!” “樱贵嫔……”萧芊芊愣住了,随后她立刻想着,皇后会趁这个机会对樱贵嫔下手的啊,萧芊芊抬起了眼睛瞪着皇后,问道,“你要对樱贵嫔做什么?她也是父皇的妃子啊!” 皇后摇了摇头,她放下了萧芊芊的头,冷笑道:“不不不,樱贵嫔这样得陛下宠爱,本宫怎么会舍得伤害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呢?你放心,本宫会找个理由封她为妃的。” “你要做什么?”皇后越是这么说,萧芊芊便觉得越慌张,她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记得你应当学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萧芊芊抬起了眼睛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继续笑了,她伏到了萧芊芊的耳边,低声说道:“站得越高,就摔得越惨。” 萧芊芊愣住了。 这个时候皇后在四周走了走,随后她又停在了萧芊芊面前,说道:“对了,你可莫要指望你的父皇救你了,本宫已经和本宫的太子商量过了,若是皇帝死了,那么将来本宫的太子就是顺理成章的皇帝,就算没死,那也无妨,左不过,暂时本宫理政罢了。” “你要自己理政事?”萧芊芊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笑了笑,说道:“你以为呢?若是单单让灏儿过一把瘾,那对于本宫,也太不公平了吧。” 萧芊芊眼睛瞪得大大的,皇后是一个女人,皇后想要把持朝政…… 虽然历史上也有女人执政,可那也是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啊,为什么皇后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萧芊芊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 皇后又笑了,她说;“说给你听,也算是提前让你知道本宫的鸿志吧,罢了罢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本宫也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说罢,皇后转身就走了。 留下萧芊芊一个人在原地消化着巨大的信息量。 “皇后,想要把持朝政?”萧芊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喃喃说道,“可是萧灏肯定不愿意啊,看如今的样子,想来萧灏也不清楚我被皇后关在这里,更何况是皇后想要处理国家大事这件事情了,他们母子,可真是奇怪啊……” 随后,萧芊芊又想到了叶玄天,她叹了口气,“叶玄天,如今是真的太叫我我失望了……真是没想到,日久见人心,他是这样的人,”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但是……” 说着说着,萧芊芊就泪如雨下。 她听到自己的泪水“嘀嗒嘀嗒”地滚落在地上的声音,她摇了摇头,“谁、谁让我就那么喜欢他呢?这都是我自作孽啊!怨不得旁人,怨不得人……”萧芊芊已经泣不成声。 此时,叶静璇正在和叶玄天碰面。 “你可有什么发现?”叶静璇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说道:“虽然这几日,我都在陪着柳如烟,可是我的属下没有一个松懈,到现在为止,我只发现了皇后的可疑。” “我也是。”叶静璇说道,“我听闻皇后自打萧芊芊失踪以来,每日都要在自己的寝殿内闭门几个时辰,而且,这几日皇后的饭量加大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证据,”叶玄天叹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在那几个时辰以内,皇后究竟在做什么。”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几乎关注了所有有可能的人,可他们都没什么可以之处,包括柳丞相也都是很正常的,叶诗岚那样的性子,更是没怎么变化,作息时间也根本没有分毫改变。” 叶玄天颔首,说道:“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只有皇后一个人有可能带走萧芊芊,更何况她人在宫中,能做的事情很多,掳走萧芊芊,实在是太容易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了,是了,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开始动手了,不能让芊芊在皇后那里吃苦。” “皇后……”叶玄天双手握成了拳头,说道,“你去吧,最好是立刻就去。”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明白你肯定很着急也很憎恶皇后,可是现在的时辰,我进宫去,只会引来怀疑,所以,我们只能等到明天,哥哥,就这么一天,你忍忍吧。” “我如何能忍得了?”叶玄天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水四溅。 “哥哥……”叶静璇看着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冷静点吧。” 说罢,叶静璇便离开了。 叶玄天在茶馆雅间里 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太无能了! 叶玄天叹了口气,随后他也离开了茶馆,回到了叶尚书府。 今日因为这么一会儿,叶玄天没有陪着柳如烟,柳如烟便觉得有些不开心。 眼下看到叶玄天来了,柳如烟立刻走了过去抱住了叶玄天,说道:“夫君,你干什么去了?” 谁知,叶玄天竟然不如往日一样抱住柳如烟,他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柳如烟,说道:“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柳如烟不舍得看着叶玄天。 叶玄天瞪了一眼柳如烟,说道:“出嫁从夫,还不下去?” 第二百零五章 封妃 见状,柳如烟只能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叶玄天看了柳如烟一眼,也离开了。 翌日晨,叶静璇便入了宫。 一入宫,叶静璇便直奔皇后宫殿。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叶静璇对着皇后行礼,说道。 皇后颔首,一笑,说道:“真是难为你来给本宫请安了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妾身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是妾身的福分呢。” 皇后微微颔首,说道:“不过你也来得正是时候,本宫正决定了要封赏宫里头一位妃子呢。” 叶静璇觉得好奇,这皇宫之中,莫非还有什么人值得皇后记挂的吗? 只听皇后笑道:“樱妃,你应当是知道的。” 樱妃,好陌生的称呼。 随后叶静璇立刻想起来,似乎…… 萧远送进皇宫的那个女子,就是以“樱”为封号的。 叶静璇抬起头,问道:“莫不是樱妃便是之前那个江南乐府进宫献艺的那位女子?” 皇后笑了笑,说道:“正是,皇帝方才遣了人告诉本宫让本宫自己决定呢。” 叶静璇颔首,说道:“哎呀,那这样的话,妾身确实要去恭贺一下樱妃娘娘呢。” 皇后笑了笑,说道:“樱妃服侍了陛下这么久,况且陛下也很喜欢她,所以封她为妃,实在是情理之中的,叶静璇你何须惊讶呢?”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这算是妾身失仪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大抵是妾身没什么见识吧。” 皇后听着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吗?你可是叶尚书的女儿,怎么会没什么见识呢?快莫要谦虚了,兴许你只是猜不透帝王心吧。” 皇后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她可以猜透帝王心了。 叶静璇一愣,皇后要做什么。 然而,叶静璇还是没有问出来,她笑着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妾身有一事想要问皇后娘娘。” “你尽管问便是。”皇后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看了看左右的宫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皇后笑了笑,说道:“都下去吧,莫要扰着了本宫和萧王妃说话。” 那些婢女们尽数退下。 这个时候,叶静璇就放心了。 她笑着看着皇后,问道:“娘娘,到了如今,您还是不愿意放出来芊芊公主吗?” “你说什么?”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叶静璇怎么可能知道?叶静璇怎么会知道?她明明隐藏地那么好,可是,叶静璇明明就不是宫里头的人,她又怎么知道的?莫非是自己留下了什么把柄? 皇后开始担心了。 叶静璇却适中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皇后娘娘,可以给妾身一个答案吗?”叶静璇抬起了头,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一愣,随后她摇了摇头,说道:“萧王妃这话可真有意思,本宫亦在为本宫的芊芊想着办法,如今芊芊不知道身在何处,本宫自然也是着急的,萧王妃,你这样的话,却是让本宫觉得你在栽赃陷害本宫呢。” 叶静璇听了皇后这恬不知耻的话,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究竟做了没做,皇后娘娘您心里清楚,不过,妾身告诉您,若是您不放了芊芊公主,妾身会让您后悔的!妾身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妾身告退。” 说罢,叶静璇扬长而去。 而皇后在自己的宝座上,双肩微微抖动。 见到了皇后的样子,思柔就觉得不妥,她立刻跑上来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册封樱妃吗?” 皇后看到了思柔,这才回过了神,扶住了思柔,说道:“你说的对,走吧,跟本宫带着这道旨意去嘤咛宫,顺便,派人把本宫的灏儿叫过来。” 思柔颔首应了声“是”。 随后皇后便带着思柔去了嘤咛宫。 此时樱贵嫔也听说了皇后要封自己为樱妃的消息,当然她也不甚在意了。 谁知这个时候,皇帝居然也来了。 帝后二人直接遇见了。 “陛下怎么也来了?”皇后脸上露出来惊喜的表情,她问道,“这种小事,有臣妾做就好了,陛下何须再劳心呢?” 皇帝看着皇后,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次毕竟是封妃,妃,可算是正二品的位子了,朕如何能不重视呢?” 皇后听了皇帝的话,微微笑了笑,说道:“也是呢,这正二品的位子,确实是马虎不得,那么陛下就跟臣妾一起去吧。” 皇帝颔首,跟着皇后步入了嘤咛宫。 有人立刻送了妃级的服饰送给了樱贵嫔。 樱贵嫔明白了意思,立刻换上了礼服,皇帝和皇后也在嘤咛宫换上了正装。 待到一切准备齐全,樱贵嫔被召到了皇帝和皇后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樱贵嫔贤良淑德,优雅大方,品德高尚,爱护公主,照顾朕已久,朕大为欢心――故封为――樱妃。”皇后宣读了那一道圣旨。 “臣妾,叩谢皇恩。”樱妃对着皇后和皇帝而拜。 皇帝立刻走上前扶起了樱妃,皇后也笑着将圣旨给了樱妃,说道:“樱妃妹妹,恭喜啊。” 樱妃笑了笑,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原本与本宫没什么干系,都是樱妹妹将陛下伺候得好,既然如此,陛下当然要好好封赏妹妹了。” 樱妃羞涩地颔首。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笑了笑,“臣妾知道了,皇上跟妹妹说一些体己话吧,”皇后对着皇帝微施一礼,说道,“臣妾之前叫了灏儿来,此时想着,灏儿也该到了,故而,臣妾便先告退了。” 皇帝看着皇后笑了笑,说道:“去吧去吧,莫要让灏儿久等了。” 听到了皇帝的话,皇后笑了笑,立刻离开了。 樱妃看着皇帝,怔住了。 “陛下,为何要封臣妾为妃呢?臣妾原本也没有什么家世的。”樱妃说道。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后妃之中,你是最和朕心意的一个了,封你为妃原本是皇后的主意,皇后难得愿意做一件好事,朕自然乐见其成。” 可是樱妃心里头,却隐隐觉得不安。 虽然皇帝后宫中女人不少,可是如今身在高位的,也无非就是皇后和木贵妃还有一位安妃罢了。 再加上樱妃,这人,确实算不得多。 况且,樱妃知道,如今皇帝的后宫之中身处高位的女子,除了她,此外就尽数都是大家族出身了。 樱妃垂着头,说道:“臣妾谢过陛下和皇后娘娘,陛下,臣妾看着陛下也累了,就让臣妾为陛下揉揉肩吧。” 皇帝颔首,故而樱妃便走了上前。 而另一边,萧灏在皇后宫殿里头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他好歹还是把皇后等到了。 “母后。”萧灏对着皇后行礼。 皇后笑了笑,扶起了萧灏,随后她看了一眼思柔,思柔立刻带着宫女们退下了。 “母后,怎么了?”看着皇后这个样子,萧灏就知道有大事情了。 皇后看着萧灏,叹道:“你觉得你父皇掌权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点?” 听到了皇后的话,萧灏连连颔首,说道:“确实如此。” 皇后听到了萧灏的话,觉得很满意,她笑了笑,说道;“你母后前几日,查到了一种病毒,说是病,却也不是病,说是毒,可也算不上毒,那边那一小瓶就是。” 皇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梳妆台上的一个瓶子。 萧灏走过去拿起了瓶子,微微晃了晃。 “无色无味的水,没人会怀疑的,你可以尽快动手了。”皇后看着萧灏,说道。 萧灏颔首,又问道:“这毒,会让人神志不清吧?” 皇后颔首,说道:“不然若是简简单单地让他昏迷过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萧灏看着皇后笑了,他说:“那么,儿子就多谢母后了。” 皇后笑了笑,她说:“你是本宫唯有的孩子,本宫不疼你疼谁呢?对了,记得好好照顾叶诗岚,她要什么给她什么就是了,左右她腹中的是本宫的孙儿。” 萧灏将瓶子藏了起来,笑道:“儿子明白了,母后可还有旁的吩咐?”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记得把这桩事情嫁祸给樱妃和那个江湖草医。” 萧灏颔首,说道:“还是母后思虑周全,既然如此,儿子便告退了。” “去吧。”皇后拜了摆手,说道。 故而萧灏便退下了。 此时,叶静璇派人去找了叶玄天。 “怎么样了?”叶玄天见到了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看着叶玄天,说道;“就我观察,确实是皇后所为,我已经派人加紧盯住了皇后的一举一动,你目前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说道,“既然我知道是皇后做的,那么我定然是要去立刻营救芊芊的。” 这番话语斩钉截铁,足以见叶玄天对萧芊芊的深厚情谊。 叶静璇颔首,说道:“那好,你便也派人去看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吧,若是有机会,莫要犹豫。” 第二百零六章 下手 叶玄天颔首,说道:“这个我当然明白了。” 随后叶玄天冲着叶静璇一笑,二人便分道扬镳了。 叶静璇回到了萧王府开始暗自思索着,要如何对皇后下手。 谁知不等叶静璇思索过,她就听到了消息。 尚北医生和樱妃联手谋害皇帝! 听到这个消息,叶静璇一怔。 什么,怎么会? 她立刻找了萧远去问,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信吗?” 叶静璇看着萧远,她当然不信,可是无论如何到现在为止她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她又能如何呢? 再说,就算她不信,可是若是天下人信了,那也…… 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焦急地看着萧远,问道:“谋害皇帝,是给陛下下了毒吗?” 萧远面色沉重地颔首。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这一定是萧灏的阴谋,这件事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定是萧灏的手法。” “对,我也想到了,但是奈何如今我没有过去的权力。”萧远说道。 叶静璇一怔,问道:“怎么,你不能去现场看吗?” “你以为若是可以我还会在这里跟你商量对策吗?”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若是我能去看一看,找出一点原因来,此时我跟你商量的,该是如何救父皇了。” 叶静璇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你不能去,那么我就去。” 正当叶静璇准备转身往出走的时候,一位暗卫突然冲了进来对着萧远行礼,说道:“皇后娘娘那边,有异动。” 叶静璇一惊,莫非皇后这么快便要对萧芊芊下手了? 不行,她不能让皇后得逞。 叶静璇看了萧远一眼,说道:“王爷,我先去派人找叶玄天去营救芊芊公主,随后我会立刻去看看陛下,还有尚北和樱妃速来都是紧身的人,这一次中了计,可真是大失误,我确实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笔法让他们两个人栽了。” 萧远颔首,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芊芊一定在皇后手上?若是不在呢?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打草惊蛇了,还有,叶玄天不也该自己在关注吗?” 这话语里头,有一些不客气了。 叶静璇觉得迷茫。 萧远怎么会这个样子跟她说话?照例来说,萧远不可能这么对待她的,莫非是发生了什么? 叶静璇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萧远,她对着萧远伸出了手。 叶静璇轻轻地抚摸上了萧远的脸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按照往常来说,这样的关键时刻,我和你都很忙,而这一次,你怎么了?” 萧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萧远越是这样,叶静璇越是着急,她看着萧远,说道:“无论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着的,你可要记好了,现在这种时刻,不是你我能耽搁的,若是晚一分,芊芊公主获救的几率就少一分,若是晚一分,尚北和樱妃就会在大牢里头出不来了啊!你还在闹什么脾气啊!” 这话,让萧远幡然醒悟。 是了,之前他为何会那样对着叶静璇说话呢? 还不是因为,萧远他觉得近来叶静璇冷落了自己,反而跟着叶玄天忙里忙外的。 是,确实叶玄天是叶静璇的哥哥,他和叶玄天也是至交之中的至交,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甘愿被叶静璇冷落。 “我知道了,你去吧。”萧远看了一眼叶静璇,说道,“快去快回。” 而就在叶静璇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江古韵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到底怎么了?”江古韵拦住了叶静璇,问道,“我听说尚北被关到了大牢里头,他不是之前还在照顾陛下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叶静璇叹了口气,她会回身看着萧远,说道:“萧远,你来给她解释吧,我现在必须去找叶玄天之后入宫了。” 萧远颔首,说道:“好,江古韵,你先冷静下来,你过来,我尽数吧我知道的告诉你好了。” 江古韵连连颔首走到了萧远身边,叶静璇得以脱身。 萧远便将一切告诉了江古韵。 听完了萧远的话,江古韵一怔,怎么会这样?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问道:“为什么,我记得前一阵还不是好好的吗?” 萧远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古韵,说道:“瞬息万变,这个变化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但是江古韵你放心,我绝对会救尚北出来的,既然他是被我送过去的,我就一定会保全他,你要信我。” 江古韵看着萧远,问道:“除了相信你,我还要别的办法吗?” “那确实是没有的。”萧远看着江古韵,笑了笑,说道。 江古韵愣住了,她看着萧远,真真的是没想到萧远会这样在这种关头开玩笑。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萧远对着江古韵许诺道,“好了,你也早些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好好休息,说不定等你休息够了,我就带着尚北回到了你的身边,你觉得这样如何呢?” 江古韵微微颔首,她郑重地看了一眼萧远,说道:“那好,我相信你。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告退。” 说罢,江古韵带着自己的婢女回到了古楼。 “司夜。”这个时候,萧远唤道。 司夜立刻走了上来看着萧远。 萧远蹙起了眉头,说道:“你去,立刻派人去好好查一查究竟是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污蔑尚北和樱妃,以及樱妃,不是方才被封妃不久吗?她怎么可能陷害父皇。” 司夜连连颔首,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做。” 萧远颔首,说道:“快去吧快去吧,还有,你得了空,再给我训练一个暗卫用着吧。” 听了萧远这样的话,司夜愣住了一秒。 随后司夜抬起头,看着萧远,问道:“王爷,司彦他不好用吗?”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司彦不好用,是本王身边的人手不够了。” 原来如此,司夜颔首领命下去了。 此时,江古韵也由梦菲搀扶着去往古楼。 “梦菲啊,我只恨自己没有什么武功,”江古韵感概道,“如如今这样,单单靠着别人的保护,我可真是窝囊。” 梦菲听了江古韵这样自暴自弃的话,立刻摇了摇头,对着江古韵说道:“不,姨娘你不该这么想,你确实没有武功,这点不假,可是你很好了,比很多大家闺秀都要好很多的,再说,何必要什么武功呢?你若是强大,那还要奴婢们做什么呢?” 这话,却也有几分道理。 江古韵看着梦菲一笑,说道:“也是,我确实不需要什么武功,我这个样子就很好啦,虽然你还是会一点点武功,这让我觉得自愧不如呢。” 梦菲觉得江古韵这话不妥,她摇了摇头,说道:“姨娘,您这话可不许这样子讲,奴婢学得武功,尽数是为了保护姨娘,所以,姨娘何必这样说呢?平白清减了自己,确实让奴婢觉得忧心呢。” 江古韵听到梦菲这样苦口婆心的话,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是我这个做主子的说不过油嘴滑舌的你,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省的在这里挡着了王爷他们做什么。” 梦菲颔首,拉着江古韵去往了古楼。 这个时候,叶静璇派的人也找了叶玄天,叶玄天正整装待发。 “你这个样子,”叶静璇见到了叶玄天之后,打量了他几眼,说道,“应当是不好进宫的。” “那该如何是好?”叶玄天看着叶静璇,一脸茫然。 叶静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马车,说道:“我已经让流云递上去了入宫的牌子,上头啊,已经准了,所以,流云,快来。” 流云立刻上前,拉着叶玄天进了马车,让人给叶玄天换了一身便衣。 叶静璇打量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这样就很好,营救芊芊公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当然,我也会派人帮你的。” 叶静璇带着叶玄天上了马车,让叶玄天准备好一会儿检查的时候躲到座位下面去。 “这样好吗?”叶玄天觉得不妥当极了,他问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还会害你不成?” 虽然叶玄天也相信叶静璇不会害自己,可是他还是很担心会被发现,这样的话,一定会延误了救萧芊芊的最佳时期。 叶静璇叹了口气,看着叶玄天。 叶玄天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入宫之后,文臣下轿,武将下马,你这个样子坐在马车里头,想要长驱直入,怕是很难。” 听到叶玄天这样周密的思虑,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 “你要确定这个办法可行啊,我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的,”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说道,“不然我还是办成你的小厮吧。” “来不及了,你就跟着我吧 ,”叶静璇说道,“况且你眉宇之间的气度,哪里像一个小厮了,我又不是没有这么想过这个办法啊,没时间了,走吧!” 第二百零七章 营救 故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叶玄天也就只能妥协,跟着叶静璇藏在了马车中。 到了宫门前,顺利地通过了检查,然而最多不过把萧王府是马车停到了宫门内。 这个时候,叶静璇一笑,她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在脚腕上擦了一点药水。 顿时,脚腕上显现出血色来。 叶静璇听到外面有着视察太监走过来的声音, 她微微咬唇,低声说道:“你可藏好了,莫要让那些人发现了。” 叶璇天在底下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叶静璇就突然叫了起来。 “哎呀,好痛啊!”叶静璇这样喊道。 外面的视察太监立刻走了过来在马车前蹲下,问道:“萧王妃娘娘,发生了什么事?” 叶静璇撩开了自己的裤腿,说道:“本妃的脚伤了。” 视察太监一眼就看到了叶静璇受伤的脚,瞪大了眼睛。 毕竟按照规矩来说,太监是没资格看到女眷的三寸金莲的。 只是这个时候,叶静璇的脚,就明晃晃地站在视察太监的眼前。 视察太监愣住了,他确实没有看到过女眷的双足,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叶静璇这个时候似乎也注意到了视察太监在盯着她的脚看,她立刻大喊了一声:“啊!” 这视察太监因为叶静璇的这一声喊叫,才察觉到了自己失仪了。 他连连低下了头,说道:“请王妃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说罢,视察太监立刻走了下去。 “罢了,我也不想和你计较,你去请太医来。”叶静璇的声音悠悠传来。 那视察太监如释重负,连连答应,说道:“王妃娘娘,这不远就是雪峰宫,不如娘娘先乘着马车过去歇息如何?如此一来,娘娘还能舒心一些。”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也好,带路吧。” 那视察太监立刻引着马车去了。 而到了雪峰宫,太监立刻让人清扫了一间屋子出来,找人搀扶着叶静璇进去了。 马车被停放在了一边。 没一会儿,叶玄天觉得周围很安静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却发现叶静璇的位子上有一张地图。 皇宫的地图。 叶玄天握住了手中的地图,微微笑了笑,说道:“好,我记住了。” 他拿着地图立刻悄无声息地跑了出去。 而此时,叶静璇笑了笑,她揉了揉自己的脚脖子,对着流云说:“流云,你去告诉那个太监,就说本妃觉得不适合让太医看本妃的脚,所以,不必叫太医了。” 流云颔首立刻走了出来出去吩咐太监。 太监听了这话,连连颔首,说道:“是是是,是奴才考虑的不周全,那么,如今王妃娘娘可是要出宫吗?” “你在想什么?”流云瞪着这太监,问道。 太监一怔,并不明白流云到底想要说什么。 流云叹了口气,说道:“唉,娘娘从前总是告诉我傻太监傻太监,如今看来还真是。” 这太监茫然地看着皇帝流云,因为流云是叶静璇身边的人,他也不能把流云怎么样。 流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不知道劲儿我们娘娘入宫来所谓何事吗?” “这……”太监为难地低下了头,说道,“奴才如何能知道呢?” 流云噗嗤一笑,说道:“现在就送我们娘娘去皇帝寝宫吧。” “这——”太监又开始为难了,但是当他看到了流云的表情时,便立刻颔首,说道,“好的好的,奴才明白了,这位姑姑,还请您扶着娘娘上马车吧。” 流云颔首,立刻回到了房间内扶着叶静璇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她夹住叶静璇,将她扶上了马车。 马车向着皇帝的宫殿的方向而去。 此时,叶玄天正在飞速地寻找着皇后寝宫的位置。 而皇后却在焦急地命人给萧芊芊乔装打扮,决定秘密将萧芊芊转移走。 “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呢?”思柔不解地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叶静璇那番话雨,让本宫不得不防,没想到叶静璇竟然是这样处处留心的人,看来本宫真的是留她不的了。” “此话怎讲?”思柔并不知道叶静璇对皇后说的话,自然也就不觉得,叶静璇有如何细心了。 故而皇后看了一眼周围,叹道:“那日,他来找本宫,本宫让你们都退下,她跟本宫说,让本宫放了萧芊芊。” “她怎么就知道?”听到这里,思柔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本宫知道的话,如今这个时候,就不是准备转移萧芊芊了。” 思柔明白这个道理。 她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娘娘这宫里头,还得好好加强防范呢。” 皇后表示赞同,微微颔首。 思柔走了到了萧芊芊的面前。 萧芊芊被自己面前人任意摆弄着,给她换上了奇奇怪怪的装扮。 皇后看了一眼萧芊芊,笑了笑,说道:“这个样子,很好,本宫先出去了,思柔,你在这里给本宫好好看萧芊芊这孩子,明白吗?” 思柔颔首。 于是皇后便直接走了出去。 她去了另一个宫殿。 而就在此时,叶玄天找到了皇后的宫殿。 他立刻冲了进去。 萧芊芊的身影,赫然就在他眼前。 “叶玄天?”思柔看到了叶玄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萧芊芊看到了叶玄天,立刻呜咽起来,但是由于这个时候她的嘴被人堵住,导致了她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 见状,叶玄天甚是心疼。 “芊芊。”叶玄天跑到了萧芊芊面前拉住了她,说道。 然而,这个时候,萧芊芊身后的人死死地盯着叶玄天,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 “不要!”萧芊芊以为这人想要伤害叶玄天,立刻挡在了叶玄天的身前。 于是,萧芊芊便这么硬生生地受了这么一掌。 见状,叶玄天顿时心痛不已,他拉住萧芊芊,大喊道:“芊芊!” 萧芊芊勉强回过头来对着叶玄天笑了笑。 这个笑容,看起来就是硬挤出来的。 叶玄天觉得心疼不已。 他立刻拉过萧芊芊,将萧芊芊护在了自己身后。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个人又立刻对着叶玄天出手,这一次,仍然是萧芊芊第一时间扑到了叶玄天面前为他抵挡了这一击,萧芊芊顿时倒到了地上。 叶玄天看着躺在地上的萧芊芊,这真的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故而叶玄天直接一个箭步上去对着那人就出手 。 二人直接火烈地打了起来。 叶玄天左掌刚刚打了出去,那人的右腿就又上来了,叶玄天不得不暂时躲闪。 随后,叶玄天又对着那个人伸出了左腿欲要踢他的小腹,可却被那人瞬间躲开了。 好快的速度! 叶玄天不由得感叹道。 可是如今这个时候,不适合他打持久战,叶玄天决定速战速决。 他伸出了手,立刻朝着那人点去。 那人一个转身避过了,反而是叶玄天收手不及时,差点摔到了地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玄天想起了自己腰间的刀,他立刻拿起了刀对着那人砍去。 那人立刻开始躲闪,然而还是不慎被刀子的侧缝砍刀了 。 一丝血滴答滴答地滑了下来。 那人一惊,转身欲走,却被叶玄天逼的进退不得。 在一番激战之后,叶玄天最终还是把那个人打败了。 那个人最后倒在了地上,表情还是很不甘心的。 这个时候,叶玄天松了口气。 总算,可以救走芊芊了。 然而,叶玄天忘记了房间里头还有一个人——思柔。 这个时候,叶玄天只看到了自己的萧芊芊身子上全都是重重的脚印,甚至萧芊芊四肢都在流着血。 思柔一只手拿着刀子架在了萧芊芊细嫩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扶住了萧芊芊。 萧芊芊的发型,也十分凌乱不堪了。 叶玄天瞪大了感觉看着思柔,欲要冲上前去。 然而,思柔却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奉劝叶公子最好不要过来,不然,芊芊公主这么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叶玄天看着思柔,开始左右为难。 不行,这个样子,思柔明显是想要逃跑,但是若是放走了思柔,一切就都完了。 “叶公子,请你走吧,”思柔的刀子在萧芊芊细嫩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她说道,“奴婢保证芊芊公主会活的好好的,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你做梦呢!”叶玄天看着思柔,嗤笑了一声,说道。 “别管我……”这个时间,萧芊芊虚弱的声音响起,“你、你快走啊……” 思柔自然听到了萧芊芊的话,她笑了笑,只是刹那,萧芊芊的胸前就多了一道刀印。 血液流下,打在了叶玄天的心上。 “不要,芊芊!”叶玄天想要冲上来,可是他看到思柔明晃晃的刀子架在萧芊芊的脖子上。 这就让叶玄天觉得左右为难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去救,萧芊芊会死的! 第二百零八章 迫在眉睫 但是,若是这个时候叶玄天放任不管的话,萧芊芊一定会受尽折磨的…… 况且,若是不把思柔灭口,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会被发现的,那个时候―― 叶玄天娶了柳如烟这件事,一定会被人看出破绽来,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也就都白费了。 叶玄天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今思柔的刀子就明晃晃地架在萧芊芊细嫩的脖子上。 这,让叶玄天左右为难。 到底要怎么办? 叶玄天看着自己面前的萧芊芊对着他摇头,显然是要说让他走的话,但是叶玄天又怎么能放得下? 他对着萧芊芊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这是你的选择。” 听到了叶玄天的话,萧芊芊笑了,虽然她希望叶玄天离开,叶玄天离开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叶玄天这么对她说,她不免有些落寞。 然而,就在萧芊芊落寞之际,叶玄天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思柔猛地警觉,立刻给萧芊芊灌下了一把粉末,刀子还在萧芊芊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印记。 萧芊芊登时倒下了。 “芊芊!”看到自己心爱的人遭此毒手,叶玄天万分难过,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痛苦对着思柔出手。 思柔不会武功,只是一会儿,思柔就倒在了叶玄天的面前。 叶玄天拿了刀子,恶狠狠地向着思柔的脖颈砍去。 “咕咚”,思柔的脖子和头分离得干干净净。 随后,叶玄天又在思柔的头上重重地踢了几脚。 谁知因为这几脚,思柔的头滚到了一边,这正好压到了地道的机关。 “咔哒”,地道的门打开了。 叶玄天瞪大了眼睛,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但是他看到了一旁倒在地上的萧芊芊,便不忍了。 叶玄天关上了地道的门,随后伸出手,温柔地晃了晃萧芊芊的胳膊,低声问道:“芊芊,你可还好吗?” 然而,一连问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复。 “芊芊――”过了一会儿,叶玄天觉得这个时间,想来皇后回来也要不了多久了,然而,萧芊芊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玄天不免开始格外担心,要知道,思柔的那一刀,可是划在了萧芊芊纤细的脖颈上的,那可有多危险啊! 但是,叶玄天不愿意相信。 可是,最终叶玄天还是对着萧芊芊颤抖着伸出了手,放到了她的鼻子前。 呼吸――完全感觉不到。 叶玄天愣住了。 芊芊死了? 芊芊――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 叶玄天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抱起了萧芊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可喜的事,这个时候,叶玄天感受到了萧芊芊身体上的温暖。 哪怕收错觉也罢,叶玄天决定,一定要把萧芊芊带出去! 一路上,叶玄天抱着萧芊芊,飞檐走壁,到底是逃过了侍卫的巡查。 然而到了宫门前不远处时,叶玄天却开始犹豫了。 这宫门,可是有许多人看守的。 但是,叶玄天看到了一个熟人跑了过来。 “司彦!”叶玄天远远地对着司彦喊道。 司彦遥遥对着叶玄天行礼,他飞速跑了过来。 “属下去引开他们,”司彦看了一眼叶玄天怀中的萧芊芊,说道,“请公子,务必带着芊芊公主出去。” 叶玄天颔首,他抱稳了萧芊芊。 这个时候,叶玄天突然感觉到了萧芊芊微弱的呼吸。 这,不是错觉! 叶玄天让自己坚信这一点,他看着司彦跑了出去。 就趁着这个机会,叶玄天抱着萧芊芊踏了轻功跑出去,一出宫门,叶玄天便看到了自己寄养在别处的一匹宝马――西风。 他看到了西风,立刻抱住西风,骑到了西风身上。 同时,叶玄天还不忘怀中紧抱着的萧芊芊,他将萧芊芊藏在了自己身前。 这个时候,宫里的侍卫们注意到了叶玄天,他们立刻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叶玄天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他拉了拉西风的缰绳,说道:“西风,我知道你很厉害,好了,现在带我,先回萧王府去!驾――” 叶玄天策马,远远跑去。 后面的人根本就追不上他,就在这个时候,飞箭朝着叶玄天的方向而来。 叶玄天紧紧把萧芊芊护在了自己身前,不让她再受到分毫伤害。 然而,纵使是叶玄天再谨慎,暗箭难防,他的肩头上还是被插了一箭。 不过好在除此之外,叶玄天就也没有别的伤了。 最终,叶玄天还是安全带着萧芊芊来到了萧王府。 萧远站在门口,接过了叶玄天怀中的萧芊芊,此时立刻有一个郎中迎了上来。 郎中跟着萧远去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去为萧芊芊诊治。 江古韵走了过来,看着叶玄天的样子,说道:“叶公子,先去休息一下吧,有王爷在,芊芊公主殿下不会有事的。” 看了一眼江古韵,叶玄天微微颔首,跟着她去休息。 而到了房间,西徽就迎了上来。 “公子。”西徽对着叶玄天行礼,说道。 江古韵看着二人笑了笑,说道:“公子好好休息吧,我去看一看王爷和公主那边如何了,一会儿再回来跟公子说。” 叶玄天颔首,说道:“多谢江姑娘了。” 江古韵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并且细心地为叶玄天关上了门。 叶玄天开始跟西徽探讨。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在哪里?”叶玄天看着西徽,不解地问道,“还有,司彦是你派去的吗?” 西徽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如何能有派遣司彦的能力呢?是萧王爷料到了您会欲险,故而派了司彦过去,对了,萧王妃如今在哪儿?” 叶玄天叹了口气,“她应当是在皇帝的寝宫吧,”叶玄天说道,“到底是王爷心细如发啊,只是我希望,芊芊万不要出事。” 西徽听了叶玄天的话,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结果,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王妃殿前。 “元儿?”西徽看到了那日脸圆圆的婢女,一愣,问道。 婢女抬起了头,果然是元儿。 元儿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是你?” 西徽对着元儿连连颔首,说道:“是我,当然是我,你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元儿蹙起了眉头,良久,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记忆模糊了……” 听到这里,西徽不免失落,但是他决定念在元儿很可爱的份儿上,重新告诉元儿一遍。 西徽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元儿的头,说道:“你可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做‘西徽’。” 元儿一笑,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灰吸多了的人!” 听到元儿这样的话,西徽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是东西南北的那个西……”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那个‘西’字,顾明发之永怀,仰徽音之如在的‘徽’字,我说的可对?”元儿笑着看着西徽,问道。 其实,这些诗句对于西徽来说很是生僻,但是他料想,定然是这两个字了,故而西徽便对着元儿点了点头。 元儿笑着,说道:“你跟清闲的样子啊。” 西徽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清闲,只不过忙里偷闲罢了。 他看着元儿,说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也是很悠然自得吗?对了,我想知道你分明是一个婢女,怎么却会那么多的诗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元儿听到了西徽的话,咧开了樱唇笑了笑,随后她挑眉看着西徽,问道:“怎么,你不许我学识渊博啊?” 西徽听到元儿这么说,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莫要误解我了,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你不是王府里头的人吧。”元儿认真地看着西徽的眸子,轻声问道。 与其说这话是问,还不如说它是绝对的肯定。 迎上了元儿的目光,西徽如何会撒谎? 他低下了头,说道:“被你猜出来了啊。” 元儿笑着颔首,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么你是谁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呢?” “王妃娘娘的哥哥你听说过吗?”西徽决定坦白自己的身份,他问道。 元儿微微颔首,说道:“王妃娘娘的兄长,就是叶尚书府的大公子,也是叶尚书府唯一的公子,前一阵子,娶了柳丞相的嫡女柳如烟小姐,你既然这么问我了,那么,你是不是叶公子的人呢?” 对于这样聪慧的元儿,西徽真是甘拜下风。 他颔首,说道:“是了,我确实是叶公子的贴身侍卫,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来了王府。” “我知道的,王妃娘娘入宫了。”元儿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了元儿的叹息声,西徽突然觉得心疼。 因为西徽觉得元儿这样大方的女孩儿,是不会忧伤的,可是元儿的叹息声却如此悲凉,不免让西徽心疼。 “元儿,你怎么了?”西徽看着元儿,问道。 元儿抬起眸子对着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你我原也不熟悉的,再说你是叶尚书府里头的人,我不该跟你走得这样近的。” 第二百零九章 心惊 元儿这样的话,令西徽听了心寒,他连连摇头。 然而元儿却没有看西徽一眼。 这样可不是办法,西徽摇了摇头,他看着元儿,言语诚恳地说道:“元儿,你可是对我们公子有什么误解?我们公子,和叶尚书那种人,不是同流合污的。” 可是就算西徽这么说,元儿也不能相信啊! 她对着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的话,我信你又能如何呢?无非就是,向我证明了,不过你的主子和我的主子是友罢了。” 其实这样的话,是很伤人的。 但是因为西徽眼里满满都是元儿,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去在意这一点。 西徽对着元儿伸出了手,说道:“是,确实,我除了能说明这个,也不能再证明什么,可是我想告诉你……” 元儿看了一眼西徽伸过来的手,轻轻笑了笑,说道:“好了,你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而我还有事情要做,若是你无事,便回到你的主子身边去吧。” 说罢,元儿转身,径直走入了王妃殿。 西徽看着元儿的背影,愣住了。 他咬了咬牙,低声唤了一句:“元儿……” 随后他已看不见元儿的背影了。 故而西徽叹了口气,便走了。 而此时,郎中看着萧芊芊的状况,摇了摇头。 “怎么了?”看到郎中为难的表情,萧远问道。 郎中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草民无能,是救不了这位姑娘了。” “那,有谁能救她?”萧远当然知道如今并不是为难这位郎中的时候,所以他直接就问能有谁救萧芊芊。 郎中看着萧远急切的神情,说道:“恕草民直言,为今之计,只有贴告示寻求天下名医才能救的了这位姑娘,不过让草民暂时保住这位姑娘的命几天还是可以的。” 听到了郎中的话,萧远觉得失落,但是他也可以理解,因为如今他除了贴告示寻求神医才能救萧芊芊。 可是,萧远瞬间就想起了还在大牢之中的尚北和樱妃,不免担心起来了。 “好,那拜托郎中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萧远说道,“还有为了方便,这段时日,你就留在本王的王府里头吧,放心,你的妻子孩子,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听到了萧远这样的话,郎中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 郎中看着萧远,叹了口气,说道:“草民明白了,请王爷务必照顾好草民的儿子。” 萧远笑了笑,说道:“本王记下了,你放心就是了,有什么药草需求,只管吩咐周围的人。” 说罢,萧远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个时候,江古韵正好到了。 “如何了?”江古韵看着愁眉苦脸的萧远,问道。 萧远看着江古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情况怕是不好啊。” “那你可以想尽办法救尚北出来,”江古韵望着萧远的眼睛,说道,“若是你能救尚北出来,那么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这个,萧远当然知道了,可是如今难就难在救尚北出来这件事情上面了。 此时叶静璇正在皇帝的寝宫查探,萧远只希望叶静璇能发现一些线索出来。 但是,萧远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 萧灏这个人有一点,就是做事不留痕迹,就算手段再阴毒,萧灏做的许多事情,都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想到这一点,萧远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他就没有奢望过,叶静璇能找到什么。 他扭过头无奈的看着江古韵,幽幽开口说道:“想要就尚北啊,这个事情怕是难啊。” 这样的话将古运何常不知道呢! 但是江古韵心里还是想着希望能救出尚北的,她看着萧元说道:“无论如何难,我也想试试,再说尚北跟我许诺过的,他一定会等着我的,微也会等着他的,你总不可能让我就这么放弃吧!肖远,我记得是你告诉我要等着的。” 是的,这话,他萧远确实说过。 他承认,可是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让江古韵来反驳自己的。 萧远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将古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样的话我确实是说过的,但是不是在这种场合让你用来反驳我的,我是说,如果你们俩都是安全的话……” 江古韵自然猜到了萧远下一句话是什么。 她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萧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是让我何等心惊啊!” “让你心惊?”萧远不解地看着江古韵,问道,“此话又是怎讲呢?” 江古韵无奈地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自己去想办法好了,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还有,我过来是想看看萧芊芊的情况的,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告诉叶玄天,既然你是这个样子,所以还是你去说吧,我先走了。” 说罢,江古韵头也不会地边走了。 萧远觉得奇怪极了,他做错了什么吗? 萧远觉得自己没错啊。 他看着江古韵,问道:“唉唉,你别走啊。” 然而江古韵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在萧远思考着自己做错什么了吗的时候,萧远叫了司夜来。 司夜走了上来,无奈地看着萧远,说道:“王爷,江姨娘只不过是着急罢了,你与她计较什么,江姨娘方才是不是,还说让您去告诉叶公子关于芊芊公主的事情,要不您先去吧,这里有属下在守着呢,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萧远摇了摇头,为难的看着司夜,他说:“我倒是想去啊,可是万一江古韵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那种事情还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校园可真是多虑了!江谷裕那样心思缜密的女人,怎么会出什么事情呢!想到这里,四叶摇了摇头。 司夜看着萧远,说道:“王爷啊王爷,您就放心大胆地去吧,属下知道您的心思,你放心,依照属下对姨娘的认识,姨娘可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你这个样子又是何必呢?” 听了司夜这样的话,萧远才放下心来,去看了叶玄天。 推开门,萧远只看到了叶玄天一人,而且叶玄天的肩膀上还有丝丝血迹。 “这是谁的血迹?”看到了叶玄天肩膀上的痕迹,萧远立刻问道。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芊芊她如今可还好吗?” 都这个样子了,竟然也都不好好关心自己一下,居然还如此挂念这萧芊芊,萧远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可真是有福气,能被叶玄天这样长情之人喜欢啊。 叶玄天看着萧远,问道:“你说话啊!”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告诉我,你这肩膀是怎么了,不然,你可别想着我会告诉你萧芊芊的情况,但是我提前告诉你芊芊她如今还能活着。” 还活着啊…… 叶玄天微微颔首,那就好,那就好。 要知道,他可是差点以为萧芊芊就这么无情地离他而去了。 看到萧远审视自己的眼神,叶玄天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说道:“不过就收回来的时候,被暗箭射中了罢了,不碍事的。” “我看看。”说着,萧远直接拉下了叶玄天那半边的衣服。 叶玄天低下了头。 萧远眼睁睁地看到叶玄天肩膀里头流出来的血,不是鲜红色。 “你中毒了。”这一点,萧远可以肯定。 萧远把鼻子凑到了叶玄天肩膀跟前闻了闻,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奈何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毒,你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 “诶你别走,”看着萧远要走,叶玄天连忙拉住萧远,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芊芊如何了呢?” 为了让叶玄天安定,萧远对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郎中说了,能救。” 得了这话,叶玄天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没一会儿,郎中又跟着萧远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仔细地为叶玄天检查伤口,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幸好这位公子的伤口没有感染,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那真是万幸,”萧远夜放下了心,说道,“那么他中的这个毒,又是什么毒啊?” 郎中看了一眼叶玄天,随后对着萧远说道:“其实这毒还是挺罕见的,叫做‘剑失毒’,是专门涂抹在兵器上头的,不容易缓解,好在,草民有法子解这毒。” 叶玄天颔首,说道:“那就开始吧。” 故而这郎中便立刻开始为叶玄天解毒。 解毒过程当然是痛苦的,不过,叶玄天硬是咬牙挺住了。 最终,郎中好好的为叶玄天包扎了。 叶玄天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绑带,摇了摇头。 郎中嘱咐给了叶玄天许多注意事项,萧远硬逼着叶玄天记住了这些东西。 然而叶玄天其实是自己心里没有那么在意的,但是既然萧远如此上心,叶玄天当然必须上心了,故而他便记住了这些东西。 萧远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章 伤 过了一会儿,郎中给叶玄天处理好了。 看着自己包扎好的伤口,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谢谢郎中了。” 郎中连连摇头,叶玄天的一句道谢,他可担待不起。 叶玄天走了出去。 萧远就在门前,他看着叶玄天,说道:“走吧,我好好跟你讲一讲如今的情况。” 司夜在一边得了眼色,立刻退了下去。 萧远带着叶玄天去了另一个房间。 萧远郑重地看着叶玄天,说道:“听我说,虽然如今,萧芊芊的命可以留住,但是就这么吊着她的命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你什么意思?”听到萧远这样的口气,叶玄天就觉得有事情,他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见叶玄天这样模样,叹了口气,素日里还算稳重的叶玄天,也就只有在萧芊芊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慌张了。 自己的妹妹,真是太有福气了。 叶玄天看着萧远,仿佛若是萧远不告诉他,他就绝对不罢休。 萧远看到叶玄天这个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就直接跟你说吧,那个郎中告诉我说,他可以保住萧芊芊的性命,但是,只是暂时的,在这期间,你必须找到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来为萧芊芊诊治。” “尚北——不行吗?”听了萧远的话,叶玄天低下了头,随后他抬起头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什么妥善的办法可以救出尚北来,等到静璇回来再看吧。” “所以,若是我们救不出尚北来,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叶玄天看着萧远,伸出手握住了萧远的手,问道,“是——这样的吗?” 听到叶玄天的想法,萧远觉得很危险,他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可千万莫要这么想,你要知道我们萧芊芊可是天家的孩子,天家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啊,所以,你还可以贴告示寻求天下名医,我想这是目前来说,算得上好的办法了。” 听了萧远的话,叶玄天觉得有那么一丝道理,他颔首,说道:“倒也是,但是我却也不一定能寻求得到啊。” 听了叶玄天这样丧气的话,萧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再要这么想着,那我们的萧芊芊真的就是没救了,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不愿意,”叶玄天松开了萧远的手,自己双手握成拳,说道,“但是,你要记得,萧芊芊是我的,不是我们的。” 听到叶玄天这样的话,萧远不免有了一个开怀的笑容。 还有闲情逸致惦记着吃醋,看来叶玄天这里是没有多少问题了。 故而叶玄天就贴了告示,寻求天下名医。 当然,他不是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寻求名医的。 而为了方便,叶玄天就将萧芊芊留在了萧王府,并让西徽留下来保护她。 叶玄天回到了叶尚书府。 柳如烟立刻迎了出来对着叶玄天微施一礼,唤道:“夫君。” 看到了柳如烟这张脸,叶玄天便觉得不爽了,但是无奈如今他是在叶尚书府里。 叶玄天只能对着柳如烟伸出了手,说道:“我回来了,你可还好吗?” “夫君之前那样对妾身,妾身这心里头,可还不舒服的呢。”柳如烟看着叶玄天,说道。 这样奇奇怪怪、娇娇弱弱的腔调,叶玄天十分不喜欢,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话,他说道:“之前是发生了一些让我着急地事情,是我忽略你了,我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错。” 听到这样大大方方的认错,柳如烟原本应该高兴才是,然而柳如烟看着叶玄天的这个样子,却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分明叶玄天跟自己很诚恳地认错了的,可她为什么还回觉得不开心呢? 柳如烟也不知道。 但是柳如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占优势的,故而她便转到了一边去,声音低沉地说道:“是吗,夫君这话可有什么证据吗?是不是夫君去外面和哪个狐狸精鬼混去了啊?” 听到柳如烟这样的话,叶玄天就蹙起了眉头。 柳如烟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心心念念的萧芊芊是狐狸精? 在叶玄天看来,柳如烟就是这个意思了。 要知道叶玄天可是清楚得知道之前萧芊芊被禁足的缘由。 说到底,如今萧芊芊这个模样,还不是自己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导致的! 再说,无论柳如烟怎么样说自己,叶玄天都打算忍下来,毕竟,柳如烟如今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还要利用柳如烟身后的势力。 可是,柳如烟居然敢这么说萧芊芊,任何一个男人都忍不了这点。 叶玄天突然紧紧地捏住了柳如烟的手,但是看到了柳如烟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时候,叶玄天便放下了手。 他知道,他不能。 “如烟,是我太激动了。”叶玄天低下了头,说道。 柳如烟奇怪的看着叶玄天这样的举动,她连连摇头,说道:“无事的无事的,夫君这个样子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男人嘛,总是会有很多烦恼的。” 接着,叶玄天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躁动。 是——春药! 叶玄天这样猜测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如烟,问道:“你——?” 柳如烟看到叶玄天怒不可遏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害怕,她笑着扶住了叶玄天往锁风堂走,边走柳如烟还边说:“夫君啊,说起来,你也从大婚之后就不曾碰过妾身了,这却是让妾身惶恐不安呢,所以妾身才和妾身的婢女出此下策,还请夫君原谅。” 因为药的剂量十分大,叶玄天竟然无从反抗,只能这么跟着柳如烟去了锁风堂。 “啊……”叶玄天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热,他的意志已经有些模糊了。 柳如烟让所有婢女都退下了,她伸出手解开了叶玄天的衣带。 一双对于叶玄天来说十分清凉的手在自己火热的身子上游走,叶玄天怎么会能忍住呢? 再说,从前叶玄天也会时常暗中找一些美人消遣。 意志迷茫的叶玄天看着柳如烟的样子…… 似乎,是个美人儿呢…… 叶玄天笑了笑,而且这个美人还在邀约自己,他如今正被下了药,如何能忍住呢? “嘶啦——”一声,叶玄天一把扯开了柳如烟的衣衫,将她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直接冲撞着她。 “啊啊啊啊啊——!”虽然是第二次了,但是这种撕裂般的痛苦还是直击在了柳如烟的身体深处。 偏偏此时身体火热的叶玄天还觉得柳如烟的身子甚是清凉,他怎么会放手呢? 所以,叶玄天没有丝毫节制地狠狠地抽送着,甚至推搡得柳如烟的身子都在桌子上晃动着。 桌子的棱角硌着柳如烟细嫩的身子,她觉得难受极了。 而叶玄天的力气大到慌的整个桌子都在猛烈地抖动。 “不要,求求你……”柳如烟觉得自己的下身被撞击得好痛好痛,痛到似乎没有感觉了,她抬起头,乞求地看着叶玄天,说道。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柳如烟的声音这样细嫩,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叶玄天如何能怜惜柳如烟呢? 他只是在柳如烟的胸前掐了一把,说道:“怎么?不满意吗?” 随后叶玄天不等柳如烟回答,便继续疯狂地撞击着柳如烟是身子。 “啊啊、嗯……”柳如烟的泪水滚落,她看着叶玄天,只能发出喘息声,“呼啊……呜……” 但是这样的娇喘,让叶玄天却是更为激动了。 屋内的“啪啪”声大到了屋外远远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可见叶玄天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这几乎让柳如烟绝望到了极点。 过了许久,叶玄天的动作才渐渐停了下来。 “呵,真是——畅快呢。”叶玄天看着桌子上浑身都是印记的柳如烟,感叹道。 而柳如烟觉得自己已经痛到要死了,她绝望地看着叶玄天,开始后悔自己那样的决定。 “夫君……”柳如烟颤抖着挣扎着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唤道。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摇了摇头,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柳如烟以为他要走了。 想来这个时候,迷药和春药的时效都已经过了才是。 谁知下一秒,叶玄天却倒在了柳如烟的床上。 柳如烟唇角扯起一个苦笑,她拼尽了自己全部剩余的力气,大喊道:“卓情!” 这一声“卓情”叫的是那么沙哑没有生机,然而卓情还是听到了,她急匆匆地赶到了柳如烟身边,看到了这里惨不忍睹的样子。 “小、啊不,大少爷夫人……”卓情看着柳如烟,眼中充满了惋惜,她叹道。 柳如烟咬了咬牙,说道:“服侍我更衣洗漱,找人来,也给大公子洗漱,还有,端一些水上来。” 卓情立刻拿了一壶水给柳如烟,柳如烟直接抱住壶嘴就开始喝起来。 真的好渴好渴…… 卓情震惊地看着这个模样的柳如烟,她根本就不敢想象。 然而柳如烟确确实实就站在她的面前。 卓情叹了口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事 而时间回到叶玄天从叶静璇身边离开之后。 叶静璇让那个太监带着自己的马车去了皇帝的寝宫。 一路上,叶静璇和流云都很安静,甚至是一言不发。 直到到了皇帝的寝宫。 “这里,就是了。”外面传来太监战战兢兢的声音。 叶静璇当然知道是自己吓着太监了,她抿唇一笑,说道:“陛下可还好?” “这……奴才不知道啊。”太监为难地说道。 听出了太监话语里的为难,叶静璇笑了笑,说道:“罢了,这确实为难你了,去给本妃通报一声吧,虽然陛下如今情况怕是……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得了这话,太监在外头连连颔首,说道:“是,奴才这就去了。” 随后叶静璇就在马车中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太监的脚步声传来,他说:“请萧王府娘娘下来吧。” 流云赶在叶静璇之前下了马车对着叶静璇伸出了手。 叶静璇在流云的搀扶下抖了抖自己的脚,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叶静璇微微垫了垫自己的脚,叹道:“还真是奇怪,我这脚突然就不是那么疼了。” “这算什么奇怪啊,”流云连忙接了叶静璇的话,说道,“这是好事情啊,好了王妃娘娘,我们进去看看陛下吧。” 叶静璇颔首,跟着流云走入了皇帝寝宫。 “父皇……”叶静璇远远地看着皇帝,唤出了这么一个几乎她从未叫过的称呼。 叶静璇走上前去看到了皇帝没有血色的脸。 但是叶静璇知道皇帝还活着,皇帝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父皇。”叶静璇又唤道。 这下,皇帝却没有什么动静了。 叶静璇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是你命中注定要有这一劫吧,不过……这太子,也太狠心了。” 叶静璇感叹道。 她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所以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听到,只有流云听得清清楚楚。 “王妃娘娘……”流云想要劝劝叶静璇。 叶静璇却转过头对着流云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就好。” 得了叶静璇这话,流云才微微颔首,说道:“是。” 叶静璇静静地端详着皇帝的面容,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啊,你说你,究竟是如何中了毒的呢?太医院那些庸医,居然也不能解开你的毒吗?” 这样的话,被一边的宫女听到了。 宫女走上前来对着叶静璇微施一礼,说道:“萧王妃娘娘,事情的经过奴婢都看在眼里呢,是这样的——” 叶静璇仔细地听着宫女的讲述。 原来在宫女视角里头看来,樱妃方才被封妃不久,为了谢恩,樱妃便去见了皇帝。 然而这个时候正好尚北也在,樱妃看到尚北就愣住了。 这件事情让皇帝觉得不开心,当场就让樱妃跪下了。 可是樱妃却没有乖乖跪下,她说:“臣妾只不过就是关怀陛下的病情罢了,陛下为何还要惩罚臣妾?” 见樱妃这个模样,皇帝便开心心疼了,所以也就没有舍得罚樱妃。 然而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宫女端了茶水上来,樱妃一把接过了茶水,打开茶盖看了看,才递给了皇上。 皇帝就是因为这一盅茶水中毒的。 所以,凶手一定是樱妃和尚北无疑了。 听了这样的解释,叶静璇一笑,说道:“这尚大夫和樱娘娘的罪,是谁定的?” 宫女抬起头看了叶静璇一眼,说道:“回禀王妃娘娘,是皇后娘娘和太子爷。” 哦…… 叶静璇就知道,除了皇后和萧灏,怕是也没有旁人会这么做了。 她笑了笑,看了皇帝一眼,说道:“那么,是罚他们终身监禁吗?” 这样具体的问题,小宫女就不知道了,她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 叶静璇微微颔首,笑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好了,好好照顾你们陛下,总有一天他会醒来的。” 宫女迷茫地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却没有回答任何话,反而径直走了。 “出宫。”叶静璇看着流云,嘱咐道。 流云颔首,可是上天总是那么喜欢造化弄人,回去的路上,叶静璇居然遇到了一向不熟悉的木贵妃。 木贵妃拦下了叶静璇的马车。 “是萧王府的人啊。”看了看马车上的标识,木贵妃笑道。 叶静璇从马车上走下来对着木贵妃行礼,说道:“妾身萧王妃叶氏,见过贵妃娘娘。” 看到叶静璇如此恭敬地行礼,木贵妃唇角扯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说道:“起来吧,何必多礼呢?”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虽然贵妃娘娘宽厚,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了的。” 听了叶静璇这样的话,木贵妃颔首,笑道:“你却是有礼了,怎么,此番为何而进宫啊?” 虽然叶静璇心里觉得木贵妃如此问东问西,十分令她心烦,可她还是不的不耐着性子回答木贵妃。 “妾身,只是想要来代替王爷看一看陛下罢了。”叶静璇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一想到萧远,木贵妃就笑了 笑,她说:“是这样啊,陛下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啊,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告诉萧远让他开始筹谋了?” “妾身,不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叶静璇依旧低着头,说道。 再没有搞清楚木贵妃到底是敌是友之前,叶静璇不愿放松警惕。 这样的谨慎,让木贵妃蹙起了眉头。 良久,木贵妃笑了,她说:“走吧,去本宫的长春宫坐坐,说不定你会改变对本宫的看法。” “娘娘——”叶静璇显然是不愿意的,她抬起头看着木贵妃,说道,“王爷还在等着妾身回去呢。” 意思很明显了。 然而木贵妃却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你觉得本宫没有让你陪着的资格?” “妾身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叶静璇低下了头,说道,“既然贵妃娘娘不嫌弃,那妾身便跟着贵妃娘娘去好了。” 木贵妃颔首,带着叶静璇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宫人看到木贵妃回来,连连行礼。 木贵妃看到这些宫人们,蹙起了眉头,她说:“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和萧王妃好好说说话。” 有些宫人们为难地看着木贵妃。 木贵妃见他们不愿意下去,一掌拍在了书案上,她说:“怎么,你们居然还想要违抗本宫的命令不成?” 听到木贵妃这样的话,那些宫人们连连退下了。 流云看了木贵妃一眼,便走到了门口为木贵妃和叶静璇守着了。 等到那些人退下,叶静璇听到木贵妃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萧王妃,你能帮帮我吗?”木贵妃对着叶静璇伸出手,问道。 叶静璇瞪大了眼睛迷茫地看着木贵妃,她不明白木贵妃的意思。 木贵妃摇了摇头,说道:“我愿意倾尽我母族还能动用的全部力量助萧王爷登上皇位,但求你……” 木贵妃声音颤抖着。 叶静璇蹙起了眉头看着木贵妃,问道:“什么?贵妃娘娘尽管说好了。” “虽然很仓促很突然,”木贵妃松开了握着叶静璇的手,叹道,“我已经有孕一个月了,皇后绝对不会允许我生下这个孩子。” 听到木贵妃的话,叶静璇瞪大了眼睛。 “那为什么不在陛下醒来的时候告诉陛下啊?”叶静璇问道。 木贵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没有那个机会,这就说来话长了。” 叶静璇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得到。 她看着木贵妃,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身在宫外,又能做什么呢?” 木贵妃看着叶静璇,说道:“不,千万莫要这么说,我就是看中你的机智才来求你帮忙的,你放心,这个孩子将来是个公主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女儿贴心,但若是个皇子,你也放心,他还那么小,不能威胁得了萧远的位置,如果有那么一天他有什么妄念,我会亲自带着他远离皇城的,但求,但求你救救他,他也是一条性命啊。” “这……”叶静璇为难了。 看着叶静璇的表情,木贵妃痛苦的摇了摇头,她递给叶静璇一份手书,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请把这个交给礼部尚书,我的父亲,放心,就是我出了什么事,也牵连不到你半分的。” 叶静璇看着一位母亲在痛苦。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尚未出世便被皇后害死的孩子。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帮你,我帮你,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木贵妃的眸子一下子被点亮。 她激动得看着叶静璇,说道:“这些年来,我也拿捏住了皇后的一些把柄,我求你做的,也不过就是去皇后面前说说这些话罢了,至于我这个孩子,我会告诉皇后我身体不适,不愿去请安,就能保住,我宫里的那些不忠心的人,我求你找萧王爷派人悄悄处理了他们吧。”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记下了,可还有别的事情吗?” 木贵妃看着叶静璇手中的信,说道:“务必把它给我的父亲。” 第二百一十二章 赏赐 看着手中的信,叶静璇只觉得这有千万斤重,但是叶静璇还是看着木贵妃,微微颔首。 叶静璇对着木贵妃笑道:“娘娘,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礼部尚书也不会不管您的。” 木贵妃颔首,说道:“我替这个孩子谢谢你。” 随后叶静璇收起了信。 她转身欲走。 就在这个时候,木贵妃叫住了叶静璇,她说:“等等。” 叶静璇回头迷茫地看着木贵妃,这些事情也都交代清楚了啊,木贵妃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看着叶静璇迷茫的眼神,木贵妃笑了笑,说道:“我想,若是你要为萧远收拢势力,少不了要多花银子,你过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给叶静璇银子了。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摆了摆手对着木贵妃说道:“我帮娘娘并不是为了银子,而是出于对这个孩子的疼惜,所以娘娘不必的。” 听了叶静璇这么说,木贵妃叹了口气,说道:“先过来吧。” 看到木贵妃的目光,叶静璇终究还是颔首,去了木贵妃身边。 木贵妃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实心桌子。 只听得“咔哒”一声,桌子面上居然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大箱子。 叶静璇目瞪口呆。 木贵妃在叶静璇面前打开了箱子,在大箱子的第一层,是许许多多面额巨大的银票。 取了一沓银票,木贵妃包给了叶静璇,叶静璇震惊地不敢说话,只好接着。 随后,木贵妃又在叶静璇面前按下了箱子上的一个地方,第二层箱子被打开。 木贵妃看着这一层的东西,叹了口气,随后她又拿了几枚上好的玉佩出来。 “这几枚玉佩都是上好的,况且也没什么标识,”木贵妃说道,“就算是柳丞相,看到了他们也会觉得惊讶,你看,这水色是上好的,而且这玉石原料也是极其珍贵的,我不识玉,但是我得到了这些的时间,依稀记得是很久以前了,以前啊,仅有好玉石呢。” 叶静璇接过了这几枚佩玉,放到了自己的荷包之中。 随后木贵妃合上了箱子。 木贵妃看着叶静璇,笑了笑。 叶静璇不解地看着木贵妃,说道:“娘娘,你就这样相信我吗?” 木贵妃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相信你,是我必须这么做,当然,我知道你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叶静璇看着木贵妃真诚的眸子,她微微颔首,说道:“请娘娘放心好了,我王府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便先告退了。” 木贵妃对着叶静璇颔首,叶静璇便退了下去。 等到叶静璇一走,木贵妃就唤上来了自己的宫女,她命令道:“萧王妃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本宫甚是喜欢她,自然要表示一些,你去,拿了本宫的攒花蕾丝安眠枕头还有之前陛下赏下来的那一套七彩琉璃金制头面来,本宫记得前一阵儿上供的那几匹浮光锦和本宫没舍得用的蜀锦也在,连翘,都拿去追上萧王妃,给了她吧……” 连翘为难地看着木贵妃,唤道:“娘娘……” 然而木贵妃却是没有听到连翘的话一般,继续说道:“这些似乎也并不多,就再去本宫珍藏的那个妆奁取出本宫入宫那年陛下赏下来的那一对金海棠红玛瑙银丝线串粉珍珠步摇,还有——陛下曾经给本宫的那对东珠耳坠以及之前本宫赞过成色上好的翡翠对镯拿来,嗯——还有那个,太后在世之时赠给本宫的额饰拿去,都赏给萧王妃,快去啊。” 这些东西,可没有一件不是价值千金的,连翘十分为难。 “你是要违抗本宫的命令不成?”见连翘不动,木贵妃挑起了眼睛,不悦地看着连翘。 连翘连连摇头,说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请娘娘息怒。” 听到连翘这样说,木贵妃才笑了笑。 其实钱财对于她来说,不过身外之物罢了,哪里能比得上自己腹中这个得之不易的孩子重要呢? 若是这些上次能让叶静璇真正跟她站在一起,那也没什么不值的。 叶静璇正要出宫门的时候,连翘带着一队宫女和太监追了上来,喊道:“萧王妃娘娘留步!” 叶静璇回头看到了连翘,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是什么?”叶静璇看着后面一堆人抱着的各种包装精美的盒子,问道。 连翘看着叶静璇,说道:“我们贵妃娘娘说了,甚是喜欢娘娘您,故而让奴婢等拿一些赏赐过来,奴婢便带着他们跟您去萧王府一趟吧。” 叶静璇不可置信地看着连翘。 木贵妃这手笔,真的不小啊。 说到底,还是对自己不放心的缘故,叶静璇叹了口气。 不过,为了让木贵妃安心,叶静璇还是决定收下这些,毕竟,想来木贵妃心里头想的不过是若是她收下了钱财,就证明这是一笔交易,交易是要将就实实在在的诚信的。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那就替我多谢你们娘娘了,那么走吧,去萧王府。” 连翘递上了腰牌给看守的人,跟着叶静璇走出去了。 在叶玄天前脚刚走,叶静璇便到了萧王府的大门前。 守门的小厮看到这么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过来,直接就看懵了。 叶静璇笑了笑,流云走上前瞪了小厮一眼,说道:“怎么,连自己的女主人都不认识了?” 那几个小厮看着叶静璇,连连摇头,其中一个打开了门,说道:“奴才等不敢,请王妃娘娘恕罪,奴才等恭迎王妃娘娘回复。” 叶静璇走了进去。 那一队人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让他们把东西放下,叶静璇就让他们回宫了。 这个时候,萧远来了。 他看着叶静璇房间里头满满的东西,不觉挑起了眉毛,问道:“怎么,这是谁给你的赏赐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叹道:“是木贵妃。” 听到木贵妃的名字,萧远一怔,似乎,木贵妃也是圣宠了许久的人呢,不过自打樱妃进宫之后,她的风头就笑了很多。 可是萧远记得,自己跟木贵妃也没什么交情啊,为何木贵妃要赏赐叶静璇这么多东西呢? 看到了萧远疑惑的目光,叶静璇又叹了口气,说道:“木贵妃求我保住她的孩子,我答应了。” “什么?”叶静璇这话刚刚出口,萧远便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惊道。 叶静璇迎上萧远的目光,无奈苦笑着说道:“是的,如你所想,木贵妃已经有身孕了,一个月有余,她还求我把一封信转交给礼部尚书。” 木贵妃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萧远记得这一点。 可是,木贵妃为什么就认为叶静璇可以帮她呢? 萧远觉得自己有很多的疑惑。 叶静璇看着萧远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但是这也正是叶静璇的。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为何选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左右我答应了她,那么这事我必然是要做到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赞同地颔首,是,叶静璇既然已经答应了木贵妃,那么这事一定要做到的。 “天色,已经算不上早了,翌日再去吧。”萧远说道。 听到萧远关心自己,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可知道除了这些赏赐,木贵妃还给了我什么吗?” 既然叶静璇这么说,那么木贵妃另外给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凡物了。 这样想着,萧远抬起了头看着叶静璇,问道:“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说,也是比这些赏赐贵重的东西,而我粗略扫了扫这些赏赐,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那么,如果一个东西小巧而且值钱,不过就是银票罢了,我说的可对?” 对于萧远的聪慧,叶静璇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她听到萧远这么说,笑了笑,说道:“你果然聪慧,但是你猜一猜,木贵妃还给我了什么呢?” 看来,木贵妃果然给了叶静璇银票,而且还是面额不小的那种。 叶静璇收下了木贵妃的银票,这是说叶静璇缺银子吗? 萧远摇了摇头,他觉得叶静璇并不缺银子,收下来银子只是为了让木贵妃安心罢了。 叶静璇兴致勃勃地看着萧远,笑道:“怎么样,你觉得是什么东西呢?” “能比金银值钱的东西可也不多啊,”萧远支住了自己的脑袋,说道,“莫非――是什么珍贵的古玩?” “我要古玩做什么,再说贵妃也不需要收藏这些,”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再猜猜。”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边是玉器了。”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么说,微微笑了笑,说道:“很接近了,你且想一想,玉器这么大的物件,是我能近身带回来的东西吗?” “我知道了,”萧远看着叶静璇的眸子,说道,“若不是什么玉器,那就一定是玉佩了!” 叶静璇听到萧远回答上来,淡淡笑了下,说道:“是了,就是玉佩,小巧玲珑的玉佩!” “拿出来看看如何?”萧远问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计 叶静璇便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了那几枚玉佩出来。 萧远定定地看着叶静璇的玉佩,笑了笑,说道:“这东西,看起来却是不错。” 说着,萧远伸出手接过了玉佩。 这玉佩…… 摸起来手感温润,还带着一种淡淡地温暖的感觉。 甚至看久了,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 这玉――不俗。 萧远仔细地摸着玉佩的表面的图案,这个样子的图案,雕刻的如此精致,也是不俗的。 萧远笑了笑,良久,他对着叶静璇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玉是世上早已没有的暖温含香玉,似乎只要一指甲盖大小的这种玉,便抵得上一座城池。” 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几枚玉佩,真的就是价值连城了。 叶静璇看着这几块玉佩,数了数,一共五块。 “木贵妃,是从那里得到的呢?”萧远蹙起了眉头,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当真不知道,兴许是谁给她的吧?” “可是这样名贵的玉……”萧远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木贵妃也并不知道这玉有何等的名贵吧。” 叶静璇颔首,说道:“当时贵妃只是告诉我她不懂玉,但是她说这玉确实是好玉。”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你把它们收好吧,今日早些休息,我还得处理一些事情去。” “什么事情?”叶静璇抬起了眸子看着萧远。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萧芊芊如今在王府里头。” 这话的语气是十分沉重的,叶静璇听了萧远这样语气的话,不免摇了摇头,说道:“那,芊芊公主,她可还安好吗?” 萧远看向了窗外,叹道:“目前来说,还活着,但是若是叶玄天不找到神医,也救不了萧芊芊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叶静璇对着萧远说道。 萧远本来想要拒绝叶静璇的,因为今天叶静璇忙了一天,确实也十分累了,可是萧远看到了叶静璇坚定的眸子,他就知道,自己除了带叶静璇去,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故而,萧远就带着叶静璇去了萧芊芊处。 萧芊芊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身边守着一个郎中。 叶静璇看到萧芊芊身下的床单是真丝的,床上的罩纱也是华丽的,坠着玉石珠帘的。 叶静璇看到这里,不觉摇了摇头,她说:“玉是属寒的,你怎么居然这样粗心,让她就这么躺在一串寒气下面?”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一怔,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一串玉石确实是就挂在上面,便立刻取了下来。 萧远冷眼看着那个郎中,说道:“你是怎么做郎中的?” 那郎中连连摇头,说道:“王爷恕罪,小人以为,这玉石价值千金,小人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动的,所以当小人发现了之后,也是不敢动的。” 这样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萧远颔首,说道:“罢了罢了 这一次就算了,你好好照顾她吧,日后,若是有什么不妥的东西,只管拿走,事后告诉本王就是了,你明白么?” 听到萧远的话,那郎中连连颔首,说道:“是是是,小人知道了 小人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位姑娘的。” 萧远颔首,带着叶静璇走了。 走出了房间,叶静璇便问道:“这郎中可靠吗?” “你放心,我派人接来他的妻儿,他不敢有什么不妥的举动的,”萧远说道,“再说萧芊芊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关心着她的,所以我必然也是经过千挑万选才叫了这个郎中的,你安心就好。” 叶静璇这才颔首,回到自己的王妃殿用了晚膳。 这个时候,叶静璇看到了元儿。 这个婢女她甚是喜爱,虽然年岁尚小,可是做事却很稳妥。 叶静璇笑了笑,走到了元儿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们可爱的元儿再想什么呢?” 元儿听到叶静璇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对着叶静璇行礼,说道:“见过王妃。” “何必多礼。”叶静璇连连拉起元儿,说道,“我听流云说,这几日你有些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 听到叶静璇这话,流云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没有,这扑风捉影的事情,王妃娘娘千万可别尽信流云姐姐,她尽会挑奴婢的错处,兴许奴婢只是这几日有些累了罢了。” “累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叶静璇问道。 元儿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也说不上来为何,但是总觉得身子有些乏了。” “正好府里头有郎中在,”叶静璇说道,“不如我带你去见郎中给你瞧一瞧是什么原因,你还小呢,元儿。” 元儿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了,奴婢只是一介下人罢了,怎么能劳驾娘娘呢?” 听到了元儿这话,叶静璇蹙起了眉头,说道:“你这是还跟自家的主子见外呢?既然你自以为自己只不过一介下人,那从今往后你也不必打杂了。” “流云。”叶静璇唤道。 看这副架势,元儿以为叶静璇要逐自己出府去,她连连抓住叶静璇的袖子,说道:“不,娘娘,奴婢会努力的,请娘娘不要逐奴婢离开王府!” 见到元儿这样的样子,叶静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流云走了过来。 叶静璇笑了笑,对着元儿轻声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逐出王府的。” “那娘娘为何要叫流云姐姐?”元儿抬起了头,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扭头看向了流云,说道:“流云,你让人去郡主堂收拾一间大屋子出来,从今往后,就把我们元儿当嫡出郡主养在王府。” “娘娘?”流云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叶静璇的话,不然在这个关头,叶静璇怎么会这么说呢。 然而叶静璇却对着流云点了点头,说道:“去给宫里上一道折子,就说我因为和王爷没有儿女,觉得乏味,而王爷也没有一个儿女,所以我收养一个女儿,封号我自会请王爷定下的,去吧。” “娘娘?”这次,轮到元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静璇了,她疑惑道。 叶静璇对着元儿笑了笑,说道:“记住了元儿,日后你就是王府里头的郡主了。” “可是奴婢……”元儿低下了头,说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捧起了元儿的脸庞,说道:“从方才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什么奴婢了,你是我萧王府的郡主,你记好了。” “元儿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流云叹道,“怕是会有人说娘娘此举糊涂,不如郡主便算了,县主却是可以的,不知娘娘觉得如何?” 县主比郡主低一截,但是也至少是皇家的人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也好,那你就去吧。” 流云颔首退下。 元儿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伸出手摸了摸元儿的头,想着,若是自己日后的女儿也是这般模样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去吧,跟我去睡觉。” “娘娘……”元儿唤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不能再叫我为‘娘娘’了,我是你的母妃,你记住了吗?或者私底下,你愿意叫娘亲也可以。” 元儿一怔,她抬起头,低低唤了一声:“母妃。” 叶静璇听到这一声,她笑了,叶静璇颔首,说道:“嗯,母妃在呢。” 但是其实叶静璇也没多大,元儿觉得自己这么叫叶静璇,却是把叶静璇叫老了。 然而叶静璇不在意,元儿也不能说什么。 叶静璇和元儿一夜好眠。 翌日晨,流云进来为叶静璇梳妆打扮,另有一个婢女给元儿梳妆打扮。 “县主真好看。”那个婢女看着元儿,赞道。 叶静璇笑了笑,她问道:“流云,你去汇报了吗?” 流云颔首,说道:“皇后没说什么就同意了,但是奴婢看皇后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皇后的眼色为何不好,叶静璇也能想的清楚明白,无非就是,萧芊芊被救走了,不过,这皇后还真是小气呢。 但是叶静璇并不知道,除了萧芊芊被救走之外,皇后贴身宫女思柔死尸的惨状,也是让皇后面色不好的一大原因。 随后,婢女们呈上了早膳。 这个时候,萧远就来了。 他看到叶静璇和元儿一起用早膳,便笑了。 萧远说道:“我的王妃可真是有意思,给我收了个女儿还不告诉我,王妃啊,你可真是任性?” 元儿以为萧远要说叶静璇了,她正打算起身,却被叶静璇按住了。 只见叶静璇一笑,说道:“怎么,王爷这话的意思是不认妾身和妾身的女儿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腔调,萧远忍不住笑了笑,他说:“认认认,本王当然认了,只是王妃你这个收孩子的举动,让本王不得不重视呢。” 聪慧如叶静璇,怎么会听不懂萧远话语里的意思? 叶静璇也知道,无非就是现在周围还有许多人在,萧远会不好意思,所以,才没有明说的。 叶静璇笑了笑。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打趣 “在自己王妃和义女吃早膳的时辰就这样不正经,”叶静璇拿起了筷子向着萧远的方向点了点,说道,“真真是个让王妃失望的。” 这话语里头打趣的意味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 萧远笑了笑,说道:“王妃对本王失望了?那么,王妃你可是要赶走本王不成?”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话,实在忍不住转到一边笑了起来。 元儿迷茫地看着他们。 注意到了元儿的表情,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元儿,你看看他,可真是——” “怎么,”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本王对你不好吗?”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了笑,她说:“王爷这话倒是让妾身惶恐。” “如何出此言?”萧远歪了歪头,问道。 “如今这个风云变幻不过瞬息的时候,王爷还能这样跟妾身躲在王府里头惬意自如,”叶静璇笑道,“这却是会让人怀疑呢。” 萧远笑着摇了摇头。 元儿抬起头看着萧远,叶静璇回头看了元儿一眼,说道:“说起来,昨儿个我让流云入宫请旨,封元儿为县主,可是这封号尚未拟订,不如请王爷为元儿拟个封号吧。”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萧远问道。 叶静璇看着元儿的圆脸,笑道:“因为是我收了她作为女儿,若是你拟订了封号,就是向外人说明,元儿从今往后就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了,况且,若是你给她定封号,外人眼里瞧着总是不会觉得她名不正言不顺吧,你说呢?” 萧远颔首,说道:“你这个考虑也不无道理,不过,说起来,我却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但是既然你喜欢,我就定个封号吧。” “定了封号,”叶静璇一笑,看向了元儿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就好去请宗亲见证把她的名字封到族谱上去了。” 萧远颔首,他打量着元儿,元儿有些胆怯的低下了头,萧远笑了笑,说道:“这却是个腼腆的姑娘。” 叶静璇颔首,说道:“想来是因为你在才腼腆的吧。”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威严。” “曾经率领千军万马的人,”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怎么还说自己没有威严?你这样的话,说来我都不信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无情地拆穿自己,萧远也不恼,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元儿一个封号,安元吧。” “由来,”叶静璇敲了敲桌子,说道,“你可不能就随随便便给我们元儿定个封号。” 萧远一笑,说道:“安心平稳,这个安字,取得就是安心之意,至于元,那是她名字里原本就有的,舍去了也不好,就安元吧。” “你觉得可好?”叶静璇看了一眼元儿,问道。 元儿微微颔首,说道:“多谢,多谢父上大人。” 萧远淡淡笑了笑。 元儿和叶静璇都喜欢就好。 叶静璇和元儿用过了早膳,萧远就让人去宫里头报一声自己亲自给元儿拟好了封号,安元县主。 随后,叶静璇想起来自己要去给礼部尚书送信。 “我的去找礼部尚书,”叶静璇说道,“先派人去送个拜贴子吧,就说我一会儿带着我的女儿过去。” 萧远颔首,让人去送了帖子。 然而这个时候,叶玄天在锁风堂醒来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想起了自己昨日里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情。 叶玄天看到了在自己身边一脸满足地看着自己的柳如烟。 “夫君~”柳如烟的声音娇娇媚媚的。 这样的声音,让叶玄天听了觉得恶心。 “夫君,妾身来伺候你起身吧。”柳如烟此时是穿戴整齐的,她手里还捧着叶玄天的衣服。 叶玄天知道自己如今不是发火的时候,故而便让叶静璇伺候了自己更衣洗漱。 随后一叶玄天又和柳如烟一同用了早膳。 这个时候,叶玄天让柳如烟的婢女卓情关上了门,屋内只有柳如烟和叶玄天,卓情三人。 “夫君?”柳如烟不明白叶玄天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叶玄天。 “昨日,就是这个婢女帮你的吗?”叶玄天问道。 虽然柳如烟不好意思承认,但是确实就是她让卓情帮自己是,所以柳如烟便颔首,说道:“是。” 听了这话,叶玄天一笑。 “很好。”他说。 叶玄天拧着眉毛怒视着柳如烟,随后叶玄天走了卓情身边。 “夫君——”柳如烟觉得不解,她抬起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然而叶玄天没有回答柳如烟。 只见下一秒,叶玄天就拉着卓情将她甩在了柳如烟的床上。 “沙拉”一声,叶玄天扯开了卓情的衣衫。 “姑爷!”卓情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玄天,喊道。 柳如烟看出来叶玄天想要做什么,她连连跑上去拉住叶玄天的胳膊,说道:“夫君,不要,她是妾身的婢女,妾身知错了,妾身不应该那样做,夫君……求求你,不要……” 然而,柳如烟的乞求在叶玄天这里怎么会是有用的呢? 叶玄天当着柳如烟的面压在了卓情身上。 “啊!”在叶玄天侵入地那一刹那,卓情忍不住痛呼起来。 “夫君,求求你,”柳如烟见状,抓住了叶玄天的袖子,喊道,“她是妾身的婢女,夫君你不能这么做。” “昨日你们联合对我下药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叶玄天听到柳如烟这话,身子微微一顿,随后他抬起头怒视着柳如烟,问道。 听到叶玄天的话,柳如烟摇了摇头。 没有,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是想着许久不曾和叶玄天恩爱了,可是却没有考虑过叶玄天的感受…… 所以,叶玄天是让她体会一下叶玄天昨日的感受吗? 柳如烟悲伤地摇了摇头。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在自己的面前强暴了自己的婢女,而这一切,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导致的。 这真的让柳如烟濒临绝望。 等到许久之后,叶玄天才放开了卓情。 这个时候,卓情已经痛到不能自己了。 卓情眼中含着泪。 而叶玄天则是在穿戴整齐之后瞥了柳如烟一眼,说道:“你是叶尚书府的大少夫人,我没忘了,既然你这个婢女被我用了,就抬她为姨娘吧,你是丞相府的嫡女,应当懂规矩。” “妾身、妾身明白了。”柳如烟低下了头,捂着脸,叹道。 回应柳如烟的,是一声清脆的撞门的声音。 “小姐……”卓情挣扎着,唤道。 听到卓情的声音,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别叫我小姐了,我担待不起,你是大少爷的姨娘了,日后,也称得上半个主子了。” “可是小姐……”卓情还想要说什么。 柳如烟瞪了卓情一眼,说道:“我都说了从今往后我不是你的小姐,你如今是大少爷的姨娘,我可不是你的小姐,而是你的主母。” 卓情低下了头。 随后,柳如烟叫人来为卓情洗漱。 卓情看着柳如烟,摇了摇头。 等到卓情洗漱罢,柳如烟就派人把卓情送到了旁的院子去了。 而此日,叶玄天打算去看看可有什么神医揭开他的告示。 值得庆幸的是,叶玄天昨儿个贴的告示,今日就被一位披着灰色大衣的人揭开了。 叶玄天带上了面具走了过去。 “这个,你要知道没有足够能力的人是不能接手的。”叶玄天走了上去对着这位看不清容颜的人说道。 这个灰衣人抖了抖手中的告示,说道:“看来你就是贴这张告示的人了,我有没有本事,不如你亲眼看看。” 这声音清脆,竟然是女声。 叶玄天有些惊讶,他看着这个灰衣人。 灰衣人似乎是看到了叶玄天的表情,她发出一声嗤笑,灰衣人说道:“怎么?看不起女子,那你就让这个人没救了吧。” 叶玄天连连摇头,他绝对没有看不起女子,女子中如叶静璇那样的人并不少见,所以,叶玄天还是带着这个女子去了一处幽静的茶楼。 走进了雅间,待到小二上了茶之后退下去,灰衣人揭开了自己的厚重的灰色面纱。 “我是容雨,不知公子你又是何人?”容雨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玄天。 叶玄天看清了容雨的样子,不觉在心里赞叹。 这个女子,简直是绝色。 她的美不同于萧芊芊那种纯净,不与叶静璇那样沉稳相似,也不是京中大家闺秀们的那种端庄优雅,若要说那些大气嚣张的将门之女,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容雨的一对点眉上挑,看起来颇有精气神,凤丹眼睛上挑着,带着一股媚态,但是眼睛里头却写满了都是正气。 鼻子的棱角比寻常女性分明些许,嘴唇略薄,唇色是那种平淡的嫩红。 耳朵上是一对大珍珠耳饰,大方鲜明。 眉宇之间,除了清秀大气,还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但是叶玄天清楚,这个女子若是不能救萧芊芊,长得再好看也是无用的,毕竟好看的女子太多了。 “我是叶玄天,叶尚书的儿子。”叶玄天看着容雨,轻声笑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理 “略有耳闻,说吧,你打算救的人是谁?”容雨揽起了自己鬓边的发,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叶玄天不解地抬起头,问道:“都说医者仁心,况且我告示上也写的清楚明白,会给重金酬谢,你怎么还问我要救谁?” 容雨听到叶玄天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怎么,你要一个医生去救人,还不告诉这个医生要救谁,你想一想这个医生心里会是怎么觉得的呢?” “我不知道。”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叶玄天说道,“我要你救的人,是如今天黎国唯一尚未出嫁的公主殿下,萧芊芊。” 一听到公主这两个字,容雨就蹙起了眉头。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行医有三个原则,穷人不收钱,药草不帮采,皇室死不救,所以,你让她等死吧。” “为什么这么说?”叶玄天拉住了想要走得容雨,问道。 容雨笑了笑,说道:“她既然是公主,自然有太医,要我何用呢?再说,一个公主罢了,我为什么要救,皇家没一个好东西。” “可是她是被皇后折磨之后才成了这个样子的,”叶玄天拉着容雨的袖子,说道,“她只是个无辜的人,如今危在旦夕,你真的不打算救她么?” “不打算,”容雨摇了摇头,说道,“甚至,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救她了。” 说罢,容雨就打算甩开叶玄天的袖子。 叶玄天双眼一刹那迷茫,“尚北被关了起来,那么——是上天要这么对我吗?”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尚北”这两个字的时候,容雨一怔,她转过身来看着叶玄天,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被关了起来?” “尚北,尚书的尚,东西南北的北。”叶玄天抬起头看着容雨,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容雨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这个公主,我会救她。” 叶玄天瞪大了眼睛。 原来,容雨竟然是尚北师父的女儿。 当年尚北心灰意冷离开自己的国家,在途中遇到了江湖神医容天,容天对尚北的遭遇十分感叹,就让尚北跟着自己。 那一年,年岁还不大的尚北懵懂地跟着容天去了容天隐居的地方,遇到了当年不过七岁的容雨。 “爹爹爹爹,这个哥哥好清秀啊,他是谁啊?”一看到尚北,容雨就拉了拉容天的袖子,问道。 容天笑了笑,说道:“你可知你一个女儿家不过是一个女孩儿罢了,不能完全承袭为父的绝世医术,而如今,为父年岁也不小了,必须收个弟子了,这个孩子如今也就十一二岁,既然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看透这些事情,为父看中他了。” “那么,他的名字呢?”容雨问道。 容天正打算开口,尚北就走到了容雨面前,说道:“我叫尚北,尚方宝剑的尚,北方的北。” “尚北,”容雨微微颔首,笑道,“那很好,从今往后,我们家就多了一个人了,娘亲若是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娘亲?”对于容雨突然提起的这个人,尚北十分好奇,这个家 似乎没有什么女子生存的痕迹啊。 容雨看着尚北笑了笑。 这个时候,容天走了上来摸了摸尚北的头,说道:“是,我们家如今没什么女子,容雨的娘亲,在几年前被追杀,临死之前让我保住了我们的容雨。” 原来如此。 这一定是个很忧伤的故事。 尚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了,既然我跟着师父了,就一定会一心一意研习医术,扶持师妹的。”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容天笑了笑,说道,“我在江湖名声也不算小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定不辱命。”尚北在那个年纪,就对着容天恭恭敬敬地下拜,许诺道。 对于尚北的举动,容天甚是满意,他笑了笑,说道:“好好好,你能有这份心,自然是极好的了。” 从那之后,容天日日夜夜专心教导尚北,甚至对待尚北比自己的女儿都好。 这就让年岁尚小的容雨很讨厌。 说到这里,容雨对着叶玄天笑了笑,她说道:“当时的我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对尚北他那么好,甚至当时我很嫉妒他,因为分明我才是父亲亲生的女儿,可是父亲却对这个外人比我好,这个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一样的吧。” 叶玄天颔首,说道:“那是自然,科技究竟是为什么呢?” 容雨笑了笑,继续讲道。 那个时候年幼的容雨很不服气,自然就去排挤尚北。 当时容雨指着尚北,说道:“喂,你自己没有父母吗,还是你的爹娘嫌弃你太差不要你了,你偏偏要来找我的爹爹。我告诉你,我爹爹是我一个人的,你可不能抢走他。” 然而那个时候的尚北只是对着嚣张的容雨淡淡一笑,他说道:“师父对我好,不过是看中我的天资罢了,至于师妹你,放心,我不会独占师父的。” 在容雨的耳朵里头,尚北就是挑衅了。 容雨瞪着尚北,怒道:“你知不知道如今你在我的家里,吃我父亲的住我家里的,你还要这样对我不敬,你有没有良心?” 兴许是容雨的声音太大,就引来了容天。 容天失望的看着容雨,说道:“果然,即使是我的孩子,一个女孩儿,还是没什么包容之心。” 当时读书不少的容雨自然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她不甘心的抬起头怒视着容天,问道:“爹爹,你看不起我?” 这样的声音,充满了不敬。 容天看着容雨,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说道:“女孩儿就是女孩儿,终归是要嫁人的,留不住的留不住的。”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不是的,是我顶撞了师妹才让她一时气不过这样说我的。” “别说了,师父心里明镜似的。”容天将尚北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叹道。 容雨瞪着尚北,说道:“别这么说,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还能自己承认。” “你太不懂事了!”容天看着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带着尚北去了另一边。 从那以后,容天就再也没有教给容雨医术。 但是容雨怎么会甘心呢? 她看着自己亲爱的爹爹教尚北,她当然不愿意了,但是每当自己靠近,就会被容天赶到一边去。 从此容雨也就放弃了想要从自己爹爹那里学到医术的想法,她开始自己钻研。 容雨在家里捧着各种药草书籍翻阅着,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掌握了不少东西。 直到有一天,有几位江湖中人受了重伤来请容天诊治,容天先选了伤势最重的人带着尚北一同诊治,而留下了几个人先歇着。 容雨看着这几个人,望闻问切,最终也知道了他们的伤处。 “我爹爹和师兄怕是要许久呢,你们有谁等不及了,兴许我这个做女儿的可以帮忙。”当时,容雨是这么说的。 神奇的是,当时居然有人信她了。 所以容雨就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病人。 容雨只用了最少的时间就诊治好了他的伤。 等到容天和尚北出来,容雨居然已经将三个人救好了。 容天不可置信地看着容雨处理的伤口。 “容雨,你先回去。”容天看了一眼容雨,说道。 容雨本来想着自己还能救治几个人呢,奈何容天这么说,所以容雨只能回去。 等到容天带着尚北救助了全部人之后,容天去见了容雨。 “你今日的举动,真是令为父大为震惊。”容天关上了门,对着容雨说道。 容雨看着容天,说道:“怎么,爹爹如今不说我只是个女孩儿了吗?你不是说我注定让你失望的吗?” 容天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啊,容雨,其实,你的娘亲也是个优秀的女人,只是……” 只是有一次用错了药,导致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所以,容天心里头其实还是很抗拒让自己的女儿碰医术的。 奈何当初,容雨的娘亲以死相逼,终归还是让容天同意了交给自己女儿医术。 正是因为那一次用错药,才让之后容雨的娘亲在被追杀之后无力逃走,只能让容天单独扶养女儿。 “所以,爹爹害怕我会重蹈娘亲的覆辙?”容雨抬起头看着容天,问道。 容天凝重地对着容雨颔首。 “我不是娘亲,”容雨说道,“爹爹这样对我,不公平。” “你师兄也是个可怜人。”容天看着容雨,叹道,“因为你是个女孩儿,所以为父舍不得你,故而一直狠命训练着你师兄。” 这个时候,容天终于把叶玄天的身世告诉了容雨。 容雨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问道:“我师兄,他,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都是这样残忍地对自己的亲人吗?” “是。”容天颔首,说道,“好在你师兄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容雨颔首,说道:“我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往事 容雨看着容天,说道:“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让我喜欢他,因为是他抢了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听到容雨这样的话,容天摇了摇头,叹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你娘亲生下的,拼死救下的,你学习医术的机会也是你娘亲求为父的,所以,容雨,其实尚北不跟你有什么牵扯,为父希望你们关系能好好的,这样至少在为父死后,你们互相也是个依靠。” “爹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容雨听到容天这样的话,就觉得不解,她抬起头看着容天,问道,“你是知道女儿的性子的,尚北这个人,女儿不会认同的。” 听到容雨这样不懂事的话,容天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他摇了摇头,说道:“唉,唉,你这个孩子啊,可真是让为父拿你没办法,但是谁让你是为父的女儿呢。” 容雨听了容天的话,她笑了笑,说道:“爹爹应当知道女儿素来不喜欢虚与委蛇,若是爹爹告诉女儿,若是女儿和尚北好好相处,你就会继续教女儿医术,那么,爹爹,你该放弃这个想法,女儿已经向你证明了自己的自学能力。” 原本容天确实是打算这么说的,但是既然自己的女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明确的告诉他她拒绝这个,所以容天只能摇了摇头。 容天看着自己女儿越发美丽的容颜,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然而几日后,尚北出去采药,容天居然在家里晕倒了。 还是容雨听到了声响才去看了容天。 容雨为容天把脉,却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可是容天确实是好端端的就突然晕了过去,这就让容雨十分不解了。 容雨用了最短的时间查阅医术,却也没有什么发现。 她焦急地看着床上的容天,叹了口气。 “这——让我怎么办啊?这种情况,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啊。”容雨看着床上的容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毕竟,容天是容雨的父亲,就算容雨再不屑容天的做法,可是容雨也明白,自己医术的初始,也是承袭容天的。 容雨盯着容天,突然伸出手抬起了容天的眼皮。 容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容雨摸了摸容天的脸,随后靠近了容天,又按住了容天的脖子。 心跳也很正常。 脸色也像是睡着了一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然而,容天就是没有醒来,这就让容雨困惑之极。 没有任何办法的容雨只能去猜测。 但是——以容雨的思想,是跳不出什么思维定势能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 所以想了半天,竟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眼见着就要到了尚北回来的时辰了,若是尚北回来发现容天晕倒了,那一定会跟自己吵起来的。 容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心思和尚北去争吵,她的时间都必须用在医术上。 容雨看了一眼容天,伸出手晃了晃他,容天还是没有反应。 这个时候,容雨突然想起来,自己从前似乎在哪里看过,若是一个人看似是正常的,但是又突然晕倒,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过度劳累。 可是,容雨觉得近来容天也没怎么劳累啊,怎么就会过度劳累呢? 巨大的疑问充斥在容雨的脑海中。 容雨又伸出手晃了晃容天。 这个时候,容天突然就挣开了眼睛。 容雨大为惊喜,她看着容天,激动得唤道:“爹爹,你醒了!” 容天看到自己面前的容雨,听到了她这样的话,就知道自己瞒不住容雨了。 “容雨。”容天看着容雨,唤道。 容雨颔首,说道:“爹爹,女儿在。” 容天看着容雨,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说道:“你这张脸,和你的娘亲很像,你知道吗?兴许,要不了多久,为父就要去找你的娘亲了。” “可是我的娘亲不是很早就离开了吗……”容雨喃喃道,随后她立刻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天,说道,“啊,爹爹,你是说——你要离开了,为什么?我记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 看着自己天真的小女儿,容天勉强笑了笑,他说:“其实,被追杀的那一年,为父就中了毒,但是这个毒是慢性的毒素,前一阵子为父才发现,为父虽然能解它,可是这个时候时辰已经晚了,为父怕是陪不了你超过五年了。” 容雨清楚,自己的爹爹是个医术高明的江湖神医,若是容天说自己是江湖中医术第二的,那么便没有人敢说自己是江湖中医术第一的。 容雨都知道。 所以,容天的这番话,一定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告诉自己的。 容雨想到了这一点,低下了头。 怪不得,怪不得爹爹要说让她和尚北互相扶持,原来都是因为这个毒素。 “是什么人?爹爹,你不是医术绝顶的医师吗?”容雨抓住了容天的手,问道,“为什么会招惹到那种人?我的娘亲不是武功也很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了救我而死呢?用错了一次药?那为什么爹爹你不救她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句句问在了容天的心头痛处。 他看着容雨,叹道:“容雨,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是绝密的事情,你绝对不可以说出去,也千万莫要想着寻仇,你知道了吗?” 容雨看着容天,微微颔首,说道:“女儿明白,爹爹请说吧。” 听到这里,叶玄天不解地看着容雨,问道:“你父亲不是不让你说出来吗?你怎么就这么告诉我了?” 听到叶玄天的疑问,容雨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她说:“无妨的,左右不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 叶玄天一怔,便让容雨继续讲下去了。 原来,容雨的娘亲唐莹妍是江湖中唐门的唯一嫡女,自幼倍受父兄宠爱着长大。 唐莹妍在唐门练就了一身武功,足以让她在江湖中无忧无虑。 然而有一次,唐门的仇人在唐莹妍出去玩没有防备的时候,对唐莹妍暗中下手。 而暗箭难防,唐莹妍到底还是重伤在了仇人面前。 唐门的仇人将唐莹妍扔到了河中顺水飘走,唐莹妍失踪。 这件事情让唐门上下大为震惊。 门主听闻自己爱女失踪,下令动尽数门人去追查。 然而有一次,唐门的仇人暗中潜入了唐门,看到了唐莹妍的父亲,告诉他,说是唐莹妍已经被自己杀死了。 这就让唐莹妍的父亲甚是生气,他掐死了这个仇人,可也为自己的女儿大为难过。 说到唐莹妍,在她奄奄一息顺水飘走之后,居然遇到了容天。 容天看到河中有个人,十分惊讶,连忙走上前,发现是个女子。 还有一口气的女子。 容天不忍心见死不救,便将唐莹妍救起,用了三个月为她调养身子。 最后,唐莹妍感念容天,告诉了容天自己的身份,并表示她会带着容天会自己的家,让自己的父亲好好感谢他。 容天看着貌美如花的唐莹妍,说道:“让你父亲给我谢礼?我救了唐门唯一的嫡女,这是多么珍贵的一条生命,你父亲要怎么谢我?” “凡我唐门所有,定会奉上。”唐莹妍骄傲地说道。 容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要不起你唐门的所有,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罢了……” 唐莹妍抬起眼睛看着容天,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你觉得如何呢?毕竟整个唐门的宝物,也比不上你啊,”容天笑着看着唐莹妍,说道,“再说,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所以,你觉得如何呢?” “我答应。”唐莹妍看着容天,说道。 容天听到了这样的话,激动不已,便带着唐莹妍去了唐门。 可是,唐莹妍的父亲不同意这件婚事,他残忍的拒绝了唐莹妍。 并且,唐莹妍被关了起来。 唐莹妍当然不甘心,所以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和容天私奔。 二人成功了,但是二人却过上了从此被追杀的日子。 后来,伤害唐莹妍的,就是唐门的人,那一次用错药,也是因为唐门有人发现了唐莹妍的生活地方,给她下了药。 听到这里,容雨愣住了。 “原来,我娘亲是唐门的,”容雨低下了头,说道,“原来,我身上另一半的血,竟然是唐门的。” 唐门几乎是江湖中皇者一样的存在,容雨不知道这之间还有这么多血腥事件。 自己的娘亲因为私奔让唐门失了面子,唐门就舍得这么残忍对待自己的嫡系血脉。 容雨觉得不敢相信。 “所以,唐门的毒术高强,暗器高强,”容雨看着容天,说道,“所以,爹爹,你的毒,也是……” 容天凝重地点了点头。 容雨的双手握成拳。 唐门,唐门,唐门! 她容雨记住了,这个门派,就是杀了自己娘亲,害了自己爹爹的门派! “不要告诉尚北,他不会多少武功。”容天嘱咐道。 容雨对着容天微微颔首。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故 这个时候,尚北就回来了。 容雨走到了尚北面前,第一次在尚北采药归来帮他卸下了药筐并放好。 尚北微张小口看着容雨,喃喃道:“你……” 容雨对着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你是我的师兄,我理应做这件事情。” 尚北看着容雨的表情,还是没有问下去。 从此之后,尚北和容雨的关系就得到了改善。 对于这一现象,容天甚是满意。 所以,容天就让容雨和尚北一起继续学习医术。 终于,几年过去,到了容天撑不住的那一天了。 这一年,尚北十九岁,而容雨只有十二岁。 “师父。”守在容天的窗前,尚北看着容天,低下了头。 容天伸出了手拉住了尚北的手,叹道:“为师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容雨看着容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爹爹……呜,爹爹……”容雨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容天,哭泣着说道。 容天看着自己的女儿的眼泪,摇了摇头,说道:“女儿啊……为父真的陪不了你了……” 容雨伸出手握住了容天的胳膊,摇了摇头,说道:“爹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的娘亲都在我年幼的时候……都,都已经离开我了,你不能离开我,我才十二岁……我才十二岁啊,爹爹,你不能这么残忍……” 容天看着容雨,摇了摇头,他对尚北水道:“尚北,把容雨送出去,你陪着我,把容雨送出去。” “爹爹!”容雨看着容天,摇了摇头,说道,“不,爹爹,你不能这样,不让我在最后的时候离开你,爹爹!” 然而,容天还是看着尚北,说道:“尚北,听师父的话,送容雨出去。” 容雨只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抵得过身体强壮的尚北,尚北到底还是把容雨送了出去,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不,师兄你开门,”容雨大喊道,“师兄,你的师父是我的爹爹,你也有自己的爹爹,你怎么能够忍心,师兄……” 可是任凭容雨如何呼喊,尚北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理容雨。 尚北来到了容天身边。 容天告诉了尚北许多事情,这些事情,至今容雨也不知道。 容雨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也不妄想了。” 等到容天归天了之后,尚北才放了容雨出来。 容雨急匆匆地跑到了容天身边,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爹爹的遗体。 “爹爹!”在这一秒,整个世界煞是天昏地暗,仿佛在容雨眼里,只剩下容天这一具冷冰冰的身体。 没有一点儿温度的身体。 容雨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容雨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容天,喊道:“爹爹,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容天到底还是没有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容雨哭了很久,很久。 很久之后,尚北走到了容雨身边,为她擦干了眼泪,将她揽在了自己的自己的怀里。 容雨还是不舍得放开容天的身体。 尚北轻轻地掰开了容雨的手,他说道:“师父已经走了……” 师父已经走了。 师父已经走了! 容雨摇了摇头,她含着泪看着尚北,呜咽地说道:“你不明白,你怎么能明白,你,知不知道,我对爹爹的感情!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我了,一直陪着我长大的就是我爹爹,可是在他死的时候,我都没有看着他……” “师兄,你好残忍!”容雨喊道。 尚北只是看着容雨,叹道:“你知道吗,师父这么做,也是对你好,所以——与其让你看着,不如,别这么残忍的对待你。亲眼看着而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才是最残忍的。” 容雨听了尚北的话,陷入了沉默。 等到容雨和尚北将容天埋葬了之后,尚北对着容雨伸出了手,说道:“走吧,师父告诉过我,让我带你走。” 容雨看着尚北,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在这个地方,有我的回忆,有我对爹爹的回忆,我不能跟你走。” “这是师父交代给我的话,”尚北看着容雨,说道,“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 容雨看着尚北,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我知道,你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爹爹选中的人,你要承袭我爹爹的医术,他教给你医术,不是为了让我拖延你的。” “你自己走吧,”容雨说道,“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尚北看着容雨,问道。 其实这个时候,尚北心里还是愿意带着容雨离开,因为这毕竟是容天的交代。 他知道,容天承受了太多事情,他也知道,容天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继续自己的厄运。 “容雨,我希望你跟我走。”尚北说道,“我是你的师兄,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保护你,你是师父最重要的人了,所以我必须保护你。” 容雨摇了摇头,她看着尚北,叹道:“师兄,你自己走吧,我说了,我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见状,尚北也只是摇了摇头,最终,尚北还是选择了离开了容雨。 容雨望着尚北的背影,眼里却燃起了仇恨的目光。 她,要报仇去。 尚北师兄,为什么一直比她强? 若是,她能给唐门一个教训,是不是就可以告诉世人,她是唐莹妍和容天的女儿,她作为唐莹妍和容天的女儿,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十二岁的容雨就走了。 第一次来到唐门前,唐门的一个婢女看着容雨瞪大了眼睛。 这个小姑娘,和他们当年的小姐,简直是一模一样! 看着这个婢女的目光,容雨笑了笑,问道:“很惊讶吗?” 那个小婢女一怔,这样的声音,似乎也和当年的小姐一模一样。 “小姐?”尽管知道根本不可能,婢女还是问道。 容雨看着婢女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她就伸出手,霎那间,婢女就倒下了。 容雨抬走了婢女的尸体,处理干净了痕迹。 之后的几年内,容雨都小心翼翼地杀害着唐门的人。 终于有一天,让容雨逮着了一个机会。 容雨亲手抓住了自己的外祖父。 “莹妍?”看到了容雨的容颜,唐门门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容雨,问道。 容雨冷笑着看着唐门门主,说道:“我娘亲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你是——莹妍的女儿。”唐门门主颤抖着,问道。 容雨笑了笑,说道:“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确实是我娘亲的女儿,今日既然我来了,自然就没想到,要让你活着离开。” “我能理解你的感情,我也很后悔。”唐门门主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笑了笑,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派人杀了我娘亲,你知不知道这对我影响有多大?” “她做出了有损唐门荣誉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这么做。”唐门门主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咬了咬牙,说道:“是吗?原来你就是这样的父亲啊!” 后来,唐门门主到底还是看着容雨,摇了摇头,说道:“杀了我吧,我也对不起这个女儿太久了。” 听到唐门门主这么说,容雨倒是没有办法下手了。 最终,容雨还是放弃了杀唐门门主。 从那以后,容雨开始在江湖之中行医。 她想着自己杀了唐门那么多人,也该够了。 所以,从那之后,容雨就细心研究医术,开始救人行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师兄了。”容雨笑着说道。 叶玄天看着容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想着见到他呢?分明你是那么讨厌他。” “我只是想知道——”容雨抬起了眼睛,笑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爹爹那样看重他,我也想知道,我的医术到了如今是不是能超过他呢?” “为什么呢?”叶玄天又问道,“分明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欺骗自己,就说尚北既然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就说明他的医术远远不如你,所以,你为什么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还是有想法呢?” 容雨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所谓执念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一看萧芊芊,请你务必救活她。”叶玄天说道。 容雨重新带上了自己的帽子蒙上了面纱,跟着叶玄天去了萧王府。 路上,叶玄天告诉了容雨,如今,尚北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容雨笑了笑,叹道:“这我可是没想到,我以为尚北这样的性子,喜欢不了谁的啊。” 叶玄天笑了笑,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啊,你看看这些年来你的变化,想来对于尚北来说也是很大的。” 容雨颔首,这话,确实没错。 容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污染了,她已经不再如同小时候那样喜欢什么清纯的东西了。 容雨跟着叶玄天来到了萧王府。 她看到了萧芊芊。 原来这位公主,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啊…… 容雨有些愣住了。 叶玄天看着萧芊芊的面容,摇了摇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美人 容雨看着床上的萧芊芊,不由得赞叹道:“这姑娘,可真是个美人啊!” “是美人,皇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叶玄天说道。 但是容雨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居然会伤成这个样子。 她检查了萧芊芊的身体,发现萧芊芊身上的毒素虽然暂时被抑制住,但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是谁目前在照顾她?”容雨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带来了那个郎中。 容雨瞟了那个郎中一眼,说道:“你倒是有本事,这个人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有本事吊住她的命,而且是用了这样的法子,莫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会来吗?” 那郎中颔首,说道:“小人看这位公子对这个姑娘如此上心,想来,必然是要为这位姑娘请神医来的。” 容雨对着郎中笑了笑,说道:“那好,既然我来了,你就可以滚了。” 郎中看了叶玄天一眼,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下去吧,自会有人带你去领赏的。” 郎中得了这话,连连退下了。 容雨看着萧芊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容雨扭头看向叶玄天,问道:“方便告诉我关于她的故事吗?” 叶玄天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告诉了容雨全部的前因后果。 容雨听完,微微颔首,叹道:“原来如此,那个婢女也真是狠心,萧芊芊体内的那个毒,是十分罕见的阴冰毒,这种毒虽然罕见但还没有绝迹,所以还是能救的,不过她身上这伤——还是要费些时间的,况且要把萧芊芊体内的阴冰毒完全清楚,也是要下好一番功夫的。” “我都知道,请你务必救她。”叶玄天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颔首,说道:“关于救她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但是我想告诉你,救她我是一定会治好的,可是我也不要你的酬金。” “你要见尚北。”叶玄天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笑着微微颔首,说道:“聪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只想看看尚北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七年的医药学习,让他的医术已经十分高超了,而我学医术的年份远远超过了他,我就是想知道,今时今日,我和他的医术,究竟谁更强一些。” 这点,叶玄天也可以理解。 他让容雨尽心救助萧芊芊,随后他就去找了萧远。 看到叶玄天,萧远一笑,说道:“你方才把那个郎中赶走了。” 叶玄天颔首,说道:“我找到了绝对可靠的人可以救治萧芊芊,所以要那个郎中何用。” “那也好,”萧远抬眸,说道,“不过我很好奇,这个绝对可靠的人是谁?” 叶玄天摇了摇头,他一掌放在了桌子上,笑道:“你绝对想不到的。” “是谁啊?”萧远看着叶玄天,露出了疑惑地目光,他问道。 “尚北的师妹,容雨。”叶玄天说道。 听到这话,萧远一怔,尚北的师妹? 对了,他记得尚北告诉过自己,他那一身医术都是他的师父,江湖中的一个绝世神医教给他的,可是,尚北似乎从未提过这个师妹。 “所以说,这个姑娘的话,你信了?”等到叶玄天将前因后果告诉了萧远之后,萧远抬眸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颔首,说道:“是啊,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有让人信服的能力,我想,她不会骗我的,再说,纵使尚北从未和你提过她,也不过就是她之前跟尚北有一些隔阂罢了,你觉得呢?” 这话不无道理。 萧远微微颔首,说道:“既然你信她,就让她去治吧,只是我必须去问一问尚北。” “尚北如今在大牢中,你问了的话,只怕是……”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也确实想要救尚北,可是如今的局势你也不是不知道啊。” 萧远听了叶玄天的话,有些踌躇。 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良久,萧远看着叶玄天,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该去看看尚北。” “我去吧。”叶玄天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疑惑地看着叶玄天。 叶玄天不是相信容雨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叶玄天又打算去问一问尚北呢? 看到萧远不解的神情,叶玄天笑了笑,说道:“你不能去,你要记住,尚北是我举荐上去的人,今时今日有人污蔑他害了陛下,这跟我也有关系,所以我去看他也是情理之中,而你,又和尚北有什么关系呢?” 萧远颔首,是他冲动了。 “好,你去吧,”萧远说道,“萧芊芊我会照顾好的,你现在就去吧。” 叶玄天颔首,离开了萧王府。 此时,叶静璇正带着安元县主去往礼部尚书府。 终于到了府前,礼部尚书木成德亲自在府前等着叶静璇。 看到了叶静璇的马车,木成德连忙迎了过去,行礼道:“见过萧王妃娘娘。” 叶静璇拉开了帘子,随后有人搀扶着她和安元县主下来。 “礼部尚书,木成德,”叶静璇看着木成德,笑道,“本妃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希望你能好好听本妃一言。” 木成德颔首,这个时候木成德的夫人,木贵妃的生母走了出来。 “这位想来就是木夫人了,”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本妃与木尚书有事情必须尽快商议,麻烦木夫人带着本妃的女儿转一转。” 现在众人还不怎么知道安元县主,木夫人乍看到安元县主就愣住了。 她依稀记得,这位萧王妃,似乎是没有孩子的。 怎么这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一个女儿。 叶静璇带着安元县主跟着木成德和木夫人步入了木府。 叶静璇看着木夫人,说道:“想来夫人也会觉得疑惑,安元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我甚是喜欢她,便收做了义女,日后她便是县主之尊了。” 流云走到了木夫人身边。 叶静璇看了流云一眼,说道:“好了,流云你带着安元好好跟木夫人说说,安元你要乖乖的跟着木夫人,母妃去跟尚书商议一些事情,你要听木夫人的话。” 安元县主看着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女儿明白。” 故而叶静璇便去跟木成德商议了。 流云告诉木夫人自己家王妃收养安元的过程。 来到了一个隐蔽房间,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木尚书,这里绝对安全吧?” 木成德颔首,说道:“请王妃娘娘放心,微臣虽然也没什么能耐,但是自己家里那个地方有外人,那个地方彻底是自己的,微臣还是能分的清的。” “那就好,”叶静璇笑了笑,将木贵妃给她的信交给了木尚书,说道,“请尚书看看。” 木成德拆开了信,看到了自己女儿的久违的字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木成德到底是个男人,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他读完了女儿的信,摇了摇头。 “我——要有外孙了。”木成德低下了头,说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这话没错,但是如今木贵妃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的外孙能不能出生,是一个问题呢。” 木成德听到这话,抬起头,凝重地看着叶静璇,说道:“求,王妃娘娘救救她!” 叶静璇颔首,说道:“既然我来跟你送信,就已经说明了我的态度,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保住木贵妃和她的孩子,但是,木贵妃告诉你的事情你也要做到。” “微臣明白,”木成德说道,“微臣定然倾我木家之力扶持萧王爷。”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这样就很好,你放心吧,木贵妃那边,我一定会尽力保住的。” 木成德对着叶静璇连连颔首,说道:“既然微臣的女儿在百般无奈之中选择了娘娘,那么微臣也相信娘娘。” “嗯,那么就这样了,”叶静璇说道,“我们出去吧。” 木成德跟着叶静璇去了木夫人身边。 看到叶静璇这么快回来,安元县主睁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问道:“母妃,这么快啊?” 叶静璇伸出手摸了摸安元的头,说道:“是啊,元儿可有好好听木夫人的话?” 安元连连颔首,说道:“有的有的。” 木夫人在一边笑着,她说:“安元县主这个孩子却是有趣,难怪王妃娘娘会收养她,妾身看着安元,也觉得心疼不已呢。” 叶静璇看着木夫人,从自己手上摘下了一对玉镯,说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与夫人你见面呢,不给点儿见面礼,实在是说不过去,夫人,收下吧。” 虽然木夫人按照辈分来说,是祖父辈分的了,但是木夫人的位子远远比不过叶静璇,所以她便也收下了。 随后,叶静璇便带着安元走了。 这个时候,木夫人就问自己的夫君,叶静璇是为何而来。 木成德摇了摇头,将一切告诉了木夫人。 “我苦命的女儿啊!”听完木成德的话,木夫人摇了摇头,叹道。 木成德看着自己的夫人,心头也泛起阵阵辛酸。 谁说,入宫一定就好了? 他的女儿是个美人,可是这一入宫,就毁了生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命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他女儿的命啊! 木成德叹息着,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木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要该说什么。 叶静璇带着安元回到了萧王府。 这个时候,萧远告诉叶静璇,说是,宗人府的人,同意了把安元的名字写入族谱。 从今往后,安元就是萧安元了,闺命便是元儿。 听了这个消息,叶静璇甚是开心,她笑着对萧远说道:“今日我去木尚书府要做的事情也顺利办成了呢。” 萧远颔首,笑道:“我之前去找了兰芝,她说霍行哪里一切稳定。” 叶静璇笑了笑,她想起了霍孟兰。 霍孟兰,早就死了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随后她看着萧远,问道:“对了,萧芊芊现在如何了?” 萧远笑了笑,他看着叶静璇,说道:“你猜猜?” 注意到了萧远眼底的笑意,叶静璇就知道肯定是有救了。 “我猜,已经有了最好的方法了吧!”叶静璇笑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没有丝毫意外,他颔首,笑道:“是的,叶玄天找到了尚北的师妹。” “尚北的师妹?”叶静璇一怔,问道。 似乎,她没有听过尚北提起过他有一个师妹呢。 怎么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尚北的师妹出来了? 叶静璇有些担心。 看到了叶静璇眸中的担忧,萧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叶玄天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特别是在照顾萧芊芊这里,他必然是上了十二分的心思。” 叶静璇颔首,叹道:“好吧,我也知道,我哥哥对萧芊芊的上进程度,也不是我能完全认识到的,但是我想要去见一见那个姑娘。” 萧远颔首,说道:“想来那个姑娘现在就在萧芊芊的房间里头,我带你去吧。” 叶静璇颔首跟着萧远去了。 叶静璇推开了萧芊芊的房门。 容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看到了容雨的容颜,不由在心中赞叹。 这个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她摇了摇头,走上前。 而此时,大牢中,叶玄天找到了尚北,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尚北迷茫地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她,受伤了。” “谁受伤了?”尚北问道,“是叶……”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心上人。” 尚北闻言又是一怔,他叹道:“怎么会啊,她的身份……” “但是有救的。”叶玄天说道。 听到叶玄天这话,尚北便颔首,他放心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让我在这里还要担心啊,真是。”尚北随口抱怨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一个师妹唤作容雨的?”叶玄天直接看着尚北,问道。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尚北笑了笑,说道:“是,我这个师妹是个倔强的人……” 叶玄天淡笑,说道:“我找来救治她的人,就是容雨。” 尚北颔首,说道:“原来如此啊,容雨她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啊,兴许不亚于我呢……” “何出此言?”叶玄天问道。 因为从前尚北都是自诩医术高明的,而如今,尚北就在叶玄天面前承认了自己不如容雨,这让叶玄天有些惊讶。 “怎么,不敢相信吗?”尚北看着叶玄天惊讶的表情,笑着问道。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我只是觉得惊讶罢了,这些其实,容雨已经告诉我了,她说她和你的关系,也一向不是很好的。” “对啊,也许她单方面讨厌我吧。”尚北咬了咬牙,似乎想起了一些,叹道。 叶玄天想到了容雨跟他说的话,也笑了笑,叹道:“罢了罢了,左右,你放心便是,还有,我和王……都会,努力救你出来的。” “我相信你们。”尚北说道。 于是叶玄天便回去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正定定地看着容雨。 这个姑娘眉宇间带着一种浩然正气,而且,这个姑娘的容颜,是说不出的漂亮。 “你是谁?”容雨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看到了床上的萧芊芊,笑道:“我呀,按照位子来说,这个昏迷的姑娘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容雨一愣,随后问道:“所以,你是一位王妃?”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的,我哥哥没告诉你吗?你现在在萧王府里面,这位是萧王,我是萧王妃。” “你哥哥?”容雨看着叶静璇,有些疑惑,她问道,“就是叶玄天吗?” “是的,芊芊公主殿下是我哥哥的心上人,我也知道姑娘你的能力,你是尚北的师妹啊。”叶静璇说道。 又听到了尚北的名字,容雨却想起来叶玄天告诉她说,尚北如今被关在了大牢里头。 “既然如此,你们一定有足够的权力吧?”容雨看着叶静璇和萧远,问道。 萧远笑了笑,说道:“虽然你这么问了,但是我还是告诉你,其实我这个王爷也没有多大权势,不过,若是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就是了,本王会尽力满足。” “我还是只有那么一个要求,我要见尚北。”容雨说道。 这就让萧远有些为难了。 但是,叶静璇这个时候她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尚北,被关到了哪个大牢之中?”叶静璇问道。 萧远想了想,说道:“我依稀记得,樱妃被关到了贵族女子的牢房之中,尚北,似乎去的也不是庶人呆的大牢。” “看管宗亲大牢的人,是你麾下的人吧。”叶静璇想了想,说道。 萧远颔首,随后他立刻想到,他说:“尚北,是被关在了宗亲大牢!” “是啊,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表面上,让人们看着尚北是被关起来的,”叶静璇笑道,“然而实质上,我们可以悄悄放尚北出来,这样一来可以诊治陛下,二来又可以让容雨姑娘和尚北见面。” 容雨笑了笑,她看向了萧远。 最终萧远决定,找关系放出尚北。 可是如今,皇帝的毒,已经越来越不妙了。 这个时候,叶玄天回来了。 “如何了?”看到叶玄天,萧远立刻问道。 叶玄天叹了口气,他说道:“尚北只是说,让我们相信容雨姑娘的医术,还有他会在大牢中等着我们救他的。” “尚北是被关在了宗亲的大牢,对嘛?”萧远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颔首,“问这个干什么?”叶玄天有些不解。 萧远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有办法了。” “嗯嗯嗯?你要做什么?”叶玄天看着萧远,表情充满了疑惑,他问道,“似乎,你也没什么办法的吧……”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谁告诉你我没有办法的呢?” 叶玄天一怔,他说道:“啊啊啊啊?我可不觉得你有什么好办法,要是有好办法,你怎么早不用啊。” 萧远看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是我愚钝,还是静璇提醒了我才让我知道了的,走走走,我们去好好商量一下。” 故而萧远便带着叶玄天去商量了。 容雨一脸茫然地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看着容雨笑了笑,说道:“请姑娘不要见怪,他们一向是这个样子的,习惯就好。” 容雨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萧远和叶玄天的相处方式。 但是容雨也知道这个是别人的事情,和她无关。 所以容雨就对着萧芊芊身上的大穴开始查看。 “对了,这个公主的伤病,必须有亲近的人尽量在身边看着,”容雨说道,“而且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至于你们的那些下人,到底是不方便的,所以……” “有我在。”叶静璇说道。 容雨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行,我觉得你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全心全意地照顾她,所以,你觉得叶玄天如何,我看他也是真心为这个公主求医的,想来,对这个公主也很好的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哥哥确实对芊芊很好,可是他那边,兴许是抽不开身的吧。” “这话又要从何说起呢?”容雨来了兴致,她问道。 万般无奈之下,叶静璇还是将叶玄天的决定告诉了容雨。 毕竟,家里有柳如烟在,叶静璇觉得,至少是为了安抚柳如烟,叶玄天都不可能怎么抽开身。 听完了叶静璇的话,容雨一怔,随后她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你们皇家的人,还有这些权贵的人,为什么这些一个个都把亲情和爱情看得那么不重要,皇家和权臣不就是世人的典范嘛?可就连皇家都这样绝情……” 听到了容雨的感触,叶静璇也觉得是如此。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叶承,那也确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物啊。 “所以,为什么呢?”容雨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长叹了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就是为了争夺权力这个东西吧,这个东西让万众向往,所以皇家和权臣们,往往是……这样争争不休的。” 容雨低下了头,从前爹爹也跟她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懂事 萧安元笑着看着叶静璇,说道:“这样的话,母妃就快点去吧,我和容雨在这里就好。” 叶静璇看着这样懂事的萧安元,笑了笑,说道:“好好好,那母妃去了,你记得要听容雨姑娘的话啊。” 萧安元连连颔首,应下了。 叶静璇便放心的去找萧远了。 此时,萧远和叶玄天正叫了管理宗亲大牢的罗熠烁。 “王爷的意思,是让微臣放尚北出来给陛下救治?”罗熠烁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颔首,说道:“是啊,毕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罗熠烁看着萧远,叹了口气,说道:“这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然而,微臣以为,这件事不是蛋蛋治好陛下就能做到的,至少要查出太子殿下下手的证据。” “上一次也不是没有查出来,”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可惜父皇心疼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愣是装作不是萧灏下的手,让这桩事情过去了。” 听到了这话,罗熠烁也想起来了。 他又叹了口气。 “这,又要如何是好呢?”罗熠烁看着萧远,说道,“除非,除非弄掉太子妃的孩子!” 叶玄天看着萧远,说道:“可是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可以靠近叶诗岚,何谈,害她的孩子?” “兴许,我们可以去问问尚北,毕竟当初发现叶诗岚有孕之人,是尚北。”萧远看了一眼罗熠烁,说道。 罗熠烁颔首,说道:“既然如此,微臣就悄悄地放出尚北公子让他给陛下诊治,至于太子那边,就恕微臣无能了。” 萧远颔首,说道:“那边,本王自会留心的,你去吧,记得悄悄放了尚北出来。” 罗熠烁颔首退下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就来了。 “说起来我还答应了木贵妃去皇后面前说一说呢,”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不过我很好奇,如今皇帝昏迷着,是谁在执政啊?” “说起来也很奇怪,”萧远叹道,“虽然父皇昏迷着,萧灏居然也不去主持大局,于是,朝堂上是稍微有一点点乱的,不过也还不错啦。”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下午入宫一躺好了,你到时候直接——” “那个时候尚北也该出来了,我让尚北跟着你去。”萧远说道。 叶静璇颔首,想到了之前自己给萧远出的点子,看来,果然有用啊。 叶静璇笑了笑。 下午,尚北被罗熠烁放了出来,便跟着叶静璇去了宫里头。 “你们都出去吧,”叶静璇看着一排宫女,说道,“让本妃自己跟陛下说说话。” “是。”一排宫女退了下去。 叶静璇看着自己身后的尚北。 尚北一笑拿出了医药包给皇帝诊治,这个时候叶静璇开口问了:“你可知,你的师妹说我的元儿是极阴之体?” “极阴之体?”尚北注意的不是“我的元儿”而是“极阴之体”,这让叶静璇有些担心。 注意到了叶静璇紧张的神情,尚北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没什么打算的,我的人品你也是知道的啊,何必这样紧张呢?”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也是,你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当,保护好这个姑娘就是了。”尚北说道。 突然,尚北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说道:“这皇帝,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此话怎讲?”叶静璇看着尚北,露出了疑惑地目光。 这些日子,皇帝应当也没什么问题啊。 “这毒,我也没见过啊,”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但是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儿熟悉的,不过我可以尽力试试。” “所以你的意思是?”叶静璇看着尚北,问道。 尚北叹道:“在这期间,皇帝一定又被人下了毒,是同一种毒。” “这肯定是萧灏的手笔。”叶静璇说道。 尚北颔首,说道:“我们都知道是萧灏的手笔,可是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啊。” 这个,叶静璇也知道,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指证萧灏。 “对了,叶诗岚的孩子还在吗?”尚北看着皇帝,突然问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一怔,随后茫然地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说——” 尚北颔首,说道:“是的,当初我就给叶诗岚下了药,只是这些日子过去,我算算也要不了几天了。” “还没有什么消息,”叶静璇说道,“但是既然你这么说,想来也快了吧。” 尚北颔首,对着皇帝继续施救。 这一番疗程过后,尚北对着叶静璇摇了摇头,叹道:“若是有机会,把容雨请进宫来一趟为陛下看看吧。” “怎么了?你的医术不是素来很好吗?怎么这一次,你却说让容雨来看看?”叶静璇瞪大了眼睛看着尚北,她觉得不敢相信,所以她问道。 尚北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素来也自诩医术好,可是,遇到这种前未有过的情况,也是没了办法啊。” “好吧,”叶静璇叹道,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回哪里?萧王府吗?”尚北看着叶静璇,问道。 “不然呢?”叶静璇看着尚,问道。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能回萧王府?” “为什么?”叶静璇问道,“你不会萧王府你还想去哪里啊!大牢吗?” 尚北颔首,说道:“你们毕竟是悄悄放我出来的啊,所以万一有别的人发现了,对你和萧远,影响都不好。 ” “好吧,那我让流云送你出去好了。”叶静璇叹道。 尚北说道:“且慢,我想问一问,江古韵如今情况如何了?” 叶静璇想了想,说道:“她啊,还是对你一如既往的,王爷还跟我说,江古韵在王爷说要把救你的事情缓一缓好好权衡的时候,江古韵就跟王爷撂下狠话说是,王爷不想办法,她自己会想办法的,不过到现在似乎没什么成就吧。” “你们看好她,”尚北说道,“她那个性子看似淡然,其实你谁都要倔强。” 叶静璇颔首,说道:“好好好你放心就好了,江古韵我肯定是会好好照顾的,至于你,我会吩咐下去绝对不会让人亏待了你。” “我确实没什么事情呢。”说着,尚北看到了流云。 叶静璇让流云送了尚北出去,自己便去了木贵妃的长春宫。 看到叶静璇,木贵妃一笑,问道:“如何了?” “既然我敢来见娘娘,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今日来便是问问娘娘要我在皇后面前说什么话。”叶静璇看着木贵妃微微行礼,说道。 木贵妃颔首,附到了叶静璇耳边。 叶静璇听完了木贵妃的话,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去吗?” 木贵妃颔首,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去吧,现在就去,你的婢女呢?” “有事儿让她走了,”叶静璇说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吗?” “本宫害怕你会在皇后那里吃了亏啊,”木贵妃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如此,连翘,你去,跟着萧王妃娘娘去皇后哪儿请安吧。” 连翘走了上来对着叶静璇行礼。 叶静璇便带着连翘去了皇后的宫殿。 “叶静璇,你怎么又来了?”看到了叶静璇,皇后一愣,问道。 叶静璇对着皇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随后叶静璇才起身说道:“纵使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喜欢妾身,可是妾身看着这几日,叶夫人也没来陪着娘娘,妾身便担心娘娘一个人在宫里头会觉得乏味,故而想要来陪陪娘娘,怎么,娘娘不欢迎吗?” 皇后摇了摇头,她勉强对着叶静璇笑了笑,皇后说道:“不,怎么会不欢迎萧王妃你呢?你在这儿陪着本宫,本宫自然是开心的,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是吗?多谢皇后娘娘夸奖了。对了,娘娘可还记得,萧芊芊的母妃?” “你替她做什么,都死了多久的人了?”皇后怒视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唉唉唉,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人都说是那位娘娘乃是为了保护陛下而死,这死,虽死尤荣,可是若是心里存了要害陛下的心思之人啊,无论过了多久都会被人发现的,皇后娘娘,您说这话对不对啊?” “那是当然了,”说这话的时候,皇后有些心虚,她努力平稳住了自己的声音,看着叶静璇,说道,“咱们陛下啊,是万金之躯,任何想要伤害他的人,下场,该是比樱妃之流惨了千千万万倍呢!” 然而叶静璇却不为所动,他说道:“这样啊,妾身明白了,可是皇后娘娘,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有那么多人想着要害陛下,包括这宫里头的人,甚至是陛下的子女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后看着叶静璇的目光不觉得多了一丝警惕,她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误会了,妾身可没有什么旁的意思,无非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无心 可是这随口问问,却把皇后问得够呛。 皇后瞪着叶静璇,说道:“竟然是本宫看走了眼,你这个孩子,远远是比不上叶夫人的,你走吧,别在这儿碍本宫的眼。” “皇后娘娘,妾身这可都是无心的话,”叶静璇说道,“不过既然皇后娘娘您非要这么斤斤计较的话,妾身便告退了。” 说罢,叶静璇笑了笑,转身带着连翘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叶静璇的背影,皇后还是气得只咬牙。 而叶静璇自然是在心中欢喜了。 随后叶静璇又去了长春宫告诉了木贵妃,事情她已经办好了,日后她也会时常入宫来看木贵妃的。 木贵妃表示欢迎。 叶静璇便出了宫。 萧王府内,萧远亲自迎接叶静璇回来。 叶静璇看着萧远,摇了摇头,叹道:“近来,陛下中毒越发严重了。” “那可如何是好?”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指了指萧芊芊的房间,说道:“尚北说,可以让她试试。” “还是先让尚北来吧,”萧远说道,“我们都知道尚北的医术高超,再说,虽然容雨姑娘也十分厉害,可是她要照顾萧芊芊啊。” 说的也是,叶静璇颔首,说道:“那好,我找机会派人去告诉尚北吧,不过今天的这些事情,我做的真是提心吊胆的。” 听到这话,萧远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叶静璇,他说道:“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也在你的身边。”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萧远笑了笑。 随后,萧远决定,明日就让叶玄天悄悄带着尚北去诊治,叶静璇颔首。 然而这么几日过去,虽然叶静璇和尚北等人日日轮换着带尚北去给皇帝诊治,却也没什么大的效果。 这让萧远有些着急。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咬了咬牙,说道:“实在不行,就让容雨去吧。” 萧远看着叶静璇,颔首说道:“也对,如今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可是尚北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话他——”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一早尚北就告诉我,让容雨去试试,然而你也没同意,所以尚北不会有事的啊。”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颔首,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她去吧。” 故而叶静璇便去安排了。 叶静璇在萧芊芊房前看到了叶玄天。 “如今是你和元儿一起照顾萧芊芊吗?”看着叶玄天疲惫的眼睛,叶静璇问道。 叶玄天对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是啊,如今就是我们一起照顾的。” 叶静璇注意到了叶玄天眼眶下的黑眼圈,说道:“你看看你的眼睛,你眼眶下面的黑眼圈啊——我知道了,日后去带着人给陛下诊治的事情,你也不必去了。” “不,我可以去的。”叶玄天认真地看着叶静璇,说道。 看到自己这样执拗的哥哥,叶静璇叹了口气,她指着叶玄天的眼睛,说道:“哥哥,你看看你的样子,这么憔悴的样子,让我如何忍心让你去呢?” “我不管,你不许去了,”叶静璇看着叶玄天,说道,“若是你再打算去,那也要等到萧芊芊醒来之后了,我看着萧芊芊的情况,也不寻常吧,虽然容雨那样说了,可我也知道这里有安慰的成分在,兴许还要不少时间呢。” 这个,叶玄天也知道。 当然叶玄天更清楚自己的妹妹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可是这样的话,叶静璇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 虽然说起来,叶玄天还得回去应对一下柳如烟呢。 但是,看着叶静璇认真的神色,叶玄天还是决定,不去了。 “好好好,我都知道了。”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说道,“你的话我都明白,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叶静璇听到叶玄天这么说,便笑了笑,说道:“这才像话嘛。” “好了,你赶紧下去休息,我还有事情要跟容雨姑娘说,”叶静璇看着叶玄天,说道,“至于萧芊芊,元儿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安心就好了。” 叶玄天颔首,走下去休息了。 叶静璇走入了房间内,容雨笑着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了,这个公主她近来情况还是很稳定的。” 叶静璇颔首,说道:“不是这个问题,我想要问你的是,你可以去为皇帝诊治吗?” 听到叶静璇的话,容雨笑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想来叶公子未曾告诉过你,我行医的三个原则。” 听到容雨这么说,叶静璇觉得很奇怪,她迷茫的看着容雨,问道:“什么?” “你不必全部知道,”容雨笑道,“但是其中有一条,是皇室,死不救。” “可是萧芊芊也是皇家的公主啊!”叶静璇瞪大了眼睛看着容雨,立刻反驳她的话。 容雨看了一眼昏迷着的萧芊芊,说道:“她不一样,这几日救治她,我也知道她的事情,无非就是个被宠着的天真女孩儿罢了,所以,她没有皇室的阴险,而皇帝——九五至尊,他的手下有多少人的血!” 原来如此。 叶静璇低下了头,看来,真的没有办法说服容雨了。 突然,叶静璇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充满期待地抬起头看着容雨,说道:“容雨姑娘,尚北跟我说过,皇帝的毒中得越来越深了,他还跟我说,兴许只有你能救皇帝了。” 听了叶静璇的话,容雨一顿,叶静璇以为容雨要答应去救治皇帝了。 然而,容雨却是看着叶静璇,嗤笑了一声,说道:“他自认医术不如我,这点自知之明很好,不过——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呢? 叶静璇愣住了,似乎容雨救不救皇帝,都是容雨自己的自由,容雨已经答应了救萧芊芊,她根本没有什么理由让容雨必须去救皇帝啊! 容雨看着叶静璇,问道:“王妃娘娘还有什么事情不曾?若是没有的话,我要为公主施针了,还请王妃娘娘回避。” 叶静璇听了这话,便也只能颔首,失落地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位婢女跑来大喊道:“太子妃娘娘小产了!” 听到这话,叶静璇一怔,随后她想到了尚北对自己说的话,便微微笑了笑。 叶静璇走上前让流云拉住那个婢女。 “嚷嚷什么呢?”流云抓住那个婢女,问道,“没看到王妃娘娘还在这儿吗?” 那个婢女看到叶静璇和流云,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只是这次,太子妃娘娘小产,惊动了许多人,奴婢这才敢来报告娘娘的。” “哦,你说说,都惊动了哪些人啊?”叶静璇冷笑着看着婢女,问道。 婢女扳起了趾头数着,她说:“叶尚书大人,尚书夫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有许多奴婢不是记得很清楚,总之现在人都在东宫太子府呢。” 叶静璇颔首,笑了笑,说道:“好了,本妃知道这件事了,你下去吧,莫要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了。” 婢女退下了。 流云看着叶静璇,想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波澜不惊。 叶静璇看到了流云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说道:“因果报应啊,因果报应,这都是因果报应啊。” 听了叶静璇的话,流云瞬间想起了叶静璇失去的哪一个孩子。 随后就知道叶静璇为何这样淡然了。 流云扶着叶静璇回到了王妃殿内。 “如今,没有请到容雨,就只能依靠尚北救治皇上了,”叶静璇看着流云,说道,“你觉得,接下来是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流云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能预测未来,但是奴婢却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会利用这一次太子妃小产博取众人同情,然后趁机表现出来自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收拢人心,就在这个时候掌权。” 听了流云的话,叶静璇颔首,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是啊,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所以,萧灏一定会这样做的,而我,还要想方设法地对抗他,我觉得自己头绪有些乱了。” 流云走上前揉了揉叶静璇的太阳穴,说道:“王妃娘娘,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必然,我们必然也就不能去更改它,我们能做的,就是让那些同情太子的人,发现不妥。” “嗯,你倒是有想法,”叶静璇一笑,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觉得不妥?不如说来听听。” 流云看着叶静璇,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若是我们可以把叶诗岚这一次无心造成的小产变成是,萧灏和叶诗岚不和睦然后,因为皇帝的原因,萧灏只能不对叶诗岚下手,可是如今皇帝昏迷着,萧灏就忍不了了,故而,就亲自暗中派人毁了叶诗岚的这个孩子,娘娘,你觉得如何呢?” 叶静璇听完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随后,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一时之间,我们也不能伪造那么多的证据,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小产,到底是不是无心之失。” 第二百二十三章 祸国 听了叶静璇的话,流云颔首,说道:“但是可以去查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去查的话,显得太过刻意了,会表现出不好的一面,所以,不可行。” 流云低下了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这样吵吵嚷嚷的声音,叶静璇便觉得心烦。 “去看看是怎么了,”叶静璇指了指外面对流云说道,“若是寻常的事情,就把她关起来。” 流云颔首走了出去。 然而这么一出去就是许久,让叶静璇有些着急了。 等到叶静璇正打算出去看看的时候,流云脚步打着颤抖走到了叶静璇身边。 看到这样紧张的流云,叶静璇茫然地低下头,问道:“流云,什么事情啊?” 流云渐渐地抬起头看着叶静璇的眼睛,她摇了摇头,说道:“王妃娘娘,这一次,怕是躲不过了……” 这话更让叶静璇茫然了。 她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王妃娘娘!”流云抓住了叶静璇的袖子,说道,“您悄悄带着尚北公子去诊治皇帝的事情,在东宫,被人揭穿了!” 叶静璇瞪大了眼睛,她可以想象的到,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些人看到真实的证据,然后去逼供尚北的情景。 也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大臣揭露她是什么样的人,连带着说上了萧远……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叶静璇抱住了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无奈地伸出手拍了拍桌子。 “所以呢,现在局势如何?”叶静璇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决定了什么一样,看着流云,问道。 流云低下了头。 叶静璇抓住了流云的袖子摇晃着她,问道:“我在问你呢!现在局势是什么样子的?” 流云看着叶静璇,叹道:“娘娘,他们都说,王爷已经被您控制了,完全听您的话,说是您为了让王爷上位不择手段,甚至给陛下下毒,您是祸国的女人。”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这些事情,她一件也没有做过,叶静璇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崩掉了。 她脚步一顿,随后又摇了摇头,问道:“所以呢?他们说现在要抓我去定罪吗?” 流云扶住了叶静璇,说道:“没有,娘娘千万不要这么想,没有人会抓您去定罪的,您是王妃,而且这件事情还是为了救皇帝做的,所以,怎么会呢?” “可是萧灏和他手下的那些人的嘴,我又不是不知道!”叶静璇靠在了门上,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嘴能颠倒是非黑白,而我不在现场。” “不行,我要过去,我一定要过去,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叶静璇一把拉开了门,喊道。 “王妃娘娘,您过去只是孤立无援的人啊,”流云拉住了叶静璇,劝道,“您冷静一下啊!” 叶静璇回头看了流云一眼,说道:“现在他们把我说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冷静?” 说罢,叶静璇决然地便一脚跨了出去。 流云摇着头看着叶静璇。 然而下一秒,叶静璇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叶静璇茫然地抬起头。 “不准去。”萧远看着自己怀中的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挣扎着,妄图挣脱萧远的怀抱。 “你放我出去,”叶静璇在萧远的怀中扭动着,说道,“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澄清这个谣言。”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是祸国殃民之人,我不知道吗?我是你的夫君,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怎么会不心疼呢?” “所以,你是要——”叶静璇不知道萧远接下来打算说什么了,她看着萧远,话音一扬。 萧远将叶静璇紧紧地抱在怀中,说道:“你听话,我让司夜保护好你,至于旁的事情,你权当做没有听到,你放心,我会处理全部事情的。” “又是这样的话!”叶静璇在萧远的怀里剧烈的挣扎着,说道,“我再次回到你身边,无非就是为了和你并肩对抗各种事情,可是你却让我蜷缩在你的臂弯下!萧远,你又想一个人扛起一切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凌厉的问题,萧远沉默了。 良久,萧远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害怕你会有什么不测……” 叶静璇瞪着萧远,问道:“我能有什么不测?你还把我当做不当作站在你身边的人了?” “我当然是一直把你当作可以和我并肩的好妻子看待的。”萧远叹了口气,抱着叶静璇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他叹道。 叶静璇很轻松的就从萧远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她双手捧起萧远的脸颊,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要清楚——如果我还在你身边,如果还有任何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去做,我不是无能的只会蜷缩在你的臂弯下的懦弱之辈,你听到了吗?!” 萧远看着叶静璇的眼睛,颔首,他握住了叶静璇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吧!” 随后,萧远立刻让人牵来了自己的战马,带上了宝剑,将叶静璇放在了自己的身前,一路驰骋而去,到了东宫。 东宫的侍卫看到了萧远,一阵。 “去通报一声,就说本王和本王的王妃要见太子。”萧远将叶静璇扶下了马,对着侍卫说道。 侍卫看到萧远这个架势,便觉得不对,故而立刻匆匆跑到了里头去通报萧灏了。 萧灏得了通报,对着自己面前的大臣们一笑,说道:“诸位爱卿看看,这萧王和萧王妃还真是恬不知耻,明明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他们居然还敢来!走,我们去会一会这厉害的萧王和萧王妃吧!” “是!”一群大臣应是,他们跟着萧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东宫门前。 东宫的门打开了。 萧远看到这么声势浩大的一波人,唇角扯起了一抹冷笑。 “哟,皇兄,你这儿可真是热闹得不行啊,是有什么大喜事啊?”萧远看了看萧灏,说道,“不如也给弟弟说说,让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乐呵乐呵。” 而萧灏怎么会品不出萧远话语里的讽刺的意味。 萧远这话是说,自己的太子妃没了孩子,是一件喜事呢! 萧灏怒视着萧远,说道:“如此神志不清,看来果然是被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给蛊惑了!” 萧灏指着叶静璇,声音就像是在喊一样。 听了萧灏的话,叶静璇抬起了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萧灏,说道:“太子殿下说本妃祸国殃民,是不是也得有实际的证据,若是像个黄口小儿一样口说无凭的,却是让本妃十分怀疑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有力的反击,萧灏瞪着她,说道:“你可自己看看,这些时日,你都去悄悄带着罪民尚北去给父皇下毒,这导致了父皇中毒越来越深,这可都是合宫在看着的!” “太子殿下这么说,说我一定是带着尚北去给陛下下毒的吗?”叶静璇抬起了头,镇定的看着萧灏,说道,“太子殿下凭什么这么肯定?莫非是——其实下毒的人是你,而你因为心虚才不的不推出我来顶罪,就像上次太子殿下推出心腹手下顶罪一样。” 这就是赤裸裸地揭开萧灏的伤口了,萧灏一向高傲,如何能忍? 他一拍大门,喊道:“来人啊,把这个毒妇抓起来!” 瞬间,就有许许多多的太子府侍卫围了上来。 萧远一把抽出了自己的剑将叶静璇护在了身后,他大喊一声:“我看谁敢?” 这一拿剑,萧远身上的气势瞬间显露的淋漓尽致。 毕竟当初可是统帅千军万马之人,怎么是太子府这些个寻常的侍卫可以比拟的呢? 一时间,两边陷入了僵局。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嘹亮的通报打破了僵局。 皇后冷笑着走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一时间,众人全部对着皇后拜了下去。 叶静璇和萧远也对着皇后微施一礼。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啊,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在这里有多少百姓,你们说说!这么舞刀弄枪的,万一伤着了无辜的人,可如何是好!” “母后说的是,可是母后为何要出宫啊?”萧灏看着皇后,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本宫?”皇后看着萧灏,说道,“你身为一国太子,你父皇不曾教过你如何处理政事吗?” “你看看你,这里聚集了这么多大臣,你这是私下结营啊你!”皇后摇了摇头,说道,“纵然你说是他们来看一看叶诗岚,可是,萧远提着剑站在你门前算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话看似是在骂萧灏的,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说萧远的不是。 萧远和叶静璇是聪明人,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可是母后,萧王妃她谋害父皇——”萧灏看着皇后,迟疑着说道。 皇后走上前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之后再说!”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思 皇后眼神充满失望的看着萧灏,说道:“诸位爱卿,让你们见笑话了,这些事情,都等翌日早朝处理吧,现在,大家都散了吧,萧王和王妃也回去吧。” “臣等告退。”群臣都不愿意惹事情,便纷纷告退。 萧远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儿臣也告退了。” “妾身告退。”叶静璇的声音在萧远之后响起。 随后萧远将叶静璇抱上了马,收了剑,又带着她回到了萧王府内。 萧王府,看到二人平安归来,流云和司夜可算松了一口气。 萧远将叶静璇从马上抱了下来,流云连忙走上前。 萧远对着流云摇了摇头,他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叶静璇,说道:“无妨的。” 流云颔首走到了萧远身后,司夜走上前牵住了萧远的马。 随后萧远便抱着叶静璇一路走到了王妃殿。 途中,居然撞到了玉庶妃。 玉庶妃看着萧远就这么抱着叶静璇在自己面前走过去,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她心里有些不平静。 林琪等到萧远和叶静璇走远了就告诉玉庶妃,说:“娘娘,外面的人都说这王妃是祸国殃民的妖精,依奴婢看来,今日王爷对她的这个阵容架势,就足以说明,这个王妃她绝对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听到林琪的话,玉庶妃摇了摇头,叶静璇绝对不是什么祸患。 反之,以叶静璇的聪明才智,她绝对会帮助萧远成就大业的。 玉庶妃都清楚这些原因,可是直把眼光放在一时的林琪,确实是看不透这些的啊。 玉庶妃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走吧,我们回玉华阁去。” “娘娘,”林琪觉得不甘心,她看着玉庶妃,劝道,“莫非娘娘就这么看着王爷受那个妖人蛊惑吗?” 这样的话,就让玉庶妃生气了。 玉庶妃一摇头,说道:“她不是妖人,叶静璇是如今王府里头正正经经入了皇族谱的王妃娘娘,你若在这样说话,留心我去回了王爷罚你。” “娘娘……”既然玉庶妃这么说了,林琪只能低下了头,她轻轻唤了一声玉庶妃,便也只能跟着玉庶妃不甘心的回到了玉华阁。 而此时,萧远也和叶静璇到了王妃殿。 萧远把叶静璇从自己怀中放了下来。 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可看见了,你的那个庶妃的婢女呀,看我的眼神可真是要把我活剥了似的。”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会在意她吗?左右那个婢女啊,也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人。”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就觉得疑惑了。 她抬起了头,看着萧远,问道:“你这话就很奇怪了,怎么就说那个陪嫁的婢女不是个正经人呢?”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每个人入王府之前我都会查清楚她的底细。” “那我呢?”叶静璇看着萧远,笑了笑,问道,“我入王府之前,你怕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听到叶静璇这样打趣的话,虽然萧远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也能理解,这样开玩笑,就说明了叶静璇已经不在意了。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前一阵是不是尚北还让你好好照顾江古韵呢,江古韵还打算着救尚北,我们也该叫江古韵过来好好谈一谈了。” 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又蹙起了眉头看着萧远,“唉,你这个话题转移的也太突然了吧,”叶静璇伸出手戳了戳萧远的胸膛,笑道,“你可当我没发现吗?说吧,玉庶妃的那个婢女,到底如何不正经了,你可得告诉我。” 面对叶静璇这样子,萧远只能先让人去叫了江古韵,随后就跟叶静璇开始解释了。 叶静璇听完萧远的话,叹了口气,原来是私生女啊。 她就说玉刚那样的人,只有一位夫人,那这个夫人是不是太蛮横了,那日一见,却觉得玉夫人十分和蔼,这样玉刚就没有原因害怕玉夫人了吧? 却不想,原来是这样——一个男人许诺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纳妾,无非就是他真心爱这个女人,或者是对这个女人有深深的愧疚。 叶静璇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江古韵也到了。 “怎么了?”江古韵对着萧远和叶静璇微施一礼,问道,“我原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原来也就是很平常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之前萧远跟我说你因为救尚北的事情跟他起了争执,今日我叫你来,便是为了关于尚北的事情的。” 其实叶静璇也在听了萧远之前跟她说的话的时候,以为今日江古韵来的时候必然是生气着的,哪曾想江古韵竟是这样淡然地看着二人呢? 江古韵听到叶静璇的话,微微笑了笑,她说:“既然如此,就直说吧。” 江古韵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导致萧远决定立刻去救尚北。 然而江古韵却还不知道叶静璇在外面被那些大臣传了流言蜚语。 等到萧远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江古韵之后,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下一步要怎么做?翌日早朝你要带着叶静璇去的话,叶玄天必须照顾萧芊芊,这王府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听了江古韵的话,萧远颔首,说道:“的确是这样,但是还有你在。” “是啊,”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婢女吗?想来,王爷再分给你一些暗卫,就能保住今日王府的宁静了,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江古韵听了叶静璇的话,觉得有道理,可是她也不如司夜那么稳重,她觉得还是有些危险了。 “司夜跟着你们去吗?”江古韵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抬起眸子看向了萧远,萧远笑了笑,说道:“若是你愿意,司夜留在王府也可以的。” 叶静璇颔首,说道:“对啊,不如就让司夜留下来吧,左不过去上朝罢了,那些人纵然是要定我的罪说萧远的不是,可也暂时不敢动我们,毕竟如今陛下昏迷着,皇后可不会落下一个苛待王爷的名声。” 听了叶静璇的话,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司夜还是跟你们去吧,毕竟我想王府也不会生什么乱子,王爷如今和你还好端端的在这儿呢。” 叶静璇觉得江古韵这样说的话,确实没错,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看到江古韵坚定地看着她的时候,叶静璇就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江古韵。 “既然如此,”叶静璇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说道,“翌日就拜托你了。” 江古韵颔首,随后又看向了萧远,问道:“可是,若是翌日午时你们还没回来的话,我要怎么做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可是叶静璇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出现这样的结果。 导致了叶静璇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样的结果,要让江古韵如何做。 但是萧远毕竟是个男人,要比女人冷静很多,他自然想到了这一点。 故而萧远看着江古韵,叹道:“若是翌日午时我们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去悄悄找叶玄天,然后让他安排,就说让他带着萧芊芊和你,元儿,出去暂避风险。” 听了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虽然她心里也对萧远的这个安排觉得突兀,但是一想,江古韵便知道,萧远这么说,无非就只能说明,萧远安排好了一切。 不,与其说是安排好了一切,还不如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叶静璇放手一搏了。 结果,这个时候,外面就有人来报,皇帝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叶静璇听了禀报,便猛然想起,似乎尚北跟她说过,皇帝第一次所中的毒其实不是让人昏迷毒,而之后被下的毒才是致昏迷的毒药。 虽然之后的毒并不难解,可是之后皇帝却中了多重毒,这就让人无从下手了。 想到这里,叶静璇便将尚北跟自己说过的话告诉了萧远和江古韵。 听罢叶静璇的话,萧远和江古韵都有了一致的猜测。 那就是――一定有人解开了,或者说是缓解了皇帝之后所中的毒。 “偏偏是这个时候,是为了说明什么呢……”江古韵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开始思考。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这个时候,萧远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他指着远方,大喊道:“我知道了!” 叶静璇茫然地看着萧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什么了?” “你听我说!”萧远看着叶静璇,声音激动地说道。 叶静璇看着亢奋成这个样子的萧远,微微摇了摇头,叹道:“你才是要听我说呢,无论你想到了什么,这些都只是猜测,你根本就不能完全肯定你的猜测,所以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吗?” 听了叶静璇的话,萧远深吸了一口气。 他微微张口。 第二百二十五章 侧面交锋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出了自己的想发:“父皇是不会醒来的,如今有了醒来的迹象,是在外面传你是个祸国之人之后才发生的,而这点,正是操作之人的阴险了。” “你是说,因为我这个‘祸国王妃’被揭穿,所以苍天有眼然后被感念了,故而就让皇帝要醒来。”叶静璇看向萧远,说道。 江古韵低下了头,说道:“那么,翌日那些人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现在这样的风言风语还没被散播出去,”叶静璇抬起了眼睛,说道,“只要我们赶在这个之前传出去,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之所以会有陛下醒来的迹象,是因为太子冤枉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兄弟的妻子,苍天觉得这样的太子实在不该为一国太子,便想着要召出皇帝醒来,看一看他这个混账儿子!” “还有,”听到了叶静璇的话,江古韵受到了启发,她说,“既然你要这么传出去,少不得说一说叶诗岚没了的这个孩子了,我想,你该明白的。” 听了江古韵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扭头看向萧远,说道:“我们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局势,便交给你去操控了。” 萧远颔首,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你和江古韵好好的在王府呆着,等着看着全京城的百姓唾弃萧灏吧!” 说罢,萧远跨出了门。 叶静璇等到萧远走出去几步后,突然喊道:“我等着你凯旋!”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脚步一顿,随后他回过头笑着看着叶静璇,对着叶静璇重重地一颔首,应道:“嗯!” 之后,萧远便加快了步伐,向着远处走去。 叶静璇就这么目送着萧远,直到萧远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 “别看了,”看着叶静璇这个专心的样子,江古韵忍不住打趣道,“王爷有事要做呢,你现在又有什么事情呢?若是有的话,快去做吧!”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笑了笑,说道:“我以为,若是单一传出去这么一个流言,会让人们觉得太过刻意了,会有所怀疑,为了展示真实性――” “你打算再放出去几个听起来就不靠谱的版本?”江古韵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对着江古韵笑了笑,说道:“聪明,我正是这个打算了。” “那好,我陪你!”江古韵看着叶静璇,笑道。 几个时辰后,各种对萧灏不利的流言蜚语在大街小巷中传播开来了。 而对于萧远和叶静璇不利的闲话,竟然还没被散播出去,因为打算散播这个闲话的主人,在皇宫里,看着皇帝。 “父皇啊父皇,”萧灏看着床塌上面容安详的皇帝,说道,“你可莫要怪儿子狠心,实在是你的作为让儿子不得不防范啊!” 这么说着,萧灏想起了之前宫里传出去的,皇帝和萧远亲密的事情,萧灏就觉得自己心里十分不舒服。 分明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可为什么皇帝要对萧远那么好! 萧灏捶着龙床。 可他就因为这么看着皇帝,错过了散布流言的大好时机。 并且,萧灏不知道的是,其实皇帝在从前立下了的太子虽然是他,可是那不过是皇后的母家用权利换来的结果罢了。 其实皇帝心属之人一直都是萧远,只不过因为早年萧远战功赫赫,让皇帝有些担心萧远的光芒太胜,才让萧远做了个闲散王爷的。 这也是另一种保护了。 可惜,萧灏这样的人是看不透的。 等到萧灏出了宫,一路上才听到了各种在皇城流行起来的传言,甚至在不少酒楼的说书先生都给人们讲了这些事情。 萧灏便觉得不对,回到了东宫太子府,萧灏的手下们才来给萧灏汇报那些对他不利的传言。 萧灏听了这些话,觉得自己火气十分大。 他伸出手握成拳愤怒地捶打着檀木的桌子,怒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一位属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萧灏,低声说道:“是殿下您吩咐的在您单独陪着陛下的时候,任何人不能以任何事情为借口去打扰您。” 听了这话,萧灏更气了。 他原以为萧远他们是看不出自己的计划的,这下好了,自己营造出来的先机,竟然成了旁人的铺路石,萧灏觉得不爽极了。 “什么叫是我吩咐的?”萧灏伸出手拎起了那个属下的领子,问道,“这样的事情如此重大,如何就是在我划定的那个任何事情的范围之内了!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一件大事?” 被萧灏拎着领子,当然觉得难受极了。 “是,是属下无知。”那个属下连连说道。 可是,他藏不住的,是声音里的恐惧。 萧灏听到了这个恐惧,他愤怒地放下了这个属下,说道:“你在怕本太子?” “属下不敢。”这个属下低下了头,低声说道。 他说的是不敢,萧灏听得十分清楚。 “不――敢?”萧灏的目光灼灼地落在这个属下身上,问道。 这个属下听到这话抬起头,正好迎上了萧灏死瞪着他的眼睛。 那样恐怖疯狂的目光,吓得这个属下连连又低下了头。 如此的细节,萧灏是注意到了。 “你还敢说你不怕本太子!”萧灏怒视着这名属下,怒道。 这名属下不敢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 然而,这位属下和萧灏之间相隔的距离这样近,这样的微微抖动,萧灏还是看到了。 “很好,”萧灏拍了拍手,笑道,“你居然这样畏惧本太子,你还是不是本太子的手下,莫不是你其实是萧远派来本太子手下的奸细?” “属下不是,属下不是,属下的底细早就如实告诉过太子殿下了,属下绝对不是萧王府的人啊,太子殿下――”听到萧灏那样的话,这个属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说道,“太子殿下,您要为属下没有吉时通报您这件事,打属下、骂属下都好,可是殿下,殿下您不能污蔑属下是萧王府的人啊!” 看到这个属下这样懦弱,萧灏便觉得不爽。 虽然他也清楚这个属下绝对不是萧王府的人,可是到底看起来还是心里不舒服。 毕竟就是因为这么一群人不给他通报京城中瞬间开始流传的事情,让他失去了先机的。 但是,萧灏却没有什么理由责罚他。 萧灏看向了外面,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将功折过吧。” 这位属下知道萧灏是原谅了自己的,可是对于萧灏的这一句“将功折过”,他有些不清楚。 故而这位属下便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萧灏,问道:“属下愚昧,敢问殿下,属下要如何将功折过?” “你――确实愚昧!”听到这个属下这么问,萧灏气得伸出手狠狠地拍着他的头,说道,“去平息这些个流言蜚语,就是你的‘功’了!” “谢太子殿下指点!”这位属下对着萧灏作揖,说道。 萧灏看着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心烦,故而萧灏伸出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还不快去?” “是,”这位属下对着萧灏又行一礼,向后退着说道,“属下这便去了!” 随后,这位属下匆匆跑开了。 “他叫什么名字?”等到这个属下跑开了之后,萧灏问其他的属下,说道。 其中一个人抬起了头看着萧灏,说道:“回禀太子殿下,方才那个人叫翰文。” “翰文啊……”萧灏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萧灏原本以为翰文得了自己那样的训导,会好好处理的,故而这一夜,萧灏睡得格外好。 但是翌日晨起来,听到一些事情后,萧灏就开始不宁静了。 偏偏这个时候叶诗岚撞到了萧灏枪口上。 “殿下昨日睡得可好吗?”刚刚没了孩子的叶诗岚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萧灏面前对着萧灏微施一礼。 叶诗岚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就是弱柳扶风,却不知道在萧灏的眼睛里头,叶诗岚就是作了。 “你来干什么?”萧灏还是忍下了自己的火气挑起了眼睛看着叶诗岚,问道。 叶诗岚却没有感受到萧灏的火气,而是自以为娉娉婷婷、袅袅娜娜地走到了萧灏的身边,将手搭在了萧灏的肩膀上。 “妾身没了孩子,心里头十分愧对与殿下,这是妾身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叶诗岚看着萧灏,说道。 萧灏当然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叶诗岚和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会不心疼这个孩子呢? 可是,萧灏更清楚,如今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还要去应对萧远和叶静璇那两个阴险狡诈之人。 而萧灏又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风声,就觉得头大。 再一回头看到叶诗岚居然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萧灏瞬间就觉得叶诗岚简直就是个蠢女人。 萧灏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没了孩子你也该在小月子里,你不好好休息为什么出来?” 叶诗岚以为萧灏这话是在关心自己。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上朝 因为叶诗岚以为萧灏是关心自己,所以她就没想着别的,反而笑意满怀地看着萧灏。 “殿下放心,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的,劳殿下记挂了。”叶诗岚对着萧灏微微躬身行礼,说道。 这样的话,更是让萧灏心烦至极。 但是,叶诗岚竟然愚蠢到完全没有认识到。 “我还有事,”萧灏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他扭头看着叶诗岚,说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殿下……”叶诗岚双手握拳仅仅放在胸前,看着萧灏,不明白萧灏怎么会这么对她…… 萧灏看着叶诗岚这个样子就觉得心烦,他挥了挥手,说道:“你没听懂本太子的话吗?” 既然萧灏已经用上了“本太子”这个自称,叶诗岚也就明白了萧灏是真的有事,否则萧灏是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 所以叶诗岚还是识相地退下了。 随后消耗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东宫而这个时候萧王府内。 叶静璇笑意盈盈的看着萧远,说道:“近日的对决也就要开始了,你觉得怎么样?有信心打赢这场仗吗?” 听到叶静旋桨打气的话,萧炎笑了笑,说道:“有你在,我当然有信心。” 虽然萧炎这么说叶璇心里便也放下了心。 随后萧远让人牵来了自己的马,他抱着叶静璇上了马。 二人一路驰骋着来到了皇宫。 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了萧灏。 萧灏看着萧远抱着叶静璇,二人和谐的样子让他觉得‘碍眼,所以忍不住就讽刺道:“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的皇弟弟这可还抱着一个祸国妖姬呢,真是讽刺啊!” 听到消耗这样没营养的话,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会生气的,太子殿下,”叶静璇抬起眸子冷笑着看着消耗说道,“因为我清楚什么是重要的,二什么又是不重要的,至于太子殿下你呢,依我看,怕是分不清很久了吧。” “你!”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自己,萧灏心里难免过意不去。 他等着叶静璇,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怎么,太子殿下是要和一个妖妃计较吗?”叶静璇捂住了唇咯咯地笑着,她眼角是藏不住的嘲笑,叶静璇看着萧灏说道,“那太子殿下可真是辜负了陛下好一番培养啊!” “你给本太子等着!”萧灏怒视着叶静璇,说道,“今日你和萧远就别想继续好好活着了。” 听了萧灏这样小儿科的威胁的话语,叶静璇的笑声反而更大了。 叶静璇抬起了眸子看着萧灏,说道:“我可是等好了呢,倘若今日,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子殿下,你看看你这话要怎么收回去吧?”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嘲讽消耗更是无话可说了,他杨过头大踏步走在了萧炎和叶静璇。 望着消耗的背影,萧炎摇摇头。 “哎呀,这消耗啊!”叶静,璇望着消耗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校园走上前紧紧拍着叶静璇的肩膀,说道:“这又是何必呢?今日一切都会揭晓一切都会改变的,你我心中早有了庞的打算,不是吗?” 听到萧远的华液晶全笑了笑,她微微颔首说道:“就是这样,那么我们也走吧。” 无论前路再怎么艰险,有我在你身边有你在我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 叶建全这样小陈签证消耗的时候往前走。 二人一路来到了大殿前。 此时正是到了上朝的时候。 只听首领太监大喊了一声:“上朝——” 众臣便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跪了下来。 然而过来的人却是皇后娘娘。 皇后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她说:“诸位爱卿,平身吧,萧王妃,你和萧王过来。” 等到皇后叫过去了叶静璇和萧远,众人今日才发现,叶静璇的装束十分普通。 浅浅淡淡的水蓝色衣裳,但是细看却能发现裙底的暗纹,隐隐流光,裙子上的罩纱垂地,看起来十分有质感,上身上也有点点的杜鹃花刺绣,看起来灵巧至极。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半臂襦裙这么让叶静璇一穿,却让人觉得这件衣衫很美。 有些人看呆了。 而萧远,更是和叶静璇穿了同色系的衣衫。 不过是这样单薄的颜色,穿在萧远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难怪是曾经战功赫赫的萧王爷呢,这身上的气势,即使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也没有半分减弱呢。 这样在看萧灏,就让人觉得有些逊色了。 虽然是黑黄的太子服,但是,配上萧灏有些女气的五官,就不那么威严了,让众人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 萧灏当然也注意到了有些人的目光,他就开始觉得不爽。 呵,看中萧远是吗? 那他萧灏今天就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谁才是皇帝琴里得太子殿下。 但是,萧灏忘了,皇帝之所以立他为太子,无非就是因为他的母后是皇后罢了。 自古立嫡立长立贤,而太子是嫡出,所以必然是首选。 而这不过是那些受礼教的大臣们逼着皇帝做的吧了,可是这却让萧灏真以为皇帝是看中自己的才能了。 真真是个无知之辈。 既然已经来了大殿,到了这个时候,皇后自然是要开始批斗叶静璇了。 “本宫听说你暗中放除了伤悲给皇帝下毒,此事当真吗?”皇后敲了敲桌子,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妾身是让尚北大夫出来给陛下诊治,不是下毒,妾身问心无愧。” “呵,多少人入狱之前都说自己问心无愧,”这个时候 萧灏开口了,他说,“可是一下狱稍微受了点刑法,就开始认罪了,你这话,却是让本太子不屑于顾呢。” 听了萧灏这样的话,萧远转过头,冷冷地说道:“他们认罪,只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臣弟竟是今日方才知道,皇兄对待犯人不认罪的办法竟是屈打成招啊。” 这话语里头,字字都在揭露着萧灏的卑鄙。 皇后这样的人精当然听出来了。 她瞪着萧灏,说了一句:“好了,本宫问的是萧王,不是你,管好自己。” 听到自己的母后这么说,萧灏只能不乐意地低下了头。 “可是为何有人跟本宫说,是你派人给陛下下毒呢?”皇后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听到皇后的问题笑了笑,她开口问道:“如果我告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给我下毒呢?皇后娘娘是不是也信了?” 这样的问题反而是有力的反击。 皇后一时就被叶静璇问蒙了。 “口说无凭。”皇后看着叶静璇,说道。 “皇后娘娘也该给我一个证据才是。”叶静璇毫不畏惧地抬起了头,看着皇后,冷笑道。 萧远走到了叶静璇身边,同样的看着皇后,说道:“是啊,皇后娘娘您硬是要说我的妻子下毒,那么证据呢?” “笑话,”这个时候,萧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么多人都看着你呢,你为了让萧远上位不择手段,你都是忘了本太子还会在这里呢。” 其实这话已经十分过分了。 毕竟皇帝还在是呢,可是萧灏就敢这么说,然而朝堂上居然没有人敢说萧灏的不是来。 这无非就是因为如今皇后和萧灏的权势之大罢了。 而这个时候,文阁大学士还是开口了:“可是老臣今日听说,这毒,是太子殿下下的啊,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这么说,老臣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有不少听说过吧。” “是啊,是啊,他们都说是太子无能呢——”文阁大学士这话一开锵,众人便有了话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可是这些花都是萧灏不愿意听到的,自然也就是皇后不愿意听到的。 皇后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制止他们。 最终皇后只能装作头疼的样子,喊道:“都别争了!” 众臣看到了皇后这个模样,好歹是声音小了一点儿。 皇后看到众臣渐渐安静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陛下昏迷着,都怪本宫无能找不到真凶,但是,本宫也不能就此断定是萧王夫妇下了毒,可是毕竟萧王夫妇的嫌疑很大,甚至有人直接告诉过太子等人萧王妃救出了尚北给皇帝下毒,所以——” 叶静璇抬起了头,看着皇后。 萧远也想知道皇后打算怎么收场。 然而萧灏一听到皇后这么说,就知道皇后不可能责备么严重的惩罚叶静璇和萧远了。 萧灏觉得很不甘心,可上课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虽然此时大堂中的人各怀心事,可是此时大唐竟然静的出奇。 只听到皇后的声音,她说:“本宫便罚萧王夫妇回府面壁思过去,没有别的事情萧王就不要来上朝了,萧王妃也不要参加什么小宴。” “还有,既然如今陛下没有醒来,政事总该有人管着,”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萧灏以为皇后要让自己掌管政事了,可是皇后接下来说出的话让萧灏十分失望,皇后说道,“所以,就有本宫暂时垂帘听政,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异议不曾?!”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执政 听到皇后这么说,众人都觉得也还合理,毕竟比起让萧灏执政来说,好了太多了。 叶静璇对于这个结果,却也没觉得有什么。 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既然皇后娘娘有了这样的决断,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我们是问心无愧的罢了,对吧?”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一笑,随后她对着皇家微微行礼,说道:“皇后娘娘的定夺,可真是让我觉得草率呢,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只能想到这里了,那我也就接受这个结果了罢了。” “那么,告退了。”萧远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带着叶静璇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了皇宫,萧远将叶静璇抱上了马。 他站在马下看着叶静璇,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皇后的手段不过如此罢了,”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在意,不过就是面壁思过罢了,皇后以为这能对你我有什么大的影响吗?” 听了叶静璇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一笑也上了马。 “是啊,皇后到底是个无能之辈罢了,”萧远笑道,“远远不如你有深见,走吧,我们回家——” 说罢,萧远马鞭一扬,马飞速地跑了起来,二人驾着马向着萧王府回去。 在二人走了之后,朝堂乱成了一片。 “母后,请你在想一想!”萧灏可能只是以为皇后一时说错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喊道。 皇后却摇了摇头。 她这个儿子实在是让她太过于失望了,所以,与其把权利交给萧灏白白浪费掉,还不如自己拿捏住权力,等到自己死了,自己的一切,还不都是萧灏的吗? 希望,这个孩子能明白她的苦心。 可是皇后忘了,萧灏早就被皇后养成了和她一样自私重利的人了,萧灏怎么会甘心就让皇后掌权? “皇后娘娘,虽然太子殿下尚在,可是毕竟太子殿下如今只是太子殿下,”一位大臣说道,“所以微臣以为,您来垂帘听政却也是个好办法。” 听到这话,皇后微微笑了笑。 这个时候,叶玄天注意到了萧灏不悦的表情,一想到自己似乎还要靠近萧灏,他便走到了柳丞相身边。 叶玄天问道:“丞相大人指点指点小婿,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原本柳丞相心里头正一团乱着呢,结果突然就有人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柳丞相正愁着没地方发泄自己的怒火呢,然而却发现这个撞到了自己枪口上的人是自己的女婿。 柳丞相还是忍住了怒气。 “如今的这个样子啊,还是听皇后娘娘的比较好,毕竟陛下还活着呢,只不过是昏迷罢了,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啊。”柳丞相叹道。 听了柳丞相的话,叶玄天装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叶玄天又走到了萧灏身边。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叶玄天低声问道。 萧灏摇了摇头,也低声回答道:“若是我知道的话,如今监国的人就该是我了。” 听了萧灏的话,叶玄天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随后,叶玄天又抬起了头,问道:“但是皇后娘娘的这个抉择实在是有些奇怪了啊!” “你以为我不这么想吗?”萧灏扭过头看着叶玄天,说道,“可是我说也说过了,母后她不听啊。” 这个时候,周围大臣们讨论的声音更大了。 看着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叶玄天便觉得不妥。 “太子殿下,我们不如先接受皇后娘娘的话,等到下了朝,再去与皇后娘娘商讨,”叶玄天提议道,“总好过了朝堂乱成了这个样子,这叫什么样子啊?” 听了叶玄天的建议,萧灏觉得有道理,他颔首,说道:“也是啊——还是你聪明。” 随后,萧灏立刻转过身朝着群臣大喊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先静一静!” 听到萧灏这样有些阴阴的声音,众人边都知道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声音,于是众人就停止了讨论。 “不知太子殿下要说什么?”以为大臣作揖,问道。 萧灏转过头看了皇后一眼,发现皇后也在定定地看着他。 萧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你们内心的想法,认为我母后就不能垂帘听政,可是,如今毕竟父皇昏迷着,我却也没有受到足够的历练,所以,如今皇后娘娘是执政的最佳人选。”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就有皇后娘娘垂帘听政了?”有人问道。 萧灏颔首,说道:“是,母后垂怜朝廷无人执政,所以不惜自己的身子要垂帘听政,这是为了我天黎国的子民着想啊!” “可是太子殿下,”又有人说了,“微臣可是听说,陛下的毒是您下的,既然如今要皇后娘娘执政,为什么您不派人揭开陛下的毒呢?” “胡闹!”这个时候,皇后猛地一拍桌子,喊道。 皇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前面,看着朝臣,说道:“身为在朝为官之人,居然也听信乡野传言,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像不像天黎国的大臣?本宫问你们,像不像,啊?” 听到皇后这样说,众人边都沉默了。 “好,你们也都知道了,”皇后看着满朝文武,说道,“陛下如今昏迷着,本宫自然是和太子想尽了办法想要救陛下,可是如今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不如你们一个个都去太医院问一遍,问问本宫可是要和太子害陛下?” “臣等不敢。”朝臣们连连下拜,说道。 这个时候,萧灏趁机走到了皇后的身边,也俯视着朝臣。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皇后抬起了手,说道。 朝臣们纷纷起身。 却看到皇后无奈地抬起了头看着大殿的顶端。 “你们啊,就是在陛下昏迷着的时候,欺负本宫和太子孤儿寡母没有什么势力罢了,本宫都知道……”皇后低下了头,叹道。 “微臣不敢啊!”众臣又说道。 “既然如此,还有谁对本宫垂帘听政有异议?”皇后终于是笑了笑,问道。 这是朝臣们才反应过来皇后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苦肉计罢了,而他们居然就被骗进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有别的话了。 所以,掌管朝政的大权,就这么落到了皇后的手里。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异义,那今日就到这里了,退朝吧!”说着,皇后走了出去。 朝臣们对着皇后行礼说了一声:“恭送皇后娘娘。” 之后,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个时候,叶玄天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问道:“殿下愣着做什么,不去问问皇后娘娘吗?” 萧灏原本是打算好好查一查那个叫做瀚文的手下都做了什么好事情的,但是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了,叶玄天提醒自己,他便也想了起来,随后看了一眼叶玄天,说道:“那好,我去了,如果外面还是有别的情况,你一定要记得及时来汇报我。” “好的,微臣明白了。”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 随后,萧灏便追上了皇后的脚步。 “母后!”萧灏走到了皇后的身边,喊道。 皇后看了看周围,说道:“这儿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走吧,我们去了我宫里头再说吧。” “好。”萧灏颔首,跟着皇后一路来到了皇后的宫殿里头。 皇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萧灏在自己的身边。 “灏儿啊,我的孩子啊……”皇后看着萧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叹道。 萧灏认真地看着皇后,开口问道:“母后为何不让孩儿执政啊?” 皇后摇了摇头,叹道:“你不知道,母后心里头都是为你的前途打算的,如今,你在皇城中的传言闹的沸沸扬扬,难免会有不好的影响,若是这个时候你再着执政的话,母后担心未来若是你登上了皇位,怕是——会有人戳着你的脊梁骨说闲话啊。” “可是母后,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萧灏抬起头,不甘心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摇摇头,说道:“灏儿,你要记住你是母后唯一的孩子,无论母后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这样质疑母后的决定,好吗?” 听到皇后牵扯到了这一点,萧灏就只能没话说了。 “我明白母后的意思,”萧灏说道,“既然如此,在母后您垂帘听政期间,我会尽全力帮助我所能帮助您的。” 听到萧灏这么说,皇后就放心了,她笑道:“好好好,其实我希望得也不过就是你将来登上皇位,和你的皇后好好的,叶诗岚是个好孩子,她这个孩子没有了,你也该好好补偿她啊。” “孩儿知道,叶尚书还有很大的用处,毕竟叶尚书的公子和柳丞相的女儿联姻,这也更是让孩儿的手下宁聚成了一条心啊。”萧灏叹道。 皇后颔首,笑道:“是这个道理了,你好好的,回去打算吧,本宫有些乏了。” “那,孩儿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萧灏对着皇后微施一礼,说道,“孩儿告退了。” 随后,萧灏就走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教授 看着萧灏远去的背影,皇后扬起唇,苦笑了一下。 “萧灏啊萧灏,我的孩子啊,”皇后叹息着,说道,“你该明白我的苦心的。” 可是此时的萧灏在心中留给皇后的也不过是愤怒和不理解罢了。 毕竟,就算有哪些流言,可是那又如何,只要平息了那些流言不就没事了? 可为什么皇后偏偏选择了,要她自己执政,却让萧灏暂时失去了风头。 萧灏觉得不服气极了。 可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什么,还不是因为,既然皇后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有给萧灏改变得机会了。 自己的母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萧灏知道得轻轻楚楚。 回到了东宫,萧灏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门里。 而此时,叶静璇也和萧远回到了萧王府前。 江古韵打开了萧王府的门,迎接二人归来。 萧远下了马,随后扶着叶静璇也下了马。 “王爷,静璇,你们可还好吗?”江古韵笑着看着二人安然无恙,问道。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们都好,你看,如今我不正站在你的面前吗?” 听了叶静璇这样的话,江古韵扬起了脸笑了笑,说道:“嗯,你如今确实在我的面前。” “走吧,”萧远牵住了叶静璇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好好部署。” 叶静璇颔首跟着萧远走了上去,江古韵也笑着跟在了二人身后。 三人来到了王妃殿。 萧远看着叶静璇的眸子,说道:“既然皇后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我,就不能出去了,你觉得,如何?” 叶静璇一笑,说道:“那是皇后的话了,跟我们好好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就知道叶静璇一点儿也不在意了。 既然如此,就是最好不过了。 萧远摸了摸叶静璇的头,而这个时候,江古韵还不清楚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故而她便问了。 赶巧儿,容雨也来了。 她走进屋子看着叶静璇,问道:“今日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怎么你们一回来,就有人来守住了萧王府呢?” 故而校园便把近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龙宇明启纯笑了笑。 “真是有趣呵。”容雨摇了摇头,说道。 “所以如今我们算是被禁闭了。”叶静璇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容雨微微颔首,笑道:“他们都说皇帝救不了了,我确实很好奇呢。” “怎么,你打算――”萧远期待的看着容雨,说道。 迎上了萧远的目光,容雨再度微微颔首,笑道:“嗯,我要去看看,可有什么办法吗?” “你要去的话,办法倒是多的是,”萧远说道,“可以扮做叶玄天的婢女去。” “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哥哥该如何来王府?”叶静璇有些担心,她问道。 萧远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微微蹙起眉头,说道:“虽然如今叶玄天不在,我们也不能出去,可是,西徽在啊。” “那是谁?”叶静璇对于叶玄天的属下并不熟悉。 萧远笑了笑,说道:“是你哥哥的侍卫,他可以自由离开去报告叶玄天,至于萧芊芊,可以暗地里接到叶府去。” 叶静璇注意到了,萧远说的是“叶府”,而不是“叶尚书府”,叶静璇当然明白萧远的意思。 随后叶静璇笑道:“那么就让我哥哥跟叶承提出出去住,大不了也把柳如烟带上就是了。” 萧远微微颔首,说道:“是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了。” 听到这话,叶静璇淡笑。 如此一来,他们二人的心思,竟是撞到一起去了呢。 对于这两个人心灵上的契合,江谷裕已经见怪不怪了。 然而,毕竟容雨知道的还是不多,看到叶静璇和萧远这样默契,容雨倒是觉得是有一个人迁就了。 不过无关容雨怎么想,叶静璇和萧远的默契,也是无人能比拟的。 “容雨,”叶静璇扭过头看着容雨,说道,“我有一事,请你务必挺好。” 容雨看着叶静璇的眸子,微微颔首,说道:“你说便是。” 叶静璇看了看萧远和江古韵,随后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无论你救的了或者救不了皇帝,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听到叶静璇的话,容雨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叶静璇是打算告诉自己一定要救活皇帝的,可是却没想到――叶静璇居然关系着自己。 这点,是容雨真正不曾想到的。 “好,”容雨对着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那么现在,我去看一看芊芊公主的情况。” “嗯。”叶静璇颔首,说道。 萧远走上前,说道:“既然如此,我去找西徽让他去找叶玄天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做。” 江古韵站在一边,看着几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微微颔首。 随后,大家各自去忙了,江古韵便也离开了王妃殿。 回到了古楼,梦菲看着江古韵,江古韵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疲惫的。 “姨娘。”梦菲唤道。 江古韵颔首,示意自己听到了。 故而梦菲便走上前轻轻为江古韵揉着肩膀,梦菲说道:“天变了吗?” 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大抵是变了吧……” 梦菲低下了头,虽然是陷入了沉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还没有停下来。 “奴婢知道了。”良久之后,梦菲看着江古韵,说道。 江古韵笑了笑,说道:“我还能有用处多久呢?” “尚北公子如今还在狱中。”梦菲提醒道。 说到这里,江古韵就想起来了,救尚北,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嗯,”江古韵对着梦菲颔首,说道,“所以,如今更是要抓住的时候呢,不如,你带我去劫狱吧?”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梦菲居然颔首了。 “若是姨娘愿意,就是拼了奴婢这条命,”梦菲看着江古韵,说道,“奴婢也得去救了尚北公子出来啊!” 江古韵颔首,她看着梦菲,问道:“你可有把握吗?” 梦菲微微颔首,说道:“如何没有把握了?” “既然如此,”江古韵说道,“待我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然而,这个时候,梦菲却是摇了摇头。 她对着江古韵说道:“不,姨娘,我不能带着你去。” “为什么?”江古韵看着梦菲,不解地问道。 梦菲看着江古韵,叹道:“姨娘你不会一点儿武功,所以――所以,会成为一个拖累。” 虽然梦菲也知道说着话不合理,可是她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思量。 “我知道了。”这一刻,江古韵再度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 “那么――”江古韵转念一向,梦菲一个人去,是不是有些危险了,所以,江古韵便继续说道,“你还需要什么吗?” “不必了,”梦菲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正是乱着的日子呢,所以,今日是最好的劫狱的日子呢。” 听到梦菲这么说,江古韵便颔首,一笑,说道:“那好,那你去吧,我等你凯旋归来。” “定不辱命。”梦菲对着江古韵大气地作揖,说道。 随后,梦菲便去准备了。 而此时,萧远便也找到了西徽。 “西徽。”萧远看着西徽,唤道。 西徽走上前对着萧远行礼。 “王爷,”西徽低下了头,说道,“王爷可有什么事情吗?” 萧远微微颔首,说道:“我需要你去找你们家主子。” “嗯,所以,要说什么事?”西徽抬起头,看着萧远,问道。 故而萧远便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西徽。 听完萧远的话,西徽有些惊讶。 “这样吗?”西徽问道。 萧远颔首,说道:“去吧,是因为我信任你,才肯派你去的。” 西徽颔首,便匆匆走开了。 萧远长长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打得就是持久战了。 容雨正在交着萧安元诊治萧芊芊。 “这里,也算是大穴之一了。”容雨指着萧芊芊身上的一个部分,告诉萧安元说。 萧安元颔首,说实话,其实她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容雨突然就要教她了。 不过,既然容雨肯教她,这也算是她的福气,那就好好学吧。 可是1,等到有话时候下元解决也许疑惑不对啊人与为什么一下子要时候给还这么多东西呢我费市容要走了笑颜一想她和牵手的荣誉早呢。 “你不能走。”荣誉校园里可说的。 “我哪里说过我要走了,看你紧张的样子啊。”看到了萧安元担心的小眼神,容雨说道。 萧安元这才放下了心。 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对。 “那又是为什么呢?”萧安元看着容雨,又问道。 容雨一时没有理解萧安元的意思。 “你说什么?”荣誉茫然的看着下雨。 问到性的容易的话校园默默低下了头。 荣誉就是不愿意给他一个回家吗。 “没什么,你继续的。”萧安元看着容雨,说道。 看到这个样子的萧安元,容雨有些担心,不过既然萧安元不肯说,容雨便也没办法问下去,所以,容雨只能继续教授萧安元医术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梦菲 等到容雨在极短的时间内教给了萧安元极多的东西之后,萧安元便有些吃力了。 “不行……”萧安元看着萧芊芊,突然觉得那些穴道的概念开始模糊起来了。 听到萧安元的话,容雨一怔。 是了,她忘了,在此之前,萧安元不曾学过任何和医术有关的东西,再说,萧安元是极阴之体,原本就不适合学习医术。 这可就让容雨开始为难了。 她要怎么办呢? 容雨现在必须准备着要去救皇帝,可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怎么精细地照顾萧芊芊了啊…… 毕竟,容雨心里清楚,皇帝那边,其实是比萧芊芊重要了很多的。 “王府里头可有什么靠谱的郎中不曾?”容雨问道。 “没有。”萧安元在容雨的期待的目光中,还是说了实话。 容雨开始陷入深深的为难了。 这可怎么办啊? 若是,师兄在的话就好了…… 容雨这么想着。 这么一想,容雨就猛然惊起,对,她可以去找萧远,说一说这件事,如果可以暗中救出师兄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会好很多呢? 说做就做,容雨立刻看着萧安元,说道:“你乖乖的呆在这儿,我去找你父王去。” “好。”萧安元看着急匆匆的容雨,还是点了点头。 容雨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容雨便找到了萧远。 “萧王。”容雨看着萧远,唤道。 看着容雨这个急匆匆的样子,萧远也颔首。 “什么事情?竟然这样匆匆忙忙的,难为你了。”萧远看着容雨,说道。 “小王你听我说,了是我去就是皇帝的话小前天嘴边必定要先搁置下来。”荣誉看着校园说道。 萧远颔首,他知道。 “所以我笑一个靠谱的人来保证小钱钱在我就是皇帝期间的恢复你说说你可要什么靠谱的人么。”容雨说道 ,“而且这个人必须要懂医术。” “没有。”萧远直接了当地说了。 这话却也没让容雨气馁。 “我师兄,”容雨说道,“你可以叫人去劫狱。” 萧远听到容雨的话,不由开始思考,若是,他派人去劫狱的话,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大呢? “不用了。”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声。 “为什么?”萧远下意识地问道。 江古韵走到了萧远面前,说道:“你以为我会一心指望着靠你去救尚北吗?” “你不会。”萧远叹了口气,说道。 江古韵颔首。 萧远便知道了江古韵要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江古韵已经派了人去救尚北罢了。 萧远当然知道只要江古韵想要,江古韵就会有很多种办法。 “好好好,还是你有手段。”萧远颔首,说道。 “等着吧。”江古韵笑道。 可是江古韵不知道的是,梦菲这次,真的是赌上了性命去搏的。 梦菲悄悄弄到了东宫的腰牌,给自己换上了人皮面具,去了宗亲大牢。 她迷晕了守卫,随后,立刻抢了钥匙,去救了尚北,这个举动,就让其他被关的人不满了。 于是,梦菲只能尽自己所能的放出来人。 随后,梦菲有找到了尚北。 “快走,回萧王府去。”梦菲嘱咐尚北,说道。 尚北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匆匆忙忙使了轻功一路向着萧王府而去,而梦菲却留在了这里负责断后。 梦菲给地上扔下了东宫的腰牌,算着时辰,这个时候,守卫也该醒来了。 梦菲摇了摇头,随后看着满大狱的人,笑了笑,也匆匆离开了。 这些人,是很好的干扰呢。 梦菲都知道。 王府,江古韵看着尚北一身狼藉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尚北!”江古韵激动地大喊道。 站在一边的容雨,自然也是看着尚北的。 尚北看到了江古韵好端端地,就觉得开心极了。 随后,尚北一扭头,便见到了自己的师妹。 “你是――容雨?”尚北问道。 容雨微微颔首,说道:“一别数年,师兄看起来过得很好呢。” 尚北仔细端详着容雨,也叹道:“多年不见,你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呢,心性,怕也是与以往不一般了。” “莫非师兄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从前的容雨吗?”容雨听到尚北的话,笑了,说道,“师兄你都不能保证你还是从前的你,还要我做以前的我?” 就算不愿意承认,可是尚北不得不承认,容雨这话,确实有道理。 “好了好了,”尚北叹道,“我也知道了,你非当年的容雨,我又何尝是当年的我呢?” 萧远和江古韵静静地看着这一对故人重逢的场景。 二人心里也不由想了很多。 “师兄,废话不多说,”容雨看着尚北,显然是觉得他废话说了太多的样子,她说,“我要去救皇帝,所以,萧芊芊交给你负责了。” “稀奇。”听了容雨的话,尚北叹道。 “怎么就稀奇了?”容雨不解地看着尚北,问道。 么么投胎写的社会人告诉过他荣女性一,的三个原则。 不就黄是,可是皇帝却是时黄是,和谐黄的不仅是黄,是开始黄是的总理。 所以,而让容易这样只要的人改变了主义呢好的但是上没吃到昨日开始知道如雨的会告诉还知道的。 “噢,那你带着我去看看她的。”尚北说道。 容雨颔首,便带着尚北来到了萧芊芊身边,尚北为萧芊芊把脉。 把脉之后,尚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当真吗?”尚北茫然地看着萧芊芊。 容雨对着尚北颔首,说了一句,当真。“” 尚北微怔。 随后尚北看着容雨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他尽力而为吧。 “我相信你,师兄。”容雨看着尚北,说道。 尚北颔首,说道;“我知道,那么,你安心去为皇帝诊治吧,这儿,有我在。” “嗯1。”容雨应下。 这个时候,西徽也见到了叶玄天。 “主子。”西徽讲一切如实告诉了叶玄天。 叶玄天陷入了沉思中,他有想起了那一天。 既然天色已晚,众人便也都识相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屋子内仅仅剩下了叶玄天和柳如烟二人。 “夫、夫君……”柳如烟觉得自己直接这样叫并不是很好,然而一想到今日毕竟是自己和叶玄天大婚的日子,她这么叫叶玄天,完全没有错。 叶玄天笑着看着柳如烟,说道:“怎么了,我知道你今日一日辛苦了,可要用些晚膳吗?” 听到叶玄天这样善解人意而且温柔的话,柳如烟觉得自己都要陷进去了。 故而柳如烟对着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嗯,多谢夫君关怀。” 随后叶玄天走了出去让人送了一份晚膳过来,他亲自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这就让柳如烟误以为叶玄天是亲自为她端来了晚膳。 还让柳如烟在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把。 叶玄天走了进来看着柳如烟放下晚膳,笑道:“莫要苦着自己了,好好用晚膳吧。” “嗯,多谢夫君。”柳如烟接过了叶玄天手中的筷子开始用晚膳。 然而用着用着,柳如烟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眼前有些晕了。 这个时候,叶玄天对着她伸出了手抱她上了床。 柳如烟完全昏迷了过去。 叶玄天端直从外面叫了自己的侍卫西徽来。 “你来。”叶玄天看着西徽,说道。 西徽看了看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可不喜欢这个女人。 故而叶玄天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舍得你呢,我是说,让你找一个人来啊。” 故而西徽立刻去了尚书府外面随随便便拉了一个流浪汉过来。 柳如烟的初夜,就这么给了那个流浪汉。 事后,叶玄天让西徽把那个流浪汉关到了萧王府去,并给萧远说明原因。 萧远听完西徽的话,笑了笑,说道:“真有意思啊,也不知道叶承知道了会怎么想,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就说这个人我一定会看好的,让叶玄天放心。” 故而西徽便回去告诉了叶玄天。 叶玄天也就强忍着恶心和柳如烟躺在了一张床上。 毕竟,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万一有人怀疑呢? 叶玄天看了看身边的柳如烟。 其实,柳如烟的样貌确实是不错的,可惜了柳如烟却是丞相的女儿,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对柳如烟的。 当然,若是柳如烟不是丞相的女儿,他也没必要在意柳如烟啊。 叶玄天抬起了头,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却是萧芊芊。 却不知道此刻,公主殿中,萧芊芊也一如叶玄天一般睡不着觉。 “嗯……”萧芊芊望向了殿外,悠悠的叹了口气。 雨泽听到了萧芊芊的声音,立刻走了进来,问道:“芊芊公主,怎么了么?” …… 叶玄天所知道的,其实也就是这些罢了。 但是他可以想到,当时的萧芊芊,有多么绝望。 如今,虽然他可以就守在萧芊芊身边,可是难免心里是不安的。 叶玄天烦躁的甩了甩头。 “好吧,我去说。”叶玄天说道。 他是一定要离开这儿的,若是能离开,就算带着柳如烟,又如何呢? 叶玄天大踏步走出了聆风阁。 第二百三十章 搬 看着自己的儿子,叶承心里头感慨良多。 虽然,叶承心里头也清楚,自己的儿子不会跟自己过太久,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叶承有些不能理解。 “如今正是外头乱着的日子啊,”叶承语重心长,“你若是旁的时候也就罢了,可是这个时候,为父是真的,不愿意让你走,你跟为父说,可是叶氏派人欺负你了?” 叶玄天听到叶承的话,低下了头,良久,他叹道:“父亲,莫要问了,总之,我可以带着柳如烟离开尚书府,我们还可以去我的府邸。” 既然自己儿子这么说了,叶承也知道留不住了。 所以,与其拖拖拉拉,不如,直接放人,这样也让自己的儿子日后有后悔的机会。 瞬间,叶承就想到了叶氏。 方才他问的时候,叶玄天似乎有些犹豫,那么就是说,叶氏是不是给叶玄天不好受了? 叶承觉得自己有了挽留叶玄天的机会,他连忙拉住叶玄天的袖子。 “儿子,是不是叶氏给你不好受了?”叶承就这样直接问道。 叶玄天看着叶承,为难了。 他要怎么装作不愿意说的样子呢? 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叶玄天只能沉默着一言不发。 就这样僵持了良久,叶承到底还是以为自己明白了。 一定是叶玄天为了给叶氏留个面子才不告诉他的,所以,这更说明了叶氏的愚蠢! 叶承看着叶玄天,说道:“确实是委屈你了,那你先带着柳如烟出去住吧,你要记得,叶家也该有个后了。” 虽然,叶玄天也知道这事儿,但是叶承这么说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叶玄天跟柳如烟的感情更进一步,但是,叶玄天想了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最终,叶玄天对着叶承颔首,说道:“还请父亲莫要,责怪夫人了。” 叶承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还是有些不忍。 就算生在官场多年,心里的柔情也被磨灭的少掉了很多,可是叶承到底还是个人,是个人,就是总有感情的。 虽然,叶承对自己的夫人到了现在确实是因为叶诗岚的原因才让她做自己的夫人的,可是说实话,兴许当初他对叶夫人也是有一丝真感情的。 可是时光荏苒,再多的感情也因为叶夫人如今年老色衰和心肠狠毒而磨灭了。 到了叶承这个年纪,也就记着自己这么一个唯一的儿子了。 叶承在叶玄天离开叶尚书府之前,还给叶玄天塞了一大把银票。 “外面去自己过日子不容易,为父看着,柳如烟虽然是个好姑娘,可也不是多能持家的,你收下吧,免得日后有了囧况也不好意思向家里开口啊。”叶承看着叶玄天,说道。 最终叶玄天还是说不过叶承 ,到底是收下了那么一大沓银票。 柳如烟对于突然的事情觉得很迷茫。 此时卓情也不在身边,柳如烟身边只是一个新提上来的婢女,名唤鑫宇的。 “鑫宇。”柳如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为我好好收拾东西吧。” 鑫宇颔首,立刻去办了。 柳如烟想到了卓情。 她又想到了如今既然叶玄天决定要走,那么叶玄天其实完全是没有必要带上自己的。 但是叶玄天既然选择了带上自己一起搬走,是不是就说明,叶玄天心里,自己的份量还是很重的? 想到这里,柳如烟笑了笑,对,一定是这样,不行,她要去找叶玄天。 想到这里,柳如烟也不能隐瞒,她就去做了。 柳如烟走到了叶玄天面前。 叶玄天看到了柳如烟,蹙起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叶玄天看着柳如烟,问道。 听到叶玄天的问题,柳如烟一怔,看着叶玄天的表情,似乎是,并不欢迎自己啊? 可若是,叶玄天不欢迎自己的话,为什么要选择带上自己一起走呢? 柳如烟茫然地看着叶玄天。 注意到柳如烟的目光,叶玄天也没什么心思给叶玄天解释。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做自己的事情,你便先回去吧。” “那,夫君要照顾好自己。”柳如烟看着叶玄天,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对着叶玄天微微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了。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的背影,摇了摇头。 说起来,柳如烟虽然是这么令人讨厌,可是却也是个令人可怜的人。 只可惜,可怜柳如烟的人,绝对不会是叶玄天就对了。 “西徽。”叶玄天唤道。 听到叶玄天的话,西徽立刻走上前对着叶玄天微微行了个礼,说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叶玄天看着西徽,叹了口气,问道:“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其实主子您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西徽叹道。 听到西徽的话,叶玄天想了想,是啊,在叶尚书府留下来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东西,那么,也就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 罢了罢了。 叶玄天摇了摇头。 而此时,东宫,萧灏正怒气冲冲地叫人找着瀚文。 可是,没有人能找到。 却不知道,瀚文此时悄悄藏在了东宫里头,就这么偷听着萧灏谈话。 “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萧灏瞪着这群侍卫,怒道。 到现在为止,萧灏想得居然是找到瀚文,却是不是平息谣言,可真真是愚蠢。 等到萧灏骂完了,他又让这群侍卫们去外面找。 可是,又怎么能够找的到呢? “呵。”蹲在角落里,瀚文看了一眼萧灏,便走了。 随后,瀚文发现外面都是萧灏的人,而此时,瀚文已经偷偷去过自己的房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了。 外面浪大风狂,若是他随便找个安脚点的话,怕是会被发现的。 所以,瀚文决定,去投靠萧远。 萧王府门前,瀚文敲着门。 看门小厮开了门,发现是一张生面孔,便问道:“你是谁啊!” 瀚文低下了头,说道:“我要见你们王爷。” 小厮虽然觉得瀚文十分奇怪,但还是带着瀚文去见了萧远。 萧远看到了瀚文,也觉得他面生。 故而萧远便问道:“你是谁啊?来找本王,是所谓何事?” “我是,背叛了萧灏的人,”瀚文抬起头,看着萧远,说道,“如今,萧灏正在到处找我。” 听到瀚文的话,萧远笑了笑,问道:“哦?那又如何呢?萧灏正在追查你,我,也被变相软禁了,如今若是我把你送到萧灏那里,你说,萧灏会做什么呢?” 听到萧远这样说,瀚文就有些担心了。 若是,当真萧远动了让把自己送到萧灏那里去的话,怕是,也没什么出路了。 所以,这个时候,瀚文便立刻拜在了萧远面前。 “王爷,我没有旁的出路了。”瀚文对着萧远说道。 看着瀚文,萧远叹了口气。 萧远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要做什么,但是也就没想到,萧灏居然把自己的属下逼成了这个样子。 萧远低下了头,思虑良久。 随后萧远又问道:“你,那些谣言没有平息,就是说,你更加煽动了这些谣言。” “是。”虽然,瀚文知道当时自己身为萧灏的属下,做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很不好,可是这确实是瀚文做的。 既然做了,瀚文就必然会承认。 “那你既然背叛了自己原来的主子,”萧远审视着瀚文,说道,“你又要怎么向我保障你不会再次背叛我?” 听了这话,瀚文就知道有希望了。 他抬起头看着萧远,说道:“若是王爷不放心,可以给我喂毒,只要不回到萧灏身边,如何都好。” 萧远对这话还是满意的,他颔首,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跟着我吧。” “司夜。”萧远对着外面唤道。 司夜立刻走了上来对着萧远行礼,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萧远指了指瀚文,说道:“去,带他下去,好好练习一番,只是日后,只能做个暗卫了。” “属下明白。”司夜抬起头看了一眼瀚文,就知道他是太子府的人,说道。 随后,司夜带着瀚文下去了。 而此时,叶尚书府那边,也收拾好了。 “父亲。”看着叶承,叶玄天唤道。 柳如烟正让鑫宇搬着自己的东西,没有看到叶承。 “如烟啊,”看到柳如烟在一边,叶承走上前,唤道,“日后你跟着玄天一起出去过日子,可要留个心眼。” 听到叶承的话,柳如烟颔首,随后她转头看了一眼卓情。 卓情微微抖了抖。 “父亲,既然如今卓情也是儿子的妾室了,便也带上她吧。”叶玄天说道。 叶承并不知道卓情是如何成为叶玄天的妾室的,但是叶承记得,卓情是柳如烟的陪嫁丫鬟。 那么这样来说,也是很合理了的。 所以,叶承看都没看卓情一眼,便说道:“依你。” “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叶玄天转过头看着卓情,说道。 卓情紧张地看了叶玄天一眼,匆匆忙忙去拿了几件对于自己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就跟着叶玄天一行人走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叶府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他微微笑了笑。 随后,叶玄天又扭头看到了叶承的笑脸。 叶玄天叹了口气,随后说道:“父亲,请回吧,你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好好,”看着自己的儿子,叶承还是十分不舍的,但是如今别无它法。 叶承转过了身。 叶玄天也上了马,带着柳如烟一行人走了。 路上,马车中,柳如烟看着原本是自己给鑫宇留得位子让卓晴坐着,心里便觉得不爽。 “诶我说你啊,”柳如烟指了指卓晴,说道,“知不知道这不是你的地方。” “可是――”卓晴低下了头,柳如烟是她的主母,她不能反驳柳如烟的话,但若是柳如烟打算赶她下去呢? 卓晴双手紧握,放在自己胸前。 看到卓晴这个样子,柳如烟就提不起兴头,她摇了摇头。 柳如烟伸出手戳了戳卓晴的头,随后说道:“罢了罢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这种人计较!” “多谢――多谢姐姐大度原谅我。”卓晴说着话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十成十的不自在。 当然,柳如烟听着这话,又何尝觉得自在了呢? 柳如烟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妙啊! 路上,柳如烟根本就没办法跟卓晴再说一句话。 不过,虽然叶尚书府离叶府很远,但这一段路,柳如烟可算是熬过来了。 “夫君。”柳如烟被鑫宇扶下了马车之后走到了叶玄天面前,微微行礼。 叶玄天一笑,他扶起了柳如烟,随后问道:“卓晴呢?” 这个时候,柳如烟一怔,为什么,为什么叶玄天在到达之后先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卓晴呢? 自己,不是叶玄天的嫡妻吗? 卓晴在此时也拿好了自己的东西走了过来对着叶玄天行礼,说道:“姐姐,夫君――” 看到了卓晴,叶玄天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明显的笑容。 这个笑容映照着卓晴,但同样也刺痛了柳如烟的心。 “夫君――”柳如烟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说道。 叶玄天听到了柳如烟的声音,才转过头笑了笑,说道:“啊,对了,我还没安排你的住处呢。” “西徽,去,收拾个干净点的院子让你们主母住下,”叶玄天随意地说道,“我就先带着卓晴去看看她的地方了。” 得了命令,西徽颔首,说道:“属下明白,先请夫人在前厅等候吧。” 随后,叶玄天便带着卓晴走了。 “等等……”柳如烟对着叶玄天的背影伸出了手,喃喃说道。 看到了柳如烟的样子,西徽笑了笑,说道:“请夫人随属下去前厅等待吧,这也要不了多久啊。” “可是……”可是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不是吗? 为什么要让我的夫君去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姨娘? 这些话,都憋在了柳如烟心里,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夫人,请吧。”西徽没说别的话,他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柳如烟。 看着这个目光,柳如烟就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了。 所以,柳如烟还是跟着西徽来到了前厅,有侍卫上了茶来。 “你们主子呢?”柳如烟随口问了一句。 “属下以为,夫人应当是自己看到了的。”那个侍茶的小生说道。 听了这话,柳如烟的双肩突然开始抖动。 鑫宇连忙走上前扶住柳如烟,低声劝道:“夫人,想开点,没得为了那种人跟自己身子置气。” “呵呵……”听到了鑫宇的话,柳如烟摇了摇头,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盅,说道,“这叫什么话?我如今才多大?我的身子这样好,何必担心生气会对它不好呢?你也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清楚,卓晴是我之前的贴身婢女,做一个姨娘显然比丫鬟好了太多,你若是……” “你若是也想要做一个姨娘,你就去吧,我绝对不会留你。”柳如烟将自己的头别到了一边,说道。 听到柳如烟这样的话,鑫宇连连摇头,说道:“夫人,您怎么能这样想呢?奴婢可不是卓晴那样的人,夫人,奴婢一直会追随夫人的……” “你才跟了我多久,卓晴又跟了我多久?”柳如烟抬起眼睛,可算看了鑫宇一眼,她这样问道。 如此,便是赤裸裸的为难了。 鑫宇愣住了。 柳如烟突然笑了,她说:“看吧,你跟我不过那么短短一段日子,你怎么就能跟我保证你不会贪图荣华而离开我呢?” 柳如烟原本以为,这样也就算了。 谁知,柳如烟突然听到“扑通”一声。 她看到了鑫宇跪倒在地上了。 鑫宇就这么看着柳如烟,她微微张开嘴,颤抖着说道:“夫人,奴婢在此发誓,绝对不会像卓情那样的背叛夫人,请夫人相信我。” 看到鑫宇这个样子,柳如烟还是心软了。 柳如烟微微颔首,拉起了鑫宇的手,说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信你。” 听到柳如烟这样的话,鑫宇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随后,主仆二人开始聊了起来。 这,被门外的侍茶小生听到了,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此时,叶玄天正在陪着卓情。 卓情忐忑不安地看着叶玄天,缓缓开口说道:“夫君,夫人才是您的正妻,才搬了家,这,您如今待在……” 听到卓情这样的话,叶玄天就觉得心烦。 “你应该学学叶静璇和叶诗岚,你看看,萧远和萧灏,这两个人的妻子,都是这么的……算了。”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 随后叶玄天撩起了卓情的头发,说道:“总之你记住,你将来会是这个叶府的主子,柳如烟,不过是暂时的罢了,好了,好好在这华荣轩呆着吧,我会让人给你拨一批婢女来的。” 听了叶玄天这样的话,卓情一愣。 拨一批侍女?她没听错吧? 照理来说,夫君应当是讨厌她的啊,可是,为什么呢? 但是,这个时候,叶玄天已经走了,就是卓情想问,也没办法问啊。 卓情低下了头,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事已至此,便就如此吧。 可是,方才,夫君说了什么? 将来,她会是这个叶府的女主人? 柳如烟,不过是暂时的吧…… 想到这里,卓情握紧了拳头,若是,若是柳如烟死了的话,若是,夫君厌弃了柳如烟之后…… 卓情猛地摇了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不可以这样,她是你的主子。” 但是另一个声音在说:“如今你可是叶玄天正正经经的女人了,何必还要在意呢?反正,只要你扳倒柳如烟,只要你扳倒她……那么,将来你就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叶玄天的身边之人!” “啊!”卓情捂住了自己的头,喊道,“不,我不愿意看到这样,我是她的下人啊!” 可惜,这一声痛呼,无人听到。 叶玄天走了出去,新晋贴身侍卫锦添走了上去。 “主子,夫人她似乎——”锦添看着叶玄天,说道。 听到这样的称呼,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叫她为夫人,她不配。” “那么——”锦添有些愣了,因为,若是不叫柳如烟为夫人,那该叫什么呢? “柳氏。”叶玄天缓缓吐出两个字。 “柳氏。”锦添对着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 “对,”叶玄天看着锦添,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说吧,是什么事情。” “柳氏跟着她的婢女在前厅,交了心。”锦添说道。 “交——心?”叶玄天一顿,说道。 锦添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叶玄天。 听完后,叶玄天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去吧,我又何必管她呢?” “是。”锦添颔首,走到了叶玄天的身后。 此时,才有小厮去找了柳如烟,带着她去了给她安排的地方。 这个地方,说起来,在叶府里头,还是很偏僻的。 不过,好歹装饰规格什么的,都还不错。 不然,柳如烟定然是要去找人闹事的。 “守顾所?”看到头上的匾额,柳如烟愣了一下。 那小厮对着柳如烟颔首,说道:“是的,夫人,日后这就是您的住处了,日后,在下也会和一些兄弟守在这里。” “夫君没有给我安排婢女吗?”柳如烟问道。 那个小厮摇了摇头,说道:“叶府里头,暂时也没什么婢女,兴许夫人可以自己去给公子说一声。” 听到小厮的话,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的话,在下名唤新知。”新知说道。 柳如烟微微颔首,叹了口气,说道:“那好,日后,你便是这个——守顾所的,总管了。” 虽然这样的话,看似是柳如烟看中新知才说的,可是新知却也没觉得有什么。 所以新知只是淡淡颔首,说道:“多谢夫人。” 随后,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柳如烟觉得这样尴尬极了。 故而,柳如烟便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跟自己的婢女说说话。” “是。”新知觉得,自己可算解脱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进展 因为,对于新知来说,守在守顾所,还不如去华荣轩。 虽然说,明面上看来,柳如烟是叶玄天的正妻,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可是――看这如今的架势,想来,这正妻,也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 谁知,就在这时,新知看到了叶玄天的身影。 “主子……”新知行礼,说道。 叶玄天颔首,走了进去。 这让新知放弃了方才的想法。 看起来,叶玄天应当是心里还有柳如烟的。 但是,这也说明了新知的心思,不跟任何人在一条战线上。 新知是为利来为利往的人,这样的人,定然不能长久处之。可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 叶玄天走进了守顾所。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惊着了柳如烟,柳如烟看着叶玄天,愣住了。 “夫君――”柳如烟喃喃道。 叶玄天笑着看着柳如烟,说道:“你可还好吗?” 柳如烟面对叶玄天连连颔首,说道:“妾身一切都好,劳烦夫君挂心了。” 随后,柳如烟又充满希望地望着叶玄天,叶玄天也对着柳如烟温柔地笑。 可是,叶玄天之后说出来的话,却让柳如烟心寒至极。 “我说,既然来了叶府,你也该明白了,”叶玄天说道,“在这个府邸里头,我宠着谁,谁就是女主人,对了,我打算再纳一个妾,免得叶府空空荡荡的。” 其实,再纳一个妾,也不过是给接来萧芊芊打一个掩护罢了。 听了叶玄天的话,柳如烟如临大敌。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夫君――你是说,要再纳一个妾?” “你没有听错。”叶玄天冷眼看着柳如烟,笑道。 柳如烟双手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 “可是,有我和卓情姨娘不够吗?”柳如烟颤抖的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绝望地说道。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卓晴?你的婢女比你有滋味多了,你可要好好努力取悦我呢。” “顺便,我要纳妾的事情,无非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看着自己还是当家主母,”叶玄天笑道,“旁的,就没了。” “夫君,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爹爹吗?”柳如烟不敢相信地拉住了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抓住自己的手,蹙起了眉头。 叶玄天已经十分不悦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柳如烟偏偏还要抓住叶玄天的手臂,这就让叶玄天真的气不打一起出来了。 “呯――”叶玄天甩开了柳如烟的手。 柳如烟就这样看着叶玄天,愣住了。 “夫君……”柳如烟低下了头,她告诉自己,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深爱的人。 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看中的,要相守一辈子的人。 可是如今,自己面前这个自己心心意意记挂的人啊…… 这个人,竟然这么对待自己。 柳如烟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有这么悲伤过。 但是,就算悲伤,此时的柳如烟,却也不能做什么事情。 柳如烟摇了摇头。 叶玄天看着柳如烟的这个架势,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得了,不然把柳如烟逼急了,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所以,叶玄天便对着柳如烟伸出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安生些,你在这个府邸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 听到叶玄天的话,柳如烟惊喜不已。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叶玄天口中说的是这个府邸的地位,而不是这个家的地位,这也就证明了叶玄天,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府邸当作家。 可是就算流如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又能说什么呢?如此的许诺,对于柳如烟现今的情况来说,已经很好了。 故而六如烟便笑看着叶玄天,伸出了她的手,说道:“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一定会安分的。” 对于柳如烟的表现叶玄天很是满意,他笑了笑,随后潇洒的挥一挥手。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这里住着,我还有事去处理。”叶玄天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叶玄天的背影在柳如烟面前消失不见。 柳如烟迷茫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叶玄天的背影。 可惜,她什么也没碰到。 叶玄天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萧王府。 叶静璇笑着看着叶玄天,问道:“怎么,你是来问我们的神医去给皇帝看病的情况的吗?我可是听说了,你搬到了叶府,我猜你一定是要接走萧芊芊的。” “对,”叶玄天对着叶静璇颔首,说道,“必须让容雨姑娘尽快救治陛下了,萧芊芊,我也是必须要带到我那里的。” “好了好了,”叶静璇颔首,说道,“容雨此刻已经在宫里头了,至于她怎么进的宫……嘿嘿……”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叶玄天就觉得一定是有人倒霉了。 果不其然,宫里头嘤咛宫的一个小宫女此时正在萧王府里头昏迷着呢。 而容雨则是站在了皇帝面前。 此时周围没有人。 容雨可以放心大胆地诊治。 所以,容雨直接伸出手,捏了捏皇帝的脸。 “不过如此。”容雨打量着皇帝,老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容雨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在皇帝的各个大穴扎了一下,只见皇帝倏忽呕出一口黑血,黑到极致的那种黑。 容雨见状,满意地微微颔首,随后说道:“暂且这样吧,我想,我还得回去一趟。” 说罢,容雨又悄悄地离开了皇帝的宫殿。 此时,叶静璇正让人给萧芊芊收拾着。 “怎么样?”叶玄天走到了萧芊芊身边,垂下了眸子看着她,问道。 看到叶玄天这么做,叶静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你既然搬到了叶府,那是不是柳如烟也跟着你去了,你要这么大张气哭的送萧芊芊过去,柳如烟定然会发觉得。” “是我确实搬到了叶府里头,不过,我完全可以旁的方式,送芊芊进去,譬如说,纳一个小妾。”叶玄天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玄天的话,叶静璇“噗嗤”一笑,她问道:“也是。不过,一个妾室,总该露面的,你要怎么做?” “所以啊,”这个时候,叶玄天就哀求地看着叶静璇,说道,“给我一个貌美的婢女吧!” 听了叶玄天的话,叶静璇笑着咬了咬牙,说道:“不给你。” “那你这要让我怎么办呢?”叶玄天问道。 最终,叶静璇还是坳不过叶玄天,给了他一个唤作“白灵”的婢女。 白灵也确实是个美人。 叶玄天第一次看到白灵,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虽然只是简单朴素的婢女的俗气的粉色的长裙,竟也让白灵这样的美人儿穿出不一样的风味来了。 “云鬓花颜金步摇,”叶玄天看着白灵,说道,“真该让叶静璇给你一支金步摇。” 听了叶玄天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为我不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吗?芊芊如今昏迷着,你若是敢对白灵做什么,我就……” “叶静璇,你确定萧王府不是开妓院的?”叶玄天突然问道。 这话就让叶静璇更加茫然了,她看着叶玄天,问道:“你在说什么?妓院,那是什么地方?哥哥,你这样做,芊芊醒来了之后,我一定是要说给她听的。” “因为你这里的婢女都是美人儿啊。”叶玄天笑道。 白灵羞红了脸,这下看着就更加可爱动人了。 少女本来就是长发轻轻挽成云髻盘在头顶,一根雕刻着素花的木簪恰好别在了发端。 素静的小脸纯良无害的样子霎是惹人疼爱。 这让叶玄天想到了曾经看到的叶静璇。 从前在叶尚书府,其实,叶玄天也是见过叶静璇的。 只是,见得很少,再加上叶静璇当时的处境,也打扮地跟个婢女似的,着实让叶玄天提不起多大性质去了解。 可如今的白灵,和叶静璇确实是不同的,这个,叶玄天知道。 叶玄天打量着白灵。 “怎么,你还不满意?”叶静璇见到叶玄天这个举动,问道。 “不是的,”叶玄天说道,“我们做给柳如烟的样子就是我要纳妾,可是这个白灵,是不是太素静了?” 叶静璇看了白灵一眼。 随后叶静璇也觉得白灵打扮太朴素了,别说是柳如烟了,就是任何人也看着,都不会觉得白灵是一个妾室。 所以,叶静璇让叶玄天先等一等,自己带着白灵去梳洗打扮。 叶玄天便坐在了萧芊芊身旁等着。 看着萧芊芊憔悴的容颜,叶玄天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芊芊……”叶玄天抓着萧芊芊的手,叹道。 “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叶玄天将萧芊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印下了一吻,说道,“我希望你醒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你醒来啊……” 可惜,萧芊芊还是没有一丁点儿要醒来的迹象。 这个时候,萧安元走到了叶玄天身边,问道:“你要对姑姑做什么?” “姑姑?”叶玄天茫然的看着萧安元。 叶玄天此时还完全不知道叶静璇收了一个义女。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府 萧安元看着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对啊,她是我的姑姑。” “那你是谁?”叶玄天放下了萧芊芊的手,看着萧安元,问道。 萧安元一愣,随后说道:“我是萧王妃叶静璇的女儿啊,这儿就是我的家。” 听了这话,轮到叶玄天愣住了。 什么? 叶静璇的女儿? 叶静璇她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儿了? 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不知道? 这么大一个孩子,怎么能凭空冒了出来呢? 叶玄天认真地打量着萧安元,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萧安元,”萧安元看着叶玄天,说道,“是安远县主,你呢?” “安远县主?王爷的女儿不该是郡主啊!?”叶玄天又问道。 萧安元颔首,说道;“原本也是这样的,但是,我不是母妃和父王亲生的女儿,所以,就是封了个县主的。” “原来如此。”叶玄天放下了心,既然是收养的,那便也罢了。 等等――不对?!叶静璇收养了个孩子,也该跟自己说啊! 怎么,就这样藏着掖着的? “呵,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吗?”这个时候,叶静璇看透了叶玄天的心思,走了过来,将萧安元揽在了怀中,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一愣,问道:“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当初我在皇帝病倒的情况之下,去上书,你说,这事儿轰动大不大?”叶静璇瞪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一愣,似乎,没听说诶…… 看到了叶玄天这样的表情,叶静璇就知道叶玄天不正经就那个样子了,所以她就是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你是不是,西徽的主子?”萧安元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连连颔首。 故而萧安元立刻把自己和西徽经历的事情讲给了叶玄天听。 结果,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王妃殿前。 “元儿?”西徽看到了那日脸圆圆的婢女,一愣,问道。 婢女抬起了头,果然是元儿。 元儿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是你?” 西徽对着元儿连连颔首,说道:“是我,当然是我,你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元儿蹙起了眉头,良久,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记忆模糊了……” 听到这里,西徽不免失落,但是他决定念在元儿很可爱的份儿上,重新告诉元儿一遍。 西徽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元儿的头,说道:“你可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做‘西徽’。” 元儿一笑,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灰吸多了的人!” 听到元儿这样的话,西徽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是东西南北的那个西……”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那个‘西’字,顾明发之永怀,仰徽音之如在的‘徽’字,我说的可对?”元儿笑着看着西徽,问道。 其实,这些诗句对于西徽来说很是生僻,但是他料想,定然是这两个字了,故而西徽便对着元儿点了点头。 元儿笑着,说道:“你跟清闲的样子啊。” 西徽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清闲,只不过忙里偷闲罢了。 他看着元儿,说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也是很悠然自得吗?对了,我想知道你分明是一个婢女,怎么却会那么多的诗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元儿听到了西徽的话,咧开了樱唇笑了笑,随后她挑眉看着西徽,问道:“怎么,你不许我学识渊博啊?” 西徽听到元儿这么说,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莫要误解我了,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你不是王府里头的人吧。”元儿认真地看着西徽的眸子,轻声问道。 与其说这话是问,还不如说它是绝对的肯定。 迎上了元儿的目光,西徽如何会撒谎? 他低下了头,说道:“被你猜出来了啊。” 元儿笑着颔首,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么你是谁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呢?” “王妃娘娘的哥哥你听说过吗?”西徽决定坦白自己的身份,他问道。 元儿微微颔首,说道:“王妃娘娘的兄长,就是叶尚书府的大公子,也是叶尚书府唯一的公子,前一阵子,娶了柳丞相的嫡女柳如烟小姐,你既然这么问我了,那么,你是不是叶公子的人呢?” 对于这样聪慧的元儿,西徽真是甘拜下风。 他颔首,说道:“是了,我确实是叶公子的贴身侍卫,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来了王府。” “我知道的,王妃娘娘入宫了。”元儿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了元儿的叹息声,西徽突然觉得心疼。 因为西徽觉得元儿这样大方的女孩儿,是不会忧伤的,可是元儿的叹息声却如此悲凉,不免让西徽心疼。 “元儿,你怎么了?”西徽看着元儿,问道。 元儿抬起眸子对着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你我原也不熟悉的,再说你是叶尚书府里头的人,我不该跟你走得这样近的。” 元儿这样的话,令西徽听了心寒,他连连摇头。 然而元儿却没有看西徽一眼。 这样可不是办法,西徽摇了摇头,他看着元儿,言语诚恳地说道:“元儿,你可是对我们公子有什么误解?我们公子,和叶尚书那种人,不是同流合污的。” 可是就算西徽这么说,元儿也不能相信啊! 她对着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的话,我信你又能如何呢?无非就是,向我证明了,不过你的主子和我的主子是友罢了。” 其实这样的话,是很伤人的。 但是因为西徽眼里满满都是元儿,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去在意这一点。 西徽对着元儿伸出了手,说道:“是,确实,我除了能说明这个,也不能再证明什么,可是我想告诉你……” 元儿看了一眼西徽伸过来的手,轻轻笑了笑,说道:“好了,你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而我还有事情要做,若是你无事,便回到你的主子身边去吧。” 说罢,元儿转身,径直走入了王妃殿。 西徽看着元儿的背影,愣住了。 他咬了咬牙,低声唤了一句:“元儿……” 随后他已看不见元儿的背影了。 故而西徽叹了口气,便走了。 给叶玄天讲完了这些,萧安元就笑了笑,说道:“说起来我还是说我知道你的,可是如今,却是――真的,不好意思啊。” 听了萧安元的道歉,叶玄天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叶玄天突然看到一抹靓丽的身影。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这样的美人,霎时让叶玄天脑海里浮现出了“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忆儿家。效颦莫笑东邻女,头白溪边尚浣纱。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诸如此类的句子。 “白――灵?”叶玄天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问道。 这个时候,面前的佳人回过了头。 “白灵见过叶公子。”白灵对着叶玄天微微行礼。 叶玄天让她起身,说道:“这才对吗,这才像一个妾室的样子。” “好了,既然如此,日后你的工作就是照顾萧芊芊还有,挡住柳如烟了。”叶玄天笑着说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妾室 白灵被叶玄天这么一说,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低下了头。 叶玄天见状,笑了笑,说道:“好了,如此才是一个妾室该有的样子。” “但是,”叶静璇看着叶玄天,说道,“不能用‘白灵’此名了,我想,柳如烟一定会怀疑的。” 听了叶静璇的话,叶玄天觉得十分有道理,故而他微微颔首,说道:“说来也是,可是,该叫什么呢?” 说着,叶玄天看向了白灵。 白灵当然知道叶玄天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决定了,可是白灵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不用改动。 所以白灵看着叶玄天,说道:“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好,白家有女,钟灵毓秀,哪里不妥当了?” 听了白灵这样的话,叶静璇颔首,说道:“可是,这样的名字太朴素了。” “柳如烟的名字又何尝不朴素呢,”听了叶静璇的话,叶玄天也笑了,说道,“如烟,如烟缥缈,稍纵即逝,这柳丞相还真是有才啊。” 既然叶玄天这么说了,叶静璇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以快点送走萧芊芊为妙。 故而叶静璇便将萧安元叫到了自己身边。 “元儿,来跟姑姑和舅舅再见。”叶静璇看着萧安元,说道。 萧安元走上前,对着萧芊芊挥了挥手,随后又看了一眼叶玄天,说道:“舅舅,照顾好我的姑姑。” “你放心吧,舅舅会好好对你姑姑的。”叶玄天看着萧安元,说道。 萧安元微微颔首,说道:“舅舅,你可不能让姑姑伤心啊……” “好。”叶玄天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自己已经让萧芊芊伤心了那么多次了,再也不会有别的次数了。 随后,叶静璇便把萧芊芊,白灵和叶玄天送出了萧王府。 回叶府的路上,叶玄天一直在想着以往的事情…… 萧芊芊让伙计们把酒放在了王妃殿的院子里,她走了过去。 雨泽走上来扶住了萧芊芊,却被萧芊芊甩开了,说道:“不要管本公主,你去后面去,有静璇在,你可就莫要担心我了!” 叶静璇看了一眼雨泽,点了点头,故而雨泽便退到了一边去。 “芊芊,到底怎么了?”叶静璇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又给自己舀了一瓢酒,对着叶静璇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说罢,萧芊芊便将这一瓢酒饮得干干净净,叶静璇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等到萧芊芊喝下了这一瓢酒,叶静璇才拉住了萧芊芊,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你怎么会这样?” 萧芊芊摇了摇头,给叶静璇也盛了一盅酒,说道:“没什么的没什么的,喝吧。” 叶静璇接过了酒,然而她可不能就让萧芊芊这样稀里糊涂的。 她将酒放到了一边看着萧芊芊,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哥哥要娶柳如烟的事情?”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芊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是啊,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啊,你说说我这个公主是不是太不像一个公主了啊……” 叶静璇就知道是萧芊芊误会了,她摇了摇头,说道:“萧芊芊,你听我说,为什么叶玄天要娶柳如烟?他是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啊芊芊,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啊!” 可是这个时候,萧芊芊已经有了一点醉意。 烈酒几乎要夺去了萧芊芊的理智,她摇了摇头,又舀了一瓢酒,说道:“别跟我说这些,我可不相信,你是叶玄天的妹妹,你当然是为他说话的啊,你就不会懂我的心思的啊,叶静璇。” 说着,萧芊芊又喝完了一瓢酒。 这看得叶静璇十分着急。 “流云,找人端来一碗醒酒汤来!”叶静璇命令道。 流云连连颔首,立刻去端了一碗醒酒汤来。 叶静璇接过了醒酒汤,看着萧芊芊,说道:“来,芊芊,张嘴,要喝酒可以,先喝了这一碗,好不好?” 萧芊芊到底还是神智不是很清,到底还是喝下了这一碗。 …… “可是,萧灏没有理由要害我的啊!”萧芊芊说道。 “你是不是和皇后关系不好?”叶静璇问道,“我当然知道你和皇后关系不好,萧灏是皇后的儿子,他当然向着皇后,你以为若是你脱离了陛下的保护,萧灏会不对你下手吗?” 萧芊芊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这个道理,她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萧芊芊抬起了头看着叶静璇,说道,“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虽然话语中还是充满了失落,不过叶静璇明显感觉到萧芊芊的情绪好转了。 她笑着看着萧芊芊,说道:“对啊,这样就好了啊,你还在担心什么呢?你好好地在皇宫里面呆着的,只要等到我们成功了就好了,你放心,那一天绝对要不了多久的,明白吗?” “我明白,”萧芊芊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前看着叶静璇,说道,“而且,我也可以完全相信你,静璇,谢谢你。” “还这么生疏做什么啊,”叶静璇笑着伸出了手刮了刮萧芊芊的鼻子,说道,“你将来可是我的——嫂子呢!哈哈……” 一听到这样的话,萧芊芊的脸便立刻红了起来,她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啊什么啊,这还早的很呢,你可莫要这样打趣我,留心我去找皇兄告你一状!” “嗯?你觉得你皇兄舍得罚我吗?”叶静璇笑嘻嘻地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说道:“似乎——皇兄确实是不能舍得罚你呢,那算了吧,我还是暂时考虑一下不惩罚你了。” 这样可爱的萧芊芊让叶静璇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揉了揉萧芊芊的头,说道:“好啦,我的小公主,你不能在外面太久哦,不然陛下会担心的。” “可是——”萧芊芊想要见一见叶玄天,然而她却没办法开口。 叶静璇看出来萧芊芊的想法,她笑了笑,说道:“流云,派人暗地里去叫我哥哥,就告诉他,不来,等着后悔死吧!” 流云领命而去。 故而萧芊芊便留在王妃殿等着叶玄天。 等到叶玄天到了,叶静璇便悄悄地走出了王妃殿。 “叶静璇派人来告诉我不来等着后悔吧,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叶玄天看着萧芊芊,说道。 萧芊芊突然想要试探一下叶玄天,于是她便问道:“你可是要娶柳如烟了?” 叶玄天一怔,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唯一能让我们最终在一起的便捷方法,就是这个,你放心,我根本就不喜欢柳如烟,她只不过是一个丞相的女儿罢了,哪里能比得上芊芊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对你,我不是高高在上的。”萧芊芊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颔首,笑着看着萧芊芊,说道:“是是是,我的芊芊公主殿下,对于我,你是平易近人的。” “那——你可要保证不会喜欢上她啊!”萧芊芊的眼睛睁的圆鼓鼓的,她看着叶玄天,说道。 美人就在眼前杏眼圆睁,叶玄天差点忍不住要抱住萧芊芊,但是他知道这不合情理,故而叶玄天还是忍住了。 他认真地看着萧芊芊,伸出了小拇指,说道:“我保证,若是芊芊不放心的话,我们拉勾。” “好。”说着,萧芊芊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叶玄天的小拇指。 随后,她又伸出了勾住小拇指的那一只手的大拇指跟叶玄天按了一下。 “这下,可算放心了吧!”叶玄天笑着看着萧芊芊。 萧芊芊松开了手,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我就有足够的等下午的动力了。 萧芊芊在心里这样想着。 “芊芊,你一定要好好的,日后我大约是不能跟你经常见面了,”叶玄天叹道,“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不要得罪了人,如果得罪了人务必要想方设法地告诉我知道,或者你有什么讨厌的人也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好吗?” 萧芊芊颔首,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个讨厌的人。” “是谁?”叶玄天看着萧芊芊,问道。 萧芊芊笑了笑,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讨厌的人,除了柳如烟,还能有谁呢?” 叶玄天愣了一愣,随后他摇了摇头,摸了摸萧芊芊的头,说道:“柳如烟暂时还不能动,但是以后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 这些事情,有些是叶静璇告诉他的,有些呢,是他自己经历的,可是无论如何,叶玄天心里头还是觉得愧疚。 似乎白灵也注意到了叶玄天情绪的低落,他看着叶玄天,说道:“公子,我入住了叶府,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殿下来的,可是,公子你的正妻……” 听到白灵的话,叶玄天叹了口气。 是啊,纵然白灵可以温柔细心地照顾萧芊芊,可是,若是柳如烟蛮横的话,他可真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所以,叶玄天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见 “公子。”白灵看着叶玄天久久都是一言不发,便叫到。 叶玄天刹那间被惊醒,他茫然的看着白灵。 白灵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会一点儿医术,虽然跟旁人无法可比,可是我,还是会一点点的,故而王妃娘娘才会舍得让我来照顾公主殿下的。” 听了白灵的话,叶玄天觉得,自己的妹妹叶静璇,可真是个心思通通的人啊。 “这很好,”叶玄天笑着说道,“你尽力就好。” 白灵颔首,随后,一行人缓缓的来到了叶府前。 叶玄天悄悄带着萧芊芊先去了住处,随后,白灵也走了进去。 给萧芊芊安排的住处,当然是离叶玄天居所最近的浅语堂了,白灵也主在了这里。 叶玄天安排了自己最相信的手下照顾萧芊芊和白灵,并让白灵跟着自己去见一见柳如烟。 “我这个样子吗?”白灵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看着白灵,微微颔首,说道:“去吧,跟我来,这个样子,你确实很好吧。” 故而白灵就跟着叶玄天去见了柳如烟。 一见,柳如烟就对白灵的容貌感到惊讶至极。 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而这样的女子,简直就不该是尘世中所有的。 其实,白灵的样貌也没有说是多么倾国倾城,可是看起来就是让人感觉到十分舒服,这一点,柳如烟都自愧不如。 “白灵,给主母请安。”白灵依然是站在柳如烟面前,又说了一遍。 被白灵惊呆了的柳如烟这才反应过来,忙忙颔首,说道:“你就是夫君新纳的小妾?” 此时,一旁的叶玄天蹙起了眉头。 不料,白灵听到柳如烟这样的话,不但没有生气,甚至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柳如烟。 “妾身并非夫君新纳的小妾,”白灵继续对着柳如烟微施一礼,说道,“妾身的身份,这位姐姐你可以猜猜。” 白灵这样的话不但让柳如烟觉得迷茫,甚至是让叶玄天觉得疑惑。 因为,在路上,白灵根本就没跟他说什么啊,现在这个样子又要让他怎么配合白灵啊? 不过,没等着叶玄天想到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白灵就已经对着柳如烟说了。 白灵说:“妾身在许久以前就是夫君的人了,只是夫君说了,正妻未曾进门之前,纳妾就不是很妥当的选择了。” “所以,夫君才愣是等到了如今才纳了妹妹我进门,”白灵说着这话,咯咯的笑了,随后她又继续说道,“说起来,妹妹我可真是羡慕姐姐你啊,当初夫君跟我云雨巫山的时候,还说着一定要是等到了正妻进门才娶我呢,当初妹妹我呀就想着究竟是谁能得到夫君如此青睐,却不想,是柳丞相的嫡长女,柳如烟姐姐啊。” 这话的声音怪腔怪调的,令柳如烟听了十分不舒服,可是偏偏一边儿的叶玄天一句话也没说,也算是默认了白灵的话了。 但是虽然叶玄天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叶玄天心里是觉得十分惊讶的。 他没想到过一个叶静璇的小小婢女,居然有这样的文采。 这样的构思,不去说书或者写话本子,可真是浪费了人才了啊。 不过如今这个样子也好,正好可以用白灵的才起完全的压住柳如烟。 叶玄天乐见其成。 柳如烟被白灵说的觉得自己没面子极了,所以他想要白灵快点走。 “好了好了,你既然进了门,给我敬一杯茶也就罢了,”柳如烟看着白灵,摆了摆手,说道,“今日到底是你进门的日子,夫君也该陪着你的,快点了事吧。” 白灵看着柳如烟,随后身后有婢女为她端上来茶水。 白灵接过了茶盅,举到了柳如烟眼前。 “姐姐,请用茶。”白灵看着柳如烟,笑道。 柳如烟接过了白灵奉上来的茶,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柳如烟挥了挥手,对着白灵说道,“你下去吧。” 白灵颔首对着柳如烟又是微施一礼,随后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叶玄天端着眼睛打量着柳如烟。 “你心里不舒服了……”叶玄天看着柳如烟,下了这样的结论。 柳如烟抬起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她是夫君的枕边人,甚至比我久了不知道多少,夫君如今得偿所愿,娶了她进门,也该开心才是,怎么还有心情关心我呢?” 听到柳如烟这样的话,叶玄天觉得也是。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去了,你好生呆着吧。” 说罢,叶玄天便走了出去。 这个背影,再一次戳穿了柳如烟的心,可是柳如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想到白灵绝美的容颜。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一身温柔的蓝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这就是柳如烟对白灵印象的真实写照了。 “夫人。”看到柳如烟伤心的样子,鑫宇连忙走了上来,看着柳如烟。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鑫宇便微微颔首。 随后,柳如烟摇了摇头。 其实,又怎么会没事呢?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 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 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 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后来云遮薄月,清露如霜。 你说幽窗棋罢,再吐衷肠;后来风卷孤松,雾漫山冈。 你说红袖佯嗔,秋波流转思张敞;后来黛眉长敛,春色飘零别阮郎。 你说暗香浮动,刹那光芒;后来玉殒琼碎,疏影横窗。 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后来红尘紫陌,雪落太行。 你说赋尽高唐,三生石上;后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 你说玉楼朱颜,飞月流觞迎客棹;后来幽谷居士,枕琴听雨卧禅房。 柳如烟摇了摇头,其实也是她选错了人吧…… 可惜,柳如烟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自己的软弱,可是,哪个男人不爱软弱的女人呢? 柳如烟这个时候的刚强,真真是刚强错了地方。 所以,柳如烟会永远失去叶玄天的心。 但其实,真真论起来,柳如烟又何尝得到过叶玄天呢? 一言君恩弃红尘,二念茶花老巷深。 三闻江南细雨纷,四书郎情妾意真。 五寄锦书与高堂,六赏烟霞柳垂杨。 七出嘉峪无故殇,八落黄阳沙是霜。 九叹秋尽百花亡。 十载深情不敢忘。 十一立冬雪压窗,十二傲红梅继香…… 柳如烟这边一片凄清,然而,离叶玄天居所很近的浅语堂却是一副温馨和谐的景象。 白灵正笑着看着叶玄天。 第二百三十六章 药材 “你觉得我今日在柳如烟面前如何呢?”白灵看着叶玄天,问道。 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你这样的人才,不去写话本子可真是屈才了啊!” 这样的话,是在夸白灵了。 白灵又笑了,她说:“好了,你好好看看公主殿下吧,对了,这里的人都是可信的吗?” 叶玄天点头,叫了他身后的一个侍卫过来,对着白灵说道:“他们都是可信的人,这位侍卫也跟了我虚多年了,他叫锦添,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 “好,可是,没有婢女吗?”白灵又问道。 叶玄天蹙起了眉头,说道:“虽然我才答应了要给柳如烟的那个婢女一些婢女,可是一时间我还真的没去买婢女。” “也不能直接从萧王府直接带人过来啊,”白灵叹了口气,说道,“不然,柳如烟会发觉的,所以,你看——” “锦添。”叶玄天唤道。 锦添对着叶玄天下拜,说道:“属下在。” 叶玄天颔首,说道:“你去,人伢子那里挑几个婢女来吧。” “是。”锦添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微微颔首,又吩咐道:“对了,记得挑那些看起来老实的,还有,挑了之后要好好查一查他们的身世背景。” “属下明白。”锦添低着头,说道。 叶玄天这才算放下了心,他颔首,说道:“好了好了,你快些去吧。” “嗯――”白灵抬起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其实,你也该知道这一时间买来的人靠不住的,所以,我要先挑,然后给卓晴。” “那是自然的了,”叶玄天说道,“不过你可得好好照顾芊芊。” 白灵看着叶玄天,连连颔首,说道:“这点我当然会做到,只是之前王妃娘娘让容雨姑娘顶了嘤咛宫一个宫女入宫为陛下诊治,如今,还没回来的吧。” 听到这里,叶玄天蹙起了眉头,说道:“是啊,分明我是答应了叶静璇去带着容雨的,可是她怎么就如此急不可耐呢?这可不像是叶静璇素来的性子啊。” “奴婢却也是不知道了。”白灵叹道。 而此时,容雨回到了萧王府。 “王妃,”容雨看着叶静璇,问道,“萧芊芊呢?”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叶玄天把她接走了,我思索着,日后你也该去叶府了。” “哦,这样啊。”容雨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 叶静璇想起容雨是去给皇帝诊治的,于是立刻问道:“皇帝那边,如何了?” 容雨看向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中毒很深,我觉得这个给他下毒的人一定是恨极了他的。” “此话怎讲?”叶静璇问道。 随后叶静璇立刻觉得不对,她看着容雨,说道:“对了,先莫要告诉萧远,我自有打算。” 其实这打算也不过是流云悄悄听到了萧远和兰芝的话。 无非就是霍行去看了人皇帝一眼,然后,断定皇帝活不久了。 所以,一想到将来要是萧灏上位,霍行就觉得可惜,本来霍行就已经有辞官归隐的念头,如今皇帝这个样子,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要离开这个京城了。 尽管兰芝已经在尽了全力劝着霍行,可是兰芝说,霍行似乎已经开始写辞官书了。 虽然叶静璇对于流云听到这个事情还没有被萧远发现觉得奇怪,可是,叶静璇还是信任着流云的,而且流云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欺骗叶静璇。 这件事情也真真切切就是流云亲耳听到的。 这件事兰芝到底是要来告诉萧灏的,所以,就恰巧被流云听到了。 “好,”虽然容雨并不知道叶静璇的打算是如何的,可是这个时候,容雨还是答应了叶静璇,她说道,“这个皇帝所中的毒,是我未曾看到过的毒,若是我预料没错的话,一定是下毒之人自己调配的毒药,或者说是,请人配置的毒药,而这些药的具体成分,虽然我暂且不能知道,可是我到底还是看了,所以可以了解一二。” 这一番话下来,无非就是说,皇帝中毒很严重,若是不即时救治,恐怕其命危兮。 叶静璇听明白了,她说:“也就是说,皇帝的命不久矣了?”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皇帝中毒很严重,可是也不是不能救啊,王妃,你忘了我是神医之女吗?” “也对,”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可是,要多久能救皇帝呢?” 容雨看着叶静璇的眼睛,说道:“皇帝啊,这个毒药虽然也能解,可是我缺了几味药。” “无论是什么药,我都可以去药铺买。”叶静璇也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药铺买不到,只能自己去采。” “是什么药?在哪里可以采到?”叶静璇好奇的问道。 容雨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良久,她说道:“蓝草、火莲花、冰烈,还有,最重要的一味药――蕞絮。” “这――”听完药的名字,叶静璇陷入了沉思。 蓝草、火莲花、冰烈、蕞絮,这都是什么药啊? 别说见了,叶静璇可是听都不曾听过啊! 看到叶静璇迷茫的眼神,容雨也丝毫没觉得奇怪。 反而是容雨笑了笑,她问道:“可是不曾耳闻?” 叶静璇惭愧地低下了头,说道:“确实不知道,我愿闻其详。” 容雨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蓝草呢,是在天黎国境内的,不过却也在偏远之处了,还算好找,而火莲花却在乾坤国内,据说它生长在果篮山上,我不能确定,可是这是唯一找到火莲花的办法了。” 叶静璇颔首,乾坤国,是尚北的母国啊。 随后,容雨又说道:“至于冰烈,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什么药材,可是皇帝身上中的毒之中有火烈,所以必须要冰烈。” “那么,冰烈又要去哪里找到呢?”叶静璇问道。 容雨低下了头,说道:“这个,在巴比伦国境内,有一条叫做幼发拉底河的,在这个河的源头,有一处古墓,叫做泰姬陵,泰姬陵里头,就有许多冰烈,目前来看,泰姬陵的冰烈,是最好得到的。” “此话怎讲?”叶静璇问道。 而此时,叶静璇心里想着,定然是萧灏得了什么帮助,才能搞到这样的药的,不然,怎么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想到这里,叶静璇摇了摇头,若是如此的话,将来她和萧远,的确是要万分当心了,不然,真真是――将会惨败的。 容雨伸出了手,扳起一个手指头,说道:“除了泰姬陵之外,还有巴比伦大沙漠中心有一处绿洲,这个绿洲,也是有冰烈的。” 大沙漠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那可真是不妙呢。 随后叶静璇又看着容雨,等着她继续说。 容雨竖起了第二跟手指头,说道:“还有,就是在沙谟拉比国皇宫内,有一块重达万吨的大石头,这块大石头之后,封锁着一片冰烈。” 一片! 叶静璇注意到了这个数量词。 可是说了这么多,容雨说冰烈严格来说算不上药草,就让叶静璇疑惑了。 不过叶静璇还是看着容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容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还有嘛,就是风会峰内了。” 风会峰。 这个地方,叶静璇何尝没有听过呢? 传说中,风会峰,是江湖之中的圣地,只有武林盟主才能去,而叶静璇这样的人物,是断然没有资格的。 况且,风会峰除了每年冬季,都有天然的屏障,无法进入。 纵然武林盟主愿意帮忙,可皇帝如今的情况,显然是等不到冬季的。 所以,这么说下来,还真的是位于巴比伦国的幼发拉底河源头的泰姬陵最方便了。 “好,那还是去泰姬陵好了,”叶静璇说道,“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这冰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冰烈,顾名思义,其实是一种――”容雨在想自己要怎么说了,她叹道,“我跟你说说它的形成吧。” “愿闻其详。”叶静璇说道。 容雨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无非也就是,多种生物死去之后,尸体被冻了起来,然后,尸体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又经过风化,尸体自然裂开成一块块的,再之后,又被冰冻住,这个时候,在冰内,会长出一种矮小的透明色植物,它会吸收这块尸体,然后冰会融化,不过这个植物是死不了的。” “那,泰姬陵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能理解。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传闻说,冰烈是圣物,可以让人顺利升天成仙,所以,当初,巴比伦国王就为了泰姬大肆搜集冰烈,放在了泰姬陵中,不过啊,我觉得,这泰姬也是没有升天成仙的。” 听到容雨安慰的话,叶静璇“噗嗤”一笑,说道:“你说的对,升天成仙,这也太玄幻了吧。” “嗯,是这样,”容雨笑道,“所以说,大可以放心去取冰烈了。” 叶静璇颔首。 第二百三十七章 素 这个时候,叶静璇又问道:“那――还有一味药呢?” 蕞絮,叶静璇记得这个名字。 说到这里,容雨便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一唯药,就是蕞絮了……” “蕞絮,第一,它是解这个毒的关键啊。”容雨说道。 叶静璇看着容雨,让她继续说下去。 容雨笑了笑,说道:“其实呢,我也觉得,蕞絮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可是还是得试一试,若是可以找到大量蕞絮,那么旁的,什么也不足要了。” “这又是要怎么说呢?”叶静璇看着容雨,问道。 容雨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说道:“我知道你总是听说过有足以包治百病的一些江湖中游走的人,对吧?” 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确实如此,有什么问题吗?” “但你不知道的是,包治百病,其实一向都不是说人的医术高明的。”容雨说道。 “那是――什么?”叶静璇觉得自己有了一些猜想了,但她还是问道。 容雨笑了笑,说道:“你当然已经想到了,没错,就是蕞絮这味药,但是皇帝中毒太深,就算是什么都能作用的蕞絮,也不能完全解开,所以之前我让你去采的药,不过是类似佐料罢了。” 叶静璇一怔,随后又问道:“可是,你说的是包治百病,不是包治百毒啊。” 容雨颔首,说道:“对,我确实说的是包治百病而并非包治百毒,但是,只要能有蕞絮,我就可以合成蕞絮液,蕞絮液,是可以包治百毒的。” “这世间,果真有如此的药草吗?”叶静璇觉得自己不敢相信。 容雨笑着看着叶静璇,说道:“这天下,是无奇不有的,所以,你知道的,我知道的,都太少了,故而,有些事情难以理解,也都是应当的。” “好,我明白了,”叶静璇说道,“可是你仅仅告诉我了这些东西存在的地方,却不曾跟我说它们的样子,我该如何去找呢?” “等等,我还没给你说蕞絮要去何处寻求。”容雨拉住叶静璇的手,说道。 叶静璇连连颔首,说道:“是我疏忽了,你说吧。”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蕞絮啊,相传是在圣海之中,有一处巨大的岛屿,岛屿上没有人,但是岛屿中心,却有蕞絮,蕞絮生长在那里,而圣海,是在几国相通的地方,虽然是在这样的地方,可是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有人找到过这座巨大岛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岛屿,绝对没有消失。” 叶静璇颔首,说道:“嗯,我记下了,可是,它们的样子呢?” 容雨看着叶静璇,说道:“我会画下来给你看的,至于我师兄,是不是又被关了起来?” 叶静璇看着容雨,微微颔首,说道:“是,是我无能。”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你无能,人各有命,兴许这就是我师兄的命。” “那,你先画着吧,我不打扰你了。”叶静璇看着容雨,叹道。 容雨颔首,开始作画了。 叶静璇走了出去,正好就撞见了萧远。 “啊!”叶静璇惊讶地看着萧远,喊道。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你知道霍行和父皇的事情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流云全都听到了。” “嗯,那也是我愿意让她听到的,”萧远说道,“你觉得如今我们该先做什么?” 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我已经去让容雨看了陛下。” “容雨姑娘怎么说?”萧远问道。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叶静璇注意到了萧远的手上的动作,握住了萧远的袖口,说道:“还有救。” “那就好。”萧远紧握着的手舒展开了,他说。 “你也要清楚,”叶静璇说道,“如今这些我们只能交给容雨姑娘去做,还有,我哥哥接走萧芊芊了。” “也好,”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原本王府也不怎么安全了,如今,叶玄天接走了萧芊芊,也算是正好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嗯,我哥哥已经搬到了叶府,为了掩护芊芊,他从我这儿要了一个婢女去假装小妾挡着柳如烟。” “叶玄天还真是随性啊。”萧远感叹道。 叶静璇当然听出了萧远到底在感叹什么,她瞪了一眼萧远,说道:“啧,萧远,你若是想,我还能拦着你吗?你好好看一看你的玉庶妃玉泉儿,看一看以前你的霍庶妃霍孟兰,哦,还有我们的江古韵。” 叶静璇突如其来的吃醋让萧远不知如何是好。 “欸,江古韵和尚北一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霍孟兰已经死了你还要计较什么,”萧远握着叶静璇的手,问道,“至于玉庶妃,我也多久都没见过她了,你怎么还要在这个时候跟我置气啊我的静璇。” 虽然萧远之前的话让叶静璇觉得很不爽,但是萧远最后一句话却让叶静璇笑逐颜开。 “嗯嗯嗯,我不跟你在这个时候置气了,罢了罢了,”叶静璇笑道,“如今还是想想对策最关键了。” “对啊,正是这个道理了。”萧远摸了摸叶静璇的头,说道。 叶静璇似乎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没有拿开萧远的手。 这点,让萧远十分惊讶了。 随后,萧远想起来自己跟叶静璇相处的点点滴滴。 “静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萧远看着叶静璇的眸子,问道。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么奇怪的问题,虽然觉得萧远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但她还是颔首了。 毕竟,如今他们都得全身心地信任对方啊。 “那就好。”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 萧远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叶静璇立刻回头看向了萧远,此时,萧远正费力地抬着眼睛。 那时,叶静璇认真地看着消瘦的萧远,不知不觉间,她的泪水滚落。 “静璇……”叶静璇听到萧远再度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萧远的手。 “我在。”叶静璇这样说道。 萧远的眼皮颤动得更猛烈了! 叶静璇看着萧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远,萧远……”叶静璇轻轻晃动着萧远的手臂。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哭泣的叶静璇。 “我这是――”萧远不敢相信,他问道,“死了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叶静璇,就是真真切切地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尚北!”叶静璇看到萧远还是很虚弱的样子,立刻喊道。 萧远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 这个时候尚北冲了进来,他自然也看到了醒来的萧远。 “萧远……”尚北有些惊喜。 萧远也看到了尚北。 尚北注意到叶静璇不情愿的眼神,他苦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萧远说,可是萧远这个样子,你当真忍心就这样跟他说话吗?” 叶静璇当然不忍心了。 故而,尚北便对着叶静璇招了招手,说道:“那好,既然你知道,就出去和你哥哥说一会儿话,我先给萧远治疗一下。” 叶静璇走了出去,尚北开始给萧远看他的情况。 一出门,叶静璇就看到了叶玄天。 “哥哥。”叶静璇低声唤道。 叶玄天颔首,说道:“嗯,怎么了吗?” 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你没告诉我,萧远还有一个作为兵部侍郎嫡长女的玉庶妃。” 叶玄天一怔。 果然,叶静璇还是知道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嗯,这个玉庶妃,不是萧远自己想要娶的。” 叶静璇淡淡摇了摇头。 她又走了进去。 萧远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萧远……”叶静璇唤道。 萧远笑着撑起身子看着叶静璇,说道:“嗯,我在。” 然而,萧远没想到,就是下一秒,叶静璇居然抱住了他。 “你……”叶静璇闭上了眼睛,思考着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然而良久,叶静璇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 萧远看着叶静璇,最终还是他先开口了:“叶静璇,我对不起你,当初我不应该为了赶你走就对你说那样的话,叶静璇,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话,微微笑了笑,她说:“当然可以原谅你啊,谁让――你这般令我牵肠挂肚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就觉得叶静璇一定是原谅自己了。 他苍白的脸上微微绽开了笑容,他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眸子,笑道:“叶静璇,谢谢你对我这样好……”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不必介意,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了。” 此刻的萧远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颔首看着叶静璇,笑道:“好,我知道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想完了这段回忆,萧远摇了摇头。 “好了,那就这样吧,请让容雨姑娘尽力吧。”萧远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决心 叶静璇对着萧远微微颔首 ,说道:“你放心好了,容雨姑娘,是个心思灵透的人,她定能救好陛下的。” 萧远对着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嗯,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还是略微有些担心罢了。”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莫要这样有的没得担心着,毕竟,容雨姑娘是尚北的师妹,尚北自己也是确认了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说道尚北,萧远便觉得有些愧疚,他摇了摇头,说道:“日后,我们必须好好还尚北一个人情。” “这个我当然知道,尚北为了你我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叶静璇看着萧远,叹道,“我们总也是要知恩图报的。” 说到了这里,叶静璇就又想到了江古韵,江古韵如今,想来也是万分担心着尚北的吧。 虽然,叶静璇这几日完全没有看出来江古韵的担心,可是想来,江古韵定然是知道自己和萧远的为难之处,所以强忍着心中这份牵挂的。 叶静璇也是个女人,她也自然能理解江古韵了。 “哎,如今,也不知道萧灏先前的那个宅子如何了。”萧远说道,“兴许,可以再去一探究竟。” 叶静璇想到了容雨给她说的话,萧灏背后一定是有势力的,所以,那个宅子,十分危险。 故而叶静璇摇了摇头,便说道:“暂时,不要去吧,未免打草惊蛇了。” 听到叶静璇这么说,萧远便也觉得叶静璇说的有道理。 “也对啊,”萧远说道,“可是如今你我被皇后禁了足,这禁足期间,你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吧。”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了,萧远是一个有雄心壮志之人,他断然是闲不下来的。 叶静璇蹙起了眉头,拉住了萧远的袖子,说道:“治好皇帝,这件事情有容雨在,你无需担心,至于,旁的事情,我觉得你我暂且放一放比较好,虽然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攒一攒经济,可是这也很忙。” “这禁足期间啊,就当做放了个假罢了,”叶静璇劝导萧远,说道,“就暂且让萧灏累着吧,我们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连连颔首,笑道:“静璇,你可真聪明,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在王府呆着,一切,会如你所愿的。” 随后,萧远匆匆的走了。 叶静璇看着萧远远去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她说:“去加油吧,我自然也是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去做的。” 叶静璇回到了自己的王妃殿,却看到了玉庶妃和她的婢女林琪在这里等着。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玉庶妃对着叶静璇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 虽然叶静璇对于玉庶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十分好奇,不过叶静璇也没有要为难玉庶妃的意思。 毕竟,如今玉勇还是萧远手下的人,叶静璇自然也知道不能让萧远的手下寒心。 因此,叶静璇便对着玉庶妃伸出了手,亲自拉她起来。 “进来说吧。”叶静璇拉着玉庶妃步入了王妃殿中。 等到叶静璇嘱咐着流云关好了殿门,玉庶妃这才开了口,她说:“王妃娘娘,妾身知道这萧王府如今的形式,妾身到底还是萧王府的一人,妾身也想要为王府做点什么。” 叶静璇当然知道玉庶妃的潜台词是什么了,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接近萧远罢了。 可是唯独这点,叶静璇不能让玉庶妃如愿。 叶静璇定定的看着玉庶妃,问道:“嗯,难得你有这个心思了,不过,你觉得你要做什么呢?”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又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叶静璇的话了,玉庶妃自幼受了各种教育,又如何会听不懂叶静璇的话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玉庶妃也觉得自己不可以放弃,因为这就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林琪在玉庶妃身后恶狠狠的瞪着叶静璇。 “我瞧着啊,你这个婢女姿色还不错,”叶静璇笑道,“想来若是找一个官员把她送到萧灏那里做个侍妾,也是很好的。” “王妃娘娘?”玉庶妃不敢相信地看着叶静璇,说道。 此时,林琪也在发着抖。 显然,是害怕叶静璇把她送给太子,那个结果会是什么,她也是知道的。 “若是你这个婢女去了太子府,一定会得到太子的宠爱,然后就可以开始排挤叶诗岚,让太子对叶诗岚失望,如此一来,倒是一个好助力,再说,去了太子府,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也不算委屈了她。”叶静璇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诱惑着林琪这个心思不稳定的婢女了。 玉庶妃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这个时候,林琪似乎已经有些向往了。 注意到了林琪的眼神,玉庶妃就知道,这样心思不稳的人,是被稍稍纵容就会走的人。 玉庶妃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认真地看着林琪,她问道:“怎么样?只要你想去,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身份,绝对不会被萧灏发觉,你会是萧灏的宠妾的。” “奴婢——”林琪抬起头来,向往的看着叶静璇,随后她又转头看着玉庶妃,似乎是想要玉庶妃拿主意。 叶静璇却对着林琪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是要靠你自己决定的。” 可是,就是林琪那么一个转头的动作,让玉庶妃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让林琪去太子府做个侍妾。 尽管此刻林琪看着叶静璇,说着:“奴婢愿意去!” 但是玉庶妃却将林琪拦在了自己的生活,对上了叶静璇的眸子,说道:“姐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是林琪不行,她跟我一起长大,我不能把她当做牺牲品。” 听到玉庶妃这样的话,叶静璇蹙起了眉头。 而林琪显然也是不开心的,她觉得玉庶妃就是成心的,成心不想要自己过得比玉庶妃好了罢了。 故而,林琪在心中,暗自记下了玉庶妃一笔。 可惜的是林琪并不知道这是玉庶妃为了她好。 “玉庶妃,你要知道我是萧王府的女主人,”叶静璇看着玉庶妃,笑道,“在这个王府里头,除了王爷之外,我便是最大的一个人了,况且你的婢女也想要去太子府做个侍妾,即使是这样,你依然要跟我对抗吗?” 听了叶静璇的话,玉庶妃犹豫了。 但是犹豫之后,玉庶妃还是坚定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叶静璇,她说:“王妃娘娘,我还是那句话,林琪和妾身一起长大,妾身带她来不是为了送走她,而是要她陪着妾身的,若是太子殿下是个良配却也罢了,可是,林琪却是配不上太子殿下啊!” 听到玉庶妃这样刺耳的话,林琪扭过了头。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玉庶妃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人看,不给她自己想法,甚至,如今遇到了王妃娘娘亲自要把她送到太子那里的好事情,也被玉庶妃一手拦下了。 可是,这又是凭什么? 无非就是因为玉庶妃是玉家的嫡女罢了! 纵然她林琪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是想来她的亲生父母一定也是很宠爱她的! 都是人的子女,为什么玉庶妃就要比她高贵了? 况且,纵然说,玉庶妃是玉勇的嫡女,但是如今,玉庶妃不过是一个落魄王爷的庶妃罢了! 王爷的庶妃,那又是什么身份? 仅仅就比侍妾高那么一点点,以林琪看来,玉庶妃过得,甚至还不如那个古楼的江姨娘呢! 然而,林琪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她还是忍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可是,这对于林琪的心里来说,还是十分难受的。 兴许,不识好人心,莫过如此了吧。 “这是你的话,”叶静璇看着玉庶妃的眼神里,居然流露出了几分赏识,她说道,“那么,林琪就留下来吧,你可还有旁的事情?” 尽管,玉庶妃还是想说王府中的事情她想要帮忙,可是玉庶妃也清楚叶静璇绝对不会让她插手的,所以,与其更叶静璇争议,还不如回去。 于是乎,玉庶妃便对着叶静璇行了个礼,说道:“打扰王妃娘娘了,妾身,告退了。” “去吧。”叶静璇长袖一挥,说道。 玉庶妃走了。 一路上,林琪都在瞪着玉庶妃。 而玉庶妃走之后,叶静璇便看着流云,说道:“流云,你觉得,玉庶妃如何呢?” 流云和叶静璇,都是知道林琪的身份的。 故而,流云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以为,玉庶妃确实是个重情义的好姐姐,可是,那个林琪,就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了。” 对于流云的回话,叶静璇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笑了笑,说道:“罢了,你去古楼,把江古韵请来吧。” “是。”流云对着叶静璇微施一礼,转身向着古楼的方向走去。 此时,古楼中。 江古韵正叹息着,分明梦菲是救了尚北的,可是为什么尚北又被关了回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坚定 幸好,如今梦菲又完好无缺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梦菲,”江古韵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梦菲,微微一笑,说道,“你觉得如何了?” 梦菲还是低着头,说道:“回姨娘的话,奴婢已经大好了,可是尚北公子为了掩护王爷自己要回去,这也是奴婢的——” “不是你的原因,”江古韵看着梦菲,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尚北呢,他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当然是会害怕万一有人在萧王府里头发现了他,如此当然会牵连萧远,所以,他自己要去大牢的,这样的一个人,跟你没有关系。” 此时,外面响起了流云的声音。 “江姨娘,王妃娘娘有请。”流云说道。 听到流云的声音,江古韵笑了笑,说道:“好,你稍等一下。” “是什么事啊——”江古韵看着外面,低声说道。 梦菲也看着江古韵。 然而江古韵立刻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为我梳洗一番吧,去请流云进来。” “是。”梦菲说道。 于是乎,流云走了进来。 “江姨娘。”流云对着江古韵恭敬地行礼,说道。 江古韵摆了摆手,说道:“何必在我面前还要行礼,起来吧。” “多谢姨娘了。”流云站了起来,她说,“虽然姨娘和王妃娘娘关系很好,可是隶属是不能乱了的,特别是如今这种特殊时期。” 这点,江古韵自然也知道的。 “嗯,”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你先等一等,我让梦菲给我梳妆,便跟你去王妃殿。” 流云颔首,看着梦菲给江古韵梳洗。 梦菲给江古韵轻轻绾起一个温柔的云髻,别了一支青绿翡翠点金簪子,又在发上插了一对简朴的水绿色玉发梳,随后又为江古韵描了描眉,轻轻贴上了花钿,便算作梳妆罢了。 “走吧。”江古韵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容颜,笑了笑说道。 尽管,流云对于江古韵突然的爱打扮觉得十分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她颔首 说道:“姨娘请跟奴婢来。” 江古韵跟着流云走了上去。 一路来到了王妃殿,江古韵看到了叶静璇正在等着她。 而当叶静璇看到了江古韵的时候,她不由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不对啊,她记忆里头的江古韵,是个速来一身清爽的女人,怎么今日,江古韵居然这样打扮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注意到了叶静璇关切的目光,江古韵笑了笑,她问道:“怎么了,很奇怪吗?”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很奇怪啊,这样的你很美,只是我却觉得这样的你不像是我认识的人啊,我记得你素来不爱打扮,怎么今日,你居然这样打扮了?”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如今尚北就在大牢之中受苦,我也清楚,在这种时候,我确实也该像从前一般素色,可是,我以为,尚北愿意看到的,并非是那样寡淡的我,所以,我要抱好时刻他会回来的准备,我要好好地打扮自己,让他看到的,是最好的我。” 对于江古韵的这番话语,叶静璇觉得有些开心,她便对着江古韵笑了笑,说道:“那也是好的,来,莫要站在这里了,进来吧,外面到底是有些热了的。” 江古韵微微颔首,跟着叶静璇走入了王妃殿。 殿内清清凉凉的,让人心旷神怡。 “今日,你叫我来,所为何事?”江古韵问道。 叶静璇突然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江古韵的手,她低声说道:“古韵,我要去做一件事情。” “那你就去做啊,人手不够吗?”江古韵茫然的看着叶静璇,不知道叶静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叶静璇对着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人手不够,是这件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做,可是我如今被禁足了,所以我只能偷偷出去。” “嗯,那也是可以的啊,”江古韵看着叶静璇,问道,“你是觉得万一有人搜查的话——” 叶静璇颔首,说道:“正是如此了,我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不曾?”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说道:“我以为,兴许可以找容雨姑娘做个人皮面具给你的一个婢女戴上。” “但是声音,没办法解决,”叶静璇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叹道。 这就让江古韵蹙起了眉头,她说:“我倒是觉得,若非亲近你的人,想来是听不出来的,所以,声音却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不是的,”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这件事情我不仅要瞒着那些人,更是要瞒着萧远的。” “什么?”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觉得自己不能相信。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惊讶的眼神,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听错,我要偷偷出去这件事情,我必须瞒着萧远,所以,我一定是要让萧远以为我还在王府里头的。” 叶静璇说了这样的话,江古韵就觉得自己不能帮助叶静璇了。 “叶静璇,你听我说,”江古韵反握住叶静璇的手,劝导着她,“你和萧远能有今天,实属不易,所以我觉得,我不能让你这样离开萧远。”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一定会回来的,我要做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去做的,所以,我拜托你,一定帮帮我。” “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江古韵蹙起了眉头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低下了眼睛,说道:“我要去采药。” “采药的话,何必你亲自去呢,再说,为何不可以去药铺采买呢?王府也不是缺那点银子啊。”江古韵觉得自己很不能理解。 “不是的,”叶静璇看着江古韵的眼睛,说道,“我问你 你可有听闻火莲花、冰裂、兰草、蕞絮这样的药材?” 江古韵低下了头,沉思着。 良久,江古韵抬起头来看着叶静璇,问道:“我曾经听闻蕞絮是一种包治百病的药草,可就是这个?” 叶静璇微微颔首。 “除了蕞絮,旁的,我就不曾耳闻了,”江古韵叹道,“所以,你要那些药做什么呢?” 江古韵疑惑地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萧远有自己的安排,我要去救皇帝。” “非这些不可吗?”江古韵问道。 叶静璇颔首。 “那好,我可以理解你,”江古韵说道,“可是,我要告诉你,你出去,可以,你必须告诉萧远。”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点我不能让他知道,因为这样只会让他分心。” “你是他的王妃。”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说道。 江古韵话语里的意思,叶静璇又如何会不懂呢? 无非就是说,既然叶静璇是萧远的王妃,那么,叶静璇的行踪,萧远就该知道了。 “我不是他的附属品。”叶静璇纠正了江古韵的话。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你到底还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所以,萧远作为你的夫君,他应该派人保护你。” 叶静璇也摇了摇头,说道:“江古韵,你知道吗,你们都说我是弱女子,可是我不认为我是弱女子,我会的东西也很多,我也不想单单依靠着萧远,这样,我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我不愿意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摇了摇头,她拍了拍叶静璇弱小的肩头,叹道:“你是个王妃,是个高贵的王妃,你不该去采药的。”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一字一句地劝着。 “江古韵,你听我说,”叶静璇拉住江古韵的手,说道,“因为,如今我们已经被禁足了,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我的原因,所以我必须要去做一点什么来挽救这件事情,如果全部交给萧远去做的话,那么我和旁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依附着自己的夫君罢了。” “可是萧远是愿意被你依附着的,你这又是何苦呢?”江古韵觉得自己真的很不能理解叶静璇的想法。 可是,叶静璇却以为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江古韵,我这样相信你才跟你说的,可是你却要这样反对我,你——真的要这样吗?” 叶静璇这番话说的江古韵有些不忍心了,可是江古韵深刻地知道,如果自己放了叶静璇出去的话,无论对她还是对叶静璇来说,都是货不是福。 所以,江古韵依然坚定的拉着叶静璇。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继续说道:“再说,无论如何,这一劫难我们都是要度过的 与其让我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还不如让这段禁足有意义一点儿,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帮助萧远更好的完成他的大业。” “静璇——”江古韵还想要再劝,可是叶静璇却摇了摇头。 “莫要再想着拦我了,古韵,”叶静璇说道,“我下了决心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那么我就是一定要去做的。” 叶静璇的眼神,无比的坚定,让江古韵觉得震撼。 第二百四十章 行动 就算是为了这个眼神,江古韵都觉得,自己必须助叶静璇一臂之力,更何况她和叶静璇还有这么久的交情。 “好,”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说道,“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吧。” 叶静璇连连颔首,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的。” 江古韵颔首,说道:“你要去的地方,你自己都清楚了吗?” 虽然,叶静璇只是听了容雨说,而其实她不是很清楚,可是叶静璇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她说不清楚,江古韵一定又会翻脸不干的,所以,叶静璇便看着江古韵,点了点头。 江古韵颔首,说道:“你可以让你的婢女带上人皮面具,然后,请求容雨帮她装病。” “你,说的有道理。”叶静璇颔首,说道。 “所以,你看看你要留下来谁呢,”江古韵看着叶静璇,笑道,“不过你听我说啊,你最好不要选择流云。” 这就让叶静璇不能理解了,她茫然地看着江古韵,问道:“为什么啊,我觉得,流云才是最熟悉我的人,她来假扮我,应当是最好的吧。”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你看一看,流云是你最亲近的婢女了,因此,你不可能在生病的时候,还让她不在你的身边,这是个最大的疑点。” 思虑了江古韵的话,叶静璇觉得十分有道理了,她果然还是考虑不全面的。 “可是除此之外,”叶静璇低下了眼睛,叹道,“我也就没有谁比较熟悉了。” 江古韵笑了笑,问道:“你看看,我像不像你?”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一愣,随后她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你来假装是我?” 江古韵颔首,说道:“左右,萧远并不会关心我,所以,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叶静璇不得不承认江古韵说的十分有道理。 所以,叶静璇便对着江古韵颔首,说道:“这是很好的,只是,若是容雨不帮忙呢?”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蹙起了眉头,说道:“这个,我以为我们应该先去问问容雨。” 叶静璇颔首,说道:“嗯,也是。” 随后,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说道:“走吧,我们去问一问容雨。” 叶静璇跟着江古韵去了容雨的居所。 容雨看着叶静璇和江古韵走入,笑了笑,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叶静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容雨。 听完,容雨蹙起了眉头。 “王妃娘娘,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毕竟,独自去,我是真的不推荐你这样做的。”容雨劝道。 叶静璇看着容雨,摇了摇头,说道:“容雨,你是个医者,对吧?” 这点无可质疑,容雨点了点头。 随后,叶静璇便笑了,她说道:“既然如此,你也是明白的,我出去是为了采药,这是为了救人的,医者仁心,你也没有理由拦我。” 听了叶静璇的话,容雨微微颔首,这一点,容雨确实说不上什么话了。 “正是因为医者仁心,”容雨说道了,“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为什么?”叶静璇觉得自己很不能理解容雨。 容雨看着叶静璇笑了笑,她说道:“其一,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你并不会什么武功,若是我让你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会良心不安。” 无论是果篮山还是幼发拉底河源头,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这一点,叶静璇又如何不知道呢。 可是叶静璇还是想要自己尽力试一试。 “其二,我还没有完全画好那些东西的样子,”容雨看着叶静璇,说道,“所以暂时这个计划不可行。” “第三,人皮面具制作工艺十分复杂,我以为我暂时是做不出来一个很像的人皮面具。”容雨看着叶静璇,细细数到。 “可是,”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能放弃,她看着容雨说道,“我觉得这对于神医你来说并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啊。” 听到叶静璇的话,容雨笑了笑,她说道:“王妃娘娘,激将法对我可是不管用的,你还是想一想一个安全点的办法吧,虽然皇帝若是再不救治的话,他的时间确实也是不多了,但也完全不值得你拿命去赌这件事情。” 虽然叶静璇也清楚“忠言逆耳利于行”,但是这个时候,叶静璇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故而叶静璇便对着容雨摇了摇头,她说道:“容雨姑娘,你知道吗,如今可以帮我的人,就只有你了。” “容雨姑娘,我知道你是尚北的师妹,尚北是个记挂着萧远的人,而萧远有在乎皇帝的健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一帮叶静璇。”江古韵拉住了容雨的手,劝道。 容雨看着江古韵,觉得这个人的面孔有些眼生。 “这个,就是你师兄心悦之人,”叶静璇说道,“她叫做江古韵,将来是要和你师兄在一起的。” 容雨打量着江古韵。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容雨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她说道:“罢了罢了,我帮你就是,可是这几日我暂时需要一点儿时间去画出这几种药材的样子,所以,给我找个帮手来做人皮面具。” “必须是要会医术的嘛?”江古韵问道。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会医术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若是不会,那也不碍事的。” “那就让梦菲来吧,”江古韵说道,“我最信任她,她也是个灵巧的人。” 容雨颔首,随后梦菲便走了进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去歇着吧,至于药材和人皮面具,这也不是你们如今该操心的事情,”容雨说道,“王妃娘娘,你的尽快去收拾你出要带上的东西,还要准备几个人路上保护你,我是必须去叶府照顾萧芊芊的,所以,就不能跟着你去了。” “我知道,多谢容雨姑娘了。”叶静璇拉着江古韵,转身离开了。 望着二人的背影,容雨摇了摇头。 她看着一边的梦菲,笑了笑,说道:“来吧,你去帮我找一些东西,我先画着这几个药材。” “是。”梦菲抬起眼睛看着容雨,说道。 于是乎,这边就开始红红火火的忙活开来了。 而萧远那边,也没有闲着。 萧远尽可能的让人把自己的麾下的人召集过来商量。 如今他处于这个赋闲时期,萧灏定然是闲着的,应该为萧灏找点事情做做。 譬如说之前没有完全平息的事情。 这个时候,萧远就想起了瀚文。 他叫了瀚文过来,问瀚文关于萧灏的一些事情,瀚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远。 萧远听罢,看着自己周围的一圈儿人,问道:“怎么样?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打击萧灏的产业,”一位公子说道,“听闻萧灏在京城中有不少赚钱的产业,那么我们就去排挤他。” “好主意,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做了,”萧远说道,“可是单单破坏了他的经济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不如,败坏他的名声。” 另一位公子看着萧远,问道:“王爷的想法确实是很好的,可是萧灏做的滴水不漏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败坏啊。” 这个时候,瀚文就说了:“属下以为,这件事情属下是可以出力的。” “这又要怎么说呢?”萧远看着瀚文,问道。 瀚文开口,说道:“既然属下原先是在萧灏手下做事的,那么,他的那些下人,属下也认识的差不多,故而,可以扒一扒萧灏苛待属下的事情,就算他死不承认,我们也可以通过茶楼的说书先生,把这件事传到京城各个角落。” 萧远一拍手,说道:“妙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如今皇后娘娘把持朝政,我却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挑拨离间萧灏和皇后。”又有人说道。 萧远蹙起了眉头,对,如今皇后把持朝政,虽然萧灏嘴上不说出来,可是萧远也清楚,萧灏心里头定然是不爽的。 可如今,能接触到萧灏后院的人就只有叶玄天了,叶玄天还要应付柳氏和照顾萧芊芊,所以,这件事情上,不能麻烦叶玄天。 故而,萧远低下了头,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若是我们可以从皇后宫中抓出来人,然后,放到太子府里头去投毒,如此一来纵然皇后再能说,想来萧灏心里还是会有芥蒂的。” “没错,”在这个时候,司夜开口了,他说,“属下记得先前王妃娘娘是不是和长春宫里头的木贵妃打成了协议,和木贵妃成了同盟。” “对,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萧远说道。 “属下以为,可以借助木贵妃的力量,弄出皇后得意一个宫女来。”司夜说道。 这个时候,萧远看向了木贵妃的父亲木尚书。 木尚书笑了笑,说道:“这个,当然是没问题的,臣以为臣的女儿身居贵妃之位,从宫里头搞出来一个宫女这种事情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萧远对此可以说是十分满意的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婢女 萧远颔首,说道:“那好,这件事情就麻烦木尚书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木尚书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萧远,眼中满满都是憧憬,他说道。 通过这个眼神,萧远就知道木尚书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随后,这一屋子人都献出了自己的计策,并且都是有可能实施的谋划,让萧远大为开心。 最后,萧远说道:“我何德何能得到诸位如此帮助,如今我也在努力救治父皇,若当真等到了那一日,我萧远定然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这样煽情的话,让众人更加在自己的心底确认了要好好跟着萧远做事。 “请王爷放心,”一人说道,“臣誓死追随王爷!” “臣,誓死追随王爷!”整齐的声音响起。 萧远颔首,说道:“好了,我知道大家的心意了,想来此时诸位也都累了,不如,就此别过,希望下次见面,诸位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定不辱命!”众人齐声说道。 萧远颔首,随后就有人来互送着这些人离开。 偌大的萧王殿,霎时就仅仅剩下了萧远一人。 不过,这对于萧远来说,确实也没什么感觉,他反而是自己更加宁静的列一列一些事项。 而此时,叶府里头。 锦添带了一批婢女来到了叶府。 白灵看着这一批婢女,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些,总共有多少人?”白灵问道,“你可回禀了你们主子不曾?” 锦添低下了头,说道:“约莫是三十个人,属下正在回禀主子。” 这样的话让白灵明白了锦添的意思,锦添是在说,如今他的主子,不是叶玄天,而是白灵。 对于这点,白灵十分满意,可是白灵也清楚,自己在叶府不过是制约柳如烟从而保护萧芊芊的罢了,故而,白灵便对着锦添摇摇头。 虽然现在有这么多婢女在这里,可是白灵也知道,锦添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锦添对着白灵颔首,说道:“先请姨娘挑人吧。” “身世可都查过了?”白灵走到了第一个婢女面前,问道。 锦添颔首,说道:“问过人伢子了,都是没问题的。” 白灵摇了摇头,说道:“单单是问过了,却也不够可靠,得空了你差人去查一查。” “属下明白。”锦添颔首,说道。 随后白灵又问道:“这三十个人,给我多少个,给卓情姨娘多少个?” 锦添摇了摇头,说道:“请姨娘挑,左右至少留给卓姨娘一个人便罢了。” “哦,”白灵微微颔首,说道,“那么,柳氏呢?” “这,公子没有交代要给柳氏送人,”锦添低着头,说道,“故而,属下便也不曾想到柳氏。” 听到这话,白灵笑了笑,她说道:“那么你买来这么多人,真真是不心疼银子。” “公子交代了让属下自己去账房支出。”锦添说道。 白灵觉得锦添真是耿直,她颔首,说道:“罢了罢了,我挑几个,你去给柳氏送去吧,就说是,我看她可怜,送她几个人。” “是。”锦添应道。 白灵觉得等到锦添送了人过去,柳如烟指不定要如何生气呢。 随后,白灵随便选了三个看起来就不老实的人,一个年老一点儿的,两个都是既年轻又妖妖艳艳的人。 “好了,就这三个了,”白灵说道,“你把她们送给柳氏吧。” 锦添颔首,看着这三个人,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这叶府的主母那里。” 可是这三个人已经从白灵和锦添的对话里听出来,柳如烟是个没什么权势的女人,这三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有怎么会愿意呢? 但是,锦添注意到了她们都不想走,便瞪了她们一眼,这样的目光让三人不寒而栗。 她们甚至发起了哆嗦。 于是乎,这三个人就被锦添带走了。 剩下了二十七个人。 白灵看着这二十七个人,笑了笑,问道:“你们之中,可有谁愿意去卓姨娘的华荣轩的吗?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呢。” 却没有人回答。 白灵看起来有些失望的样子。 不过,白灵笑了笑,便指出了四个看起来不是很稳重的人,说道:“你们,出来。” 那四个人就算千不愿万不愿,却也只能走了出来。 “浅语堂这地方,容不下什么沙子,虽然我也只是个妾室,可是,我却是不能容忍龌龊事情的,”白灵又说道,“若是你们之中有谁觉得自己是个不安分的,也尽早出去,不然若是你留在了浅语堂,日后被我发现了,那下场,除了死,就是生不如死了。” 这番话语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有用,立刻走出来了五个婢女。 “好了好了,就你们九个吧,”白灵说道,“来人,送她们去华荣轩,就说是公子特意给卓情姨娘选的。” 外面立刻进来了一个侍卫对着白灵行礼,说道:“是。” 随后,这九个人走了。 可是,这三十个人里头,还剩下来十八个人,白灵觉得自己用不了这么多人。 故而白灵就笑了笑,说道:“你们不要以为自己就能留在这里了,这个叶府里头,原先是没有丫鬟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些清扫丫鬟。” 随后,白灵挑了八个婢女出来,给她们一一安排了院落去清扫,自然,也安排了住处。 这个时候,白灵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奈何,这个叶府里头 如今还没有管家,一切都是只能她自己上手。 此刻,白灵面前还剩下了十个人。 “浅语堂,最多六个人就够了。”白灵说道。 “你们要各凭本事决定去留,”白灵看着这十个人,说道,“来,都告诉我,你们都会干什么。” “奴婢在原先的主子家是一位绣娘,奴婢会绣花,绣花到底还是能入眼的。”第一个婢女说道。 白灵打量着她,说道:“绣花?” 那婢女颔首,说道:“是的,绣花。” “我也会啊,”白灵笑了笑,说道,“下一个。” 第二个婢女骄傲地瞪了第一个婢女一眼,对着白灵微施一礼,开口说道:“回禀姨娘,奴婢原来是厨房的帮手,能掌控火候,而且奴婢还会凫水。” 这个时候,白灵观察着其他婢女的反应,有几个已经开始骚动了。 “下一个。”白灵倒是没说什么,又说道。 这第二个婢女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第三个婢女不卑不亢地看着白灵,说道:“奴婢不会绣花也不会掌控火候,但是,奴婢可以端茶送水。” 这话一说,就有人笑了。 白灵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下一个。” 第四个婢女先是对着白灵微施一礼,随后,她说道:“奴婢擅长的是绾发。” “下一个。”白灵又说道。 第五个婢女走上来,连白灵看都没看一眼,她说:“奴婢是学艺术出身,从前是个歌姬。” “锦添怎么把什么人都买了,”白灵摇了摇头,说道,“下一个。” 随后,第六个婢女走了上来,对着白灵行礼,说道:“奴婢从前只是个打杂的下人,什么都能做一点。” “那听起来不错,下一个。”白灵看了这婢女一眼,笑道。 有的婢女对这个婢女传过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第七个婢女看着白灵,说道:“奴婢啊,是被自己的父母卖了的,身家干净,自幼跟着家母做活,无论是刺绣还是下地干活或者是伺候人都是会的,但是若要绾发,那复杂的样式,奴婢是不会的。” “能站在这里的人,身家都是很干净的,”白灵说道,“下一个。” 第七个婢女有些失落的样子。 随后,第八个婢女走上来对着白灵行礼,说道:“奴婢是,一个官员家里头外室的女儿,因为亲生父亲不承认,所以被卖了的。” “看来,你娘亲是个不安分的人,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啊。”白灵笑了,说道。 “虽然是这样,可是他们到底是给了奴婢生命的人。”第八个婢女说道。 白灵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会什么了?” “不是,奴婢会琴棋书画,还学过一点儿医术。”第八个婢女又说道。 白灵颔首,说道:“好了,下一个。” 第九个婢女对着白灵行礼,说道:“奴婢,从前是个奉茶的,对于茶艺,颇有造诣,还有,奴婢会一点儿调香。” “这很好,”白灵说道,“下一个呢?” 最后一个婢女走上来,她看起来是个沉稳一点儿的女人。 “奴婢是佛寺中僧人养大的孩子,对于调理身子,还是有自己的方法的,奴婢也还认字,对于巫蛊之术这些类似的东西,都知道一点儿破解地办法。”最后一个婢女说道。 “嗯……”白灵看着这些人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打量着所有的人。 良久,白灵指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第八个婢女,这就让其他婢女不解了。 然而白灵却看着她,问道:“你叫做什么?” 这个婢女抬起头,答道:“奴婢,原先是叫做沈烟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下马威 “好了,你便不要改名字了,日后就跟着我吧,你负责整理床铺和打扫屋内。”白灵说道。 沈烟对着白灵微微颔首。 随后,白灵又选了一个人出来。 这是第二个婢女,白灵问她:“你呢,叫什么?” 第二个婢女看起来有些豪气,她说道:“奴婢名唤舞剑。” “舞剑吗?”白灵笑了笑,说道,“你留下吧。” 舞剑有些骄傲的样子,她站在了沈烟身边。 白灵将剩下的八个婢女幻视了一圈儿,她指出了第十个婢女,这是个佛寺长大的女人。 “你呢?叫什么?”白灵问道。 第十个婢女看着白灵,说道:“奴婢唤作齐琳。” “嗯,你留下来,负责,照顾我的饮食,”白灵说道,她又指了第三个婢女,说道,“你唤作什么?” 第三个婢女说道:“奴婢沐雨,见过姨娘。” “好了,就你们四个吧。”白灵一笑,说道。 这下,可有人不高兴了。 “可是,”有一个婢女说道,“姨娘你不是说,要留下来六个人吗?” “那是我的事情了,你觉得你可以插嘴吗?”白灵蹙起了眉头,问道。 那婢女连连摇头。 “好了,你们六个先去公子那里,往西走,看到一个清明楼,进去就说,是我让公子安排你们的。”白灵说道。 “是。”这六个人纵然再如何不甘愿,也只能去了。 随后,白灵看着这几个人。 “沈烟。”白灵唤道。 沈烟立刻走上来对着白灵微施一礼,说道:“奴婢在。” “你日后,就打扫这个浅语堂的堂内,床铺也由你整理,以及,为我梳洗绾发。”白灵说道。 “奴婢明白。”沈烟颔首,说道。 随后,白灵又看着舞剑,说道:“你呢,就和锦添一起负责浅语堂的安全了,这儿,不能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发生,还有,清扫浅语堂屋外的事儿就给你做了。” 舞剑颔首,说道:“奴婢知道了。” “齐琳,你就好好照顾浅语堂的膳食,不能有误。”白灵说道。 齐琳颔首,说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随后,白灵把目光投向了第三个婢女沐雨,她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说你会端茶送水,你就替我沏茶吧。当然,你也要清洗衣物。” 沐雨颔首,说道:“奴婢明白。” 随后白灵笑了笑,说道:“想来过一阵子,会有一个我的姊妹住进浅语堂的西厢房,所以,整个西厢房是已经收拾好了的,你们也不许去西厢房的任何一个角落,明白吗?” “奴婢明白了。”四人齐声说道。 随后,白灵颔首,说道:“北厢房东部,就给你们四个住吧,北厢房西部放了杂物,你们也时刻注意着收拾。” “是。”四人说道。 白灵看着四人,又笑了笑,说道:“我呢,作为你们的主子,我住在南厢房,这里,你们要时常进来打扫,保持干净。” “至于正厢房,是接客的地方,更是马虎不得的,”白灵嘱咐道,“不允许有丝毫的闪失,明白吗?” “奴婢明白。”四人齐声说道。 白灵想起来,似乎东厢房还没什么用处。 “东厢房,就暂且空置着罢了。”白灵说道。 四人齐齐颔首。 “在这里,我给你们点个醒,”白灵说道,“我这个人虽然只是叶府里头的一个妾室,但我绝对不是那种忍气吞声遇事只会姑息了事的妾室,所以,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 “奴婢明白。”四人说道。 白灵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还有,我绝对不允许身边有不干不净的人出现,所以,你们最好给我保证一定要忠心,若是胆敢起了旁的心思嘛,呵——” “奴婢知道。”四人又说道。 白灵对于这个下马威的效果感到十分满意。 随后,白灵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们先去收拾自己的床铺吧,翌日再来伺候我。” “奴婢告退。”四人对着白灵行礼,走了下去。 而柳如烟在守顾所看到了锦添给自己送来的三个人,就蹙起了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添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们姨娘说,觉得您可怜,就给你送来几个人伺候着。” “我可怜?”柳如烟看着锦添,笑了笑,话语中带着讽刺,“我可怜?呵呵——我可是这个叶府里头的当家主母,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敢说我可怜?” 锦添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们姨娘的原话。” “好好好,”柳如烟说道,“这三个人留下,你滚吧。” “那——我告退了。”锦添摇了摇头,说道。 随后,他立刻转身走了。 柳如烟看着这几个人 就觉得她们不是安分的。 “新知。”柳如烟唤道。 新知立刻走了上来对着柳如烟行礼,说道:“咱们这守顾所,有多少侍卫?” “算上属下在内,一共五个。”新知说道。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那你就让这个,去负责所有的清洗。” 柳如烟指了一个看起来最妖艳的年轻女子,说道。 “可是夫人,您还没问她名字呢?”新知觉得茫然,他问到。 听了这话,柳如烟颔首,说道:“有道理,可是既然是来了我的守顾所,那就新给他们取个名字。” “这个,就叫做涵沫,”柳如烟看着最妖艳的女子,说道,“这个,就叫做子妍,那个,唤作仪薇吧。” 子妍是那个稍微看起来年老一点儿的女子,仪薇是那个看起来有些肥头大耳的女子。 “仪薇就负责扫撒守顾所的全部,”柳如烟说道,“子妍,就负责我室内的整理,还有负责去领每日的饮食。” “好了,你们退下吧。”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 众人退下。 而此时,卓情看着侍卫送来的九个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九个人?!”卓情问道。 那个侍卫颔首,说:“请卓姨娘收下吧,这是公子特意为您选的。” “好,多谢你了。”卓情说道。 随后那个侍卫对着卓情行礼,走了下去。 而卓情就看着这九个人,开始为难了。 她要如何分配这九个人呢? 随后,卓情看着其中看起来最老实的一个,说道:“你日后就近身服侍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婢女看着卓情,答道:“奴婢唤作系花。” “系花?”卓情摇了摇头,说道,“不好不好,你日后便叫做荔枝吧。” 荔枝颔首。 随后卓情看着那几个婢女,一一给她们赐了名字。 分别是:葡萄、蜜桃、香橙、雪梨、杨梅、芒果、樱桃还有草莓。 虽然都是水果名字,却也不是寻常的水果名字,所以,众人还是很满意的。 卓情为她们一一安排了要去做的事情,又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卓情可算松了一口气。 锦添回到了浅语堂。 “怎么样?”白灵问道。 “果然,柳氏十分气愤,但是她还是把人留下来了。”锦添说道。 “那是必然的,好了,我去看看芊芊公主,你,就悄悄去萧王府,问问容雨姑娘什么时候来。”白灵说道。 “属下明白,请姨娘小心一点儿。”锦添对着白灵行了个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灵走向了西厢房。 厢房内,萧芊芊依然在床上。 白灵伸出手摸了摸萧芊芊的脸,说道:“芊芊公主啊,算是奴婢请求你,尽快醒来吧,如今众人都忙着呢,实在是,不能再托着了啊,若是你看到了如今的形式,也会知道如今最为要紧的,是巩固王爷的权势。” 然而,萧芊芊还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白灵摇了摇头,叹道:“希望,容雨姑娘可以救活你吧。” “哎,”白灵叹道,“你好好歇着吧,但愿你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随后,白灵走了出去。 而此时,容雨正在打发着梦菲为她找东西,容雨可算是画出了四个药材的样子和所在地方,她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了,”容雨笑着说道,“这四个,我都已经确认是完好无误了,确保王妃能找到。” 正在替容雨找东西的梦菲看了容雨一眼,问道:“容雨姑娘怎么就这么确认呢?” 容雨笑了笑,说道:“总之,开始人皮面具的制作吧,这些东西也差不多齐全了,去把王妃叫过来,我要再仔细看看她的样子。” “去叫王妃娘娘过来,”梦菲走到外面吩咐了一个婢女,说道,“尽快。” 随后,梦菲又走了回去找东西。 叶静璇被请了过去。 容雨先是打量着她,笑了笑,随后又说道:“来,你先看一看这几个画吧,我先观察观察你的容颜。” 叶静璇知道,这是容雨要准备做人皮面具了。 所以,叶静璇拿起了第一张画。 第一张画上面画着一株草,叶子边边泛着少许的青蓝色,画上有注解: 蓝草,长在天黎国东南偏僻之处的苜蓿山上,大约是在苜蓿山顶。 叶静璇记下了,随后她又看第二张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画 第二张画,上面画着一朵看起来格外清秀动人的花。 叶静璇看了注解:火莲花,生长在乾坤国境内,果篮山主峰脚下或者山腰。 看了注解,叶静璇再仔细一看,这朵花果然是与莲花极其相似的,不同的是,这花是灼灼妖艳的红色。 随后,叶静璇拿起了第三张画。 这第三张画上,画了一个极其动人的藤条植物,植物的根部是点点滴滴的碎冰,植物整个带着青色,那种偏蓝的青色。 叶静璇知道,这是冰裂了,她看了注解。 冰裂,在巴比伦国的幼发拉底河源头,泰姬陵中存有大量,也可能底部没有冰。 看罢,叶静璇拿起了第四张画,当然,这也是最后一张画。 叶静璇看到画上有画了一树的白色的絮状物,絮状物顶端就是淡淡的绿色。 这——整个树上,除了白色的絮状物,就再无其他了。 叶静璇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容雨给她写的注解。 蕞絮,生长在圣海之中,圣海是几国交接之处。圣海中,有一处巨大的岛屿,蕞絮就生长在那个岛屿上,应当是离海不远的地方。 正当叶静璇看完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容雨伸出手,捏了捏叶静璇的脸。 叶静璇一怔,茫然地看着容雨。 容雨笑了笑,说道,好了,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就看到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人皮面具。 叶静璇怔住了。 “这,就好了吗?”她问道。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么简单,我还要给它好好定型一下,当然,也得请来我师兄的心爱之人试试。” “梦菲,去请你家主子来。”叶静璇吩咐道。 梦菲连忙去了古楼请江古韵,江古韵也很快的就过来了。 “古韵,”叶静璇唤道,“你快过来。” 江古韵走了过去,看到了叶静璇指着的人皮面具。 她伸出手,容雨走了过来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说道:“我为你戴上,不过带上之前,得涂上一层药水,可以保护你的肌肤。” 说着,容雨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在江古韵的脸上抹了抹。 随后,容雨拿起了人皮面具对着江古韵大佬脸比划了一下,就贴了上去。 容雨将接缝藏在了江古韵发际线处,可以说是十分完美了。 “哇啊——”叶静璇看着这个样子的江古韵,不由得说道。 江古韵从容雨手里接过了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又看了看叶静璇的脸。 果然,这个样子,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区别了。 “怎么样?”容雨问道。 江古韵颔首,说道:“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和叶静璇交换了身体了。” 这就是很大的夸奖了,容雨笑了笑,说道:“满意就好,王妃,你可有收拾好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以及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有好好嘱咐流云。” “嗯,那就好,”容雨说道,“好了,可以仔细部署一下你的计划了,说说你的打算吧。”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这第一,我需要江古韵你替我装病,这个病最好是会传染的,人不能靠近的,这个就要求助容雨姑娘了。” 容雨颔首,说道:“这个好说。” “第二,若是有可以转换声音的药水,一定请容雨姑娘给江古韵,”叶静璇说道,“如此一来就可以更像一些了。” “这个,我不能确定了,下一个吧。”容雨说道。 叶静璇颔首,继续说道:“我想,这次我出去,应当会是一个人去的,只是我还没有确切的了解这几国之间的距离。” “我以为,按照坐马车的速度,”江古韵开口,说道,“你去往苜蓿山,大约需要,五天的时间。” “而,从苜蓿山要去乾坤国的果篮山的话,至少需要十天,”江古韵算着,“再从果篮山去幼发拉底河源头的泰姬陵,大约是十五日的车程,你再去圣海,需要五日,然后,寻找又要一定的时间,若是你每个药材都是一日找到,等你从圣海踏上回天黎国的路,至少是四十天了,这四十天,说长不长,说短,那也不算短。而你从圣海回来,大约也就是五六天了。” “我至少可以让皇帝撑住七十天,”容雨看着叶静璇,说道,“所以,只要在七十天内,你采药归来,而我又可以偷偷去皇宫诊治皇帝的话,是没问题的。” “好,你需要多久入一次宫?”叶静璇问道。 容雨想了想,说道:“七天入宫一次吧,而我还要去叶府照顾萧芊芊,所以,到时候就请叶玄天带我入宫吧。” “嗯,还有,长春宫里头有个木贵妃,也是我们的盟友,她如今怀了龙嗣,你到时候也可以去为她看看,”叶静璇说道,“当然,需要她去帮忙,也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就好了。” 容雨颔首,说道:“好,我知道了,你既然东西收拾好了,那么,事不宜迟,我劝你今夜就出去。” “女扮男装?”江古韵问道。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可以办成侍卫。” 容雨看着叶静璇,说道:“好,你放心的去采药吧 这里就交给我和江古韵了。” 叶静璇对着江古韵和容雨颔首,说道:“好,那我提前多谢你们了。”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虽然是要帮你的,可是我打心底不愿意你单独出去。” “一个人出去更方便,你们一定要瞒住了萧远。”叶静璇说道。 这个时候,梦菲说道:“奴婢听说王爷近来忙着思索如何好好让萧灏摔一跤,所以,这些暂时都是可以缠住王爷的,还请王妃娘娘放心才是。” 听了这话,叶静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都,准备着吧。”叶静璇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走了回去。 王妃殿内,流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侍卫衣服递给叶静璇。 “王妃娘娘,此去,您一定要小心为上,”流云给叶静璇换着衣服,说道,“若是实在找不到,我们还会有旁的方法,可是娘娘您就只有一个人,您一定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叶静璇颔首,她看着流云,说道:“你放心好了,容雨给我的画上已经把什么都画得清清楚楚了,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了的,你要好好配合古韵,不能让王爷看出一点儿端倪来,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奴婢知道,只是王妃娘娘,您一定要记得,万事以自己的命为先啊!”流云不舍地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颔首,这个时候,衣服也已经换好了。 流云为叶静璇洗去了妆容,化上了男子的装扮,给叶静璇扎了个男人的发型,戴上了府中侍卫常用的发冠子。 随后,流云又劝着叶静璇多拿了些银票,叶静璇也都将许多面额极大的银票贴身藏着了。 这下,流云可算是稍微安定下来了。 叶静璇甚至没用晚膳,只是吃了一点儿点心垫了垫肚子,便跟流云告别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叶静璇走到了王府大门前,守门的侍卫看着叶静璇,觉得她有些面生,但是也没怀疑什么,轻轻松松地就放走叶静璇了。 叶静璇出了府后,先是镇定的走着,随后在拐了一个弯儿之后,立刻跑了起来,一路跑到了京城中租贸马车的地方。 叶静璇看了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可靠的车夫,问道:“去苜蓿山吗?” “这——客官,我就要回去了,若是去苜蓿山,翌日可好呢?”那车夫为难的问道。 叶静璇想了想,确实,这个时候城门差不多已经关了,这个点出去,确实是不妥的。 “那好,请你翌日务必要来,今日我就在这里住店了。”叶静璇说道。 车夫看了看叶静璇指向的客栈,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住一晚,这样也方便翌日去,如何呢?” 叶静璇觉得也好,便答应了。 随后,叶静璇便跟着这个车夫去了这个车夫的家中。 但是,叶静璇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文之初?”叶静璇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与文之初再遇。 文之初看着叶静璇,愣住了,随后他问道:“你是那个,之前去了苧温城的——” 叶静璇颔首,并做了个“嘘”的手势,文之初立刻理解了。 “怎么,你要住在这里一晚啊?”文之初问道。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要去苜蓿山,所以跟着这个车夫来了,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 “你说的这个车夫啊,是我的一个远方表舅吧。”文之初说道。 这个时候,叶静璇想起来,似乎,文之初的舅舅,要么是那个县城的小官员家夫人的兄弟,要么就是孙晨鹭的兄弟了。 叶静璇咬了咬牙,问道:“你会驾车吗?” 文之初颔首,说道:“这个还是学会了的。” “那,你能跟你舅舅说,让你送我吗?”叶静璇问道。 文之初看着叶静璇的表情,就知道叶静璇是不便开口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启程 故而文之初颔首,说道:“当然可以了,你稍等一下。” 随后,文之初立刻去找了那个车夫说是他想要拉叶静璇。 车夫看着文之初,却和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叶静璇开心极了。 翌日晨,叶静璇到底从自己衣服里找出来了一些碎银子给了车夫,随后就坐上了马车,文之初驾着马拉着她。 路上,文之初问了问叶静璇最近的情况,叶静璇也大约跟文之初说了说。 “对了,既然这个时候了,”叶静璇笑道,“我也就不欺瞒你了,其实,我不叫叶飞花。” “那你——叫做什么?”虽然文之初对于叶静璇之前的欺瞒有些生气,但是转念一想叶静璇一个女子,在外面保护自己的意识,有是对的。 故而,文之初说实在的,也没有多么生气。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叫我为叶静璇,不过我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离开那个小山村的。” 文之初叹了口气,说道:“我的舅舅路过了小山村,然后,遇到了我,他告诉了我我的身世。” “你是孙晨鹭的孩子?”叶静璇问道。 文之初显然对“孙晨鹭”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顾河公主的弟弟啊。” 这个时候,叶静璇才想起来,孙晨鹭生的是林琪,而文之初是选贵人的孩子。 叶静璇连连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记错了。” 文之初说道:“无妨的,左右,那也不是什么光鲜事儿。” 听了文之初的话,叶静璇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失落。 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的。 可是话已出口,再说旁的,也是无济于事了。 故而叶静璇便和文之初沉默了一段时间。 沉默了许久之后,叶静璇看着文之初。 “呐,你知道我为何要去苜蓿山吗?”叶静璇问道。 文之初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的是不知道。 但是文之初想着,既然叶静璇要去,那就送她一程好了。 “嗯,还没问你,”文之初说道,“那么,你要去苜蓿山,所为何事啊?” 叶静璇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去采药啊。” “采药?可是我记得你似乎是――安养堂的主人啊,”文之初说道,“苧温城的安养堂,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药堂了,怎么你作为堂主,还要亲自去采药呢?”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如今我早已不是安养堂的主人了,如今我要去苜蓿山,找一味蓝草。” “那是什么?”文之初从未听说过“蓝草”这个名字,他好奇地问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对于叶静璇的隐瞒,文之初也没觉得有什么,故而他也只是回给叶静璇一笑。 “对了,我还有些好奇,你采药做什么?”文之初问道。 叶静璇撩起了自己耳畔的头发,笑道:“当然是救人啊。” “可你为何会从京城出发呢?”文之初又问道。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从京城出发,不是也很正常吗?因为,京城才有好大夫啊。” “那也不一定啊,你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来的,你妹妹呢?”文之初一边驾着马,一边问叶静璇,他说。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的后背,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文之初呢? 但是,若是她告诉了文之初,万一文之初再起了什么旁的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叶静璇陷入了沉思。 文之初见叶静璇良久不说话,便也知道了叶静璇的为难,故而,他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在路上,叶静璇只能听到马车轱辘的滚动声…… 时间回到叶静璇离开萧王府的时候。 在叶静璇走了之后,流云便去古楼找到了江古韵,江古韵在容雨的帮助下戴好了人皮面具。 “听我说,你去了王妃殿,就让人把王妃殿围起来,接下来的,交给我就好。”容雨看着戴好了人皮面具的江古韵,嘱咐道。 江古韵颔首,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容雨拿出了一瓶药水给了江古韵,说道:“你把它喝下去。” 江古韵接过药水喝了下去。 容雨微微颔首,又给了江古韵一瓶东西。 “这个必须一天吃一次,”容雨看着江古韵,说道,“人皮面具对你到底还是有损伤的,这张人皮面具大约可以用上十五日,十五日之后,我来给你换新的,但是十五日之内,你不能取下来它。” “可若是我要沐浴呢?”江古韵问道。 容雨想了想,说道:“这个是无碍的。” “好。”江古韵答道。 不知不觉,江古韵便和容雨走到了王妃殿前。 王妃殿的奴婢们到底是认识叶静璇的脸的,她们纷纷给戴着人皮面具的江古韵行礼。 江古韵学着叶静璇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你们把王妃殿封锁起来吧,就说,我不愿意见外人了,也不许王爷来。” 众婢女冷了一下。 流云瞪了这些婢女一眼,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王妃娘娘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不不不,奴婢这就去做。”众婢女听到流云都也这么说了,便将王妃殿围住了。 江古韵带着流云进了内殿。 这个时候,容雨走上来,看着这儿的一圈儿婢女,说道:“你们知道为何王妃娘娘今日下了这样的命令吗?” 众婢女看着容雨,摇了摇头。 容雨笑了笑,说道:“翌日,去报告你们王爷,王妃娘娘染了疟疾。” “疟疾???”众婢女茫然地看着容雨。 容雨微微颔首,说道:“没错,就是疟疾,还是会传染的那种,故而,日后最好不要让王妃娘娘和外人接触,每日流云出来的时候,告诉她要记得去我那里取药。” “是。”有些婢女打颤了,但还是有胆大的人这样说道。 翌日晨,有婢女送来了早膳,流云走出去取了,随后这个婢女便把容雨的话转述给了流云,并且宽慰了流云。 流云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王爷了。” 那个婢女茫然地看着流云,问道:“流云姐姐,为什么啊?” 流云叹了口气,说道:“这啊,就是王妃娘娘的意思了。” 婢女愣住了,原来,是王妃娘娘的意思吗? 流云看着婢女,说道:“好了好了,出去吧,王妃娘娘这里,有我照顾着呢。” “是。”婢女转身关上了门。 外面顺间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这些话,流云都听见了。 不过,流云还是面色平静地为江古韵端上了膳食。 “对了,你今日要去催催容雨姑娘快点去叶府,明白吗?”江古韵问道。 流云颔首,说道:“是,奴婢知道的。” 江古韵颔首,便开始用膳了。 “好了,”江古韵用过了早膳,将早膳盘子碗筷递给了流云,说道,“你可以去找容雨了。” 流云接过了餐具,转身走了出去。 而此时,萧远对于叶静璇地远去浑然不知。 他还在部署着自己的计划。 若是萧远可以维持这样的状态时间长一些的话,想来,算是好事情了。 那些王妃殿的婢女们既然得了流云的话,自然也是不会去告诉萧远此事的。 整个王府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气氛之中。 而路上,叶静璇开始怀念一些事情。 流云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问道:“姐姐,你知不知道,王府里头,霍孟兰确实死了,可是……” “可是?”叶静璇觉得奇怪。 流云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叶静璇的手,说道:“他,萧远这个人渣,又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庶妃,兵部侍郎的嫡长女,玉泉儿。” 怎么会? 就算是这样,叶静璇却也还是摇了摇头,她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前,说道:“不,萧远一定是有苦衷的,兴许这个兵部侍郎的嫡长女是陛下赐婚,就像当初我来到萧王府一样,萧远根本没办法拒绝。” “姐姐!”流云觉得叶静璇已经失去理智了,不然,叶静璇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然而,流云除了继续劝说叶静璇,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都这个样子对你了,你居然还为他说话?姐姐,我不明白啊姐姐,你真的愿意被一个人一伤再伤吗?”流云认真地对上了叶静璇的眼睛,问道。 “我……”叶静璇觉得自己很犹豫。 因为,若是萧远此时已经心系那个玉庶妃的话,她自己跑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指不定等到萧远醒来,不但不会感激自己,还会对自己冷嘲热讽。 那样的风险―― 叶静璇觉得自己根本受不起! 在叶静璇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萧远已经变心了,叶静璇,你别妄想了,这不是属于你的,走吧走吧,保住你最后的尊严,别让人看不起你!” 流云对着叶静璇伸出了手。 叶静璇几乎要跟流云离开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听到了! “静璇……”这是萧远在低声叫她的名字!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希望 之后的事情,叶静璇觉得回忆起来都是喜悦的。 这样的声音,给了叶静璇希望。 叶静璇立刻回头看向了萧远,此时,萧远正费力地抬着眼睛。 只是,萧远没有睁开。 见状,流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说什么了,故而,她转身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萧王殿是门。 叶静璇认真地看着消瘦的萧远,不知不觉间,她的泪水滚落。 “静璇……”叶静璇听到萧远再度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萧远的手。 “我在。”叶静璇这样说道。 萧远的眼皮颤动得更猛烈了! 叶静璇看着萧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远,萧远……”叶静璇轻轻晃动着萧远的手臂。 就在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哭泣的叶静璇。 萧远的嘴巴微微张开。 “我这是――”萧远不敢相信,他问道,“死了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叶静璇,就是真真切切地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尚北!”叶静璇看到萧远还是很虚弱的样子,立刻喊道。 萧远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 这个时候尚北冲了进来,他自然也看到了醒来的萧远。 “萧远……”尚北有些惊喜。 萧远也看到了尚北。 尚北注意到叶静璇不情愿的眼神,他苦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萧远说,可是萧远这个样子,你当真忍心就这样跟他说话吗?” 叶静璇当然不忍心了。 故而,尚北便对着叶静璇招了招手,说道:“那好,既然你知道,就出去和你哥哥说一会儿话,我先给萧远治疗一下。” 叶静璇走了出去,尚北开始给萧远看他的情况。 一出门,叶静璇就看到了叶玄天。 “哥哥。”叶静璇低声唤道。 叶玄天颔首,说道:“嗯,怎么了吗?” 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你没告诉我,萧远还有一个作为兵部侍郎嫡长女的玉庶妃。” 叶玄天一怔。 果然,叶静璇还是知道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嗯,这个玉庶妃,不是萧远自己想要娶的。” “那为什么?”叶静璇不能理解。 叶玄天看向了玉华阁的方向,叹道:“还不是因为萧远送到皇宫的那个人。” 叶静璇对这个,一无所知,当然,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樱嫔也顺利成了樱贵嫔。 叶玄天把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叶静璇。 叶静璇听罢,微微叹了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尚北给萧远调理过了,他走了出来。 “怎么样?”叶玄天看到尚北眼睛里的笑意,问道。 尚北微微颔首,笑道:“很好,兴许这就是叶静璇的功劳吧。” 叶静璇淡淡摇了摇头。 她又走了进去。 萧远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 “萧远……”叶静璇唤道。 萧远笑着撑起身子看着叶静璇,说道:“嗯,我在。” 然而,萧远没想到,就是下一秒,叶静璇居然抱住了他。 “你……”叶静璇闭上了眼睛,思考着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然而良久,叶静璇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 萧远看着叶静璇,最终还是他先开口了:“叶静璇,我对不起你,当初我不应该为了赶你走就对你说那样的话,叶静璇,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话,微微笑了笑,她说:“当然可以原谅你啊,谁让――你这般令我牵肠挂肚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就觉得叶静璇一定是原谅自己了。 他苍白的脸上微微绽开了笑容,他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眸子,笑道:“叶静璇,谢谢你对我这样好……”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的,不必介意,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了。” 此刻的萧远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颔首看着叶静璇,笑道:“好,我知道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突然想起,萧远刚刚娶了一位玉庶妃。 她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萧远的眼睛,笑道:“萧远啊,我听闻,你――娶了一位庶妃。”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她交待了。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我自己愿意娶的,但是若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去看她。” “为什么不休了她?”叶静璇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兵部侍郎,玉刚他如今在我的手下做事,我不能休了他的虐让他寒心,你明白吗?” 叶静璇觉得萧远这话有道理。 她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了,那就让她留在王府吧,左右我也知道,她不能分去你多少的感情。” 就算能,那多分出去的感情,要么是怜悯,要么是不屑。 这一点,叶静璇清楚。 萧远看着叶静璇,淡淡地笑了。 从此,叶静璇住回了王妃殿,萧远也让人上报说自己的叶静璇养好了病,已经让人把她接回来了。 而,这一次晕倒的人,是萧远十分重要的皇帝。 叶静璇觉得,自己必须救皇帝。 因为,那是萧远的父亲。 只要她可以给皇帝希望,那么也就一定会促进萧远和自的关系,如此一来,一切皆有可能了。 叶静璇是素来知道萧远的雄心壮志的,她摇了摇头。 “希望,一切安安康吧。”叶静璇突然这么说道。 文之初在驾车的时候听到了叶静璇的这句话,淡淡笑了,他说:“一定会的吧。” 虽然,文之初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觉得嫩让叶静璇这样的事,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听到了文之初的话,叶静璇笑了笑。 皇帝。 皇帝,这个人,对于萧远来说,何等重要,叶静璇突然想起来再之后的事情。 “小姐,玉庶妃求见。”既然已经回到了王府,流云当然就不能继续称叶静璇为“姐姐”,故而,她还是换回了原来对叶静璇的称呼。 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却是很殷勤,就让她进来吧。” 这话,流云听不出叶静璇的喜怒哀乐。 流云抬起眼睛,正想问叶静璇一些什么。 然而叶静璇还是挥了挥手,让流云出去叫玉庶妃进来了。 “妾身――拜见王妃娘娘。”玉庶妃低垂着眼睛,走了进来,她根本就没看到叶静璇的面孔。 叶静璇对玉庶妃的举动很是满意,她笑了笑,抬起了手笑道:“玉庶妃不必多礼,起身吧。” 玉庶妃在林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叶静璇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位子,笑道:“坐吧。” 玉庶妃走了过去坐下。 “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时日里,王爷多亏你照顾了啊。”叶静璇一开口便这样感叹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玉庶妃觉得有些伤感,这萧王正妃,完全是拿她当外人看待了啊! 可是她的父亲已经投在萧王爷名下了啊,萧王妃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玉庶妃觉得,这叶静璇,也不过如此了。 她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缓缓笑道:“多谢王妃娘娘夸奖,只是,照顾王爷,那却也是妾身份内的事情。” 夸――奖? 玉庶妃居然以为自己的那番话是夸奖? 叶静璇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 但她忍下了。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照顾王爷确实也是你分内的事情,可是,玉庶妃,你不觉得,你分内要做的事情,少了一件什么事情吗?莫非,玉夫人不曾教过你吗?” 玉庶妃实在不明白自己还要做什么事情,她无辜地抬起头,问道:“什么事情?妾身当真不知,还请,王妃娘娘赐教。” 叶静璇抿唇笑了,她说道:“你作为王爷的妾室,当然还要顺从主母,这一点,你的母亲作为玉侍郎府的主母,本王妃想着,应当也不会教过你这些,那么,本王妃今日心情甚好,便亲自教你好了。” 叶静璇这样的话,让玉庶妃愣住。 良久,玉庶妃才微微摇了摇头,她看着叶静璇,说道:“王妃娘娘,这一点,妾身自然是知道的,请王妃娘娘放心,妾身绝不会冲撞了王妃娘娘。” 叶静璇觉得玉庶妃还蛮识相的,她微微笑了笑,说道:“好啊,那本王妃就看你日后的表现如何了。”意思就是说,若是你表现不好,本王妃还是要好好教你规矩的。 这个时候,玉庶妃想起,自己还让林琪拿了礼物。 她转过身看着林琪,从林琪手中接过了礼物走到了叶静璇面前。 叶静璇静静地看着玉庶妃,等待她开口。 玉庶妃低着眉,说道:“王妃娘娘,这是妾身初次拜见王妃娘娘,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王妃娘娘笑纳。” 说着,玉庶妃将礼物呈了上去。 叶静璇想起了玉庶妃的礼物,唇角就扯起了一个弧度。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途 叶静璇一想到自己的礼物完全让玉庶妃收敛,就笑了起来。 文之初听到叶静璇的笑声,微微怔了怔,随后他想着,叶静璇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 故而,文之初唇角也露出来一个笑,他也更加快马加鞭了。 毕竟,叶静璇这样的柔弱女子,还要去采药,想想,就觉得不不忍心让她等着。 此时,萧王府内。 萧远又召集了人来问事件的进展。 “那个,木尚书没来吗?”萧远问道。 周围几个人面面相觑,果然,木尚书没来,其实呢,木尚书此时正在皇宫里头。 萧远有些心急,他打发了人走,就叹了口气。 对了,叶静璇呢? 萧远觉得似乎自己这么一上午都没见到叶静璇。 萧远突然想起之前和叶静璇的温馨。 “在自己王妃和义女吃早膳的时辰就这样不正经,”叶静璇拿起了筷子向着萧远的方向点了点,说道,“真真是个让王妃失望的。” 这话语里头打趣的意味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 萧远笑了笑,说道:“王妃对本王失望了?那么,王妃你可是要赶走本王不成?”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话,实在忍不住转到一边笑了起来。 元儿迷茫地看着他们。 注意到了元儿的表情,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元儿,你看看他,可真是——” “怎么,”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本王对你不好吗?”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了笑,她说:“王爷这话倒是让妾身惶恐。” “如何出此言?”萧远歪了歪头,问道。 “如今这个风云变幻不过瞬息的时候,王爷还能这样跟妾身躲在王府里头惬意自如,”叶静璇笑道,“这却是会让人怀疑呢。” 萧远笑着摇了摇头。 元儿抬起头看着萧远,叶静璇回头看了元儿一眼,说道:“说起来,昨儿个我让流云入宫请旨,封元儿为县主,可是这封号尚未拟订,不如请王爷为元儿拟个封号吧。”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萧远问道。 叶静璇看着元儿的圆脸,笑道:“因为是我收了她作为女儿,若是你拟订了封号,就是向外人说明,元儿从今往后就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了,况且,若是你给她定封号,外人眼里瞧着总是不会觉得她名不正言不顺吧,你说呢?” 萧远颔首,说道:“你这个考虑也不无道理,不过,说起来,我却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但是既然你喜欢,我就定个封号吧。” “定了封号,”叶静璇一笑,看向了元儿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就好去请宗亲见证把她的名字封到族谱上去了。” 萧远颔首,他打量着元儿,元儿有些胆怯的低下了头,萧远笑了笑,说道:“这却是个腼腆的姑娘。” 叶静璇颔首,说道:“想来是因为你在才腼腆的吧。”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威严。” “曾经率领千军万马的人,”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怎么还说自己没有威严?你这样的话,说来我都不信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无情地拆穿自己,萧远也不恼,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元儿一个封号,安元吧。” “由来,”叶静璇敲了敲桌子,说道,“你可不能就随随便便给我们元儿定个封号。” 萧远一笑,说道:“安心平稳,这个安字,取得就是安心之意,至于元,那是她名字里原本就有的,舍去了也不好,就安元吧。” “你觉得可好?”叶静璇看了一眼元儿,问道。 元儿微微颔首,说道:“多谢,多谢父上大人。” 萧远淡淡笑了笑。 元儿和叶静璇都喜欢就好。 叶静璇和元儿用过了早膳,萧远就让人去宫里头报一声自己亲自给元儿拟好了封号,安元县主。 随后,叶静璇想起来自己要去给礼部尚书送信。 “我的去找礼部尚书,”叶静璇说道,“先派人去送个拜贴子吧,就说我一会儿带着我的女儿过去。” 萧远颔首,让人去送了帖子。 想到这里,萧远摇了摇头,各种回忆咏起。 到了萧王殿,萧远看着霍孟兰,问道:“怎么了,本王让你从庶妃做起,你不满意吗?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你的位分,不仅仅是庶妃,本王许诺。” 总有一天,你的位子,会变成追封的萧王侧妃,或者,被贬为庶人。 这是萧远心中没有说出来的话。 “王爷,王爷不觉得,王府中该有个孩子吗?”霍孟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萧远,问道,“这样,也让王府热闹一些,不是吗?” 听到霍孟兰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是当真不想在这个乐府献艺临近的时候碰霍孟兰。 “乖,”萧远撩开了霍孟兰的头发,劝道,“你不是还要学剑舞吗?不如先去选一把喜欢的花剑吧,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不能陪你。” 随后萧远看了一眼兰芝,想要让兰芝劝劝霍孟兰。 兰芝收到了萧远的目光,连连拉着霍孟兰的衣袖,小声劝道:“庶妃娘娘,王爷说的也对啊,不如,先去挑选一把喜欢的剑,提前备着,兴许会让剑舞师傅开心。” 虽然霍孟兰觉得自己没必要讨好一个剑舞者,但是看到萧远的表情,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兰芝立刻跟了上去。 萧远在后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尚北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看着萧远,问道:“这是,又怎么了吗?”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你,算了,兰芝如今已经忠于我了,这一点,你要知道。” 可切莫记着。 听到萧远的话,尚北一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问道:“什、什么,兰芝这样的人,忠心与你?萧远,呵,我不相信啊。” 然而萧远却微微颔首,说道:“你没听错,就是兰芝。” 尚北一脸迷茫,他问道:“萧远,你是怎么了,兰芝那样的人,她,是怎么忠心于你的?你觉得她有多少可信度?”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打算,让霍孟兰在献艺之时,彻底失利,这样,也就没那么多牵绊了。” “可是,可是萧远,她如今,是你的庶妃,”尚北抓住了萧远的袖子,说道,“霍孟兰,她现在跟你的命运,跟你的名誉,是,一样的啊!若是她失利,我不认为你能落好!” 这一点,萧远自然明白。 可是,霍孟兰带给他的影响,绝对不会有很大,所以萧远才敢这样想。 萧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尚北,尚北听罢,低下头,静静地想着。 “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但你必须做好完全的打算,这种细嫩的活儿,你完全不可能做来,”尚北阐述一个事实,“所以,叫江古韵一同去吧。”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一愣,他问道:“可是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知道江古韵是萧王府的女人,那么,将来你们该如何离开?”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必担心,假死,失踪,都可以,再不然,放妾文书,全部都可以,为的就是如今事情顺利发展,你要分清主次。” “江古韵不一定愿意。”萧远说道。 尚北摇了摇头,他说:“你太不了解她了,单单为了大局考虑,她就一定会帮你,无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萧远叹了口气,说起来,霍孟兰是个天真的女子,到底还是被他负了心。 可是,他的心,只有一颗,那一颗心,是要给叶静璇的。 本来萧远还想去见见叶静璇,这个时候,萧远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摇了摇头。 尚北认真地看着萧远,并不想自己动脑子。 “你这王府里头,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女眷了。”尚北这样说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确实没有什么能撑得住场面的女眷了,所以从后宫下手只能靠收买了,那样的话,并不靠谱。” “不一定呢,”尚北这样说,“兴许,我们可以去找叶……”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连连摇头,他说道:“不行,叶玄天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我们关系很好的,对吧?”尚北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扭过了头,说道:“可是,他,叶静璇是他的妹妹。” “那又如何,这件事现在告诉他就好了啊,”尚北说道,“你想开点好吧,我的萧远。” 萧远还是没有说话,这表明他不同意。 尚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萧远说了,这个脾气啊,唉…… 二人沉默了良久,尚北终于抬起头看着萧远,提议道:“那么,你觉得,霍孟兰怎么样?” 萧远摇了摇头,他说:“霍孟兰不行,她是内大臣的女儿,若是把她提为侧妃,我想,对我将来并不好。” “那,也许就只有江古韵了,”尚北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萧远,说道,“可是,若你将江古韵请命为侧妃,那么将来我与她,真真的是没有机会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梦回 听到尚北的话,萧远摇了摇头,拍着尚北的肩膀,低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让你和江古韵离开这里去过平稳的生活。” 尚北颔首,他说:“我当然信你,但是若是王府里果真没有能上得了台面的女眷,我们就只能从萧灏的产业以及各种方面下手,而且,这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皇,是不是许久未大选了?”萧远突然这样问道。 尚北听到这话,一愣,随后他立刻明白了萧远的意思,他看着萧远,问道:“你是说,我们可以,在要新进宫的女子身上……” 萧远颔首,他看着尚北,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了,当然,若是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但是若是我们果真要先从后宫下手的话,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尚北看着萧远,他微微颔首,说道:“如今,你我收拢的官员,有多少人是有女儿的?”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在我们手下的官员,除了文阁大学士,想想也没什么大官员了,不过,若是让文阁大学士收义女,或者报上去说他有庶女也未尝不可。” “你可别忘了叶玄天,也许,叶玄天也该有几个堂妹表妹。”尚北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我们去乐府江南,找歌舞婢女入宫,那样的几率,太小了。” 尚北在听到这话时,眼睛一亮。 他看着萧远,笑道:“你以为这不是一个方法吗?乐府,这样更好,若是陛下不愿意大选,那么叶玄天就不会有表妹,文阁大学士更不需要义女庶女了。” 只是,萧远的母妃出身就是乐府的歌姬婢子,萧远有些担心若是,将来那个婢子真的靠近了皇帝,斗起了皇后,那么他迟早要有一个弟弟妹妹,若是,将来婢子选择离开,如此一来,那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出身,就跟他一样…… 可是如今却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间,萧远看着尚北,叹道:“罢了罢了,就照你说的做吧,去请江南乐府班子入宫,就说,我觉得陛下近来政事繁忙,也跟大家乐呵一下。” 尚北颔首,随后他又看着萧远,问道:“你,可曾告诉陛下,你把叶静璇送走的事情?” 萧远摇了摇头,叹道:“我还没有说,我决定就跟父皇说我是送叶静璇去静养,这样的话,将来,她还是有可能回到我的身边,虽然这个几率真的很小。” 尚北望着天空,低下了头。 随后,尚北便去派人搜集貌美的女子,在短期内教给她们各种技艺,随后又去江南乐府收买了许多女子,让她们一个个被特殊训练之后,尚北又塞了萧远的一个刚刚练好的女暗卫司琴进到乐府中。 当萧远对着皇帝说了这一切的时候,皇帝只是沉默。 良久,皇帝看着萧远,叹道:“罢了罢了,你若是真心让她静养却也罢了,不过,朕看你王府里头也没几个人了,不如送几个侍妾过去,或者你看上了谁家的女儿,封个侧妃送到你那里去,也好。” 萧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父皇,儿臣的府邸中虽然已经没有许多妾室了,可是儿臣觉得这些足够了,再说,过一阵儿臣要请江南乐府入宫为父皇表演,江南乐府的女子,听说也是不错的,所以,父皇不必担心这一点。” 皇帝微微颔首,他看着萧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萧远,你有心了。”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萧远低下了头,再度压着声音说道。 瞬间,皇帝便想起了萧远的母妃与萧何。 皇帝居然对着萧远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萧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走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轻轻的摸了摸萧远的头,这个举动,让萧远一怔。 毕竟,皇帝是一国的主人,他要博爱,要雨露均沾,而皇帝多多亲近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错处,但是,萧远已经成年许久了。 再加上,皇帝与萧远,也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了,这就让萧远很震惊。 好在萧远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 皇帝微笑着抬起了手,他叹道:“这些年,你自己苦苦支撑,说到底,还是朕的无能。”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父皇,不是这样的,母妃与皇弟可以离开,他们虽然在封底过得很好,可是儿臣陪着父皇,儿臣并不觉得苦,能在父皇的身边,是儿臣的一种荣幸啊,父皇!” 皇帝听到了萧远的话,再度微微地笑了,故而皇帝便拍着萧远的肩膀,说道:“萧远,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朕相信你!”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萧远心中如有巨钟在敲击一般,当当当地响着。 放手去做吧,皇帝这样说,是不是表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皇帝对自己的举动了如指掌? 萧远心中久久不能平息,可他又害怕皇帝根本不知道,只是为了诈他,毕竟皇家是没什么亲情可言的,所以萧远还是忍下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他抬起头尊敬地看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明白了,儿臣一定会好好辅佐父皇,将来忠心于皇兄的。” 皇帝听到萧远这样的话,无奈地笑了笑,他叹道:“走吧走吧,朕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回你的王府歇着,朕十分期待几日后乐府的表演,只是不清楚,你要带哪个女眷过来?你觉得,霍孟兰如何?” 听到皇帝的话,萧远有些疑惑。 怎么,皇帝会突然提起霍孟兰? 虽然,霍孟兰是皇帝赐给他的女人,可是皇帝许久也不曾问过霍孟兰的一切,如今知道了叶静璇离开了王府,便急不可耐地提起了霍孟兰,这是要他,提霍孟兰的地位吗? 萧远只能这样猜测。 他看着皇帝,笑道:“那么,儿臣就带着霍姨娘吧,她到底也能压得住场面。” “只是,霍孟兰是王府的姨娘,你却没有侧妃,”皇帝看着萧远,隐晦地提点道,“朕觉得,还是并不太妥当。” 萧远明白了,皇帝是想让他封霍孟兰为侧妃,但是萧远不愿意。 “父皇以为,儿臣的庶妃之位给霍孟兰如何?”萧远抬起头,看着皇帝,问道,“儿臣想看看霍孟兰的全部,不如就让她从庶妃开始吧。” 皇帝颔首,觉得萧远的办法不错,他说道:“好,那么你就尽快回王府,提了霍孟兰的位子吧,不过一个庶妃之位,朕是完全没必要替你写的,还留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朕帮你写吗?” 皇帝的语气带着欢快。 萧远笑了,他后退着对皇帝行礼,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儿臣,就先告退了!” 随后萧远轻快地离开了皇宫。 他回到了萧王府,霍孟兰兴冲冲地跑出来迎接他。 “妾身见过王爷!”霍孟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萧远佯装开心,他扶起了霍孟兰,问道:“怎么,伤还没好就这样出来?” “妾身想要见到王爷啊,”霍孟兰这样说道,“王爷此番入宫,是去与陛下说什么了?” 听到霍孟兰的话,萧远一笑,他撩开霍孟兰的头发 ,笑道:“你猜?” “妾身猜?”霍孟兰抬起头凝视萧远,笑道,“妾身猜不到,王爷啊,告诉妾身好不好?” 萧远抱起了霍孟兰走入了兰花苑,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兰花苑内殿,萧远屏退了所有婢子,他认真地看着霍孟兰。 “你,从今往后,就是本王的第一个庶妃啦!” 想到这里,萧远摇了摇头,不,这个人,也是让他心痛了许久的姑娘。 “可是啊,斯人已去,”萧远说道,“既然,霍孟兰你是一心爱着我的,那么,你一定会希望我成功,所以,你就在天堂看着吧。” 随后,萧远继续开始了伏案工作。 而不知不觉,萧远居然累得睡着了。 萧王殿内,江古韵看着尚北,说道:“话说,二位为何不从霍孟兰的剑舞师傅身上下手呢?我猜这个时候,霍孟兰已经开始学习了。”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那样的话,痕迹很明显,你想,就像皇帝这样的人,怎么不会查出来呢?” 江古韵听到这话,沉思,随后她说:“倒也是,不过,你能确定皇帝一定会看上一个人吗?我想不能吧。” “也许是不能,可是我们可以让他能,比如说,我指几个女子或者,有人帮我指几个,”萧远看着江古韵,说道,“如此一来,父皇当然不会下了我或者那个帮我的人的面子,你说呢?”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突然,萧远从睡梦中惊醒。 他,这是怎么了,不是,不是在工作吗? 为什么,会突然睡着呢? 这是什么征兆啊? 但是,萧远却没有过多的在意。 此时,流云找到了容雨。 容雨正在收拾着东西。 第二百四十八章 去叶府 容雨看到了流云,笑了笑。 流云见容雨正在收拾,便也只是颔首,笑道:“容雨姑娘,一会儿,你要去叶府。” “我当然知道。”容雨看着流云,说道。 “容雨姑娘你可有想好你要如何出去呢?”流云问道。 容雨看着流云,摇了摇头,说道:“纵然外面有看守,可是我以为,他们是抓不住我的。” 听到容雨的话,流云连忙抓住了容雨的手,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可不敢这么做啊。” “为何?”容雨不解,问道。 在容雨的想法里,想出去,直接横冲直撞出去就好了,有什么难的呢? 但是,果然是因为容雨从小就跟着自己的父亲长大,没什么女子的心性,在那样的环境里头,也不懂的什么算计,所以,才有如今的性子,这些,流云都是清清楚楚的。 流云看着容雨,摇了摇头,说道:“第一,若是被侍卫看到,这难免是要牵连王爷与王妃的,第二,想来你这一去叶府要带上许多东西,就算你轻功很好,可是你却也难免吃力,再说,明明是有更好的办法的,你又何必直接冲出去呢?” 听了流云的话,容雨觉得十分有道理,她微微颔首,说道:“你说的也是,那我要如何出去呢?” 流云看着容雨,说道:“其实,完全可以跟着小县主出去的。” “萧安元?”容雨一愣,问道,“可是,萧王不是和萧王妃一起被禁足了吗?” 流云颔首,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为何你说让我和萧安元出去呢?”容雨再度问道。 流云笑了笑,说道;“莫非,好姐姐你忘了,皇后只是禁足了王爷和王妃,却没有说禁足小县主,对不对?” “啊,有道理。”容雨说道,“那好,你去请萧安元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流云颔首,说道:“好。” 随后,流云立刻去请了萧安元,萧安元匆匆来到了这里,带着容雨安然离开了王府,过了几个时辰之后萧安元又自己回来了。 此时,叶府中,叶玄天惊喜地看着容雨。 容雨注意到了叶玄天的表情,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对于我来,你感到不敢相信吗?” 叶玄天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开心,来吧,我带你去她在的地方。” “好。”容雨跟着叶玄天走。 叶玄天带着容雨来到了浅羽堂,就在他的住所旁边。 容雨走了进去,白灵立刻迎了出来对着容雨行礼,说道:“见过容雨。” 容雨看到白灵的举动,摇了摇头,说道:“莫要如此,你如今是叶府的姨娘,我不过是个医生,何以担当得起你这一拜?” 听了容雨的话,白灵起身,说道:“容雨姑娘也是知道我不过是保护芊芊公主之人罢了,什么叶府的姨娘,都是名头罢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她,日后,你大抵要和她住一起了,我就对外说,你是我的姐妹可好?” “看你方便了。”容雨跟着白灵走了上去。 随后叶玄天也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叶玄天难免伤怀。 人这一伤怀~,就容易回忆往事,叶玄天又想起了自己和萧芊芊的点点滴滴。 此时,正在王府里头四处转悠的萧芊芊俏皮地穿梭在花丛之中,叶玄天追赶着她的脚步。 “公主殿下,你不累吗?”叶玄天觉得萧芊芊跑得这样快,似乎是会累的。 然而萧芊芊却遥遥对着叶玄天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传来:“不累啊,这点路,怎么会累呢?嗯……莫非,是叶公子你累了,不好意思说,才跟我说累不累的?那好,本公主就照顾一下子你,休息一下好了!” 其实萧芊芊也有些累了,然而她才不会在叶玄天面前说自己累了的,故而,萧芊芊便找到了这个借口停了下来。 叶玄天当然知道萧芊芊已经有些累了,但是既然萧芊芊这么说,叶玄天便也顺着萧芊芊的话,说道:“嗯,那在下便多谢公主殿下体贴了!” 此时,叶玄天心里觉得,萧芊芊还是很可爱的。 萧芊芊笑着看着叶玄天缓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叶公子,我听闻,你还不曾娶妻?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吗?”萧芊芊突然这么问道。 听到萧芊芊的话,叶玄天一愣,随后他问:“怎么了?在下也想问,公主不嫁,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芊芊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摇了摇头。 “没有。”萧芊芊低着头说道,“我还未到出嫁的年龄呢,倒是叶公子你,两个妹妹都出嫁了,但是我听闻你连个通房都没有。” 叶玄天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说:“嗯……其实,也不是没有啊,不过公主,日后莫要叫在下为‘叶公子’了,便唤在下为‘玄天’吧。” 萧芊芊一怔。 这样,会不会太…… 她这样想着,然而叶玄天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没什么的啊,公主殿下不必这样介意,在下明白公主殿下的想法,可是公主殿下如今与在下的关系,再叫得那样生疏,却也让在下觉得,太生硬了,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怎么想的,总之在下是这样觉着的。” 叶玄天话音刚落,这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玄天。”萧芊芊笑着看着叶玄天,唤道。 听到这个声音,叶玄天愣住了。 “玄天。”见叶玄天没答应,萧芊芊又叫了一遍。 到这时叶玄天才反应过来,他连连颔首,应了一声:“在。” 萧芊芊笑着看着叶玄天,又开口唤道:“玄天。” “我在。”叶玄天亦笑看萧芊芊,他说道。 “玄天。”萧芊芊再度开口。 “我在。”叶玄天也再度应道。 “玄天……” “我在。” “玄天……” “我在。” “叶玄天……” “我一直都在。” 听到叶玄天这样说,萧芊芊愣住了,她忽闪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真的吗?叶玄天,你真的一直都在吗?” 应上了萧芊芊的目光,叶玄天颔首,他对着萧芊芊伸出了手,说道:“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在下便一直都在。” 萧芊芊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叶玄天带到深宫去,但是叶玄天这样说,萧芊芊很开心。 她看着叶玄天,说道:“你也莫要称我为‘公主殿下’了,我觉得‘芊芊’就很好听。” “这……”叶玄天有些为难。 然而当萧芊芊充满希望地看着叶玄天时,叶玄天注意到了萧芊芊的目光。 他鼓起了勇气,笑道:“芊芊,怎么这样淘气?” 萧芊芊听到这话,脸便红了起来。 她低下了头不去看叶玄天,然而在目光中还是偷偷瞄着叶玄天。 “玄天,我哪里淘气了?我可是公主!公主就应该无忧无虑的,不是吗?”萧芊芊双手叉腰,煞有介事地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笑了笑,他连连颔首,对着萧芊芊无奈地伸出了手,叹道:“是是是,芊芊是公主,芊芊就应该自由自在,恣意地像个公主。” “这才差不多嘛,”萧芊芊笑了,她说,“走吧,继续陪我在王府里头走走。” “谨遵芊芊的命令。”叶玄天跟着萧芊芊走了上去。 这一段回忆,可真是浪漫美好,可是之后却―― 然而,柳如烟却似乎能感觉到叶玄天的镇定。 叶玄天自然也看出来了柳如烟的紧张,他笑了笑,用只能有自己和柳如烟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不必害怕,我在这里呢。” 柳如烟愣住了…… 这样温柔的语气,这样好听的声音,她笑了笑,随后认真地颔首,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礼官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一拜高堂!” 柳如烟有些慌张,然而她牵着的红绸缎告诉她了转向。 故而柳如烟便顺着红绸的方向转过去一拜。 叶承看到叶玄天和柳如烟面对着自己而拜,觉得很高兴,而叶氏也是在笑着。 一拜而起,礼官的声音又响起了:“二拜天地!” 叶玄天和柳如烟转身对着天地而拜。 “夫妻――对拜!”礼官看到叶玄天和柳如烟起身,说道。 随后,柳如烟和叶玄天面对面而拜。 等到柳如烟起身,礼官的声音再度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这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掌声。 柳如烟由喜娘扶着,去了洞房。 而叶玄天照理是要留在这里待客的。 “欸大少爷啊,”一个公子哥拽住了叶玄天的袖子,笑嘻嘻地说道,“你看看这,今儿个毕竟是你成婚对吧?” 叶玄天颔首,他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随后那个公子哥便继续开口了,他说:“嗯,既然如此,你就打算这样去洞房吗?” 叶玄天觉得迷茫,莫非,他不能这样去吗? “你可想一想,”那个公子哥继续说道,“这样自己去了,让我们干什么啊?” 听到这里,叶玄天就知道了,他们想要闹洞房。 叶玄天沉思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嗟 好啊,那就闹洞房啊!给足柳如烟面子,也让这些人看一看柳如烟是什么模样。 叶玄天笑了笑,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好啊,那就跟我走啊!” 说罢,西徽走上前来扶住了叶玄天,叶玄天晃晃悠悠地向着喜房而去。 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许多年轻的公子哥们。 到了喜房门口,柳如烟便听到了动静了。 这样大的声音…… 柳如烟自然也想到了是有人闹洞房来了,她不觉得这并不妥,反而认为这是叶玄天的朋友亲人给自己面子。 故而,柳如烟在盖头下面笑了笑,决定要给叶玄天和叶玄天身边的人一个最美的笑容。 她静静地笑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柳如烟的肩膀晃了晃,她有些紧张。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响起:“来都来了,快快快,揭开新娘子的盖头来!” 叶玄天走上了前。 柳如烟从喜头底下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一双脚。 “哗――”叶玄天伸出手,一把拉开了柳如烟的喜头。 柳如烟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众人看到了柳如烟的容颜。 “丞相府的嫡女,果然名不虚传啊。”叶玄天看着柳如烟,说道。 柳如烟抬着头看着叶玄天。 周围发出一阵掌声,随后,一个公子哥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只酒盅还有一壶酒送到叶玄天的面前,笑道:“好了,盖头也揭开了,这交杯酒,总得喝的吧。” 叶玄天颔首接过了一只酒盅,将另一只酒盅递给了柳如烟。 有人为他们斟满了酒,喜娘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走过来指导着叶玄天和柳如烟喝下了交杯酒。 “好!”一个公子哥看到柳如烟和叶玄天喝完了酒盅的酒,笑着鼓掌起来说道。 这一下子就带动了许多人,室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时候,天色也已经晚了。 既然天色已晚,众人便也都识相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屋子内仅仅剩下了叶玄天和柳如烟二人。 “夫、夫君……”柳如烟觉得自己直接这样叫并不是很好,然而一想到今日毕竟是自己和叶玄天大婚的日子,她这么叫叶玄天,完全没有错。 叶玄天笑着看着柳如烟,说道:“怎么了,我知道你今日一日辛苦了,可要用些晚膳吗?” 听到叶玄天这样善解人意而且温柔的话,柳如烟觉得自己都要陷进去了。 故而柳如烟对着叶玄天微微颔首,说道:“嗯,多谢夫君关怀。” 随后叶玄天走了出去让人送了一份晚膳过来,他亲自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这就让柳如烟误以为叶玄天是亲自为她端来了晚膳。 还让柳如烟在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把。 叶玄天走了进来看着柳如烟放下晚膳,笑道:“莫要苦着自己了,好好用晚膳吧。” “嗯,多谢夫君。”柳如烟接过了叶玄天手中的筷子开始用晚膳。 然而用着用着,柳如烟觉得有些奇怪。 似乎,眼前有些晕了。 这个时候,叶玄天对着她伸出了手抱她上了床。 柳如烟完全昏迷了过去。 叶玄天端直从外面叫了自己的侍卫西徽来。 “你来。”叶玄天看着西徽,说道。 西徽看了看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可不喜欢这个女人。 故而叶玄天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舍得你呢,我是说,让你找一个人来啊。” 故而西徽立刻去了尚书府外面随随便便拉了一个流浪汉过来。 柳如烟的初夜,就这么给了那个流浪汉。 事后,叶玄天让西徽把那个流浪汉关到了萧王府去,并给萧远说明原因。 萧远听完西徽的话,笑了笑,说道:“真有意思啊,也不知道叶承知道了会怎么想,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就说这个人我一定会看好的,让叶玄天放心。” 故而西徽便回去告诉了叶玄天。 叶玄天也就强忍着恶心和柳如烟躺在了一张床上。 毕竟,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万一有人怀疑呢? 叶玄天看了看身边的柳如烟。 其实,柳如烟的样貌确实是不错的,可惜了柳如烟却是丞相的女儿,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对柳如烟的。 当然,若是柳如烟不是丞相的女儿,他也没必要在意柳如烟啊。 叶玄天抬起了头,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却是萧芊芊。 却不知道此刻,公主殿中,萧芊芊也一如叶玄天一般睡不着觉。 而这之后,叶玄天再知道萧芊芊的消息,就是不好的了。 但是,若是这个时候叶玄天放任不管的话,萧芊芊一定会受尽折磨的…… 况且,若是不把思柔灭口,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会被发现的,那个时候―― 叶玄天娶了柳如烟这件事,一定会被人看出破绽来,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也就都白费了。 叶玄天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今思柔的刀子就明晃晃地架在萧芊芊细嫩的脖子上。 这,让叶玄天左右为难。 到底要怎么办? 叶玄天看着自己面前的萧芊芊对着他摇头,显然是要说让他走的话,但是叶玄天又怎么能放得下? 他对着萧芊芊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这是你的选择。” 听到了叶玄天的话,萧芊芊笑了,虽然她希望叶玄天离开,叶玄天离开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叶玄天这么对她说,她不免有些落寞。 然而,就在萧芊芊落寞之际,叶玄天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思柔猛地警觉,立刻给萧芊芊灌下了一把粉末,刀子还在萧芊芊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印记。 萧芊芊登时倒下了。 “芊芊!”看到自己心爱的人遭此毒手,叶玄天万分难过,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痛苦对着思柔出手。 思柔不会武功,只是一会儿,思柔就倒在了叶玄天的面前。 叶玄天拿了刀子,恶狠狠地向着思柔的脖颈砍去。 “咕咚”,思柔的脖子和头分离得干干净净。 随后,叶玄天又在思柔的头上重重地踢了几脚。 谁知因为这几脚,思柔的头滚到了一边,这正好压到了地道的机关。 “咔哒”,地道的门打开了。 叶玄天瞪大了眼睛,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但是他看到了一旁倒在地上的萧芊芊,便不忍了。 叶玄天关上了地道的门,随后伸出手,温柔地晃了晃萧芊芊的胳膊,低声问道:“芊芊,你可还好吗?” 然而,一连问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复。 “芊芊――”过了一会儿,叶玄天觉得这个时间,想来皇后回来也要不了多久了,然而,萧芊芊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玄天不免开始格外担心,要知道,思柔的那一刀,可是划在了萧芊芊纤细的脖颈上的,那可有多危险啊! 但是,叶玄天不愿意相信。 可是,最终叶玄天还是对着萧芊芊颤抖着伸出了手,放到了她的鼻子前。 呼吸――完全感觉不到。 叶玄天愣住了。 芊芊死了? 芊芊――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 叶玄天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抱起了萧芊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可喜的事,这个时候,叶玄天感受到了萧芊芊身体上的温暖。 哪怕收错觉也罢,叶玄天决定,一定要把萧芊芊带出去! 一路上,叶玄天抱着萧芊芊,飞檐走壁,到底是逃过了侍卫的巡查。 然而到了宫门前不远处时,叶玄天却开始犹豫了。 这宫门,可是有许多人看守的。 但是,叶玄天看到了一个熟人跑了过来。 “司彦!”叶玄天远远地对着司彦喊道。 司彦遥遥对着叶玄天行礼,他飞速跑了过来。 “属下去引开他们,”司彦看了一眼叶玄天怀中的萧芊芊,说道,“请公子,务必带着芊芊公主出去。” 叶玄天颔首,他抱稳了萧芊芊。 这个时候,叶玄天突然感觉到了萧芊芊微弱的呼吸。 这,不是错觉! 叶玄天让自己坚信这一点,他看着司彦跑了出去。 就趁着这个机会,叶玄天抱着萧芊芊踏了轻功跑出去,一出宫门,叶玄天便看到了自己寄养在别处的一匹宝马――西风。 他看到了西风,立刻抱住西风,骑到了西风身上。 同时,叶玄天还不忘怀中紧抱着的萧芊芊,他将萧芊芊藏在了自己身前。 这个时候,宫里的侍卫们注意到了叶玄天,他们立刻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叶玄天回头看了一眼,之后,他拉了拉西风的缰绳,说道:“西风,我知道你很厉害,好了,现在带我,先回萧王府去!驾――” 叶玄天策马,远远跑去。 后面的人根本就追不上他,就在这个时候,飞箭朝着叶玄天的方向而来。 叶玄天紧紧把萧芊芊护在了自己身前,不让她再受到分毫伤害。 然而,纵使是叶玄天再谨慎,暗箭难防,他的肩头上还是被插了一箭。 不过好在除此之外,叶玄天就也没有别的伤了。 最终,叶玄天还是安全带着萧芊芊来到了萧王府。 那一次,叶玄天真的觉得自己心都死了。 第二百五十章 药 想着想着,三人还是来到了萧芊芊所在的西厢房。 叶玄天看到了沉睡着的萧芊芊,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容雨走到了萧芊芊面前,看着她的面色。 “这——看起来恢复的很好。” 容雨的话让叶玄天惊喜不已。 “此话怎讲?”白灵倒是很淡定地看着容雨。 容雨笑了笑,说道:“你看她的脸不如以前毫无血色,而且,想来也是我用的药起了作用。 ” 听了容雨的话,叶玄天的头一偏,问道:“什么药?” “她在来之前,我给她喂下了一味我自己配制的药,这个,我不外传啊。”容雨看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 听了容雨的话,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总之,你能救芊芊就好。” 容雨微微颔首,说道:“你放心吧,还没有我容雨救不了的人呢。” 随后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白灵就和叶玄天离开了。 此时,在东宫太子府,萧灏被一个刺客刺杀了。 但是,萧灏到底是太子,身边有许多人保护,所以,刺客当然没有得手,并且被擒拿了。 这个刺客被严刑审问,却什么也不说,有人发现,他竟然是个太监! 而,萧灏的手下查出来的结果,居然是这个刺客,他,是皇后宫里头的公公! 萧灏听了这话,不敢相信。 “母后怎么会害我?”萧灏看着自己面前的属下志成,问道。 志成抬起头看着萧灏,说道:“属下以为,皇后娘娘如今在执政,陛下又昏迷已久,若是皇后娘娘如今的时候贪恋权势,那么,太子殿下,请您想一想,威胁到她的权势的人,会是谁?” “是,本太子。”萧灏看着志成,却依然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说道。 志成听了萧灏的话,微微颔首,说道:“所以,轮起动机来,皇后娘娘,她也不是没有。” 萧灏看着志成,摇了摇头,叹道:“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她是我的母后,自幼养着我爱着我的母后,她,怎么可能会对我起了杀心呢?更何况,这个太监,也太容易被发现了吧。” “兴许皇后娘娘就是利用了您这样的心思呢?”志成认真地看着萧灏,问道。 萧灏有些动摇了。 “但是,”萧灏却觉得自己还是要相信皇后的,他说,“万一这也是别人的心思呢?” 萧灏的意思就是说,万一是旁人利用这一点,想要离间萧灏和皇后的话,那么这个人基本上是得逞了。 听了萧灏的话,志成摇了摇头,他说:“太子殿下,你想啊,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能抵得过权势的魅力呢?皇后娘娘纵然是您的亲生母后,可是权势这个东西是没有谁能一直的了的,所以啊,太子殿下,您说这么说来皇后娘娘的动机其实是最大的。而其他人,您想想您在朝堂上还有什么敌人吗?萧王爷如今被囚禁,这恐怕连自己怎么生活下去,都在发愁儿,而别的人能有这样的手笔吗?” 确实,萧灏承认如今这个朝堂上没有谁能有这样的手笔,所以这件事定然是皇后做的了。 萧灏摇了摇头,叹道:“我真没想到皇后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我的父皇如此的看重她,她却亲手把毒药交给了我,让我害死了我的父皇啊,父皇如今还没有死,但是想来也快了,最毒妇人心,皇后连自己的丈夫都能下得去手,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否对我也能下得去手。她果然没让我失望,如今果然对我下手了。” 听到萧灏对皇后的称谓,从母后转换成了皇后,志成笑了。 很好,这就是他所要看到的结果,也正是大多数人所要看到的结果,让太子和皇后斗起来,这样的话就能为萧王爷争取更多的机会了。 “请殿下节哀,这种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属下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这样的人。”志成看着萧灏,表面上是安慰着萧灏,可其实是给萧灏心里捅了刀子。 萧灏看着志成,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然后去向皇后娘娘那里打听打听,是不是她的这个公公今天出宫了,那出宫档案里,有没有记载他的名字,若是没有记载的话,那么,我就要真的该思考怎么对付皇后了。” “是。”志成对着萧灏行礼,退了下去。 而退了下去之后,志成唇角扯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另一边,叶静璇看着努力驾车的文之初,觉得这真的是她做过最快的马车了。 “文之初,怎么驾得这么快啊?”叶静璇不禁问道。 文之初一边驾着马,一边说道:“因为你要去采药,去采药当然是要去救人的 所以,我当然要快一点儿啊。” 叶静璇在马车内微微颔首,随后她说道:“真是,多谢你了,上一次救我,还有这一次载我。” 文之初笑了笑,说道:“无妨的,这都是缘分啊。”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的背影,说道:“其实,若要快的话,不如骑马。” “骑马?”文之初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以为,叶静璇是不会骑马的。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的背影,笑道:“我会骑马,只是,一个人不方便罢了。” “若是你要骑马的话,如今却也有一个办法,前头就是波韩城了,”文之初说道 ,“只要我拿我这个马车抵在那里,说租借那个好马几天,嗯,我们一定要租一匹千里马,然后我就能很快的送你过去,你觉得这样可好?嗯,只是一起骑乘的话怕是会有些冒犯呢。” “那个城市似乎很有名呢。”叶静璇笑道,“所以不如这样做,反而会更快一些,嗯,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你觉得如何了。” 听了叶静璇的话,文之初微微颔首,他笑了笑,回过头,看了叶静璇一眼,说道:“那就听你的啦!” 随后文之初加快了驾马的速度,一路跑进了城。 然后打听人问到了这里最大的马市,随后他带着叶静璇走了过去。 “马市里似乎却,我也不能分辨出什么是千里马呢。”叶静璇看着文之初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文之初一手牵着自己的马,说道,“是非好马,我这个人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叶静璇颔首,说道:“好!那我就跟着你。” 随后,文之初在一匹马面前停下,问道:“这马,租不租啊?” 牵着这个马的人看着文之初,愣了一下,随后问道:“这位公子要怎么租这匹马?” “我要送这位姑娘去苜蓿山,必须很快赶到,”文之初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叶静璇,说道,“所以,能不能租这匹马几天呢?” 那个人看了叶静璇一眼,随后颔首,说道:“可以是可以。” “有什么条件呢你尽管说。”叶静璇走了上来,说道。 贩马的人看了叶静璇一眼,觉得这个女子可真是惊为天人。 文之初注意到了这个贩马的人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贩马的人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道:“这样的话,公子你得把这辆马车抵押在这里,还有,租马的话,十天,一两银子。”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十分贵了。 但是叶静璇笑了笑,她立刻伸出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几枚细小的碎银子,问道:“这些,够不够,想来他十天之内定能回来。” 贩马的人连忙称了称这些银子,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两银子。 他颔首,说道:“可以的,可以的,这马,你们就牵走吧,十天之后请务必回来。” “你放心好了,”叶静璇看着贩马的人笑了笑,说道,“走吧,我们的时间不能耽搁呢。” 文之初颔首,将叶静璇扶上了马,随后自己也上去,跟着叶静璇驰骋远去。 这马,可真的是一匹好马,叶静璇觉得,这马快极了。 只是跑了那么不到一天的时间,叶静璇就和文之初到了苜蓿山脚下。 “到了这里,”文之初说道,“我们不如先去住宿一晚,翌日,你再上山去。” “嗯。”叶静璇颔首,看着这个天色,也确实该去住店了 随后,文之初带着叶静璇好不容易地找到了一家客栈,二人抢到了最后两间房子,文之初和叶静璇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叶静璇和文之初出去散步,文之初便问了:“你去山上,是要采什么药草啊?” “蓝草。”叶静璇看着文之初,说道。 这个时候,叶静璇响起了那副画,决定晚上再看一看。 “这,我没听说过呢。”文之初说道。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微微笑了,她说:“其实我原先也是不知道的呢,但是蓝草只在苜蓿山上,所以我一定是要来来找它的。” “需要我帮忙吗?”文之初问道。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勉强笑了笑,说道:“我觉得,翌日你送我上山之后,就该回去了。” “为何?也不急着还马啊。”文之初不解。 第二百五十一章 蓝草 叶静璇看着文之初,说道:“因为在采了我要的药材之后,我还得去别的地方。” “我也可以送你去啊。”文之初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微微一笑,说道:“时间不够呢。” “原来——”文之初想到这匹马只租十天,就觉得,叶静璇真的是十分有心机的女子,但是,想想却也不觉得讨厌。 “对,”叶静璇笑着说道,“我就是这个打算,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所以我不打算再次麻烦你了。” 文之初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说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叶静璇笑着颔首,说道:“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文之初颔首,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叶静璇也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叶静璇一大清早就醒了,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文之初的房间,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 随后叶静璇笑了笑,将银票放到了文之初的手里,而这一切文之初都没有察觉。随后叶静璇就走了出去。 叶静璇对着客栈老板说道:“在那个公子没有醒来之前,你可莫要进去打扰他,还有昨儿的房钱是多少,我在这儿给你结了吧。” 客栈老板说出了昨日的房钱,叶静璇结了房钱之后就走出了客栈,开始向着苜蓿山前进。 她看好了自己所有的行礼,想起了之前的画。 第一张画上面画着一株草,叶子边边泛着少许的青蓝色,画上有注解: 蓝草,长在天黎国东南偏僻之处的苜蓿山上,大约是在苜蓿山顶。 很好,这个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叶静璇从山脚开始爬,专门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一路上都在留意着身边的植株,不过,没有一株泛着青色的。 但是叶婧璇想到那张画上有注解,说是蓝草只生长在山顶,所以叶静璇也没有多么灰心,就一路开着向山顶进发。 路上,叶静璇又开始回顾江古韵跟她说的话。 “今日,你叫我来,所为何事?”江古韵问道。 叶静璇突然伸出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江古韵的手,她低声说道:“古韵,我要去做一件事情。” “那你就去做啊,人手不够吗?”江古韵茫然的看着叶静璇,不知道叶静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叶静璇对着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人手不够,是这件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做,可是我如今被禁足了,所以我只能偷偷出去。” “嗯,那也是可以的啊,”江古韵看着叶静璇,问道,“你是觉得万一有人搜查的话——” 叶静璇颔首,说道:“正是如此了,我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不曾?”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说道:“我以为,兴许可以找容雨姑娘做个人皮面具给你的一个婢女戴上。” “但是声音,没办法解决,”叶静璇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叹道。 这就让江古韵蹙起了眉头,她说:“我倒是觉得,若非亲近你的人,想来是听不出来的,所以,声音却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不是的,”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这件事情我不仅要瞒着那些人,更是要瞒着萧远的。” “什么?”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觉得自己不能相信。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惊讶的眼神,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听错,我要偷偷出去这件事情,我必须瞒着萧远,所以,我一定是要让萧远以为我还在王府里头的。” 叶静璇说了这样的话,江古韵就觉得自己不能帮助叶静璇了。 “叶静璇,你听我说,”江古韵反握住叶静璇的手,劝导着她,“你和萧远能有今天,实属不易,所以我觉得,我不能让你这样离开萧远。”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一定会回来的,我要做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去做的,所以,我拜托你,一定帮帮我。” “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江古韵蹙起了眉头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低下了眼睛,说道:“我要去采药。” “采药的话,何必你亲自去呢,再说,为何不可以去药铺采买呢?王府也不是缺那点银子啊。”江古韵觉得自己很不能理解。 “不是的,”叶静璇看着江古韵的眼睛,说道,“我问你 你可有听闻火莲花、冰裂、兰草、蕞絮这样的药材?” 江古韵低下了头,沉思着。 良久,江古韵抬起头来看着叶静璇,问道:“我曾经听闻蕞絮是一种包治百病的药草,可就是这个?” 叶静璇微微颔首。 “除了蕞絮,旁的,我就不曾耳闻了,”江古韵叹道,“所以,你要那些药做什么呢?” 江古韵疑惑地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萧远有自己的安排,我要去救皇帝。” “非这些不可吗?”江古韵问道。 叶静璇颔首。 “那好,我可以理解你,”江古韵说道,“可是,我要告诉你,你出去,可以,你必须告诉萧远。”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点我不能让他知道,因为这样只会让他分心。” “你是他的王妃。”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说道。 江古韵话语里的意思,叶静璇又如何会不懂呢? 无非就是说,既然叶静璇是萧远的王妃,那么,叶静璇的行踪,萧远就该知道了。 “我不是他的附属品。”叶静璇纠正了江古韵的话。 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你到底还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所以,萧远作为你的夫君,他应该派人保护你。” 叶静璇也摇了摇头,说道:“江古韵,你知道吗,你们都说我是弱女子,可是我不认为我是弱女子,我会的东西也很多,我也不想单单依靠着萧远,这样,我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我不愿意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叶静璇的话,江古韵摇了摇头,她拍了拍叶静璇弱小的肩头,叹道:“你是个王妃,是个高贵的王妃,你不该去采药的。”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一字一句地劝着。 “江古韵,你听我说,”叶静璇拉住江古韵的手,说道,“因为,如今我们已经被禁足了,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我的原因,所以我必须要去做一点什么来挽救这件事情,如果全部交给萧远去做的话,那么我和旁的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依附着自己的夫君罢了。” “可是萧远是愿意被你依附着的,你这又是何苦呢?”江古韵觉得自己真的很不能理解叶静璇的想法。 可是,叶静璇却以为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江古韵,我这样相信你才跟你说的,可是你却要这样反对我,你——真的要这样吗?” 叶静璇这番话说的江古韵有些不忍心了,可是江古韵深刻地知道,如果自己放了叶静璇出去的话,无论对她还是对叶静璇来说,都是货不是福。 所以,江古韵依然坚定的拉着叶静璇。 叶静璇看着江古韵,继续说道:“再说,无论如何,这一劫难我们都是要度过的 与其让我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还不如让这段禁足有意义一点儿,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帮助萧远更好的完成他的大业。” “静璇——”江古韵还想要再劝,可是叶静璇却摇了摇头。 “莫要再想着拦我了,古韵,”叶静璇说道,“我下了决心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那么我就是一定要去做的。” 叶静璇的眼神,无比的坚定,让江古韵觉得震撼。 叶静璇想到这里,笑了笑,说起来,姜古韵可是一个真真的一心为他考虑的人啊。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兰草,然后就治皇帝不能让这些人失望,嗯,还不知道如今萧王府如何了,但肖远没有发现,若是发现了的话。”叶静璇不由的想到那个恐怖的后果,校园一定会派很多人手来找他,然后这样的话就给消耗钻了空子,可是,也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所以,叶静璇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些药草。 “啊,不知不觉都到了山腰了。”叶静璇媛媛王下山脚瘸的三角区自己是那么遥远,他回头一看,看到山上的溪流奔涌而下,这样壮观的景色,这样清澈的自然山水,不由得使叶静璇心旷神怡。 可是叶静璇也知道,如今并不是什么心旷神怡的时候,他要去采药兰草这种东西必须找到,虽然这个山确实很美,可是叶静璇她,也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壮观景色啊。 故而,叶静璇就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提起裙子继续向山上进发了。 一路上,叶静璇也看到了很多奇异的草药,奇异的树木,貌美的花朵和鲜红的果子,不过叶静璇对这些东西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他是来采药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叶静璇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精准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遇见 可是这座山毕竟也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山,所以山上到底还是会有些猛兽的。 但是,叶静璇也没有什么提前准备,也并没有什么防范,所以当一只大老虎骤然出现在叶静璇眼前时,叶静璇确实是被吓到了。 那一只老虎对着叶静璇嗷呜的一声,仿佛震得周围的树木都晃了晃。 叶静璇后退了几步,这个大老虎劲逼着叶婧璇而上。 叶静璇闭上了眼睛。 不会吧,她的命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叶静璇听到挥舞刀剑的声音。 下一秒,叶静璇睁开了眼睛。 只见她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男子。 这个男子一身白衣,星眸剑眉,手中握着一把长剑,身上还有点点血迹,不过一看就知道,那是老虎的血。 “姑娘,你还是小心些吧。”这个男子开口。 “你是?”叶静璇看着男子,愣住了。 男子笑着看着叶静璇,说道:“只是偶然来苜蓿山罢了。” “嗯,那就多谢了,”叶静璇对着男子行礼,说道,“就此别过。” 随后叶静璇又匆匆上路了。 男子看着叶静璇的背影,却悄悄地跟上了她。 但是叶静璇一路都没有察觉这个男子有跟着她。 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叶静璇登到了山顶。 她开始在山顶寻找起来。 男子远远地看叶静璇,在好奇她到底在寻找着什么。 叶静璇找遍了四处,却也没有看到蓝草的影子,叶静璇低下了头。 没有找到了蓝草,那么,就无法救活皇帝,救不活皇帝的话,将来的局势,就会对她和萧远很不利。 “不行!”叶静璇对着天空大喊,“我是必须,必须要找到蓝草的!” 男子听到了这话,微微蹙起了眉头。 蓝草?这是一味药吧?他,似乎在哪里听到。 故而男子就在自己身边开始寻找起来。 男子是练武的人,自然能十分轻易的就找到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男子就找到了几株叶子边上有着青色的蓝草,他笑了笑。 随后,男子走到了叶静璇身边,轻轻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 叶静璇被吓了一跳,喊道:“啊!” “是我。”男子走到了叶静璇面前,开口笑道。 叶静璇打量着男子,是救了自己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既然是在山上遇到的,那么,这个男子来到这里也是正常的啊。 “你是不是要找这个?”男子从自己背后拿出手来,他的手中就握着几株蓝草,他问叶静璇。 叶静璇颔首,说道:“不过,这是公子你先找到的。”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杯子,随后,从地上挖了些土,将那些蓝草种了进去,递给了叶静璇。 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捧蓝草,叶静璇愣住了。 她疑惑地看着这个男子,问道:“这——你是说,要给我?” “嗯,”男子笑道,“你要救人对吧,所以,这个就给你了,左右我也是听到了你的话才去找到的。” “我的话?”叶静璇觉得疑惑,她问道,“我应当是没有跟你说我是来找蓝草的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子笑了,他说:“刚才那一声喊,我听到了。” “啊……”叶静璇觉得自己有些没面子,她低下了头,说道,“真是,失礼了。”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我叫贺文竹,姑娘你呢?” 贺文竹啊……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男子,他还真是和自己的名字很衬呢,这个男子就是看起来十分坚定的样子,犹如文竹。 “我啊,”叶静璇将蓝草收好,拍了拍自己的包裹,说道,“我姓叶,名唤飞花。” 贺文竹听了叶静璇的话,摇了摇头,说道:“这却不像你这样的人的名字。” “为何?”叶静璇问道。 当然,叶静璇也不叫叶飞花,但是,叶静璇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相信贺文竹,纵然贺文竹救了她,但是这个事情这么蹊跷,叶静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留几分心思的。 因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今的叶静璇可是十分知道这一点的。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叶静璇也看着贺文竹,仿佛,贺文竹的眼睛能穿透叶静璇的心思一样,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深不可测的。 贺文竹笑了笑,说道:“说你姓叶,我是信的,你这个话语,确实是叶家的人该有的样子。” 听到贺文竹这话,叶静璇就不能理解了。 “为何?”叶静璇再度问道。 贺文竹笑了笑,说道:“你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在说‘叶’的时候,是真诚的表情。” “啊……”叶静璇觉得贺文竹真的是个厉害的人,她说,“对,我确实是姓叶的。” “但是你不叫飞花,对不对?”贺文竹问道。 叶静璇颔首,说道:“但是,名字,只是称谓罢了,何必,如此较真的呢?” “嗯,”贺文竹颔首,说道,“也对,既然你采完了药,是不是要下山了,叶姑娘?” “不,这只是蓝草罢了,我还有别的东西,需要去采摘。”叶静璇说道。 “在这座山上吗?”贺文竹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在。” 叶静璇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原来是贺文竹抱住了她。 “哎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我的东西会掉的!”叶静璇喊道。 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不会掉的。” 随后,贺文竹直接使了轻功,带着叶静璇“噌噌噌”地几下往山下奔去。 这样快的速度,让叶静璇胆战心惊,他抓紧了和文竹,而,后文竹看到叶婧璇这样的举动,反而笑了起来。 若不是在空中,叶静璇想,她一定要狠狠的打一顿贺文竹。 不过转念一想,后文竹似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自己这么对他的话,自己恐怕会良心不安。 故而,叶静璇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一直到了山脚下,和文竹才放下了叶静璇。 叶静璇喘了好大一口气,随后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东西,又检查了包裹。 很好,没有少一件东西,然后他抬起头,瞪着和文竹。 “怎么了?你是少了什么东西吗?我想恐怕不是吧。”贺文竹笑着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断然也不会为了少了什么东西而跟救命恩人这样子的,但是就算你救了我的命,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抱我啊,你这样毁了我的清白啊。” 何文竹有些不能理解叶静璇的意思,他一怔,微微歪了歪头。 “可是我觉得这没什么咯,要靠你自己的双脚走下来的话,那定然需要不少时间的。”贺文竹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抱你下来,既没有碍着你什么,也没有怎么冒犯你,这是为了让你更快的下山而已罢了,你怎么,就这样说呢?” 听了和文竹的话,也竞选觉得自己真是无法反驳,她将包裹在自己身上背好,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何文珠。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在这儿多谢公子了。嗯,想来公子也没有多长时间陪着我。”叶静璇说道,“所以我们若是有缘,自然会在此相见的。” “叶姑娘,你等一等你不是还有药没有采完嘛,你这个样子,一个人去采药,我恐怕你会被猛兽吞掉,所以你与其一个人去不带上午,我不仅可以保护你野可以帮你采药啊。”侯文竹拉出了液晶屏的包裹,说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看着贺文竹,说道:“不用了,别的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公子请回吧,莫要跟着我了。”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何文竹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建权觉得自己还是真的不适合狠心的对待别人呢?蛋蛋后轮主一个眼神,竟然叶静璇觉得自己确实做的不对了。 “罢了,”眼镜全会的挥手说道,“你就跟着我吧,只是跟着我,你可莫要后悔啊。” “野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下定决心的事,没有人能阻挡的,所以接下来夜姑娘,你要去哪里采药呢?你放心,带上我什么药都能找到。”何文竹看着叶静璇笑道。 叶静璇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今日启程去那里,显然是不理想的,我以为不如先住店一夜,然后翌日在过去,你觉得如何?” 何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颔首。 “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下一站要去何方呢?”后文竹问道。 叶静璇想起了第二张画。 第二张画,上面画着一朵看起来格外清秀动人的花。 叶静璇看了注解:火莲花,生长在乾坤国境内,果篮山主峰脚下或者山腰。 “我,我要去乾坤国境内找到果篮山。”叶静璇笑道。 听了叶竞选的话,何文竹微微怔了怔。 “你是说果篮山吗?”贺文竹问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进发 “是的,你没有听错,”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道,“我要去的地方就是钱坤国境内的果篮山。” 和文竹笑了笑,问道:“让我想一想,果然山上有什么药草是你会用到的呢?” “我不如直接告诉你吧,”眼镜全探到,“我要去国兰山,当然是要去找火莲花了。” “火莲花吗?那个东西呀!”贺文竹似乎是对火莲花有什么印象的,他叹道。 叶建泉微微颔首,笑道:“怎么你可有什么疑惑吗?” 和文竹看的夜景旋转的表情,连忙摇摇头说道:“啊,不,嗯,我没有的。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住店吧。嗯,这附近似乎是有一家客栈的。” 叶静璇看着这个和文竹语无伦次的样子。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带着和文竹来到了昨日他住的那间客栈,客栈的老板惊奇的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姑娘你今日又来住店啊?” 叶锦泉颔首,说道:“我今日跟这位公子住店啊,对了,之前那位公子呢?” “那位公子啊,他一醒来就问我你在哪里说是要跟你什么东西,不过我告诉他你一早就走了。”客栈老板看着叶景玄说道,“所以那位工资如今也已经离开很久了。” 别精选微微颔首,笑道:“嗯,那就好,你为我们安排两个房间吧,然后晚上你在这里用课文住,你觉得可好?” 贺文主看夜景玄笑笑问道:“那位公子?我当然很好奇是谁呢?” 眼镜全笑了笑,说道:“就是一个车夫罢了,只是他之前倒也是救过我一命的,所以,我们的关系也自然要好些,我也就知道,她当然也不放心我一个弱女子上山,可是,我也知道,他必须赶回去,所以,我就想出了这样的对策来让他回去了。” “那你还真聪明呢!”贺文竹的话听不出来是喜是怒,“不过你放心,我自然是会很快醒来,肯定是要跟着你去千空国的。果然山找到火莲花的。” “好,我就知道你的身手不错,我也甩不掉你你若要一路跟着我那边跟着吧所有你到底也是救了我一命,也称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竞选叹道。 在此用了晚膳,叶进全莲出去消食的心情都没有。 故而,他就只是回到自己房间,然后又告诉侯文竹说:“好了好啦,天色不早了,你也该睡了,翌日我们要早点起身,我可是要去填空国的。果栏山那里,离这里据说是很远呢,恐怕是要十几日的路程。” “是吗?我也不是没去过那里,想来有我在,你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赶到的。”贺文竹看着叶景玄笑了笑说道。 “哦如果是要用那样的方法的话。那还是算了。”叶静璇想着和纹着电视,想要抱着自己用轻功一路过去,若是那样的话,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太对不起肖元了。所以已经全是真的,再不肯让她抱了。 “哦,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和文竹叹道,“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就先这样吧,好梦!” 听到贺文主的祝福,也进学校的校也回了一句好梦。 “好!”何文竹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叶晨和文竹和叶静璇很早就醒来了,他们在客栈用过了早膳,结清了银子,随后液晶全就跟后门主向着前空国的方向而去了。 “唰”一声液晶全托感到脚下一空,最后他发现自己又被贺文嘱咐抱了起来。 她喊道:“你放我下来!和文竹,我再说一遍,你放我下来,我都说了,不许你这样子带着我去钱坤国,你这样是平端无过毁了我的清白,你真的很过分,你知道吗?” 听了叶进群的话,和文竹摇摇头,说道:“若数现在放点下去的话,你会摔死的,放心好了,你不会有东西丢失的,而且我也是很稳的。” 听了后文竹的话,叶静璇,王脚下一看,果然这个地方真的很高,让叶竞选有些害怕。 “害怕了吗?”和文竹问到,“害怕的话就抓紧我好了,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丢下去的,你在我这里也会很安全的。” 听了后,本组的话已经全抓起了自己包裹,然后闭上了眼睛。 到了正午,二人已经出了天理国的国门。 “所以现在你我是已经在前空国的境内了吗?”叶静璇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和文竹,问道。 和文竹微微颔首,说道:“对我们已经在钱坤国的境内了。嗯,不过我们需要用个午膳,然后稍作休息,我就带着你继续赶路,你要知道,果然山其实也没有那么远,毕竟有我在,去哪儿也都不算远的。” 听了后文煮的话也竞选叹了口气。随后和文竹浆叶静璇放了下来,叶进权又再度检查自己的包裹,然后看到兰草安然无恙,罪其他的东西都好好的,放着应该选变笑了笑,然后带着贺文竹。去找了一家饭店,向来他们的语言是相通的。 “哎,他们在说什么?”叶静萱一进客栈,就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我来吧!”后门主校的校,他知道虽然这个大陆上的几个国家都通用一种语言,可是每个国家的口音都是不一样的,叶静璇在天利国生活的那么多年,自然也是从未接触过旁的国家的口音的,所以自然也就听不懂填空国国家的人的话了。 “嗯,那就麻烦你了。”也健全,看着厚文竹说道。 和文竹带着叶静璇跟那些人说了些话,然后那些人又回了课文,注意些话已经全才发现他们说的既然是跟自己一样的语种,但是业绩全刚开始是听不懂的,不过到了现在,以前已经能听懂很多了,对于这一点,夜听泉觉得自己很满意。 “这里的伙食,貌似还不错呢。”眼睛全看着旁的桌子上的饭菜,说道。 “那是肯定的,这里大概也属于国交界之边了,说是让庞的国家的人觉得自己的国家的伙食不好,那想来也是没有人来自然的话,这个国家就会被泡那个国家隔离,所以往往边界处的地方,只要那里足够安静,就绝对伙食很好。”何文竹看着叶景玄说道。 随后后文竹跟叶金全点了菜,他们的饭菜已上桌,夜间选好后文竹苑了五单也竞选觉得有些困了。 何文竹看着夜景全笑了笑。 “若是你困了的话,不妨睡一觉。”何文竹说的。 “可是你怎么办呢?”眼镜询问道。 候文主演了摇头,说到:“对于我而言,昨晚睡得已经足够了,在江湖中游走,我们睡午觉的时间是很少的,而且我也几乎没有怎么睡过午觉,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而你这样的弱女子不睡午觉的话,恐怕是会一天难受的。你放心,我的怀里很安全。” “啊?”也见璇听到何文竹的话也正看着和文竹。 随后后文主一把抱起叶瑾萱说道:“睡吧睡吧,等你叫醒来,兴许我们就已经在国兰山脚下了。” 页就全听了,后面住的话,摇摇头说道:“可是果然,上帝自有很远呢,怎么能就能保障呢?” “那可是不一定的事情了。”何文卓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 叶静璇闭上了眼睛,说道:“那你可要看好我的包裹,这里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能丢啊。” “我想看住的东西,还是没人能拿走的。睡吧!”郝文竹说道。 野锦璇轻轻的放下来,手。然后将自己的安全交托给了何文竹这个举动,然后文竹觉得心里一暖。随后他失去了轻功,尽量平稳的抱着叶景玄蹭噌噌地向着果然山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萧王府那,消炎觉得自己已经有几日没有见页精选了,今日他要去看看眼睛学,然而刚到了王菲店门口,肖远就被拦住了。 “为什么我可是你们的网页?”被这些病女篮助销员觉得十分不解,他问道。 “可是王菲人家嘱咐了谁也不见啊。”彼女们为难的看着萧远说道。 小圆摇了摇头,随后自己敲起了门,喊到:“叶建泉,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见我啊,说是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分的,你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共同对抗克难的吗?你现在这个逃避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彼女们看到肖媛这个样子,都无奈的摇摇头,唉,他们的王妃可真是太关心网页了就知道王岩会来就知道王爷会关心他孤儿药就没有舍得把自己的病情告诉王烨这样的王妃可真是难求啊。 “王爷。”将古韵在里面说到。 刘云打开门走了出来,他站在了肖媛面前关上了门,看着萧越说道:“王烨,我们王妃娘娘这几天想要静静亲,再说了,王业不是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嘛,所以不如就先这样,我想过节日娘娘想好了,自然就会自己出来的。网页,还是莫要操之过急的好。” “她可是我的王妃。”萧远看着流云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隐瞒 “是这一点,奴婢确实不能否认。”流云看着萧元说道,“但是王爷,您可曾考虑过我们王妃娘娘,她这几日都觉得很累。所以他想暂且缓一缓网页为什么不舍得给我们娘娘这个机会呢?再说了,王爷您和我们聊天是夫妻亲如一体。您也应该理解娘娘。” 刘云的话还真是让校园无从反驳。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小远叹道,“但是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她,就,远远的一眼,也好。” 听到肖远得话,刘云有些为难了,他说到:“那还请王爷等一等,奴婢要去问一问王妃娘娘的意思。” “你去吧,她肯定会同意我的这个请求的。”萧远十分笃定的说道。 刘云走了进去,将肖远的话尽数转述给了江古韵。 汀江国运听了刘云的话,笑了笑,说道:“萧王爷可真是太了解了,就让他远远的看我一眼也好。左右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是。”流云颔首,走了出去。 “怎么样,你们王妃娘娘同意见我吧。”小远看着流云问道。 流云微微颔首,笑道:“请王爷站在这里,奴婢这就去开门。” 萧远就站在了这里。 将古韵从床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离门稍微远的地方,以便于销员能够看到他。 看到江湖运站了起来,校园你就以为她是叶静璇这个荣耀,这个容貌。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到? “网页找妾身有什么事情吗?”姜国云问到如今经过荣宇的调理,姜国云的嗓音可以说是基本已经和叶静璇一致了,所以又隔这么远的距离,肖媛根本就听不出他到底是将古韵还是叶婧璇,她家长这副容颜消元解完全相信他就是叶静璇了,所以肖云远远地看着这样古韵笑了笑。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好了,只要你安全平安喜乐就好。”小燕说吧,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刘云又关上了门后面的奴婢都叹息着自家王飞对网页的感情。 “你说这个世界上怕是也再也没有人像王爷这样喜欢王菲了,也没有人像王菲这样心疼王爷了。”有一个奴婢对着旁边的奴婢说道。 他旁边的奴婢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这些努力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当然这些话在里面将雇员和刘云听的一清二楚。由于何建国运动勉强的笑了笑。 “希望她快点回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江古韵叹息。 流云摇了摇头,叹道:“奴婢以为,还有很久的时间。” “毕竟那么多药材,我也都是知道的。”蒋国运苦笑着说道,“所以我也不求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快点儿找个妹些药材,然后快点回来,这个家真的十分需要他,而且你看看现在的样子,恐怕若是我今日不见萧园校园,指不定要成什么样子,这撑不下去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完蛋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流云微微颔首,说道:“可是我们的王妃娘娘也不能那么快赶回来,那么多药材,你是知道,所以他不可能那么快的赶回来,所以我们必须体谅他,然后在这些天内努力撑住,还有让王爷忙起来,比如说制造一些事情啊,对了,我听说,小号那边已经跟黄昏好像闹翻了,不过我也不是很能确定,所以我们现在不如静观其变,看看王爷的打算,还要我会悄悄地去听听那些人以及和行这些年好像要退下去了,我似乎是可以去问问那个婢女的,到时候再看吧。” “你是说安排在和邢身边的那个和梦兰以前的婢女吗?”江古韵问道。 流云微微颔首,说道:“是了。就是他,这些天来,他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在监视着货行了但是或许你起来真的是有辞官归隐的心思。所以我不知道和兴还能撑多久,但是我知道和鑫一定是支持皇帝陛下的。若,不,皇帝一定是支持我们网页的。” 将古韵摇了摇头,对,确实。有可能皇帝是真的支持。小远的,但是皇帝如今的能力。想了想,江古韵觉得似乎做不了多少事情呢? 不过这些话将古韵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嗯,我大约也是知道了,可是我们如今能做的也不过就是经历撑脚一点罢了,而且宫中的事情啊,对了,我已经听说嗯,皇后和消耗他似乎近来关系不太好呢,这多半会是谁的手笔呢?我猜是慕尚叔做的吧。”将古韵看着流云说道。 刘茵微微颔首一笑,说道:“对啊,这件事情除了陌上书,还能是谁做的呢?奴婢以为竟然是他做的了,很好,这个木上述却是个会手段的人呢?” 将古韵汉手,他看着刘芸,又笑了笑,说的:“好了好了,今日天天这样吧,我们能做的现在也不多了,所以我们必须把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做好,你说对吧。” “确实是这样的。”流云说道。 与此同时也竞选从后文猪的怀里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是一直睡在和文竹华里的,然后他再往下看去哇。下面居然离得那么远。 “何文竹可以了吧?你会不会太累了。”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一人在飞奔的后文竹问道。 “无妨的,”何文卓肯定也竞选笑了笑说道,“你一点都不重。” 也精选摇摇头,不,它怎么会一点都不做呢?和文主的样子看起来并不累,但是业绩群知道。跑了这么多时候恐怕是个人都会很累吧。 “你放我下来吧,现在什么事成了这种离地的感觉和觉得有些不安稳,你说,怎么样。”也行,玄看着和文竹的样子说道。 和文竹亭那页进行这样的话,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她找了个安全的着路点姜叶静璇放了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侯文卓看着叶静雪问道,“是不是双脚真的地上感觉安稳了许多呢?” “还真的是呢,不过我最想知道的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眼镜轩看着何文柱说道。 课文着笑了笑,指了指听命的夕阳,说道:“你自己看吧。夕阳西下,你自己说是什么时候了?” 叶锦权猛的睁大眼睛,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了?” 后轮着看了看周围,说道:“嗯,虽然还没有到果然删,不过我想也快了吧。” 听到贺文柱的话已经全十分震惊,他开口问道:“你可曾算过,你一个时辰,能走多少路啊。” 和文竹摇了摇头,看着夜景全无奈的笑了笑。 “这都不是你我该关心的,现在你该关心的是我们去找一些客栈,先住下,翌日再继续赶路,你觉得如何呢?”何文竹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眼睛全看着和文竹说到他看了看四周,确实夕阳西下,这个时候的天策也不早了,若是不赶紧找到客栈住宿的话,已经全掘地。这个晚上他可能会累死后人术的,不过转念一想,眼睛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睡得太久了?莫非——他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何文主。 “怎么了?”注意到叶精选的目光,和文主角的不解,他看着叶静雪,问道。 拽进群摇了摇头,叹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睡了很久,让你很累罢了。” 何文州笑了下,说道:“其实也没有很累啦,走吧走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找一家客栈啊你看那里有灯光的样子,似乎人很多,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吧。” 已经全顺之后,文中的收拾的方向看去,果然远远地就能望到几个客栈两个字,这样好,他就跟着何文卓走了上去。 那你确实是一家客栈后门柱和夜间巡定了一个房间,又在客栈里用了单二人就出去随意走走。 看着填空国的一切,也进群觉得,这里还真的是跟天立国不一样啊。 和文竹注意到业绩群的举动,笑笑确实呢,也健全这种看起来就没有出过开天地国国庆的人,想来,定然是也没有见识过这些外国的东西。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看看田坤国,再想一想天立国,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国家,真的是太不一样了。”后文主看着叶健全的背影,说道。 叶静璇笑了,笑看着何文竹说道:“确实呢,我以前见识的确实是太少了,这样能目光短浅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看到更多的东西,然后,增长自己的见识。” “这样就很好了,”后文竹听着叶竞选这样温柔、坚定的话语。笑了笑说到,“你能保持着自己的心,然后一直努力成长,一直在蜕变。这样的话就是最好的自己,我知道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叶静璇微微颔首。贺文祖的这番话语,听起来是鼓励的话语,但其实呢拽进群也知道这话里寄托的候任主对他的希望,不过夜静全倒觉得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希望能被后人住寄托的。 兴许是后文出的怜悯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果篮山下 “好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们也已经走到这里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我害怕会迷路在这里。”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他环视周围,是呢,看起来已经离客栈挺远了。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吧,养精蓄锐,你说的兴许呢,我明天就能到国兰山了,我可是十分期待的哦。”叶静璇看着和文竹笑了笑。踏上了回去的路。 “这个客栈的环境,导师还不错呢。”眼镜全走了自己的房间,笑着说道。 随后和文竹跟着他走向叶景全的房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液进行的话。 以前学校的校说到:“看吧,你不如去你的房间看看,不过我想兴许是一样的吧。” 随后后人着就走了劲儿自己的房间,发现确实规格是差不多的。 但也确实很好看。 “好了,在这里一定能好好休息。”后文主校的夜景选微微颔首,也表示赞同。 随后他帮着何文柱关上了门,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后文竹看了夜景,璇的背影一眼,然后躺到了这张床上,叶锦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也轻轻的梳洗。随后躺到床上。 夜里客栈的灯光虽然不是。那么靓汤蛋也绝对够照亮人的心。天上的星星闪耀着光芒,月亮散发着皎洁的月华,给人以绝对的安宁。在前空国的月光照耀下。叶静璇入睡了这一晚注定是安详宁静的欲望。 在晚上美丽的月光,温柔的抚摸着大地,偶尔会传来几声猫叫。然后有树叶婆娑的声音。虽然这个季节非常热,但是伴随着夜晚的微风吹拂。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凉爽。 翌日晨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叶静璇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几声清脆的鸟鸣,随后立刻便觉得心情愉悦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和雯猪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从后门出口钟叶婧璇了解到和文竹已经付过了房钱,他们二人现在是要去用早膳。叶瑾璇跟着何文卓用早膳。 随后后文竹看着叶静怡,璇指着远方一个山的样子,叶静娴知道那座山。必然就是果然删了看起来也并不是很远,但其实夜听泉心里知道过来山里,这里定然是很远的,他问了客栈老板这里的位置,便知道了,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过他相信很快就能赶到。 随后后轮主带着液晶选上路了。 路上和文字有提出说让自己抱着叶静璇走,这样能更快一些,但是叶婧璇去摇了摇头,她觉得那样的话,会太累着和文竹。 怎么说后门柱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能这样对恩人。 再说,若是这样做的话,如果是给肖媛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然后后轮着哦不过,叶瑾璇只能跟着叶景玄走在路上,二人。请了一个车夫,然后就坐在马车上,向着果然山赶去,叶静璇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心里却格外安详,她打开自己包裹在检查了一遍,一件东西都没有少,这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注意到业绩全手中把玩着一个东西和文竹汶到夜间选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块玉木贵妃给他的雨,他乡遇轻轻的藏在的手中,看着何文竹养了摇头。 “没什么的,不过是一个配件罢了,也不值得怎么在意。”叶剑轩说的,但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这块玉可是价值连城的玉嗯,不过也不是不能给贺文主看,只是夜景全觉得如今这个时机不是很妙。 和文竹看着业绩群的表情就知道业绩全,其实不想给自己看的。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为难也就行,过后组织看着眼前笑了笑,说道:“无妨的,你要说好就好了。嗯,可千万不要弄丢了,我看见你拿着那个东西就觉得她不是一个什么。便宜的物件。” “嗯,难了,你这个样子了。”叶健全,看着厚文竹说的,听到叶景泉的话和文竹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就能对拽进群有如此大的宽容度,兴许是怜悯吧,这样弱小的一个女子独自出来采药,换做谁都会怜悯的。 可惜的是,如今和文竹还不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先过一日的行程,叶静璇和文竹终于来到了,果然山脚下,这个时候也是下午,显然上山是不太科学的,毕竟山上到底还是会有才能烈火的。 “这就是果栏山啊!”叶剑轩从山脚往上,山上觉得这座山可真是奇特极了。 毕竟叫果栏山,那么这座山变跟果然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任选觉得确实是这样,它的底座件事稍微偏小一点,身上就越来越大,然后到了山最上,然后监视一块儿像果然的把丙燕的连起来的大石块,嗯,也不能说是大师块是一个大失恋。 而且是那种天然形成的大事链,没有完全的人工加工。叶剑轩扭过头看着贺文竹,和文竹的眼睛有点迷离,但其实,她也是在看着过阑珊。 叶瑾萱觉得这个时候,后门柱心里,似乎是想着什么。 叶静璇这样心思通透的人,当然也就不会打断和文竹的思想。他也扭头看着,果断删,试图看出一些什么来,但是月经泉州市第一次来,果然删他也不明白何文竹为什么高看过来,山,故而叶静璇断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野静璇又想起了荣誉姑娘给他的那第二张话上面的内容。 第二张画,上面画着一朵看起来格外清秀动人的花。 叶静璇看了注解:火莲花,生长在乾坤国境内,果篮山主峰脚下或者山腰。 “你可有见过火莲花吗?”候任主突然转过头问这夜景咁? 夜听泉正在思索,突然被后门柱打断,然后一下子似乎有些忘却了火莲花的模样,他抬起头看着和文竹,笑着摇了摇头。 “我曾经是见过的,所以能更好的帮你找到药材。嗯,你看是我们今夜上山还是。”何文竹问道夜渐雪鞋不能理解后入的想法,因为他觉得经验商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后和后文主看着夜景,闲的时候也挺要了,要桃核玩出也能理解一些钱为什么不想进深山,因为介绍是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也知道,而且晚上视线也不好,所以后文主便指了指远处的一下客栈。 “那么我们今夜就去那里休息吧。”叶静璇说道。 随后后门主角带着叶定权,权那节课占你家客栈的老板看起来是一个平常的人,而且这样客栈也没有多少人,虽然果然山是一个很有名的山,但是在这个季节过来的人也不是很多。一是因为天气热,路途遥远,虽然果栏山那是很清凉。但是毕竟是夏天,到底还是会有些热的。 “二位是住店还是吃饭?”客栈老板文档已经悬赏,未能听懂客栈老板板的话,但是他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客栈老板是不能听懂的,所以他向着后面猪头像的求助的目光后面,猪笑了笑,然后跟客栈老板说了最后客人老板就不以为二人安排房间和桌子也一些膳食。 “唉,怎么说这里的膳食竟然不如刚入前空国边境的要好。想来这就是一国为了打造自己的边境向外国展示自己的实力的缘由吧。”叶静璇尝了几口膳食说的。 “我却觉得都是一样的,” 何文竹看着叶静璇,笑道,“毕竟我也不像你,我是个江湖中人,对吃吃喝喝这些确实没有什么多大的讲究的。” 冶金学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能在江湖中游走,似乎是很危险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毙命。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追求自己吃什么用什么呢?一点前低下了头,他在想自己下一步要说什么。 注意到业绩群的表情和文竹要摇头,他看人眼镜全笑着。说到:“没什么的,这些都已经是习惯了多年的生活了,我也不再想旁的事情了。” “那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毕竟这千里迢迢的,你过来过去的也不容易,况且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值得你去帮助的。”也健全,看着和文竹问到。 贺文卓看着叶静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舍不得吧,毕竟你是从我手中救下的人,如果是被我救下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那我在江湖中还混不混了,你说呢也姑娘。” 听了贺文竹的话,叶静璇噗嗤一声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也对,被你降的大小就吓得人轻轻易易的就死掉了,还真的是有损你的名声,所以,这就成为了你要跟着我的缘由吗?” “不然呢,我至少安全的帮助你找到这几味药吧。”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道,“然后我猜想你的家乡依然是在片里果吧,在天立国的话,我定然到时候也是要送你回去的。” “那我就提前多谢你了。”叶静璇笑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筹谋 “你瞧瞧你,还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道,“说起来我也帮了你这么多次了,我也不是求你这一生感谢的。” “那你想要求什么呢?是财富吗?那种东西我确实是有的,但是如今那些财富全都不在我的身上啊。”叶建贤抬起头看着和文竹问道。 “我什么也不求,不过是想要看着你安全罢了。”后门柱看着叶静璇说到。 叶静璇听的和文主这个话,觉得十分危险了。 后人着想要看着自己的安全,可是自己安全是只有肖远能给的,而后文竹这个样子,叶静璇低下了头,不,并不是他多想了。 也竞选这样想着,不,他还希望真的是他多想了吧。 “好啦,快点用膳吧。”贺文竹看着也精选的样子,劝道也竞选,抬起头看着何文珠笑了笑,随后也开始用单灯的二人用过了晚膳儿又出去转了转,发现钱坤国的空气可真是好。 叶静璇在旁边的摊上采购了一些山涧的东西,比如说一些山核桃什么的。水果,然后他要去客栈清洗的水果跟贺文主分享一些后面主持这些水果,看着业绩选的肖爷觉得满足极了。 当晚二人也是一夜好梦。 而当管在朝廷中小号已经暗自对着皇后起了气。行的心思。 “组织语言依属下看这个时候是对皇后娘娘下手的最好时机了。”志成看着萧华说道。 小号听到痔疮的话,笑着颔首。 “但是他到底是我的母后,如今这个时候下手,我却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了。”小号还算良心尚未泯灭,他看着志成说到至长汀了,消耗的话,连连摇头。 “太子殿下,请您好好想一想,当初皇后娘娘对你下手的时候是多么的狠心绝情,如今念起母子情谊,您看看在皇后娘娘养你还有什么母子情谊吗?”这成蛊惑者消耗消耗听到了这样的话,立刻决定立即下手,随后他立即派人潜入的皇后宫里。说时迟,那时快。 小号远远的看到皇后宫里血光四溅。这个时候向浩笑了笑但是突然杀出了一批人马护住了皇后,皇后整个人被这批人马包围着,让别人不能近身,而且要好又没有拍足够的人手,他的人手经全部死在了保护皇后的那批人中。 “撤!”小号看大事不妙,立即带着自己周围的几个人飞奔出了皇宫啊!皇后虽然没有看到消耗的身影,但是他低下身去检查那些人,发现这些人都是消耗的属下,之后,皇后十分寒心。 “这就是本宫亲手培养起来的太子。”皇后看着周围保护了自己的人,无奈地低下了头,叹道。 但其实皇后周围的人还不是皇后的亲信,而是木上树的人。 “对了,你们可都是什么人?”皇后问道。 听了皇后的话,这些人些犹豫,但是他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当皇后听到他们是木上述的人之后,然后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穆尚书的女儿是自己的宿敌呀,但是一想进来,似乎木贵妃格外的安妮。肯定是因为对自己掌权而有所畏惧。 而如今不上树这个样子是不是就在说明木贵妃愿意投靠她,步皇后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你们为何要救本宫呢?若是本公布成绩错的话,你们沐尚书的女儿是木贵妃,木贵妃又是本宫的宿敌,他素来跟本宫争宠,这已经这么多年了,本宫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上输晓求本宫。”皇后看着自己周围的人说道这些人看着皇后告诉的皇后缘由,原来是木。上述想好的一个缘由。 母上说让机器人告诉皇后,因为皇后如今长着全操控着整个朝堂,若是皇后被人暗害的话,那么整个朝堂必将大乱儿,像太子这种人进来,似乎也是没有什么成就?若是让太子登上的皇位,一时之间恐怕天立国还缓不过来,若是旁的国趁机冲入天立国多了国业,那么对整个天地过来说是不好的。 就算从前穆尚书的女儿木贵妃跟皇后有些过节,但是如今这个时候肯定是一天理过为重的皇帝,如今昏迷着能在天立国,掌管着最高权利的人就是皇后了。 黄后天来这些人的措辞觉得陌上书真是一个有眼识的泰山之人,他笑了笑,立刻让自己的随从来,省的这些人接触。宝,最后又让他们说。说给穆尚书说自己的阵营里随时欢迎周末上书那些人看着皇后硬了下去,最后皇后的人把他们送出了宫。 皇后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对自己,心里越想越气,他跟自己的属下商议了皇后的暑假都觉得太字,只是一时之过罢了,皇后心里也心软了,兴许自己的儿子只是看不惯自己长全吧了,算了算了,有机会一定要把小号叫进攻来一趟,然后好好的跟她说一说。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吗? 皇后在心里还是这样想着的,他其实还是相信着自己的儿子的,而且好在这个时候狼狈的回到太子府,他摇了摇头,十分绝望的锤着墙壁。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桌面的一句话居然还让别人救了皇后,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叶世兰走了过来,他看着太子殿下这个样子,绝对些心痛,他总上来轻轻的抱着。太子。 小号看着夜市了,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成了这样子。”叶世兰看着小浩问道笑看了一眼液是蓝牙了,摇头。随后都有亲亲捏了捏夜市了,那脸问道。:“你觉得你们叶家有能力助我登上皇位吗?”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原本就是太子殿下若是有朝一日陛下。万事的话,”叶世兰不能理解的看着小号说的,“那么到时候登上皇位的人必然是太子,并相连呀,初次之外还能有谁呢?自然属性皇后年年长拳,可是这涨钱也涨不了多久的啊,太子殿下,您究竟在担心什么啊。” “不是的,你是不知道皇后既然想要暗杀他的亲生儿子,他是掌权掌棍了!茹今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容忍不下了。这就是皇后,他的手段我可真是贱过了当年的顾客,公主就是被利用完之后抛弃他的,如今我竟然也成了这个样子吗?”太子看到。 “顾客公主原先是皇后娘娘的娘女啊,我也是知道的,可是这毕竟不是亲生的,但太影响您也是亲生的,这之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的,谢谢是有人要提现您与皇后年龄的关系,太子殿下您不能就这样轻易上当啊。”也是蓝天喽,想好的话觉得不敢相信并坚定皇后对消耗的宠爱,她也是知道的,而如今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母子关系最薄弱的时候,也是,但觉得病人是有人挑拨离间,不然太子殿下不会是这么以为的。 “罢了,我跟你说也说不好。你先回去吧,让我仔细思考。”小号看着也是蓝碳到夜市兰注意了,消耗的表情,摇了摇头,他要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帮助消耗,毕竟消耗六是当初的皇帝,那么到时候她必然就是皇后,就可以高高在上的俯瞰夜景,选这个人把液晶全彻底的踩在脚下再说也是难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叶玄天夜巡天。如今也是消耗的一大助力,自己定要找机会好好的去跟叶甜甜说一说,不过。要去跟叶璇天说一说的话,自己还是要从他的妻子那里下手,也嫌弃妻子,可是消耗的更大一个助理柳如烟,柳如烟是丞相的嫡女,那么想来,在成县那里也是很有话语权的。 “好,那就请太子殿下好好思考一下,臣妾以为皇后娘娘是不会害您的,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您是皇后娘娘亲手抚养大的,所以还想在殿下思再三思虑。”也是难,对着削好行李,转身离去。 消耗王治业山的背影摇摇头,叶家的势力如今是很大了。 而且在有夜巡天这个新兴弱智,他能一手扶植起来也悬天的话。 那么,夜巡天绝对有可以超过叶尚书的力气。 在这个时候,消耗已经暗下的决心,一定要把叶全天扶着起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至于柳城相肖浩翔笑,毕竟刘丞相的嫡女,如今嫁给了叶璇,天那么,若是他能彻底驯服了眼线贴,并且扶植起来也全天营业,全天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的话。有城乡那边必然也会更加尽心尽力的。 下定了这个决心消耗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在近期内实施它。写了一张计划,随后又叫来自己的,所以从开始不熟,而这一切在深宫中的皇后是不知道的。黄浩去,还在跟自己的手下商议着,要找一个机会好好的教育教育小号,让小号知道什么叫做孝道。 “本宫的这个儿子呀,真是不成器。”皇后叹道。 周围的人都在安慰皇后,但是皇后就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于是她就把所有人屏退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火莲花 站在深宫之中,其实皇后也有自己的无奈。 但是,这份无奈,早就已经被皇后的野心以及各种报复而化作了虚无。 所以即便是皇后没有赢,也不会有人传言他,而皇后如今既然掌握着天立国的生杀大权,自然也就没有人与他敢作对。 皇后无力地靠在这华丽的工厂上。 又有谁知道皇后的一番苦心呢?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但是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去挣去斗,而如今自己的儿子居然这样暗杀他,真的是让皇后心寒。 “在这深宫之中,我还能求什么呢?皇帝谢人是我的夫君,虽然我很小的时候就嫁给了他。但是他心里存在的完全不是我他装的是天下是这后宫佳丽三千人以及它的诠释。”皇后摇了摇头,叹道,“好,我的儿子想的也是我手中的权势。他不愿意让我掌权,所以要来暗杀我。那我这个皇后做的实在,真的是太失败了!”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改变什么,无非就是皇后一个人在深宫中暗自伤神罢了。 而此时相王府中肖远听说了消耗暗杀黄黄后这件事,然后十分开心,他看着周围的人,觉得这真是太妙了。随后他又看上了穆尚书,莫尚书强,一切告诉了萧远。 “首先早就想好了一切角色,然后让那些人去做了保护皇后,所以皇后没有死成,再说了,皇后死掉也对你我没有什么好处。”我上书看着肖月说的校园微颔首,觉得没上述做的很对,她笑了笑。 “很好,这是你的一大功劳。”小远叹道,“你放心好了,如今这个样子,皇后反而没有什么时间去跟你的女儿作对,木圭非一定能安安全全的,大夏皇子。到时候本王也希望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有小孩子在,果然是好一点的。” 但其实这个时候萧远心里想的是叶婧璇失去的那个孩子,也就全尺寸的那个孩子,就是皇后和叶上课的时候比它真的不明白叶尚书作为业绩全的父亲怎么能对业绩全的孩子下手耶,健全虽然他母亲是他的速度即可,事业尽全身上留的,明明是叶家的血。 这样的话,也想说到底是怎么狠的下心来呢。果然也上述的心就不是正常人做的。但是转念一想,校园又想到了叶璇天的待遇,兴许这就是叶上树绝对的偏心吧。 “这是微臣分内的事情了。再说,微臣也是在为自己的女儿一些天立国的将来打算,微臣怎么能看着天立国就断送在。消耗那里。”某想说看着肖媛说到这份话语,让校园觉得十分开心,自己能收获慕尚出如此忠诚,说来说去,其实还是拽进群的功劳,但是不知道为啥和夜景选这几日居然也不肯见自己。想来是有些心慌意乱毕竟萧先迁走了,叶静璇也没有谁可以去看。 而且如今他被禁足着叶静璇想来是十分苦闷的,不见自己偶尔的埋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小远这样想着。 “嗯,你说的很对,天里过的,将来确实是不能断送在消化那里,不然我该如何去面对父皇,父皇被他害了,到如今却也还没有醒来,不过我以为总有一日,父皇能够醒过来,然后看清一切的真相的。”小媛看着慕尚说烧到我想说颔首,随后在肖王店的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下一步的计划,而此时消耗的一处产业也被庞开的新产业打击的措手不及,然后又发生了些事情。这样消耗的名声在京城中变得不好了起来。 这些事情对于校园来说都十分有益的事情,毕竟只要消耗越失利,他就越有利,那么将来班导消耗,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e若尘阳光笼罩的大地,温柔的鸟鸣叫醒了叶静娴,烨竞选从床上起来了起来,她开始洗漱,梳妆,随后给自己换上了一身便服,然后又扎起了,轻轻松松的云翳,收拾好了自己全部的东西,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这个时候候文竹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看到了和文竹的眼睛也近,学校的校,问到:“怎么你可又过早上了?” 叶静萱问候文竹后门主要的要投他指的指下面一桌子叶瑾萱就知道后文主是说嗯,人一到用讲价的也得选微微颔首,其实他也不知道何文主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但是既然能等到自己,这个时候想来是十分有心了,过完夜的群就变跟着何文竹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液晶旋突然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后文。 竹和文竹不能理解,一进群的意思,他茫然的看着叶静萱。 叶谨萱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我们住客栈的钱都是你出的,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不是没有营养,怎么可能让你出钱呢?所以这个你拿着吧。” 和文竹看着这张银票的面额,觉得似乎还可以便收下了,但其实这张银票的面额真的是液晶学游泳的面额最小的一张银票了。叶天璇在那不出来旁的了,但就是这张影票上面都是有着500两银子的。 兴许这就是大户人家吧。 用过了早膳,叶静璇跟着贺文竹上了,果然删过来山上也是有很多奇异的景观的叮叮咚咚响着的溪水在水中活跃的鱼儿们都让人心旷神怡。 叶静璇看到在水边的清脆的数水上还有着漂浮的花瓣,在这个季节里,是开了很多的花的,一路上,叶静璇也有看到各种在路边开着的小花,粉色的,红色的,一个一个争奇斗艳,让谢静璇觉得这些花的生命力如此之顽强,也让他学的,自己一定可以找到火莲花。 “那些花儿开得可真是冻人啊!”和文竹看着叶精选一直留意着身边的花问道。 叶瑾萱微微颔首,毕竟他来找是要找火莲花的,和棉花治病,就像这些花里面呢,和连花形似莲花,但又有着淡淡的不是,淡淡的,是那种耀眼夺目的红色,就如火一般着伤着人的心灵,让人觉得十分耀眼。 “那当然啦,毕竟火莲花也是一种花了,我当然是要留意着这些花,看看哪一朵是火莲花,不过我有看过火莲画的画像,大火连花也是极美的一朵花。”也进学校的。 和文竹微微颔首,她也开始留意着脚下的花,但是一路上二人却没有看到一朵像火莲花那样艳红的灼伤着人的心灵和眼睛的花。夜静璇没有失落,他觉得这个山中的空气也是很宁静的,如果在这里开始着火,莲花就算找挺久也紧旋,也不会觉得哪里枯燥无聊。 再说了,叶静璇想起和莲花的样子那样灼灼妖艳的话在前方之中,定然是能一眼看到的,而且一路上叶静璇却没有看到那朵花在群峰之中能被她一眼找出都是一样的朴素,也不是一样的朴素是非常的安静祥和的共处在一起,因为所有的花都很好看,也很清新。却也没有哪一朵出色了。 “怎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啊。”后文主看着叶静璇这样宁静的神态问道。 叶静璇笑着摇摇头,说道:“其实我的心里还是很着急的,毕竟因为要赶着救人,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也不能急于求成,我知道有些事情你越过着急,他就越过不会出现,所以我决定好好静下心来,找一找,总之我以为和莲花那样灼灼耀眼的花朵,总是能在群芳之中被我一眼发现的,你说你见过火莲花,那么你也该知道他的样子。” “对和莲花确实是那样惹人注目的一朵妖艳的花儿,她总是这样。高傲的绽放着生如夏花,我觉得这朵花就是夏花的最好诠释。虽然叫做火莲花,但是你要知道他并不是生长在水中哦。”和文竹想起了火莲画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叶静璇当然也知道和莲花并不生长在水中,不然那就叫做红莲花了。他仔细地回忆着那张画,随后又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那种话给后门柱看了看后门柱看了这张画你冷。 “ 这真是把火莲花画的出神入化的,如果你这样,这个长肯定是可以找到火莲花的。”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到。 液晶选,微微颔首,也不知道荣誉姑娘得了如此赞誉,心里会作何感想?不过想来荣宇是不会指导。 “是的,这是我的,也不是我的,是我请来的一个医师说的。”叶静璇看着贺文竹,孝道。 何文朱微微颔首,他注意到了叶静璇的眼神,觉得拽进群请来的那个医师必然是一个医术高超的意识,而且看着这个比法下来,那个医师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姑娘一个姑娘能有如此的造诣后文主角的真的是十分不容易了。 “我猜你请的医师也是像你一样钟灵毓秀的女子吧。”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 贺文竹不愧是江湖中人,这样通透人的心思也是难得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寻觅 “确实,我请的医师,她确实是一个姑娘。”叶静璇微微颔首,笑道。 何文竹听了叶静璇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叶静璇这样的一个弱女子,若是请了一个男子作为医师过来。想来还是有可能遇害的。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但是她觉得叶静璇也应该有防人之心,既然已经选请了一个女子做为医师,他就觉得很开心了,但是何文朱转念一想,如果叶剑旋既然请了一个女子遗失过来,那个女子医师也应当是知道叶静璇一个人去采药有多么艰难的,但是他又为什么不跟着叶静璇一起来呢? 这样想着,贺文主就问了出来。听了何文朱的话,叶静璇笑着摇摇头。 “她呀,她还有旁的病人要照顾,所以不能跟我来了。”也竞选校的,随后也进荀彧摇了摇头,说道,“对了,你还是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叫什么的对吧。” 听了叶精选的话和文竹微微颔首,他在印象里就是夜景选告诉她也竞选,其实叫做叶飞花的样子,但置业进群的真实名字,他其实是不清楚。 听到后文竹这样的话也竞选微微颔首。很好,她不知道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但是这个时候候文主一脸期待的看着叶静萱,叶静璇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觉得如果自己这样下去的话。似乎并不是很好但是既然已经选择这么做,那么就做到底吧。 “所以说你想问什么呢?”后文竹看着叶景玄问道。 叶静璇摇摇头,她只是觉得方才的举动有些不妥吧。 “无纺的我们不是还要寻找火焰花吗?边不要在这里多费口舌了。”叶静璇看着和雯竹摇摇头,说道。 所以后后文主就跟列精选继续踏上了上山的路。 这身上虽然是有很多美妙的画,但是从来是没有一朵人业绩全一眼,就觉得很特别的花。 果儿也竞选就没有什么多在意,毕竟他也知道,像火莲花那样开的灼灼耀眼的花,电仁是能一眼就分辨出来的话儿,可是如今他却看不到或莲花的影子,也没有一朵花,像是火莲花那样耀眼的红色。 “目前似乎是没有什么发现呢。”侯文珠环视四周,看着叶静璇叹了口气说到。 叶京学摇头对,虽然这么久了,仍是没有找到一朵红色的花,但是一年觉得他一定能找到和莲花的。 “何必这样灰心丧气呢,我觉得和莲花一定在前面等着我的,发现,你以为如何呢?”叶静萱看着和文竹笑着,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充满了痒的话,后文祝微颔首对他们这才走了多久,它就觉得灰心了,这个心思确实是不该有的而已。 进群这种积极向上也感染着他。 “你说的对我确实也是不该这样想的,哎。但是只有这一路上我们确实也没有。发现什么红色的画,所以我就有了这样的心思。还是我的错呢?”贺文珠看叶静璇,说道。 这大约算是道歉吧,听到候任主这样的话,月经全部在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的,这是人的长心嘛!若是你没有这种长心,我恐怕都要怀疑你了。”也精选看着贺文竹笑着说道。 这样轻松诙谐的语调,然后闻着也觉得很开心,毕竟叶静璇也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姑娘,而她这样一说,撤的话更,然后稳住,觉得安心极了。 “那么红就继续寻找吧,寻寻觅觅,总是可以找到的。”后门处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笑,说的。 冶晋玄颔首,二人一路携手前进者,妄图寻找到火莲花。 为何说是妄图呢?因为火莲花这种花开的地方跟寻常的花朵不一样,若是按照这种大路上寻找。别说火莲花了,恐怕是连一朵红色的花都不会有呢。 “不对劲,我觉得哪里不对劲。”走了一路,业绩全突然回头看着厚文竹,说到后门柱,贝叶经权这话语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往下看去,对他一路上似乎也觉得有一些不妥地。 “你是觉得哪里不妥当了。”后轮主开口问道他觉得业精选跟自己想的应该是一样的不妥之处,不过她还是先问问叶瑾璇,免得到时候闹的笑话什么的就不大好了。 叶静璇看着和文竹指了指山脚,然后又指了指他们走向道路上他开口说道:“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一路上呢,我都没有看到,哪怕是一朵红色的花,若是有一朵红色的花也就罢了,可是我们真的一路上连一朵稍微泛着红的花儿都没有,顶多算是粉红,橘红,却没有火莲花的那种红色,这种红色其实也是很常见的,但是我们就是没有发现这样红色的花。” 听了叶竞选的话,后文中微微颔首,她回忆起来是啊,他们一路上尽是连一朵红色的花儿都没有看到,这就很奇怪了。 “我以为红色的话应该向阳生长,但其实我以为错了,指不定他们并不生产在路边,我们或许并不应该走这条路。”叶剑玄黄是自己周围这条大路觉得间大路边没有红色的花儿,那么他就另一批小路走,总是可以找到火莲花的,就算会花点很多时间,可是他也必须是要找到和莲花的,因为如今皇帝还在等着救治他不能让肖远失望,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已经悬在心里这么想着,随后他就走下了旁边的路,然后越往深山走去。在这个路上,他终于看到了几朵红色的小花,然后仅仅是这么几朵红色的小花,居然已经学已经觉得很欣慰了,毕竟他们可算是看到了几朵红色的花,而不像之前那样其他颜色的花。 按照理论来说,这应该能找到。 随后身边红色的花儿渐渐多了起来,一个一个也都妖艳了起来,虽然还是不是像火莲花那么貌美,也不是很娇嫩,但液晶全就是觉得如果顺着这条路去找下去的话,一定能找到一朵灼灼耀眼,美丽而芬芳的和莲花的。 “你看这里红色的花儿可真多呢。”后轮主看着叶景玄,然后又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花儿对着液晶学校的夜景全抬起头,然后看了看天空,这里却不是赛扬的地方,头顶上有树荫,甚至远处拍的另一座山挡住了那为什么这些红色的花卉生产的这里呢?不过火莲花,和莲花叶静璇低下了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红色的花确实长得这样的地方呢?莫非是有什么关系不成火?莲花街名字李倩了莲花字虽然和莲花真的不是生产在水里的,它,是它会不会生长在水边儿向阳的地方,总是容易被人发现,所以火莲花是种聪明的植物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呢。 想到这一点,叶静璇闭上了眼睛,开始听着山中的水声。过了一会儿她就听到丁丁丁做的流水声,随后他又看向厚文竹和文竹,注意到叶景玄目光,然后叶景玄又跟着水声走过去后玩主看着叶静璇的脚步不由的在想业绩全在走什么路。 但是等到夜静璇走到水边的时候后门处就知道了业绩全系你想的是和莲花到底欠了一个帘子就算他不生长在水中但也有可能在岸边在岸边的可能性确实是啊大一些。 因为在岸边,这里既不向阳也有着充足的水分,确实是很适合花儿的生长的,叶静璇可真是聪明极了。 “你以为火莲花生长在水边吗?”后文竹问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按照他的推论来说,和莲花生才让曲边的几率是大了很多的,所以a精选决定从水边找找,最后在大路上他们也没有什么说谎,在水边找找,反而是更有意义一些。 “很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我们就开始顺着这条水流找吧,这里有有竖着折,而且也不是很热,我想我们应当是可以找到和莲花的,因为具体混花到底生产在什么样的地方,其实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在刚才那条大路上生产着的,不然太容易被人发现了,那样也就不是什么争议的药材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了,既然和莲花是一种奇异的药材,而且药店又买不到他,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寻找她,而寻找他他竟然是真的药材就不会生长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轻心意的少到那样的话还算什么争议的药材呢?必然它是生长在幽暗的地方的。”叶建贤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后门柱听到燕洵这样的话呗,汗,手表示赞同,对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这条路上,似乎我能看到一些小小的红色的画儿,而这里似乎也有着淡淡的清香的和味道,不过这也不可能是水的味道。”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到业绩群微微颔首,他在寻觅着。 他相信这条路上一定是有火莲花的。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贺文竹伸出手指向远方,问道。 顺着贺文竹的手指看去,叶静璇看到了一朵红色的花儿。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发现 在目光尽头那朵红色的花儿开得分外妖艳动人。 叶静萱看着这花瓣儿,觉得这朵红色花儿的花瓣真的很像莲花的花瓣,她开始回忆起那张画来。 一边回忆也竞选,一边跟着贺文珠往前走,他们终于停在那朵花钱。 “这花,开的可真好啊!”也行,全看着这一朵着做药也能化校到候文主题闹的夜景,选的话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它看着这朵花儿也竞选走上来,仔细观察着,这样清秀的花瓣,这样妖艳的颜色,除了火莲花还能有旁的花也这样的眉毛吗? “这就是火莲花了。”野静璇笑着说道。 后文竹也微微颔首,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火莲花的花瓣。 花瓣也是那样的柔软,摸起来格外的可爱,就让人觉得十分舒心,这种话还散发着清幽的香味儿,闻起来也是舒畅万分。 “真美呀!”叶静璇开始拿出了一个铲子,从周围拿初一开始缠起来。 “你可有什么器皿可以装他吗?”后文竹问道。 叶静璇想到自己那一盆兰草还是在后文竹的那个九中中装着的。而这朵花莲花,他虽然开的不是很大,却也很耀眼,而且也足够占地方,若是没有一个很大的容器可以装相他的话,怕是不太好呢。 “我想可以去山下买一个盆呐,这也不是很困难的吧。”眼镜泉边铲边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侯文卓看着叶景玄微微笑笑,说道,“但是你要让这朵花撑到山下吗?我看他这个样子,似乎也是撑不了很久的。” 毕竟这朵花原画看起来格外清幽鬼,他竟然是一种奇异的药材,那么他定然也是充不了多久的,他这样娇贵,如果要从这里走到山下,然后再买一个盆把它扎起来的话,向来和莲花早就有点儿蔫儿了,那样的话兴许药效就不会很好,也竞选选的这里有些失落。 但是后文主要摇头,只见候任主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刚好能容纳下这朵火莲花的盆,嗯,也不是,刚好能容纳下,要比这多火。莲花要大一点点的喷液进行,看到这些盆景喜的瞪大了眼睛。 何文朱江这个盘给了叶静璇页就全接过了盆,将产出来的火莲花放了进去,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和文竹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指着远处水边,他又说道。 “叶姑娘,你看看那是什么?”后文竹突然说到叶婧璇将火莲花栽进了盆中之后抬起头看向了后文主所说的方向,他又看到了一朵开得灼灼要严芬芳婀娜至极的花儿那朵花儿显然是另一朵火莲花了。 “可是我已经有一朵火莲花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容器可以容纳下那朵火莲花,我想一朵就够了。”叶静璇看着和雯竹摇了摇头说道。听到拽进群这样的话,后门柱有些失落,他觉得既然发现了,就要带回去,不过后轮主当然也知道叶静璇的顾虑。 无非就是没有容器可以装着他们。这还不简单吗? 后来主要从自己的袖中拿出去了几个盆地给叶静璇这些盆都很小巧精致,而且也刚好能装下一朵火莲花叶静璇看到这些,觉得和文竹真的是有心了。 “既然有足够的勇气,那么我们就过去吧。”叶静璇说的后轮,这不,看着夜景选微微颔首,二人线人力度和莲花走去店,现在业绩轩刚刚靠近,弄的雪谷鹤莲花蹲下来想要铲掉他的时候,旁边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人。 “这朵火莲花是我的东西呢。”走过来那个人看着叶静璇和后文主笑了笑说道。 “可是这朵花是我们先看到的,也是我们先过来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东西,它是生长在果然山上的,他不是你的东西,它属于果然山。”叶静璇看着这个人说道。 然而那个人看着叶静璇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他不是我的东西,也轮不到你们这种人去采摘。” 这样的话,被一向清高惯了的候任主听到,就觉得很生气,他瞪着这个人,问道:“是谁给你的自信?” 这个人听着后门柱的声音。 他笑了笑打量着和文竹,说道:“不错啊,原来是练武之人,和我一样,既然这样我们就公平竞争吧,我们来打一下,若是你输了这个花归我你旁边,这个姑娘也归我惹事,你赢了,这都花归你,我走。” “你在说什么?”后门主看这个人摇了摇头,说的,“我身边的这个姑娘只是跟我一路前行的罢了。” “那好,不要也罢那若是我赢了就只要这朵花就好,你一下如何?”这个人看着和文竹,说到。 这样的话,听起来还是公平一些,过后文竹微微颔首,二人就变在旁边找一处空旷的地方打了起来,因为选远远地看着这两个人觉得担心极了。 虽然现在的局势看起来是后文主要赢了样子,但是后文主身上已经有了伤口,这就让业绩全一些心疼,说到底后文主到底还是保护的,他一路的,毕竟也是醉了,他的命的咯。被这个人打败了,叶锦泉觉得让出去躲火莲花倒是没什么,但是若是伤着了后文主页精选就会觉得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而那边打到两个人中,那个人看着何文竹笑了笑,然后他就注意到了叶群担心的表情,嘴角不由得车骑了一母校。 说时迟那时快,直接这个人突然从后门住眼前溜走,然后擦的一下飞到了拽进群的身边,按住了业绩群的肩膀拽进群,一经猛的回头,看见这个人后门柱也发现这点,他赶紧冲了起来,但此人已经全已经完全被这个人挣住了,后面追上眼睁睁看着后业绩全被这个人皱着制住他完全不能做什么。 “你是在跟我打仗,你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你看看你是不是什么君子。”候任主看着这个人,怒道。 眼镜全也看着这个人,这个人却没有什么表现,他只是静静地笑了笑。 “你也没有说不能让我请走这个女孩儿呀,你看看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心疼呢?”请注意,进群的这个男子冷笑着看着后门柱说的和玩中学的这个男子真是卑鄙极了,而且进群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看这个男子瞪着他,随后和本组队上的液晶屏的目光一拳立刻就知道了后文竹是要想他想办法逃脱,于是拽进群就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做。 “为了一朵花垣话,你至于这个样子吗?你要想要你就去拿好了,我们也不必介意一朵红莲花,反正只是一朵花,莲花罢了,像没见识的人才会为了争强和莲花变成这个样子呢。”叶剑旋回着毛子看着这个人冷笑的说道这个人听到一群这样讽刺的话,一路,然后他开口瞪着叶瑾萱说的:“没见识的人,你是在激怒我呵。” “ 我不是在记录你,我只是说的一个事实。”夜天玄看着这个群主,他的男子冷笑着说道歉,追她的男子摇了摇头放下来,眼镜璇就是这个时候后轮处突然飞奔上来,吃住的这个男子说是时,那是快,只见一刹那间,这男子就是从山崖上摔了下去,而后文竹,水贝叶经前扯住了衣角,才得以没有掉下去。 “天呐!”看到那个男子掉下去,叶晶轩忍不住说道和文竹心疼的看着夜景,玄参言瑾萱这样的弱女子,从传统电视没有见过人,从山脚上摔下去。这种场面的,所以它的液晶全拉回来山边,他摇了摇头。 “不要去想,不要去看,没什么的,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罢了,跟你市委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后门主看着叶竞选摇摇头说道业绩全当然也知道那个人完全就是自找的,但是面对这样的场景页精选还有些心悸,因为从前他都是和肖远一起面对这种事情的,可是这一次校园不在他的身边,他觉得很难受了。 就算是去年文成那一次,他还是被纹珠。救了儿在这个路上嗯,是有着刘云陪它的流云也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星星,可是这一次和文竹是她完全不熟悉的人陪着自己一人璇是觉得不太妙的。 “谢谢你!我们既然如此就去把那朵花采下来吧。”叶景玄长舒了一口气,带着贺文主,又从新走回了那朵花的旁边,和文竹拿出了铲子,扶着夜店玄摇了摇头。 “我来吧,你先休息一下,我知道你现在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好好的歇一歇,左右也没什么事情会在发生了,我们在玩这朵火莲花就走好不好?”和文竹看着叶静璇说的眼睛全在旁边,站定,对着贺文珠微微颔首说来和文竹可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呢。 随后,贺文竹铲下了火莲花经。 他轻轻地把花栽在了盆里,然后又扶住了叶静璇,然后将花和叶静璇之前的兰草放在一起,放在那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让叶静璇检查了自己包裹,收拾完毕。 第二百六十章 扶持 在叶静璇状态好点了之后,贺文竹带着叶静璇下了果栏山。 “我看这个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日我们便在这个店里住一晚,然后翌日在上路,我猜你需要的药材还没有找完,对吧。”后文主看着叶静璇笑了,笑问道和文初看的夜景选的时候要健全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已经选址是微微颔首,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后文竹栽也知道叶全的意思,那就是药材还没有找完呢。 到了那个客栈后文竹跟客栈老板订两间房间,然后液晶屏要开始想自己下一个要找的东西,下一个要吵的东西,那是在—— 巴比伦国的幼发拉底河源头。 泰姬陵中那一些些的冰裂。 “看起来是很容易呢。”叶敬泉这样想着,毕竟有候任主这么一个高手在叶婧璇并不觉得那是什么难找的东西,所以一天就放下了心。当网二人度过了一个安逸的夜晚,二人也都充分的得到了休息,眼睛穴按按盘算着翌日要去幼发拉底河。 不过说起来,原先江古韵告诉他,那些路程告诉自己要走的那些路,液晶显祥想自己用的时间还真是很少呢,这样算下来,他从出门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七八日的样子。嗯,他约还是不盗呢,如果他能再快一点的话,兴许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很快就能回去。 这样的话,对于江古月而言是更有毅力一些。当然对于校园而言亦是如此。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并列,然后去圣海寻找蕞絮。”也精选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而此时萧王府那校园终于受不了几日没有见到叶静璇,她觉得叶静璇似乎适合自己生熟了,就算是被囚禁,心中郁闷,可是叶静璇也不该这样避着他,所以肖远决定冲进去看一看,眼镜选这个时候,这个消息被刘云听到有人赶忙来到了王菲电影告诉姜国韵像闺蜜听了这话有些担心。 但是姜国云还是想到了唐的事情。荣宇昨日入工会皇帝整治,说是皇帝的情况好了一些,但是若是没有药材及时到的话,皇帝还是会便秘。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要瞒住消元,只要能瞒住校园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你快想想办法怎么还在这里愣着校园就要来啦。”流云抬起头看着江古韵,说到。 江谷婴看着流云摇了摇头,叹道:“莫要担心,你现在去把萧安元找过来。” “可是就算请来了县主又有什么用呢?不必以为王爷,定然不会对此有所动摇的,就算吵完了,现住也没有用,只有让她看到王飞亲自站在他的面前,所以这一切都只能靠你了啊。”刘云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 然而匠古韵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说的让你把肖安媛叫过来,总是会有用的,你放心。嗯。”姜国运这样说着听到这样的话,刘云无奈之下只能剧情了,肖安元他希望有一些用吧。 “好!那努力就去了。”刘云看来将古韵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香古韵也看着流云笑了笑,心里想着但愿刘云可以知道他的苦心。 就在过了一会儿,香园走过来之后巷古韵交给了爱媛一些事情,然后肖远就来了校园,在门口敲着门,而这个时候将古韵用着业绩群的嗓音跟着肖远说了几句话,但是校园还是觉得心中不安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呢?”校园在外面问着。 听到萧衍的话,像古韵在里面苦笑了一下,随后他张开了口。 “这种事情我不想亲自告诉你,你还是问问元儿吧。”香古韵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好,那他在哪里呢?”小袁问到他的话音刚落,校安园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给他行礼。校园看着香安媛弱者的面孔让人摇头。 萧远看着萧安元,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说你的母妃,他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说远的话湘云无奈地摇摇头,他抬起头看着萧远,说道:“其实,我原也是不愿意告诉你的,但是既然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我只有说给你听了。” 听到了这样的话,校园就觉得哪里不对,他看着萧安源,发出了校安园的肩膀,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回避着我。” 小文员将一切都告诉了校园,校园听你这些话,沉默了。 原来是患上了病嘛,可是既然患上了病,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是害怕传染给自己。 可是他却并不怕这些疾病啊。 “父王无非他的苦心,希望你能理解。得莫菲养好了病,他一定会出来的,所以父王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木绯间要瞒着您,就是希望让你一心专注着自己的事情,不希望你为他分了心,您知道吗?”小花园抬起头看着萧元,问道。 小媛听到了肖安源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这是叶井泉的选择,那么他就尊重叶静选的选择,然后专心的处理正事,让聂敬璇安心罚更能养好便一些。 “那父皇那边如今还好吧?荣誉姑娘可得过问过了。”肖远看着香园,问到。 听到肖远地话,香园微微颔首。 “前几天,荣宇师傅就已经去看过陛下了,说是一切都安好。”夏媛说到。 听到这话,小媛可算是有些放心,然后他又问道:“那么现在荣誉姑娘人呢?他既然不在给父皇整治,真应该来看看晋璇,他又在哪里呢?” “龙宇师傅啊,如今在夜浦照顾着千千公主殿下向来这也是母妃的安排,无非都说了,不愿意让您知道他已经让荣誉姑娘看过了。”小爱媛看着萧炎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这话,萧远就知道叶瑾萱只是一心为着别人考虑,而却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这个人真是善良到了极致,校园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小媛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个时候校安园可算输了口气,他转身进入了王菲店王飞店中,江国运和刘云当然也是听到了校园和校园的对话,他们都觉得香园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也不网页进权收她为义女。 “好了,你的使命结束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姜国运摸了摸下爱媛的头,像着说道。 小圆圈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王菲店。 这个时候香古韵可算舒了一口气。 “我只是担心,肖远会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起来,这样的话似乎不是很好的,而且这样也无力于他专心正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姜国云看着流云,问道。 流云听了姜国云的话,微微颔首。 是了,他也是这样以为的。 王艳那样宝贝,我叫王菲娘娘若是王菲也凉生病了。不,现在给王一看到的就是王妃娘娘生病的表象,那这样的话,王爷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难过啊。 而其实王妃娘娘一点事都没有,但他们也是必须要这么告诉王爷的。 “这都是我们无奈之中的选择,若是王妃娘娘亲口跟王烨提出要出去采药的话,王爷一定要会拦着他,但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出去采药。易兴能为皇帝就只儿,皇帝对于王爷来说就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所以这件事情,必须是你王妃娘娘亲自去做,换做了旁人谁都是不行的。”流云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罢了罢了,这也是我们无奈之选中的最好的选择了,所以,我们必须把这个样子维持上去,至少等到夜静璇回来,这才过去了七天,这也没有过去多久,我们总不可能支撑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撑不住了吧,再说,如今皇后跟肖浩正是闹起的矛盾的时候,我听闻,皇后似乎是有意要招消耗进攻一套,但是消耗似乎是不愿意入宫的。”张国运说的。 随后,张谷英又笑了笑,继续开口,说的:“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皇后跟肖浩之间的矛盾,已经根深蒂固了,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所以就算这个时候,王爷放下了一些心思,也是无妨的。” “真是难为姑娘你了。如今这个时候,我想上北工资还在狱中,虽然说不上受苦,毕竟王爷的人在那里看着,可他,也是不自由的,您还能有这样的心思,真是令我佩服。”刘云看着香古韵,笑了笑,说道。 江谷英听到刘云这样赞美着他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哪里谈得上什么难为呢?王夜市上北这样看重的人,我,既然选择要跟上北在一起,当然是要尽力扶植网页跟上北一起复制网页。”姜国云看着流云,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这些流云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她总是觉得自己若是不说出来,兴许江古韵,心里就会觉得委。 ,觉得委屈的话就不能一心想着王爷和王妃了。 说来说去,这还是流云的私心在作祟了一些。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出发 不过,好在江古韵也是一心一意想着叶静璇和萧远的人,却没有在意流云的这点小私心。 毕竟流云也是想着叶静璇和萧远的人。 所以,这边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了。 翌日辰,清脆的鸟鸣唤醒了睡梦中的叶杏璇,她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窗台边停着几只鸟儿,心情觉得格外愉悦。 “啊,天色看起来也不早了呢。确实是该起身了。”叶静璇从桌子上拿了几块糕点放到了窗台边,然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笑了笑说道。 随后,叶劲弦换上了一身衣裳,然后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将自己打扮的如行热无意之后才推开的门。 这个时候,不出业绩全所料,后文竹果然就在外面站着等着他。 “其实你原也不必等我的,”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站在门口,像就是没有吃早饭的样子,摇了摇头,叹道,“好了好啦,不过你既然等了这么久,我们便就一起用早膳吧。” 听到叶锦泉这话和文竹便微微颔首,跟叶婧璇一同下楼去用了早上。 最后,叶静璇去结了账,二人便一到出了客栈, 这个时候,也精选抬起了头。 “下一站我们要去的是——巴比伦国的幼发拉底河。”叶静璇抬手指向天空,笑着说道。 听到叶经群的话,后文主一怔。 幼发拉底河吗? 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药材啊,液晶选剑士出来采药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去幼发拉底河呢? 团团疑问再和文主心中升起。 但是叶婧璇却没有注意到后文著的表情,所以并不知道此刻候任主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她只是以为贺文竹在思考着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有发拉底河,故而,这样就这么过去了。 唉,人谁也不知道谁心中想着是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侯文卓看着叶静璇,终于开口,说道:“要去巴比伦国的幼发拉底河的话,我们现在需要一路往东走,而那里离钱坤国的这里是很远的,这个我希望你也是知道的。”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玄微微颔首。 没错,香古韵姐提点过他乡古韵,说要去幼发拉底河的话,从这里走需要十五日的马车城。 而后人助只是一个人,他不可能走的那么快。 就算会轻功,可是那也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毕竟还要加上叶静璇这么一个完全不会轻功的人的饭量向来她也是不清的,眼睛闲叹了口气,抬起头又看着喝文竹。 “其实我们也可以去租一辆马车的,不过十五日的车程罢了,这还是没什么的。”叶静萱看着和文竹轻声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和文竹就知道叶静璇是在担心什么了,但是后文中想了想,就算二人坐了马车,可能吗? 马车也不一定到,以后文竹的清宫药会那样,反而会耽搁很多时间。 再说那么久的车程,拽进群的那个病人还救不救了。 “不了,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租马车的。”何文竹抬起眼睛看了叶静璇,摇着头,说道,“我带你去虽然是不能一日到达,但是三日最多三日,你我必须会到达那里的。” 听到后文竹这样自信的话语,也竞选微微笑了笑。 故而,他便微微颔首,说道:“好,既然你有这个自信,那么我们此去的路程就麻烦你了。” 听到叶瑾萱这样相信自己的话,后轮主心中也有动力,他一定要在三日之内把业绩全送到那里,然后可以进群一起找药材。 “对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诱发那里河的源头,不适合端也不适合中这个我希望你知道。”也进行特征和文竹笑了笑说道后门柱听了1斤还选的话,为函授,他表示自己清楚了。 又发拉底河的源头吗? 那里也是很远的呢,而且又发了几盒的源头。 据他所知,应当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吧。 “嗯,那里虽然也是不近,但是我们总是可以到达那里的,而且有钱,你保证绝对比乘马车要快很多很多很多倍。”货主看着已经选笑着说道。 已经选对后温度为很熟,他却不知道喝粥,此时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我们主持私立着越发大理河的源头到底有什么东西。 据他所知,那里是寸草不生的,可是业绩全是要去采药,莫非是那个医师对他说了什么吗? 和文竹有些不能理解的摇了摇头,但是她还是看了看夜景,原表情没有问出来。 随后喝完主角带着液晶全上路了,二人在路上乘着风。 那样的速度很快,英雄几乎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但月经血还是好奇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贺文柱能感受到在他怀中叶静璇在颤抖。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发三月进群的眼睛睁开。 若是,害怕的话,其实闭上眼睛是最好的,可是叶静璇却睁开了眼睛。 这是为什么呢? 后文竹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听到了后面住的问题,也竞选微微笑了笑。 “若是因为害怕就不去面对的话,那么我就不是我了,再说我也要面对很多令我害怕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我不得不去面对的,所以害怕有什么用呢,我要做的是坚强的去面对他们,而不是一味的害怕后退,若是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我了。”叶静璇目光坚定的看着贺文竹,说到。 这一翻话语,任何文中有些震惊,叶静璇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能有如此的心思,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而他似乎也有很多害怕的东西,可是从前他只是一味的逃避,让自己尽量不去看到那些害怕的东西。 但是如今叶进权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都能勇于面对各种令人害怕的东西,她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又有什么理由去逃避他害怕的东西呢? 补,这一点要改变了。 叶静璇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语在后文中心里留下了多么深痛的影响,他也并不知道和文竹其实是一个较为软弱的人,只是遇到他之后变得坚强的起来把了。 在一路上,叶静璇感受到夏日级风刮着,脸上有胸刺痛的痛,咽镜玄摇了摇头,其实这种痛也不是不能忍受,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叶静璇这样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就算已经选原先在叶服,只不过是一个庶女也不受人重视,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做一个大家闺秀,他当然也是受不了这些的,再说了,他到了骁王府之后,是高高在上的萧王妃,没有人敢克带他,他也是娇贵着养着的,而这样的风就这样刺痛的刮在他的眼神,他当然是不舒服的。 注意到叶景玄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文竹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问道:“怎么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后文竹这样关切的话语,一进群就知道说是自己说自己不舒服的话后拦住,一定会停下来,这样的话,势必会耽误他们的行程,这并不是眼睛选想要的结果。 他抬起头看着和文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罢了,毕竟你说过去要那么久的时间,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这样的解释还算说的过去,后文主变也相信了。 孤儿,她只是颔首,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最快的速度往那边赶去的,绝不会耽误你采药。再说了,按照你原先的计算,你要花的时间比这久的多,既然你按照原先的计划走的话,你也不会有什么伤神,那么现在更是不会有多么耽搁时间了,你要相信,我也姑娘。” “我知道的,那么我就提前多谢你了,等到我采完药之后,我一定会重重谢你的。”也精选看着和文竹笑了笑,说道。 后轮着听到夜听泉这番感谢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她伸出手,碰了碰叶进群的头发,说道:“我都叫了你多少次了,你还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何必如此见外呢。” “见外吗?我倒是不觉得,”也竞选听到后文竹这样的话,笑了笑说道,“若我当真和一个人见外的话,我对他的态度应该是十分客套的,可是你瞧瞧我对你的态度可客套吗?” 叶静璇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让人无法反驳。 后文竹微微想了想,似乎叶静璇对自己并不能称得上客套,也不是很亲近。 不过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很好了。 “你说的也对,”后文竹到底还是笑了笑,说道,“那么你就抓稳了,我现在要开始加速了,希望我们能尽快赶到那里。” “这不是希望,我知道在你这里一切都是必然的事情,不是吗?”叶静璇也看着和文竹轻轻的抓住了他的袖子,笑道。 听到业绩全这样的话语和文竹便微微颔首没错,在叶姑娘心里,他这里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所以他一定不能让夜姑娘失望。 在这一路上,叶静旋静静的抓着贺文竹的袖子,二人路上却没有什么旁的话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路上 这种宁静的、安逸的、和谐的感觉,正是叶静璇所喜欢的。 当然,这一路上,看起来贺文竹心里也是十分平静的样子。 古巴比伦国,说起来也是离着秦坤国很远的一个国度了。 也行,玄策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巴比伦国的传说,那些传说都听起来美丽无比,却让人不能相信。 想到这里,叶静璇看着在飞奔的和文竹,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曾去过巴比伦国吗?” 听到叶经权的问题,后轮着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我不曾去过,但是我听说过,或许我也在从前去过。石兴许是我忘了吧,我去过的地方确实是很多的,我也不能把每个地方都记下来,你说对不对?” 去过很多地方吗?也见贤听到后文竹的话,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把自己去过的地方忘掉呢? 也健全觉得不能理解,但是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我最好奇的是,你要过去找什么药才能我记得幼发拉底河的源头考试没有什么药材的。这话你可不能诓我。”候任主看夜景选笑着问道。 听到后文竹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 她微微张口,笑道:“我都跟你说了,等我们到了你自然知道我是要栽什么药材的,而且这个药材可不是生产的陆地上呢。” “这么神秘的吗?”听到叶静璇的话,和文竹突然笑着说道。 这样的话语里面看起来是疑问,但其实叶庆泉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韵味。他当然知道后门柱心里肯定也不舒服,毕竟自己瞒着她,但是眼睛全觉得他现在真的是不能告诉后人族的。 “是啊,就是那么神秘的啊,怎么我现在瞒着你你到时候知道嗯,我这也算是吊着你的胃口,不然你若是现在知道了,谢谢就没有要去采药的姓陶,我是不愿意收我一层怎么办?所以呀。”也健全,看着和文竹,笑了笑,说道:“为了让你捎我这一程,我可是煞费苦心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喔。” “原来是这样啊!也好,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在半路上被抛下的。”后文昨天的也齐全的话也笑着说道,但是他也是知道拽进群的心思的,无非就是暂时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不过后门柱也愿意这样被业绩全期满着他再告诉自己拽进全职耍了一个小心机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想着和文铸就也不在意什么了,他只是爽冷的这天空一样大笑,听到这声大笑,叶静璇可算是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和文竹却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对自己也很好,而且也是这样子的温柔。 可是已经全部知道的事项和文竹这样守护在江湖中的人,是没有什么温柔可言的。对叶锦泉温柔,只是因为有不一样的情愫罢了,可是这一点不一样的情愫,原本也是不该产生的,因为叶静璇如今已经是萧王妃了,再说也挺悬,也确实对课文中没什么感觉,只管他当一个救命恩人看待吧了。 所以若是后门柱知道这一点之后一定会勃然大怒的孤儿也齐全,想到这一点,他也没有清楚后摁住对自己的情愫,不过也进群还是想着还是莫要让贺文竹知道了。 渐渐的,日透有些大了,眼睛全睁开了眼睛看着耀眼的阳光。 这天气是很好,可是业绩全要感觉到后轮主渐渐的热了起来,感觉到这点温度,液晶全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贺文竹,叹道:“我说不如我们先下去休息休息吧,你看看这天气如此的闷热,让我有些受不了了,再说了,你使了轻功在这里奔跑,绝对是比陆地上热了很多的,你不觉得吗?何文竹。” 其实听到叶继全,周华和文竹园想着说自己不累的,但是既然叶静璇说她自己累了,有些热了后入就想着,我是自己累了,热了,那还可以忍得了,但是叶静诠释累了,热了,这就不太好了,所以他决定好好休息休息,完后人出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作为落脚点,然后他带着也挺全。学了轻功下去。 “这片树荫怎么样?”后轮主带着艳艳全走到了一片树荫底下问到。 这样信心的话语,让叶静泉微微笑了笑,她对着后门柱微微颔首,说道:“这里却是很凉快呢,但是我略微有些饿了,我们不如在周围找一个客栈,你看看。” “找客栈么,这——我觉得我们去酒楼更好吧。”侯文卓看见叶静璇说的,听到后面住的话也进群,便也微微颔首。确实,可是这个地方填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样她们去哪里找一个酒楼啊,但是后文竹到底还是眼睛,他看到了,远远一个大楼,他指着那个大楼,对着叶静璇说到:“不如就去那里吧,你看看那里一定是个九楼了。” 顺着何文朱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尽显也确实看到那个酒楼,他便微微颔首,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过去吧。” 随后二人便一道走到那个酒楼前,二人进了酒楼,顿时觉得很凉快,舒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酒楼就格外的凉快,然后这个酒楼中还有卖扇子的,看起来就很轻巧,而且还能扇大风的扇子,叶静璇便买了一把,然后扇着。 从轻轻的吹在脸上也觉的很舒爽,然后二人点了菜,然后等菜上来,二人便宜盗用了五单,这个时候烈日烤着大地,叶进全觉得有些困了,然后他就看着喝文竹钱说些什么。 “怎么了?你可是觉得有些困了吗?”注意到叶建全这样的表情,和文竹问道。 听到后轮处的话也竞选微微笑了笑。课文珠海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啊,果然这个人自己跟着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已经全对着后人朱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其实并不困,但是他还是有别的话要说的。 “其实我也没有觉得多困,我只是觉得你会很累罢了,毕竟我们早上走了那么多路,而且都是全靠你在在赶路,你带着我,你肯定也觉得累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都看出来你的累了,而且这几天你都是带着我这么累的天,这么热的天,你这是怎么撑下来的,其实你完全不必勉强自己的。”页就全认真的看着和文竹笑了笑,说道。 听那些竞选的话,后面主觉得自己觉得十分温暖,为什么呢? 因为一天居然这样的关心自己。 她摇了摇头,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其实是没什么的,我根本就一点也不累,我是江湖中人,我是西屋长大的,所有哪里会觉得累呢,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罢了,你一个弱女子,在这样烈日炎炎之下被太阳暴晒着,我到是觉得有些心疼你的,该说累热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毕竟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受不了的话,那我还怎么在江湖中混呢,你说这话对不对?” 听到后轮煮的话已经选择,我都觉得他是在逞强,已经很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摸了摸后文竹的脸,觉得他的脸这是滚烫到了极致。 “你还说呢,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倒是觉得没有很热,但是哎呀,算了,我们还是休息休息吧,赶路什么的,其实不着急的我的病人也不是那么很着急,所以你还是以自己为重吧。”也精选看着何文朱乐学心疼的说道。 喝完昨天到了也竞选话也正是心疼,觉得十分开心了。 但是他还是要得要头笑着笑,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你莫要如此担心,其实我也以前受过比这还要痛苦的东西,况且这种天气也还好啊,并不是特别热,正是因为并不是特别热,所以我才要带着你严加改录,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更早回去,你说对不对?” 听到后入的话也精选笑着叹了口气,并不对啊,他并不觉得如果能更早回去就更好啊。 虽然说,像鬼,如今跟刘云应该是在苦苦支撑着的,而且他们也要努力的瞒着萧元,虽然说是这样,可是已经很觉得他们还能瞒的更久一点,在说了一句全相信他们,如果她更早回去的话,是不是就会分些笑脸的心如果是这样的话,消耗就会有防备下好防备的的话已经全觉得那就不妙了。 再说,他原本就跟贺文柱并不认识,然后任竹肯如此帮他。 但是确实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帮他叶静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所以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和文竹,叹道:“我都说了,若是那找你的话,我的心里会觉得十分愧疚的,所以我请你好好休息休息,再说了,我们原本关系也不是很好,不,我们原本就所谓谋面,你这样帮助我到时让我心里觉得不安生呢。所以你好好重视下自己吧。” 如此的话语却是让贺文竹觉得有些心凉,毕竟他是一心一意帮助叶静璇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害 不过这样的话也算是叶静璇关心自己。 贺文竹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选择和叶静璇寻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休息了一下。 睡过了午觉之后,二人并称双起来,然后又收拾收拾准备出去,然后他们刚离开客栈,没有多久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也进群已经这群人全都是蒙着脸的一级全,也不知道他们谁是谁,但是一精神病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这是——”看到这一群人一进群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要围起自己和何文竹呢?毕竟他们看起来外边儿也不是大半的公共端光鲜亮丽。 然而话也行,话音刚落,那些人就拿出了刀剑来,说到:“交出钱财来,然后你们不死。” 原来是打劫啊,液晶全笑了笑,没想到钱坤国的治安如此的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打劫他们也竞选,回头看了后文主意眼和文竹看了看夜景,玄随手拿出一个小刀给严锦全,说道:“保护好自己,他们我来处理。” 随后很多伸出的手就开始跟那些人打了起来,后面注浆液挺挺紧的护着自己身后突然在图中一个人突然想怼一拳下手艺兴泉拿出了刀,直接朝着那个人渣去,只听那人啊的一声,鲜血四溅。 雪见到了叶兴权美丽的脸庞上,单夜听泉对此却没有丝毫感觉,他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所有看着和文竹和文竹跟那一群人厮杀着那样,雪现在的大力上被阳光灼热的烧着,让人看起来格外的恐怖,但是也挺全,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和文竹的就有些累了,而那些人却还在虫虫围着他们那金泉见状,直接从底下倒下的人主动多过了一个常见,然后也跟着那些血厮杀着后门柱看到业就选这样的举动,意见不行,他不能这样停顿下来,他要保护叶静璇,这样想着后入就是重新充满了干劲,跟那些人拼了起来,到最后那些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叶静璇口算书了一口气。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钱坤国的治安监这么差,光天化日之下就有这样明目张胆来抢劫的人。”叶静娴摇摇头,说道。 这个时候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鲜血,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血液,它看起来其实此刻并不是很好看的。 后文竹突然伸出了袖子,擦去了业绩全脸上的鲜血液,精选一正他看到后文著原本白洁的袖子,在他觉得自己的鲜血之后,沾满了血,他摇摇头。 “你不害怕么?”侯文珠看见叶锦泉这个样子,问道已经选看着何文珠笑了笑,当然,液晶全也注意到后面猪身上的鲜血,他对着贺文竹郑重的摇摇头。 “我为何要害怕呢?既然他们是要来害我的,那我必然十倍奉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眼睛全这样说着,他的眼中闪着绝妙的光彩,然后文竹看了为止,向往。 荷兰猪看着眼前的微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也对,他们既然是要来害你的,你当然要把它们全部消灭干净,让他们知道你是不能动的人。” 叶静璇便也颔首,他看着那群人又看看自己的衣裳,摇了摇头,苦笑的道:“我看我们得去换一身衣裳了,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方便,今日恐怕就是要泡在钱坤国际内部,能有多少进展了,你说呢?” 听到夜听泉的话和乳液,注意到自己的一生已经沾满了鲜血,而他们必须换衣裳,然后在洗个澡,不然的话,路上恐怕会招蚊蝇。 这些后门柱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只能微微颔首。 “是了,不过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今日必须要换好衣服,然后好好的歇一歇,这些人和竟然想要伤害我们,就让他们在阳光之下暴晒,此后都不能超生吧。”何文竹说的。 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多,但是也精选觉得却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也是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不去伤害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来伤害她,所以也精选想了下自己身上还肩负着很多使命,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掉,而这些人居然想要自己。性命,那已经选就不能留情了。 “好,那我们就先去那些客栈,然后再看看这周围可有诚意店。”货主说到听到后面住的话,以前微微摇了摇头,她打开了自己包裹,从包裹中拿出了一套衣服,她指的是那套衣服,意思是说自己有可以换的衣服,只要她看课文主后面就看着也行,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表示自己其实什么样什么衣裳可换的,果然眼睛天天喂海参,他想起来这几日似乎后文作业都是晚上洗了一场凉汤凉在客栈外面一层就患上的。 果已经选修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后文竹说道:“我先去要两个房间,你去找找手有什么诚意店给自己买身衣裳吧。” 叶静璇摇摇头说道后按住看着夜景全接过了银票,很熟,然后就去找了成衣店,二人分道扬镳,暂时的。 等到后文中买好了衣裳,回到了房间,就发现一些选择在外面等着他。他看这一件选微微笑笑。 “嗯,不过在这个方面下,打水却不是很方便呢。”叶静璇看着和文竹摇了摇头,叹道后门柱听到拽进群的话,觉得也是,然后她就走到客栈那边,找了一个女士过来让他帮叶建泉打水,然后自己又去决定自己要怎么做,已经选对此感觉到十分感激,因为他其实是不是很懂这里的话,虽然它们都是通用的官方语言,但是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不同意境选还不是很能听懂。 当然,在不是很能听懂的情况下就更别说话了,所以也经常对自己的十分感激那个女士帮着拽进玄幻了衣裳。 最后这个女士要服侍这个健全打了水光针以前洗漱过后也进全给了那个女士一脸答上。然后就换上了一身衣裳。 然后这个时候后厨那边也加好了,摁住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个与此同时的田野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已经选定然的看着贺文竹,没想到后面出这么收拾一下,倒是还很精致的看着也挺悬后安卓微微笑笑。 叶庆泉也看着何文珠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以前不该那么一身清冷的白衣扮相,不过你现在这个医生也是接近白色的,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色,我觉得白色反而不是很衬你的气质。嗯,不对,像你这样仙气飘飘的人,但是穿白色更好了,但是我觉得白色似乎显得太过高了,因为难以接近,你不觉得吗?” 听到一天这么说和文猪笑了笑,他感觉到眼睛全是在夸咱自己,他微微颔首说道:“仙气飘飘吗?我倒是不觉得,我只觉得白色看起来清爽干净罢了,不过我这身衣裳似乎也是接近白色,这种米白色,虽然看起来没有那种纯白清爽干净,但是是不是多了一丝温和在里头,当然我也是不会研究这些的,毕竟我是个男子,对吧。” 和文竹这样的话,专业紧缺,没办法说了,已经选址看着何文朱微微颔首,然后他笑了笑,这种米白色春在贺文竹身上,虽然也没有那么纯白那么清纯,干净,但是看起来也是星子飒爽的样子。月经前觉得行着就不该穿的白色。 虽然把后门柱看起来是很喜欢白色的样子,但是接近全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说出口了看出的业绩群的迟疑和纹朱雀也没问什么,他只是想着已经全一定是想说自己的衣裳怎么样,所以又因为不好意思说出好,那么就没说了过儿也一定选也没有在表示什么候文卓也就想自己还是梦瑶问了问出口,反而猛撞。 “好,今日下午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所有这个程序,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我们要想要好好走走还是可以的,再说了,我们今夜就住在这里了。伊人曾在上路,我也不觉得有哪些迟了,你说是吧。”叶静娴看着和文竹,微微颔首说道。 后人昨天她业绩全这番话,觉得很好,如果他们今晚可以去出去走走的话,想来那会是一场和妹妹照的场景再说,虽然这个天很热,但到了下午,这个天房还是稍微凉爽一些,后门柱能感受到有丝丝的风,故而他便对着叶庆泉微微颔首。 随后二人就一道从客栈一走的出去,磕碜的老板看着二人走出去的样子,还用。钳工国的语言说一句祝福的话,这话一惊,旋即是什么要太听道,但是后轮着听到了,他转身对着老板会一笑。 然而叶静璇对这一切确实不知道的,他只是跟着混珠走了出去。 二人在这个路上还看到了一个街市叶静璇跑了上去。 从前叶静璇确实是没有怎么见过这些街市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局势 她像一个孩子一样,在这些摊位前跑着,跳着。 候文珠看见叶静璇这样活泼的背影,觉得叶静璇真是一个很乐观的女孩子。 他觉得若是所有的女子都像叶静娴这样温柔大方,活泼可爱的话,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很好很多。 但是后文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叶静璇这样子,因为一定选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小时候重重世界把他磨炼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叶静璇却并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是一个好事情,但是后人主却很欣赏夜景选的这个模样,二人在街市上买了许多东西,也进璇觉得很开心了。 但是,此时,在煌煌京城之中,皇后到底还是把萧灏请到了自己的宫中。 萧灏十分不情愿的来到了皇后的宫中。 “儿臣参见母后。”尽管十分不情愿,但是萧灏知道自己还是得给皇后行礼的。 毕竟如今皇后是常掌权人,而且他又是皇后的儿子,他没有什么理由不给皇后行礼。 作为萧灏的母亲,皇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萧灏话语里的不情不愿呢?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啊,真是傻到了极致。 皇后低着头,她冷笑着,终于开口说道:“灏儿,你是一心一意要跟母后做对吗?” 听到皇后换自己的乳名,萧灏觉得十分不爽了。 皇后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敢叫他的乳名。 暗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又在这里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戏。 萧灏觉得皇后这个人真是恶心到了极致。 萧灏抬起头,冷笑的看着皇后,说道:“你自己做的什么,你不清楚嘛,你说我跟你作对,难道不是你先下手的吗?皇后娘娘,您这话可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听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跟自己说话,皇后觉得心寒极了,她伸出手想抓住萧灏。 但是萧灏却只是冷眼嫖着皇后,甚至还后退了一步,这个举动让皇后觉得心痛不已。 “皇后娘娘,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何必要这样为难在下呢?再说了,如今您是掌权之人,在下,可不敢靠近您,万一把您撞伤了,他就是在下的不是了。”萧灏看着皇后,说道。 这样的话语,如同火焰灼伤着皇后。 皇后痛心不已的摇着头,他再度伸出手想要抓住萧灏,但是这一次萧灏却没有在躲避皇后。 萧灏在想,他倒要看看皇后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这个毒妇。 见到这个状况,皇后微微笑了笑。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明萧灏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 很好,果然还是自己的骨血,是懂自己的。 皇后看着萧灏,开口说道:“好而,我好似知道你的你这个人一向要强,当然不希望母后强拳,可是如今那些谣言留下的东西还没有平息,甚至有更深一层的谣言如流传出来,若是这个时候,我好让你找安全的话对你只会是不好的,再说你是浓厚的文艺儿子,母后要掌权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因为了将来传给你你如今这样对待母后,你让母后情何以堪?年天下人要怎么说,母后和你呢好儿,你睁开眼睛看一看这天里过得江山心如今却实是母后在掌权,可是等到母后老了,不等不到那个时候,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你就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那如今让母后掌着权又有何妨呢?”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语,放在旁人那里绝对是能打动人心的,但是放在萧灏这里就不一样了。 萧灏的眼里哪还有什么亲情,有的只是权和利。 萧灏看着皇后只觉得皇后假惺惺极了。 “可是想要毒害父皇的人是你吧?父皇和我逼成这个样子的人是你亲手谋杀自己儿子的人是你,毁了自己的养女的人也是你皇后你看看你做过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好事情,你自己回首过去看一看,你在过去除了害人你还干过什么事情吗?”萧灏看着皇后,冷笑着说道,“还有,虽然我是很讨厌肖远没错,可是她的孩子还能不到你来下手,说到底她也是我们黄家的血脉,就算就算他再讨厌,可他也是皇家的人皇,室的血脉还轮不到你这个毒妇来下手,皇后,你听清楚了没有?” 萧灏这样的话,真真是字字戳到了皇后的心口上。 让皇后感觉自己能吐出许多狗血来。 但是面对着自己这个儿子,皇后还是无能为力的。 她绝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当初她为什么要害萧远的孩子。 还不是为了帮助萧灏夺得霸业。 而如今的这个时候,萧灏却开始埋怨自己。 很好,这就是她的儿子。 这就是他从小护到大一心呵护着,爱护着,想要一心扶植的儿子。 这就是他那个格外上心的儿子,如今却来要戳他的胸口,既然如此,那要这个儿子有什么用呢? “灏儿,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都是为了你好,你想一想,我以后的依靠只能是你了,就算如今我是掌管着生杀大权,可是这掌权能长多久呢?要不了多久,兴许你就会是登上皇位的人到时候,你想做什么,还做不了,到时候我还不是要依靠你,所以,我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呢?”皇后看着萧灏,这样说道。 然而,对于这份话语,萧灏还是无所触动。 他眼里看,不过是皇后在挣扎罢了。 萧灏冷冰冰的注视着皇后,缓缓开口,冷笑道:“别再跟我做戏了,皇后,你这副嘴脸可真是让我觉得恶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生母。皇后,你不仅谋害皇家子嗣,甚至还有谋害自己的丈夫和亲生儿子,你说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下不去手的事情呢?皇后啊皇后,我真是看错了你。”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痛心,让皇后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痛不欲生了。 然而萧灏依旧是那一服表情。 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看着皇后。 这样的表情灼烧着皇后的心灵。 “灏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对吧,你告诉我没有人蛊惑你。”皇后冷眼看着萧灏也这样说道。 她那样的目光,让萧灏有些害怕。 什么时候皇后居然也会这样看她了,她可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皇后怎么能这样看他呢? 但是萧灏却没有想想自己是怎么对待皇后的。 萧灏,这个人从来就不是那种孝顺善良的人,她是绝对你前秒救了他 下秒它就能为了利益往你心口捅刀子的人。 因为对着这种目光的惧怕,所以萧灏改口了,萧灏看着皇后的目光,开口说道:“其实儿臣原也是不相信的,但是重重事情让儿臣不得不相信,所以——” 听到自己儿子这样的话,皇后就笑了,很好。 总的看来,自己的儿子还是原来的儿子,并没有改变多少。 虽然很容易动摇这一点让皇后不是很喜欢。 “好,我知道了,你果然还是本宫的好儿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是不满的,但是这种时候我们更是要母子同心,然后对抗外力,虽然如今萧远被囚禁起来,但是也不乏有别的人敢针对你这些人,我们都是要一一拔除的。”皇后笑着看着萧灏,开口说道,“我知道,以你的身份是不方便去拔出那些人的,再说了,你亲自去做的话,对你后来的影响也不好,所以母后决定亲手为你除去这些人,为你铺平登上皇位的路,你觉得如何呢?” 虽然萧灏也知道这个路上有很多荆棘。 但是仔细想一想,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一直有人为他铺着路呢。 或者是顾和公主,或者是各种皇后和自己的部下,总之,萧灏还一直都是挺稳的。 而这一切不过是归功于她是皇后的儿子,是中宫的笛子吧了。 若是失去的这些身份向浩觉得自己怕是也没有这种待遇了。 所以皇后目前还有用,他还是暂时跟皇后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为上计。 “儿臣知道了,之前是儿臣莽撞了,顶撞了母后,儿臣在此对母后道歉,亲母后原谅儿臣,儿,臣也只是一时被奸人蒙蔽了双眼罢了。幕后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是怎么可能对母后您下手呢?”萧灏看着皇后,笑着说道。 皇后看到萧灏这样的笑颜,微微颔首,这才是他想要的儿子。 皇后对着萧灏颔首,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萧灏的背,说道:“好好好,心结打开了就好,我做母后的所希望的无非就是你平安喜乐罢了,然后登上高位是最好的了,当然,依我看,如今这局势,是你登上高位是必然的。” “儿臣也是这样以为的,嗯,母后今日想来也会很累的。所以拔出那些人虽然是要母后操心,但是母后若是用人的话,务必来跟儿臣说,可好?”萧灏笑着问皇后。 皇后微微颔首。 第二百六十五章 所谓心结 这样的话,他们母子之间的心结总算是打开了,虽然只有皇后一个人是这么想的。 不过明面上来看,皇后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之间的膈应了。 故而,皇后也算是放下了心。 随后皇后可算是跟自己的儿子好大一通谈话,然后才舍得放自己的儿子离开。 像逃一样的离开了皇后的宫殿,萧灏觉得自己的心里是十分不平静的。 毕竟要这样假惺惺的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后,萧灏心里还是别扭的慌。 不过这些都被她用她良好的演技给遮过去了,这就导致了,皇后其实什么都没发现。 以往的种种,让皇后回起来觉得还是可以的。 然而与此同时,在萧王府那,萧远有些着急了。 这些天来,叶景玄孙说换了并不愿意见他。可她也不是很容易就能染病的人,所以为什么叶菁璇不愿意见他呢。 不过小云知道这事业竞选自己的选择,既然是叶静萱这么选择的,那么他们没有办法说什么。 所以校园选择了尊重,也竞选,毕竟也姓全是自己的妻子。也不会做什么奇怪怪的事情,他们二人如今在一条战线上。也许是已经选累了他这一病也算是一个好好的休息。虽然说是会传染的病,但是校园以为有荣誉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校园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真的吗?”叶静璇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古韵。 江古韵笑着颔首,说道:“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去那个小城呆着,远离皇城的纠纷,若是有机会了,我和尚北指不定还可以去看你呢!” 叶静璇一笑,她扑在了江古韵的怀里。 真好,她还有江古韵和尚北这两个朋友,真好。 江古韵隐藏住了自己心中的悲伤,叹道:“你可以准备开始自己新的人生了,而我必须和尚北留在皇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呢。 叶静璇颔首,她说:“是了,就是这样了,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就可以走了。” “翌日晨再出发吧,”尚北劝道,“今日就走太仓促了。” “也好,”叶静璇觉得尚北说的不无道理,她说,“那么,我今日中午,就请你们两个吃一次最后在我是王妃殿的主人时候的午膳,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听到这话,江古韵和尚北连连摇头,他们二人说道:“怎么会呢,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共患难。” 叶静璇笑着颔首,她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下厨,说起来我也许久不曾下厨了,有些,手生了也不一定呢。” 看到叶静璇情绪转好,江古韵轻轻地笑了,她摇着头,笑道:“怎么会呢,我们静璇厨艺可是很好的呢。” 尚北在一边颔首,他也说道:“对啊,谁不知道叶静璇的厨艺很棒呢,你呀,可就莫要自谦了,这可让江古韵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听到尚北这话,江古韵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尚北,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依稀记得,你不会下厨的吧!” 尚北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个男子啊,男子不会做饭,哪有什么稀罕的,而你,是个女子!” 听到二人这样逗着嘴,叶静璇终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尚北和江古韵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让她宽心的,既然如此,她就不能让尚北和江古韵担心,毕竟这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她在萧王府最后的两个朋友了。 故而,叶静璇便亲自去了小厨房,精心地挑选着食材。 在叶静璇于小厨房之中忙活时,尚北低低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真该叫萧远来看看,看看叶静璇。”尚北这样说道。 江古韵抬起了头,看向了萧王殿的方向,她轻声说道:“萧远不可能来的,他知道自己得完全护住静璇,无论再怎么伤心,他也不会来的。” 尚北同意了这句话,萧远这个人,就是宁肯让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让自己在意的人被伤害。 “江古韵,等到一切平息了之后,我们去接回叶静璇,那个时候——”尚北认真地看着江古韵的眼睛,说道,“那个时候,你就和我走,好不好?” 这样的话,让江古韵有些吃惊。 随后,她看着尚北,微微地笑了。 没过多久,叶静璇便端上了午膳。 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使人食欲大发。 “静璇,果然,你的厨艺还是没有退步啊!”江古韵赞道。 叶静璇坐到了江古韵身边,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觉得,还是不如从前了。” 心境不如从前,味道自然也就不如从前了。 尚北却摇了摇头,说道:“叶静璇,我和江古韵都希望你好好地,在那个小城,也要勤给我写信,让我们知道你是平安的。” 叶静璇笑着颔首,说道:“我知道了,莫要客气了,快用膳吧。” 三人便开动起来。 此时,叶静璇看到了一边的流云,她笑着对流云伸出手,问道:“流云,不如也来一起?” 流云摇了摇头,她是奴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主子一起用膳的。 她看着叶静璇,答道:“还是算了吧,奴婢,可受不起。” 然而,叶静璇却摇了摇头,她拍了拍流云的肩膀,说道:“你要知道,到了那个小城,我就再也不是什么主子了,那个时候,我就只是静璇,而你,是我的流云妹妹。”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流云还是动摇了,她颔首坐到了叶静璇身另一旁,拿起了另一双筷子。 见状,江古韵和尚北相视一笑。 等到四人用过了午膳,婢女们已经把叶静璇的东西整理好了。 只是小小的一个包裹。 江古韵一愣,她迟疑地问道:“静璇,你的东西,不该只有这么多吧?啊对了,我已经帮你雇了翌日的马车,那个马车足够宽敞,你可以放心拿你的东西。” 然而,叶静璇却摇了摇头,她回答道:“我来王府,原本带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既然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那么那些萧远,陛下,各宮娘娘赏赐的东西,就都留下来,我不欠萧远什么。” 这样,正好断个干净! 尚北摇了摇头,他看着江古韵,眼神示意江古韵。 于是江古韵便提议道:“但是这些,也太单薄了,若是你不嫌弃,带上一些我的东西,毕竟以后相见无期,你用着我的东西,也算回忆我,可好?” 叶静璇想到江古韵这样关心自己,不好扫了她的兴致,便同意了。 于是江古韵就让自己的婢女去收拾了许多东西给叶静璇带上。 随后,江古韵和尚北离开了王妃殿,让叶静璇一个人再在王妃殿过一晚。 其实在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叶瑾萱并不知道肖远其实是在角落里悄悄看着的。刚才看到叶景轩亲自下厨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冲上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萧远想起了从前的种种,既然那么艰难,他和已经全都挺过来了,那么这个时候只是业绩先暂时生病而已,他又为何要那么多疑呢? “所以太监生病了,又瞒着我就说他不想让我担心,那么我也就尽力的全心全意的对付正事上面,让她安心,让她知道萧王府这个币港湾是永远存在的,并且也是永远安全的。”校园双手握拳说道。 司夜听到了她的话,在外面微微颔首,觉得自家主子真是越来越有忍耐力了。 “说起来,今日萧灏他,可是入宫了呢?”萧远回头问道。 司夜走了上来对着萧远颔首,说道:“那是确实的,不过我却以为她入宫一步一路红都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毕竟在那边我们有人手可以时时刻刻看着他,监视着他。” 至于那个人是谁,相信大家心里都是知道的。 听到这样的话销员变有些放心了,他只是担心万一太子和皇后和好如初的话,那么对他就不利的,不过看着与如今的局势,就算皇后和太子对外是和好如初的样子,不过校园形象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以为皇后和太子心里是再也和不了了。 “这就很稳妥了,那么还有别的事吗?我依稀记得是不是宫里头的木贵妃有孕了,茹金一直在避着皇后,我们就在制造一些事端,让穆贵妃安心养胎,不必去分神对付皇后,毕竟沐尚书也算是帮了很大的忙。”萧远说道。 木贵妃想到这里,下面就又想起了,说起来,让穆贵妃帮助他的人还是叶静璇呢,可是叶静萱却如今要躲着她不见校园,也不知道眼前为什么会这么选择,但是既然这是叶井泉的选择,他在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忍住尊重的液晶屏的选择,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子一方草率,一方不管不顾了。 “对,前一阵子还听说旁边萧灏的产业被排挤了一下,嗯,不过目前来看是没有大效应,不过我想坚持下去的话,应该也是会有结果的。”司夜说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问题 “所以呢,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稳下来,然后再稳下来。”萧远看着司夜,说道。 这个司夜也是明白的,但是他如今担心的不是自己和其他人能否稳下来,而是萧远能否稳下来。 如今叶静璇回避着不见萧远这件事,就是一件难事儿了。 可是如今说起来叶静也是染着病的。 染着病,病中不方便见萧远。 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是萧远毕竟作为叶静璇的夫君,萧远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但是其实这个也是叶静璇为了萧远考虑,可是萧远却不是很能理解叶静璇这个做法。 这就是一个难点了。 所以如今司夜希望的就是萧远自己能想通吧。 若是萧远自己想不通的话,司夜觉得自己也是没有旁的办法了。 这二人之间的事啊,还是要靠自己的想通。 “说起来,你觉得,为什么叶静璇不愿意见我呢?”嘘突然看着司夜,问到。 这样突然的转移话题,让司夜觉得有些不适应。 虽然从前王爷也会跟他说说这些事情,但是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王爷为什么突然要问他这个事情呢? 司夜有些为难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毕竟,司夜觉得叶静璇不见萧远是件好事情。 这样的话就不会把病传染给萧远。 如果叶静璇要见了王爷,那若是把病传给了王爷,这对他们的局势是大大不利呀! 如今萧灏和皇后表面上看起来联合在一起,虽然说这种联合是暂时的。 可是,也不见得他们就做不了什么大事情吧! 如此的思量,让司夜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对萧远说。 萧远看到了司夜忧愁的面孔,就觉得:罢了罢了,这件事也是强求不得的。 他看着司夜摇摇头。 最终还是自己说道:“我可以,完全把这个当做是她想要休息一段时间。毕竟前段时间真的太累了。这段时间我又很忙,但是,我也不能因为我很忙,就让她跟我一起累着,而且如今她病着,有姑娘在,其实什么病都不是要紧的,但是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有些累了,那么我作业她的丈夫我自然就要让她好好休息。” 这番话语让司夜有些惊讶,他原以为王爷一心想着的是,叶静璇完全是回避王爷而不去见王爷的。 可是,如今,王爷能这样想,真是让司夜觉得很惊讶。 看到司夜吃惊的表情,萧远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他从前对司夜的印象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萧远叹了口气,又说道:“既然,你说我们对萧远的产业的打击已经有了效果,那么就继续做下去,无论耗费多少金钱,人力,我们都要把这件事情做下去,然后用各种故事再说书楼中传开这件事,一定要做的隐秘些,不能让萧灏发现。” 听到话题转入正轨,这样的话,司夜才放下了心。 他看着萧远,微微颔首,说道:“在这件事情上,还请王爷放心,属下等定当竭尽全力帮助王爷创业,至于萧远那些产业,其实原本也没有做得多好,只不过是因为太子所开,所以让人信服些。前一阵子的各种流言已经让萧远的名声大为折损,进来萧灏又和皇后闹翻,属下到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不过,说起来,想来萧灏此时,已经跟皇后在明面上处于和好状态了,那么皇后一定会为此出手的,毕竟皇后还是相信自己这个儿子的,但是我以为萧灏绝对是没有跟皇后彻底和好,虽然说皇后觉得自己应该是跟萧灏彻底和好了。”萧远看着司夜提起了笔,记着一些东西说道,“虽然说萧灏跟皇后是亲生母子,可是他们两个人各有各自的打算,皇后从未把陛下当做自己的丈夫看,而萧灏所盯着的也无非就是我父皇的王位吧了,虽然盯着皇位,这是所有皇子都跟应该有的心,可是谋害亲生父皇这种事情,他怎么去下手呢?” 是啊,皇帝可真是萧灏的亲生父皇,萧灏能为了皇位对自己的亲生父皇下手,这个手段真是忍到了极致。 想到这里,司夜就觉得萧灏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如今他又想到自家王妃叶静璇的姐妹,叶诗岚是嫁给了萧灏作为太子妃的。 而且前一阵儿还痛失了孩子,想来,若是叶诗岚对于萧灏在没什么助力,叶诗岚就会被萧灏抛弃的吧。 想想这种待遇,司夜又转念想到了自家王妃受到的待遇。 自家王妃那是什么待遇,被王爷宠着疼着,甚至在最危险的时候,王爷首先想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家王妃。 虽然说当初也有种种不愉快,但是,如今,王爷和王妃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 不过如今似乎也是有个关卡要过呢。 但是想来王爷和王妃之间也不会有什么过节的吧。 毕竟二人的感情是那样的好。 而且一边萧远察觉到了司夜的走神。 他看着司夜的神态就能大约猜出来司夜究竟在想什么? 萧远想到司夜在想什么,轻轻笑了笑,开口说道:“好啦,这些事情都暂时不是主要的,她做这些事情,目的是不让我担心,那么我就不能为此担心,反而要更加投身于正事上面。所以我的属下似乎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吧,毕竟看到我一心扑在政事上,这才是作为我的手下应该看到的事情,不是吗?” 是了,一心扑在政事上面,这才是司夜想要看到的,他理想中的萧远的状态。 虽然一心扑到事业上,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但是把自己大多数心思扑在政事上,那也是很好的事情。 “是属下多想了,还请王爷恕罪,王爷,那么王妃那边就交给流云姑娘来好好照顾,你也是知道流云姑娘的一向心细,又跟了王妃那么多年,她是最能照顾好王妃了,再说你也不必担心,毕竟还有容雨姑娘在,容雨姑娘可是江湖神医,连尚北公子都说他的医术超出常人呢。”司夜抬起眸子认真的看着萧远,说到。 萧远看到了司夜对自己期待的目光,微微颔首。 但是司夜的这一番话也提点了他。 毕竟来说,尚北对他们帮了这么大的忙。 可是尚北如今还在狱中。 而且对这件事江古韵甚至没有提出异议。 甚至将古韵还一直在发挥着作用。 想到这里,萧远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 “我们现在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想方设法把尚北从牢狱里放出来,还有我们的司琴,如今也在牢狱里,她也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是不是也该想个法子让她出来了。”萧远看着司夜,缓缓说道。 想到这里,司夜摇了摇头。 司琴就是如今宫里的樱贵妃。 也不能说是樱贵妃了,她已经被皇后贬入大牢,褫夺封号,位子暂时保留。 “司琴是我们自己训练出来的人,若是让她就此折在大牢里,也确实可惜了,毕竟我们的司琴能歌善舞,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司夜看着萧远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们也确实应该想一个办法,把司琴和我们的尚北公子解救出来,但是如今皇后掌着权,王爷以为皇后会让您翻牌吗?皇后绝对不会看到这一点的,况且再加上萧远这个人心思缜密,下手阴毒,您以为萧灏也会让您得手吗?” “我们可以慢慢计划这件事不急的,但是我们主要是要悄悄派人混入狱卒中来好好照顾司琴和尚北公子,不然就是他们出狱的样子,一个比一个憔悴,那我可真是接受不了这一点。”萧远看着司夜,他长长叹出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桌子,叹道。 当然,这件事情司夜也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司琴说到底还是用他的法子训练出来的第一个优秀的女侍卫。 就让她这么折损在牢狱里面 ,说最舍不得的人,其实是司夜才对吧。 再加上尚北公子,那个人可是将来江古韵的良配,而且江古韵作为文阁大学士的女儿也帮了大家良多。 文阁大学士也确实是一个好人,在暗地里没有少帮萧远他们。 所以,就这么让文阁大学士的未来的女婿在牢狱之中受苦。 说起良心话,萧远和司夜等人都是受不了的。 “好,这件事情我们是得慢慢谋划的,不能急于求成。这样的话,反而会被皇后和萧灏抓住把柄,但是,我最担心的是皇后如今借机平息关于萧灏的流言,那么我们造成的影响就没有多大了,所以,是不是该另外想个法子呢?”司夜再度认真地看着萧远,问道。 听到这话,萧远觉得有道理极了。 毕竟如今来看的话,皇后应当是跟嘘明面上和好了啊。 皇后既然觉得自己跟萧灏和好了,那么,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萧灏。 毕竟萧灏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如果让皇后竭尽全力帮助萧灏的话,那么他所制造的问题在萧灏眼里都已经变成了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在梦里 “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呀,就集结王爷和属下的智慧,想来是想不出什么的。”司夜看着萧远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这一点萧远也是明白的过,而萧远就决定过一阵子就几日后的下午,就召集他的人来。 招集他,尽量招集他全部的人一同商议这件大事。 萧远心里是这么想着的,司夜见状也觉得倍感开心。 因为萧远这样重视大事情,对他们的未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点就让司夜非常开心。 他觉得自己要更加竭尽全力才是。 而另一边,叶静璇和贺文竹那里,二人当夜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这个夜晚格外安静,叶静璇在梦里梦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叶静璇梦到自己找到了各种药材,顺利救好了皇帝。 当时萧远和自己都非常开心然后皇帝醒来之后处决了萧灏和皇后。 从此之后就立了萧远为太子。 但是,那个时候,叶静璇发现自己竟然是有些不开心的。 萧远注意到了叶静璇的不对劲,他回着头看着叶静璇,轻声问道:“怎么了?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是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只是如今她作为太子妃,想到了从前的太子妃的遭遇吧了。 虽然从前的太子跟如今的太子也确实不是一个人。 可是——这种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叶静璇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没什么,不必担心我,我没有事情的,太子殿下,请你放心吧。” 听到了叶静璇对自己这样的称呼,肖远就觉得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从前的夜景璇从来也不管她叫尊称,只是偶尔戏称他为王爷,可那也只是在开玩笑的时候。 可是如今听起来叶静璇的语气,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就让肖远十分担心了。 萧远伸出手摸了摸叶静璇的头,他又摇了摇头,叹息着再度说道:“静璇,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夫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告诉我,因为我现在是唯一全心全意保护着你的人,而且我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这点你是知道的,所以静璇,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你知道吗?静璇。” 萧远说的这些话叶静璇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静璇跟萧远朝夕相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叶静璇和萧远的感情也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叶静璇当然是知道萧远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站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叶静璇若是告诉萧远自己只是单独的伤感吧,指不定萧远怎么取笑自己。 而且这点似乎说出来也不是很好,已经从觉得还是罢了罢了。 毕竟如今可是大喜的时候呢。 “你才封了太子这些事情我也不想跟你说,再说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所以你就放心吧,让你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请殿下莫要管妾身了。”叶静璇看着萧远,摇头说道。 萧远看着叶静璇这个样子,也叹了口气。 也许叶静璇又是累了吧,如果她累了的话,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萧远看着叶静璇再度将它入拥入怀中。 他叹息着,开口说道:“那好,我就给你一段时间休息吧,静璇,你要是累了就直接说,你莫要如此的状态,让我担心,你明白吗?你是我最记挂的人了,在没有旁人像你这边令我记挂了。” 也叶静璇看着嘘微微颔首,随后二人转身背道而驰了。 当时叶静璇的心里揪揪的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静璇有些害怕了,他害怕萧元将会离她而去。 毕竟登上高位,作为太子殿,然后有很多人给她送各种美人。 叶静璇觉得自己这个模样确实也对萧远没有什么再大的帮助了。 而且她的美貌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我该怎么办呢?萧远你也是我心心念的人,你也是我最牵挂的人啊,可是我一想到那些大臣对你有帮助,我就舍不得,或者舍不得拒绝他们,让他们给你来送美人来,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是有醋意的,就算我大方贤淑,端庄优雅,可是你作为我的夫君,我当然想一个人占有你啊。”叶静璇双手攥成拳头,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一旁的流云见状,赶忙走了上来,轻轻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说道:“太子妃娘娘,若是,您直接告诉太子殿下说,您不愿意的话,奴婢以为,太子殿下绝对会遵从您的意愿的,所以您这又是何必呢?” 流云说的话,已叶静怎么会不清楚的呢? 叶静璇可是比起流云来更为了解萧远的人。 但是那些人对萧远有太多的助力。 叶静璇觉得自己如今也没有多大用处了,与其看着萧元就这样站在太子之位上平平淡淡不如让那些人送美人上来,作为权势的工具。 叶静璇低下了头。 “可是太子妃娘娘,您可曾想过,那些美人真的是太子,愿意要的吗?也许他只是出于那些大臣的颜面不眠,他们难堪才收下的,您不这样以为吗?”流云再度伸出了手,轻轻拍着叶静璇的肩膀,问道。 想到这里,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虽然也是这样以为的。 但是,想想从前的霍孟兰,再想想如今还在府中的玉泉儿。 叶静璇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故而,叶静璇便叹了口气,说到:“是啊,我也是以为他是不愿意接受那些美人的,但是你看看他接受的样子,脸上没有半分的不悦,那么这就说明了他其实是欢迎大臣们给他送美人来的,我作为太子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毕竟作为正室要贤淑大度,优良端庄,而再往后,他将会入宫成为皇帝,那个时候我就是做皇后的人那个时候,你说说后宫佳丽三千人,到了那个时候,他能分我多少疼爱呢?我们还能回到从前的那个温和的时光吗?” 说到底,其实叶静璇心里觉得,若是萧远不做太子,永远只做一个萧王爷,而她也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萧王妃,那也是很好的生活呢。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话会让萧远失去了志气,与其让萧远失去了志气。 叶静璇觉得,那样的话还不如一直委屈着自己。 “可是,可是他的雄心壮志是登上皇位,然后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作为他的王妃,不,如今,我作为他的太子妃,我只有全心全意的支持他,帮助他,永远站在他身边,看见他叱诧风云,统治着这个国泰民安的国度,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不情愿的。”叶静璇看着流云,再度说到。 榴流云看着这个样子的叶静璇,心中觉得不忍极了,为什么? 为什么他家的太子妃娘娘要受如此之大的委屈,当年嘘不管不顾就把太子妃娘娘和自己丢了出去了。 他可曾想过自己跟太子妃娘娘在路上遇到的那些艰难困苦,又可曾想过,自家娘娘当初为了救和皇帝所受的那些苦难。 而如今萧远就为了他自己的理想抱负,居然敢让她们的太子妃娘娘受这样的苦难。 流云心里为太子妃娘娘觉得十分不值得了。 不过流云心中也清楚,叶静璇这样深深爱着萧远。 叶静璇是怎么会舍得让萧远为了她自己而牺牲他的政治抱负呢? 流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开口劝道:“太子妃娘娘,奴婢以为不如,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像当年一样,当年我们是回来了,可是此次我们一走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好吗?毕竟这个京城有那么多阴谋算计,将来太子殿下也不是属于您一个人的了,既然如此,就请娘娘带着奴婢走吧。” “但是我一走的话,兴许萧远,心里会难过的。”叶静璇看着流云,很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叶静璇还是抓住了流云的手,摇着头说道。 看着这个样子的叶静璇,流云再度叹了口气。 故而,她再度劝道:“太子妃娘娘,您听我说,无论他心疼与不心疼,这种事情都是您将来不会知道的,可是我们现在离开这个京城的话,我们不仅可以过的很好,甚至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时间,会冲刷走一切的痛楚的,而且将来您只是单单作为太子殿下的子民,您也会在天黎国过的很幸福。” 这个话听起来十分诱人了,叶静璇心里却还是想着萧远。 因为若是自己走的话,萧远心里指不定有多么痛楚。 当初她说了跟萧远此生此世永远不离不弃。 但是这个时候她居然跟流云一样,萌生了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念头。 叶静璇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在这个时候,叶静璇的心里是十分纠结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走还是留。 留在这里,她只能受委屈。 走的话,可能获得幸福,但前途还是凶险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走 “不,我以为我必须留在这里,永远帮助着萧远,这是我当初许下的诺言,我不能违反我的诺言,若是流云你觉得不甘心的话,你觉得你看着我不开心的话,你就走吧,我会送给你一大笔银子,毕竟你服侍了我那么多年,这个时候你也该休息休息了。”叶静璇看着流云,叹息着,说道。 流云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开口说道:“太子妃娘娘,您这话的意思,居然是要赶奴婢走吗?” 看到流云这样曲解自己的意思,叶静璇心里也觉得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看不惯如今我的处境,若是你看不惯的话,我想你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 “不当初在业服,那么艰难,奴逼都和娘娘您挺过来了。如今我们享受着荣华富贵,罗宾为什么要走呢?”刘云看着叶瑾萱,摇着头,说道。 对于这点,叶静璇很是满意了。 她笑着摸了摸有刘云的头。 很好,只要刘云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和刘云都是能一起挺过来的,这样就很好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鸟鸣叫醒了叶静璇,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啊。 但是,这个梦也点响了叶静璇。 若是将来萧远真的成了太子的话,叶静璇会不会跟梦里的自己变成一个模样呢? 叶静璇如今还不能知道这一点。 她轻轻的起身,然后给自己换好了衣服,梳妆。 最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犹豫了。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校园的,就算流云那样说了,就算流云那样迫切的希望我离开,不愿意看到我受苦,可是那是我自己许下的诺言,再艰苦困难,我再感觉痛苦,我都不能离开萧远,因为他的身边总是有我的位置的,我是他的正妃,我是他的妻子。”叶静璇看着铜镜之中美丽的自己,笑着说道。 随后,叶静璇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此时,一如既往的,她看到了贺文竹站在自己的房间前,邀请自己一同去用早膳。 叶静璇退回了房间,看看自己收拾好了自己全部的东西。 便颔首,跟着贺文竹一起用了早膳。 用过早膳之后叶静璇去退了的房间。 最后贺文竹都带着叶静璇继续上路了。 因为在这里也算是耽搁了一天,所以这次贺文竹跑得格外的块。 在路上叶静璇她能感觉到夏日的风,这样猛烈的吹挂着他的面容。 让她的脸上都觉得有些丝丝的疼,但是叶静璇知道,这就是为了赶路。 所以后路他跑的这么快,这当然是好事情。 “贺文竹,你并不觉得累吗?”在路上,叶静璇突然问到。 听到叶璇这样的问话,贺文竹愣住,他摇了摇。 有什么可累的,他可不觉得累,叶静璇这样轻,虽然也不是特别轻,但是绝对他可以撑的住,再说他们所带东西也没那么重。 “无妨的,无妨的。你要记得,其实我的力气很大的,再说了我是江湖中人,若是这么一点路就觉得累的话,那我还怎么配的称得上是江湖中人呢?再说了,我们离那里还那么远,为了让你尽快赶过去,我肯定是要竭尽全力的奔跑啊。”贺文竹看着叶静璇摇着头,说道。 叶静璇听到何文竹的这样的话,觉得感动不已。 她看见何文朱微微颔首,决定等到自己找到了所有的药材,一定要重重谢谢和文竹。 但是一想到贺文竹是江湖周人,好像对银钱什么的也上不了心思。 叶静璇就要开始思考自己到处要怎么感谢贺文竹了。 看到叶静璇安静了下来,贺文竹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叶静璇安静一点就一点吧,这样的话到时更方便他专心致志地赶路。 在路上,二人只是这样静静的相顾无言。 虽然说贺文竹也没有看叶静璇,但是叶静璇,却是一直在贺文竹怀中,看着贺文竹的。 这样的人,喜欢穿白色的衣裳,这种素色淡雅的人一般都是清高自傲的。 叶静璇这样想着,那么清高自傲的人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梅花? 对,梅花也是一个品节高尚的花儿呢。 但是美花的话,似乎并不是每个季节都开的花儿。 这样的话 就不是很好了。 叶静璇想着。 再说了,贺文竹是个男子,又怎么会那么喜欢花呢? 那这样的话,似乎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谢礼送出去了的。 叶静璇这样想着。 但是贺文竹帮了这么大的忙,叶静璇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他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叹息着。 那么,她要怎么感谢贺文竹呢? 哎!这个时候叶静璇也不方便问和文竹。 因为后文主要专心赶路,叶静璇想着若是自己问的话,贺文竹一定要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之后要怎么说。 也是呢,总不能告诉贺文竹说自己要送她礼物吧。 要不然的话,贺文竹一定不会接受的。 因为和文竹说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而且若是自己不安全活着的话,会有损和文竹江湖大侠的名声。 所以,这个时候的叶静璇可以说是十分为难了。 她低下了头,安心的看着自己的包裹,摇了摇头。 心中想到,算了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啦。 等到时机到了,她肯定是会给贺文竹谢礼的。 无论贺文竹收与不收,那都是她的一份心意了。 于是,这一路上二人却没有在说什么话。 到了中午的时候太阳大了,叶静璇觉得很热,他看着贺文竹的脸上也出了汗,便伸出了手,轻轻为贺文竹擦了汗。 然后叶静璇开口,说道:“好啦,也到了这个时候了,昨儿这个时候我们似乎是在休息呢,现在我们也应该下去休息休息了就算你说会耽误赶路,但是我想我的病人也不是那么着急的,所以好好休息一下吧。” 听到叶静璇的话,何文卓立刻找了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把叶静璇放了下来。 随后贺文竹环视四周,找到了一家客栈。 二人去了客栈订两间房间,然后又在客栈用的饭。 随后二人就各自去午睡。 叶静璇这一觉便睡了一个时辰,可能是今天真的很热吧。 等到叶静璇醒来的时候,贺文竹已经精力充沛了。 他看着叶静璇,对叶静璇说到:“怎么样,我觉得你的身体还是太差了,这点的热量都受不了的话,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感赶路呢,所以顺便忍耐一下吧,虽然你真的很累,我也能看出来你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是要想想你的病人,如今还在苦苦等着你,所以你必须忍一忍。” 听到和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还是有些震惊的。 说实话,叶静璇觉得贺文竹应该是蛮心疼自己的,因为自己毕竟也是一个弱女子。 在贺文竹眼里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那种弱女子。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贺文竹应该是很心疼自己的。 可是,这个时候喝贺文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叶静璇感觉得,十分震惊了。 但是其实叶静璇心里也是知道的。 和文主绝对是以为这样自己的弱女子,这样弱的体质,全都是因为小时候受到那种温柔对待过来的。 而且叶静璇也从小不受风吹雨淋日晒的,当然要比旁人格外娇贵些。 想来贺文竹是十分看不起她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叶静璇想着那样的话和文竹接受自己谢礼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我确实是个弱女子体质很差,可是我也已经在努力磨练自己了,毕竟我也不想一直这么娇贵下去,这样的话对我还要对我的家人都不是件好事情。”叶静璇看着和文竹,笑着说道。 贺文竹听道叶静璇的话,微微颔首。 其实他是真的很好奇,叶静璇的身份呢。 叶静璇这样看起来貌美如花的一个女子,她的家人却放心她一个人出来。 特别是那个医师也真是大胆,居然让这样一个娇贵的女孩儿一个人出来。 贺文竹想着自己见了那个医师,一天要好好跟她训一顿。 就算那医师也是个女子,可她也该知道一个弱女子出来多么不容易吧。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医师的名字叫做什么?”和文竹看着叶静璇,突然问道。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的意思说了,既然她对我的病人诊治的话,那么就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这件事情我还是不能告诉你的,不过我的医师,她确实是一个好医师,这点你知道就好。” 这样的话,让贺文竹感觉到那个医师神秘秘的样子。 说不定不是什么好人。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 虽然看起来叶静璇的面相上十分相信她的。 既然如此,那个医师是叶静璇相信的人,那么他就暂且相信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也许 再说了,说起那个医师是坏人的可能性,也许就那么一丁丁。 毕竟叶静璇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都能相信她的话,贺文竹觉得,那个女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人。 所以贺文竹就放下了心来。随后他又带着叶静璇继续赶路了。 在此后的路上,二人在没有说话。 直到傍晚时分,叶静璇看到天边的夕阳,觉得它格外耀眼动人。 故而,这个时候,叶静璇便开口问道:“我们如今可是到了巴比伦国的境内了,我看着的夕阳似乎是不像乾坤国国的夕阳呢。” 这话让贺文卓觉得很奇怪,他觉得夕阳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子。 怎么叶静璇居然说这里的夕阳不像乾坤国的夕阳呢? 再说了,他们如今就是在钱坤国境内,那他们还尚未出国门。 虽然也确实是离巴比伦国很近了,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出了乾坤国的国门,所以贺文竹就摇摇头。 原来还没有出国门啊,叶静璇想到这里就有些低落,他们走的这么慢吗? 可是叶静璇觉得他们尽快了,然后她继续看着和文竹,又问道:“这样说的话,我们还有多久能出国门呢?我感觉你走的很快了,可是,为什么我们到现在到有还是没有出国门。” 叶静璇这样的话,就让贺文竹觉得叶静璇是觉得他们走的太慢了。 贺文竹就想着想着,果然还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能轻功不过关,所以不能尽快的送叶静璇去巴比伦国。 贺文竹有些低落,但是他看到叶静璇充满希望的眼睛,就立刻燃起了生气。 他看着叶静璇,说道:“就快了,如今下的夕阳,却是这个样子的,我想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到的,毕竟这个夏日,你,你也知道夏日的白天格外的长一些。” 这个叶静璇当然是知道的,虽然说现在夕阳要下山了,但是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挺晚的了。 毕竟现在的白天更长些。 再说了,钱坤国这儿的夕阳落山总是比旁的国要晚一些,这一点叶静璇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贺文竹也已经走了很久,叶静璇知道后,觉得贺文竹肯定也觉得很累了。 所以,叶静璇就看着贺文主,说道:“好了好了,这个时辰了,我想我们应该也找一个客栈住下来,然后好好的歇一歇,这个时候你也很累了,夕阳落山,你看着夕阳多美好,我们要趁着太阳最后的光辉的时间,赶紧去找一个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贺文竹听到的叶静璇这样的话,感觉到叶静璇在体恤自己。 他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觉得叶静璇真是个温柔美好的女子。 所以,所有的错误都有他的事,他走的太慢了,不能让叶静璇尽快的赶到目的地。 贺文竹心中不禁有些自责,但是当他看到了眼前的笑容之后,就立刻觉得一定要拼尽全力。 拼尽全力的话,他也就是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了,叶静璇一定不会再怪她什么的。 再说了,叶静璇这样温柔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怪罪别人呢? 他知道眼前这样的人是一个温柔的对待世界上所有生物的人,他也知道叶静璇这样温柔美好的女子,一定一定不会在意自己走的多慢的。 毕竟说起来他的路程,他走路的速度,他用轻功的速度,已经比那个马车快的太多太多了。 既然叶静璇计划是架着马车走的话,那么他们的时间一定还是很多这样的话。 贺文竹想,自己还可以和叶静璇还能相处好长一段时间的。 这样想着 的贺文竹的嘴角就不禁洋溢起了笑容。 叶静璇注意到了贺文竹的笑容,觉得有些疑惑。 她觉得自己似乎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吧,怎么贺文竹都这么高兴的样子呢。 叶静璇算有些迷惑,但是还是没有问出来。 随后,贺文竹就跟叶静璇远走。 叶静璇指着天边的夕阳,突然对着贺文竹,说道:“你不好好看一看嘛,这夕阳多美好啊,你看前面就是一家客栈,我们可以停在这里观赏一下这夕阳的美好,你觉得如何呢?” 贺文竹顺着叶静璇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美丽的夕阳。 这夕阳可真是美好啊,它红红的,又带着那种温柔的颜色,就让侯文竹觉得很开心,这种温柔太美。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在江湖中行走,贺文竹一向都是急匆匆的生活。 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去。 他何曾看过这样美好壮丽的夕阳呢? 在夕阳的照耀下,二人的面容都格外温柔。 火红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火烧云在天边闪耀着格外美丽的光芒,红色的,橙色的,还有白色的云。 甚至在天空的投影之下,贺文竹还能看到蓝色的云在天空中飘着。 那种壮丽的景象,不是谁都能想象的出来的。 一寸阳光从云间穿过去,打在大地上。 虽然阳光的颜色已经暗淡,却还是笼罩的那种淡淡的温馨和温暖的气息。 如此美丽的景象,可真的是天下奇观。 贺文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这种气象,把他的思绪拉回了他的小时候。 他记得小时候似乎他跟一个女子,一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女子也是这样,站在夕阳之下,静静的看着,夕阳照耀着他们两个人的。 那个时候,一切都是自己温馨又美好的。 不像如今,但是贺文竹觉得他的如今有叶静璇在身边,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虽然,和文竹在心里知道叶静璇能陪自己走的,不过是一段路罢了。 自己小时候陪着自己一起看夕阳的那个女子,陪自己走过的,也不过是那么小小的一段路罢了。 但是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段路,能在后文主的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和文竹觉得自己也不算后悔了,毕竟没什么不值得的,他走过的路就是他走过的路,陪他走过的人,有的是无怨无悔的。 和文竹这样想着,他欣赏着天边的夕阳。 而此时,叶静璇的心思却是不同的。 她觉得自己能透过这个夕阳看到萧远的脸庞。 萧远此刻一定是在思念着她呢。 兴许这个时候萧远已经知道了自己有病,然后正在煎熬着苦苦煎熬着。 她知道江古韵的演技很好,一定可以骗过萧远。 所以叶静璇根本就不用担心。 但她担心的就是万一萧远很伤心的话,那该怎么办? 因为江古韵这个样子,又不可能近距离见着萧远。 若是那样的话,萧远的心思一定是不平静的。 不平静的话,就一定会被人钻了空子。 那带来的种种结果,叶静根本就不敢想。 不过,这个时候,叶静璇倒是觉得这个夕阳这样安宁,一定会庇佑她和萧远的,虽然萧远是一定会胜利的。 毕竟,她知道萧灏那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上天绝对是会惩罚萧远的。 谋害自己的亲生父皇,她也觉得萧灏能下的去手,真真是一件奇事了。 这个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要渐渐消失了。 叶静璇亲眼看着夕阳渐渐的消失去,然后,最后一簇阳光也收敛了起来。 即使是在夏天,太阳落山之后,叶静璇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寒意。 虽然这种寒意根本就不是因为天气原因导致的,而是叶静璇的心理状态让她产生了这么一丝寒意。 和文竹注意到了,叶静璇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夕阳消逝的地方,他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的美丽的的脸庞,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要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夕阳真的是很美好的东西,可是越美好的东西就越容易稍纵即逝,所以我们一定在他最美好的时候,好好珍惜他,抓住他让他最美好的时候被我们记在心里,永远怀念着。” 越美好的东西就越容易稍纵即逝吗? 叶静璇摇摇头,她并不这么认为的。 但是如叶静璇的性子却是不同了,她确实也觉得越美好的东西确实越容易消失。 但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不是在他在的时候好好珍惜他,而是永远的留住他。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只是微微颔首。 随后二人就一道进了客栈,要了两个房间,一道用了晚膳,然后就出去走了走。 在这里,天上的星星也格外闪耀。 闪耀的星星的光芒打在叶静璇的脸上,叶静璇被星星的光芒笼罩着。 她也看到皎洁的月华在众星之间,是那样的耀眼明亮清澈。 月亮总是一个令人相思的东西呢。 睹物思人,叶静璇叹息着。 贺文竹确实没有注意到叶静璇的这一声叹息,他只是静静的观赏着月亮。 “月凉如水,”叶静璇对着月亮伸出了手,说道,“就算是在夏天里,到了晚上也总是比白天要凉快许多呢,而且这个时候的风也格外温柔。” “所以该回去了,万一着凉了可就不好。”贺文竹说道。 叶静璇颔首。 第二百七十章 出 故而,叶静璇便跟着贺文竹回到了客栈。 二人也在晚上,算得上是一夜好眠。 翌日晨,二人又要出发了。 今天早上叶静璇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的,已经从想着似乎这几天叫醒她的,都是这样清脆的鸟鸣声呢? 即使是夏季,鸟鸣声也依然是那样清脆干净,这却让叶静璇觉得愉悦极了。 因为这份愉悦,所以叶静璇好好的决定打扮自己一番。 故而,这一日早上的时间格外长些。 和文竹在外面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他一想到叶静璇是一个女子,所以还是没有推门而入。 等他看到叶静璇的身影映入自己的眼帘的时候,贺文竹直接给愣住了。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这份震惊,她有些惊讶。 怎么,很好看吗? 其实方才叶静璇对着铜镜梳妆的时候,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的。 但是此刻看到了贺文竹这个样子,叶静璇就觉得,想来自己的样子,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然后贺文竹看着自己面前的叶静璇,她可真如九天仙女下凡间。 发髻绾成了一个流云髻,看起来端庄大方又优雅干净,发间斜插着几个簪子。 在发端是一朵可爱的淡蓝色的小绢花,看起来不甚起眼,但是贺文竹注意到了叶静璇的这个打扮。 再往下看去,发边是一支精巧的步摇,带着流苏和小小的珍珠,浑然天成,看起来是格外动人的。 随后,再顺着三千青丝往下看去,是一只鎏金簪子,簪子尾部雕着精巧的花儿,点缀着几颗碎蓝宝石,看起来清秀极了。 然后,再说叶静璇的绝世容颜。 弯弯的柳叶眉含着三分笑意。 一双会说话的杏仁眼带着点点涟漪,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温柔。 那可爱的鼻子也是看起来分外精致,鼻梁也较高,因此,看起来五官都有格外的生气。鼻翼也十分可爱了。 然后,那因为夏季的炎热而微微泛着粉红色的脸颊,真真是让贺文竹觉得人面桃花。 再往下看去就是嘴唇。 叶静璇的这张嘴,却也是十分美丽的,不像她的鼻子那样可爱,这张嘴微微翘起来,带着一些妖娆在里面,却不是那么的妖娆,是那种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美艳,完全不觉得刻意。 细观整张脸,贺文竹发现,叶静璇的耳朵也是很可爱的,耳垂上点缀了珍珠,和她发上的发饰呼应着,看起来也是十分动人的。 一个天鹅颈,看起来洁白嫩滑无比,在脖颈下面,还是挂着璎珞。 玉璎珞却以为叶静璇这一身打扮给人带来了清凉的感觉。 这一身衣裳却比起其他的,算是普通了。 不过,这样的温柔的水蓝的颜色,穿在叶静璇身上也是十分好看的。 原本水蓝色是显黑的颜色,可是穿在了叶静璇的身上,就是那种,反而衬托出来叶静璇的肌肤如雪。 肤若凝脂,大约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整个裙子很简单,却也平常,让人看不厌。 这个样子的叶静璇,真真的是绝代佳人了。 “我说,你还是不要好好锻炼身体了。”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有些疑惑,毕竟,昨天贺文竹才说让她加强锻炼的。 看到了叶静璇疑惑的眼神,贺文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若是加强锻炼了,就没有你原本的那一分气质了,不是吗?” 气质?什么气质? 叶静璇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的气质有多么好,但是如今,贺文竹这么说了,叶静璇就觉得其实自己也是不错的。 她看着贺文竹,微微笑了笑,说道:“所以说,人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若是我改善了自己的缺点,讨厌我的人并不会变得不讨厌我了,喜欢我的人,却也并不会因为我改善自己的缺点而多喜欢我多少。” “既然如今我有这个能力让你这样赞颂,那我又何必在意旁的东西呢?”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着,说道。 听了叶静璇的话,贺文竹觉得有道理极了。 既然叶静璇有能力在别的方面令人折服,那么,叶静璇为什么要在意自己的那么一点点的缺点呢? 虽然说,以美貌为优点,却也是不长久的,但是贺文竹看中的,其实是叶静璇的气质啊! “你说的很多,”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道,“不过我以为,你若是这个样子下去的话,我可能护不了你。” 这样一句玩笑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那你要我怎样下去?” 然后,叶静璇就看到贺文竹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一个纱帽,递给了叶静璇。 叶静璇接过了纱帽,哭笑不得。 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非是要我带着帽子用早膳不成?”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一愣,似乎,是很不方便呢。 “那你莫要出去,”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道,“我去,给你把早膳端上来,可好?” 叶静璇一想到,这样的话就算是贺文竹服侍自己了,叶静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贺文竹这样认真地看着叶静璇,叶静璇又迟疑了。 “那好,我多谢你了。”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道。 贺文竹听到叶静璇感谢的话语,微微摇了摇头。 他帮了叶静璇那么多次了,这个感谢的话,也常常听到,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谢。 当然,贺文竹并不是贪图银钱,只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若是叶静璇给他一个贴身的物件或者旁的东西作为纪念,贺文竹也是很开心的。 但是,叶静璇没有什么表示。 不过,谁让叶静璇是那么动人呢? 贺文竹想着,无论叶静璇是给他一句感谢的话也好,或者到时候要赠给他什么东西也好,他也会不计较地一直帮助叶静璇的。 这个时候,贺文竹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对着叶静璇的那份感情。 无法言喻的感情。 随后,贺文竹端了早膳上来,叶静璇就在房间内用了早膳。 “我也该出去了。”叶静璇说道。 贺文竹又指了指那个纱帽。 虽然,那个纱帽并不好看,叶静璇却觉得,既然这是贺文竹的要求,她就是戴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故而,叶静璇就去拿起了纱帽,稳稳当当地戴在了头上。 “怎么样?满意了吗?”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道。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颔首,笑道:“这样才好嘛,我们出去吧。” 随后,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走出了客栈。 客栈老板看着叶静璇和贺文竹,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奇怪,但是既然是这个样子,他们是住店的,况且也没有亏欠他房钱饭钱,所以,客栈老板也就没说什么。 贺文竹和叶静璇出了客栈,贺文竹就再次抱起了叶静璇。 然而这个时候,叶静璇却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昨日,她就那么思念萧远,今日,她却被另一个男子抱着。 叶静璇觉得,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萧远。 但是,这个样子,也是她为了拯救皇帝所做的,所以,萧远一定能理解的。 再说了,萧远宠爱那些庶妃,叶静璇不也是没有计较吗? 如今,不过是叶静璇为了公事,在旁的人怀中罢了,萧远怎么会吃醋呢? 故而,叶静璇就继续安然地坐在了贺文竹的怀中。 原本贺文竹其实是感觉到了叶静璇的挣扎的,他当然也是想要问一问的。 但是,既然叶静璇这个时候又安定了下来,他也就闭口不言了。 这一路上,二人继续是没有什么话语,显得格外地安静。 而另一边,东宫太子府内。 叶诗岚听到萧灏回来,觉得十分开心,再加上这几日,萧灏和皇后重归于好,这点,也是叶诗岚喜闻乐见的。 “妾身见过殿下。”叶诗岚迎在了萧灏面前。 萧灏看到叶诗岚,微微笑了笑,说起来,叶诗岚的样子也还是不错呢。 他今日,虽然说在皇后面前演戏,心情不大好,但是正好,叶诗岚在,就用叶诗岚发泄一下吧。 “爱妃。”萧灏看着叶诗岚,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说道。 叶诗岚微微颔首,说道:“妾身在呢,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你说本太子有什么吩咐啊?”萧灏看着叶诗岚,笑着问道。 原本叶诗岚还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当萧灏的手抚摸到了她的脸上的时候,叶诗岚就知道了。 故而,叶诗岚笑着看着萧灏,说道:“那么,太子殿下,请吧。” 下一秒,萧灏就将叶诗岚过肩扛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叶诗岚觉得这个样子很难受了,但是,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萧灏是十分开心的。 所以,叶诗岚什么话也没说。 来到了太子妃殿内,可馨乖巧地立在那里,她看到萧灏和叶诗岚的样子,连忙行了个礼匆匆退了出去,并且贴心地为叶诗岚和萧灏关上了房门。 “你这屋子,却有淡淡的香气呢!”萧灏看着叶诗岚,赞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芙蓉帐 “这是花果的香气,”叶诗岚看着萧灏,笑着说道,“妾身一向喜欢花果,因为那些香料用不好就会伤身子,故而妾身甚少用呢。” 叶诗岚的这番话语令萧灏满意极了。 作为他的太子妃,又是一个有着极大助力的太子妃,如今愿意为了给他生下孩子,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真是令萧灏愉悦极了。 他看着叶诗岚,伸出了手。 只听“嘶”一声,叶诗岚的衣直接就被萧灏开了。 “殿下——”叶诗岚有些害羞了。 毕竟,他们还是站在室内呢。 萧灏看着叶诗岚,摇了摇头,说道:“本太子像要在哪里就要在哪里,这里是本太子的地方,你也是本太子的人,怎么,不行吗?” “妾身,遵从夫君的安排。”叶诗岚看着萧灏,伸出了手开了萧灏的扣。 萧灏看着叶诗岚,微微笑了。 这个样子的举动,他,很喜欢呢。 叶诗岚可真是个会讨好人的小妖精。 虽然是他的正妃,可是萧灏知道,叶诗岚的母亲也是个狐媚的妾室,从妾室爬到了正位,那么叶诗岚作为这样的人的女儿,自然是带着媚态的。 叶诗岚开了萧灏所有的扣,萧灏也伸出手去了叶诗岚身上全部,他抱起叶诗岚,让叶诗岚在自己身上。 “殿下——”叶诗岚觉得有些含羞,这个样子的举动,从前还是没有过的呢。 “放心,你不会掉下来的。”萧灏说着,就将叶诗岚按在了一边的门上。 叶诗岚一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灏就已经撞击开来了。 “——”叶诗岚准备不及时,被萧灏冲撞了这么一下,真真是很疼了。 然而,这一声叫,在萧灏耳朵里,听起来却是十分动人。 如许滴滴的声音,让萧灏真的是不能了。 他将叶诗岚按在门上,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按着叶诗岚,运动不止。 门因为萧灏猛烈地击打而激烈的晃动着,可馨在外面看到这扇门,摇了摇头。 算了,太子殿下也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太子妃娘娘了,一时情不自禁也是有的。 故而,叶诗岚就在门上承受了萧灏的这一次冲击。 原本,叶诗岚以为要结束的时候,萧灏却突然伸出了手轻轻地按住了她之间。 “——”痒,痒,却有趣味。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觉得十分难受了。 看到叶诗岚的表情,萧灏十分满意,他又伸出了几根进去轻轻地送着。 “唔,嗯……”叶诗岚反而是因为这样而变得多了起来。 萧灏误以为自己还不如这几根手指,却激动了。 不过,叶诗岚这个样子的举动,真的很好看。 萧灏便在心里原谅了叶诗岚。 他看着这个时候的叶诗岚,不得的样子,就觉得好极了。 萧灏就这么用手指弄了叶诗岚许久,甚至感觉到叶诗岚湿哒哒的。 终于,萧灏觉得玩儿够了,他就抱起了叶诗岚,重新进入了叶诗岚,只觉得舒服的。 叶诗岚反应不及时,这一下子,用生生地弄疼了她。 而且,已经很久了。 萧灏还是按着叶诗岚在这扇门上。 “太、太子殿下……”叶诗岚艰难地开口。 听到叶诗岚对自己的称呼,萧灏加快了动作,问道:“你叫我什么?” “夫君……”叶诗岚改口,说道。 这一声“夫君”哒哒的,听起来就是在拨人的心弦。 “怎么?不够舒服?”萧灏看着叶诗岚,问道。 叶诗岚摇了摇头,说道:“这门,这门,会坏的——” “不会的,”萧灏笑着抱起了叶诗岚让她整个人的重力都在自己的身上,说道,“走吧,你若觉得这个样子不够好,那我们去屋里。” 叶诗岚看到,床离这里还很远,而萧灏走的每一步,就是对叶诗岚的冲击,叶诗岚觉得极了。 “夫君,妾身可以自己走的。”叶诗岚强忍着,说道。 听到这话,萧灏放下了叶诗岚,伸出了手继续捣鼓着她,问道:“哦?你可以自己走?” 叶诗岚被萧灏快速地揉着,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嗯——”出口,竟是这样惹人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更是像对萧灏的邀请。 听到叶诗岚的声音,萧灏笑了笑,继续将叶诗岚裹在了自己身上,说道:“我可不认为你自己能走。” 就是这么从她的殿门口走到她的床前的这一段路,叶诗岚却觉得走得很长。 萧灏这样抱着叶诗岚,叶诗岚就这么待在萧灏的怀中,她觉得萧灏走了很久很久,这个路上,萧灏就是故意的走这么慢。 然而,叶诗岚没有理由去反抗,因为,她是萧灏的妻子。 直到叶诗岚觉得过去了很久之后,萧灏才将叶诗岚放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接住了叶诗岚,萧灏也随之上来。 随后,萧灏大手一扯,直接放下了帘帐。 “夫君……”叶诗岚看着萧灏,喃喃道。 萧灏笑了笑,伸出手在叶诗岚胸前,说道:“怎么?” 这么一出又让叶诗岚觉得难受,她看着萧灏,带着令人沉醉的形态。 见状,萧灏大悦。 他伸出手继续着,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 可是,即使是这个样子,叶诗岚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唔,嗯,夫君……”叶诗岚看着萧灏。 这样的声音正是恰到好处的,萧灏听到这样的声音又怎么可能放过叶诗岚呢? 他狠狠地在叶诗岚前着,说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想来就是此时了。” 说着,萧灏伸出手,将叶诗岚头上的发饰尽数拿去,扔在了地上。 几声清脆的响声敲在了叶诗岚心上。 那些配饰,可都是十分珍贵的啊。 萧灏看到叶诗岚眼里流露出舍不得的表情,笑了笑。 “你在不舍什么?只要你讨好我,”萧灏说道,“你想要什么没有,所以,尽力吧。” 话音刚落,萧灏的手就从叶诗岚的面前拿开,按住了叶诗岚,又加快了动作。 叶诗岚听到萧灏这样的话,微微颔首,然后也抱住了萧灏,用自己的交给萧灏。 这种感觉刺着萧灏,他恨不能死在叶诗岚这里。 而叶诗岚也是在努力的配合着萧灏,让萧灏不已。 “哈——”这一波尽兴之后,萧灏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 叶诗岚看着萧灏,已经累得没力气说话了。 “呼呼呼……”叶诗岚只有大口喘气的力气了。 可是这样的喘气声,在萧灏耳朵里头,又成了叶诗岚的邀约。 “没够?”萧灏问道。 叶诗岚根本没力气回答萧灏。 萧灏就当成,是叶诗岚默认了。 于是乎,萧灏又再次顺着叶诗岚而上。 这一次,叶诗岚的整个虚了。 萧灏摸起来格外顺手。 他甚至拍了拍叶诗岚。 然后,也不管叶诗岚是什么表情,就继续运动了起来。 “哐——”萧灏因为用力过猛,床上的水晶帘子掉在了地上。 可是萧灏丝毫不心痛,他只想着狠狠地要了叶诗岚。 叶诗岚感觉到萧灏在自己送着,萧灏真的是有怪力的人。 在情这件事情上,她就从未见过萧灏累了。 真是实在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衡量一个人,尤其是在情的事情上,身体是最实在的,人的本能终会有得以释放的地方,在对的时机,和对的人。 可是,这个时候的叶诗岚渴极了,她没什么劲儿去喊去叫,就这么任由萧灏弄着。 萧灏觉得这样也很好,叶诗岚这么乖乖的,真是好极了。 他按着叶诗岚用了各种形式,但是叶诗岚也没叫。 这样,萧灏就觉得无趣了。 故而,萧灏又抱起了叶诗岚,直接将叶诗岚按在了一边的书案上面。 “呯”一声,书案上的东西被震了下去。 萧灏也趁着这个瞬间进了叶诗岚。 叶诗岚感受到书案硌着她的身体,萧灏身体撑着她。 “——”叶诗岚终于忍不住这疼痛,喊了出来。 这就让萧灏很开心了。 萧灏一边抽动着,一边用手指按在旁边,这种感觉,真的是让叶诗岚死了。 “夫君,饶了我……”叶诗岚觉得自己真的是没力气了,轻轻地说道。 然而,萧灏却摇了摇头。 “你这妖精,想得却是好事情。”萧灏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叶诗岚居然渐渐地被萧灏把弄着,双颊绯红了,剧烈的抖动着。 “——”这个时候,叶诗岚忍不住失声到。 萧灏也觉得够了,随后他渐渐停下了自己。 最终,二人都停下来了。 一切归于平寂,如同烟消云散的天空,没有一点波澜,无力的二人,静静的躺着,却并没有半分的动迹。 萧灏叫了水,有奴婢服侍着叶诗岚洗了,他自己也冲洗干净了。 太子妃殿内被恢复成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一切的往事就像随风而逝一样,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 等到叶诗岚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昏昏睡睡的一整天,实在透支了,无能为力。 这,可吓坏了可馨。过去的事情,虽然短暂可却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不可磨灭。 第二百七十二章 行程 而另一边,叶静璇原本以为自己和贺文竹,其实走得没有多远,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要到巴比伦境内了。 这么快,叶静璇在心里感叹道,但她的表现上却又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这就是,巴比伦的国门吗?”叶静璇指着一座看起来巍峨无比的大门,问道。 这个时候的天色已经不早了。 贺文竹看着叶进全微微颔首,说道:“是了,这就是巴比伦的国门了,但是我们现在是进不去的,毕竟这个时候天色已晚,按巴比伦的规矩来说的话,我们得在中午之前进去。” 听到后文竹的话,眼睛全部进有些震惊。 什么?巴比伦的国规间这么森严吗?要在中午之前进去那他们的国门已关的太早了吧,而且他听说虽然巴比伦的面积广阔,但是似乎这里的规矩繁多,规矩繁多的话,这里的人民生活就会不怎么样呢,已经全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但是这个时候液晶屏有想到他要去的那个赫赫有名的泰姬陵,泰姬陵是这样建的繁华有名,那么就证明了这个国家非常富饶的。 但是如今她听后文中的描述这个国家这么早就关了国门的话,那么外来的东西都是进不去的。 这样的话,这个国家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很富饶的国家,但是这样的话就又说不通了。 团团名,或在叶静璇心头萦绕着。 叶静璇到底受不了了,于是她最终还是开口,问的:“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 听了叶锦权的问题后,主意秒弄住等等业绩全部是原计划就要来这里的吗?可以精选怎么居然还不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还真是个心大的女子。 再说,后人着想了。叶静璇这样的女子,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出门之前居然不先查好路线,他也不怕路上有什么豺狼虎豹把它吃了,哎,想到这里和文初要摇头,幸好液晶显示遇到了自己,若是遇上了别人啊,那指不定被别人怎么卖了,然后他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呢。 “嗯,巴比伦这个国家他说付饶也不富饶,说平穷吧,又不并贫穷,因为他们的国都确实是很繁华的一所城市,可是他们的国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富饶,而是有阶级分化明显的阶级分化,这点来说跟天立过很像,但是其实你们天立国的富商也是很有钱的,甚至有些黄是也活的很落魄,所以说,巴比伦和天立国也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你懂吧,这个国家呢?他就是有钱的人非常有钱,穷的人非常穷,就是这个样子了。”后文住院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然后用最简洁的语言想让液晶全名板听了后门处的话,业绩选微微颔首啊,原来是这样吗?她来之前还真的没有想到过八月轮是这样的一个国家,但是一点钱,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他一直就要进去,所以今日了解了解又。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叶庆泉也觉得没什么的,左右来都已经来了,他总不可能因为这个国家是什么样子,就不进去吧,无论他富聊还是贫穷,无论他凶险还是安和。 总之,既然泰姬陵在这里液晶屏就一定要去。 “好姐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在这里找一个客栈歇上一晚吧,然后一直沉我们在进呗被轮过的国门。”页精选看着何文柱说道,随后很出汗,手带着一群去找家客栈,这回这个客栈却也是像他们最初来的钱坤给我边境那边的一个客栈,杨富然后然后以前走的进去,将自己的兰草以及才开的火莲花都拿了出来,看他们还长失望胜亮子叶景全笑了笑。 听到叶精选的笑声,候文柱走了过来,发现页精选正在观察着这两个主要才,他也笑了笑,很好签这个药材这么重要,他们现在又把它保存了良好,这样的结果就是很好了,这希望他们在这个国家的行走能顺利吧。 “长势很好,他们一定能平安撑到你回天立国的,放心吧。”后文主拍的拍意进群的肩头,说道。 业绩全被后门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到了,但他还是微微颔首,笑着对何文主说的:“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希望他们能好好长好好长这样的话,将来就安生很多了呢,我们也不用回头再重新才要了你可知道我们这一番去了巴比伦之国之后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一个那更加神秘的地方。” “更加神秘的地方。这话要怎么说呢,在这些国家之内还没有哪个地方能称得上是神秘呢?”何文珠看见叶建泉摇摇头,问道。 叶静璇看着何文主笑了笑,然后他开口,说道:“这个更加神秘的地方呢,你想想就能知道了,在这些国家的交界之处。有一座海在那个海上——” “你是说圣海吗?”听到拽进群这话,后文主义正问道。 液晶全听到后入的话,微微颔首笑了笑。后文中还真是聪明啊,一说就知道。 “我曾经听闻盛海之中有一个常年飘忽不定的岛屿,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位置,因为它每年都在改变着自己的位置,那个岛屿上也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莫非你要去的就是那个地方。”和文竹看着叶静璇,猜测着说道这样话已经接近肯定了。 叶静璇听到何文术这样的语气,变微微颔首,说道:“没错,我们从巴比龙国芝离开之后,我要去的就是圣海,在上海之中,有一座最大的岛屿,我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岛屿,虽然我知道这很难找,但是这是我必须去的地方。” 听到夜竞选的话和我住,犹豫了那座岛屿,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们要找的话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这样的话就会耽搁很多时间,业绩全的病人耽搁得起吗?但是一想到业绩,学员们的计划后直接觉得应该是耽搁的起的,所以后人住在心里已经下了决定,无论有多么困难,艰苦,他一定要帮业绩寻找到上海,然后这样他找到他那药材。 “所以说这样远的地方,你会和我一起去吗?”也健全,看着和文竹的表情,问道。 听了一群的话,何文朱微微颔首,她笑着拍了拍夜景泉的肩头,说道:“那是当然啦,你跟我走了一路来,我怎么可能放心,你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去上海巽寮里做去大导演的?且不说你要怎么过去就算你会划出来,你过去要很久很久再说了你在船上能照顾好自己吗?你到了那个岛屿你你以为会发生什么呢!那个地方可是常年无人居住,万一有什么才能列活的随便把你一口吃了那,可怎么是好。” 听到后问出这样的话后,业绩全噗嗤一声笑了,喝完粥可真是担心她,她可不觉得那个岛上有什么才能列回味在那样混人家那岛上是怎么可能有那种凶猛的动物生存的。 叶子全摇了摇头,但是她还是看着何文柱,认真的说道:“这一路走来,你也帮了太多的忙,你说让我说感谢你的话,这也太乏味了,让你拼起来都觉得儿麻烦了吧,所以我决定给你个东西,请你一定要收下他。” 眼睛全认真的看着和文竹和文竹也看上了液晶全怎么一进群就给他什么谢礼帽合煮一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是下一秒他就看到叶静娴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吊坠递给了何文。朱后门柱一愣,接过了吊坠,这个吊坠是玉制的,拿在手上还暖暖的。 甚至红柱能闻到这个吊坠上的淡淡的香气,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挺玄,问道:“这这是什么雨怎么还有这样的味道呢?我记得我似乎曾经有一个这样的吊坠的,它的味道好熟悉,好熟悉呀。” 听到后乳的话也竞选正主了,这个雨是穆贵妃给他的雨啊,怎么和文竹,以前也有过吗? “这是,暖温含香玉。”叶健全,看着何文竹微微颔首,说道,然后他又问道,“你从前有这块玉是谁给你的呢?” 后门柱看着夜听泉就知道这个雨是一种不凡的雨,他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不记得了,只是一个月给我的感觉真的是非常非常熟悉了,所以我一定曾经拥有过跟他很像的吊坠,这个与触感这种感觉就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熟悉,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而且。我曾经用的这块玉应该也是丢了才对。” “原来如此啊!我的这块玉,是一个朋友给的,那个朋友啊身份确实不凡的。”叶健全,看着和文竹说到。 后面住,听得拽进群的话就知道叶景玄所谓的身份不凡,一定是十分不烦了,毕竟月底全站的气质也不是一般家庭的培养出来的,月经前的身份,他似乎也可以猜测一样了。 听闻天黎国有个公主,尚未出阁,因为皇帝疼惜。 贺文竹想来,自己面前的这个姑娘,也许就是那位公主了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进国门 而此时的叶静璇确实不知道贺文竹在想着什么的。 “哎,我说今夜我们就好好在这家客栈歇着吧,也莫再想旁的有的没的了,那些事情也不是你我现在能想的来的,你说对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二人很久没有说话,所以觉得就有些尴尬,故而这个时候叶静璇便开口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微颔首,她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然后跟叶静璇去找家客栈,随后定了下来。 然后当晚叶静璇和贺文竹又走了出去,他们一同仰望着天空,天空是那样的黑。 这种深深的颜色。 这样深深的颜色,总是让人的脸想到不好的东西呢。 叶静璇甩了甩头不她在想什么,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现在贺文竹在她的身边帮助的她,她翌日也就要进古巴比伦国的国门了。 然后他们就会找到幼发拉底河的源头了。 随后,她就可以去找到那个赫赫有名泰姬陵。 到时候她就可以进去找到冰列。 找到冰裂之后就可以再度出发去圣海。 最后,可以找齐所有药材,这样的话,就能顺利救好皇帝了。 救好皇帝的之后萧远一定会非常开心,萧灏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样一切就顺利了,所以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叶静璇甩了甩头。 但愿她所想的都是她多心了吧。 虽然这里的夜色很美,但是有夏季的风吹在身上,叶静璇还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叶静璇摇了摇头,自己的感觉从来也不是很准的,所以她就希望这种感觉只是一种错觉吧。 而贺文竹则是完全不知道叶静璇在想着什么,他只是仰望着天空,想象着,若是日后能跟叶静璇一直能够欣赏这样的天空,那该有多好啊。 贺文竹望着这样一望无际的闪着星星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夜色确实很美,天上的星星也很闪耀,众星捧月的月亮也是这样的美丽皎洁,它是这样的温馨温暖。”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但是这个夜晚,他总是要离开的,就算夜色再美,他也不可能一直保留美好的东西稍纵即逝,不过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去保护她的美好,虽然夜色什么无法保护的那种美好,可是我们可以把它永远的留在心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贺文竹听了夜静璇的话,微微颔首,他觉得叶静璇的话十分有道理,但是叶静璇这样的话,却让他有些疑惑了。 把最美好的东西都在心里,留在回忆里,那也是很好的,贺文竹当然知道。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叶静璇要这么跟他说话呢? 但愿是他多想了吧,贺文竹摇了摇头。 随后,他又看着叶静璇,笑着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美好的东西,我们若是留不住的话,就把它最美好的地方留在我们的回忆里,这样的话,想起来日后还是会有别有一番滋味的,但是,我们现在,既然可以欣赏这个月色,那我们就抓住我们的心思,好好去看看这一望无际的天空吧。” 现在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月色吗?叶静璇在心中默默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普通的人。 不,也许是说叶静璇只是个普通的人,而贺文竹虽然是个习武的人,但是他们两人没有谁能抓住这个月色,然后掌控天地的。 所以叶静璇其实也并没有奢求那些。 叶静璇想的,只是好好的找到所有的药材,然后,尽快赶回去。 不过就算叶静璇在心中是想反驳贺文竹的话的,叶静璇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这种话不说破也好,总得防止坏了人的心思。 故而,叶静璇只是静静的陪着贺文竹看着这个月色。 贺文竹听叶静璇没在说话,便就当做了叶静璇示默认自己的话了。 贺文竹笑了笑,这样就很好了,最起码叶静璇和他的心思是在一条线上的。 但是贺文竹不知道的是,叶静璇的心思跟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目前贺文竹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叶静璇给他营造这种假象罢了。 等到夜色渐渐有些昏暗了,叶静璇便觉得有些困了,于是他就跟后文主题说到回去睡觉吧。 贺文竹在这个时候看了看睡眼朦胧的叶静璇,还是跟她一同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的清晨,叶静璇从睡梦中醒来。 她想到,今日他们怕是就要进巴比伦国的国门了。 叶静璇稍微对着铜镜梳洗了一番,便走了出去。 一如既往的,贺文竹还在门口等着她。 “我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用过早餐就可以出发了,你呢?你对这个钱坤国可还有旁的感觉吗?”叶静璇看着和文竹问到。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 这样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又不是生在乾坤国长在前空国的人,怎么他还能对钱坤国有什么感情吗? 叶静璇这话问的确实有些奇怪了。 贺文竹微微摇了摇头,他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没有这能有什么感觉吗?我有所奔波了那么多个国家,也从未在离开哪个国家的时候有过奇怪的感觉,所以,你便莫要多心了。好了,我们用过早膳就尽快出发吧。” 听到后门处的话,也尽选微微颔首,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话,他只是觉得和文竹跟钱坤国一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然,后文竹怎么会对国兰山那么熟悉,就算是曾经去到过,可是——叶静璇摇了摇头,但愿是她多心了吧。 随后二人便一道用了早膳,然后去结了房钱和饭钱,便上路了。 二人走到了巴比伦国的国门之前,这里的士兵守卫的十分森严,叶静璇觉得其实这个国家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二人经过检查之后,顺利进入了巴比伦国的国门。 这个时候,叶静璇叹了口气。 怎么这里的人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贺文竹连忙斗笠戴到了已经从的头上。 “这下不安的感觉,可算是没有了,可是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呢?”叶静璇将自己的面容完全隐藏在斗笠之下,微微张口,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想你肯定还是没有了解过这里的民风民俗吧,待我慢慢一一给你道来。” “我很背了,防止你在路上掉下,所以我们这一路就先走着吧,走着的路上我会告诉你很多东西,你听了千万不要震惊,因为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风俗,这个地方的风俗跟另一个地方的不一样,所以你知道吧。”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道。 听到后文竹的话,叶静轩微微颔首。 但其实叶静璇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呢,就算是风俗不一样,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在她一进国门的时候就要那样订着她那样看呢? 叶静璇觉得这真是不能理解。 既然叶静璇不能理解,贺文竹就开始跟叶静璇细细的讲解了。 贺文竹说:“其实啊,这个国家的女子是一般不能出门的,这个国家封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呢?就是虽然你曾经听说过这个国家的皇后是第一大美人,可是在这个国家里见到这个国家的皇后的男人,除了皇后的丈夫,儿子,最多还有父亲兄弟,之外就再不可能有旁的人了。” “一国之后尚且如此,你在想想那些小家小户的女儿们,他们除了自己的父亲,兄弟和丈夫,恐怕也许再也看不到别的异性了。”贺文竹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 叶静璇听了这话,觉得十分震惊了,虽然天立国也是一个十分封建的国家,但是还没有巴比伦国这么强。 她至少还是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就算平日里上街戴上斗笠,或者多带几个随从,也就没有旁的事情了。 至于那些小家小户的女孩子更是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给叶静璇了一点缓冲的时间,贺文竹又说道:“所以巴比伦国的女孩子几乎是不出家门的,若是要出家门,那么一生也就那么一次,那一次大约就是出嫁的那一次。” 听到这里,叶静璇终于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进来的时候被那么多人那样看着。 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 虽然说,他们一看她就是外族人,但是,恐怕心里还是有排斥的。 毕竟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叶静璇进入了巴比伦国的国门,就应该入乡随俗了。 “好吧,我大约是知道了,可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得一直带着这个东西了。”叶静璇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斗笠,说道。 这样的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句。 听的叶静璇这样的语气,贺文竹微微颔首,他笑了笑,说道:“你不想戴着也可以,只是你就要被这里的人指指点点了,我想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所以你还是乖乖戴上比较好。” 第二百七十四章 巴比伦国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就只能乖乖戴上了,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没有。”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贺文竹听到叶叶静璇这样的话,也轻轻笑了笑。 他拍了拍叶静璇的头,说道:“其实你要是不想带也是可以的,我可以抱着你,然后用轻功最快的速度,我们去到幼发拉底河的源头,找到你要去的地方,这样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到的。”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叶静璇摇了摇头,如果是以最快的速度的话,贺文竹一定是会很累的。 与其累着和文竹,不如让她带着斗笠,况且她要想要听听巴比伦国的风俗。 多涨点知识还是好的。 “我还想要再听听巴比伦国的风俗,你还是莫要跟我说那些旁的了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到。 听到叶精选的话,贺文竹微微一笑,他早就想到了。 叶静璇一定是会害怕她累着,所以才想要以这个为借口。 这样的叶静璇,就是,还真是一个体贴心细的女子。 但是贺文竹着想着,自己,还是不要戳破叶静璇的话,那样的话反而会让叶静璇有些难看,叶静璇难看的话,他也会觉得很难受的。 于是贺文主救了立刻又给叶静璇讲了起来。 这一次他讲的,是巴比伦国的其他一些风俗。 巴比伦这个国家是一个国规繁多的国家,因为这个国家他其实是一个很古老的国家。 这一点叶静璇也是知道的,在这座大陆上,巴比伦国几乎就是这个大陆上最古老的国家了。 “这是因为这个国家古老,所以它的规矩繁多,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何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到。 叶静璇听了贺文竹的话,微微颔首,确实,正是因为一个国家古老,所以它的规矩多,这点也是很正常的。 随后,何文竹就继续说道:“所以说呢,这个国家他的规矩繁多,说到规矩,我就先跟你从这个国家的人口的规矩上来说说吧。” “人口的规矩,怎么,还有这种制度吗?”叶静璇看着和文竹,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真的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人口的规矩。 她想想自己在天李国,似乎就,没有什么人口的规矩,只要一家养的起,你愿意生多少个孩子都是可以的。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是了,这个国家是有要求的,你如果是普通人,你生过的孩子,不能超过三个,嗯,如果是生过的孩子,然后死掉的话,那么那个死掉的可以不计算,如果你是官家的人,那么你拥有的碟子底女必须各有一个,如果在你四十岁之前,嫡子嫡女没有各有一个的话,那么是要必须休妻再娶的,然后庶子庶女这个确实没有什么数量,只要生得起养得起就可以了,但是我们再说说旁的,若是你是皇家的人的话,那这规矩可就更多了。” 叶静璇听了这话一怔,还好还好,她是在天黎国的人,皇家也没有什么关于人口数量的规矩,想想目前她还没有一个孩子。 ——不,说起来,也是有过一个的。 想到这里,叶静璇情绪有些低落,但她还是认真的看着何文卓,等着贺文竹继摁住说下去。 贺文竹却没有注意到叶静璇的情绪,他只是看着叶静璇笑了笑。 然后,他继续说道:“如果是亲王,公主之类的话,我说的是那种有官衔的亲王,那么他至少要拥有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的话,男女不限嗯,但是必须都是嫡子嫡女。而公主的话,至少要拥有两个自己的孩子。” “然后关于亲王的庶子庶女嘛,这个,是不得超过五个的。”贺文竹接着说道。 “公主的驸马和天黎国国一样,是不能纳妾的。嗯,然后呢。至于亲王,他拥有的庶妃也不能超过两个的,妾室则是不能超过五个,他的正妃,无论是怎样,都不能更替,不过嫡子嫡女的话,也可以从旁室过继过来的,这点确实不错。”叶静璇看着叶静璇,笑着说道。 叶静璇听了这话有些难受。 为什么? 为什么亲王可以纳妾,他再仔细想一想,萧远拥有过的妾室。 霍孟兰是一个,然后,总是有很多人为了收拢萧远或者作为眼线,都给萧王府塞过很多人。 那些人都是没名字没姓氏的,叶静璇也不想再计较儿。 如今在萧王府内,还有一个玉庶妃,当然江古韵也算一个。 虽然,叶静璇知道,江古韵根本,就称不上是萧远的妾室。 这样想想,她这个正妃做的还算是比较稳妥的。 “那么,万一那些普通人家多有了孩子,这孩子要怎么办呢?”叶静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然后她就没有隐藏住,然后,直接问了出来。 听到叶静璇的问题,和文竹微微笑了笑,他看着叶静娴摇了摇头。 贺文竹叹息着,说道:“有两个方法一是把那个孩子扔去山里喂狼或者送去宫中做下人,当然你要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你可以把你家中的另一个孩子送去宫中作为下人,第二个方法,那就是父母双亲双双都杀头,嗯,那么他们留下来的孩子呢?这个应当,他们的孩子全都送入宫中去做下人,所以说,我觉得这真的是这个国家最残忍的地方了。” 听了后文竹的话,拽进群觉得简直不敢相信,怎么爸比论这个国家居然是这样的制度,怪不得繁荣昌盛不起来,所以这样的制度真真是业绩群摇了摇头,虽然说有些官宦的财富也是家常万贯的,但是他说想多生几个孩子,将来他是不是请了这里已经全低下了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国家啊。 “那么平民是这样,官员是这样,亲王,公主是这样,那么皇家的皇帝呢?那个高高在位的皇帝呢?”叶瑾萱看着和文竹,开口问到。 听到叶进群的话,和文住笑了笑。 然后,他又说道:“作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帝的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所以在这后宫佳丽三千人,巴比伦国的皇帝确实没有这么多,但是他没有这么多后宫佳丽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它有专门的为他,繁衍子嗣的工具。”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 有专门为他繁衍子嗣的工具? 这也太残忍了吧,叶静璇简直不敢相信。 贺文竹觉得他会能感觉到叶静璇的来震惊。 他无奈的笑了笑。 然后,继续说道:“对,其实就是这么残忍的,你仔细想一想,作为皇帝,他要想要子嗣多,可他的后宫佳丽的人数却不多,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子嗣多起来呢?这就是,巴比伦国有这种专门的女官了。” 专门的女官,从小培育起来就是为了给皇帝生孩子而培育的。贺文竹给叶静璇解释着。 一般都是挑选最好的时机,然后送给皇帝,皇帝只宠信她一夜,然后之后再看看她的反应。 嗯,如果这一夜没有的话,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但是如果十次都没有的话,这个女官就会永远的作为宫中的下人。 “那,如果她顺利的怀上了龙子呢?”叶静璇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又笑了笑,他说道:“那就给他最精心的照料,知道这个孩子出生儿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做为女官,她什么有什么权利能捡到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会被抱给宫中的王后或者王妃们抚养的,而这个女官呢,只会享受优待一段时间之后,等待下一次被皇帝宠幸。” “那等到多少岁这个女官可以回乡呢?”叶静璇又问道。 听了夜静璇的这个问题,和文竹再度笑了。 他拍了拍夜静璇的肩头,叹息着,再度开口说道:“这个女官不会退休的,除非等到她到50岁,完全没有生育能力之后,会到宫中做那些打扫的嬷嬷,负责洗衣服或者干旁的事情。” “那她的孩子呢?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女官的孩子吗?”叶静璇看着后文竹,问道。 和文竹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女官的孩子,他们也会是从小就知道自己其实不是是自己的王后或者是王妃亲生的。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孩子。但是没有谁会去认的,因为如果他们就这么一直任着他抚养他们长大的王后或者王妃的话,他们的身份就是高高在上的,也没有人敢戳穿这个事情。” “所以说就这么一代一代下去,恶性循环了吗?”叶静璇看着贺文竹叹息着,说道。 虽然真的不是很想说,但是贺文竹还是微微颔首,说道:“是的,就算一个女官的孩子将来登上的皇位,他也不会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的。” “因为这样的话,就会暴露他卑贱的身份,被国人所不齿,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贺文竹叹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巴比伦国(2) “那么当今这里的皇帝是谁?”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道。 贺文竹笑了笑,说道:“若是我不曾记错的话,若是在这个期间内,这里的皇帝没有更换的话,那么这个皇帝他也是一个女官的孩子。” “那王后和王妃的作用呢?他们为什么愿意收养女官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生育一个孩子呢。”叶静璇看着和文竹,问道。 贺文竹笑了笑,解释着:“王后和王妃呢,她们是高高在上的,她们都是官家出来的女孩子,如果——你想想,生育一个孩子,是不是对她们的身体不好,就不能保持美貌了啊?” “你这样说确实是没错的,可是,他们既然作为王后和王妃,就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啊。”叶健全,看着何文竹无奈地说道。 听到业绩钱这样的话,何文主角的液晶全真是天真急了。 你想想,如果作为王后,王妃不能保持自己的美貌的话,怎么可能让皇帝去宠爱他们呢? 所以说他们总是不择手段的。 贺文竹把自己的话告诉了叶井泉,但是业绩全听了这样的话还是不能理解,兴许是因为本性天真。 “算了,我跟你解释也解释不通,总之你要知道就对了。在这里的王后和王妃,其实是没有必要生孩子的。”贺文竹叹气着,说道。 听到后门处的话,也竞选微微颔首,然后她又继续问道:“可是总是要有,万一的吧。就是这个,万一发生了,那又要怎么办呢?” “那就要看那个发生万一的王妃和王后的意愿了。”贺文竹笑着说道,“当然,其实最主要的也是皇帝的意愿。若是皇帝愿意的话,那么就算那个王妃或者王后不愿意,她也必须遵从皇帝的意愿。” “竟然是这样吗?”叶静璇摇了摇头。 她还是觉得这个国家的规矩,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极了。 “没错,就是这样,它这个国家其实也跟天立国一样,皇帝就是天,没有人敢忤逆皇帝,当然是这个皇帝做的不好的话,那么只要这个国家的太厚,以及一些重要的大臣出面,其实是可以一起废了这个皇帝再立的。”和文竹笑着,说道。 听到这一点夜景全思量着,似乎在天立国也是这个可以这样的不,其实皇帝的位置恐怕是废不下来的吧,就算太后狠些大臣极力反对,那么他们只能撼动皇帝的位置,却不能废帝。 “所以说还是有不一样的。”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 听到叶景玄的话,贺文主义笑,然后他又继续说道:“是的了,当然就算是要废地,那么太后和大臣们要扶植的一个新皇帝也必须是一个有贤能的人,所以这就导致了这个国家的王爷们其实都是被皇帝打压了很久的。” “因为若是皇帝烧不了新手了,太后不快的话,那么它们的位置就会被撼动。”何文珠看见叶静璇说到业绩群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原以为皇帝就是最高的权力了,但是没想到在这个国家,皇帝却还是要活的这么处处留心。 不过想一想,天利过的皇帝何尝不是活的处处留心的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暗算着,那样的滋味真是不敢受极了。 “那么这个国家的亲王们都是怎样的?”叶静璇又问道。 “这个国家的亲王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但是——他们或多或少都会被这个国家的皇帝整的身体有些残疾或者有一些疾病,皇帝防的就是为了。有那么一天,自己快要病倒了的时候,太后和大臣们联合着钱要废帝。”后文竹说道,然后她又继续开口对着叶锦泉解释道,“所以费利的话,那么最好的人选,但是从亲王或者亲王的子嗣里面挑了,因此,这些亲王们拥有的孩子,你也知道的数量不能过多,不然皇帝就会有所顾忌,有所顾忌的话,当然是会想一个办法铲除这个亲王的。在这个国家,虽然皇帝的位置是不能坐的很稳,但是他们一旦登上皇位,就会拥有很高的权力,这个我猜你也是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了,只是我觉得这个国家的亲王真是可怜极了,如果他们在争夺皇位中失败了,那是不是之后就要被皇帝所顾忌着,顾忌着的话,这点儿手足的情意就没有了。”也健全看就和文竹文档。 和文竹微微颔首,她笑了笑说道:“你很聪明,就是这个样子了如果当初老皇帝死之后这些黄子文没有争夺到王位的就会被封为亲王,虽然明面上封为亲王骑士吃的就是一个皇帝的傀儡,有些跟黄的原先关系好的兄弟们皇帝可能会善待她一点,把她送到封地去,但其实这个是很少的。” “很少的,在这个国家有多少先例呢?” 叶静璇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话 贺文竹微微想了想,然后他说道:“我能告诉你的是,就是屈指可数了,在这个国家里,把亲王送去封闭,让他们过好好生活的话,那真的是很少的了。” “亲王区去封地的话,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母妃也一起带走呢?”眼镜全问到。 听到叶金泉的话,和文竹摇了摇头,她解释着说道:“那当然是不可以的,亲王的母妃当然是要留在皇城里做为一个把柄拿捏在皇帝的手中的,万一那个青王在自己的封地要造反,那可怎么办?虽然说起来在这个国家似乎还没有哪个亲王敢造反。” “但我就很好奇了,这里是一个很古老的国度,他们的制度已经这么落后了,为什么这个国家还能继续存在呢?”一起全又闻到。 听到叶权的问题,和蚊子摇了摇头,他说道:“这个我却也是不清楚了,兴许这个国家从这个国家的生存方法吧,你看每次外出来亲的时候,他们还是能过得很好的,而且这个国家的百姓看起来虽然是对一些外族人有敌意,但是他们看起来似乎生活的确也算不错。” “生活的算不错吗?可是来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过了这个地方贫穷的人非常贫穷,而富饶的人非常富有,那么我现在看了确实觉得是如此,但是他们为什么又有自己生存下去的办法呢?”夜静雪问道。 听着夜听泉的问话,贺文竹入沉思了一会儿,最终他开口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我不可能对这里了解这么多,再说了,这一次来这里,我似乎也没有去过这里几次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我还是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我要是之声原来到这里,指不定要被别人怎么看待呢。”叶健全,看着和文竹笑了笑说道。 听他液晶屏的感谢的话,和我主要要头,他说道:“你感谢过我多少次啦,既然已经跟我来了,那么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吧。” “是呢,我还想知道的多一点,那些王后和王妃们,既然他们是有自己的美貌,可是又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光凭自己的父兄夸奖皇帝是怎么信他们的。”叶景全问到。 叶锦泉这样的问题,却让后人住校了。 后文住校的之后,对已经全解释说:“你想啊,那些官家的人娶的妻子,怎么可能不美貌,他们既然妻子美貌的话,就算这些官家的人长得不好看,他们的女儿又怎么会。不美貌呢?” “然后就算这些官家的女孩子长得不好看,可是他们的父亲有足够的权利,为了说冷这个权利,皇帝也是愿意娶他们的对了,我知道你还不知道这里的后宫的制度,我就来跟你说一说吧。”课文主看著叶晋全笑了笑,说到。 听到后门柱的化,叶静璇微微颔首,然后,表示自己愿意聆听。 “在这个国家里,皇帝只能有一个皇后,而他的王妃呢,分为三个等级。”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道。 “分别向是你们天理国的皇贵妃的位置,然后是妃子的位置,最后再是那些美人才人的位置。”何文竹说道。 “这个人数嘛,相当于你们添利国的皇贵妃的位置的人只能有两个妃子的位置呢,则是四个美人,才人的位置,大约是有七个吧。”后 贺文竹说道,“不过呢,也是不一定的,也没有人说这里的皇帝必须把他的后宫充满,他若是想空置几个位置,也是可以的。” “那这里的皇帝,居然是不大选吗?”叶静璇觉的十分奇怪了,她问道。 贺文竹微微颔首,笑着说道:“是了,他们当然是没有大选的,在成为皇帝之前,皇子们会有自己的妻子,妾室,成了皇帝之后,这些当然也都跟着他了,虽然,皇帝并不是就要立自己之前的妻子为后就是了。” “皇帝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从大臣家挑选女孩儿来入宫,他之前的妻妾,完全可以充作那些女官,而且老皇帝用过的,他也可以继续用。”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行走 “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醒了贺文竹的话,叶静璇摇摇头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一向觉得巴比龙国简直就是一个野蛮,到了极致的国家,虽然说他们的规矩繁多,但是其实他们的本性都是野蛮的,不然你看看这皇帝的制度,她。哎,不说也罢。”何文珠看见叶静璇叹息着说道。 听到后门住的话,也挺全,微微颔首,没错了,但心里也是觉得巴比伦国轩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的制度实在是太令人觉得难过了。 幸好,幸好她是在天理国的王妃,不然她若生在巴比伦国,想来也会很难过的。 叶静璇诚思者,和文竹感觉到拽进群的深思,它也停下来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也挺全,静静的走在路上。 走了良久之后,叶静璇突然开口问道:“不过你可确定我们走这条路是对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和文竹轻轻笑了笑,他微微颔首说道:“那我肯定就可以给你保证了,这条路绝对是通往又发啦底河源头的,如果我们走的话,现学很久,但是现在我用轻功带你过去最多两天,两天。” “两天吗?那我们走过去需要多长时间呢?”叶静璇又问道。 听到叶静璇这个问题,贺文竹再度笑了,他拍了拍叶静璇的头,说道:“如果我们走过去的话,大约是20天吧。” “那么久的嘛,我觉得要不我们就先走一天吧,左右,我也在想听听吧,于文国的其他一些规矩,你觉得如何呢?”叶静璇看见和文竹,问道。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既然这是叶静璇愿意的,他当然也就会带着叶静璇。 大不了到时候他用轻功报叶静璇快一些,就是了。 故而,随后和文主就开始给叶静娴讲起了其他的事情。 “这里的皇位承袭又是怎么样的呢?总不能说是皇后收养的孩子就比那些王妃收养的孩子要更尊贵一些吧,他们的生母身份,不也该是一样的吗?”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和文竹淡淡笑了,他说道:“在老皇帝死之后,所有的皇子们无论多大都要齐聚在皇位之前,然后由所有大臣观战他们来一场战斗,这个战斗呢,是分很多种的。” “这话要怎么说呢,战斗指的就是那种单纯的打斗吗?还是说有旁的呢?”叶静璇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她问道。 “当然不是单纯的打到有闻到有五道,甚至还有旁的各种各样的斗争嗯,一般来说这些皇子会选择闻到,但是那一些选择五道的以往都会悄悄的把那些选择文斗的杀了。”和文竹说到。 听到这话,叶静璇简直不敢相信。 什么,悄悄的把那些选择文斗的皇子杀了,他们可是亲生兄弟啊,怎么就是这个样子呢。 “就是这么残酷。不过说起来,嗯,似乎皇帝和皇后也是有一定的权力,就说皇后在选择皇储之后,最后杀出来的那个黄土嗯,皇后是要审问过的,如果皇后觉得没问题就通过,如果皇后觉得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还是要在意的。当然,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她可以打残各位皇子,但却不能杀,如果下掉了一个的话,那么。那么这件事就说起来复杂了,可能这个杀掉一个皇子的皇子就会被判处死刑,而他的母妃也会死掉,甚至还要牵扯很多很多的人。”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怎么——是这样嘛? 嗯,想想也对呢,做什么有这样的制度,那么她们岂不是在武斗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无所顾忌的话。 那就会出很多人命,而且这些人面前都是皇室的血脉,这样的话,巴比伦国企不是皇室就没有人了。 “每个国家的规定与习俗不同,这就是巴比伦国的规定了我这样庆幸我没有生在这个国度。”叶静娴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叶锦泉这样的话和文竹,摇了摇头,他认真的看着叶静璇,笑着说道:“你即使是生在这个国家,你将来也不是什么平民的孩子,你现在的气度怎么能是一般人家养的出来呢?你要么是个公主,要么是个郡主,当然在这个国家里,公主和郡主的生活还是很好的,他们对皇室的女孩子也是很好的。” “这又要怎么说呢?”叶静璇不能理解,她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问话,和文竹笑了笑,解释着说道:“这个嘛,皇家的女孩子总是出生,就受到优待,他们也不必参加什么王位之争,他们所做的就是好好的,带着自己的公主房或者进主锁里头安心的长大,然后最后可以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对,这个国家的公主和郡主是可以挑选自己的夫君的。” “可是既然对待公主和郡主这么好,那为什么对待其他的制度就那么残忍呢?”叶静璇真的是不能理解,巴比伦国似乎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家。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笑了笑,说道:“在巴比伦国人眼中,女子就是弱者,弱者当然是要收到保护和格外观照的,不是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贺文竹给叶静璇解释的时候,叶静璇却只想起了一个词,那个词就是——弱肉强食。 这听起来十分残忍了,但是叶婧璇对此体会的非常深刻,他在天黎国和萧远的处境,那就是这个词的汇集,那就是因为弱肉强食,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说强者就是要保护弱者的呢?强者不应该是在欺凌弱者的吗?至少我的心里是一向这么觉得的,你说呢?”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问话,和文竹愣住了,为什么?叶静璇会这么想,是因为她以前被强者欺凌过吗? 和文竹摇了摇头,那简直是不敢想象,因为——像叶静璇这样的女孩子,她以为家里都是保护的很好的,但没想到叶静璇既然这么问。 既然这么问出来,那就是叶静璇一定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贺文竹一愣,这个时候他似乎想起来那些大家族之中也是非常,混乱的。 在大家族之中,往往利益争端比旁人更中,甚至说起皇室的利益争端,跟他比你也差不多了。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的谈吐,衣着以及这样的容颜,就觉得叶静璇肯定是那些大家族的人,要么就是皇家的人。 “强者是应该保护弱者的,那些不保护弱者的强者,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因果报应,就算他的报应不在这一世,下一世也应该在了。”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愣住了。 强者是应该保护弱者的吗? 那些不保护弱者的强者,最终都没有好下场的吗? 可是,叶静璇在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想起了在天黎国的人们,比如说萧灏。 萧灏这样的人,他就从未对弱者伸出过援手,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他还高身居高位。 虽然叶静璇也明白,要不了多久萧灏就要从高位摔下来,但是—— 叶静璇觉得,如果人的一生中能有那么一段时间,在最风光的位置上体验一把,而这段最风光的时候过去了,那也是此生没有遗憾的。 现在就是萧灏最风光的时候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灏的一生就可以称得上没有什么遗憾了。 萧灏,他这种人为什么会能有这样的生活呢? 叶静璇沉思着,贺文竹感受到了叶静璇久久地一言不发,贺文竹咬了摇头,他看着叶静璇,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是不能理解的,毕竟有和你作对的人很多,我能从你的表情上看出来,但是你要知道那个人虽然目前是强者,但是终有一天他会摔下来。高台,他是从开始的时候就开始有了缝隙,然后才会摧毁毁于一旦的。” 这个比喻很形象了。 叶静璇当然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叶静璇就想到,虽然说萧灏,筑起的高台一开始就是有缝隙,最终一定会毁掉的。 但是如今这个时候,他的高台却高高筑起。 没有人发现他的阴谋,没有人发现皇帝是他害病的。 没有一个人。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听到贺文竹还在劝着自己,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都知道,我都明白的,只是我一想到他的报应,还有那么远,我就有些等不耐烦,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啊。” “正是因为隔得越远,他欠的利息也就越多,他受到报应也就会越大,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叶静璇没有说话。 见叶静璇没有什么反应,贺文竹轻轻拍了拍叶静璇的肩头,再度说道:“你要知道善恶自有他的报应,这个话不是平白无故的说的,虽然说我也不信什么佛教,但是我也是知道的,上天不会亏待一个人,你要明白。” 第二百七十七章 因果 善恶自有报应,上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叶静璇终于记下了。 她一定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然后亲眼看着萧灏遭受到,应该遭受的报应。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对于这些规矩风俗,我也没兴趣听了,再听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良久之后,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微微颔首,然后就带着叶静璇用了轻功赶路。 在路上和文竹又给叶静璇说了一些事情。 “你知道吗,经历的越多,懂得的也就越多,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经历很少的人。”贺文竹缓缓开口说道。 叶静璇此时正闭着眼睛,她听到贺文竹的话,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这个人啊,其实经历的事情也是很多的,比如说。哎,算了,不提也罢。” 叶静璇想到那里,摇了摇头,她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能告诉何文竹的。 贺文竹也知道眼前叶静璇的顾虑,他感觉到叶静璇的顾虑,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到现在叶静璇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的。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努力,然后取得叶静璇的信任。 但其实不用贺文竹怎么努力在目前,这个阶段下,叶静璇都是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因为叶静璇到底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会懂得明哲保身啊。 这个时候叶静璇完全不能确定和文竹会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离开下手。 在加上叶静璇要救的人是天立国的皇帝。 虽然说贺文竹是一个江湖中人,但是就是江湖中人起的什么歹徒心思的话,一叶静璇也是防不了的。 所以这个时候无论何文竹怎么努力,叶静璇都是完全没有可能把自己的身世,身份告诉他的,毕竟自己走之前也有跟别人说过,叶静璇摇了摇头,不行。 如今这个时候,虽然后文中迫切的想要知道,但是这个时候还不是什么时机。 “你不想说,便也罢了,安心的在这里做好吧,所以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再说了,我听过的故事那么多,听你的故事与不听你的故事,其实都是无妨的,还有再加上我送你也不过是顺手罢了,我是不想看到被我救下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那可有损我的名声。”和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起来,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没想到贺文竹居然会这么说,她以为贺文竹就会很在意的,看来现在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静璇没有再说话,其实她是在消化自己内心的愧疚罢了。 终于就这么奔波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和文竹带着叶静璇下去。 叶静璇在这里找到了家客栈,然后这个时候她问和李文竹:“我们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久能到幼发拉底河的源头呢?” “翌日晚上,那个晚上就能到了。”贺文竹跟着叶静璇走进了客栈,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叶静璇微微颔首,那还算是不错的。 随后二人去订了房间,用了晚膳,又出去散步,便回到了客栈中休息。 而此时,京城之中已经流传开了各种关于萧灏不好的传言。 这些传言呢,无一例外全都是萧远放出来的。 在各个酒楼的说说先上嘴里流传着关于他们太子的不好的事情,底下的人,他们都说如今皇帝昏迷着全都是为太子所害。 这件事情被在皇宫之中的皇后知道了,她勃然大怒。 随后,皇后立刻宣了萧灏入宫。 萧灏此时原还是倒在美人乡里的,因为他觉得,既然目前有皇后为他撑着,要那么他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放松,就错过了皇后的传唤。 皇后在宫中久久等不到萧灏过来,心中更生气了。 “为什么他还不过来,难道是真的要跟我离了心吗?”皇后在凤座上,捶着椅子,大喊着问道。 周围的宫人更是劝都不敢劝一下,他们从未看过皇后如此失仪。 “你们再去传他过来,给我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这么久都不过来,还当真是——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皇后愤怒的说到。 周围的宫人抬头看了黄后一眼,然后就一楼烟全都跑了出去。 皇后看着空空档的宫殿摇了摇头,她这么做都是为谁呢? 还不是为了萧灏的皇位,可是这个时候萧灏居然对皇位如此不上心,那她做这么多努力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为了这个皇位她不惜亲手残害了自己的夫君,也不惜害绝了顾河公主那边的路。 还有种种事情,全都是她做的,明面上看来坏事都是她一个人做尽的。 萧灏,坐享的只有好名声而已。 她已经忍到这个地步,皇后不明白萧灏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 皇后摇着头。 这都怪她啊,是她小时候太宠溺萧灏了。 如今萧灏这个样子,还不是她惯的。 萧灏轮起之一没有丝毫的太子的阳刚之气。 也许有些大臣还是不满的吧,但是皇后知道,就算那些大臣不满,他们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因为,自己一定是会为自己的儿子撑腰的。 可是就算他这个做皇后的胃泰子撑腰,又能撑要多久呢? 太子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外人肯定会说她一定是为了保护太子才这么做的。 想想当年自己逼迫着皇帝把萧远的母妃赶到封地,把萧远年幼的弟弟赶到封地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对他这个皇后不满了。 可是那个时候因为有家族护着,所以皇后也是肆无忌惮的。 但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皇后觉得自己的家族已经渐渐衰落了。 她摇了摇头,想到了自己家族渐渐衰落的原因。 除了是皇帝一手促成的,还能有什么原因呢?若是皇帝愿意让她的家族兴旺,她的家族怎么可能就此衰落下去? 这一切,这一切全都是皇帝的错啊。 可是皇后忘记了一件事情,她既然嫁入中宫来做皇帝的皇后,她以前的家族就跟他没大联系了。 而她入宫之后还是仗着以前家族的权势,然后各种对人不敬,这就让皇帝不满了。 虽然说当初皇后入宫来。也确实是皇后的位置,但是。皇帝到底之上还是有各种姑母,那些姑母都是公主,而皇后居然敢对那些公主们不禁这种事情就惹了皇帝的不快。 可惜的是,当时的皇后并没有注意到。 所以说,如今皇后做的这一切,其实完全都是自找的。 如果她不帮助萧灏的话,萧灏自然也就没有想登上皇位的雄心。 她自然也就不用操心那么多,因为无论是哪个皇子登上皇位,她将来都会是嫡母皇太后的。 而如今这个时候,她却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谋私利,真真是——若是说她的儿子有一定能力的话,她这么算计也是说得通的。 但是,想一想,萧灏有什么能力呢? 论起武力萧灏远远不如萧远,再论起文采,这个文采方面萧灏也比其他许多的皇子要逊色许多。 所以纵然萧灏作为中宫的嫡子,但他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皇子们。 但是皇后此时已经被自己蒙蔽了眼睛,在她眼里能看到的也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儿子吧了。 想一想皇后收养的顾河公主的下场。 顾河公主的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萧灏做垫脚石。 而当顾河公主失去了所有用处之后,皇后就毫不留情的把她抛弃了。 到时候如今顾河公主过的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因果报应,虽然说目前还没有报应到的话身上,但是在皇后身上已经展现出来了,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伤透了心。 但这全都是她自找的,这完全也不能怪萧灏,虽然说萧灏养成这个性子也全都是怪皇后的。 但是若是从小就好好教萧灏的话,萧灏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的。 这,全都是皇后的原因。 不过消耗如先这样子,他迟早有一天也是要后悔的。 终于这个时候,那些宫人们终于还是把萧灏从太子府东公里拉了出来,虽然萧灏心里是十分不情不愿的。 但一想到自己才明面上跟皇后和好。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觉得自己还是来一趟皇宫比较好。 可是等到萧灏来到皇宫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这个时候皇后已经等得不耐烦,而是就寝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灏就怒了。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叫过来,却告诉他皇后已经睡了,笑话吧。 皇后现在摆这个架子是给谁看呢? 萧灏想着,终于是忍不住开始疯狂的敲起了皇后宫殿的大门。 “皇后,你开开门,你不是叫我来吗?怎么现在我到了,你自己去是逍遥的睡去了,你这样折腾一趟我是要做给谁看呢?”萧灏拍着门,大声喊道,“还是说,你叫我过来就是单纯耍我玩儿的?好,我这一国太子就在你手上这么耍着玩儿,你很开心,是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朝堂 但是由于皇后区睡觉其实就是因为被萧灏气的来了。 萧灏就在门口这么一叫,皇后反而醒不来。 因为当时皇后被气的梗着了,所以才去睡觉来缓解自己。 就算这个时候萧灏叫的这么大声,可是皇后依然没有醒来,这就让萧灏更为生气了。 萧灏在门外看着,丝毫没有动的门,他笑了笑,气道:“好,很好,这就是皇后,这就是一国皇后应该有的风范是吗?你们记住了一日若是皇后再来找我,就告诉他我来过了,但是我在这里怎么叫他都不开门,这就是他的事情了,旁的事情就与本太子无关了。” 看了周围的婢女,萧灏说着。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周围的婢女难为了他们,抬起头来看着萧灏。 个个都在劝着萧灏,但是萧灏完全没有动摇。 他转身就走,最后走出了皇宫门也没有哪个人能留住他。 结果一出宫门,他的侍卫就来告诉他说是仿佛就是太子府那里出了什么小事情,萧灏摇了摇头,却也没多想,但这个时候志成却在后面笑了笑。 这个时候他作为萧灏的侍卫长,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能够高直接告诉萧灏消息了。 所以他为了隐瞒萧灏在京城被传承了这个样子,他一定,一定是,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来让萧灏分分心的。 可是没想到萧灏居然这般不在意。 志成摇了摇头没关系,就算是这样们不在意,也足够让他稍微点忧心了。 再说了,只要他拦着,没有谁能告诉萧灏那些消息的,不是吗? 虽然是这么说,但志成还不得不去部署新的计划了这一日算是这么频繁的过去了。 翌日清晨,皇后醒来之后,从宫女口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怔住了,什么? 萧灏,她的亲生儿子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皇后觉得自己感情,不敢相信。 “罢了罢了,先上上朝吧,看看朝堂上的人怎么说。”皇后看着周围的宫女,叹道。 即使自己的心中是十分悲痛的,但是作为皇后,她该有的仪态还是该有的。 宫女看到皇后这个样子,也算放下了心,最起码没有像昨天那样失态,这样就很好。 随后那些宫女就上来服侍着皇后,给皇后梳妆打扮之后,跟着皇后去上了早朝儿。 不出皇后预料的,这个早朝上,太子没有来。 “他是在跟本宫置气吗?”皇后摇着头,在心中叹息着说道,但是也没有谁能知道她的话语。 而这个时候,朝臣们看到皇后来了,都纷纷给皇后下拜。 皇后摇摇手,让他们平身。 随后便开始议政了。 这个时候,那些朝臣们就说起了萧灏在京城中被传的这样那样的事情。 听了这些话,皇后觉得不能忍受。 既然不能忍受了,于是皇后便开口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那都是京中的传言,你们这些人又是黄家的人,吃皇家皇粮的人,居然还听信那些传言,这是太让本宫失望了,没想到陛下这么一并倒,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危言耸听,居然想欺负本宫和太子孤儿寡母是吗?等着,有朝一日本宫一定会救好陛下,然后让陛下好好看一看,他的臣子怎么都什么样的人才,陛下昏迷的时候居然就想让太子下位,这些谣言不出本宫预料,想来也是你们中的谁放出来的吧。”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请息怒,您误会了,我们都不是这个意思。”一个素日里跟皇后关系还比较好的大臣对着皇后一拜,说道。 皇后看着那大臣摇了摇头,随后她就把目光投向了柳丞相。 柳丞相接受到了皇后的目光,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皇后。 “这件事情,微臣以为也是有人有心做的,不然说我们太子殿下那样清正廉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了,微臣之前也曾听闻过太子殿下在京城中被人各种乱传,这些,后来被证实不过是谣言。”柳丞相看着皇后,侃侃而来。 皇后听到这话,可算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她问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摆平这些留言,本宫相信你,柳丞相,你有这个能力。” 柳丞相根本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是这么说的,要是这么说的话,他早知道自己就不接这个话茬了。 他摇了摇头,对皇后说道:“非成员也不是干这种事情的人,这种事情为什么想随便交给哪个人去做就可以了,虽然说太子的名誉很重要,可是微臣以为清者自清,太子殿下若是能镇定住的话,这些留言也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的。” 这种事情,皇后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这种流言蜚语在京中的子民心中,到底还是会留有不满。 皇后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柳城象,兴许你不懂本宫的意思,虽然说清者自清,但是盲目从众的人也很多,那些人都属于大多数,并没有谁能像柳丞相像你这样看得通透的,所以本宫为了防止他们,惘信这些谗言,所以就请柳丞相帮忙了。” 这样的话,却让柳丞相不好接了。 他想想自己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不过他既然选择站在了皇后和太子这一边,他就一定会帮忙帮到底的。 毕竟他想一想自己的嫡女如今还嫁在叶家,而叶家是一直忠心耿耿的站在皇后和太子身边的人。 所以,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柳丞相还是咬牙接受了这个任务。 但是话又说回来,柳丞相想着自己的女儿是会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这样想着,他就抬头看到了叶家那边的阵容,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婿叶玄天。 叶璇天这样机敏的人,当然感受到了柳丞相在看自己。 他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对着柳丞相笑一笑。 柳丞相看到叶玄天这个对面对自己豪不畏惧的笑,心中可算放心了。 也好,这个女儿新婚燕尔,她还是不要回来比较好。 毕竟虽然说他跟女儿说过,自己的家永远是女儿的家,但是他还是希望女儿能在叶家过上好日子。 如今看来,他们是过的不错的。 那既然如此的话,他就只有那么一个放在心尖疼爱的嫡女。 他当然是要永远坚定的站在皇后和太子这一边,因为站在这一边才对他的女儿有利不是吗? 皇后大的也是感觉到了柳丞相的心思,她笑了下说道:“那么这样就好,这件事情就麻烦了柳城乡了,至于旁的那事情吗?你们说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不可信的,你们相信太子殿下会谋害皇帝吗?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呢?他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皇帝,也从小宠爱着她长大,这怎么可能呢?你们还是莫要乱信那些馋言了。” 虽然说皇后明面上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多少还是有一些人在心中动摇的,比如说那些保皇党的人。 但是说来也奇怪,霍行到这个时候都没有跟皇后提出辞官归隐的事情,他很早之前就想过辞官归隐,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辞官归隐。 叶玄天却有些怀疑了,莫非霍行那些举动都是用来迷惑兰芝的? 可是也不对啊,霍行又不知道兰芝其实是萧远派过去的人。 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防范着兰芝啊。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若是霍行在不辞官的话,那么霍行的心里一定是有什么打算的。 这样想着,叶玄天低下了头。 霍行会有什么打算呢? 毕竟如今皇帝病倒着,霍行这个保皇党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 再说他虽然作为皇帝最亲进的人之一,可是,这个时候,霍行能见到皇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毕竟,皇后要时刻防范着霍行去找什么人来,救治皇帝。 他摇了摇头。 算了,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这个时候,他想着也应该去萧王府悄悄的看一眼,不光是看看自己的妹妹,还要看看萧远如今活成什么样子了。 但他知道萧远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在叶府中看着萧芊芊的面容,一天一天变得红润起来,真是一件好事情。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陪着萧芊芊。 可是叶玄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时时刻刻陪着萧芊芊。 因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他必须要帮助萧远,这样的话,对萧芊芊和他的未来,都有很大的好处。 他要帮助萧远登上皇位,他和萧芊芊就会有个幸福的未来。 不然若是到时候萧灏登上的皇位,他不觉得自己能和萧芊芊有什么好下场。 皇后看着大臣们也没有旁的话说了,便满意地颔首,觉得是自己的威严震慑住了大臣。 但其实这些臣子们心中的各有盘算。 比如说有些人就想着悄悄的去看看萧远了;而有些个却产生了辞官的打算;甚至有些人他打算联系萧远去造反 。 不过那些人只是想想罢了。 皇后看到大家也没有异议了,就决定下朝了。 她大手一挥,这早朝便算是上完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抉择 皇后走之后,她在心里想着自己必须下抉择了。 而朝堂上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叶玄天在心里想着,自己也是必须有一个抉择了。 看看如今是看着萧芊芊一天天恢复的好,还是稳住柳丞相的好,又或者说是继续帮助萧远的好。 毕竟,他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萧远一眼了,兴许萧远会埋怨他吧。 因此,下朝之后,叶玄天就悄悄地潜入了萧王府内,要去看一眼萧远,他来到了小王殿前。 因为萧王府的人多半都认识叶玄天,所以没有人拦他知道他推开门走进去之后,看到萧远,他就愣住了。 “萧远是你吗?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肖元,可是似乎又少了点什么东西。 萧远看到叶璇天苦笑着颔首说道:“怎么,许久不见,你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 听到萧远这话,叶玄天连连摇头,他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一别之后,你消瘦了许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完全可以来找我,找我啊,我可是很闲的呢。” “你很闲吗?我并不觉得你有肖先签,要必须照顾,相信钱身上的一切,它所受到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我和叶静璇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只能让你好好照顾它,来弥补我的过错。”萧远看着叶玄天,摇摇头说道。 叶璇天看着萧炎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你的话,我怎么会不理解呢,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子的,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想,就算我要好好照顾萧芊芊的话,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吧,你看你消瘦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你这些天来,我知道你被萧灏囚禁是很难受了,但是我也知道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在囚禁期间你要处理政务的话,你也稍微放松一下吧,不然这些被人发现了可就很麻烦的呀。” 他说的这些话采药都明白,但是叶全天并不知道的是项远成了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囚禁,而是因为叶静璇的事情。 但是肖远这个时候又不可能告诉叶玄天关于叶静璇生病的事情。 他不想让叶玄天在担心了,毕竟自己亏欠了叶玄天那么多。 萧远摇了摇头,他看着叶玄天叹息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会注意调养自己的,倒是你这些天在我看你过的,也是不错的样子吧,我想萧芊芊这些天一定是一天比一天更好了,有容雨姑娘在,什么病都不是问题,不是吗?” “这些你当然不用担心,萧芊芊那里,我自己会照顾好的,你到时好好操心下你吧,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向来你跟萧灏打的可是持久战,可是,你身体,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支撑的下去呢?我看我还找容雨过来给你看看吧。”叶玄天伸出手拍了拍萧远已经瘦弱下来的肩头,叹息着说道。 萧远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状态,其实十分不好的。 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如今叶静璇不肯见他。 虽然他很想见叶静璇,但是叶静璇既然不肯见他,他肯定不能强硬的去见叶静璇的。 萧远摇了摇头。 看到萧远摇头,叶璇天就很生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萧远还是这样倔强。 他拍了拍萧远的肩头,然后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怎么说,这一趟容雨,我是必须请的,你不能在这个样子下去了,你这样的下去的话,以后要我妹妹怎么办呢?我担心的人不是你,是我的妹妹未来的幸福生活。” 但其实叶玄天是打心里心疼萧远的。 他也知道,如果向远就这么垮下去的话,叶静璇的生活会会无所依靠。 但是他知道叶静璇的话,她那样有才能的一个人,也不会因为萧远怎么样儿就怎么样的。 但是说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叶静璇的生活以后一定会有很多遗憾的。 听到叶璇天这样的话,萧远只能打着应付,毕竟他也不可能把叶静璇怎么样的事情告诉叶璇天吧。 所以萧远就对着叶璇天,颔首说道:“好好好,我都知道了,那你尽管去请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病的,而且我这一生,我自己也说不了,再说了,想来她见到也会不开心的吧。” 萧远说的这个她当然除了已经从就没有别人了。 叶玄天到这话却有了些怀疑,他看着萧远,问道:“萧远,你在说什么?她见到也会不开心的吧,难道你这个样子的这段时日,你竟然没有见到过她吗?”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远就知道叶玄天一定是怀疑了,萧远连连摇头,说道:“不,我只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去见她的话,会让她在心里不好受,所以我就没去见她。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 萧远这样的话的话到底还是让叶玄天信了,叶璇天看着萧远,微微颔首,说道:“那就好,我希望你快点养病,然后。快点见到她,当然你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病,你这是操劳过度啊。” “我都知道,我会暂时放下一段时间的,毕竟你看看进程中无尽这些传言都已经把萧灏穿成那个样子,萧灏要处理起来也需要花费一段时间再说了,我还有各种暑假可以去做这些事情,所以你就放心吧。”萧远拍着叶玄天的肩头,说道。 叶玄天微微颔首,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走了。 但是他怎么就觉得,萧远似乎是在赶他呢? 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吗?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叶玄天还是决定自己后来想想,而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直接问出来,萧远这样性子的人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她的。 所以因此他就赶快走了。 而萧远看着叶玄天的背影,则是叹了口气。 叶玄天回去把这些事情告诉容雨之后,请求容雨帮忙查一查。 容雨听到叶玄天的话,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怕是终于……容雨摇了摇头,然后又立刻答应了叶玄天。 所以随后她就立刻去了萧王府一趟,来到了王妃殿中。 王妃殿中,江古韵看到容雨到来,微微笑了笑,然后她就问道:“怎么,容雨姑娘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出手的吗?还是进不了皇宫需要我帮忙想想办法呢,毕竟今日是不是又要该给陛下去诊治了?嗯,或许是明日不过就在这几天了。” 容雨看着江古韵,严肃地摇摇头,她说道:“都不是,只是我希望你想一想,你告诉萧远说你生病了,那么在萧远眼里生病的人不是你,而是叶静旋,叶静璇生病了,萧远该有多么心疼,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听到这样的话,将古韵陷入了沉思,怎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嘛,她觉得不太能相信。 她摇了摇头,看着容雨,问道:“是萧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旁的事情呢?我猜你这样的话,多半是萧远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些人到底怎么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直接见萧远一面。” 听到江古韵的话,容雨微微颔首,她拍了拍江古韵的肩头,叹息着说道:“如今,我的计策就是让你好好的办成叶静璇的样子,然后去看校园一点,但是你记住,一定不能离的太近,不然的话我害怕萧远会发现破绽,毕竟她和叶静璇是那么熟悉。” “萧远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毕竟尚北也是那么在意萧远的,若是萧远不好的话,我想尚北心里也会不安定的。”江古韵看着容羽,问道。 容雨听到了江古韵的话,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我猜我也瞒不住你,罢了,我就告诉你吧,萧远因为他发现叶静璇生病的事情而觉得很难受而已,因为你又不见他,所以萧远日益消瘦下来。现在萧远看上去格外的瘦削,虽然说这几日他似乎一直在忙着对抗太子的事情,但是就算是这样,他的身子还是会吃不消的,所以我才想了这个决策让你去见见他。” “既然是这样嘛,我觉得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呢,但是坚持是你的决定,那么我一定会去照做的,还有你是不是翌日就要了。”江古韵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微微颔首,说道:“是了,这些事情你不要担心,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模仿一下叶静璇,到时候在说也面前演一场戏,让萧远相信,其实你还是——唉,总之你该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的,只是这个声音,我尽量像一些吧,而且那个药水似乎最近药效也有些淡了。”江古韵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听到江古韵的话,立刻就给她拿出了一瓶药水,笑着说道:“不够用的话,我在这里还调配了一些,因为早就想到,叶静璇此去要好久好久,而我们要隐瞒很久,所以,这些是必要的东西了。” 第二百八十章 问 “我也知道这些都是必要的东西,但我没办法准备,还好有你在,”江古韵看着容雨,笑了笑,说道,“对了,叶公子不是让你来诊治萧王爷的吗?你去看看吧。” 容雨微微颔首,是了,这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她对着江古韵颔首,说道:“好,那你尽快找一个时间见一见萧王爷吧,我就先去了,这件事情还得你和流云好好商量,让流云看着你像不像。” “等等,萧安元知道这件事情吗?”江古韵拉住了容雨,问道。 容雨想到萧安元之前帮了江古韵,微微蹙起了眉头,她说道:“这,也许叶静璇自己告诉萧安元了吧,旁的,我就也不清楚了。” 听到容雨的话,江古韵只能微微颔首。 “好吧,那你快去吧,这边我自己会好好试试的,我想其实我和叶静璇也已经很想了吧。”江古韵说道。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容雨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江古韵望着容雨的背影,摇了摇头,有区别的吗? 也许吧,所以,江古韵就决定好好练习,这段时间她的任务就是完美得办成叶静璇。 蒙骗过萧远,想到这里,江古韵叹了口气。 流云走上前来看着江古韵,问道:“江——王妃,您怎么了吗?” 江古韵看了一下四周,似乎也没什么人,她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曾经——” 曾经,她帮助萧远,骗过了叶静璇;如今,她正在帮助叶静璇,要骗过萧远。 听到江古韵的话,流云也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一次,不会像以前一样的。”流云叹息着,说道。 听到流云这样的话,江古韵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你说得对,那些,全部都成了过去,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你看看我。” “奴婢明白的。”流云看着江古韵,开始跟江古韵指导。 江古韵在这里模仿着叶静璇的一举一动。 虽然说刚开始还有些生硬,但是,往后了,流云就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叶静璇啊。 “好好好,奴婢以为这个样子就足够了。”流云看着江古韵,说道。 “真的吗?”江古韵对着铜镜看着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还是有些僵硬。” “很好了,没什么问题的。”流云摇了摇头,说道。 随后,流云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江古韵,问道:“这个房间,是不是还缺少了一些药味?” 是了,江古韵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给萧远看到的表象是叶静璇病着,虽然说,流云也每日都去炖药,可是那些药,基本是,倒在了各种地方。 为了让萧远安心,江古韵就让流云快些去炖一些药来,流云找做了。 然后,江古韵找了东西给自己的衣服上熏上了药的味道。 这下,江古韵才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萧王殿内,容雨冷眼看着萧远,淡淡笑了。 “我可真是没想到王爷你居然把自己整成了这个样子,”容雨虽然是跟萧远说话,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她语气也清清冷冷的,“王爷啊王爷,你也不看看你如今这个样子若是给王妃娘娘看到了可该如何是好?” 听到容雨说了叶静璇,萧远眼睛里立刻多了几分神采,他问到:“叶静璇,静璇她还好吗?” 容雨看到了萧远这个样子,便觉得有些不忍心,她微微颔首,说道:“王妃娘娘很好,你不必担心,有我在,她最迟三个月就能好。” “可是,你这个样子,”容雨叹着气,说道,“我本来想着让你跟王妃娘娘见上一面,如今看来,让王妃娘娘见你一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听到容雨这样说,萧远一怔,什么? 容雨原本打算让他和叶静璇见一面? 这对于萧远来说,可真是十分惊喜了,可是,如今萧远这个样子,他也知道自己是见不了叶静璇的。 “所以说,就为了王妃娘娘,王爷,伸出手来。”容雨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乖乖伸出了手。 容雨微微颔首。 她给萧远诊治,这个时候,萧远不禁叹了口气 。 当容雨放下萧远的时候,萧远连忙问到:“我怎么样了,这要多久才能好?” “这根本就不是病吧!”容雨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容雨的话,萧远一怔。 为什么容雨这么说他,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操劳过度,患上了什么病,可是这个时候——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江湖大神医容雨却告诉他这根本就不是病。 萧远就很疑惑了,不是病的话,他怎么会消瘦成这个样子呢? “我的建议就是尽快叶静璇和你见一面,我会帮你们安排的,你放心,你不会再染上什么病,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操劳过度,然后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导致成这样的结果。”容雨看着萧远,叹息的说道。 听到荣誉的话,萧远一怔。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没有多么劳累的。 可是容雨又是这麽说,就让他很疑惑了。 难道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他劳累的时候,他都忘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如今容雨愿意安排他和叶静璇见一面,这就让他很开心了。 因此,萧远特地把自己收拾的清楚了一些 然后让容雨帮他看看。 容雨看见校萧远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又给了萧远一颗药,说道:“见王妃娘娘之前,请你务必吞下这颗药好了,现在我去请王妃娘娘了,你跟我一起去吧,你现在殿外等候着。” 虽然说萧远才是这个王府的主人,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下,容雨怎么可能让萧远直接进入王妃殿呢? 她看着萧远说到这样的话,其实萧远心里是有些不开心的,毕竟他才是这个萧王府的主人。 可是一想到叶静璇如今在病中,容雨又是一个医生,果然是有容雨去更加保险一些。 再说了,为了他的健康来看的话,也是容雨先去比较好一点。 因此,萧远就没有什么异议。 所以,容雨就带着萧远来到了王妃殿门口。 随后,容雨直接进入得王妃殿中。 她看到了殿中的不只有一股药香味儿。 这样容雨就是十分满意了啊! 幸好,幸好是江古韵提前发现的,这一点她当初还没有想到。 一个病人在病中还需要有药香味儿,现在终于看到了江古韵的样子,微微笑了笑,问道:“你这边怎么样?萧远如今正在王妃殿门口等着你见一见他,我看他如今这个样子,你不见他是好不成了。” 听到容雨的话,将古韵微微颔首,她说道:“我已经准备齐全了,而且也在仔细检查过,也有请流云棒棒指导,我想如今我这样子跟叶静萱已经差不了多少了。流云都说很像呢,所以我猜萧远也是发现不了的,所以就让他进来吧,不然他久等了,你不是说他如今消瘦了很多,如果在风口再吹一吹,想来叶静璇回来看到萧远是这样子,我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想到这点容雨便也颔首,然后匆匆出了王妃殿的门,将萧远请了进去。 她看着萧远,说道:“王耶你可要端着,如今王妃娘娘是经不得任何事情的,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做出什么举动。嗯,最好就是只是单纯的说话,而且她如今在病中,嗯,怎么说还是会传染的,因此还请王爷小心些。” 听到容雨的话,萧远微微颔首,这点他也是知道的。 叶静璇如今在病中,他当然要小心照料着。 为什么叶静璇不肯见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病有些严重吧。 萧远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等他走进去之后,容雨就退了出去。 但是没想到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看起来精神着的叶静璇。 “王爷,你怎么看起来消瘦了这么多?”江古韵看着萧远,问到。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萧远已经认定他就是叶静璇了,因为这个声音实在是——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萧远走上前想抓住江古韵的手,但是江古韵却缩了缩,她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容雨姑娘说过了,不能有什么肢体接触,不然会传染给你的,王爷。”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又不害怕这些你之前为何不愿意见我呢,就算没有肢体接触,我就是这样看着你,我也是心满意足的。外面的事物,那么繁多而如今你有病着,不能老烦你,再加上萧芊芊如今也需要你哥哥照顾,他也很累了,而我一个人支撑这么多,我觉得也很累了。”萧远看着将古韵伸出了手,说到。 江古韵看到了萧远这只手摇了摇头,她在心里祈祷着,叶静璇尽快回来吧。 再这样下去,她看着萧远这个憔悴的样子,真是受不了了。 “很累吗?我相信王爷可以支撑下去的,以前那么多事情,王爷都挺过来了。”江古韵看着萧远,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答 “是啊,我都支持过来了。”萧远放下了手,叹道。 听到萧远啊话,江古韵低下了头。 “所以说,这一次妾身以为王爷还是能挺过来的。就算是,妾身不在身边,王爷呢,也要挺过去就当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可好。”江古韵看着萧远,说道。 “好就算只是为了你和我的未来,就算不管不顾旁的事情,我也要坚持下来,你在这里安心养病,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萧远轻轻地拍了拍江古韵的头,笑道。 江古韵看着萧远这个样子,微微颔首,说道:“去吧,王爷,你的战场不应该在我这里呢,我会一直默默注视着你的。” “你放心,就算你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也不会忘记我的战场,可永远都是为了你而战的,不是吗?” 萧远看着江古韵笑了笑,说道。 随后,江古韵对着萧远,一行礼。 意思就是说萧远该走了。 看到这个行礼,萧远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叹息着,说道:“是的,我也该走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病,外面的一切事情我都会独自处理好的,等你病好之后,你看到的将会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加油,我永远在这里看着你。”江古韵轻轻的拍了拍萧远的肩膀,说道。 看到江古韵的这双手,校萧远微微颔首,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看着萧远的背影渐渐在自己的目光里消失,江古韵可算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流云连忙走上来扶住了江古韵,问道:“怎么样?可还好吗?奴婢以为这次王爷是没有发现什么破绽的。” “他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我也能看出来,但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看看他消瘦成这个样子,将来叶静璇回来了,他要怪我,可怎么是好。”江古韵看着流云说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流云也为难了,她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这样要怎么办呢?如今能治好他的信息,只有容雨姑娘,但是容雨姑娘放在派的人来告诉我,说是王爷,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病。而是思念王妃娘娘过度所致。但是如今王妃娘娘又不能回来,而您扮演着王妃娘娘,这也不是个办法。” “容雨告诉过你这件事了,好,既然如此,我这里倒有一个对策,你去问问容雨,要给王业添什么补药,然后我去亲手炖,你就端去告诉王爷说这是我亲手炖的,嗯,然后我要去厨房那些婢女们也都眼睁睁的看着是他的王妃亲手给他炖的补药,你看他喝不喝。”江古韵看着流云说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流云微微颔首,她笑着说道:“这却是一个好方法呢,还是你聪明,奴婢这就去问问容雨姑娘,还请稍等一下。” “去吧去吧,尽快去问问容雨,我也不愿意看到王爷成了这个样子,他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尚北知道了,肯定也是很伤心的,他们之间的情意那么好,而我将来是要跟尚北走在一起的,所以我现在也有义务要帮助叶静旋和尚北,好好照顾王爷,毕竟如今能站在王爷身边细心照料的人,似乎也只有我了。”江古韵看着流云叹了口气,说到。 听到江古韵的话,流云低下了头,沉思着。 是啊,如今尚北公子上在大牢之中,而另一边,萧芊芊公主那里又需要照顾,所以缠住了叶公子。 至于萧安元,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小县主究竟知不知道叶静璇出去还是没有出去的事情,流云摇了摇头。 “不管那么多了,奴婢就先出去了,这段时间里到底还是委屈了江姑娘你,奴婢相信,等到王妃娘娘回来,一定会重重感谢您的,再说了,等王妃娘娘回来,奴婢以为她也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的,就是她不告诉王爷,奴婢想总有一天王爷也是要知道的。”流云对着江古韵行了个礼,说下了这些话之后就走了出去。 望着流云远去的背影,将古韵又垂下了眸子。 自然她在想要叶静璇此去肯定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毕竟,毕竟容雨姑娘说的那些地方都是很远的地方,而且那些药她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 如果让叶静璇这么一个弱女子去采摘的话,路上难免会遭遇不测。 想到这里,江古韵就越来越害怕了,现在她到底要怎么办呢? 她觉得心中有些慌了,但这个时候,这是要稳住自己的时候,不然若是给萧远发现了,萧远就更加不能专心政务。 这样的话他们尽心尽力打下的基础就没了。 “我首先要做的是稳住自己的心态,既然叶静璇肯去,既然她打算自己去,那么他就是有一定把握的,叶静璇肯定有什么保身的办法,所以我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她的安全,而是看看京城之中要怎么对付萧灏的事情,毕竟萧灏如今和皇后联合在了一起,虽然说他们现在好像有点闹翻了,但是我想皇后作为萧灏的母后肯定也不会把萧灏不管不顾的,毕竟皇后这个人可是一直为了一己私利打算的人。”江古韵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拳,双手放在胸前,这样对自己说道。 也许这样说,对她自己有些安慰吧。 流云去找到了容雨,问道:“容雨姑娘,江姑娘打算亲手为王爷炖上些补药,这样在王爷看来为他煲补药的人就是王妃娘娘,所以为了王爷的健康,还有,王爷眼里的王妃娘娘,王爷一定会喝下那些补药的,若是旁人去炖补药要的话,奴婢以为王爷是不会喝的,所以就想问问姑娘可有什么补药的药方,请跟奴婢说,让奴婢去给江姑娘一说让王爷喝下这些补药呢。” 听到了流云这样的话,容雨笑了笑。 流云和江古韵还真是一心为了萧远考虑呢。 罢了罢了,就看着这份情谊上她也得给出方子啊。 虽然说萧远如今这个样子,也并不是什么病,但是轮起需要补药的话,这还是需要的。 因此容雨就写给了一份方子,让流云拿过去给江古韵。 她告诉流云说把这方子给江古韵,江古韵一定能看懂的。 虽然流云说起来也识几个字,但是看这上面的字,这个笔记缭乱的—— 流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认得容雨姑娘的字迹的。 容雨看到流云这个样子微微笑了笑,也许流云此刻正在心中说她的字怎么样,但是无论怎样,容雨觉得自己自己既然达到如今这样的成就,那么她为什么为了讨好别人而去改变自己呢? 自己的字迹就是那个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字迹是不会再改变了。 因为这是她随心所欲的写法,这是她的心境。 她已经强大到这里,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欢喜而变的,和自己心中的自己不一样呢? 流云跟着容雨到了谢谢后,匆匆地跑到了王妃殿去。 容雨看着流云的背影笑了笑。 然后她再度走向叶府。 她在想这要不了几天,萧芊芊大约是该醒来了。 等到萧芊芊醒来,若是——叶静璇再不回来的话,她就得想想办法了。 虽然说叶静璇和容雨的原计划就是很长时间之后,叶静璇才能回来的。 但是容雨想到了如今皇帝的状况,若是再没有药的话,想想皇帝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种后果,她觉得没有人能承受的过来的,所以容雨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了。 虽然她是一个有原则的行医者,可是这种时刻,但还是要打破一下自己的规矩的。 原本容雨是想着如果没有药的话,她用针灸以及旁的药物吊着皇帝的命。 怎么说都可以吊个那么60多天,可是她发现皇帝中毒越来越深,而且最近似乎还有什么人在给他施毒。 那种人——容雨摇了摇头,现在看看这局势,想想也不过是皇后和萧灏干的吧了。 不过那些毒也不是容雨解不开来,只是觉得很麻烦罢了。 比起来那很麻烦,她不如一次性解开皇帝的根毒。 这样的话,旁的毒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放自己的师兄出来。 想当年自己的父亲是那样重视自己的师兄,如今自己的师兄被关起来,若自己的父亲在天有灵也是会很伤心的吧。 所以就是单单为了这么一点,容雨觉得自己都不能不管尚北。 既然她要管尚北,如今有权力放出尚北的人只有皇帝一个人。 所以,她一定要为了救好皇帝而努力。 她想想皇后这种人就不可能放尚北出来。 如果,让皇后这么一直专权下去的话,将来登上皇位的人肯定就是萧灏。 而且萧灏跟她又是势不两立的,虽然萧灏从未见过她,但是容雨想,萧灏肯定也不愿意跟她这么一个摆架子的神医谈判。 反而论起叶静璇和萧远这边,还是很有礼貌的人了。 就单单是为了救救自己的师兄,容雨也一定要救活皇帝,让皇帝顺利醒来,看看萧灏和皇后的真面目。 第二百八十二章 到达 这么下定了决心,容雨就匆匆地跑回了叶府。 然后,她全心全意的看着萧芊芊,在心里祈祷着,萧芊芊,快点醒来。 而另一边,到了这个时候,叶静璇也已经和贺文竹到达了幼发拉底河源头。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晚了,若是让他们这个时候去泰姬陵的话,恐怕是不妥呢。 叶静璇她抬起头看着贺文竹,问道:“到了这里,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要去找什么了吧。” “这里离泰姬陵很近,那个赫赫有名的泰姬陵,莫非你想要的东西竟然在泰姬陵里面吗?”贺文竹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都是一向很正义的,当然这种盗墓的事情,你恐怕也是不屑于去的,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那你就莫要去了。” “不过说起来,其实我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去盗墓,我只是从里面取一味药罢了。你可曾听说过冰裂。”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怔住了。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叶静璇在说的是——冰裂? 那种东西,那种东西……。 贺文竹摇了摇头,他拍了拍叶静璇柔弱的肩头,说道:“我也曾经听闻过那种东西,但是让我一个人放你下去,你怎么可能在那种有阴谋、机关重重的地方生存下去,所以要去的话就一起去。” “可是你们江湖中人,不是一向对这些十分反感吗?”叶静璇看着贺文竹,不解的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说道:“哪有什么反感的,只要是你要去的地方,我势必跟从你。” “多谢!”这个时候叶静璇出了感谢的话,旁的什么也就说不出口了,她看着贺文竹这样说道。 贺文竹听到叶静璇的话,无奈的笑了笑。 他带着叶静璇去找了家客栈,二人暂时就在这家客栈住下了。 晚上叶静璇还是照例跟贺文竹出去走走。 巴比伦国的夜晚看起来格外的宁静,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收工回家,也没有什么人在劳作。 叶静璇就这么走在路上,贺文竹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这里倒是格外安静呢,没想到这个繁华的国度晚上却是这样的宁静。”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道。 贺文竹迎上的叶静璇的目光微微笑了笑,说道:“是呢,这个国度确实是晚上格外安静,你想一想,就算他是一个在繁华的城市,到了晚上人烟也该稀少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晚上总是容易发生意外事情的原因。” “唉,我只是想说说这里的宁静,你怎么又扯到那边去了,不听这种话,我可不想听,我觉得应该我是不会遇到什么问题的。”叶静璇扭过头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笑着叹了口气,还好,叶静璇遇到的人是他,若是旁人,这个时候叶静璇早就该被拐走了。 贺文竹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说道:“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那些遇害的女子们也都是曾经这么说过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也是很容易被人拐走的,你想想,若是你就此失踪,我又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要怎么跟你的家人去说呢?”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低下头。 是了,这件事情,她确实该慎重考虑一下。 如果她就是失踪或者在路上遭遇什么不测,那么萧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到时候江古韵那边瞒不下去的话。 叶静璇闭上了眼睛,想想那种后果简直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知道了,叶静璇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会小心。 虽然说叶静璇明面上没有说出来,但是贺文竹也已经感受到了叶静璇的内心的感受。 他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可以是护着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甚至可以把你送回到你家,你觉得如何?”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笑了,很好,现在叶静璇和他的相处方式真是轻松了许多。 这晚上的月色很美。 “我们也该回去了,这个时辰了,我们一人还要去泰姬陵呢,你忘了这个事情了吗?”叶静璇突然回过头,看着贺文竹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微微颔首,说道:“好。” 他就带着叶静璇回到了客栈,二人各自在晚上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清晨,叶静璇起来,一如既往的,她还看到贺文竹就站在自己的门口。 “这些日子你都起得很早呢,为什么要起得这么早呢?我觉得无所谓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到。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早起这个事情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坚持的,所以我必须要坚持下来,也许在你眼里看起来这样是很累的,但是我觉得既然是我选择要坚持的事情,那么我就必须把它坚持下来,你不觉得吗?”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笑了笑,确实,这个事情是贺文竹的坚持,她也不能插手。 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有自己的坚持是好事情,我希望看到你一直把它坚持下来,而我目前来看也是有自己的坚持,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比如说,现在的坚持,就是坚持找到所有药材材回去好好地救活他。” “就和他,我知道你一定有这个能力的,你——像你这样心善的人上天是不会亏待你的,再说了,如今我在你的身边,”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带着叶静璇走下楼,说道,“你还担心找不到那些药材吗?只要我在你的身边,无论是什么药材,你都是可以找到的,还有圣海那边我已经想起来了,虽然那个岛屿很难寻找,但是我想以我的功力似乎是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我们到时候可以以这个方法尽快的找到那个岛屿。” “那样就很好了,所以说,我这一路上还是多谢你了,从我第一个采的药材到到我最后一个的药材,全都是需要你帮忙的,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我怎么会在半路上就把你抛弃不管不顾呢?” “那确实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笑,说道。 随后,二人就坐下开始用早膳。 “这里的膳食还真是——”叶静璇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放下了筷子。 看到叶静璇很这个举动,贺文竹不能理解,他看着叶静璇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这里的膳食可是不合你胃口吗?若是不合你胃口的话,我们就出去找找找。” 听到贺文竹这么关心自己,叶静璇连忙摇摇头,她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她说道:“我觉得是没必要的吧,其实你没有听完我刚才的话,我方才的话想说的,就是,这里的膳食味道,却还是可以接受的。”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这样子确实觉得这里的膳食不是很好呢。”贺文竹看着叶静璇,问道。 他觉得自己这么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惯了,吃哪里的膳食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可是叶静璇这种娇生惯养的人不一样啊,吃的一点不合胃口的,想来也会很难受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都说了你不必担心,再说了,你看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吗?这里的膳食却是不错的,还可以接受,不像之前那个样子。”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随后,她又立刻拿起来筷子来。 看到叶静璇这个样子,贺文竹摇了摇头,但愿叶静璇说的是真的话吧。 如果叶静璇是为了迁就他,而这么说的话,贺文竹觉得那自己可真是罪过大了呢。 不过看起来叶静璇表面上,是没什么事情的,毕竟叶静璇已经拿起了筷子在很优雅的用早膳了。 等到叶静璇和贺文竹用过了早膳,叶静璇就走过去结了银子。 二人就一道向着幼发拉底河的源头泰姬陵那边走去。 但是就算到了幼发拉理的河的源头,叶静璇却没有看到什么标示,她歪了歪头,问道:“怎么我却看不出来泰姬陵在哪里呢?” “你当然是看不出来的太近,如今还没有被开发出来,所以说现在是没有人能够进去的,除非是那些盗墓的人,来,跟我一起找一找盗洞吧。”听到叶静璇这样天真的话,贺文竹笑了,他拉起叶静璇的胳膊走了起来。 “那我们是不是还需要什么铲子什么的,可是我这个包裹里没有啊。”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看到那边,叶静璇就愣住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进入 贺文竹指的那个方向放着一把铲子。 叶静璇看到那个铲子摇了摇头,然后,她问道:“所以说我们可以用这个铲子吗?但是我们也没有找到盗洞啊。” 不等叶静璇反应过来,贺文竹就走上前去把那个铲子拔了出来,他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是没有找到,但是我们找找总是可以找到的,你看这里既然有把铲子就证明着这里一定会有个盗洞,而且我们也可以用这把铲子来探路,你听。” 贺文竹拿铲子敲了敲地,发出了一种声音。 叶静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声音——下面一定是空的。 “我们不如就从这里开始挖吧。”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因为他觉得如果让他们一点点去找盗洞的话,恐怕会很麻烦,倒不如从这里开始挖。 听了贺文竹的话,叶静璇瞪大了眼睛,问道:“从这里开始玩吗?不会很麻烦吗?你可以吗?我看这把铲子,但是呢,有些生绣了,如果从这里开始挖的话,我想恐怕是不太好吧。” “没关系,你忘了我有足够的内力,闪开。”贺文竹挥了挥手让叶静璇走到一边去。 叶静璇就乖乖的站到一边看着贺文竹挥舞着铲子。 这个时候,贺文竹就直接把这铲子深深的插入了地底下。 只看贺文竹凝神聚气,双手一挥,哗的一声,一大捧土从四周飞溅开来。 “啊!”叶静璇看到这么一大盆土,突然从那里飞射出来,把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着,喊到。 看到叶静璇这个表现,贺文竹笑着把铲子放下,走到了叶静璇身边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不怕,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已经能看到些许石块儿了。” 叶静璇听了贺文竹的话,可算舒了一口气。 她顺着贺文竹手指的方向看去,走过去发现了那块儿有石块。 这个时候,叶静璇就为难了,她看着贺文竹问道:“那这些土是敞开了,可是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些石块呢?总不能。总不能把它炸开来吧,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些石块炸开呢。”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去用手敲了敲那些石块,然后他笑了笑,对叶静璇说道:“来你看好了。” 随后叶静璇就看到贺文竹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了之前他铲花用的那个小铲子,在一个石块的周围敲了一遍,最后他拿个小铲子在石块的周围又滑了一圈。 贺文竹双手一挥,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石块儿竟然碎裂开来,连带着的周围的石块都碎掉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走上前,看着贺文竹。 这个洞,这个洞非常大,足以融过一个人直接下去了。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问道:“你看看是我先下去呢还是你先下去,或者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下去看看路怎么样?”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无论是她先下去,还是贺文竹先下去都是不妥的,他们应该一块儿下去。 而且通过叶静璇以前看过的那些东西来说的话,如果要进入这个墓中,想来里面也是机关重重的。 若是她让贺文竹进去探路的话,那么贺文竹就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一想到这个后果,叶静璇就觉得害怕极了。 看到叶静璇在摇头,贺文竹就有些疑惑了。 如果他先下去探路的话,叶静璇站在外面其实是很安全的,可是这个时候叶静璇为什么还要摇头呢? 于是,贺文竹就问了:“怎么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却是害怕吗?” “的确,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害怕,但是我害怕,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心你,我以前看的那些书上都说,这里面应该是机关重重的,如果我让你一个人下去,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如果你在里面再也出不来的话,那我该怎么办?而你呢,虽然说江湖中也没有什么亲人,可是总有一些人会记挂着你的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笑了,没想到叶静璇居然这样关心自己。 贺文竹低下了头。 其实叶静璇还真是小看他了,就是这么个墓,还是难不到他的。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呢?是说让我带你一起下去吗?这样的话我们倒是更多了一重保障。”贺文竹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听到贺文竹的话,连连颔首。 没错,她就是这个意思她觉得吧,自己和贺文竹一起下去的话,反而更加安全一些,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 “好,既然你愿意,我就把这个洞搞的大一些吧。”贺文竹又拿起了铲子,说道,“看好了。” 话音刚落,叶静璇就看见贺文竹又敲开了一块石块,然后把那石块周围也嘭的一声敲碎了。 见状,叶静璇走上了前。 “我们可以直接下去了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到。 贺文主看着叶静璇笑了笑,指指下面,下面看起来是普通的石块的路,貌似也没什么危险的样子,而且他们也能看到见底部,所以贺文竹便微微颔首,他让叶静璇抓紧了自己。 叶静璇抓紧了贺文竹,随后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进入了这个洞中。 叶静璇原以为这个洞离上面是很近的,可是没想到这中间他们俩,下去还花了蛮长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叶静璇想起了很多事情。 这些事情无非就是曾经看过的书上说这些古墓中有多么危险,人一旦进去,出来的可能性有多么小罢了。 但是这个时候叶静璇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退路了,既然来都来了,她不找到冰裂,那是不能回去的。 所以叶静璇就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无论多么艰难,无论多么可怕,她都一定要找到冰裂,因为她要救的人是皇帝,是萧远最重要的人啊。 而一旁的贺文主却不知道叶静璇的心思,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叶静璇,只听“咚”的一声,二人一道掉在了洞里面。 叶静璇揉揉身子站了起来,随后贺文竹也立刻站了起来。 他让叶静璇检查了包裹,叶静璇看了下自己的包裹。 很好,也没缺什么东西,这个时候,贺文竹和叶静璇看见的,不过是周围的一片漆黑。 但是只是刹那间,贺文竹就发现了一个烛台,贺文竹连忙过去点亮烛台,但是下一秒,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对于这个变化,叶静璇惊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连锁反应。” “但是就算是所谓的连锁反应,也不该点开一个灯,所有的灯就都开了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问道。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毕竟这里是一个古墓,而且她以前也没有探索过这个古墓。 说起来这到底还是叶静璇第一次进入一个古墓。 “没什么,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如果你进入古墓多了,想想也都是这样子,这些设计其实都是墓主人或者墓主人的后人,为了让墓主人在地底下,或者说是在天上生活的更加安逸而已,才设计起了这样的设计。”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着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可算微微颔首,这样就好,若是发生了什么旁的事情,叶静璇简直就不敢想了。 看着叶静璇舒了一口气的表情,贺文竹笑了笑说道:“好啦,既然来都来了,你起安心的跟着我就是左右我不可能让你遇到什么危险的。” “我知道你的人不可能让我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我担心的是你,如果在这里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想你一定先保的人是我。”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若是真当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肯定先保的人是我自己,而不是你。因为如果放你一个人走的话,我想你也是走不出去的。”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低下了头,虽然这话说起来还真是令人难受,但是这话也确实是真的,如果没有贺文竹,叶静璇是根本就走不出去的。 “那就好,你能这样想就是很好了。”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指了指她面前这唯一的路,问道:“我们就从这边走起吧?左右我们现在也是没有什么线索,再说这个泰姬陵,你我都是没有进来过的。”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但是她总觉得走这边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过,叶静璇想了想。 罢了罢了,既然来都来了,她就从这走起来吧,反正走哪边都是一样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哪边会有冰裂。 因此,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顺着这条路走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古墓中 在这一路上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叶静璇预想之中的机关也没有触碰一个。 但是,走着走着,叶静璇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人了。 随后叶静璇开始慌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有一股青烟向着叶静璇而来。 只是“咚”的一声,叶静璇就倒在了地上。 朦胧之中,叶静璇仿佛回到了过去。 而萧王府内,众人却是一片沉默。 叶静璇站在众人中间,笑了一声,说道:“王爷暂时失利,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找到证据,找出真凶,放出王爷。” “王妃娘娘说的简单,”一位小官抬起头看了叶静璇一眼,说道,“虽然微臣也相信王爷,可是若是当真是太子殿下要害王爷和陛下,他会给我们留下任何把柄吗?” 周围一阵附和声。 叶静璇又笑了,她说:“诸位,你们的心情我当然知道,我作为王爷的妻子,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心机,可是你们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不想一想,若是当真是萧灏下的手,能没有任何线索吗?所以啊,如今的我们 必须竭尽全力去查这件事,直到查出来,你们懂了吗?” “这些,我们自然都知道,可是我们哪里知道该如何下手呢,王妃娘娘。”一位小官又问道。 “再说,王妃娘娘你不过一届女眷,”又是一个人不怀好意地开口了,他说,“如何带领我们营救王爷呢?再说,要想在皇宫里头查探事情,怕是难啊。” 听到这个话,叶静璇冷笑了一声,她说道:“是,我也叶静璇确实只是一介女流罢了,可是你们莫要忘了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可用,比如说你们,还有,王爷昔日里那样器重你们,也时常跟我说起你们,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你们居然开始跟我讲各种不可能,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这话,说得一些有良心的人十分愧疚。 诸位都开始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待叶静璇了。 叶静璇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她笑了笑,说道:“好了,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可是如今王爷失利,我们更应该团结一心才是啊。” “王妃娘娘说的对啊,”有人开口了,“如今虽然王爷被关了起来,可是王爷是冤枉的,若是我们当真竭尽全力去查,怎么会害怕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呢?再说,如今王爷早已在太子身旁埋下了人,我们担心什么呢!” “是啊!我们不应该这个样子,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去查,究竟太子是怎样陷害皇帝的,如此一来,就能救出王爷了!”众人的斗志昂扬起来。 叶静璇见状笑了。 这样就好,若是再像之前一样一个个死气沉沉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虽然可以求助哥哥,但是却也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无论如何叶静璇掩不去嘴角的笑,她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着手查吧,萧灏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这件事竟然当真是他做的,那么,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公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了,这点我想大家都知道,对吧?” “说的是啊,公里的事情,有多少能藏下来呢。”有人符合道。 叶静学校了,她说:“那好,既然如此,便也就去行动吧,莫要一个个在这里杵着了,快去查看啊,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当然,我也不会放弃查看的。” 众人纷纷颔首开始忙活起来。 而此时,大牢中,有些人看着萧远。 果然,萧灏没有对萧远用刑。 萧远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丝毫颓废憔悴的神情。 “为什么王爷就算在大牢中也是这样悠然自得呢?”有人这样问道。 萧远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问心无愧,若是问心有愧,当然会躲起来不愿见大家哦,或者说是,回答不上来大家的问题,而我确实是问心无愧的,所以才能这样光明正大,毫不颓废,毫不气馁地站在这里,因为,我相信苍天有眼,总有一天苍天会知道的,我确是冤屈的,所以,我何必颓废呢?” 这番话语,让一些人对萧远佩服起来。 有人说道:“可是萧王爷,如今皇帝陛下昏迷,又是太子殿下执政,若你当真是冤的,可是太子殿下不相信你,你能如何呢?” 这个问题让萧远笑了,他说道:“是啊,我的兄弟,不相信,我能如何呢,就算如今……可是父皇他还是活的好好的,我相信父皇不会死,父皇万岁,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毒就死掉呢,就是有些人居心叵测,但我相信父皇能熬过这一劫,难道你们不希望父皇能过了这一劫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众人连连颔首,说道:“萧王爷可真是有远见啊,但是,若是皇帝陛下他过了很久还是没有醒来来,想来,太子殿下会放弃的吧。” 萧远摇摇头说道:“太子殿下,是个有孝心的人,这点我也知道,所以他一定不会放弃父皇陛下的,父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教出心肠歹毒的儿子呢,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若是这事,当真是萧灏做的,那么萧灏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不配作为皇帝的儿子了。 这段回忆过去之后,叶静璇猛的甩了甩头。 “我在哪里?”这个时候,叶静璇眼前看到的不过是一片虚无罢了,接着,叶静璇再度倒了下去。 一日的舟车劳顿,让叶静璇有些累,故而到了晚上遇到了一家客栈,叶静璇便趴在床上不愿意动了。 “姐姐,你很累吗?”流云看着趴在床上毫无形象的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抬起了头,无奈地说道:“其实,对你来说,兴许算不上累,可是,我以前,太娇贵了,这点路程就有些受不了。” 流云正打算为叶静璇准备洗漱,叶静璇却从床上爬了起来拉住了流云的手。 叶静璇笑看流云,说道:“既然我是你姐姐了,那么我安能让你去为我准备热水呢?虽然很累,可是我知道,日后都得是这样的,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自己做这些事情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流云一愣,随后她笑了笑,说道:“今日就先让我来吧,姐姐未免会生疏,毕竟,这可需要经验,等我们到了那个小城,姐姐再亲自动手,可好?”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叶静璇却不愿意同意,她拉住了流云,说道:“不,这样的话,若是到了小城,我猜想你也不会让我亲自动手,那么,我怎么能让你称我为姐姐呢?” 流云叹了口气,她勉强同意了叶静璇这话。 于是,她跟着叶静璇一起去准备了热水,随后二人一同洗漱。 虽然说是一同去,但主要还是流云在做,叶静璇知道目前流云不可能让自己做太多,能和流云一起做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叶静璇陷入了沉稳的睡梦之中,流云以前晚上便睡得浅,如今更是在路上担心着叶静璇,所以,她几乎没怎么睡着。 这直接导致了翌日晨起,叶静璇已经盘好了头发端着早膳食走了上来,而流云还在睡着。 叶静璇当然了解流云,她也知道流云一定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才导致这样的局面的,所以,叶静璇也没叫她。 但是,当叶静璇用过了自己那份的早膳,而流云还没有起身之时,叶静璇有些着急了。 这样下去的话,会耽搁今日的行程,故而叶静璇轻轻拍了拍流云。 流云这才睁开了眼睛,但是她开口唤的却是:“小姐?” 这一句话让叶静璇有些不高兴,但是她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流云妹妹,你忘了该叫我什么了?好了,我也不与你追究这个了,快起来吧,我已经用过早膳了,就等着你了。” 随后流云匆匆换好了衣衫,在她为自己洗漱的间隙叶静璇拿着早膳去热了一遍。 等到流云用过了早膳,叶静璇结清了房钱,她们又上了马车,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也没什么风景可以看,叶静璇只能随便跟流云聊着几句,车夫也没有说什么话,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快到正午的时候,一片树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叶静璇感受到车突然停下,便揭开了帘子往外看。 郁郁葱葱的树林赫然就在叶静璇眼前。 她一怔,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然而,车夫却没有回答她。 只是刹那间,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能动了。 流云此时也从车中走了出来,她看到叶静璇瞪大着眼睛不动,心下一惊,随后她注意到车夫恶狠狠地看着叶静璇。 到了这个时候,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再度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我脑海中的都是这些东西?”叶静璇站了起来,可是周围却只是虚无一片。 她十分惊慌,在黑暗之中,叶静璇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朦胧之中 “贺文竹,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但是叶静璇什么也抓不到,她只能抓着自己的手臂向着四周看去。 她极力的想要寻找贺文竹,但是叶静璇什么都找不到。 叶静璇终于慌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包裹,还好,所有东西都还在。 可是,这样下去都不是个办法,叶静璇“砰”的一声坐在地上。 无限的绝望,向着叶静璇袭来。 “我要怎么办,我会死在这里吗?”叶静璇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问自己。 在这片黑暗之中,叶静璇觉得自己是没办法走出去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又昏迷了。 在萧远离开以后,叶静璇开始去了自己的衣房寻找着衣衫首饰,她一件件地试穿着。 流云也为她挑选着衣衫。 最终,叶静璇选了一件带着暗红色外纱的浅紫色长裙。 她在流云的服侍之下换上了长裙,并且选了首饰配上。 这个时候,刚刚好穿戴齐全了。 萧远走了进来,看到了叶静璇的绝世容颜,就觉得,自己的样子,还真是配不上叶静璇。 只见叶静璇眉间一点暗红色调了紫色的花钿,眉毛描了远山黛,看起来清秀美丽,一双杏仁眼摄人魂魄,眼角一抹朱红,看起来煞是动人,鼻影打得恰到好处,让人看起来便觉得清新自然,唇上也是一抹浅红,唇红齿白,甚是美丽。脸颊泛着微微的粉花,不易察觉,但是一旦看到了,便觉得务必醉人心弦。 耳上配了红色的小花朵装饰,垂下来了是千足金挂着的紫色流苏,随风微微晃动,俏皮之极。 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成了一个华贵的云髻,发髻的正中央,是一个金点缀着玛瑙的华丽发梳,发梳尾部雕了精致的花朵,花朵的花瓣上是紫色的水晶在灿灿生辉。 发髻的上方右侧插了一支红色步摇,玉簪上有垂下来的金丝线挂着紫色的玉石叮叮地碰撞着,声音清脆动听。 发髻的上方左侧简简单单的簪上了几朵紫色、红色的小绢花,清丽可人。 至于发髻的下方,则是左右各点缀了几支素雅清新的金簪,金簪上的雕刻各不相同,悬挂的宝石或流苏也都是红色或者紫色的。 身上是一件朱红色的纱半臂,里面是深紫色的衫子可以从胸前看见,浅紫色的里衣绣花精美,对襟的浅紫色外衫罩在半臂里头,甚是优雅大方。 袖口绣上了清雅的花朵,纤纤玉手伸出,手腕上戴了紫玉的镯子,桌子上有纱制的红色丝带,右边手指上也带了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金制的戒指点缀着细碎的红色或紫色宝石,看起来十分用心。 腰封是浅紫色的绣花底子,加了一层朱红色纱制的纹花系带,外裙第一层自然是一层暗红色的纱制外裙,不算长的暗红色拖尾在后面曳曳,拖尾底下是一层深紫色的裙子,中裙是深紫色的,和暗红色纱制外裙交映衬。 最妙的是底裙了,浅紫色的底裙上有着金丝线的锁边,金色在紫色之中闪耀着,夺人目光。 萧远可以看到叶静璇脚上是一双金丝线的紫色底子配着红玛瑙石的翘头屐,也是有暗暗的金色流动,红色玛瑙的光辉在混合着金色的光芒,让人升起一股神秘之感。 叶静璇的胳膊肘上自然地搭着一条朱红色的披帛,披帛末端吊了紫色的流苏配上了金制的装饰,看起来甚是用心。 萧远被叶静璇美得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王爷?”见萧远迟迟不说话叶静璇觉得奇怪,故而她便开口问道。 萧远走近了叶静璇,这个时候萧远便发现,叶静璇发髻后面还配了金制发梳,发梳上是红色花瓣的花朵,发梳下面吊着一排红色的宝石,又用几条金丝线穿上了紫色的流苏悬挂在最下面。 发髻后背的下面还绑了一条浅紫色的纱制发带,从发间垂下去,萧远看到发带的末端镶嵌了红色的碎玉石。 叶静璇发现萧远在定定地看着自己,故而她便笑了笑,问道:“王爷,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美了,让王爷觉得不真实呢?” 这话其实是带着打趣意味的,然而萧远却在叶静璇面前坚定地颔首。 他说:“是的,静璇你可知你这个样子有何等的美,我可真是担心那一日被谁看上了,你若是跟别人走了,我可就亏大了,所以我一定会看好你的。” “王爷——”叶静璇以为萧远只是在打趣自己,便摇了摇头说道,“我有几分几两,你以为我自己不知道吗?何必这样打趣我呢?” 然而萧远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眼睛,他说道:“没有,我没有在打趣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让流云看一看你,是不是美若天仙惊为天人,还有,静璇,我发誓再也不会诓你,哪怕是一个字。” 叶静璇回过了头看向流云。 流云看着叶静璇,连连颔首,说道:“王爷说的对啊,王妃娘娘,你自己去铜镜哪里看一看,你有何等得貌美,真的是貌美如花了。” 叶静璇抱着怀疑的态度走到了铜镜之前。 “这个人——是我?”叶静璇自己都觉得怀疑,因为她觉得,从前的自己虽然称得上貌美,可也绝对没到这个地步啊! 流云连连颔首,说道:“是的王妃娘娘,这个人,这个美丽的人,确实就是你啊!” 叶静璇笑着回过了头,说道:“嗯,无妨的,那么王爷,你这一次找妾身,是所为何事呢?” 萧远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和叶静璇搭上衣衫,他连忙回过头让司夜拿来了从叶玄天那里拿来的衣裳。 叶静璇看到了一包紫色的衣衫,她愣了一愣,随后立刻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 “所以,你是要让我帮你挑选吗?”叶静璇抬起了眼睛看着萧远,笑道。 萧远颔首,此刻他的脸上,似乎已经微微有些变红了。 “嗯,那好吧,流云你和司夜先出去吧。”叶静璇看了一眼司夜和流云,说道。 这二人对着叶静璇和萧远微施一礼,便退了出去。 叶静璇仔细给萧远挑选着,她从每一套中都挑出了一个很好的配件,让萧远换上。 等到萧远换好了一身,叶静璇满意地颔首。 萧远的里衫是暗红色的交领,外衫是浅紫色的,外面搭了一件暗紫色的纱制外纱,却不显得女气,袖子口是祥云的金丝线绣花,看上去也是灿灿生辉的。 浅紫色的金丝线纹花腰封,罩上了朱红的外纱,看上去甚是精神。 下装是深紫色的,衣摆也是纹上了金丝线的祥云图案,下装上自然也是罩了一层朱红色的绣花纱,底裤是浅紫色的,裤脚金色的封边,看起来足足有了作为王爷的华贵装扮。 手腕上套了暗红色的腕带,上面还有一层深紫色的纱制腕带,纱制腕带上面还有金丝线的绣花,暗暗散发出来光辉。 这一身虽然是紫色红色的交替,但完全不觉得萧远身上有女气,而是让人感受到了萧远的浩然正气。 叶静璇又取了一条紫色的颈带绑在了萧远的脖子上,她打量着萧远,微笑着颔首。 萧远对自己现在的模样甚是好奇,故而他一下子便跑到了铜镜前。 铜镜前,自己和叶静璇一身极其相似的装扮,一看就是夫妻的样子。 一个美若天仙,一个玉树临风,简直就是绝配! 只是萧远还是走的时候的黑色金丝线滚边鞋子,普通的一个发冠,这两点,算是美中不足了。 叶静璇笑了笑,对着外面唤道:“司夜,去给你的主子拿来几双紫色的鞋子,还有金色配紫或者红色的发冠来,剩下的这些紫色衣衫……” “让人给叶玄天送回去。”萧远笑道。 叶静璇有些惊讶,原来,这些衣衫居然是哥哥借给萧远的? 她就说,萧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紫色衣衫,原来萧远是去找了哥哥啊…… 过了一会儿,司夜便送来了几双鞋子和一些发冠。 叶静璇挑了一双紫色纹金丝线的长靴,拿了一条暗红色的带子绑了上去。 随后叶静璇拆下了萧远头上的发冠,换了许多个发冠比对着,最终,选定了一个金制发冠,发冠正中央嵌着一颗大红玛瑙,旁边点缀着红色还有浅紫色的碎宝石,发冠的长金制横簪上左右两端各垂了条朱红色的发带,叶静璇找出了两条紫色的纱制金滚边发带缠了上去,又在左右两边各挂上了一条相同的红紫宝石穿金丝珠链。 这下,便完美了。 萧远和叶静璇看着镜子里的彼此,都怔住了。 “王妃娘娘和王爷可真是般配啊!”后面有婢女说道。 看到了这些东西之后,叶静璇再度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回忆会一寸寸从我脑海中放过去。”叶静璇看着周围的虚空,摇了摇头,问道。 这一片朦胧,笼罩住了多少东西。 下一秒,叶静璇就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个躺着的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担惊受怕 与其说那是一个人躺在那里,不如说——是一个死人。 叶静璇走上了前,看到了那人身上的白衣,心中一惊。 “贺文竹?”叶静璇闭上眼睛,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做了。 但是下一秒,那个人却站了起来,叶静璇清楚看到那并不是后文竹,而是一个脸上带着血痕的人。 可是这也足够恐怖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下一秒那个人又倒下了,叶静璇尖叫了一声之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她跑了很久很久。 直到叶静璇累到自己的体力衰竭,可是这个时候叶静璇觉得自己不能休息,她扶着的周围的墙壁,这时候她突然发现周围的迷雾散了。 “这是哪里?”周围没有一点点光,虽然说灯是亮着的,但叶静璇觉得那些光离他好远,其实很近。 “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里?”叶静璇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裹,问自己。 她摇了摇头,就在这个墙角蹲下来,然后她轻声说道:“不如就这样吧,在这里,一切都会结束的。” 这样想着,叶静璇闭上了眼睛。 然而,没过一会儿,叶静璇心里就有另一个声音在反驳她。 那个声音,在说:“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你不想想,如果你不回去的话,萧远、江古韵,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会多么担心,还有你身上的药材,可是要救皇帝的,就算你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有没有想过萧远,如果你没有如果他不去救皇帝,没有人为萧远平反的话,萧远会怎么样呢?” 是啊,如果她就此放弃的话,那些人会怎么样呢? 那种事情,叶静璇想都不敢想一下,所以这个时候叶静璇双手握拳放在了胸前,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坚强又勇敢,不过是一个古墓罢了,方才那个一定不过是幻觉,是幻觉。 这样想着,叶静璇稳住了自己,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一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直到叶静璇走到了一扇门前,她的去路被这扇门挡住了。 敲了敲门,叶静璇发现这扇门是空心的,也就是说后面一定有一个很大的地方。 叶静璇想了想,现在贺文竹不在他的身边,她要怎么进去呢? 随后已经从想起这些古墓之中的门,周围都有机关的。 她就开始从周围找了起来,然后不知道叶静璇触碰了什么机关,那扇门“咔哒”的一声开了。 下一秒,叶静璇突然紧紧贴住了墙壁,因为她看到那里面飞射出了千万支箭。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箭矢只刮破了叶静璇的衣裳,却对她的人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叶静璇再度检查了包裹,发现所有东西都还在的时候,就从包裹中取出来把小刀,走了进去。 “我不害怕的。”叶静璇走了进去,她拿着小刀这么对自己说的。 结果一进去叶静璇就发现了堆了一地的珠宝,这些珠宝都是叶静璇前所未见过的珍奇。 叶静璇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她觉得,想来,这里就是主墓室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珍宝堆积在这里。 叶静璇觉得,如果当年巴比伦的国王真的那么宠爱泰姬的话,这么多珍宝堆积在这里也是科学的。 可是这些珍宝都不是叶静璇,想要找到的东西。 但是也没有办法了,叶静璇只能继续前进着,毕竟她知道容雨姑娘也从未来过泰姬陵,容雨姑娘当然也不知道冰裂在哪里,所以这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寻找。 紧接着叶静璇发现了墙壁上的壁画,告诉着她一些什么内容。 这些壁画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依然光鲜亮丽,让叶静璇觉得奢靡极了。 她仔细的看起来,而这些壁画,却似乎把叶静璇带回了千年以前的时光。 第一张画上是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站在一个坐在宝座上的、戴着象征着权利的王冠的人身边。 “这是——”这个衣着华美的女子,定然就是赫赫有名的泰姬。 千年以前,巴比伦国还是个繁华不已的国度,那个时候,巴比伦国王赫尔仑德,刚刚登上了王位。 他挑战过了自己所有的兄弟,然后爬上了这个王位。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选一位貌美的王后,会选一个家族显赫的王后,或者立原来的妻子为后,也是正常的。 可是,赫尔仑德却要立自己的一个妾室——泰姬为后。 说起泰姬的身世,其实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她只是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孩子,被还是王子的赫尔仑德买下来之后,就嫁给了赫尔仑德,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王子妾室。 但是,泰姬虽然家室普通,可是人却不普通。 赫尔仑德那个时候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 他甚至很少笑一下,只有他在对待自己的母妃的时候,才笑笑,而旁的时候,他甚至是一脸冷漠。 但是自从他把泰姬接入了府中以后,赫尔仑德就经常很快乐,也不知道泰姬是怎么取悦赫尔仑德的,但是,泰姬就是有这个能力,让人羡慕。 所以说,后来赫尔仑德登上王位之后,想要立泰姬为后。 可是泰姬这么一个没有家事的女人,是不配得到认可的,所以,在赫尔仑德登上王位之后,泰姬就成了白驹王妃。 白驹王妃的地位,相当于皇贵妃。 而赫尔仑德,没有立后,他原来的妻子,被立为了赤牛王妃,比泰姬的地位,要低。 这就引起了赫尔仑德原来妻子家庭的不满,他们来跟赫尔仑德理论,所以,赫尔仑德为了稳定王位,只能把原来的妻子封为了白驹大王妃,和泰姬并尊。 结果,没过多久,泰姬就有孕了,赫尔仑德十分开心,他许诺,若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就是未来的王,是个女孩,就是无比尊贵的神马公主。 这个封号地位,都是王后的孩子才能有的。 泰姬生下了孩子,是一个男孩,可是这个时候,赫尔仑德原来妻子的膝下也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赫尔仑德跟她生的,另一个,是她从女官那里领养的。 泰姬的孩子一出生,就抢走了白驹大王妃的孩子的风头,赫尔仑德不顾阻碍,封了这个孩子为太子。 泰姬十分开心,然而,好景不长,只是三个月之后,就有人给这个孩子下毒。 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直到孩子一岁之后,泰姬发觉自己的孩子似乎是有些痴呆,后来,请了人检查,就发现自己的孩子长期被人下毒,这辈子,可能就是个智障了。 这样大的打击,泰姬怎么人受得了? 不过,因此赫尔仑德对泰姬十分愧疚,他隐瞒着外界,还是让泰姬的孩子坐在太子之位上。 赫尔仑德说,他和泰姬可以再有孩子,到时候,让那个孩子做太子,这个孩子作为哥哥,放到封地去,安然享福就好了。 这是很好的设想,泰姬同意了。 于是,泰姬再度有孕了,在这期间,泰姬的第一个儿子被赫尔仑德保护的很好。 这些年来,巴比伦国也发展的很好,这个时候,赫尔仑德觉得,若是自己暂时好好陪一陪泰姬,放松一下也好。 所以,赫尔仑德就暂时疏忽了政务。 这一疏忽,造成了大量的经济损失,赫尔仑德在泰姬要生产的时候,却要忙于政务,这导致了,泰姬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没有人陪着。 泰姬生下了一个女孩儿。 原本泰姬心心念念着这一胎是个儿子,那样就可以承袭皇位,但是,却是个女孩儿。 赫尔仑德也很难受,不过他还是封了这个女孩儿为神马公主,这个时候,泰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三岁了。 赫尔仑德想着,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不同,所以尽量伪装着这个孩子。 他觉得,在这个孩子七岁之前,自己会和泰姬再有孩子的。 到了这个孩子四岁的时候,泰姬又有孕了,这一回,赫尔仑德细心护理着,但是,在泰姬生产的时间,白驹大王妃,却找到了机会掐死了泰姬的第一个孩子。 在泰姬生产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痛不欲生,但她还是坚持着,生下了孩子。 这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 十分健康的男孩儿。 赫尔仑德陪着泰姬休息了很久之后,去亲手处理了白驹大王妃,随后,他又封了这个男孩子为太子。 泰姬的第一个孩子,被赫尔仑德下令厚葬。 可是,泰姬却从此一蹶不振,成天病着。 转眼,神马公主也到了五岁的年岁,赫尔仑德为了让泰姬开心,给神马公主大办了生辰宴会。 几乎所有王公贵胃都来了。 这却也没能让泰姬振奋起来。 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泰姬又有孕了,如今太子才不过一岁,可是,泰姬却选择生下这个孩子。 她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她第一个孩子再投胎。 但是,赫尔仑德不允许了,他说,这会伤身子,可是泰姬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 赫尔仑德这一次,却没有顺从泰姬。 第二百八十七章 爱情传说 因此,泰姬和赫尔仑德争执起来,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泰姬没有争过赫尔仑德。 所以,泰姬逃了。 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国王来说,是奇耻大辱! 但是,深爱着泰姬的赫尔仑德没有去追究。 他对外隐瞒了此事,然后亲手抚养神马公主和太子。 直到十个月后,泰姬抱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宫中。 此时的泰姬,身体孱弱不已,赫尔仑德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给了泰姬他能给的最好的一切,让两个孩子也享受了最好的待遇,这两个孩子,一个王子,一个公主。 赫尔仑德觉得很好了。 从此以后,赫尔仑德就好好地跟泰姬在一起。 可是,有人不满了。 原先白驹大王妃的家族,找到了机会,趁赫尔仑德去狩猎,刺杀了泰姬。 他们成功了。 但是泰姬没死,她撑到了赫尔仑德回来。 她对赫尔仑德说,她这一生,值得了。 这之后,泰姬就去世了。 赫尔仑德不忍,亲手去屠杀了那个家族的所有人,要求为泰姬修一座最好的墓,就有了这个墓。 看完了这个,叶静璇低下了头。 这,还真是一个戏剧性的故事。 不过,这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 也不知道,后来的巴比伦国怎么样了,但是看看如今,也没有哪个姑娘敢卖身葬父了。 所以,叶静璇猜测,巴比伦国,就是从赫尔仑德手中衰败下来的吧。 但是,无论怎样,在当初那个朝代,叶静璇觉得,那个朝代,还是很好很繁华的朝代啊。 最起码,曾经繁华过,但是其实,叶静璇觉得如今的样子,不值得赫尔仑德那么做。 正在叶静璇站在壁画面前沉思着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身后有东西拍了她一下。 “啊!”因为受到了惊吓,叶静璇猛地叫出了声,她扭过头向后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怎么了?我方才走着你就不见了。”贺文竹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闭上了眼睛。 方在她也是走着走着就发现贺文竹不见了,想来是这个墓里面,有什么机关吧。 “我也是跟你一样的状况,不过我撞到了更恐怖的东西。”叶静璇看见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就觉得叶静璇一定是撞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而叶静璇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能一个人挺过来,而且还能来到主墓室,是十分了得了。 “不怕了,现在我在你的身边,出去的时候,我也会保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贺文竹走上了前,轻轻的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说道。 有这么一拍,叶静璇的心可算是终于放下来了,她轻轻的依在了贺文竹的怀里,说道:“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我会死在这里,将来我谁也看不到——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死在了这里,等着我去救了那个人也再也醒不来,那可怎么办呀。”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和文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轻轻的拍着叶静璇的肩膀,叹道:“不怕了,现在我就在这里,在你的面前,我一定会平安带着你出去,然后帮你找到所有药材,送你回到你的家好吗?” 叶静璇微微颔首,她在心中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可算舒了一口气。 “我想冰裂就在这里吧。”叶静璇终于从贺文竹的怀中出来,看着贺文竹说道。 贺文竹微微颔首,随后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几块东西。 叶静璇看了这个东西,愣住了。 这是几株藤条植物,它们的尾部带着晶莹的碎冰,叶叶静璇并不知道,在这样的墓室里碎冰能保持这么久,而且这个植物也能存活这么久。 叶静璇着实是觉得很惊奇了。 随后,叶静璇立刻想起了那一张画。 这第三张画上,画了一个极其动人的藤条植物,植物的根部是点点滴滴的碎冰,植物整个带着青色,那种偏蓝的青色。 是这个样子了,植物的根部带着点点滴滴的碎冰,植物整个带着青色,偏蓝的那种青色。 叶静璇觉得真是奇异极了。 “我们找到冰裂了,可是我们要怎么保存它呢?”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笑了笑,他说道:“这个样子带走就可以了,你不必担心在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因为并列这个植物的生存能力很强很强,所以他不会在中途死亡,哪怕是在这个古墓是里没有氧气,没有水,没有光,他也能存活很多很多年,最起码是上万年吧。” “那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吗?”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道。 贺文竹笑了笑,说道:“莫非你还想留在这里,不出去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道。 贺文竹笑了,随后他让叶静璇打开包裹,他把这几株冰裂放了进去,之后帮叶静璇绑好了包裹,然后他又打横抱起了叶静璇。 叶静璇觉得身子一轻,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我们走了!” “嗯!”叶静璇微微颔首,就这么紧紧的抱住了贺文竹。 然而等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墓室的门又被关上了。 “这可怎么办?”叶静璇看着面前的这一扇大门,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轻轻地用一只手将叶静璇过肩扛了起来。 随后,贺文竹用另一支手轰开了大门。 看到从自己面前打开的大门,叶静璇一怔,她问道:“就是这个样子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用铲子呢?” “没什么,用铲子,只是为了节约点力气罢了。”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那这么说的话他们走出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然而叶静璇想着的时候,贺文竹为了带着她尽快出去,竟然在一出主墓室的门之后就开始狂奔起来。 一路上叶静璇似乎看到了点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等到他们跑到离主墓室很远之后,贺文竹大手一挥直接将头顶的砖头震下来。 然后他紧紧护住了叶静璇,叶静璇安然无事,贺文竹的身子却被砖头砸了。 随后,贺文竹也没有在意他直接抱着叶静璇跳了上去。 出去之后,叶静璇再度检查了包裹依然是没有丢失一件东西。 贺文竹可算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个时候,叶静璇却发现了贺文竹的胳膊上在流着血,那样的鲜红色,那样的触目惊心,让叶静璇心疼不已。 她知道,这都是为了保护她才留下的。 “我们现在去找一家客栈吧,你看看你身上。”叶静璇走上去,从自己的裙摆处扯一个布条下来给贺文竹绑上,说道。 贺文竹看到叶静璇这个举动,笑了笑。 随后他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叶静璇走出了这一片林子。 随后二人就出去找到了一家客栈。 叶静璇和贺文竹暂时在这家客栈歇了下来,叶静璇去帮贺文竹请了一个郎中过来给贺文竹仔细处理的伤口。 贺文竹告诉叶静璇说,其实没必要这么细心的。 但是叶静璇却对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先上的这个伤是为了带我出去,而留下的,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的话,如果你没有救我那么多次的话,你身上绝对不会有这些伤,而且你也不必下那么一趟泰姬陵,所以说,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因为你这个伤,是为了救我留下来的,我想,这个伤口间在手臂上,我们立刻出发去下一站的话,也会很不方便的,所以与其慢吞吞的去下一站,不如先养好伤再说。”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伤的只是一只手而已,我另一支手还能用啊,这个手臂虽然伤了,可是又不是使不上那些啊。”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说到。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低下了头。 不,不是这样的,虽然说当初贺文竹还是抱着她跑了出来。 可是,叶静璇觉得手臂伤了,真的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而且是被那样巨大的石块砸到。 叶静摇了摇头。 “我不管在你养好伤之前,我是不会走的,或者我们也可以雇马车去。”叶静璇看了贺文主说道。 听到静璇的话,贺文竹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看着叶静璇,认真的说道:“就算是受伤了,这个伤暂时包扎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再说我们可以先到上海那边,到那边再慢慢养伤,不也一样吗。” 叶静璇听了贺文竹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叶静璇就这么上当了。 所以他们只是暂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继续上路了,二人这一次的是去往圣海。 叶静璇想起江古韵告诉她,到圣海的车程大约是五天。 叶静璇觉得,贺文竹大抵是要花一天时间吧。 可是叶静璇没想到的是,贺文竹只用了这么一下午的时间,就带着自己来到了圣海。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定数 温柔的海风,清凉的沙滩,和熙的海浪,还有这暗暗的天空,以及天空中那几抹看不真切的云。 这样的环境真是美妙极了。 叶静璇在心中这么感叹着,而贺文竹又何尝不是在心中这么感叹着呢。 二人享受了海风的吹拂,许久之后,叶静璇笑了笑。 “这个时辰了,我想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叶静璇说道。 贺文竹微微颔首,接着就在这一秒,叶静璇的面前突然飞过一只海鸥。 “这是海鸥吗?”叶静璇看着那只海鸥愣住了,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问题,贺文竹笑了笑,他微微颔首,说道:“当然,在海边这种美丽的白色的鸟,除了海鸥还能有别的生物吗?” 叶静璇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的,但是她从前从未见过海鸥,所以这次算是第一次见海哦,她觉得很漂亮了,这种鸟儿。 “它们都在晚上出来吗?”叶静璇好奇的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问题,贺文竹笑了一下,他说道:“这个我确实从未研究过呢,不过若是你想知道,等到你有空了,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好啊,我们就这么约定下来了,等到哪一天我救好了我的病人,把我那边的所有事情处理好,我们一定要再见一面,然后一起研究研究这海鸥。”叶静璇闭上了眼睛这么,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也笑了,这样的话,想想还真是,美好极了呢。 虽然说,贺文竹知道,这只是叶静璇和他一个口头的约定。 但是贺文竹想总有一天这个约定,他和叶静璇会实现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吗?”贺文竹看着闭着眼睛的叶静璇,问到。 叶静璇听到贺文竹的话,轻轻笑了笑,她微微张口,声音如兰:“我呀,我的名字是叶静璇,是叶家的一个女儿,我要救的人是天黎国的皇帝,我为什么要救那个皇帝呢?因为那个皇帝是我夫君的父亲。” “我的夫君是天黎国的萧王,那个骁勇善战的人。”叶静璇看着贺文竹,张开了眼睛,笑着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微微愣住了,原来叶静璇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萧王吗?我也曾听闻过他呢。”沉默了一会之后,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也笑了,她说道:“是啊,你可不要跟我说,为什么他会让我一个人出来采药,因为是我偷跑出来的,如果我告诉他我要出来采药,他一定是拦着我不让我出来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垂下了眸子,原来是这样吗? 他本来想着能让叶静璇一个人出来采药,那个萧王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既然叶静璇这么说了,贺文竹之前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原来如此,那看来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呢。”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笑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笑了笑,然后她微微颔首,说道:“目前来说算是很幸福吧。” “为什么要说算是呢?”贺文竹看着叶静璇问到,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问道,“对了,既然生病的人是皇帝,为什么不专门派一队人来给他找药材呢?再说了,你们天黎国也不是没有太子就是皇帝,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太子去做嘛,虽然说你作为皇帝 呃,另一个儿子的妻子,你也有就是皇帝的责任,可是这种事情责任来说的话,太子的责任应该是最大的才对吧,再说了,我听闻,天黎国的皇后如今执政,这之中可有什么关联?”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垂下了眸子。 良久之后,叶静璇趁着海风开口说道:“因为,害皇帝生病的人就是太子和皇后啊。” “是这样吗?”贺文竹听了叶静璇的话,也就不打算再问了。 这样一想,其中还真是有很多关系呢,想想那些关系就会复杂很多吧。 对于贺文竹的知趣,叶静璇笑了,她说道:“当然是这样了,不然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采药呢,原本我此刻应该在王府内,不过这些事情说来也话长了,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抱歉,我觉得我们这个时候该回去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微微颔首。 然后一路上二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回到了客栈去休息。 晚上贺文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一直在想着叶静璇的真实身份以及叶静璇如今面临的处境。 他一直没有想到叶静璇已经嫁人了。 虽然说这种事情是可以猜测出来的,但是面对贺文竹来说还是一件比较大的打击。 但是他一想到叶静璇如今是面对着那样的处境,这么说萧王是不是过的也不是很好。 如果自己可以带叶静璇走的话,如果那样的话就好了。 可是一想到即使是这样——即使是样的处境,叶静璇依然愿意帮助萧王,贺文竹就觉得自己似乎没戏。 而此时,叶静璇却想起了萧远。 算算,她出来也有快十天了吧,这十天里,不知道萧远,过得还好吗? 叶静璇闭上了眼睛,回忆涌上了心头。 当叶静璇看到尚北和叶玄天时,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叶静璇喃喃道,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道,“我是在做梦吗,哥哥?真的是你?还有,尚公子?” 尚北连连颔首,说道:“叶静璇,是真的,我和你哥哥叶玄天如今就站在你面前,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面前。” 叶静璇一愣。 “那么,你们为什么过来呢?”叶静璇伸出了手抓住了叶玄天的袖子,她以为是京城出了事,她问道,“哥哥,可是京城里头有什么变故,不然你们怎么会来找我呢?” 叶玄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道:“不是的,妹妹你多心了,出事的,是你的夫君。” 听到“夫君”这两个字,叶静璇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她认真地抬起头看着叶玄天,说道:“哥哥,我想告诉你,他不是我的夫君,既然他已经给了我《休书》,那么 我就不是王府的人了,所以,哥哥,他的一切再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哥哥,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好吗?” 叶静璇这样决绝的话语,让叶玄天无法接话。 他看了看店外,说道:“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们今天先关了店好么?哥哥必须详细的告诉你,静璇你听话,好吗?” 看到叶玄天这样的表情,叶静璇还是心软了,她微微颔首,良久,叶静璇说道:“好,那么今日我暂且不营业,可是哥哥,你必须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玄天连连颔首,说道:“好的好的,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走吧。” 说罢,叶静璇便让人关了店门,带着叶玄天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叶玄天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的眼睛,说道:“妹妹,你不知道京城如今的局势,你更不知道萧远为了扭转这个局势做了多少事情,你甚至不知道,到如今萧远对外人说的,也不过是送你去了乡下养病。” “为什么?”叶静璇看着叶玄天,问道,“是陛下不同意他休妻?” 叶玄天听到叶静璇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连连摇了摇头,叹道:“妹妹你听我说,那一封《休书》完全是有计划的啊,若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萧远也不会这么做的。” 叶静璇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她抬起头看着叶玄天,悠悠地开口说道:“好,哥哥,我知道了,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你可明白吗?” 叶玄天颔首,说:“可以,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一个草率做决定的人,所以,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明天就跟着我们走,萧远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叶静璇微微颔首,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当初萧远的决绝可不是假的。 “还有,”叶玄天看向了叶静璇,笑道,“霍孟兰也死了,萧远亲自下的令,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这一句话,信息量更大了。 叶静璇蹙起了眉头,她摇了摇手,说道:“我知道了,哥哥,你必须给我时间,我明天早上就会告诉你我的决定,好么?” 叶玄天颔首,走了出去。 叶静璇一个人在屋内抱起了头思考着。 如果,如果叶玄天告诉她的话都是真的的话,那么萧远如今当真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了。 可若是,哥哥在骗她呢? 若是这一切不过是萧远觉得身边的人无聊,想要她回去呢? 当初萧远变化的那么快,她自己确实怀疑过,可是——如今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萧远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才做的,那么,为什么当初不告诉她呢? 想到了那些,叶静璇摇了摇头。 当初,萧远为了自己的安危送走了自己,如今,自己为了救皇帝而离开萧远。 这些,都是定数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 舒畅 “这些都是有注定的。”叶静璇这么说。 她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一夜,注定难眠。 梦里,叶静璇翻来覆去的,梦到的,都是萧远。 几日之后,便到了宴会当日,叶静璇与萧远早早起身穿戴整齐走到了王府前。 这个时候,他们发现玉庶妃已经立在那里了。 当玉庶妃看到叶静璇和萧远一起走来的时候,她愣住了。 这两个人,是王爷和王妃? 玉庶妃觉得不敢相信,然而看到了叶静璇与萧远的面容,玉庶妃便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确实就是叶静璇和萧远。 她连连对着叶静璇和萧远行礼,说道:“妾身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娘娘。” 萧远抬了抬手让她起身。 今日,玉庶妃也打扮得十分好看,然而远远比不上叶静璇的万分之一。 玉庶妃是一身素雅的粉色,俏皮的双环望仙髻点缀了几多粉色的绢花,银点粉珍珠的发钗插在头上,珍珠链子发簪末端挂着粉色的流苏,摇摇晃晃得映着人的眼睛,粉色银制是烧蓝璎珞,璎珞上面挂着粉色的珍珠和水晶,也是很俏皮了。 眉上是粉色水晶的额饰,看起来也甚是动人。 粉玉镯子套在手上,一看水头就很足,银制的戒指也是戴在了右手手指上,戒指上雕了一朵花儿,花的中心是一颗粉色的水晶。 衣衫呢,是粉色的交领长裙,白色的外衫罩在外面,一条粉色的纱制披帛挽在身上,下裙有粉色的绢花点缀着,还有一些细节处有绣花。 一双粉色绣花鞋,看起来也不错。 从这些可以看出玉庶妃喜欢粉色,这一点却是和霍孟兰很像呢。 当然,兴许是因为她们不能穿红色罢了。 三人就如此站在了门前。 过了一会儿,萧芊芊便到了。 今日的萧芊芊也打扮得十分出彩,姑娘家俏丽的一身橙红粉混色的长裙,发上是华贵却也不显得沉重的金色配着橙色宝石的一套头面,橘色的绣花鞋,小巧可爱。 “萧远皇兄,静璇皇嫂。”萧芊芊看到叶静璇和萧远的打扮,觉得煞是好看,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公主里面请。” 萧芊芊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再加上叶静璇和萧远还要等人来得差不多了,故而萧芊芊就让自己的婢女将礼物交给了门口的小厮,她一路笑着跑过了垂花门。 萧芊芊之后来的人,便是文阁大学士了。 文阁大学士一身青衣,他拿着礼物给了萧远身边的小厮,对着叶静璇问了声好,便也走了进去。 这最早来的两个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玉庶妃。 这让玉庶妃有些不高兴。 幸好叶静璇及时安慰了玉庶妃,下一位来的人也跟玉庶妃说了几句,这就让玉庶妃的情绪恢复了。 第四个到达宴会的人,是叶玄天。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和萧远这一身装束,淡淡地笑了,他说:“你们这个样子,却也般配。” 随后叶玄天眼睛扫到了玉庶妃,这么一身粉色的衣裳,一看就是个妾室,叶玄天满意地颔首,说道:“玉庶妃,今日的打扮却也是不错的。” 说罢,叶玄天让自己的小厮把礼物送到了王府的小厮的手上,晃进了王府。 萧远注意到,叶玄天今日却是没有穿着一身紫色,而是那种淡淡的黑灰色,没有抢走他的风气。 真不愧是好兄弟,萧远笑着望着叶玄天的背影,这样想着。 紧接着,第五个人来了,这个人是玉庶妃的娘亲,玉夫人。 玉夫人笑着看了一眼玉庶妃的装束,说道:“这身衣裳,看起来不错。” 随后玉夫人转身看向了萧远和叶静璇。 这两个人的衣裳色系完全一致,再加上萧远和叶静璇绝世的容颜,更是让人觉得他们般配。 当然,这也是玉夫人第一次见到叶静璇和萧远。 “这位――是萧王妃娘娘?”玉夫人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看着玉夫人一笑,说道:“我是萧王妃叶静璇,玉夫人,你好。” 玉夫人对于叶静璇的回答很满意,她让自己的婢女把礼物放到了萧王府的小厮手上,然后玉夫人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笑道:“萧王妃真不愧是萧王妃,这般有气度,我家女儿没有多懂事,来萧王府,多亏王妃娘娘照拂了。”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令爱也很天真活泼,在王府里头,确实讨王爷和我欢心呢。” 玉夫人笑着颔首,走进了王府内。 随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人。 萧远看着叶静璇,提议道:“进去的人也多了,不如你我先进去招待他们,让玉庶妃在这里候着。”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转头看向了玉庶妃,问道:“玉庶妃,你觉得如何?” 玉庶妃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林琪,随后她看着叶静璇笑道:“好,王爷和王妃尽管去吧,这边有妾身在这里呢,不必担心。” 叶静璇一笑,牵着萧远的手走了进去。 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林琪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玉庶妃,问道:“为什么娘娘你不告诉王妃你也想去呢,毕竟夫人在里面啊!” 林琪说的夫人是玉夫人。 玉庶妃摇了摇头,叹道:“我一个庶妃,能做什么呢,就在外面候着吧,再说,想来他们应当也会好好招待母亲,无妨的。” 毕竟,林琪你可是母亲讨厌的人生下来的孩子,若是母亲看着你,该回觉得不高兴的吧。 玉庶妃这样想着。 过了一会儿,人基本来齐了,故而萧远便派人到门口将玉庶妃叫到了王府里头。 他看着一屋子的宾客,笑道:“这次宴会,乃是为了欢迎本王的王妃——叶静璇从乡下养好了病回王府所举办的,大家能来,我觉得很开心。” 叶玄天笑了笑,说道:“嗯,王爷真是有心了,王爷和王妃情之深,着实令人羡慕不已啊!” 听到叶玄天这么说,叶静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位第一次见到叶静璇的夫人看着叶静璇,说道:“王爷可真是有福气啊,王妃这样貌,真的能称得上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眉如远山,肤若凝脂’,真真是令人羡慕呢。” 被人这样夸,叶静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萧远见状笑了笑,说道:“这位夫人也是好口才啊!” 这话当然是带着赞赏的话意味的,大家都能听出来。 这个时候叶静璇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在萧远耳边悄悄说道:“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听到叶静璇的声音,萧远笑了笑,他回过头看着叶静璇,突然大声说道:“本王的王妃说这样说过了,不知诸位以为,像方才那位夫人那样说本王的王妃,究竟是不是真话啊?” “是!”人群中,一个男声响起。 随后,又是好几声“是”响了起来。 萧远认真地看着叶静璇,笑着说道:“听到了吗?我的王妃。” 叶静璇看着萧远的眼睛,郑重地颔首,笑道:“嗯!” 故而,此时叶静璇便按照江古韵给自己安排的,说让年轻人们聚到了一起,然后一些夫人和官员们坐到了另一边谈着一些过去的事情。 年轻人当然有精力,叶静璇举办了投壶,荡秋千诸如此类的活动。 而另一波人,便是行酒令,飞花令一类的活动了。 这一次宴会,叶静璇是让给太子的东宫下了帖子的,不过看来,叶诗岚也不会来了。 叶静璇宣布了开宴,众人便玩了起来。 在这个瞬间,叶静璇张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我还以为回到那个时候呢。”叶静璇低下了头,这样说道。 其实在她的心里觉得还不如回到那个时候,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让萧远好好保护皇帝,这样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多东西要做了。 “可是,回不去了。”叶静璇在月光之下伸出了自己的手,她看着自己这一双洁白的手,叹息着说道。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找齐所有药材,然后让容雨姑娘救活皇帝。”叶静璇这么说着。 “这之后让皇帝好好看一看,他所立的太子和他的那个皇后所做的一切事情。”叶静璇闭上眼睛,想道。 随后就在这样柔和的月光之下,叶静璇睡着了。 翌日晨,当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叶静璇的房间时候,叶静璇就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啊!”叶静璇这样感叹着。 “好!在这样阳光之下,我一定能找到那片巨大的岛屿,然后找到这最后一味药材的。”叶静璇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给自己打着气说道。 随后她检查了下东西,发现没有什么缺,之后就梳妆。 梳妆过后走了出去,看到了贺文竹站在门前。 “早上好啊!”叶静璇看着和文竹笑着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身招呼,贺文竹也笑了笑。 第二百九十章 启航 “早上好呀。”贺文竹就这样看着叶静璇,笑道。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依旧笑着。 二人如此一道去用了晚膳。 早膳,依旧是海鲜。 叶静璇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海鲜,淡淡笑了。 她会剥海鲜了! 这件事情,回去一定要告诉萧远! 一想到萧远,叶静璇就有了满满的动力。 王妃殿的门关上了。 “小姐……”流云想要说点什么。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日后,叫我王妃吧,让玉庶妃好好看一看,看一看我的位子,看一看她到底算什么主子。” “是,奴婢明白了,”流云低垂着眸子,说道,“不过,奴婢以为,玉庶妃似乎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呢。” 听到流云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流云,我几时告诉你我要对付玉庶妃了?” 流云听到这话微微抬起了眼睛,她问道:“可是王妃娘娘,玉庶妃是要跟娘娘分去王爷的宠爱的啊,娘娘若是对玉庶妃好,玉庶妃不见得对你好,再说,玉庶妃那个婢女看起来也是不正气的,娘娘,究竟为什么这样放心呢?” 叶静璇知道,流云说这么多话是因为流云关心自己,她笑着摸了摸流云的头,说道:“我管不了那些,毕竟当初萧远也是为了保护我才送走我的,这一点,我必须告诉你。” 流云细细听了叶静璇的话,最终还是觉得,叶静璇的选择是对的。 “也是,只是可惜了安养堂那边,”流云说道,“王妃娘娘跟奴婢回到王府,就剩回流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叶静璇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看向流云,问道:“是不是,你和我的一些东西还在安养堂里头未曾拿来呢?” 流云也猛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她连连颔首,看着叶静璇,说道:“王妃娘娘,我们落在安养堂的,不是一些东西,是全部东西啊!” 叶静璇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兴许是这几日忙忘了吧,走吧,我们去古楼找江古韵跟她说一声好了。” 流云颔首,跟着叶静璇一起走向了古楼。 “静璇!”江古韵看到了叶静璇,觉得很欣喜,她连忙迎了上来。 叶静璇颔首,对着江古韵伸出了手,说道:“说起来,我回来了这么久还没跟你好好叙叙旧呢,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叙旧的。” 江古韵指了指古楼外面的凉亭,笑道:“走吧,我们过去说。” 叶静璇原本觉得不妥,因为凉亭附近可以隐藏人的地方太多了,若是让人听到了自己和江古韵的话,怕是不妥。 然而江古韵却笑着摇了摇头,她笑道:“无妨的,我这古楼已经干干净净了,若是你这样害怕的话,梦菲,你去那边守着好了。” 江古韵的婢女梦菲立刻颔首走了过去。 叶静璇跟着江古韵在凉亭内坐下。 “是什么事情呢?”江古韵给叶静璇沏了一杯茶,送到了叶静璇面前,笑着问她。 叶静璇接过了茶盅,放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口,无论何时,江古韵亲手泡的茶总是能这样让人安心。 她看向了江古韵澄澈温婉的眸子,笑道:“我和流云来的很急,没有带上任何东西,我们的东西都在安养堂内,可是如今又不知道该派谁去拿,所以,才想来……” 江古韵在叶静璇话海还未曾说完的时候,就打了个响指,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在安养堂,你的东西回流一定会给你看德好好的。” 叶静璇微微颔首,这一点她自己都能放心,回流那样忠厚老实的人,不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就能看出回流安稳的品质。 “还有一件事,”正当江古韵转过去吩咐梦菲的时候,叶静璇再度开口说道,“那个,安养堂,我不想关掉,可是……” 只是没有人手去看安养堂,但是,叶静璇真的舍不得关掉安养堂。 江古韵淡淡笑了,说道:“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多让人去的,你安心好了,安养堂那里,不会关掉的。” 叶静璇颔首,笑道:“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江古韵。” 江古韵听到叶静璇感谢的话,淡淡笑了笑,她说:“怎么还这样见外,静璇,出去了这么一段时间,我看你和萧远关系还没变,可是对我却生疏了很多呢。” 听到江古韵打趣的话,叶静璇连连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抱住了叶静璇,笑道:“怎么尽会打趣我,安心啦江古韵,我可没跟你生疏,你莫要这样想。” 江古韵当然知晓叶静璇和自己的关系一定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只是跟叶静璇笑了几声罢了。 二人在凉亭内畅谈。 终于到了正午,是该永无山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江古韵提议说道:“我说,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不如开一个小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归来,你觉得如何?” 叶静璇觉得,这个方法,却也可以的,然而,比起华华丽丽地重现于所有人眼前,她更喜欢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要对自己不利的人面前。 “可是,萧远已经上报给了陛下,依我看,还是要开一个小宴的,”江古韵听罢叶静璇的话,到底觉得不妥当,她说,“所以,倒不如就在这几天办一个小宴,让大家都看一看,你,叶静璇,萧王正妃,回来了。” 让所有人都知道,萧王府的女主人,不是哪一个庶妃就能做的。 这个位子,始终是叶静璇的。 虽然江古韵这话说得让叶静璇很是心动,然而,叶静璇还是摇了摇头。 她说:“那样的话,太不方便了,再说,若是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啊,再加上,办一个宴会要花费许多人力物力,我觉得,这样不是最好的方法。” “本王的王妃不用操心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萧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了起来。 他在司夜的搀扶下走到了叶静璇身边,笑着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愣住了,随后,叶静璇立刻反应过来萧远的病还未大好,这个时候就出来乱走,这真的十分令叶静璇操心。 “你病还没好,怎么就这样出来乱走呢?”叶静璇扭过了头看着萧远,面容上有一丝生气。 萧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左右你已经回来了,从今往后,你我一同对抗皇后与萧灏,我怎么会倒下呢?你现在,可是站在我的身边,需要我的保护的啊!” 然而,叶静璇听到了这话就觉得不开心了,她抬起眼睛看着萧远,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娇弱的需要你来保护?虽然我是不会什么,可我绝对能把自己保护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淡淡笑了,他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笑道:“好好好,你能把自己保护好,我知道。” 这个时候,江古韵走了过来看着二人,笑道:“那么,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宴会了,要请的人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叶静璇微微颔首,笑道:“好的,多谢你了。” 江古韵摇了摇头,她看向了萧王殿的方向,说道:“我都说了,以我们这样的关系,你不必谢我,好了,还不快扶着你的夫君回去休息啊!” 说着,江古韵对着萧远微施一礼,转身走进了古楼内。 想到了这里,叶静璇笑了笑。 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如今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找齐所有药材。”叶静璇这么说。 听到叶静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贺文竹愣了愣。 “你当然会找齐所有药材,在这期间我会陪着你。”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着说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贺文竹有这么一份心,她是知道的,所以,叶静璇也很放心。 “我知道的,”叶静璇看着贺文竹,她淡淡地笑了,她说,“你会陪着我的,这一点我从未质疑过。” “嗯,”贺文竹看着二人的早膳也用的差不多了,便笑道,“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 叶静璇觉得也差不多了,便也颔首,笑了笑,说道:“那好,就,走吧!” 故而,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上路了。 二人走到了圣海边,叶静璇去租了一条船。 “这条小船,可以吗?”叶静璇看着自己面前这么一条小船,问道。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无论是什么船,其实都是可以的。” “嗯……这样啊……”叶静璇突然就觉得贺文竹好厉害。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那么,我们走吧。” “好!”说着,叶静璇坐上了小船,贺文竹就在后面推船入了水,随后,他也上了船。 小船,就这么在海里划行起来。 叶静璇看着自己的四周,轻轻地笑着,她问:“我们就这个样子,能找到那个巨岛吗?” “怎么就不行了?”听到叶静璇的问题,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 叶静璇低下了头,她只是觉得稍微有些风险罢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找到 不过,既然如今贺文竹就在她的身边,她也不担心了! “我知道的,”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道,“我们一起去,我们能找得到!” 我们能找得到! 叶静璇闭上了眼睛,这话,她当然是相信的。 因为,在上来之前,贺文竹已经准备了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叶静璇觉得,他们可以在船上生活许久。 事实证明也是这样,不过,也许是叶静璇幸运,居然只有一天,他们就找到了那巨岛。 “这里――!”叶静璇惊住了。 “是的,”贺文竹带着叶静璇上了岛,他笑道,“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那我们,去找吧!”叶静璇笑着说道。 贺文竹颔首,跟着叶静璇一起寻找这最后一味药,蕞絮。 而叶静璇一进岛,却晕了过去。 朦胧之中,叶静璇似乎,离开了这里。 而另一边,叶诗岚一回到了东宫,就派人去萧王府请了叶静璇来。 哎呀叶静璇啊,这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你看看你的夫君倒下了,我的夫君却开始带皇帝建国,而如今我又有了身孕…… 叶诗岚这样想着,她不免开始算计着一会儿,该如何在叶静璇面前炫耀,并且奚落夜静璇。 没一会儿,叶静璇便到了,由于叶静璇她只不过是一个王妃,叶诗岚却是是太子妃,所以名面上叶静璇还要对叶诗岚行礼的。 叶静璇对着叶诗岚微微鞠躬,说道:“太子妃安好。” 叶诗岚笑笑,说道:“萧王妃,你也安好啊!我听说萧王爷他被关了起来呢,怎么你的心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太子妃娘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和王爷都是问心无愧的,我们怎么会害怕呢?所以,娘娘为什么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呢?莫非是娘娘你觉得问心有愧吗?” 这话,可确实是把叶诗岚饶了进去。 她瞪着眼睛,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萧远嫌疑最大。” “娘娘这话好有意思,是萧远嫌疑最大没错,可是怎么能就单凭萧远悬疑最大,就把他关入大牢里呢?这莫非是娘娘的夫君做的不对吗!”叶静璇笑了笑,她抬起眉头看着叶诗岚问道。 这话更是让叶诗岚无话可说的,她只能瞪着叶静璇就说到:“好歹如今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太孙,将来他也是要登上皇位的,而你呢,你只不过是个王妃罢了,呵呵!当你的母亲就没有斗过我的母亲,而如今你还不如我,你说说这可真是遗传啊。”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叶静璇有些生气,因为她的母亲,其实自己也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在她心里,她的母亲对她当时很好的。 所以她坚决不允许叶诗岚这样说她的母亲…… 叶静璇抬起了头,冷笑着看着叶诗岚,说道:“看来太子妃娘娘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的很多嘛,不过太子妃娘娘可曾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呢!” 这话似乎是在威胁叶诗岚了,叶诗兰一怔,她瞪着叶静璇,说道:“你这话说的好有意思,难道你觉得我知道的比你多吗?” “噗嗤,”叶静璇忍不住,出了声,她看着叶诗岚,说道,“哇,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太子妃娘娘其实也不是那么受太子殿下的重视的嘛,不然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呢!” 这话让叶诗岚很生气,她瞪着叶静璇,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说的是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而不是你这样说的话。” 叶静璇冷笑着,随后她抬手,问道:“可是太子妃娘娘你方才的意思不就是太子不重视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这话可真是自相矛盾啊,也是难以让我当真!” 叶诗岚一怔看着叶静璇,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本太子妃肚子里的可是未来的皇帝,你敢对本太子妃不敬,就是对未来的皇帝不敬,留心等到我的夫君登上了皇位,立刻把你贬到边疆去!”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叶静璇又笑了,她说:“太子妃娘娘这是在跟本王非炫耀吗?可是太子妃娘娘怎么就一定能保证您肚子里的是一个,未来的皇太孙,还不是未来的公主呢!和,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其实叶诗岚说这话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多少底气的。 可是竟然叶静璇这么说了,她当然就不能落了下风! 她瞪着叶静璇说道:“太医已经说过了,这必定是未来的皇太孙未来的皇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叶静璇一笑,说道:“本王妃没话可说了,既然太子妃娘娘定是要这样说,那我又该如何说呢!毕竟这都是你的选择,现在打脸的人也是你,不是我,这跟我没有关系,若是太子妃你也没有旁的事,本王妃回去还要料理王府里头的事,就不多的叨扰太子妃娘娘了,告退!” 说罢,叶静璇霸气的扬长而去。 而叶诗岚却瞪着叶静璇不想让他走,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没权利留下叶静璇。 故而,叶诗岚开始继续算计叶静璇。 叶静璇回到了萧王府中,这里对于她来说,是安全的。 “王妃娘娘……”流云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抬起了头看着流云,问道:“怎么了?” 流云咬了咬牙,问道:“为什么任由叶诗岚那样说?” “你怎么就说我任由叶诗岚那样说呢?”叶静璇笑着伸出手刮了一下流云的鼻子,轻生笑道,“傻丫头,你没看出来我也是在反击叶诗岚的吗?” “咦?”流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奴婢愚钝,不曾看出来。”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摸了摸流云的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也不能理解那么多的,好了,你要记得你一直要好好留在我的身边,明白了吗?” 流云颔首,说道:“请王妃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一直都在娘娘的身边。” 叶静璇满意地一笑。 而此时,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叶静璇十分惊喜,她连连颔首,说道:“快快,请进来!” 随后那个人便走了进来告诉司夜和叶静璇自己的发现,以及,他抓住了萧灏的一个心腹。 可是,除了这个心腹,别无证据。 叶静璇觉得心急,可也只能继续查下去。 这几天,叶玄天日日夜夜跑到萧灏面前去给他献殷勤去了。 这直接导致了,叶玄天在萧灏身边发现了很多东西,包括,那天对皇帝下毒的证据。 而且是有力的证据。 结果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帝,醒来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尚北出神入化的医术,但其实,皇帝也有些迷茫,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中毒的,所以,这件事情要公开审理。 叶静璇直接带着证据和人质去了皇帝面前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罢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他觉得萧远绝对不是凶手,可是,他认为萧灏良心尚在,怎么可能对自己下如此毒手呢? “不妥。”皇帝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焦急地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听妾身说,王爷是冤枉的,妾身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只要陛下叫来太子殿下一问便知。” 听了叶静璇的话,皇帝觉得有些道理,他最终还是说道:“那好吧,把萧远放出来,并去找萧灏来对质吧。” “是。”叶静璇对着皇帝微施一礼,说道。 萧灏和萧远都来到了大殿。 叶静璇让人压着那个萧灏的心腹走了上来。 “陛下……”叶静璇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 这个时候,皇帝微微颔首,示意叶静璇可以开始了。 故而叶静璇便开始打算梳理自己的思路一点点告诉皇帝。 然而,萧灏这个时候却看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报父皇。” “怎么了?”皇帝觉得很突然,他问道,“你说便是了。” 萧灏连忙对着皇帝下摆,说道:“儿臣的太子妃,有孕接近三个月了……” “什么?”皇帝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灏,问道,“当真?” “当真,”萧灏一笑,说道,“当日为父皇诊治的医生诊断出来的,儿臣害怕不靠谱,还找人又为她看了一遍,无论如何每个人都说的是――太子妃已怀胎3月,儿臣在此要恭喜父皇,将要做爷爷了。” 皇帝觉得很开心,但是叶静璇觉得很生气,萧灏这样完全就是在转移皇帝的注意力,让皇帝忘却了今天在干什么的。 于是,叶静璇抬起头,她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妾身先恭喜陛下,但是陛下可莫要忘了,今日我们招太子和萧王爷来,是做什么的。” 皇帝连忙想起了这件事。 他连连颔首说道:“是了,是了,你们是为朕中毒这件事儿来的,既然如此,我们便好好查一查,朕,也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对吧?” 这个时候,叶静璇摇了摇头…… 不―― 第二百九十二章 归程 想到这里,叶静璇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那片巨岛上,这下她可舒了口气。 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过去的回忆罢了。 还好,还好,叶静璇了起来。 可是,她往周围看去,贺文竹在哪里呢? 不见贺文竹的身影,叶静璇有些担心了。 “贺文竹,你在哪里?”叶静璇向着四周,喊去。 然而没有什么声音回答她。 叶静璇能听到的只有海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这个时候叶静璇决定要跑到岛边去看看! 于是她就跑到了岛边。 可是贺文竹也并不在这里,还好,叶静璇却发现那条小船还在这里,这也就意味着贺文竹并没有走。 叶静璇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个时辰还早,她不如先找找蕞絮。 既然已经找到了这片神秘的大岛,那些蕞絮也都是很好找的。 叶静璇采摘了很多。 她将这些收好之后,便开始去寻找贺文竹了。 最终叶静璇找到了贺文竹。 贺文竹倒在了离叶静璇不远的地方,方才才醒来。 “为什么我和你会晕倒呢,这边岛上到底有什么玄妙呢?”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问话后,贺文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息着,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你说是吗?” “确实,我也这么认为。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们现在是要往天黎国那边前进到,如今这些天来,我也是多亏了你的照顾了,而且我出门也已经挺久了的。”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贺文竹听到叶静璇的话,摇了摇头告诉叶静璇其实不必感谢自己。 二人便一到做进了小船,向着天黎国边上划去。 划着,二人便到了天黎国边上。 “好熟悉的地方。”一回到这个国境边,叶静璇就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垂下的眸子,他在思考着什么。 叶婧璇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她对自己的家乡有挂念,对什么东西都有一丝存留的回忆。 贺文竹再度低下了头。 可惜的是,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如今却是天黎国萧王的正妃。 萧王是谁呢? 贺文竹其实原先也没有多么了解这个人,但是现在贺文竹突然有了想了解这个人的念头。 因此,贺文竹就看着叶静璇,说:“嗯,话说啊,我想了解一下萧王。” “啊,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今日你我都有些累了,我们不如现在这边歇一歇,然后再赶回去也不迟啊,对吧。”贺文竹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突兀了,他看着叶静璇,说到。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她带着贺文竹去找一家客栈。 然后在客栈里,叶静璇就跟贺文竹说了起来:“萧王啊,他是一个骁勇善战的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封了王,但是因此就得到了皇帝的猜忌,所以他就回到京中做个闲散王爷,萧王的母妃呢,原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女儿,所以她是被皇帝一眼看中的女人,因此她在宫中的势力薄弱,就导致了皇后排挤他,这就让萧王的母妃带着萧王的弟弟去了封地,而如今萧王和我在京城,在面临着各种重大的局势,这种局势是很危险的局势,所以我一定会帮助他,因为我如今是萧王妃呀!”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微微笑了笑,心里泛着一丝苦涩,然后他看着叶静璇,问道:“是吗?你如今是萧王妃,那么萧王有没有什么姬妾?” “怎么可能没有呢?”叶静璇的微微摊了摊手,看着贺文竹无奈地苦笑着,说道,“虽然说他有姬妾,可是那些姬妾——嗯,其中一个早就已经死了,另一个是我的朋友,她将来是要嫁给萧王的朋友的,而旁的一个姬妾是他一个属下的女儿。” 这么说,萧王至少有三个姬妾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心里就觉得有些不畅快,因为他觉得像叶静璇这样美好的人,萧王能得了叶静璇为妻,那么他怎么可以还纳旁的姬妾呢? “你愿意吗?”合作看着叶静璇,突然问到这么一句话。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稍微想了想,大约问的就是如今跟在萧远身边,她可愿意。 这还有什么说的么?要开心若是不愿意的话,她早就走了。 叶静璇抬起眸子对上了贺文竹的眼睛。 贺文竹从叶静璇的眼睛里读出她的答案了,叶静璇的眼睛就是在告诉他,她愿意。 并且这种愿意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打心底的愿意。 想到这里,贺文竹就知道自己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然后他就笑了笑,说道:“那我就预祝你在京中的事情顺利解决,你可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跟我出去转转呢。” 叶静璇想到这里,好像是的,可是如今这个样子—— 叶静璇并不知道京中的事情,还有多久才能处理完。 但是叶静璇还是笑了,她看着贺文竹,微微颔首,说道:“好,我这话就放在这里了,等到京中的一切事情都平息了,我一定跟着你出去游山玩水好一翻,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事物就堆给萧远处理吧。” “萧王的名字是萧远啊。”贺文竹从叶静璇这话里面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一点了。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轻轻的笑着,然后她又继续说道:“你呢?就说你是江湖中人,你也原本有自己的国家吧,你的国家又是哪一国呢?” “我也是天黎国中的人,这点确实巧了。”听到叶静璇的问题,贺文竹也笑了,他指了指天空,然后说道。 听到这话,叶静璇笑的更加开怀了,没想到贺文竹的母国还跟她的母国是一样呢。 这可真是一种缘分啊! 二人又随便聊了一些话题,便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刻了。 “那——”贺文竹走到了叶静璇面前,问道,“你看看我们用晚上的话是出去呢还是在客栈里呢?在客栈里我总觉得有些拘束,不如出去,虽然说环境不是特别好,但是在这里肯定有很多美味的小吃呀什么的。”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就知道贺文竹肯定是想出去吃。 但是叶静璇也明白,如果自己想在客栈里用晚膳的话,想来贺文竹也会同意的。 但是一想到这么多天都是贺文竹在迁就自己,叶静璇就觉得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她就对着贺文竹,说:“那我们就出去吧,我虽然说是一直生长在天黎国的人,可是我从小也没有出过门多少次,所以说天黎国的小吃,我还真的是很少尝试过呢,这倒显得是我不像一个天黎国的人了。” “何需言像不像,你本来就是。”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说道,“走吧,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母国的美食吧。” 随后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走了出去。 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在这里买一串糖葫芦,在那里买一碗小馄饨…… 可以说是吧这整个街市都逛遍了。 看到叶静璇吃饱喝足了,贺文竹也早就吃饱喝足了,他和叶静璇站在一边歇着下来。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怎么样,你觉得可还好吗?” “是很棒了,我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叶静璇也看着贺文竹,笑着说道,“嗯,不过我觉得我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多出来多见见这外面的东西,不能成日里把自己闷在那个看不见四周的地方。”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淡淡笑了,他看着远方说道:“是啊!如果能多出来的话,你见过的东西也就更多,这样你将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危险。” “你是想说什么呢?”叶静璇并不知道贺文竹的意思,。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想到了一些风云变化的事情罢了。” 一听到风云变化,这四个字,叶静璇就知道贺文竹说的是关于皇位的争夺的事情了。 虽然说叶静璇原先也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是想想如今她既然已经把药集齐了,接下来就是容雨姑娘来调药救皇帝。 那样也是很快的,到时候等到皇帝醒来,可不就是这种事情了吗? 贺文竹这话却是点醒了叶静璇,这种事情她要提前着手准备着了,万一到时候被萧灏,打个措手不及就不行了。 所以如今的计划—— 叶静璇低下了头,沉思着。 贺文竹感受到了一旁叶静璇的沉思,他笑了笑,其实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但是他还真没想到,叶静璇心大到这个地步,连这种事情都不提前想一想,不过好在他在叶静璇的身边。 贺文竹陪着叶静璇一起沉思了很久,等到叶静璇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 “呀,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叶静璇觉得夏日里的夕阳落山格外的晚,所以现在时辰确实也已经晚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逢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说道:“不晚的,不晚的,这个时辰慢慢回去,来得及。” “啊,那就好呀,”叶静璇笑了笑,看着一边,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慢悠悠的晃回去吧,不想走的那么快,反而累人。”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在这边的晚集市上逛一逛。”贺文竹看见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晚间集市,有这种东西吗?” “怎么会没有呢?来跟我走。”贺文竹看着叶静璇,轻轻笑了。 他带着叶静璇穿过了一条条街道,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地方。 说着繁华,其实也没有多繁华,只是非常热闹。 叶静璇虽然说以前也见到过热闹的场景,比如说宫中宫宴的时候再比如说那些女眷小宴会的时候,可是无论是叶静璇从前经历的哪种时刻,都没有此时此刻让她更加能深切的体会到热闹这两个字。 “这里好热闹啊!”叶静璇看着周围笑着说道。 听了叶静璇的话,合作微微颔首,如果仅仅是这样,叶静璇就觉得是热闹的话,那么叶静璇以前的见识可真的是太少了。 虽然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像被囚禁一般的关在那四角天空里不见天日。 贺文竹觉得像叶静璇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过着那样的生活。 “我说——等你,等我把你送到京城,我想见一见萧王,可好?”贺文竹突然看着叶静璇,这么问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 叶静璇觉得有些疑惑,怎么贺文竹怎么突然就想要见萧远呢? 不过这也不是难事,所以叶静璇便微微颔首,算作同意了。 看到叶静璇这个举动,贺文竹轻轻笑了。 “那好,我觉得我们也应该现在就去逛逛了。”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虽然,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思量,等他见到萧远,他一定要好好质问萧远为什么? 为什么不加强防备,把叶静璇困在王府里,这样的话——叶静璇就不会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困难了。 如果,如果,不是叶静璇遇到的自己的话,让叶静璇一个人去采药后,还说着根本就不敢想象那样会变成什么后果。 毕竟这采药途中的风险也是很大的,像叶静璇这样一个弱女子,贺文竹根本就不能知道,叶静璇如果是一个人出去采药的话,那会成什么样子。 而此时叶静璇,正被面前这热闹蒙蔽了双眼。 她根本就不知道贺文竹在想什么,而是轻轻的抓着贺文竹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东瞧瞧,西瞧瞧,这个样子就算一个天真可爱的孩童一样。 看着叶静璇如此的模样,后文中又轻轻地笑了,他紧随着叶静璇身后,然而说来,在这里虽然说是热闹,但也是很危险的,差一点,差一点,旁边就有一个人想要掳走叶静璇。 “你干什么?”贺文竹一把把叶静璇拉在自己怀里,看着他面前那个妄图掳走叶静璇的男子,问道。 叶静璇也是被吓了一跳,方才她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差点要被抢走。 她回头惊恐的看着贺文竹。 贺文竹给叶静璇了一个安定的眼神,叶静璇稍微缓了过来。 现在贺文竹在她的身旁,她不必害怕。 贺文竹因为外表看起来其实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根本就没人看到出来他会武功,所以他面前这个看起来彪悍无比的男子就看着贺文竹不屑的笑了笑。 “小子,胆子不小啊,”那个男子就这么轻蔑地注视着贺文竹,说道,“想抢爷爷看上的女人?” 这样的话,贺文竹就忍不了了,他看了叶静璇一眼,让她保护好自己,随后就立刻出手,跟那个男子打了起来。 然而没想到看到这么彪悍,一个男子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之内,被贺文竹打倒了。 贺文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真是扫兴,”贺文竹这么说着,“罢了,我们回去吧!这晚间的集市也不是非得今日才能看。” 叶静璇也觉得今日怕是运势不太好,于是她就跟着贺文煮一道回到了客栈休息。 二人一夜好眠。 翌日整整一天都在赶路,而在意的夕阳西下时分,叶静璇终于悄悄地回到了萧王府。 她先让流云带着贺文竹去了一边休息。 江古韵看到叶婧璇惊喜不已,她立刻抓着叶静璇的袖子,问道:“你回来了,你中途可有遇到什么事情吗?你,你身上没有什么伤吗?” 听到江古韵关心自己的话语,叶静璇轻轻地笑了,她看着江古韵,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没事,在这途中那个公子救了我的命,嗯,并且帮助我找到了所有的药材,所以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他,现在,你也应该把人皮面具摘下来,回到你那里了,而且,我现在要派人,去请请容雨姑娘,让她来告诉萧远这一切我要告诉萧远真相的。” “嗯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就立刻去请容雨姑娘悄悄来一趟吧。你真的要告诉萧远真相吗?我觉得萧远会生气吧。”江古韵一边摘着人皮面具,一边说道。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并不认为萧远会生气,因为如果自己不坦白,那萧远才会生气呢。 再说了,若是自己不坦白的话,那么她又怎么解释贺文竹的来历呢? 在路边捡的吗? 天呐,她表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去的机会,怎么又可能去路边捡到贺文竹回来。 所以也觉得在心里,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跟萧远说明真相。 虽然说萧远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她觉得吧,萧远生气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毕竟她是为了萧远才出去的嘛。 因此,这个时候,叶静璇一边派人去找了容雨姑娘,那一边又叫人叫来萧远。 萧远因为比容雨近一些,所以来得早一些。 这个时候室内只有叶静璇一个人,她看到萧远的步伐渐渐近了,笑了笑。 “王爷,好久不见。”萧远一起来到自己的面前,叶静璇就抑制不住情绪,先是对萧远行了个礼,随后就一下子扑进了萧远怀里。 见到这个样子的叶静璇,萧远有些疑惑,叶静璇看起来也不是生病的样子啊。 “怎么了,你怎么就说好久不见了,我记得我们前不久才见过吧,虽然是远远的一面,但是那个时候你好像还是病着的,怎么现在就好了,你——”萧远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自己面前的叶婧璇真是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和更多的疑惑。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微微摇了摇头,她就这么依偎在了萧远的怀里,轻声说着:“这之中的事情,我自会跟你解释的,等到容雨来了,我就让他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我觉得不太妙。” “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天来,我以为你病了,可是看你如今这个样子,莫非是没有病装病。”萧远轻轻地拍着叶静璇的肩膀,这样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在萧远的怀里笑了起来。 不过叶静璇什么也没有说就是了。 她闭上眼睛,想着自己跟萧远可终于重逢了,重逢了就好,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再也不能活着回来了。 好在,好在途中遇到了她的救命恩人贺文竹。 这个时候,容雨姑娘也就走了进来。 她看到叶静璇和萧远抱在一起,眉毛微微挑了挑,随后拍了拍手,说道:“我那边刚救醒了,芊芊公主现在你们两个就这么把我叫过来——目的是什么呢?” “你说什么?芊芊她醒了吗?”叶静璇惊讶的看着她,问道。 容雨笑了笑,她打了个响指,说道:“那不然呢,都这么久了,我要是在救不醒萧芊芊的话,那我就神医之女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哎,你说的有道理,现在交给你个任务。”叶静璇从萧远怀里出来,看着容雨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容雨抬起了眸子,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来,给我们的萧王爷解释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我现在还要出去安排一下。”叶静璇看着容雨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容雨垂下的眸子,良久之后,她说道:“那好吧!萧王爷,你就在这里听我说。王妃呢,你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就去尽快处理。” “好好好,那你们先说着,我这就出去了。”叶静璇直接跑了出去。 她去见到了她千思万想的萧安元,跟萧安元说明一切之后,她又在去见了贺文竹,让萧安元帮助自己给流云说明了一切。 虽然说,流云觉得这种事情真是不可思议极了,但是她看一看贺文竹,觉得贺文竹长的还是仪表堂堂的样子,所以流云就勉强接受了。 毕竟,把自家王妃救了总比没救要好。 这件事可把当初流云担心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争 不过还好,既然如今叶静璇如已经安全回来了,那么流云就放心了。 流云紧紧的抱着叶静璇,他是这样的担心叶静璇。 在夜静璇出去的这段时日里,流云虽然说表面上还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江古韵,但其实,流云心里,是一直在想着叶静璇的。 叶静璇也能理解流云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毕竟流云也是从小服侍着她长到这么大的。 那些日子里,她和流云挺过的那么多的艰难时光,如今叶静璇觉得流云和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虽然也不是能完全这么说,但是,如今,叶静璇已经把所有药材的采摘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容雨这个神医的事情。 容雨既然有了药材,她肯定就是可以救活皇帝的,到那个时候也要皇帝睁开眼睛看一看,看一看谁才是真心对他好的人。 当然叶静璇觉得到那个时候不用皇帝来看,萧灏和皇后就早该倒台了。 不过想一想,如今霍行还是没有辞官归隐,叶静璇就觉得很疑惑,她根本就不知道货型的打算是什么。 而正在这样想的时候,萧远已经从容雨口中得到了一切,他微微笑了笑,很好。 虽然说叶静璇也是出于救皇帝而考虑,所以她要自己出去。 可是叶静璇有没有想过她万一自己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在萧王府那什么也都不知道。 那样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萧远这样想着,就走到了叶静璇面前,这个时候他就看到了贺文竹。 “他是谁?”萧远看着叶静璇,问到。 看到萧远这充满敌意的目光,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道:“王爷,你在想什么?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了我一命,他叫贺文竹,这一路也是因为有他,我才能活着回来的,你现在应该感谢他才对。”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轻轻笑了,原来在叶静璇心里是这样吗? 叶静璇有没有想过,像贺文竹这样一个男子,救了她能有什么目的。 而且如今还跟着叶静璇回到了萧王府,萧远觉得这可真是个笑话。 不过,无论萧远心里怎么想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了贺文竹。 于是,萧远就很大度地伸出手,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这一路上可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这个淘气的王妃,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贺文竹也轻轻笑了笑,他就这么打量着萧远,是一个一身浩然正气的人,但是只是明面上看着是这个样子罢了。 “无妨的,举手之劳罢了。”贺文竹看着萧远,笑了笑说道。 萧远闻言,轻轻拍了拍手,说道:“司夜,把我这萧王府里的我之前在库房里得到的那几件珍奇给这位公子,还有——白银300两,或者说300两不够的话3000两也可以。” 随后,司夜走了上来。 然后,这个时候,叶静璇却不觉得不稳妥,她想一想,贺文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萧远就要这么打发贺文竹吗? 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不行!”叶静璇拦在了贺文竹面前,这么对萧远说道,“你打算就这么打发他吗?就像打发乞丐一样。” 见到叶静璇这个举动,萧远有些生气了,他挑了挑眉毛看着叶静璇,问道:“你说什么,我打发他像打发乞丐一样吗?你觉得我对于乞丐会多看一眼吗?还不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我就是感谢他。” “萧远,你在想什么,你这个样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因为你所以才要出去寻找药材,为了救皇帝而如今你却要这样对我的救命恩人,我看你真是——”叶静璇就这么毅然决然的站在贺文竹身前。 她这样看着萧远,她觉得萧远真是太不理智了,她这样说着,却没有注意到萧远眼中燃起的那一抹怒火。 萧远直接捏住了叶静璇的手腕,说道:“无论怎么样,你如今是萧王正妃,做为萧王正妃,你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一点王妃的样子。” “你觉得,我这样子不是萧王正妃吗?”叶静璇也看着萧远,直接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着,问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萧远看着叶静璇,这样说道。 叶静璇迎上了萧远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说:“我真没想到,我回来之后你会是这样的态度,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是萧王正妃的话,那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了,现在这个药材,我已经找齐了,你可以立刻让容雨姑娘去救你的父皇,然后我就离开这里。” 叶静璇这样的话,真的是字字扎在了萧远的心口上。 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叶静璇出去一趟之后,回来居然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二人都没有仔细想想,究竟是为什么他们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萧安元有些害怕,她害怕萧远就此和叶静璇吵起来。 那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流云也在一旁慌慌张张的,而容雨则是在门口冷眼旁观着。 至于贺文竹,则是就这么站在叶静璇的身后,想着如果萧远哪怕再说一个字,自己就一定要带叶静璇走。 “你说什么,你说你要离开我。”萧远这样冷冷的看着叶静璇,说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看了在一旁发到着的萧安元,一把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随后又看了眼贺文竹,然后又对着流云伸出了手。 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这怎么就成了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是你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萧远看着叶静璇这样,说着。 这个时候,贺文竹轻轻的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跟我走吧,这个小姑娘,你的婢女,我们一并带走他们。” “你敢!”萧远当然能听到贺文竹的话,他就这么瞪着贺文竹,说道。 “你要是敢伤他一分,我就死给你看。”叶静璇就这么面对着萧远,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叶静璇原本以为,自己带贺文竹回来是为了好好感谢他,然后能帮自己和萧远解决一切事情。 可是如今这个时候,萧远居然看着贺文竹起了杀心,萧远的那个目光,叶静璇怎么会不认得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说道:“罢了,我有何必这样跟你计较呢,原本你的心是偏着救父皇的,当然,我又怎么不知道你偏着父皇的原因是为了谁。” “所以现在你我这个样子,要是何必呢?这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知道,可是就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怎么报答他,难不成你要告诉我说你要以身相许?”萧远这么看着叶静璇,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摇摇头,她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一直都是萧王正妃,无论是你喜不喜欢的,我怎么可能对贺文竹以身相许呢?他不过是救了我罢了,而你如今才是我的夫君啊。”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也摇了摇头。 他这样看着叶静璇,轻轻的抱住了叶静璇:“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出去,都是情不得已的事情,但是你突然就带着这么一个人回来,我其实是在担忧啊。”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样的话,闭上了眼睛。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萧远对自己的担忧呢? 他们都真的是太在意对方了啊。 萧安元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 贺文竹也走到一边,冷眼看着萧远。 流云则是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祈祷着,相安无事。 自家王爷和王妃可真的不能经得起再一次打击了。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担忧呢?但是我也希望你相信我,我们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事到如今,你觉得我可能抛弃你吗?”叶静璇闭着眼睛,依在萧远的怀中,这样说着。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确实是自己,这一次确实是自己多想了,是自己做错了。 原本很好的事情被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还平白无故的让贺文竹看了笑话。 萧远觉得现在真是难受极了,不过好在叶璇璇跟自己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是我忘记了我对你的信任,”萧远这么说着,“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而如今,你的药材既然已经收集齐全了,就去交给容雨姑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她了,我和你都需要好好修养了。” “这真是我还当你们就会就此分离呢,”容雨看着自己面前的叶静璇,笑着说道,“原本让我以为你们俩的感情有多么可贵,而如今我却是以为这一切不过都是利益吧。” “无论你怎么以为都好。”叶静璇将药材递给了容雨,说道。 然而,此时,贺文竹才注意到,容雨一直在门口看着。 第二百九十五章 药 容雨的容颜,就这么刻在了贺文竹的心中。 他虽然觉得叶静璇也是一个美人,但是少了几分像容雨这样江湖中的气质。 容雨将药材收好之后,看着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调配解药了,还有,既然如今这个时候,芊芊公主,她也已经醒来了,我看你还是去瞧瞧她比较好。”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容雨姑娘。”叶静璇谢着容雨。 随后容雨就这么走了出去,然而贺文竹还愣在原地。 发现了贺文竹的木,叶静璇觉得奇怪,她看着贺文竹,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叶静璇问自己,贺文竹连忙摇摇头,随后他又摆了摆手,说到:“没什么的,我只是觉得方才那个姑娘有些清冷,那就是你的医生吗?” “你可有听闻过容天此人。”萧远站在了叶静璇面前,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低下了头。 容天,这个名字可真是熟悉极了,那不是江湖中的神医嘛,不过他听闻前些年容天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再说了,就算容天还没有去世,也不该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吧。 看到贺文竹疑惑的样子,萧远笑了笑,他说:“是,确实容天神医已经去世了,但是,容雨姑娘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唯一骨血。”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惊了。 原来容雨居然是容天的女儿吗? 这了一件事情,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叶静璇那么相信容雨,还义无反顾去采药,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容雨是江湖神医容天的女儿。 但是贺文竹依然,叶静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很震惊。 毕竟,叶静璇根本没有办法去确定容雨的真实身份,那样的话,不过容雨一说,叶静璇就信了。 看着贺文竹的表情,萧远怎么会猜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本王会那么草率吗?本王的一个朋友,是神医容天的唯一弟子。” “所以,你的朋友自然认识容天的女儿。”贺文竹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叶静璇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些话了。 “我说,王爷,既然你不打算去看看芊芊,那么妾身就带着元儿去了,”叶静璇对着萧远微施一礼,说道,“妾身的救命恩人就暂且交给王爷你照顾,妾身不希望在妾身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有一点点闪失。”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笑了,说道:“去吧,去看看芊芊的状况如何,还有,既然她醒了,那么你哥哥,也不能闲着了。” “这点,妾身明白的,妾身告退。”叶静璇看了萧远一眼,这么说道。 随后,叶静璇就带着流云和萧安元走了。 王妃殿内,仅仅剩下了萧远和贺文竹、司夜三人。 “司夜,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和这位贺公子出去。”萧远看着司夜,说道。 虽然司夜十分疑惑,但是司夜还是没说什么,就在这里站定了。 萧远看了贺文竹一眼,说道:“贺公子,请吧。” 贺文竹看着萧远,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跟着萧远走了出去。 萧远将贺文竹带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 “你救了我的王妃,并且,目前看来,你对我这个王府还有用处,”萧远看着贺文竹,笑道,“我并不待见你,所以,作为报答,你若愿意在王府住下来也是无妨的,毕竟,这王府,有叶静璇的一半。” “我是去是留,这要看叶静璇的安排,你虽然是萧王,可是对于这点,也是无权过问的。”贺文竹挑了挑眉毛,看着萧远,笑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笑着,说道:“那好,你就在王府里头呆着吧,毕竟你这么一个武力,却也可以保护她。” 其实,萧远这样的话十分不尊敬人了,但是,贺文竹却没跟萧远计较。 “好,你让我留下,那我就暂时留下,不过,是为了帮人帮到底罢了。”贺文竹这么说。 萧远便也没再说什么。 说起来,在叶静璇离开的这十天里,萧远底下的人,到底还是查出了一些关于萧灏的蛛丝马迹,再加上这几日在京中散布的消息,虽然皇后有压制,可是,这种事情一旦流出,就再也无法停止了。 因此,就有人来跟萧远汇报了。 而这个时候,东宫太子府内,萧灏还是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太子殿下。”志成看着萧灏,想要说什么。 萧灏摇了摇头,说道:“皇后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她,果真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对于这点,志成十分开心了,就是在这几日里,他彻底找到了萧灏下毒的证据和萧灏与皇后传递的信件,觉得是时候悄悄回到萧王府告诉萧远了。 “太子殿下,虽然说之前属下也觉得是皇后娘娘做母亲担心您,可是如今,这――属下真的不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志成看着萧灏,说道。 原本决定强压怒火的萧灏,这个时候又气了,他说:“我也觉得皇后不配!” 这个结果正是志成想要的。 “是啊,但是如今皇后娘娘把持朝政,殿下您又能做什么呢?”志成看着萧灏,这么问道。 这样问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萧灏觉得,皇后为了压制他,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权利。 萧灏想到如今,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和皇后闹翻了,就觉得很生气。 那些人,如今一个个看着皇后把持朝政,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一个个紧紧地贴着皇后。 他们算什么东西? 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 萧灏越想越气,他说:“不能这个样子下去了,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对付皇后!” “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了,”志成劝道,“就算殿下您想要扳倒皇后,可是,如今还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请殿下,再等一等吧。” 这点,萧灏自然知道,他微微颔首,便低下了头。 谁知道,当天下午,就传来了,志成被皇后派来的刺客杀死的消息。 萧灏听闻此事,派人将志成好好安葬了,就摇了摇头。 “皇后啊皇后,好一个皇后!”萧灏拍着自己的桌子,冷笑着,说道。 “你是见不得我有哪怕一个心腹啊!”萧灏摇了摇头,说着。 他思虑着,是时候,对皇后下手了。 而与此同时,容雨已经配好了解药,这一次,萧远跟着容雨一起悄悄入了宫。 二人顺利救醒了皇帝,并且把一切都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到萧灏和皇后做的那些混账事情,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们,还真是把天黎国的脸都丢光了!”皇帝看着殿外,这么说着。 虽然说,这个时候,萧远觉得是开心的,可是容雨心里却有话要说,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罢了。 “来人!”皇帝浑厚的声音从天子殿中传出,这可把外面的人惊着了。 皇帝立刻吩咐了人去把尚北和樱贵妃放了,并且让樱贵妃立刻回到嘤咛宫,也派人去把皇后和萧灏叫来。 趁着这个间隙,萧远把自己收集的证据全部呈给了皇帝,并且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他说:“朕老了,可是朕还不至于眼瞎!皇后和萧灏做了这件事情,难为还有你想着朕。” “其实,若是没有静璇的帮助,如今父皇您也是还只能躺着的。”萧远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说:“朕知道,你和你的王妃感情很好,对了,芊芊呢?” 一想到萧芊芊,萧远就摇了摇头,他让容雨把这些事情告诉了皇帝。 “混账!他们居然也敢对芊芊下手!”皇帝失望极了,他这么说道。 毕竟,萧芊芊是他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宝贝女儿,皇后就那么对待她,皇帝觉得,这件事情甚至比皇后和萧灏害自己还要令他生气。 因为,他是皇帝,皇后和萧灏害他,是为了权利,可是,他们有什么理由害萧芊芊? 这个时候,萧远将萧芊芊和叶玄天早已相爱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朕的女儿,朕的女儿所爱之人,却要娶别人为妻,这可真是讽刺!”皇帝摇了摇头,说道。 萧远轻轻地拍着皇帝的背,说道:“好在,如今芊芊在叶府里头,叶玄天也没有怎么多看几眼柳如烟,而且,静璇也去看了芊芊。” “嗯,你办事最稳妥了,这之后,你就做天黎国的太子吧,换作了旁人,谁朕都是不放心的。”皇帝也拍了拍萧远的肩膀,说道。 萧远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皇后和萧灏都到了。 他们惊恐地看着皇帝。 “怎么,朕醒了,你们就是这个样子?”皇帝冷笑着看着皇后和萧灏,问道。 “这一切,都是皇后让儿臣做的,儿臣,知错了!”萧灏连忙给皇帝磕头,他这么说。 皇后听到萧灏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第二百九十六章 狗咬狗 萧灏这样的话语是深深的刺激到了皇后。 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往自己的心口上捅刀子。 皇帝冷冰冰的看着萧灏和皇后,他显然是不相信萧灏的话的,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皇后,面对你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话,你要怎么说呢?”皇帝看着皇后轻轻地笑了。 这笑容在皇后眼里,那满满都是皇帝对自己的嘲讽。 皇后摇了摇头,她无所畏惧地抬起眸子,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臣妾是陛下的嫡妻,是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陛下以为臣妾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呢?这一切,都不过都是萧灏那个孽障,一个人的手笔罢了。” 听了皇后这样的话,皇帝笑了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想到皇后坚跟萧灏狗咬狗起来了,这可真是有趣极了。 “父皇,儿臣是如今的太子,那父皇过世之后,父皇这个皇位,除了是儿臣的,还能是谁的?而且儿臣为什么要害父皇,父皇跟儿臣的感情也是素来很好的,不像皇后,儿臣记着当年的顾河公主,就是被皇后害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皇后做过那么多事情,父皇您还不知道吗?”萧灏瞪了一眼皇后,他的心里原本以为皇后还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会为他说话,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她,没想到皇后居然这样的狠心,萧灏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就休怪他无情了。 “远儿,你又如何觉得呢?”在这个时候,皇帝却拍了拍萧远的肩膀,将萧远拉在了自己面前,看着底下的这两个人,问到。 这个举动无疑是深深的刺激着皇后和萧灏的。 容雨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边观看着这个局势,她在想着,等到皇帝处理完了萧灏和皇后一定要把,她发现的那件事情告诉皇帝和萧远。 萧远当然也知道皇帝让自己站在她的身边,无疑就是为了刺激一下皇后和萧灏。 再说,这个时候,萧远觉得皇后和萧灏彼此双方已经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于是乎,萧远就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依儿臣来看,皇兄素来是最会无辜的一个人,而皇后娘娘又是母仪天下的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呢,又是彼此的亲生母子,所以儿臣觉得这两人之间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至于造成的如今这个局势,无非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 萧远的那一句,皇兄素来是最会无辜的,这话也就是在赤裸裸的往着萧灏的脸上扇巴掌。 萧灏听到了萧远这样的话,他抬起眉瞪了萧远一眼,喊到:“你在瞎说什么?你如今不是正被皇后禁足着呢,你怎么就能自己跑来呢?你可真是大胆啊。”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萧远没有搭理他,因为萧远早就把一切跟皇帝解释过了,而且皇帝也是能看清事实的真相的。 所以这件事情萧远就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皇帝听到萧灏这样的话,冷眼看着他,怒道:“怎么了?你的皇弟被皇后就这么无厘头的禁足,你也不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害了这个是吧?你就这么把罪名全都推给他一个人,而且还祸害你皇弟的妃子,说她是祸国妖姬,你可真是大胆呀,还有如果这一切不是皇后在推波助澜,事情能发展成这个样子吗?” 皇帝这样的话就明摆着是在偏心萧远了,事到如今萧灏和皇后又会怎么不知道呢? “是臣妾糊涂,”皇后看着皇帝摇了摇头,跪在那里说道,“当初萧灏这个孩子蛊惑臣妾,臣妾才误以为是萧王的妃子——是臣妾做错了,臣妾在此对萧王道歉,但是这一切都源头都是萧灏啊。” 听到皇后这样的话,萧远在心中不屑的笑了。 他在想,萧灏可是皇后唯一的亲生孩子。 皇后到了如今为了保命,居然舍得舍弃这么一个亲生孩子,要跟自己道歉,那么这出戏可真是好看啊,若是他不让这出戏上演的更好一些,那可真是可惜了。 因此,萧远就悄悄的叫容雨过来,让容雨去把那些大臣们都请来,并且跟皇帝说了这件事。 随后,他又看着皇后笑了,他说:“皇后娘娘,您这话儿臣,可真是不敢当呢,毕竟这一切皇后娘娘您不是说是板上定钉的事吗?您不是都堵实了这一切的真相吗?怎么到了如今还要跟儿臣道歉?皇后娘娘,您这一生道歉,儿臣可真的是担待不起啊。” 萧远这样的话,几乎是把皇后拉入了绝望的境地。 皇后摇了摇头,她继续看着皇帝。 而与此同时,萧灏却冷笑着站了起来,他说:“父皇,皇弟,这一切都是皇后这个毒妇做的,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呀。” 皇帝和萧远就这么静静地笑着看着皇后和萧灏争执着,二人也没再说什么。 然后萧灏就跟皇后吵了起来,而这个时候—— 那些大臣们都悄悄的来到了殿外,甚至将里面的争吵听的一清二楚,这个时候—— 萧灏就突然执剑向前冲去,皇帝大喊了一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大家都一致冲进殿内,却发现萧灏意图刺杀皇帝,好在这个时候,萧远保住了皇帝。 这件事情可真是让众人担心极了。 萧远擒拿住了萧灏,皇帝看着众臣们摇了摇头,然后他说道:“萧灏无德无能,不配为太子。从今往后撤萧灏太子之位,与其子孙后代不再做朝堂之人。” “皇后为中宫失德,”皇帝这样说,“从今往后,禁足殿中无照不得外出。” “陛下,陛下三思啊!”皇后家族的人替皇后喊道。 尽管如此,皇帝还是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朕也曾经想过饶过皇后和萧灏,可是你们看看如今皇后和萧灏的作为,让朕如何忍得了他们两个。” 是啊,方才若不是有萧远在,萧灏差点就杀了皇帝,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都是忍不了的,更别说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了。 因此也在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了。 随后,这个时候皇帝说道:“之前害朕的人是萧灏和皇后。他们非得要把这些全都推到萧远身上,这些日子里,也是苦了萧远和萧王妃了。所以就解除萧远和萧王妃的禁足,并赏黄金百两。” 若是白银百两,那是一笔小数子,可是皇帝这个时候说的是黄金百两,这就让有些人觉得嫉妒了。 但是,他们想起,此前自己跟萧远没有半毛钱交情。 就又纷纷低下了头。 “罢了,”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朕想歇歇,你们都下去吧!留萧远和这位神医陪着朕。” 众人见状,只能下去了。 然而,萧远却看到在众人之中霍行的那一抹悠远的目光。 看起来是送了一口气的样子。 虽然,萧远想着到了这个时候和行作为保皇党,肯定也是很开心的,但是萧远并不觉得霍行到如今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觉得很开心。 毕竟霍行的女儿霍梦兰原本是他的庶妃,可是作为他的庶妃,就那么触碰皇威,然后死了。 想来霍行也一直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的吧? 若是霍行不把女儿嫁给自己,那么他的女儿就不会死,所以萧远觉得如今自己被皇帝重视,依霍行觉得来的话,心里是不痛快的。 但是,为什么霍行却是那样的目光呢? 看到萧远走神,皇帝一怔,他正想要叫萧远,然而这个时候,容雨却走到了皇帝面前,对着皇帝一拜。 “民女容雨,见过陛下。”容雨看着皇帝,这么说道。 皇帝听到容雨的名字,摇了摇头,他说:“就是你这个姑娘救了朕啊!从今往后,你就不是什么民女了,你想要什么身份,朕都可以给你,因为是你救了朕的命。” 听到皇帝这么说,容雨反而摇了摇头,她认真的看着皇帝,说道:“我来救陛下并非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被人请过来不得不救罢了。再说了,陛下也已经放了我的师兄,这些是已经足够了,容雨不不想在这个京城中长久的待下去。只是,我要告诉陛下的是,陛下中毒已深,尽管我已经用解药解开这些毒,但是,我说实话,陛下的命是长久不了了。” “以及我实在是不习惯民女这个称呼,倒显得我卑贱了许多,我是江湖中的女儿,向来是不对你们朝堂这些事情感兴趣的,所以陛下可否免了我在陛下面前自称民女。”容雨看着皇帝,问道。 皇帝微微颔首,他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萧远。 然后这个时候,萧远就回过了神来,他才猛然想到,方才容雨跟皇帝说了一些什么事情。 皇帝便轻轻笑了,他说:“朕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朕自己还能不清楚嘛,但是好在是你们暂且救了朕一命,让朕看清楚了萧灏和皇后的样子,这些时间已经够了。” 不过此刻皇帝心中却愣着,没想到容雨居然是尚北的师妹。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太子之位 虽然这样疑惑着,皇帝却还是笑着,他看容雨和尚北都是名医的样子。 想着,这一对师兄师妹可真的是厉害呢,想来他们的师傅也是很厉害的,不过既然他们师傅这次没有出手,皇帝也就不奢求见他一面。 “既然朕命不久矣,那么从今往后,太子之位,就交给你了。”皇帝看着萧远这么说道。 萧远愣住了,虽然从前他也想过是这个结果,可是皇帝就这么直接把太子之位交给了他,很突然。 皇帝看着萧远笑了笑,他拿了一份诏书,然后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命令。 随后,皇帝立刻叫来了自己的贴身内侍宣读。 萧远就这么跪在了皇帝脚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子萧远,德才具备、骁勇善战、心思缜密,为人光明磊落,故,立为太子!——钦此!”皇帝的内侍这么宣读着。 萧远抬起头看了那一眼诏书,然后他伸出了手说道:“儿臣领命!” 见状,皇帝笑了笑他亲手走下去,扶起了萧远,然后皇帝的贴身内侍说着恭喜的话。 而容雨就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这么看着,随后,皇帝说道:“朕要昭告天下,从今往后萧远就是我天黎国的太子。” “既然如此那儿臣的静璇就成了太子妃了。”萧远看了皇帝说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皇帝笑了笑。 他这个儿子跟自己的王妃感情可真是好! “是的,从今往后,萧王妃就是太子妃了。”皇帝笑着说道。 听到皇帝的话,萧远笑了笑,他连连颔首说道:“儿臣谢过父皇,多谢父皇信任儿臣儿臣定不辱命。” 皇帝微微颔首,然后他又看了眼容雨,便问道:“虽然朕也知道你这位姑娘是受了萧远邀请才来救朕的,可是你既然救了朕,朕不能什么赏赐,都不给你啊,说吧,你想要什么?” 容雨摇了摇头,随后她看了一眼萧远笑了笑,说道:“让我要赏赐,陛下,你不如问问萧远的意思吧,因为我是他请来的我的赏赐,是要他给的,所以还请陛下问问萧远要什么赏赐。” 听到容雨这样的话,皇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他又看着萧远微微笑了,问道:“那么朕在意的远儿,想要什么?” “儿臣想要为儿臣的正妻,求个权利。”萧远看着皇帝,说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皇帝摇了摇头,他幼稚地撇了撇嘴,笑道:“你可劲为你的正妃求权利,朕可不答应你,你正妃的权利是你自己给她的,她是你的妻子,又不是正的妻子,朕管她的权力做什么,朕只管你就对了。” “当然说是在朕还在世的时候,这叶静璇啊,给朕添一个孙儿,朕自然就会答应你。”皇帝看着萧远,说道。 听到皇帝这样打趣的话,萧远摇了摇头,随后,他又说道:“可是父皇,您可别忘了您的药材还是静璇,她独自出去采来的呢,虽然途中也是有人出手相助,可是若不是静璇这个主意,儿臣觉得父皇此刻还是昏迷着的,所以父皇怎么着也得给儿臣的静璇,一份赏赐吧。” “好好好,给你的叶静璇一份赏赐,你这孩子呀,真真是说不过你,但愿你和她的感情能一直好下去。”皇帝看着萧远苦笑着,说道,但其实这份苦笑中,含的是饱满的欣慰。 “那,儿臣就替静璇要了。”萧远看着皇帝,笑着说道。 听到萧远这话,皇帝却摇了摇头。 萧远本来觉得有些疑惑,然后容雨责是在一边看着,噗嗤一声笑了。 对于容雨这一声笑,萧远觉得很疑惑,然而他还是没有为什么。 因为皇帝没有在意,皇帝听到容雨这一声笑,就知道容雨已经明白自己想的是什么了。 于是乎,皇帝就笑道:“这样说来,就是朕等到你的静璇亲自来问朕要这份子,你替她要算什么,虽然说你是她的夫君,可是那也不能完全左右她,她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你这样替她要,你又怎么知道她想要什么呢?” “但儿臣和静璇朝夕相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怎么着也得了解她吧。”萧远看着皇帝,这样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微微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然后又笑着,说道:“就算说你和叶静璇朝夕相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可是你真的了解她吗?你不过是以为自己是她的夫君就想着,自己能左右她的心思,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萧远疑惑了。 的确,他是这么想的,可是皇帝又怎么知道呢? 这个时候,皇帝又怎么看不出来萧灏眼中的疑惑呢,只是此时天依站在这里。 容雨看一眼皇帝和萧远,随后她笑了笑,说道:“是我打扰父子们说悄悄话了,罢了罢了,你们是父子,我就走了。至于旁的嘛,我在想我大约也是要把芊芊公主请过来的吧。” “那就多谢容雨姑娘了。”萧远看着容雨笑道,随后容雨直接走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皇帝郑重其事的看着萧远,他说道:“的确,朕知道当初你娶叶静璇的时候,心里是十分不情不愿的,可是真也想知道,到如今为何你们怎么关系变得这么好,这其中其实这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亲口来跟朕解释,朕能明白的,比较清楚一些。” 萧灏看着皇帝,他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帝是说,皇帝其实如果想知道叶静璇和自己的关系的变化,其实是可以知道的。 但是皇帝觉得自己亲口告诉他,皇帝会更开心一些。 这样的话萧远怎么会不明白呢? 所以,他就看着皇帝,笑了笑说道:“父皇想来,一直以为叶静璇都是叶承的女儿,是这点是没错的,可是父皇,您可知道,叶承对待叶静璇根本就不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因为叶静璇是叶承政敌派来的人生的女儿,她是一个妾室所生,这点父皇也是清楚的,而他和叶承的关系素来不好,叶承让她嫁入萧王府就是为了牵制儿臣。”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萧远。 这一段,他确实不知道,他用眼神示意让萧远继续说下去。 于是乎,萧远便继续说道:“儿臣娶她的时候也就知道她是叶承来牵制儿臣的,可是儿臣并不知道,叶静璇的心里是不愿意服从叶承的,这后来的事情嘛,儿臣和叶静璇在朝夕相处之间,儿臣知道了她的身世,也对她同情,因此就培养起了感情。” “所以说你这话是暗示着让朕对叶承怎么样?可是朕觉得如今还不是对叶承怎么样的时候呢,朕想着,叶承的儿子如今不是娶了柳丞相的女儿吗?这也是一点不可动的地方。”皇帝这么看着萧远,说道。 虽然他也知道叶玄天的心里是不愿意娶柳如烟的,那一切不过是为了帮助萧远罢了。 可是皇帝又觉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就那么受委屈,因为叶玄天要帮助萧远,就暂时在闺中,却让别人嫁给了自己心仪的人,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 萧远一想,这也确实,如今确实不是动叶承的好时候,毕竟目前来说的话,柳丞相权大势大,他暂时是倒台不了的。 所以萧远摇摇头,他看着皇帝,说道:“儿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当然知道如今也确实不是动叶承的好时候,所以儿臣觉得可以,父皇先从拔出一些权势开始做起,如今父皇已经看清了皇后的打算,也知道了萧灏的心思,那么他们两个手下的窝点也该拔出一些了。” “你说的也对,这些年来,朕就一直容忍着皇后和萧灏无法无天,事到如今,他们也终于是被朕压制了下去。”皇帝叹了口气,这么说着。 而此时,他心中已经盘算着要怎么把萧灏和皇后的那些窝点一锅端掉。 可是皇帝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已经老了,而且中毒已深,那些毒素还在自己的体内存留着。 所以,他要以最快的时间把这些事情办好。 但是,他一个人并不能处理那么多事情,就算有那么多手下可以差遣,可是皇帝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因此,皇帝看着萧远,他叹了口气,说道:“远儿啊,朕觉着你也该做一些事情了,比如说帮助朕拔除萧灏和皇后剩下的一些窝点,并且把萧灏的名下所有产业都关掉,皇后名下所有产业都关掉,还有皇后家族那边的人,他们的权势也该收一收了,皇后作为中宫,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朕真的是心寒啊。” 听到自己父皇这样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已经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了,所以萧远觉得,如今,也确实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刻了。 故而,萧远便对着皇帝一拜,他说:“儿臣一定帮助父皇做好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也是儿臣的责任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思量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皇帝满意的颔首。 就在这个时候,萧芊芊由人搀扶着推开了殿门。 “父皇,皇兄!”萧芊芊看到皇帝和萧远,笑着说道。 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皇帝微微颔首,他从宝座上走下来,直接走到了萧芊芊面前,就这么激动的打量着萧芊芊。 “芊芊啊,你瘦了。”皇帝感叹道。 听到皇帝的话,萧芊芊却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是瘦了。 她这是被皇后那一帮人折腾的来了,萧芊芊想起自己从前被皇后关起来的日子,就摇了摇头。 “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吗?”皇帝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样子,连忙问道。 听到皇帝的话,萧芊芊连连摇头。 “不是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觉得不好罢了。”萧芊芊这样看着皇帝说道,“我知道如今父皇还不好拔除叶承,但是,如今我们在叶府中,虽然说我也是住在叶府中和叶玄天在一起,可是如今,叶玄天的正妻,却还是柳如烟,虽然叶玄天自己不承认,但是在外人眼里看着柳如烟就是他的正妻。” 因此,一向娇生惯养的萧芊芊觉得不爽罢了。 皇帝看着这样的萧芊芊,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萧芊芊的头,安慰道:“如今确实不是拔除叶承的好时机,但是你放心,等到有朝一日,朕一定会把叶承从他的位置上揪下来,还有柳丞相。你既然不喜欢柳如烟,不看她就是了,没有谁能逼迫你,若是叶玄天在对你不好,你就来跟朕说,朕一定处罚他。” 听的皇帝这样的话萧,芊芊笑了笑。 好在她的父皇还在世上,虽然说她的母妃死了,她从小也没有多少人宠着,可是她的父皇还是疼她爱她的,而且她面前还有她最亲爱的皇兄。 所以她若是被欺负了,是有人撑腰的。 于是萧芊芊就看着皇帝,笑了笑,说道:“女儿就知道父皇对我最好了。” “怎么,莫非你皇兄我对你不好吗?”听到萧芊芊的话,萧远挑了挑眉毛,看着萧芊芊笑了笑,问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萧芊芊连连摇头,她说:“当然不是啊!皇兄也对我很好,嗯,总之,我很好!” “你觉得你很好就行,你是朕从小就宠着长大的女儿,你可受不了什么委屈,若是旁人给你委屈受,你尽管进宫来找朕,他们谁也高不过朕去。”皇帝笑着摸了摸萧芊芊的头,说道。 随后,萧芊芊跟萧远和皇帝又聊聊些家常。 萧芊芊就要被送回去了,因为身体原因,所以她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望着萧芊芊远去的背影,皇帝摇了摇头,他看了眼萧远,说道:“朕昏迷着的这段日子里,可真是苦了你们了看看萧芊芊如今这个样子,再看看你,你也是成熟的不少,但也让人觉得变化了很多很多。” “苦着儿臣,却没有什么,只是儿臣有点心疼静璇和芊芊罢了。还有父皇的樱贵妃在牢狱之中,关了那么多日子也是很可怜了。”萧远摇了摇头,这么对皇帝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才猛然想起那个无端受牵连的樱贵妃,那也是一个美人。 皇帝摇了摇头,可惜自己当初的愿望让她留在了宫里。 这样一想,反倒是害了这个女子。 但是,既然如今,她已经成了樱贵妃,皇帝自然不可能放她出宫去,所以皇帝想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于是乎,皇帝就对萧远说:“当初是朕把她留在宫里,把她囚禁在这个大笼子里,如今她又为朕受了那么多委屈,朕必须补偿他,你说朕给她一个皇贵妃之位如何,左右,如今皇后的家族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萧远说不震惊是假的,他只是觉得这也太突然了。 不过无论如何,皇帝想要封樱贵妃为皇贵妃,那是一件好事情。 于是乎,萧远看着皇帝轻轻笑了,他说:“儿臣自然是尊重父皇的选择了。再说了,樱贵妃似乎跟芊芊玩的不错。”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皇帝低下了头。 嗯,樱贵妃,他在他的印象里似乎芊芊是很喜欢樱贵妃。 皇帝微微颔首,那挺好,于是他就拟了一道旨意,要封樱贵妃为皇贵妃。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想起来之前帮助过叶静璇,并且和叶静璇达成了联盟的木贵妃。 木贵妃如今身怀有孕,而木贵妃在皇宫里似乎也呆了很久了。 于是乎,萧远就看着皇帝,说道:“父皇,您可还记得木贵妃娘娘,木贵妃娘娘在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查出了身怀有孕。”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一愣。 木贵妃,那也确实是一个入宫许多年的人了,没想到,到了如今她竟然还能生怀有孕。 于是皇帝就笑了笑,他看着萧远,说道:“那这是个好事情,朕先让人去颁布了这道旨意,然后朕在去看看木贵妃。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便可以先回去了。” 萧远颔首,随后他就退了下去。 回到了萧王府,萧远算是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叶静璇已经回来了,她站在这里笑着看着萧远,然后萧远也这样看着叶静璇。 随后,叶静璇就说:“你回来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笑了笑这么一句你回来了,中间包含了多少的思念啊。 萧远当也知道自己此去皇宫之行,其实非常凶险,容雨和他一起救活了皇帝,不然,这一切到现在确不该是这个样子了。 他又想到萧芊芊早都来到皇宫。 所以他看着叶静璇笑了笑,他说:“你早就该知道一切,没事的,但是你还是放不下心来,果然是要亲自看到了我才放心吗?” 叶静璇笑着走上前来,挽住了萧远的胳膊。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偏了偏脑袋,抬起头,看着萧远,说道:“是啊,机智如我怎么就会不知道这一切已经没事了呢,但是,如果没有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还是,会担心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自夸的话,萧远笑了笑,他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 随后,萧远说道:“是是是,如果你没有看到我安然无恙,你还是会担心的,我也知道你的担心,所以我现在平平安安的站在你面前啦,你觉得开心吗?”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带着萧远回到了王妃殿中,殿中依旧如初。 萧安元正站在王妃殿中,笑着看着萧远和叶静璇,她对着萧远和叶静璇行礼,说道:“见过父王,母妃。” 听萧安元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走上去摸了摸萧安元的头,然后,笑着说道:“到了如今,你也不应该叫我父王了。” 萧远这样的话,让萧远很担心,萧远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要她了—— 萧安元抬起头,惊恐的看着萧远。 叶静璇也不解地看着萧远,因为叶静璇到现在也不知道萧远已经被皇帝晋封的事情。 然后,萧远就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笑着开口了:“从今往后,我也不再是天黎国的什么萧王爷了,从今往后天黎国的太子之位,是我的。”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让叶静璇惊喜极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 同时天边的夕阳也是这样温暖的笼罩着他们。 叶静璇看着萧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随后,叶静璇问道:“你这话,可当真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问题,萧远摇了摇头,他微微笑了笑。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迷人,叶静璇就这么看着萧远在这里笑。 萧远的笑容告诉了叶静璇,这种话他是不会做假的。 再说了,萧远这个样子,叶静璇也相信,事到如今,皇帝除了把皇位交给萧远之外,也没有旁人可以托付了。 萧安元就这么愣在原地,她看着萧远和叶静璇这一对璧人,低下了头。 她原本以为叶静璇和萧远的感情其实不怎么样的,但是到了如今,她才知道叶静璇和萧远的关系这么好,虽然说,她如今才是个小女孩儿,但是懂得事情已经很多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便开口,打破了这空气中的沉寂:“那就真的是一件大喜事了,我想我们什么时候从这里搬出去吗?但是我却觉得萧灏住过的太子府,不敢不尽的总让我觉得不安生。” 萧安元这样的话,可真的是,说到叶静璇的心坎上去了,虽然叶静璇也觉得萧远被封为太子,是一件大喜事。 但是让他们住到太子府去,这是叶诗岚住过的地方,她才不要去住呢。 所以叶静璇就抬起眸子,认真的看着萧远。 萧远也知道,叶静璇和萧安元的意思,他也觉得萧灏住过的地方确实不适合他们去住。 但是,既然,如今父皇还没有说什么住处的问题,所以他们就暂时住在萧王府内,那也是可以的,所以萧远就摇了摇头。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住处 萧远这个举动让叶静璇觉得有些疑惑,她看着萧远,问道:“为什么要摇头呢?我们是要住过去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担心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这点你不必担心,我们总不可能就这么快住进去,这件事情,父皇还没有旨意下来,所以我们暂时住在萧王府内,那也是没问题的,再说,父皇已经说,要把立太子这道旨意昭告天下,就算,我们住在萧王府内,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可算是放下了心。 “可是,我们总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吧。”这点,又哪里不是萧远担心的呢? 然而,如今这个时候,并不是考虑住处的时候,所以萧远就摇摇头,他看着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父皇让我去把那些太子的残党以及皇后家族中人的手中权利,夺过来,暂时我们考虑不了这些,而你也必须来帮忙。” 这一些,叶静璇也是明白的,虽然说萧灏和皇后如今已经倒台了,但是他们原先的势力的权利还在。 叶静璇想了想,她觉得柳丞相势力大,如今还动不了。 而叶承呢,叶静璇低下了头。 如今看着,丞相的女儿嫁给了叶承的儿子,好像也是动不了的,想到这里叶静璇有些失落。 不过她觉得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把叶承扳倒的。 “好,我知道了,那么你列举个名单出来,我一点点的去查儿,你就去忙别的事情,我这些能搞定的。”叶静璇看着萧远,这样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笑了笑,当初,叶承把这个女儿嫁给自己,他想要牵制自己。 现在,叶承一定是后悔的。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好,那我一会儿就让吃夜去整理出来,而我自然也是有旁的事情要处理的,比如说安抚安抚有一些人,再者,你之前不是跟木贵妃达成了协议,如今这个时候,我也跟父皇提了提,木贵妃应该受到应有的待遇,这样的话,木尚书就会更加的忠于我们。” 想到这里,叶静璇微微颔首。 其实她觉得到如今这个时候,木尚书已经对他们心存感激,毕竟如果不是萧远,却救活了皇帝,木贵妃如今恐怕还在宫中躲着,不敢出来呢。 但是,既然萧远这么说,叶静璇就一定要派人去给木尚书传个口信,就告诉他说萧灏已经在皇帝面前提了提木贵妃,木贵妃,如今也该受到一个应有的待遇的。 这样的话,木尚书就会更加忠于他们。 这其实也不是叶静璇的心计,只是叶静璇为萧远考虑罢了。 但是,这个时候叶静璇突然又想起一个人,她看着萧远,拍了拍萧远的肩膀,问道:“霍行呢,你之前不是说霍行要辞官归隐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听说什么风声呢?莫非是一个幌子,莫非是霍行已经发现了我们派过去的兰芝,是已经中于我们了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虽然萧远颔首。 确实,他之前也看着霍行,也觉得霍行不简单,但是如今霍行已经这个年纪了,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萧远觉得,既然霍行已经是这样的保皇党,也没有跟自己做过什么对,甚至还给自己带来不少助力。 所以,现在萧远就觉得吧,放他一场吧。 而这个时候,萧安元在旁边听的是一脸蒙逼。 毕竟,萧安元其实也没有跟着叶静璇很久一段时间。 在霍孟兰还在的时候,至少萧安元是不了解霍孟兰的身世的。 所以,萧安元就在这里茫然的看着叶静璇和萧远。 这个时候,叶静璇终于注意到了萧安元,她摸了摸萧安元的头,看着萧安元笑了笑,说道:“乖,我知道你觉得无聊,既然你觉得无聊,那你就可以出去找江古韵玩,你让流云把你送到古楼那边去。江古韵就在那里,她一定很乐意跟你在一起玩,好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安元觉得自己除了出去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所以她就跟叶静璇和萧远告别,随后出去找了流云。 流云听了萧安元的话,笑了笑,她可没想到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们的王爷居然成了太子,不过这确实也是一件好事情,也是得告诉江姑娘知道。 于是她就带着萧安元去了古楼。 然而,到了古楼,却看到江古韵正细心地为尚北擦着药。 虽然说尚北被关在牢狱里,萧远有派人叮嘱着不准让他受伤。 可是有些人还是私下里对着尚北用刑,虽然说不是什么大刑法,也只是一些小伤。 但是这些伤口,在江古韵眼里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心痛。 尚北注意到了萧安元和流云,他其实是不怎么认识萧安元的,只是觉得有些面熟罢了。 于是乎,他就轻轻拍了拍江古韵,问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呢?” 这个时候,专注于给尚北擦药的江古韵才回过了神来。 她看了看萧安元和流云,随后笑了笑,指了指一边的座位,说道:“你们来了,坐吧坐吧,是有什么事呢。啊,尚北,你呢,可能还不认识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呢,是叶静璇的义女,如今名唤萧安元,是安远县主。” 尚北微微颔首,他打量真有小姑娘,觉得叶静璇的眼光可真是绝了,他看一眼这个姑娘就觉得她的体质不寻常。 于是乎,尚北就说:“来,安远县主,过来让我瞧瞧可好。” 因为没有怎么见过尚北,萧安元有些害怕。 她看了眼流云,随后又试探地看着江古韵。 江古韵看到萧安元这个样子,便知她是怕生人了。 于是乎,江古韵就笑了笑,她对萧安元说:“别怕别怕,这位是尚北公子是你父王的朋友。嗯,关系很好的那种朋友,只不过近来,他为了你的父王,一直在牢狱之中受苦,事到如今才把他放出来,莫要害怕,过来让他看看。”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萧安元才放心大胆的走到了尚北面前。 尚北让萧安元伸出手,给萧安元把了脉。 在给萧安元把脉之后,尚北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极阴之体!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叶静璇是从哪儿找到的,而且这种事情可不能传出去啊。 他有些担心。 注意到尚北这个样子,江古韵觉得不解,她在尚北面前晃了晃,然后就问道:“怎么了,成这个样子了,是我们的小县主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这不可能啊,这些日子来,她也是好好的呀。” 尚北摇了摇头,他说:“这个孩子她之前是有跟我的师妹在一起照顾萧芊芊的吧?那么——师妹可有看过她吗?” 江古韵微微想了想,似乎是有看过的,不过当时她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 总之,当时是容雨自己跟叶静璇说的,所以作为一个外人,这件事上江古韵确实不知道。 她看着尚北,摇了摇头。 “当初容雨姑娘似乎是给元儿看了看,不过她的结果是自己告诉叶静璇的,我也没能听到,怎么了,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尚北这个样子,江古韵觉得有些害怕,她看着尚北,问到。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尚北摇了摇头,他知道容雨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既然容雨已经知道了,肯定是告诉过叶静璇的。 但愿,叶静璇把这个孩子保护好,不要让她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什么,这孩子没什么问题,我只是看出了一些不同的脉象罢了,不过这些事情跟你说,我猜你也是不大懂的。”尚北看着江古韵笑了笑,他这样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萧安元愣住了,当初自己把脉结果似乎容雨师父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自己的母妃听后似乎却有什么变化? 想到这里,萧安元觉得很疑惑,她看着尚北,开口问道:“尚北叔叔,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当初容雨师父给我看过之后,跟我母妃单独说了一些什么话,她们应该是避开我说的,虽然当初我没有察觉到她们是去说话,可是现在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出去说话,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听萧安元对容雨的称呼,尚北愣住了,“容雨师父”? 什么,容雨那丫头,居然收了这个小女孩儿为徒吗? 可是既然收了这个小女孩为徒,容雨能教这个小女孩儿什么呢? 尚北觉得他不能理解,于是他就看着萧安元,问道:“那你先告诉我,容雨都给你教什么啊?” 萧安元看着尚北,很自然的开口,说道:“既然,我师父是神医之女,那么除了医术,他还能教什么呢?” 听萧安元这样的话,尚北连忙摇摇头。 他看着萧安元,随后又给萧安元把了脉。 这一次,他却又看出了不同的东西。 尚北低下了头,良久之后,他看着萧安元,微微笑了笑,他说:“没什么,你的身体很好,你要跟着你的师父好好学医术,她的医术是很好的。” 第三百章 分析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萧安元觉得不能相信。 为什么尚北看着自己方才是那样的眼神儿,现在又劝自己好好跟师父学医术。 听到这样的话,萧安元是打心里怀疑的。 但是,她知道就算这个时候自己问了出来,想来尚北也是不会告诉她的。 因此,萧安元只是摇了摇头,她看着江古韵笑了笑,然后又说道:“那既然尚北叔叔是我父王的朋友,为什么要在你这里呢?” 萧安元并不知道尚北早就已经跟江古韵在一起了,这些事情也没有人告诉她。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江古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然而尚北却笑了,他就知道萧安元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就看她这么一眼,尚北就知道她绝对不简单。 尚北就这么看着萧安元,随后她摇了摇头,轻轻的拍了拍萧安元的肩膀,说道:“因为你的父王和母妃都很忙,而我又在狱中受了伤,所以就由她来照,顾你可有什么异议?”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尚北的话总是让她觉得无法抗拒呢。 萧安元看了一眼江古韵,随后她就看着流云,才猛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江古韵说。 于是乎,萧安元就看着江古韵微微笑了,她问道:“对了对了,你可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江古韵就知道,萧安元,一定有话要告诉自己,她看了眼尚北有些犹豫。 随后,江古韵试探的问道:“是什么事情呢?莫不是陛下醒来了,陛下醒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啦,不必你来告诉我。” 闻言,萧安元摇了摇头,她就这么笑着看着江古韵,她说:“不是的,不是的我父王说,从今往后我就不能叫他父王了,因为从今往后,他就是天黎国太子了,天黎国的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而我的母妃,如今已经成了太子妃了。” 萧安元这样的话,让尚北笑了。 尚北在心里想,可算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想来萧远心里是很欣慰的吧。 他轻轻地笑着。 江古韵看到尚北的表情,她也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他们日夜以来的全部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吗? 不过,虽然是登上了太子之位,可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呢。 “那这是一件好事情啊,这是陛下亲口封的吗?他还有说什么吗?”江古韵看着萧安元问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 旁的,她确实不知道了,但是的父王和母妃就在那里说的很多话。 虽然,她觉得那些话都太深奥了。 于是乎,萧安元就摇了摇头,看到萧安元这样子,江古韵依旧笑着。 无论怎么样,如今可算登上太子之位,这件事就是好的。 “那从前的太子呢?是被废了吧!那么,皇帝又是怎么处置皇后的呢?”江古韵看着萧安元,继续问道。 这点,萧安元确实不知道,不过,既然自己的父王如今是太子,那么想来从前的太子,应当是被废了。 萧安元就这么看着江古韵,她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说道:“那些事情,我倒是不清楚了,但是如今看他们的样子,原先的太子应当是受到了很严厉的处罚吧,不然,我想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会这么放下心来,在那里交谈了。”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江古韵微微颔首,尚北也笑了。 到这个时候,皇帝既然醒来了,那么,萧远一定是把所有事实都已经告诉了皇帝,再加上容雨,他们一定会让皇帝相信这个事实。 当然,皇帝也是一代明君,肯定能看清这个事实,所以到现在这个时候,皇帝肯定是已经处置了萧灏和皇后的。 不过,尚北却很好奇,虽然皇后已经久来让皇帝生厌,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皇帝依然没有废后,这其中的缘由,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因为皇后背后的家族势力很大。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皇帝既然要处置皇后,那么皇后的家族一定会不满,那么,皇帝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尚北还是没有把这些话问给萧安元听,因为,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是懂不得许多事情的。 因此,尚北决定,等一会儿就去问问萧远这件事情。 “所以说你来找我们,单单的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吗?”江古韵这个时候看着萧安元,问道。 萧安元微微颔首,随后她又说道:“还有,就是因为他们要商议事情,所以才让我过来跟你玩儿的。”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向江古韵微微颔首,这也确实像叶静璇和萧远的作风。 她笑了笑,随后说道:“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想来萧远他们也是有事情要忙的。” 萧安元微微颔首,随后,江古韵又说:“在我这座古楼里,你想玩什么都可以,只要去跟梦菲说一声就好。” “好!”萧安元看着江古韵笑了。 随后,她就去找到了梦菲跟梦菲在古楼中玩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尚北看着江古云叹了口气,他开口说道:“我这伤口,确实也差不多了,我想我现在应该去问问萧远他们这些事情了,而你,你也可以一起去,或者说在这里歇一歇,我知道从前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嗯,就是叶静璇出去了那一段时光里,现在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是在抵住萧远,我想这段时日里,你也是很累了,可是到了如今,你还要这样照顾我,让我觉得不安省,因为我想这段日子你也是累着了,虽然说,远远比不上叶静璇出去的那段日子累,可是你在萧王府里苦苦支撑,定然也是十分累的。”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江古韵知道尚北是心疼自己,自己确实也是累着的,因此江古韵就说:“好,那你去吧,可是,你刚从大牢中出来,我想,你的身体也是不是很好的,所以你要去的话,一定要注意身体,虽然我也知道萧远不会把你怎么样,叶静璇也是个很友善的人,但是,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去跟他们商量那些大事,我害怕,你会支持不住,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吗?” 这些话,尚北何尝又不知道呢。 虽然说,萧远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对,萧远可是跟自己关系很好的,所以萧远定然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而叶静璇这个人也是很会体恤人的,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刚从那样的地方里放出来,身体不好,所以一定会懂得照顾。 江古韵这样的担心,他也明白。 因为,自己刚从大牢中出来,所以,江古韵担心自己会为了萧远和叶静璇包揽正事而累坏了身子。 但是,这一次他其实并不会包揽多少事情。 于是乎,尚北就看着江古韵笑了笑,他说:“我知道了你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呢,我一定会注意身体的,放心吧。” 于是乎,江古韵才舍得放尚北走。 随后,江古韵由人搀扶着去休息了。 而尚北却是大踏步走到了王妃殿那边,轻轻敲开了门。 此时,萧远和叶静璇正在商议着要怎么对付那些人。 他们是在说着彼此的分配问题,见到尚北进来,二人都一笑,随后,就看着尚北这个憔悴的样子。 萧远难免有些心疼,尚北如今这个样子,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尚北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萧远痛心的摇了摇头。 看到萧远这个样子,尚北当然知道萧远的心思,于是乎,他摇了摇头,轻轻的抱住了萧远。 随后,他说道:“我没什么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了吗?就算是,走这么一趟大牢也无所谓的,所以我知道总有一天,正义会战胜黑暗,我到底还是出来了不是吗?如今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还在痛心什么呢?”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萧远当然知道尚北是在安慰自己,所以他摇了摇头,他看着尚北轻轻笑了。 随后,他又说道:“嗯,你如今好好的站在我和叶静璇面前,这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情了,我方才正和她商议如何对付皇后和萧灏的那些残党,我知道,虽然说如今他们已经倒台了,在父皇眼里已经掀不出什么风浪,可是皇后原来家族的势力还在那里,萧灏收服的势力还在那里,而如今我也不知道柳丞相他们要怎么样,可能要借助这层关系来倒向我。” 听到这话,尚北摇摇头,他其实也不知道如今的局势什么样子的,只是此刻来问问而已。 于是乎,萧远就把如今的局势跟尚北分析了一遍。 尚北听完后,叹了口气,他说:“这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如今,外面还不知道叶玄天是你的人,这个时候我想他也可以现身了。” 萧远想了想,既然如今自己成了太子,那么叶玄天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第三百零一章 宫廷 “这倒也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委屈着叶玄天呢。”萧远看着尚北,笑了笑,说道。 叶静璇也轻轻笑了,她也觉得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自己的哥哥,可算是可以站在萧远这边。 光明正大的,站在萧远这边了。 于是乎,萧远立刻让人送信过去。 看到萧远的这封信,叶玄天惊喜不已,他连忙拿着这个信去了浅语堂。 浅语堂内,白灵正跟萧芊芊聊着。 叶玄天几乎是冲到了萧芊芊的面前。 看到叶玄天这个样子,萧芊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她就这么看着叶玄天这么气喘吁吁的样子。 随后,萧芊芊笑了笑,他看了眼白灵,随后又看着叶玄天,问道:“是什么事情,把你急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萧芊芊的话,叶玄天将手上的信递给了萧芊芊。 萧芊芊拆开了信,看完信之后,萧芊芊长长叹了口气,她心想可算是到这个时候了,最近,她已经醒来的时候,知道柳如烟就在这里,所以自己不敢出去了。 到了如今,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出去了。 “这是一件好事情啊!”萧芊芊感叹道,她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叶玄天,说道,“我在想,我也是时候去见见她了,毕竟我没能和你在一起,都是她害的,不是吗?” 听到萧芊芊这样的话,叶玄天微微颔首。 的确,他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就看着萧芊芊笑笑。 叶玄天又看了一眼白灵,白灵当然知道叶玄天的意思,于是乎,白灵就说:“你们去吧,这里有我在,没有人能打扰的,再说了,我也想一想,如今这个时候,柳如烟的婢女也在这里做个姨娘,这个姨娘,你打算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叶玄天摇了摇头,是啊,柳如烟的那个婢女卓情,是不是还在这里做个着姨娘,当初他让她做着姨娘就是为了牵制柳如烟的。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姨娘,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叶玄天就笑了笑,他开口说道:“就给你处置了,随便你怎么处置,打发她卖出也行,至于她的那些婢女嘛,你也可以卖出去。” 白灵笑了笑,之后她就叫了的荔枝上来,商议处置卓情和她的婢女的事情。 白灵觉得,卓情还有一番姿色,那就卖入青楼去,其他的婢女嘛,姿色好的跟卓情一起去吧,姿色不好的,继续打发了卖到人伢子那里。 荔枝当然听白灵的话了。 于是乎,卓情就这么被赶出了叶府,成了青楼花妓。 而这个时候,叶玄天已经挽着了萧芊芊,走到了守顾所门前。 叶玄天直接让新知打开了门,新知看到叶玄天这个样子,就知道柳如烟这个当家主母怕也是做不了多久了。 而柳如烟之所以还没有被休妻,那不过是因为她还有一个父亲罢了。 叶玄天就这么带着萧芊芊走入了守顾所。 二人就这么出现在了柳如烟的眼前,柳如烟此时的样子是十分狼狈的。 给她那个三个婢女总是想方设法地作弄她,虽然说这个院子有侍卫,可是这些侍卫多半不听她的话,而听新知的话。 可是,新知却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见着这些日子叶玄天不来找她就贬低她,也不肯给他好果子吃。 所以,原先的一个大家闺秀留言,如今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叶玄天面前,这样让柳如烟自己都觉得心痛极了。 “好久不见,你如今既然成了这个样子吗?”萧芊芊就这么站在了柳如烟面前,轻轻地笑着看着她。 其实,这笑容中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在柳如烟眼里,这全都是萧芊芊针对自己。 “怎么,如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居然也敢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不是皇后娘娘已经把你圈禁起来了吗?”尽管是这样,柳如烟还是一身傲气,她这么瞪着萧芊芊,愤怒道。 听到柳如烟的话,萧芊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轻轻地戳了戳叶玄天的胸口,说道:“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我们待在这里也是晦气,虽然说当初我跟她是竞争对手,可是到了如今,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想看,你觉得是不是这种感觉呢?我也想着罢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又何必计较呢。” 听到萧芊芊的话,叶玄天轻轻笑了。 他拍了拍萧芊芊的头,随后冷冷的扫了一眼柳如烟。 这么冰冷的目光,足以让柳如烟坠入万丈深渊。 “那好,我们走吧,你想去哪里,或者想要再进宫玩玩也是可以的。”叶玄天就这么笑着挽着萧芊芊的手走在了柳如烟的面前。 柳如烟怨恨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甘心。 但其实,这份不甘心只是因为自己没能留住叶玄天罢了。 她在想,萧芊芊这个狐狸精真不愧是,皇帝宠妃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从小这么会魅惑人心,萧芊芊到了这个时候,让叶玄天抛弃了她,此时柳如烟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复仇! 她一定要扳倒萧芊芊,然后查清这一切的真相。 然后这个时候时机来了。 因为此时,萧灏已经倒台,叶诗岚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么能甘心呢? 因此,她就悄悄的派人去打听了消息之后,就发现似乎此刻,柳如烟过的比她还要惨很多呢。 毕竟,柳如烟曾经是那样巴结着自己的。 这个人,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柳如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跟柳如烟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呢? 毕竟,如今对于柳如烟来说,她的敌人也是叶静璇呢。 虽然说,不是明面上的敌人是叶静璇,可是萧芊芊那个小混帐,她除了跟叶静璇混在一起,还有谁能护着她吗? 所以,叶诗岚就悄悄地派人去把柳如烟带到了自己面前。 “太子妃娘娘!”看到依旧光鲜亮丽的叶诗岚,柳如烟喊到。 听到了柳如烟一声,太子妃娘娘,叶诗岚只觉得是讽刺。 不过,她知道柳如烟如今什么也都不知道,所以就没有怪罪。 于是乎,这个时候叶诗岚就说了:“我知道如今叶玄天已经在明面上是归属萧远的人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对手就更多了,虽然说你现在过的不如意,可是我一个法子让你过的如意起来。” “什么法子?还请太子妃娘娘赐教。”这个时候,柳如烟就这么拜在了叶诗岚的面前。 因为,她实在是太渴望能挽回叶玄天了。因为,只有挽回叶玄天,才能给太子助力。 再说了,他的父亲也向来是跟太子站在一条道上的,这个时候,想来太子妃一定会帮她的。 “我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太子妃了,虽然说这个跟我与萧灏的感情没有关系,但是我们确实这个时候弱势了。”叶诗岚看着自己面前的柳如烟,轻轻扶起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柳如烟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那么,就是说,自己父亲支持的人快要倒塌了,这可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柳如烟就抬起头看着叶诗岚,问道:“是什么法子就这是为什么?太子殿下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呢?” “你听着——”叶诗岚轻轻地付到了了柳如烟的耳边,笑着说道。 听完叶诗岚的话,柳如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问道:“可以吗?我和你,还有萧灏都还有机会吗?” “是的,我们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们能把这件事情办成,那么一切都会如旧,你讨厌的萧芊芊也会和我所讨厌的叶静璇一起死去。”叶诗岚看着柳如烟这么保证道。 但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只不过是为了暂时蛊惑住柳如烟,罢了。 于是乎,柳如烟就和叶诗岚这么达成了协议。 翌日,叶静璇已经接到了萧远给自己的那一份名单。 于是乎,她就去找了贺文竹。 贺文竹看那份名单,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贺文竹表示自己可以帮助叶静璇。 叶静璇当然知道贺文竹的才能,所以她就先谢过了贺文竹。 随后,就跟贺文竹一起忙活了起来。 然后,这个时候叶静璇又打算入宫一趟。 “为什么想要入宫呢?”贺文竹这么问道。 “因为自打皇帝醒来之后,我还一眼都没瞧过他呢,我这可真是不称职极了。”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说到。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微微颔首,他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乎,贺文竹就挥了挥手,他说:“你尽管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嗯,我在想我要把江古韵带上,江古韵说起来也是许久没入宫呢,她似乎之前说过很喜欢宫里。”叶静璇笑了。 随后叶静璇就走出去请了江古韵跟她一道入宫去看皇帝。 萧远听到他们要去看皇帝的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给了她礼物,让她去。 第三百零二章 危机 叶静璇和姜古韵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进了宫。 二人说是毫无防备,其实也是跟了一些宫女的。 二人,就这么去拜见了皇帝。 皇帝看到叶静璇,笑了笑。 “朕与你也是许久不见啊,”皇帝这么说,“想想,朕能醒来还是多亏了你呢。” “这都是臣妇应该做的。”叶静璇看着皇帝笑了笑说道。 随后,皇帝又跟叶静璇聊了一些话,就放叶静璇走了。 然后,叶静璇确定去拜访一下木贵妃,江古韵就这么站在她身边。 这个时候,江古韵看了叶静璇一言,她说:“你先去吧,我想要去如厕。”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她说:“那好,我就先去了,你认得路吧?” “我自然是认得的,”江古韵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你去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叶静璇颔首,便走了。 随后,江古韵就去如厕。 如厕之后,江古韵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 她从背面看不出这是谁,然而,等到江古韵靠近这个人,她却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 这个人,在咒骂着叶静璇! 江古韵猛然想起,这个人,虽然是一副宫女装扮,可是,她的名字,却是叫做叶诗岚! 江古韵猛地抓住了叶诗岚的手,瞪着她。 叶诗岚看到了江古韵,一把甩开了她。 “你是谁?竟然也敢拦着我去灭了叶静璇的口!”叶诗岚这么看着江古韵,说道。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江古韵更加能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叶诗岚了。 江古韵也看着叶诗岚,她说:“若是你想要伤害太子妃,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虽然,江古韵也知道,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并不是拿着刀的叶诗岚的对手,可是,她也绝不能让叶静璇受到半分伤害! 看到江古韵这个样子,叶诗岚轻轻笑了。 这种笑,是轻蔑的笑。 江古韵又何尝感受不到叶诗岚的傲气呢? 可是,即使江古韵知道,她也一定要拦在叶诗岚面前! 叶诗岚看着江古韵,直接拿着刀冲了上去,江古韵一个闪身避开了,紧接着,叶诗岚又向着江古韵挥刀。 江古韵不慎,被砍到了衣袖,不过还好只是衣袖。 随后,叶诗岚见自己这一刀也算是得手了,就继续对着江古韵出手。 接连一会儿下来,江古韵身上已经有了细小的伤口,在流着血。 可是即使是这个样子,江古韵也好不退让。 此时,叶诗岚笑了。 她走到了江古韵面前,低着头看着江古韵,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叶静璇的狗,江古韵吧。” 江古韵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和叶诗岚理论,叶诗岚这种人也是听不下去的,所以,她没必要跟叶诗岚浪费口舌。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叶诗岚笑着,说道,“可真是狼狈极了,我说,要不要做我的狗啊,等我灭掉了叶静璇,我能保你一条命呢!” 这个时候,江古韵觉得是时间了,她猛然地抬头,打向了叶诗岚的肚子。 叶诗岚吃痛地后退着。 这一拳,算是激怒了她。 叶诗岚挥着刀靠近着江古韵,而这个时候,周围路过了几名宫女,她们看着叶诗岚这个样子,大叫了起来。 叶诗岚瞪了她们一眼,却也没有搭理她们。 因为此时的叶诗岚,只顾着要灭了江古韵。 只见叶诗岚疯了一般地冲上前去,摁住了江古韵。 江古韵就这么被叶诗岚擒在了手里。 她闭上了眼睛,此刻的江古韵,在想着既然这些宫女已经发现了,那么,自己也算是保住了叶静璇了。 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反正,自己的父亲,萧远也会好好照顾的。 可是,江古韵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尚北了,但是江古韵又想着,尚北这样风度翩翩的君子,总是能遇到比自己更好的。 所以,江古韵就放下了心。 她感受到叶诗岚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凉意从自己的脖子上传来。 “江古韵!”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听到刀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跑步声。 江古韵猛然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她的面前的人,居然是尚北! “尚北!”江古韵扑在了尚北怀中。 尚北将江古韵紧紧的抱住,他说:“你刚才在干什么,你在等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江古韵笑了。 江古韵的笑声却更让尚北生气了,他说:“你还笑!都是这个时候了你还笑!”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来的罢了。”江古韵这样说。 尚北看着江古韵,叹了口气,他说:“这个时候,叶诗岚已经跑远了啊,我怎么来的,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和叶静璇进宫,我担心皇后对你们下手,就来了,谁知道,就遇见了被叶诗岚困住的你!” “嗯,我和叶静璇暂时分离,结果就遇到了叶诗岚。”江古韵这么说着,“好了,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我如今不是没有事情吗?” “你这还叫没有事!”尚北抓起了江古韵的袖子,指着她身上的血迹,喊道,“跟我回去!” “等等!”被尚北打横抱起的江古韵一愣,她说,“我不见了叶静璇会着急的,我们不如先去长春宫和叶静璇汇合。”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觉得有道理,便带着江古韵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内,正和木贵妃话家常的叶静璇看到这个样子的江古韵和尚北,一惊。 问清了来龙去脉之后,叶静璇看了一眼木贵妃。 “来人,去禀报陛下此事,务必找出在宫中逃窜的叶诗岚!”木贵妃大手一挥,下令道。 立刻有人去禀报皇帝了。 随后,木贵妃又要请太医。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这位公子就是第一次救醒陛下的人,多谢娘娘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木贵妃才微微颔首。 “那就好。”木贵妃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随后,尚北立刻对江古韵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在包扎的时候,江古韵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声音,尚北蹙起了眉头。 “我没事我没事。”注意到了尚北蹙起来的眉头,江古韵连忙说道。 因着此时叶静璇让二人在后殿,所以,叶静璇也就没看到这一幕。 而尚北听到了江古韵这样的话,他摇了摇头,说道:“你没事?你怕是,没了命在你眼里才叫做有事吗?”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我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啊,”江古韵说道,“我,就没想到啊。” 看着江古韵这个纯良无辜的样子,尚北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没办法说你了。” 江古韵低下了头。 她,其实也觉得没什么,只是这些伤口罢了,哪就有那么娇气了? 虽然说,此时尚北就在她的身边,就让江古韵觉得自己还是很娇气的。 “不严重了,不过是一些小伤口罢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受什么伤,何必这样呢。”江古韵看着尚北,这样说道。 听到江古韵倔强的话,尚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她是这样子了,那他就没必要跟她说什么,好好照顾她就是了。 “以前我不在你的身边,现在我既然来到你的身边了,我必须过问这些事情,你再也不是那个受了伤,也没有人担心的人了。”尚北轻轻地摸了摸江古韵的头,说道。 江古韵微微颔首。 江古韵记住了,今天,这个男子在自己面前,告诉她,自己在不是一个受伤也没有人担心的人了。 所以,江古韵决定这话她一定要好好记着。 毕竟,这是尚北给她的第一个诺言。 江古韵没再说什么,室内,格外地安静。 等到给江古韵处理好了伤口,皇帝就到了。 他听闻叶诗岚来到了皇宫中,就气极了。 特别是,叶诗岚居然还要妄图伤害叶静璇,这件事情,真的就是在挑战皇帝的威严了。 所以,皇帝是十分生气的。 他看到了叶静璇在和木贵妃谈着,走了进来。 “陛下――”“父皇――”木贵妃和叶静璇看到皇帝,纷纷行礼,这么说道。 皇帝看到二人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说道:“都起来吧,木贵妃身怀有孕,可不能跪着,太子妃,太子那么心疼你,朕又怎么能让你跪呢?对了,受伤的那个太子侍妾呢?” “在后殿,尚北医生处理着呢。”叶静璇站了起来,说道。 皇帝颔首,说道:“对了,朕这一次,也算是亏待了尚北医生呢,要给他一些补偿才是。” “那,臣妇让人去把他叫来。”叶静璇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表示同意。 故而,叶静璇就让人去叫了尚北来。 尚北听到这话,笑了笑,跟着走了出去,他叮嘱江古韵好好歇着。 皇帝看到了尚北,微微颔首。 第三百零三章 礼 皇帝扶起了尚北,他说:“你也是救了朕的人,不必多礼。” “此番,也算是多亏你了,想要什么礼?”皇帝直接问道。 尚北也想到皇帝是要赏赐自己,可是没想到皇帝居然就这么直接问出口了。 尚北有些愣住了。 看到尚北这个样子,皇帝笑了。 “怎么?惊讶吗?”皇帝问道。 尚北连连摇了摇头,他说:“不是,草民原本以为,陛下应当谢的人,是草民的师妹,容雨,才对。”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摇了摇头,他说:“可惜容雨姑娘说了,她的赏赐,是要向太子要的,所以,你必须要个赏赐。” “不要物件要个封号可以吗?”尚北看着皇帝,问道。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笑了。 “你倒是和你师妹不一样。”皇帝这么说。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师妹不必担心娶妻养家的问题,可草民还想娶妻养家呢。” “那就看你了,想要个什么职位也可以。”皇帝笑着,说道。 “草民斗胆,向陛下要一个翰林院医学士的位子,可好?”尚北问道。 翰林院医学士,并不是什么有实权的位置,虽然说,位子挺高,可那,也只是俸禄多罢了,旁的,几乎是什么也没有的。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笑了笑,他说:“你却是个聪明人,这翰林院医学士的位子,还空着,依朕看,就你了,不过,你在这个位子,可是会屈才了?” “臣,多谢陛下。”尚北对着皇帝作揖,说道,“这个位子不会屈才,它是个闲职,而臣,也是个松散的人。” 尚北这样的话,让皇帝大笑,他说:“好好好,远儿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能人!” “还有,朕觉着,也亏欠了远儿这个妾室,不若给她些物件。”皇帝继续说道。 此时,叶静璇看了一眼尚北。 尚北看着叶静璇,笑了笑,无妨的,如今没什么事情,他不担心什么的。 毕竟,尚北也知道到如今,江古韵暂时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的身边。 “嗯,那,臣妇去叫人请她来?”叶静璇看着皇帝,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她既然是你家的妾室,那么,就由你来选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这――臣妇并不是十分了解她的喜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木贵妃却笑了,她说:“陛下,臣妾却是以为,太子妃是怕了她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您说了她呢!” 木贵妃的话,引得皇帝发笑,他说:“那好,你眼光最好了,就由你选吧。” “陛下说了?”木贵妃抬起眼睛,问道。 皇帝颔首,说道:“朕说了。” “那好,就要之前陛下跟臣妾说过的水晶琉璃雕花大瓶一对,给那妾室,做个摆设。”木贵妃说,“还有,如今太子妃和太子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子,陛下不也给点贺礼吗?” “你可真是,明摆着要搬空朕的库房啊!”皇帝笑了,说道。 “陛下舍不得吗?”木贵妃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他说:“好好好,朕一会儿就让人拿水晶瓶子去。” “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赏赐呢?”木贵妃问道,“臣妾觉得他们不好自己向陛下要礼的,臣妾一并替她们要了吧。” 听到木贵妃的话,叶静璇连忙摇头,她说:“不必了不必了,多谢贵妃娘娘好意,可是,臣妇和太子已经曾经从陛下这里得到了太多的赏赐了,这一回,怎么好意思再向陛下要呢。” “既然是木贵妃要为你们讨赏赐,那么,朕除了给也没有办法了,这点东西,朕也不缺,那么,木贵妃要为太子和太子妃要什么呢。”皇帝看着木贵妃,问道。 木贵妃闭上了眼睛,她说:“臣妾想起,陛下曾经说过,您的书房里头,有极好的红石砚台,这砚台,就给了太子吧,还有,没个一千两白银,三百两黄金,是说不过去的。” “臣妾却不知道陛下还藏了什么首饰布料,那就留下臣妾和宫中姐妹的份额,以及臣妾腹中这个小公主的份额,尽数给了太子妃吧。”木贵妃继续说道。 木贵妃话音刚落,皇帝就笑了,他说:“好啊,你可是算计着朕的东西了,那好,朕就依你!” 随后,皇帝就立刻让人拿了东西,赏了这几人,又写了委任状,给了尚北。 此时,叶静璇却笑了,她说:“臣妇此时,是要谢父皇赏赐,还是谢娘娘啊?” “不必谢了,带着你家妾室,回去吧!”皇帝说道。 故而,叶静璇就行礼告退了。 尚北也走了。 二人去接了江古韵,便一同回去了。 萧远看到尾随着叶静璇一行人 而来的礼物,愣住了。 “这是――?”萧远觉得奇怪极了。 “父皇赏赐下来的,”叶静璇笑着,说道,“当然,是木贵妃要帮我讨赏赐的,不信,你问问尚北。” 说罢,叶静璇就走了。 萧远愣住了,他转眼就看到了抱着江古韵的尚北,摇了摇头,走上去,说道:“尚北你和江古韵好歹收敛一点,这里还是我的府邸呢!” 然而,尚北却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哦?是吗?可是我抱的又不是你的女人。” 说罢,尚北就从萧远面前走过去。 留下萧远在风中凌乱。 过了好半会儿,萧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媳妇儿和自己的友人都在和自己炫耀呢! 但是,萧远想着,罢了罢了,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而此时,叶静璇已经在和贺文竹一起处理着事情了。 叶府中,萧芊芊在和叶玄天谈着天,萧芊芊说:“我想,去皇兄府中玩玩,我虽然才见了皇嫂,可她也没跟我说多久的话,我就被叫到皇宫了。” “嗯,所以你是这么想叶静璇啊!”叶玄天揉了揉萧芊芊的头,说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不是啊,我就是,想去跟她说说话,今晚就不回来了。” “嗯?”听到萧芊芊的话,叶玄天挑起了眉毛,不过他还是说,“那你去吧,就让,西徽跟你一起去,保护你。” 萧芊芊听到叶玄天的话,笑了笑,她说:“好!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随后,萧芊芊就走了出去,叶玄天便也去了自己的书房了。 在稍微晚点的时候,叶玄天的婢女给他奉了茶,此时的叶玄天,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婢女是谁。 喝完了茶之后,叶玄天就觉得有些困了。 于是乎,他就叫人扶他去休息,叶玄天迷迷糊糊地,被扶到了一个屋子前。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屋子,恍惚之间,他看到自己面前有个美人。 叶玄天笑了,他呀,也该放纵一下自己了。 所以,叶玄天就搂住了这个美人。 这个美人褪去了衣衫,又帮叶玄天解了衣裳,叶玄天轻轻笑了,他说:“美人啊,可真是热情。” 听到这话,那美人似乎是愣了一下,但还是抱住了叶玄天。 叶玄天便直接将她按在墙上,运动了起来。 柳如烟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叶玄天死死地抵着她,此时的她,痛,并快乐着。 叶玄天就这么摁着柳如烟,由着自己的性子抽送着,又伸出手在柳如烟胸前玩弄了一把。 “嗯……不行……”柳如烟就这么被揉着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了。 酥酥麻麻,却让她不舍得。 见柳如烟没怎么反抗,叶玄天冲击地更凶猛了。 柳如烟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身下酸痛极了。 “慢点……”柳如烟哀求着。 叶玄天笑了,他一把抱起了柳如烟,将她抱在了床上。 这途中,柳如烟觉得自己的身下,火辣辣地疼。 但是,刚躺在了床上,叶玄天就再次欺身而上了。 “啊!”被这疼痛感刺激,柳如烟喊道。 然而,叶玄天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反而还在柳如烟身子上啃了起来。 柳如烟惊恐地看着叶玄天,她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的痛楚。 随后,丝丝血花在柳如烟身上绽放,柳如烟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再这样了。 可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自己只能承受着。 于是乎,柳如烟不仅身体上没有挣扎,心里,也放弃了抵抗。 就这么任由叶玄天摆弄着。 翌日晨,叶玄天醒来了,他看到柳如烟躺在自己身边,愣住了。 随后,叶玄天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换好了衣服,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柳如烟还睡得死死地。 叶玄天连忙让人给自己送水,他好好地洗了一遍,之后,又让人把昨夜的衣服烧了,顺便,把昨天用过的茶杯也撤下去了。 一切事情,叶玄天安排好了,却唯独忘了让人给柳如烟一碗堕胎药。 这个时间,萧芊芊也就回来了。 她来到了叶玄天的房间,笑了笑,问道:“你可用过了早膳不曾?” 看到萧芊芊的笑容,叶玄天微微颔首,他说:“用过了,你不必担心。” 第三百零四章 不正常 萧芊芊就这么看着叶玄天,她总觉得,叶玄天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因此,萧芊芊只是微微颔首,就那么走了出去。 叶玄天看着萧芊芊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要怎么办啊? 瞒过去,瞒过去就好了吧? 叶玄天这么想着,他希望自己可以瞒过去。 而另一边,萧芊芊回到了浅语堂。 白灵看着萧芊芊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公主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啊?” 听到白灵的话,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我想歇歇。” 于是乎,白灵也就没问下去。 就这样,众人相安无事,这么大半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贺文竹一直在和叶静璇处理事情,也帮了叶静璇许多。 算起来,贺文竹和叶静璇的相处时间,竟是比萧远还多。 这一日,贺文竹来到了叶静璇的书房,跟叶静璇一起整理资料的时候,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忙碌的侧颜,笑了。 他问:“叶静璇,你知道的吧?” “什么?”叶静璇迷茫地看着贺文竹。 贺文竹笑了,在晨起日光之下,他的笑容那么温暖。 “我心悦你。”贺文竹说。 叶静璇愣住了。 “我想过了很多,虽然如今你是萧王妃,可是,这又如何,我喜欢你,无论你是否嫁过人,”贺文竹说道,“不过,我单单求的,就是一个机会罢了。” 叶静璇还是愣着,她叹了口气,说道:“单单求一个机会?” “是的,我不会使用强硬的手段,因为,那不是明智的做法。”贺文竹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笑了。 她说:“可惜,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样吗? 贺文竹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而当晚,萧远和叶静璇撞面时,叶静璇把这件事跟萧远说了。 萧远听到这话十分愤怒,他没有想到以贺文竹居然就这么直接告诉了叶静璇,他知不知道这是给叶静璇多么大的心理包袱。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他在哪里?” 听到萧远这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你要干什么?” 萧远笑了,说道:“你莫要管,我要去见他。” 叶静璇低下了头。 随后,她笑了,她说:“你让流云带你去吧。” 萧远颔首,便走了。 而叶静璇却在原地后悔。 萧远见到了贺文竹,他说:“静璇,已经把一切告诉我了。”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颔首,说道:“是吗?这件事情,我也不是没想到。” “打一架吧。”萧远说。 看着萧远,贺文竹笑了,他说:“我害怕我打了你,叶静璇心疼。” “你能不能打过我,还不一定呢?”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笑了,他说。 故而,萧远就和贺文竹打了起来。 然而,二人交手了好几个回合之后,还没有分出胜负来,这个时候,萧远有些累了。 贺文竹,也是累了。 贺文竹笑了,说道:“看来你我,不相上下啊。” 萧远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但是在静璇眼中,我比你强。” “那倒也是。”贺文竹说道。 二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这样下来,居然天色很晚了。 这个时候,萧远就笑了,说道:“你想要机会?”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和我,绝对不能伤害叶静璇。”贺文竹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说:“可惜,叶静璇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不在意。”贺文竹说。 萧远沉默了。 而此时,却响起了一阵掌声,随后二人就看到了容雨的身影。 “有趣,可真是有趣极了。”容雨这么说着。 月光之下,容雨的容颜美艳极了。 她原本就是稍微艳丽一些的女子,在月光下,样子正好。 贺文竹愣住了。 见状,萧远笑了,他走到容雨面前,问道:“现在大家也都差不多好了,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在你这白吃白喝白住几年,”容雨说道,“然后继续逍遥去。” “你不嫁人吗,你今年也都十七了吧?”萧远问道。 听到萧远的话,容雨“噗嗤”一声笑了,她说:“嫁人?我不会的。” “没有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萧远又问。 “没有。”容雨说。 贺文竹就这么站在一边,什么也没说。 萧远又笑了,他说:“既然如此,那——贺文竹如何?”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和容雨同时愣住了。 容雨大笑了一声,她说:“开什么玩笑,贺文竹喜欢你的王妃!” “可是,”萧远说,“我的王妃是我的王妃。” “天黎太子,你——”贺文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萧远又笑了。 而贺文竹,却陷入了和容雨初见的回忆里。 这一夜,萧远到底还是和贺文竹成了好朋友,而容雨,却没有表示什么。 翌日晨,柳如烟那边,却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这件事情,叶玄天暂时瞒住了萧芊芊,跑来找叶静璇求助了。 听了叶玄天的话,叶静璇气笑了。 “你说,你睡了她,也就睡了,”叶静璇说道,“怎么,不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呢?” “我没想到啊,可是如今她有我的孩子啊,虽然我根本不想要。”叶玄天说道。 听到叶静玄天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哦?那你,就安排柳如烟和我见一面吧。” “嗯,那我时间确定了跟你报信。”叶玄天说道。 叶静璇颔首,就让叶玄天走了。 这个时候,萧远走到了叶静璇身边,问道:“怎么了?” 叶静璇便把这些事情跟萧远说了。 听完,萧远笑了,他说:“你的哥哥,可真是能辜负我妹妹啊。” “难道你没有做过辜负我的事情吗?”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颔首,说道:“那是以前,如今,我不会做辜负你的事情了。” 叶静璇笑了,她说:“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我看,如今还是想着如何解决比较好吧,我打算问问柳如烟,你放心。” 萧远颔首。 没过多久,叶玄天就给叶静璇送了信,说是翌日见。 于是乎,叶静璇就准备着了。 翌日,叶静璇在王府与柳如烟会面。 柳如烟亲手给叶静璇奉了茶,叶静璇抿了一口茶,高高在上地看着柳如烟。 柳如烟说:“太子妃娘娘,妾身,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再说,夫君的嫡子,叶家地的长孙,应该是嫡妻生下来的,所以——” “所以?”叶静璇又看了柳如烟一眼,喝了一口茶,还是那么端庄优雅,她问。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这要看你的夫君。”叶静璇笑了,她说。 这样的话,让柳如烟几乎是绝望了。 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怎么可能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呢? “太子妃娘娘,您也是差点做了母亲的人,求求您垂怜!”柳如烟说。 叶静璇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她,却突然呕了一口血出来。 “来人啊!”叶静璇大声喊道。 柳如烟的面容在她面前渐渐模糊了。 等到流云进来的时候,叶静璇已经彻底倒下了。 柳如烟跑走了,流云立刻去找了离这里最近的贺文竹。 贺文竹听闻,连忙让流云去找容雨,随后,他去追了柳如烟。 柳如烟到底还是被抓到了。 贺文竹找到了萧远,和萧远一起,把柳如烟关入了地牢。 而此时,容雨却皱着眉头,把手从叶静璇胳膊上拿开。 “这——我试试吧。”容雨说道。 流云颔首。 虽然说,此时萧远和贺文竹关着柳如烟,可是,柳如烟却怀着叶玄天的孩子,所以,还要萧远跑了一趟叶府。 听到萧远的话,叶玄天说道:“随便给你用刑,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柳如烟呢,只要不死,就行了。” “好在我妹妹没看错人。”萧远看了叶玄天一眼,说道。 随后,萧远匆匆走了,而叶玄天却叹了口气。 萧远把消息带到之后,贺文竹就开始给柳如烟用刑。 各种残忍的刑法,到底还是逼问出了柳如烟,原来,这一切的真凶,是叶诗岚。 包括这一份毒,包括给叶玄天下药的手法,都是叶诗岚给她的。 而如今,叶诗岚还在宫中逃窜,也有可能,已经出宫了。 萧远看着,囚禁着柳如烟也没有用,就把柳如烟送了回去,而柳如烟已经失去了孩子。 虽然是这样,可是柳如烟到底还是柳丞相的女儿,弄死了丞相的女儿,怕是不好收场。 毕竟,现在萧远还没有太多的力量去好好对抗柳丞相,所以,暂时留了柳如烟一条命。 随后,萧远就立刻派人去全面搜寻叶诗岚了。 叶诗岚就在皇后宫中,被揪了出来。 萧远对叶诗岚用刑,想要她能交出解药。 听到萧远的话,叶诗岚笑了。 她说:“给叶静璇下的毒,那是萧灏给我的毒药。” 第三百零五章 毒药 贺文竹看着萧远,问道:“不如,我去找萧灏?”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颔首,说:“你去吧,我等你。” 随后,贺文竹就走了。 然而,找到了萧灏,萧灏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毒无解啊!” “你说什么?”贺文竹一把抓住了萧灏的领子,问道。 萧灏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说道:“我也用了这毒,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是在等死了!” “不过 叶静璇晕的那么快,可能是,她是女子啊!”萧灏大小着,说道。 贺文竹看着萧灏,萧灏又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封血书,给了贺文竹。 紧接着,萧灏就倒下了。 贺文竹看了血书,那意思,就是说,此毒无解! 贺文竹看了一眼萧灏,萧灏身上,确实有血迹。 然后,贺文竹拿着血书,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在路上,贺文竹想起了自己和叶静璇的相处。 贺文竹倒在了离叶静璇不远的地方,方才才醒来。 “为什么我和你会晕倒呢,这边岛上到底有什么玄妙呢?”叶静璇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叶静璇的问话后,贺文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息着,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你说是吗?” “确实,我也这么认为。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们现在是要往天黎国那边前进到,如今这些天来,我也是多亏了你的照顾了,而且我出门也已经挺久了的。”叶静璇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贺文竹听到叶静璇的话,摇了摇头告诉叶静璇其实不必感谢自己。 二人便一到做进了小船,向着天黎国边上划去。 划着,二人便到了天黎国边上。 “好熟悉的地方。”一回到这个国境边,叶静璇就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垂下的眸子,他在思考着什么。 叶婧璇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她对自己的家乡有挂念,对什么东西都有一丝存留的回忆。 贺文竹再度低下了头。 可惜的是,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如今却是天黎国萧王的正妃。 萧王是谁呢? 贺文竹其实原先也没有多么了解这个人,但是现在贺文竹突然有了想了解这个人的念头。 因此,贺文竹就看着叶静璇,说:“嗯,话说啊,我想了解一下萧王。” “啊,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今日你我都有些累了,我们不如现在这边歇一歇,然后再赶回去也不迟啊,对吧。”贺文竹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突兀了,他看着叶静璇,说到。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她带着贺文竹去找一家客栈。 然后在客栈里,叶静璇就跟贺文竹说了起来:“萧王啊,他是一个骁勇善战的人,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封了王,但是因此就得到了皇帝的猜忌,所以他就回到京中做个闲散王爷,萧王的母妃呢,原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女儿,所以她是被皇帝一眼看中的女人,因此她在宫中的势力薄弱,就导致了皇后排挤他,这就让萧王的母妃带着萧王的弟弟去了封地,而如今萧王和我在京城,在面临着各种重大的局势,这种局势是很危险的局势,所以我一定会帮助他,因为我如今是萧王妃呀!”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微微笑了笑,心里泛着一丝苦涩,然后他看着叶静璇,问道:“是吗?你如今是萧王妃,那么萧王有没有什么姬妾?” “怎么可能没有呢?”叶静璇的微微摊了摊手,看着贺文竹无奈地苦笑着,说道,“虽然说他有姬妾,可是那些姬妾——嗯,其中一个早就已经死了,另一个是我的朋友,她将来是要嫁给萧王的朋友的,而旁的一个姬妾是他一个属下的女儿。” 这么说,萧王至少有三个姬妾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心里就觉得有些不畅快,因为他觉得像叶静璇这样美好的人,萧王能得了叶静璇为妻,那么他怎么可以还纳旁的姬妾呢? “你愿意吗?”合作看着叶静璇,突然问到这么一句话。 听到贺文竹的话,叶静璇稍微想了想,大约问的就是如今跟在萧远身边,她可愿意。 这还有什么说的么?要开心若是不愿意的话,她早就走了。 叶静璇抬起眸子对上了贺文竹的眼睛。 贺文竹从叶静璇的眼睛里读出她的答案了,叶静璇的眼睛就是在告诉他,她愿意。 并且这种愿意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打心底的愿意。 想到这里,贺文竹就知道自己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然后他就笑了笑,说道:“那我就预祝你在京中的事情顺利解决,你可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跟我出去转转呢。” 叶静璇想到这里,好像是的,可是如今这个样子—— 叶静璇并不知道京中的事情,还有多久才能处理完。 但是叶静璇还是笑了,她看着贺文竹,微微颔首,说道:“好,我这话就放在这里了,等到京中的一切事情都平息了,我一定跟着你出去游山玩水好一翻,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事物就堆给萧远处理吧。” “萧王的名字是萧远啊。”贺文竹从叶静璇这话里面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一点了。 叶静璇看着贺文竹轻轻的笑着,然后她又继续说道:“你呢?就说你是江湖中人,你也原本有自己的国家吧,你的国家又是哪一国呢?” “我也是天黎国中的人,这点确实巧了。”听到叶静璇的问题,贺文竹也笑了,他指了指天空,然后说道。 听到这话,叶静璇笑的更加开怀了,没想到贺文竹的母国还跟她的母国是一样呢。 这可真是一种缘分啊! 二人又随便聊了一些话题,便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刻了。 “那——”贺文竹走到了叶静璇面前,问道,“你看看我们用晚上的话是出去呢还是在客栈里呢?在客栈里我总觉得有些拘束,不如出去,虽然说环境不是特别好,但是在这里肯定有很多美味的小吃呀什么的。”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就知道贺文竹肯定是想出去吃。 但是叶静璇也明白,如果自己想在客栈里用晚膳的话,想来贺文竹也会同意的。 但是一想到这么多天都是贺文竹在迁就自己,叶静璇就觉得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她就对着贺文竹,说:“那我们就出去吧,我虽然说是一直生长在天黎国的人,可是我从小也没有出过门多少次,所以说天黎国的小吃,我还真的是很少尝试过呢,这倒显得是我不像一个天黎国的人了。” “何需言像不像,你本来就是。”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微微笑了,说道,“走吧,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母国的美食吧。” 随后贺文竹就带着叶静璇走了出去。 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在这里买一串糖葫芦,在那里买一碗小馄饨…… 可以说是吧这整个街市都逛遍了。 看到叶静璇吃饱喝足了,贺文竹也早就吃饱喝足了,他和叶静璇站在一边歇着下来。 贺文竹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怎么样,你觉得可还好吗?” “是很棒了,我以前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叶静璇也看着贺文竹,笑着说道,“嗯,不过我觉得我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多出来多见见这外面的东西,不能成日里把自己闷在那个看不见四周的地方。” 听到叶静璇的话,贺文竹淡淡笑了,他看着远方说道:“是啊!如果能多出来的话,你见过的东西也就更多,这样你将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危险。” “你是想说什么呢?”叶静璇并不知道贺文竹的意思,。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想到了一些风云变化的事情罢了。” 一听到风云变化,这四个字,叶静璇就知道贺文竹说的是关于皇位的争夺的事情了。 虽然说叶静璇原先也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是想想如今她既然已经把药集齐了,接下来就是容雨姑娘来调药救皇帝。 那样也是很快的,到时候等到皇帝醒来,可不就是这种事情了吗? 贺文竹这话却是点醒了叶静璇,这种事情她要提前着手准备着了,万一到时候被萧灏,打个措手不及就不行了。 想到了这些,贺文竹浑浑噩噩的,总算是来到了萧王府前。 萧远看着贺文竹这个样子,瞪大了眼睛。 “你——”萧远愣着。 贺文竹把血书给了萧远,萧远看了血书,他摇了摇头,说:“无解?呵,我们有神医容雨和尚北,还怕这毒吗?” 随后,萧远立刻去找了尚北,尚北听了萧远的话,边去见了叶静璇。 容雨说:“我暂时,吊住了她的命。” 尚北颔首,走了上去,给叶静璇把脉。 此时,容雨说:“萧灏死了,也该跟皇帝说说。” 萧远一想,是这样,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三百零六章 病 萧远就让人去告诉了皇帝,却没有想一想皇帝的心里承受能力。 皇帝听到了这个消息,直接气晕过去了。 也是,听到这个消息,皇帝怎么受得了呢? 而此时,尚北已经说:“这毒不是不能解开。” “还有,父皇那边――”萧远说着。 “我去。”容雨看了尚北一眼,说。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师父说过的三味清?” 容雨愣住了,她问道:“你是说叶静璇中的毒是三味清?” 尚北颔首,容雨却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以为是什么呢? 原来,是自己父亲一直不让自己学的啊! 看到容雨这个样子,尚北摇了摇头。 他拍了拍容雨的肩膀,说:“师父说,他很爱你。” “因为我是她唯一的骨血?”容雨扬起了眉毛,问道。 尚北摇了摇头,他说:“是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这个原因。” 容雨摇了摇头。 随后,她说:“那你去看皇帝吧,这里,交给我了。” “好,”尚北说,“你一定记得,师父很爱你。” “他是我的父亲,爱我是应该的。”容雨说着。 此时,贺文竹愣着。 萧远的心思也跑远了。 这个时候,萧王殿的书房。 萧远顺利收了这几个公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到自己的麾下,他兴奋地跑到王妃殿去告诉叶静璇这个消息。 “他们都是可信的人,”萧远告诉叶静璇,说,“从此之后,我们就有更多的力量去对付萧灏了!” “是啊。”叶静璇也十分开心,她笑道,“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萧远颔首。 之后的几个月,萧远与萧灏展开了各种明争暗斗,他们每一次交锋双方都竭尽全力去做,叶静璇也站在萧远身边一直帮他出谋划策。 直到一日,萧远为了进一步派人潜入到萧灏身边,他听说了柳丞相要嫁女儿,便开始想自己身边的青年才俊了。 这一日,兰芝也回来了萧王府,告诉萧远自己在霍府的发现。 霍行实在是一个忠于皇帝之人,只是这些日子,萧灏疯了一般地想要让霍行服从他,霍行不从,故而萧灏便几乎是日日夜夜来派人叨扰霍行,霍行烦不胜烦,可是又不能不去见萧灏派来的人,他觉得很厌恶。 甚至,起了退隐的心思。 萧远摇了摇头,他说:“暂时,不要让霍行退隐,本王觉得他的身份还是有用的,兰芝,本王这样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兰芝颔首,她看着萧远,说道:“王爷放心吧,奴婢会竭力让霍行在这段时间内打消退隐的心思,只是王爷用得上霍行身份的日子可不能太久了,那样的话,奴婢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萧远颔首,说道:“你放心,本王会尽力提前那个日子的,你,先回去吧。” 故而兰芝便对着萧远行礼告退。 她回到了霍府。 这一幕,却也没被任何人看到。 “我有什么可以用的青年才俊呢?”萧远开始喃喃自语。 叶静璇走了进来并听到了萧远的话,她说:“你问这个?青年才俊?我哥哥算不算?” 听到叶静璇这么说,萧远猛地一拍桌子,他说道:“对啊,我怎么能忘记叶玄天呢,对了,我记得你哥哥连通房都没有,对吧?”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啊,我哥哥只是暗中找一些美人消遣罢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你要青年才俊做什么?” “再加上叶诗岚和叶承都投靠了太子,”萧远抬起了眼睛看着叶静璇,说道,“你哥哥,叶玄天他是最佳人选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叶静璇还是不能明白。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柳丞相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他有一个嫡女,到了适婚年龄,想要嫁给家世稳固的一个青年才俊,所以,我就开始思索了,柳丞相是萧灏的人,若是他的嫡女嫁给了叶玄天,叶玄天也会跟萧灏走得近一些,这样也便于打入萧灏的内部,了解更多的消息,所以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说呢?” 听了萧远的话,叶静璇一愣,随后她颔首,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柳丞相愿意把自己的嫡女嫁给我哥哥呢?若是他不愿意呢?” “他一定会愿意的。”萧远这样断定。 随后,萧远让司夜叫来了叶玄天。 “怎么?妹妹你也在这里?”叶玄天看到叶静璇静静地坐在萧远的身边,便随口问了一下。 叶静璇听到叶玄天的话,轻声笑了,她说:“哥哥,你的喜事我怎么能不在呢?” 听到叶静璇的话,叶玄天一怔,喜事?等等―― 萧远该不会是把他卖了吧? 故而叶玄天一下子走到了萧远面前,把桌子一拍,问道:“萧远,你要做什么?什么叫做我的喜事?” “柳丞相要嫁他的嫡女。”萧远看着叶玄天,说道。 叶玄天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着萧远,问道:“所以呢?这和我的喜事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当然有,”萧远抬起了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叶玄天,他笑道,“柳丞相的这个嫡女,会是你未来的妻室。” “你疯了吧萧远!”叶玄天一听到萧远这样说,立刻拍了拍桌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远,他这样说道。 然而叶静璇和萧远一同摇了摇头。 见状,叶玄天提起了笔,认真地说道:“柳丞相是谁?那是早就倒在了萧灏那一边的人,你让我娶他的女儿,你把我往狼窝里头推啊!” “不是的,哥哥,”叶静璇看着叶玄天,说道,“你可以去找叶承,告诉他叶家该有个后了,并说,你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只是你想要娶柳丞相的嫡女,毕竟叶承也是萧灏的势力,若是你投靠了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柳丞相的嫡女嫁给你,如此一来,你就能顺利潜入萧灏的权势内部帮我们打探消息,再说,柳丞相的女儿,也不一定就不好啊。” “可是你明明……”叶玄天话说到了一般愣住了。 对,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可以娶萧芊芊。 有萧灏在,他甚至保护不了萧芊芊! 叶玄天想通了。 他郑重地看着萧远,说道:“好,我去找叶承,我回到他的身边给你们做内应,我们的关系你也足够放心,柳丞相的女儿,我会娶她的,可是萧远你记住,等到你成就了大业的那一天,我一定要休了她!” 毕竟,娶仇人的女儿,叶玄天觉得自己当真是受不了了的。 故而萧远对着叶玄天颔首,说道:“好,一切就都在你的身上了,我相信你。” “哥哥,尽力。”叶静璇抬起了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叶玄天,随后她又说了一句话,让叶玄天足够振奋,“芊芊她,暂时是不会出嫁的。” 毕竟皇帝那样喜欢萧芊芊,自然是舍不得萧芊芊这个年纪便出嫁的。 这一点,叶静璇完全可以肯定。 叶玄天颔首,他给了萧远一个深深的眼神,走出了萧王殿。 叶静璇望着叶玄天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去吧,给你的门生说一下,就算我哥哥娶了柳丞相的女儿,他也还是你的人,别让你这边的人攻击他。”叶静璇说道。 萧远颔首,他看着叶静璇,说道:“你放心,总有一天,叶玄天会和萧芊芊在一起的。” “但愿如此。”叶静璇叹道。 礼乐声传到萧王府的时候,叶静璇正在跟萧远部署着计划。 “萧灏的那个酒楼前一阵子,有人中毒了,”叶静璇说道,“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做个文章,虽然不能对萧灏有什么大打击,可是这也足够让萧灏喝上一壶了。” 萧远颔首,说道:“确实,但是,那个中毒的人似乎被萧灏收买了,再说,这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无妨,兴许过一段日子,等到我哥哥能在萧灏面前说上话了,这个事情就会进展得更加容易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也觉得有道理,故而他颔首,笑道:“也是,嗯——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叶静璇也听到了远远传来的礼乐声,她扯出一个苦笑。 “你以为这是什么声音吗?”叶静璇苦笑道,“你也不想一想,今日是什么日子呢?” 萧远沉思了片刻,也苦笑着说道:“是,叶玄天迎娶柳如烟的日子。” “那不就对了吗?”叶静璇说道,“我猜萧灏一定会带着叶诗岚去的,你以为呢?” 萧远颔首,说道:“左右也没人跟我下帖子,我们何必呢?” “但是叶承定然给你的手下在朝为官的人下了帖子,这个时候还不迟。”叶静璇说道。 然而,萧远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妥当。” 叶静璇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也对,是我考虑不周密,那就罢了吧。” 萧远颔首,二人又开始商议旁的事情 第三百零七章 情 容雨看着尚北远去的背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就,为什么,她明明是容天的亲生女儿,可容天却对她这个样子。 看着这样的容雨,贺文竹愣了。 “容雨……”贺文竹唤道。 听到贺文竹的声音,容雨笑了,她说:“还轮不到你来嘲笑我。” “我要救叶静璇,药材,你们自己去找。”容雨说道。 贺文竹颔首,说道:“说吧。” 而这个时候,萧远却摇了摇头。 许久以前,萧远和叶静璇到了王妃殿。 萧远把叶静璇从自己怀中放了下来。 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可看见了,你的那个庶妃的婢女呀,看我的眼神可真是要把我活剥了似的。”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会在意她吗?左右那个婢女啊,也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人。”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就觉得疑惑了。 她抬起了头,看着萧远,问道:“你这话就很奇怪了,怎么就说那个陪嫁的婢女不是个正经人呢?”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每个人入王府之前我都会查清楚她的底细。” “那我呢?”叶静璇看着萧远,笑了笑,问道,“我入王府之前,你怕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听到叶静璇这样打趣的话,虽然萧远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也能理解,这样开玩笑,就说明了叶静璇已经不在意了。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前一阵是不是尚北还让你好好照顾江古韵呢,江古韵还打算着救尚北,我们也该叫江古韵过来好好谈一谈了。” 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又蹙起了眉头看着萧远,“唉,你这个话题转移的也太突然了吧,”叶静璇伸出手戳了戳萧远的胸膛,笑道,“你可当我没发现吗?说吧,玉庶妃的那个婢女,到底如何不正经了,你可得告诉我。” 面对叶静璇这样子,萧远只能先让人去叫了江古韵,随后就跟叶静璇开始解释了。 叶静璇听完萧远的话,叹了口气,原来是私生女啊。 她就说玉刚那样的人,只有一位夫人,那这个夫人是不是太蛮横了,那日一见,却觉得玉夫人十分和蔼,这样玉刚就没有原因害怕玉夫人了吧? 却不想,原来是这样——一个男人许诺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纳妾,无非就是他真心爱这个女人,或者是对这个女人有深深的愧疚。 叶静璇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江古韵也到了。 “怎么了?”江古韵对着萧远和叶静璇微施一礼,问道,“我原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原来也就是很平常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之前萧远跟我说你因为救尚北的事情跟他起了争执,今日我叫你来,便是为了关于尚北的事情的。” 其实叶静璇也在听了萧远之前跟她说的话的时候,以为今日江古韵来的时候必然是生气着的,哪曾想江古韵竟是这样淡然地看着二人呢? 江古韵听到叶静璇的话,微微笑了笑,她说:“既然如此,就直说吧。” 江古韵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导致萧远决定立刻去救尚北。 然而江古韵却还不知道叶静璇在外面被那些大臣传了流言蜚语。 等到萧远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江古韵之后,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下一步要怎么做?翌日早朝你要带着叶静璇去的话,叶玄天必须照顾萧芊芊,这王府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听了江古韵的话,萧远颔首,说道:“的确是这样,但是还有你在。” “是啊,”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婢女吗?想来,王爷再分给你一些暗卫,就能保住今日王府的宁静了,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江古韵听了叶静璇的话,觉得有道理,可是她也不如司夜那么稳重,她觉得还是有些危险了。 “司夜跟着你们去吗?”江古韵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抬起眸子看向了萧远,萧远笑了笑,说道:“若是你愿意,司夜留在王府也可以的。” 叶静璇颔首,说道:“对啊,不如就让司夜留下来吧,左不过去上朝罢了,那些人纵然是要定我的罪说萧远的不是,可也暂时不敢动我们,毕竟如今陛下昏迷着,皇后可不会落下一个苛待王爷的名声。” 听了叶静璇的话,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司夜还是跟你们去吧,毕竟我想王府也不会生什么乱子,王爷如今和你还好端端的在这儿呢。” 叶静璇觉得江古韵这样说的话,确实没错,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看到江古韵坚定地看着她的时候,叶静璇就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江古韵。 “既然如此,”叶静璇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说道,“翌日就拜托你了。” 江古韵颔首,随后又看向了萧远,问道:“可是,若是翌日午时你们还没回来的话,我要怎么做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可是叶静璇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出现这样的结果。 导致了叶静璇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样的结果,要让江古韵如何做。 但是萧远毕竟是个男人,要比女人冷静很多,他自然想到了这一点。 故而萧远看着江古韵,叹道:“若是翌日午时我们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去悄悄找叶玄天,然后让他安排,就说让他带着萧芊芊和你,元儿,出去暂避风险。” 听了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虽然她心里也对萧远的这个安排觉得突兀,但是一想,江古韵便知道,萧远这么说,无非就只能说明,萧远安排好了一切。 不,与其说是安排好了一切,还不如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叶静璇放手一搏了。 结果,这个时候,外面就有人来报,皇帝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叶静璇听了禀报,便猛然想起,似乎尚北跟她说过,皇帝第一次所中的毒其实不是让人昏迷毒,而之后被下的毒才是致昏迷的毒药。 虽然之后的毒并不难解,可是之后皇帝却中了多重毒,这就让人无从下手了。 想到这里,叶静璇便将尚北跟自己说过的话告诉了萧远和江古韵。 听罢叶静璇的话,萧远和江古韵都有了一致的猜测。 那就是――一定有人解开了,或者说是缓解了皇帝之后所中的毒。 “偏偏是这个时候,是为了说明什么呢……”江古韵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开始思考。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这个时候,萧远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他指着远方,大喊道:“我知道了!” 叶静璇茫然地看着萧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什么了?” “你听我说!”萧远看着叶静璇,声音激动地说道。 叶静璇看着亢奋成这个样子的萧远,微微摇了摇头,叹道:“你才是要听我说呢,无论你想到了什么,这些都只是猜测,你根本就不能完全肯定你的猜测,所以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吗?” 听了叶静璇的话,萧远深吸了一口气。 他微微张口。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出了自己的想发:“父皇是不会醒来的,如今有了醒来的迹象,是在外面传你是个祸国之人之后才发生的,而这点,正是操作之人的阴险了。” “你是说,因为我这个‘祸国王妃’被揭穿,所以苍天有眼然后被感念了,故而就让皇帝要醒来。”叶静璇看向萧远,说道。 江古韵低下了头,说道:“那么,翌日那些人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现在这样的风言风语还没被散播出去,”叶静璇抬起了眼睛,说道,“只要我们赶在这个之前传出去,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之所以会有陛下醒来的迹象,是因为太子冤枉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兄弟的妻子,苍天觉得这样的太子实在不该为一国太子,便想着要召出皇帝醒来,看一看他这个混账儿子!” “还有,”听到了叶静璇的话,江古韵受到了启发,她说,“既然你要这么传出去,少不得说一说叶诗岚没了的这个孩子了,我想,你该明白的。” 听了江古韵的话,叶静璇笑了笑,她扭头看向萧远,说道:“我们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局势,便交给你去操控了。” 萧远颔首,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你和江古韵好好的在王府呆着,等着看着全京城的百姓唾弃萧灏吧!” 说罢,萧远跨出了门。 叶静璇等到萧远走出去几步后,突然喊道:“我等着你凯旋!”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脚步一顿,随后他回过头笑着看着叶静璇,对着叶静璇重重地一颔首,应道:“嗯!” 之后,萧远便加快了步伐,向着远处走去。 叶静璇就这么目送着萧远,直到萧远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 第三百零八章 心 容雨看着萧远,也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难过,可是,你必须克制。”容雨这么说。 听到了容雨的话,萧远微微摇了摇头。 是,他这次真的是非常难过了,叶静璇就在自己的王府那变成了这样,那么,他还算什么太子? 容雨笑了,她看着贺文竹,说道:“那如今,你是要让别的男人救你媳妇了?” 听到容雨的话,萧远连连摇头,他当然不会愿意让贺文竹自己去采药。 因为,那样的话,叶静璇会再欠下贺文竹的人情。 “嗯,”贺文竹笑了,说道,“我倒是很乐意,说吧,什么药。” “我也去。”萧远看着容雨,说道。 容雨笑了,她颔首。 而,萧远其实心里还是记挂着皇帝的,他看着容雨一笔一划画下了药材。 容雨大概画好了之后,她就开口,说道:“你们要去极北苦寒之地,寻找这几味药材,三味,不是一般的能解的。” 萧远看着那张药材,愣了。 极北苦寒之地? 见到萧远愣住,贺文竹也笑了 他说:“不过是区区极北苦寒之地,去又何妨?” “是,为了救静璇,”萧远说道,“哪怕是极北苦寒之地,也必须去。” 这个时候,容雨就觉得,萧远其实比起爱叶静璇,还是更爱自己的命。 不过,容雨并不知道萧远其实是在想着皇帝的安危。 叶静璇可以救,可是皇帝呢?他,命不久矣—— 萧远在心里想起了问皇后他们的时间。 “远儿,你又如何觉得呢?”在这个时候,皇帝却拍了拍萧远的肩膀,将萧远拉在了自己面前,看着底下的这两个人,问到。 这个举动无疑是深深的刺激着皇后和萧灏的。 容雨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边观看着这个局势,她在想着,等到皇帝处理完了萧灏和皇后一定要把,她发现的那件事情告诉皇帝和萧远。 萧远当然也知道皇帝让自己站在她的身边,无疑就是为了刺激一下皇后和萧灏。 再说,这个时候,萧远觉得皇后和萧灏彼此双方已经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于是乎,萧远就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依儿臣来看,皇兄素来是最会无辜的一个人,而皇后娘娘又是母仪天下的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呢,又是彼此的亲生母子,所以儿臣觉得这两人之间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至于造成的如今这个局势,无非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 萧远的那一句,皇兄素来是最会无辜的,这话也就是在赤裸裸的往着萧灏的脸上扇巴掌。 萧灏听到了萧远这样的话,他抬起眉瞪了萧远一眼,喊到:“你在瞎说什么?你如今不是正被皇后禁足着呢,你怎么就能自己跑来呢?你可真是大胆啊。”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萧远没有搭理他,因为萧远早就把一切跟皇帝解释过了,而且皇帝也是能看清事实的真相的。 所以这件事情萧远就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皇帝听到萧灏这样的话,冷眼看着他,怒道:“怎么了?你的皇弟被皇后就这么无厘头的禁足,你也不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害了这个是吧?你就这么把罪名全都推给他一个人,而且还祸害你皇弟的妃子,说她是祸国妖姬,你可真是大胆呀,还有如果这一切不是皇后在推波助澜,事情能发展成这个样子吗?” 皇帝这样的话就明摆着是在偏心萧远了,事到如今萧灏和皇后又会怎么不知道呢? “是臣妾糊涂,”皇后看着皇帝摇了摇头,跪在那里说道,“当初萧灏这个孩子蛊惑臣妾,臣妾才误以为是萧王的妃子——是臣妾做错了,臣妾在此对萧王道歉,但是这一切都源头都是萧灏啊。” 听到皇后这样的话,萧远在心中不屑的笑了。 他在想,萧灏可是皇后唯一的亲生孩子。 皇后到了如今为了保命,居然舍得舍弃这么一个亲生孩子,要跟自己道歉,那么这出戏可真是好看啊,若是他不让这出戏上演的更好一些,那可真是可惜了。 因此,萧远就悄悄的叫容雨过来,让容雨去把那些大臣们都请来,并且跟皇帝说了这件事。 随后,他又看着皇后笑了,他说:“皇后娘娘,您这话儿臣,可真是不敢当呢,毕竟这一切皇后娘娘您不是说是板上定钉的事吗?您不是都堵实了这一切的真相吗?怎么到了如今还要跟儿臣道歉?皇后娘娘,您这一生道歉,儿臣可真的是担待不起啊。” 萧远这样的话,几乎是把皇后拉入了绝望的境地。 皇后摇了摇头,她继续看着皇帝。 而与此同时,萧灏却冷笑着站了起来,他说:“父皇,皇弟,这一切都是皇后这个毒妇做的,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呀。” 皇帝和萧远就这么静静地笑着看着皇后和萧灏争执着,二人也没再说什么。 然后萧灏就跟皇后吵了起来,而这个时候—— 那些大臣们都悄悄的来到了殿外,甚至将里面的争吵听的一清二楚,这个时候—— 萧灏就突然执剑向前冲去,皇帝大喊了一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大家都一致冲进殿内,却发现萧灏意图刺杀皇帝,好在这个时候,萧远保住了皇帝。 这件事情可真是让众人担心极了。 萧远擒拿住了萧灏,皇帝看着众臣们摇了摇头,然后他说道:“萧灏无德无能,不配为太子。从今往后撤萧灏太子之位,与其子孙后代不再做朝堂之人。” “皇后为中宫失德,”皇帝这样说,“从今往后,禁足殿中无照不得外出。” “陛下,陛下三思啊!”皇后家族的人替皇后喊道。 尽管如此,皇帝还是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朕也曾经想过饶过皇后和萧灏,可是你们看看如今皇后和萧灏的作为,让朕如何忍得了他们两个。” 是啊,方才若不是有萧远在,萧灏差点就杀了皇帝,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都是忍不了的,更别说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了。 因此也在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了。 随后,这个时候皇帝说道:“之前害朕的人是萧灏和皇后。他们非得要把这些全都推到萧远身上,这些日子里,也是苦了萧远和萧王妃了。所以就解除萧远和萧王妃的禁足,并赏黄金百两。” 若是白银百两,那是一笔小数子,可是皇帝这个时候说的是黄金百两,这就让有些人觉得嫉妒了。 但是,他们想起,此前自己跟萧远没有半毛钱交情。 就又纷纷低下了头。 “罢了,”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朕想歇歇,你们都下去吧!留萧远和这位神医陪着朕。” 众人见状,只能下去了。 然而,萧远却看到在众人之中霍行的那一抹悠远的目光。 看起来是送了一口气的样子。 虽然,萧远想着到了这个时候和行作为保皇党,肯定也是很开心的,但是萧远并不觉得霍行到如今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觉得很开心。 毕竟霍行的女儿霍梦兰原本是他的庶妃,可是作为他的庶妃,就那么触碰皇威,然后死了。 想来霍行也一直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的吧? 若是霍行不把女儿嫁给自己,那么他的女儿就不会死,所以萧远觉得如今自己被皇帝重视,依霍行觉得来的话,心里是不痛快的。 但是,为什么霍行却是那样的目光呢? 看到萧远走神,皇帝一怔,他正想要叫萧远,然而这个时候,容雨却走到了皇帝面前,对着皇帝一拜。 “民女容雨,见过陛下。”容雨看着皇帝,这么说道。 皇帝听到容雨的名字,摇了摇头,他说:“就是你这个姑娘救了朕啊!从今往后,你就不是什么民女了,你想要什么身份,朕都可以给你,因为是你救了朕的命。” 听到皇帝这么说,容雨反而摇了摇头,她认真的看着皇帝,说道:“我来救陛下并非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被人请过来不得不救罢了。再说了,陛下也已经放了我的师兄,这些是已经足够了,容雨不不想在这个京城中长久的待下去。只是,我要告诉陛下的是,陛下中毒已深,尽管我已经用解药解开这些毒,但是,我说实话,陛下的命是长久不了了。” “以及我实在是不习惯民女这个称呼,倒显得我卑贱了许多,我是江湖中的女儿,向来是不对你们朝堂这些事情感兴趣的,所以陛下可否免了我在陛下面前自称民女。”容雨看着皇帝,问道。 皇帝微微颔首,他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萧远。 然后这个时候,萧远就回过了神来,他才猛然想到,方才容雨跟皇帝说了一些什么事情。 皇帝便轻轻笑了,他说:“朕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朕自己还能不清楚嘛,但是好在是你们暂且救了朕一命,让朕看清楚了萧灏和皇后的样子,这些时间已经够了。” 不过此刻皇帝心中却愣着,没想到容雨居然是尚北的师妹。 第三百零九章 命 既然容雨已经把药材画好了,接下来,就是萧远和贺文竹去找了。 “什么时候出发?”贺文竹问道。 萧远看着贺文竹,说道:“时间紧迫,一刻不容耽搁,我想,等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吧。” “好,我等你。”贺文竹说道。 随后,萧远立刻让司夜给他收拾东西,又派人去请了叶玄天来。 “叶玄天,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萧远看着叶玄天,说道,“可是我必须救静璇,所以,京城这边,暂时就交给你了,我一定尽快回来的。” 听到萧远的话,叶玄天愣住了,他问到:“你要去什么地方?” “极北苦寒之地。”萧远笑了,说道。 叶玄天一怔,他问:“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吗?” 萧远颔首,说道:“确实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可行。” 既然如此,叶玄天也只能颔首,他觉得,自己那一日,真的是—— 可是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叶玄天只能叹了口气。 他开口,说道:“好的,你尽管去吧,京城这边交给我了,我一定处理的好好的。” 萧远笑了,他拍了拍叶玄天的肩头,说道:“好,那,你也要注意。” “你放心好了。”叶玄天说道。 表面上看起来叶玄天是很平静,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对萧远的担心。 叶静璇如今是这个样子,萧远又要远去,家中关于柳如烟的事情既然瞒住了萧芊芊,叶静璇的事情也就自然不能让她知道。 看来,说一个谎话,要用千万个谎话去填补他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啊。 叶玄天无奈的笑着。 他想起来做错事情那一晚。 他摇了摇头。 那些,就让他们成为记忆里失去的东西吧。 而此时,江古韵听到了这个消息,摇了摇头,她想到几日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叶静璇。 想起来自己受伤。 叶静璇和姜古韵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进了宫。 二人说是毫无防备,其实也是跟了一些宫女的。 二人,就这么去拜见了皇帝。 皇帝看到叶静璇,笑了笑。 “朕与你也是许久不见啊,”皇帝这么说,“想想,朕能醒来还是多亏了你呢。” “这都是臣妇应该做的。”叶静璇看着皇帝笑了笑说道。 随后,皇帝又跟叶静璇聊了一些话,就放叶静璇走了。 然后,叶静璇确定去拜访一下木贵妃,江古韵就这么站在她身边。 这个时候,江古韵看了叶静璇一言,她说:“你先去吧,我想要去如厕。”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她说:“那好,我就先去了,你认得路吧?” “我自然是认得的,”江古韵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你去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叶静璇颔首,便走了。 随后,江古韵就去如厕。 如厕之后,江古韵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 她从背面看不出这是谁,然而,等到江古韵靠近这个人,她却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 这个人,在咒骂着叶静璇! 江古韵猛然想起,这个人,虽然是一副宫女装扮,可是,她的名字,却是叫做叶诗岚! 江古韵猛地抓住了叶诗岚的手,瞪着她。 叶诗岚看到了江古韵,一把甩开了她。 “你是谁?竟然也敢拦着我去灭了叶静璇的口!”叶诗岚这么看着江古韵,说道。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江古韵更加能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叶诗岚了。 江古韵也看着叶诗岚,她说:“若是你想要伤害太子妃,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虽然,江古韵也知道,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并不是拿着刀的叶诗岚的对手,可是,她也绝不能让叶静璇受到半分伤害! 看到江古韵这个样子,叶诗岚轻轻笑了。 这种笑,是轻蔑的笑。 江古韵又何尝感受不到叶诗岚的傲气呢? 可是,即使江古韵知道,她也一定要拦在叶诗岚面前! 叶诗岚看着江古韵,直接拿着刀冲了上去,江古韵一个闪身避开了,紧接着,叶诗岚又向着江古韵挥刀。 江古韵不慎,被砍到了衣袖,不过还好只是衣袖。 随后,叶诗岚见自己这一刀也算是得手了,就继续对着江古韵出手。 接连一会儿下来,江古韵身上已经有了细小的伤口,在流着血。 可是即使是这个样子,江古韵也好不退让。 此时,叶诗岚笑了。 她走到了江古韵面前,低着头看着江古韵,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叶静璇的狗,江古韵吧。” 江古韵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和叶诗岚理论,叶诗岚这种人也是听不下去的,所以,她没必要跟叶诗岚浪费口舌。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叶诗岚笑着,说道,“可真是狼狈极了,我说,要不要做我的狗啊,等我灭掉了叶静璇,我能保你一条命呢!” 这个时候,江古韵觉得是时间了,她猛然地抬头,打向了叶诗岚的肚子。 叶诗岚吃痛地后退着。 这一拳,算是激怒了她。 叶诗岚挥着刀靠近着江古韵,而这个时候,周围路过了几名宫女,她们看着叶诗岚这个样子,大叫了起来。 叶诗岚瞪了她们一眼,却也没有搭理她们。 因为此时的叶诗岚,只顾着要灭了江古韵。 只见叶诗岚疯了一般地冲上前去,摁住了江古韵。 江古韵就这么被叶诗岚擒在了手里。 她闭上了眼睛,此刻的江古韵,在想着既然这些宫女已经发现了,那么,自己也算是保住了叶静璇了。 这下来,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反正,自己的父亲,萧远也会好好照顾的。 可是,江古韵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尚北了,但是江古韵又想着,尚北这样风度翩翩的君子,总是能遇到比自己更好的。 所以,江古韵就放下了心。 她感受到叶诗岚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凉意从自己的脖子上传来。 “江古韵!”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听到刀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跑步声。 江古韵猛然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她的面前的人,居然是尚北! “尚北!”江古韵扑在了尚北怀中。 尚北将江古韵紧紧的抱住,他说:“你刚才在干什么,你在等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江古韵笑了。 江古韵的笑声却更让尚北生气了,他说:“你还笑!都是这个时候了你还笑!”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来的罢了。”江古韵这样说。 尚北看着江古韵,叹了口气,他说:“这个时候,叶诗岚已经跑远了啊,我怎么来的,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和叶静璇进宫,我担心皇后对你们下手,就来了,谁知道,就遇见了被叶诗岚困住的你!” “嗯,我和叶静璇暂时分离,结果就遇到了叶诗岚。”江古韵这么说着,“好了,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我如今不是没有事情吗?” “你这还叫没有事!”尚北抓起了江古韵的袖子,指着她身上的血迹,喊道,“跟我回去!” “等等!”被尚北打横抱起的江古韵一愣,她说,“我不见了叶静璇会着急的,我们不如先去长春宫和叶静璇汇合。”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觉得有道理,便带着江古韵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内,正和木贵妃话家常的叶静璇看到这个样子的江古韵和尚北,一惊。 问清了来龙去脉之后,叶静璇看了一眼木贵妃。 “来人,去禀报陛下此事,务必找出在宫中逃窜的叶诗岚!”木贵妃大手一挥,下令道。 立刻有人去禀报皇帝了。 随后,木贵妃又要请太医。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这位公子就是第一次救醒陛下的人,多谢娘娘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木贵妃才微微颔首。 再想起那些场面,江古韵摇了摇头。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受伤的人,是叶静璇啊。 江古韵觉得,自己必须去看一看,于是她就来到了王妃殿。 此时,萧安元也站在王妃殿中。 “母妃——”萧安元就这么看着叶静璇的脸,唤道。 江古韵走了上去,看到了这个样子的萧安元,一把抱住了她。 “江姐姐——”萧安元说道。 江古韵摇了摇头,她说:“元儿,元儿,这次,真的是吓着你了吧?” 萧安元在江古韵怀中摇了摇头,她说:“没有,母妃这个样子,真的是——” “你母妃不会有事的,太子不会让太子妃出事的,”江古韵说道,“就像之前你皇帝爷爷也没事一样。” “我知道,虽然我只有十三岁,”萧安元说道,“可是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母妃和父君,他们都面临着重大的危险,”萧安元抬起头看着江古韵,说道,“包括我的芊芊姑姑在内,他们,都面对着危险。”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萧安元低下了头,说道。 这样的话,真的是让江古韵十分心疼了。 第三百一十章 进发 萧安元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 她说:“江姐姐,你心疼我?你不能心疼我,你该心疼的人,是我母妃。” 江古韵看了一眼床上的叶静璇,她叹了口气。 “是,我刚才是很心疼你,”江古韵说道,“但是我更心疼你母妃,好了,乖孩子,回去歇着吧,还有,以后,不要叫我江姐姐了。” “那我叫你什么?”萧安元不能理解了,她问。 江古韵笑了笑,她说:“我是你母妃的朋友,你叫我为江姨正好。” “嗯,江姨。”萧安元说道。 随后,江古韵将萧安元送回了她的住所。 而此时,萧远已经让司夜收拾好了。 于是乎,贺文竹就这么,跟萧远上路了。 这极北苦寒之地,离天黎国,是很远的。 但是无论多远,为了救叶静璇,萧远和贺文竹都在所不辞。 萧远看了看,容雨给他们画下的药材以及旁边的注解,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贺文竹摇了摇头,他说:“与其现在就看那些药材,让你徒增伤感,还不如等到我们到了再考虑怎么去寻找这些药材,你觉得是这样吗?”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微微颔首没错,贺文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与其现在看着这些难以寻找的药材,在路途中就伤感,为叶静璇的前程担心,还不如等到了再慢慢找。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一定能找到的。 因此萧远就把这几张画收好,继续跟着贺文竹上路。 因为极北苦寒之地,离天黎国真的是很远,所以二人必须尽快去。 尽管现在容雨颔首可以吊住叶静璇的命,可是他们知道,容雨也不可能撑太久。 二人这一路上没再说话。到了晚上贺文竹本来打算投诉,但是他一算算路程,他们离那里还真的是很远。 往常说着,叶静璇去采药的路是很远的,但是此刻贺文竹一算他们若是要到极北苦寒之地,必须得不眠不休,走个那么12天左右。 而现在——叶静璇的生命危在旦夕,他们又要去采药,怎么可以花费那么多时间呢? 这些时间真的是很久。 因此,贺文竹看着萧远,他开口说道:“我想要不今晚你先歇着吧。我可以扛着你继续走下去,然后到了翌日晚上再换,你觉得如何?”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愣住了,他没想到贺文主可以做到为叶静璇牺牲这么多东西,然而既然贺文竹这么说了,萧远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于是乎,他就微微颔首,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那好,你问要勉强自己,虽然我猜测叶静璇去采药的路上,你可能也抱着她过夜,但是如今我确实比她重很多。” 贺文竹笑了笑,说道:“这又何妨,上来吧。” 他这个样子,竟然是让萧远在他的背上。 萧远见状,也就只能依在了贺文竹的背上,随后贺文竹背起了萧远继续上路。 在这路上兴许是太困了,萧远到底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贺文竹感受到萧远睡着,他轻轻笑了笑,萧远毕竟还是京城中的一个贵皇子。 就算是当年打过仗,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又怎么能吃的了那种苦呢? 萧远并不像他,从小到大,他什么苦没有吃过吗? 在江湖之中闯荡,他时时刻刻担心的是自己的命,为了保密,他曾经连着逃亡过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 如今,为了救叶静璇的命,他觉得自己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不眠不休。 就在此时,萧王府中。 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就把萧王府的牌匾换成了太子府。 众人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萧灏早就已经自决多时了。 叶玄天得到这个消息,轻轻笑了笑。 而萧芊芊得知了这个消息,却只是表情平淡,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既然,这个时候,萧灏已经死了,那么他生前的那些荣光就已经过去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既然皇帝选择了立萧远为太子,那么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可是,这个时候皇帝的身子又怎么能好呢? 尚北捉急的看着皇帝,叹了口气,他不知道皇帝这个时候还心心念念记挂着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么一个唯一让自己感到满意的儿子——萧远啊。 “陛下,我劝你莫要担心了我以为太子殿下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再说了,跟太子殿下同去的也是一个高手,他也一定能保护太子殿下的。再说太子殿下为了太子妃这样忙碌,这不正是您愿意看到的吗?”尚北这么看着皇帝,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摇了摇头,虽然尚北说的话,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就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如果自己这个儿子走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皇帝摇了摇头,尚北看着皇帝这个样子,就知道皇帝又消沉了。 皇帝,消沉是给他的病情不好的,虽然皇帝的毒解了,可这些毒已经在皇帝的身体根深蒂固。 所以,尚北觉得这个时候最好的就是让皇帝保持心情放松,这样还可以延长寿命。 但是因为出了叶静璇这档子事,萧远为了救叶静璇和贺文主去了极北苦寒之地。 这件事情又给皇帝知道了,那么这真的对于皇帝来说就是一个噩耗了。 皇帝一方面牵挂着自己的儿子,另一方面又牵挂着自己儿子的妃子。 所以,皇帝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这样的话就对皇帝的病情不好,对皇帝的病情不好的话,他真的不知道皇帝能撑到什么时候。 如果是,如果是在萧远还没有回来的情况下,皇帝就病了,那么这个时候有谁来主持朝政呢,现在在京城中,怕是也没有别的皇子了。 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到时候名正言顺可以把持朝政的人就是皇后了,如果让皇后把持朝政的话,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所以,尚北觉得这个时候皇帝千万不能消沉。 他看着皇帝轻轻摇了摇皇帝的手,说道:“陛下,请您好好想想,如今太子殿下不在心中,如果您就这么倒下了,将来这个皇位是谁的?是不是就会被皇后一把抢走呢?这样的话,对于芊芊公主来说,是多么委屈,对叶静璇,对于太子殿下来说,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好事情吗?所以陛下,请您不要伤怀了,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可以吗?” “若是陛下实在难过的话,可以把芊芊公主招进宫来陪你说声话,或者去见见樱皇贵妃,木贵妃也可以。”尚北提到。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连连颔首是啊是啊,他忘了,如果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就倒下的话,那么他的皇位将来就是一定落入他人之手吧,不能给萧远的。 所以,皇帝决定,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消沉,萧远既然如今不在京中,那么他就要为萧远铲平一切道路。 于是乎,他就问道:“如今在萧远那里,他最相信的手下是谁?” “我以为说起手下的话不算,但若说他最亲密的兄弟,那应当是叶玄天无疑了,因为,他在走前就把一切的事情,交给了叶玄天处理,所以,陛下要是想为他打下更多的势力的话,不如叫来叶玄天。”尚北说到。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微微颔首。 他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原本来说,叶静璇就是叶家的孩子,她就算是跟叶承有矛盾,但是跟叶玄天这个兄弟也没有什么矛盾。 毕竟叶静璇的母亲是一个妾室,而叶玄天的母亲,原本是正妻,可是后来因为叶承的现在妻子把他的母亲弄死了,所以叶玄天和叶静璇是站在一条战线的。 这样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萧远一定,是和叶玄天的关系很好的。 “那好,那你就去叫来叶玄天吧,至于芊芊就让她好好歇着,莫要再受到什么伤害就好,而柳丞相那些人,你们现在能拔出他们的势力就拔掉,虽然朕,也知道他们的势力已经很大方了,这个时候即使是朕,也撼动不了。”皇帝看着尚北,命令到。 尚北微微颔首,然后立刻去叫人请了叶玄天过来。 面对着皇帝,叶玄天轻轻笑了。 他当然知道皇帝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尽可能的帮助萧远。 叶玄天也知道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会帮助采药的,毕竟,别说他之前和萧远的交情,就说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以及为了照顾萧芊芊,他都一定会帮助萧远的。 他看着皇帝,笑了笑,说道:“陛下,陛下把微臣叫来,微臣都知道陛下的意思了,所以微臣一定会尽力去做的,不光是为了准备来照顾萧芊芊,更是为了让陛下的心意不会受损。” 听到叶玄天在自己的面前是这样的自称,皇帝摇了摇头,他看着叶玄天说道:“你在朕面前,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为何要自称为微臣呢?” 听到皇帝的话,叶玄天笑了,他说:“小婿,见过父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所谓家庭 “起来吧,在朕面前你也无须多礼,芊芊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希望在朕死去之后,你能替朕好好照顾芊芊。”皇帝看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 听到皇帝的话,叶玄天微微颔首,说起来他到如今还没有跟萧芊芊大婚,无非就是碍着了,柳丞相的权势。 他决定等到与柳丞相一倒台,一定要立刻迎娶萧芊芊。 “可是父皇,我到了如今也不曾跟她完婚。”叶玄天这么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叶玄天的难处,但是既然叶玄天是萧芊芊选择的人,皇帝觉得无论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于是乎,皇帝轻轻笑了笑,他拍了拍叶玄天的头,就像摸着自己儿子的头一样,他说:“你放心,等你是萧芊芊的选择,朕,不会阻碍她的选择,朕是最疼爱她的人。”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叶玄天微微颔首,只要皇帝不介意就好,他是真的害怕,皇帝因为自己不尽早跟萧芊芊而迁怒于自己,那样的话就不好办了。 可是,他没想到皇帝居然是这么一个通情达理之人。 因此,叶玄天心中对皇帝的敬佩更加多了一重,他一定要努力改变自己。 因为这样的心思,所以叶玄天决定一定要好好去照顾萧芊芊。 为了不辜负皇帝的信任,为了让皇帝放心,叶玄天在心已经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在艰难再痛苦,他都一定要好好保护萧芊芊,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当然,除此之外,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萧远,因为这两个人都是皇帝,现在最重视的人了,但他想想可能还有木贵妃腹中的孩子。 “父皇,听你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是快乐的一个家庭,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叶玄天看着皇帝,这样说的。 皇帝笑了笑,随后就让叶玄天走了,但其实皇帝的心中却是想着旁的事情的。 的确,他们是一个快乐的家庭没错,可是皇帝觉得自己在这个快乐的家庭待不了多久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是最清楚的了,他既然中了那么深的毒。 到了如今,虽然说解开了,可是残留的毒素还在体内侵蚀他的身体,让他有时候会突然失控。 皇帝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只希望自己能撑的越久越好。 而此时在太子府内,尚北和容雨商量着。 “我想问问,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容雨看着尚北,问道。 听到容雨这样的话,尚北笑了笑,他觉得容雨问这自己这话简直就是笑话,这话应该他问容雨才对呀。 “我呀,我等到顺利扶了萧远登上的皇位之后,我就要迎娶江古韵,随后和她在京城的一处偏僻的地方定居,或者在繁华之中定居也好,总之我现在也是翰林院的医学士了,我将来还是要跟她留在京城里的,因为毕竟京城里有她的父亲儿后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这样看着容雨,笑了笑说道。 随后他又看着容雨,问道:“那么你呢?你这个年纪也早就该嫁人了吧,你总不可能一直一个人吧。” “我为什么要嫁人,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配得上我。”容雨看着尚北,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睁大了眼睛问着尚北,“虽然说当年父亲没有怎么教导我,可是我的医术,如今恐怕是早就超过了你吧。” 容雨这话,尚北是承认的,他看着容雨,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虽然说我也知道你的性子,可是你到底是一个女子,你这样的话,将来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就算你告诉我说你打算一直住在太子府担也无妨,毕竟你是帮他们大忙的人,可是你一直这么住在这里,你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了,我可是要好好教萧安元的,毕竟她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啊,我现在是她的师傅,那么我就一定要留在这里好好的教她医术。”容雨看着尚北这样说的。 听到容雨的话,尚北微微摇了摇头,他真没想到容雨居然是这样的打算。 也就是说,容雨这一辈子,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好好教萧安元,没有旁的事情了。 尚北叹了口气,他看着容雨,说道:“你这一生还有很长的时间,你真的就打算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吗?你可是江湖第一神医容天的唯一骨血。” “我这样怎么就叫混混噩噩的过下去,我需要把我的医术传承给萧安元,我是要把我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全部都传下去啊。”容雨看着尚北说到。 听到容雨的话,尚北摇了摇头。 他看着容雨,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别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萧安元那孩子是个极阴之体,你这样要教她医术,你真以为你能逆天改命吗?” “极阴之体又何妨,这样正好的身体,学医术是最好不过的了。”容雨看着尚北说到。 尚北低下了头。 确实,以极阴之体学成医术的人确实在史上有那么一个,可是仅仅只是那么出名的一个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的是在史上出名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但是极阴之体,百年难遇,甚至千年难遇,只有那么一个,那是因为在这些年里只出现了那么一个。”容雨看着尚北,这么说到。 听到容雨的话,尚北摇了摇头。 是了,他这个师妹的性子最是执拗,容天师傅也曾说过,容雨要做的事情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容雨要做的事情往往是能够成功的。 所以,尚北只是摇了摇头,他觉得,如果是自己的师妹想要这么做的话,那么,萧安元一定是可以学成医术的。 “好,那就看你的心情了,至于她将来能不能学成,这也就是你的事情了。”尚北看着容雨,这样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容雨嗤笑了一声,她说:“那不然呢,你还想管我的徒弟不成?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我父亲受的一个徒弟罢了,然后我才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血,我们家的骨血,素来就是适合学医的,可是你,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皇子罢了。” 其实容雨这样的话,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尚北摇了摇头,他就知道容雨这样的性子,他自然也不会跟容雨生气的,毕竟容雨是自己师父的唯一骨血。 为了保护自己师父的唯一骨血,尚北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成。 毕竟自己的师父,真的是自己的再造恩人了。 “好好好,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尚北看着容雨,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容雨轻轻笑了,她知道尚北在做让步了。 于是乎,容雨开口,说道:“师兄,你这样的话说得好像是,我们从前,不是一家人一样。” 听到容雨的话,尚北笑了。 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把容雨当成一个像当年一样那样只会任性的小女孩儿。 却不知道,如今这个时候,容雨也已经懂得了许多人情世故。 他们师兄妹那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如今再见当年的那些小吵小闹小争执,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如今这个时候,最该做的就是珍惜自己面前的人,虽然说二人只是师兄妹,可是他们之间的兄妹情谊也就早就超越了亲情。 超越了亲情,那就是对彼此之间的记挂。 虽然说容雨还是会很任性,可是尚北觉得比起多年前的容雨来说,这个时候的容雨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了。 “师兄,你的安排是这样,虽然你也劝我说是要我嫁人,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谁能配得上我的。”容雨看着尚北,这样说道。 尚北微微颔首,其实在师父临死前也告诉过他,无论将来怎么样,让他一定要替自己好好照顾容雨。 可是,到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人可以把容雨托付出去。 尚北觉得他自己可能要愧对师父了。 但是容雨说的话没有错,尚北觉得自己的师妹如今有这样的医术,又带着一身绝世的武功,甚至还曾经独斗过唐门的那些人。 尚北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没有什么人,能配得上自己这个师妹了。 可是尚北又随之想到了江古韵和自己,他看着容雨问道:“那你说一说,江古韵和我配不配呢?” 江古韵——听到这个名字,反应愣住了,那就是自己的师兄想要娶回来的人,而那个女子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只是会写一些字,而且也是一个文静的人。 若真要论起来,容雨觉得她绝对是配不上自己的师兄的。 但是自己的师兄喜欢的人确实是江古韵。 见容雨不说话,尚北就笑了,他说:“就算在你眼里,江古韵和我相差太多,可是我却觉得我们很般配。” 所以说,尚北想要告诉容雨的道理,无非就是莫要太挑剔,只要心意合就好。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对劲 容雨怎么不知道尚北的意思? 无非就是,让她,遇到了个不错的,就嫁了吧。 可是,容雨怎么会愿意呢? 容雨看着尚北,笑了笑,说道:“师兄,我和你不一样的,我,不会将就,当然,你知道我并不是说江古韵怎么样,可是我打心底觉得,她,配不上你。” “那是你没有看到她比我厉害的地方。”尚北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劝你了,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容雨微微颔首,尚北便走了。 此时,容雨就这么立在原地。 师兄,果然是这样关心自己。 可是就算是这样关心自己,自己有没有对师兄好呢? 容雨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尚北说起来也是欠着她的,因为,尚北夺走了她的父爱。 所以,容雨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么对待着尚北的关心,理所当然的。 容雨此时难免思绪连篇。 而别的人,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的叶静璇,在梦中是紊乱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容雨姑娘。”叶静璇谢着容雨。 随后容雨就这么走了出去,然而贺文竹还愣在原地。 发现了贺文竹的木,叶静璇觉得奇怪,她看着贺文竹,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叶静璇问自己,贺文竹连忙摇摇头,随后他又摆了摆手,说到:“没什么的,我只是觉得方才那个姑娘有些清冷,那就是你的医生吗?” “你可有听闻过容天此人。”萧远站在了叶静璇面前,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低下了头。 容天,这个名字可真是熟悉极了,那不是江湖中的神医嘛,不过他听闻前些年容天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再说了,就算容天还没有去世,也不该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吧。 看到贺文竹疑惑的样子,萧远笑了笑,他说:“是,确实容天神医已经去世了,但是,容雨姑娘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唯一骨血。”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惊了。 原来容雨居然是容天的女儿吗? 这了一件事情,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叶静璇那么相信容雨,还义无反顾去采药,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容雨是江湖神医容天的女儿。 但是贺文竹依然,叶静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很震惊。 毕竟,叶静璇根本没有办法去确定容雨的真实身份,那样的话,不过容雨一说,叶静璇就信了。 看着贺文竹的表情,萧远怎么会猜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本王会那么草率吗?本王的一个朋友,是神医容天的唯一弟子。” “所以,你的朋友自然认识容天的女儿。”贺文竹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叶静璇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一些话了。 “我说,王爷,既然你不打算去看看芊芊,那么妾身就带着元儿去了,”叶静璇对着萧远微施一礼,说道,“妾身的救命恩人就暂且交给王爷你照顾,妾身不希望在妾身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有一点点闪失。”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笑了,说道:“去吧,去看看芊芊的状况如何,还有,既然她醒了,那么你哥哥,也不能闲着了。” “这点,妾身明白的,妾身告退。”叶静璇看了萧远一眼,这么说道。 随后,叶静璇就带着流云和萧安元走了。 王妃殿内,仅仅剩下了萧远和贺文竹、司夜三人。 “司夜,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和这位贺公子出去。”萧远看着司夜,说道。 虽然司夜十分疑惑,但是司夜还是没说什么,就在这里站定了。 萧远看了贺文竹一眼,说道:“贺公子,请吧。” 贺文竹看着萧远,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跟着萧远走了出去。 萧远将贺文竹带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 “你救了我的王妃,并且,目前看来,你对我这个王府还有用处,”萧远看着贺文竹,笑道,“我并不待见你,所以,作为报答,你若愿意在王府住下来也是无妨的,毕竟,这王府,有叶静璇的一半。” “我是去是留,这要看叶静璇的安排,你虽然是萧王,可是对于这点,也是无权过问的。”贺文竹挑了挑眉毛,看着萧远,笑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笑着,说道:“那好,你就在王府里头呆着吧,毕竟你这么一个武力,却也可以保护她。” 其实,萧远这样的话十分不尊敬人了,但是,贺文竹却没跟萧远计较。 “好,你让我留下,那我就暂时留下,不过,是为了帮人帮到底罢了。”贺文竹这么说。 萧远便也没再说什么。 说起来,在叶静璇离开的这十天里,萧远底下的人,到底还是查出了一些关于萧灏的蛛丝马迹,再加上这几日在京中散布的消息,虽然皇后有压制,可是,这种事情一旦流出,就再也无法停止了。 因此,就有人来跟萧远汇报了。 而这个时候,东宫太子府内,萧灏还是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太子殿下。”志成看着萧灏,想要说什么。 萧灏摇了摇头,说道:“皇后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她,果真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对于这点,志成十分开心了,就是在这几日里,他彻底找到了萧灏下毒的证据和萧灏与皇后传递的信件,觉得是时候悄悄回到萧王府告诉萧远了。 “太子殿下,虽然说之前属下也觉得是皇后娘娘做母亲担心您,可是如今,这――属下真的不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志成看着萧灏,说道。 原本决定强压怒火的萧灏,这个时候又气了,他说:“我也觉得皇后不配!” 这个结果正是志成想要的。 “是啊,但是如今皇后娘娘把持朝政,殿下您又能做什么呢?”志成看着萧灏,这么问道。 这样问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萧灏觉得,皇后为了压制他,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权利。 萧灏想到如今,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和皇后闹翻了,就觉得很生气。 那些人,如今一个个看着皇后把持朝政,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一个个紧紧地贴着皇后。 他们算什么东西? 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 萧灏越想越气,他说:“不能这个样子下去了,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对付皇后!” “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了,”志成劝道,“就算殿下您想要扳倒皇后,可是,如今还不是下手的最佳时机,请殿下,再等一等吧。” 这点,萧灏自然知道,他微微颔首,便低下了头。 谁知道,当天下午,就传来了,志成被皇后派来的刺客杀死的消息。 萧灏听闻此事,派人将志成好好安葬了,就摇了摇头。 “皇后啊皇后,好一个皇后!”萧灏拍着自己的桌子,冷笑着,说道。 “你是见不得我有哪怕一个心腹啊!”萧灏摇了摇头,说着。 他思虑着,是时候,对皇后下手了。 而与此同时,容雨已经配好了解药,这一次,萧远跟着容雨一起悄悄入了宫。 二人顺利救醒了皇帝,并且把一切都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到萧灏和皇后做的那些混账事情,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们,还真是把天黎国的脸都丢光了!”皇帝看着殿外,这么说着。 虽然说,这个时候,萧远觉得是开心的,可是容雨心里却有话要说,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开口罢了。 “来人!”皇帝浑厚的声音从天子殿中传出,这可把外面的人惊着了。 皇帝立刻吩咐了人去把尚北和樱贵妃放了,并且让樱贵妃立刻回到嘤咛宫,也派人去把皇后和萧灏叫来。 趁着这个间隙,萧远把自己收集的证据全部呈给了皇帝,并且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他说:“朕老了,可是朕还不至于眼瞎!皇后和萧灏做了这件事情,难为还有你想着朕。” “其实,若是没有静璇的帮助,如今父皇您也是还只能躺着的。”萧远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说:“朕知道,你和你的王妃感情很好,对了,芊芊呢?” 一想到萧芊芊,萧远就摇了摇头,他让容雨把这些事情告诉了皇帝。 “混账!他们居然也敢对芊芊下手!”皇帝失望极了,他这么说道。 毕竟,萧芊芊是他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宝贝女儿,皇后就那么对待她,皇帝觉得,这件事情甚至比皇后和萧灏害自己还要令他生气。 因为,他是皇帝,皇后和萧灏害他,是为了权利,可是,他们有什么理由害萧芊芊? 这个时候,萧远将萧芊芊和叶玄天早已相爱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朕的女儿,朕的女儿所爱之人,却要娶别人为妻,这可真是讽刺!”皇帝摇了摇头,说道。 萧远看着皇帝,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叶静璇怔住了。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所谓心思 似乎,这些事,她经历过…… 但叶静璇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 没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萧远轻轻地拍着皇帝的背,说道:“好在,如今芊芊在叶府里头,叶玄天也没有怎么多看几眼柳如烟,而且,静璇也去看了芊芊。” “嗯,你办事最稳妥了,这之后,你就做天黎国的太子吧,换作了旁人,谁朕都是不放心的。”皇帝也拍了拍萧远的肩膀,说道。 萧远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皇后和萧灏都到了。 他们惊恐地看着皇帝。 “怎么,朕醒了,你们就是这个样子?”皇帝冷笑着看着皇后和萧灏,问道。 “这一切,都是皇后让儿臣做的,儿臣,知错了!”萧灏连忙给皇帝磕头,他这么说。 皇后听到萧灏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而这之后,画面飞速跳转着。 “那就好。”木贵妃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随后,尚北立刻对江古韵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在包扎的时候,江古韵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声音,尚北蹙起了眉头。 “我没事我没事。”注意到了尚北蹙起来的眉头,江古韵连忙说道。 因着此时叶静璇让二人在后殿,所以,叶静璇也就没看到这一幕。 而尚北听到了江古韵这样的话,他摇了摇头,说道:“你没事?你怕是,没了命在你眼里才叫做有事吗?”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我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啊,”江古韵说道,“我,就没想到啊。” 看着江古韵这个纯良无辜的样子,尚北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没办法说你了。” 江古韵低下了头。 她,其实也觉得没什么,只是这些伤口罢了,哪就有那么娇气了? 虽然说,此时尚北就在她的身边,就让江古韵觉得自己还是很娇气的。 “不严重了,不过是一些小伤口罢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受什么伤,何必这样呢。”江古韵看着尚北,这样说道。 听到江古韵倔强的话,尚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她是这样子了,那他就没必要跟她说什么,好好照顾她就是了。 “以前我不在你的身边,现在我既然来到你的身边了,我必须过问这些事情,你再也不是那个受了伤,也没有人担心的人了。”尚北轻轻地摸了摸江古韵的头,说道。 江古韵微微颔首。 江古韵记住了,今天,这个男子在自己面前,告诉她,自己在不是一个受伤也没有人担心的人了。 所以,江古韵决定这话她一定要好好记着。 毕竟,这是尚北给她的第一个诺言。 江古韵没再说什么,室内,格外地安静。 等到给江古韵处理好了伤口,皇帝就到了。 他听闻叶诗岚来到了皇宫中,就气极了。 特别是,叶诗岚居然还要妄图伤害叶静璇,这件事情,真的就是在挑战皇帝的威严了。 所以,皇帝是十分生气的。 他看到了叶静璇在和木贵妃谈着,走了进来。 “陛下――”“父皇――”木贵妃和叶静璇看到皇帝,纷纷行礼,这么说道。 皇帝看到二人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说道:“都起来吧,木贵妃身怀有孕,可不能跪着,太子妃,太子那么心疼你,朕又怎么能让你跪呢?对了,受伤的那个太子侍妾呢?” “在后殿,尚北医生处理着呢。”叶静璇站了起来,说道。 皇帝颔首,说道:“对了,朕这一次,也算是亏待了尚北医生呢,要给他一些补偿才是。” “那,臣妇让人去把他叫来。”叶静璇看着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表示同意。 故而,叶静璇就让人去叫了尚北来。 尚北听到这话,笑了笑,跟着走了出去,他叮嘱江古韵好好歇着。 皇帝看到了尚北,微微颔首。 皇帝扶起了尚北,他说:“你也是救了朕的人,不必多礼。” “此番,也算是多亏你了,想要什么礼?”皇帝直接问道。 尚北也想到皇帝是要赏赐自己,可是没想到皇帝居然就这么直接问出口了。 尚北有些愣住了。 看到尚北这个样子,皇帝笑了。 “怎么?惊讶吗?”皇帝问道。 尚北连连摇了摇头,他说:“不是,草民原本以为,陛下应当谢的人,是草民的师妹,容雨,才对。”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摇了摇头,他说:“可惜容雨姑娘说了,她的赏赐,是要向太子要的,所以,你必须要个赏赐。” “不要物件要个封号可以吗?”尚北看着皇帝,问道。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笑了。 “你倒是和你师妹不一样。”皇帝这么说。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师妹不必担心娶妻养家的问题,可草民还想娶妻养家呢。” “那就看你了,想要个什么职位也可以。”皇帝笑着,说道。 “草民斗胆,向陛下要一个翰林院医学士的位子,可好?”尚北问道。 翰林院医学士,并不是什么有实权的位置,虽然说,位子挺高,可那,也只是俸禄多罢了,旁的,几乎是什么也没有的。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笑了笑,他说:“你却是个聪明人,这翰林院医学士的位子,还空着,依朕看,就你了,不过,你在这个位子,可是会屈才了?” “臣,多谢陛下。”尚北对着皇帝作揖,说道,“这个位子不会屈才,它是个闲职,而臣,也是个松散的人。” 尚北这样的话,让皇帝大笑,他说:“好好好,远儿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能人!” “还有,朕觉着,也亏欠了远儿这个妾室,不若给她些物件。”皇帝继续说道。 此时,叶静璇看了一眼尚北。 尚北看着叶静璇,笑了笑,无妨的,如今没什么事情,他不担心什么的。 毕竟,尚北也知道到如今,江古韵暂时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的身边。 “嗯,那,臣妇去叫人请她来?”叶静璇看着皇帝,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她既然是你家的妾室,那么,就由你来选吧。”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这――臣妇并不是十分了解她的喜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木贵妃却笑了,她说:“陛下,臣妾却是以为,太子妃是怕了她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您说了她呢!” 木贵妃的话,引得皇帝发笑,他说:“那好,你眼光最好了,就由你选吧。” “陛下说了?”木贵妃抬起眼睛,问道。 皇帝颔首,说道:“朕说了。” “那好,就要之前陛下跟臣妾说过的水晶琉璃雕花大瓶一对,给那妾室,做个摆设。”木贵妃说,“还有,如今太子妃和太子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子,陛下不也给点贺礼吗?” “你可真是,明摆着要搬空朕的库房啊!”皇帝笑了,说道。 “陛下舍不得吗?”木贵妃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他说:“好好好,朕一会儿就让人拿水晶瓶子去。” “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赏赐呢?”木贵妃问道,“臣妾觉得他们不好自己向陛下要礼的,臣妾一并替她们要了吧。” 听到木贵妃的话,叶静璇连忙摇头,她说:“不必了不必了,多谢贵妃娘娘好意,可是,臣妇和太子已经曾经从陛下这里得到了太多的赏赐了,这一回,怎么好意思再向陛下要呢。” “既然是木贵妃要为你们讨赏赐,那么,朕除了给也没有办法了,这点东西,朕也不缺,那么,木贵妃要为太子和太子妃要什么呢。”皇帝看着木贵妃,问道。 木贵妃闭上了眼睛,她说:“臣妾想起,陛下曾经说过,您的书房里头,有极好的红石砚台,这砚台,就给了太子吧,还有,没个一千两白银,三百两黄金,是说不过去的。” “臣妾却不知道陛下还藏了什么首饰布料,那就留下臣妾和宫中姐妹的份额,以及臣妾腹中这个小公主的份额,尽数给了太子妃吧。”木贵妃继续说道。 木贵妃话音刚落,皇帝就笑了,他说:“好啊,你可是算计着朕的东西了,那好,朕就依你!” 随后,皇帝就立刻让人拿了东西,赏了这几人,又写了委任状,给了尚北。 此时,叶静璇却笑了,她说:“臣妇此时,是要谢父皇赏赐,还是谢娘娘啊?” “不必谢了,带着你家妾室,回去吧!”皇帝说道。 故而,叶静璇就行礼告退了。 尚北也走了。 二人去接了江古韵,便一同回去了。 萧远看到尾随着叶静璇一行人 而来的礼物,愣住了。 “这是――?”萧远觉得奇怪极了。 “父皇赏赐下来的,”叶静璇笑着,说道,“当然,是木贵妃要帮我讨赏赐的,不信,你问问尚北。” 说罢,叶静璇就走了。 萧远愣住了,他转眼就看到了抱着江古韵的尚北,摇了摇头,走上去,说道:“尚北你和江古韵好歹收敛一点,这里还是我的府邸呢!”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进展 在朦胧之中,叶静璇并不知道一切事情。 而萧远那边,还在赶着路。 路上,二人交替着进行赶路,十二天后的夜晚,二人终于赶到了极北苦寒之地,而此时,二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萧远,和贺文竹去睡了。 他看到了许多…… 听到环惠的话,樱贵人微微颔首,她说:“罢了罢了,走吧,去给皇后请安。” 若是在皇后面前多多转悠,皇后必然会按耐不住的吧。 樱贵人这样想着,便带着环惠去了皇后的宫殿。 思柔站在皇后身侧,皇后静静地看着樱贵人。 此时,殿内仅仅只有樱贵人和皇后,思柔,以及环惠四人。 这个时候,皇后瞪大了眼睛。 只见樱贵人抓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了皇后面前,在皇后的衣裳上撒了一些粉末,随后樱贵人将一把粉末塞入了自己口中。 就在这个时候,没人能反应过来。 樱贵人突然倒在了皇后面前,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这话话音刚落,木贵妃便步入了殿内,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皇后娘娘……”木贵妃挑眉走上前看着皇后,冷笑道,“本宫可是看到了,皇后娘娘,你为何要这样伤害她?” 皇后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摇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樱贵人,喃喃道:“我不是,我没有,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思柔,你看到了!” 思柔立刻颔首,喊道:“木贵妃娘娘你误会了啊,是樱贵人自己冲到皇后娘娘这里的!” “胡说,”环惠适时开口大声喊道,“皇后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有哪个母亲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皇后娘娘,您就这样容不下我们贵人吗?皇后娘娘,我们贵人的孩子将来出生,也是您的孩子啊皇后娘娘――!” 这话,尽数落到了前来请安的嫔妃耳中。 众嫔妃走入了皇后殿内,看到了这一幕。 这个时候,樱贵人的下身正有点点红色漏出,樱贵人似乎无力地摊在地上。 “太医!”一个嫔妃大声对外面喊道,“传太医!” 她的婢女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还有,叫陛下过来,”木贵妃走上前轻轻扶住了樱贵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淡淡摇了摇头,说道,“让陛下好好看一看,他选的这个皇后,究竟是怎样的恶毒!” 皇后,根本没有机会去辩驳。 等到太医过来了,皇帝也到了。 他远远瞪了一眼皇后,便匆匆跑去看樱贵人了。 “陛下……”看到皇帝,太远想要行礼。 然而,皇帝摇了摇头,他抬了抬手,示意太医不必多礼。 随后,皇帝立刻走上前握住了樱贵人的手,问道:“你可还好?” 樱贵人拼着自己的力气微微颔首。 皇帝看向了太医。 太医叹了口气,说道:“微臣无能,这个孩子,保不住了,但是樱贵人还年轻,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这话,十分沉重。 樱贵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她叫道:“陛下……” 泪珠挂在眼边。 皇帝伸出手抹去了樱贵人的眼泪,他安慰道:“别怕,好好养身子。” 随后皇帝回过头,说道:“来人,抬一副软轿过来,送樱嫔回嘤咛宫。” 樱嫔。 皇后听到了这话。 以往妃嫔升到嫔位以上,皇帝至少会和她商量,可是,如今,就在众多嫔妃的眼皮子下面,皇帝就直接抬了樱贵人的位份,这也太不给她面子了。 甚至可以说,把她作为皇后的全部颜面,都踩在了脚下。 皇后低下了头。 皇帝看了一眼众嫔妃,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与皇后有一些事情要说。” 木贵妃抬眸淡淡一笑,随后她笑道:“是,臣妾告退。” 紧接着,众妃嫔也都纷纷下拜告退。 皇后宫殿的门被关上了。 皇帝抬着眸子看着皇后。 “陛下……”皇后想要解释什么。 然而,皇帝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皇帝重重地打了皇后一巴掌。 皇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皇帝,她的泪水滚落,她喊道:“陛下,你打我!” 但是,皇帝没有怜惜皇后的泪水,他只是伸出了手,又狠狠地在皇后的另一边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痕迹。 “啊!”皇后叫道。 皇帝冷笑着看着她,说道:“皇后,你灭了朕的多少孩子,朕不与你计较,可是这一次你敢伤了樱嫔,你看看你,恶毒成了什么样子,哪里有一国之后的风范!萧灏有你这样的母后,真是……可叹可悲啊!” 这话,是赤裸裸的羞辱。 皇后看着皇帝,她扑上来抓住了皇帝的袖子,摇着头说道:“陛下你听我说,陛下,是樱贵人自己撞上来的,陛下你看看,臣妾的思柔可以为臣妾作证,陛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陛下居然如此不相信臣妾吗?!” 皇帝失望地看着皇后,他甩开了皇后的手,怒道:“够了,皇后,朕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木贵妃告诉朕的那些,可是如今看来,朕早就该相信木贵妃了。” “木氏?”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她重新抓住了皇帝的袖子,喊道,“木氏那个贱人,她肯定是嫉恨我占着正宫之位!陛下你怎么可以相信木氏呢?” 皇帝听到皇后这样的话,充满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看着皇后,说道:“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皇后呢?若不是为了萧灏,朕……” 早就该废了你! 若不是因为萧灏与你的权势,朕怎么会活得如此可悲! “灏儿,陛下还肯跟臣妾提起灏儿!”皇后抬起眼睛看着皇帝,说道,“陛下的心太偏了,陛下有多久不曾关心过灏儿了,反而给萧远刺下庶妃,陛下,究竟是要干什么?” 皇后这样的话,真正激怒了皇帝。 皇帝冷笑着,他伸出手抬起皇后的下巴,说道:“你为何不想想萧何和萧远的母妃?他们被你逼得远离京城,萧远一个人在京城里支撑着,还要防着你和萧灏的明枪暗箭,你还好意思跟朕说朕不关心萧灏?皇后啊皇后,你,太贪心了。” 皇后看着皇帝,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她说道:“陛下,萧远的母妃不过是一个下等人罢了,她怎么可以威胁到臣妾的地位啊,陛下,这件事情,是历朝历代都不允许发生的。” 这话,是把错误归结到了皇帝身上了。 皇帝蹙着眉头,他瞪着皇后,立刻又想到了萧芊芊。 “好,萧何与萧远的母妃,朕暂且不说,”皇帝上前几步逼着皇后,他冷冷地说道,“你看一看,芊芊的母妃!” 芊芊的母妃! 皇后心中警钟大作。 怎么会?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不,这不可能! 皇帝一定是在诈她!那件事情她做的那样隐蔽,再说,最终皇帝还不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吗,反而是便宜了萧芊芊的母妃那个贱人。 那样的死法,那样的墓葬,可真是让萧芊芊的母妃一路走得很好啊! 皇后没有发现皇帝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自然也就想不到这件事皇帝早就开始怀疑她了。 等到皇后回过神来,便发现皇帝正冷冷地瞧着她。 “陛下在说什么?”皇后假装迷茫地看着皇帝,问道,“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萧芊芊的母妃是怎样的啊……” “别给朕装了!”皇帝怒道,他拧住皇后的脖子,说道,“你做了多少事情朕全部都忍了下来了,可是,这一次,朕是真的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包容你了!” 皇后看着皇帝,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在你的宫殿呆着反思去吧!朕的后宫,不缺你这一个管理的人!”皇帝说罢,放下了皇后,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绝望地喊了一声:“不――陛下,不要走――!” 可是,皇帝离去的身影是那样决绝。 等到走出了皇后寝宫,皇帝便命令道:“让朕的影卫守着这里,不许皇后出去,这里没用的宫女太监全部赶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让木贵妃暂代后宫事务,记得让皇后交出凤印来!” 有人应了一声是。 大家便都知道,皇后倒了。 可是,萧灏还没倒。 就算这件事情让皇后被皇帝所厌恶,但是作为皇后的亲生儿子的太子萧灏的位子没有丝毫动摇。 也就是说,若是皇帝死了,太子萧灏继位,那个时候若是当今皇后还活着,那么,当今皇后还是会东山再起的。 众人开始衡量了起来。 然而皇帝可管不了所有人心中的打算,他大步走到了嘤咛宫。 远远地,皇帝就能听到樱嫔的哭泣声。 “樱琴!”皇帝大喊着跑入了嘤咛宫内殿。 他看到樱嫔双目空洞地看着天空,想到了原本活泼的,充满生机的樱嫔。 “樱琴……”皇帝上前握住了樱琴的手。 樱琴看到皇帝,摇了摇头。 皇帝叹了口气,这都是,命。 第三百一十五章 记忆 而叶玄天,正站在太子府惆怅。 如今,柳如烟的孩子没有了,这算是一件遗憾事情。 他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都是最开始的时候,遇到了,柳如烟的时候。 原本他娶柳如烟,只是为了政治利益,而如今,却多了一丝疼惜的意思在里面。 叶玄天觉得,当初,他就不应该娶柳如烟,要不,就不会有这些愧疚了。 礼官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一拜高堂!” 柳如烟有些慌张,然而她牵着的红绸缎告诉她了转向。 故而柳如烟便顺着红绸的方向转过去一拜。 叶承看到叶玄天和柳如烟面对着自己而拜,觉得很高兴,而叶氏也是在笑着。 一拜而起,礼官的声音又响起了:“二拜天地!” 叶玄天和柳如烟转身对着天地而拜。 “夫妻――对拜!”礼官看到叶玄天和柳如烟起身,说道。 随后,柳如烟和叶玄天面对面而拜。 等到柳如烟起身,礼官的声音再度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这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掌声。 柳如烟由喜娘扶着,去了洞房。 而叶玄天照理是要留在这里待客的。 故而,柳如烟便去了喜房。 到了喜房,喜娘便松开了柳如烟,卓情连忙走上来扶住柳如烟,说道:“小姐,可还好吗?” 柳如烟颔首,喜娘便说:“既然如此,大少奶奶,那奴婢便先出去看看大少爷那边了。” 虽然柳如烟不喜欢喜娘叫她为“大少奶奶”,但是柳如烟一想,今日毕竟自己大婚,便也没和喜娘计较了。 故而柳如烟便说道:“嗯,你先出去吧,不必在这里了。” 喜娘得了令,便走了出去。 外面,众人都在灌着叶玄天酒。 叶玄天当然也很给面子的喝下。 如此豪饮让叶承有些担心,他走上前来拦在了叶玄天面前,说道:“今日老夫儿子大婚,你们可莫要这样灌他酒了,老夫觉得你们这样不妥当啊!” 其实众人都知道叶承其实是舍不得众人这样灌叶玄天,但是没人点破。 这个时候,一个公子哥笑着对着叶承说道:“叶伯伯,你可就莫要心疼叶玄天了,虽然他确实是你的嫡子,可是今儿个,不是玄天大婚嘛,我们这一个个从前也都没有多少机会和玄天喝酒,这一次伯伯可不能拦着我们啊!” 叶承见状苦笑,随后叶氏走上前拉住了叶承,说道:“你说你啊,真是,毕竟今日孩子大婚嘛,多喝点也无妨的。” 叶承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年轻人乐呵乐呵吧,我也说不上话了。” “父亲,可莫要这么说啊。”这个时候,叶诗岚走上前看着叶承,笑道。 看到叶诗岚,叶承笑了笑,他说:“你可莫要这样诓为父了,为父都清楚,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好好玩儿去吧!” “父亲~”叶诗岚抬起眼睛看着叶承,说道,“女儿可不是年轻人,女儿也都这么大了啊父亲~” 听到叶诗岚撒娇的口气,叶承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他伸出手想要揉揉叶诗岚的头,然而忽然却觉得不妥,故而他便放下了手。 叶诗岚看到叶承的举动,原本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叶承的眼神时,她也就明白了。 “父亲,是不是前一阵子哥哥回来,母亲去找哥哥麻烦了?”叶诗岚小声地问道。 叶承无奈地颔首,说道:“还是你懂父亲的心思啊,你母亲,唉,越大反而越不明事理了。” 叶诗岚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父亲,兴许母亲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毕竟这么多年来,母亲也不曾为父亲添一个儿子,所以看到哥哥回来才会一时气不过去罢了,这件事情,原本其实也没什么的,都是母亲一时糊涂所致,父亲没必要为了这个跟母亲生气啊。” 叶承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故而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罢了,我也就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好了,你去跟太子殿下说话吧,不必陪着为父。” 说到底,叶诗岚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这一点,叶承当然知道的。 可是,叶诗岚没有这么想着 ,她只是认真地看着叶承,说道:“父亲,莫要说女儿了,太子殿下天天在女儿面前,女儿和他亲近也不急于这一时,然而父亲和女儿却没有多少亲近的机会啊……” 叶承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便说道:“是是是,是为父没想到啊,还是你乖巧。” 叶诗岚笑了笑,开始陪着叶承聊天。 那一边,叶玄天可劲儿地喝着酒,众人看到他这样,便也纷纷端起了酒盅敬叶玄天,说了一些让叶玄天日后多多照拂他们的话语,叶玄天只顾着喝酒,却也没有答应谁。 渐渐地,到了晚上,日已黄昏,这个婚宴也应当散了。 喜房内,柳如烟有些碍不住了。 “好饿……”柳如烟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卓情还是听到了,她走上前,说道:“小姐再忍忍吧,看着这也黄昏了,在等一会儿,叶公子就来了。”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日后,我是大少夫人,而叶玄天,是大少爷,你明白么?” 卓情微微颔首,说道:“是,奴婢明白了,大少夫人,一会儿,大少爷就要来了,请您再等一会儿吧。” 听到卓晴这样的话,柳如烟也就只能自己再等一等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真该听母亲的话好好吃一点点心,现在好了,挨饿的却是我自己啊!” 卓情只是低着头,不明白要说什么。 良久,卓情开口说道:“不如――小、大少夫人,奴婢去先给您端来一盘点心,想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柳如烟怎么听怎么觉得卓晴管自己叫“大少夫人”叫得别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为‘小姐’吧,至于点心,不必端过来,我还能撑住,再说,这样于情于礼都不合乎规矩,就算我是丞相嫡女,也不能这样做的啊。” 卓情想了想,自家小姐讲究就是很多,便也颔首,说道:“嗯,奴婢这就出去催一催姑爷,让他快点。” “唉唉,等等,别走着,”柳如烟叫住了卓情,说道,“你莫要去催他,这样却也显得我太轻浮了,我们还是好好等着吧,也就这一会儿的时间了。” 卓情应了一声“是”。 可是柳如烟和卓情都没想到,叶玄天被人绊住了。 “欸大少爷啊,”一个公子哥拽住了叶玄天的袖子,笑嘻嘻地说道,“你看看这,今儿个毕竟是你成婚对吧?” 叶玄天颔首,他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随后那个公子哥便继续开口了,他说:“嗯,既然如此,你就打算这样去洞房吗?” 叶玄天觉得迷茫,莫非,他不能这样去吗? “你可想一想,”那个公子哥继续说道,“这样自己去了,让我们干什么啊?” 听到这里,叶玄天就知道了,他们想要闹洞房。 好啊,那就闹洞房啊!给足柳如烟面子,也让这些人看一看柳如烟是什么模样。 叶玄天笑了笑,他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好啊,那就跟我走啊!” 说罢,西徽走上前来扶住了叶玄天,叶玄天晃晃悠悠地向着喜房而去。 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许多年轻的公子哥们。 到了喜房门口,柳如烟便听到了动静了。 这样大的声音…… 柳如烟自然也想到了是有人闹洞房来了,她不觉得这并不妥,反而认为这是叶玄天的朋友亲人给自己面子。 故而,柳如烟在盖头下面笑了笑,决定要给叶玄天和叶玄天身边的人一个最美的笑容。 她静静地笑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了。 柳如烟的肩膀晃了晃,她有些紧张。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响起:“来都来了,快快快,揭开新娘子的盖头来!” 叶玄天走上了前。 柳如烟从喜头底下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一双脚。 “哗――”叶玄天伸出手,一把拉开了柳如烟的喜头。 柳如烟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众人看到了柳如烟的容颜。 “丞相府的嫡女,果然名不虚传啊。”叶玄天看着柳如烟,说道。 柳如烟抬着头看着叶玄天。 周围发出一阵掌声,随后,一个公子哥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只酒盅还有一壶酒送到叶玄天的面前,笑道:“好了,盖头也揭开了,这交杯酒,总得喝的吧。” 叶玄天颔首接过了一只酒盅,将另一只酒盅递给了柳如烟。 有人为他们斟满了酒,喜娘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走过来指导着叶玄天和柳如烟喝下了交杯酒。 “好!”一个公子哥看到柳如烟和叶玄天喝完了酒盅的酒,笑着鼓掌起来说道。 这一下子就带动了许多人,室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个时候,天色也已经晚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寻寻觅觅 话说此时,萧远和贺文竹既然已经到了极北苦寒之地,二人也在梦中度过了一个好晚上。 因此,此时二人自然就不能再耽搁了,毕竟他们已经忽悠过去了12天,这12天里还不知道京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而正如他们所想,京城那边的情况也确实不好,皇帝完全就是靠着对他的相信而支撑着,而也静璇也已经昏迷了,12天。 容雨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此时,萧远和贺文主便在极北苦寒之地寻找起来。 这极北苦寒之地呀,听名字就知道是极冷之处,萧远瑟瑟发抖着,而且周围还基本没有什么人。 “过来一些。”贺文竹看着发抖的萧远,摇了摇头,用自己的内力一掌拍下了萧远身上。 萧远立刻觉得似乎是温暖的,许多呢。 然后他感激的对贺文竹抱拳,贺文竹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随后二人就各自分头去找药材,他们一共要找的有五种药材。 这五种药材,基本都是萧远没有见过的药材,萧远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原先觉得自己见多识广,那不过是天地的一角罢了。 兴许是上天垂怜,没过多久,萧远就看到了其中的一种药材,她把那种药材摘了下来,可是下一秒,那药材就在他的手中没有了。 萧远愣住了,他立刻喊了贺文竹过来,贺文竹看到那个药材生长的地方,摇了摇头,他说:“这个药材是不允许你去拿手碰的好,在这里还有几株嗯,我这里有个包裹,不如借着这个包裹把它摘下来,然后放在包裹里,你放心,既然容雨感让我们来采这些药材,这个药材他肯定都是能保证我们能平安带回去的。”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这才微微颔首,原来他以前知道的东西真的是太少了。 等摘下这一味药材之后,他们还缺的就是四种药材了。 然而,上天只垂怜的他们这一次,他们在茫茫的雪原中找了一天之后,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这个时候萧远的心有些慌了,他看着贺文竹,问道:“我们这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进展,虽然说容雨姑娘说那些药材都在这极北苦海之地,可是这极北苦寒之地如此之大,我们该从何去找呢?”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就知道萧远是慌了,毕竟萧远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实。 贺文竹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心好自己跟来了,不然萧远一个人肯定是会放弃的。 贺文竹看着萧远摇摇头,他说:“萧远,你要相信我们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这些你总不可能已经来了,却要放弃吧。”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微微颔首。 他们如今已经来了,既然已经来了,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呢,萧远摇了摇头。 为了救叶静璇,他已经放弃了多少事情,事到如今,他们既然已经到了,他就不能放弃,因为机会就在眼前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选择放弃的话,那么叶静璇真的就没有什么机会可以醒来了,叶静璇是他最心爱的人,他不会让叶静璇不能醒来的。 “你说的对,你说的很有道理。”萧远看见贺文竹笑了,说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贺文竹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萧远已经重新燃起了信心,于是他便微微颔首,轻轻笑了。 “好,今晚我们在哪里休息呢,我看那边似乎是有个山洞。”贺文竹拍了拍萧远的肩膀,这么说道。 顺着贺文竹手指的方向看去,萧远微微颔首。 那里确实是有个山洞,看起来也能容纳下他们两个人,因此萧远就决定今晚他就和贺文竹住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 翌日,他们还是要继续寻找药材的。 随后,萧远就和贺文竹走进去。 因此二人,就在山洞里度过了一个凌冽的夜晚。 翌日晨,萧远睁开眼睛,看到贺文竹站在他面前。 他笑了笑,然后萧远看到贺文竹手中有是一块儿鸟肉。 “你从哪里整来的这东西呀。”萧远看见贺文竹问的。 他并不认为极北苦寒之地,哪还有能有什么飞禽,所以,这么一块新鲜的肉到底是哪儿来的? 贺文竹看着萧远摇摇头,萧远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啊,他跟萧远解释了,即使是在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一种特殊的鸟类的。 听着贺文竹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之前知道的真是太少了,所以萧远便和贺文竹继续寻找起来。 果然是上天垂怜,贺文竹和萧远立刻发现另一味药材,现在就只剩下三味药材了。 “这两味药材可真让我们好找啊,哎,我也不知道剩下三味药材究竟能不能找到。”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贺文竹摇了摇头,他看着萧远,说道:“我们怎么可能找不到这些药材呢?你看,那边是什么,我们不如过去看看吧,把这极北苦寒之地,就算是跑遍,我也一定要扯到这些药材,毕竟叶静璇是我们一起要救的人,你也不可能愿意看着他就这么混下去吧,我知道你和我有一样的心思。”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萧远微微颔首。 没错,贺文竹说的有道理,就算是把这极北苦寒之地跑遍,他也是一定要找到那些药材的。 但是现在已经14天过去了14天,今天是第14天的早上,萧远真的不知道京城那边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 萧远时时刻刻心中都是记挂着叶静璇的。 然而贺文竹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在想起叶静璇的时候,他难免会想到叶静璇的这个奇怪的医师罢了。 这个时候 萧远并不知道贺文主的心思,贺文竹当然也就不知道萧远对叶静璇的那一份记挂。 顺着贺文竹指的方向看去,二人一起走上去,二人发现这果然是他们要找到第三味药材。 萧远笑了笑,他说:“这可真的是上天垂怜,不过是这么一小会时间,我们就找到了两位药材,如今我们还只剩两位药材要找了。” “说起来为什么叶静璇会昏迷,这件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吧。”贺文竹看着这个样子的萧远,轻轻笑了笑,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摇摇头,贺文竹这是在责怪他。 也是,贺文竹本该责怪他的。 他觉得如果叶静璇跟着贺文竹走的话,贺文竹至少会保证叶静璇的生命安全。 而自己虽然能给叶静璇许多荣华富贵,但是如今这个时候京城中还是有很多危险的。 此时的萧远,心中似乎有些放弃了。 但是,萧远一想到叶静璇坚定的站在这一自己这一边的时候,就觉得他不能放弃,毕竟萧远是如今天黎国的太子。 作为天黎国的太子,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太子妃给别人跑呢。 再加上叶静璇和他以前的那些种种情绪,萧远觉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留住叶静璇。 叶静璇必须得站在他身边的,别说是如今不能让太子妃跑了,就算是论起他们以往的情义,再加上叶静璇嫁的人是他,叶静璇也要留在他身边。 叶静璇,绝对不可以跟何文竹走,萧远在心里这么想着。 “贺文竹,我知道你真的很喜欢叶静璇,我也知道你对静璇她的情意,我更知道你们在路上朝夕相处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你肯定也帮助她很多,甚至抱过她,可惜我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因为她始终都是我萧远的妃子,是我萧远唯一的正妻,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中间帮助过他的人罢了。”萧远看着贺文竹,郑重的说到。 听到萧远这些话,贺文竹摇了摇头,其实贺文竹此时已经看的很开了。 他在想,无论后来叶静璇成什么样,无论叶静璇跟他走与不走,再加上无论萧远给不给他这个机会,贺文竹都觉得自己这一生有过这么一次深爱,也就值得了。 所以贺文竹摇了摇头,他看着萧远,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如今这个时候,并不是你我谈这些爱恨纠葛的时候,我们还是尽快采药吧。”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萧远的心里其实有些不安定的。 毕竟他以为贺文竹这样的话就是说明,贺文竹不会放弃的。 萧远觉得,他觉得贺文竹还是动机不纯的。 可是,这个时候,萧远除了和贺文竹一起采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以说,萧远在此时此刻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将来贺文竹要怎么样打动叶静璇,他都一定会努力留住叶静璇,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妃子跟别人跑了。 再加上,叶静璇是自己的正妻,他作为一国太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正妻离开自己。 “现在确实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我觉得这样的话对于你来说,你是不是会——”萧远看着贺文竹文竹这样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就知道萧远在担心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拍拍萧远的肩头。 随后,贺文竹望向远方,叹了口气。 第三百一十七章 驾崩 见到贺文竹这个样子,萧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因此,二人继续就在这么茫茫雪原之中寻找起来。 兴许,真的是所谓的上天垂怜吧,二人居然在这一个下午之内找到了剩下的所有药材,对此,萧远是惊喜不已。 他对贺文竹说:“这些药材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那不然呢,你看看这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走吧,我们路上可千万要保护好这些药材。”贺文竹看着萧远笑了下,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微微颔首。 随后,二人就踏上了归途。 在路上,二人一路说着笑着,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此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了,萧远就和贺文竹说:“此时我们也不该走那么快了。” 因此,贺文竹就跟萧远在这家客栈,暂且歇一歇儿。 京城之中,容雨正看着叶静璇,她说:“我算算,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猜他们现在这个时候也已经踏上归途了。” “你的生命力可真是出乎意料的顽强,居然被下了这样的毒,到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没有解药,我暂时也就只能吊着你的命,不过也就最多20天的样子了,希望他们在途中不要被打劫什么的,不然的话,那你可就惨喽。”容雨看着叶静璇的睡颜,这么笑着,说道。 而没有人知道,容雨这样的话。 此时在皇宫之中,尚北也跟皇帝畅谈着。 “因为我算一算,这个时候他们也该踏上归途了。”尚北看着皇帝,这么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皇帝微微颔首。 他觉得,这个时候,尚北的话是可信的。 为了安慰自己,皇帝就这么想着。 这样的话,他最多再等个十几天,自己的儿子,这天黎国的太子就能回来了。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过了五天之后,萧远和贺文竹虽然没有去的时候那么快,但这个时候他们竟也是走了近乎一半的路程了。 “我们离那里也不远了,最多我想,不过是六天吧。”萧远说道。 “不,我们回去还要经过一片海,我们要经过的这一片海,才是最花费时间的地方。”贺文竹看着萧远,笑道。 萧远猛然想起那里有一片海,然后他立刻检查了包蝈,发现一切完好之后,萧远便微微颔首,不过是一片海罢了,他们大不了不要坐帆船,不如做一艘小船。 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贺文竹之后,就握着看着萧远笑笑,他觉得可行,于是二人就来到这海边找了一片小船,因为他们做小船的话真的是太慢了。 贺文竹用自己的内力驾驶着这条小船,原本需要三天时间度过的这片大海,二人竟然是一天之内就过去了。 可是这样以来,贺文竹的内里就消耗了许多,他觉得有些累了。 感受到贺文竹的疲惫,萧远微微颔首。 他知道,贺文竹这份疲惫,一定是为了尽快的驾驶这条小船才感到疲惫的。 所以,萧远的内心觉得有些愧疚。 因此,萧远看着贺文竹,指了指自己的背,意思是让贺文竹上来。 贺文竹当然知道萧远的意思,而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于是就,趴在了萧远的背上。 萧远也用了自己的一点内力,带着贺文竹狂奔着,二人就这么狂奔着,终于来到了这国门之前。 此时,夜已经深了,因此,萧远就决定他一定要雇一辆马车,为了尽快的能赶到京城。 所以,他在晚上就雇了一辆马车,连夜向着京城赶去。 他将自己的令牌拿出来,当然是一路放行。 而那个车夫也战战兢兢的。 这么一晚上过去,他们终于离京城不算太远了,这个时候萧远决定他要和贺文竹自己去。 毕竟比起马车的速度来说,他们二人的轻功速度,更是更快的。 于是萧远就和贺文竹就一路狂奔着,终于是在日暮的时候赶到了京城。 容雨看到萧灏这个样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他们需要整整一个月才能到的,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一个月。 萧远立刻把所有药材给了容雨,都有立刻就去调配。 然后,他又立刻派人去把这个消息传给皇宫。 皇帝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看着尚北连连颔首,让尚北先出去,让他去把木贵妃他们叫过来。 尚北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去照做了。 然后,等到木贵妃他们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气绝了。 尚北当然也知道皇帝的身体状况,皇帝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只不过是硬撑着的。 但是尚北走进去,却看到了皇帝留下来的遗诏。 众人自然也就看到了皇帝的遗诏,于是他们就立刻把萧远请了过来。 遗诏上说,皇帝要让皇后跟他合葬,因此,萧远就必须赐死皇后。 当然这是萧远愿意做的事情,于是他就立刻拿着皇帝的遗诏去赐死了皇后。 然后又让人把皇帝的皇陵再修缮一番,就将皇帝和皇后一同埋葬进去了。 皇帝的遗诏上,还写着他死后就让萧远不必等什么,立刻让萧远即位。 于是,萧远这个时候就着登基了。 此时京城变化,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朝廷中所有的官员知道的之后,有柳丞相为求自保,便利用着叶玄天是他女婿,然后求到了叶玄天那里。 “女婿啊!”柳丞相来到叶府门前,看着叶玄这么说。 叶玄天看着柳城相这个意思,他就知道如今这个时候,怕是皇帝已经去了啊,皇后那边也已经彻底倒台了。 叶玄天在心里觉得畅快无比,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是熬到了这一天了。 “怎么了?柳丞相,有事进来说,可别站在门口叫别人说是我亏待你呢。”叶玄天这个时候,难免骄傲了一把。 萧远到底还是没有让他失望。 但是如今这个时候,柳丞相势力大,所以柳丞相的势力还是值得一用的。 柳丞相就跟叶玄天这么走了进去了。 柳丞相向叶玄天表达了自己想要支持萧远登记的事情。 叶玄天看着柳丞相,他当然知道了。 到了这个时候,柳丞相除了帮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乎,叶玄天就带着柳丞相去见了萧远。 萧远跟柳丞相谈了之后达成了协议。 但是,这个时候,朝廷之中还是有些动乱的,有些人就并不相信皇帝死后居然是让萧远登基。 但是,大家都知道萧远这个人是太子,除了让他登基也没有旁人了,因此柳丞相在帮助了萧远之后,萧远到底还是顺利的拿下了皇位。 这个时候,众人就开始筹备登基大典了,而此时叶静璇也醒了过来。 萧远回到太子府,把一切都告诉了叶静璇,叶静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萧远居然这么快。 但是,这个时候也由不得叶静璇多想了,过了几天之后就开始登基大典了。 虽然叶静璇和萧远心里都清楚,现在萧远的身上没有太多的权势。 如果这时候登基的话,其实是不是很好的。 但是,一想到一个既然先帝已经死了,他们就必须把先帝留下来的祖业继承下去,不能让有人祸害着大好的天黎国。 叶静璇就和萧远开始着手准备着。 这几天之内,太子府里面也是很热闹的,似乎众人都已经忘记了皇帝已经死的事实。 可是这个时候叶静璇来到了皇宫,她想起了木贵妃。 长春宫内,木贵妃孤寂得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就这么坐在那里。 叶静璇看着她,觉得木贵妃此时的心中一定是无限感伤的。 “贵妃娘娘。”叶静璇唤到。 听到叶静璇的话,木贵妃笑了笑,她走到了叶静璇面前,对着叶静璇竟然微微躬身,是要给叶静璇行礼的意思。 叶静璇怎么可能让木贵妃给自己行礼呢? 她连忙扶起了木贵妃,说道:“贵妃娘娘,请您节哀,您想想您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呢。” 听到叶静璇的话,木贵妃摇摇头。 如今皇帝既然已经去了,那她便有什么,有什么活头了。 叶静璇当然也知道木贵妃此时一定是很绝望的,毕竟木贵妃入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孩子。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虽然说木贵妃有孕了,但是皇帝却去了。 “我如今做这个贵妃,还有什么意义吗?”木贵妃看着叶静璇,说道。 “你的父亲在萧远登基一件事上也帮助了我们很多,所以你以后一定也是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叶静璇这么说道,“再说如今你腹中还有一个孩子,等到将来萧远登基了,你便是木太贵妃这个孩子将来也是福泽不浅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安慰的话,木贵妃微微颔首,以后她自己在深宫之中,好歹身边还有个自己的孩子陪着,这件事便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难为你这个时候还想着我啊,也不枉我当时给你塞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木贵妃看着叶静璇笑笑,说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逃脱 皇帝驾崩。 在这样的时候,宫中自然是十分乱的,这也就让大牢里面看守的人放松了些,毕竟皇帝驾崩,这种事情所有人都得留心。 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原先已经服毒自尽的萧灏居然醒过来了。 当萧灏睁开眼睛看到这里周围一片昏暗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个计策,算是成功了。 萧灏轻轻笑了笑,他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很好很好,他们这一个服毒自尽,骗过了所有人。 已经到了现在,好了,他又听闻父皇死了,这真是一个大好的消息,紧接着萧灏就收拾收拾,带着自己最亲密的部下离开了这里。 萧灏离开了天黎国,他去了邻国,这个国家叫做怪禾国。 原先,萧灏是认识这个国家的太子的,甚至他们之间还有一定的交情,于是萧灏就去找到了这个太子。 这个国家的太子呢,叫做河西之。 说起来,萧灏跟他认识还是有一段故事的。 萧灏原先离开自己的天黎国,去外国游玩儿的时候,一次的摔下了悬崖,所有的部下都不见了,萧灏很慌,当时就遇到了河西之。 河西之救了他。 毕竟是河西之救了他,所以萧灏觉得这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他想要感谢河西之,于是就问河西之的名字,但是河西之这却没有告诉他。 然后这一段就过去了,一直到萧灏去来访着怪禾国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河西之。 二人才知道原来彼此双方的身份都是这样高贵,于是萧灏就跟河西之成了好朋友。 这是之前他放在京城之中那个巫师,也是河西之借给他用的,现在那个巫师已经回到了怪禾国,萧灏见到了河西之。 河西之轻轻笑了笑,河西之看着萧灏这个落魄的样子,他轻轻开口说道:“我可是听完了你们天黎国,如今的情况,你败落了,太子之位也交给了别人,你真的甘心吗?” “我怎么可能甘心呢,说起来,我在想,如今我沿途也听说我的母后都被萧远那个混帐给杀死了,而父皇也不过是因为母后的心情才杀死的,我完全就是一个无辜的,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从太子之位被撤下来。”萧灏看着河西之,这么说道。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笑了笑,河西之怎么会不知道萧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但是,河西之觉得萧灏这样的人正昊他的胃口,他轻轻笑了,说道:“笑话,萧灏毕竟当初是我救了你,我也不可能让你就这么死下去,所以,你必须现在站起来,要么拿起你手中的刀去杀了萧远,重新夺回你的皇位,要么你就死在我面前,你选哪一个?” “我选择拿起手中的刀去杀了萧远,夺回属于我的皇位。”萧灏认真的看着河西之,这么说道。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满意的笑了笑,他微微颔首,随后带着萧灏去了一间密室,他的密室中跟萧灏畅谈。 最终谈成的结果,就是萧灏暂时留在怪禾国,河西之给萧灏足以安全的地方,在这些年里萧灏必须努力的磨练自己的武力,然后趁月黑风高夜去取了萧远的性命。 这样的结果,萧灏和河西之都十分满意,因为二人彼此双方都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是什么朋友的关系,而是利益的关系,萧灏已经答应如果将来自己夺回了皇位,那么将会给河西之五座城池作为报答。 “可是那么多年的时间,百姓们早都已经该忘了我了。如果这个时间萧远就登上皇位的话,大家一定会进入他。所以我想,不如尽快就好。”尽管臣觉得河西之的方法十分靠谱,可是他还担心这样的情况,他看着河西之,这么说道。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叹了口气,河西之也想着也确实,如果这么多年来,要给萧灏那么多磨炼的时间,他得投入多少精力和人力,而他这边怪禾国也不是很安宁,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照顾着萧灏。 因此,河西之绝定距向自己的父皇禀报此事。 当晚,河西之就带着萧灏去见了怪何国的皇帝,怪何国的皇帝看着萧灏,他觉得萧灏这个样子是他喜欢的男孩儿的样子。 他微微颔首,支持了自己儿子的做法,于是它们就立刻去练兵整顿。 “多谢了!”萧灏当时就对着怪禾国的皇帝下拜,这么说着。 但是,河西之看着萧灏却觉得不甘生,如果将来萧灏,若是夺回了天黎国的皇位,若是又不肯给他,该说的城池,该怎么办呢? 河西之这么想着,但是他看着萧灏这样怎样,无论如何,他目前帮助萧灏也无所谓,将来都是萧灏翻脸不认人,他到时候去灭了天黎国也是可以的。 这么打算着,河西之就跟着萧灏去练兵了。 但是这两个人都忘了一个问题,早些年萧远就被称为说是天黎国的战神,他们二人,如今居然想带兵去打萧远,那可真是在做梦了。 皇帝驾崩的第二日,举国都在为皇帝的去世而惋惜着,而此时,萧灏却单单只是为了自己的母后之死而微有些难过。 “怎么了,你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你别忘了我们过两三天,可是要去攻打天黎国的,那里的寸寸江山,寸寸土地,那里是你的母国,你必须把他的夺回来,不能让他这么就毁在萧远手上,不是吗?”河西之看着小号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说道。 萧灏叹了口气,他看着河西之,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母后在自己父皇面前那样针对字的样子。 他瞬间就觉得皇后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但是既然刚才自己在那里惋惜,那么他就装下去好了。 “没什么,只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死后居然还让母后跟他合葬,于是悄远大人就次次母后,我可真不明白这究竟是消炎自己添的职业,还是父皇说的,这就让别人无法考证了。”小红看着河西是这么说的,听到消耗的话,河西只有有些惊讶,但看的消耗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原来相远和母皇后没有那么和气啊,他又要逃怎么样怎么样都好吧。 “无所谓的,就算是黄河死了,将来你也可以吹风,它到时候你去亲手杀了小院,把它的妻子已送到这军营中,给大家看一看,你觉得这是不是最好的报复方法,尽管他啥了你的母后,可是我却记得她是不是有个母飞和他的弟弟远在封地,到时候,你还怕没办法折磨他吗?”河西之看着萧灏,说道。 萧灏觉得河西之说的很有道理嘞,他之前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萧灏微微笑笑,他看着河西之,开口说道:“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了,我都明白的,这两天加紧练兵,我也需要到时候亲自对阵肖元,我就不信了,他一个数字能翻出来,什么风浪来浙江来天立国的黄伟,除了是我的,也不能是其他人的,你放心,你今日帮我的我全都记在心里。” “我也确信他翻不出什么风了来,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与过于轻敌了,毕竟她当初似乎还是到处南征北战的我,还记得当初的情况,当时好像是,天立国先调起来的,这件事我们国情调起来的呢?我也记不清楚了,左不过当时是因为他的蛮力,而让我们和谈的。”河西之看着萧灏这样劝告着。 萧灏微微颔首,他当然也知道萧远的武力高强,但是这就并不代表他一定打不过萧远,当初自己没有出去征战,只不过是因为父皇心疼自己,才让萧远去征战罢了。 萧灏这么想着,他觉得无论怎么样萧远都是打不过自己的。 于是这几日,萧灏就跟河西之抓紧着,而另一遍大臣都劝着萧远尽快登机,可是萧远却因为心疼父皇的死,他决定三年后再登基。 不过现在,萧远是暂替皇帝监国罢了。 因为这样微妙的局势,所以所有人都是兢兢业业的,没有人敢对萧远如今的执政说半个不字,除了远在异国他乡的萧灏。 萧灏就站在河西之身边,他看着河西之叹了口气,说道:“要不要几天我们就要去攻打天黎国了,那里到底是我的母国,你我还要对那里的百姓稍微仁慈一些,不然将来就是我登基,想来大家心里都会不服气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无论你对那些百姓留不留情,你到底还是要踩踏他们的家园,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因为你对他们的留情而感激,因此我觉着到时候无房的。”河西之看着萧灏这样,说道。 听到河西之的话,萧灏愣住了,没错,无论如何,那些百姓似乎也并不会因为自己对他们的留情而在意他一分半点。 “但是其实我也不在意什么的,”萧灏说着,“毕竟他们都是天黎国的子民,他们是天黎国的百姓,我是这天黎国原本正正经经的嫡出太子,所以其实都是无妨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在意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在一天黎国百姓的生存,你将来若是登上了皇位,一定会是个好皇帝。”河西之看着萧灏,这么说着。 但是其实,他并不知道萧灏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河西之明白萧灏他是一个好人,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但其实呢,萧灏确实是忘恩负义的人。 二人经过这两次的练兵,两日之后,萧灏就率领大军去压了天黎国的边境。 这件事情被天黎国之内的萧远知道了,他愣住了,萧灏怎么会还活着呢? “怎么回事?”萧远叫来了了叶玄天,问道,“你不是跟我说萧灏已经死了吗?” “我确实跟你说过这话,但是我怎么会想到萧灏他居然会诈尸啊,这件事情也是我没想到的,若是我能想到的话,我肯定也不会跟你说这样的话呀。”叶玄天看着萧远,这么说道。 萧远当然相信叶玄天的话,毕竟叶玄天,那是自己的好兄弟,而且他和叶玄天也相处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也知道叶玄天的为人,肯定是不会骗自己的,所以萧远就叹了口气。 “无妨的,也许他当时的死只是一个逃脱的计策罢了,只是这件事情早都报告给了父皇,父皇因为这件事情——罢了罢了。”萧远一想到因为萧灏的死,所以气着了皇帝,皇帝的死里面,也有萧灏一半的原因在里面,就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萧灏他知不知道他的父皇死就是因为他,而他如今居然还来大军压境,压在这原本属于他的国土。 萧远觉得,萧灏真是太不明智了。 “那如今他来大军压境,我们也不能就让他这么压境,逼迫着现在变成了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的,他们都知道萧灏原本是天黎国的太子,而你如今登上了太子之位,我想——”叶玄天看着粗这么说道。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远微微颔首,叶玄天说的十分有道理了,萧远叹了口气,他看着叶玄天,说道“:既然他能舍得大军压境,我天黎国那吗,我就能舍得亲手杀了他。” 听到萧远的话,叶玄天愣住了,叶玄天看着萧云,摇了摇头,她觉得萧远的意思是要御驾亲征。 这可是一些大事情啊,如今天黎国出了萧远之外,再没有能顶梁柱的人了,可是嘘却打算去御驾亲征萧灏。 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妥当的做法。 叶玄天就跟萧远,开口说道:“不行,我不同意你绝对不能去御驾亲征。”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远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说到:“不,你不懂这个意义,如果我去亲自杀了他的话,那么他就会一定服软儿,如果不是我去的话,那别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毕竟当初父皇被明闭了双眼的时候,是封了他为太子的。如果这次不是我去亲自上了他的话,那么到底是会留下话柄的,你明白吗?” 尽管现在都这么说的,但是也学你还是觉得选这个做法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夜巡天遥地要套他看着校园,叹了口气,最终也全天忍不住萧远那样的眼神。 叶玄天最终还是说道:“那你去吧,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次万一你战死他乡,虽然说这话是等于像是我照你样,但是我觉得我这话是有可能发生的,你要记得,如果你是这样子想的话,这天黎国的大好基业该给谁呢?” 也许你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了,校园也考虑过这一点,但是这个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看见前天他轻轻笑了笑,他说:“无论如何,这天异国的大好像生活都是不会拱手让给消耗的最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死在战场上的,再说了,消耗那点儿伎俩他还杀不了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才没有担心你呢,我只是担心,若是你死了,我妹妹可该如何是好。”尽管其实也许你是在担心萧远的,但是他却不愿承认,于是他就这样犟嘴。 这萧远听到叶玄天这样的话,他轻轻摇摇头。 也许天对她的情意,她都明白,她也一定会保重自己,不会让叶玄天的人失望。 萧远叹了口气,他于是就立刻人去准备兵马,亲征萧灏。 这件事情被拽进全知道了。叶选铁未销员担心不已,拽进群知道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萧远的消耗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怜悯的,毕竟一下号从太子之位上被撤下来,虽然都是消耗自己做的,但是如果消耗当年没有被皇后这样的人纵容的话,消耗如心,恐怕还是一个不错的好男儿。 也许也选天就去见了肖远,也精选看着校园他了口气,他看着校园,穿着一身战甲,仿佛就是传说中当年四处征战的骁王爷一般,月经前轻轻笑了,他看着肖媛轻轻地拍着笑眼的间,他对校园说到:“你这一去,你可曾想过,这些国的事情要交给谁呀?你对谁放的下心来呢?” 听到叶锦泉的话,校园愣住了,是了,这个问题他也确实没考虑过,校园看着叶静璇摇了摇头,他轻轻笑了笑。 校园摸着眼睛选的头,他说:“能让我放心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那么,你就代替我签国可好?” “你这么一早却把这国是交给我一个弱女子,你觉得我能镇得住那些大臣吗?我可做不到我不一不行,你必须找个另外可靠的人来。”叶健全,看着萧远这么说道。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轻轻笑了,叶子全是花,可真是玩笑呢。 萧远看着叶静璇,开口说道:“什么?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是一个弱女子,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怕是更能扩的如意煮水吧,你这些日子里好好的留在天李国力威那些大臣们,你想怎样就怎样,当然我也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所以才把这些交给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让我一个弱女子,不要辜负你这个未来的皇帝的期望,可真是折煞我了。”叶静璇看着萧远,这么笑道,“不过还请你这位未来的陛下放心,我一定会把天立国管理的好好的,到时候你回来看到的绝对是一个繁华的京城。” “我相信你。”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于是乎,萧远就和叶静璇告别了。 萧远这这一走,叶静璇根本就不知道萧远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是,叶静璇相信萧远是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一定是凯旋而归。 叶静璇就这么守在京城,经常这边叶玄天和尚北等人都在帮着她。 还有时萧远就则是带着10万大军御驾亲征,尽管叶静璇觉得这10万大军似乎得少,但是萧远却对叶静璇说,10万人足够他对付臣那个狗东西了。 叶静璇便信了萧远的话。 萧远走后,叶锦璇一个人留在京中,支持着。 尽管是那些大臣对叶静璇都很不满意,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女子监国,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所有人都担心着叶静璇将来会毁了这天黎国。 然而,这之后叶静璇对着朝廷一系列的改革,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对叶静璇敬佩。 叶静璇虽然只是个女子,但她确实是个女中豪杰,所有人都敬佩她。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叶静璇还是不允许重人管自己叫皇后。 尽管,有些人因为想要靠近叶静璇,管叶静璇叫了皇后,但是这个人却被叶静璇重重的责罚了。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也就知道了叶静璇是个清正廉洁的人。 没有人再敢挑战叶静璇的权威,叶静璇尽管这个时候不是皇后,但是所有人已经把叶静璇在心中,以为了他们将来必然的皇后。 而萧远竟然能有叶静璇这样的好妻子,自然也是一个好皇帝,所有人都相信着萧远一定会能回来,而且是凯旋而归。 把萧灏那个叛徒,那个无能的太子给捉回来。 这一日,萧远可算终于赶到了天黎国的边境,他却跟萧灏的大军对峙。 当这些百姓看到萧远带领的部队,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天黎二字,他们就知道这个人是皇朝里派来救他们的人。 萧远让人去给那些百姓送的食物和衣服,并且一个个挨家挨户的安慰了他们受伤的心灵。 并且跟那些百姓保证自己一定会让抓到萧灏这个叛徒,并且亲手杀了他,以慰藉先帝在天之灵。 “许久真是好久不见啊,我可真没想到,你如今竟然是落魄成了这个样子。”远远的,萧远这么对着萧灏喊到。 萧远一看到远远这张脸,他就觉得恨的无比。 就是因为萧远,所以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如今要交给萧远了。 就是因为萧远这个人,属于他原本那些显赫的身份全都落在了萧远身上。 萧灏对萧远真的是恨到不能自己。 萧灏看着萧远,喊道:“无论如何,到今天,我只要打败你,擒获了你,这天黎国的江山,还是属于我这个正宫嫡子的,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章 血统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萧远轻轻笑了。 正宫嫡子,是啊,萧灏确实是皇后亲生的正宫嫡子。 可是皇后,这个正宫,父皇,他还会承认吗? 萧远远远的看着萧灏,他摇摇头,他看着萧灏,笑着说道:“萧灏,到了这个时候,你真的以为你自己还是正宫嫡子吗?皇后和你联手谋害先帝的事情,在京城中,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你以为谁还会支持你吗?你说是杀了我,那又何妨,你将来登上皇位,还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尽管你身上的血统还真的是我天黎国的,但是你这个皇后她谋害皇帝,那你身上的这份血统,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废话少说,今天就来让你我杀个高下立见!”萧灏喊道。 但是,萧远才不中萧灏这个激将法呢。 他让人鸣了战鼓,立刻有五千精兵杀出去,团团冲着萧灏而去。 然而,这个时候,萧灏退都是来不及了。 萧灏看着萧远,大喊道:萧远,你这个奸诈之人!” “有空这么说,我不如想想你自己要怎么保命吧。”萧远笑了,他指挥着自己的军队作战。 萧灏的大军见萧灏被围,纷纷冲上去保护萧灏。 而萧远也拿起了长刀,在军中杀了起来。 萧灏远远地看到了萧远这样的战姿,他震惊了,他真的没有想到萧远这个站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只见在萧远面前,所有的敌人都被萧远手起刀落,砍下了脑袋。 萧远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水平真的是高超无比了,也难怪当年他在军中磨炼那么久也不是白磨炼的。 这一场战斗,大约莫约杀了整整三个时辰。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却还都没有杀出个政府来,小号觉得暂且退一下,休息一下罢了,她提出了这个想法,河西之派人去问了,于是他们就暂时退了下去。 这边的大圈看到消耗那边退了,他们都纷纷询问校园风,校园追不追,校园却觉得如果自己脊椎上去的话,消耗一定会拍更多的人来,也是萧远摇了摇头。 他也鸣金收兵了。 萧远回到了军中,跟士兵们商议着,可是他却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在京城中的叶静璇。 “王爷,属下以为现在夜巡天和尚北公子都是一把好手,我也为何不让他们来帮助王爷,如果他们来的话,王爷此番是一定可以追着萧灏去的,并且能把萧灏他们杀个精光。”有人这么说着。 听到这人的话,萧远摇了摇头。 不行,无论如何,叶璇天和尚北公子都是一定要留在京城中,帮助叶静璇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放的下心呢? 校园的桃他跟那个人说好了自己的顾忌,那些人听到了,所以这么花也觉得校园也确实是一个正直的人因为担心异地全所以要把上北和一群的留下来,这是一个好办法,因为万一拽进群这个女人货了整个过该怎么办呢?其实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店什么颜色担心这个问题。 虽然萧远并不知道他们担心着这个问题,但是虽然到底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肯定是不欣然叶静璇的。 所以,萧远把尚北和叶玄天留下,其实是很好的选择了。 萧远笑了笑。 当晚,萧远就让人去摸清这里的地形。 谁知,探子没有回来。 这件事情就让萧远很着急。 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属司夜,这一次,校园的这些属相吗?一个个都来了,他们为的不过就是帮助校园摆平消耗这些军队,把了,到现在校园其实还没有摸清消耗到底有多少人,但是现在你肯定肯定的是,这次他们对阵的时候消耗并没有带上所有的人来,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就落荒而逃。 萧远看着司夜,问道:“我派出去的探子不见了,武功高强,如你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找到他,你有这个把握吗?” 司夜看着萧远,微微颔首,他说:“只要是王爷的吩咐,属下一定在所不辞,不过就是找个探子罢了,属下还没那么无能。” 尽管事业都这么说的,可是萧远还是不安心。 萧远看着司夜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探子被萧灏的人抓走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一定要小心着点儿,无论找不到,找到一个探子,你都要记得自己帮我去摸一摸,萧灏那边的底线,也让我做好准备。” 司夜颔首,便离开了大营。 萧远则是在军中分析着。 “我在想,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萧灏也不可能摸清这边的地形,毕竟他原先也就没有离开过京城几次,就算是离开了京城,也从未来过这小变成,所以他对这里的地形也是不熟的,如果我们抢他先一步摸清了这个地形,给他来个奇袭,那么我想她都不想,怕也是会损失不少。”萧远对着军中的人说道。 这军中的将,两位副将分别是华国绍和于虎腾,除此之外,别的都是些小将。 华国绍看着萧远,微微颔首,说道:“王爷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会不会是被萧灏那个狗东西抓到了。” 萧远摇了摇头,他说:“被他抓到了也无妨,总之我现在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找不找得到就是另一回事的,但是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找这个探子,而是摸清自己的历险这个地形,如果能利用的好的话,我想我们一定会很快的抓住萧灏,以为父皇在天之灵。” “我也说的很有道理,暑假等也都明白这一点,但是王爷如今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摸清这里的地形,如果去问当地的百姓的话,我想他们会害怕的话,经过我们现在是天立国的标示,但是他们也不一定有些人……”于虎腾这么说到。 听到于虎腾的话,萧远微微颔首。 的确,若是,萧灏把人安插在了百姓之中的话,萧远确实是没办法知道。 如果到时候得到了一份假的地图,那就没办法了。 “就算我们暂时不能知道这里的地形,但是我还是有一个办法的,当初父皇把天立国所有的地形图都在萧皇宫里藏了一份,这个地形图在哪里?父皇临死前也曾经跟我说过,我也知道,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京城中可以信任的人,比如说我可以找叶璇天来把这里的地形图送来一份。”萧远说着。 这样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于是乎萧远立刻就派人快马加鞭进京城去找了叶玄天。 并且,让叶玄天亲自送来地形图。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马虎不得的。 第二日,萧灏仍然不死心地发起了进攻,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司夜还是没有找回来探子。 不过,司夜去摸了摸周边的地形,并且带来了他对萧灏兵马人数的估计。 “怪禾国不可能这么宠太子,就算这么宠太子也绝对不会把举国的兵力都带来,所以属下以为他们这一次带的兵绝对是没有超过10万的。”司夜跟萧远禀告着。 萧远颔首,说道:“现在前面正在杀着呢,萧灏也不知收敛收敛,他一个人就去干调,我去那么多将士,我在想这一次他可要吃亏喽,现在再派3000精兵去战场上尽量的去剿灭敌方的人,明白吗?而且他们粮草也是个问题,我看哪一日风向好,你派个人去找到他们粮草库,把他的粮草烧了吧。”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如果,如果说许久那边没有了半分粮草的话,那些将士们也会不干的。 想想,到时候他再派几个人穿上那些将士的衣服进去,煽风点火个几句,那么这些兵投降也不远了。 司夜领命,立刻拍了人去。 而在战场之上,萧灏没见到萧远,就觉得没劲极了。 他喊道:“萧远他人呢?他莫不是躲在军营,里不敢出来会会我,他这样的人怎么还配做太子,将来这天黎国的皇位,他还做的了吗?” 没人应答萧灏,他们都知道,萧灏是必死之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在死之前,他随便骂,没有人会在意。 天黎国的将士们看着萧灏,都觉得,萧灏这个人,幸亏是先帝认清了人,没把皇位给他,不然,这天黎国的大好江山,真的是要毁了。 这个时候,萧远派来的精兵到了,他们跟着其他人一鼓作气,逼得萧灏的军队连连后退。 可是,这也不收一件好事情,他们步步紧逼,竟是离萧灏的军营不远了。 这件事,惊动了在军营之中下棋的河西之。 河西之看着远远的尘土飞扬,立刻让军营中近乎一半能用的精兵全都出来去跟萧远的兵他们对阵。 这么一来,二者的军队实力又持平了。 再加上河西之派出来的精兵,都是刚出来的体力还是很强的。 于是渐渐地,萧远这边的军队倒是往后退了些。 这次带军的中将见状,摇了摇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战场 这个中将名唤作蒋成风,他立刻叫了一个小将过来,说道:“这样打下去,对我们不利呀,不如我们先退退,你记得那个,就跟王爷说再过流河旁边三里的地方,埋下埋伏,我们要把人引到那里去等我们转进了山沟,就让他们立刻放箭,让弓箭手准备好。” 这个小士兵一听到蒋成风的话,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小士兵立刻跑了。 蒋成风带兵一边打,一边退,诱敌深入着。 萧远得了消息,立刻让司夜带人去了流河边的山上做了埋伏。 这样一来,这些人跑到浏河边的时候,原本萧灏那边的军队以为他们是要退了,他们一退的话,这边就能获得更大的优势。于是,他们就这么直弄的的追到了刘河边,然后却不知道这里已经做下了十面埋伏。 一来到流河边,蒋成风立刻带着这边的军队冲入了大山中,司夜叫了十个人去接应。 而萧灏的队伍,却被团团围住了。 司夜带几个弓弩手追着他们放箭,放箭之后四下人跑,这个时候司夜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骑兵立刻过去,去将萧灏他们灭个干净。 这么一跑,萧灏他们的士气就被磨去了不少,这一战可谓是大杰他们把喜讯抱回去给萧远,萧远在军营中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兴奋无比,萧远大笑着。 “好好好,萧灏这次到底还是情敌了呀,那就让他好好亲点,让他看一看我们的实力让他看看天黎国皇室正统的实力让她知道这天黎国绝对不可能败坏在她手上。”萧远笑着说道。 为了奖励这些战士们,校园立刻晚上去让人杀鸡宰牛,给这些将什么好吃一顿,然后就亲自叫了蒋乘风过来亲自奖赏他。 蒋成风看着萧远,说道:“这件事情,乃是属下应该做的。” 萧远看着蒋成风,他摇摇头,笑着说道:“无论是不是你应该做的,这一战斗都是因为有你,才让我们告捷,因此我必须奖赏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啦,蒋承峰想来也是,没有什么话可以推辞的,因此他就心安理得的收下来校园的墙上,校园也是笑着,随后她立刻和军中的士兵乐呵去了。 然而在这些乐呵之中,修远去,不免想起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事情。 他想到了如今在京中的贺文竹和叶静璇。 此前——萧远闭上了眼睛。 这一日,贺文竹来到了叶静璇的书房,跟叶静璇一起整理资料的时候,贺文竹看着叶静璇忙碌的侧颜,笑了。 他问:“叶静璇,你知道的吧?” “什么?”叶静璇迷茫地看着贺文竹。 贺文竹笑了,在晨起日光之下,他的笑容那么温暖。 “我心悦你。”贺文竹说。 叶静璇愣住了。 “我想过了很多,虽然如今你是萧王妃,可是,这又如何,我喜欢你,无论你是否嫁过人,”贺文竹说道,“不过,我单单求的,就是一个机会罢了。” 叶静璇还是愣着,她叹了口气,说道:“单单求一个机会?” “是的,我不会使用强硬的手段,因为,那不是明智的做法。”贺文竹说道。 听到贺文竹这样的话,叶静璇笑了。 她说:“可惜,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样吗? 贺文竹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而当晚,萧远和叶静璇撞面时,叶静璇把这件事跟萧远说了。 萧远听到这话十分愤怒,他没有想到以贺文竹居然就这么直接告诉了叶静璇,他知不知道这是给叶静璇多么大的心理包袱。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道:“他在哪里?” 听到萧远这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你要干什么?” 萧远笑了,说道:“你莫要管,我要去见他。” 叶静璇低下了头。 随后,她笑了,她说:“你让流云带你去吧。” 萧远颔首,便走了。 而叶静璇却在原地后悔。 萧远见到了贺文竹,他说:“静璇,已经把一切告诉我了。”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颔首,说道:“是吗?这件事情,我也不是没想到。” “打一架吧。”萧远说。 看着萧远,贺文竹笑了,他说:“我害怕我打了你,叶静璇心疼。” “你能不能打过我,还不一定呢?”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笑了,他说。 故而,萧远就和贺文竹打了起来。 然而,二人交手了好几个回合之后,还没有分出胜负来,这个时候,萧远有些累了。 贺文竹,也是累了。 贺文竹笑了,说道:“看来你我,不相上下啊。” 萧远看着贺文竹,摇了摇头,说道:“但是在静璇眼中,我比你强。” “那倒也是。”贺文竹说道。 二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这样下来,居然天色很晚了。 这个时候,萧远就笑了,说道:“你想要机会?” “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和我,绝对不能伤害叶静璇。”贺文竹说道。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说:“可惜,叶静璇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不在意。”贺文竹说。 萧远沉默了。 而此时,却响起了一阵掌声,随后二人就看到了容雨的身影。 “有趣,可真是有趣极了。”容雨这么说着。 月光之下,容雨的容颜美艳极了。 她原本就是稍微艳丽一些的女子,在月光下,样子正好。 贺文竹愣住了。 见状,萧远笑了,他走到容雨面前,问道:“现在大家也都差不多好了,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在你这白吃白喝白住几年,”容雨说道,“然后继续逍遥去。” “你不嫁人吗,你今年也都十七了吧?”萧远问道。 听到萧远的话,容雨“噗嗤”一声笑了,她说:“嫁人?我不会的。” “没有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吗?”萧远又问。 “没有。”容雨说。 贺文竹就这么站在一边,什么也没说。 萧远又笑了,他说:“既然如此,那——贺文竹如何?”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和容雨同时愣住了。 容雨大笑了一声,她说:“开什么玩笑,贺文竹喜欢你的王妃!” “可是,”萧远说,“我的王妃是我的王妃。” “天黎太子,你——”贺文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萧远又笑了。 而贺文竹,却陷入了和容雨初见的回忆里。 这一夜,萧远到底还是和贺文竹成了好朋友,而容雨,却没有表示什么。 无论如何也挺全的,精装好歹还有和文竹可以托福,但是和文竹进去去追求荣誉去了,虽然想着叶璇定要给自己送来地图来,因为全那边更是孤立无援的拉,他来了,他一定要问问叶璇天依精选过的怎么样,如果业绩全过的有半年不好,他一定要把政务交给其他相信的人,然后把叶静璇接过来,就算这里很危险,但是,他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保护好叶静璇。 毕竟,萧远知道,叶静璇一定是相信着自己的,他知道叶静璇既然这样相信自己,那么他就算是把叶静璇接来了。 之后,就算是接了叶静璇来。 叶静璇的人来看,进了军营中有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帮助自己出谋划策,萧远明白。 叶静璇这样温柔贤惠的人,将来一定是能跟自己做做好一番事业。 萧远这样想着,就安心的等着叶玄天了,而另一边河西之看着萧灏的惨状,河西之顿时感到愤怒不已。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萧灏居然是这样一个无能之辈。 河西之看着萧灏,立刻也就怒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做的事情,我给你这么多兵力,不是让你去祸患我怪何国的兵力的,我是让你去夺回属于你自己的王位,可是这个机会你自己不珍惜,那么怪禾国给你的援助都撤罢了,你说我若是把你捆绑了叫给萧远,萧远怎么着也能给我多少黄金白银的,虽然也不是城池,但也足够我补损失了吧。”河西之看着萧灏,这么生气的说道。 萧灏一听到河西之这样的话,他就慌了。 不行啊,如果怪禾国真的要把他给萧远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于是,萧灏就附庸在河西之的脚下。 他抱着河西之的大腿,说道:“当年是你救了我,如今我有难,你不能不管不顾啊,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你也不能在半途之中就忘记我吧,我答应你,无论你要什么条件,只要你帮我夺回天黎国的皇位,我都答应你。” “真的是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那你这样说,我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呢,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怪禾国在你身上投入的精力已经太多了,这些大军他们战死了,你可又想过他们还有父母家人,你可想过他们的父母会多心疼,而他们就这样为了你而被挥霍,你觉得忍心吗?”河西之看着萧灏,问道。 萧灏怎么会听不懂河西之的话呢?无非就是让萧灏多多补偿给怪禾国一些银两罢了,他觉得没什么做不到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协议 萧灏看着河西之,轻轻的笑了,他开口说道:“你放心,等我夺回了这天黎国的江山,你要什么都可以,别说黄金千两了,到时候就是黄金万两,我也是给的起的。” 对于萧灏这样的话,河西之才觉得满意了。 于是河西之就跟萧灏再次达成了协议,这样的协议虽然是让萧灏十分吃亏,但是这个时候萧灏不答应也是没办法呀。 “今日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全都记在心里。”萧灏这么对着河西之说道。 可惜,河西之听了萧灏的话不以为然。 他看着萧灏,轻轻的笑了笑,无论萧灏现在怎么说,河西之道知道,萧灏将来,改口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他可不会现在就信萧灏的话。 “好好好,你的心意我都记在了心里,将来,我们怪禾国就和天黎国是永远的朋友了。”河西之笑道。 萧灏也笑着,然而有一个词叫做笑里藏刀,二人现在就是这样。 在他们的彼此之间,他们都明白彼此之间并不是永远的朋友,他们只是因为利益而捆绑在一起罢了。 而这时,叶玄天已经接到了来自萧远的命令,他看着那个士兵微微颔首。 地图是吗?于是,叶玄天立刻就开始寻找起来。 最终,叶玄天找到了这个边境的地图,随后他看着那个士兵。 叶玄天就从皇城之中找了一匹千里马,跟着那个士兵一块儿上路了。 萧芊芊对于叶玄天无比担心,她去了宫中待在叶静璇身边。 “叶静璇,你说他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啊?我在想,皇兄会不会就把他留下来了。”萧芊芊这么问着。 听到小倩倩的文化业绩全笑出来,摇着头,他知道小甜甜这个女孩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而他身边也是片刻离不的人的,到现在要销签签和夜巡天,离开,那么久,小芊芊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叶静璇看着萧芊芊笑着,她摸着肖倩倩的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给你笃定肖远他一定不会把叶玄天扣住的,因为校园一来是担心你会吃醋,二来嘛,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肖倩倩就笑了。这二来嘛,自然就是校园肯定是放不下叶景全的,因此校园一定会让叶璇天尽快回来,帮助也行。玄霄天天想到这里,她就轻轻笑了。 她依偎在叶静璇的身边,开口说道:“嗯,有道理,光是皇兄担心你这一点,他都不可能让叶承天在那边待着太久呢,就算是有一些问题,我想黄兄也是能够很好的解决的,不是吗?” 听到萧芊芊这样打趣的话,叶静璇轻声笑了。 叶静璇看着肖青天,伸出手弹了弹她的小脑袋。 “你这话说的确实没错,可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连我也敢打趣了。”叶静璇看着萧芊芊,笑道。 萧芊芊摇了摇头,他对着叶静璇俏皮的吐了个舌头,随后,萧芊芊说道:“什么叫做我现在连你也敢打去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心虚罢了,原先我就知道皇兄肯定是放心不下你的,你跟我说的皇兄让叶全天尽快回来的理由,你这一来,你既然要说这一来两个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犹豫了那么你犹豫的这个一来肯定就是你觉得皇兄一定是因为担心你,才让叶璇天尽快回来,然后不是因为担心我这个妹妹。” 小芊芊有这样跟叶婧璇说业绩全被肖新天逗笑了,叶瑾萱看着萧芊芊,轻轻的柔柔,她的头。 叶静璇说道:“好,好好,无论怎样都好,我这里跟你做一个协议,反正叶玄天会很快回来的,不是吗?” “什么协议啊?”萧芊芊问道。 听到消息,进的话也进群就知道小星星是对自己这个协议产生了好奇,叶静璇笑了,他对萧芊芊说:“就是呢,在叶玄天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要给我保证,你一个字一句话都不提及到他这样等他回来,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觉得如何?” 萧芊芊摇了摇头,她看着叶静璇,说道:“这可不公平,如果等皇兄回来,我想要什么问黄兄要,皇兄肯定是会给我,没什么条件,就会直接给我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还有条件呢?” “可是现在你皇兄不在呀,他把他的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我处理,那么我现在也要代替他管教一下你这个妹妹,再说了,你先来也要是嫁给我哥哥,”叶静璇笑着,“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的东西对不对叶玄天都胃口啊,你说是不是。”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肖芊芊最终沉没了,最终秋千见还是答应了叶静璇。这些日子里,他不提机全天将来月经前一定要把夜巡天所喜好的东西,喜好的颜色以及喜好的一切都告诉肖晴天,并且给萧芊芊送上一份大礼。 这一边也全天和那个士兵在路上快马加鞭,长叶静璇和肖芊芊在这里聊着儿,在那边军营中销员那边,他确实促着眉头,拿着撕夜在这周围先探来的地形和仲军将士们一起商量着。 “你看这里是浏河,浏河旁边有个山沟,这个深宫的地理位置已经被我们利用过了。”萧远说着。 于虎腾看着萧远所指的地方,说道:“可见这流河还有分支,我们能不能派人去摸清这个浏河的分支,兴许刘河就是在——” “浏河的分支如果我不曾记错的话,我想就是在怪和国内,而且这个流河是往怪和国所留如果我们在水里下点什么东西的话——”华国绍低下了头,说道。 萧远颔首,说道:“这是其一,但是就算是我们给说一下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喝到的,就是这流河的水,因此我决定派人暗暗去烧了他们的粮草。” “可是将军,你可知道他们的粮草库在何处吗?再者说我们也不能闹出很大动静,烧了他们的粮草,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有人说道。 萧远颔首,说道:“既然我敢提出这个方法来,那就证明这会已经派人摸清了他们的粮草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派出军中最精锐的人出来。” “这我想夜里他们应该也是很谨慎的吧,毕竟怪何国的兵一向都是以这个出名的,我们要如何派人进去呢?”华国绍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古有韩信以风筝量得了打一个地洞的长度,那么今日我们就可以借助古人的智慧。” 萧远说的这话是在座的人都清楚的,他们都抬起头来,震撼的看着萧远,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萧远这个曾经被称为天立国战神的人,即使是到了今日也不减当年的锐气。 “很好,那么我们去怎么放风筝呢?或许是在晚上放吧,”于虎腾说道,“那这件事情就要事先请王爷派人去那里守着,然后最好是一个传一个,把消息传递过来,这样来说的话,属下以为是保险一点的。” 萧远微微颔首,其实他原本的意思。 那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把风筝放出去,而他自己暗卫之间有独有的暗号,一声哨声,或者是一声鸟叫,都足以让这放风筝的人把风筝收回。 来到粮草库的距离,他们打个地洞的距离长度,萧远他完全是可以测量出来,并且把握的精准无比的。 “在军中就莫要管我叫王爷了,我如今只是你们的将军,你们可明白。”萧远说着。 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人想起了萧远早就被封成了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于是这个人就说道:“不叫王爷,那还是太子殿下么?属下忘记了,原来您早就已经被封成了太子,此番去亲征萧灏,是为了圆了先帝的心愿。” 听到这人的话,萧远蹙起了眉头,他最讨厌的就是军中有人对他奉承了。 萧远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这是第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下次你还要这样说的话,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刚才那个奉承萧远的人打起来哆嗦。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萧远这个人竟然是这样的亲正廉洁。 不过,是说一两句算不上好话的好话,连这样做,萧远都要动怒。 他低下了头。 这全军中的人,因为萧远这个做法,心中也不免对萧远多了几分敬重。 虽然说,当年萧远带兵打仗的时候,他们却也还都没有见过萧远,或者是,跟本没有没有机会见到萧远,但是,这个时候他们都认为,经管萧远到了这个年纪,风头,依然是不减当年,传说的那一般。 萧远跟着仲军商量了计划之后,他就回去歇着了。 他肯定是要准备下一步的战争。 而在这之前的打仗之中,已经有人受伤,萧远立刻派来军医来给他们一点一点的整治。 顺便,萧远还去看了自己并不的粮草库,粮草还很充足,萧远觉得棒极了。 一想到,今晚就能量出自己军营的对面军营粮草库的长度,萧远就开心不已。 第三百二十三章 准备 萧远看着对面军营的方向,轻轻笑了。 很好,若是他的计划都进展得很顺利的话,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如果能在短期内去消灭萧灏及其部下的话,这天黎国的百姓们也就能少受一点灾难,少受一点担忧。 将来,他一定要加固边境的保护,不让随便有人就能入侵。 这天黎国的江山是他的父皇留给他的,他绝对不能让父皇在天之灵失望。 萧远这么想着,轻轻地笑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又不免想起,在京中的叶静璇。 就在这个时候,萧芊芊由人搀扶着推开了殿门。 “父皇,皇兄!”萧芊芊看到皇帝和萧远,笑着说道。 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皇帝微微颔首,他从宝座上走下来,直接走到了萧芊芊面前,就这么激动的打量着萧芊芊。 “芊芊啊,你瘦了。”皇帝感叹道。 听到皇帝的话,萧芊芊却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是瘦了。 她这是被皇后那一帮人折腾的来了,萧芊芊想起自己从前被皇后关起来的日子,就摇了摇头。 “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吗?”皇帝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样子,连忙问道。 听到皇帝的话,萧芊芊连连摇头。 “不是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觉得不好罢了。”萧芊芊这样看着皇帝说道,“我知道如今父皇还不好拔除叶承,但是,如今我们在叶府中,虽然说我也是住在叶府中和叶玄天在一起,可是如今,叶玄天的正妻,却还是柳如烟,虽然叶玄天自己不承认,但是在外人眼里看着柳如烟就是他的正妻。” 因此,一向娇生惯养的萧芊芊觉得不爽罢了。 皇帝看着这样的萧芊芊,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萧芊芊的头,安慰道:“如今确实不是拔除叶承的好时机,但是你放心,等到有朝一日,朕一定会把叶承从他的位置上揪下来,还有柳丞相。你既然不喜欢柳如烟,不看她就是了,没有谁能逼迫你,若是叶玄天在对你不好,你就来跟朕说,朕一定处罚他。” 听的皇帝这样的话萧,芊芊笑了笑。 好在她的父皇还在世上,虽然说她的母妃死了,她从小也没有多少人宠着,可是她的父皇还是疼她爱她的,而且她面前还有她最亲爱的皇兄。 所以她若是被欺负了,是有人撑腰的。 于是萧芊芊就看着皇帝,笑了笑,说道:“女儿就知道父皇对我最好了。” “怎么,莫非你皇兄我对你不好吗?”听到萧芊芊的话,萧远挑了挑眉毛,看着萧芊芊笑了笑,问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萧芊芊连连摇头,她说:“当然不是啊!皇兄也对我很好,嗯,总之,我很好!” “你觉得你很好就行,你是朕从小就宠着长大的女儿,你可受不了什么委屈,若是旁人给你委屈受,你尽管进宫来找朕,他们谁也高不过朕去。”皇帝笑着摸了摸萧芊芊的头,说道。 随后,萧芊芊跟萧远和皇帝又聊聊些家常。 萧芊芊就要被送回去了,因为身体原因,所以她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望着萧芊芊远去的背影,皇帝摇了摇头,他看了眼萧远,说道:“朕昏迷着的这段日子里,可真是苦了你们了看看萧芊芊如今这个样子,再看看你,你也是成熟的不少,但也让人觉得变化了很多很多。” “苦着儿臣,却没有什么,只是儿臣有点心疼静璇和芊芊罢了。还有父皇的樱贵妃在牢狱之中,关了那么多日子也是很可怜了。”萧远摇了摇头,这么对皇帝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才猛然想起那个无端受牵连的樱贵妃,那也是一个美人。 皇帝摇了摇头,可惜自己当初的愿望让她留在了宫里。 这样一想,反倒是害了这个女子。 但是,既然如今,她已经成了樱贵妃,皇帝自然不可能放她出宫去,所以皇帝想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于是乎,皇帝就对萧远说:“当初是朕把她留在宫里,把她囚禁在这个大笼子里,如今她又为朕受了那么多委屈,朕必须补偿他,你说朕给她一个皇贵妃之位如何,左右,如今皇后的家族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萧远说不震惊是假的,他只是觉得这也太突然了。 不过无论如何,皇帝想要封樱贵妃为皇贵妃,那是一件好事情。 于是乎,萧远看着皇帝轻轻笑了,他说:“儿臣自然是尊重父皇的选择了。再说了,樱贵妃似乎跟芊芊玩的不错。”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皇帝低下了头。 嗯,樱贵妃,他在他的印象里似乎芊芊是很喜欢樱贵妃。 皇帝微微颔首,那挺好,于是他就拟了一道旨意,要封樱贵妃为皇贵妃。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想起来之前帮助过叶静璇,并且和叶静璇达成了联盟的木贵妃。 木贵妃如今身怀有孕,而木贵妃在皇宫里似乎也呆了很久了。 于是乎,萧远就看着皇帝,说道:“父皇,您可还记得木贵妃娘娘,木贵妃娘娘在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查出了身怀有孕。” 听到萧远的话,皇帝一愣。 木贵妃,那也确实是一个入宫许多年的人了,没想到,到了如今她竟然还能生怀有孕。 于是皇帝就笑了笑,他看着萧远,说道:“那这是个好事情,朕先让人去颁布了这道旨意,然后朕在去看看木贵妃。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便可以先回去了。” 萧远颔首,随后他就退了下去。 回到了萧王府,萧远算是舒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叶静璇已经回来了,她站在这里笑着看着萧远,然后萧远也这样看着叶静璇。 随后,叶静璇就说:“你回来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笑了笑这么一句你回来了,中间包含了多少的思念啊。 萧远当也知道自己此去皇宫之行,其实非常凶险,容雨和他一起救活了皇帝,不然,这一切到现在确不该是这个样子了。 他又想到萧芊芊早都来到皇宫。 所以他看着叶静璇笑了笑,他说:“你早就该知道一切,没事的,但是你还是放不下心来,果然是要亲自看到了我才放心吗?” 叶静璇笑着走上前来,挽住了萧远的胳膊。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偏了偏脑袋,抬起头,看着萧远,说道:“是啊,机智如我怎么就会不知道这一切已经没事了呢,但是,如果没有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还是,会担心的。” 听到叶静璇这样自夸的话,萧远笑了笑,他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 随后,萧远说道:“是是是,如果你没有看到我安然无恙,你还是会担心的,我也知道你的担心,所以我现在平平安安的站在你面前啦,你觉得开心吗?”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带着萧远回到了王妃殿中,殿中依旧如初。 萧安元正站在王妃殿中,笑着看着萧远和叶静璇,她对着萧远和叶静璇行礼,说道:“见过父王,母妃。” 听萧安元这样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走上去摸了摸萧安元的头,然后,笑着说道:“到了如今,你也不应该叫我父王了。” 萧远这样的话,让萧远很担心,萧远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要她了—— 萧安元抬起头,惊恐的看着萧远。 叶静璇也不解地看着萧远,因为叶静璇到现在也不知道萧远已经被皇帝晋封的事情。 然后,萧远就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笑着开口了:“从今往后,我也不再是天黎国的什么萧王爷了,从今往后天黎国的太子之位,是我的。”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让叶静璇惊喜极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远。 同时天边的夕阳也是这样温暖的笼罩着他们。 叶静璇看着萧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随后,叶静璇问道:“你这话,可当真吗?”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问题,萧远摇了摇头,他微微笑了笑。 萧远回忆起了那一天的夕阳,那一天的夕阳多么美好。 他的话是当真的。 如今算是在为打地洞动做准备了。 萧远想到这里,猛然甩了甩头,他可不能贪恋所有的温柔,他现在可是有正事在身的。 萧远立刻派人去准备了打地洞要用的工具,当然,那一切都是悄悄准备的邻军肯定是不知道的。 萧远把这个事情安排得如此隐秘。 等到这些工具准备好之后,萧远就笑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晚上了。 可是这一次,萧远却失策了。 当天晚上,刮的并不是西风。 如此就导致了风筝没有办法放到隔壁的营帐中。 萧远对此有些失望,但是所有人都在劝着萧远,说这不过是因为一次失算罢了。 “将军,你又何必担心呢?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算罢了,一次小小的失算,又能证明了什么呢?”华国绍和于虎腾这么说着。 萧远笑着叹了口气。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无风 萧远看着这两人,微微颔首。 他说:“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你们安慰我,也好,我从前,也不是没有失败过。”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一个小将周成事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属下等并非是在安慰将军,只是跟将军说一个事实罢了,我们都知道,这个风向,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萧远听了周成事的话,他笑了,说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等到叶玄天来了,才行啊。” 毕竟,萧远知道,叶玄天对风向还是很有研究的。 周成事听到萧远的话,微微颔首。 无论如何,好在太子没有多想,不然,若是萧远被这件事情气着了,做出一些对我军不利的决定,那可就不好了。 萧远回到了营帐中。 他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是他草莽了。 “司夜,”萧远唤道,“你进来,我看,我们是打不了这个地洞了。” 司夜走了进来看着萧远,脑袋一偏,他问道:“那主子打算怎么办?”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想法,你去召集人好好想一想吧,最好是能立刻断了他们的粮草。” 司夜颔首,领命而去。 此时的萧远,再度闭上了眼睛。 许久以前,萧远和叶静璇到了王妃殿。 萧远把叶静璇从自己怀中放了下来。 叶静璇看着萧远,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可看见了,你的那个庶妃的婢女呀,看我的眼神可真是要把我活剥了似的。”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还会在意她吗?左右那个婢女啊,也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人。”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就觉得疑惑了。 她抬起了头,看着萧远,问道:“你这话就很奇怪了,怎么就说那个陪嫁的婢女不是个正经人呢?”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每个人入王府之前我都会查清楚她的底细。” “那我呢?”叶静璇看着萧远,笑了笑,问道,“我入王府之前,你怕是什么也不知道吧。” 听到叶静璇这样打趣的话,虽然萧远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也能理解,这样开玩笑,就说明了叶静璇已经不在意了。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前一阵是不是尚北还让你好好照顾江古韵呢,江古韵还打算着救尚北,我们也该叫江古韵过来好好谈一谈了。” 叶静璇微微颔首,随后她又蹙起了眉头看着萧远,“唉,你这个话题转移的也太突然了吧,”叶静璇伸出手戳了戳萧远的胸膛,笑道,“你可当我没发现吗?说吧,玉庶妃的那个婢女,到底如何不正经了,你可得告诉我。” 面对叶静璇这样子,萧远只能先让人去叫了江古韵,随后就跟叶静璇开始解释了。 叶静璇听完萧远的话,叹了口气,原来是私生女啊。 她就说玉刚那样的人,只有一位夫人,那这个夫人是不是太蛮横了,那日一见,却觉得玉夫人十分和蔼,这样玉刚就没有原因害怕玉夫人了吧? 却不想,原来是这样——一个男人许诺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不纳妾,无非就是他真心爱这个女人,或者是对这个女人有深深的愧疚。 叶静璇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江古韵也到了。 “怎么了?”江古韵对着萧远和叶静璇微施一礼,问道,“我原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情了,原来也就是很平常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之前萧远跟我说你因为救尚北的事情跟他起了争执,今日我叫你来,便是为了关于尚北的事情的。” 其实叶静璇也在听了萧远之前跟她说的话的时候,以为今日江古韵来的时候必然是生气着的,哪曾想江古韵竟是这样淡然地看着二人呢? 江古韵听到叶静璇的话,微微笑了笑,她说:“既然如此,就直说吧。” 江古韵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导致萧远决定立刻去救尚北。 然而江古韵却还不知道叶静璇在外面被那些大臣传了流言蜚语。 等到萧远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江古韵之后,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下一步要怎么做?翌日早朝你要带着叶静璇去的话,叶玄天必须照顾萧芊芊,这王府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听了江古韵的话,萧远颔首,说道:“的确是这样,但是还有你在。” “是啊,”叶静璇看着江古韵,说道,“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婢女吗?想来,王爷再分给你一些暗卫,就能保住今日王府的宁静了,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江古韵听了叶静璇的话,觉得有道理,可是她也不如司夜那么稳重,她觉得还是有些危险了。 “司夜跟着你们去吗?”江古韵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抬起眸子看向了萧远,萧远笑了笑,说道:“若是你愿意,司夜留在王府也可以的。” 叶静璇颔首,说道:“对啊,不如就让司夜留下来吧,左不过去上朝罢了,那些人纵然是要定我的罪说萧远的不是,可也暂时不敢动我们,毕竟如今陛下昏迷着,皇后可不会落下一个苛待王爷的名声。” 听了叶静璇的话,江古韵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司夜还是跟你们去吧,毕竟我想王府也不会生什么乱子,王爷如今和你还好端端的在这儿呢。” 叶静璇觉得江古韵这样说的话,确实没错,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看到江古韵坚定地看着她的时候,叶静璇就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江古韵。 “既然如此,”叶静璇握住了江古韵的手,说道,“翌日就拜托你了。” 江古韵颔首,随后又看向了萧远,问道:“可是,若是翌日午时你们还没回来的话,我要怎么做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可是叶静璇心里就一万个不愿意出现这样的结果。 导致了叶静璇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样的结果,要让江古韵如何做。 但是萧远毕竟是个男人,要比女人冷静很多,他自然想到了这一点。 故而萧远看着江古韵,叹道:“若是翌日午时我们还没回来的话,你就去悄悄找叶玄天,然后让他安排,就说让他带着萧芊芊和你,元儿,出去暂避风险。” 听了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 江古韵看着叶静璇,虽然她心里也对萧远的这个安排觉得突兀,但是一想,江古韵便知道,萧远这么说,无非就只能说明,萧远安排好了一切。 不,与其说是安排好了一切,还不如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定了决心要带着叶静璇放手一搏了。 结果,这个时候,外面就有人来报,皇帝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叶静璇听了禀报,便猛然想起,似乎尚北跟她说过,皇帝第一次所中的毒其实不是让人昏迷毒,而之后被下的毒才是致昏迷的毒药。 虽然之后的毒并不难解,可是之后皇帝却中了多重毒,这就让人无从下手了。 想到这里,叶静璇便将尚北跟自己说过的话告诉了萧远和江古韵。 听罢叶静璇的话,萧远和江古韵都有了一致的猜测。 那就是――一定有人解开了,或者说是缓解了皇帝之后所中的毒。 “偏偏是这个时候,是为了说明什么呢……”江古韵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开始思考。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这个时候,萧远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他指着远方,大喊道:“我知道了!” 叶静璇茫然地看着萧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什么了?” “你听我说!”萧远看着叶静璇,声音激动地说道。 叶静璇看着亢奋成这个样子的萧远,微微摇了摇头,叹道:“你才是要听我说呢,无论你想到了什么,这些都只是猜测,你根本就不能完全肯定你的猜测,所以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吗?” 听了叶静璇的话,萧远深吸了一口气。 他微微张口。 萧远看着叶静璇,说出了自己的想发:“父皇是不会醒来的,如今有了醒来的迹象,是在外面传你是个祸国之人之后才发生的,而这点,正是操作之人的阴险了。” “你是说,因为我这个‘祸国王妃’被揭穿,所以苍天有眼然后被感念了,故而就让皇帝要醒来。”叶静璇看向萧远,说道。 萧远颔首。 这个时候,他抬起了头,看向营帐外边。 希望,这场战斗,一切顺利吧。 当晚,司夜没有来见萧远,萧远便知道,司夜那边,怕是也不曾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萧远叹了口气。 萧远走出了营帐,看着天上的星子,不禁摇了摇头。 看着这个天象,他觉得,想来接连几日,都是无风的。 那么这场仗,不好打啊。 虽然说,萧远不惧怕怪禾国的兵,可若是萧灏抱了必死的决心来跟他们拼了,萧远觉得,谁输谁赢,真的是不一定呢。 萧远望着星星,长叹一声。 第三百二十五章 无边 天上的星星,总是能勾起人的无限遐思。 当然,这星星,也会给人带来希望。 萧远望着星星,他知道,这星星一直闪耀着,他的心,也会是一直勇往直前的。 萧远回到了营帐中歇息。 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萧灏也在望着星星。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萧灏看着星星,叹道,“太子之位是我萧灏的,将来这天黎国的皇位,也一定是我的,萧远那个人,他不配!” 萧灏对着星星伸出了手,“紫薇帝星,一定是,落在我萧灏身上的!”萧灏说道。 但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把握。 若是,下一场战斗,他输了的话,想来――怪禾国,会撤去对他的支援吧。 萧灏咬了咬牙。想起来一些以前做的事情,或者说是听到的事情。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叶静璇对着皇后行礼,说道。 皇后颔首,一笑,说道:“真是难为你来给本宫请安了啊。”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妾身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是妾身的福分呢。” 皇后微微颔首,说道:“不过你也来得正是时候,本宫正决定了要封赏宫里头一位妃子呢。” 叶静璇觉得好奇,这皇宫之中,莫非还有什么人值得皇后记挂的吗? 只听皇后笑道:“樱妃,你应当是知道的。” 樱妃,好陌生的称呼。 随后叶静璇立刻想起来,萧远送进皇宫的那个女子,就是以“樱”为封号的。 叶静璇抬起头,问道:“莫不是樱妃便是之前那个江南乐府进宫献艺的那位女子?” 皇后笑了笑,说道:“正是,皇帝方才遣了人告诉本宫让本宫自己决定呢。” 叶静璇颔首,说道:“哎呀,那这样的话,妾身确实要去恭贺一下樱妃娘娘呢。” 皇后笑了笑,说道:“樱妃服侍了陛下这么久,况且陛下也很喜欢她,所以封她为妃,实在是情理之中的,叶静璇你何须惊讶呢?”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这算是妾身失仪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大抵是妾身没什么见识吧。” 皇后听着这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吗?你可是叶尚书的女儿,怎么会没什么见识呢?快莫要谦虚了,兴许你只是猜不透帝王心吧。” 皇后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她可以猜透帝王心了。 叶静璇一愣,皇后要做什么。 然而,叶静璇还是没有问出来,她笑着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妾身有一事想要问皇后娘娘。” “你尽管问便是。”皇后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看了看左右的宫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皇后笑了笑,说道:“都下去吧,莫要扰着了本宫和萧王妃说话。” 那些婢女们尽数退下。 这个时候,叶静璇就放心了。 她笑着看着皇后,问道:“娘娘,到了如今,您还是不愿意放出来芊芊公主吗?” “你说什么?”皇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叶静璇,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叶静璇怎么可能知道?叶静璇怎么会知道?她明明隐藏地那么好,可是,叶静璇明明就不是宫里头的人,她又怎么知道的?莫非是自己留下了什么把柄? 皇后开始担心了。 叶静璇却适中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皇后娘娘,可以给妾身一个答案吗?”叶静璇抬起了头,看着皇后,问道。 皇后一愣,随后她摇了摇头,说道:“萧王妃这话可真有意思,本宫亦在为本宫的芊芊想着办法,如今芊芊不知道身在何处,本宫自然也是着急的,萧王妃,你这样的话,却是让本宫觉得你在栽赃陷害本宫呢。” 叶静璇听了皇后这恬不知耻的话,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究竟做了没做,皇后娘娘您心里清楚,不过,妾身告诉您,若是您不放了芊芊公主,妾身会让您后悔的!妾身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妾身告退。” 说罢,叶静璇扬长而去。 而皇后在自己的宝座上,双肩微微抖动。 见到了皇后的样子,思柔就觉得不妥,她立刻跑上来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册封樱妃吗?” 皇后看到了思柔,这才回过了神,扶住了思柔,说道:“你说的对,走吧,跟本宫带着这道旨意去嘤咛宫,顺便,派人把本宫的灏儿叫过来。” 思柔颔首应了声“是”。 随后皇后便带着思柔去了嘤咛宫。 此时樱贵嫔也听说了皇后要封自己为樱妃的消息,当然她也不甚在意了。 谁知这个时候,皇帝居然也来了。 帝后二人直接遇见了。 “陛下怎么也来了?”皇后脸上露出来惊喜的表情,她问道,“这种小事,有臣妾做就好了,陛下何须再劳心呢?” 皇帝看着皇后,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次毕竟是封妃,妃,可算是正二品的位子了,朕如何能不重视呢?” 皇后听了皇帝的话,微微笑了笑,说道:“也是呢,这正二品的位子,确实是马虎不得,那么陛下就跟臣妾一起去吧。” 皇帝颔首,跟着皇后步入了嘤咛宫。 有人立刻送了妃级的服饰送给了樱贵嫔。 樱贵嫔明白了意思,立刻换上了礼服,皇帝和皇后也在嘤咛宫换上了正装。 待到一切准备齐全,樱贵嫔被召到了皇帝和皇后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樱贵嫔贤良淑德,优雅大方,品德高尚,爱护公主,照顾朕已久,朕大为欢心――故封为――樱妃。”皇后宣读了那一道圣旨。 “臣妾,叩谢皇恩。”樱妃对着皇后和皇帝而拜。 皇帝立刻走上前扶起了樱妃,皇后也笑着将圣旨给了樱妃,说道:“樱妃妹妹,恭喜啊。” 樱妃笑了笑,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这原本与本宫没什么干系,都是樱妹妹将陛下伺候得好,既然如此,陛下当然要好好封赏妹妹了。” 樱妃羞涩地颔首。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笑了笑,“臣妾知道了,皇上跟妹妹说一些体己话吧,”皇后对着皇帝微施一礼,说道,“臣妾之前叫了灏儿来,此时想着,灏儿也该到了,故而,臣妾便先告退了。” 皇帝看着皇后笑了笑,说道:“去吧去吧,莫要让灏儿久等了。” 听到了皇帝的话,皇后笑了笑,立刻离开了。 樱妃看着皇帝,怔住了。 “陛下,为何要封臣妾为妃呢?臣妾原本也没有什么家世的。”樱妃说道。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后妃之中,你是最和朕心意的一个了,封你为妃原本是皇后的主意,皇后难得愿意做一件好事,朕自然乐见其成。” 可是樱妃心里头,却隐隐觉得不安。 虽然皇帝后宫中女人不少,可是如今身在高位的,也无非就是皇后和木贵妃还有一位安妃罢了。 再加上樱妃,这人,确实算不得多。 况且,樱妃知道,如今皇帝的后宫之中身处高位的女子,除了她,此外就尽数都是大家族出身了。 樱妃垂着头,说道:“臣妾谢过陛下和皇后娘娘,陛下,臣妾看着陛下也累了,就让臣妾为陛下揉揉肩吧。” 皇帝颔首,故而樱妃便走了上前。 而另一边,萧灏在皇后宫殿里头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他好歹还是把皇后等到了。 “母后。”萧灏对着皇后行礼。 皇后笑了笑,扶起了萧灏,随后她看了一眼思柔,思柔立刻带着宫女们退下了。 “母后,怎么了?”看着皇后这个样子,萧灏就知道有大事情了。 皇后看着萧灏,叹道:“你觉得你父皇掌权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点?” 听到了皇后的话,萧灏连连颔首,说道:“确实如此。” 皇后听到了萧灏的话,觉得很满意,她笑了笑,说道;“你母后前几日,查到了一种病毒,说是病,却也不是病,说是毒,可也算不上毒,那边那一小瓶就是。” 皇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梳妆台上的一个瓶子。 萧灏走过去拿起了瓶子,微微晃了晃。 “无色无味的水,没人会怀疑的,你可以尽快动手了。”皇后看着萧灏,说道。 萧灏颔首,又问道:“这毒,会让人神志不清吧?” 皇后颔首,说道:“不然若是让他昏迷过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萧灏笑了,他说:“那么,儿子就多谢母后了。” 皇后笑了笑,她说:“你是本宫唯有的孩子,本宫不疼你疼谁呢?对了,记得好好照顾叶诗岚,她要什么给她什么就是了,左右她腹中的是本宫的孙儿。” 萧灏将瓶子藏了起来,笑道:“儿子明白了,母后可还有旁的吩咐?”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记得把这桩事情嫁祸给樱妃和那个江湖草医。” 萧灏颔首,说道:“还是母后思虑周全,既然如此,儿子便告退了。” “去吧。”皇后拜了摆手,说道。 故而萧灏便退下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甘 萧灏抬眉,无论如何,做错的人,都是他的母后,不是他。 萧灏笑着,长叹一声。 无论如何,至少,他笑到了现在,不是吗? 另一边,萧远回到了营帐中,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可是他的手却是在摸着自己的枕边。 在战场边,就是睡不踏实啊! 他作为一军主将,再加上,未来的皇帝,若是这一场他输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叶静璇他们。 萧远摇着头,这个时候,司夜走了进来。 “属下等无能,暂且没有找到可以烧毁他们粮草的办法。”司夜低下头,说道。 萧远叹了口气,说:“无妨的,不是你们无能,是我想错了,或许,可以用别的办法。” “依属下看,不如就在河里下毒吧。”司夜说道。 萧远笑了,他说:“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会考虑的。” 司夜颔首,退下了。 萧远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她说:“那样的话,太不方便了,再说,若是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啊,再加上,办一个宴会要花费许多人力物力,我觉得,这样不是最好的方法。” “本王的王妃不用操心这些问题。” 这个时候,萧远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了起来。 他在司夜的搀扶下走到了叶静璇身边,笑着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愣住了,随后,叶静璇立刻反应过来萧远的病还未大好,这个时候就出来乱走,这真的十分令叶静璇操心。 “你病还没好,怎么就这样出来乱走呢?”叶静璇扭过了头看着萧远,面容上有一丝生气。 萧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左右你已经回来了,从今往后,你我一同对抗皇后与萧灏,我怎么会倒下呢?你现在,可是站在我的身边,需要我的保护的啊!” 然而,叶静璇听到了这话就觉得不开心了,她抬起眼睛看着萧远,说道:“怎么,你觉得我娇弱的需要你来保护?虽然我是不会什么,可我绝对能把自己保护好!”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淡淡笑了,他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笑道:“好好好,你能把自己保护好,我知道。” 这个时候,江古韵走了过来看着二人,笑道:“那么,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宴会了,要请的人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叶静璇微微颔首,笑道:“好的,多谢你了。” 江古韵摇了摇头,她看向了萧王殿的方向,说道:“我都说了,以我们这样的关系,你不必谢我,好了,还不快扶着你的夫君回去休息啊!” 说着,江古韵对着萧远微施一礼,转身走进了古楼内。 叶静璇带着萧远回到了萧王殿内,叶静璇按照尚北的要求给萧远喂药。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喝药。” 这还闹起小脾气了呢。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她举了举勺子,果断拒绝道:“不行的哦,若是你不喝药,病就不会好,你莫非要让大家在我的宴会上看到你没有出席吗?你这样,也太不给我这个王妃面子了吧!” 既然叶静璇这样说了,萧远当然就没理由拒绝了,他拿过了叶静璇手中的药勺喝了一口。 随后他蹙起了眉头,放下了药勺,说出了一个字:“苦……” 听到萧远这样说,叶静璇忍不住捂住嘴笑了。 她抬起眼睛看着萧远,问道:“想不到我们一世英明的萧王爷,居然会像小孩子一样害怕苦呀?这个可是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呢,你说,若是我将这个消息卖给萧灏,能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好处呢?” 听到叶静璇这样说,萧远连连摇头,他捧起了药碗,直接尽数将药送到了口中。 “咣”一声,萧远将干干净净的药碗放在了叶静璇面前。 叶静璇笑了笑,她伸出手弹了一下萧远的额头,笑道:“你呀,我就知道你是想我这样说你才肯喝药,对不对?” 萧远死活不承认。 叶静璇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萧远计较,却也没说什么了。 “你觉得,这次宴会你要穿什么呢?”萧远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叶静璇,说道,“还有,我们要安排什么事情呢?或许,可以叫来叶诗岚的,如果那个时候我们……” 然而,萧远的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叶静璇否决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若是叶诗岚在这里出了事情,众人的怀疑对象,就只有我一个,这个风险太大了。” “可若是叶诗岚在你的宴会上横插一脚呢?我想你总不可能不请叶诗岚对吧?”萧远提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问题。 然而,叶静璇还是摇了摇头,她说:“那我就尽量防止叶诗岚作乱就行了,若是她当真要在宴会上做什么事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觉得这样如何?毕竟刚回来就生乱子,我害怕陛下会因为我的事情而不喜欢你,那样,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萧远摇了摇头,他轻轻地抱住叶静璇,说道:“你放心,这一点我自有规划,更何况,萧灏的许多事情都已经被父皇知道了,还有,想来你也不清楚皇后早已被父皇关在了她的宫殿里头。” 这个消息,叶静璇略有耳闻。 “我听说过,你是把一个婢女还是什么送进了皇宫,如今似乎还做上了贵嫔?”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微微颔首,但是他却说道:“不是一个婢女,是精心培养过的一个四艺具备的女子,名唤作司琴,她化名为樱琴潜入了江南乐府,后来我提出让江南乐府进宫献艺,她也就顺利去了,随后,在表演时,她十分出彩,这就让父皇看上了她。在她入宫到现在为止,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正是因为这个孩子,让父皇对皇后厌恶,将皇后关了起来,然而,萧灏的位子,父皇还动不了,如今,樱琴成了樱贵嫔,却是也不容易啊。” 叶静璇颔首,说道:“我觉得这样却也不错,她在深宫,你我在宫外,正好是个里应外合。”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噗嗤”一笑,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可当我们是要逼宫啊?还里应外合?这话就在我们私下里说说就成了,你可莫要说出去。” 叶静璇当然知道,她微微颔首,笑道:“嗯,我当然清楚了,所以,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呢!” 萧远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握住了叶静璇的手,笑道:“嗯,我知道了,所以,如今,我们更是要同心协力呢!” 叶静璇一笑,她认真地看着萧远的眼睛,笑道:“好的,我也明白。” 萧远睁开了眼睛。 其实,把叶静璇留在京城中,他是十分不放心的。 可是,除了把叶静璇留在京城,萧远没有别的办法了。 把叶静璇带到战场的话,他会舍不得的。 萧远叹了口气。 这还真的是一项艰难的抉择。 他再度闭上了眼睛。 “静璇……”叶静璇听到萧远再度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萧远的手。 “我在。”叶静璇这样说道。 萧远的眼皮颤动得更猛烈了! 叶静璇看着萧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远,萧远……”叶静璇轻轻晃动着萧远的手臂。 就在这个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萧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哭泣的叶静璇。 萧远的嘴巴微微张开。 “我这是――”萧远不敢相信,他问道,“死了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这样的话,连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叶静璇,就是真真切切地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尚北!”叶静璇看到萧远还是很虚弱的样子,立刻喊道。 萧远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 这个时候尚北冲了进来,他自然也看到了醒来的萧远。 “萧远……”尚北有些惊喜。 萧远也看到了尚北。 尚北注意到叶静璇不情愿的眼神,他苦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萧远说,可是萧远这个样子,你当真忍心就这样跟他说话吗?” 叶静璇当然不忍心了。 故而,尚北便对着叶静璇招了招手,说道:“那好,既然你知道,就出去和你哥哥说一会儿话,我先给萧远治疗一下。” 叶静璇走了出去,尚北开始给萧远看他的情况。 这一段,是萧远最开心的,却也是最不忍心的。 人到了晚上,难免会开始胡思乱想,萧远此刻,就想到了叶静璇回来的时候。 叶静璇回来的时候,是怀揣着对他的爱的,可是,他却不得不让叶静璇伤心。 他记得,当时的他,是娶了一位庶妃的。 尽管到了如今,萧远也没怎么在意这个玉庶妃,可是叶静璇心里,一定会有不甘。 因为,叶静璇才是他深深爱着的正妻,为什么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叶静璇没有什么际遇,可他萧远,却可以有一个庶妃? 这明显,就是不公平的,但当初,萧远是为了自己的势力。 第三百二十七章 悟 可,纵然是为了利益,他又如何能伤害叶静璇呢? 萧远闭上了眼睛。 第四个到达宴会的人,是叶玄天。 叶玄天看着叶静璇和萧远这一身装束,淡淡地笑了,他说:“你们这个样子,却也般配。” 随后叶玄天眼睛扫到了玉庶妃,这么一身粉色的衣裳,一看就是个妾室,叶玄天满意地颔首,说道:“玉庶妃,今日的打扮却也是不错的。” 说罢,叶玄天让自己的小厮把礼物送到了王府的小厮的手上,晃进了王府。 萧远注意到,叶玄天今日却是没有穿着一身紫色,而是那种淡淡的黑灰色,没有抢走他的风气。 真不愧是好兄弟,萧远笑着望着叶玄天的背影,这样想着。 紧接着,第五个人来了,这个人是玉庶妃的娘亲,玉夫人。 玉夫人笑着看了一眼玉庶妃的装束,说道:“这身衣裳,看起来不错。” 随后玉夫人转身看向了萧远和叶静璇。 这两个人的衣裳色系完全一致,再加上萧远和叶静璇绝世的容颜,更是让人觉得他们般配。 当然,这也是玉夫人第一次见到叶静璇和萧远。 “这位――是萧王妃娘娘?”玉夫人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看着玉夫人一笑,说道:“我是萧王妃叶静璇,玉夫人,你好。” 玉夫人对于叶静璇的回答很满意,她让自己的婢女把礼物放到了萧王府的小厮手上,然后玉夫人抬起眼睛看着叶静璇,笑道:“萧王妃真不愧是萧王妃,这般有气度,我家女儿没有多懂事,来萧王府,多亏王妃娘娘照拂了。” 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令爱也很天真活泼,在王府里头,确实讨王爷和我欢心呢。” 玉夫人笑着颔首,走进了王府内。 尚北看着江古韵,微微笑了笑,“我不能来吗?”他问道。 江古韵低下了头,笑道:“今天大概是不行的。” 毕竟万一有人来古楼就不好了。 尚北也考虑到了江古韵的担忧,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的,这个时辰,众人都在用午膳。” 思及至此,江古韵便也微微颔首,笑道:“嗯,也对,那你找我,到底是为何呢?” 听到江古韵动听的嗓音,尚北又微微笑了,他说:“我很想你啊,所以,我就要来看看你,你这样如画的美人,可不是能多见的。” “油嘴滑舌。”江古韵挑起了眉毛笑着看尚北。 尚北笑了笑,他说:“今日,文阁大学士来了呢,你不去看看他吗?” “父亲来了?”江古韵有些惊讶,虽然她给文阁大学士下了请柬,然而她以为,父亲作为暗地里萧远的势力,应该是会隐匿不来的。 “走吧,去见见他,”尚北提议道,“一面也好。” 江古韵便如此跟着尚北走了出去。 文阁大学士坐在了宴会角落的桌子上,他看到了江古韵。 “父亲――”江古韵看到了文阁大学士这张熟悉的面容,便绽开了笑容。 文阁大学士自然也看到了缓缓走来的江古韵,他对着江古韵伸出了手。 见状,尚北悄悄地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父亲……”江古韵扑到了文阁大学士的怀中。 文阁大学士看着江古韵的面色,很好,他笑了笑,自己的女儿很好。 “父亲……”江古韵抬起了头看着文阁大学士。 文阁大学士也看着江古韵笑了笑。 他松开了江古韵,笑道:“你在王府,过得不错啊。” 江古韵颔首,她说:“是很好啊,不过,父亲,您又如何呢?” 文阁大学士颔首,“我过得也很好啊,”他说,“看来,萧远对你却也不错的样子啊。” 江古韵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文阁大学士,随后她扭头去看萧远的方向。 此刻,萧远正在和叶静璇一起用午膳,二人看起来是何等的般配,何等的,天生一对。 江古韵笑了笑,说道:“其实,叶静璇对我也很好,女儿的一切都很好,父亲放心吧,倒是父亲身在官场,还是要时时刻刻留心着的。” 听到自己的女儿关心自己,文阁大学士笑了,他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作为你的父亲,经历不比你少的。” 看到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江古韵低下了头,她说:“既然如此,女儿便先告退了。” 文阁大学士并不知道为何江古韵不愿意在宴会上多露面,但既然这是江古韵的选择,文阁大学士当然不会怎么过度干涉她。 “你去吧。”文阁大学士颔首,说道。 故而江古韵便对着文阁大学士微微行礼,匆匆走出了这个殿内。 叶玄天与萧芊芊并排坐着。 “公主,你――很聪明呢。”叶玄天看着萧芊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叶玄天夸自己,萧芊芊绽开了笑容,她说:“是吗?你是说我对叶诗岚的那些话吗?那并不能说明我很聪明,只是我了解叶诗岚罢了,不过,叶玄天,我记得你是叶诗岚的……兄长对吧?” 叶玄天颔首,说道:“同父异母的。” “可是我和萧远皇兄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萧芊芊说道,“再说,你和叶静璇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何不喜欢叶诗岚吗?” 这个问题…… 叶玄天笑了笑,他说:“我原本是尚书府的嫡子,直到我母亲去世,叶诗岚的母亲上了位,这一点,你能懂吗?” 听到叶玄天这么说,萧芊芊便明白了。 她颔首,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提这个的,你不要介意哦……” 说着,萧芊芊想对叶玄天伸出手。 然而,叶玄天看到了周围的人,他知道这于礼不和,故而他便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公主殿下用好了。” 这个话题转移的痕迹十分明显,然而,萧芊芊还是顺着叶玄天的话说了下去。 萧芊芊笑道:“是啊,叶公子你呢?不如陪本公主在这萧王府里头走一走?” 这话的声音提高了音量,便让一些人注意到萧芊芊和叶玄天。 “好啊,”叶玄天爽朗一笑,他说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故而,萧芊芊和叶玄天便顺理成章地走了出去。 见状,那些夫人心中又开始有了旁的思量。 等到众人都用得差不多了,叶静璇便也知道这个宴会,概结束了。 故而叶静璇走了出去对着众人微施一礼,笑道:“不知最初的那几个游戏,是哪几位赢了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众人想起来叶静璇最初还说过要给赢家礼物。 故而,那几位赢家便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嗯,一位小姐、一位公子、两位夫人。”叶静璇看了看站出来的四个人,微微笑了,她说。 “流云,给这位小姐把我备下的那对水玉鎏金对簪送上来,”叶静璇转头吩咐道,其实这礼物也是江古韵一早便备好了的,她说,“两位夫人,就把那两只血玉佩拿上来,却也温养人,至于这位公子,就送上一套文房四宝吧。” 流云领命而去。 众人都羡慕着这几个人。 叶静璇将礼物给了他们。 随后,便有一位小姐上来告辞。 叶静璇让流云拿了两朵精致的绢花给她带了回去。 这个时候,有几位公子提出要和萧远商议一番,萧远同意了,故而萧远便和那几位公子走去了萧王殿的书房。 这几位公子走了,萧远走了,人一下子就少了起来。 “不如诸位在萧王府赏赏花,可好?”叶静璇提议道。 一位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了,想来大家都乏了,不如我们女眷便散了吧。” 那些所谓的往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一时之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样的人?”叶静璇笑了,她抬起头轻轻地戳了戳萧远的脸,问道。 萧远颔首,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心急了,到底是这几日在牢里受些苦,才导致了这样的心性,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这样冲动了,我向你保证!” “莫要对我保证什么,”叶静璇笑着看着萧远,说道,“你要知道你真正做到了,我都会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 萧远颔首,这一点他当然清楚,他也相信叶静璇是自己人生路上的唯一贤妻。 二人持手回到了萧王府,此时,尚北也走了过来。 “这个皇帝可真是昏庸无能啊,”尚北这样感叹道,“我说萧远,我们干脆放弃这什么春秋大业了吧,在这样的皇帝的手下,你以为你能有什么成就吗?”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父皇,无论他再怎么偏袒萧灏,那也不过是一时罢了!” 那些朝朝暮暮,都做了古,到了如今,萧远是不能伤害叶静璇的,哪怕是一星半点。 即使是,为了所谓的利益,萧远也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娶一位庶妃? 这固然是对他有很多的好处,可是对叶静璇,又何尝公平呢? 所谓利益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忍心 萧远如今觉得,尽管当初自己是为了所谓的势力,可他有有什么理由去因此伤害叶静璇呢? 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到了如今,他一定要赢了萧灏,之后,就带着叶静璇入宫。 将来,叶静璇会是这宫中,唯一的女主人。 萧远这么想着,他又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郎中看着萧芊芊的状况,摇了摇头。 “怎么了?”看到郎中为难的表情,萧远问道。 郎中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草民无能,是救不了这位姑娘了。” “那,有谁能救她?”萧远当然知道如今并不是为难这位郎中的时候,所以他直接就问能有谁救萧芊芊。 郎中看着萧远急切的神情,说道:“恕草民直言,为今之计,只有贴告示寻求天下名医才能救的了这位姑娘,不过让草民暂时保住这位姑娘的命几天还是可以的。” 听到了郎中的话,萧远觉得失落,但是他也可以理解,因为如今他除了贴告示寻求神医才能救萧芊芊。 可是,萧远瞬间就想起了还在大牢之中的尚北和樱妃,不免担心起来了。 “好,那拜托郎中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萧远说道,“还有为了方便,这段时日,你就留在本王的王府里头吧,放心,你的妻子孩子,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听到了萧远这样的话,郎中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 郎中看着萧远,叹了口气,说道:“草民明白了,请王爷务必照顾好草民的儿子。” 萧远笑了笑,说道:“本王记下了,你放心就是了,有什么药草需求,只管吩咐周围的人。” 说罢,萧远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个时候,江古韵正好到了。 “如何了?”江古韵看着愁眉苦脸的萧远,问道。 萧远看着江古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情况怕是不好啊。” “那你可以想尽办法救尚北出来,”江古韵望着萧远的眼睛,说道,“若是你能救尚北出来,那么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这个,萧远当然知道了,可是如今难就难在救尚北出来这件事情上面了。 此时叶静璇正在皇帝的寝宫查探,萧远只希望叶静璇能发现一些线索出来。 但是,萧远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 萧灏这个人有一点,就是做事不留痕迹,就算手段再阴毒,萧灏做的许多事情,都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想到这一点,萧远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他就没有奢望过,叶静璇能找到什么。 他扭过头无奈的看着江古韵,幽幽开口说道:“想要就尚北啊,这个事情怕是难啊。” 这样的话将古运何常不知道呢! 但是江古韵心里还是想着希望能救出尚北的,她看着萧元说道:“无论如何难,我也想试试,再说尚北跟我许诺过的,他一定会等着我的,微也会等着他的,你总不可能让我就这么放弃吧!肖远,我记得是你告诉我要等着的。” 是的,这话,他萧远确实说过。 他承认,可是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让江古韵来反驳自己的。 萧远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将古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样的话我确实是说过的,但是不是在这种场合让你用来反驳我的,我是说,如果你们俩都是安全的话……” 江古韵自然猜到了萧远下一句话是什么。 她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萧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是让我何等心惊啊!” “让你心惊?”萧远不解地看着江古韵,问道,“此话又是怎讲呢?” 江古韵无奈地看着萧远,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自己去想办法好了,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还有,我过来是想看看萧芊芊的情况的,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告诉叶玄天,既然你是这个样子,所以还是你去说吧,我先走了。” 说罢,江古韵头也不会地边走了。 萧远觉得奇怪极了,他做错了什么吗? 萧远觉得自己没错啊。 他看着江古韵,问道:“唉唉,你别走啊。” 然而江古韵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在萧远思考着自己做错什么了吗的时候,萧远叫了司夜来。 司夜走了上来,无奈地看着萧远,说道:“王爷,江姨娘只不过是着急罢了,你与她计较什么,江姨娘方才是不是,还说让您去告诉叶公子关于芊芊公主的事情,要不您先去吧,这里有属下在守着呢,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萧远摇了摇头,为难的看着司夜,他说:“我倒是想去啊,可是万一江古韵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那种事情还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校园可真是多虑了!江谷裕那样心思缜密的女人,怎么会出什么事情呢!想到这里,四叶摇了摇头。 司夜看着萧远,说道:“王爷啊王爷,您就放心大胆地去吧,属下知道您的心思,你放心,依照属下对姨娘的认识,姨娘可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你这个样子又是何必呢?” 听了司夜这样的话,萧远才放下心来,去看了叶玄天。 推开门,萧远只看到了叶玄天一人,而且叶玄天的肩膀上还有丝丝血迹。 “这是谁的血迹?”看到了叶玄天肩膀上的痕迹,萧远立刻问道。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芊芊她如今可还好吗?” 都这个样子了,竟然也都不好好关心自己一下,居然还如此挂念这萧芊芊,萧远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可真是有福气,能被叶玄天这样长情之人喜欢啊。 叶玄天看着萧远,问道:“你说话啊!”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告诉我,你这肩膀是怎么了,不然,你可别想着我会告诉你萧芊芊的情况,但是我提前告诉你芊芊她如今还能活着。” 还活着啊…… 叶玄天微微颔首,那就好,那就好。 要知道,他可是差点以为萧芊芊就这么无情地离他而去了。 看到萧远审视自己的眼神,叶玄天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说道:“不过就收回来的时候,被暗箭射中了罢了,不碍事的。” “我看看。”说着,萧远直接拉下了叶玄天那半边的衣服。 叶玄天低下了头。 萧远眼睁睁地看到叶玄天肩膀里头流出来的血,不是鲜红色。 “你中毒了。”这一点,萧远可以肯定。 萧远把鼻子凑到了叶玄天肩膀跟前闻了闻,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奈何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毒,你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 “诶你别走,”看着萧远要走,叶玄天连忙拉住萧远,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芊芊如何了呢?” 为了让叶玄天安定,萧远对着叶玄天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郎中说了,能救。” 得了这话,叶玄天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没一会儿,郎中又跟着萧远急匆匆地过来了。 他仔细地为叶玄天检查伤口,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幸好这位公子的伤口没有感染,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那真是万幸,”萧远夜放下了心,说道,“那么他中的这个毒,又是什么毒啊?” 郎中看了一眼叶玄天,随后对着萧远说道:“其实这毒还是挺罕见的,叫做‘剑失毒’,是专门涂抹在兵器上头的,不容易缓解,好在,草民有法子解这毒。” 叶玄天颔首,说道:“那就开始吧。” 故而这郎中便立刻开始为叶玄天解毒。 解毒过程当然是痛苦的,不过,叶玄天硬是咬牙挺住了。 最终,郎中好好的为叶玄天包扎了。 叶玄天看着自己肩膀上的绑带,摇了摇头。 郎中嘱咐给了叶玄天许多注意事项,萧远硬逼着叶玄天记住了这些东西。 然而叶玄天其实是自己心里没有那么在意的,但是既然萧远如此上心,叶玄天当然必须上心了,故而他便记住了这些东西。 萧远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萧远不免回忆到还在路上的叶玄天。 叶玄天如今还在路上,萧远期盼着他不要出什么事情。 毕竟,那份地图,对于他们来说,弥足珍贵。 萧远叹了口气。 长夜漫漫,他还要应付明日的斗争,若是不好好休息,怕是会让别人钻了空子,若是让萧灏那个混账钻空子的话,萧远觉得自己可就活不下去了! 这样想着,萧远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是外面的星空,以及叶静璇,还有这天离国的江山土地子民,萧远最终还是睡着了。 而另一边,萧灏也回到了营帐之中。 萧灏闭上了眼睛。 无论如何,这一场斗争,他必须赢。 他才是天黎国的太子,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不允许,萧远这个人登上他的皇位! 想了许多,萧灏到底也是去洗漱就寝了。 萧灏在梦里,作着他的春秋大梦。 第三百二十九章 对峙 一夜无言。 翌日晨,太阳升了起来。 然而,萧灏却还在睡梦之中。 “也就是说,叶诗岚腹中,如今有了萧灏的孩子。”尚北松开了手,叹了口气。 他转身面对外面,喊道:“来人啊!快去请太子殿下!” 外面的宫女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着尚北和床上昏迷过去的叶诗岚,问道:“到底,怎么了啊?” 尚北说道:“你们太子妃娘娘有孕了,你还不去请太子殿下,告诉他这个喜讯!” 当然在这个时候来说,叶诗岚怀孕当然是好事情,可是这却会分了萧灏的神,毕竟,萧灏也该留意自己的孩子的安危,自然也就不可能顾及到很多,叶诗岚这个时候有孕,可真是一大好处了。 那个宫女听到了尚北的话,一笑,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随后那个宫女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东宫,萧灏听到了这个消息,蹙齐了眉头。 “什么?”萧灏问道。 叶诗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孕,这个时候有缘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今他昝代皇帝兼国,有一堆子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这样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叶诗岚了。 如果,如果叶静璇还怀恨于心,那么叶诗岚,这个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萧灏表面上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静静的看着那个来送信的宫女笑了一声,说道:“嗯,好事情,来人去把太子妃接回来吧,别让她在那里超劳了,至于父皇那边重新派个人过去好了,这件事你来处理。” 说这些话萧灏把头扭向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萧灏的贴身侍卫颔首说道:“是,属下明白!” 随后,那位宫女领了赏便匆匆回到皇宫里了。 此时尚北守在床边,看着叶诗岚冷笑一声,随后他又给叶诗岚嘴里放下不明的粉末。 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很好,这样就很好了。” 而叶诗岚还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来接叶盛兰的人来了,尚北已经把一切处理得跟没发生过似的。 这个时候他立即命人去煎药,然后救醒了叶诗岚。 叶诗岚睁着懵懂的眼睛迷茫的看着尚北,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似乎我方才没有一丁点意识了?” 尚北笑了笑,说道:“恭喜娘娘,太子妃娘娘,您如今已经有约了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叶诗岚瞪大了眼睛,她不太敢相信尚北的话。 但是当周围的人都欣喜的告诉她,她已经有孕了,叶诗岚立刻就开怀起来,她说:“本太子妃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恭喜娘娘。”周围一片荷禧之声。 叶诗岚冷笑一声,从前自己在太子身边,跟他没有什么事业的时候,这些人,一个都不重视她,而到了如今太子监国,她又有孕,怎么说……这感觉,可真是美妙啊。 叶诗岚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由着婢女搀扶着走出了正殿,随后又是轿子来抬,她出了宫,回到了东宫。 尚北远远地的看了叶诗岚的背影一眼,冷笑了一声,呵,当初皇后算记得,叶静璇没了孩子,这一次,就算是他为叶静璇暂且报了一仇吧。 至于对付萧灏和救出萧远的事,急不得,毕竟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 随后,萧灏就派了其他人来照顾皇帝。 尚北依旧静侍在皇帝身旁,他打量了一眼来人,冷笑了一声。 萧灏可真是敷衍啊,这样的人派来服侍皇帝,到底是为了做给人看戏呢? 看来,还是要自己服侍皇帝了。 虽然,尚北根本就不愿意服侍皇帝,但是只有救活了皇帝,他才能想出办法救萧灏,所以,尚北还是自己上手了。 “你做什么?”那个人还不愿意尚北自己上手,他连忙拦住了尚北,喊道。 尚北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来为陛下按一按穴位,既然你什么都不做,那当然是我来做了。” 这话让那人不满,他瞪着尚北,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什么都不做。” 尚北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来,我教你,好好服侍陛下。” 既然尚北这么说了,就算那个人千万般不愿意,他还是要学着做了。 而另一边,叶诗岚一回到了东宫,就派人去萧王府请了叶静璇来。 哎呀叶静璇啊,这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你看看你的夫君倒下了,我的夫君却开始带皇帝建国,而如今我又有了身孕…… 叶诗岚这样想着,她不免开始算计着一会儿,该如何在叶静璇面前炫耀,并且奚落夜静璇。 没一会儿,叶静璇便到了,由于叶静璇她只不过是一个王妃,叶诗岚却是是太子妃,所以名面上叶静璇还要对叶诗岚行礼的。 叶静璇对着叶诗岚微微鞠躬,说道:“太子妃安好。” 叶诗岚笑笑,说道:“萧王妃,你也安好啊!我听说萧王爷他被关了起来呢,怎么你的心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啊!”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太子妃娘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和王爷都是问心无愧的,我们怎么会害怕呢?所以,娘娘为什么要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呢?莫非是娘娘你觉得问心有愧吗?” 这话,可确实是把叶诗岚饶了进去。 她瞪着眼睛,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萧远嫌疑最大。” “娘娘这话好有意思,是萧远嫌疑最大没错,可是怎么能就单凭萧远悬疑最大,就把他关入大牢里呢?这莫非是娘娘的夫君做的不对吗!”叶静璇笑了笑,她抬起眉头看着叶诗岚问道。 这话更是让叶诗岚无话可说的,她只能瞪着叶静璇就说到:“好歹如今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太孙,将来他也是要登上皇位的,而你呢,你只不过是个王妃罢了,呵呵!当你的母亲就没有斗过我的母亲,而如今你还不如我,你说说这可真是遗传啊。”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叶静璇有些生气,因为她的母亲,其实自己也没有见过几面,但是在她心里,她的母亲对她当时很好的。 所以她坚决不允许叶诗岚这样说她的母亲…… 叶静璇抬起了头,冷笑着看着叶诗岚,说道:“看来太子妃娘娘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的很多嘛,不过太子妃娘娘可曾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呢!” 这话似乎是在威胁叶诗岚了,叶诗兰一怔,她瞪着叶静璇,说道:“你这话说的好有意思,难道你觉得我知道的比你多吗?” “噗嗤,”叶静璇忍不住,出了声,她看着叶诗岚,说道,“哇,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太子妃娘娘其实也不是那么受太子殿下的重视的嘛,不然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呢!” 这话让叶诗岚很生气,她瞪着叶静璇,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说的是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而不是你这样说的话。” 叶静璇冷笑着,随后她抬手,问道:“可是太子妃娘娘你方才的意思不就是太子不重视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这话可真是自相矛盾啊,也是难以让我当真!” 叶诗岚一怔看着叶静璇,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本太子妃肚子里的可是未来的皇帝,你敢对本太子妃不敬,就是对未来的皇帝不敬,留心等到我的夫君登上了皇位,立刻把你贬到边疆去!” 听到叶诗岚这样的话,叶静璇又笑了,她说:“太子妃娘娘这是在跟本王非炫耀吗?可是太子妃娘娘怎么就一定能保证您肚子里的是一个,未来的皇太孙,还不是未来的公主呢!和,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其实叶诗岚说这话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多少底气的。 可是竟然叶静璇这么说了,她当然就不能落了下风! 她瞪着叶静璇说道:“太医已经说过了,这必定是未来的皇太孙未来的皇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叶静璇一笑,说道:“本王妃没话可说了,既然太子妃娘娘定是要这样说,那我又该如何说呢!毕竟这都是你的选择,现在打脸的人也是你,不是我,这跟我没有关系,若是太子妃你也没有旁的事,本王妃回去还要料理王府里头的事,就不多的叨扰太子妃娘娘了,告退!” 说罢,叶静璇霸气的扬长而去。 而叶诗岚却瞪着叶静璇不想让他走,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没权利留下叶静璇。 故而,叶诗岚开始继续算计叶静璇。 这些事情,有些,是叶诗岚告诉他的,有些,是他自己经历的。 萧灏都知道。 在这个时候,萧灏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这一仗,他一定要赢。就算是萧远再能骁勇善战,就算是所有人都有拥护萧远,他也必须赢,为了母后,为了他显赫的身份,他都一定要夺回天黎国的太子之位,那个皇位也必须是他的。 他这么想着,然而这只不过是他的想法罢了。 第三百三十章 顾河 辉煌京城之中,顾河公主在自己的府邸中低着头。 她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如今,皇后倒台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去要回自己的女儿了?! 顾河公主这么想着,立刻去求见叶静璇。 叶静璇接见了顾河公主,她问道:“你觉得,你的女儿,愿意见你吗?” 这一句话,就把顾河公主拉入了万丈深渊。 她闭上了眼睛,离开了皇宫。 虽然,皇帝必然是见过很多美人的,可是,顾河公主这样的绝色,是真的不多见。 再加上,顾河公主还是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容颜,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故而,皇帝便决定把顾河公主交给皇后去扶养,这个时候,皇后刚有了萧灏。 “交给臣妾吗?”皇后看着面前的顾河公主,问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说道:“这个孩子很漂亮,现在不过十岁的年纪,从现在开始好好教她,也还来得及的。” “臣妾为什么要答应陛下呢?”皇后笑了,她抬起头问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朕亲自扶养顾河公主,要么,是皇后你扶养她,总之,她的身份一定要提上去。” 也就是说,要给顾河公主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皇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可是,皇帝为何不提选贵人的位份呢? 皇后这样疑惑着她也问了出来。 “陛下,为何不升顾河公主母妃的位份呢?”皇后问道。 皇帝淡淡一笑,说道;“她不配啊。” 这话,就让皇后很惊讶了。 皇帝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顾河公主的母妃,是谁来着? 好像……是选贵人吧? 可是,选贵人没做错什么吧? 皇后觉得疑惑。 但是这毕竟是皇帝的抉择,皇后又能说什么呢? 所以,最终皇后选择了,收养顾河公主。 从此,顾河公主便彻底离开了选贵人身边,去了皇后身边。 “见过母后。”顾河公主硬生生地叫到。 其实顾河公主也不曾见过皇后多少次,这一次乍得看到了皇后,便立刻觉得自己母妃,当真是与皇后比不得的。 皇后看了顾河公主,也觉得这个小姑娘貌美如花,故而她便笑了笑,说道:“顾河公主,你可记着,从今往后,你就是陛下的嫡出女儿了,你就是本宫的孩子了。” “可是母后……”顾河公主抬起她清澈无辜的眸子看着皇后,犹豫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选贵人生她养她,十年的情分,怎么可能让顾河公主离开选贵人呢? 皇后通过顾河公主的眸子看出来顾河公主的心思。 她微微一笑,说道;“好孩子,可莫要再想着选贵人了,她如今对你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自己父皇的贵人罢了。” “她如今对你来说,不过是你父皇的一位贵人罢了……” 这话敲在了年幼的顾河公主的心上。 也就是说,顾河公主叹了一口气,她以后,就不能管自己的母妃叫母妃了。 “那么,”顾河公主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皇后,说道,“从今往后,我就只是母后的和父皇的女儿了吗?” 皇后笑着颔首,顾河公主还真是聪明机灵呢。 顾河公主蹙眉沉思了一会儿。 良久,她开口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我从今往后,要跟母后住在一起了吗?” “是的。”皇后笑着回答顾河公主的问题。 随后顾河公主又问了;“可是母后不是有一个小皇子吗?”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对,母后确实有个小皇子,可是,母后没有你这样可爱的小公主。只要你来到母后身边,母后就有了小公主了。” 顾河公主颔首,对着皇后行礼,说道:“既然如此,女儿,拜见母后。” 皇后笑着扶顾河公主起身。 “好孩子,以后好好跟着母后,日后你的福气啊,可是享受不完的呢。”皇后笑道。 从今往后,顾河公主就成了皇后的女儿了。 然而,选贵人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皇后夺去。 毕竟那可是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年的女儿,突然朝夕之间就被别人夺走,任谁都是会不甘心的不是吗? 所以啊,选贵人觉得,自己一定要向皇后报仇。 原本自己在宫中好好的,有一个女儿她也满足了,然而怪就怪,皇后夺走了她的孩子。 原本她是打算与世无争度过一辈子的,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抢走了她的孩子? 还有皇帝,对顾河公主不闻不问那么多年也就罢了,到了如今居然还把顾河公主送给了皇后扶养,可是皇后和皇帝考虑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好端端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跟她没了一丁点关系,选贵人觉得十分委屈。 “皇后,皇帝,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等着。”选贵人双手握拳,怒道。 而顾河公主却在皇后的照顾下越来越美丽了。 两年的时间里,选贵人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报仇,直到两年后。 两年后,十二岁的顾河公主已经整整两年不曾见过选贵人了,似乎选贵人已经在她的生命中淡去了。 而选贵人却是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的女儿的。 这一日,顾河公主在宫中御花园游玩,偶然看到了选贵人。 彼时的选贵人一身青绿色衣裳,和一个小宫女无异。 “你见了本公主,怎么还不行礼?”顾河公主冷笑着看着选贵人,以为她只是一位宫女,说道。 选贵人不曾看到顾河公主的容貌,但是,她听到了顾河公主的声音,这样熟悉的声音…… 自称“本公主”的人,除了她的女儿还能有谁呢? 芊芊公主也还小啊…… “你是――”选贵人这样想着,她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顾河公主。 顾河公主的容颜如画,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谁有能想到,这样好看的一位姑娘竟然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呢? 顾河公主,她看着选贵人也愣住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跟着选贵人过的生活,再想一想,自己如今过得生活,顾河公主就有了思量。 虽然两年前,她是那么喜欢自己的母妃,不舍得离开母妃,可是如今的顾河公主深知,只有皇后和皇帝有权利安排她将来出嫁,选贵人,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再加上选贵人的出身,并不好,所以,顾河公主笑着看着选贵人,说道:“选贵人,许久不见了。” 听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叫自己,选贵人觉得心寒。 “顾河……”选贵人看着顾河公主,想要说点什么,然而脱口而出的,不过只是顾河公主的名字罢了。 顾河公主这样,着实令选贵人心寒了。 “选贵人,本公主不认为你有什么能力直呼本公主的名讳,”顾河公主笑靥如画,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地伤人,“你若是不尊本公主一声‘顾河公主’,那就是以下犯上,知道吗?” 听到顾河公主这样的话,犹如拿针扎选贵人的心。 “你是我的女儿啊,顾河,”选贵人不可能放弃,她对着顾河公主颤抖着伸出来手,想要拥顾河公主入怀,然而被顾河公主躲开了,选贵人苦笑了一声,叹道,“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啊,都是皇后教你的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皇后这个毒妇教你的!” 听到选贵人称皇后为“毒妇”,顾河便立即觉得不开心了。 她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人,说道:“选贵人以下犯上,你们说,本公主要怎么做呢?” 顾河公主周围的宫人没一个知道顾河公主其实不是皇后的孩子,所以她们都认为选贵人在胡言乱语。 “顾河,顾河,”选贵人抬起头看着顾河公主,说道,“你要对你的亲生母亲下手吗?顾河,你的良心呢?” 这样的话,激怒了顾河公主身边的宫人们,他们怒视着选贵人,说道:“够了,不过小小一个贵人,居然敢这么说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就该关起来,交给皇后娘娘审理。” 顾河公主颔首,故而选贵人便被人束缚了起来。 “顾河!”选贵人大叫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对待这自己。 顾河公主看着选贵人被人拖走,面上笑着。 但是顾河公主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虽然顾河公主如今皇后的嫡女,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公主,可是他也忘不了那十年来跟选贵人相依为命日子。 但是顾河公主深知选贵人给不了她什么,甚至,不能保全她。 可是,如今的顾河公主知道,选贵人是她的母妃――选贵人不会像皇后一样害她。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顾河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了。 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空无一人,顾河公主就知道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如今的她这样了。 顾河公主和遥遥望向皇城的方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是时候了,她已经不想在被折磨下去了。 反正就算是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解脱 对于这个时候的顾河公主来说,死,便是解脱了。 顾河公主笑了笑,她抬起了头。 这一生,这一生,她做了多少不愿意的事情,和多少,她不打算做的事情。 她做了多少错事,顾河公主轻轻摇了摇头。 顾河公主拿来了一丈白绫,轻轻系在了房梁之上。 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 “是啊,父皇如今尚未出嫁的女儿,就这么一位了……”萧灏叹道。 叶玄天注意到了萧灏说的是“父皇如今尚未出嫁的女儿”,却并非是“父皇的女儿”,故而叶玄天推测,皇帝应该是有很多女儿的,但是,他以前却从未听说过天黎国有这么多公主殿下啊。 叶玄天疑惑地看着萧灏,问道:“太子殿下,当今陛下,还有什么出嫁了的女儿吗?” 这个问题让萧灏一笑,他说:“当然有啊……” “譬如说,顾河公主。”萧灏说道。 顾河公主。 这个名字,叶玄天似乎有点印象,在哪里听过呢? 叶玄天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了,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萧灏。 萧灏看到叶玄天这个样子就觉得叶承虽然城府很深,但是叶承的儿子却不想叶承一样充满了心机,所以叶承的这个儿子其实只要她好好利用,将来一定能帮助他很多的。 再加上,叶玄天的才气是肯定有的,那个时候也就可以服人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叶玄天还是叶诗岚的哥哥,叶诗岚是一个倾慕他的女子,当然也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不可能背叛他的。 所以,萧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信任叶玄天的。 “噗嗤。”萧灏忍不住在叶玄天面前笑出了生,想看一看叶玄天的表现。 叶玄天注意到了萧灏的表现,便说道:“嗯,殿下,怎么了吗?啊……还有,顾河公主,微臣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位公主了,还请,殿下告诉微臣可好?” 这一句“可好”,表明了叶玄天的恳求,萧灏觉得很满意,故而他便微微颔首,告诉了叶玄天关于顾河公主的事情。 其实,顾河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的女儿,但是顾河公主却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当然,也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在顾河公主还小的时候,皇帝就不是很待见顾河公主,因为虽然顾河公主的母亲是个贵人,可是顾河公主的母亲身份又很特殊。 顾河公主的母妃选贵人,是出身贫困山区的一位文姓姑娘,在选秀之时,她被当地的县丞看中,收了义女,便送她去选秀,谁知她的样貌被皇帝的一位姐姐看到,就留了下来,做了个小小的常在。 再后来有一次六宫大封,皇帝难得想起来顾河公主的母妃,便封了她为选贵人。 这个时候,皇后提醒皇帝说,选贵人也很久不曾服侍皇帝了,皇帝想了想,他确实该雨露均沾,故而,皇帝便第一次宠幸了选贵人。 这一次宠幸没能让选贵人怀上孩子,可是机缘巧合,一次皇帝出去打猎,这次正好带上了选贵人。 也不知怎么了,皇帝出去了一趟仿佛就中了春毒,然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选贵人。 故而,皇帝直接抱住了选贵人开始宠幸她。 就在这一次,选贵人有了顾河公主。 但是直到顾河公主在选贵人腹中四个月的时候,选贵人的胎才被发现。 因为选贵人一向很低调,也与世无争,这就导致了,在前四个月内没人发现。 这件事既然被抖出来了,那么,全部人都知道了,自然也包括皇帝。 然而,皇帝觉得自己那一次并不是自愿要宠幸选贵人的,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故而皇帝甚至还没去看选贵人一眼,还是皇后逼着皇帝去看选贵人,皇帝才肯多多赐下一些补品,派人去看了看选贵人。 这就让所有人看出来皇帝根本就对选贵人不上心了。 导致了,没有几个人在意选贵人的孩子,选贵人反而就顺顺利利的生下了顾河公主。 这就让皇帝很震惊了。 毕竟,在顾河公主之前的几个孩子都是还不曾生下来便胎死腹中的,可是,就是这个皇帝没有重视,以为根本不会出生的孩子,居然成了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这就让皇帝对选贵人非常不喜欢。 同时,也间接导致了,皇帝不喜欢顾河公主。 六宫嫔妃们见选贵人生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公主,没什么威胁,就算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皇帝都明摆着不重视这个孩子,六宫嫔妃们当然没有那个闲心去害这个孩子。 就连顾河公主的封号,皇帝甚至没有去找礼部拟订,只是自己草草地扫了一眼远方,随口说道:“既然,是在这个河水初涨的季节出生的,就叫顾河吧,应景。” 着实天黎国历史上没有一个公主的名字是这样草率的,然而顾河公主就是这样不被重视。 好在,选贵人没有放弃顾河公主,她说:“挺好的,顾河公主这个名字很好的,多接地气,很好养活。” 毕竟,选贵人只是一个贫苦山区里头姿色出众的女子,也没什么文化,莫名其妙地就成了皇帝的女人,她也不奢望什么。 再加上,在皇宫里头,选贵人也看到了很多的荣华富贵,她觉得一切都已经很好了。 只是,还是有很多嫔妃时不时要奚落一下她罢了。 选贵人也没在意。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顾河公主就这么呆在选贵人身边,是没有什么出路了。 然而就在众人不重视之中,顾河公主还是长大了。 甚至,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大方。 在顾河公主十岁的时候,她的美貌便展现在了皇帝的面前。 那个时候,萧芊芊还没出生。 “你是……”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只是觉得机灵可爱,却没有什么旁的感受了。 顾河公主第一次见皇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她对着皇帝下拜,说道:“母妃告诉我,我的父亲,是皇帝,一身龙袍的皇帝,那么,女儿,拜见父皇陛下。” 皇帝愣住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啊。 然而,皇帝还是让顾河公主起身了,他问道:“你的母妃,是谁啊?” “女儿的母妃,是选贵人。”顾河公主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母妃告诉我,父皇只是因为政事忙才一时忘了母妃和我的,可是,如今我都十岁了,就算父皇政事忙,可是也不能一忙忙十年吧,父皇,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和我的母妃了?” 其实这话直接问出来,是不好的,然而,皇帝却没有生气。 因为,顾河公主这样小的年纪,就已经这样美丽了。 虽然,皇帝必然是见过很多美人的,可是,顾河公主这样的绝色,是真的不多见。 再加上,顾河公主还是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容颜,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故而,皇帝便决定把顾河公主交给皇后去扶养,这个时候,皇后刚有了萧灏。 “交给臣妾吗?”皇后看着面前的顾河公主,问皇帝,说道。 皇帝颔首,说道:“这个孩子很漂亮,现在不过十岁的年纪,从现在开始好好教她,也还来得及的。” “臣妾为什么要答应陛下呢?”皇后笑了,她抬起头问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朕亲自扶养顾河公主,要么,是皇后你扶养她,总之,她的身份一定要提上去。” 也就是说,要给顾河公主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皇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从那以后的事情…… 顾河公主摇了摇头,她搬来了一个椅子,然而,在站上椅子的时候,顾河公主还是犹豫了。 真的,就要这样结束自己的命吗? 说来,很不甘心的。 因为她这一生做错了太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无法去弥补的。 比如说从前选择为了那些所谓的权势,因为在皇后身边,为了给萧灏铺路讨好皇后还做的那些错事,现在想起来,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可真是太蠢了。 但是如今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她别无选择。 顾河公主轻轻的搬来了一架椅子,然后,她站在了椅子上手中死死的扯着白绫。 顾河公主闭上了眼,她将一丈白绫轻轻的绑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抓住了白绫然后,轻轻的把自己头套了上去。 但是这个时候她又有些舍不得踢开椅子,真的就要这样结束吗? 应该这样结束了,如果在不结束的话,她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如今她的父皇死了,更是没人能保障她的权益,再加上其实她的父皇也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么一个公主,尽管她是当朝仅有的两位公主之一,那又如何呢? 顾河公主轻轻的踢开了椅子,她闭上眼睛,感觉白绫勒的自己的脖子好痛,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并不在意这些。 终于,顾河公主彻底没了声息,她这一生就像在京城中漂泊的浮草一样。 无所归依。 第三百三十二章 见 战场边,萧远可算是盼来了叶玄天。 叶玄天骑着快马,在营帐边停下了。 他的身影,是那样英姿飒爽。 “萧远,久等了!”叶玄天一个翻身下了马,冲着萧远爽朗一笑,说道。 萧远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二人相拥。 萧远闭上了眼睛,第一个问的并非是地图,而是――“叶静璇,还好吗?” 听到萧远这话,叶玄天就松开了手,他摇了摇头,说道:“好没意思,你可是在打仗,你是一军主帅,你就不问问地图如何吗?” 萧远看着叶玄天,轻轻笑了,他拍了拍叶玄天的肩膀,说:“好好好,那本将军问问你,地图可还好?” 叶玄天这才颔首,拿出了地图递给了萧远。 萧远看着地图,微微颔首,说道:“很好,这个地形图,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不过――叶静璇如何呢?” 听到萧远这个问题,叶玄天摇了摇头,他说:“叶静璇,在宫中很好,她的手段也是雷厉风行的,所有人都敬仰她,你就放心吧,我地形图也送到了,我可要回去帮着叶静璇的,再会了!” 萧远颔首,叶玄天就重新整顿要回去了。 拿到了地形图之后,萧远就去跟着自己的人去商量着了。 然而,另一边,萧灏他们也摸索到了这些地形。 “我一定,一定要赢了萧远,”萧灏说着,“这一战,我绝对不会输!” 萧灏闭上了眼睛。 几个时辰后,各种对萧灏不利的流言蜚语在大街小巷中传播开来了。 而对于萧远和叶静璇不利的闲话,竟然还没被散播出去,因为打算散播这个闲话的主人,在皇宫里,看着皇帝。 “父皇啊父皇,”萧灏看着床塌上面容安详的皇帝,说道,“你可莫要怪儿子狠心,实在是你的作为让儿子不得不防范啊!” 这么说着,萧灏想起了之前宫里传出去的,皇帝和萧远亲密的事情,萧灏就觉得自己心里十分不舒服。 分明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可为什么皇帝要对萧远那么好! 萧灏捶着龙床。 可他就因为这么看着皇帝,错过了散布流言的大好时机。 并且,萧灏不知道的是,其实皇帝在从前立下了的太子虽然是他,可是那不过是皇后的母家用权利换来的结果罢了。 其实皇帝心属之人一直都是萧远,只不过因为早年萧远战功赫赫,让皇帝有些担心萧远的光芒太胜,才让萧远做了个闲散王爷的。 这也是另一种保护了。 可惜,萧灏这样的人是看不透的。 等到萧灏出了宫,一路上才听到了各种在皇城流行起来的传言,甚至在不少酒楼的说书先生都给人们讲了这些事情。 萧灏便觉得不对,回到了东宫太子府,萧灏的手下们才来给萧灏汇报那些对他不利的传言。 萧灏听了这些话,觉得自己火气十分大。 他伸出手握成拳愤怒地捶打着檀木的桌子,怒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一位属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萧灏,低声说道:“是殿下您吩咐的在您单独陪着陛下的时候,任何人不能以任何事情为借口去打扰您。” 听了这话,萧灏更气了。 他原以为萧远他们是看不出自己的计划的,这下好了,自己营造出来的先机,竟然成了旁人的铺路石,萧灏觉得不爽极了。 “什么叫是我吩咐的?”萧灏伸出手拎起了那个属下的领子,问道,“这样的事情如此重大,如何就是在我划定的那个任何事情的范围之内了!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一件大事?” 被萧灏拎着领子,当然觉得难受极了。 “是,是属下无知。”那个属下连连说道。 可是,他藏不住的,是声音里的恐惧。 萧灏听到了这个恐惧,他愤怒地放下了这个属下,说道:“你在怕本太子?” “属下不敢。”这个属下低下了头,低声说道。 他说的是不敢,萧灏听得十分清楚。 “不――敢?”萧灏的目光灼灼地落在这个属下身上,问道。 这个属下听到这话抬起头,正好迎上了萧灏死瞪着他的眼睛。 那样恐怖疯狂的目光,吓得这个属下连连又低下了头。 如此的细节,萧灏是注意到了。 “你还敢说你不怕本太子!”萧灏怒视着这名属下,怒道。 这名属下不敢说话,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 然而,这位属下和萧灏之间相隔的距离这样近,这样的微微抖动,萧灏还是看到了。 “很好,”萧灏拍了拍手,笑道,“你居然这样畏惧本太子,你还是不是本太子的手下,莫不是你其实是萧远派来本太子手下的奸细?” “属下不是,属下不是,属下的底细早就如实告诉过太子殿下了,属下绝对不是萧王府的人啊,太子殿下――”听到萧灏那样的话,这个属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说道,“太子殿下,您要为属下没有吉时通报您这件事,打属下、骂属下都好,可是殿下,殿下您不能污蔑属下是萧王府的人啊!” 看到这个属下这样懦弱,萧灏便觉得不爽。 虽然他也清楚这个属下绝对不是萧王府的人,可是到底看起来还是心里不舒服。 毕竟就是因为这么一群人不给他通报京城中瞬间开始流传的事情,让他失去了先机的。 但是,萧灏却没有什么理由责罚他。 萧灏看向了外面,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将功折过吧。” 这位属下知道萧灏是原谅了自己的,可是对于萧灏的这一句“将功折过”,他有些不清楚。 故而这位属下便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萧灏,问道:“属下愚昧,敢问殿下,属下要如何将功折过?” “你――确实愚昧!”听到这个属下这么问,萧灏气得伸出手狠狠地拍着他的头,说道,“去平息这些个流言蜚语,就是你的‘功’了!” “谢太子殿下指点!”这位属下对着萧灏作揖,说道。 萧灏看着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心烦,故而萧灏伸出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还不快去?” “是,”这位属下对着萧灏又行一礼,向后退着说道,“属下这便去了!” 随后,这位属下匆匆跑开了。 “他叫什么名字?”等到这个属下跑开了之后,萧灏问其他的属下,说道。 其中一个人抬起了头看着萧灏,说道:“回禀太子殿下,方才那个人叫翰文。” “翰文啊……”萧灏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萧灏原本以为翰文得了自己那样的训导,会好好处理的,故而这一夜,萧灏睡得格外好。 但是翌日晨起来,听到一些事情后,萧灏就开始不宁静了。 偏偏这个时候叶诗岚撞到了萧灏枪口上。 “殿下昨日睡得可好吗?”刚刚没了孩子的叶诗岚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萧灏面前对着萧灏微施一礼。 叶诗岚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就是弱柳扶风,却不知道在萧灏的眼睛里头,叶诗岚就是作了。 “你来干什么?”萧灏还是忍下了自己的火气挑起了眼睛看着叶诗岚,问道。 叶诗岚却没有感受到萧灏的火气,而是自以为娉娉婷婷、袅袅娜娜地走到了萧灏的身边,将手搭在了萧灏的肩膀上。 “妾身没了孩子,心里头十分愧对与殿下,这是妾身和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叶诗岚看着萧灏,说道。 萧灏当然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叶诗岚和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会不心疼这个孩子呢? 可是,萧灏更清楚,如今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还要去应对萧远和叶静璇那两个阴险狡诈之人。 而萧灏又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听到的风声,就觉得头大。 再一回头看到叶诗岚居然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萧灏瞬间就觉得叶诗岚简直就是个蠢女人。 萧灏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没了孩子你也该在小月子里,你不好好休息为什么出来?” 叶诗岚以为萧灏这话是在关心自己。 可是,不是的,他只是在想起了母后的话。 萧灏摇了摇头,看着萧灏远去的背影,皇后扬起唇,苦笑了一下。 “萧灏啊萧灏,我的孩子啊,”皇后叹息着,说道,“你该明白我的苦心的。” 可是此时的萧灏在心中留给皇后的也不过是愤怒和不理解罢了。 毕竟,就算有哪些流言,可是那又如何,只要平息了那些流言不就没事了? 可为什么皇后偏偏选择了,要她自己执政,却让萧灏暂时失去了风头。 萧灏觉得不服气极了。 可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什么,还不是因为,既然皇后做了这个决定,就不会有给萧灏改变得机会了。 自己的母后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萧灏知道得轻轻楚楚。 回到了东宫,萧灏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门里。 “我当然知道,母后想要的,不过是权利罢了。”萧灏说着,“她一个女子,结局,不会好到那里去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权利 可是萧灏做错了,他以为女子不能掌权,但是历史上有那么多有名的人,再加上如今的叶静璇还在。 萧灏这话说出来自然是要打自己的脸的! 而此时萧远正在军营中和众将士们一起研究着传来的地形图着,地形图上说了,在这边城附近有高山有流水,而且这流水是往怪禾国那边流的,也就是说对萧远他们有很大的帮助,萧远轻轻笑了,这样就很好。 “就算是我们没有办法烧了他们的粮草,我觉得我们想来也是有机会赢了他们的,再说加上我们的形势,我以为大概他们是赢不了的,毕竟萧灏这个人是不被全国所有人支持的。”萧远说的。 这话自然是得到了众将士的赞同,众将士都以为他们很定是能赢了萧灏,而就是因为这份情绪在,所以他们轻敌了,不过他们的力量还是很大的,他们也足以能赢过对方。 可是他们这边是因为有萧远在。 当初天黎国的战神啊!到了如今的年头,想来也是风头不减的! 此时就有人问萧远了,他们想知道萧远对于权力这个事情怎么看? 萧远听到这人的问话,他自己少了权力这个事情嘛,他如今是让叶静璇在京城中掌着权。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来萧远此番过来亲征,那么就证明了他去对于权利这个东西没有那么看重。 他觉得只要自己和叶静璇过的很幸福就好,因此萧远倒是没有什么在意。 “虽然将军并不在意权力这东西,可是权力这东西却能让许多人在意,所以还请将军小心一些。”那将士说着。 尽管萧远对这话不以为然,但是,萧远却还是笑着跟那将士做了个揖。 而此时在京城之中,叶静璇也是很好的把握着这场权势。 尽管有许多的老臣对于叶静璇掌权这件事情都是不看好的,再加上萧远远征,这也是对将来天黎国的皇室有威胁的,他们有可能还适应此后继无人。 这话传入了叶静璇的耳中,当然萧芊芊也听到了,萧芊芊便觉得愤怒不已。 “他们这是什么话呀?皇嫂你可不能做,让他们这样说下去,皇兄只不过是去御驾亲征了,他们就敢这样说你,我看着天黎国的基业,怕是要不了了。”萧芊芊听到了这样的话,她很生气的跟叶静璇说。 叶静璇听到了萧芊芊的话,就知道萧芊芊,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这些是萧芊芊其实是懂不了的。 叶静璇看着萧芊芊,她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何必跟他们计较呢,这事毕竟也是真的,我都没有多么委屈,你也无需委屈,你要相信我没什么事情的,等到萧远回京了,他们就不敢这样唱绝了,再说了,我也该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不是吗?你连这点对我的相信都没有。” 听到叶觉醒这样的话,萧芊芊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总之,等到她皇兄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璇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但是就算是这个时候,叶静璇受了委屈,萧芊芊觉得她自己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她是这天黎国的公主。 那么既然她是父皇最心疼的公主,她就是有一定可以话语权的。 因此,萧芊芊在当天就给所有在朝的人都递出去了一封信。在信上嘛,自然就是让他们不要为难叶静璇。 可是,会有哪个大臣把这么一个小小公主的话语,当成真呢? 因此,萧芊芊就这么被无视了。 她难免想起来从前不好的事。 “今天,是玄天大婚的日子啊……”萧芊芊叹了口气,这样说道。 “可是玄天的新娘子是柳如烟不是我……”萧芊芊抬起头看着屋顶的方向,说道。 她摸着自己的头,暗自说道:“其实,我也没那么难过啊……” “只是有些不情不愿罢了吧……”萧芊芊闭上了眼睛,叹道。 她说罢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殿外。 “我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吧?”萧芊芊伸出手戳了戳自己的头,叹道。 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很在意啊,我十分在意这件事了啊!” 萧芊芊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摇着头,叹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命里注定的,再说,等到,等到我――皇兄将来那样,我还是会是和叶玄天在一起的一定的啊!” 可是就算是这样骗骗自己,萧芊芊也觉得自己做不下去了。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说:“萧芊芊,不要想了,你要快点休息,不然若是翌日皇后那个老妖婆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就不好了。” 故而萧芊芊便趴在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然而,良久过去,萧芊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使劲儿闭着眼睛强迫自己。 可是一闭上眼睛,眼里出现的,都是叶玄天的面容。 叶玄天的脸庞似乎就在她的面前。 无论如何,萧芊芊都不能阻止自己去想叶玄天。 这样很不好。 萧芊芊心里明白,兴许她是受了情伤吗? 这个不算吧? 萧芊芊低着头闭着眼睛,暗暗地想着,她叹息说:“其实,我知道结果的,如果我用尽全力去帮助皇兄,那么,柳如烟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的身边,只是在这个期间里,我,要努力留在父皇身边呢!” “嗯,就是这样的,”萧芊芊双手握成了拳头放在耳朵边,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她说,“所以,萧芊芊,好好睡觉,睡饱了才有力气谋划一切对不对?你可是最棒的公主殿下啊,所以,好好休息吧,现在夜已经深了,你这样折磨自己,给玄天知晓了,一定是会担心的,为了不让玄天担心,你也需要好好休息,睡一觉吧,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好的!” 在这样的心态下,萧芊芊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然而,就算是在梦里,萧芊芊也没忘了记着叶玄天。 萧芊芊梦到后来,萧远没有成功,导致,叶玄天一直受制于柳丞相,而就在这个时候,萧远倒台了,叶静璇随之而去,自己被关了起来。 梦中―― “怎么办?”萧芊芊双手拉住了自己宫殿的门,焦急地喊着,可是没人理她。 这个时候,她迫切的希望叶玄天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空无一人…… 萧芊芊用力地捶着门…… 怎么办,怎么办,她跑不掉了…… 萧灏会杀了她的,她不想死!可是,她更不愿意就这样去死! “玄天,你在哪里啊?”萧芊芊闭上了眼睛,厉声问道。 但是依然没人回答她,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萧灏的身影。 “呵,不是要帮萧远吗?你继续帮他啊?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呢?”萧灏一身龙袍,笑着看着萧芊芊。 萧芊芊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不……”萧芊芊说道。 萧灏冷笑着看着萧芊芊,问道:“怎么,你现在不报希望了?你知道要倚仗皇兄了吗?” 在这个时候,萧芊芊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她抱住头,没有说话,萧灏难得没有催促她,萧灏只是笑着看着萧芊芊。 良久,萧灏走上前来,拉住了萧芊芊的手,说道:“来吧,来吧,来到你皇兄的身边,邻国的皇子来求娶天黎国的公主,只要你来到朕的身边,你就是邻国的皇子妃,你,也会过得很好的。” 这个条件,对于在这个处境之下的萧芊芊来说,十分诱人。 可是,她心里浮现出来的,却依然是叶玄天的音容笑貌。 她抬起了眼睛,充满绝望地望着萧灏,低声说道:“所以……没有其他的公主了吗?” 萧灏摇了摇头,他拉起了萧芊芊走出了这座宫殿,让人好好为萧芊芊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的自己,萧芊芊愣住了。 这个人……美艳得不可方物,眼神却也是冰冷的让人心生寒意。这个人,很美。 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这不是我!”萧芊芊突然大喊道。 旁边的婢女奇怪地看着她。 萧芊芊冲出了殿内,婢女们拦不住她。 “叶玄天!”萧芊芊喊道,“叶玄天你在哪里?你快出来见我!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一定很好,所以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可惜,只有侍卫来拖着萧芊芊回到了殿内。 最终的最终,萧芊芊只能无奈地嫁给了邻国的皇子。 在大婚的当日,萧芊芊拿出了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说:“萧芊芊,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只听见“沙”一声,萧芊芊一簪子扎入了自己的脖子。 血流如注。 就在这个时候,萧芊芊惊醒了。 “啊!”萧芊芊挣扎着从梦里醒来。 雨泽连忙冲了进来扶住萧芊芊,问道:“公主殿下,做噩梦了吗?” 萧芊芊微微颔首,说道:“嗯。” 雨泽伸出手笑了笑,说道:“梦都是反的。” 梦都是反的,萧芊芊在心口内读了这句话。 第三百三十四章 筹谋 尽管是不开心的事情,但是萧芊芊知道此时的叶静璇已经受到了那么多压力,她不能再给叶静璇压力了。 因此,萧芊芊把这些想法,以及她想起的这些事情,全都埋藏在了心里。 而另一边在战场边,萧远他们的将领们,都看好了地图,把这些记在了脑海中。 他们,一定会灭了萧灏。 因为,他们要维持皇室的正统。 将士们这样想着。 第二天,他们便开始了第三场战斗。 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何,萧灏 居然没有上场。 但是无论萧灏上场与不上床,这场战斗,萧远他们都是注定要赢的。 然而,骄兵必败,在第二个回合的时候,萧远他们,就有些落了下风。 萧远这边这次上场的有几位大将,比如说蒋成风和于将军。 可是,就算有这几位大将,因为他们这骄傲的气势,导致他们吃了下风。 第二回合算一算,竟然是他们输了。 随后就是第三回合两军交战的很激烈,然后长久下来,这一场,居然是萧灏那边赢了。 于将军,见大事不妙,立刻要带着自己的人撤。 然而那边却追了上来,好在萧远及时带人来营救,他们可算是守住了这边城。 却也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他们这一场战斗可真是,损失惨重。 “其实他们的水平远远是比不上我们的,他们的士气恐怕最开始也没有我们好。”萧远看着华将军和于将军,笑道。 这两个人微微颔首,是了,萧远说的这一点,他们也是明白的,可是这一场毋庸置疑是他们说了,这就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们当然都知道那四个字,骄兵必败。 可是这场失败了,如果他们再输一场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毕竟他们维持的是皇室正统,如果这正统倒了,他们可能也没什么出路了。 “是属下愚钝了,好好的,这一次属下一定会好好的看看他们。”于将军说道。 听到于将军的话,萧远摇了摇头,他说道:“好,我也知道你们的意思,再者在我面前不必自称为属下,你并不是我的手下,你只是跟我一同作战的副将军了,你在这军中的地位也是很高的,所以我觉着我们还是一条心好好的对付敌军最好了。至于那些将士们嘛,今天输了的就让他们好好养伤,那些毫发无伤的嘛,你就好好教育一下。” 二人领命,便退下了。 萧远一个人在营帐中叹着气。 这两个人可真是不让他省心,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是有大好的机会可以赢的,却因为这两个人而输了,萧远觉得真的是难受极了。 可是就算是萧远难受,他也做不了旁的事情。萧远最终还是叹着气,开始了下一个计划的部署。 这一场筹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可是萧灏那边,因为他们打了胜仗,萧灏开心不已。 此时河西之才认为他帮萧灏是有意义的,如果一直输下去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帮萧灏呢?那样只会对他们怪禾国有害,他的父皇万一再因此而生气,那么他的前途可就不保了。 不过既然赢了,那他们一定要一鼓作气赢下去。 “这场确实打得漂亮,我们要维持住这样的士气,然后一起去灭了萧远他们,你有这个信心吗?未来的天立国皇帝。”河西之看着萧灏,这么问道。 萧灏听到河西之对自己的称呼,他轻轻笑了,她对着何西之微微颔首,然后握了握泉,表示自己绝对有这个信心和勇气。 河西之看着萧灏,这个样子也十分满意,他知道萧灏这个人素来是很有野心的人。 既然有了野心,那么就要去实现。 他和萧灏都是行动派,只要他们在努力把力,那么将来天立国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好,这也算是我们赢了第一场了,今晚我要好好去奖赏将士们,你也要出场说一些激励的话语,毕竟你脚下站的土地你面前的土地,恐怕将来要么是你天黎国的,要么是我怪何国的,总之我们两国可一定要建立下深厚情谊。”河西之说道。 萧灏微微颔首,说道:“那肯定是必然的了啊。” 于是当晚,河西之就派人杀猪宰羊来好好的奖赏一番,今日上战场的将士们,那些将士们,也都一个个欢声笑语。 等大家吃得正欢实的时候,萧灏就跟着河西之走了出来,萧灏看着众将士们说了一些激励的话语,随后又说了,若是他们真的拿下了天立国,那么将来萧灏一定会给他们优待,并且跟怪禾国商量着有可能让他们受到很好的待遇。 这些人听到萧灏的话,觉得十分开心,也都觉得他们今天的努力可算没有白付出。 于是,所有人更欢乐了。 这一边怪和国的阵营里是欢声笑语,而另一边,萧远的队伍里确实有些暗沉呢。 “太子殿下。”一个士兵进去叫到。 小萧远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叫他太子殿下,他看到是一个士兵,便也罢了。 萧远看到这个士兵,随后告诉这个士兵,日后不要管自己称呼为太子殿下,那个士兵领命之后,萧远便开口问道:“怎么叫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个士兵看着萧远微微颔首,随后就说萧远那边看起来是一片欢声笑语儿,这一边却是死气沉沉的,请萧远务必想个办法,萧远拉开了营帐,往萧灏那边的营帐看去,确实,远远的都能听出来他们的欢声笑语。 萧远叹了口气,这一场打仗,他们可真是输惨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退下吧,莫要烦我,咱们军营里的将士们,那些受伤的人也给他们好好的治愈,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至于旁的车,让他们先好好休息,而我还有庞的事情要筹谋,你呢,也可以先下去了,你放心,我的将士,我还是很在意的,毕竟我要完成父皇的遗愿。这个连你也都知道的。”萧远看着士兵,说道。 既然萧远都这么说了,那个士兵肯定也是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了,所以那个士兵就对着萧远作揖,随后便告退了。 而且现在营帐中,萧远一个人望着帐篷发愁,这可怎么办啊? 他的士兵的士气如此低沉,肯定是打不过萧灏他们的,而他们是皇室正统,如果皇室正统出的话,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天黎国就要完了。 萧远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毕竟他父皇的遗愿摆在那里,他一定要灭了萧灏。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到了现在,萧远一点头绪也没有如何让它的士气高涨起来呢? 肯定是打一场胜仗了,然而在打胜仗的前提,那就是让士兵的事情高涨起来,可他现在根本就做不到让士气高涨起来,这一点。 萧远叹了口气,随后萧远想到一个好法子,那就是大肆奖赏。 可是,萧远觉得其实这个时候他颁布了大肆奖赏的话,可能,也没人在意。 若是没人在意的话,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远觉得,这样真是太糟糕了。 如果叶静璇在他的身边就好了,然而,如今的叶静璇并不在他的身边。 所以萧远还是得一个人撑过去,然而一个人撑过去,真的好困难。 而且,他身边如今尚北不在,叶璇天也在京城中,帮着叶静璇,他现在可能就是只身一人的状态,虽然还有军中的千万将士,但萧远觉得那跟没有一样。 毕竟,萧远这个身份也不适合跟那些军中的人一起说话吧。 萧远黯然神伤着。 这,却没有什么用。 到了晚上,萧远到底觉得这个时辰也确实该睡了,他轻轻的起身,随后去洗漱,就这么躺在了营帐中,他拉开了营帐的一角,望着外面的天空。 这边境的天空是那么的陌生,可是这里也是天立国境内。 就算,是陌生的天空,萧远觉得他也应该把这里的天空守护下来,因为这里是他父皇留给他的基业,是要传承万世的东西,可不能就让萧灏这么抢走了。 但是如今这个时候他也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不如先睡一觉吧。一觉起来看到明天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没有温暖的感觉,一定是十分美好的,在那样的阳光照耀之下,萧远觉得他一定能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来。 就算他们现在处于下风,可是这只是一次失败罢了,在他从前的战役中又何尝没有失败呢? 就是因为有了失败,所以才会有成功啊,萧远这么想着,便睡去了。 而京城之中,这个时候叶玄天还没有回到京城中,萧芊芊便陪着叶静璇一起聊天。 “你知道吗?顾河公主前几天,嗯,就是见了你的那一天,她自尽了。”萧芊芊开口,说道。 听到萧芊芊的话,叶静璇笑了。 叶静璇听说过顾河公主的故事,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其实自尽是对顾河公主最大的解脱。 所以叶静璇也觉得却没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京城 “那跟你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你绝对不会变成她那样,不是吗?”叶静璇看着萧芊芊,笑着说道。 萧芊芊微微颔首,她说:“是啊,我必然是不会变得和她一样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毕竟和她的身份原本也就不同。” 说到这里,叶静璇突然想起了萧芊芊已经故去的母妃。 如今皇后已经被刺死了,她也不必担心萧芊芊被谁抢走。 可是,叶静璇却想起了当初为了救皇帝而死的萧芊芊的母妃。 就是因为她的母妃救了皇帝而死,所以皇帝才对萧芊芊分外宠爱,把萧芊芊带在身边养着,这也免去了萧芊芊跟顾河公主一样的结局。 若是当初萧芊芊的母妃并没有死的话,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指不定萧芊芊会和顾和公主一样,幸好、幸好当初—— 叶静璇舒了口气。 “好了好了,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要知道如今你在这皇宫中,你在我身边,你被所有人都保护着,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而顾和公主,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没有用途的,公主罢了,你根本没有必要在意她的宿命,那也跟你没有关系,她所做的一切,她受到的一切,全都是,她自作自受,莫非——不是这样吗?”叶静璇看着萧芊芊这么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芊芊微微颔首,也是呢,顾河公主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全都是因为她自作自受罢了,自己何必去同情这样一个人呢? “嗯,有道理,前几日我还听到战场那边传来捷报,我想着萧灏他,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皇兄打个落花流水吧。”萧芊芊把话题转移到别的方向。 叶静璇颔首,说道:“萧远赢,那是必然的结局。” “确实是这么说的话,”萧芊芊笑着说道,“我也明白的,虽然说怪禾国的兵力很强,但,他们要想来打天黎国,那真的是自不量力,再加上,如今朝庭上所有人都支持着萧远,我也知道他一定会赢,可是,我却有些放不下心来。如果说,萧灏报了必死的心思,那皇兄,他还是有一些危险的,你就不担心吗?” 听到萧芊芊这样的问题,叶静璇微微摇了摇头,萧芊芊到底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这个时候担心,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叶静璇算着,在萧远争战的那些年代里,萧芊芊恐怕还是宫中的一个小小公主,什么也都不知道,因此萧芊芊对于萧远的这一方面,了解很少,也很正常。 “因为我有那个信心,我可以确定他不会输,我希望你也对他有这样的信心,在者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觉着你也该去睡觉了,”叶静璇说道,“不然,若是等到我哥哥回来了,确实要怨我没把你照顾好。” 萧芊芊摇了摇头,说道:“他怎么敢怨你没把我照顾好呢,他绝对是不敢的,毕竟,将来你可是这中宫的主人,而他,最多只是个臣罢了。” “没见过有这么贬低他的,你可真是有趣。”叶静璇笑道。 萧芊芊看着叶静璇,打趣地问道:“我有趣这一点,莫非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还真不是呢,可是现在时辰确实也不早了,我觉得你必须要去就寝了,不然啊,等到这熄灯的时刻,我可不会派人把你送回去。”叶静璇说道。 萧芊芊摇着头,说:“你若是不认人送我回去,那我今晚就留在你这里好了。” “去去去,回去吧,我可没打算收留你这个丫头。”叶静璇笑道,“路上小心啊!” 萧芊芊颔首,便带着雨泽跑了出去。 流云看着萧芊芊的背影,笑了,她说:“娘娘,想来要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会回来的。” 听到流云对自己的称呼,叶静璇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过,叶静璇想想,如今也确实该这么称呼她了呢。 叶静璇轻轻笑着,她开口说道:“你对他比对我还要相信呢,你这个丫头,成日里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的,不过娘娘,奴婢以为小县主是不是也该接进宫来住几日了,她这几日一直都在太子府里面,你说害怕政事扰到她,就一直让她在太子府里面一个人待着,您可有想过她心里可愿意呢?”流云看着叶静璇突然提起了此事。 叶静璇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萧安元还在王府之中呢。 “这些日子里,确实是我忙到疏忽了,不过我想着既然有容雨在里面教她医术,她应该也是没有多无聊的吧,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有一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不如去把容雨和她一起接进宫来,你看,如何?”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流云摇了摇头,她说:“娘娘,你是不是忘了贺公子。” “这——又怎么了吗?”叶静璇问道,她感到十分茫然。 流云“噗嗤”一笑,随后竖起了一根指头,说道:“您可还记得从前尚公子说要把容雨姑娘嫁了,这话刚出来,就有人送上门来。” “你是说,容雨和贺文竹吗?”叶静璇问道。 流云连连颔首,说道:“所以娘娘若是想要接两个人的话,不若接安远县主和江古韵。” “罢了,尚北那边肯定是留着江古韵的,我单单就把元儿接过来算了。”叶静璇说道。 流云颔首,随后,流云便服侍着叶静璇去洗漱了。 而太子府里头,萧安元一个人趴在床边,白灵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县主,这几日您怎么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就算是娘娘现在忙着处理正事,也没有时间陪您,可是有我在,你也不必是这个样子吧。”白灵说道。 萧安元摇了摇头,她心里的那个人,一定是不可以告诉叶静璇和萧远的。 她看着白灵,对着白灵茫然地伸出了手,说道:“不是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既然,不是因为娘娘没有时间来陪您,那莫非是,你想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如今正在边关打仗,他也一定不会忘记你这个女儿,肯定也是挂念着你的。”白灵说道。 白灵的话提醒了她,她想起边关离京城这么远,萧远他们离她们这么远,若是萧远在边关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和叶静璇都不是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 不过这样说来也好,因为,叶静璇那么记挂萧远。 但是此刻的她其实并不知道叶静璇对萧远的信任。 萧安元摇了摇头,就算是白灵提起了萧远,可是萧远也并不是她伤心的原因。 令她黯然神伤的,是叶玄天的侍卫啊。 叶玄天此去跟萧远送地图,西徽自然也是跟去的。 而再加上前一阵子所有人都很忙,就算是萧安元,也在前一阵子体会到了所有人的忙,所以,算下来他们京然有许久都不曾见面了。 “小县主啊,你既然不是为了娘娘担心,又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担心,还有谁,能让你,悲伤成这样呢?”白灵问道。 萧安元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到了如今的时候也不能告诉白灵,更不能告诉叶静璇和萧远。 她看着白灵,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没事的我没事的,你也没必要为我担心了,已经这个时辰了,我想你也是累了,你也应当去休息了,莫要为我烦忧。” 听到萧安元的话,白灵摇了摇头。 让她快些回去休息,可是,若是她不好好看这小县主的话,小县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睡呢? 白灵毅然决然的对着萧安元摇摇头。 看到白灵这个举动,萧安元叹了口气。 “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我觉得你也该去睡了吧。”萧安元看着白灵,说道。 白灵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个事成了,连你这样的小人儿都没睡,我怎么能去睡呢,再加上你是小县主还是我是小县主,我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守护着小县竹你的呀。” 听到白灵这样的话,萧安元就知道,恐怕自己的这份劝说是根本没有什么用的,因为白灵是不会听进去她的话的。 萧安元叹了口气,再度说道:“那我问你,到底谁才是叶静璇和萧远的女儿。” 一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白灵就知道她一定是要套自己了。 白灵摇了摇头,她看着萧安元,开口说道:“你是叶静璇和萧远的女儿,你试着太子府中的小县主,因此,我必须守护在你身边,看着你入睡,不然我没办法交差,你也莫要为难我了,我绝对,是不会从你身边离开的,这一点,你要清楚。” “这皇城之中哪一条规矩规定的,你必须得在我身边看着我入睡的。”萧安元问道。 “这是娘娘入宫以前交代我的话,所以我必须执行她的命令。”白灵看着萧安元,说道。 听到白灵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她开口,说道:“罢了,你就看着我吧,已经这个时辰了,我也没办法跟你耗下去了,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 彻夜 第三百三十六章 彻夜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白灵才微微颔首,说道:“是的,就该这样嘛,小县主,你可要乖乖的。” 随后,萧安元就安然地让白灵服侍着就寝了。 而另一边,叶静璇虽然说是入睡,可也是不安生的。 她看着自己的帐篷,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安分。 可是这一份不安,却又是没有什么由来的,因为她到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收到,也就是说明,萧远那边还是一切安生的,那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呢? 罢了罢了,兴许是她多愁善感了吧,叶静璇摇摇头,她最终还是闭上眼睛睡去了。 可是,不得不佩服叶静璇的感觉,萧远那边,今日确实是吃了败仗。 此时,萧远在营帐中,睁开了眼睛。 还是睡不着…… 萧远叹了口气,对着自己说道:“克服自己的心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输了一次罢了,你可以的。” 然而,就算是这么安慰自己,萧远还是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份,他们说了这么一涨,他们输了这么一仗,他们是这天黎国的正统,而他们却在这样的一仗上输了,甚至是输的十分惨烈。 这对萧远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然而,就算是一个莫大的打击,萧远也不该就此沉浸下去。 可是,萧远此时却选择了在沉浸中渡过,他听见对面的歌声。 对面的火把的样子,他仿佛也能看见。 那是对他的最大的讽刺。 萧远猛然摇摇头,不,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绝对不会输,他身上负载着许多人的期望,他不能输! “但如今的局势确实是我们在这一仗上败了,虽然这一仗我并没有出场,可我们确实是输了。”萧远这么说着,垂下了头,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萧远轻轻的想着,就算是输了这么一场仗又能如何呢? 他还可以赢回来。 来日方长,他一定要乘胜追击着萧灏,把他们怪禾国远远的赶回去,然后把萧灏带回京城,在这京城处死。 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伤害父皇的下场,这就是跟天黎国正统作对的下场。 这样想着,倒是很美好,可是萧远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他却一直没有什么作为。 这边城的地势图是拿到了,萧远觉得这边城的地势很是险要,他们绝对不能丢了这个城。 若是丢了这个城的话,将来的别的事,可就吃急了。 “无论如何,我们如今好歹是还守着这个城的,所以我们还有很多希望。”萧远说着。 他摇了摇头,虽然说如今他们并不能有什么胜算,可是他们有这样的生气,他们一定会赢了萧灏。 因为他们是天黎国的正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正统赢过歪门邪道的道理,从来就没有歪门邪道赢了正统的事情。 他被自己的话说服了,萧远再度闭上了眼睛,可是这一闭上眼睛,他又睡不着了。 所以萧远爬了起来,他对着天空猛的甩了甩头,这次没睡着,可能是因为叶静璇吧。 他担心的京城之中的叶静璇,所以才没有睡着。 京城中的那些老臣们,一个个都跟豺狼虎豹似的,虽然说有叶玄天和尚北在,可是萧远还是担心叶静璇,可能会被他们给吃了。 不过看着如今的状况,很显然,萧远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过,既然叶玄天都那么说了,我也就信他,再者他,肯定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叶玄天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好了好了,已经这个时辰了,我也应该睡了。”萧远这么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而另一边,萧灏看着将士们欢笑着,却没觉得有什么快乐的。 无论在哪里,都比不上在家里好啊。 “我的这些选择是正确的,只要我一直打下去,我就可以打到家的方向。”萧灏这么对着自己说。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萧远逼我的,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兴许就已经是天黎国的皇帝了,可是就是因为这个人让我错失了这个皇位,所以我一定要把皇位夺回来这个皇位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这是母后都给我东西,是父皇送给我的东西,天黎国的江山也是我的,别人都不能染指。”萧灏闭上了眼睛,叹道。 兴许萧灏在某个层面来说上是对的,可惜自从他和皇后商量着下毒要害皇帝的那一秒起,他们就失去了一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权势、富贵、名誉……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能比亲情更大了。 只是,萧灏不明白这一点,皇后兴许明白这一点,可是他的这个亲情是早已变质的亲情,她所要的不过是权势罢了。 河西之远远的看着萧灏落寞的样子,他笑了,河西之走过去,问道:“怎么你刚刚经历完觉什么,现在自己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萧灏,这样可不行啊,你这样会让大家也变得闷闷不乐。” 听到河西之的话,萧灏轻轻摇了摇头,萧灏知道河西之的,不过是自己许诺给他的权势罢了。 萧灏看着河西之轻轻笑了,现在他还需要好好应付河西之呢,虽然河西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河西之救了自己,又怎么能说,是没有什么要的报酬呢?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天黎国的江山打回来,最后把这些许诺都割让给河西之,然后好好的养兵,然后再把这些属于天黎国的东西,全部都抢回来。 这些东西是祖先留给他的基业,他绝对不会让这些土地也落入他人之手,就算是暂时到了河西之那里,将来,他也会夺会更大的土地。 “没什么的,只是觉得萧远那边现在可能是十分凄惨吧,你看到灯灯火阑珊的样子,跟我们这里可真是强烈的对比,他也不觉得讽刺啊。”萧灏笑着,说道。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他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萧灏可能是也很开心,不过他为什么落寞呢? 是因为萧远是他的兄弟吗?可是,这个兄弟情意,早就该被磨灭了。 河西之摇摇头,兴许是他想多了吧,刚才那一丝落寞,不过是萧灏对他们的未来的担忧罢了。 河西之轻轻笑了,他拍着萧灏的肩膀开口说道:“你也没必要这样生气,你知道虽然说萧远他们输了,可不代表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打败,但若是你我敢努力一把的话,萧远,一定会输了的。” 萧灏听到河西之这样的话,他也微微颔首,他知道河西之要的是他的利益,他对未来的担忧,河西之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萧灏轻轻笑了,他轻轻地握住河西之的手,看着河西之的眼睛,开口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这个人一向是以利益为重的,如果我们下场战斗输了的话,你就会彻底对我的一切援助,不是吗?所以下场战斗,我是一定要赢的。” “我知道,你一向以为我是是怀了这样的心思,可并不是。”河西之看着萧灏,轻声笑道。 萧灏茫然地看着河西之,问道:“怎么,你之前还说若是赢不了的话,要把我送给萧远的了,萧远怎么着也会赔偿你一些损失的,怎么,你现在,却这样说呢,你这话,可真是在诓我了。” 河西之看着萧灏茫然的表情,他笑了,说道:“我没有呢,我为的并不是那些利益,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有比你这想要的皇位更重要的东西,虽然说我如今是怪禾国的太子,可是将来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会宁可不要这太子之位,怪禾国也让给别的人,我都不会在意。” “将来能发生什么事情呢?你被你的父皇这样宠爱着,他对你全身心的信任着,你的母后,也是被你父皇这样心疼着,又不跟我的情况一样,所以,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想要这个怪禾国的太子之位,而你的父皇将来,也除了你,没有人再可以托付着怪禾国了,你跟我的情况一点也不一样。”萧灏听到了河西之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 听到萧灏这么说,河西之连连摇了摇头。 河西之看着萧灏的眼睛,说道:“萧灏你错了,你想错了。” “就算如今看起来是这个样子,我在怪禾国也跟母后,父皇过的很好,可是将来总是会有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万一这些事情发生了,那我一定会保全母后保全父皇,然后不要这太子之位,你要明白。”河西之说道。 听到河西之的话,萧灏愣住了。 萧灏开口,说道:“怎么,你说这样的话,是在讽刺我吗?讽刺我,亲手毒害了我的父皇,不过,毒害我的父皇,也不过是因为我的母后给我的毒药罢了,所以这一切,不是我的过错。”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对着月亮举起了酒杯。 “我没有讽刺你成了如今的样子,不过是我们的选择不一样罢了。”河西之说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选择 选择不一样? 尽管河西之这样说,萧灏还是觉得不能相信河西之的话。 河西之跟自己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要讽刺自己,亲手毒害了自己的父皇,然后,把自己整成了这个样子罢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毒害自己的父皇的话,现在他的地位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 河西之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展示下他的优越感罢了。 萧灏觉得河西之这样的人无非就是这个样子,他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如今还要借助河西之的势力来完成自己的大业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忍忍罢了,萧灏觉得还是没什么的。 但是萧灏并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境已经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被河西之这样的话,有些说动了,他居然还对着自己的父皇觉得有些愧疚,可那份愧疚,却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的。 在萧灏这么想的时候,河西之已经把那杯酒喝下了。 “好了,这个时辰了,我看着将士们也都该歇歇了,而你今日怕也是累了吧,你也该去歇歇了。”河西之看着萧灏,笑着说道。 萧灏微微颔首,他说:“赢了这一仗,其实并不是累了我,是累了你的将士们,他们才是累的人,这个时辰了,既然我要去睡了,你恐怕也该歇歇了。”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轻笑,他说:“好了好了,你也完全没必要这样说了,我自然会安排他们去歇息的,然后,你可以要好好歇歇,毕竟,你将来是天黎国的皇帝,将来天黎国的皇帝,可不能就这么折损在我手中了。” 随后,二人就各自去休息了。 将士们的晚会,也结束了。 晚上,河西之在自己的营帐中笑着,他的侍卫净利看着他,问道:“太子殿下,到了如今,我们已经折损了许多兵力和人力了,属下真的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帮助萧灏,明明这是一场必输的战争,虽然说我们暂时赢了一场,可这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听到净利的话,河西之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必要在这里,没由来的丧了我们的士气,我们的士气就是被你这种人说下去的,你若是再这么说,就莫要怪我将你关到地牢去!” 听到河西之的话,净利低下了头,说道:“属下知错,可是如果这样,这么下去的话,我们真的是会输的。” 河西之笑了,他抬起头,看着净利,举起了一只手,说道:“我们不会说的,现在我们已经赢了一场呢,把之前输了的事情不要告诉父皇,就单单把我们赢了的这一场告诉父皇,并且告诉他我们赢的很漂亮,父皇一定会在派来更多的人,给我们更多的助力,我们并不会输,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太子殿下。” “属下明白了,太子殿下,您既然这么想,属下就誓死追从太子殿下。”净利开口,说道。 河西之对净利的话感到十分满意,他笑了笑,放下了那只手,说道:“也难为你想得这么多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好好去歇歇吧。” 净利颔首,退下了。 随后,河西之便也一个人睡着了。 翌日晨,河西之并没有发动攻击,因为,他觉得昨夜将士们欢愉的也都累了,如果现在去打的话,恐怕,他们的胜率不大呢。 而另一边,萧远那里,萧远觉得他们才输了一场仗还是先歇歇比较好,他要想想现在如何鼓舞士气,这才是最紧要的,他们也就没有发动攻击。 于是乎这一日,却也是安安分分的。 萧远在营帐中,跟于将军和华将军以及蒋成风商议着,当然,还有些旁的将领们,他们都在商议着如何鼓舞士气。 这个时候,于将军懊恼的叹了口气,他对着萧远跪在了地上,说道:“请将军责罚我吧,我们输了这一场全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骄傲,如果不是,我觉得我们一定能赢,我们这一次早就该赢了,萧灏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比不过我们,怪禾国的兵力,又怎么能打得过天黎国的人,如果不是属下的失职,如果不是我骄傲了,那,我们肯定是不会吃这场败仗的呀,这都是我的错。” 听到于将军这样自责他自己,萧远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 于将军自责自己恐怕也是一种心里的逃避吧,他在逃避着自己输了这一场,他是以自己的骄傲为借口,萧远摇了摇头,这样可不好。 萧远扶起了于将军,他认真的看着于将军轻轻笑了。 随后,萧远看着在座的各位,终于还是张开了口,他说:“无论我们哪一场战斗是输是赢,无论我们是否是因为骄傲败的,这都不是一个人的错,而是全军的过错。”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实力确实是能比过萧灏他们的,我们这一次输了,也就是因为,骄兵必败。”萧远说道。 一位小将看着萧远,开口说道:“可是,将军你这么说也是正确的,我也赞同,但我们确实是因为骄兵必败输了这场战斗,现在大家的精神头都不是很好,我想我们下一场,恐怕那就不是骄兵必败了。” 听到这位小将的话,萧远笑了笑,他看着这个小将,轻轻叹了口气,他轻轻地看那个小将。 随后,他开口,用仿佛是舒了一口气的那种语气,说道:“是啊,如果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精神头的话,我们下场战斗必然是会输的,而且,这次输,那就不是因为骄兵必败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好好想想办法,我叫你们来也就是想办法罢了,这士气,其实是很容易鼓舞起来的,我想着要不所有人在一起聚个会,然后,我再说一些什么话,你们也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这样我想大家一定能重新鼓舞起士气的。” 那小将听了萧远的话,微微颔首,而又有人对于萧远的话,轻笑了一声。 “将军这么说,倒是让属下十分质疑呢,”又有人开口说道,“这句说得十分如意,可是聚个会,鼓起士气,能让所有人都鼓起士气吗,万一在有些人说,这不过是将军您的缓兵之计,煽风点火一下,我想,这士气也怕是鼓舞不起来了。” “我得缓兵之计,笑话,他们都是我的兵,我何必要对他们用缓兵之计,你这话却是让我想笑呢。”萧远听到这人的话,将头撇了,移到一边,他开口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这人愣住了,他看着萧远,最终还是甩了甩头,说道:“好,既然将军这么说了,属下再说什么,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那么将军就聚个会看看吧,不过属下说了,这件事情,绝对是只会单独耗费时间的。” 听到这样的话,萧远蹙起了眉头,这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属下名唤——韩庆明,属下的意思,无非就是,将军应当换一个方法鼓舞士气罢了,没有顶撞将军的意思。”韩庆明看着萧远,说道。 蒋成风听到这话,可就不愿意了,他瞧着韩庆明,就知道韩庆明是个没安好心的家伙。 蒋成风立刻开口说道:“你这可是什么意思?让将军换一种方法,你这话确实让我觉得很神奇的。莫非,你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不成?就是你有这方法的话,我想我的位置就给你坐罢了。” 韩庆明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位置,我还看不上呢。” 听到韩庆明这样的话,萧远愣住了。 韩庆明,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到底是谁呢? 萧远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他看着这韩庆明的脸,最后他猛然睁开了眼睛,随后轻轻的拍着桌子,对庆晴明开口,说道:“你就单单说你有什么想法吧。” “属下以为,这最好的事情不过是现在您亲自去安抚每一个班的人,”韩庆明看着萧远,说道,“虽然麻烦了点,但是一天的时间也足够用了,再加上将军你的鼓舞,是对将士们最大的鼓励,将军以为这样如何呢?” “胡闹!”于将军说道,“主帅的时间是这样宝贵的,你怎么能想着要这样耗费他的时间,他安慰那些将士们,真的要那样做的话,主帅要不要名声了?” 萧远听到于将军的话,他摇了摇头,说道:“于将军,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我就一个个去安慰,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下,至于别的排兵布阵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华将军了,我这样相信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尽管,此时于将军心中是很不服气的,华将军也觉得不太妥当,可是,这是萧远的命令他们是无法违抗的。 于是乎,萧远就决定一个个去安慰了,而同时呢,韩庆明要跟着萧远的。 毕竟,这是韩庆明提议,他肯定要跟上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鼓舞士气 萧远跟着韩庆明,一个班一个班去鼓舞士气。 第一个班,萧远走了进去,这些将士们看到萧远的服饰,就立刻明白了这个人是自己军中的主帅。 于是乎,他们都纷纷对着萧远下拜。 然后,萧远对于这些士兵,都是一个个扶了起来 就对着他们笑着,开口说道:“不避讳我,我知道我们方才输了一仗,大家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所以我这次来也并不是来说什么的,你们做的很好,尽管我们输了,可是这不代表我们没有机会赢,对不对?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的最好的,你们都知道吧。” 众将士们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微微颔首,他们都知道萧远一定是不会放弃他们的,他们看着萧远轻轻笑了,他们对着萧远,开口说道:“属下等都明白,请将军放心,下一场战斗,属下等一定拼尽全力,赢了萧灏他们。” 于是乎,萧远看着他们笑了笑,随后,萧远说道:“好,那我还有旁的事情,你们好好歇着。” “属下等恭送将军。”那些将士们也都纷纷作揖,说道。 萧远笑着走出去,去了第二个营帐。 当然,这第二个营帐的情况跟第一个营账是差不多的,他们走完了这一排营帐,萧远就知道他们已经把那一日上场的将士们的事情都鼓舞罢了。 萧远打算离开了。 这个时候,韩庆明却拦住了萧远,萧远一愣,他问道:“怎么会,我已经按照你的方法鼓舞过将士们的士气了,你却还要拦着我,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韩庆明咬了咬牙,他看着萧远,开口说道:“将军忘了,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呢。” “你是说,想让我把全军的将士们,都鼓舞一遍吗?我觉得,这样的话,反而是不划算。”萧远看着韩庆明,歪了歪头,问道。 韩庆明听着萧远的话,摇了摇头,他笑了,说道:“那些受伤的人都还在养伤,并不在这里。” 听到这样的话,萧远就立刻明白了,韩庆明是让他去看看那些伤员们。 这种事情,传出去也是对他有好处的,萧远说还是韩庆明想得多,萧远对着韩庆明笑了笑,他指着前面的路,意思是让韩庆明带路。 韩庆明看着萧远微微颔首,随后就带着萧远,来到了那些受伤的将士们歇息的地方,萧远打开了这营帐。 他走了进去,看着这些将士们住在这样的小小营帐里,而且他们都是伤员啊。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他们可都是伤员啊,这样有利于他们养伤吗?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利的地方吧。”萧远一拍桌子,怒道。 此时,这些伤员们才注意到萧远来到这营帐中看他们,他们都支着身子,想要起来给萧远行礼。 萧远见状,连连摆手他看着伤员们摇摇头,他说:“辛苦你们了,这一仗虽然我们说了,可是我们的精神没有输,我们还是能赢了下一仗的,可是,你们怎么还能在这样的地方,那些人对军医不好吗?你们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歇息,这是我的失职。” 有些人看着萧远,摇了摇头,他们还是没说什么 都沉默了。 萧远觉得很奇怪,他看了眼韩庆明,他问道:“你知道原因的吧,这些受伤的将士们怎么会在这里养伤,你一定知道原因,对不对?” “啊,对,这不过是因为你的营帐中有些人不老实罢了。”韩庆明笑道。 萧远看着这些伤员们,开口说道:“你们放心,本将军一定还你们个公道,你们住在这样的地方,是本将军的失职,从现在起,你们开始换两人住一个大营帐,你们放心,本将军绝对不会亏待伤员,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养伤,你们都是我天黎国的勇士们,天黎国的勇士们,不该被这样对待。” “多谢将军!”伤员们说道。 萧远颔首,立刻走了出去处理此事。 韩庆明看着萧远的背景,微微叹了口气,好在萧远发现了这件事情,虽然萧远对权势这种东西并不很在意,可是这也难免有人在呀。 最后,萧远立刻抓住的所有事情的蛛丝马迹,他一下的查出了是自己守门的守卫士兵起了歹心思,他居然是在旁的营帐中,养了几名军妓。 “好,你这样亏待伤员,却自己享乐,还真是我看走眼了。”萧远看着这个守门士兵,话语中没有生气的意味,可就是让守门士兵感到害怕。 “将军,将军饶命啊,属下也只是一时起了歹心思,还请将军放过属下,属下绝对不会做第二次了。”守门士兵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对着萧远说道。 萧远摇了摇头,他看着守门士兵,轻轻笑着,他开口说道:“我可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我要让你知道,这军法,是不可违背的。” “来人,拖下去,军阀处置。”萧远开口,说道。 立刻,有两个人上来把这守门士兵带了下去。 萧远轻轻笑了。 随后,又人问道,说这个守门士兵养的那些军妓,可要怎么办呢? 萧远一听到这件事情,就烦,萧远说:“既然是那个守门士兵带过来的人,我想也没多重要,就把她们都塞到地牢里去吧,将士们,想用都随意。” “是。”这人领命而去。 “这一次,真的是我疏忽了呢。”萧远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因为萧远做的这件事情大大鼓舞了军中的士气,这,反而让军中的将士们士气高涨起来,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了。 这可真的是歪打正着啊! 萧灏那边,似乎也感受到了萧远这边士气高涨,萧灏肯定是不甘心的,萧灏看着河西之,开口说道:“他们士气高涨起来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是啊,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你要亲自去把他们刚刚长起来的士气火焰,一一浇灭。”河西之看着萧灏,笑着说道。 听到河西之这样的话,萧灏微微颔首,萧灏觉得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 萧灏看着河西之,轻轻笑了,随后萧灏对着河西之抱拳,萧灏说道:“是啊,我确实有这个能力,那你就好好看着我去一一熄灭他们的士气。” “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去吧。”河西之举起了一个棋子,对着萧灏说道。 得了河西之的话,萧灏立刻就去整顿士兵,准备去向萧远那边发动攻击了。 而萧远那边,还是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萧远这些个时候才刚刚处理完人,他则是在自己的营帐中还在看着地图,决定着下一步要怎么去打,从哪里打什么时辰打。 结果,突然萧灏就带着士兵们奇袭,这一次可是把萧远这边打慌了。 萧远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萧灏会突然这么展开奇袭,他们都慌忙的拿起自己的武器,匆忙的对战着萧灏的士兵。 然而,这慌忙举起的武器又怎么能够敌的过萧灏这突如其来,蓄势而发的,威猛的士兵们呢? 很快,这营帐们,都一个个散乱了。 萧远看着外面的状况,心急如焚。 在这个时候,他也跟面前的这个小将而缠斗着。 然而,就是因为这么一分心,萧远手中的兵器居然被打掉了,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那个小将见状,立刻一只手掐住了萧远的脖子,将萧远从他的马上提了起来。 萧远看到这是一个好时机,在这个小将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他一脚踢中了那小将下怀。 那小将痛的大呼一声,立刻放开了萧远,跑了。 不过,萧灏这一次到底搞的是奇袭,也不能久站多久。 萧灏对于这点,也是明白的,于是在看干的差不多的时候,萧灏就立刻勒马,在他立刻带着他的人风风火火的跑了。 然后,此时萧远就看着这满地的狼籍,他愣住了。 他的将士们,这一次损伤比上次可是严重多了。 而萧灏倒是好,这一次来,只是轻松的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随后又拍拍屁股跑了。 萧远的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目光,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们这一次虽然说是被奇袭,也算不上失败,可是这样他们的损失就大了。 虽然,将士们并不会因此而多失落,萧远却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一定要找个时机把萧灏他们的粮草库给烧了。 “司夜,你在哪里?”萧远唤道。 司夜立刻尽职尽责地出现在了萧远面前,他说:“属下来迟了,还请主子责罚。”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我需要你派一队人去,仔细地量一量从萧灏那边粮草库到我们这里的距离。” “这可不好办啊,主子。”司夜说道。 萧远颔首,说道:“我当然知道,无论折损我们多少人,这件事情,我都一定要去做,而且,你还不能动用军中的人,因为,我们已经失败了这么多次,我不可能,再让他们伤心。”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扳回一局 司夜微微颔首,萧远的心思,他是明白的。 “主子放心吧,属下知道的,属下,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司夜说道。 听到司夜的话,萧远笑了,他开口说道:“去吧,我相信你,你也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 司夜颔首,立刻便领命而去了。 司夜出动了,萧远就知道,现在,该是他反击的时间了。 司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他就派了一位以司字开头的暗卫,去一起完成这个工作。 “你要记住这件事情只准赢,不许输。”司夜嘱咐道。 听到司夜的话,这个人连连颔首,他知道是司夜这么说,那么事情肯定就有这么严重的,他必须要完成这一件事情。 司夜这么说了,他肯定是要誓死去做这个事的,他看着司夜微微颔首,司夜,就是他们的主子。 这个人说道:“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不仅会量出长度,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就烧了他们的粮草库。” 对于这样的话,司夜满意地颔首,他笑道:“好,我相信你,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随后,这个人就带人走了。 而萧远这里,华将军、于将军等人都来了。 “将军如今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办啊。”有人问道。 萧远了口气,他知道被萧灏的铁蹄这么践踏过后,大家的心思也都宁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士气也都不那么高,长了。 原先,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就这么塌下去了,不过因为萧灏此番是奇袭,所以他们并不算得上输了。 萧远决定这么安慰大家,萧远看着这些人,开口说道:“萧灏的这一次突然袭击,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这么做,无疑就是在乘人之危。” “因此,这一次我们并没有输。”萧远看着在座的人,说道,“所以,大家也都莫要如此丧气了。” “可是将军,虽然你的话是这么说的,属下等也知道萧灏此番是突然袭击,我们并不算得上输了,可是这些将士们不一定这么想,您不能说服这些将士们,虽然,属下等都可以理解,但是,这些将士们,都不能理解呀。”有人说道。 萧远听到这人的话,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像这些将领们的通情达理,他明白,可是那些士兵们却不一定能知道。 “不要着急,我们很快会扳回一局的,请你们相信我,至于现在,你们一个个好好去安排自己麾下的将士们,”萧远开口,说道,“你们总不可能连我的选择都质疑吧?我已经派了人去扳回一局,你们放心好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抚自己的将士们,我可不希望传出什么不利的谣言来,懂吗?” 听到萧远的话,这些人微微颔首,说道:“将军放心吧,属下等一定会尽力的。” “辛苦你们了,这一仗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们。”萧远许诺道。 这些人,他们打仗是为了维护天黎国的正统,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奖赏,他们也都没在意这些,反而各自散掉去照顾将士了。 萧远对此,感到十分欣慰了。 韩庆明走到了萧远身边 对着萧远轻轻笑了笑,他说:“将军这一次的做法,还是很棒的。” “我怎样,不是你可以品头论足的。”萧远蹙起了眉头,说道。 韩庆明摇了摇头,说道:“将军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们是要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的,不是吗?” “我知道了,你也尽快下去,好好照顾你会下的士兵吧。”萧远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韩庆明微微颔首,他看着萧远,微微做了一个揖,便跑了出去。 萧远看着韩庆明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呢。 而另一边,萧灏那里,他这次可算是得了大胜利回来。 萧灏看着河西之,带着这些兵,他笑了。 河西之伸出手,握了握萧灏的手,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赢的。” “我也确实没有让你失望。”萧灏笑道。 河西之颔首,说道:“好了,让将士们去歇歇吧,你跟我过来。” “好!”萧灏说道。 随后,萧灏的将士们便散开了。 萧灏跟着河西之进了营帐。 “这一场,你打得十分漂亮,在他们士气刚刚高涨起来的时候就一盆凉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精神。”河西之夸赞道。 萧灏听到这样的夸奖,他笑了,他说:“我能赢还是多亏了你们,怪禾国的兵力。” 河西之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多亏了我们怪禾国的兵力,是多亏了你的威猛。” “这样说都可以。”萧灏说道,“总之,这一次是我们赢了,而且还把萧远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并不够呢。”河西之竖起了一支手指,对着萧灏说道。 萧灏颔首,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并不够呢,我们不仅是要赢了这一场,我们下一场也要赢,下下一场,也要赢!下次我们搞的不是奇袭,我们正当的攻击也一定要把这个城门给夺过来,这么多天了,我让你耗费这么多天了,是我的错。”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笑道:“无所谓,反正打仗这种事情是长久的事情。” “我当然明白,可是我们到现在为止不过打了这几场,我们就赢了这么多场,我也是觉得很开心。”萧灏说道。 河西之颔首,说道:“你一直都会赢的,一直都会。” “我也这么相信着,因为有你们,怪禾国的兵力和你的信任,不是吗?”萧灏笑道。 河西之微微颔首,说道:“好了,你好好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多谢了,等我将来登上了天黎国的皇位,我许诺给你的东西一定一样不落的给你。”萧灏说道。 河西之一笑,说道:“你去吧,不过,我要的其实并不是你许诺给我的东西,你许诺给我的东西,将来给的人,不是我,是我的父皇,这是你,许诺给我父皇的东西。” “可是,这也是将来你会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给你的,”萧灏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们也没必要争这个了,我先回去歇着了,你在这里看着,莫要让萧远突然也带人来这么一番奇袭,我们可受不了。” “好。”河西之笑了,他说。 随后,萧灏就走了。 看着萧灏的背影,河西之摇了摇头,萧灏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出来吗?不过这样也好。 此时,净利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虽然说我们这个奇袭赢了,可是这传出去名声却不好,我们这是趁人之危啊。”净利对着萧灏说道。 萧灏摇了摇头,说道:“名声会不好吗?我却是不觉得名声会不好的人,只是萧灏而已,你何必,担心这么多呢?好了,你也别成日里你担心这担心那的了,左右即是你在担心,这些事情也不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不是吗?” “可是太子殿下……”净利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河西之的摇头打断了。 河西之开口,说道:“别再说了,无论你说什么,你都阻挡不了我的意念的,再说了,这也是父皇允许的事情,你跟我作对,你就是跟我父皇作对,这种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就算我把你当自己的兄弟来看,你也不能这样逾越。” “属下明白了。”净利颔首,说道。 而此时,司夜那边派来的敢死队居然悄悄冲了上来。 他们拿起了剑,杀了看守粮草库的人,随后,他们看了风势,立刻点起了火,在粮草库的中间。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人发现。 他们也留在这里,直到第一个人发现了这里着火了,他正准备大喊的时候,就被这些人给捂住了嘴,又拖进去一刀捅死。 随后,接连几个人都是被这么处理的。 直到后来火势大了,再也瞒不住了,这些人看状立刻就跑了。 他们一个个都毫发无伤地回到了司夜身边。 司夜看到他们,笑了。 “你们做的很好,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请示主子,给你们一笔奖赏。”司夜说道。 这些人也都下去了。 司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萧远。 萧远笑了,他立刻召集了将领们看着萧灏那边的营帐。 “着火的地方可是他们的粮草库呢。”萧远说道。 “所以说,这件事情是将军派人暗地里去做的吗?”蒋成风问道,“将军好厉害!” 萧远笑了笑,说道:“你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把这件事情在你们的人那里宣布一下,这样也算是我们扳回一局,别让大家那么灰心丧气的,让大家明白,他们来暗的,我们也可以来暗的。” “有道理!”有人这么说道。随后,这些人立刻散开去跟自己麾下的人说了这件事情。 一时间,萧远这边的人都士气高涨了起来。 而萧灏那边,河西之发现了这件事情,愤怒不已。 第三百四十章 齐心 “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他们烧了我们的粮草库。”河西之怒道。 净利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道,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大了,救不回来了。” 河西之气笑了,他说道:“好,很好,也就是说我们损失了很多粮草。” 净利颔首,他低着头,说道:“这件事情,乃是属下的失职。” 听到净利的话,河西之摇摇头。 是净利的失职? 不,这明明就是因为萧灏赢了这么一场,所以所有人都骄傲自满了,才被萧远他们那些人钻了空子,烧了粮草库的。 虽然说,打赢胜仗是一件好事儿,可是被烧了粮草库,这又是一件坏事。 这两件事情,河西之觉得被烧了粮草库才是更大的事,所以这一次居然算是他们输了! 毕竟损失那么多粮草,比赢过一场仗要损失的更大了。 河西之咬了咬牙,他一拍桌子,说道:“不行,我们一定要让萧远吃点儿苦头,让他知道我们怪禾国的人也不是那么无能的,他们既然敢烧了我们的粮草库,那我们又何尝没有办法烧了他们的粮草库呢?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净利颔首,说道:“太子殿下,这个法子,属下也是认同的,只是这个时候我们要怎么具体行动呢?毕竟我们现在对于他们那边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的。” “不用担心,今晚,我会悄悄派人去看一看,”河西之笑道,“还有你要尽快派人去跟我父皇说让他再运些粮草过来,毕竟打仗,没有粮草可不行。今日将士们饿着,我也心里愧疚,你不如在边城的百姓那里征收一些粮草过来。” “属下明白。”净利颔首,说道。 随后,河西之微微笑了,他开口,说道:“哦,对了,这件事情你去跟萧灏说一声,务必要让萧灏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告诉他是因为他,才让我们损失的这么多粮草。如果不是他今早去奇袭了萧远那边,萧远也不会气急之下,就派人烧了我们的粮草,你知道该怎么说的,我相信你。” “属下明白,可是太子殿下,您确定真的要这么说吗?属下以为您这么说,反而是会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这样反而不好。”净利茫然地看着河西之,问道。 听到净利的话,河西之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我才是太子殿下,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怎么能敢反驳我呢?我要你这么说,你就这么去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也是跟你无关的事情,你要明白。” “是,”净利颔首,低下了头,说道,“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说。” “快去吧,把这件事情告诉萧灏知道,然后告诉我他的反应。”河西之挥了挥手,说道。 听到河西之的话,净利觉得十分疑惑了。 “可是太子殿下他的反应……你为什么不去自己看看呢?”净利原本想要这么问,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下了这个冲动。 他知道,河西之如果听到自己这么问他的话,河西之一定会很生气的。 毕竟,净利觉得,河西之既然派遣自己去做,那么,河西之就是自己不想去的。 净利低下了头,既然这是太子殿下的嘱咐,他照做就是了。 “萧灏公子。”净利走到了萧灏的房间对萧灏做了一个揖,随后看着萧灏静静开口说道。 萧灏对于突如其来的净利觉得很惊讶,他看着这净利摇摇头,随后看着净利认真的问道:“怎么了,你可有什么事情吗?” 净利看着萧灏,把他们粮草库被烧一事告诉了萧灏。 萧灏听到净利的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粮草库被烧,他们的防备还不至于这么松懈吧,怎么萧远随随便便派个人来就能烧了他们粮草库? 萧灏疑惑的抬起了眼睛,他看着净利,继续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的粮草库怎么可能被烧了,这样下去让将士们吃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萧远派了谁来才能烧了我们的粮草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也没有救回来呢,我想要我们的防备来说,应该是很警惕的话,这样的话,他们是怎么烧了粮草库的?” 净利摇了摇头,他说:“这点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我们发现的早的话,肯定是会就回来的,然后我们确实没有很早的发现,所以我们根本就无法救回来,太子听到了这些事情,他生气不已,他现在正在向边城的百姓征收粮草,但是边城收成不好,所以恐怕也是不能征收多少粮草的,这一点,恐怕也就是危机了。” “萧远那边倒是快活,我们只是杀他们的人,却没有毁了他们的粮草,那也就说明今日将士们居然要饿肚子了,这一仗,可要怎么打?”萧灏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道。 净利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点,属下就不知道了,”净利开口,说道,“所以还请您好好想一想吧。” 说罢,净利便转身走了。 留下萧灏望着净利的背影,愣在原地。 就算萧灏从前不曾打过仗,可是他也知道这没有了粮草,这仗是打不下去的。 而如今,萧灏他们的粮草被烧了,边城的百姓收成也不好,所以这个时候就向边城的百姓们征收粮草,只会在为难他们罢了。 萧灏觉得这一仗,真的是他吃亏了,萧灏摇了摇头,若是,若是他今天早上没有去奇袭萧远也就罢了,萧远肯定也不会在气急之下派人来捎他们粮草库。 然而,他今天早上确实是忍不住气去奇袭了萧远。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萧灏猛的甩了甩头。 这样下去不可不行,这样下去看起来是怪禾国在吃亏的那一边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河西支一定撤出去对他一切的援助,就算河西之说他帮自己不是为了所谓的利益,但是这怪和国的皇帝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怪禾国的皇帝再宠爱河西之,可河西之不过这个太子罢了。 他这个太子如果说要败国的话,皇帝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萧灏摇了摇头,不行,他不能把河西之拉下水来。 “如今的形式,可真是让人捉急极了,我该怎么办呢?”萧灏对着的营帐外伸出了手,他看到远远的那边,似乎粮草库的方向还有一点火花。 萧灏摇摇头,粮草库被烧,都是因为他情急之下而惹来的事情啊,如果他没有奇萧远的话,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现在是他对不起河西之这样,如果将来怪禾国的皇帝,因此对河西之起了嫌弃的话,河西之更是没有办法帮自己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事情,他要自己承担这个责任。 萧灏走出了营帐,他看到站在外面巡逻的将士们的群情都有些怏怏不乐的,他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怏怏不乐,就是因为粮草库被烧。 粮草库被烧,第一是他们防范做的不到位,二就是萧灏,这一次真的是惹急了萧远,他一直连胜了萧远两次,萧远,心里肯定是服不了气的。 毕竟,萧远可是当初天黎国的战神,作为一个天黎国的战神,他肯定也是有不少手段的。 比如说烧了这粮草库,给萧灏一个厉害看,这就是萧远的手段之一。 萧灏摇摇晃晃地走到粮草库旁边,他看见这粮草库上一片水花,这些粮草们也都被烧得只剩了灰烬。 “真是讽刺啊!”萧灏喊道,“我连胜了萧远两次,却被他偷袭了,粮草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输谁赢呢?” 不过,萧灏很快就离开了,他知道他在这里久留,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对下一步做个部署。 现在,既然河西之都在征集粮草,他也是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鼓舞下士气,就算是今天,将士们都会饿肚子,他也知道河西之也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可是,为了起表率作用,萧灏他愣是没有吃晚饭,他说:“将士们都在饿着,就算我们剩下的食物也足以给我吃,但我不能这样做。” “毕竟这样重情义的怪禾国的将士们,都是为了我才饿着肚子了呀,如果不是我向你们请求援助,他们到现在一定还是在你们的国土内好好的练着,也不用饿肚子,也不用在这里打仗受伤,不是吗?”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轻轻地笑了,他转头看向了外面的将士们,开口问道:“你们都听到了吗?他愿意跟你们同甘共苦,本太子自然也不能享受着优待,既然要饿肚子,我们就一起饿着,我们的士气一定是可以超过萧远他们的,就算是被烧了粮草库,我们也一定能打败他们,他们这是阴谋诡计,我们,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赢了他们。” “太子殿下!”众将士们听到河西这都这么说了,他们一个个感动的不行,纷纷对着河西之下拜。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交战 “好了,都起来吧,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让你们跪我的。”河西之抬起了手,说道。 “我所想要的是是所有人都鼓起士气,然后我们一鼓作气把萧远他们打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去向边城的百姓征收粮草。我知道边城的百姓们收成的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他们不愿意卖给我们,我们也不能强买,知道吗?”河西之嘱咐道。 将士们听到河西之这么说,他们都纷纷颔首,他们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一定是一个贤良的人。 “属下等都明白了,太子殿下放心吧。”将士们说道。 河西之笑着颔首,说道:“好,我也就知道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们都是我怪禾国的好男儿们,你们将来一个个一定都是衣锦还乡,功成名就归故乡的。” 将士们连连颔首。 随后他们便各自去征收粮草了。 征收粮草花了一日的时间,这一日,萧远那边也在休整着。 萧远看着将士们,对着将士们说了一些激励的话语,这些将士们都因为他们烧了敌军的粮草库啊,感到十分开心,粮草库没了,看他们怎么打。 他们都知道这边城的环境恶劣,他们肯定是没有什么收成的,所以一时间,萧灏他们肯定是要饿着的。 “不过,他们的粮草运过来应该也是很快的,”萧远说道,“所以,翌日我们要对他们发起进攻,把他们远远的逼回去。” “将军英明!”有人这么说的。 听到这人的话,萧远轻轻了,奉承自己,也好在这种时候奉承一下也是无所谓的。 萧远摇了摇头,他看着这个人,轻轻开口说道:“英明的不是我,是我派过去的将士们,如果,没有他们烧了敌军的粮草库,到现在我们兴许还在发愁呢!不过,我们这一日,好好休整一下,翌日,我想,我们一定能,凯旋而归。” “是。”将士们说道。 听到这将士们的话,萧远轻轻笑了,随后,萧远大手一挥,说道:“好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不要在这里愣着了,发愁。” “是。”将士们都退下了。 他们等待着翌日的战争,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所以,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 翌日晨,萧远便大手一挥,所有的将士们都起身了,他带着将士们来到了这边城门外对着萧灏那边叫嚣。 “萧灏!”萧远喊道,“出来,与我一战!” 此时,战鼓声起。 他们开始攻城了,而萧灏那边听到了萧远的叫嚣,他肯定也是按耐不住的。 “萧远,你在嚣张什么,我来了。”萧灏骑了马,飞奔下去。 他带着将士们跟萧远打了起来。 这一次交战可谓是十分激烈了。 虽然说萧远素有战神之名,可是萧灏也不是吃素的,萧灏在这边关磨练了这么久,他也受过一些训练,所以这一次萧远,居然事和萧灏打了个不相上下。 二人如此缠斗着,旁边的将士们也都在缠斗着。 他们这一份交战,真的是十分焦灼,刚刚萧远这边的士兵把萧灏的士兵打下马去,立刻,萧灏的另一个士兵就把萧远这边另一个士兵打下马来。 而此时,京城之中。 这一日,叶玄天,可算是回到了这京城,这可真是让萧芊芊想念极了。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萧芊芊对着叶玄天伸出了手,喊道。 叶玄天笑了笑,他拍了拍萧芊芊的头,说道:“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去了很久似的,其实也没有多久吧了,觉的很久的人只有你一个,不是吗?我看你的样子在京城中过的很好啊,即使没有我,你也是水灵水灵的一个小姑娘,不是吗?” 听到叶玄天的话,萧芊芊摇了摇头,她抬起眼睛看着叶玄天,说道:“不是的,如果没有你在京城中,我会不安分的,虽然说我的表象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在记挂着你。” 叶玄天笑了,他摸了摸萧芊芊的脸,说道:“好,那我以后就尽量不会离开你,现在我们去见一下叶静璇,我跟她汇报一下我的工作,你在这里等着我还是跟我一起去呢?”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想跟你分开了。”萧芊芊开口,说道。 听到萧芊芊的话,叶玄天笑了,叶玄天轻轻的拉住萧芊芊的衣袖,带着萧芊芊去见了叶静璇。 叶玄天对着叶静璇作揖,看着叶静璇笑了,他说:“边关一切都好,萧远也很好,萧远见到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好吗?这证明他还有时间关心你,这就是边关还不错。” “那就好,辛苦你了哥哥,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萧芊芊有多么想念你,这下你可算回来了,我现在也能把这个小公主交给你好好照顾了,你要记得,这个小公主一直挂念着你,你可千万不能让她伤心失望,不然,我和萧远,一定都不会放过你的。”叶静璇笑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叶玄天遥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叶静璇和萧远到底在担心什么,自己对萧芊芊这么好,他们二人却还要这样说自己。 叶玄天轻轻地拉住了萧芊芊的袖子,他对着叶静璇开口,说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了,你看到现在我跟萧芊芊的关系怎么样,我们的关系好到是不行,你却还要担心这样的问题,你想想我可能对她不好吗?我说对她不好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你知道的萧芊芊是我最爱的人,我一定不会放弃她,无论如何我一定会留永远的在她身边,并且一直疼爱她,照顾她,这下,你可算放心了吧,我的妹妹。” 听到叶玄天这样的话,叶静璇才微微颔首,其实她对叶静璇,只不过是问问罢了,毕竟她想起了之前顾河公主的夫君,那样对顾河公主,她害怕萧芊芊也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叶静璇想想这确实是自己多心,毕竟他的兄长,这样的疼爱萧芊芊,肯定是不会对待顾河公主那样对待。 叶静璇轻轻笑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叶玄天,开口说道:“确实是我多心了呢,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在委屈的萧芊芊的,毕竟你到现在还没有跟她完婚,但我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过是因为有大臣阻拦着罢了,可是,总有一日,你会觉得自己亏待了她很多的,哥哥,你要记住她是我们都疼爱的人,你必须好好对她,就算暂时你们没有大婚,可是你一定要对她很好,明白吗?” “我明白的,你不必担心这些,这些我都会自己注意的,多谢你的嘱咐,我肯定是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就算我们现在没有大婚,可是就算是将来我们大婚,我还是会这样对她,你知道吗?叶静璇,你是我的妹妹,你的话我是听的进去的,你的遭遇,我也都是眼睁睁看着的,我绝对不会让她跟我分离的,你放心好了。”叶玄天看着叶静璇,许诺道。 二人这样说着,却忘了萧芊芊还站在一边呢。 萧芊芊听到叶玄天这样的话,羞红了脸,她看着叶静璇,开口说道:“皇嫂,你又在打趣我了,你这样在打趣我留心我回来跟皇兄说,让他说说你。” “他舍得说我吗?就像是你这个样子,我若是跟我的兄长说说,你觉得我的兄长又可会舍得说你一句呢?”叶静璇看着萧芊芊,偏了偏脑袋,问道。 叶静璇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了,叶静璇有把握,萧远绝对是不会说自己的,而且她现在也不过是普通的打趣罢了。 萧芊芊说这话不过是玩笑,萧芊芊也知道叶静璇听得出自己的玩笑,于是乎,她就笑了,她看着叶静璇摇摇头,随后,又看了一眼叶玄天。 萧芊芊问道:“那玄天你说,是你妹妹重要,还是我重要?” 听到萧芊芊这样幼稚的问题,叶玄天哭笑不得,叶玄天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看了一眼叶静璇,叶静璇也笑了。 叶静璇看着萧芊芊,开口说道:“以前或许在他心中,是我这个妹妹更重要一些,不过现在以后,无论过多久,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应该是你。” “有道理,那在我皇兄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你啊。”萧芊芊开口,说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说道:“是的,就是这样了,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多说了。远程而来的兄长应该是累了,现在你带着他去歇息吧,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了,我还有正事要处理,你们两个人呀,真是让我羡慕。” 萧芊芊微微颔首,便带着叶玄天去休息了。 叶静璇看着两人的背影,笑了。 “元儿呢?”叶静璇对着流云问道。 流云立刻去请了才入宫的萧安元过来,陪着叶静璇。 前几日,才接了萧安元来,叶静璇忙的没时间见她一面,她也是委屈的。 “见过,母亲大人。”萧安元对着叶静璇行礼,低声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宫 听到萧安元对自己的称呼,叶静璇摇了摇头。 她扶起了萧安元,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叫我呢?其实,按照原先的叫法就可以了。”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安元低下了头,萧安元看着叶静璇苦笑了一下,随后,她开口说道:“可是将来父亲大人是要做皇帝的,如今,虽然说父亲大人还处在太子之位上,可是先帝已经去世了,而母亲,您作为父亲的正妻,想来如今也就只能叫母亲大人了,叫别的称呼,都是逾越了。” 听到萧安元的话,已经从轻轻笑了,是啊,如今萧远还在太子之位上,而先帝已经死了。虽然萧远之前说过,在他没有征服萧灏之前,他是不会登基的,因此这个时候,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太子妃罢了。 现在宫里的人都管他叫娘娘,而太子妃其实是不能不不能称为娘娘的,自己的这个女儿,那也管自己叫母亲大人,至于别的称呼,真的都是逾越了。 叶静璇笑着,她说:“很有道理,这些天来是我冷落了,你觉得如何?” “母亲大人在为了正事操劳,我也不敢奢求别的什么,只希望母亲大人好好的我的这里,一个人也可以很好。”萧安元看着叶静璇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这样的话语真的是让人十分心疼了,我在这里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叶静璇知道此时的萧安元心里一定是埋怨自己没有陪着她的,但是萧安元却不愿意表现出来,而是让自己好好处理政事,这样的一个女孩儿可真是少找啊。 叶静璇眼看着萧安元轻轻笑了,她摸了摸萧安元的头,随后拉住了萧安元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退下了一串璎珞。 “这个璎珞圈虽然也不是很名贵,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给你了。”叶静璇为萧安元戴上了璎珞,说道。 萧安元一愣,她原本想要拒绝,可是看到叶静璇期待的目光,萧安元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她看着叶静璇,轻轻了,随后,萧安元对着叶静璇行礼。 萧安元对着叶静璇说:“多谢母亲大人了,其实母亲大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个样子的,因为我也不是多孤单,再说了,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是过的很好的,那些侍女们也都安心的服侍着,我没有人敢违抗,我就算您不在我的身边,我也能过的很好,这串璎珞既然是母亲的喜欢植物,那我一定会保管好它。” “不是要好好保管它,这串璎珞你拿着,你永远带在身上,就像是我一直在看着你一样,就算,有时候我忙了没有时间看到你,你也要看这串璎珞,你要告诉你自己说,我一直记挂着你,只不过是因为暂时繁忙,忘了你罢了,这个璎珞就给你当做一个寄托,我也没有什么旁的东西是喜欢的了。”叶静璇看着萧安元,摸了摸她的头,认真的说道。 萧安元微微颔首,她依偎在了叶静璇怀里,萧安元开口,说道:“母亲大人对我真好,可是到现在父亲大人还杳无音讯着呢,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没错,她也是这么相信着的,萧远走之前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剿灭了,萧灏那个叛徒。 叶静璇笑了,她摸着萧安元的头,看着萧安元纯净的脸庞,这个小女孩儿,她很喜欢,可惜的是身世过于凄惨,不过好在现在有她在这个小女孩的身边,将来她人生一定是会很幸福的。 “是的,萧远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也安安心心的待在宫里,哪里也不许去,就陪着我,好吗?”叶静璇看着萧安元,问道。 萧安元颔首,她抱着叶静璇,说道:“母亲大人真是说笑了,我除了留在母亲大人身边,还能去哪里呢?还有谁能收留我呢?” “不过,想一想将来若是萧远登基了,你就得一直留在这宫里了。”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安元愣住了。 一直留在宫里吗? 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见不到那个人了。 她就这么愣着。 叶静璇注意到萧安元愣着,她伸出手,在萧安元面前晃了晃,她问道:“怎么了,我可爱的萧安元,你怎么走神了,你在想什么,你在记挂着你的父亲吗?” 萧安元咬了咬牙,看着叶静璇,开口说道:“将来我若是一直在宫里的话,会很无聊的吧。” 叶静璇笑了,她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有我陪着你再说,等你将来到了年纪,你也该嫁人了,嫁人了就会出宫去的。” “嗯呐,这些日子里,母亲大人累不累呢?”萧安元转移话题,问道。 叶静璇听到萧安元的话,摇了摇头,她摸着萧安元的头,说道:“说累也并不累,因为我其实是乐在其中的。做这些事情是在帮萧远完成他应该做的职责,而我只能帮助这样他。我想我也是很快乐的,因此倒也说不上是累,只是能说是乐在其中吧。” “因为快乐,所以并不觉得累,而且乐此不疲。”萧安元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听到萧安元的话,笑了,她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了。” 萧安元颔首,说道:“我明白了,可是您这么被囚禁在宫墙之中,父亲大人确实有机会可以出去,将来您真的会甘心吗?” “囚禁?我并不觉得,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觉得还罢了。”叶静璇说道,“不过我瞧着你的样子是一个不喜欢拘束的,若是将来你愿意的话,我就把你送出宫去,然后给你建一座公主府,你可以住在那里,隔几日开个女眷之间的小宴会,那也是无妨的。” “小宴会——我觉得这种事情并不好做呢。”萧安元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笑了,是啊,小宴会这种事情总是会不好做,而且宴会总是发生很多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让这萧安元这个小姑娘处理这件事情的话,她一定会措手不及的。 所以,叶静璇摇摇头,看来还真的是她想少了啊。 叶静璇看着萧安元叹了口气,随后,叶静璇说道:“是啊,这种事情确实很麻烦,不过将来会有你江姨帮着你还有容雨姑娘,我想她也会留在你身边。” “你是说师父吗?可是师父她似乎,并不适合留在这种地方。”萧安元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当然知道,容雨姑娘,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的,她叹了口气。 就算,就算是曾经容雨说过,她将来怎么着也要在萧王府里住个十年二十年,不过,叶静璇明白那些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你放心,你将来若是不喜欢在皇宫里待着,总有地方我会安排好你的。”叶静璇看着萧安元,这么说道。 萧安元颔首,她看着叶静璇,开口说道:“我明白的。” 叶静璇笑了。 二人就这么随意地聊着。 而此时,在边关,萧远这一次可是跟萧灏的兵力拼了个两败俱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萧远他擒拿住了萧灏。 “将军,这一战,算算应该是我们赢了吧?”于将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虽然他们擒拿住了萧灏,可是这一次,他们也损失了不少人力,虽然说,对面也同样损失了不少人力,所以他们并不能算得上是赢了,而最多只是个平手罢了。 “那现在我们要如何处理萧灏呢?”于将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说道:“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擒拿住了萧灏,怪禾国那边的兵力,便不值一提了。” “这样吗?”华将军叹道,“所以,将军的意思是先把萧灏带回京城处斩,怪禾国那边自然会退兵。” 萧远微微颔首,说道:“我是这个意思,毕竟萧灏被我们捉住了,怪禾国再攻打我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可是万一他们还有别的心思呢,我们现在就把萧灏带着退兵,万一他们再打上来我们再回来支援,时间就来不及了。”蒋成风说道。 “因此此方我们带萧灏回京城,一定是要把大军留在这里,只是先派几个人回京去把萧灏处斩罢了,之后再跟怪禾国商议。”萧远开口说道。 于将军微微颔首,说道:“这样听起来倒是十分妥当,可是我害怕,万一回京城路上,怪禾国的人来救萧灏,那我们到时候就,双拳难敌四手啊。”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让他们进来的,天黎国的土地,不是他们可以踏足的。” “很有道理,为了防止迟则生变,我们现在就行动吧!”华将军提议道。 萧远颔首,随后,他立刻派人去押着萧灏上来。 萧灏现在的样子,大约是所谓的狼狈不堪了。 “怎么,你也有今天啊。”萧远看着萧灏这个样子,笑道。 萧灏瞪着萧远,一言不发。 第三百四十三章 疯癫 见萧灏不说话,萧远觉得没意思。 他继续说道:“你在怪禾国那么久,也已经许久没有回到京城看了吧。你知道,父皇是怎么死的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萧灏可算开口了,他说。 “你就不觉得愧疚吗?”萧远问道,“你的母后给了你毒药,让你去谋害父皇,而你居然真的做了这件事情。” 听到萧远的话,萧灏摇了摇头,说道:“我做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 “如果,如果你不来跟我夺权的话,现在,我说不定早就是这天黎国的皇帝了。”萧灏怒道。 “我何曾跟你夺权过?”萧远看着萧灏,问道。 萧灏愣住了,这样的话,似乎,是对的…… 萧远,笑着,就这么看着萧灏。 “我没有跟你夺权,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萧远说道。 萧灏闭上了眼睛,啊,对,一切,似乎都是他自作自受呢。 萧远真的没有跟自己夺权,那么自己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 萧灏摇了摇头。 “好了,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让你在这里想着权利呢。”萧远说道,“走吧,我这个太子,送你一程。” 随后,萧灏便被拉了起来。 河西之那边,他听说萧灏被活捉,惊讶不已。 “什么?”河西之拍着桌子,问道,“萧灏居然被活捉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净利低下了头,说道:“是,属下无能,没有救回萧灏。” 河西之看着净利,连连叹着气。 “也就是说,现在他被俘虏了,我想,以萧远的性子,会把他带到天黎国的京城里去,杀了的。”河西之摇着头,说道。 净利颔首,随后他抬起眼睛看着河西之,喊道:“太子殿下,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算是不愧对萧灏了,我们退兵吧!” 听到净利的话,河西之摇了摇头,他扬起手,问道:“你什么意思?让我退兵?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可是太子殿下,萧灏已经被抓走了,我们再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净利说道,“那萧远,可是战神啊!” “区区一个战神的名头,就让你害怕了,好,好的很!”河西之一巴掌打在了净利脸上,他怒道。 河西之看着净利脸上的印子,继续说道:“退兵?你让我这么吃亏?你现在这么劝我,连我军将士们的士气都要被你给毁了,滚,莫要让我再看到你!” 听到河西之的话,净利叹了口气,他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给河西之磕着头,净利喊道:“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这样了!就算你这么说,属下也要拦在你的面前,若是,您要执意如此的话,属下甘愿,死在您面前!”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河西之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响起“噼啪噼啪”的声音,他怒道。 看着这一地的残渣,净利摇了摇头,他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河西之,喊道:“属下从未敢以为,太子殿下不会杀了属下,可是,这一次,哪怕是死,属下,也必须拦住您!” 河西之再度扬起了手。 岂料,净利对着河西之指着自己的脸,喊道:“太子殿下,您打吧,无论你要怎么样,属下,都要阻止您去营救萧灏或者继续跟天黎国打下去,太危险了!” 河西之摇了摇头。 “危险?我看,是你贪生怕死才对吧!”河西之怒道。 “怎样都好,”净利喊道,“属下不许,您这么错下去了!” 河西之看着净利,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说我做错了,可笑。”河西之冷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你没做对。”净利看着河西之,说道。 “我才是这怪禾国的太子,我做什么事情,怎么是你这种人能置喙的。”河西之看着净利,冷笑道。 净利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一次,你的选择错了。” “你不准挡在我的面前,”河西之看着净利,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我怎么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拦住你的去路,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将无法从我这里通过你营救萧灏的计划也会毁于一旦,所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因为我必然是会坚定不移的等在你的身前的,如果我一直站在这里,你什么也做不了。”净利摇了摇头,看着河西之,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语可是真的刺激到了河西之。河西之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侍卫居然会背叛自己! 他原先以为他们都是忠心耿耿对待自己的,没想到如今他最信任的侍卫就这样挡在自己的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甚至阻止自己去营救自己最想救的人。 河西之,笑了。 他盯着净利的眼睛,说道:“你做的很好,你已经彻底激怒了我,你现在挡在我的面前,是你要背叛我吗?还是你想让我们怪禾国就这么像天黎国服输,你这个叛徒!” “今天,无论是,你怎样说都好,无论您怎么说我,我是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拦在这里,我绝对不能让您去营救萧灏,因为我们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您这样做的话只会对我们怪禾国不利,我能看清这一切,我算作是一个局外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殿下抱歉,我只能拦住你。”净利注视着河西之的眸子,说道。 河西之听到净利的话,他笑了。 好――很好,净利这一次做的事情,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净利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当局长呢?他以为他能左右着局势么,他是什么人,自己是什么人,净利着一次,可真的是轻举妄动。 “来人,拿下他,军法处置!”河西之喊道。 这些人到底是以河西之为太子殿下的,因此,他们很快就捉拿住了净利,把净利关到了地牢之中,随后,河西之立刻派人去快马加鞭营救萧灏。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萧灏已经被萧远他们押着,准备走了。 河西之听到这个消息,大手一挥,立刻出动了全部大军,他命令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把萧灏夺回来,无论是怎样损失惨重,他也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你们明白吗?” “末将明白!”将领们纷纷颔首,他们开始进攻天黎国的边城。 萧远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走到了萧灏面前,笑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帮助你的这个怪禾国太子,还是十分重情义的人呢?你听着外面的战火声,就是他来派人救你了,而且我听闻,他还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你救出去呢,你说他这一仗,若是输了,他会不会就此滚回他的怪禾国去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现在心里的感受如何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完全可以不管我的。”萧灏瞪着萧远,怒道。 “你心虚了,萧灏。我能看出来,你还是很担心他的,担心他情急之下来攻破我们边城,而我们早在这里埋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他上勾,所以你是在担心他,这可真有趣,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你居然也会担心别人。”萧远笑着,说道。 萧灏摇了摇头,怒道:“萧远,你要杀我要剐我都随你便可视你若敢碰河西之,我跟你势不两立!” “你从前就一直跟我是不两立的呀,你到现在,说这些话来威胁我,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我又何必怕你呢?”萧远笑了,他觉得有趣极了。 然而,这个时候萧远真的是低估了河西之对萧灏的情谊,河西之为了救萧灏,居然出动了全部大军,大军压城。 这样,萧远他们就吃不消了,因为,他们这边已经折损了很多人,虽然说河西之那边此时也损失了很多人,但是河西之似乎就是不要命了一般,他执意救出萧灏,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是多少人力财力,他都一定要救出萧灏,无论如何,萧灏一定要多回来,他一定要让萧灏回到他的身边。 “河西之真是疯了,他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谁能受得住啊!如果他只要就会萧灏的话,我们不如把萧灏先还给他吧!将军!”于将军看着萧远,劝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河西之这样疯癫,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把萧灏给他?萧灏是我要带回京城处决地,我要让父皇看着,他的心愿或达成了,所以我一定不会把萧灏给河西之的,河西之这样打着,不过是在消耗人力和物力罢了,他这样终究是会承受不住的。” “可是现在我们这边也十分吃紧啊,将军,我们不如就把萧灏先给他。”于将军劝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决心 “你为什么要用还这个字,萧灏从来就不是怪禾国的人,你现在用还这个字,你是已经在心里承认了萧灏是怪禾国的人吗?你这样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萧远拍了拍桌子,怒道。 于将军愣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如今的形势,我们如果把萧灏交给河西之的话,我们应该能缓和一下。” “不过是缓和一时罢了,如果把萧灏给河西之的话,河西之那边就更有攻打天黎国的理由了,你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嘛,这并不是一个好事情,我希望你看见这局势啊,于将军。”萧远叹息着,说道。 “末将有看着这个局势,可是末将,觉着将军这次应当是要把萧灏交给河西之,这样的话也便于我们保存自己,毕竟被河西之打下来,将士们也都累了呀!”于将军开口对着萧远这么说着。 听到于将军的话,萧远坚定的摇摇头,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萧远看着于将军,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件事情我不同意。再说了,萧灏原本就是我们天黎国的人,我们为何要把他给怪禾国的人?这样,我们岂不是成了笑话吗?这种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而且,父皇说过,希望皇后给他陪葬,也就是说,萧灏也不能活下来,这是我们当着为了活命把萧灏交给怪禾国的人的话,这就是违背了父皇的意愿,我绝对不能这样做!” “可是太子殿下,你应该学会变通。”于将军劝道。 萧远摇了摇头,他认真地审视着于将军,随后萧远笑了,他对着于将军伸出了手。 萧远闭上了眼睛,说道:“学会变通,我已经在变通了,你莫要再劝我了!再说了,现在做错的人并不是我,捉住萧灏,为了完成父皇的愿望,我觉得足够了。” “好!既然这是太子殿下的选择,那末将也就听从太子殿下拆迁,只是末将,希望太子殿下将来莫要后悔。”于将军对着萧远作揖,说道。 萧远笑了,他说:“我不会后悔的,这一点你还没必要担心,我做过的所有事情,我都是从未后悔过的。” “太子殿下这么说,末将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跟太子殿下说了呢。”于将军看着萧远,咬了咬牙,说道。 “让将士们去出击吧,我知道我们一定能打过河西之他们的,河西之这次是拼了命的打,他的后期不足,所以他会损失很大,虽然说现在看起来是我们比较凄惨,可到了后期他一定会输。”萧远说道。 “末将听从太子殿下嘱咐。”于将军这么说着,便走了出去。 萧灏看着萧远,瞪大了眼睛。 “你想要杀我,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处死,萧远你好狠的心思,我和你说到底也是亲兄弟那么多年,虽然当初我曾经想着要害你,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萧灏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不,你想要害我,并不是过去的事情,你无时无刻都想要害我。对待敌人,我不会心慈手软,因为那是对自己残忍,萧灏你知道吗?你的结局一定是会输的,因为你不仁不义,连对待自己的母后和父皇都是这个样子,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赢,你要明白。” “谁说我没有机会赢,只是我赢的机会全都被你抢走了罢了,萧远你别太嚣张了,若是给我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一定推翻你!”萧灏喊道。 听到萧灏的话,萧远不以为然地扬起了头,他伸出手,抬起了萧远的下巴,笑道:“给你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笑话,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因为下一天,等我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就算就算你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他也一定会帮助我,灭了这天黎国的,将来,这天黎国还不是要落入他人之手。”萧灏喊道。 “你这样说我倒是很期待呢,就让他来试一试吧,天黎国,我绝对会守住的。”萧远听了萧灏的话,只是笑了笑,他这么说道。 “萧远,你太嚣张了。”萧灏怒道。 听到萧灏的话,萧远摇了摇头,“嚣张,比起嚣张来这个词,我似乎从来没有听到有人用在我身上过呢,反而是你更适合这个词吧!你是要把你的性子全都按插在我的身上,再说了,你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我拿捏在手里的,玩物罢了。”萧远轻笑着。 他当然知道萧灏这样的不服输的性子,因此,萧远决定他自己一定要让萧灏规规距距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就算不能做到这件事情,萧远,也一定要亲手杀了萧灏!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如今被你抓在这里,我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还不是任你摆布。”萧灏低下了头,这么说道。 萧远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外面的战火声,可真吵呢。”萧远叹道。 “是很吵,不过,我觉得还是罢了。”萧灏咬了咬牙,说道。 萧远笑了,现在无论外面的战火声吵与不吵,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萧远叹了口气,说道:“这硝烟是因为你才燃起的,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萧灏摇了摇头,他看着萧远,叹了口气,这战火是因他而起的,但他为什么要挑起这硝烟,那就是因为萧远的威胁。 萧灏摇摇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终于河西之在外面,他们吃了很大的苦头,河西之令硬是被人劝着回去了,他们这场战斗算是暂且结束下来了。 虽然萧远这边损失惨重,可是河西之那边更是付出了更多,河西之坐在营帐中黯然神伤着,他的侍卫兀自就站在身边,兀自看着河西之,他想要开口说什么,河西之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别劝我,我不会听的,我会为了救萧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你知道吗?我们的感情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你别把自己整得像净利一样。”河西之看着兀自,说道。 兀自摇了摇头,他叹道:“属下不会把自己变成和净利一样的,但是属下一直会听从太子殿下的拆迁,可是太子殿下,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将士们也都卸了气,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可是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想救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救回来,我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拦我,你也一样,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父皇,我们的损失也不要告诉他,虽然现在父皇应该在派人给我们运送粮草,但是那些运送粮草的人来了之后就把他们杀了吧,别让他们回去了。”河西之命令道。 听到河西之的话,兀自摇了摇头。 兀自劝道:“可是皇帝陛下,他派来给我们运送粮草的人,当然也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人?太子殿下,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当要这么做,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根本没有办法救萧灏比起杀到几个人了而言,我更希望救萧灏,你是我的侍卫,你一直听命于我,我相信你也一直会在我身边不是吗?”河西之看着兀自,笑道。 兀自看到河西之这样的笑容,连连颔首,他说:“属下明白了,请太子殿下放心吧,属下一定帮助太子殿下做任何太子殿下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属下也会一直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无论太子殿下的选择是什么样,属下都会支持。” “好!很好,”河西之笑道,“如今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也可以不要净利那个人了,你留在我身边,你前途是无量的。” “属下不追求什么,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平安喜乐。”兀自低下了头,说道。 河西之笑了,他颔首,说道:“只要你这个希望才是我最做不到的事情。好了,你退下吧,如果你希望我平安喜乐,那你就先做到让你自己平安喜乐。” “是,属下告退。”兀自颔首,退下了。 河西之一个人坐在帐内,看着窗外,他当然知道,如果此时他要去救萧灏的话,一定是会损失很多人力和兵力,再加上刚才他那样的猛攻,让萧远那边的害怕了,他自己这里又何尝没有害怕呢,他害怕若是在救不出萧灏的话,他的父皇会亲自来,然后把他捉回去,那样萧灏,真的就没有半分希望了。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在河西之心里觉得他一定要救萧灏。 这个决心,在他心中形成了。 “萧灏,你等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我说的多么大的伤害,无论是否是所有人拦在我的面前,我都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不能落在萧远手里,你将来是要登上天黎国的皇位的人。”河西之对着营帐外,伸出了手,叹道。 他,很欣赏萧灏,所以,他要保全萧灏。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救 而此时,萧远那边,也在整顿着。 “萧灏,我没想到河西之居然这么在意你,不过也好,我就利用他对你的这份在意,让他损失更多的人,你看的觉得不心疼吗?”萧远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灏,笑着问道。 萧灏摇了摇头,他瞪着萧远,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你不是也一样损失惨重吗?” “可是我损失的并不是全部兵力,他这一次可是压上了他的全部兵力,你看看我们俩谁损失的更严重呢。”萧远扬起了头,问道。 “再说了,打仗这件事情,拼的是持久力,而不是一时的冲劲。”萧远笑着,看了萧灏一眼,从营帐中,走了出去。 萧灏瞪着萧远的背影,如今他这个样子,也无论萧远说什么,他只希望河西之能尽快来救他,可是他并不知道河西之和萧远的兵力相差悬殊,为了救他,河西之的兵力已经损失很重。 “太子殿下,您确定要立刻发起第二次进攻吗?”怪禾国的营帐这里,有人问道。 河西之微微颔首,没错,为了尽快救出萧灏,他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的。 “我确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我们损失多少人,都要把萧灏救出来。”河西之抬起眼睛,认真的说道。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你就好好歇息吧。”这个人扬手,打晕了河西之。 河西之本来就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打,可是十成十地晕过去了。 “将军,我们这样对太子殿下真的好吗?”一个士兵问道。 那将军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们这样对太子殿下并不好,可是我们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阻止太子殿下了,难道你想要看我们全军覆没吗?” 士兵低下了头。 “好了,你会明白的,你带着他好好歇着吧,我们要准备车兵了。”将军叹道。 士兵颔首。 他带着河西之去休息了。 而这将军,则是拦下了人。 “我们要好好休整,被太子殿下挥毫的东西,我们也要夺回来。”将军说道。 “是,末将明白。”有人这么说道。 双方这么僵持着,直到十天以后,这个时候河西之还被困在营帐之中。 萧远看着,那边也没有了进功的意思,便笑了。 “萧灏啊萧灏,我没想到河西之对你的情意也不过如此嘛,才折损了那么一点人,他就开始心疼了,所以他不打算救你了,因此你现在唯一的结局就是跟我回到京城——处斩。”萧远抬着眉毛,笑道。 “反正我如今留在你手中,要杀要剐都随你便。”萧灏抬起头,瞪着萧远,说道。 可是,另一边,河西之怒视这士兵,喊道:“我说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回萧灏,为什么要阻挡我的脚步?” “太子殿下,这是将军的命令,您不能出这里,您出去的话会对您不利的。”士兵看着河西之,说道。 河西之笑了,他伸出了手,一把伶俐地抢过了士兵的刀,河西之拿起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出兵,营救萧灏,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河西之瞪着士兵,说道。 这士兵慌了,他看着河西之,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就算是这样,属下也不能去说,再说了,您这样会让皇帝陛下失望的。” 然而,他话音才落,河西之就一刀了断了他。 河西之走了出去,看到兀自守在门边。 “很好,你还记挂着我的安危。”河西之笑道。 兀自颔首,说道:“请太子殿下恕罪,属下不能伤害这些士兵们,所以属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来救太子殿下,但是既然太子殿下自己解决了,属下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有何打算?” “当然是出兵营救萧灏了,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都要救他。”河西之说道。 最终那将军被逼无奈还是带着大军出军了,此时此刻萧远得知了他们打过来的消息,轻轻笑了笑,萧远看着萧灏,说道:“你还有这样的影响力,我可真是没想到,不过就让我看一看,怪禾国的兵力能撑到几时几刻吧。” “你到现在为什么还不对我下手?”萧灏瞪着萧远,问道,“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是不是怪禾国就会跟你们和谈。”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稀罕怪禾国跟我的和谈,你可别忘了我是当年天黎国的战神,既然是战神,我自然是嗜好战斗的。” “你好狠的心,你宁愿折损这么多兵力,都要把我带回京城处决吗?”萧灏抬起眼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他笑着,摸了摸萧灏的头,随后,萧远对着营帐外伸出了手,说道:“我原本也没这样打算的,为了你这个人可不值得我们天黎国牺牲那么多人,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萧远走了出去,嘱咐着人,随后,他穿上了战甲,让人看好萧灏,便亲自上阵了。 战鼓声响起,萧远手握长剑,率先冲向了敌军。 只是刹那的功夫,敌军甚至还没看清,就被萧远打掉了手中的武器。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赢我,还晚了一百年呢。”萧远说着,了解了面前这个人。 随后,萧远向着另一个人冲去。 战场上,厮杀成一片。 不过萧远没想到的是这场仗居然打了这么久,他轻轻笑了,笑看来那河西之在怪禾国还是有些影响力的,难为了这些将士们都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为他送命。 但是这不过是送命罢了。 既然他们想送命,萧远不介意收下。 萧远手握着长剑,就仿佛从地狱上来的魔鬼一般。 来到他面前的人,都死了。 虽然这一战打了很久,可是这一次却是萧远他们这边实实在在的赢了。 萧远活捉了一个敌军的将领,最后让他告诉河西之说莫要再想着救萧灏了,萧灏是他们天黎国的人,他一定会亲手送萧灏上路的,这也是对萧灏最大的宽恕了吧。随后,他就派人去了这个将领送了回去。 “将军,这一站,可真是漂亮啊!河西之他们恐怕是被打怕了吧。”于将军对着萧远作揖,笑道。 萧远摇了摇头,他看着于将军,说道:“河西之有没有被打怕我并不知道,因为他并没有上战场,但是他的将士们被打怕了,这一点可是真真实实的事情,我在想,等他下一次坐在他的太子之位上对这些将士们发号施令,这些将士们,会不会听他的话呢?我想,恐怕不会吧。” “总而言之,这一次我们可算是赢了。”华将军笑道。 萧远颔首,他说:“先是我们赢了就好好庆祝一下吧,我料河西之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来偷袭我们。” “有道理,这些都是将军的功劳。”蒋成风笑道。 因此,萧远这边就为了庆祝,而准备开来了。 河西之那边,听说到这样的战争惨况,愣是差点儿气的吐血。 “太子殿下,退兵吧,我们是打不过天黎国的。”有人这么劝到。 然而听到这样的话,河西之更来气了,到现在为止、到现在为止,他们打过,萧远不过是那么两场,可是他们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力兵力,如果他不从萧远那里捞点好处,回去的话,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况且如今萧灏还在萧远的手上,河西之闭上了眼睛,他摇了摇头,他看着众将士们,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个决策做的很草率,可是你们还愿意为了我出兵,我很感动,虽然说现在我们暂时说了,可这并不代表我们会一直输下去,这里是怪和国和天黎国的边境,我就不信天黎国会一直赢下去,所以,在救出萧灏之前,我不会收兵的。” “可是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将士们也是有亲人的,我们的将士们就这么折损在战场上,您可有想过他们的亲人会怎么想?您这样无疑就是把将士们往绝路上推啊,太子殿下。”一位将军劝道。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说:“下一场战斗,我亲自上阵,要死我们就一起死,我也是有亲人的,而且我亲人之一还是这个怪禾国,最高贵的人,你们放心吧,既然我敢这么说,那我就是绝对有胜算的我总不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将来我这条命是要留着回国做皇帝的。”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末将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有人这么说道。 随后河西之有派人去少了很多的金银珠宝,给将士们。 然而这个时候,河西之才猛然发现,他们的粮草真的不够了,可是给他们运送粮草的车辆一直没有来,他开始慌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已经向父皇禀告过了吗?为什么他的粮草还没有运来。”河西之愤怒的拍着桌子,喊道。 兀自摇了摇头,问道:“不然属下回京看看?”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情意 “不必了,我们再向这边城的百姓们征收一些粮食。”河西之摇了摇头,叹道。 他父皇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既然运送粮草的车辆被没有过来,就说明父皇已经放弃了这边,可是河西之是绝对不会放弃这边的。 “是,可是万一那些百姓不愿意卖给我们呢?”兀自又问道。 河西之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们就拼尽全力去把萧灏救回来,最后退兵。” “属下明白了。”兀自颔首,退下了。 随后,兀自就去征收粮草了。 然而,正如兀自所料,他们这一次并没有征收到多少粮草。 “太子殿下,这就是如今边城的情况了,边城里面没有储存多少粮草,因此太子殿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兀自看着河西之,问道。 听到兀自的话,河西之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这个情况,但是即使是这个情况,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然而到现在,他的那一丝希望也就破灭了,他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抬起了手,看着兀自轻轻笑了,随后,河西之开口说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赌上我们怪禾国大军的命了,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要把萧灏救回来,所以去吧,让将士们拼了命把萧灏就回来,能把想回家救回来的人封侯。” 这一个奖励可谓是十分吸引人了。 因此,这一次怪禾国的将士们出军出的十分利落。 那一边萧远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惊讶到了,他们的攻势真的是不要命的打法,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真是愚蠢极了。 “既然,他们不要命了,我为什么要奉陪呢。”萧远摇了摇头,问道,“我们把他们引到山沟里去,最好是——早已布下埋伏的那一块。” “末将明白了,请将军放心,将军,这边的情况该怎么办?”韩庆明问道。 萧远看着韩庆明,摇了摇头,他说:“这边你不必担心,你只要负责把它们人引开,然后逐个击灭就是了,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们愿意这么打,我还不愿意呢。” “怕就怕他们不上钩啊,”韩庆明叹道,“不过末将尽力试试吧,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守住这里,不然,末将是没办法把人引过去的。” “怎么你还觉得不相信我吗?你放心,这边我会守好的,至于旁的你尽力去做就是了。”萧远大手一挥,命令道。 韩庆明颔首,立刻带着一支队伍冲了出去。 萧远看着韩庆明的背影,叹了口气。 现在河西之是这个不要命的打法,他们的弓弩手在这边射击着,可河西之连这边都不怕。 河西之这一次是亲自上阵了。 “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退缩,哪怕一步的。”河西之喊道。 韩庆明带着兵,想要吸引他跟着自己走,然而河西之根本就不上勾,他早就看破了韩庆明的想法。 “想让我跟着你走,陷入重重埋伏之中?呵,真可笑。”河西之笑道。 河西之大手一挥,喊道:“将士们可都别被他吸引了,跟着我战斗下去,等你们立了功。回到怪禾国,我一定大肆封赏。” “有趣,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真是该亮出我的真本领了,看着吧。”韩庆明喊道。 两边瞬间厮杀成一片,萧远远远的看着局势,觉得担心不已,他原本是派韩庆明去引走河西之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萧远摇了摇头。 而此时,皇宫之中。 萧安元在逗弄着鸟儿,叶静璇就在她的身边。 “这一阵子,我倒是清闲了许多,那些大臣们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少了呢。”叶静璇看着萧安元,笑了笑,说道。 萧安元微微颔首,说道:“你是很清闲了,可是我师父她最近,倒是很苦恼的。”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噗嗤”一笑,她说:“她很苦恼吗?嗯,不过我想也是呢,但这件事情是一件好事情,何必要用苦恼这两个字呢?” “因为,师父她根本就想着一直要留在这太子府里面啊。”萧安元看着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摸着萧安元的头,笑道:“你还小,你不懂什么叫这世间情爱。” “她留在太子府里面一辈子,她能留一辈子吗?”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安元十分茫然,萧安元愣着,她看着叶静璇,问道:“怎么了?母亲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允许师父一直待在太子府里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在为她的未来担忧,就像尚北对她的未来担忧一样在担忧着。”叶静璇说道,“容雨姑娘这个人性子冷,心也冷,能驾驭她的人实在是不多,而她能看上的眼的人也确实是很少,不巧贺文竹就是一个江湖中的好男儿,我想着把容雨托付给贺文竹,也算是能圆了,尚北和容天大师的一番心意愿,你觉得可是这个道理。” 萧安元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叶静璇竟然是这个意思。 “母亲大人,你是说要把容雨师父嫁人吗?”萧安元问道。 叶静璇看着萧安元茫然的眼神,微微颔首,她笑了,说道:“是啊,如果她不嫁人的话,将来谁能照顾她呢?” “可是谁说她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在我眼里,我的师父是无所不能的,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说了,她从前那么多时光也不过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为什么到了这京城之中,母亲大人你就想把她嫁人呢?”萧安元问道。 “在无所不能的人也是终归只是一个人罢了。”叶静璇说道,“我这么考虑是为了她好,你要明白。” 萧安元叹了口气,随后她问道:“母亲大人,那你的意思是将来我也要离开你吗?” 叶静璇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摇了摇头,她看着萧安元,说道:“将来,你是这天黎国的公主,我为什么要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的留在这皇城之中,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出去,你去哪里都可以不会有人拦着你的,当然是在保全你的安全的情况下,如果你出去对你不利的话,那么我还是会拦住你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的。” 听到这样的话,萧安元可算是舒了一口气,叶静璇既然这么说就代表着叶静璇心中还是记挂着她的,也就是说,将来她的求情还是会有一番分量的。 萧安元轻轻笑了,她眨巴这眼睛看着叶静璇,问到:“母亲大人,我明白了,将来我也会尽量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小小年纪的瞎说什么呢。”叶静璇笑了,她说,“未来你是这天黎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你想怎么样?还能有人来,你不成就算是我如果你将来不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也不可能硬拦着你不是吗?” 萧安元摇了摇头,她看着叶静璇的眼睛,叹了口气,问道:“也就是说,无论我将来离开与不离开,我也只是这天黎国的公主了。” “怎么,除了公主,你还想做别的不成吗?”叶静璇饶有趣味地看着萧安元,问道。 萧安元咬了咬牙,她想起了自己心仪的那个人。 她看着叶静璇,说道:“我并不想做别的什么,只是我担心如果将来万一再出现了什么战争,战争结束后,我是不是会……” “你不会的,不要这么说,”叶静璇捂住了萧安元的眼睛,说道,“将来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可是现在你并不能任性。” “我至今为止也从未任性过。”萧安元摇了摇头,说道。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笑了,她说:“是我说错了,我可能是担心过度吧,这几天战场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你说会不会是萧远他们出了什么事?” “母亲大人,你在想什么?”萧安元茫然地睁大了眼睛,问道,“他可是我们天黎国的战神,我们天黎国的战神是不会输的,而现在,你居然去怀疑天黎国的战神会出事,母亲大人,你这份信任真的是——十分微弱。” 叶静璇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叹了口气,她苦笑着,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我的这份信任确实是十分微弱,可这正是因为我的担心,所以我的信任才这样微弱。” “将来你一定会明白,这一点的,现在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叶静璇说道。 我还小吗?萧安元闭上了眼睛,已经这个年纪了,算不上小了吧。 毕竟,心里早就暗暗藏了一个喜欢的人了。 萧安元看着叶静璇,叹了口气,她说:“母亲大人,你累了吗?” 叶静璇颔首,说道:“是有点,你先去歇着吧,我也要去休息一下了。” “是,女儿告退了。”萧安元颔首,退了下去。 流云走上来服侍着叶静璇。 “娘娘,您跟太子殿下的情谊可真是令人向往。”流云说。 第三百四十七章 所在意 听到流云的话,叶静璇笑了。 向往吗,她和萧远的情谊让流云向往,这是因为她叶静璇,在意萧远。 “好了,莫要说这些旁的了,你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叶静璇摇了摇头,叹道。 流云颔首,服侍着叶静璇便去洗漱了。 此时,战场上。 韩庆明看着河西之,他觉得河西之真的是不要命了。 “喂,再这样打下去,我们双方都会两败俱伤。”韩庆明对着河西之喊道。 河西之分明是听到了韩庆明的话,然而他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着他的长剑,眼睛都不眨的砍着自己面前的敌人。 “你可别装傻撑了,虽然说你有这样的意志,可是你的将士们不一定有,我说你,认输吧,如果你现在认输的话,我们天黎国恐怕也会给你一些优待。”韩庆明看着河西之,喊道。 然而河西之对此,无动于衷。 他依然是握着手中的长剑,厮杀着。 “这样下去,我们会两败俱伤的。”韩庆明喊道。 可是就算他这么说,河西之一然是无动于衷的!河西之握着手中的长剑将自己面前的敌人毫不留情的砍了,韩庆明看到河西之这个样子,他摇了摇头,河西之这个样子真是太恐怖了!虽然说河西之是自己的敌人,可,这一刻,韩庆明却格外地佩服河西之。 河西之如此的意志,他很坚定。 萧灏,就那么重要吗? 韩庆明摇了摇头,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冲了上去。 他可不管在河西之心中,有多么在意萧灏,他所知道的,他所在意的,不过是这一场战斗,天黎国是不能输的。 “接招吧!”韩庆明喊道。 河西之看着自己面前的韩庆明,笑了,他抬起剑,接下了韩庆明的这一招。 二人立刻过起招来。 而萧远远远地看着韩庆明还没有引走河西之,便摇了摇头。 可是,河西之在和韩庆明缠斗的时候,还有人帮着河西之一起打着韩庆明,韩庆明带来的这一队人,逐渐不够用了。 “河西之,你卑鄙!”韩庆明喊道。 听到韩庆明的话,河西之挑了挑眉毛,他没说什么,反而一个眼神甩给自己的手下,更多的人,围住了韩庆明。 这个时候,韩庆明便不得不撤兵了。 韩庆明带着自己带来的那一队人中的幸存者,杀出了重围。 萧远看到他们往自己的方向跑来,他就摇了摇头。 这一次,河西之真的是出了十分的力气了。 直到这一刻,萧远才明白,萧灏对河西之有多么重要。 萧远亲自迎接了韩庆明,让他看好萧灏,自己提起了剑,冲向前去。 然而,这一次,河西之却没有迎战萧远的打算,他一个闪身,直接让自己的手下们困住了萧远,而他则是骑着马向前冲去。 萧远看着河西之跑去的方向,他就知道河西之一定是冲着萧灏而去的,可是这个时候,萧远被围住,他也只能打着自己面前的人。 不过,天黎国的士兵还是注意到了河西之的脚步,他们立刻放箭,然而,即使河西之被箭射中了胳膊,他也毅然决然地前进着。 终于,到了关着萧灏的营帐前,韩庆明停在这里。 “到此为止,我不会让你在前进一步了。”韩庆明拿起了剑,对着河西之,说道。 河西之看着韩庆明,笑了笑,他抬眼,喊道:“无论是谁拦我,也不能带走萧灏!” 紧接着,河西之拼了命地打开了韩庆明,进了营帐一把抓起了萧灏,扔在了自己的马上,他驾着马绝尘而去。 “退了!”河西之一手紧紧抓着马,一手按着萧灏,对着自己的士兵喊道。 怪禾国的士兵听到河西之的话,纷纷逃走了。 萧远望着河西之他们仓皇退兵的样子,摇了摇头。 “萧灏,被他带走了?”萧远看着倒在地上的韩庆明,问道。 韩庆明颔首,说道:“末将无能,还请将军责罚。” “罢了罢了,我也没必要责罚你,”萧远叹道,“只是,长期看来,河西之不会出兵了。” 萧远说着,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去安排了。 “照顾好伤员,”萧远吩咐道,“我们现在,做个大休整吧。” “将军,您的意思是?”华将军看着萧远,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河西之不会出兵了,我们没有抢到萧灏的机会了,可是,萧灏也永生永世回不到天黎国了,这样也好。” “末将明白了。”于将军叹了口气,说道。 “好,你们退下吧,”萧远命令道,“这一次,把受伤的将士们,整理成名单,报上来,给他们家人补偿,还有,阵亡地将士们,更是要好好补偿。” “是。”华将军说道。 随后,他们便都退下了。 萧远站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摇了摇头。 其实,追不追萧灏,到现在,已经没有了意义。 因为,萧灏根本就不值得在意,那么,他为何要放弃大好的机会,不去登基,反而在这里做没有意义还损耗国力的事情呢? “静璇,久等了,我就要回去了。”萧远看着远方,叹道。 而此时,河西之那边。 他知道,这一次,他损失惨重,可他总算是救回了萧灏。 河西之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现在的将军处理,他让人给萧灏洗漱更衣,便去看了萧灏。 萧灏看着河西之,笑了。 “我原本以为,你会放弃我的。”萧灏说道。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说:“无论我放弃谁,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为什么?”萧灏问道,“分明,没有什么意义啊。”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河西之叹了口气,他抱住了萧灏,说道:“兴许,在旁人的眼中是毫无意义的,可是,在我眼中,你很重要。” 萧灏被河西之突然的拥抱吓住了,不过他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河西之松开了萧灏,他说:“我要退兵了。” 萧灏愣住了。 “当然,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你要跟我回去,”河西之看着萧灏的眼睛,说道,“兴许,我父皇会狠狠地责罚我,但我还是会带你回去,只有带你去怪禾国的京城,你才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开心吗?” 萧灏没有说话。 “哦,你当然不开心,”河西之松开了萧灏,坐在了椅子上,叹道,“你是要做天黎国皇帝的人,可惜我没办法帮你,只能让你去怪禾国做个普通人。” “不……”萧灏看着河西之这个样子,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河西之愿意救自己?为什么,河西之要这样帮助自己?明明知道,是没有一丝一毫地机会的…… “河西之,”萧灏看着河西之的眼睛,说道,“我到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东西了,你说,我还能你什么,只要我能给你,我就都给你。” 听到萧灏的话,河西之笑了,他摸了摸萧灏的脸,问道:“你确定?” 萧灏颔首,说道:“我确定,我会给你的。” “旁的都是虚空,”河西之握住了萧灏的手,笑道,“那你不如,以身相许吧?” 萧灏愣住了。 “怎么,不愿意吗?觉得委屈?”河西之抬起眼睛,压着萧灏来到床边,问道。 萧灏只是没想到,他看着河西之的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是你,”萧灏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领,说道,“这样,也无妨。” 河西之笑了,他一把拉开了萧灏的衣裳,又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将萧灏按在了床上。 帐外,只能听到床板“吱呀吱呀”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帐内,萧灏忍受着河西之在自己身上的所为,他内心觉得羞愧极了。 “不舒服吗?”河西之娇笑着,问道,“没关系,日后,你会习惯的。” 河西之加快了身下的动作,萧灏闭上了眼睛。 很疼,但是,此刻的他,除了忍受,也别无他法。 渐渐地,河西之的动作慢了下来,最终,河西之松开了萧灏。 “唔……你觉得如何?”河西之换上了衣裳,看着还赤身裸体在床上的萧灏,问道。 萧灏低着头,他觉得很痛苦。 “我……你……还是先出去吧。”萧灏说道。 河西之颔首,笑了,他说:“我为什么不顾一切救你?这就是原因了。” 说罢,河西之走了出去。 萧灏躺在床上,摇了摇头。 如果,如果以后,他被河西之带回国去,是不是,要一直忍受着这样的事情? 他可不想! 可是,为了活命,他只能跟着河西之去怪禾国。 此时,萧灏可算是懂得了,何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河西之走出了营帐,问他的将军:“将军,你,安排好了吗?” “是的,太子殿下,”将军说道,“我们随时可以回去了。” 河西之笑了,他说:“好,让大军立刻回去吧。” “可是太子殿下,您要留在这里吗?”将军担忧地问道。 河西之叹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八章 回京 河西之摇了摇头,说道:“我会回去的,现在,大军不是没有粮草了吗?你就带着他们先回去吧,我会慢慢走回去的。” “是。”将军颔首,说道。 之后,怪禾国的将士们就立刻出发回去了。 驻扎地上,只剩下了一个营帐还在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这营帐,自然就是河西之的营帐了。 “你不走吗?”萧灏问道。 “我,我暂时还要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河西之看着萧灏,笑道。 萧灏颔首,他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吗?” “不然,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河西之笑着问道。 “可是,若是我要逃走呢?”萧灏问道。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河西之笑着摇了摇头,他说:“如果你要逃走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啊。” 萧灏愣住了。 河西之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的意思,别想了,我能猜出来。”河西之看着萧灏,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萧灏看着河西之,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呢。”萧灏问道。 河西之笑了笑,说道:“所有人都是特别的,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因此是你啊。” 萧灏摇了摇头,他说:“不是的,我根本就……” “不要那么说,”河西之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眼里,你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特别的。” 萧灏看着河西之,愣着。 “我……我,河西之,谢谢你,但是,我果然还是做不到……”萧灏摇着头,说道。 河西之笑了,他问道:“你要走吗?离开我身边。” “我想要离开,”河西之看着萧灏,说道,“我――留不在这里的。” “那你就走吧,”河西之叹道,“去哪里都好,不要要我再看到你。”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犹豫了。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觉得讨厌我,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走吧,离开我,离我远远的。” 萧灏看着河西之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他说:“我走的话,真的可以吗?” 河西之闭上了眼睛。 河西之那边,他听说萧灏被活捉,惊讶不已。 “什么?”河西之拍着桌子,问道,“萧灏居然被活捉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净利低下了头,说道:“是,属下无能,没有救回萧灏。” 河西之看着净利,连连叹着气。 “也就是说,现在他被俘虏了,我想,以萧远的性子,会把他带到天黎国的京城里去,杀了的。”河西之摇着头,说道。 净利颔首,随后他抬起眼睛看着河西之,喊道:“太子殿下,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算是不愧对萧灏了,我们退兵吧!” 听到净利的话,河西之摇了摇头,他扬起手,问道:“你什么意思?让我退兵?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可是太子殿下,萧灏已经被抓走了,我们再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净利说道,“那萧远,可是战神啊!” “区区一个战神的名头,就让你害怕了,好,好的很!”河西之一巴掌打在了净利脸上,他怒道。 河西之看着净利脸上的印子,继续说道:“退兵?你让我这么吃亏?你现在这么劝我,连我军将士们的士气都要被你给毁了,滚,莫要让我再看到你!” 听到河西之的话,净利叹了口气,他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给河西之磕着头,净利喊道:“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这样了!就算你这么说,属下也要拦在你的面前,若是,您要执意如此的话,属下甘愿,死在您面前!”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河西之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响起“噼啪噼啪”的声音,他怒道。 看着这一地的残渣,净利摇了摇头,他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河西之,喊道:“属下从未敢以为,太子殿下不会杀了属下,可是,这一次,哪怕是死,属下,也必须拦住您!” 河西之再度扬起了手。 岂料,净利对着河西之指着自己的脸,喊道:“太子殿下,您打吧,无论你要怎么样,属下,都要阻止您去营救萧灏或者继续跟天黎国打下去,太危险了!” 河西之摇了摇头。 “危险?我看,是你贪生怕死才对吧!”河西之怒道。 “怎样都好,”净利喊道,“属下不许,您这么错下去了!” 河西之看着净利,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说我做错了,可笑。”河西之冷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你没做对。”净利看着河西之,说道。 “我才是这怪禾国的太子,我做什么事情,怎么是你这种人能置喙的。”河西之看着净利,冷笑道。 净利摇了摇头,他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一次,你的选择错了。” “你不准挡在我的面前,”河西之看着净利,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我怎么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拦住你的去路,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将无法从我这里通过你营救萧灏的计划也会毁于一旦,所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因为我必然是会坚定不移的等在你的身前的,如果我一直站在这里,你什么也做不了。”净利摇了摇头,看着河西之,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语可是真的刺激到了河西之。河西之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侍卫居然会背叛自己! 他原先以为他们都是忠心耿耿对待自己的,没想到如今他最信任的侍卫就这样挡在自己的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甚至阻止自己去营救自己最想救的人。 河西之,笑了。 他盯着净利的眼睛,说道:“你做的很好,你已经彻底激怒了我,你现在挡在我的面前,是你要背叛我吗?还是你想让我们怪禾国就这么像天黎国服输,你这个叛徒!” “今天,无论是,你怎样说都好,无论您怎么说我,我是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拦在这里,我绝对不能让您去营救萧灏,因为我们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您这样做的话只会对我们怪禾国不利,我能看清这一切,我算作是一个局外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殿下抱歉,我只能拦住你。”净利注视着河西之的眸子,说道。 河西之听到净利的话,他笑了。 好――很好,净利这一次做的事情,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净利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当局长呢?他以为他能左右着局势么,他是什么人,自己是什么人,净利着一次,可真的是轻举妄动。 “来人,拿下他,军法处置!”河西之喊道。 这些人到底是以河西之为太子殿下的,因此,他们很快就捉拿住了净利,把净利关到了地牢之中,随后,河西之立刻派人去快马加鞭营救萧灏。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萧灏已经被萧远他们押着,准备走了。 河西之听到这个消息,大手一挥,立刻出动了全部大军,他命令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把萧灏夺回来,无论是怎样损失惨重,他也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你们明白吗?” “末将明白!”将领们纷纷颔首,他们开始进攻天黎国的边城。 当时,他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不过就是为了救萧灏罢了! 但是现在他觉得没什么了。 萧灏要走的话,随他吧。 “对不起,”萧灏说道,“我还是要走了。” 河西之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他笑了,他说:“没必要跟我说,你可以直接走,不要跟我告别。” 这样的话,我就不会伤心。 “河西之……”萧灏有些不忍心,他喊道。 “你快走吧,你若是不走,就没有机会走了!”河西之闭上了眼睛,喊道。 然而,下一瞬间,河西之却感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灏?”河西之有些不敢相信。 萧灏笑了笑,他说:“你也是我所在意的人,所以,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好,我不会离开你了。” 这番话语,是河西之所求……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河西之却有些不敢相信。 他摸着萧灏的眼睛,问道:“你――当真不会离开我吗?” 萧灏笑着颔首,说道:“是,我不会离开你的。” 河西之笑了,他说:“此话,当真吗?” 萧灏看着河西之的眼睛,再度颔首,说道:“当真。” “那我们,”河西之笑着说道,“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萧灏笑道。 而此时,萧远营帐之中,有人告诉萧远,萧灏选择跟河西之走了。 “他,要沦为河西之的玩物吗?”萧远笑了,他说,“不过――这样也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们,也该准备回京了。” 回京了,就能看到他思念着的叶静璇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归程 萧远在整顿了大军之后,便打算回京了。 “萧灏就在这里也好,他留在河西之的身边,倒是让我少了一个祸患,将来他再也不会对天黎国造成威胁了,这样是很好的结果,我们此生都不会相见了。我,也没必要那么想要杀他报仇了。因此,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萧远看着司夜,这么说道。 “可是,主子,这样的结果,您真的是担心的吗?”司夜看着萧远,摇了摇头,问道。 听到司夜的话,萧远轻轻笑了,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这个结果只能是这样,没有办法再更改了。 萧远看着司夜,然后摇头,随后,他笑着,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回京去见叶静璇他们,而不是在这里讨论着我甘心与不甘心,你要明白这一点。” 听到萧远的话,司夜微微颔首,他明白萧远的意思了。 放下仇恨,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至少现在萧远能做到他作为萧远的属下,他也一定能做到。 司夜轻轻笑了,有萧远这样的主子,他将来一定会过得很好。 “是,那么就请主子出发吧。”司夜看着萧远,说道。 萧远颔首,随后,他便带着六军出发了。 虽然,来战场之前萧远说了,他一定要胜利的回去,但是现在他说的上也算是胜利了吧。 另一边,河西之也整顿了一下,他带着萧灏准备回到怪禾国的京城去。 “你能跟我走,这件事情是我这辈子里觉得最快乐的事情了。”河西之对着萧灏这么说道。 萧灏听到河西之的话,看了口气。 萧灏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你怎么会没有选择了,你还有很多选择,你的人生肯定不是只有这么一条路。”河西之咬了咬牙,说道,“不过就算是现在你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一定会带你回到怪禾国的京城去,你将来就留在太子府中,永远也不要出去,等我登基了,你就跟我来到皇宫,可好?” “皇宫这种地方是权力的巅峰的象征,我担心你如果登上了皇位,会不会——”萧灏看着河西之,说道。 河西之摇了摇头,他说:“我对你保证,我不会的。” 萧灏颔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随后,河西之便驾马带着萧灏,离开了这两国边境。 天黎国京城之中,叶玄天收到了萧远的来信。 他就要回来了嘛,其实没有抓到萧灏,即使不能完成先帝的遗愿,他还是要回来啊。 不过,这样也好。 叶玄天走到了叶静璇身边,看着叶静璇,笑着问道:“如果,如果这个时候萧远说他要回来,你会很开心吗?” “我会很开心,无论他是打了胜仗还是打了败仗,无论他是赢了土地还是输了土地,或者说无论是怎么样,只要他现在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我都很开心,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想他也应该是在路上了吧,我的兄长,你这个人,可真是太不会埋藏秘密了。”叶静璇看着叶玄天,她笑了,说道。 叶玄天叹了口气,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不会埋藏秘密了,我以前埋藏秘密也是很好的,只不过,在你的面前,我确实是藏不住什么话的。” “你知道就好,”叶静璇笑眯眯地看着叶玄天,说道,“以后你在我这里,可是要乖乖的哦。” “好啦,我可不想跟你再说什么话了,我现在只想去看看萧芊芊,你可是太恐怖了,像你兄长,我这样的人,可是吃不消你这个性子的,幸好有萧远在,也难怪,除了萧远,这个世界上怕也是没有谁能配的上你了吧。”叶玄天感叹道。 随后叶玄天便退下来了 看着叶玄天的背影,叶静璇摇摇头,叶玄天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萧远就没人能配的上他了吗? 叶静璇闭上了眼睛,其实并不是的,只是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怕也是没人配得上萧远了,因此她一定会和萧远好好的,一直相守着,直到永远。 此时,萧安元来到了殿内,她对着叶静璇行礼,说道:“母亲大人,我方才见到舅父了。” 叶静璇笑笑,随后问道:“怎么了,突然来向我来问安,你要知道什么呢?” “舅父的神情不正常,似乎是参杂着一些喜悦,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萧安元问道。 叶静璇看着萧安元,笑了,她就知道这个孩子冰雪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于是叶静璇便将一切都告诉了萧安元。 “这样么,如此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啊。”萧安元感叹道。 “是啊,很快就是新的开始了。”叶静璇笑道。 与此同时,在路上,萧远跟将士们谈着,他说,将来他若是登上了皇位,所有人可以不尊敬他,但必须尊敬他的皇后。 “太子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将来皇位除了是您的,还能是谁的呢?”有人问道。 萧远叹了口气,只是说道:“世事无常,这些事情我也难以预料呢。” “太子殿下可真是平易近人啊!”蒋成风笑道。 “这次也算是你有一些功劳了,等我将来一定要好好封上你。”萧远看着蒋成风,笑道。 蒋成风摇了摇头,他说:“不敢当,没末将只是尽自己的责任罢了,再说了,将军您也很威猛,嗯,不,现在也不——末将是不是应该管您叫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将来您若是登上了皇位,这天黎国一定会风调雨顺,百姓和乐的,末将期待看到这一天。” “好啊,你个蒋成风,你就光会哄着太子殿下也没给我个机会跟太子殿下说几句好话。”有人喊道。 听到这样的话,萧远笑了,如今军营中这个状况,这是她所期望的,所有将士们都是一条心的,大家开开玩笑说说笑话,也就乐呵乐呵的过去了。 而且还不耽误练兵这样的事情,萧远觉得将来他登上皇位之后,天黎国的将士们也要像这样治理,那么他需要重用,给他治理这群将士们的人。 也就是说萧远可以一步一步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了,虽然原本在军营之中,萧远就有很大的势力。 在路上,萧远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叶静璇。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快马加鞭,一下子跑回京城去,所以他还是安安生生的带着大军前进着,从大军前进到京城,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萧远觉得,只要他的信念足够坚定,这就算是很长一段时间在他这里也可以过的很快。 一晚大军在驻扎地驻扎时,萧远的思念又悄悄然地跑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司夜,我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很久了吧?她现在过的怎么样?”萧远叫来了司夜,问道。 司夜跟着萧远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萧远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司夜笑了,他听到萧远这样的话,摇了摇头,随后司夜开口,说道:“这些事情,主子您心中也都是自己明白的,你为什么要问属下呢?属下也并不能确定,她是否是安好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叶玄天跟尚北公子一定是在尽力保护着她的,所以您不必担心,有这么两个人在,她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早就知道她是安好的,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承认,因为我没有见到她,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她,然而这份担心是多余的。”萧远叹道。 司夜摇了摇头,他说:“没有哪一个担心是多余的,主子你放心吧,这份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只要你愿意,无论过多久,你这份担心都是有意义的,不过属下很好奇,现在萧灏在怪禾国那边过的怎样,将来若是有时间,请主子允许属下去看一看。” 听到司夜这样的话,萧远愣住了。 没理由啊,司夜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担心萧灏,可是为什么司夜却向自己请求说想去看一看呢?萧远茫然的抬起来眼睛,他看着司夜。 司夜看到萧远这个样子,轻轻笑了,他开口说道:“主子,您这个样子真的是该让女主人看一看呢?首先是没有什么理由去担心萧灏,只是属下觉得,跟他做了那么久的对手,不是,主子,您跟他做了那么久的对手,属下也跟他的属下做那么久的对头,属下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比属下输在了哪里呢?” 果然,司夜肯定说的是这种话来,司夜决然是不会因为担心萧灏才去想看看萧灏的,司夜只是想看看萧灏输得多惨罢了。 萧远觉得,司夜若是想去,若是有时间的话,就让他去罢了,也没什么的。 萧远笑了,他看着司夜,开口说道:“我原本还担心着你是可怜萧灏,不过你现在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这份担心可真是多余呢,你怎么会可怜萧灏呢?好,我答应你,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让你去看看萧灏过的怎么样。” 第三百五十章 重逢 “那么,属下就提前多谢过主子了。”司夜笑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好了,你退下吧,在暗地里看着就成。” “是,属下告退。”司夜颔首,便退下了。 大军还在前进中。 不日,便到达了京城。 萧远一回到京城,便冲着皇宫而去。 “叶静璇,我回来了!”站在宫门前,萧远喊道。 他不知道,叶静璇是否能听见,但是,他拼了命地在喊。 宫内,叶静璇仿佛有感应一般,她立刻叫人带着自己走到了宫墙前。 “萧远,你回来了!”叶静璇挥舞着双手,喊道。 萧远看着叶静璇,笑了,他喊:“是的,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虽然说也有很多遗憾,但是我总算是来到了你的身边,这一次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叶静璇喊道。 萧远笑了,他冲着跑向前去。 叶静璇一头扑在了萧远的怀中。 “萧远,萧远……”叶静璇唤着萧远的名字。 所有人,都在这里看着,看着他们未来的皇帝和皇后感情如此深重,他们都笑着。 最终萧远跟叶静璇回了宫,六军被带下去安排了。 叶静璇问萧远了一切事情,萧远把一切都如实告诉她,叶静璇听到萧远的话,轻轻笑了。 “到头来,我没想到萧灏是这样的结局,不过他这样的结局,也算得上是很好了,从今往后,他跟我们再无关系。天黎国的皇室也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不再是皇家的人,他只是怪禾国太子的一个玩物罢了。”叶静璇感叹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笑了笑是,如今的萧灏,也算是十分凄惨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份凄惨也比别的结局好了太多。 “你在这宫里,那群人有没有为难你?”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他们没有为难我,不过——就算是为难我,他们也为难不过我。”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笑了。 “我早就知道你是回这么说,强势如你,我在想别人也是为难不过你的。”萧远笑道。 叶静璇挑了挑眉毛,问道:“那这样的我,你是不是也会畏惧呢?” “叶静璇,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会畏惧你。”萧远说道。 叶静璇看着萧远的眼睛,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 “怎么,你还为我担心不成,叶静璇,你可真是多虑了。”萧远笑道。 “我不会,你担心为谁担心啊,你此去战场上这么久,指不定见到谁被谁勾了魂儿去,我到时候哭还来不及呢。”叶静璇笑嘻嘻地。 “好啦,不闹了。”萧远安慰叶静璇,说道。 叶静璇轻轻颔首。 当晚,木贵妃在深宫中笑着。 如今,萧远回来了,她是不是,如今,也到了没有用处的时候了? 她摇了摇头,看来,翌日,免不了去见见叶静璇了。 而萧远此时,正和叶静璇在一起。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可是,萧安元还是一个人,待在她的冷冰冰的宫殿里,彷徨着。 父亲大人,就要登基了呢—— 可是,为何她感觉,并不开心呢? 是因为,这样的话,她和他的距离,又会拉大吧…… 萧安元悄悄给自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谁知,一出去,就遇到了西徽。 “元儿?”西徽看到萧安元,愣住了。 萧安元也看着西徽,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主子在宫里陪着芊芊公主,我自然也来了啊。”西徽这么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萧安元叹了口气。 “哦,别来无恙啊。”她说。 听到萧安元的话,西徽摇了摇头,他说:“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萧安元被这话,问愣住了。 良久之后,萧安元笑了,她看着西徽的眼睛,说道:“当然有,长夜漫漫,我身边空荡荡的,我想你。” “我也想你。”下一秒,西徽抱住了萧安元,他说。 萧安元愣住了。 随后,她挣开了西徽的怀抱,说道:“不,我该走了——” 西徽颔首,萧安元就从他面前离开了,他只抓住了萧安元的背影。 当晚,也算是太平了。 然而,此时,怪禾国中,萧灏却要忍受着,河西之在自己身上造作。 河西之看着萧灏,笑了,他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也没有什么后悔的机会了。” 听到河西之的话,萧灏闭上了眼睛。 是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所以…… 萧灏,认命了。 也许萧灏他挣扎过,反抗过,可是上天给他安排的命格,不就是这样平庸,还有平常吗? “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走了,所以我就没打算走,留在你身边是最好的结果了,将来我要亲眼看着你登上这个怪禾国的皇位,然后统治着怪禾国的天下,那样也不错。”萧灏叹道。 “真的吗?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河西之问道。 萧灏颔首,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我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机会,而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和时光可以利用,因此我会拼尽我的全力帮你,这怪禾国将来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会出尽一切力量帮你,就算到时候你可能会怀疑我会针对我会质疑我甚至会抛弃我,可我不会后悔的。” 听到萧灏这样的话,河西之笑了,他就知道萧灏这个人重情重义,自己救了他,这一次,萧灏便会感念一辈子,他这一次把萧灏的在自己身边,可真的是留对了呢,将来萧灏一定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尽管会有很多人反对,可是他并不害怕,因为萧灏能帮他,他也绝对相信着萧灏。 “你看你这话说的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会舍得抛弃你呢?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一日,你变会安安生生的过一日,只要我在,只要我还没有倒下,我就会一定保护好你。”河西之许诺道。 这一刻,两个少年的心,靠近了。 萧灏眼里,已经没有了过去的事情。 河西之,已然是如此。 翌日晨,太阳光撒向大地,令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叶静璇揉着身子睁开了眼睛。 “萧远……”叶静璇唤道。 萧远也起了身,看着叶静璇,说道:“我现在,要去处理政事了。” “去吧,”叶静璇说道,“也该,准备登基了。” 萧远颔首,说道:“是,我都会在意这的。” 随后,萧远便走了出去。 而叶静璇,则是去见了木贵妃。 长春宫内—— 木贵妃看着叶静璇,笑了。 “这一回,他可算是,要登基了吧?”她问到。 叶静璇微微颔首,没错,这一次,萧远是真的要登基了。 木贵妃笑了,她说:“那这宫里头的老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了。” “貌似贵妃娘娘你放心,就算这宫里的老人只剩你一个,我和萧远也一定会善待你的,因为我们是同盟啊。”叶静璇许诺道。 听到叶京城的话,木贵妃摇摇头,他们是同谋吗?木贵妃觉得到现在为止,她和叶静璇也没有给萧远什么助力啊。 “虽然你这么说了,我的心里还总是觉得不踏实。”木贵妃叹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贵妃娘娘,你想一想,你当初给的我那些十分珍贵的宝物,你就知道,其实,没有什么不踏实的。” “没有什么不踏实的吗?是,那些宝物固然是珍贵的。”木贵妃叹道,“可是在我眼里,他们怎么能抵得上未出世的小公主,重要呢?”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这个尚未出世的小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你放心,无论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和萧远,都会很好的对待她,将来她也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愿意。” “叶静璇,你说话我可当真了。”木贵妃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 听到木贵妃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要的就是木贵妃当真啊,她知道,木贵妃这个时候一定是十分放不下心的,所以,她,就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木贵妃放心。木贵妃放心的话,木尚书那边也会给他更大的帮助。 “贵妃娘娘,您就放心吧,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叶静璇看着木贵妃,举起了手,说道。 木贵妃笑了,她说:“很好,你将来,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无论到时候我,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都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可以吗?” “贵妃娘娘,你在说什么玩笑话呢?你将来可是要颐养万年的,所以你,一定会活的很长久,陪着这孩子长大,将来小公主是要出嫁,还是得您亲自把关呢?”叶静璇笑道。 “好好好,你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木贵妃叹道,“当初的那些宝物,也可算是没有平白无故地送给你呀,甚好甚好。” 第三百五十一章 登基 看着木贵妃,叶静璇摇了摇头。 她又何尝不知道木贵妃给她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呢? 因此,就单单是为了感激这些礼物和银票,叶静璇也一定会让木贵妃在后宫中好好的过着她的生活的。 “我叶静璇在此保证,将来,萧远登基之后,木贵妃,依然享受着贵妃的用度,至死不变。”叶静璇一只手放在胸前,许诺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木贵妃微微颔首。 叶静璇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 因此,木贵妃就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开口说道:“好,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日后,在萧远的治理之下,天黎国,一定会是盛世。” “那就借娘娘吉言了。”叶静璇也笑了笑,随后她离开了长春宫。 此时,京城中,百姓们都在说着新帝登基的事情。 叶静璇回到了太子府看着萧远,问道:“萧远,你什么时候登基啊?到时候,是不是要充实后宫?”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就是三日后了,我自然不会充实后宫的,我有你足矣。” 叶静璇颔首,她说:“那就好,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宫里头的人,送来了皇后礼服,你可以试一试。”萧远说道。 皇后礼服吗? 叶静璇低下了头,随后她抬起眸子看着萧远,微微颔首,说道:“那好,我先去看了。” 萧远颔首,叶静璇就走了。 而此时,尚北和容雨还有江古韵以及贺文竹在一起。 “萧远,要登基了。”尚北叹道。 江古韵颔首,她说:“可是就算是成了皇帝,萧远如今的势力也还是不足的,所以你我必须在这京城里头帮他。” “这我当然知道,”尚北说道,“只有留在京城,才不至于让你和岳父分离。” “诶诶诶诶——”江古韵听到这样的话,低下了头,说道。 见到江古韵这个样子,尚北笑了,而此时容雨却认真地看着尚北,她说:“师兄,我也是要留下来教授萧安元的,所以,我将来——” “将来在京城中,我会帮你找个靠谱的人,把你嫁了的。”尚北说道。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容雨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雨看着尚北,叹道,“我只是觉得,父亲的医术,我可以传承下去。” “容家的血脉,早就断了。”尚北说道。 他怎么不知道容雨的意思? 容雨虽然心中对着容天有恨,可是容天到底是容雨的父亲,尚北觉得容雨肯定是想要将来自己和江古韵的孩子,一个姓容罢了。 听到尚北的话,容雨低下了头。 贺文竹看着这样的容雨,沉默了。 容天大师,那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了。 容雨既然是容天的女儿,自然也是要有容天那种的气质的。 贺文竹摇了摇头,可是,容家好好学医的血脉,就要这么断了,可真是可惜。 “师兄,萧安元如今十四岁左右,”容雨说道,“这个年纪学医,太晚了,我只能教她一些普通的,还有她的身体——” “所以,收个弟子吧。”尚北劝道。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没有那个精力,所以,将来你和——” “我和江古韵的孩子,”尚北笑了笑,说道,“将来我会自己教的,跟你没有关系。”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容雨就知道,自己想抢尚北一个孩子的事情,怕是没戏了。 因此,容雨就摇了摇头,她说:“好,你这么说的,我跟你,原本也没有多少情分,是你抢走了属于我一个人的父爱。” 说罢,容雨转身就走了。 贺文竹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尚北看着二人的背影,笑了。 江古韵开口,问道:“嗯——容雨姑娘,可真可爱。” “她就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尚北叹道,“师父当年都跟我说了,希望我能照顾一下她,毕竟,我也是靠着师父才活了下来。” “这也确实,不过依我看,”江古韵笑了笑,说道,“你这师妹,也不能自己过着多久了。” 尚北轻轻笑了。 而那边,贺文竹追着容雨上去了之后,容雨自然也就回过了头。 “你跟上来干什么?”容雨冷笑着看着贺文竹,问道。 感受到了容雨的冷冰冰,贺文竹摇了摇头,他说:“我只是看一看。” “看一看什么?看一看江湖神医的女儿有多么狼狈吗?”容雨瞪着贺文竹,问道。 贺文竹看着容雨,叹了口气,他说:“你这个性子啊——你师兄也是为了你好。” “是,我知道师兄为了我好,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容雨问道。 贺文竹听到了容雨的话,摇了摇头。 他开始劝起容雨来。 三天之后,登基大典。 萧远一早就离开了太子府,去了皇宫。 皇亲贵胄们都一早也候在了才为了迎接萧远这个新帝而改名的皇帝大典——远泰殿之中。 皇族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一个王爷宣读了先帝的遗诏,随后,就有人去请了萧远。 远泰殿之中,众人都战战兢兢的。 此时,这里也安静到了极致。 突然,响起了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众人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纹着龙纹的鞋子,在往上看,是属于皇帝才能穿的龙袍。 这个人,缓缓的走到了宝座之前,然后,面对着众人,坐了下来。 众人纷纷下拜,整齐的声音响起了:“臣,参见吾皇,愿新帝千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拜过了之后,萧远抬起了手,说道:“众爱卿请起。” 所有人才站了起来。 萧远开始让太监宣读自己对朝堂的一些整改,臣子们也都听着。 自然,萧远登基,是要大赦天下的。 所以,这第一条就是这个。 其余的,无非就是对一些制度的改革和完善,毕竟刚刚登基,萧远不可能一下子就那么大刀阔斧地改革。 众人都安分的听着。 等到宣读完毕之后,萧远便放人走了。 这,就象征着,属于萧远的时代,开始了。 萧远去了宫中为他布置好的龙御宫,又问了随身太监道冲一切的布置。 萧远躺在了龙御宫寝殿,说道:“这五日后,也该是封后大典了,封后大典的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都好了,陛下放心,奴才留意着的。”道冲回答说。 萧远满意的颔首,他说:“你下去吧。” 道冲便退了下去。 此时,萧远轻轻唤了司夜的名字,司夜就来到了萧远面前。 萧远看着司夜,问道:“你可问过司琴,她的选择了?” 司夜颔首,说道:“司琴说,她不愿意留在皇宫。” “那好,就让皇太贵妃出宫修行去吧。”萧远叹道。 司夜看着萧远,说道:“嗯,陛下还有旁的吩咐不曾?” “去告诉静璇,让她好好在太子府等候着,五日之内,我一定能摆平我想要摆平的事情,让她安安平平地入住中宫,成为我的皇后。”萧远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司夜连忙说道:“陛下,您的自称,应该换了。” 听到司夜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说:“只是在自己亲近的属下面前罢了,朕觉得无妨。” 司夜颔首,“那就好,属下去告诉娘娘了,告退。”司夜作揖,说道。 萧远颔首,司夜便走了。 叶静璇收到了司夜的消息,微微笑了笑,她说:“五日之内,萧远要做什么呢?” 司夜看着叶静璇,他或多或少知道,萧远要做的就是在五日之内尽可能地拔掉他不想看到的势力,包括那边叶承的势力,可是,司夜并不打算告诉叶静璇。 因此,司夜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清楚。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这样吗,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五日的时间,我很好奇,萧远能做什么?你去吧。” 司夜颔首,便走了。 流云带着萧安元走了上来。 “元儿啊,”叶静璇看着萧安元,说道,“五日之后,我会是天黎国的皇后,而你,也是天黎国的公主。” 萧安元看着叶静璇,她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年纪不大,可我已经看出了许多事情了,天黎国,并不需要一个极阴之体的公主,你,也不需要一个女儿。”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愣住了。 萧安元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谁告诉我的,我自己察觉的,”萧安元说道,“这些时日,我感念母妃你的照顾,可是,我到底,是不配做着你的孩子,因为我——” “因为她爱上了我的近身侍卫。”叶玄天走了进来,说道。 此时,叶静璇才知道了萧安元和西徽之间的事情。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让萧远,封给他一个位子。” “是,他是我的侍卫,他也完全有那个能力。”叶玄天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安元低下了头。 良久之后,她说:“我都知道,可是,天黎国,真的缺一个公主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立后 叶静璇看着萧安元,摇了摇头。 “天黎国不缺公主,可是我缺你。”她这么说。 最终,叶玄天和叶静璇到底还是劝住了萧安元,叶玄天也去带着西徽找萧远谈了。 萧远看了西徽的文吐,觉得他也确实是个好少年。 因此,萧远便给了西徽一个位子,从一个小官做起。 这算是,一段事情过去了。 而这一天之内,贺文竹同样也找到了萧远。 他说:“如今你却是做了皇帝的人呢。” “所以,你也该知道,如今朕的皇后是不可更改的人。”萧远看着贺文竹,笑着说道。 “我当然是不会跟一个皇帝抢人的。”贺文竹笑着说道,“我有那个自知之明。” “所以,你今天找朕,所谓何事?”萧远看着贺文竹,问到。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叹了口气,他把自己贺容雨相处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萧远。 还没听完,萧远就笑了,他已经知道此时贺文竹的心理了。 这件事情目前的状态,这是最好不过的,尚北之前说要想办法把容雨给一个人托付着。 如今,贺文竹愿意照顾容雨,这真的是最好的事情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朕想知道的是容雨的心思,虽然说你想照顾容雨,可是尚北同意么,容雨,她自己又同意吗?”萧远看着贺文竹,这样问道。 听到萧远的话,贺文竹低下头,他想了想,觉得容雨应该是同意的。 而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告诉尚北,因此贺文竹就跟萧远如实说了。 听到贺文竹的话,萧远轻轻笑了笑,其实他问尚北同意吗,只不过是单纯喜欢刁难一下贺文竹。 如果贺文竹要就此退缩的话,他也是绝对不同意把容雨托付给贺文竹的。 “那朕就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的时间之内,如果你不能让容雨表明她同意你,那你就会失去这个机会,毕竟,容雨这样的好姑娘可不缺人呢。”萧远看着贺文竹,笑了笑,说道。 这话语中,似乎是有些挑衅的意味,贺文竹怎么又听不出来呢? 当然他也知道萧远的心思,无非就是嘲笑他一下罢了。 不过,这件事情贺文竹也不是不能忍。 因此,贺文竹就跟萧远达成了协议。 他要在这两个月时间内带着容雨来见萧远,萧远对此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这五日之内,萧远对着朝廷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将前朝那些权臣的势力们都消的差不多了,而这个时候因为柳丞相位高权重,而他又没有足够的势力,所以柳丞相是暂时动不得的。 可是,像叶承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放过呢? 萧远几乎是把叶承逼到崩溃。 叶承终于到了去找叶静璇的地步,叶承站在了太子府门口,对着叶静璇站着。 “静璇啊!”叶承看着叶静璇,这么唤道。 听到叶承的话,叶静璇蹙起了眉头,怎么叶承这个样子看着自己,而且居然这样叫自己的名字。 叶静璇觉得疑惑极了,但她还是开口说道:“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吗?你早就应该知道,在你把我送入萧王府的那一瞬间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是父女了,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叫我。” 听到叶静璇这样决绝的话,叶承觉得,自己这一次可真的是完了。 叶承将萧远登基后对叶府的打击,一切事情告诉了叶静璇。 随后他又对叶静璇说无论如何,叶静璇好歹也是姓叶的,是叶家的闺女,所以这个时候叶静璇应当出手帮助叶家。 听到叶承的话,叶静璇笑了。 她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像叶承这样的人,叶静璇摇了摇头。 她看着叶承,冷冰冰的说道:“帮助叶家?怎么,叶家对我的害还不够多吗?” “再说了,你怎么不去找叶玄天啊。”叶静璇看着叶承,这么说道。 当然,叶静璇是必然知道,叶承既然来找自己,那就是一定找过叶玄天的,而且叶玄天根本连见他都没见他一面那个样子。 不然,叶承,他怎么可能来找自己呢? 在叶静璇拒绝了叶承之后,叶承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叶承还是不甘心的看着叶静璇,他希望叶静璇能念及,哪怕一点情分。 叶静璇看着叶承这个样子,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当年风光一时,如今后悔一世的叶承可真是一个—— 算了,叶静璇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叶静璇看着叶承,笑了笑,说道:“虽然说是你,杀了我的生母,可是我的身上到底还是留着你的一半的血,所以我会告诉萧远只是辞了你的官位,你和你的后人,除了叶玄天那一支之外,将永远不能登上官场。旁的,我也就不追究了。这样最起码是把你全家的命保住了,不是吗?” 叶静璇这样救他还不如不救。 “你有没有想过,你之后是要入主中宫,成为皇后的人,而成为皇后,母族没有势力你还怎么能存活下去呢?”叶承看着叶静璇,问道。 听到叶承的话,叶静璇蹙起了眉头。 叶承,似乎是在威胁她呢,可是叶承是不是忘了她还有叶玄天呢。 叶静璇轻轻嗤笑一声,她说:“啊,好有道理啊,若是你不做官的话,我似乎也就没有什么支援的力量了,但是我又不需要这支援的力量,因为叶玄天啊。” 叶静璇这样的话,到底还是让叶承绝望了。 叶承最终还是带着他的全家搬出了京城。 随后,在这接连的几天之内,萧远真的是把整个朝廷大换血了一通。 这整个朝廷上,属于原先皇后那边的势力已经没有了,除了柳丞相一个人,因为他位高权重,暂时还动他不得。 但是换一个角度想想,如今柳丞相,也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终于到了五日后封后大典当天,叶静璇一早就被流云叫起来,然后坐着马车进了宫去。有许多嬷嬷为叶静璇梳洗着。 叶静璇最终坐在了铜镜前,看着镜中一身盛装的自己,轻轻笑了。 一身金红交错的华贵的衣裳,上面有着凤纹,还有头上这尊贵无比的凤冠,都在象征着她皇后的身份和地位。 可是这些冷冰冰的配饰,却让叶静璇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叶静璇便起身走了出去,而外面群臣都在恭候着。 萧远亲自走了上来,牵住了叶静璇的手来到了群臣面前,他拿出圣旨,叶静璇便跪在了萧远面前。 群臣都跪了下来。 萧远宣读了自己封后的旨意,叶静璇抬起眼睛,看了萧远一眼,她伸出手,接过了圣旨。 “臣妾,领旨。”叶静璇拿过圣旨。 萧远亲自扶着她起来。 其实叶静璇原本以为,会是哪个太监宣读的,可是她不曾想到,萧远居然亲自宣读。 众臣,也自然不曾想到。 之后,萧远牵着叶静璇的手走到了宝座前,让叶静璇和自己一起坐下。 萧远把放在玉玺边的凤印给了叶静璇,叶静璇接过凤印,正要起身谢恩,却又被扶住了。 萧远又让太监宣读了对后宫的一些其他安排。 譬如先帝的那些妃子们,都升一级封为太妃。 而木贵妃就晋封为木皇太贵妃,至于原先的皇贵妃司琴嘛,便出宫带发修行,这也是她自己想要的。 当然出宫带发修行,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萧远在别的方面上还有用的上她的地方呢。 萧远可不舍不得司琴这么一个他让人好好培养出来的人,就这么折在了后宫里头。 对于萧远的安排,众人当然不敢有什么异议。 当天晚上,封后大典的宴会开始。 朝臣们都献上了自己的礼物。 而这个时候,叶玄天居然带着柳如烟来到了封后大典宴会。 柳如烟见到了自己久未相见的父亲,觉得激动不已。 可是,柳如烟并不知道叶玄天这一举动,完全就是为了想要利用柳如烟来扳倒柳丞相啊! 柳如烟对这一切都是不清楚的,她就这么走到了柳丞相身边。 最终,柳如烟的到来,让柳丞相的礼物出了差错,并且,叶玄天还给柳如烟身上带了无色无味的毒,这个也沾染到了柳丞相身上。 萧远根据安排请了太医,太医发现了柳丞相的不对。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萧远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以谋害皇后以及对皇后不敬之名,将柳丞相下了大牢。 事情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这之后,叶玄天一纸休书再加上柳丞相府的一些财产给了柳如烟,让柳如烟离开了他。 尽管柳如烟不甘心,可是,如今这个局势,没有谁容的了她不甘心了。 她就此失踪了。 当然,也没人去关注她。 叶静璇在宴会过后,来到了属于自己的,辉煌的,凤栖宫。 “怎么样,这里布置得,你可还满意?”萧远看着叶静璇,问道。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笑了笑。 “这里金碧辉煌,灿灿生辉。”叶静璇这么说。 第三百五十三章 新 这两个词,确实也是赞美宫殿华美的词藻。 可是,萧远却没有能从叶静璇的话语中听出来,她对这凤栖宫的喜爱。 但是,萧远确实是按照叶静璇的喜好,而布置得凤栖宫的,不知道叶静璇为什么却没有流露出对这凤栖宫的喜爱。 “你这样的话确实是在赞美这里呀!”萧远看着叶静璇,这样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笑了,她知道聪慧如萧远,肯定也能听出自己话语中根本就没有流露出对凤栖宫的喜爱。 “这凤栖宫好是好,你已经把前皇后居住过的痕迹打扫的干净了,而且我也能看的出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叶静璇看着萧远,这么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微微颔首。 没错,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重新让人布置过的,可是为什么叶静璇还是不满意呢? 叶静璇当然看出了萧远的心思,她轻轻笑了,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这样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很好看,但是那些珠宝都是新的,它们太冰冷了。” 她们太冰冷了,叶静璇这样的话就让萧远不能理解了。 他要怎么说呢,这些东西给叶静璇的自然都是新的。 虽然说有人说,玉老越好,可是在叶静璇这样作为一国皇后来说的话,这些珠宝肯定都是最新加工而成的,这凤栖宫里面的布置也绝对都是最新的啊。 “没什么,你才登基也不该为了这些事情困扰,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叶静璇突然看着萧远笑了笑,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方才微微颔首,因为叶静璇这个温暖的笑容,他察觉出了叶静璇这话绝对不是蒙自己的。 “你喜欢就好,今日也是难为你了。”萧远这么说着。 他想起了在宴会上的一些事情,叶静璇摇了摇头。 叶静璇早就知道在宴会这个绝对不是风平浪静的,为了帮助萧远,她,宴会成什么样子? 叶静璇确实不在意,毕竟她跟萧远长相厮守这么久,她也不可能在意这一些东西。 叶静璇看着萧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今日处理这些事情,我想陛下也该累了,还请陛下回去休息吧。” 虽然说,叶静璇管萧远叫做陛下,但是此时叶静璇的自称还是我。 因此,萧远觉得,是还很开心。 萧远伸出手,他轻轻的抱了抱叶静璇,笑道:“对你说的有道理,我方才登基,根基还算不上稳固,在这些日子里,我可能要冷落你,请你还不要为此怪罪我,因为这些政事我都是要忙的,你可以叫芊芊入宫来陪你。” 叶静璇可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子,因此她也知道,在这些日子里,萧远肯定都要忙着处理政事,她也不可能因此而怪罪萧远。 所以,叶静璇摇了摇头。 倒是萧远说到了萧芊芊的事情,让叶静璇想到萧芊芊也埋没了这么久了,既然如今柳丞相已经倒了,柳如烟也没价值了,是不是萧芊芊也该——成为叶府的女主人了?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叶静璇把这件事情跟萧远提了提。 听到要开心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也想起来,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有理由让萧芊芊受委屈呢? 因此,萧远立刻就去拟旨了。 此时,流云陪着叶静璇。 叶静璇看着流云轻轻叹了口气。 流云并不知道叶静璇的心思,于是乎,她问道:“皇后娘娘,何事竟让人如此伤怀?” 叶静璇当然知道流云既然这么问自己,那就是听到了自己的那一声叹气,叶静璇轻轻摇了摇头。 随后,流云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看一看,你这陛下亲手为您布置的凤栖宫,如此的华美,珠玉也满挂着,这个时辰了,娘娘也该休息了就体验一下,在这凤栖宫的感受吧。” 听到流云这样说,叶静璇无奈的苦笑着。 流云也觉得这宫殿很美呢。 然后,叶静璇摇了摇头,她由流云搀扶着去洗漱,洗漱过后,叶静璇轻轻的坐在自己的床前,但她并没有立刻去入睡。 流云见到叶静璇这个样子,连忙走过来问叶静璇为什么。 叶静璇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她叹道:“这样的宫殿如此的华丽,你也很喜欢,是吗?” “是啊,这个宫殿的珠宝包括这地毯上的花纹,地砖上的花纹,这墙上的纹样也全都是娘娘您喜欢的,只不过是有一些地方换成了凤纹罢了,不知道为何娘娘您,却是这个样子。”流云看着叶静璇,这么说道。 听到了流云的话,叶静璇叹了口气。 流云到底还是不懂啊!流云果然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很新的东西,用起来有些不舒坦罢了。”叶静璇看着流云,这么说道。 但是叶静璇越是这么说,流云就知道,越是有事情。 因此,流云看着叶静璇,问道:“娘娘,肯定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您的心,是因为今日陛下没有封萧安元为公主吗?又或者,是您想着在太子府里面的,那位玉庶妃了?再不然,就是关于江姨娘的事情,可是,您也该知道,这江姨娘,她将来,是要嫁给尚北公子啊。” 流云真的是把能猜的事情都猜了一遍,但是叶静璇这一次,可真的是因为,没由来的不安心。 因此,叶静璇微微摇了摇头,她看着流云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叶静璇说道:“好了好了,这一切,无非就是因为我胡思乱想罢了,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也该睡了,我也要歇歇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流云好歹算是舒了一口气,随后便去睡了。 而当晚,叶静璇却并没有得到一觉好眠。 翌日晨,萧远在上朝的时候便宣布了从今往后这丞相的位置交给叶玄天了。 而另一个人——西徽也来顶替了叶玄天如今的位置,他如今的位置大约是可以配的上公主的了。 因此,萧远就立刻封了原本在太子府的安远县主为安远公主,也顾着玉侍郎的面子,将玉庶妃封为贵人,接进了皇宫。 尽管萧远将玄天封为丞相的这件事情,有很多人不能接受,但是如今萧远作为皇帝,也没有人能拦住他了。 萧远他此番封了叶全天为丞相,无非就是为了巩固朝中的权势。 既然,如今叶玄天作为丞相能更好的帮助他,此时,叶玄天也就已经修了柳如烟。 随后,萧远就将萧芊芊赐婚给了叶玄天。 并且萧远把很多的空置权利都分给了萧芊芊,萧芊芊如果要嫁给叶玄天的话,对这个朝廷是一大帮助。 随后,萧远又立刻派人去叫了萧芊芊过来,萧芊芊在朝堂上表示愿意听从萧远的意思。 于是乎,在场的众臣都连忙道贺。 尽管众臣都知道,叶玄天以前有柳如烟这个妻子,可是他们也都知道,如今原先的柳如烟已经倒台了,那么柳如烟也就没有什么用途了。 所以,如今叶玄天娶个公主,也是个正常事情。 再说了,这是萧远的主意。 如今萧远可是皇帝,他们谁能违抗圣旨呢? 于是乎,萧远就为萧芊芊准备着给二人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在朝堂上,萧远又处理了一些其他琐碎的问题之后,就说了下朝。 下朝之后,萧远肯定也是忙的不行,他一边吩咐着人给萧芊芊准备,又一边让人,赶紧去把萧安元他们接进宫来,旁的事情——萧远摇摇头,坐在书房里头一点点看着。 还有些是为了柳丞相鸣不平的事情,他们都觉得柳丞相很冤枉。 萧远看了这些折子冷笑了一声,然后他再看了看这些人,无非都是原先跟流丞相他妻子家有关系的,又或者跟柳丞相有关系的。 萧远将这些折子一律批了谋害皇后之后,便让人送回去。 之后的几天,采药依然忙得不可开交,尽管这个时候叶玄天也忙的不可开交。 就只有后宫里冷冷清清的。 叶静璇虽然说已经把萧芊芊和萧安元叫来了自己身边陪着她。 可,她依然觉得这个宫殿太新了,这个皇宫太新了,这个位置,这个凤印,她拿在手中也太新了。 没有人知道此时叶静璇的心情,大家都是以为,叶静璇成为皇后,心中肯定是很高兴的。 再加上,原先的玉庶妃仅仅是被封为贵人,她那边也没有闹腾出什么事情来。 所有人,都觉得,叶静璇此时应该也是很放松的。 可是,叶静璇却总是不安生。 而这一日,尚北来到了萧远身边,向他请求一封《放妾文书》。 “《放妾文书》?也是,我一直欠你这个东西。”听了尚北的话,萧远这么说道。 尚北听到萧远的话,轻轻笑了笑,他纠正道:“陛下确实欠着微臣这个东西,可是陛下的自称也该换了吧。” 萧远连忙想起,自己似乎,还是习惯于,自称为我呢。 第三百五十四章 暂时安定 萧远看着尚北,也是,自己一直欠着尚北这么一封《放妾文书》。 萧远按照尚北的话,写下了《放妾文书》。 这《放妾文书》的话,自然都是好话,没有对江古韵不利的话语。 尚北拿到了《放妾文书》,便对萧远笑了,他说:“多谢你了!” “不,这一切原本也都是我欠着你的,不是吗?”萧远看的尚北,叹了口气这么说道。 尚北听到了到萧远这样的自称,他摇了摇头。 萧远,就算到是到了现在也是这样的自称啊,果然是改不了的。 拿到这《放妾文书》之后,啊不就回去找到了,江古韵他把这个《放妾文书》给了江古韵。 收到了《放妾文书》,江古韵轻轻笑了,她将《放妾文书》拿好,随后抬起头,问尚北:“今以往,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尚北看着江古韵摇了摇头,他说:“我将来,肯定是要留在这京城之中来辅佐皇帝的呀,不然你看看如今这局势,如果没有我在身边,萧远他们要怎么办?” 江古韵想了想,如今的局势似乎就是这样的,因此江古韵便微微颔首,她告诉尚北,如果尚北留下来,那么她也一定要留下来,尚北笑了。 而过去了几个月,萧远去见了叶静璇。 这几个月里,萧远他们也把政事处理的差不多,朝堂也稳定了下来,然而叶静璇依然是一副泱泱不乐的样子。 “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并不很好。”叶静璇抬起头看着萧远,这么说道。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微微偏了偏头,他并不觉得现在样子很很不好啊。 因为,毕竟到了如今的时候,他已经把局势稳定的差不多了。 而叶静璇还是这个样子,并且,叶静璇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 叶静璇这么愁苦着,萧远觉得自己真是为难极了,他又不可能逼着叶静璇。 叶静璇现在又不肯告诉他,叶静璇看着萧远,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叶静璇轻轻的依偎在萧远的肩膀上。 萧远也看着叶静璇,叹了口气。 随后,萧远把叶静璇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还不能跟我说吗?” 叶静璇听到萧远的话,笑了,她说:“如果,你一直做这个皇帝的话,朝堂的一切,就会缠住你。” 这一点,萧远当然知道,仅仅是他登基的这两个多月,萧远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累啊。 “皇族的勾心斗角,也会一直都在。”叶静璇继续说道。 “还有,总有一天,”叶静璇说道,“你会被逼着充实后宫。” “所以,你不开心。”萧远摸着叶静璇的青丝,说道。 叶静璇微微颔首,她说:“可是,若是你喜欢,我也可以是开心的样子。” “不,”萧远将叶静璇抱在了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叶静璇,说道,“既然你不开心,那我就不做这个皇帝了。” “你不做皇帝,还有谁来做呢?”叶静璇问道。 “我听闻,我远在封地的弟弟萧何,也是个杰出的男儿,”萧远说道,“我可以把我的母妃和他接回京城,磨炼磨炼他,随后,就让位给他,那个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 随后,萧远一道旨意,就去把萧何以及他的母妃——瑾太妃接回了京城。 半个月后,萧远见到了阔别多年的瑾太妃和萧何。 “皇兄——”萧何对着萧远行礼。 萧远扶起了萧何,又带着叶静璇见过了瑾太妃。 随后,萧远悄悄地,把他的安排告诉了瑾太妃。 瑾太妃听到萧远的话,十分震惊,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做的决定,是不能改的。 因此,瑾太妃叫来了萧何,她问:“你想不想要,像你皇兄一样,做个皇帝啊?” 萧何愣住,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看着萧远,萧远对他笑了笑。 “如果,皇兄不想要这皇位的话,天黎国的江山,我也可以守着。”萧何说道。 就冲着萧何这话,萧远开始和叶静璇一起培养萧何。 在这段时间里,萧远把萧安元赐婚给了西徽。 容雨也和贺文竹举行了大婚。 贺文竹,自然是也开始在朝堂出力了。 萧远和叶静璇用了一年的时间,培养了萧何,这一年,木太贵妃的孩子也出生了。 是一个小公主。 木太贵妃给这个小公主取名为“偲偲”,便做了萧偲偲,偲偲公主。 这个时候,萧远和叶静璇觉得差不多了,萧远便宣布了让位的消息。 尽管朝臣震惊,可惜没人能拦住萧远。 萧远退位之后,萧何宣布了,封萧远为天黎王,与国同尊,而叶静璇,是唯一的天黎王妃。 如今,萧安元和西徽还不曾完婚,二人暂时在京城之中。 萧远既然退位了,这个时候,叶静璇就看着他,说道:“既然,如今你也不是皇帝了,那么,我们游山玩水去,可好?” 萧远看着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一切,都依你心情。” 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十分的纵容了。 但是,叶静璇也都知道,这是萧远的真心话。 此时,萧远又说:“我想想,你我大婚的时候,我是带着对你的深深敌意的,而如今,那些也都该过去了。” 叶静璇颔首,说道:“对啊,那些,都成了回忆之中的回忆。” “所以,我还欠你一个大婚。”萧远说道。 听到这话,叶静璇愣住了,她问道:“你这话,可当真吗?” 萧远颔首,说道:“自然是当真的。” 萧远知道,每个女子心中所牵挂的,不过就是成婚那样美好的时候,但是,叶静璇和萧远成亲的时候—— 简直是不堪回首。 萧远觉得,自己一直是欠着叶静璇一个大婚的。 叶静璇看着萧远,笑了,她说:“那好,我该从哪里嫁到你这天黎王府呢?” “叶丞相府,你就从那里嫁过来。”萧远笑着说道。 随后,叶静璇就开始和萧远商议。 最终二人把此事告诉了叶玄天,叶玄天欣然同意,萧何知道了此事,也亲自下了诏书说,给天黎王夫妇重办婚礼。 一时间,京城之中,热闹起来。 大婚那一天,叶静璇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地笑着。 她知道,如今玉贵人也在皇宫里安生的过着,要不了多久,就该是萧安元完婚,而叶玄天也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和萧芊芊有个孩子。 之后,无论是容雨和贺文竹那边,还是尚北和江古韵那边,都是幸福美满的,叶静璇觉得,她所有的牵挂,都可以放下了。 此刻,叶静璇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盛世容颜,轻轻笑了。 美人红妆,约莫,就是这个样子。 叶静璇额头上有精美的花钿,头上是纯金打的头冠,压的叶静璇觉得有些沉,但是她知道,这是幸福的重量。 一身大红的嫁衣,喜庆无比。 一切都收拾好了,萧远也骑着马来到了丞相府门前,叶静璇被叶玄天抱着,送到了萧远怀中。 萧远接过了叶静璇,笑了,他就这么抱着叶静璇上了花轿。 到了天黎王府,萧远和叶静璇站在了礼堂里。 瑾太妃自然也是在的。 “一拜天地!”礼官的声音响起。 叶静璇和萧远牵着大红绸缎花,对着外面而拜。 “二拜高堂!”二人起身之后,礼官再度说道。 叶静璇和萧远转身,对着瑾太妃和先帝的牌位而拜。 随后,萧远听到他最想要的那一声:“夫妻,对拜——!” 萧远对着叶静璇,二人互相而拜。 “礼成,送入洞房!”礼官喊道。 随后,萧远便带着叶静璇走到了新房。 萧远和叶静璇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走出去敬酒了。 在这一天里,众人都劝着萧远饮酒,萧远也很给面子,豪饮许多。 最终还是瑾太妃心疼儿子,众人这才停手。 好在,萧远酒量很好,也没什么事情。 而另一边,喜房之内,叶静璇却在安安静静地坐着。 流云知道叶静璇一早肯定是让她自己不饿的。 因此,流云便也没劝叶静璇吃着什么,只是陪着叶静璇聊着罢了。 叶静璇也安然地在盖头之下,期待着。 到了晚上,萧远便去了喜房。 在新房之中,喜娘走进来,倒上了酒,递给了萧远,说道:“王爷请。” 萧远看着喜娘,笑了笑,他伸出手揭开了叶静璇的盖头。 叶静璇的容颜,就这么展现在了萧远面前。 萧远愣住了,喜娘递上了酒。 萧远和叶静璇喝了交杯酒,喜娘便走了出去。 萧远看着叶静璇,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说道:“到了今天,我终于,还你了一个大婚。” 叶静璇笑着,萧远又轻轻亲吻了叶静璇的额头,将她揽在怀中。 萧远开口,说道:“从今往后,我忘却一切功名利禄,陪你游山玩水,你我一起过闲云散鹤的美好生活,可好?” “好。”叶静璇笑着,也抱住了萧远。 今以往,繁华落尽,伴君身侧,足矣。 第三百五十五章 山水之间 从大婚之后,叶静璇和萧远,便去了游山玩水。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京城外的几重山,合称为——流光山。 话说这流光山啊,也是个奇山。 在天气好的日子,远远望去,山体五彩流光,似乎就是九天仙女的神力一般,故名为流光山。 叶静璇和萧远来到了流光山前。 望着巍峨的山,叶静璇抬起头来,这山,还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啊。 “流光山主峰很高,”萧远说道,“因此,若要爬上去,兴许,很困难呢。” “我怎么会退缩呢?”叶静璇笑了笑,反问道。 萧远看着叶静璇,也笑了,他说:“我知道,你如今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看重,我们也该去,好好锻炼,走吧,若是你走不下去,我背你也好。” “我不会走不动的,”叶静璇摇了摇头,便抢先走在了萧远前头,她回过头来,说道,“那么,我先走了~” 随后,便开始小跑起来。 看着叶静璇的背影,萧远轻轻笑着。 这个样子的叶静璇和这个样子的他,如今的他们,这是彼此想要的模样,如今的他们还都年轻。 想着,萧远就追上了叶静璇的脚步,轻轻的拉住了她的衣角。 叶静璇回过头来对着萧远笑了笑,她说:“虽然说这流光山上山的路已经被修缮了很多,可这到底还是有危险的,你可要留心啊。” 听到叶静璇这样关心自己的话,萧远笑了笑,他摇摇头,轻轻的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的,我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才是要注意安全的那个人吧。”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也噗嗤一笑,随后,二人手牵着手登上去这山。 一路上,叶静璇看到了许多奇珍异果,这路上的小花也格外的惹人,甚至,身边还飞舞着蝴蝶。 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春日花开正好的时候啊。 走着走着,叶静璇有些累了,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萧远感受到叶静璇的脚步慢了下来,便连忙走上去扶住了叶静璇,说道:“你可是累了,若是累了的话,我们不妨休息一下。” 听到萧远关心自己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看着萧远轻轻笑了笑,是,如今是有些累了,可是她才不会承认呢。 见到叶静璇这个样子,萧远无奈,他只能伸出手抱起来叶静璇来到一旁的石头上 。 他看着叶静璇,轻轻弹了谭叶静璇的头,他就知道这个时候叶静璇一定是累了,但是叶静璇这样倔强傲娇的性子,怎么可能承认呢? 萧远只是笑着这样看着叶静璇,叶静璇也当然知道萧远看出了自己只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因此,叶静璇就只是乖乖待在萧远怀里。 等到萧远觉得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之后,萧远便带着叶静璇继续上路了。 二人中就是这样爬着爬着,到底还是到了流光山的顶端。 到了流光山的顶端,叶静璇才懂得什么真正的叫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叶静璇看着萧远这么吟出了这首诗。 萧远轻轻笑了笑,没错,他们在这山上也确实能感受到这样的气魄。 “不过说起来,如今你到底还是算是为了我才不做皇帝的吧。”叶静璇看着萧远,这么说道。 听到叶静璇的话,萧远一怔,叶静璇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她有些愧疚吗? 萧远摇头,不,他绝对不是为了叶静璇啊,不做皇帝的,是因为他真心爱着也叶静璇,所以,在加上,他讨厌皇家那一些—— 因此,他才不做皇帝的。 萧远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叶静璇。 叶静璇感受到萧远的惊恐,叶静璇笑着摇了摇头,她轻轻开口,说道:“我被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感叹一下罢了,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些昏庸无道,却爱美人的君王呢。” “那当然啦,如今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些历史上为了美人而祸了江山的君王,因为我知道如果那些美人是像你这样的,而且不怀好心思,那江山迟早是要没了的。不过像你这样廉明的美人,却也是很少呢。”萧远看着叶静璇,这样说道。 听到萧远的话,叶静璇摇摇头,她吟出了一首诗来: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叶静璇就是如此,笑看着萧远。 萧远能感受到叶静璇这样的话,仿佛就是在说他一样。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是吗?可惜我如今不是什么君王,你也不是祸国殃民的皇妃。”萧远轻轻地戳了戳叶静璇的头,这样说道,“哎,说起来可真是有趣。你想想你作为我的正妻,这么多年。我们也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到了如今,我们可算是得了闲,游山玩水,享受着大好江山。” “是呀,这世事可真是无常变化。”叶静璇说着。 往山脚下望去,站在山顶上望不见山脚,站在山脚也望不见山顶,足以见证流光山之高。 叶静璇轻轻摇了摇头,她闭上了眼睛,她能听见水声叮叮宗宗做响,听见山间的花鸟在叽叽喳喳,甚至还能听到鲜花绽开的声音。 萧远见到叶静璇闭上了眼睛,他便也闭上了眼睛和叶静璇一起感受着这山光春色。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浮云在自己的身边缭绕,山间的清爽轻轻的吹拂着他的身体,仿佛是要把他拖起来一样。 他听见,小溪往下流的那种声音,似乎还能感受到鱼跃水中的欢乐。 萧远轻轻笑了,这山水之间,真的是乐无穷啊,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名人轶事,最后都选择隐身于山水之间。 想到这里,萧远叹了口气。 说起来,如今他做个闲散王爷叶静璇作为他的王妃,他们在山水之间生活的分外欢乐呢。 萧远想起了自己对京城的那些安排。 他的手下包括叶静璇的属下,如今都尽数起隐藏起来,又或者帮助尚北他们在京中稳固局势。 萧远觉得如今这个时光是最好的了。 良久之后,叶静璇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萧远,轻轻笑了笑。 叶静璇低下身去摘起了一朵小花,放在手中戳醒了萧远。 萧远看到叶静璇手中这朵小花,不由赞叹。 叶静璇摇摇头,她指向远处,叹道:“我想这花确实很美,一花一世界,一树一枯荣。” “有你在我身边,我也确实觉得,有你就是整个世界。”萧远看着叶静璇轻轻笑了,他这么说着。 听到萧远这样煽情的话语,叶静璇轻轻摇摇头,她当然也知道萧远对自己的情谊饱含。 不过,叶静璇如今他们最该做的事就是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好好的欣赏这山水。 好好的在一山水之间,感受这山水之间独有的快乐。 “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萧远这样叹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叶静璇笑了,这首著名的诗文,她也是听过的。 “寄情于山水之间,”叶静璇这么说着,“我觉得这正是你如今你我的状态了。” “这也确实是个好状态呢。从今往后,我们也不必为世事烦恼了。”萧远轻轻笑着,说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北韵 话说,叶静璇和萧远跑出去游山玩水了,这京城之中的事情也都全都交给了现在的皇帝以及尚北叶玄天等人。 原本这个时候,尚北觉得,他自己可能是要在天黎国过一辈子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这个时候乾坤国的皇帝驾崩了,并且乾坤国的皇帝还留下遗诏,说是要传位给尚北。 这个驾崩了的乾坤国的皇帝就是当年的五皇子,尚北当初被立为太子,完全就是为了给这个五皇子铺路。 到了如今,这个五皇子却派人来到了天黎国找到了尚北。 尚北觉得不可思议,他可不相信这个五皇子没有继承人。 因此尚北拒绝去乾坤国,再加上如今江古韵在他的身边,他也就更不可能去乾坤国了。 但是他一个人抵不过许多人的力量。 所以,最终尚北还是被强拉去了乾坤国。 而江古韵却依然在天黎国那。 回到了自己的母国,尚北的心中其实是不情愿的。 毕竟想想,既然当初他的那个父皇把他从太子之位上废下来,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回的乾坤国。 可是,为什么如今他的兄弟死了,却让他来接位。 这件事情他非常的不愿意,可是尚北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他如今依然被牢牢的禁锢在乾坤国的皇宫之内。 这几天,尚北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江古韵,他觉得就算是把自己和江古韵一起带过来,他的心中都不会这么不甘,可是——带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你们要我掌管这乾坤国的江山,好啊,”尚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所谓的,乾坤国的丞相,说道,“可是为什么只带来我一个人,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在天黎国是有妻室的人。”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乾坤国的丞相摇了摇头。 “天黎国太远了,对如今的乾坤国没有半分帮助。”乾坤国的丞相看着尚北,这么说道。 听到这丞相的话,尚北就怒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他,抛弃江古韵。 这件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可是,这丞相却说:“乾坤国不缺美人,你是必须留下了的,三日后是登基大典,无论你愿意不愿意,老臣,都是要完成先帝的遗愿的。” “先帝?呵,”尚北不屑地说道,“我说了,这乾坤国的皇位,我不稀罕,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有儿子。” “先帝确实只有一个小公主存活至今。”那丞相看着尚北,说道。 听到这话,尚北低下了头。 他的五皇兄,竟是没有一个后人啊! 尚北觉得好笑,他父皇,不是有那么多皇子吗?为何,先帝却要传位给他? “那,尚南的兄弟呢?”尚北看着这丞相,问道。 丞相看着尚北,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一个个都是无能之辈,先帝如何敢把国土托付给这些人呢?” 尚北沉默了。 随后,丞相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走了。 尚北一个人,靠在墙边,心中,无限惆怅。 到了晚上,殿门被推开,尚北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叶玄天。 “玄天——”尚北唤道。 叶玄天连忙摇头,说道:“嘘,我只是给未来陛下送晚膳的。” 尚北连连颔首,低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被抓走之后,江古韵立刻来找我求助,我让萧芊芊先和她在一起,就来这里了,”叶玄天说道,“给你送膳的小太监被我打晕了,因此我才能来,顺便,还有一件事情,江古韵,怀孕了。” 叶玄天的话,信息量真的是太大了。 尚北愣着,良久,他摇了摇头,问道:“你说什么?” “你的妻子,怀孕了。”叶玄天看着尚北,再度说道。 “所以,我必须回去,”尚北看着叶玄天,说道,“带我走吧。”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如今这乾坤国的局势,怕是不好,因此,你要暂时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的妻子有孕,我不能去陪着她吗?”尚北问道。 叶玄天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走不了,你只有稳住这个乾坤国,才能接来江古韵,或者你回去,你是不知道如今乾坤国正算是乱着的,如果你平稳了朝堂,你完全可以随便指一个人让位。” “乱着呢?这,我可不想要这样的江山。”尚北这么说道。 “我当然知道,比起这乾坤国的江山,你想得到的,无非就是在天黎国的幸福罢了。”叶玄天看着尚北,说道。 尚北也看着叶玄天,摇了摇头。 他说:“既然你知道,那我们就走吧。” “不行,”叶玄天看着尚北,说道,“你听我和你说,这乾坤国如今的状况——” 尚北最终还是听完了叶玄天的话,他也决定暂时留在这里,江古韵那边,有萧芊芊照顾。 随后,叶玄天就走了。 三日之后,尚北到底还是登上了乾坤国的皇位。 一登基,尚北就大刀阔斧地整顿朝堂,有老丞相在,他的处事,也是雷厉风行的。 所有人,都敬畏尚北这位新帝。 终于,五个月过去,乾坤国也渐渐地百业具兴了。 这个时候,尚北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而且此时的尚北,也享受到了一个皇帝该有的自由。 因此,他对老丞相说,他想走。 老丞相是看着尚北一点一滴地认真处理乾坤国的事情,但是,如今这个时候,老丞相,还是不能让尚北走。 老丞相对着尚北而拜,他说:“陛下,若是陛下想要把天黎国的妻子接过来,也是可以的,但是如今,陛下必须扩充后宫。” 听到这话,尚北就怒了,他说:“如今我的妻子有孕六个月,你让我扩充后宫?” 老丞相愣住了。 尚北和老丞相大吵了一架之后,尚北派人去了天黎国,去拜见萧何,顺便,去把江古韵接过来。 江古韵经过了六个月的怀胎,体态也不优雅了,但是却有种怀胎妇人该有的身段。 叶玄天为了保护好江古韵,把她平安的送到尚北的身边,所以必须弄就一路护送着江古韵来到了,这钱坤国当上没看到,一别多时的江古韵,他愣住了。 “你来了。”最终,尚北还是只能说下来这么一句话。 听到尚北的声音,江古韵笑了,她看着如今黄袍加身的尚北,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江古韵开口说道:“是啊,我来了,在这六个多月里,我想你在这里也过得很习惯吧。”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尚北就知道江古韵,怕是害怕自己会变心。 尚北连连摇头,他轻轻的拍着江古韵的肩膀,又轻轻地摸着江古韵的发。 随后,尚北看着江古韵摇摇头,他说道:“我没有,我在这里没有你我过的一点也不自在,这后宫里也没有什么人,你来你就会入主中宫,但我知道你也先像叶静璇一样不喜欢做皇后,所以都把这些都安排好了,我觉得你走好吗?”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旁边的老丞相轻轻咳嗽了两声,在提醒尚北。 而尚北却不管不顾,他看着江古韵这么问道。 江古韵听到上呗这样的话,她轻轻笑了笑,其实江古韵原本也想过这一切的,如果尚北做这乾坤国的皇帝,她当然知道尚北这个情况,乾坤国的皇帝不是尚北,也不会是别人了。 “没关系的,你慢慢处理我在哪,只要有你在我身边,都是一样的我不介意。”江古韵这么说着。 但是,其实江古韵的心中还是牵挂着她的父亲的,尚北当然知道江古韵的父亲是一个文雅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终究开口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的心中肯定是把我排在第一位的,可是我如今也知道你的父亲还在天黎国内,他并不能过来,对吗?” “对他说,他生在天黎国长在天黎国,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跟我过来的。”江古韵闭上了眼睛,这么说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咬了咬牙,他看了眼老丞相。 这个时候,叶玄天看着尚北轻轻笑了,他说道:“既然我如今也算是把江古韵平安送到了,那么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我的事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萧芊芊该生气的。” 尚北微微颔首,随后叶玄天就走了。 而这个时候尚北看着江古韵,不知道该怎么办。 尚北立刻让人去把已经打扫好的中宫摆上许多华美装饰,又带着江古韵去了中宫。 而此时,老丞相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尚北欢喜的容颜,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了中宫之后,尚北让人安排了江古韵休息,他就拟了旨意,要封后。 尚北在上朝的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朝臣震撼。 而那老丞相是坚决反对这件事情的。 听到老丞相的话,尚北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个老家伙会一直和他作对的,无论是什么事情,这个老丞相都不会依着他的。 可是尚北记着自己跟江古韵的情谊,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不可能依着老丞相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北韵(2) 可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尚北是肯定不会遵从着老丞相的话。 他看着老丞相,眉头一皱,他说:“朕登基这么久以来,还从未做过一些事情,是让自己心里满意的,如今你还要阻挠朕,你这个老家伙,你究竟想做什么?” 尚北这么说了,让老丞相略微有些心寒,但是他仍然坚定地看着尚北。 最终,在尚北和老丞相大吵了一架之后,老丞相同意了让尚北立江古韵为后。 可是,立江古韵为后的前提是六宫大选。 尚北觉得这样也好,六宫大选,他无非是留几个人放在宫中做个摆设罢了。 当天尚北就颁布了立后诏书,江古韵接旨之后,尚北便陪着江古韵去了这里的中宫——凤华宫。 “江古韵,虽然我真的不想告诉你,但是我还是必须告诉你。”尚北屏退所有下人之后,轻轻的拍着江古韵的肩膀,这么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愣住了,她并不知道尚北到底想要说什么,她茫然的看着尚北,双眼也是空洞的。 尚北看到如今的江古韵的这个样子,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他说道:“如今我立你为后的前提,是六宫大选。” “其实,我原本也只想单单立你为后的,可惜那老丞相不让,因此,我就只能用六宫大选,来让他同意我立你为后,这要选的人,我都会放进宫中做摆设,要选谁也是由你定,可好?”尚北看着江古韵,这样说道。 江古韵听到尚北的话,轻轻笑了,她抬起眉头看着尚北,说道:“若是,我说不好呢?” 江古韵这样的话,让尚北愣住了,若是江古韵不同意的话,尚北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尚北看着江古韵,轻轻的叹了口气。 随后江古韵笑了,她开口说道:“这话我当然是打趣你的啦,我怎么可能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呢,你跟我朝夕相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你也该知道我的性子,不是吗?”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尚北才叹了口气,但是尚北却总觉得他和江古韵会因为这件事有深深的隔阂。 “我要委屈你一段时日了。”尚北看着江古韵,这样说道。 江古韵听到尚北的话,摇了摇头,江古韵早就想过,尚北既然来到这个乾坤国做了皇帝,她肯定是不能一个人独享尚北的。 所以对于这件事,江古韵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是却让尚北格外的愧疚。 “没关系没关系,那么多事情呢,你我都挺过来了,到了如今只不过是往后宫放几个妃子罢了,我也是不介意的。”江古韵看着尚北,这么说道。 这也算是另一种安慰了。 尚北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微微颔首,他的心里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江古韵。 到了三日后,便是六宫大选的日子了,因为尚北的旨意,所以是由江古韵来为他挑人的。 江古韵身怀六甲的这样坐在凤座之上,而底下的那些女子们,一个个的对她行礼,太监报完了这些女子的身世。 江古韵笑了笑,随后她问那太监说道:“你觉得如何呢?” “这个——”她底下的那个大太监犹豫了。 江古韵也知道这个太监的名字叫做罗毅,她便继续问道:“罗毅,你说,她们谁去谁留。” “奴才不敢,这还得皇后娘娘决断。”罗毅战战兢兢的看着江古韵,这么说道 。 听到罗毅的话,江古韵笑了,她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底下的这一排女子儿。 而底下的这一排女子,如今心中也是个怀心思。 她们都觉得这皇后娘娘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六宫大选这样的事情还打算让一个太监决定,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就算皇后娘娘是陛下最爱之人,可是她也不能这么做吧。 “那好,就把这里面家境最高的,留下来吧。”江古韵笑了,她这么说道。 虽然,对于江古韵这个做法,罗毅有些不能理解,但是一看着江古韵如今身怀六甲,罗毅也没有办法去反对江古韵。 最终,这些来参加选秀的女子都被江古韵留下了那些一个个家境极好的女子,总共是32人。 江古韵笑了,她想,后宫佳丽三千人,如今就算算上她,这尚北的后宫却只有33人呢。 选完了人之后,江古韵就去见了尚北,她把自己选人的方法告诉了尚北。 尚北听了,只是轻轻笑了,他当然也知道江古韵的做法,无非就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势罢了。 尚北看着江古韵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叹道:“难为你了,你放心,那些人进宫来,我只会让他们做个摆设。” “你这样想当然是好的,可是,我却是觉得,如果你是把她们当摆设做的话,她们的家人怕是会——”江古韵看着尚北,这样说道。 江古韵担心的问题,又何尝不是尚北担心的问题呢? 但是,尚北觉得他如今不该思考这个问题,尚北看着江古韵,轻轻摇摇头。 他轻轻地摸着江古韵的头发,随后,他说:“那我,到时候,大不了,就找几个身形跟我相似的侍卫罢了。” “当真吗?”江古韵问道。 听到江古韵的问题,尚北笑了笑,他说:“那当然了,我可是医生,如果我想要他们产生幻觉的话,那岂不是很简单的。” 想到这一点,江古韵才放下心来,毕竟尚北是一个医术出名的医师,以他的才干来说,让那些女子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绝对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好,”江古韵看着尚北,终于舒了一口气,她说,“那我就先走了,你处理正事也要记得挂怀自己的身子,至于那个老丞相的事情,他既然能做老丞相,并且用雷厉风行的手段把你掳过来,那么,我想,他对这乾坤国还是有很大帮助的,你要做好皇帝,必须要把他留在身边,知道吗?” 听到江古韵这样一字一句的嘱咐,尚北微微颔首,他就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江古韵都会一如既往的关怀他。 尚北轻轻笑了,他轻轻地摸着江古韵的头发,说道:“话说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如今你既然已经有了掌管六宫的权利,凤印也在那里,你后宫看谁不顺眼了,想怎么做都可以,而这掌管六宫的事情,我已经嘱咐过了,这里的内务府绝对不会亏待你一分半点的,你要想要什么就去说,他们也绝对不敢以次充好,给你不好的东西的。” “我不需要什么掌管六宫的权利,我只需要在你身边就好。这掌管六宫的权利,你给谁都好,只要我没有受到亏待就好。”江古韵这么说着。 尚北觉得江古韵真是懂事极了,然而江古韵却想着自己如今身怀有孕,哪里能腾的出来那么多时间去掌管六宫呢? 因此,尚北就找到了自己母妃的近身嬷嬷。 尚北母妃的嬷嬷如今还在皇宫里,没有出去。 尚北看到他母妃的嬷嬷,如今过的凄惨模样,不忍心,终于是把那个老嬷嬷接了出来。 那个老嬷嬷提出了自己还可以服侍尚北。 尚北也完全可以信任这个老嬷嬷。 毕竟 这个老嬷嬷跟自己的母妃关系是很好的,虽然这个嬷嬷如今是比母妃算起来,如果她母妃还活着的话,应当只是比母妃大那么一点点,可她看起来样子却十分凄惨。 “我当然能信任你了,我记得当年我大约,也是被你看着长大的。”尚北这么说着。 于是乎,尚北就那个老嬷嬷去了江古韵身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江古韵。 江古韵一看这个老嬷嬷也就她面善,于是就收下了这个人。 这以后,这个原本属于尚北母妃到老嬷嬷就服侍着江古韵古韵。 这么说来,她还真是服侍了和尚北相关的两个最重要的女子啊。 而到了五日之后,到了那些新晋妃嫔了入宫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尚北却没有给她们拟定位子。 他告诉江古韵,让江古韵随心而定。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江古韵就笑了。 江古韵觉得,的新进宫的妃嫔,这些妃嫔们家室都是挺高的,她总不可能给很低的位分,因此她开始犹豫了。 看出了江古韵的犹豫,那个老嬷嬷上前来给江古韵出点子。 江古韵最终决定了给这些人的拟定封号。 第一个,就是户部尚书之女洛水烟,封为洛贵人。 第二位,安国公之妹,安雪璐,为安常在。 第三位,花将军之女,花风月,做花美人。 第四位,乾陵公主驸马之妹郑幂楠,晋郑修媛。 第五位,异性王段孤鸿之女段莫雪,封为段小仪。 第六位,司大学士之姐司音,为司昭媛。 第七位,礼部尚书嫡女,容浅羽,做容贵人。 第八位,是兵部尚书之妹,余梦楠,做了余修仪。 第九位,大翰林学士之姐,鲁蒂芝,做了鲁修媛。 第十位,袁将军之妹,袁淑容,晋为袁常在。 …… 安排这些,可真是累着江古韵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教礼 不过好在,最终还是安排完了。 这些新晋嫔妃都被宫人领到了自己的宫中去。 她们惊喜地站在这华美的皇宫之中,以为自己日后能飞黄腾达,然而,等待她们的却不是这样。 “皇后娘娘,那些新晋嫔妃们该给您请安了。”老嬷嬷看着江古韵,说道。 听到了老嬷嬷的话,江古韵轻轻笑了。 她叹了口气,随后轻轻抬起来手,说道:“让她们也都见一见我吧。” 随后,那些新晋嫔妃们便一排的走进了这凤华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那些嫔妃们说着,“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随后,她们又一个个给江古韵行了三叩九仰的大礼。 等她们行李完了,江古韵觉得也过去挺久了,故而江古韵轻轻抬手让她们起来。 随后,江古韵又让人把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贺礼给这些人分发。 那些嫔妃一个个给江古韵行礼,然而,她们注意的却不是江古韵作为一个皇后的体态。 毕竟,如今江古韵身怀有孕。 她们觉得,这个皇后兴许也不是多么大的威胁。 于是她们一个个在心中鼓足了劲,打算为了讨好皇帝而付出一切。 现在,这些人站在江古韵面前,江古韵觉得无聊极了,她们一个个都心思各异的。 这进宫的目的都是不一样的,无非都是为了家族的兴衰,肯定也是为自己的父亲嘱咐过的。 江古韵摇摇头,她很快就觉得无趣,她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本宫也都知道你们这些人啊,果然是不会喜欢陪着本宫的,你们都回去好好歇着吧,这些天会有宫中嬷嬷来交给你们这宫中的礼仪,你们都要好好照样做不可做错,明白了吗?” 这些官方话在如今的江古韵口中说的是十分顺溜了。 那些妃嫔们也一个个看着江古韵对着江古韵行礼,表示,她们明白了。 最后,江古韵大手一挥,这些妃嫔们就退下了。 她能应付完了这些妃嫔们没过多久,尚北就来到了江古韵身边。 尚北看着江古韵疲惫的容颜,他叹了口气,轻轻的在江古韵的额头印下一吻。 尚北看着江古韵,说道:“真是辛苦你了,那些人不好应付的吧。” “无妨的,”江古韵轻轻摇了摇头,她这么说着,“不过是一些新入宫的小女孩儿罢了,还都什么也不懂,我,又何必费心呢。”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微微颔首,他就知道江古韵能应付的过来。 但是如今江古韵却身怀有孕,他觉得江古韵应付也是很吃力了。 啊不心疼的看着江古韵,叹了口气。 江古韵看到尚北这个样子,她摇摇头。 她知道,尚北如今作为一个帝王,能给她这样的位置,已经是那些大臣们最大的让步了,这也是尚北能从那些大臣里夺到的最大的权利。 “我能挺下来的,你也能挺下来的,我们都在熬一熬,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能畅快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就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好好的努力,你觉得可好?”江古韵看着尚北,安慰道。 尚北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他微微叹了口气,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江古韵安慰自己,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能极了。 尚北摇了摇头,他认真的看着江古韵,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日子再过多久的,那些宫里的人,若是不喜欢,就别让他们来给你请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后宫事物也无需你打理,当然你要是有闲情逸致管理下最好,那些妃嫔们,全都放在后宫中空制着。” 江古韵微微颔首,可是她还是觉得,尚北和自己这样的做法会惹来那些大臣的不满。 当天晚上,尚北并没有去任何宫殿里,只是静静地陪着江古韵。 这件事情被那些大臣知道了,翌日晨,他们就来一个个来斥责尚北了。 说起来,其实也是论不上斥责尚北,他们只是在指责江古韵。 说是江古韵,如今既然身怀有孕,还要留着帝王他们,觉得江古韵这个做法真是太不明智了。 尚北听了他们这么说,心中十分烦恼。 再加上最近政事也很忙,以及之前乾坤国这边近有一个小王要造反,这就让尚北忙的不可开交,还如今这些大臣们居然还为了这种琐事,来叨扰他,尚北觉得自己很生气了。 “你们还想让朕作什么?你们让朕六宫大选,朕选了;你们要朕登基为王,朕作了;你们要朕好好的处理国事,你们看一看这一切都所有国事,朕没有好好做吗?而如今,你们还要说朕和自己的皇后待在一起,朕的皇后是朕的正妻,为什么朕不能和他们待在一起,怎么,莫非,朕让你们和你们的正妻大的不呆在一起,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你们一个个很开心吗?”尚北怒道。 其实,尚北这样的话真的是过火的,宠妾灭妻这个事情在乾坤国是十分忌讳的,若是严重了,撤掉官职那都是轻的,恐怕是全家抄斩呀。 “你们,一个个也是在乾坤国朝堂上,做了多年臣子的人,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乾坤国的法律,在这一国,妻子,是比妾室大了多少的,你们心里也是明白的。”尚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当然也是没人敢说话的。 随后,尚北看着这自己底下的一群人,说道:“如今,朕不管原先的先帝是怎样过活的,既然如今,朕是这乾坤国的皇帝,那么祖宗留下来的法教,朕一定要传承下去的。如果朕都不遵循这个理法,那么将来这乾坤国的道理可如何做啊?你要那些臣民们还如何能服朕的管教,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尚北的这一番话语,真是压得众人无话可说,然后这个时候,到底还是有人敢说话的。 尚北听到了一个令他无比厌恶的声音,那人自然就是老丞相了。 老丞相看着尚北,说道:“陛下,原本就是与常人不同的,陛下应当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如今陛下后宫里算算皇后也不过33人,而如今陛下的年纪也不算年轻了,而如今可是陛下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为了这乾坤国的江山后继有人,因此陛下必须雨露均沾,为了这乾坤国皇室的血脉繁衍。” “可是你说这没有子嗣,朕的皇后却身怀有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是不指望朕的皇后为朕诞下嫡子吗?”尚北看着老丞相,怒道。 老丞相听到尚北的话,他连连摇头,老丞相开口说道:“并不是按照这祖宗之法,江山是要有嫡子,长孙继承的,可是陛下您的皇后却是一个外藩之人,我们乾坤国的皇家血脉,怎可融入外藩之人呢?” 老丞相这样的话,真的是彻底激怒的尚北。 尚北看着老丞相,怒道:“真立谁为后,朕的嫡子长孙要给谁生,朕将来的江山,要给谁,都不是你一个臣子能插手的事情。” “众爱卿,还有别的事情不曾,没有的话就退朝了,至于那些新晋嫔妃,朕也会记得去看一看的。”尚北这么说着。 众人看到尚北心情不好,即使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今天说了,因此就算是退潮了。 一回去,尚北就径直走到了江古韵的宫殿中,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古韵。 江古韵对尚北能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感到很欣慰。 她看着尚北,笑了笑,对尚北说道:“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无非是找几个跟你身形相似的侍卫罢了,但是你要去的时候还是得亲自去的哟,我看,不如就按照那些嫔妃们家中官职大小,一个个去吧。” 江古韵是给尚北出了一个好主意,尚北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他微微笑了。 因此,尚北告诉看过呀自己必须先去处理朝政,而随后尚北要做的,那就是,找侍卫。 而且是那种可以相信的侍卫。 如今做了皇帝这么久,尚北身边也培养出来了自己的人,而且绝对是那种可以中心的人。 尚北决定从这些人中找一个出来。 当天,尚北把自己所有能信任的侍卫都叫了过来,而他则是在书房之中,一个个挑选。 最后尚北,选出了几个跟自己容颜身量最相似的。 随后,他把那几个留下来了。 一共算算,是三个人。 尚北去告诉他们自己的做法,尽管那些侍卫都不敢,但是既然是尚北的话,他们到底还是听了。 因为,尚北保证这件事情不会流传出去,而且,他们都会得到所有的荣华富贵,日后也不会做战战兢兢的侍卫,他们到底还是动心了。 因此,尚北就调制了,三瓶暂时改声音的药水,然后又做了三张人皮面具。 当晚,尚北让一个侍卫代替自己去了异性王段孤鸿之女,段小仪的宫殿,清月堂。 而在这一个宫殿里,可不是只住了她一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位嫔妃,分别是,袁常在、鲁修媛和司昭媛。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还没有生产 那侍卫名唤竹影,在这一晚去了清月堂,而尚北,则是要自己跟去看看。 尚北可是亲眼见证了那段小仪的初夜。 段小仪看到了竹影,激动不已,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尚北和江古韵的安排罢了。 竹影一把扯开了段小仪的衣服,将她按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段小仪心中十分惊恐,她不知道皇帝居然是这样的人,她背对着竹影,而下一瞬间,竹影直接进入了她的身子。 因为竹影十分粗暴,所以段小仪此时难受极了。 竹影也算是第一次开了荤,其实也不知道多少,所以力道也就拿捏不住。 他只知道,如今按着段小仪,真的是爽极了。 可是,段小仪,却只能忍受着竹影的粗暴。 竹影到底是个初次经历房事的少年,情绪激动,没一会儿,就加快了速度,大约是尽了全力在段小仪身上造作着。 段小仪也被竹影按的算是略有了反应,竹影这个时候才发现,段小仪的身段特别好,不愧是王爷的女儿。 他一把拍了拍段小仪的臀部,段小仪叫出了声,却让竹影觉得更畅快了。 终于,竹影也算是爽了一番,他放开了段小仪,立刻让人去给自己打水洗漱,而段小仪,也被宫人服侍着清洗。 随后,竹影就离开了这座宫殿。 然后,在回去的路上尚北悄悄去拦住了他,尚北看着竹影,问道:“朕不想那么麻烦,朕记得这段小仪所住着的清月堂之中还有另外三个嫔妃。” 竹影霎时就明白了尚北的意思。 这件事情,说起来大约也是个好事情吧,因此竹影看着尚北谢了恩,尚北颔首,竹影立刻又回去了。 尚北也就早都给这段小仪和那几个嫔妃的室内,加了无色无味的送子药,因此,尚北完全不担心。 随后,尚北便去了江古韵的宫殿,陪着江古韵。 “陛下,陛下怎么来了?”江古韵看着尚北,轻轻偏了偏头问道,“陛下此时,不应该在清月堂陪着那段小仪嘛?” 江古韵这样的话语,带着打趣的意味,尚北听了甚是喜欢。 “无妨的,如今朕就是在这里光明正大的陪着你,那些人又能说什么呢?不过还是应付一下比较好。”尚北看着江古韵轻轻笑了,说道。 尚北既然能这么说,那么就是他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对策。 江古韵觉得很欣喜,江古韵看着尚北也笑了。 “好在,好在你能应付。”江古韵看着尚北,笑着说道。 其实,原本她也没想那么多,江古韵想着若是败露了。 这件事情败露了,尚北和自己,面子上都会很难堪,再加上乾坤国那些大臣们,他们一定会说自己怎么样。 但是江古韵,觉得现如今尚北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她也可以无所忌惮,她和尚北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因此,江古韵轻轻笑了,她和尚北熬过的这么多年,如今二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她绝对不会,能让任何人破坏她的幸福。 翌日晨,那段小仪不顾阻拦,愣是要说要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古韵对此事十分厌烦,但是江古韵决定好歹还是给那段小仪一个面子,毕竟她也是乾坤国一个异性王的女儿。 不过,江古韵看到那段小仪却带来了三个嫔妃,她确实有点惊讶。 到此刻,江古韵才得了消息,敬事房已经挂上了牌子。 原来,他们都以为尚北昨日宠幸了四个嫔妃。 听到这样的话,江古韵笑了。 这样的话,那些朝堂上的大臣们也就不会有什么异议,尚北也可以得到耳根清净。 而自己不过是应付一下这些妃嫔,她觉得倒是没什么。 于是乎,江古韵就让那四位嫔妃进来了。 “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那四位新晋嫔妃跪在江古韵的面前,说道。 江古韵看着她们一个个行礼,轻轻笑了。 “好了,都起来吧,本宫觉得本宫如今怕还是受不起几位妹妹的礼。”江古韵轻轻抬了抬手,笑着说道。 而那四位嫔妃听到江古韵的话,心中都有些惶恐。 毕竟,她们只不过是刚入宫的嫔妃,而江古韵虽然说不是他们国家的血统,却也是他们国家的皇后,她们怎么能让皇后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呢? “臣妾等不敢。”这四位嫔妃齐声说道。 江古韵看着这四位嫔妃轻轻笑了,她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你们服侍陛下,说来也是辛苦了。只是,切记不可恃宠生娇。”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那四人又一道对着江古韵行礼,说道。 江古韵觉得有些乏了,于是乎,她挥了挥手:“罢了,你们都退下吧,让你们陪着本宫说话,本宫觉着你们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虽然说这话是谁都知道的,可是这四位嫔妃真的没有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这着实是对她们的惊吓了。 她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古韵,江古韵当然越知道她们在为什么震惊。 江古韵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她摇了摇头,看着这四位嫔妃开口,说道:“这皇后之位,本宫原本也是不想要的,对你们这么轻松随意,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的在后宫里过着,莫要给本宫惹什么乱子出来,再者,本宫如今,也没空去管你们那些琐事。” 江古韵这话还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她们看着江古韵,知道江古韵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时间管他们的琐事的,因此他们便也都退下了,她们都知道江古韵的平安。 “臣妾等告退。”这四个人对江古韵行礼之后,就走了出去。 江古韵望着她们的背影,淡淡的叹了口气。 看到江古韵这个样子,老嬷嬷连忙走上来扶住她。 “皇后娘娘,可是累了?”老嬷嬷问道。 听到老嬷嬷的话,江古韵微微颔首,她觉得应付这些嫔妃虽然不是什么事,但是真的会让人心累。 于是乎,老嬷嬷就扶着江古韵去休息了。 而此时,朝廷里也没有人敢为难尚北。 包括老丞相在内,他也都是没有说什么话的。 “陛下圣明!”这是老丞相对尚北的,大约是第一句赞美。 不过,尚北也确实不稀罕老丞相的话。 尚北跟其他的臣子们商量着,最终还是把今日早朝的要处理的事务处理罢了。 于是乎,他就回到了宫中。 回到了宫中,肯定是先去找江古韵了。 “你今日,可还好吗?”尚北和江古韵互相见到彼此问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二人还真的都是没有想到。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二人听到对方这样的话,对着彼此笑了笑,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心有灵犀的人,总是不需要那么多话的。 于是乎,尚北和江古韵就在这皇宫中意外的和谐的相处下去了。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三个多月,这个时候也到是江古韵,该生产的时候了。 如今,江古韵即将临盆,尚北是着急的不行。 江古韵躺在床上,这个时候,太医说,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然而,江古韵的肚子,却还没动静。 尚北看着躺在床上的江古韵,问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江古韵摊开了手,她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到现在,还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抱歉。” 听到江古韵道歉的话,尚北觉得心疼不已,他摇摇头,看着江古韵,叹道:“无妨的,无妨,但你没有必要道歉,你现在想做什么也都可以,也可以起来走一走,都是没关系的。” 听到尚北关怀自己的话,江古韵轻轻笑了,她微微颔首,随后老嬷嬷就扶着她起来。 而太医也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虽然说产前也不是不能走动,但是如今这个妇人可是整个天黎国最尊贵的女人。 若是这个女人,出了什么差错,他也觉得自己,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随后,江古韵轻轻走了几步,这个时候,尚北看着江古韵依旧稳稳的步伐,他摇了摇头。 尚北看着太医,问道:“这如今怎么一点迹象也没有啊,别是你算错了日子吧。” 太医听到尚北这样的话,他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他们国家的皇后娘娘生产的日子,他怎么能可能算错呢? 太医对着尚北摇摇头,他说道:“这都不是不一定的,有的夫人,她就是发动的比较晚一些,再说延迟了十天半个月,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的。” 听到太医这样的话,尚北摇了摇头,他从前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说他师父也教过他一些,但是尚北对这方面却不是很精通。 所以,他还是要太医在身边,是为了以防万一。 尚北看了太医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他对着太医,说道:“好了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朕也并非是从未学过医术的人,有朕守候在皇后身边,你们一个个,全都不必过来。” 第三百六十章皇长子诞生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太医还是不敢退下的。 因为,虽然尚北说自己学过医术,可是太医觉得这是一位帝王之人,就算是学过医术,又能懂得多少呢? 因此,他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看到太医这样子,尚北摇了摇头上。 其实接生的人肯定不是太医,而是外面一早就准备好的稳婆,可是太医这时还要站在这里,尚北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朕不是让你退下吗?你怎么还要站在这里。”尚北看着太医,这么问道。 太医听到尚北的话,连连摇头,他看着尚北,说道:“陛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随时都可能发动,因此是微臣守在这里,是为了皇后娘娘和未来皇子的安危,还请陛下理解。” 听到太医的话,尚北摇摇头,他都说过了,自己会医术,怎么这太医就是不理解他的话呢? 尚北看了一眼太医,随后看着江古韵。 江古韵看着尚北,微微笑了笑。 江古韵也知道这个时候尚北肯定是给自己最好的一切。 江古韵看着尚北,叹了口气,随后江古韵在尚北还没说话之前,就说道:“无妨的,就是他在你我身边,又能怎样呢?无非就是多个人看着罢了,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是这样吧,陛下。” 既然江古韵都这样通情达理了,尚北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拒绝,因此尚北就站在这一边静静地看着江古韵。 可是,就这样过去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江古韵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这个时候,尚北就有些急了,江古韵看着尚北,摇摇头,她告诉尚北说,自己的孩子可能是有些懒惰了,让尚北再安心等一等。 尚北听到江古韵这样俏皮的话,到底还是没什么话语。 翌日,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尚北不可能再陪着江古韵,所以他到底还是去上早朝,并且细细嘱咐了太医。 谁知,下了早朝之后尚北就听说了一个消息。 江古韵,为他诞下了嫡子。 尚北觉得高兴极了。 他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内,江古韵能为他生下嫡子,可真是一个幸事。 于是乎,尚北立刻就去看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虽然还没睁开眼,但是尚北却觉得,这个孩子,跟自己很像。 而此时,江古韵还虚弱地躺在床上。 尚北转过身看着江古韵,轻轻地为她把了把脉。 随后,尚北立刻去叫了那个老嬷嬷说出了他的配方,立刻让那个老嬷嬷去抓药。 此时,太医也还没有走,他一听到上尚北的配方,真的是震惊了,他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尚北,他问道:“陛下,您这方子是您自己开出来的吗?还是从哪个古医书上学的。” 听到太医的话,尚北轻轻笑了一声,尚北看着太医。 随后,他又轻轻握住江古韵的手,尚北说:“你的学识也没有多高,你到底是如何能进宫做太医的。”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他也就知道这方子,一定是尚北自己开的了。 这位太医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国家的皇帝居然是这么个能人。 “微臣——微臣不敢。”太医连忙对着尚北而拜,说道。 “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尚北看着太医,这么说道。 这个时候,老嬷嬷也抓药回来了,尚北立刻让她按照自己的方法去熬制。 而此时,尚北的手依然是抓着江古韵的手。 江古韵看着尚北此时的举动,她笑了,江古韵微微开口,说道:“陛下,你可有想好,为这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尚北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再去看一眼这个孩子。 “你觉得呢?”尚北看了这孩子一眼,问道。 孩子在乳娘的怀里,乖乖的。 江古韵笑了笑,说道:“我还不曾看过这孩子呢。” “来,让我看看。”江古韵对着乳娘伸出了手,说道。 那乳娘低下了身子,把孩子放在了江古韵眼前。 江古韵颔首,说道:“是个好孩子啊。” “是啊,”尚北笑道,“你和我的孩子,自然是好孩子。” 而此时,乳娘有些惊讶。 虽然说,她曾经听闻自己国家的陛下跟皇后娘娘的感情很好。 可是,这陛下跟皇后娘娘的感情太好了吧,陛下甚至在皇后娘娘面前都不自称为朕,而是自称为我。 乳娘虽然觉得很震惊,但是,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尚北愿意的事情,她总不可能跟尚北说,这样不合规矩吧。 皇后娘娘方才生下皇长子,她觉得自己可不能这么做。 因此,乳娘也没有说什么,而尚北一直在关注着乳娘的神态。 他觉得,如果这个乳娘没有怀什么好心思,那么他们就不要这个乳娘了,可是这个时候,乳娘却是这样的表现尚北觉得,那以后就用这个乳娘吧。 这个时候,江古韵还在认真看着自己的孩子。 而尚北,也看着这个孩子摇摇头。 尚北,此时还真的是没有想好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虽然之前想过很多名字,可是在这个时候,尚北却都忘完了。 尚北看着江古韵叹了口气,良久之后,尚北猛然睁大眼睛,他开口说道:“既然他是在你和我分离之后才发现有的孩子,那么我想他就叫做尚少离,如何?” “不好不好,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好听。”江古韵看着尚北这么说道。 这样的话,尚北也很接受,尚北也觉得这名字听起来确实不好听。 而江古韵这样的话,确实是让一边的乳娘再次感到震惊,皇帝说出来的话,皇后娘娘也能违抗。 并且皇帝还没有为之感到丝毫的生气。 乳娘觉得,这个皇后娘娘可真的是颇得陛下宠爱了。 “那你觉得我取的名字不好听,你要给他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尚北看着江古韵,笑着问道。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江古韵睁开眼睛,她拍了拍尚北的头,说道:“依我看,他就叫尚德业,可好?” “尚德业?”听到江古韵给这个孩子取的名字,尚北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德,就是希望他将来品德高尚,业,就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继承大业。”江古韵这么说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有些愣住了。 尚北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皇帝能做多久的,然后江古韵却想着要这个孩子将来当皇帝。 尚北愣住了。 江古韵看着尚北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此刻尚北心中在想着什么,其实原本江古韵也没想着尚北能做多久的皇帝,但是如今的局势看来,他真的可能一直做这皇帝,做下去了。 “如今的形势,我觉得你已经看得很清楚透彻了。”江古韵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尚北摇了摇头。 随后,尚北看着江古韵,也觉得自己这个局势看来的话,这个皇帝他是得一直做下去了。 “也对,如今不是让你操心的时候,”尚北说道,“那就依你的想法,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就叫尚德业。” 于是这个孩子的名字就被定了下来——就叫做尚德业了。 等到了翌日,上早朝的时候,尚北必然是要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而当朝臣听到了尚北这样的话,都十分惊讶。 尚北,是要让这个孩子将来继承他的皇位! 老丞相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尚北对这个孩子的名字寓意。 尚德业,德业,德与得谐音。 无非就是,让这个孩子将来坐享江山罢了。 这样的事情,老丞相怎么可能同意,毕竟江古韵身上流淌的血液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乾坤国的血液。 江古韵可是天黎国文阁大学士的女儿,她的身上带着别国的血脉,老丞相怎么可能容许皇族的血脉,混入别国的血脉之中呢? 为了,这点老丞相站在这里,他看着尚北,开口说道:“老臣不知陛下给这皇长子取名为尚德业,是何意呀?” “朕给自己心疼的孩子取个名字,你也要跟朕说吗?”尚北就知道老丞相此时心中一定是不满了,尚北看着老丞相,这样问道,“这是朕的家事,你作为朕的臣子,你有什么资格管朕?” 眼见着尚北就要和老丞相在这里争论起来,别的臣子啊,那是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这个时候有一个臣子觉得老丞相真的是管的太多了,而且这个臣子的女儿也在宫中。 他就抬起头来,对着尚北说道:“陛下,依微臣所见,这件事,本是陛下的家事,陛下能给微臣等说就是对微臣等的信任,可是有些人他却不懂陛下的好意。微臣以为这种人,陛下不必理会就是。” 这个臣子说的这种人当然就是指的老丞相了。 老丞相看他一眼,想起这个人的女儿也在宫中,他就质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心心念念的女儿,如今还在宫中过着呢,就让她这样被皇后一头压住,你甘心吗?将来你的外孙也是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殊荣代价 “微臣可没有像丞相您这样的雄心壮志,想着要把自己的外孙扶上皇位,这件事情还是要看陛下的旨意。”那臣子笑了,他看着老丞相,这样挑衅的说道。 这个时候,尚北才觉得这个臣子还算是通情达理的。 尚北轻轻笑了,随后他摇了摇头。 他看着底下的众臣,说道:“果然还是这位爱卿比较通情达理一些,朕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至于某些老顽固症,不过是暂时动他不得罢了,等到朕真正的平定了乾坤国,这乾坤国所有势力都在朕的身上,朕一定会让那些针对朕的人不好过。” 尚北这番话语说的可是十分有分量了,这不禁让底下有些人开始战战兢兢来。 这些人,当然就是站在老丞相那边的,随后,是你有问了众臣们可有其他的事情,这些大臣们就算有其他事情,也没敢跟尚北说,而是决定之后递上折子去说,所以今日早朝就算是这么下了。 回到了宫中,尚北可算是舒了一口气,他肯定是先去见江古韵。 尚北觉得,如今之后在江古韵这一处才能让他这个作为皇帝的感到放松,尚北觉得这个皇帝之位他是真的不想要的,但是他才给自己的孩子取了这样的名字,他就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将来让这个孩子继承他的大业,越早培养出这个孩子越好。 尚北可以说是,对江古韵的这个孩子寄予了所有的希望。 “古韵。”尚北就这么直接走入凤华宫,看到江古韵正在拍着孩子,他笑着说道。 江古韵微微颔首,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她开口,说道:“他睁开眼睛了。” 听到这话,尚北惊喜万分,他连忙走到了江古韵身边去看了那孩子一眼。 才出生两天的小小人儿,在乳娘怀里睁开这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煞是可爱。 就冲着这么一眼,尚北就觉得,将来这个孩子一定是有大作为的孩子。 “真可爱呀!”尚北看着江古韵笑了笑,这么说道。 江古韵微微颔首,刚出生的孩子,哪能说的上什么可爱不可爱呢? 尚北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开心罢了。 再者,江古韵觉得此时自己也并没有觉得不开心啊。 江古韵看着尚北,轻轻笑了,她开口说道:“无论他可不可爱,我只求他能长寿安康,一世平安罢了。” “这何尝不是我所希望的呢?既然是你的孩子,她又是我的嫡子,将来这乾坤国的皇位都是给他的,这乾坤国的江山也全都是属于他的,你放心,无论那些老臣们如何阻拦我,我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受到半点委屈,因为,我已经让你受到了那么多委屈,所以,这个孩子,我一定是要让他一生荣光的长大。”尚北看着江古韵,许诺道。 听到尚北这样的许诺,江古韵低下了头,她当然也知道,就算是尚北不说,江古韵都觉得这个孩子,尚北一定是会好好心疼的。 江古韵轻轻笑了,她看着尚北摇摇头,随后,她说道:“好啦好啦,你身为一个帝王如此心疼自己的孩子,怕是不好呢,到这个时候我想你应当去处理政事了,省的你留在我这里,被那些个大臣们说着闲话,那我可真觉得委屈了。” 毕竟,江古韵想起,这乾坤国可一向有个说法,是抱孙不抱子儿。 尚北如今这个年纪,旁的帝王是在尚北这个年纪,怕是孩子都要成人了,而尚北如今才有一个孩子。 江古韵觉得,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尚北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些大臣们却并不这么想。 尚北跟江古韵告别之后就出去了自己的书房处理政事。 结果,他看到了许多条折子都是上书说,让他在后宫雨露均沾。 让那些皇妃们也一个个诞下皇嗣,为了这个乾坤国皇家的血脉能够繁衍,还请上北要雨露均沾。 看到这样的折子尚北就怒了,什么叫雨露均沾? 这些日子,他的那些替身们不也都雨露均沾的嘛,那些皇妃的怀不上孕,那可是她们的问题。 这边看着那折子,他就笑了,他随手提下一笔,就说是那些皇妃们太急于求成,福泽不深,所以才没能有孕,他这身体自然是没问题的。 随后,尚北把写的关于这些事情的折子一律都回了这样的话让人送了回去。 那些递上这些折子们的大臣看到了皇帝这样的话,也都十分无奈。 也是,皇帝的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再加上这些日日夜夜,皇帝也必然是去宠幸了那些嫔妃的,可她们迟迟不能有孕,这就不是皇帝的问题,而是那些嫔妃的问题了。 那些嫔妃的家人心中都有些着急了。 其中,最为表率的就是那异性王段孤鸿了。 段孤鸿看着他的王妃,问道:“怎么回事?本王让你把莫雪送入宫里,莫雪是顺利在宫中留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莫雪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你看看那皇后都生下来一个皇长子了,甚至陛下还给那皇长子起了如此的名字,而莫雪却还是没能有晕,你是怎么教的女儿?” 段王妃听到自己夫君如此斥责自己,她真是觉得委屈极了。 段王妃看着段孤鸿摇摇头,她对段孤鸿说道:“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机缘的呀,王爷,您看看莫雪,妾身当年有了莫雪,却不也是过了很久的事情吗?” 段孤鸿看着段王妃叹了口气,他说:“若是莫雪不能生的话,我大不了再送一个庶女进去,让莫雪就在宫中待个一辈子吧。” “王爷,莫雪可是您的嫡女,进宫这种事情除了她,旁人还能享受的了,这种殊荣吗?王爷,请三思啊。”段王妃知道,到如今后宫里,算上她的女儿一共有33个人,那么如果这样的话,皇帝宠幸她女儿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再加上,段王妃也知道自己的夫君位高权重,皇帝肯定也会给自己的夫君几分面子。 可是,若是段孤鸿再送一个庶女进去,那就不知道皇帝要怎么想了,是她这个段王妃稳不住自己的夫君,还是她的嫡女,在她的父王的眼里已经是一个不要的棋子了呢? 段王妃可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女儿陷入那样的境地。 “那你现在就立刻给宫中送信,就说让莫雪想方设法的讨好皇帝,无论如何也要怀上皇嗣,将来就算只是像你一样生个女儿,那也是对本王有好处的。”段孤鸿看了段王妃一眼,留下来这样一段话语,就转身走了出去。 段王妃看着段孤鸿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后她立刻让自己的贴身婢女拿纸笔来,写了一封信,送到了皇宫去。 而在清月堂,段小仪接到了这封信,她觉得真是伤心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她原本以为进宫来就是来享福来的,可是她的父王母妃要这么逼迫她,她知道虽然说如今皇帝专宠皇后娘娘,可她也是有那么一丝机会的。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承宠这么多次,她的身子就没有什么动静。 段莫雪觉得一定是这些妃嫔们在坑害她,因此段莫雪就回了一封信去。 这封信里,说的无非就是段莫雪承宠这么多次,但是一直没有有身孕,就是因为她跟这些妃子们同住在一个殿堂内,这些妃子们指定因为嫉妒她给她下了什么药。 当段王妃收到这封信之后,立刻拿着这封信去给段孤鸿看。 段孤鸿看了这封信,到底心中还有些心疼女儿的,他看着段王妃说,要不然就让皇帝把她女儿分到别的宫殿去住吧。 可是,段王妃却觉得这样不妥,因此段孤鸿跟段王妃大吵了一架。 这吵架完了,最终结果就是段孤鸿去上书尚北,让他把自己的女儿分到单独的殿堂去住。 尚北看到段孤鸿这样的信,他轻轻笑了,想让自己的女儿单独住? 好啊,那他就给段王爷这个面子。 结果此后,就传出留言说,陛下专宠段王爷的女儿,甚至一朝一夕之间,段小仪连跃多级,就成了段嫔。 如今这段嫔啊,可是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位分最高的一个女人了。 这个时候江古韵笑了笑。 虽然她并不知道尚北这么做就竟是为什么,但是,她一想到段王爷的权势,就觉得,尚北这么做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因此江古韵也没有管什么,毕竟尚北每一天晚上其实都是悄悄来陪着她的。 而这几日段嫔,可是觉得自己难受的紧。 因为尚北的命令,竹影每个晚上都要去段嫔新住下的合欢宫,和段嫔行房。 尚北说了,竹影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竹影完全没有怜惜这个美人。 段嫔每日早上醒来都觉得自己浑身痛极了,可是这是她父王和母妃因为她要的殊荣,她真的不能拒绝。 明面上看起来风光,别的妃嫔们都在羡慕她,可是段嫔觉得她宁可不要这份殊荣,也不想身子承受如此剧痛。 第三百六十二章众人心思 因为尚北疼惜,所以至今为止那些妃嫔们都没有给江古韵请安。 这请安的事情就落到了段嫔身上。 段嫔每日早上还要支撑着身子去看着那些妃嫔,那些妃嫔也对她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段嫔觉得这样真的是累极了。 可是,这份殊荣是她最亲爱的父王和母妃为她要来的,她怎么可能到了现在说不要这份殊荣。 再加上,这几日她觉得皇帝陛下对她的兴味大发,他真的是有些受不下去了。 表面上风光,背地里却忍着多少苦难。 这样的生活,不是段嫔想要的。 再过去了几天,尚北又让竹影去代替他宠幸段嫔。 然而,竹影有些累了,尚北便派了知者去。 知者知道,原本一直都是竹影去做这件事情的,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碰段嫔,他觉得,为了避免——为了避免一些破绽,还是尽快越好。 知者到了段嫔的合欢宫,将她衣服剥开,就把她扔在了床上。 段嫔只觉得,陛下一如既往粗暴。 知者提起了自己的下身就进入了段嫔的体内,段嫔因为不忍,也没觉得哪里不同来。 知者一手掐着段嫔的腰,一手按着段嫔,他觉得,这段嫔的滋味,可真是比那些妃子要好,再者,段嫔还要迎合他。 每一次抽送,段嫔都在配合着知者,直到知者觉得累了。 他松开了段嫔,就走了。 而段嫔却在原地绝望着。 若是一切还该是这个样子,那么他以后要怎么办。 不过,并不会有人疼惜她就是了。 转眼就到了皇长子尚德业,满月宴的时候了。 尚北决定要为自己的皇长子大办满月宴,这件事情,老丞相却没有反对,因为老丞相也知道皇长子的满月宴,一定是要比别的高级一点。 好歹在这件事情,尚北没有跟老丞相吵起来。 对此,江古韵也觉得很开心,她就亲自着手准备着皇长子的满月宴。 到了满月宴当天,这可谓宾客满席。 所有的人都带着贺礼前来,这里也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江古韵和尚北都觉得这个孩子在出生就受到这么多人的关照,将来也一定会继续被人关照下去,江古韵轻轻这么笑着。 “众爱卿,本宫在这里多谢你们来参加皇长子的满月宴。”江古韵神出了手,她的手中端着酒杯,她对着众臣而敬。 随后,她一口饮下,尚北连来得及拦都拦不下来。 众臣看到皇后居然是如此爽快的人,也都纷纷笑了,他们原先觉得皇后是外国之人,想来是跟皇帝感情不和,并且也没有多么爽快,可是今日一见,才觉得皇后娘娘可真是一个豪爽的人,于是他们也都分纷纷端起酒杯,对着皇后一饮而尽。 老丞相也很给面子地饮了酒,因为他觉得虽然皇后是外国之人,可是这皇长子到底还是他们皇帝所生的皇长子,怎么着也算是中宫的嫡子。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喝下来这杯酒。 随后尚北又说了几句话,无非就是祝愿这个尚德业,将来怎么怎么功成名就之类的。 而其他朝臣们也都带着贺礼,看着皇长子,祝愿他身体健康,将来如何的继承父业之类的罢了。 这一圈儿的朝臣都说过了恭贺的话,唯独只剩下老丞相了。 众人都把目光投在了老丞相身上。 老丞相轻轻笑了,随后他看着尚北,开口说道:“诸位同袍也把能恭贺的话语说完了,老臣以为,老臣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老臣就在这里祝愿皇长子平安长大。” 这个话语听起来最是普通,但是尚北却觉得这份祝贺是最——忠心的一个。 尽管,众臣都以为老丞相这样说话不妥,但是尚北依旧笑着。 尚北对着老丞相举起了酒杯,他说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众人看到他们的皇帝陛下也都满意了,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再说旁的什么呢? 因此,这皇长子的满月宴也算是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因为那些妃嫔位分太低,是没有出席的可能性的,皇帝也本来不打算他们出来扫他和江古韵的兴,因此那些妃嫔们全都没出席。 所以这个宴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旁的事情,这个宴会就算是这样结束了。 累了一天,江古韵便回到自己皇宫中休息,尚北也跟她去了,二人一起看着他们的皇子,轻轻笑了。 “这老丞相今天倒是没有和你作对呢。”江古韵看着尚北,说道。 尚北听到江古韵的话,他也笑了。 尚北也知道,在今天,老丞相肯定是不会跟他做对的,毕竟是他皇长子的满月宴,如果老丞相敢跟他作对的话,尚北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已经要废了老丞相的势力的。 不然,就让他的皇长子这么被老丞相下面子。 尚北作为一个皇帝,他以后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谅他也不敢的,放心吧,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他受到半分委屈。”尚北看着江古韵,说道。 江古韵微微颔首,其他倒是觉得老丞相说上两句也没什么。 老丞相不过就是心里不满罢了,他已经是一个年岁的么高的老人了,尚北也没必要跟这么个老人计较。 毕竟他辅佐过那么多代帝王,尚北也对这个老丞相之前有印象,这个老丞相之前就是辅佐尚北的父皇的,而且一直辅佐到尚北这么一代。 江古韵觉得让老丞相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左右他在朝廷上也待不了几年了。 当听得见古韵的想法之后,尚北轻轻笑了。 是了,是他之前想不通,到了这个时候,尚北觉得那个老丞相现在在朝廷就算是再猖狂,可他又能猖狂的了几年呢? 他年事已高,将来丞相之位,尚北爱给谁,还不是就给谁了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从今往后,我也不跟他计较了。”尚北看着江古韵,这么说道。 “不过,我还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江古韵看着尚北,轻轻地依到了他的耳边开口说道。 “后宫之中,如今就只有尚德业这么一个孩子。”江古韵这么说着,“这件事情是不是太蹊跷了?如果,再没有别的嫔妃生下孩子的话,我担心,会有人因此起了疑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尚北看着江古韵,问道。 江古韵叹了口气,她说:“我的意思是要不然,就让那些嫔妃——” “不行,这点我绝对不同意。”尚北说道。 江古韵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无论你同不同意,现在这都是唯一的办法了,你总不可能一直拖到让那些大臣们怀疑吧。” “那你说,要怎么办呢?”尚北看着江古韵,问道。 江古韵点了点尚北的头,说:“依我看,不如就让她们生下侍卫的孩子,将来这些孩子,存在与不存在,都是你的意思。” “都是我的意思,”尚北顿住,他说,“乾坤国皇家血脉,不能混了,因此,我可以允许她们生下侍卫的孩子,可是那些孩子,都不能活到成年,或者,身体都不能是健康的,至少,不能有后人。” “若是生下公主也就罢了,公主的话,怎样都好,不过是为你的侍卫养女儿罢了,我倒是没意见,”江古韵说道,“可是,皇子,是绝对不行的。” “好,还是你机智,”尚北颔首,说道,“那就依着你的话,这么做吧。” 江古韵笑了。 因此,不过是才过了一个月时间,后宫之中,就传来了三人有孕的消息。 这件事情传到了前朝去,让前朝的朝臣们都感到很高兴,特别是老丞相,他觉得最是欣慰了。 这三个人,分别是段嫔、容贵人和司昭媛。 “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去管她们了。”江古韵看着尚北,这么说道。 尚北微微颔首,他认为江古韵说的也对,毕竟这后宫中妃子,一旦有孕,那么旁的妃子一定就会去嫉妒她们。 尚北笑了,他就知道江古韵的这份心思,当然他也很喜欢江古韵的这份心思就是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才是三个人罢了,我觉得却还是少了一些呢。”尚北看着江故意这么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笑了笑,她打趣的说道:“是吗?陛下前一阵才说过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怎么到了现在——” “好啦好啦,你也知道那些都不是我做的事情。”尚北看着江古韵,笑着说道。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微微颔首,她对着尚北说道:“你我的心思,你我对方都知道。” 尚北微微颔首,他知道江古韵知道自己的心思,而他自己也是绝对知道江古韵的心思的。 尚北笑了,尚北轻轻摸着江古韵的头,他说:“既然,到了如今,我觉得你从今往后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只需要好好的照顾着尚德业,把他培养成一个好孩子,这样就足够了。” “不仅仅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好孩子,我还要陪着你。”江古韵看着尚北,这么说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皇位继承权 “是是是,不只是要好好培养他,你还得陪在我的身边。”尚北看着江古韵,笑着说道。 “那不是必然的事情吗?”江古韵脑袋一偏,问道。 听到江古韵这样的话,尚北也轻轻笑了,他们觉得如今这个局势很好,他们只要稳住这个局势就好了。 这之后的几个月里,尚北安然的处理朝政。 江古韵在后宫之中,听着那些嫔妃们,一个个传来有孕的消息,却依然稳如泰山。 这一点就让很多人不能理解了,他们觉得皇后娘娘才是皇帝陛下的原配正妻,可是如今到那个时候,那么多的妃子有孕,皇后娘娘怎么一点感觉也都没有,甚至还不觉得有些不妥。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忍不住问了江古韵这话。 听到这人的话,江古韵笑了,江古韵告诉这个人,远说:“你知道的,本宫乃是这乾坤国的皇后。作为这乾坤国的皇后,本宫就要有包容天下的心思,不过是几个嫔妃怀孕罢了,这碍着本宫的位置了吗?她绝对不曾碍到本宫的位置,因此她怀孕,她就怀孕去吧作用那也是陛下的孩子,本宫总不可能不让她生下来,对吧?” 问江古韵这话的人正是段王妃了。 段王妃听到江古韵的这么一番话,才叫做真正的佩服了江古韵。 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虽然如今身怀有孕,但是将来还是不能跟江古韵争的。 “多谢皇后娘娘教会了那臣妇家的莫雪,请皇后娘娘多多照拂。”段王妃看着江古韵,这么说道。 听到段王妃的话,江古韵笑了笑,这父母啊,把孩子送入宫中来,明明又不舍得,但是还是要把孩子送入宫中来这样。 江古韵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很矛盾的心理。 不过,江古韵觉得段王妃可能是有苦衷的。 于是乎,江古韵就说道:“无妨的,无妨的,也没有什么事。再者段嫔如今确也乖觉,本宫也看她,甚至喜欢,照顾她,是本宫理所应当做的事情,王妃放心吧。” 得了江古韵这番话,段王妃才算是舒了口气。 尽管,段王妃也知道自己家的女儿总是不令人省心,但是既然江古韵这么说了,那么江古韵一定会替她照顾好女儿。 段王妃可算是舒了一口气,她对着姜国运千万解之后,便离开了皇宫。 江古韵看着段王妃的背影,叹了口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江古韵想到了自己还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她就笑了。 如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归她管。 尚北说了,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自己的皇长子。 照顾着他长大成人,让他做像尚北一样英明的君王。 就这样安然的过去了几个月,随后便到了段嫔她们生产的日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之间虽然有惊险,可是段嫔和容贵人、司昭媛还是安然熬到了生产的时候。 这一天,是段嫔先发动了。 段嫔感到疼痛不已,就立刻躺在了床上,一个太医和两个稳婆守在这里。 段嫔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房椽,随后她说:“这个时辰——” “段嫔娘娘——”两个稳婆们叫着,“这个时候,您就莫要想旁的事情了,您用力,不消一会儿,就能生下皇子的——” 可是,段嫔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若是,生下这个孩子之后,皇帝还要宠幸她…… 段嫔摇了摇头,那又如何,这个孩子,是她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 因此,段嫔就开始用力,然而,她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能有多少力气去生下孩子呢? 她挣扎着,肚子却也没有什么动静。 与此同时,司昭媛也发动了。 司昭媛不是父母双亲疼着长大的女子,她原先未嫁,好在她的弟弟很争气,很小就考取了功名,做了司大学士,因此,她才能入宫。 司昭媛虽然不是被宠溺着长大的女子,可这些日子,她也算是养尊处优了,因此,她这个孩子,也没有很快出生。 容贵人那边,听到了这两个人都发动了,却也没什么不同,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她们着急,人手不多,我这个孩子,现在也是乖觉没有发动,这就很好了。” 尽管容贵人的婢子十分着急,却奈何容贵人不着急,她们也没办法。 江古韵听到了这些人的动静,笑了。 而此时,尚北正在她的身边,江古韵问道:“陛下,不去看看吗?” 尚北摇了摇头,他摸着江古韵的头发,说道:“你生德业之时,我不曾在你身边,她们,不过是妾室,再说,那孩子——我不会去的。”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笑了,她说:“算起来,若是这三位的孩子到了满月,咱们德业,也要一周岁了呢。” “是啊,来人,抱皇长子给朕看看!”尚北对着外面喊道。 如今,尚北和江古韵已经习惯,私下里自称是你我,在外人面前,还是有规矩的。 乳娘抱来了尚德业,这个时候,尚德业也算是在学说话学走路的时候了。 尚北看着尚德业,笑了笑,他问道:“这孩子,到了如今,还不会叫父皇母后吗?” 乳娘摇了摇头,尚北看着尚德业,伸出手为他把了脉。 “如何?”江古韵问道。 尚北笑了,他说:“朕和你的孩子,怎么会有问题呢?还不会说话,怕是乳娘教的不勤快!你下去!” 尚北抱住了尚德业,让乳娘下去。 乳娘战战兢兢地退下去了。 “德业,来,叫父皇。”江古韵指着尚北,对尚德业说道。 尚德业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父皇,”江古韵说道,“要叫父皇。” 尚德业看着江古韵的口型,说道:“夫夫——” “是父皇,叫父皇,父皇。”江古韵指着尚北,对尚德业说道。 尚德业张嘴,“父——皇——”他第一次算是比较清楚地叫出了这个称呼。 尚北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他抱着尚德业,笑道:“古韵,古韵,你我的孩子才九个月大,他就会叫父皇了!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江古韵也笑了,她拍了拍尚北的肩膀,说道,“你小心点,别吓着孩子了。” 尚北颔首,他拍了拍尚德业,笑道:“好好好,我会小心的,德业不愧是你我的孩子,果然就是如你一样聪明。” “油嘴滑舌!”江古韵挑了挑眉毛,笑道。 而此时,外面传来消息:司昭媛,生了一个皇子! 听到这话,尚北愣住了,他看着江古韵,江古韵对他微微颔首。 “好事情,”尚北说道,“来人,赏司昭媛。” “段嫔那边呢?”江古韵想到,段嫔也发动了,便问道。 那个来报的人摇了摇头,说道:“段嫔娘娘,还不曾生下皇子。” 尚北看着江古韵,随后,他想起了似乎,容贵人也要临盆了,因此他就问道:“容贵人那边呢?她可还好吗?” “贵人也没有动静,甚至还没发动。”宫人这么说着。 江古韵颔首,说道:“好了,你下去吧,等到段嫔和容贵人都生下来孩子,再来禀告。” “是。”那宫人说道。 随后,江古韵摇了摇头。 “司昭媛生了个皇子呢,恭喜陛下了。”江古韵看着还在尚北怀中的尚德业,说道。 尚北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要好好想一想了。” “那孩子,”尚北说道,“应当——竹影吧。” 江古韵笑了,她说:“好了好了,你也不必陪着我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就是心急的时候,你待在我这里,心急也不能做别的事情,若是你去你的书房,倒还是能做旁的一些事情,不是吗?”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微微颔首,他觉得像江古韵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子,可真是世间少有。 于是乎,尚北跟江古韵说自己只是去思考一个问题,思考完了就会回来,而江古韵就告诉尚北说,其实他暂时不必回来,毕竟现在容贵人那边似乎也是有些紧张了吧。 在加上,段嫔那边也拖了比较长的时辰,江古韵觉得他们忙的时候就要到了呢。 这样算算,后宫里就有四个孩子了。 江古韵觉得那些大臣们的嘴也就可以封上了。 于是尚北就走了,而将江古韵在皇宫中独自逗着尚德业。 她看着尚德业笑了,觉得尚德业方才那一声父皇,叫的可真是好。 那些大臣们的嘴可以堵上了,而且这些嫔妃们生下的孩子。 江古韵觉得尚北和她,都不会让那些孩子们平安长大的。 虽然说,这件事情有些残忍,但是江古韵觉得这件事情是那些大臣们逼迫他的,如果那些大臣们也没有逼迫她和尚北,那么这些孩子就不会出生,也不会遭受到这样的命运。 江古韵一想到司昭媛有一个皇子,就觉得自己心中不踏实。 若是将来老丞相要执意扶司昭媛的那个孩子登上皇位,江古韵想,自己到时候和尚北,有没有力气阻止呢? 第三百六十四章 恩宠 不过,江古韵觉得,那个时候,老丞相早就该走了,因此,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威胁。 江古韵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合欢宫那边,段嫔已经发动许久了,却还是没有见着孩子的头。 这件事情不仅是为难太医稳婆,而且是为难这宫中的所有人。 因为段嫔不仅是皇帝的嫔妃,还是他们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的嫡亲女儿。 说是段嫔在这一日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将来没命的,可是他们。 这一整合欢宫的人都在心里打着颤,都在祈祷着段嫔不要出什么事。 然而,天总是不遂人愿的。 到了后来,等到容贵人都已经发动的时候,段嫔也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个时候她已经滴水未进,整整一晚了。 这确实让整个宫殿的宫人们都着急了。 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该下的催产药也都已经下了,可就是没有动静。 直到——三个时辰之后,这个时候,容贵人已经生下了一位小公主,段嫔却只是躺在那里。 她觉得她的力气要干涸了。 “段嫔娘娘,用力啊!”稳婆这么喊着。 段嫔摇了摇头,她真的好累。 就算面前有人在这样喊着自己,就算这声音很吵,可是段嫔觉得自己困了。 可是,她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她还不能睡,她不可以睡。 段嫔拼尽了全身力气,这才见了孩子的头,稳婆一把把孩子拉了出来,剪断了脐带。 段嫔大呼出声,可是,这之后,她却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段嫔生了个皇子,一个一看就活不下去的皇子。 这个时候,才有人来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尚北和江古韵。 “你说什么?段嫔她——死了?”江古韵觉得不敢相信。 可是,这就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当江古韵自己亲眼去看了段嫔之后,她才相信了这件事,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苦笑了一下。 “那段嫔的孩子呢?”江古韵问道。 乳娘立刻把孩子抱上来,江古韵愣住了。 这个孩子的模样——一言难尽。 “你们好好照顾着这件事情,本宫会告诉陛下的。”江古韵说罢,便走了。 随后,江古韵去找了尚北,告诉了尚北她所见的一切。 尚北摇了摇头,随后他就写了一封信去递给了段莫雪的父亲段孤鸿。 把这一切告诉段孤鸿。 然而,才过了不过三天,段莫雪的孩子,就死了。 尚北,把段莫雪追封为段妃,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莫雪死了,尚北给了她一个好葬礼,她的孩子死了,尚北就让他们合葬。 即使是这样,段莫雪的死也没能带来多大波澜。 宫中,该准备的周岁宴会和满月宴会,也还在准备着。 司昭媛的孩子,已经被尚北下了药,从今往后,这会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容贵人既然生了个女儿,那也是她的福气了。 江古韵觉得,已经死了一个孩子,害了一个孩子,就让这个孩子,活下去吧。 但是,江古韵和尚北都可以肯定,他们没对段嫔下手,那段嫔的孩子,是怎么死掉的呢? 江古韵去问了稳婆和太医,他们都说,是段嫔身子骨太过娇贵,受不了生孩子的苦,因此难产而死。 而那孩子在娘胎里呆了太久,身子太虚弱了。 一个没喘上气,出生的第三天,就死了。 听到了他们这样的话,江古韵微微叹了口气。 但是,她最多,也不过就是惋惜一下罢了,因为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 再加上,如今这尚德业的周岁宴就要到了,还有这皇二子和这大公主的满月宴,她觉得自己忙极了。 并且尚北连把给这些孩子取名字的事情都交给了她,江古韵觉得这件事情可真是让她捉急。 尚北就说让她想好名字,满月宴那天再给这皇二子和公主封下。 要给这些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江古韵犹豫着。 最后,她拟定了两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名字。 二皇子,就叫尚忠义,大公主,便唤作尚樱芬。 听了江古韵给这两个孩子取的名字,尚北就笑了,忠义,忠义之人,这原本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家会给孩子取的名字,江古韵给这孩子取了这样的名字,尚北有一些高兴,但心中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思考了许久之后,尚北才恍然大悟,他看着江古韵,说道:“忠义,原来你是希望这孩子将来对德业,忠心吗?” “是这样没错了,那你不妨猜猜这公主的名字。”江古韵笑着说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北就知道江古韵给这公主起的名字,也是有一定韵味的。 但是 尚北觉得这公主的名字,尚樱芬,不过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名字罢了,怎么,江古韵觉得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觉得,江古韵纯属就是因为这两字听起来好听,才给这公主取这样的名字的,但是江古韵却摇了摇头。 她看着尚北轻轻笑了,她说道:“尚樱芬——你知道樱花这种花对吧?它开起来总是很芬芳的。” “我知道樱花的花期很短,但是樱花确很美,它落下去的时候也是落英缤纷的样子,美极了。”尚北这么说着。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笑了笑,她摇了摇头,随后看着尚北,戳了戳尚北的头,他告诉尚北,说方才尚北这番话里面,已经要把她要说的话全部猜了出来。 尚北这个时候才茅塞顿开,原来这就是江古韵的寓意。 落英缤纷,落花缤纷,樱花是一种花期很短的花,这也就预示着它的生命很短暂,虽然说,它在这短暂的生命里绽放出了它最美的容颜,可是那也是不长久的东西。 “你呀,可真是聪明极了。”尚北看着江古韵笑了笑,说道。 江古韵觉得,想来,这样的名字,一般人是想不出来的,但是她这么取名字,那些大臣们肯定也没有什么异议。 再加上容贵人那边肯定也不会说她有什么偏心,这个名字听起来就算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的名字,但其实这其中大有深意。 不过她觉得那些人是绝对听不出来的。 尚北也笑了,如果不是江古韵提醒自己,怕是也想不出来呢。 “好好好,你可真是想了两个好名字,将来这两个孩子还都要靠着你照顾呢。”尚北笑着,说道。 听到尚北这样打趣的话语,江古韵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这两个名字会让尚北满意。 再说,她自己也很满意,她就不信了,那样个嫔妃还是不满意,到时候,对外就说这是尚北取的名字。 那两个嫔妃就算是不满意,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因此这两人的名字就算是这么定下来,江古韵觉得心中放了下来一块儿石头一般。 她又开始准备着自己的尚德业的周岁宴,并且又准备着那两个人孩子的满月宴。 转眼之间,就到了尚德业周岁这一天,同时那两个孩子满月宴也在这一天开。 江古韵觉得开心不已。 宴会,是在正午开,大殿内,满是皇亲贵胄,这个时候,尚北带着江古韵来到了大殿。 “皇帝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这么喊着,预示了江古韵和尚北的到来。 众人连忙起身,江古韵却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了,”江古韵笑道,“今日,乃是皇长子周岁宴会,因着日子离得近,故而便也是二皇子和大公主的满月宴,本宫,在此多谢诸位能出席了。” “谢皇后娘娘,臣等不敢当。”这里面的臣子们说道。 而旁的夫人小姐们,则是笑了。 尚北牵着江古韵走到正位之上,尚北开口,说道:“今日,朕亲自,为二皇子和大公主赐名,来人,抱上皇子公主!” 立刻有乳娘把皇子公主抱了上来。 “二皇子,为司昭媛之子,朕为其赐名——尚忠义!”尚北看着这孩子,笑道。 “奴婢替皇子谢陛下赐名。”乳娘连忙抱着尚忠义对尚北行礼,说道。 尚北抬了抬手,说道:“抱孩子去他母嫔那里。” “是。”乳娘对着尚北行了个礼,便退到一边去了。 因为,是满月宴,因此,司昭媛和容贵人作为公主皇子的母嫔,也都到场了。 尽管,有些人对尚北取得这个名字有异议,可是一想到尚北后宫中还有那些个嫔妃有孕,这些人,便也没什么话了。 随后,尚北让乳娘抱来了大公主,与对待二皇子不同,尚北看着大公主,和善的微笑着。 他说:“大公主,生母乃是容贵人,这也是朕的长女,朕便为她赐名——尚樱芬。” “奴婢替公主谢过陛下。”乳娘抱着大公主,行礼。 尚北摇了摇手,说道:“下去吧,仔细照顾着公主。” “是。”乳娘答应着。 众人看到尚北这反应,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尚北不喜欢二皇子,可却对大公主这样关心? 而且,到了现在,尚北居然一句也没有提大皇子尚德业,尚北那么宠爱江古韵,这不正常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防人之心 众人觉得奇怪是有道理的,他们没有想到,尚北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了江古韵和尚德业。 只见这个时候,尚北笑道:“好了,朕也给这两个好孩子赐了名字,到如今,朕也要看看皇长子,德业这个孩子,最像朕了。” 随后,江古韵就让乳娘抱上来了尚德业。 尚德业眨巴着眼睛看着尚北。 尚北笑了,他说:“德业,叫父皇。” “父皇。”尚德业很给面子。 众人都听到了尚德业的这一声“父皇”,他们愣住了。 若是,不曾记错的话,尚德业这个孩子,一岁,而且,是个皇子。 男孩子的话,说话算是晚的,可是,尚德业,居然在这个时候,就会说话了。 有些人,感受到了威胁——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毕竟是尚德业的周岁宴会,若是他们破坏的话,尚北的怒火,是一定会燃起的。 所以,也没人敢说什么。 尚德业的周岁宴算是这么过去了,然而,他引起的风波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比如说,翌日,尚北就被一批奏折埋住。 尚北是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尚德业的周岁宴上不过是对他几句有关心,再者是给个公主皇子赐的名字就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尚北觉得这个皇帝还真是不好当。 不过在其位谋其职,既然选择的待在这个位置上,尚北一定会好好做下去。 因此,尚北没有抱怨,他只是看过那些折子一个个回了,等他处理完今日的政事之后,尚北叹了口气。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凤华宫。 凤华宫内,江古韵看到尚北这个样子,顿时觉得心疼不已,江古韵在想那些大臣们也真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尚北这一个人这样多的奏折是让他吃不消的,可是他们还是要递上那么多无关紧要的折子。 江古韵觉得在这个国家里,皇帝原来是这样不受重视的。 江古韵心疼的看着尚北,为他揉着肩,尚北摇了摇头,他对江古韵说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累,其实我也确实很累,但是请你假装不知道,好吗?” 听到尚北这样的话,江古韵愣住了,江古韵是真的没有想到尚北这样关心自己,江古韵摇了摇头,随后她叹了口气,但愿这样的日子不要过的这么久。 希望,尚德业快长大能为尚北分担一些事情,这样想着,他们一晃就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之间,囚禁国也没有发生什么多大的变故,只是在这十年之间,司昭媛的儿子死了,后来生子几个嫔妃呀,她们有的是公主,有的是皇子,不过这些皇子目前为止只活下了一个,而且还是体弱多病的。 在这十年期间,江古韵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公主一个皇子。 当然,江古韵生下的这位小公主和小皇子,他们也都是受到尚北格外关心的,这个小公主名唤作尚华云,封号乃是金城公主。 而小皇子,是尚德怀,也是个可爱的孩子。 在这一年里,小公主和小皇子也都五岁多了。 尚北从小就特殊关照着长大的尚德业也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尚德业只有十岁的年纪,可是却已经懂得了许多事情,甚至还能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 在这些年里,那老丞相也渐渐的不跟尚北做对了。 当然,在这十年之中,尚北和江古韵还是见过叶玄天和萧芊芊以及叶静璇和萧远、容雨和贺文竹一面的,甚至他们现在,都有了自己完美的归宿。 叶玄天和萧芊芊有了个小县主,叶静璇和萧远有一双儿女,而贺文竹和容雨,则是有一个儿子。 当初尚北就和叶玄天做了约定,尚德业只比叶玄天的女儿叶熙瑶大了一岁,这个年纪正好,于是,就给他们定下了亲事。 到了这个时候,尚北叹了口气,他想起来之前跟故友见面的场景,他看着江古韵,觉得他们终于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他的儿子也差不多大了,这样尚北觉得自己在最多两年,最多两年就要让位给尚德业。 这个时候,尚北提出要立尚德业为太子,却被江古韵拒绝。 江古韵觉得这样对尚德业不是很好,再说尚德怀心里恐怕也会有隔阂。 “你应当一早就教育过尚德怀吧,他一直以他的皇兄为尊,将来这个孩子长大了也一定会依偎在他皇兄身边,他们可是好兄弟,你在想什么?”尚北不能理解江古韵的心理。 他觉得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现在就立尚德业为太子的话,将来尚德业继承皇帝之位,不也是应当的吗? “罢了,这件事情,既然是你愿意的,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江古韵摇摇头。 于是,尚德业就这么被自己的父皇立为太子。 尚德业觉得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从小就能告诉过他,他将来是要像他父皇一样做个天子的。 许多人都来恭贺尚德业。 这个时候,尚德业却选择躲在了江古韵的凤华宫里,陪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玩。 见到尚德业这个样子,江古韵就觉得这次给这个孩子一定是在逃避这什么,她一定要开导好自己的孩子。 于是,江古韵就走到了尚德业面前,她让宫人把尚德怀和尚华云抱了下去。 “母后,”看着江古韵,尚德业开口,唤道,“这一天,儿臣其实早就想到了的。” 江古韵看着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 她亲自抚养着尚德业长大的,尚德业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当年她生下尚德怀和尚华云的时候,尚德业开心不已,完全没有,因为害怕母后和父皇生下的妹妹弟弟抢走了她的宠爱而担心。 尚德业是一个胸怀宽广的皇兄,江古韵也觉得尚德业一向是个好孩子,可这个时候,尚德业却在逃避,在这里不愿去接受群臣的贺礼。 江古韵觉得那个原因,她是知道的。 “德业,听母后跟你说,尽管你身上一半的血是来自天黎国的,可是你是如今这乾坤国皇室唯一的嫡子长孙,将来这个皇位肯定是你的。”江古韵对尚德业这么说道。 听到江古韵的话,尚德业摇摇头,他觉得尽管自己身上流着一半天黎国的血,他作着这个太子之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他听到有些朝臣不满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很委屈,毕竟他底下一个弟弟是母后所生,另外一个弟弟体弱多病,自然是不能做皇帝的。 乾坤国的规矩是立嫡立长,他即是嫡子,又是长子,这将来皇位肯定是给他的,但是为什么还会有人不甘心呢? 尚德业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听到尚德业的话,江古韵苦笑了一下。 江古韵看着尚德业,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不为什么,他们不过是嫉妒你的才能罢了,这后宫之中的腌臜事情,那些阴私的事情,我从未让你插手过到了现在,你已经十岁了,我也确实该告诉你了。” 江古韵在自己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尽管自己的儿子才能出众,而且也备受他父皇的重视,可是他到现在却还是纯洁的像一张白纸,几乎不会用什么手段。 尚德业觉得这样的话,将来是做不了一个好皇帝的,江古韵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讲给自己的儿子听。 讲过了,她还觉得不够,又把自己在天黎国生活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完了江古韵地讲述,尚德业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竟然还有如此的一段经历。 “母后,原来您和父皇是那样一点一滴熬过来的吗?”尚德业看着江古韵,瞪大了眼睛,这么问道。 江古韵看到尚德业惊讶的表情,她笑了,她拍着尚德业的头,叹道:“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打算瞒着你一辈子,不说的,可是你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我觉得我必须要告诉你,再加上那些朝臣们一个个心怀不轨,万一他们谁起的什么歹徒心思,我想你怕是所以我必须告诉你,请你也记好这件事情,所有的成功,背后都是需要格外刻苦努力,而你,已经站在了这样荣耀的位置上,你就更需要小心留意,明白吗?” 江古韵这样对尚德业的谆谆教导,让尚德业铭记在了心里。 尚德业看着江古韵,他微微颔首,向着江古韵许诺道:“母后,你放心吧,日后儿臣一定会小心的,而且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妹妹,不会让他们受到半分伤害,那些朝臣们的话,儿臣也是不会听的,因为儿臣知道他们想做的一切,不过就是要儿臣失去自信心,那样他们便可以扶别的人登上皇位。” “你明白就好了,这些话千万不可以说出去,母后现在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有一些自保能力,而且你一定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是多么亲近的人,除了你的母后和父皇以及弟弟妹妹,别的人都不能信。”江古韵说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隔绝世间 “防人之心不可无,”尚德业看着江古韵这么说着,“儿臣记下了,多谢母后教导。” 江古韵笑了,她说:“好了,你去吧,那些朝臣们既然是来恭贺你得到太子之位的,你就去见见他们拉拢拉拢属于你自己的势力也好,自己的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都要来进宫找母后。” 尚德业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看着江古韵认真的对着江古韵一拜,随后就走了出去。 江古韵看着自己大儿子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今的江古韵,虽然说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但依然是风华如旧的美人。 就在这一天,江古韵受到了一份书信,这信里面就是叶玄天说要来拜访她。 江古韵想了想,过去了这么久,叶玄天的女儿怕是也九岁了,九岁的小姑娘正是可爱的时候呢,她确实也想见一见,顺便也让这小姑娘跟自己的儿子培养一下感情。 故而,江古韵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尚北,尚北就让江古韵回信说表示十分欢迎。 随后,没过几天叶玄天就携家带口来到了这皇宫。 江古韵不曾想到的是,叶玄天还带上他的小儿子叶凌风,这孩子不过才两岁。 年芳九岁的叶熙瑶对着江古韵规矩地行礼,江古韵看了,心疼极了。 尚北看到叶熙瑶,也是开心不已,毕竟,这是他未来的儿媳妇。 叶熙瑶这个小姑娘,长得甚是可爱,弯弯的眉毛,圆溜溜的眼睛,叫人瞧了就喜欢。 正巧,这边,尚德业也处理完了他自己的事情,尚德业便来到了皇宫。 “熙瑶妹妹。”尚德业记性很好,到现在也是一眼看到叶熙瑶就认出来了。 叶熙瑶笑了,她说:“德业哥哥,好久不见啊。” 看着这两个孩子这样打招呼,萧芊芊和叶玄天、尚北以及江古韵都笑了。 他们让宫人看好孩子,便去御花园叙旧了。 这个年纪的人,一叙旧,就能说上许久。 “想当年,我们并肩走过了那么多苦难,”萧芊芊说着,“到如今我们的孩子也都不小了。” “我们在这里聚着是很好,可惜少了四个人。”尚北说道。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哎!叶静璇和萧远带着他们的一双儿女在游山玩水,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联系你,可真是行踪莫测,而容雨和贺文竹呢,二人成亲之后,虽然贺文竹和容雨在朝廷上出力了一段时间,不过没过多久,贺文竹就带着容雨重新到江湖之间去了,这我们也目前联系不到。” “他们过得倒是逍遥快活呢。”尚北笑着说道。 “你呢?我瞧着,你如今这过的也蛮是逍遥的,你看看你是我们这几人之中,到如今位置最高的一个了。”叶玄天笑道。 听到叶玄天这样打趣的话,尚北摇了摇头,他看着叶玄天,说道:“我是位置最高的一个,哈,那我把这个位子让给你,你看看你做不做呀。” “开什么玩笑,你要把这地位让给我,别说我怎么着也不愿意做,就是那些大臣们都可能要说死你。”叶玄天摇了摇头,笑道。 “不过你此番过来,可是天黎国那边正是如今平稳着百姓和乐着,所以才这么闲吗?”尚北问道。 叶玄天颔首,说道:“对呀,我打算带着芊芊游山玩水,去哪里都成,将来也跟萧远他们一样行踪不定,所以呀,我这女儿和儿子就拜托你了。” “叶玄天,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大麻烦,”尚北笑着,“熙瑶小姑娘养在我这里也是没什么的,毕竟她将来也是要跟德业成亲的,但是你这儿子我是不帮你养的,你自己带着去。” “哎,你这是什么话呀,我们多年的交情了,”叶玄天摇着头,说道,“我又不是让你白给我养儿子,我付银子的,再说,你帮那么多人白养了女儿儿子,也不差这一个。” 听到叶玄天的话,尚北笑了。 “好好好,到头来,咱们这几个人中最累的人,却也是我呢。”尚北叹道。 “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做出多大的贡献,”萧芊芊这么说道,“正是因为你有这么大的能力,再加上如果不是你的话,乾坤国皇室的血脉怕是后继无人。所以,你必须在这里付出着。” 萧芊芊说的话很有道理,尚北也明白,江古韵看着萧芊芊,轻轻笑了。 跟他们叙旧之后,萧芊芊和叶玄天也在这里住上了几天,几天之后,萧芊芊就和叶玄天跟江古韵与尚北告别了。 尚北和江古韵都表示希望他们能尽快回来,不然,这孩子要闹腾的。 最后叶玄天和萧芊芊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们的小儿子带上了。 转瞬,便是四年。 到了这个时候,尚北觉得,自己也累了,他的儿子也大了,于是乎,尚北就跟江古韵商量着让位。 “你说,德业和熙瑶还未完婚,”江古韵说着,“若是你这个时候让德业即位,娶熙瑶的事情就要耽搁了。” “不过,说起来,”尚北说道,“若是成了皇帝之后再迎娶皇后,是不是——更隆重一些?我一直欠着你一个婚礼,我不想让熙瑶委屈了。” 江古韵颔首,她说:“并非是你欠着我一个婚礼,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只要你我两心相牵,怎么样,都是好的。” 尚北颔首,随后,他就和江古韵商量着,让位尚德业的事情。 因为尚德业做太子也都四年了,这期间尚德业也是深得民心,故而,尚北让位让得很顺利。 在尚德业登基一年之后,尚德业和叶熙瑶举行了大婚。 从此以后,就没尚北和江古韵什么事情了。 尚北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携手并进,觉得这一生真是令他满意极了。 “古韵,”尚北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江古韵,说道,“既然如今,德业一个人也能撑起一片天空了,华云和德怀也都十岁了,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去追逐自己的幸福了?”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笑了,她说:“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不如安生地待在宫里。” “我听闻,你的父亲还健在,”尚北说道,“我带你去看看他,可好?” 听到尚北的话,江古韵愣住了。 是啊,这多年之间,江古韵都在和尚北为了乾坤国劳碌奔波,可是,她却没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江古韵觉得,她真的是亏欠父亲许多。 “好啊,”江古韵笑道,“我们回去,看一看父亲,随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二人做了计划之后,便去告诉了尚德业。 尚德业听到自己的父皇母后这样的话,叹了口气。 他自从十岁那年听到了母后的话,他就知道自己的母后将来一定是要去看看自己的外公的。 如今这个时候,他也能只手撑起一片天,因此,尚德业就同意了。 “父皇母后,你们去吧,”尚德业说道,“儿臣,一直在乾坤国等着你们,德怀和华云以及熙瑶,都会被儿臣照顾的好好的。” 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尚德业还在江古韵和尚北面前自称为“儿臣”,这让江古韵和尚北很欣慰。 这个儿子,他们没白教。 “好好好,”尚北笑道,“这乾坤国,你好好看着,让他的盛世荣光,持续下去,我和你母后,无论在哪里,都会牵挂着你的,还有,好好对待熙瑶。” 尚德业颔首,说道:“这点,不劳烦父皇费心,熙瑶是儿臣唯一的妻子,儿臣一定会保护好她。” “将来,若是华云看上了哪个人想要离开皇宫,”江古韵嘱咐着,“你一定让熙瑶给她把关,她是你亲妹妹,你可不能叫她受了委屈。” 听到江古韵的叮嘱,尚德业颔首,说道:“放心吧母后,儿臣也一向疼着华云,将来儿臣一定也一如既往地对她,叫人不敢动她一分,还有德怀那边,儿臣也会好好照顾。” 尚北和江古韵嘱咐罢了,就跟尚德业告别了。 之所以不去跟尚德业和尚华云、叶熙瑶告别,是因为他们害怕这几个孩子舍不得,一旦这几个孩子露出不舍的神情,江古韵就觉得自己忍不了。 江古韵和尚北来到了天黎国,文阁大学士府邸。 时隔多年,江古韵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文阁大学士看着自己的女儿,笑了,他说:“难为你还知道回来。” “女儿不孝。”江古韵说着。 尚北也跪在了文阁大学士面前,说道:“这都是小婿的错。” 文阁大学士连忙让他们起来,说道:“好了好了,我时日也不多了,在这时候,能见到你们,我也满意了。” 这以后,尚北和江古韵陪在文阁大学士身边,直到三个月后,文阁大学士逝世。 尚北看着江古韵,说道:“如今,你我也没有别的牵挂了,此后,我带你周游世间,可好?” 江古韵笑着颔首。 最终的最终,他们除了彼此,再无牵挂。 他们如此快乐地活着,直到——与世长绝。 第三百六十七章遭人嫉妒 时间回到过去的时候,西徽在朝堂做了官。 可是,没过多久,萧远便退位了,萧远这么一退位,朝中,就有人看不下去西徽和萧安元了。 你们说说,我们现在这个安远公主不过是天黎王的女儿,而且,还是个养女,凭什么她就能有这样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样的话,原本宫里的人们说说也就罢了,然而,不知为何,这话句然传入了萧安元的耳中。 西徽听闻此事,愤怒不已。 “他们怎么能那样说你,他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西徽看着萧安元,说道。 听到西徽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过是嫉妒我罢了,既然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还要生气呢?你呀,这个性子果然还是有些浮躁。”萧安元感叹道。 听到萧安元的话,西徽摇了摇头,他看着萧安元,说道:“你不知道他们这样说你,我有多么难过。” “我自己当时觉得没什么的,他们得不到我这样的身份,他们自然也就是嫉妒我,他们嫉妒我就让他们嫉妒去吧,因为我就是比他们强大,就是比他们拥有高贵的身份,他们就应该嫉妒我。”萧安元自信地说道。 听到她这样一番话语,西徽愣住了。 看着愣着的西徽,萧安元笑了笑,她扬起了嘴角,说道:“怎么,你觉得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奇怪呢?” 西徽摇了摇头,他认真地看着萧安元,说道:“不,这才应该是你。” 萧安元颔首,时至今日,她也不曾告诉西徽,自己是极阴之体,对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是少之甚少。 不过如今她觉得这个时间也快要到了,只要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再表现的好一点,她说不定就会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至于到时候的结果是怎样,她都不会后悔的。 “就是因为他们嫉妒你身份比他们高贵,就是因为他们嫉妒你这样优渥的生活,因此他们才会在背地里说你坏话,这样的他们一点也不比不上你,”西徽笑道,“无论他们怎么说,他们怎么想你,在我心里你还是如同原来一样的。” “可惜的是,父王如今已经退位了,好在还有皇叔”萧安元感叹道,“在父皇退位之前,父王已经交代过皇叔许多事情,所以皇叔也是格外的疼爱,我在这宫里会有这样的传言?我想无非就是皇叔的那几个妃嫔们搞出来的吧。” “你若是觉得委屈,不妨把这件事情告诉瑾太后,”西徽提议道,“瑾太后向来是喜欢着你父王的,而你父王,又是格外的疼爱你,你受了这样的委屈,瑾太后自然不会不管。” 西徽这话一出口,萧安元便摇了摇头,她举起了一只手,说道:“不,我当然知道皇祖母,她并不会不管,我可是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自己去平定,因为这件事情既然传的这么火热,皇祖母不会不知道,而她一直坐视不理,这就意味着她在表明,这件事情,她希望看到我自己解决。” 听到萧安元的话,西徽微微颔首,很有道理,肩颈太厚都听到了,这件事情她肯定是不会不管的,可是这一次瑾太后并没有管这件事情,所以这就在表明了井瑾太后,希望看到萧安元自己解决。然而瑾太后从未考虑过萧安元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势力的小姑娘,要如何自己解决呢? 西徽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好在自己还是陪在萧安元的身边,可以帮助她处理这些事情的。 西徽微微笑了笑,他摸着萧安元的头,说道:“你若是嫌麻烦的话,就让我去查吧。” 尽管,正常的小姑娘,这个时候肯定是会让自己面前的人来帮自己的,可是萧安元并不是正常的小姑娘,她想到叶静璇教给自己的、容雨师父教给自己的,自己要做一个坚强的女孩儿,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这些事情她可以自己处理,那么她就一定要自己处理。 萧安元摇摇头拒绝了西徽的好意。 “不你没必要帮我查,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做这件事情,你政务繁忙,我也不想太麻烦你,因为总是依靠你的话,我的能力就会失去。”萧安元说道。 她想到自己的父皇退位之后把王位交给了皇叔,而皇叔现在正重用着自己面前这个人,可是自己面前这个人却正却想着要帮自己,萧安元摇了摇头,虽然这是真实情意的一种表现,可是她觉得还是政事最重要。 听萧安元这样的话,西徽明显有些情绪失落了。不过,转念一想,像萧安元这样的女孩子,坚强,美丽,大方,她肯定也是愿意一个人做一件事情的,能独当一面的女孩子并不多见,就算是一位公主,她也要培养很多能力。想了许久之后,西徽还是同意了萧安元调查这件事情了。 虽然说这些腌臜事啊、这些阴私事啊,确实是不适合给一位这样年轻的公主瞧见的,不过提早瞧见了,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也最好让她懂得能保护好自己。 “那好,那我们就一起调查吧,我期待你的调查结果,我的小公主。”西徽笑道。 听到西徽这话,萧安元羞红了脸。 “你等着吧,我不会输给你的,我的师父以及我的母后都叫给我过很多东西,现在的我虽然说也不能独当一面,可是查这些东西却是足够了。”萧安元说道。 西徽颔首,说道:“好好好,我不能久留,在这儿皇宫里,我就先出去了,你记得查出了什么结果要来跟我说。” “去吧,我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萧安元笑道。 西徽走后,白灵走了上来。 之前白灵不作叶玄天的姨娘的时候,就把她最信任的荔枝带了过来,荔枝这个姑娘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并且一心一意地忠于白灵,现在白灵既然做了萧安元的贴身婢女,那么荔枝便是一心一意忠心与肖安元的。 “公主殿下,您是再为宫中的流言担忧嘛,不必担心,只要您一句话,奴婢一定这些事情查出来。”白灵对着萧安元,恭恭敬敬地说道。 听到白灵的话,萧安元轻轻笑了,她确实是在为公中的这些流言担心,然而她觉得这种事情,她要亲自做,萧安元摇摇头,她看着白灵,开口说道:“是我的确是在为这些流言而担心着,可是我要你做的事情,并不是帮我查出来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我要做的事,是你协助我去调查这些事情,你现在,把六宫嫔妃的资料,给我整理一份出来。”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白灵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居然打算亲自去查这件事情,白灵摇了摇头,她看着萧安元,郑重的说道:“公主殿下,恕奴婢不能允许这件事情,当初萧远和叶静璇走的时候嘱咐过奴婢,让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任何苦,受任何罪,这种事情既然出来了,那就是奴婢的失职,所以请公主殿下允许奴婢去做这件事情。” 听到白灵的话,萧安元委屈极了,她摇着头,说道:“不,我要的不是这样的,虽然说父王和母后说过不允许我受任何委屈,也不希望我吃任何苦,可是,这种事情我到底还是要理解的,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就这样依靠别人吗?依靠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我要现在要依靠自己,你就给我这么一个锻炼的机会,可好?” 萧安元这样的话,到底还是让白灵心软了。 白灵叹了口气,既然这是公主殿下自己的选择,那么她就让公主殿下接触下这些事情,也无妨,左不过自己到时候护着罢了。 “好,奴婢就听从公主殿下的吩咐,只是,公主殿下答应奴婢,到时候千万不要沉不住气,您要有一个做公主的风范。”白灵说道。 萧安元微微颔首,她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有一个做公主的风范,我要让那些传播流言蜚语的人好好看看,他们口中说的一个,不过是养女的安远公主到底是如何高贵的一个存在。” “既然如此,奴婢就下去准备了还请公主殿下这段时日注意歇息。”白灵说着,退了下去。 随后,便是萧安元一个人在殿中,她在殿中闭上了眼睛,究竟是谁和她有仇呢? 她开始回忆起现在萧何王宫里的妃嫔们。 萧何的皇后,名唤作易晴心,这个女人素来对自己很好,因为她其实到了现在已经不怎么受萧灏宠爱了,所以易晴心到现在成日里就来讨好她,毕竟到现在只不过有一个小皇子罢了,况且这个小皇子的生母身份还是十分的平凡,因此,在这宫里最高贵的下一代的孩子,算算居然是她萧安元呢。 就是因为身份高贵,所以才遭人嫉妒啊。 第三百六十八章 放心 不过说起来,萧安元对萧何后宫的嫔妃,还真是了解不多。 到现在,萧安元也就只能记得萧何的这个皇后,易晴心了。 不得不说,白灵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儿,白灵就抱着资料来了。 “公主殿下,这就是你要的资料了。”白灵对着萧安元行礼,说道。 萧安元颔首,接过了资料,通过资料,萧安元了解到了萧何的后宫状况。 原来,这萧何的后宫,还真是鱼龙混杂啊。 萧安元笑了,她翻看着资料,最终,萧安元知道了是谁害了自己,仅仅就是从这样的资料。 “你也知道,是我的父王推翻了柳丞相,因此柳丞相一定会密谋报复,这后宫里只有一个姑娘姓柳。”萧安元看着白灵,笑道。 “公主殿下,你是说柳贵人,可是奴婢看来柳贵人跟原先的柳丞相似乎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白灵说道。 萧安元笑着摇了摇头,她说:“只是看起来是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呢?在我眼里她和柳丞相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凭他们姓同一个姓,我就可以断定这个柳贵人,就是柳丞相派过来的,虽然你会告诉我这样做的痕迹太明显了,可是,就是因为痕迹太明显了,才往往让人忽视了这一点,不是吗?” 听到萧安元的话,白灵微微颔首是啊,就是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所以才不被人发现。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看来这话在哪儿都适用。 “那奴婢现在是去找她来还是?”白灵问道。 萧安元摇了摇头,她说:“先不要去打草惊蛇,我也好好观察她一段时间,虽然说就凭这么一个姓,但,我虽然可以断定了下来就是她,不过我还不能完全肯定,所以麻烦你帮我好好观察上她几天,记住要悄悄地观察,不能被她发现了。” “公主殿下,你这话可真是有意思,你方在才说你能确定了,肯定是她,现在却让奴婢观察观察一段时间,这个公主殿下,您的确定,也实在是太草率了吧。”白灵笑道。 萧安元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罢了,若是有足够的证据的话,我直接把她抓起来,怕是也都没人敢说什么的,所以我让你去观察观察就是为了收集证据,我说了我可以确定是她,只是苦于,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你此番曝光看他就是为了收集出证据,你懂吗?” 听到萧安元的话,白灵叹了口气,没错,萧安元说的话很有道理,现在萧安元的确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可以证明就是柳贵人做的,因此萧安元要她去查到证据,这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白灵微微颔首。 好吧,既然这是小公主的命令,那么她就遵从好了。 于是乎,此后几日,白灵一直都在悄悄地观察这个柳贵人,然后这个柳贵人还不自知,渐渐的表现出来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调查表明,就是柳贵人干的,白灵抓到了准确而有力地证据去见了萧安元。 这个人是个人证据,萧安元笑了,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定没有错。 “我们现在就抓着这个人证去见我皇祖母吧?见我皇叔也可以。”萧安元笑道。 白灵颔首,说道:“那么,就去吧。” 随后,萧安元便直接带着这个人证去了凤栖宫见了瑾太后。 “皇祖母,”萧安元唤道,“你可知道,我凭着自己的双手,查出了这散布谣言的凶手。” “哦,这是什么话?”瑾太后笑着问道。 “我知道这一次是您对我的考验,不过这个考验未免也太简单了,下次,换一个难一点的可好?”萧安元笑道。 听到萧安元的话,瑾太后微微颔首,她摸了摸萧安元的t头,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孩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这么快你就能找出了真凶,真是让我大为吃惊,不过也是,你是叶静璇看上的孩子,她看着上的孩子,怎么会差呢。” “好了,我也不必审了,直接处置她吧,我知道你找出来的人肯定是柳贵人,对不对?”瑾太后问道。 萧安元微微颔首,她说:“是啊,其实我很好奇皇祖母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考验我呢?请问您是在担心什么呢?您别担心,我可以过的很好,我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呀你,你个丫头可真是古灵精怪极了,我说了你现在还小,独当一面这种事情等你长大了再说吧,你现在要好好在宫中学习女红,然后,到时候我亲自送着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瑾太后笑道。 “那种事情还早着呢,我觉得什么时候再考虑都不迟,”萧安元说道,“这几年我还是要多陪陪皇祖母的。” “好好好,那你多陪陪我。”瑾太后笑道。 祖孙二人就这么说笑着。 然而,很快,西徽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西徽才猛然发觉,现在的萧安元已经不是以前的萧安元了,现在的萧安元已经能独当一面,自己处理一件事情了,对这件事情,他感到既是欣慰又是心头,有点小慌张。 令西徽欣慰的是这个小姑娘终于能自己处理事情了,慌张的事,万一这个小姑娘迷上了这种感觉,那对他来说可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因此,他便去找了叶玄天,叶玄天听说了这件事情,他笑了。 “哈哈哈哈,你啊你我可真是没想到。”叶玄天大笑道。 听到叶玄天的这么一串笑声,西徽蹙起了眉头,他问道:“你觉得很好笑吗?” 叶玄天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这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嘛,你原先可是我最看重的侍卫,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困扰,不过也是,毕竟现在你的年岁呀。” “叶玄天,你——”西徽有些气愤,他没想到叶玄天就要这么对自己开玩笑。 “好了好了,不说了,这件事情是一件好事情,萧安元能独当一面,这却是一件好事情,你不该为此担忧,因为独当一面是她必须经历的事情,你总不可能一辈子护着她,再说了,就算她现在是能独当一面了,可她将来还是要依靠你的,因为她已经跟你订了亲,不是吗?将来无论如何她都是跑不了的,这你就放心吧。”叶玄天这么安慰着。 可是,听到了这样的话,西徽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就算是再不放心,到了现在听了叶玄天这样的话,西徽也不想再问叶玄天了,因为再问叶玄天,只会得到叶玄天的笑话罢了。 “好吧,也算是你为我解决了一个问题。”西徽说道,“那么我就谢谢你了。” 随后,西徽便走了。 望着西徽的背影,叶玄天叹了口气。 哎,他可真羡慕这些年轻人啊。 不过想想也是,当初他和萧芊芊经历过那么多时光,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年轻着的,现在却想想,还真是令人向往的时代呢,希望自己的这个人,能好好的度过他这个令人向往的时代。 虽然,到了现在,似乎叶玄天也没有多老。 虽然说这边西徽在担心着,可是皇宫里的萧安元并不清楚他的担心,萧安元还是自在快活着的。 “公主殿下,您在想着什么呢?”见到萧安元走神,白灵问道。 听到白灵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她说:“我没想着什么呀,只是我觉得这里柳贵人还真是不自量力极了,她明明知道她斗不过我的,我可是父皇和母后唯一的女儿,而且皇叔现在也把我当心尖宝贝宠着,再加上皇祖母的照顾,她以为她制造点流言蜚语就能让我倒下么?这样的女人可真是蠢极了。” “公主殿下知道就好,只是奴婢希望公主殿下清楚的不只是这个女人蠢极了,公主殿下更要明白的是,将来自己不能做这样的人。”白灵说道。 听到白灵这样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她说:“你觉得我会成为那样的人吗?不那样的人我根本就不想接触,更别提成为那样的人了,你就放心吧,我将来绝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跟现在一样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我的身份地位也都不会发生分好变化。” “那样就是最好不过了,再萧远和叶静璇走之前,我已经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你,就算是将来,你变得蠢极了,我也会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你,保护着你最后的利益。”这一次,白灵的自称是“我”,而并非是“奴婢”,这就代表了不同的意义 听到白灵这样的话,萧安元轻轻笑了,她当然知道白灵的意思,白灵肯定就是希望自己好好的,做个有智慧的人。 “白灵,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了父王和母后的期待的。”萧安元叹道,“不过想一想,他们两个远走高飞可真是幸福极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兄弟情谊 “他们确实是很幸福,白灵笑道,“正因为如此,你作为他们女儿,你也要过的很好。” 萧安元微微颔首,这点她当然知道,方才处置了柳贵人,已经在后宫嫔妃中为她立了威,这下子后宫嫔妃里怕是敢惹她的人,也没多少了。 萧安元轻轻笑了,只是她在想着,如果她这个做法招人非议的话,那可就没办法了。 “话说,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呢。”萧安元感叹道。 聪慧如白灵,当然知道萧安元话语中的他是谁了,白灵轻轻笑了,她说:“公主殿下,您可让人省心吧,西徽公子处理政事繁忙,他也是没有多少时间来看您。再说了,您自己不是能处理事情了吗?” 听到白灵的话,萧安元微微颔首,话是这么说没错,然而久不相见,却是让她有些心慌,尽管萧安元知道这份心慌,对自己来说是多余的,可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罢了。 “我……是啊,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好好的在深宫中做我的公主。”萧安元叹了口气,说道。 见到萧安元这样,白灵轻轻笑了,她从未知道萧安元的感情是怎么样的,所以她也并不能理解这些。 此后萧安元一直在宫中平淡的生活着,有瑾太后的照顾和萧何的疼爱,没有人再敢为难她。 直到萧安元十六岁的那一年。 这一年,是到了她出嫁的年纪了。 “元儿呀,”瑾太后看着萧安元,语重心长,“你说说你,你的父王还有你的母妃都没有回来,他们知道,你要成婚的消息,会不会回来呢?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们不回来,我也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其实回不回来倒是罢了,只是我希望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萧安元看着瑾太后,说道。 瑾太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孩子自幼就冰雪聪明,现在却也是一个乖巧的,我知道,我们要找到他们的行踪是很困难的,你这样是在安慰我呢。” “皇祖母说笑了,其实我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呢,当初母妃收为义女,到现在来她也不过是跟我相处了那么一年不到的日子罢了,现在——其实他们来不来都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我心里记挂着他们,我知道他们心里也必然是记挂着我的。” “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去帮你找到这两个人,他们云游了这么久,这些年过去了,他们也都快忘了哀家了,”瑾太后叹道,“这是我希望他们不要再添几个小的回来。” “皇祖母,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萧安元问道。 瑾太后笑了,她说:“你说说,万一他们牵几个小的回来,是不是还得让哀家看着,哀家可不帮他们看孩子,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他们要云游,就带上他们的孩子去云游,我已经帮他们养了你,我可不想再惯着他们了。” “皇祖母,真是说笑了,我确实以为若是母妃和父王带了小孩子回来,皇祖母不仅不会生气,而且还会高兴不已呢。”萧安元笑着说道。 听到萧安元的话,瑾太后摇了摇头,她说:“你这孩子光会逗哀家好了好啦,哀家也累了,你下去吧,好好准备着,哀家一定给你一个很好的婚礼。” “是,那我告退了。”萧安元对着瑾太后行礼,便退下了。 瑾太后望着萧安元的背景,在那里叹着口气。其实她这两个儿子,大儿子和小儿子之中,她更喜欢她大儿子,如今的皇位却是他的小儿子做着。 瑾太后也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无心于皇位,可是她却是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执政能力,要比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强上很多。 这一次,她大儿子的女儿要大婚,她就想着她的大儿子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她一定要借势留住她的大儿子来帮助她的小儿子,虽然说如今天黎国,百姓和乐,可是也不免有一些人惹事生,非说是她的身份什么的,瑾太后觉得,虽然她并不介意这些,可是让他们这么说下去也不是个事。 她是堂堂正正的一国太后啊,一国太后被人如此说你想想谁能忍得了。 瑾太后心里这么盘算着,而另一边,萧远和叶静璇果然是受到了这个消息。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瞬我们就出来游历了这么多年了。”叶静璇叹道。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回去看看,想来母后,她心中也是不情愿的,”萧远叹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把萧安元留在京城中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至少让母后有个寄托,否则我想他一定漫天卷地的来找我们。” “是啊,不过她可是你的女儿,现如今,他到了要大婚的年纪,你我总不可能不回去。”叶静璇看着萧远,轻轻笑着说到。 萧远当然知道叶静璇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在萧安元大婚的时候回去罢了,萧远微微颔首,这点是必然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多说,我一定是会回去的,”萧远说道,“谁让你那么喜欢那个小丫头呢?” 叶静璇摇了摇头,她看着萧远,说道:“我不是那么喜欢那个小丫头,只是她的命运让我很好奇,从前容雨诊断出来,她的体质,后来这个体制被尚北发现了,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而到现在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她真的是十分坚强。” “什么体质啊,怎么这些事你都没跟我说过,那么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吗?”萧远问到。 叶静璇看着萧远的眼睛,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说到:“看是什么样的体质,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敢确定你是否怀有利用她体质的心思,虽然我跟你相处了这么多年,可是我却觉得这件事情我并不能告诉你。”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话,萧远撇了撇嘴。 “好好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准备准备回去吧,而且我们此番是去参加她的大婚,也不能不带什么贺礼,把好东西都拿上吧。”萧远说道。 叶静璇颔首,便跟着萧远走了。 他们时间掐得十分准,在萧安元大婚的前十天,他们便到了皇城。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见瑾太后了,瑾太后看到多日未见的萧远和叶静璇,她笑了。 这次萧远和叶静璇自然也是为瑾太后带来了十分多的礼物的,瑾太后看这些礼物摇了摇头,她看着萧远和叶静璇现在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随后,瑾太后看着二人,开口说道:“你们这又是何必呢?你们都知道哀家要你们回来,并不是稀罕你们这些礼物,哀家也不缺这些东西,哀家想要的不过就是你们能一直待在哀家身边罢了。哀家如今也不年轻了,也没有几年时间了,是不是我们下一次相见就已经天人两隔了呢?所以你们这些日子里,最好还是在皇宫里待着,陪陪哀家还要陪陪你们这个小女儿,这么多年,你们把她丢给哀家,你们知道哀家觉得有多苦吗?虽然说哀家享受着如今荣华富贵,可是这个小姑娘,她也在思念着你们,她跟哀家一样,都在想着你们,你们倒好自己逍遥快活去确认我们两个人留在宫里。” 听到瑾太后的这一番话,萧远摇了摇头。此时,萧远觉得自己之前是做的不对,他想着瑾太后在宫里有着萧何以及萧何的那一群嫔妃们陪着,想来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然而,他却不曾想到瑾太后居然这般挂怀他。 “母后,儿臣知错了,之后儿臣答应您,会在宫中留一段时间,只不过仅仅是一段时间罢了。”萧远说道。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瑾太后失望了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萧远肯定不会答应她在宫中久留的,瑾太后当然也知道萧远在挂怀什么,萧远这个弟弟萧何其实在萧远和萧何还未长大的时候,就离开了的,因此,其实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也没有多么深,不过,至少也是彼此双方知道对方是自己亲生的新兄弟罢了。 因此,如果萧远在京城中留了久了的话,萧何就会心中有接地,他会担心萧远是想要夺他的位置,这些瑾太后都知道。 望着自己的儿子,瑾太后觉得她真是亏欠这个儿子太多了,当初她带着萧何离开的京城把自己的大儿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想着他一定能支撑过去的,可是瑾太后忘了当时她自己的大儿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啊。 而如今瑾太后还要萧远为了萧何不能回到京城,瑾太后摇摇头,她看着萧远和叶静璇。 良久之后,瑾太后笑了,她说道:“好,那就随你吧,只是你若是缺了银票什么的东西,尽管向哀家开口,哀家这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了,无非就是一些金银珠宝罢了。” 听到瑾太后的话,萧远轻轻笑了,他当然明白瑾太后的意思。 第三百七十一章承诺 听到西徽这话,萧安元笑了,她说:“我何尝会在意这些呢?无论你在我身边与不在,只要你永远把心留在这里,就可以。” 西徽微微颔首,他说:“那这一点是必然的。” 故而,西徽便和萧安元开始了他们的谈笑。 而皇宫之中,叶静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对萧远说道:“我们这一次是等到什么时候走呢?” “这么快你就腻了,你这才回来的十天,”萧远笑着叹道,“那就等到你的宝贝女儿三日回门的时候,我们再走吧。” 叶静璇笑了笑是啊,她从前和萧远游山玩水,看过了这世间千万种景色,在宫中游走,却发现这宫中的景色不过是一模一样的罢了,因此叶静璇觉得宫中十分无趣,她看着萧远,微微颔首。 “对他三日回门,我肯定是要留到那一天的,只是万一,我在她回门当日就走了,她心中,可能会埋怨我,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好好照顾她,因此,我看我,还是耐着性子多留一阵时间吧,再说了,你想想,太后娘娘她现在,不也是不想让你走吗?”叶静璇扬起了脸,问道。 萧远想到了瑾太后,良久,他颔首,说道:“是,虽然母后并不想让我早走,可是我觉得我还是走的早一点比较好,不然的话我害怕会出现什么事情。” “你放心,不会节外生枝的,”叶静璇看着萧远,她当然知道萧远在思考什么,叶静璇笑道,“我们到现在手中也没有什么政权,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的,这个我知道,你明白的。” 萧远颔首,叹道:“但愿如此吧。” 在西尚书府内,萧安元度过了两天快乐时光,转眼,翌日就要到了回门这一天。 公主回门,这可是一件大事情。 因此,所有人都格外地重视,西徽也十分在意,然而,这天晚上,他在花园走着要去找萧安元的时候,却撞上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婢女。 那婢女手中的汤药洒了一地,自然,也洒在了西徽的身上,西徽见状,一愣,他问道:“你是哪里的人?” “奴婢,奴婢是打杂的,大人,你的衣裳脏了,不如跟奴婢去换一身衣裳吧。”这婢女说道。 西徽看着自己的衣服,觉得,他这样去见萧安元,似乎也不是个事,而且他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同意了。 他们快走到了一个房子前,谁知,走着走着,西徽突然感觉身体发热,他下一秒就按住了这个婢女。 婢女看着西徽,笑了,她一把拉着西徽进了屋内。 她伸出手解开了西徽的衣裳,低声说道:“大人,莫要挣扎了,奴婢这就伺候你。” 在这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极其不正常的气味。 西徽浑身发烫,根本不能思考,他一把抓开了这个婢女的衣裳,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一把被打开了! 萧安元出现在门口,她看了一眼那婢女,立刻上前拉开了她,这个时候,西徽一把抱住了萧安元,萧安元看着门外的白灵和荔枝,说道:“你们把她带出去,查明她的身份,还有,既然她这么想爬床,就去把她扔到府中柴房,让府中杂役们去玩玩她!” 白灵立刻走上前拉住了婢女走了出去,荔枝叫了另一个婢女留在门前守着。 屋内,西徽剥掉了萧安元的衣服,他一下子挺身入了萧安元的身体。 萧安元感受到了强烈的痛意,她双手紧紧抱着西徽的背部,萧安元看着西徽,闭上了眼睛。 西徽在萧安元下身疯狂地抽送着,萧安元感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撞得她痛极了。 “西徽……啊……唔嗯……”萧安元开口,唤道。 然而,此时的西徽已经没有了什么意识,他只知道疯狂地索取着萧安元,口中还喃喃着:“我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厉害……” 萧安元表情痛苦地看着西徽,西徽死死地按着她出入着。 “不要……别这样……”萧安元摇了摇头,然而,她却只能任由西徽在自己身上造作。 西徽看萧安元反抗,直接站了起来,将她整个身子翻了过去,再度挺身进入。 “啊!!!”萧安元一惊,这个样子,真的好疼,可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痛苦也只能忍受着。 终于,西徽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萧安元长舒了一口气,她立刻唤了人来为自己洗漱。 “公主殿下,驸马爷怎么办?”一位小厮问道。 萧安元看了一眼西徽,说道:“你们去为他洗漱吧,然后把他抬回来的房间里,至于旁的等公主自己准备。” “是。”那小厮颔首,立刻就抬起了西徽,带着他走了。 萧安元叹了口气,今日这件事情若不是她发现的及时,那后果—— 若是,那样的话,她的父王和母妃都不会饶了西徽。 当晚,萧安元一个人准备着东西,等到准备齐全了之后,她就去了尚书府的柴房中。 那个婢女在牢中,衣不遮体。 “这种滋味怎么样?”萧安元笑着问道,她眼睛里似乎闪着幽光,她说,“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想对我的人下手,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婢女没说话。 “你是哪里的婢女呢?让我想想白灵告诉我说你是打杂的思喆,”萧安元笑道,“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有这样的心思。” 随后,萧安元摇了摇头,她说:“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你从前在这个尚书府中有多么忠心,现在你只是一个背主之人,你要受到的责罚,你也知道。” “好了,我也没工夫听你解释了,”萧安元摆了摆手,低下身子看着思喆,笑道,“白灵过来,送她,去最低等的青楼。” 听到萧安元的话,白灵立刻走上去,一把拉起了思哲,随后也有一些小厮过来拉起了她。 “记住,这件事情要处理干净,”萧安元命令道,“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情。” “奴婢等明白。”白灵微微颔首,说到。 她当然知道萧安元如今变强了,可是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此白灵会好好保护着她。 这之后,思哲便被白灵等人拖出去处理了,而萧安元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中入睡。 在芙蓉帐之中,萧安元看着自己的身上痕迹,不由摇了摇头。 她以前可从未想过这个人是这样凶猛的,不过兴许是因为被下了药吧。 萧安元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便是翌日晨了,这一夜无梦。 “白灵,服侍我洗漱,还有驸马醒来了吗?”萧安元伸出了手,说道。 白灵立刻带人捧着衣服走了上来,她对着萧安元摇了摇头。 看到白灵这个表现,萧安元叹了口气,她说:“罢了,无论他醒了不曾,你总之先服侍我洗漱就是了。” 随后,白灵立刻就服侍着萧安元更衣洗漱,等到萧安元收拾好了一切,正准备用早上的时候,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是西徽醒了。 “是个好事情,快去叫他来,不,先人先好好服侍他更衣洗漱。”萧安元说道。 白灵颔首,立刻去做了,等到这一边萧安元用过了早膳,西徽便站在了萧安元面前。 “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西徽看着萧安元,问道。 萧安元笑了,她问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现如今,并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可用过早膳不曾?” “还不曾,因为我方才洗漱完毕就过来找你了,”西徽看着萧安元,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微微摇了摇头,他说,“今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们不能耽搁。” 萧安元没有听他说话,反而拿起了一块点心塞到了西徽嘴里,她说:“好啦,那我们就走吧。” 随后,二人就坐上了马车往着皇宫而去。 凤栖宫内,瑾太后看着这两个人,笑呵呵的。 叶静璇也站在萧远身边,看着这一对璧人,她轻轻笑着。 随后,西徽让人奉上了礼物。 “父王,母妃,皇祖母,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西徽这么说道。 听到西徽的话,叶静璇笑了,她说:“你说话让我想起了我兄长,不过说来到底是在一起生活的人,性子就是这样相似,你放心,我的女儿,还不需要你怎样好好照顾,她能自己照顾自己,前提是,你不搀和。” “母妃说笑了。”西徽这么说道。 叶静璇抬起眼睛看着萧远,说道:“真有趣!我猜着他跟我的兄长似乎差不多大吧。算起来,恐怕也就比我小几个月吧?而如今,他居然在这里叫我母妃,这件事情可真有趣。” “这还不是归功于你的女儿,”萧远笑道,“好了,既然我们都聚齐了,我想不如把陛下也叫来。” 瑾太后看了一眼萧远,说道:“他是你的弟弟,你现在这么称呼他,平白的生疏了许多。” “母后,他虽然是我的弟弟,可他如今是皇帝。”萧远看着瑾太后,说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放心 听到萧远这样的话,瑾太后叹了口气,是啊,虽然说萧何与萧远是亲兄弟,可是如今萧何是坐在皇位之上的人。 “罢了罢了,虽然说他现在如今成了皇帝,也是九五至尊,你和他还是要保持着兄弟情义,你们是亲兄弟,哀家就只有你们两个儿子而已。”瑾太后这么说道。 听到瑾太后的话,萧远微微颔首,他当然知道,瑾太后希望自己和萧灏好好的,甚至他心里也清楚,瑾太后觉得亏欠他良多,可是,萧远觉得,那些东西,是他自己放弃的,并不是他要给萧何的,他给萧何的,只是自己不要的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可是瑾太后却觉得有什么。 然而萧远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有身边的这个人。 有人去请了萧何,没过多久,萧何便来到了凤栖宫。 “母后,兄长夫妻,元儿,还有,安远公主驸马。”萧何看着在殿中的人,唤道。 “来了啊,难为这一次我们都聚齐了。”瑾太后笑道。 听到这样的话,萧远心里不是滋味,瑾太后以为他们这就算是聚齐了,可是萧远心里还想着叶玄天、萧芊芊,还有那尚北与江古韵,自然贺文竹和容雨这两个人,也是不曾落下的。 “是啊,趁着今日元儿回门,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 “把易晴心也叫上,她好歹是你的皇后,”瑾太后看着萧何,说道,“哀家知道你并不喜欢她,可是她的身后却有着强大的势力,所以——” 听到瑾太后这样的话,萧何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去派人请了皇后。 随后,这么一堆人聚齐了。 “今天也确实是个黄道吉日,”瑾太后感叹道,“此时,你们两兄弟也都在哀家身边,哀家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萧远看了萧何一眼,他摇了摇头,随后,他开口说道:“母后,这是说笑了,儿臣和静璇回来,只是给您添乱罢了,不如去让萧何一个人好好的处理着政事。” 萧何听到萧远这样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个皇位原本是他这个皇兄的啊,而现在萧何的皇兄还担心着自己猜忌他,萧何觉得自己恐怕是没有做一个好皇帝。 不,应当说,没有做一个好弟弟。 “哀家有没有说笑,你们两个人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你们两个人是亲兄弟,哀家并不希望,哀家死后你们两个为了一些利益而互相猜忌。”瑾太后叹息着说道。 听到瑾太后这样的话,萧何连忙摇了摇头,他说:“母后,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母后福泽千年,肯定是可以长久的活着的。” 瑾太后笑了,她说:“你呀,惯会哄着哀家。” “母后这样,喜欢说笑,将来也必然是健康长寿的。”易晴心说道。 听到易晴心的话,瑾太后在心中叹了口气,唉,当初她要萧何娶了易晴心,到现在来却也是一件并不好的事情,虽然说易晴心背后家族势力大,可是奈何萧何不喜欢她呀。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的心意,不过能让哀家更健康长寿的是萧何之后公里多有几个皇子,公主诞生。”瑾太后这么说道。 易晴心低下了头。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一次小宴却也进行的顺利。 在小宴之后,叶静璇突然感到有些头晕,此时,萧远十分慌张,他立刻去派人请了太医过来。 诊断出来的结果是,叶静璇已经有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瑾太后惊喜的增大了眼睛,她看着萧远,又看了看叶静璇,简直是无法自拔。 随后,她说道:“好好好,这真是双喜临门啊!在这之间你们就留在京城中,哀家派最好的人照顾你们,哀家听闻,从前叶静璇是失去过一次孩子的,因此,这一次要格外小心才是。” 叶静璇在心中摇了摇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然而瑾太后盛情难却,叶静璇和萧远到底还是答应了留在京城中。 但是他们的心情却还是不安定的,他们害怕萧何的猜忌,可是叶静璇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在宫中住下的第二天,萧何就来找他了。 “皇嫂和知道你和皇兄在担心什么,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因为你们担心我猜见你们,我的心你们因此跟我生疏。”萧何看着叶静璇,叹道,“我又不能跟皇兄说,所以皇嫂,请你带我转达给他,还有这些年来会好好的替你们照顾着你们的女儿,现在她也是这天黎国的第一公主了,我也不曾亏待她,我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害怕你们跟我生疏,我和皇兄原本就是一母同胞,我们是最亲近的人,我们不能这样猜忌,平白的让外人钻了空子。” 听到萧何这样的话,叶静璇舒了口气。是啊,她和萧远就想着害怕萧何猜忌他们,可是她和萧远却都忘了,他们和萧何之间还有那股浓浓的亲情,血浓于水,这份联系是斩不断的。 叶静璇看着萧何轻轻笑了,她说:“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给萧远的你放心吧,我们之间,确实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了,再者,我还要在京城住这么久,我总不可能这么久的时日里都是提心吊胆着,这对我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还有皇嫂,你尽量抽出一些时间多陪陪元儿,”萧何说道,“我可是一直看着她有多么思念你们。” 听到萧何这样的话,叶静璇突然怔住,让她算一算,萧何与萧安元的年纪似乎差不多啊。 叶静璇笑了,她说:“这点就不必你费心了,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多亏是你的照顾,我在此替她谢谢你,不过她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还是让她好好的在尚书府那待着,嗯,公主府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建好了吧,到时候她就可以住进去,那样就很好。” 萧何看着叶静璇,他愣住了,对于叶静璇这样的话语,他感到很吃惊,可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萧何笑了,他看着叶静璇对着叶静璇作揖,他说:“多谢皇嫂了,这种事情,朕不会再插手了。” 这自称的转换也表现了他心思的转换,叶静璇笑了,幸好她是劝住了萧何,不然若是没劝住,指不定萧何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好啦,你好好陪着你的嫔妃们去吧,之前母后说了想要这后宫里面多添几个皇子公主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你呀。”叶静璇笑道。 萧何颔首,便退下了。 是,叶静璇并没有猜错,萧何一直都是喜欢着萧安元的,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有表达罢了,再加上辈分不同,身份不同,所以他们之间也是没有一丝机会。 而此时,尚书府内,萧安元看着公主府的建成示意图,笑了,她说:“将来我的公主府是这个样子,真是太好了,要种上很多很多的花,要有假山,要有水池,还有养一池的锦鲤。” “这是必然的,奴婢都跟工匠们说过了,他们就按照这个方案法子来建造公主府。”白灵笑道。 西徽走了过来看着公主府的样子,微微一怔,随后他问道:“公主府要不了多久也都该建好了,将来你我是要搬进去吗?” “是啊,公主府就是我的家呀。”萧安元天真的说道。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西徽心中一疼,不过他想着也好,只要萧安元开心,那他就没有什么问题。 没过几日,公主府便建好了。 萧安元蹦蹦跳跳的跑进了皇宫里,她说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静璇,让叶静璇跟着开心一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让她未来的弟弟妹妹也开心一下。 这时候已经是叶静璇有孕五个月的时辰了。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好事情吗?你看看你乐呵的。”叶静璇看着萧安元这个样子,笑着问道。 萧安元看着叶静璇,颔首,说道:“是有一件大好的事情呢,母妃猜猜是什么事情。”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不猜,你要想说自己告诉我你若是不想说我就不知道也好。” “母妃,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才不像一个小孩子呢,况且我如今不过年芳16有余,”萧安元说道,“不过这个好事情我确实要是亲口告诉你的,那就是我的公主府已经建成了。”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微微颔首,她说:“那确实是一个好事情呢,找一个黄道吉日,你就和你的驸马搬进去吧。” “可是我现在却有点担心。”萧安元看着叶静璇,说道,“因为我从前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跟我说要搬进去吗?这种事情不是必然的吗?他要问我,他的话里,是包含了什么意思呢?”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叶静璇摇了摇头,她说:“他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搬进去,听我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认亲 虽然叶静璇这么说了,可是萧安元心中还是不安心。 当真吗?她的公主府邸……她意中人,当真会去吗? 不过,既然叶静璇这么说,她也就没办法怀疑了。 萧安元笑了,她看着叶静璇,说道:“母妃,我知道了,谢谢你。” 听到萧安元的话,叶静璇微微笑了。 虽然,她一直没有亲自教着萧安元,可是,她知道,萧安元是自己看上的孩子,一定不会差。 看着萧安元跑开的背影,叶静璇笑着。 萧安元去了西尚书府,她一把拉住了在门前的西徽,说道:“公主府就要建好了,我,我想和你一起搬过去。”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西徽一怔,他说:“我从未,说过要不同你一起去公主府住,你为何,要说此番话语?” 听到西徽的话,萧安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一把抱住了西徽,说道:“不,虽然你从未说道过,然而,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愿意,不是吗?”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西徽一愣,随后,他笑了,他说:“啊,对,谢谢你……” 萧安元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我之间,又何必客气呢?” 西徽看着萧安元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从前的种种。 而到了房间,西徽就迎了上来。 “公子。”西徽对着叶玄天行礼,说道。 江古韵看着二人笑了笑,说道:“公子好好休息吧,我去看一看王爷和公主那边如何了,一会儿再回来跟公子说。” 叶玄天颔首,说道:“多谢江姑娘了。” 江古韵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并且细心地为叶玄天关上了门。 叶玄天开始跟西徽探讨。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在哪里?”叶玄天看着西徽,不解地问道,“还有,司彦是你派去的吗?” 西徽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如何能有派遣司彦的能力呢?是萧王爷料到了您会欲险,故而派了司彦过去,对了,萧王妃如今在哪儿?” 叶玄天叹了口气,“她应当是在皇帝的寝宫吧,”叶玄天说道,“到底是王爷心细如发啊,只是我希望,芊芊万不要出事。” 西徽听了叶玄天的话,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结果,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王妃殿前。 “元儿?”西徽看到了那日脸圆圆的婢女,一愣,问道。 婢女抬起了头,果然是元儿。 元儿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是你?” 西徽对着元儿连连颔首,说道:“是我,当然是我,你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元儿蹙起了眉头,良久,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记忆模糊了……” 听到这里,西徽不免失落,但是他决定念在元儿很可爱的份儿上,重新告诉元儿一遍。 西徽笑着伸出手点了点元儿的头,说道:“你可记好了,我的名字叫做‘西徽’。” 元儿一笑,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灰吸多了的人!” 听到元儿这样的话,西徽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是东西南北的那个西……”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那个‘西’字,顾明发之永怀,仰徽音之如在的‘徽’字,我说的可对?”元儿笑着看着西徽,问道。 其实,这些诗句对于西徽来说很是生僻,但是他料想,定然是这两个字了,故而西徽便对着元儿点了点头。 元儿笑着,说道:“你跟清闲的样子啊。” 西徽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清闲,只不过忙里偷闲罢了。 他看着元儿,说道:“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也是很悠然自得吗?对了,我想知道你分明是一个婢女,怎么却会那么多的诗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元儿听到了西徽的话,咧开了樱唇笑了笑,随后她挑眉看着西徽,问道:“怎么,你不许我学识渊博啊?” 西徽听到元儿这么说,连连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莫要误解我了,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你不是王府里头的人吧。”元儿认真地看着西徽的眸子,轻声问道。 与其说这话是问,还不如说它是绝对的肯定。 迎上了元儿的目光,西徽如何会撒谎? 他低下了头,说道:“被你猜出来了啊。” 元儿笑着颔首,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么你是谁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呢?” “王妃娘娘的哥哥你听说过吗?”西徽决定坦白自己的身份,他问道。 元儿微微颔首,说道:“王妃娘娘的兄长,就是叶尚书府的大公子,也是叶尚书府唯一的公子,前一阵子,娶了柳丞相的嫡女柳如烟小姐,你既然这么问我了,那么,你是不是叶公子的人呢?” 对于这样聪慧的元儿,西徽真是甘拜下风。 他颔首,说道:“是了,我确实是叶公子的贴身侍卫,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来了王府。” “我知道的,王妃娘娘入宫了。”元儿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了元儿的叹息声,西徽突然觉得心疼。 因为西徽觉得元儿这样大方的女孩儿,是不会忧伤的,可是元儿的叹息声却如此悲凉,不免让西徽心疼。 “元儿,你怎么了?”西徽看着元儿,问道。 元儿抬起眸子对着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你我原也不熟悉的,再说你是叶尚书府里头的人,我不该跟你走得这样近的。” 元儿这样的话,令西徽听了心寒,他连连摇头。 然而元儿却没有看西徽一眼。 这样可不是办法,西徽摇了摇头,他看着元儿,言语诚恳地说道:“元儿,你可是对我们公子有什么误解?我们公子,和叶尚书那种人,不是同流合污的。” 可是就算西徽这么说,元儿也不能相信啊! 她对着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样的话,我信你又能如何呢?无非就是,向我证明了,不过你的主子和我的主子是友罢了。” 其实这样的话,是很伤人的。 但是因为西徽眼里满满都是元儿,所以他根本就不愿意去在意这一点。 西徽对着元儿伸出了手,说道:“是,确实,我除了能说明这个,也不能再证明什么,可是我想告诉你……” 元儿看了一眼西徽伸过来的手,轻轻笑了笑,说道:“好了,你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而我还有事情要做,若是你无事,便回到你的主子身边去吧。” 说罢,元儿转身,径直走入了王妃殿。 西徽看着元儿的背影,愣住了。 他咬了咬牙,低声唤了一句:“元儿……” 随后他已看不见元儿的背影了。 故而西徽叹了口气,便走了。 萧安元看到西徽愣住这么久,她开口问道:“怎么了?” 西徽看着萧安元纯净的面容,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那些回忆怎么样,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去的事情,他不在乎。 现在,萧安元也并不在乎。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等着公主府建成,随后,陪着萧安元搬进去,左右,就是无论萧安元要做什么事情,他都陪着萧安元,就是了。 这么想着,西徽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萧安元的头,他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 “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萧安元叹道,她说,“我父王和母妃所经历的事情,我并不希望我和你在经历,而且我们也不会在经历。” “你这样的话,莫非不是必然的吗?”西徽笑着叹道。 听到这话,萧安元笑了,她说:“有道理,真的是,必然的呢。” 二人相视而笑了。 萧安元觉得,这都是叶静璇的功劳,她闭上了眼睛。 母妃,我果然该多谢你。 随后,婢女们呈上了早膳。 这个时候,萧远就来了。 他看到叶静璇和元儿一起用早膳,便笑了。 萧远说道:“我的王妃可真是有意思,给我收了个女儿还不告诉我,王妃啊,你可真是任性?” 元儿以为萧远要说叶静璇了,她正打算起身,却被叶静璇按住了。 只见叶静璇一笑,说道:“怎么,王爷这话的意思是不认妾身和妾身的女儿了?” 听到叶静璇这样的腔调,萧远忍不住笑了笑,他说:“认认认,本王当然认了,只是王妃你这个收孩子的举动,让本王不得不重视呢。” 聪慧如叶静璇,怎么会听不懂萧远话语里的意思? 叶静璇也知道,无非就是现在周围还有许多人在,萧远会不好意思,所以,才没有明说的。 叶静璇笑了笑。 萧安元回过了神来,她对着西徽笑了,说道:“不过,我们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我母妃所赐。” “是,我们确实该择日进宫去拜会拜会王妃娘娘。”西徽叹道,“为了感谢她的恩赐,我们应该去多谢她。” 听到西徽这样的话,萧安元微微颔首,说道:“不过如今母妃也就是需要人照顾着的时候,我应当好好去帮助她,她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第三百七十四章 陪伴 萧安元轻轻闭上了眼睛,等她搬入公主府,她一定要请母妃来。 西徽看着萧安元纯净的面容,微微笑了笑,他说:“测算也要不了多久,公主府就要建成了。” 萧安元微微颔首,她说:“确实是这样,到时候我一定要去见见母妃。” 二人相视,笑了。 没过多久,公主府,便落成了。 萧安元和西徽顺利搬了进去。 这一搬进去,萧安元才觉得自己是有了归宿。 “公主府落成了,我们也搬进来了,”萧安元笑看西徽,说道,“现在大约也是圆满了吧。” 然而,西徽却摇了摇头。 看到西徽这个样子,萧安元一愣,她说:“怎么你还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完美的吗?” 西徽戳了戳萧安元的脑袋,说道:“我还缺个儿子,不是吗?” 听到西徽这样的话,萧安元愣住了,西徽不知道,她是极阴之体,所以,她怀孕的可能,几乎是零,可是这个时候,萧安元还不想告诉西徽,她看着西徽,笑了笑,问道:“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西徽一把抱起了萧安元,带着她去了房内。 他解开了萧安元的衣裳,萧安元抬起手脱掉了他的衣服,他伸出手轻轻逗弄着她,她抬起眼睛,目光迷离涣散地看着他的脸。 他笑了,在她胸前揉了揉,她一惊,他在她不经意之时,进入了她的身体。 “唔……”萧安元抓住了西徽的手,说道。 西徽抱着萧安元,他运动着,他说:“我一直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十分舒服,甚至,连功力都增长了许多。” 听到西徽这样的话,萧安元摇了摇头,她在心里想着,你不会知道,你功力增长,不过是因为我是极阴之体罢了。 西徽见萧安元一言不发,便笑了,他加快了运作的速度,笑道:“怎么?不说话?是对我——不满意吗?嗯?” 这么一加快速度,西徽是舒服了,萧安元却还隐约觉得有些难受,她喘息着:“够了、够了……别这样——慢一点,啊、嗯啊、唔嗯……” 谁知,萧安元这样的喘息声,更激起了西徽的谷欠望。 西徽将头埋在了萧安元双峰之间,轻轻吻着,他说:“不要叫了、我真的忍不住了……” 随后,萧安元感觉到身体逐渐热了起来,西徽也感受到了萧安元的变化,他笑着用力在萧安元身体里动着,萧安元也在尽力配合着。 二人,一同升入了爱的彼端…… 等到西徽停下来,二人便一起喘息着。 然而,此时,西徽的手再度攀上了萧安元的双峰,他附在了萧安元的耳边,低声笑道:“元儿,给我生个儿子……” “不……”萧安元摇了摇头,然而,西徽的手指,却深入了她的身体。 这种感觉,酥酥麻麻,有一些痒,却还有一些酸…… “啊、唔……嗯,那里不行啊……不要,西徽你停——呜呼……”萧安元被西徽用手指逗弄着,觉得这种感觉,奇怪极了,但似乎,还有一丝舒爽。 接着,萧安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酥痒,低头一看,却发现,西徽的脸趴在了那里,他,原来在舔舐她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萧安元受不住地喊出了声。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喊声,西徽停下了动作,他站在了床上,扶起了萧安元,将自己那里喂入了萧安元口中。 萧安元一愣,西徽笑着拉着萧安元的头前后动着,西徽低声说道:“不是说,让我不要吗?那这一次,你让我对你说,‘不要’,可好?” 他引领着萧安元吞吐着,随后,他压住了萧安元,让萧安元继续动作,自己却把手指,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 “啊——”萧安元喊道。 “你我,都让彼此尽兴,可好?”西徽问道。 随后,他埋头就开始亲吻萧安元的身体。 萧安元感受到西徽的那处飞快地在自己口中出入着,渐渐闭上了眼睛,她说:“你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唔……为、为何会增长功力吗?” 听到萧安元这话,西徽停下了口中的动作,他转了过来,又一次与她结合,他问:“为何啊?” 萧安元笑了,她说:“我是极阴之体,我,这辈子,有孕的可能,非常——小。” 西徽一愣,萧安元便继续说道:“所以,你让我给你生个儿子——我……” “没关系,没关系,”西徽在她身体里动着,说道,“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啊……”萧安元感受到西徽的剧烈运动,叫道。 红莲帐暖,春宵苦短。 等到梦醒时刻,萧安元看着西徽,问道:“你真的不介意,我这幅身体吗?” 西徽笑了,他说:“你可是公主殿下,这天黎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这样的话,萧安元就明白了。 她笑着,说道:“是,我可是公主殿下,这天黎国里,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就是这样的话了。”西徽笑道。 随后,二人一道洗漱,洗漱之后,便入了宫。 叶静璇还在宫中修养,萧安元对着叶静璇行礼,看着叶静璇隆起的小腹,说道:“母妃,要不了多久,我就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吧?”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叶静璇噗嗤一声笑了,她说:“是啊,要不了多久,你会见到这个孩子的。” 萧安元颔首,她说:“母妃,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谢谢你。” 听到萧安元这样的话,叶静璇一愣,“谢谢我?为何要这么想。”叶静璇问道。 萧安元摇了摇头,没说话。 后来,叶静璇生了个儿子,便又跟萧远归隐去了,瑾太后拦都拦不住。 萧安元的身子,到底还是在容雨的调理下,好了起来。 三年后,十八岁的萧安元,有孕了。 这可是让所有人都惊喜。 西徽看着萧安元,笑着,他问:“不是极阴之体吗?” “是,师父的照顾。”萧安元这么笑道。 西徽牵住了萧安元的手,说道:“嗯,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对这个孩子,当然,你也是我的掌上珍宝。” 萧安元笑着依在了西徽怀中,无论如何,她的人生,到现在为止,算是完满了! 不过,说起来,萧安元只是还认得萧何后宫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到现在,萧安元也就只能记得萧何的这个皇后,易晴心了。 不得不说,白灵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儿,白灵就抱着资料来了。 “公主殿下,这就是你要的资料了。”白灵对着萧安元行礼,说道。 萧安元颔首,接过了资料,通过资料,萧安元了解到了萧何的后宫状况。 原来,这萧何的后宫,还真是鱼龙混杂啊。 萧安元笑了,她翻看着资料,最终,萧安元知道了是谁害了自己,仅仅就是从这样的资料。 “你也知道,是我的父王推翻了柳丞相,因此柳丞相一定会密谋报复,这后宫里只有一个姑娘姓柳。”萧安元看着白灵,笑道。 “公主殿下,你是说柳贵人,可是奴婢看来柳贵人跟原先的柳丞相似乎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白灵说道。 萧安元笑着摇了摇头,她说:“只是看起来是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呢?在我眼里她和柳丞相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凭他们姓同一个姓,我就可以断定这个柳贵人,就是柳丞相派过来的,虽然你会告诉我这样做的痕迹太明显了,可是,就是因为痕迹太明显了,才往往让人忽视了这一点,不是吗?” 听到萧安元的话,白灵微微颔首是啊,就是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所以才不被人发现。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看来这话在哪儿都适用。 “那奴婢现在是去找她来还是?”白灵问道。 萧安元摇了摇头,她说:“先不要去打草惊蛇,我也好好观察她一段时间,虽然说就凭这么一个姓,但,我虽然可以断定了下来就是她,不过我还不能完全肯定,所以麻烦你帮我好好观察上她几天,记住要悄悄地观察,不能被她发现了。” “公主殿下,你这话可真是有意思,你方在才说你能确定了,肯定是她,现在却让奴婢观察观察一段时间,这个公主殿下,您的确定,也实在是太草率了吧。”白灵笑道。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事情,仿佛就是一场梦了。 萧安元笑着,她对西徽说:“有所有人的庇护,我们将来会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对吧?” 西徽微微颔首,笑道:“是我答应你,将来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且原本庇护我们的人,也会一直守候在我们的身边。” 萧安元当然知道,这一点,西徽做到的可能性很小,不过,她还是笑着。 “好啊,将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如何守护我!”萧安元笑道。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有孕 自萧安元与西徽一夜欢爱,并被太医用二指一搭探出是喜脉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算太好。 起先她只当是这是有孕后的正常反应,但经过一系列的调养之后,那精神上的焦虑就愈发的严重。 萧安元在寝宫踱步,即便是额头渗了汗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手底下的丫鬟看了心疼,却又无计可施,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男女之事,她们自然也不会知道出了这种事该如何是好。 萧安元自己知道,这焦虑的来源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来她担心孩子能不能健康出生,二来她也担心这消息会不会透出去给人知道了,那些本就对她无好感的人就对她的孩子下苦手。 萧安元每每这么一想,脑袋就昏涨难忍。 大抵是体力实在是吃不消了,萧安元就着梨花木椅坐下,手掌抵着发疼的太阳穴慢慢地按揉着。 她该如何是好…… 萧安元叹口气阖上了眼。 只可惜她还没有享上一刻清闲,白灵回来了。 白灵轻步走到萧安元面前,行了一个礼,说道:“公主殿下,奴婢回来了。” 萧安元稍稍睁看眼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微微颔首,对人说道:“免礼。你可有什么发现。” 白灵闻言站得端正了些,她面露羞赧神色,垂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萧安元见状大致也是知道了情况,她将手一扬,轻声细语以安抚白灵,她说道:“无论结果如何,你先说便是了。” “是。奴婢监视柳贵人数日,至今没有见到她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做着她该做的事情,就是人也很少见。”白灵唯唯诺诺地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萧安元长舒了一口气,她自是知道柳贵人近日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这么静候着,等只有有机会了再出动。 也是不省心。 萧安元这么想着,继而对被晾在一旁的白灵吩咐道:“你继续盯着她,倘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及时告诉我便是。” “是,请公主殿下放心,这件事情奴婢一定会处理妥当的。”白灵如此说道。 萧安元笑了,她说:“白灵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然这件事情也不会让你去做。” 白灵嘴角挂起一丝丝的微笑,她谢过萧安元继而就退下了。 和白灵交谈,让萧安元消了几分心中的不适,虽有焦虑但她觉得忍一忍。 接下来的几天西徽虽是没有来寻她,但也每天叫人炖了甜糯糯的红枣莲子羹送到萧安元这里来,有时还会让送羹的人帮忙带个话。 即使两人各自在忙自己的事,但是两人之间的联系从未断过。 萧安元爱着一份忙里偷闲的快乐,也享受着这被人宠爱的感觉。 再美好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等到几天之后,突然出了点问题。 萧安元本是在院内好生走着,突然腹中一阵疼痛,她手持细绢捂着肚子,面上表情难看得很,她险些因为没有找到可以扶持的东西而摔倒在地。 好在随身的丫鬟看出了萧安元的不适,才赶紧把人扶回到屋里。 萧安元被人服侍着躺在床上,疼痛却没有因为她的姿势改变而减少,她虚着声音赶紧叫人去召来太医。 太医坐在圆凳上,依旧用着不变的方法,将两根手指搭在萧安元的脉搏上。 萧安元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太医的脸,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正如她所料,太医的眉头蹙了起来,太医把萧安元的手放回去的时候,萧安元看到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萧安元咬着嘴唇问太医情况。 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他说:“公主您脉搏混乱,看来是胎像不稳。倘使不好好修养,这孩子可能不保啊。” 萧安元听了这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那焦虑之情现在更加是汹涌泛滥,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公主,公主……”就是有人不断唤着她的名,她也没有醒来。 萧安元胎像不稳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西徽的耳朵里。 他正在处理案件,正在焦头烂额之时,他听见了这个事情,他担心地直接丢下了笔就往萧安元的寝宫赶去。 西徽急匆匆走进去,也顾不上宫女给他问安,坐在萧安元的床头就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他小心地摸索着萧安元的手背。 西徽喃喃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许是因为西徽来了,晕过去的萧安元没过多久就醒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刚睁眼就看到西徽,很是不好意思。 萧安元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有事我当然得来。”西徽淡淡地笑了,他把萧安元额头上的碎发往旁边撩了撩。 西徽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刚睡醒的萧安元,她的玲珑小巧眉毛一皱,她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怎么说?” 萧安元思索了一下说道:“自从有孕以来我便格外注重饮食,照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动了手脚?”西徽跟着皱起了眉头,他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说不定是有人知道萧安元身子虚弱所以故意动手脚,这样如果萧安元的孩子没了,那么就可以说是萧安元的问题。 只是究竟是谁做的,现在根本无从获悉。 西徽看着萧安元憔悴的面容,又想到那无声无息却有着险恶用心的人就觉得浑身不适,他必然要找出那个人来。 不管是谁,胆敢动他西徽的后嗣就是自寻死路。 西徽又捏了捏萧安元的手,同她说道:“你且在这等我,我必定会把这个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 萧安元回握了一下,说道:“我相信你。” 西徽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待他出了房门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悦。 西徽招呼过随身的侍卫,语气冷厉地吩咐下去,一定要抓住罪魁祸首。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的萧何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传信人添油加醋把事情说的很是吓人,萧何听了更是担心。 第三百七十六章 疑心病 萧安元的事情很快就被宫中的大多数人知道了,要知道宫中人多嘴杂,虽是明令不能随便议论,但是面对悠悠众口,就是想堵那也堵不住。 何况萧安元在宫中也是人尽皆知的人物,她的事情更是受到大家的关注。 有的人关心,也有的人也趁此机会想要搞点事情出来。 易晴心属于前者,她是消息透出第二天才知晓的,丫鬟的话还停在“萧安元身体不适”的时候,她就已经匆匆命人去熬制补汤了。 等安排下去了才回过头来听后续如何。 了解前因后果的她只觉得萧安元格外的让人心疼,不仅如此,她也为这宫中竟然有这般恶毒的人在而感到不寒而栗。 约莫是中午时分,易晴心带着人和补汤前往萧安元的宫中。 她和萧安元的关系当属宫中模范,这送个汤药的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易晴心到萧安元殿内的时候,萧安元正在休息。 安神香插在炉中,升起灰白色的烟雾,流进鼻子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易晴心给了身边端着汤药的宫女一个眼神,意在让人小心谨慎,莫要吵醒了萧安元。 宫女会意,小心翼翼地迈着步进去,两人轻手轻脚走进屋中,易晴心让宫女在床榻不远处候着,而自己先走到床边。 易晴心慢慢掀开床帘,看着萧安元熟睡模样,竟是不好意思打搅她,便坐在一旁等人苏醒过来。 白灵也是此刻回来照看萧安元,她一踏入屋内就闻到了异于安神香的其他味道,心中诧异,脚步也快了些。 白灵见到易晴心在自家公主身边,格外的警惕。 她也听到一些传闻说是有人在萧安元的食物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现在易晴心带着汤药而来难免让她起疑心。 白灵还是懂规矩给易晴心问了个安。 这一问安就把睡眠之中的萧安元也给问醒了,她见到易晴心赶紧坐起身来,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易晴心抢先一步说了。 “身子弱就不必多礼了,我带来了一些补汤,你尝尝,顺便养养身子。”易晴心用轻柔地声音哄着萧安元,说着还招了招手,叫宫女把汤药呈上。 宫女低着头小碎步上前,易晴心端起碗,将碗上的盖子轻轻揭开放置在一边,她用汤勺搅动碗中物,舀起一勺横在嘴边吹了吹。 倒不是说萧安元不相信易晴心,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处处留上一个心眼,明知道易晴心这是好意,但是她却隐隐地感到抗拒。 可是明着不好拒绝,萧安元在腹中打着底稿。 白灵瞧出了自家公主脸上透露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的犹豫,她脑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她直直走到易晴心的身边,她含笑对着易晴心说:“喂汤这种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易晴心看了一眼萧安元,再看一眼白灵,笑着说道:“你说的有理,你们朝夕相处自当默契。来,我让你。” 说罢,易晴心起身意在把位置让给白灵,白灵顺理成章地接过易晴心的活。 萧安元刚想松一口气,但是就在这时候,白灵和易晴心的交接仪式并不和谐,不只是哪一方手抖了一下,碗中汤药晃荡腾空而出洒在了易晴心的手腕上。 易晴心疼得眼睛都比起来了,方才端碗的宫女见到这个情景,赶紧用帕子给易晴心擦拭着,但是不管用,易晴心的手腕还是被烫红了。 宫女怒火攻心,不由分说就把矛头指向白灵,她说:“你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伤到我家主子。” 白灵本也愧疚,但是听了宫女这话心中自是不自在,也不顾自己理亏便与人说起来。 “有意无意,公理自在人心,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我定要叫人重重罚你!”宫女伸手指着白灵的鼻子骂道。 易晴心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她小声劝着宫女,她说:“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公主需要静养,你这是何必呢?” 宫女看到自己主子明明就是被人所伤还要低声下气的,心中难受,惹得眼睛都红了,眼泪就在眼角随时准备出来。 她带着哭腔和易晴心说:“奴婢这是为您考虑啊,下等人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伤到您呢?” 宫女的“下等人”说的尤为大声,生怕是别人不知道,这话出口不光是易晴心惊了,就是本想要息事宁人的萧安元也听不下去了。 “下等人?你俩都是宫中的宫女,哪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的。你这么说便是瞧不起我这个公主。还是说你想要指桑骂槐,说着白灵实际上是想要骂我?”萧安元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听得宫女一哆嗦。 宫女嘴硬,不知悔改,还在挑战萧安元的底线继续说着:“这是两码事,她伤我我主子,就是故意的。” “这就是你咄咄逼人的理由,我看你现在闹着一处也是故意的。我的人我自会管教,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萧安元一句话说出来直接逼得宫女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易晴心努力想要完全局面,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她不过是想来安慰一下萧安元,也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易晴心脑袋都要打起来了,她极力地调和两边的情绪,她说:“都不要吵了,我没有事情,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易晴心都这么说了,宫女更加无话可说,白灵淡淡地看一眼宫女,眼底尽是戏谑。 宫女没有办法,只能把气撒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只能用自己的手指去掐自己手掌心上的肉才能缓解心头怒火。 萧安元并不理会易晴心,她看一眼搁置在一旁的汤药,疑心越来越重。 她不知易晴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她猜想或许没有明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 心头烦躁,萧安元眉头紧紧皱起,她厉声呵责,伸手指向门口便跟那两人说:“现在,滚出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震怒 易晴心自知是自己的不好,惹了萧安元不快,也不再流连,直接行了礼便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宫女,一同离开了萧安元的宫殿。 出了宫殿后的易晴心扯过自己的宫女呵斥道:“你没学过规矩吗?竟直接顶撞公主?” 宫女心下恐慌,连忙跪倒在地,扯着易晴心的衣角说道:“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啊,那个宫女非说您是故意的,奴婢怎能让您受气啊,就算是惩罚也是惩罚奴婢。” 易晴心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下一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啊,以后做事要多过过脑子,今日是公主不责怪,若是出了岔子,别说是你会掉脑袋,就是本宫也是要跟着遭人口舌的。” “是是是。”宫女连忙答着。 宫女起身伸出手扶着易晴心,不再言语。 易晴心看着她乖顺的样子也不好再去责怪什么,便朝自己宫里走去。 而易晴心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真的一语成谶。 易晴心等人离开后,萧安元仍觉得有些烦躁,素日里的好性子也被肚子里的小家伙给磨没了。 随手将花瓶扫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白灵连忙进屋子里查看。 “殿下,您怎么了?” “这小家伙搞得我不得安生便罢了,现在连个宫女都敢在我宫中放肆,看来是我平常太好说话了,把她们惯着了。”萧安元愤愤地说道。 突然,萧安元感到自己腹部一阵不适,连忙用手护住。 “快,白灵,我有点不舒服。”萧安元声音有些颤抖,生怕这个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白灵也慌了,赶忙将萧安元扶到了床上,然后吱唤两个人去里面看着,就连忙去找太医了。 萧安元动了胎气的事不时传到了萧何的耳中,一时间萧何盛怒,打翻了桌上的奏折。 “在朕的眼皮子地下还能发生这种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要朕如何向皇兄和皇嫂交代?”萧何摸索着手中的佛串,面上满是怒色。 “皇上息怒!”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萧何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说道:“这宫中当真该好好管制管制了,现如今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在公主殿中口出狂言,还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是是是,是该好好管教了,我这就叫下面的人严加看管。”太监连忙说道。 萧何冷冷地看了一眼,说道:“办事不利,去领罚吧。” “是,谢皇上恩典。” “摆驾易晴心的宫殿,我倒要看看那小宫女到底是个什么刁蛮样子。” 易晴心正在自己的宫殿里接受宫女的包扎,正到一半,就听到皇上驾到的消息。 “嫔妾参见皇上。”易晴心也顾不得手上的伤,连忙跪拜迎接。 “呵。”萧何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也没免礼,自顾自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瞧见了桌子上的药膏和易晴心手臂上未处理完的伤痕。 “今天在安元那乱吠的是哪条狗?”这句话说得冰冷刺骨,让人顿生寒意。 听到这句话易晴心也便明了皇帝到自己这来的目的,只好明哲保身先一步说道:“就是嫔妾身边的这个宫女。” “很好,拉下去仗责五十后处死,曝尸三日以儆效尤。”萧何冷冷地下令。 易晴心心下一惊,没想到皇帝如此震怒,耳边宫女的哭喊求饶声已经不再重要。 她磕头请罪:“是嫔妾没有管教好宫女,嫔妾也有罪。” 然后她抬起头来鉴定地说道:“但此时的确是嫔妾无心之失,嫔妾是真心的去探望公主的。” 皇帝正在气头上,又看见易晴心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的药膏一扫,叮叮咣咣散了一地。 “嫔妾确实是无心之过。” 萧何听见她这句话,没忍住直接一耳光扇了上去。 易晴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 这时萧何也冷静了下来,甩袖离开,说道:“不许给她用药。” 跟在萧何身边的太监一脸无奈:“您这是何苦呢,服个软不就得了。唉。” 易晴心还是跪在那里,没有言语,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易晴心身边的宫女换了一个更懂事的,而她的手臂连着几日没有上药,伤口开始溃烂,宫女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一个宫女斗胆去求见了太后,太后知道了之后很是心疼,不禁怪皇帝弄得太过了。 于是亲自带上了上好的药膏和一些自己贴身的下人去往了易晴心的宫中。 受了皇帝一遭的易晴心以为太后也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禁如履薄冰。 看到这个样子的易晴心太后更加心疼了,于是说了些贴己的话,安慰她这些都是她的人,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这么样的。 另一方面,太后也找萧安元说了这件事。 萧安元素来是好性子的,听闻萧何因着这件事将易晴心惩罚地这样的恨,不禁有些愧疚,送走了太后之后便叫上白灵去见皇上。 “您身子虚,还是好生歇息着吧,她那也是罪有应得。”白灵气鼓鼓地说道,“您就是太 善良了,谁都欺负您。” “瞎说,我可是公主,谁敢欺负我啊!”萧安元敲了敲白灵的额头说道:“好了,快去帮我梳洗换衣服,我要去见皇上。” “是。”白灵不情不愿地去了。 “皇上,公主求见。”太监凑到旁边轻声说道。 “嗯?安元?快请快请?”萧何赶忙放下了自己的政务去接萧安元。 萧安元看到皇帝后笑了笑,说道:“劳烦皇上亲自来接。” “哪里的话,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皇兄不得把我扒层皮啊。”萧何摆着一副苦瓜脸。逗得萧安元直乐。 “我这次来是想解释一下晴心的事,那日她并不是故意的。” 萧何一听到易晴心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太后和我说了她的事,那是其实是我的错,是我被肚子里的小家伙弄烦了才会生气的,要罚就罚我吧。” 萧何叹了口气说道:“侄女啊,你还是这么善良,但是人心险恶啊,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免了她的惩罚吧。” 萧安元一脸开心地谢恩,然后便在护送下离开了。 但是萧何的心中反而更加厌恶易晴心了,一个利用太后和安元同情心的人也是够恶心了。 他越想越烦躁…… 第三百七十八章 情面 萧何越想气便越不打一处来,正巧赶上了总管太监递上了牌子,他一扫,便看见了易晴心的牌子在正中央,于是心生一个想法,翻了她的牌子。 皇上既然是翻了牌子,下人自是要去知会一声被翻牌子的娘娘早些准备着 。 当公公到了易晴心的宫殿,易晴心更加恐慌了。 太监说道:“之前老奴就说了,您服个软这事不就过去了?何必现在还担惊受怕?” “我易晴心虽然是一介后妃,但是也不是什么错都承认的,本宫自小便行的端做得正,没做过的事本宫是不会承认的。”易晴心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哎呀,老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今日安元公主去找皇帝求了情,皇上已经免了你的惩罚了。”太监一转脸,笑嘻嘻地说。 “那当真是多些安元公主了。”易晴心脸色微微缓和,想着皇帝此次翻她的牌子应该不是来问罪了。 太监行了个礼说道:“这话咱家带到了,娘娘快些梳洗吧,还有自己称呼可要改口了,要不小心皇帝觉得娘娘别有二心。” “多谢公公了,看赏。” “谢皇后娘娘厚爱。” 待到太监走后,易晴心唤着宫女好好梳洗一番,摆桌好菜,好和皇上尽释前嫌。 只不过她想的还是太美好了。 不过一会的功夫,皇上便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易晴心行礼。 “免礼。”萧何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酒菜,心中更是认定了是易晴心早有预谋地找了太后和公主来求情,更是顿生厌恶。 未等易晴心伺候酒菜就将她一把拽过,而好巧不巧的是,萧何拽的正是易晴心受伤的那只手臂。 易晴心吃痛却不敢声张,眼中噙着些许泪水,出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萧何眼睛一眯说道:“去找母后和安元求情,还真有你的,看来我以前是小看了你。” 易晴心一脸茫然,只能摇着头。 萧何不由分说地将她扯过一旁,粗鲁地扔到了床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事已至此,易晴心也不是傻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她是真的喜欢他的,她不想这样和他发生关系…… 但是她能逃去哪里呢?抱着最后的希望,出声道:“这一切真的不是臣妾所为!” 萧何没有理她,眼中的厌恶流露出来,刺痛了她的心。 易晴心认命地合上了双眼,泪水从香腮边划过,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听到了衣料被撕碎的声音,感受到了他的手掌在自己身上用力的揉搓,已经身下好不留情顶撞,大概会流血吧,她这样想着,陷入了昏迷。 次日清晨,皇上对皇后做的事情几乎整个三宫六院都知道了。 而悠悠转醒的易晴心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更是大哭了一场。 “皇上这是不想给我留半分情面啊,原来我在她心中竟是这般的不堪。”易晴心在梳妆台前划过自己身上的淤痕,自顾自地笑着。 身后刚调来的小宫女不忍地说道:“娘娘您别这样,奴婢看着心疼。” 易晴心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好了,快帮我梳妆吧,要不然安元公主还在外面呢,等久了,六宫又该说本宫怠慢了。” “是。” 在外面等着的安元公主,见到易晴心眉宇间的几分落拓,还有再重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的疲倦,不由得更加内疚了。 “晴心,本宫真的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对你这样!”萧安元脸上都是悔恨之色,早知如此便不去找皇帝好了。 易晴心身后的小宫女虽是稳重了许多,但是也没给萧安元什么好脸色。 “公主言重了,本宫也不知是什么事竟让公主登门道歉,那日的事的确是本宫没有管教好宫女,冲撞的公主,还请不要介意。”易晴心呷了口茶说道。 萧安元也是聪明伶俐的主,自然是知道这是易晴心正在气头上,跟她打马虎眼呢。 她也不好多留,只是留下了些礼物就带着白灵离开了。 出了宫殿的门,萧安元回头一望,看见易晴心还落寞地坐在原位喝着茶不禁涌上一股悲伤。 “公主何必为她神伤。” “这宫中的女子哪有不值得被哀伤的?更何况是爱而不得。”萧安元幽幽地说着,像是说给这整座皇宫。 白灵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转了话题:“殿下快回宫中喝安胎药吧,您都在这等了好久了,都快晌午了。” 萧安元点了点头,两人便回了宫殿。 回去的时候,药煎的正好,不热不冷。 萧安元笑着接过了药碗说道:“有你这样贴己的人真是本宫的福气。” 白灵吐了吐舌头,接受了夸奖。 一个时辰后,安元公主殿。 “朕要你们何用?查,给朕查!到底是谁下的药?”萧何怒发冲冠,一掌直接拍碎了手下座椅的扶手。 下面跪着的人瑟瑟发抖,此外就是忙碌的宫女。 饶是上午还对萧安元有怒气的易晴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 宫女说道:“听说是有人在安胎药里动了手脚。” 易晴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娘娘您不去看看吗?” “这几日与公主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不方便过去,而且过去了本宫能做什么呢?只不过是惹得皇上不耐烦罢了。”说着,易晴心从座椅上起身,从一旁拈了三炷香,就着香火点燃了。 “皇上,下药的人已经找到了。”太监进来通报。 “带上来。”皇帝阴冷冷地说道。 被带上来的是一个宫女,身上明显多处血淋淋的伤痕,看起来已经被拷打过了。 “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干的。”小宫女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咔嚓一声,座椅的另一边扶手也被毁坏了。 “带上人随朕去皇后宫中!” “是!”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小宫女不解地问,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娘娘就总喜欢愣神,要不就是念佛经,她都怀疑她家娘娘想出家为尼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失去孩子 易晴心上了香,跪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头之后,站起身来拿过一旁的佛经说道:“这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但是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上柱香保佑安元公主能平安。” “糟了糟了。”一个宫女慌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小心冲撞了娘娘。”小宫女呵斥道。 那个宫女连忙跪下说道:“娘娘赎罪,是奴婢听到消息,那个下药的人诬陷是娘娘干的,现在皇上正领了侍卫向咱们宫来呢!” 小宫女一听也慌了神,倒是易晴心只是眼中一抹悲伤一闪而过,而后恢复了平静。 易晴心继续跪坐在佛像前,默念着佛经,而宫女们则乱做了一团。小宫女思索再三后打算从后门跑去向太后求助。 另外的宫女则将所有的门用重物挡住了,为小宫女争取时间。 易晴心没有去看她们着急的神色,只是很感谢她们的忠心,同时也在等待皇帝的到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到了宫门口的萧何看着大门紧闭,叫了两个把门推开,却发现大门沉重不已,于是调来了撞门的木桩,硬生生将门撞开了。 门被撞开之后,萧何几步就走到了里屋,看见了跪坐在佛像前的易晴心。 他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来了,要不先坐一会,臣妾正在为安元公主念经祈祷。”易晴心轻轻地说。 萧何冷笑道:“你居然还会为安元着想?别在这装了。” “皇上不相信晴心?”她问地很轻,如同清风拂面。 “朕有什么理由相信你?这次可是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易晴心放下佛经,双手合十,说道:“此事与我无关,这便我想说的。” 萧何怒极反笑:“现在连臣妾都不说了,看来是真没把朕放在眼里啊!” 她理了理衣服,转过身来,直视萧何,认真地说道:“因为我问心无愧,因为我现在不是你的皇后,只是易晴心罢了。” 萧何没再说话,直接伸出手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说道:“那好,我就让你去下面陪安元的孩子去。” “太后驾到!” 这个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下人都送了一口气。 刚才,太后宫。 “什么?安元的孩子没了?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心疼不已。 “据说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嬷嬷说道。 太后不禁扶额,好好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查出来了吗?” “太后,皇后宫里的宫女求见。” “怎么总来求见太后?”嬷嬷皱了皱眉眉头。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召进来吧。 一进来小宫女就直接跪倒在地,向太后磕头,说道:“求太后救救我家主子吧!” 太后一惊,说道:“怎么了,慢慢说。” 小宫女抬起头来哽咽地说道:“皇上逼供给安元公主下药的人,那人居然诬陷我家娘娘说是我家娘娘干得,但是我家娘娘真的没干过这种事啊!” “晴心怎么会那样的人?”太后讶异。 旁边的嬷嬷也说道:“皇后娘娘不像是能干出这样的事。” 小宫女继续说道:“现在皇上就往皇后宫中去了,奴婢恳请太后前去,否则娘娘性命不保啊!” 太后猛地一拍大腿然后说道:“皇帝这是又犯糊涂了,竟觉得是晴心那丫头干的,真的是要气煞我也。” “奴才现在就为您摆驾。”嬷嬷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清楚太后的脾性,自然是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谢太后娘娘!”小宫女连忙谢恩。 这才有了太后及时赶到。 太后急忙进了屋子,看见皇帝正掐着易晴心更是生气,出口骂道:“你真是糊涂了,晴心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你快快放下来!” 碍于太后的面子,萧何只能将易晴心放开了。 这一松手,易晴心便颓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还伴随着咳嗽。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易晴心对萧何更加失望了,她已经有了答案了,彻底对萧何——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失望了。 “易晴心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一步。”萧何扔下了一句话便带着太后离开了。 太后临走留下话说是会还易晴心一个公道的。 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了。 天下任何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可以不相信我。 既然他不相信她,那么其他人的信任也无关紧要了。 易晴心跪坐回佛像面前,静静地看着,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这边闹得这么严重,另一边,驸马也知道了安元流产的事情,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到了宫中。 这时,易晴心本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就这样去了,却奇迹般地挺了过来,现在在床上休息。 到了宫殿得知是易晴心下的手,西徽也大吃了一惊,觉得皇后并非那样的人,而且平日也没有什么过节,怎么会突然对安元下手呢? 一边想着,一边守在了安元的床边,等到后半夜萧安元才转醒。 西徽本就睡得浅,萧安元一醒,他也醒了过来,连忙检查安远的身体:“安元,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萧安元点了点头,西徽心一紧,连忙问道:“我这就去叫太医。” 但是正当他起身的时候,萧安元扯住了他的衣角,他回过头来发现萧安元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西徽顿时明了,心疼地把萧安元揽在了怀里,然后感受到胸口的湿润。 他摸着萧安元的头说着:“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这呢啊。” 然后轻拍着萧安元的后背。 过了一会萧安元闷闷地说:“是谁干的?” 西徽皱了皱眉眉,觉得此事还有蹊跷,便扯了个谎:“还没查到。” 萧安元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说道:“我不信,我听到外面皇上说什么了,只是没听清罢了。” 西徽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皇后。”然后又连忙接到:“我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安元惊讶了一下后,也同意西徽的话,点了点头。 第三百八十章 伤心过度 自从流产之后的这几天,西徽天天都陪在萧安元身边,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比如现在她就在做绣活,西徽本来以为是绣给他的,也是让她从悲伤中逃离出来的一种办法,但是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安元,你在绣什么啊?” 萧安元没有看他,只是笑了笑,说道:“绣给咱们孩子穿的啊。” 西徽抱了抱她,说道:“你刚小产现在身子弱,别累着了,这种事交给秀坊就行了。” 萧安元白了他一眼:“你这么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咱们孩子还没出生呢,怎么就小产了?还有这种贴身衣物还是娘亲亲手绣的才合适。” 西徽有些惊讶,试探着问道:“咱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现在准备是不是有点早啊,安元。” “我是不介意再给你生一个啦,但是不也得先照顾我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嘛。”萧安元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秀活,向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西徽感觉事情不对劲,连忙去找了太医。 太医说,可能是安元公主伤心过度,不想面对这段事实,身体受不了了就选择了逃避。 西徽连忙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太医摇了摇头,说这是心病,得看公主殿下的接受能力,要是实在接受不了,那就只能这样了,或许对安元公主也是件好事。 得知了这件事的太后和皇上也忧心忡忡,也贴了皇榜,招募有能之士来医治公主。 但是反正是民间游医还是道长都来看过了,但是这种情况反而越来越重了。 西徽有一次找了一天,特意告诉了萧安元真相,本来以为会打破现境,然而事实的确是打破了,但是却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萧安元经常会半夜惊醒说是孩子回来找她了,更甚至是带着一群宫女每天都要把皇宫翻个遍,朝着闹着要找她的孩子,找不到就坐在地上大哭,任谁劝都不好使。 只能等到她哭累了,被驸马抱回房间里去。 皇宫里的宫女都被折腾的不轻,但是驸马也是很体恤下人,会给她们补贴,而且她们也都很同情公主。 有一些宫女也会自发去找一些事情引诱萧安元的注意力,但是治标不治本,众人看了十分难受。 于是西徽实在忍不住,遣了信鸽去求叶静璇和萧远回来照看萧安元。 而此时的叶静璇和萧远还在自己动手新建的小竹屋里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对此毫不知情。 蓝天白云,小竹屋,竹屋前流淌着清澈的小溪,竹屋后是自己的菜园,还有一个要和你白头偕老的爱人——这不知是多少人向往的天堂般的生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当一只鸽子的叫声划破森林里的寂静时,坐在竹屋前穿着素衣的女子浅浅地笑了,伸出手来示意信鸽落下。 而这性格的确通灵性一般没有落在平常的位置,正是落在了女子的手上。 女子替它梳理了一下毛发,然后将它腿上绑着的信拿了下来,然后把它放到一旁,叫它吃东西去了。 屋子里听见鸽子叫声的男子也探出了头,说道:“阿璇,是谁的信?” 被叫做阿璇的女子,看了看标记说道:“好像是西徽的。” “信里写了什么?” “我看看哦。” 说着女子展开了信纸,然后脸色骤变,将信纸递给男子说道:“阿远,我们立刻就回皇宫!” 男子吃了一惊,拿起信纸一看顿时脸色也难看起来,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活,收拾起来。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西徽有些担忧地说道。 萧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他们性子肯定要不了几天,别担心了,稳住安元就好。” 西徽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 果不其然 ,不过五日,叶静璇和萧远便从偏远的山乡赶了回来。 西徽和萧何出城门迎接。 “辛苦了,皇兄皇嫂要不先去我那歇一会?”萧何狗腿地说道。 萧远也没客气,直接上去就是一杵子,责怪道:“叫你好好护着安元,你就是这么护的?” 萧何识趣地低下了头,说道:“都是那个易晴心弄得。” 叶静璇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直截了当地说:“安元呢,我要见她。” 这时西徽说话了:“在御花园里领着宫女在找她的孩子。” “荒谬!”然后便甩袖而去,其他人不敢出声只好跟上。 正在御花园里的萧安元突然看见叶静璇出现在自己面前,吃了一惊,然后跑到叶静璇的面前说道:“母后我的孩子不见了,帮我找!” 本来看着萧安元的疯癫样子觉得她太过懦弱,可到了眼前,偏怎么也下不了手,只得钳住她的肩膀说道:“你的孩子已经没了,不要再这样疯癫下去了,你看大家为了陪你都搞成什么样子了。” 萧安元听见叶静璇的话浑身一抖,慢慢蹲下去,口里还说着:“没有,不可能,不可能……” 叶静璇遣散了宫女,御花园只留得他们两人。 她也蹲下来,摸着女儿糟乱的头发,说道:“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有些事要学着自己承担,不能再让人担心了。” 萧安元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水,抽泣地说道:“可是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还没出生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明明几天前还好好在我的肚子里呆着的……” 叶静璇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想着要是自己这一胎也不在了也肯定很受打击,说话也软了下来。 “娘亲知道你的心情,好好哭一场吧,然后我们去给你的孩子报仇!” 萧安元点了点头,然后扑在叶静璇的怀里大哭,声音御花园外都能听到。 站在不远处的萧何和西徽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了,于是萧何便先回去处理政务,顺便给西徽他们安排人手去调查此事。 而西徽则留在原地看着哭地歇斯底里的萧安元,攥紧了拳头,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安元,以后再也不让她流泪!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宽慰 萧安元渐渐哭累了,也就收了声,在叶静璇和西徽的陪同下回了宫。 回了宫,叶静璇便叫几个下人吩咐御膳房给准备几道补身子的菜来然后又劝着萧安元吃了汤药。 “乖,喝了它,这样才能有下一个宝宝啊!”叶静璇哄着她。 萧安元点了点头,因为喝安胎药流产的事情让她对汤药有了极大的反感,若不是叶静璇劝着,她怕是一口也不会沾。 “这药已经 经过好几个人检验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听了这番话,萧安元才拿过汤药喝了下去。 西徽也在一旁说:“安元,你多吃点东西,近几日消瘦了许多,不养好身子怎么有下一个孩子啊。” 萧安元明显乖顺了很多,也知道自己这几日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便乖乖地去吃东西了。 叶静璇看萧安元已经恢复正常了,就将她交给了西徽,让他们夫妻二人好好聊聊,自己便打算去易晴心那里坐坐,探个究竟。 因着易晴心被禁足宫中,叶静璇只得登门到访,到了门口却吃了个闭门羹。 “请回吧,我家娘娘正在安心礼佛,还请不要为了宫外的事叨扰了娘娘。”小宫女面上写着恭敬,可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之意。 叶静璇听了这话本有些怒意,但想着是个宫女,又因着自己的女儿牵连了易晴心,也就压了下去,诚恳地说道:“我知道这些事都与皇后无关,此番前来并非是要兴师问罪,只是想揪出幕后主使罢了。” “请皇嫂进来吧,你怎的也这番无礼,竟将本宫的皇嫂拒之门外。”易晴心的声音传来。 小宫女低下头不敢吱声,开了宫门,请叶静璇进去。 叶静璇看见正在佛祖前抄录经书的易晴心,发现她眉宇间含着寞落,往日里穿着正合身的衣服也显得有些宽松。 “晴心,好久不见,怎的变得如此消瘦?”叶静璇不由得吃惊起来。 她是觉得易晴心是被诬陷的,也觉得她不是那么轻易就被打败之人,必定会等真相大白的时刻,也不会因着这种事情就变得颓废。 “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清减了许多,一时间还不适应罢了,皇嫂不必担心。”易晴心轻轻笑了笑说道。 “这可不行,难道这御膳房如此势利,见你被禁足了,连饭菜都给好的了吗?”叶静璇愤然道。 易晴心摇了摇头,说道:“有太后在,他们还不敢这样。” “那你这是……”她不由得疑惑起来。 “只不过是礼佛起来便开始吃素罢了。” 叶静璇嗅着满屋子的香火味道,视线落在了易晴心正在抄录的佛经上。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仔细一瞧竟是《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就经》,传说这本佛经有女人临当产时。受于极苦。若能志心称名、礼赞。恭敬供养彼如来者。众苦皆除。所生之子。身分具足。形色端正。见者欢喜。利根聪明。安隐少病。无有非人夺其精气。 叶静璇叹了口气,也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萧何糊涂,这般脾性的人怎么会做出伤害安元母子的事情呢?真的是连枕边人都看不清,枉费了这么多年易晴心花在你身上的心思。 “那日之事我相信不是晴心你做的,我此次前来只是想知道一些细节,方便西徽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清白。”叶静璇说道。 易晴心突然笑了,那个笑很美却是叶静璇从来没有见过的。 只听得易晴心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些事全都是我做的。” 身后的小宫女急忙出口道:“娘娘您在说什么胡话啊?” 她伸出手来示意宫女退下,但是宫女只是跪在了原地。 “我说的很清楚了,全都是我做的。听到了吗,皇嫂。是我害了你的女儿流产了。”易晴心特意拔高了几度又说了一遍。 然后俯身行礼,说道:“还请皇嫂奏请皇上,我败坏风气,未成六宫之表率,烦请陛下废后。” 叶静璇冷冷地听着易晴心的话,然后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更肯定了,肯定不是做的。”说完叶静璇就离开了她的宫殿。 听到叶静璇话的易晴心苦笑道,是啊,世人皆知她是被诬告的,唯独他是不知道的…… 萧何正在和萧远吃着晚宴,西徽也在场,宴酣之时,叶静璇打破了叙旧的气氛。 萧远自是知道叶静璇的脾性,约摸着她是去了皇后宫中,于是出口问道:“怎么了?” 叶静璇缄默了一会说道:“晴心承认是她做的,还要请旨废后。” 萧何顿时震怒,说道:“好啊,这个害我侄女的人,看我不现在就废了她!” 然后扭头冲着西徽喊道:“西徽,去拿朕的东西。” “望皇上三思!”西徽下跪说道。 “这个女人都这么嚣张了,还指望着朕对他仁慈?”萧何吼道。 “够了!”萧远也生气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晴心的性子吗?你这样做真的是太寒她的心了,废后这是我不允许,太后也不会允许的。” 平日里萧何可以在萧远面前耍宝,可一旦萧远真的生起气来,他是二话都不敢说的。 “是,皇兄。” “西徽,你留下来看着他,我和阿璇去再看看晴心。” “是。” 萧远丢给了萧何一个白眼,然后带着叶静璇离开了宴会。 “娘娘您刚才为何那么说啊?真的是吓死奴婢了,要不是太上皇后不信,您可就惨了。”小宫女询问道。 易晴心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希望皇上能废后。” “为什么!”宫女惶恐地跪在地上问道。 “起来吧,我只是对皇上死心罢了,你说那么多人都相信我,为何独独他不信我,还……”说着,易晴心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脖子,想起了那天的事。 “或许是皇上关心则乱吧。”小宫女惴惴不安地说道。 易晴心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拿起了一旁的佛经继续抄录起来。 小宫女看见皇后不再言语,也知趣地走到旁边替她研墨。 第三百八十二章 废后风波 从晚宴离开的两人,觉得时辰有些晚了,便决定次日清晨再去开导易晴心。 于是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西徽带着面色好多了的萧安元在御花园中散心,正巧碰上了去往易晴心宫中的萧远。 “您这是去哪啊?”萧安元出声问道。 萧远看着自己女儿的面色好了很多,心情也变得不错,说道:“这不去晴心哪里劝劝她,叫她不要和萧何那个混小子计较。” 萧安元被父亲逗乐了,说道:“当今世上也就您一个敢这么说皇叔吧,不,还有太后和母后,三个人!” 萧远摸摸了女儿的头,和西徽说:“你们两个好好散步,多交流交流感情,好有下一个小宝宝。” 萧安元被萧远的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西徽则是重重的答应下了,然后换到了萧安元的一顿捶胸口。 萧远看到两个人感情这么好,也就放心地去易晴心那里了。 “娘娘,太上皇求见。”小宫女轻声轻脚,生怕惊扰到了易晴心。 易晴心缓缓睁开眼睛,从菖蒲上起身,说道:“快请。” 见到易晴心这副模样,萧远也想叶静璇一般吃了一惊,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易晴心只是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待到两个人都落座了之后,萧远出声劝导:“萧何那混小子眼睛瞎,不明事理,但是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希望你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易晴心张了张口,说道:“可是我爱的是他,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也是他,光你们信任我有什么用呢?他从来就没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说道这里,易晴心有些声嘶力竭,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声,然后说道:“抱歉。” 萧远挥了挥手说道:“不是你的错,都是萧何那小子太混蛋了。” “嗯。” 突然陷入了沉默。 萧远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再次开口:“后宫需要你这样的皇后坐镇,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和阿璇自然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易晴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萧远离开了易晴心的宫殿,便去找叶静璇了,然后发现叶静璇正在陪着萧安元。 萧安元见父亲回来,于是担心地问道:“皇后她怎么样了?” 萧远搓了搓太阳穴,说道:“状态不是很好,我觉得还是得要萧何那小子去亲自赔礼道歉。” 叶静璇点头表示同意:“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心对他的。” 萧安元犹豫着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正巧被萧远瞧见了,于是问道:“安元,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这句话使得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沉思一下,萧安元还是绝对说出来。 “我觉得害我的一定是柳贵人!”萧安元说得很坚定。 在一旁的西徽皱了皱眉,说道:“可是最近柳贵人好像没什么动静啊。” 萧远和叶静璇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谁是柳贵人?” “哦,你们离开的早,不知道这个柳贵人,她是后来被送进宫里的。”萧安元解释道。 两人不禁皱眉,这个姓氏让他们想到某个人,还有一些不愉快的过往。 “这个柳贵人身份底细查清了吗?”萧远问道。 叶静璇说道:“哪个进宫的人不是被查个底朝天啊,要么就是真的身家干净,要么就是有人做手脚了。” 萧远一拍脑门说:“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果然是离宫太久了,不适应了。” 西徽说道:“这样吧,我先带着一批暗卫,暗中监视柳贵人,一旦发现不妥就立刻抓捕。” 其他三人都表示认同。 不光是后宫不安分,连前朝也是这样的动乱。 上朝前。 “诶,你听说了吗?皇后下药害得公主流产。”一个前朝官员说道。 另一个官员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后的性子未出阁前是人尽皆知的善良,就算是她做的,也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这我也知道,就是想说说,要是真的这样,那丞相这个位置可就不稳咯,要不先去投靠他家。”之前的官员也小心翼翼地说道。 “现在还没出结果呢,出了再说也不迟。” 上朝时。 “皇上,臣有事启奏!”一个大臣迈出一步,说道。 “准奏。” “皇上,臣听闻皇后毒害了公主的子嗣,私以为这样有败国母形象的皇后理应废除!”大臣愤慨激昂地说道,还不时瞥一眼易丞相。 看见他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心里很是高兴。 “臣附议。” “臣附议。” …… 萧何听到这样的话很是烦躁,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容后再议,现在皇兄回来了,朕自然是要征求他的意见的。” 萧何忍无可忍,把萧远搬了出来,各大臣自是知道萧远的厉害,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应对之策,只好同意容后再议。 下朝后,萧何就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萧远和西徽等人。 而第二天的奏折中也多是请求废后的。 搞得萧何很是烦躁,这类的奏折直接略过不看。 西徽没有闲着,领着一众暗卫暗中监视着柳贵人。 只见柳贵人每日只在宫中自己摆弄一些花花草草,再不就是在庭院内读书,连御花园也很少去,甚至会特意挑人少的时候去,为了避开其他妃嫔。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样西徽反而觉得有些问题,谁都不是生人,肯定会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而这个柳贵人,从不和别人发生口角,好像要故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这宫中哪个女子会这样? 虽说是这样说,怀疑是这样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出手。 就只能干等着,每天看着柳贵人重复着差不多的事情,却没有丝毫漏洞。 这个时候西徽开始怀疑起是不是安元的疑心太重了,其实幕后主使另有他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 殴打天子 夜凉如水。 今夜和皇宫中的每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只听得新人笑,未闻得旧人哭。 皇后宫中也是这样,小宫女在殿外守着,宫中萦绕着香火的气息,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忽然,里屋发出东西倒在地上的声响,惊醒了犯了瞌睡的宫女。 宫女站起身来试探着敲着门扉,询问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要奴婢去帮忙吗?” 没有人回应。 “娘娘?皇后娘娘我进去了!”说着宫女想推开门,却发现门被重物掩住了。 宫女心下一惊立刻开口大喊:“侍卫,侍卫呢!” 正巧碰上了领着暗卫监视柳贵人的西徽听见了叫喊声,立刻带人将门撞开了。 撞开之后发现屋子的横梁上系着一条白绫,而另一端挂着的则是易晴心,小宫女直接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昏了过去。 西徽反应灵敏,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了,直接将人从下面托起,脱离白绫形成的圈,然后将人抱到了床上。 探了探鼻息,西徽松了一口气,瞧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宫女,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就真的酿成大祸了。 吱唤来两个其他的宫女 ,将晕倒的那个送下去休息,留一个照看易晴心,然后吩咐侍卫去请太医了 。 西徽本就要回去萧何那里汇报情况,途经这里竟偶然救下了皇后,于是想着回去好好和萧何说一下这件事。 现在刚刚入夜,想必这个消息不需要多久宫中便会人尽皆知了。 宫中规定是不许自杀的,不论是宫女下人还是后宫嫔妃,出了这样的丑事,皇后希望废后的想法估计是坐实了。 西徽摇了摇头,不禁感叹萧何真的是害苦了皇后啊。 说到萧何,他的确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瞧,他现在还在宫中批阅奏折。 “皇上,您该歇息了。”身边的太监提醒到。 萧何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时外面的侍卫进来通报:“皇上,西徽求见。” “传。”萧何头也没抬地说道。 西徽走进了大殿,太监识趣地出去了,西徽行礼后便坐在了一旁。 终于,萧何抬起了头问道:“如何。” 西徽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任何进展,但是我却碰上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萧何出口询问后却发现西徽犹犹豫豫地,于是放下了笔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西徽怔了一下,回道:“在回来的路上我路过了皇后的宫殿,恰巧救下了准备上吊自杀的她。” 听罢此话萧何冷笑一声:“她这时要用上吊威胁我?” “你怎么还不明白?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怎么就你执迷不悟地认为是她做的呢?”西徽不禁扶额。 “那你查出柳贵人的问题了吗?”萧何瞥了他一眼。 “这……” “那不就得了,这宫里都是被她搅得这么乱,她还不如死了好呢。”萧何不在意地说道。 西徽也没有办法,只告辞了萧何,回去了。 皇后宫中便响起了打人的声音。 早上起来的萧远自然是听到易晴心上吊自杀的消息,又从西徽那里得知了萧何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小子。 于是未等通报就直接闯入了萧何的宫殿,把后面的太监给急得啊,连忙喊着:“您这样不和规矩啊!” 萧远回头瞪了他一眼,也没什么好话:“我就是规矩!” 正在批阅奏折的萧何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有些不悦地说道:“是谁在殿外喧哗?” “是我。” 萧远一出现,萧何立刻就没了脾气,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兄有什么事吗?”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晴心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都不说去看看人家。”萧远手指着皇后宫殿的方向说道。 萧何明显地怂了,底气不足地说:“都是她自己想做的,又不是我的错。” 萧远的手拍在自己的脸上,暗道自己怎么有个在这方面这么愚蠢的弟弟。 于是也就不再进行言语劝说了,直接用行动告诉了萧何他要做什么。 虽然萧何常年接受皇家的训练,身体素质也不错,但是相比较这些年来亲自干过农活的萧远还是差得远。 萧何堂堂一国之君就像拎小鸡一样被萧远拎了起来。 萧远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专挑人少的路走,去了皇后的宫殿。 在皇后宫前负责打扫的宫女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甚至忘了行礼,而萧远也没有在意这些,离开皇宫这么久,对一些东西早已淡化了。 在屋子里还在抄着佛经的易晴心突然发觉外面的吵闹,刚想起身看看情况,萧远就带着萧何破门而入。 直接惊得易晴心连连后退几步,扶在桌子旁用绢帕掩住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 “您这是……”易晴心不明情况地发问。 萧远扯过萧何的衣襟,直接一拳就招呼到了萧何的脸上,然后说道:“这一拳因为你不信任晴心。” 周围的下人都跪倒在地不敢去瞧,怕事后皇上迁怒于他们。 接着另一侧也挨了一拳,“这一拳因为你看不清孰是孰非。” 然后萧远看向易晴心说道:“今日我带着这个愚笨的弟弟来给你谢罪来了,若是不想做皇后我也不强求,只是还希望你不要在动什么寻思的念头了。” 易晴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慢慢地摸索着坐下,缓过神来说道:“多谢您的关照,我自知是没有什么德行,坐不住皇后的位置,所以才请辞的,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定是要给您一个面子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易晴心的内心触动是非常大的,她委实没有想到萧远为了她消气竟做出殴打天子的事情。 事已至此要是她还是不让步,就是她的不是了。 萧远听见易晴心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一半。 至于萧何,内心很是复杂,既有对易晴心的不满,也对所有人信任易晴心感到不解。 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消息 萧远看着眼前这个弟弟,虽然打他也很心疼,但是不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想了想,萧远又说道:“萧何,你去旁边的佛祖像前跪着。” 易晴心知道这是萧远怕她怒气未消,所以才让萧何去旁边跪着,借着佛祖的由头给他些面子。 易晴心虽然对萧何很失望,但是她还是爱着他的,不忍心他守罚,于是出口劝到:“不必了,我找宫女来给皇上处理一下吧。” 本来就心头颇有怨恨的萧何听到这一番话,说道:“不用你好心。” 话一出口,他就感受到了他皇兄*的目光盯着他,他立刻话锋一转说:“麻烦你了……” 得到满意回答的萧远笑了笑,然后把萧何扶到了座位上,易晴心唤了宫女前来。 为萧何上药的宫女差一点憋不住乐了出来,现在的萧何,左右的脸呈现不同程度的红肿,还有两只眼睛都有着青紫,看来萧远的那两拳的确是没有留情面。 萧何也看出来宫女的憋笑,于是找了面镜子照了照,然后摆出一副苦瓜脸说道:“皇兄,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你怎么专挑脸下手啊。” 一记眼刀瞬间看向萧何,萧远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太过愚钝。” 萧何偷偷让宫女送消息给太后,虽然他挨打了母后不会说什么,但是至少他能获得一些安慰,比如一些珍奇的小东西之类的。 本来在宫中悠闲呷茶赏花的太后听到皇帝挨打的消息差点呛到,连忙问:“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连皇上都敢打?” “太后您息怒,是皇上派一个小宫女来说的,奴婢仔细盘问了一番发现是太上皇为了消皇后的气才这样做的。”嬷嬷安抚道。 太后有些微怒,说道:“太上皇自从隐居之后,行为举止是越来越没有皇家风范了,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太后有所不知,昨晚皇后要自尽呢。”嬷嬷低声说。 太后脸上浮现了诧异的神色,“这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是皇上下了命令要封锁这件事的。” 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晴心这丫头是怎么的,就摊上了萧何这样的死脑筋,真的是让哀家担忧。” “有一天皇上会明白的。” 皇后宫中。 “你是说你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宫女?”萧何问道。 易晴心点了点头:“她根本就不是我宫中的宫女,我与她素未谋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陷害我。” 萧何插话:“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若是皇上掐住别人的脖子还想让人辩解的话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易晴心淡淡地说道。 萧远听见易晴心这么说顿时明白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于是给了萧何一个待会再找你算账的眼神。 易晴心突然站起身来跪在了萧远和萧何面前,磕了一个头。 萧远连忙想要把易晴心扶起来,可她却平静地说道:“晴心自知微薄,却有一个请求。” “但说无妨。” “若是这件事查清后确实与晴心无关,还请太上皇,皇上,准许晴心落发为尼!”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你这是做什么?”萧远说道。 易晴心抬起头看向萧远,又看向萧何,眼神中平静如水。 “我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我的前半生被皇后的位置所束缚为别人而活,那么我的后半生只为自己而活。” 萧何被易晴心刚才的那一眼震惊到了,他印象里的易晴心眼中总是含笑的,至少在他面前如此。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总带着一种火热,像是自己是她憧憬的对象,所以每当他发觉有目光的时候,总能轻易地辨别出是她亦或是其他人。 现在,那抹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他从未见过这样眼神的易晴心,好像沁着冰冷冷的月光。仔细想来,以前每次见她时无一不是笑靥如花,现如今几次见她都是淡漠疏离,那抹习惯的微笑却觉得那么刻意那么刺眼。 一眼,好像便看透了他…… 萧何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发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远未等萧何说话便出口道:“不用想了,我不会同意的。” 易晴心还想继续请求,却被萧远制止了:“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言尽于此了。” 萧远碰了下萧何,示意他离开。 过了一会,易晴心一个人在佛祖面前跪拜着。 萧远拎着萧何的耳朵说道:“你看你把人家的心伤成什么样了?” 萧何也渐渐明白为什么皇兄非要揍他一顿了,自己的确是个不辨黑白的人。 萧远放走了他,一个人回了宫殿,看见了正在宫中修建花草的叶静璇。 于是他偷偷从后面抱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说道:“我回来了。” 叶静璇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脸说道:“怎么样?” “揍了那混小子一顿。”萧远思索了一下说了自己最得意的一部分。 叶静璇笑了笑说:“这件事我知道了,太后还说要我拿些什么新鲜玩意给她,不然她可没法哄他。” “真是的,就知道找援兵来找场子。”萧远摇了摇头表示失望,然后接着说:“晴心应该不会再想不开了。” “那就好。” “但是今天她请求我们在这件事之后可以去寺庙修行。” 叶静璇惊讶:“晴心真的这么说?” 萧远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静璇放下了手中的活,脸上都是遗憾的表情:“这下他是真的伤了晴心的心啊。” “别担心,有时间我会让他去给晴心道歉的,像晴心这样的好姑娘不多了。” 叶静璇拍了拍他的手,说道:“那你一定要留下晴心啊。” 此时在处理政务的萧何也有些心神不宁,脑海中总是闪现出易晴心的样子还有她曾经说过的话。 想去道歉却又拉不下面子,他可是皇帝。 太监们看着皇上这幅模样也跟着着急,却没有法子,也不敢问,搞得整个养心殿都人心惶惶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忠 萧安元因为叶静璇的到来渐渐恢复神智,甚至慢慢接受孩子的离开。 “安元,这两天看你气色很好啊。”叶静璇剥了一颗葡萄吃了下去。 萧安元点了点头,说道:“有母后的陪伴还有西徽的照料我现在晚上已经很少做噩梦了。” “那就好。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然后争取快点再和西徽要个宝宝。”叶静璇嘿嘿乐着,盯着萧安元的小腹看。 萧安元面露尬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以后再说吧。” “你不是很想再要一个吗?”叶静璇疑惑地问道。 “这个,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现在也看开了,不会像那时候那么固执了。”萧安元伸出手指勾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 叶静璇也并未多想,只当是萧安元还是对小产的事情有阴影,于是就转口不提了,却碰巧西徽回来了。 叶静璇很热情地招呼着西徽,要他过来陪着安元,自己也就能歇一会了。 但是安元对西徽的到来并没有什么表情,叶静璇只当是自家女儿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和丈夫亲近,于是就借口去别的地方坐一坐逃离了那里。 西徽也并未察觉萧安元的不对劲,坐在了她的旁边,细心地帮她剥着葡萄,然后还会小心翼翼地用内力将它冻起来,然后递给了她。 萧安元不动声色地接过葡萄,于是两个人就一直这样安静,周围的宫女侍卫看得很是羡慕。 过了一会西徽犹犹豫豫地说:“抱歉,安元。” 萧安元脸上有些许动容,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西徽站起身来走到了萧安元的面前单膝跪下,看着萧安元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了!” 萧安元一怔,没想到西徽说的是流产的这件事,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跪下。 旁边有一些宫女已经开始捂着嘴想抑制自己的尖叫了,谁不想找一个能宠自己的男人呢?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所爱之人下跪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下跪,你的忠诚是要给皇上的。”萧安元不自然地撇过头去说道。 西徽笑道:“那你是原谅我了?” 萧安元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着就要起身回去。 西徽看此情况起身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不小心躲过了。 “白灵,扶我回屋。”萧安元并没有解释,只是唤了白灵来伺候。 看见这样的疏离的萧安元西徽有些不适应,却也只能嘱咐着白灵仔细照看。 西徽觉得萧安元有些不对劲,只是因着最近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他对她什么都很宽容。 只是他虽然有错但是依着萧安元素来的性子定不会对他如此冷淡,甚至是有些淡漠,礼貌。 于是他只好再去找叶静璇求助。 叶静璇听了觉得很吃惊,询问道:“前几日你们不还在御花园一起闲游吗?据阿远说你们关系很好啊。” 西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对我冷淡起来了。” 叶静璇想了想萧安元刚才的话觉得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刚才我和安元说让她好好养身体好在要个孩子,可是她却说自己看开了,不想要了。”叶静璇皱着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安元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断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西徽说道。 “我以为是打击太大也没多想,现在看来是有些蹊跷,你晚上的时候好好和她说说吧。” 西徽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是夜。 解决完所有事情的西徽回到了萧安元的宫殿里。 “安元睡了吗?”西徽小声地问到,生怕惊扰本就因噩梦而没有几天好睡眠的萧安元。 “回驸马,没呢,要是想进去看看公主就进去吧。”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西徽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然后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萧安元,仔细看了一眼,好像睡了过去。 于是西徽想着事情只能明天再说了,就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然后看着萧安元的侧颜将她轻拦进怀里。 可是下一秒,萧安元就翻了个身,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他说道:“安元,你没睡,我知道的。” 没有动静。 “安元,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和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改,你在那里生闷气。”西徽轻声轻语地哄着。 突然,萧安元猛地把被子掀开,贝齿轻咬朱唇,眼中含着泪光,冲着他喊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别来问我。” 然后就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而西徽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萧安元在说什么。 他挠了挠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萧安元扭回来瞪着他,然后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你不忠。” 当时西徽就愣在了原地,然后理解了萧安元话里的意思则有些生气。 “若是皇上糊涂轻信了污蔑之词也就罢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怀疑我!”西徽戳着自己胸膛说到。 萧安元将自己蒙在被里不再说话。 见到萧安元这幅模样,西徽也没有解释的欲望了,只觉得自己的感情遭到的侮辱,一时间脸色很难看,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去了另外一间房,唤下人拿了被褥,就熄灯躺下了。 萧安元从被子中探出了脑袋,看着西徽去了另一个房间更伤心了,于是把自己捂在了被里大哭起来。 而看似潇洒地走了的西徽则很是后悔,这下分房睡了可怎么和叶静璇他们交代啊,要是不和安元解释清楚闹到皇上那里去,那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西徽搓了搓太阳穴,不明白萧安元为什么会突然说他不忠,难道是哪个宫女想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这么一想,西徽觉得和安元小产的事有点若有若无的联系。 第三百八十六章 污蔑 西徽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想着到底谁是幕后主使,一边还担心这萧安元会伤心,搞得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房间里打转。 “驸马爷,您有什么事吗?”外面的侍卫看着窗户的影以为西徽有什么事。 西徽回答:“没事,你不用管我了。” 侍卫应了一声后就不再管了。 西徽思来想去这个误会还是早解开的好,于是推开了房门,几步就走到了萧安元房间门口。 但是到了门口又开始有点犹豫,搓着手又开始转圈,过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直接推门而入,惊吓到了在桌边喝着热茶的萧安元,一点茶水撒到了手上,烫的她瞬间将茶杯扔了出去。 西徽连忙抓过她手查看伤情,萧安元想拽回来,却发现力量差距悬殊,根本拽不动。 他看着她的手红了一片,赶忙叫白灵拿了烫伤药膏来。 萧安元拗不过他,只能乖乖接受他的上药。 “这种程度的烫伤没有什么大碍,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萧安元撇了撇嘴说道:“睡不着。” 西徽指挥着几个下人把东西收拾干净,然后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元,你说我不忠总得有个证据吧,若是有恶人告状你怎么能信别人不信我呢?”西徽温柔地说道。 萧安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可不是听别人说的,是我自个瞧见的。” 这下西徽更是一头雾水了,自己也没有情人啊,安元怎么都不可能看见的啊? “之前白灵一直和我说你在私下接济一个宫女,我一直都没信,觉得不过是天色昏暗白灵看走了眼。” “可昨天,我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结果发现你居然在和一个宫女幽会,你,你还抱了她!”萧安元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这下子西徽犹如醍醐灌顶,不由得笑了出来。 萧安元给了他一记眼刀,下一秒泪水就要奔涌而出。 “我的傻安元,那个人只是我的同乡妹妹罢了,并不是我的情人,我也没有对你不忠,知道了吗?”西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萧安元拍开了他的手,说道:“我不信。见妹妹就见妹妹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啊?让人怀疑。” 于是两人僵持不下,到最后是萧安元坚持不住先睡了过去,西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让安元相信自己是一件无比棘手的事。 清晨,柳贵人那终于传来了消息,说柳贵人与平日去的地方不符,平日里从来不和其他嫔妃打交道的她今日竟进了皇后的宫中许久都没有出来。 西徽心头一喜,可算是有进展了。 本来是怕柳贵人对皇后不利想立刻赶去皇后宫中的,但是他转念一想,这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柳贵人还不敢狂妄到这种地步,若是她是幕后主使,依着安元小产这件事的缜密程度怎么会做出这样明明白白的事? 不如先去禀告皇上然后再做定夺。 皇后宫中。 “求求您放嫔妾一马吧,以后嫔妾任娘娘差使。”柳贵人进来内殿不由分说便扑通一声跪下磕头,然后说着这句话。 “柳贵人你这是做什么,快先起来说话,还有为何说要本宫放你一马?”易晴心看着眼前的柳贵人有些惊讶。 她是知道这个柳贵人的,因着这个特殊的姓,皇帝看着反感,倒是没怎么宠幸她,她也不争不抢,每日只过着修身养性的生活。 柳贵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是一直在求饶,搞得易晴心有些烦躁。 “够了,你不说清楚本宫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易晴心这样的好脾气都被柳贵人惹烦了,可见柳贵人是说了多久。 柳贵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道:“这事不方便说出来,但是皇后娘娘您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应该不用嫔妾多嘴。” 易晴心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伸出手来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本宫已经说了本宫不知道,若你继续纠缠下去我便叫白灵送客了。” “别别别,娘娘,你看看这个是否会想起什么。”说着,柳贵人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揉皱的信纸。 白灵接过,递给了易晴心。 易晴心将信纸摊开一看之后,立刻脸色大变。 见此情况柳贵人更是求饶地更大声了。 易晴心饶是好性子也被最近接二连三的污蔑磨没了,若是现在她再忍便叫人看了笑话。 “放肆,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宫的?”易晴心拍案而起,将信纸抖得哗哗响。 正巧收到西徽消息的皇上赶来了。 “皇上驾到!” 易晴心将书信放到了桌子上,率领众人行礼。 “免礼。” 说完,萧何便坐在了正位,西徽站在旁边。 “今日皇后宫中很是热闹啊,很久不见你了柳贵人。”萧何不痛不痒地说着。 柳贵人面露微笑说道:“承蒙皇上记得嫔妾,只是今日既然见到了皇上,嫔妾斗胆请皇上做主。” “发生什么了?说吧。”萧何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贵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跪下指着易晴心:“皇后娘娘想要杀我,请皇上做主啊!” 易晴心反而放松了很多,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 萧何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皇后娘娘桌子上的那封亲笔书信,信里明明白白写着皇后要派人杀我。”柳贵人坚定地说道。 易晴心拿过桌子上的书信递了过去,萧何也没在意,直接接过。 看完之后脸色也有些闪烁,然后将书信递给了西徽,西徽看过后又将它整整齐齐地压在了桌子上。 “嗯,的确像是皇后的亲笔。”萧何说道。 柳贵人面露喜色,说道:“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嗯,待会我就让西徽多调几个暗卫去你宫中守着,定然不会出错的。”萧何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听见这番话的柳贵人脸色突变。 “您是不打算为嫔妾做主了?” “放肆,皇上调用暗卫保护你已经是天大的圣宠了,要知道暗卫可是保护皇上的!”西徽先一步出声呵斥道。 第三百八十七章 愈发严重 “是嫔妾僭越了。”柳贵人只好低下头谢恩。 看到这样的结果,易晴心也有些微微吃惊,但是都已经被人骑到头上了,她还能缄默不言? “请皇上听臣妾一言。”易晴心站起身来微微福身说道。 萧何手一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素来知道柳贵人秉性,每日只在自己的宫中,只有少数情况才会出去散散步,更是没和任何妃嫔有过口角,说句实话,以柳贵人的性格和品级臣妾实在没见过她几次,也不过是在大兴的宴会上臣妾要照顾到每一位嫔妃才会去安排她的东西。” 说着,易晴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贵人。 “臣妾与她无冤无仇怎么会去派人杀她,甚至留下书信这样致命的漏洞?我要杀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说完易晴心再一福身,坐回了位置上。 萧何点了点头说道:“皇后说的有道理,这事容后再议,柳贵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柳贵人咬了咬唇,坚定地抬起头说道:“因为嫔妾姓柳,所以皇后娘娘才会对嫔妾下手。” “皇后要害你能和你的姓氏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皇后身后的小宫女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个人真的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易晴心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让她稍安勿躁。 “嫔妾姓柳招来很多人恨,只以为前朝……” 还未等柳贵人说完,易晴心便开口了。 “放肆,后宫岂能议政?” 柳贵人被易晴心一句堵得哑口无言,只得磕头谢罪。 “是嫔妾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一挥手,说道:“好了,不要说了,柳贵人你没事就在自己宫中呆着吧,暗卫也好保护你。” “是。”虽然不甘心,但柳贵人只能领命回去,还被软禁了。 等到柳贵人离开了,萧何也打算走了。 临走前易晴心说道:“谢谢。” 萧何有些手足无措,干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小宫女看见皇后和皇上的关系有所缓和异常高兴,和易晴心说道:“娘娘您看,皇上现在不是相信您了嘛。” 一阵微风吹过,易晴心伸手捋了捋额前细碎的发丝,轻轻的应道:“嗯。” 她望着天空,暗暗叹息,只不过来得太晚了些罢了,她已经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接连几日宫中都很平静,西徽忙着监视柳贵人,还有其他要事,萧安元那里回的便少了,他和萧安元便一直处在半冷战的状态。 但是前朝废后的风潮越来越大,萧何明显有点抵不住了。 “臣听闻皇后竟有刺杀后妃之举,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臣请旨废后!”还是上次挑事的那个大臣。 “臣附议!” …… 喊附议的还是那些人,哦,不,可能又多了几个。 “这件事还需要等朕听太上皇的意思。”萧何又将他的皇兄推了出来。 但是这次却没有那么好使了。 “太上皇毕竟是太上皇,不能事事都要依靠太上皇啊!” 萧何有些不悦,这是在指责他不够有决断力吗? “这件事朕会尽早解决的,诸位爱卿不必着急。”萧何敷衍地说道。 一位大臣向前迈出一步说道:“臣斗胆敢问圣上期限?” 他一皱眉,觉得这些人今天不要个说法是不罢休了,于是只得说道:“三日,三日后朕便拿出最后的结果。” “皇上一诺千金,臣等恭候圣裁!” 下了朝的萧何去往了易晴心的宫中,小宫女激动地禀报:“娘娘,皇上一下了朝就往咱们这边来呢!” “嗯。”易晴心淡淡地说。 小宫女有些着急,不过想想自家娘娘就是素颜也是压很多嫔妃一头呢,梳妆什么的没有也罢。 萧何到了殿中便遣散了所有宫女,只留得自己和易晴心一片沉默。 最后还是易晴心先打破了僵局。 “是前朝逼得太紧吗?” 萧何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 “臣妾不是干政,只是一个做女儿的担心父亲罢了。”易晴心轻轻地说道。 “你放心,家父是朝廷忠臣,朕不会动他的位置的。” “那就多谢皇上了。” 两个人继续沉默。 萧何真的讨厌死了这样的沉寂,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又或者是他不说以后会不会后悔…… 易晴心素来喜欢安静,却也不适应这离别前的平静。身边的人是她爱了半辈子的人,她这一生的感情都交付与他了,今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如今离别她想说的有很多,也知道未来她便没有资格再说这些了。 “晴心。” “阿萧。” 两个人同时说话,都愣了一下。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出声。 易晴心摇了摇头,示意萧何先说。 萧何本来打算说很多话的,但是一到了嘴边就变成:“以后多保重。” 易晴心轻声说:“你也是。” “嗯。我会的。” “诏书三日后我会下达。” “好。” “有什么……” “既然已经要废了,就按他们想要看到的来吧。” “好。” 三日后,清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易氏,身为六宫之首本应身体奉行母仪天下,却致使六宫失序,屡教不改,不可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黜还家。钦此!” “民女易晴心接旨。” 易晴心接过了圣旨后,那宣旨公公过来说:“皇上跟奴才说,您不必着急,可以等丞相来接您。至于圣上就不来了,圣上说不喜欢离别。” “好,多谢公公了,替我写过皇上吧。” “好嘞,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易晴心看着那偌大的宫殿,不禁有些留恋,那毕竟是她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她突然听到了里面宫女的哭泣声。现在的她连自己都不保了,又何谈去保护她们呢?只是替她们觉得难过,摊上了自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主人。 从此以后她便只是易晴心了,不会再去那么累地爱一个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 怀有身孕 “小姐,您吃点吧,再不吃您身体受不住的。”易府上的婢女将饭菜摆到桌子上走到易晴心身边说道。 易晴心正跪在佛祖像前祷告着,听见身后婢女的话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扭头道:“先放在那里吧。” “是。”婢女行了一礼之后说道。 表面上婢女恭恭敬敬,实则出了房间便暗暗唾骂一声:“哼,都不是皇后了还摆什么架子。” 易晴心听到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早已经料到了回到家众人对她的态度,只是看在爹爹的面上没有直接发难她罢了。 回到家里,曾经很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甚至没有几日便开始怀恋起宫里的那些人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把那座宫殿当做了自己家吗?说是一座牢笼,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易晴心擦了擦眼角,继续念着佛经。 傍晚时分,婢女见易晴心一直没有出来过,于是前去敲门询问晚膳的事宜。 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于是大胆地推开了门,却发现易晴心昏倒在佛像面前。 婢女慌了,连忙上去探了探易晴心的鼻息,然后松了一口气,大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晕倒了。” “大夫,您看着是怎么回事?”易丞相有些着急地问着。 眼前的大夫正在给易晴心诊脉。 “恭喜恭喜啊!”大夫突然面露喜色,拱手行礼。 易丞相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我家小女没事?” 大夫笑呵呵地说道:“令千金只是因着最近几日吃的太少,身体有些吃不消,再加上现在肚子里还有个要吃饭的,更是不够用了,才会像今天这样晕倒。” 言尽于此易丞相也知道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我家晴心怀里身孕?” “正是如此。” 易丞相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他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但是依现在这样的情形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本身废后就已经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若是连这个孩子也没了,他真的怕她就这么去了。 “烦请大夫替小女好好调理身子。” “这是自然。” 第二天一早,易丞相便进宫面圣了。 “爱卿找朕有何要事?”萧何说道。 易丞相跪在地上说道:“是,是关于小女的事情。” 萧何皱了皱眉,晴心?难道她又做什么傻事了? “小女昨夜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请了大夫一看,竟是有了身孕。” 萧何一惊,晴心居然有了他的孩子,是那晚吗? “朕知道了,这个还是怕是留不得。”萧何叹了口气。 皇家血脉怎可流落宫外?现在易晴心被罢黜了,再为皇家延续血脉于理不合。 易丞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回去了。 易丞相前脚刚走,叶静璇和萧远后脚就到了。 “刚才走的是易丞相吗?”萧远问道。 萧何点了点头,问道:“皇兄皇嫂,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看晴心走了有些日子了,想和阿远去看看她。”叶静璇温柔地笑着。 萧何说道:“刚才易丞相也是为了晴心的事,他说晴心怀了我的孩子。” 萧远和叶静璇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说道:“这是好事啊,你终于要做父皇了,看你有了孩子之后会不会变得成熟一点。” 萧何却沉默一会后说道:“我已经决定打掉这个孩子了。” 说着萧何摊开了空白的圣旨卷轴,拿起笔就要下旨。 萧远见此连忙上前拦住了,说道:“这可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可是晴心这样不合规矩。” 叶静璇在一旁听着萧何的话,终于忍无可忍,指着萧何的鼻子就开骂:“不合规矩?什么是规矩?你可是天子,天子竟然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脸面受着别人叫你皇上?” “我们女人怀个孩子容易吗?凭什么你说打掉就打掉,你征询晴心的意见了吗?不过是打着为她好的名头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罢了。你就是个懦夫!” 叶静璇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说个不停,将萧何数落了一通。 萧远也说道:“弟弟,你真的要长大一点了,凡事不要想得那么简单,到头来伤了别人的心。” “之前的事已经伤她伤的够重的了,若是你还夺走了她的孩子,她怕是要恨你一辈子的。” “阿远,我们走,让他好好想想。” 说完叶静璇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晨悠悠转醒的易晴心得知了自己有身孕事无比开心,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说道:“小家伙你可来得真是时候,是不是看娘亲不开心,所以来陪我的呀。” 易晴心乖乖地喝下了一碗安胎药,然后继续说道:“以后娘亲再也不任性了,会好好吃饭,然后把你生下来,你说好不好啊。” “小姐,老爷回来了。”婢女提醒道。 易晴心眼睛弯弯一笑说道:“快,扶我去见父亲。” 当易晴心看自己的父亲一脸沉重的时候心凉了大半。 “皇上怎么说?” 易丞相摇了摇头:“皇上说要把他打掉。” 易晴心当场就站不住了,若不是身后有宫女扶着,就直接倒下了。 泪水止不住地掉,她哽咽地说道:“为什么,这可是他的孩子,他竟然绝情到这种地步了吗?” 易丞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易晴心只能叫人将她扶回屋子里休息。 易晴心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扯住了易丞相的胳膊说道:“爹爹我要进宫去求见皇上,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你已经不是后宫的人了,怎么能说进宫就进宫,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易丞相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却的确没有办法。他位极人臣,却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的女儿做到更多。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你没有办法,我有。” 于是,易晴心就这样出现在了萧何的面前。 “民女易晴心恳求皇上能留下这个孩子!” 第三百八十九章 糊涂 萧何看见易晴心竟然进了宫还亲自来求他,对她的坚定赶到震撼。 “按照规矩孩子是不能在外养的。”萧何有些心虚地说。 易晴心坚定地说道:“现在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我会选择再嫁,给他另外一个名分的,皇上不必担心,晴心此番前来只是想征求您的同意,毕竟您才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萧何听见再嫁一词,莫名地觉得很是刺耳。 于是说道:“我会安排你去城外安心养胎,等到你生下这个孩子之后交给太后去抚养,若是太后准许在她身边谋个职位我也没有意见。” 听见这话的易晴心心下一喜,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皇上!” “快起来吧,你怀孕身孕,马虎不得,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叫太后知道了我可要脱层皮的。”萧何也放松起来,开始说起一些俏皮话。 易晴心被他逗乐了。 萧何看见易晴心笑得很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等到易晴心走后,萧何找到了在宫中修剪花草的叶静璇。 “皇嫂,是你给的晴心通行令?” 叶静璇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问道:“什么通行令啊?你在说什么?” 萧何看叶静璇没有和他说这件事的意思,也就识趣地不提了,回了养心殿继续处理政务去了。 不过易晴心腰间的牌子上那么大的凤凰图案他怎么可能看走眼,那可是皇兄特意为她打造的,天下独一份! 没错,出现在易丞相宅邸说话的正是易晴心。 萧远和易晴心生怕萧何那小子太倔了,要是易晴心先想不开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于是两人紧赶慢赶地在易丞相刚回府不久便赶到了易宅。 将自己的通行令借给了易晴心,让她立刻就找萧何解决这件事。 现在事情圆满解决了,她深藏功与名就好。 此时的易晴心正在装点行囊,带了些贴身的东西就立刻随车夫去了一个边远小城,临走前将一封信交给了理事的公公,希望能转交给叶静璇。 皇宫中,萧安元和西徽还在半冷战着,而叶静璇则对此毫不知情,对萧安元每日都来找她聊天也并未起什么疑心,只当是母女分别一段时间安元想多在一起一会。 萧安元这两天有些闷闷不乐,叶静璇看着疑惑,问道:“安元,你这两天是怎么了?看你没精打采的。” “母后,都怪我,要不是我,晴心就不会被废后了。”萧安元抿着嘴涩涩地说道。 叶静璇听罢,放下了手中的零嘴,点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啊,还是这么善良,虽然善良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善良过了头会活得很累的。” “我不懂。”萧安元摇了摇头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你并没有什么错,现在晴心过得应该也不错,你就不用担心了。” 萧安元点了点说道:“好吧,可是我还是过意不去啊!” 叶静璇扶额,她怎么有个这么固执的女儿啊…… 这时候,西徽带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叶静璇想把二人世界留给他们,于是起身要走,却被萧安元扯住了衣角。 “别走,再陪我聊一会嘛。” 叶静璇有些不怀好意的地说道:“这不是想给你们两个让出地方吗。” 萧安元听见叶静璇这么说脸上有点尴尬。 “没有啦,母后你先留下来呗。”萧安元略有点撒娇地说道。 这个时候西徽已经带着那个宫女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叶静璇有些疑惑地问道:“西徽,这个宫女是做什么的?好像不是安元宫里的吧。” “母后,有些事想和安元澄清一下,您在这里就更好了。”西徽看见叶静璇在场很是开心。 叶静璇疑惑地看了一看萧安元,然后看见她的脸上表情很不自然。 萧安元说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亲眼看见了。” 叶静璇听她这么一说,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作为母亲还是很相信女儿的,于是问道:“西徽,是真的吗?” 西徽连忙摇头,说道:“当然不是真的,这不我带着人来了吗。”西徽指了指身后的宫女。 宫女行礼,说道:“参见公主殿下,太上皇后。” “起来吧,你把事情说清楚。”叶静璇吩咐道。 “是。奴婢是驸马爷的同乡妹妹,因为乡村里人不多,大家都称兄道弟的,奴婢和驸马爷平辈,以前是以兄妹相称的。” “前几日,奴婢的未婚夫因为奴婢入了宫,就悔了婚,另娶他人了。驸马爷是可怜奴婢才会抱了一下,曾经的乡野没有宫里这么多规矩,奴婢也没在意。” 说着,宫女又跪了下去,说道:“不知道这件事居然惹得公主殿下误会,还请公主和娘娘恕罪!” “安元,你都听到了吧,她真的是我的妹妹。”西徽着急地说道。 萧安元脸上还是没有好脸色,别扭了一下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你随便找来的人,那日黑灯瞎火的本宫也没看清。” 叶静璇看萧安元这幅模样,不禁有些生气。 而西徽则在不停地解释,萧安元听得心烦,于是拽着叶静璇就打算回屋了。 “安元,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西徽伸出手来发誓,可是萧安元并没有看。 事情到了这种情况,叶静璇是真的生气了。 拽过萧安元,说道:“你真是糊涂了!西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偏要等到想皇上那样伤了晴心的心才肯罢休吗?” 萧安元被叶静璇说得不敢抬头看他,轻咬着嘴唇。 西徽出来打圆场:“安元也是最近被害得有些疑心重了,不用说得这么重。” 叶静璇也不好对西徽发作,于是说道:“这分明就是她在这里无理取闹吗?”说完后她就把地方让给这两个人。 西徽抱了抱她,虽然萧安元还是有点在意,但是还是原谅了西徽。 于是两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气氛缓和了许多,两个人也不再分房睡了。 第三百九十章 设计 和好后的萧安元想了想的确是自己有些任性了,于是给西徽道了歉又去叶静璇那里了、 叶静璇白了她一眼,说道:“还好意思来找我。” 萧安元扯着叶静璇的胳膊又开始撒娇:“哎呀,母后,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别生气啦。” 叶静璇叹了口气,表示对女儿的撒娇毫无办法,于是说:“你这丫头,以后可别这么糊涂了。” 萧安元干脆地点了点头,然后拎起了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的糕点盒晃了晃。 “我给母后带了好吃来!” 叶静璇瞥了她一眼说道:“我觉得有问题,按理来说你要是做错事赔罪刚才帮我修剪花草就已经是了,这盒多出来的糕点肯定有问题。” 萧安元打着哈哈说道:“哪有啊,就是想和母后喝个茶,吃个糕。” 叶静璇狐疑地看着她。 “真的?” “真的!” 然后两个就坐在院子里喝茶赏花吃糕点。 本来在聊着皇宫外的一些有趣的东西,萧安元却突然画风一转,说道:“晴心就是去了那座小城养胎吧。” “嗯,是啊,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有太医跟着,应该没什么大碍。” 萧安元点了点头,然后凑近说道:“母后,我想去探望一下晴心。” 叶静璇被这句话惊得一口糕点噎住了,萧安元连忙地上茶杯。 叶静璇猛地喝了几口才缓过劲来,伸出手来戳着萧安元的额头,说道:“你啊,我就知道你有事。” 萧安元嘿嘿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同意。” “为什么?” 叶静璇又给她一个白眼。 “你身子养好了?路途遥远颠簸,怕是到了半路你就吃不消了。” “不会啦!就让我去吧!” 叶静璇伸出手挡住她的脸说道:“想都别想,你父皇也不会让的。” 萧安元有些委屈地看着叶静璇。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萧安元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进了房间然后拿出了一封信。 叶静璇将信递给了萧安元说道:“这是晴心临走前托人转交给我的信。” 萧安元接过信,信中易晴心除了感谢叶静璇的帮助外,还说到她并没有怪萧安元,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才让宫中的人有机可乘。 叶静璇说道:“你们两个啊,都是善良过头的人呐。” 养心殿。 “皇上,柳贵人的婢女给您送了一些糕点,说是聊表心意。”太监说道。 萧何并没有在意,只是让她把糕点放下就打发她走了。 从养心殿到柳贵人的宫殿是必须要经过御花园的,而正好,萧远正在御花园散步。 婢女撞见了萧远,连忙行礼,萧远也没有在意,但是突然觉得这个婢女的声音有些耳熟,于是叫住了她。 “你刚才是干什么去啊?” 婢女行礼说道:“奴婢奉柳贵人的命令去给皇上送糕点。” 萧远对她仔细端详一番就放她走了,等到她走了许久,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婢女,那个时候她还是王贵人的贴身婢女,怎么现在又成柳贵人的了? 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找到萧何说了此事。 “的确有些蹊跷,不过后宫的事情都是晴心在操持,我的确没有插过手。” 萧何挠了挠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萧远一听这话,白了萧何一眼。 “就这样,你还对人家那么狠!晴心真的是,怎么就看上你了?” 这话说得萧何有一丝不开心。 “这话你就说过了吧,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喜欢我的人能绕皇宫好几圈呢。” “那是喜欢你吗?那是喜欢你的钱和权!”萧远说道。 萧何挥了挥手:“哎呀,不说这个了。我叫西徽带着人盯着她。” 西徽领命后就带着一众暗卫盯着那个婢女的一举一动,但是却没有丝毫发现。 叶静璇和萧安元也觉得有些失望。 “不可能啊,她们怎么可能不露出丝毫马脚?”萧安元说道。 西徽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应该是太平静了。”叶静璇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西徽询问道。 叶静璇分析道:“你看现在宫里又没什么事情 ,她们只需要正常怎么过就在怎么过即可,我觉得咱们得制造一些事情,让他们紧张起来,才会行动,一行动不就露出马脚了?” 西徽赞同地点了点头,“是个法子。” “那要制造什么样的事情呢?”萧安元问道。 叶静璇勾了勾 手指,示意他们凑近。 她说完之后,两人都点了点头,然后分别去行动了。 “诶,你听说了吗?皇后娘娘要回宫了!”一个小婢女说道。 柳贵人的婢女听到后连忙把人拽过来询问:“你说皇后要回宫?” “对啊,大家都知道了,是安元公主亲口说的,说是为了劝说皇上劝了很久呢。” “哦哦,这样啊,谢谢了。” 婢女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忙告诉了柳贵人,正巧王贵人也在柳贵人的宫中。 柳贵人吃惊地说道:“怎么可能?不是说废后了吗?” 王贵人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就比较沉稳了。 “这皇后还是有点能耐的,居然怀了龙嗣,也怪不得皇上要接她回来,估计也是太后想抱孙子。”王贵人冷静分析道。 “那我们怎么办?”柳贵人有些慌张地问道。 王贵人冷哼一声说道:“慌什么?既然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安元公主的孩子,又怎么不能除掉她的孩子?” 王贵人双眼一眯接着说道:“你说,安元公主因为自己的孩子被皇后害了,所以容不下皇后怀了孩子,于是害得她流产了,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柳贵人双眼一亮,知道了王贵人的意思。 “那我要怎么做?” “不用了,你现在都出不了宫门,还是让小翠去办吧。”王贵人扇了扇扇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没错,那个王贵人的贴身婢女就叫小翠。 柳贵人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我被禁了足,哪会像现在一样施展不开!” 第三百九十一章 实施 “快快快,动作麻利点,要是耽误了日子谁负责?”平日里跟在皇帝身边的公公此时却出现在了皇后的宫里,指挥着一群下人装饰着皇后的宫殿。 “这皇后不是被废了吗?怎么这宫中如此热闹?” 公公回头一看说道:“参见王贵人。这您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怀了龙嗣,按理说不能在宫外生产,皇上宽容,特别准许皇后回宫待产。” 王贵人装作惊讶的样子:“哟,原来是这等喜事,只是回来便回来,为何还要重新装饰?” “太后说了,有孕的人身子娇弱,就命令我们好好打扫一番,把一些孕妇不能接触的东西拿走,换上别的。” “那易姑娘真的是好福气啊。” “能怀上龙嗣的哪个不是天赐的福眷。” “好了,我也不打扰了,别再误了公公的活。”王贵人捋了捋发丝,转身走了。 “多谢贵人体恤。” 回到琅嬛阁的王贵人打碎了一只玉碗。 “娘娘息怒。”代替小翠成为贴身婢女的另一个宫女瑟瑟发抖。 王贵人眼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好不容易把她搬下了皇后的位置,结果居然怀上了龙嗣。你要是不回来也许还没事,这是你自找的易晴心!” 王贵人瞅了一眼地上的婢女说道:“去把小翠给我找来,我要提前下手。” “皇上,西徽阁下传来消息,那个婢女那边有动静了。” “哦?” “听说是今晚和人约了在琅嬛阁外相见。” “告诉西徽,一定要当场抓获,还要小心她自杀。”萧何嘱咐道。 “是。” 小翠手里拿着一包药粉和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在琅嬛阁的后门处四处张望,怕有什么看见。 殊不知西徽带领的一众暗卫早已将附近包围了。 小翠看见自己要等的人来了,挥了挥手。 那人正是皇后宫中的婢女,因为皇后被废,被分配到了别的地方。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鬼鬼祟祟的。” “小青,我这有个忙想让你帮一下,你不会不同意吧。”小翠说道。 小青也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说道:“你说,能帮我肯定帮。” 小翠露出一个微笑,将手里的银票和药包递给了小青。 小青拿起药包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啊?”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只要你在皇后回宫之后,把这个加在她的安胎药里就行了。”小翠避开了最重要的问题。 听到这番话,小青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慢慢变差,然后将东西塞回了小翠的怀里,说道:“我不会干的,我劝你也打消这个念头,被查出来肯定会掉脑袋的。” 说着小青往后退着。 “今天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小翠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以为知道这件事之后我还能让你活着离开?”小翠比了个手势,示意埋伏在暗中的人该上场了。 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出来,小翠慌张地往后一看,看见的却是领着暗卫的西徽。 “呵,就是你?” 小翠害怕地摇头。 “不,不是我。” 没等她说完,暗卫就已经牵制住了她,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刚才那些侍卫身上随手扯下来的布,怕她服毒自尽。 西徽拿过那张银票和药包,欣赏地看了一眼小青。 “这没你事了,回去吧。” 小青得了命令立刻行礼离开了。 “禀报太上皇,太上皇后,公主,西徽阁下已将婢女小翠逮捕,正在审问。” 三人面露喜色。 “我要去看看害我的人究竟是谁?”萧安元脸上有一丝愤恨。 叶静璇拦住了她,说道:“这个婢女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何必为她去牢房呢?若是问道了幕后主使,西徽肯定会带来的。” 很快,西徽那边就出结果了,果然是王贵人。 王贵人看时间小翠早就该回来复命了,但是却迟迟不见人影,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是暗卫。 “你们放开我,你们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居然敢这样对我!”王贵人吼叫着。 暗卫并没有理她,只是伸出手在她脖子后面一敲,让她昏了过去。 “把他给我泼醒。”萧何说道。 下人立刻一盘水就浇了下去。 王贵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地上躺着,浑身还湿漉漉的,惊叫着起身,却发现身边有两个侍卫,扫视一圈,基本所有涉事的人都到齐了。 “不知皇上用这样的方法找嫔妾来,是有什么事情?”王贵人强装镇定。 萧何冷笑一声:“王贵人,不用装了,小翠已经全招了,柳贵人也已经告诉了我们事实,省省吧。” “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萧安元直接从位置上起身,冲到了她的面前,扯着她的衣领吼道。 西徽赶忙上前护着萧安元。 “呵,为什么?因为我姓柳啊!”王贵人看事已至此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直接暴露了本性。 若不是身边有侍卫压着,估计她就一口咬上萧安元了。 “若不是你们,我们柳家怎么会落至如此田地?都怪你们,所以我也要你们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只不过她命大,那样剂量的药粉都没要了她的命。”王贵人冷笑着,话中透着遗憾。 萧远和叶静璇一怔,原来是他们这代的恩怨连累到了女儿。 一时间萧安元被气的喘不过气来,西徽扶着她坐了回去。 萧远沉思后压低声音和萧何说:“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柳家势力应该还未被铲除干净,可能还有余党。” 萧何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也小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这药刚才拿去太医看了一眼,说是很稀少,很难弄到,是百越之地的东西。” “没想到我们那时候的恩怨居然连累了安元,真的是……唉,麻烦你多费些心力,把后面的人揪出来。” 萧何一口答应。 “这是肯定的,都欺负到我侄女头上了,我还能忍?” 萧远感激地看了他弟弟一眼,萧何则是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 叶静璇听了他们兄弟俩的对话,心里也觉得安稳了一些,在一旁和西徽一起安抚着萧安元。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看清心意 此时萧何开始发问:“你害安元的孩子是因为我皇兄,那你又为何要诬陷皇后?” “呵,自然是因为她不得帝心咯。再说了,哪个后妃不想做皇后啊?只有当了皇后我才能管理后宫,暗中稳固自己。” 王贵人撇了撇嘴,继续说。 “若是换了其他人也许这招还行不通呢。”王贵人冷冷地讥讽道,句句戳萧何的痛处。 萧何心中一阵发涩,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和他的关系就是这样啊…… 不,事实也是这样不是吗?当所有人都相信她的时候只有他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甚至还想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萧何搓了搓太阳穴,有些略带疲倦地问道:“柳贵人的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柳贵人那个贱人没说么?真是没用,不管什么时候。” 萧何本就烦躁,听她这么说更是没有耐心,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像萧安元一样拎起她的衣领。 只不过和萧安元不同的是,她只是拽,而他直接将王贵人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呵,那封信是我伪造的,怎么样,像吗?”王贵人此时还在炫耀着。 萧何看着她的样子很是不爽,直接上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王贵人这下终于笑不出来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扒着萧何的手,腿来回乱蹬。 在场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就在王贵人马上要不行的时候,萧何松开了手,任由她坠落在地。 “把她压下去看好了,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萧何冷冷地下了命令。 众人看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西徽扶着萧安元先回去了,萧远和叶静璇也回去了,只留萧何一个人在大殿上。 在大殿的台阶上坐了一会,起身去了太后宫中。 太后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萧何会在这个时间来。 “陷害晴心和安元的凶手已经抓到了。”萧何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后一众人都很开心。 太后问道:“这个我们有所耳闻,既然从你这听到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打算怎么处置王贵人?” “自然是交给晴心和安元定夺。”萧何理了理自己并没有乱的衣摆。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 突然没了话题,太后觉得今天的萧何有些奇怪。 于是挥挥手,默默地遣走了下人,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今天,我审问王贵人的时候,有些话让我有些在意。”萧何说道。 “哦?是什么话啊?” 萧何沉默了一会,并没有正面回答太后的问题,而是说道:“母后,儿臣想去看看晴心。” 太后笑了笑,说道:“那就去吧,只是政务可不能落下。” 萧何重重地点了点头。 “皇兄,睡了吗?”萧何敲响了萧远的房门。 萧远正在和叶静璇聊天,却听见了萧何的声音。 “没有,进来吧。”萧远说道。 看到萧何进来,叶静璇疑惑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萧何有点犹豫地说道:“我,想去看看晴心,想让皇兄替我接手几天朝政。”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叶静璇先说道:“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这事我就替你皇兄答应了,你可得好好给晴心道歉!” 萧何挠着头答应了。 萧远看到事情往好的地方发展,自然也不会拒绝,就是上朝的时候群臣发现是他会不会被吓死,他摸了摸鼻尖,想着。 经过几天的车马劳顿,萧何终于到了易晴心暂住的宅邸。 走到门前,扯着门环轻轻叩响了房门。 正在屋里抄着佛经的易晴心听到了,喊人去开门。 开门的是易府的下人,开了门看到门外是一个穿着不凡的人,下人顿时愣了,然后出口问道:“你是谁?有事吗?” “我是晴心的旧识,听说她住在这里,我是来看望她的。”萧何并没有因为眼前这个下人的莽撞而生气。 下人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骗子,但还是没好气地说:“我们小姐的闺名是你能随便叫的么?” 这时,在屋内一直没有听清什么的易晴心问道:“是有人来了吗?” “小姐,来人说是你的旧识,想见见您!” “那就请他进来吧,我不是很想动。” 听到易晴心话的下人说道:“进来吧,我家小姐有身孕,不太方便走动,去那个屋里找她就行了。”下人指了指正中央的房间。 “好。” 萧何有些莫名的忐忑,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在门口又是踱步。 易晴心见人半天没有进来,于是起身走到门口想要看看情况,却愣在了原地。 惊讶地说道:“皇上?” 萧何见易晴心出来了,一时间也很尴尬,然后干干巴巴地回道:“嗯,是我。” 缓过神来的易晴心说道:“您怎么来了?” 萧何搓了搓手说道:“我觉得应该来看看你。” “你来了那前朝怎么办?” “我交给皇兄了。” 易晴心问完问题之后陷入了沉默。 萧何开始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易晴心点了点头。 萧何犹豫再三,想说出口。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不光是来看看你。”萧何缓缓地说道。 易晴心抬起头看着他。 萧何一闭眼,直接跪了下来,大声说道:“以前是我太糊涂,误会了你,我知道我对做的事情不可原谅,但是我还是想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萧何一直都没听到易晴心的回复,一睁眼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连忙起身,进了屋里,却发现易晴心在哭。 他从来没见过她哭,一次都没有…… 萧何有些手足无措,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 于是只好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已经看清了我自己的心里,它是属于你的,从前是我太笨了,没注意到你的好,现在我改,你原谅我可以吗?” 易晴心没有回答,只是哭,哭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积攒多年的感情都哭完。 等她哭累了就倒在萧何的怀中睡着了。 萧何伸出手理了理她因为泪水而凌乱的发丝,替她盖好了被子,守在她身边。 他好像忽然懂了为什么皇兄不要皇位,非要和皇嫂要去过隐居的生活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侍妾 被西徽扶回房间的萧安元还有些被气的发抖,西徽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还找来了太医来给她把脉。 太医诊断过后说道:“公主殿下身子还未痊愈不能再像这样动气了,否则身体可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西徽点了点头,说道:“劳烦太医给安元开些药好好调理一下吧。” 太医领了命,刚要出门,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老臣有一件事要单独叮嘱一下驸马爷,劳烦驸马爷跟着我来一下。” 西徽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一会就回来。 出了房门,西徽问道:“是安元有什么事吗?”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辛苦驸马爷一阵子了。”太医也有些不好开口。 西徽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辛苦我不要紧,只要安元没事就好。” 太医低声俯身道:“公主身子虚弱,万不能再怀上孩子,所以在未来的半年,驸马爷都不可与公主行*。” 西徽听了之后也面露尬色,但是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萧安元看到西徽回来了,问道:“太医和你说什么了?” 西徽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说道:“没什么,就是叮嘱我不要累着你。” 西徽这么一说,萧安元也猜到大概是什么事了,脸上染上了几分颜色。 他看着有些尴尬的气氛,话锋一转说道:“没想到竟是王贵人做的,柳贵人不过被她当成了枪使。” 萧安元点了点头,有些严肃道:“原来柳贵人不过是个幌子,王贵人这把枪找的还挺准的。” “若不是父亲看出了那侍女的问题,恐怕我们再盯着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充其量也只能抓住柳贵人。”西徽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萧安元有些后怕。 “要是没有抓到她,那晴心的孩子也不保了。” 西徽看着萧安元惊恐的样子,笑了出来。 萧安元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 “易姑娘还在自己的宅邸里好好的呢,前几日皇上还偷偷去看过她呢。”西徽连忙挥手解释道。 听到这件事的萧安元眼前一亮,说道:“好啊,你们都骗我是我吧,说!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 西徽想了想,好像除了安元好像大家都知道了。 萧安元看他吞吞吐吐半天不敢说,就知道肯定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她生气地扭过头去。 “安元你别生气,只有你这个公主说才够分量啊,皇上不能真的下旨,只有你在后宫里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我们才能得手啊!”西徽把安元转了回来。 萧安元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想逗逗他,于是说道:“好吧,原谅你了,你得和我说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找晴心的,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西徽一个劲点头说道:“好好好,都依你。” 就这样,日子悄然过去,两人的感情也还不错。 一日,西徽正在和萧安元打闹着,忽然西徽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先走了。” 萧安元有些失落,不禁好奇地跟了上去,却发现他并没有去工作,而是走进了一个小屋子里。 萧安元更加好奇了,蹑手蹑脚地爬到了窗户底下,然后微微探出头去,往里面看去,只一眼,就叫她羞红了脸。 当然,西徽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只不过在用自己的手解决生理需求。 萧安元躲在窗户下面还不知道小点声,一直在自言自语:“羞死了羞死了。” 在屋内的西徽听力自然比常人要好,立刻警觉起来,穿戴好衣物后说道:“是谁?出来!” 萧安元躲着不好意思出去,假装一声老鼠叫。 若是其他人也就蒙骗过去了,可惜西徽听得真切,是人的声音,只可惜他有些慌乱,要是听得仔细便会知道那是萧安元的声音。 西徽见人迟迟不出来,颇为恼怒,推开房门打算探个究竟,却猛然发现是萧安元蹲在窗户下面。 他瞬时间有些面露尬色,不自然地挠了挠头问道:“安元你怎么在这里?” 萧安元也是很尴尬说道:“啊,我就是路过这里,你怎么也在这?” 两个谁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 “安元你不是看到了?” “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两个人突然同时说道。 萧安元捂着脸,自己这是什么笨嘴啊,这下他全都知道了。 西徽头一次被人撞见这种事,不过还好是他的妻子,不是什么其他人,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反而开始打趣起来:“嘛,安元,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用得着这么害羞吗?” 萧安元本就脸皮薄,不禁说,一听这话,立刻有些恼羞成怒。 “你还拿我逗乐,要不然我给你安排侍妾好了!”说完,萧安元才意识到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 本来没什么事的西徽听见这句话就像被点燃了导火索一样,指着自己说道:“你说要给我安排侍妾?” 萧安元有些虚,支支吾吾着:“我,我……” “我每天处心积虑地哄着你开心,生怕你受一点委屈,结果你呢?你觉得我不忠我认了,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可今日你居然要把我推给别人?” 萧安元从来没有这样暴怒的西徽,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西徽看她不说话更是恼怒。 “你要是不喜欢我了,那就趁早说,咱们和离,何必在这折腾我呢?” 这下萧安元是知道自己伤西徽伤的有多重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没有西徽,我萧安元只爱你一个人,你知道我脸皮薄,不禁说,你消消气。” 西徽看着萧安元的样子,说道:“那你为什么说要给我安排侍妾?” “我,我只是看你辛苦,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萧安元紧张地说道。 西徽盯了她半天,萧安元不敢直视他,只好把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忽地,她突然感受到西徽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有些用力,她瞬间产生了一丝惊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和好 “西徽,你要做什么?”萧安元有些惊恐,害怕西徽要对她做些什么过分的事。 西徽并没有解释,只是将她扯进了屋子里,然后将她按在了床上。 就在萧安元惊魂不定的时候,西徽却突然放开了她,开始脱起了衣服。 这一下搞得萧安元更懵了,愣愣地看着西徽褪去衣服。 西徽看着萧安元这幅模样,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忽然,西徽又扯过她手,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火热上,他明显感觉到她的一颤。 但是他并没有理会,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而她的小手则在为自己舒缓压力。 这个时候萧安元终于反应过来了,呀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可是捂住眼睛后,手火热的触感却越来越明显,搞得她越发难受,想要逃离这里。 现在在萧安元的感觉里,明明曾经很快的时间却变得越来越慢。 终于等到了结束,当萧安元睁开眼睛的时候,西徽已经穿戴整齐了。 西徽看着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然后用手扶住她的头,额头盯着额头,说道:“萧安元,你记住了,我西徽爱你一个人,不论是心还是身体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听到这番话的萧安元颇为感动,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也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也不会再说那种胡话。” 西徽将她揽在怀里,想到:萧安元啊萧安元,你可是个磨人精,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萧安元在他怀里闷闷地说道:“西徽,我们和好吧。” 他挑了挑眉说道:“难道不是早就和好了吗?” 萧安元笑着重新埋头在他的怀里。 于是两个人从小房子一路打闹回了宫殿,一路上不知道撒了多少狗粮,伤了多少人的心。 这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远在一方的晴心也是如此。 “小姐,您的信!”婢女拿着信件挥舞着。 易晴心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事实上她的眼睛早就出卖了她,眼里那明显的欣喜之情可是谁见了都能看出来的。 “快拿来我瞧瞧。”易晴心招呼着。 婢女嘟囔着:“这是谁的信啊?小姐怎么这么在意。” 易晴心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读了信里的内容露出了舒心的笑。 “去拿笔墨纸砚来。”易晴心说道。 婢女歪头疑惑道:“抄佛经的纸不行吗?” 易晴心脸上很严肃,一副异常郑重的样子说道:“不行,要拿正式规格的信纸来。” 婢女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又不是给皇上写信,搞那么郑重做什么…… “你说我们多久才能同房啊?”萧安元哀嚎道。 西徽给她削了水果,递给她,说道:“太医说至少得半年。” “这么久啊,不行,我得去和太医说说。”说着,萧安元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西徽看她这个样子直接又把她摁了回去,说道:“养身体这种事急不得的。” 萧安元不满地噘着嘴,西徽上去刮了刮她的鼻子。 “诶,话说,你这两天怎么这么闲,一直都在陪我?”萧安元接过他的水果,边吃边说。 西徽擦了擦手说道:“我前两天向皇上请了假,想好好陪陪你。” 听到这句话的萧安元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这个时候,叶静璇出现在了门口。 萧安元看见了叶静璇连忙招呼她过来。 叶静璇看见他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也很开心。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萧安元问道。 “就只许你没事来找我聊天,难道不许我来找你聊天吗?” 萧安元嘿嘿笑着:“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啦。” 叶静璇看着萧安元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这次能带着你弟弟就好了,你应该还没见过他长大些的样子。” 这时萧安元才猛然想起,她还有一个弟弟,是天黎国的皇子! “对啊,母后怎么不带他来呢?”萧安元疑惑道。 她还是很想看看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样子的。 叶静璇想起他就觉得有些头疼:“来得比较急,就没想着带着他,交给你尚北叔叔带了,他实在是太粘人了。” 尚北处。 跪在地上的尚北突然觉得背后一冷,然后就打了个大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喃喃自语:“是谁在说我?” 但是并没有想太久注意力就被眼前的小娃娃吸引了。 “哎呦,小祖宗,你慢着点,要是摔坏了我可怎么和你父母交代啊!”尚北连忙跑过去,把正在试图爬墙的小孩子抱了下来。 尚北连忙将他放到了安全的屋内,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小家伙又开始向尚北身上爬去,扯着他的衣襟,乐呵呵的。 小家伙的手不断挥舞着,不时会杵到他脸,他却只能任由这个小家伙蹂躏,不自觉地嘴角抽搐。 “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尚北有些心累。 顺便望向一片狼藉的院子,顿时更感觉到身体上的劳累。 尚北伸手护着身上的小祖宗,觉得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知何时才能脱离。 “那个小家伙一天天精力可旺盛了,天天缠着我和你父亲玩。”叶静璇突然会想到前一阵被支配的恐惧。 “要是他像小的时候那么乖该多好,喝了奶就睡,睡醒就喝奶……”叶静璇摇了摇头,很是怀念那段安静的时光,内心泪流满面。 萧安元用帕子捂住了嘴,咯咯笑着,西徽也在一旁笑着。 叶静璇一人给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你们幸灾乐祸,等有一天你们有孩子的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听见叶静璇这么说,两人立刻收了声,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好像刚才笑出声的事不时是他们干的一样。 “哪有哪有,这种甜蜜的痛苦我们也想感受一下。”西徽出来说道。 叶静璇看他们两个一脸向往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咯。到时候你们可别像我来求援,我可不帮。” 第三百九十五章 萧何 萧安元正和几人聊着欢呢,却突然转过头去用绢帕子捂住了自己嘴,轻咳了两声。 西徽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萧安元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而已。” 叶静璇在一旁却是看出了萧安元有意隐瞒的意味。 回了自己的宫殿后便立刻修书一封,系到了鸽子的腿上,放飞了信鸽。 “一定要把消息带到啊!” “文竹!静璇来信了!”一个女子挥着手中的信说道。 被叫做文竹的男子探出头来问道:“信里说了什么?” 女子愣了一下,说道:“我还没看。” 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越来越急躁了呢?” 女子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于是两人摊开了信一起看。 看完后女子感叹道:“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连静璇的孩子都要有孩子了,只是可惜被奸人所害,没能保住。” 男子同意地点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看信里其实大家都过得不错吧。人越老对生活好像就越没追求,就希望着自己圈子里认识的那些人啊安安稳稳的就好。” “你明明不老啊,说话像个老头子似的。”女子翻了个白眼。 男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让人操心的妻子啊!” 女子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叉起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给我说清楚!” 男子咳嗽了两声说道:“静璇她们还等着你去给她女儿医治呢,别耽误了,咱们这就走吧。” 说完,男子便起身进了屋,开始收拾行李。 女子则在外面气鼓鼓地嚷着。 “站住,来者何人?”皇宫门口的侍卫还是一如既往的尽责,净拦好人不拦坏人。 女子将斗笠摘下,说道:“我是容雨,这位是贺文竹,应太上皇后之邀前来为安元公主诊治。” 这时,另外一个侍卫过来和他低声耳语着,说完,那是侍卫说道:“太上皇后已经知会过我们了,请两位进去吧。” 容雨点了点头,和贺文竹一同进去了,前方还有一位侍卫在给他们领路。 “娘娘,有两个人说是您的故人,想要见您。”宫里的婢女说道。 叶静璇心下一喜,知道肯定是容雨和贺文竹来了,于是连忙起身去迎接。 容雨看叶静璇亲自来迎接脸上也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张开双臂与叶静璇抱住对方,还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好久不见了!静璇。”容雨有些红了眼梢。 叶静璇也一眼很激动,真是的太久时间没见了,即便是她真实出现在自己眼前,摸得着触得到,她也觉得有些虚幻,想着,泪水氤氲了眼眶。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怎么说掉泪就掉泪呢。”容雨打趣道。 两人拥抱了良久才分开,分开后叶静璇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用袖子擦了擦,朝贺文竹点了点头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看起来和萧远过得不错啊。”贺文竹 也开始打趣起来。 叶静璇噗嗤地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啊!” “不请我进去吗?” 叶静璇注意到自己的不周到,连忙请他们进去。 贺文竹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两个聊吧,我去找萧远叙叙旧。” “也好,阿远现在应该在养心殿。”叶静璇报了萧远的位置。 贺文竹背过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用管他了。 “文竹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 “别管他了,这么久不见,咱们聊咱们的!” 贺文竹走到了养心殿门口,果不其然,又被拦下了。 “来者何人?” 贺文竹不禁扶额。他又没有戴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突然灵光一闪,他牟足了劲,直接向殿内喊去:“萧远!是我!贺文竹!” “哎呦,太上皇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这时犯了大不敬之罪,若是惊扰圣驾我可担待不起!”门前守着的公公一听他喊出的话,立刻吓得魂都没了,连忙让侍卫把他压起来 。 在屋里批阅奏折的萧远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皱了皱眉眉头,不禁暗叹道,这侍卫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于是亲自起身去看个究竟,一出去就发现了被一众侍卫压着的贺文竹。 萧远不禁惊讶地问道:“文竹,你怎么在这里?” “快让他们放了我,我待会和你解释。”贺文竹看见萧远出来了,赶忙说道。 萧远一挥手,侍卫就都散开了。 “这怎么回事?”萧远问道。 贺文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禁感叹这些人用的劲真大。 “静璇写信给容雨,说希望她来给安元调理身子,我也就跟着来。” “容雨也来了?” 贺文竹点头:“对啊,正在静璇那叙旧呢,我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 萧远上前扯着贺文竹往屋里走,这时一众侍卫和公公才知道这人是太皇上的好友。 “你不是退位给你弟弟了吗?怎么现在又?”贺文竹不解地问道。 萧远翻了个白眼说道:“前一阵犯糊涂,把自己皇后作没了,前几天就走了,正要去接她回来呢,这不,又让我替他两天。” 贺文竹捂着嘴偷乐,他可听见那个又字了,又不禁感叹:“时间过得是真快啊,转眼间那种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就那么过去了。” 萧远也幽幽叹着。 易晴心处。 “晴心,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宫殿,想现在就接你回去。”萧何兴奋地说道。 易晴心抄佛经的笔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抄着。 “无妨,我住在这里很好,不用回去了。”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萧何很是震惊,他以为易晴心会很高兴和他一起回去。 他此番不光是接她回去养胎,也是因为他觉得后宫没有人能陪他说说话,眼睁睁看着皇兄和皇嫂,还有西徽和萧安元,他实在是觉得皇宫寂寞冷清,一个人待不住。 “为什么?”萧何问道。 “不为什么,大概是习惯了吧。这里挺安静的。”易晴心漫不经心地说道,脸上没有特殊的什么表情。 第三百九十六章 劝慰 “话说安元是为何流产啊?虽然她的体质有些特殊,但是容雨和我说只要小心呵护不至于流产啊。”贺文竹有些担心地问道。 萧远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 贺文竹见此也皱眉道:“这件事这么严重?” “是柳家。” 贺文竹听到这个家族很是惊讶,他已经很久没有提到这个姓氏的后代能在官场里谋个好职位了,那是萧远曾经的对手。 “柳家害得安元流产?”贺文竹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却没有想到的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他顿时脸色一变,说道:“那这么说,这件事其实是针对你和静璇了?” 萧远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我和萧何怀疑柳家的势力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 贺文竹也知道了这件事非同小可,问道:“有线索了吗?” “我们只是抓住了柳家塞进后宫的一个线人,还没有其他线索。”萧远现在也苦于没有更多的线索。 贺文竹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说道:“这样好了,我和你一起对付柳家。” 听到他这么说,萧远笑了,说道:“有你在,我这心里可踏实多了。” “哈哈,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候。” “是啊,可是现在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了,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萧远砸舌,但是话锋一转:“但是我不希望你留下来。” 听见萧远这么说,贺文竹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次柳家人明显为了复仇来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拿他开刀。 “你是不希望我卷进来是吗?” “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因为安元小产的事你害怕了,害怕连累到身边人。” “嗯。” 萧远没有否认。 贺文竹并没有强求要留下来,但是也没说要走…… 至于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远,你怎么才回来,小何都来找我聊天了。”叶静璇怪道。 萧远撇了萧何一眼说道:“还不是因为他啊,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处理政务处理这么久?” “其实是因为和我聊天才耽误了。”贺文竹在萧远身后实话实说。 萧远无奈地捂脸,说道:“你要不要这么实诚啊,给我点面子嘛。” 这时容雨扑到了贺文竹的怀里说道:“你们都聊什么了?” 贺文竹摸了摸她头发,和她一起去一旁开小灶去了。 眼前被叫来看病的萧安元还有公主的守护者西徽在一旁打情骂俏,萧远则是在和叶静璇说着今天朝堂上那些人看见还是他的样子,逗得叶静璇直笑。 看到这样的情形萧何不由得有些暗自神伤,大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只有他一个人孤单。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易晴心曾经为他做的糕点,还有冬日里亲自织的手套,送给他她亲手画的画,还有从来都不用自己操心的后宫。 现在后宫无主,那些群臣就天天拿着个说事。 说什么国不可无后,否则六宫谁来治理?搞得他头大,感觉比晴心在时还要累。 现在的他,知道了,他是需要晴心的。 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然后又和自己的皇兄请了两天假。 次日清晨,萧何直接去了易府。 “老臣参见皇上!”易丞相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驾临易府,明明太上皇说皇上病了啊!这样看来是隐情。 萧何坐在位置上让易丞相坐,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是这样的,朕看晴心在外养胎不是很合适,加之太后想抱孙子,我就想把晴心接回皇宫去养胎。” “这,可能有些不合规矩。”易丞相听罢觉得有一些吃惊,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事亲自跑一趟。 萧何一摆手,说道:“这件事朕和太后都同意了,没有什么不妥,就当做去侍奉太后了。” 易丞相微微行礼道:“既然皇上已经定了为何要特意来寒舍找老臣?” “其实朕前几日没有上朝正是因为去找了晴心。” 这一句话使得易丞相更吃惊了。 “但是晴心并不想回去。” 易丞相这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希望尊重女儿的决定,但是又不能违抗皇命。 “皇上是希望老臣去劝劝小女?” “正是此意。” 容不得易丞相拒绝,皇上已经叫人安排好了马车,朝堂那边也安排了人给易丞相告假,还下了旨说是传染病,不许任何人探望。 当易晴心在自己的住处看见自己的父亲时是很惊讶的。 她本是有些烦闷,于是和婢女出去走了走,回来便发现大门开着,进屋一瞧,竟是父亲在屋里。 “父亲怎么来了?”易清洗连忙唤婢女倒上了茶水。 易丞相的表情有些纠结,眉毛拧在一起,咋一看去有些苦大仇深,这一幕也吓到了易晴心。 易丞相开口道:“父亲此番前来是来劝你回宫的。” “父亲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易晴心对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想法很是惊讶。 易丞相突然长叹一口气说道:“虽然为父也想尊重你的意愿,可是皇命难违啊!” 易晴心顿时明了,是萧何找来了自己的父亲。 她看着父亲风尘仆仆,眼睛下面还有些黑色,显然是这一路上没能睡个安稳觉,不禁一阵心疼。 女儿看父亲如此,父亲看女儿又何尝不是呢? 易丞相看着自己女儿蜡黄色的小脸和单薄身子,不由心一揪,几声叹气脱口而出。 “父亲帮我告诉萧何吧,我是不想回皇宫的,我自己在这里很好。”易晴心把弄着杯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敢直视她的父亲。 “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么倔。”说着易丞相便起身了。 易丞相一看易晴心也要起身去送他,连忙示意她坐下休息,不用送他。 离开后,他走到了这处宅邸外的隐蔽出,冲着马车摇了摇头。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萧何。 “我再去亲自劝劝,若是没有用,我就直接把她回去!” 易丞相想劝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只能无奈地收回了手。 第三百九十七章 焦虑 易晴心在房间里坐着,突然一抬头,发现萧何正在门口站着。 她心下有些激动,她本以为这次只是父亲一个人前来,却没想到萧何有一次跟着来了,京城往返的路程要花费几日,也就是说他多次耽搁朝政都想带她回去。 但是易晴心是真的觉得这里安静,每日没有那么多妃嫔来请安,她不用贤良淑德,不用去顾及别人的感受,不用去每日谨言慎行,也不用去侍奉太后。 在这里,她只要活出自己就好了。 若是生下了这个孩子,她接下来就有事情干了,等她的孩子长大了,她或许就回去出家修行吧。 她虽然原谅了他,也和他互通书信,可是她又渐渐明白了,他是皇帝,后宫有那么多嫔妃,或许她是唯一一个被他跪过得女人,可他终究将有更多的佳丽。 她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默默地喜欢他了。 萧何看着沉默的她,走了进来,说道:“你看你在这都瘦了,这样对孩子不好。” 易晴心微微低头,不去看他。 “晴心,你就听我的吧,皇嫂请了一个厉害的大夫来,一定能调养好你的身体,让你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萧何苦口婆心地劝着。 易晴心说道:“不用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大概像萧何这样直得不能再直得直男,是完全听不出易晴心话里在闹别扭,于是火上浇油地又添了一句:“可是对孩子不好啊,你能受得住,万一孩子受不住,落了什么病怎么办?” 当然,我们都会认为他也是为了用孩子来打动易晴心,但是在易晴心听来,就不是这样了。 孩子,孩子,孩子! 易晴心快要忍不住爆发了。 终于,在萧何打算再一次开口的时候,易晴心哭着大吼一句:“那你随便认一个孩子,去和孩子过吧!别来找我!” 然后易晴心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再理睬萧何。 萧何则是被她吼得一脸懵逼,他关心孩子有什么错吗?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种病叫做产前焦虑症。 于是他很懵地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回想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没错啊?为什么晴心就生气了呢? 最后,萧何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人敲晕。 于是易丞相就看见当今圣上抱着她家女儿上了马车。 马车早就加厚了几层垫子,车轮也是新造的,都是最稳的结构,保证易晴心坐着不会太累,但是易丞相的马车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几日后,在宫里无所事事的几人都得到消息,易晴心回宫了。 自从易晴心被萧何强行带回来宫中,易晴心对待萧何的态度是更冷了。 萧何每天都要来易晴心这里,想要探望她,但是每次她不是在睡觉就是乏了,就算是有一次他幸运,进去了,也会被易晴心当做空气一样,搞得萧何很是郁闷,于是只好祭出了撒手锏——太后。 “小姐,太后求见!”易晴心身边的婢女又换成了之前的小青。 小青本来是要叫她皇后的,却被易晴心纠正了过来,非要她叫她小姐,小青拗不过,只好叫上了小姐。 易晴心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也说我睡了吧。” “小姐,是太后啦,不是皇上!”小青重复了一遍,提醒道。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快请!” 太后看见易晴心,心里也开心了很多,说道:“哎呀,你可终于愿意回来了,可想死哀家了!” 易晴心笑了笑说道:“承蒙太后挂念,只是我是被绑回来的。” “就给哀家几分面子不行吗,我都从皇上那听说了。”太后用帕子捂着嘴请笑道。 易晴心虽然对太后很有好感,但是现在知道太后和皇上是一伙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心情。 太后也是在宫斗中获得最后胜利的那个人,自然是看得出易晴心的心思的。 皇上不知道女人家在想什么,她可是知道,于是使了使颜色,身旁的嬷嬷干净将东西拿了上来。 易晴心看着摆满桌子上的东西,有些惊讶。 她看了看太后,问道 :“这是?” “哀家在这一众妃嫔里最中意的就是你了,之前皇上误会你,哀家也没有什么表示,这次就算是一起给了。”太后一副慈祥的样子。 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哀家最近知道你喜欢吃斋念佛,也就给你送了些相关的东西来,都是以前别人进贡的,哀家留着也没用。” 然后又指着另外一些盒子说道:“那些都是从库里调出来的一些药材,你可要好好注意着身子,孩子虽然重要,但是却也比不得你,哀家还想要你帮着皇帝管理六宫呢。” 聪颖如易晴心,自然是知道太后意有所指。 “太后实在说晴心不管后宫之事吗?” “这是哪里的话,你的凤印已经被收缴了,哀家怎么会强求你做这样的事情。”太后故作惊讶地说道。 易晴心知道太后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让小翠把东西收起来。 太后见易晴心把东西收了,也满意地笑了。 招她过来身边坐。 太后拍着她的手说道:“他啊,是皇上,从来没想过女孩子家的心事,做的不周的地方肯定是有的,你要多担待。至少也要和他说,不然你生闷气有什么用呢?” “有问题就要找出问题,找出问题之后呢,就一起去解决,这才是正道。”太后继续说着。 太后一番话使得易晴心恍然大悟,突然透亮了起来。 她低下头说道:“是,晴心知道了。” 太后知道易晴心是聪明人,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嘱咐着她多照顾自己,有事就去找她,她给她做主! 太后走后,易晴心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时也太过任性了。 但是她对萧何不尊重她的意见直接将她强带回宫这件事还是很介怀。 一时间也有些纠结,纠结她对萧何的感情,还有自己的去留。 第三百九十八章 心结 “听说晴心回宫了是吗?”萧安元问道。 西徽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已经回来了,皇上还叫我多看着些呢。” 萧安元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看她,照理来说是该去慰问一下。 但是她想起了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的情景,又放弃了。 西徽明显看出了萧安元的意思,于是告诉了叶静璇,麻烦她去开导一下。 叶静璇一听,自然是要去一趟的,怎么说易晴心也是受了她的连累,劝诫安元之后也想着一道去探望一下她。 正在寝宫里的萧安元看到了叶静璇来了起身迎接。 “母后,你怎么来了?”萧安元问道。 叶静璇嘴角含笑,伸出手点了点萧安元的额头,说道:“忘了问你,怎么现在开始叫我母后了,不叫母妃了?” “那是那时候觉得母妃好听才这么叫,也就是母后你不介意这些,现在长大了,动了母后和母妃的含义,自然是要叫母后啦!”萧安元笑嘻嘻地说道。 叶静璇温柔地看着萧安元,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连安元都懂事了许多。 她坐下之后开始谈论正事。 “我听说晴心回来了,你不去瞧瞧?”叶静璇说道。 萧安元眉宇间有些闪烁,明亮的大眼睛中有些不安的色彩。 “我,我怕过去给她添堵。” 叶静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认为晴心时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萧安元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你和晴心的恩怨究根到底是我和你父亲的问题,与你没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现在晴心也怀有身孕,多少能理解你的。” 萧安元想了想,是有道理,可是还是有点犹豫。 “那母后跟着我一起去吧。”萧安元又开始撒娇了,扯住叶静璇的衣摆,晃来晃去。 叶静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无奈地妥协了。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萧安元听到叶静璇这么评论她,有些不开心地嘟起嘴来,说道:“刚才母后还说我长大了?” 叶静璇一惊,难道她刚才下意识说出来了?可是她怎么没印象啊? 萧安元撇了撇嘴说道:“不是母后说的,是我看出来的,那种慈祥的眼神,一看就是在感叹时光匆匆!” 叶静璇没忍住笑了出来,连连摇头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丫头,凡事看得清清楚楚,可一到自己身上就领不清楚了。” 皇后宫中。 “小姐,太上皇后和安元公主求见!” 易晴心心下疑惑,她们两人为何突然造访?但还是将她们请了进来。 “民女易晴心参见太上皇后,参见公主殿下。” 萧安元一见她行礼,立马过去服了她一把。 等到宫女上了茶,退下之后,就开始了一阵沉默。 萧安元犹豫着,先开口了:“晴心,之前的事真的很抱歉,没想到你会被废后。” 易晴心礼貌客套地回答道:“公主殿下言重了,皇后一位被废也是我一直想要的。” 叶静璇看到两个人一个在不停地道歉,另外一个则是在不停地用官话回答,不禁有些头痛。 看来易晴心的心结不是一般的重,虽然可能真的对她们没有什么怨言,但是却不想再惹麻烦了。 的确,对于现在的易晴心来说,独善其身是最好的方法了。 “晴心,现在害你幕后凶手已经找到了。”叶静璇说道。 易晴心听到她说话后,转过头来,说道:“我知道,皇上和我说了。” 叶静璇沉吟了一会说道:“但是他只和你说了,王贵人要害你是因为你是皇后对吧。” 易晴心点了点头,觉得她话里有话。 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只是她害你的一小部分原因。” 易晴心眉头紧锁,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内情? “萧何那家伙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多多少少涉及朝政。”叶静璇连忙解释。 易晴心了然。 “是前朝的柳家。” 易晴心也吃了一惊。 对于柳家她是有所耳闻的,上一届的丞相,不应该说是前朝的丞相。 后来为了稳固朝政,封了丞相,还将公主萧芊芊嫁给了他,之后才有他父亲做丞相的事。 柳家几乎被赶尽杀绝了,居然还有余党? “所以这次是其实是冲着公主殿下去的?”聪明如易晴心,立刻就猜到了。 叶静璇点了点头,说道:“药是早已下好的,只不过碰巧安元先来找你,后喝的安胎药。” 易晴心有些悲伤,这些大概就是命吧,是老天不让她做这个皇后了。 这时,萧安元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之后柳家也一定会向你动手的,他们不会允许易丞相身居高位,还有个有龙嗣的皇后。” 萧安元经历过丧子之痛,更是对于易晴心有着保护的意思。 易晴心看出了她眼中的真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起把他们揪出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抱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叶静璇也就放下了心。 告别了易晴心,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萧安元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叶静璇问道。 萧安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问道:“你说晴心的孩子一定会很好看很聪慧吧。” 叶静璇回答:“那自然是了。” “要是我的孩子还在,是不是就能和晴心的孩子搭个伴了。” 叶静璇看萧安元有些失落,将她揽过来,说道:“会有的。”却没看到她脸上的欲言又止。 晚上,萧安元寝宫。 “西徽,有件事和你说。”萧安元故作神秘地说道。 “嗯?什么事?” 西徽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她。 “我和晴心和好了。” 西徽笑了笑说道:“那很好啊,没事你们就多走动一下,我看你们俩都挺闷的。” 萧安元点了点头然后凑到他耳边说道:“我觉得我身体好了不少,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再要一个宝宝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想要孩子 西徽听见萧安元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 “不用这么着急,缓一缓也可以啊。” 萧安元一嘟嘴,说道:“那可是我腹中的一块肉,我可不像你那样能置身事外。” 西徽有些不悦,说道:“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对他的离去没有感觉呢?” “那你还拦着我再要一个。”萧安元气鼓鼓地说。 西徽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坐在她身边,然后安抚地说:“我只是怕你操之过急伤了身体,要知道,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不能没有你啊。” 听了这番话的萧安元很是感动,说道:“好了,我知道的,我还想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呢,怎么会那么莽撞?” 西徽还不了解萧安元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劲? 于是搓着人中说道:“安元,要不……”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嗯?”萧安元仰起头来发出疑问的声音。 “咱们还是别要孩子了吧。”西徽说道。 萧安元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从他身边挣脱开,明显是生了气。 “安元,你别生气啊!”西徽连忙说道。 萧安元一抖一抖的,西徽赶紧起身走到它对的面前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但是孩子也不是生活必需品啊,你看咱们两个在一起不是也很开心吗?” 她哭着说道:“今天容雨姐姐来给我诊治的时候提到了他们的双胞胎孩子,容雨姐姐说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嫌弃,但是眼睛里止不住的都是欣喜。” 说着说着,她扯过西徽的衣服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着。 “现在母后有了弟弟,现在晴心也怀孕了,大家都要孩子凭什么 就我没有!”哭着哭着萧安元就变得歇斯底里,开始像西徽向扔枕头。 西徽看着这样的萧安元止不住地心疼,更是没时间想为什么容雨二人没有把孩子带来。 不过还好没带来,要是带来了恐怕萧安元天天都要以泪洗面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有你就好了啊!”西徽安慰着,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萧安元哭得更厉害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和萧远也赶来了,毕竟公主的寝宫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那边能不知道吗? 一进屋叶静璇就把萧安元揽在怀里说道:“怎么了?安元,不哭,母后在呢!” 萧安元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地哭。 萧远看着西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估摸着一个不是他欺负萧安元,于是将他扯到一边,小声询问:“安元这是怎么了?” “安元说自己的身子好多了,希望要个孩子,我担心她,和她说不要也行,结果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别人的孩子,说命运不公平,偏偏夺走了她的孩子。”西徽叹气道。 萧远一听,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也是自己连累了女儿,顿时有些疲倦。 西徽心里是担心极了萧安元,害怕她失望伤心,也不想让萧安元经历生产的痛苦。 却没想到萧安元对于孩子这件事如此地有执念,令他有些震惊。 他也是知道的,都是因为他说要安元生个孩子给他,她才会变成这样样子,心里无比地愧疚。 叶静璇好不容易才让萧安元停止了哭泣,但她还是抽抽着。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西徽是担心你才说不要孩子的,你在这里哭什么啊?”叶静璇真的是对自己女儿的固执无可奈何。 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西徽只是说现在不要,又不是说以后不要。你要看开点,那个孩子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你哭得再多也回不来。” 听了后半段的话,萧安元又忍不住酸了鼻子。 萧远也走过去给叶静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说的太重了。 叶静璇看见萧远的眼神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西徽的肩膀,说道:“你们俩再好好聊聊吧,我们终究是外人,说再多也没用。” 西徽点头,送走了叶静璇和萧远两人。 他回过头来说道:“安元,你就别固执了,这次听我一次好吗?” 被骂了一通的萧安元轻轻地点了点头,西徽见此,喜上眉梢。 但事实上,萧安元只是表面上这么同意了,但是心底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想着第二天找到容雨好好谈谈。 “你说女儿这是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萧远问道。 “估计是我今天带她去和易晴心聊天,受刺激了吧。”叶静璇有几分自责。 “不怪你。”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固执的女儿?”叶静璇不禁扶额。 萧远看了一眼她说道:“也不知道像谁。” “你这话里有话啊!”叶静璇一记眼刀扔了过去。 在她凌厉的目光下,萧远连连摆手,说道:“没没没。” 叶静璇冷哼一声说道:“我要你背我回去!” 萧远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皇宫,叫人瞧见多不好啊!” “我不管!你在家这么就能背我啊?”这个家当然是指她们自己建造的小木屋了。 萧远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那里又没有人,你想这么样就怎么样咯。” 叶静璇冷哼一声,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不再理他。 萧远实在没办法,睡觉他说错话了,老婆生气可不好哄啊! 他只能认命地走过去,背着蹲在她面前,然后双手放在两侧,摆出承接的姿势。 “好啦,上来吧。”萧远的声音透露着无奈。 叶静璇满意地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慢慢爬上了他的背。 萧远却在想这个点哪里人最少,最不容易被发现,这要是被看见了,他这太上皇的脸往哪搁啊?在皇宫中还能有威信了吗? 但是叶静璇却不管那些,在背上的视角和普通视角还是不一样,她专挑看起来有意思的地方直接指路,搞得萧远很头大。 所以最后他俩还是被宫女瞧见了,萧远恨不得现在就有个可以钻进去的地缝,又或许他可能会想要蚁人那样的能力,抑或是黄蜂女?谁知道呢? 听见叶静璇的笑声,萧远知道她肯定是故意的,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第四百章 思念 叶静璇刚才一直都在谈论别人的孩子,此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冷静下来,却发现有些冷清。 她仔细一想,好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之前没提到不要紧,现在突然想起就再也抑制不住她内心的思念了。 于是看着正在换衣服打算就寝的丈夫,说道:“阿远,你不觉得有点冷清吗?” 你好,你的直男代表萧远上线发言了:“嗯?没有啊,现在不还是盛夏吗?” 叶静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我不是指这个?” “那你直接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萧远皱了皱眉眉头说道。 叶静璇觉得自己的白眼可以上天了…… “我是说,咱们儿子。”她耐心地解释道。 萧远换好了衣服,打算上床,却被叶静璇一脚拦住了。 “咱们儿子在尚北那里,尚北会医术,江古韵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看起来还是不能隐晦地说,于是叶静璇就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儿子了。” 萧远僵住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是吧,那小家伙简直太粘人了好吧,好不容易把他送走几天才得以清净,你居然想他了?”萧远好像听到了什么国际笑话一般。 说完,萧远就移开了叶静璇的腿,躺下了。 叶静璇瞧见萧远这样的态度 ,突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那可是你儿子诶,离开这么久你都不想他?” 萧远捂住了耳朵说道:“太大声了,你想我聋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有什么可想的,只要没有性命之忧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说完,萧远就睡了。 叶静璇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于是一脚就把他踢下了床。 搞得萧远一脸懵逼地从地上起来,问道:“怎么了?” 叶静璇也带着些许哭腔说道:“你不叫儿子回来你就别想睡了!” 萧远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明天早上再送信吧,你看现在信鸽也都睡了,万一给它整醒了,它不愿意送怎么办?”萧远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叶静璇没说话,翻身过去,背对着萧远睡了。 萧远挠了挠头,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算了,明天再说吧。 于是萧远也睡下了。 次日,清晨。 萧远正在把信件绑在信鸽的腿上,这时,西徽巡逻经过。 “在干什么啊?”西徽出声问道。 萧远一脸无奈,说道:“昨天从你们那回去之后,静璇就和我闹别扭,说是想孩子了,非要我接他回来,这不,正在准备给尚北发信鸽么。” 西徽一听这件事,立刻就着急了。 “等等,先别放。” “嗯?” 西徽说道:“安元本就因着孩子的事情闷闷不乐,若是此时将孩子接回来不是给安元添堵吗?” 萧远想了想是这么回事,但是拗不过叶静璇。 “可是……” 西徽抢先道:“我知道有点为难,但是麻烦您先别放飞,我去找母亲谈一谈。” 萧远点了点头表示赞叹,于是将鸽子放了回去。 西徽赶忙将事情交给了手下的侍卫,前往了叶静璇的住处。 叶静璇看见西徽来了也是很吃惊,不安地问道:“是安元的事吗?” 西徽说道:“是,也不是。” “哦?”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不要把孩子找回来。” 叶静璇有些明显的不开心,问道:“为什么?” “您昨天也看见了,只不过是去了趟前皇后那里,安元就被刺激成了这样,若是您将孩子带了回来,安元看见岂不是更加暗自神伤?”西徽解释。 叶静璇想了想的确实在这里理,但是还是有些犹豫。 易晴心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说道:“你是说昨天安元公主宫中闹得很大?” 小青点了点头说道:“说是昨天晚上公主哭得很厉害。” 易晴心皱了皱眉,按理说西徽并不是会惹公主伤心的人啊,怎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虽然易晴心并不想多出去走动,但是想起前几日太后的劝诫,打算去萧安元那里问个究竟。 出门也碰上了萧远。 当即便向他询问了萧安元的事情,知道了原委之后便有些自责,打算打道回府了。 这时,萧远突然问起了她和萧何的事情。 “宫女调度与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吃穿用度和以前相比好了许多,都是为了孩子吧。” 听见易晴心这么说,萧远又不禁在心里骂起萧何的小性子。 “萧何那家伙就是拉不下脸,你别和他一般计较,他心里是有你的!”萧远这个做皇兄的只能帮你到这了。 易晴心轻微地点点头,说道:“多谢太上皇关心。” 萧远转头就去找萧何了。 “皇兄你怎么来了?”萧何正批阅奏折呢。 萧远没说话,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喝了口茶之后才开口。 “你最近去看晴心了吗?”萧远直接开门见山。 萧何脸上有些不自然。 “前,前一阵总是在她那吃闭门羹,再加上这两天有点忙,就没去。” 萧远一拍桌子,说道:“你接人家回来,就这么对人家?” 萧何喃喃自语道:“其实也不是接回来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萧何连忙说道。 “请您再考虑考虑!我也能理解您对儿子的思念,但是也要考虑一下安远的感情啊,您的儿子不在身边只是一时,我怕对安元造成难以挽回的伤痛。” 西徽还在据理力争着。 “我知道这么说是有些自私了,但是父亲也不希望他来,而且现在柳家正盯得紧呢,您不怕出个万一……” “放肆!我的孩子岂容你随意诅咒!”叶静璇被他说道了痛处,恼羞成怒。 西徽低下头说道:“请您息怒,但是我说的是事实啊!” 叶静璇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于是陷入了沉思。 西徽则跪在地上不起,等待叶静璇的最后抉择。 过了一会西徽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面露喜色,知道是自己成功了。 叶静璇缓缓开口,说道:“我不同意。” 只一秒,西徽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第四百零一章 心意 突然,一声笑声传来。 西徽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叶静璇在笑,然后恍然大悟,刚才叶静璇是在耍他。 “叫你刚才说我儿子。”叶静璇怪道,但是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是西徽还是很实诚地道了歉。 “对不起,我刚才是太着急了,所以才那样说。” 叶静璇看着他慌乱的样子说道:“行了,起来吧,我不怪你,你也是为安元着想。” 西徽站了起来,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安元能嫁给你,真是她的福气。”叶静璇感叹道。 听见叶静璇这么说,西徽立马反驳道:“能娶到安元才是我的荣幸。” 叶静璇笑了笑。 “好啦,你还有事情要处理吧,快点回去吧,顺便告诉阿远,信鸽不用放了,估计他还在等你的消息吧。” 西徽问道:“您怎么知道是他告诉我的?” 叶静璇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件事除了他就只有我知道了,还能有谁。” 西徽继续尴尬地挠头。 “别挠了,再挠秃了,小心安元不要你了。” “不可能!”西徽底气十足地说道。 叶静璇可没有吃别人狗粮的兴趣,于是立刻把他打发走了。 在西徽回去找萧远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处了,问过侍卫才知道,是去了皇帝那里。 于是就去往养心殿告诉了萧远这件事。 知道西徽成功劝住了叶静璇,萧远直接拍掌叫好,还问到到底是那什么理由说服了她。 当他得知是柳家的事时赞叹地点了点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于是上午就在琐碎的事情中过去了。 易晴心看着桌子上的膳食,一共有十几道,她不禁觉得实在是有些铺张浪费。 而且每道菜都要先经过御医检查,再经由两个小黄门试吃无恙才算是合格,才能出现在易晴心的桌子上。 易晴心对这这样的铺张浪费感到反感,希望可以撤掉,但是却被告知是必须进行的程序,她只好无奈接受。 想试图问一下是谁下的命令,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不过这些的确是萧何安排下去的,只是他拉不下面子说是关心她,于是装作冷漠的样子,不去看她,易晴心也自然没想到是他。 易晴心猜想着应该是太后或者是太上皇后下的令,于是打算先去那太后商量一下,若是他人就再另做打算。 太后宫。 “太后,易晴心求见。” 太后疑惑道:“平日里总是在自己那待着,怎么今日想到哀家了?” 嬷嬷道:“兴许是闷着了吧。” “民女易晴心参见太后。”易晴心下跪行礼。 “快起来吧,你怀着龙嗣,可不能有闪失。”太后连忙叫嬷嬷把她扶起来坐下。 太后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之后说道:“怎么今日想着来看看哀家了?” 易晴心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我的膳食有一些问题。” 太后立马就警觉了起来,说道:“怎么了?快,传御医,叫他过来给瞧瞧。” 易晴心看到太后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摁住她的手说道:“没什么,不是吃的有问题。” “你可吓到哀家了,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太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每日负责检查膳食的人太多了,菜样也太多了。实在是浪费,不知道是不是太后您安排的。”易晴心娓娓道来。 太后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一副讶异的样子。 “不是哀家安排的啊,你找错了。” 易晴心也有点迷惑,究竟是谁呢? 太后看出了她的疑惑,似是而非地提点了一句。 “你没问么?” “问了,但是他们不说。” “就这样要面子的风格,我看准是皇上干的。”太后开玩笑地说道。 易晴心笑了笑说道:“大概吧。” 太后看到易晴心对于萧何的问题心不在焉,于是问道:“你和皇上最近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来看我。” 太后不禁说道:“真是的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接你之前还到我这来犹犹豫豫,说是对不起你,还说看清了自己心意。”太后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晴心的神色。 她摊开手继续说道:“现在接回来了还不管不问,等我明天一定好好说说他,你也别惯着他。” 易晴心并没有仔细听太后的话,只是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在想着刚才太后开的那个玩笑。 难道真的是他? 太后看易晴心真的是不上道,于是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皇帝还是很关心你的。” 易晴心扯了扯嘴角说道:“皇上不过是担心孩子罢了。” “你怎么这么说,皇帝用在你身上的心思你早晚会明白的。”太后为萧何辩解道。 她是知道萧何干的那些事的,比如每天食谱是专门找太医为她量身定做的,严格的检查程序也是他安排的,但是他就是不让易晴心知道,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些什么。 太后是看着干着急,这两个人一个人是对对方失望渴望关怀,另外一个是对她好非得不让对方知道。 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其实易晴心也感受到了,自己宫外的守卫比以前多了,知道肯定是萧何安排的。 可是他安排的越多,她就越不开心。 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易晴心不由得悲观地想,现在的一切都是托这个孩子的福,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她这一生是否还能再见他一面? 或者他没两天就会把自己忘了吧,然后另觅新欢,找另外一个人,扶她做皇后。 那个人会很小鸟依人,会为他管理后宫,还会为他生儿育女…… 每次,她感受到他的关心都会想到这些,苦不堪言,她有些想念她的乡下的宅子了。 太后见她越说,易晴心的眼神就越受伤,于是连忙止住了。 易晴心也发觉自己的失态,回了神,便告别了太后,回去了。 第四百零二章 打击易家 “你说他们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太后眼神中写满了无奈。 身旁的嬷嬷看着,也跟着叹了口气,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过了几天,叶静璇带着容雨造访了易晴心。 叶静璇把容雨介绍给了易晴心:“晴心,这是我的好朋友,她精通医术,我今天带她来给你瞧瞧。” “你好。”容雨柔柔笑着,很有亲近感。 易晴心打量了一下容雨,看她穿的素净却不穷酸,看起来有些可靠。 于是她也冲她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易晴心。” “我已经听静璇和我说过了,待会我会为你诊脉,然后根据情况调理你的身子。”容雨说道。 “别看容雨是一介女流,医术可厉害着呢,不必那些太医差,而且在调理方面尤其擅长!”叶静璇一开始夸,就停不下来了。 容雨连忙打住:“你再夸下去我要受不住了!” 易晴心看着她们开心地笑了,说道:“真羡慕你们!” “嗯?有什么可羡慕的?”叶静璇问道。 易晴心的表情有些落寞。 “你们都有可以说说话的好朋友,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我母亲从小就很严格,大概是因为我不是男孩子,不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原因吧,她从来不许我和别人交朋友,所以我也不会交朋友。” 叶静璇走到易晴心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是家族的私生女,谁都不待见我,但是现在呢,我获得了爱情,友情还有孩子。你要相信你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做到你想象中的自己。” 这一番话让易晴心很是感动。 然后容雨为她诊断后就去了趟太医院,叶静璇和她聊了一会之后也走了。 这时,小青突然来报:“小姐,皇上传信来说您的母亲进宫来看你了。” 易晴心脸色微变,说道:“随我去接吧。” “是。” 宫门处。 易夫人一看见小腹隆起的易晴心急忙走了过去,说道:“你快小心点自己的身子。” “母亲,您怎么来了?”易晴心不咸不淡地问道。 “你这孩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易夫人责怪道。 所以我回家的时候也没见您来看我一眼啊……易晴心在心中说道。 回到易晴心的寝宫,易夫人连连惊叹宫中的摆设和珠宝翠玉,眼中闪烁着贪欲。 “母亲,您这次来,父亲知道吗?”易晴心示意小青给易夫人倒了杯茶。 易夫人看到易晴心给自己敬茶才坐回了位置上。 “我来看自己的女儿难道还非要你父亲同意吗?这是什么道理。” “也就是说您是自己偷着来的了。”易晴心边喝茶边说。 易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说道:“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因着我怀孕,所以东西都比平常好了不少。”易晴心解释道,她可不希望母亲认为她一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那怕是免不了狮子大开口了。 此时易夫人放下茶杯,神秘兮兮地说道:“晴心,你可千万要争气啊,生个男孩,光宗耀祖。” 易晴心不悦地说道:“为何您执意觉得女孩不如男孩呢?您当初是这么对我的,但是我是不会这样对我的孩子的,他是我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我的珍宝。” “哎呀,你不懂,娘这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只有生了男孩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你稳了,你父亲才能保住官职啊!”易夫人瞧易晴心这个样子立刻苦口婆心地劝着。 “皇上是明君,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到父亲的!” 易夫人一副可不是这样的模样,说道:“你是不知道,就前几日,有好些个官员弹劾你父亲,直到你重新回宫才消停下来。” “母亲,后宫不得干政,说话前还请三思。”易晴心提醒道。 易夫人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瞧了瞧四周,确定隔墙无耳才放心下来。 “娘不懂宫里的规矩,但你知道娘是什么意思。” “嗯。”易晴心漫不经心地说着。 “还有,你说你那个弟弟,每天游手好闲,没有你父亲半点风骨,就是做点买卖,买了个官做。”易夫人摇头叹息。 易晴心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还有这样的能耐,不禁多问了一嘴:“他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嘘,我说了你可不能让你父亲知道。”易夫人神色有点神秘。 易晴心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具体也不太知道,反正就是倒卖一些东西,还有什么特殊的印。” 她一惊,难道是倒卖宫中物品? 易夫人看她不说话,她就接着说道:“有时间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你这个弟弟,好让他升升官,不然易家养你是做什么的?” 易晴心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还是不停地犯恶心,后面易夫人再说什么她也没什么大心思听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易夫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还有啊,你可得管住了六宫,不能叫那个狐狸媚子把皇上给勾走了,只有占住了皇上才行。” 而她好像忘了,她的女儿虽还在宫中住着,却早已不是皇后了 她几番忍住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答应,过了半晌,终于把易夫人送走了。 对了,易夫人临走前还不忘再提醒她一下——要生个男孩。 养心殿。 “皇上,皇……易晴心姑娘求见。” 萧何有些吃惊,不知为何易晴心会突然来见他。 “今天看见母亲还高兴吗?”萧何看见她装作随口一问。 易晴心没有什么表情,说道:“多谢皇上关照。但今日来此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萧何放下奏折说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民女突然想到,易家有几处坊市不干净,还请皇上明察。”易晴心说道。 萧何这就搞不懂易晴心的想法了,有谁会揭自己的底啊? “你这是何意?” 易晴心说道:“现在易家的势力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正是如此,现在易家势力强大,有人攀附也有人针对,民女不想再让家族经历大起大落了。” 第四百零三章 折磨 萧何听了易晴心的想法之后很是吃惊。 有哪个后妃入宫不是为了光耀家族? 只有在后宫里站稳了脚步,才能更好地稳固自己家族的地位。 虽说后宫不可议政,但是后宫时时刻刻的走向都在影响着前朝。 易晴心脸上写满了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说的有些道理,朕会考虑的。”萧何说道。易晴心说的市坊还要找人去查一查,不能贸然就下旨。 她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皇上了。” 易晴心正要起身离开,萧何却叫住了她。 “你我之间非要如此生疏吗?”萧何不忍地问道。 今天来见萧何的易晴心并没有穿什么华丽的衣裳,穿的是素色的衣裙,头发被檀木簪子轻轻挽起,也没有梳什么发髻,整个人简单地很。 可萧何却偏偏瞧出了一股仙气。 易晴心福身行礼,说道:“民女见了皇上自然是要分清身份的,怎么能坏了规矩?” 当初萧何拿来搪塞易晴心的理由此时却被她反用了回来。 萧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你曾是朕的妻子,自然是不用过于拘束。” 易晴心并没有接话,只是在那里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何转念一想,不知为何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问道:“你为何会突然同我讲起打击易家的事?” 易晴心微微一颤,眼神有些闪躲和暗淡。 萧何一见,知道必有隐情。 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民女的生母今日来和民女聊天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何一听,估摸着她们母女二人可能不是很愉快,有些后悔准许易夫人入宫探亲。 “不过是和母亲聊天,怎么会和家族势力有关?” 易晴心扭头说道:“家母说一定要让我生个男孩。” 萧何点了点头说道:“生个男孩也好,朕就后继有人了。” 易晴心听到萧何很赞同的话语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看见易晴心脸色变了,立马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是个女儿也很好啊,将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一定会给她觅个好夫婿。”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就都喜欢。”萧何又添了一句。 这下易晴心的脸色才变好了一些,萧何也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易晴心突然跪下,说道:“民女有一事相求。” 萧何看见她下跪,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说道:“你现在身子弱,可不能跪着。” 但是易晴心明显很倔强,说道:“皇上不答应,民女就不起来。” 萧何没办法,只能先放开她,怕拉扯的力度一个不好伤到了就糟了。 “你说。” “希望皇上能准许我在生下这个孩子后去寺中修行。”易晴心轻轻说道。 萧何一听,立刻怒了。 “我不准!” 一甩袖子,背过手去。 “这是民女一声唯一一个恳求,还望皇上看着昔日的恩情成全民女!”这回易晴心说得铿锵有力,声音回荡在宫殿里。 皇上在背过去的是时候就闭上了眼睛,手攥地紧紧的,终于,几个深呼吸下来,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转身。 “这件事我是不会让的!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皇宫里。” 易晴心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 “那么,皇上是不同意了?”她问道。 萧何盯着她说道:“对,朕不同意,而且你也不能再嫁,永远在宫里待着,那也不许去。” 然后又补了一句:“还得带孩子!” 易晴心笑了,不是以前那般明媚的笑容,也不同与之前疏离礼貌的笑容,而是一种萧何从来没有见过的笑。 是啊,萧何怎么会懂呢? 那是一个女人生在男权社会的辛酸,身为一个平民对自己命运无法掌控的无奈,以及对感情的绝望所凝聚成的苦果——一个悲凉而又带自嘲的笑。 “我所做的一切没人在意也就罢了,可是所有人都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易晴心自言自语着。 “从我出生起,我的母亲就告诉我我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是男孩,我忍了,那是我的母亲;等我嫁到皇宫里来之后,我谨言慎行,待人和善,生怕做出什么有辱名声的事情给家族蒙羞,给皇上蒙羞……” “可是我呢?我得到了什么?我吃斋念佛祈求一片可以供我休憩的地方,最后换来的还是深锁牢笼。” “我爱的,不信我。爱我的,又在哪里?” 易晴心疯疯癫癫地哭着,说着。 “太后和太上皇后说的都很好,但是晴心不是那样的人啊!我不想再做别人眼里的贤良淑德了!”易晴心歇斯底里地喊道。 萧何愣了,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来没有遇见这么棘手的女人,亦或者说,从来没有遇见过不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 听着易晴心的话却有些烦躁,孝顺父母和遵从女戒本就该是女人应尽的职责。 一时间萧何脑子里有些混乱。 “别哭了!”萧何吼道。 但是并没有半点作用,易晴心恍若惘闻。 萧何承认曾经是对易晴心狠了点,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喜欢她。 但是他要她回宫养胎,她不要,要她留在宫里也不行,要知道这对于后妃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易晴心慢慢哭累了,也过了刚才的冲劲,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却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疼痛,捂着腹部慢慢蹲下。 萧何以为她又在作,没有理她,直到过了一会才看见她惨白的面色以及额头上的汗珠,这才知道是真的有事了。 萧何连忙喊侍卫叫御医,然后一把将萧何打横抱起,走向了屋内,将她放在了床上。 此时,易晴心已经疼到无法开口说话的地步,只能狠狠地攥住自己身下的被褥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萧何看着心疼,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呵斥下人叫他们速度快一点。 然后又深深看了一眼易晴心。 易晴心则是体会到了和萧安元一样的痛苦。 第四百零四章 新目光 还在睡梦中的容雨突然被拉了起来。 容雨揉了揉眼睛,看向了贺文竹,说道:“有什么事吗?” 贺文竹说道:“外面的人是找你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于是两人连忙穿戴好了衣物,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容雨姑娘你可醒了,再晚点奴才怕是要被皇上治罪了!”公公赶忙说道,然后用手势示意她赶紧跟他走。 容雨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了?” “容雨姑娘,您先跟我走吧,我路上再和您说。” 容雨点了点头,走在前面,贺文竹也跟着去了。 “是这样的,刚才皇,咳咳,易晴心姑娘去找皇上,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腹痛起来,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呢!”太监边走边说道。 容雨一听,立刻就急了,领着众人飞快地去往养心殿。 这边容雨到了,其他人也陆续赶到。 容雨上前为易晴心诊治。 叶静璇一个眼神示意众人出来说话。 “怎么回事?”叶静璇问道。 萧何支支吾吾地,一看就有问题。 “我问你呢,怎么回事!”叶静璇见萧何不说话,更生气了,几乎是暴怒着问道, 萧远走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也问道:“赶紧说。” 萧何说道:“是晴心来找我,说是要我打击易家势力,然后开始求我让她出家修行,那我能让吗?就拒绝了她,然后她就开始哭,我也办法,哭着哭着就这样了。” 萧何避重就轻地说道。 “就是这样?”萧远疑惑地问道。 萧何没有底气地点了点头。 几人狐疑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这时,容雨出来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容雨的身上。 “容雨,晴心她这么样了?” 容雨说道:“放心吧,就只是动了胎气而已,我开几服药让她喝了就好。” 然后朝室内一扭头说道:“她醒了,要去看看她吗?” 叶静璇第一个冲进了房间。 “晴心,你还好吗?” 被疼痛折磨了半天的易晴心显得有些虚弱,但还是点了点头。 叶静璇问道:“萧何对你做什么了?竟然动了胎气!” 易晴心眼神有些闪躲,叶静璇更是确定是萧何干了什么好事。 “你说出了,我好替你做主啊!”叶静璇也很着急。 她看见易晴心这样着急,心中一暖,于是就将刚才萧何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说道最后还有点哽咽。 身后赶来的人都听见了易晴心的话,于是转身便呵斥起了萧何。 大概萧何是做的最憋屈的皇帝了。 叶静璇将易晴心的被角掖好,然后出去加入了骂战。 “你就是这么对待晴心的?”容雨冷眼说道。 “居然说这么过分的话!你不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最敏感了吗?”萧安元接着说。 “晴心怎么就这么傻呢,唉。”萧远摇了摇头说道。 这时候,太后姗姗来迟。 太后本就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也经不起刺激,在听说易晴心的事时,差点晕了过去,这不一感觉好点就赶来了。 “晴心怎么样了?”太后也连忙问道。 也是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包括前因后果。 这次,一向护短的太后也不禁生气地指着萧何骂道:“你,你怎么就这样让哀家不省心啊!晴心这样都是你害得!罚你闭门思过五天,由你皇兄来代政。” 说完,太后一拂袖,直接就进了里屋去探望易晴心了。 萧何从没见过太后这么生气的一面,一时间也被吓住了。 而萧远可就倒霉了,什么也没干,突然从天而降一道旨意,自己就要忙碌起来了。 他不禁给自己这个皇弟一眼。 太后在房间里只留她们二人,剩下的都在外面候着。 “晴心,是我。”太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易晴心说了一句。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易晴心听到之后,立刻翻身起来打算行礼却被太后拦了下来。 “你身子弱,可不能再这么情绪激动了。”太后说道。 易晴心看着太后关心的眼神点了点头。 看着乖顺的易晴心,太后在心里责怪着萧何,好好一个姑娘,被他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但是她历来都是劝和不劝分的,于是又苦口婆心地说道:“哀家知道这次皇帝又做的过分,本来哀家是没有脸面和你说这个事的,只是……唉……”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易晴心微微抬眼,问道:“有什么事太后直说无妨。” “是这样的,本来皇帝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实在想说了。” 易晴心被勾起了兴趣,于是问道:“什么事?” 太后看易晴心来了兴趣,于是说道:“唉,不过是他特意命人去采购了一些药材,还有些药材损失了几千的暗卫才拿到,都是为了你的安胎药。” 易晴心瞳孔一缩,她虽然有些感动,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命比别人尊贵,这样用命换的东西她不需要。 太后继续说道:“还有,他特意安排了饮食的检查,就是重蹈安元的覆辙。” 易晴心之前在太后那就猜到了,现在也没什么惊讶的。 “最荒谬的是,皇帝居然去要去学陪产,真的是太荒谬了。” 太后此话一出,易晴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自古以来,生产被认为是污秽的事情,男人是不能接近的。 没想到,他居然为自己做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易晴心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些事情一定要瞒着她? 而且她在大殿之上感觉他的话并不是假的,生气也是真的。 “这次的事希望你不要再怪皇帝了,他从小就是生在皇家,心高气傲,还死要面子,你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哀家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太后拍着她的手说道。 易晴心说道:“太后言重了,太后开口了,晴心自当原谅。” 她是知道太后是真心的,只是她对萧何,或许要重新审视一番了。 他总是里外不一,说的和做的总是相反的,搞得她很是迷茫。 他到底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孩子? 第四百零五章 可爱 第四百零五章 可爱 酒坛子摆了一地,一个很穿华服的男子,就这样坐在大殿的台阶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然后喝完之后就随手一放。 “我真笨在,这都能搞砸。”男子嘟囔着。 这时,身后一个宫女悄悄出现。 正好今天是她当值。 她觉得自己是无比幸运的,自从皇后离宫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其他妃嫔,如今又和皇后闹得很僵,皇上这个时候自己在喝闷酒,不就是她的机会吗? 酒后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到时候皇后肯定更和皇上不和,这个时候自己再去安慰皇上,让皇上知道自己好,自己不就稳了么! 小宫女这样想着,脸上流露出笑容。 没错,那个在喝闷酒的人正是萧何。 小宫女今日特意换上了一件能看见她胸前若有若无的春光的衣服,然后跑到了大殿上,将酒坛子收了起来,跪在萧何面前。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小宫女出声道。 萧何听到有人拦他喝酒,很是不悦,回头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宫女,但是萧何今天没心情找她算账,挥了挥手说道:“滚,别打扰朕。” 小宫女看萧何并未真的生气,于是大着胆子说道:“皇上,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萧何扭过头去,没再理她,还是自顾自地喝酒,说话。 小宫女并不气馁,上前把手搭在了萧何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揉捏。 萧何一挥手,将她打到一旁。 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不知道皇帝为何对她无动于衷。 “皇上,不如奴婢来服侍您!” 宫女将萧何的手臂揽在怀里,紧紧地贴着胸前的柔软。 萧何一转头,就看见宫女胸前白花花的春光,他此时明白了这个宫女想要干什么。 于是说道:“你?” “怎么?奴婢不行吗?”宫女娇媚地说道。 “不是不行。”萧何一笑,说道。 宫女立刻面露喜色,想去为萧何宽衣解带。 “而是你不配。”此时,萧何因为酒水而迷茫的眸子却异常明亮。 一只手就掐着宫女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走到了门口。 狠狠地扔到了台阶下面。 侍卫看到一个宫女突然被扔出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萧何。 萧何冷冷地说道:“这个宫女拉下去仗责五十,判入辛者库!” 宫女听到萧何这么说,立刻没了魂,只知道跪地求饶,却被两个侍卫拉走了。 “待会再给我送两坛酒来!”萧何对剩下的侍卫吩咐道。 “是。” 在这宫闱之中,消息说传得慢也慢,说传得快也快,不一会,易晴心那便得到了消息。 现在离易晴心动了胎气那日已经过去一天了,她也就从养心殿回来了。 “娘娘,听说刚才皇上处置了一个要色诱他的宫女!”小青说着她刚得到的消息。 易晴心听到后挑了挑眉,说道:“皇上现在在干什么?” “听说在养心殿喝闷酒。”小青说道。 易晴心放下手中的佛经,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小青疑惑不解:“您为什么这时候去啊,昨天皇上对您实在是太过分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我想去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小青认为说的有道理,于是就替易晴心披上了一件薄外套,两人去往了养心殿。 门口的侍卫有些难做,明显皇上在里面不开心,这时候通报岂不是找死吗? 但是看了眼易晴心,这位主更惹不起,还是进了养心殿。 “皇上,易姑娘求见。” “那?那个?易姑娘?”萧何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 侍卫说道:“就是前皇后。” “皇后?朕的皇后来了?快请进来啊!愣什么?”萧何挥了挥手说道。 “是是是。” 侍卫被喷了一脸口水之后,出来告诉易晴心:“您可以进去了。” 易晴心点了点头,示意小青给他一些银子。 虽然不再是皇后了,但是这个习惯她已经有了。 小青被留在了外面,易晴心一个人进去。 进去之后就看到萧何抱着酒坛子猛灌,易晴心去抢他还紧着护着。 易晴心没办法,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太后了!” 萧何听见是耳熟的声音,慢慢转过身来,说道:“皇后你来了?” 听见皇后二字的易晴心,心中某处突然震动了一下,但是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虽然以萧何现在的状态,什么也看不出来。 萧何说道:“你蹲下来。” 易晴心不明所以,照着做了。 于是萧何一下扑到了易晴心的怀里说道:“我好想你啊。” 易晴心看他这个粘人的样子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说道:“萧何。”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只是为了孩子?” “你和孩子当然都喜欢了,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都喜欢。”萧何趴在晴心的怀里闷闷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做那么多事也不告诉我?”易晴心继续问道。 “因为我可是皇帝,皇帝怎么能对一个女人特别上心呢!太丢脸了,我可不像我皇兄,是个妻管严。”萧何举起自己的拳头嚷嚷着。 易晴心继续问道:“面子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萧何抬起头,然后重重地点头。 “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只要接受我的保护就好了,这次我会把你护得好好的,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的。”说完自己还嗯了一声。 说着说着,萧何就倒在易晴心的怀里睡着了。 手拽着她的衣襟就是不撒手。 易晴心也无奈了,只好请侍卫将他抬到了自己的寝宫。 她躺在床上看着萧何的眉眼,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安稳地看着它了? 以前她总是在这样,因为白天的皇上永远是高贵的,她无法触及的存在,只要在太后的要求下来她着过夜的时候,她才能偷偷地看个够。 可是事实证明,她并不会看够他。 因为她的心是火热的。 她曾经以为她会忘了他,但是只是她以为。 第四百零六章 亏欠 萧何醒的时候觉得自己头都快要炸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养心殿,而是在一个比较熟悉的地方。 听见屋内有声音的小青走到门旁边说道:“皇上,您醒了吗?” 萧何一愣,这不是易晴心手下小青的声音吗? 抬头再一看,这不是皇后的宫殿吗? 萧何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想着自己昨天晚上的事,却发现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处理了一个宫女。 好像喝断片了,萧何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小青,进来。”萧何打算问小青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青自然是立刻就进来了。 “朕问你,昨天发生了什么?” 小青低头答道:“昨天晚上小姐知道了您在养心殿处理了一个宫女。” 小青刚说一句,就被萧何打断了。 “你说晴心知道宫女的事了?” “是的。” “那她有没有生气?” 小青摇了摇头说道:“小姐只是让我跟她一起去养心殿看看皇上您。” 萧何的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那后来呢?” “后来小姐就进去了,奴婢被小姐留在了外面,过了一会小姐就带着已经睡着的您出来了,然后回来了。” 听到小青这么说,萧何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驱散尴尬。 “太后不是说关我禁闭吗?怎么让我出来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是侍卫并未阻拦。” 萧何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他倒是不介意起晚,毕竟这几天都是皇兄在处理政务。 “阿秋。”萧远打了个喷嚏后,说道:“谁在想我?” 然后又埋头于奏折了。 一大早,萧安元就跑到了叶静璇那里。 “母后,你知道嘛?昨天我听说皇上是在晴心那过得夜。”萧安元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一句话惊得叶静璇直接被糕点噎住了。 萧安元连忙地上茶水,叶静璇连喝几大口才缓了过来。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 她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我是从太后那听到的。” “哦,对,太后关了萧何禁闭。” “据说昨天晚上皇上拽着易晴心就不放手,最后无奈,把皇上抬到了皇后宫中。”说完,萧安元忍不住笑了,她真的很想看看她皇叔失态的样子。 谁叫他平日里总是死要面子呢。 “晴心也是,就这么心软,这就原谅他了?”叶静璇叹气道。 “哎呀,他们和好了就好了,总比一直冷战也要强不是吗?”萧安元笑嘻嘻地说。 叶静璇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但是就是委屈了晴心了。 “唉,真羡慕皇上能有这样一个好妻子。”萧安元憧憬地说道。 叶静璇看她这幅模样,明显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于是伸手打了她一下。 萧安元吃痛,捂着额头说道:“母后你干嘛呀。” “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功夫羡慕别人的妻子,不如多放点心思在你的驸马身上,你也知道他对你有多好。”叶静璇为西徽鸣不平 。 “哎呀,我知道啦,母后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不重点怎么才能打醒你啊!” 叶静璇白了萧安元一眼。 然后说道:“你是不知道,西徽为了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下萧安元来了兴趣,凑了过来问道;“什么啊?” “前一阵你不是因为孩子的事和西徽大闹一场吗?” 萧安元点头,然后问道:“有什么关系吗?那次的确是我有些敏感了,他的确哄我了,难道就是这件事?” “不是。从你那回去之后,我也开始想念你弟弟了,于是我就和你父亲说要把他接回来,第二天一早我没等到你父亲的消息,倒是等到了西徽。” 萧安元一脸不解:“母后你想念你的孩子,和西徽有什么关系啊?” “笨!”叶静璇说道。 “哎呀,我是没有母后那么聪明啦,你快点说吧。”萧安元就开启了撒娇模式。 “他为了不让你触景生情,硬是让我不要把你弟弟找来,还冒险说了些不敬的话,当时我是真的生气了。”叶静璇想起来,冷哼了几声。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弟弟可能会遭遇不测这类的话。” 萧安元捂住了嘴,这可是诅咒皇家血脉的重罪,一不小心就是要掉脑袋的。 叶静璇看见萧安元这幅吃惊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都怎么对你了吧,还去羡慕别人!”她戳了戳萧安元的鼻尖。 萧安元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此时萧安元的心里是无比地开心,有哪个女子在接受挚爱的人的保护时不心生感动呢?还是拼上了性命的保护,就只是为了她那无聊的遐想,和对孩子的执念。 萧安元有些红了眼眶,却不好意思在母亲面前表露。 在感动的同时她觉得有些亏欠,这一直以来都是西徽在迁就她,而她更多时候都在无理取闹。 太后府。 太后眼睛放光地看着易晴心,说道:“皇上昨天真的在你那过得夜?” “太后,这都是您地五次问晴心啦!” 太后捂着嘴乐着,说道:“好好好,哀家不问了。” “但是你今天怎么突然来给哀家请安了啊,按理说你现在不是皇后,并不用这些麻烦的礼数,只要安心养胎就好了。”太后说道。 “就是有点闷,所以想出来走走,然后就走到太后的宫中了。”易晴心笑着说。 太后哪能看不出来她这是敷衍,于是问道:“是为了躲皇上吧。” 易晴心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什么事都躲不过太后的眼睛。” “唉,哀家也老了,不能总是管着皇帝,所以才希望你能接受这个职责,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搞成这样。”太后脸上也写满了无奈。 “这个孩子啊,哀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也就怕他皇兄,但他又经常不在宫,真的是……” 易晴心安慰地说道:“皇上早晚有一天会变得顶天立地的,能撑得起一国之君的名号。” 太后温柔地看了易晴心一眼:“真希望你们现在就和好。” “会有的吧。”易晴心说道。 第四百零七章 捉弄 易晴心重新受宠的事在后宫里宣扬了开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但是事实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两个当事人,不,应该说是只有易晴心知道,毕竟萧何断片了。 “容雨姐!” 容雨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萧安元无奈地说道:“我在药房都能听见你在外面叫我的声音。” “哎呀,这不是我有事找你嘛。”萧安元笑呵呵地说道。 容雨宠溺地看着她说道:“你来找我还能有什么事?” “嘿嘿,容雨姐最懂我了。” “你的身子至少还要再调理几个月。”容雨摆弄着手上的药草,说道。 “啊?不是吧?还要这么久!”一瞬间,萧安元的脸上就由喜悦变成了苦瓜脸。 萧安元上前扯住了容雨的衣襟,使出了对于叶静璇来说百发百中的招数——撒娇。 “容雨姐你想想办法啊!” 容雨伸出手把她拉开,然后说道:“这招对我不管用。” 被拒绝的萧安元,一跺脚,说道:“本宫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 “诶诶诶!你别搞笑了,你父母都不能命令我,你在这干什么呢?”容雨打断了萧安元的话。 萧安元看容雨软硬都不吃,一时间没了法子,红了眼眶。 容雨看见萧安元当了真,立马缴械投降了。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容雨赶忙说道。 萧安元听到容雨这么说立刻喜笑颜开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黄金还真。” “那我多久之后才能同房啊!”萧安元直截了当地问道。 容雨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你还真是不知羞。” 谁说她不知羞了,上次在窗外撞见……咳咳咳,不说了,一想起就觉得脸红心跳。 在她回想的时候,容雨从一旁拿出了一个药包。 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就是它。” 萧安元连忙拿了过来。 “你把这个服用了之后就好了。”容雨一脸没问题的样子。 萧安元开心地抱了她一下,说道:“谢谢你,容雨姐。” 容雨看见她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说道:“没什么,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萧安元离开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跳的。 容雨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的激情啊!” 然后又埋头于准备给易晴心制药的药草了。 萧安元出了容雨那里,便收敛了自己的高兴的样子,想要给西徽一个惊喜。 所以她谁也没告诉,自己回去偷偷服了药。 然后就在等待夜晚的降临,她在失去孩子之后,还没有像这样高兴过。 在晚上,叶静璇突然来了。 虽然她平常是很想和母后聊天,但是今天是例外啊。 她不想让母后知道,等到她有孩子的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 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易晴心居然也来了。 萧安元笑道:“晴心,你怎么来了?” “我想着上次来你这里搞得很不愉快,后来一直都是你去我那里,这次想着来你这里坐坐,于是也叫上了太上皇后,没想到您先到了。” 很明显,前面都是对萧安元说的,而最后一句是对叶静璇说的。 “你宫殿离这里较远,加上你现在怀有身孕,速度较以前慢了下来,才会这样。”叶静璇笑了笑。 易晴心了然地点了点头。 萧安元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叶静璇和易晴心聊得开心,她沉默不语。 “安元,你怎么不说话啊,平常不都是你最爱说吗?”叶静璇看她一反常态,疑惑地问道。 萧安元扯出来一个笑容说道:“今天有些闷热,加之有些口渴,就没了说话的性质。” 叶静璇疑惑地看向四周,就是因为今天既不热也不凉,所以她才选了今天和易晴心出来啊。 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瞒着自己,于是问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萧安元勉强笑了两下说道:“怎么会?” 叶静璇一直盯着她不放,一旁的易晴心也觉得萧安元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她还说不明白。 最后,萧安元在她的目光下缴械投降了。 于是实话实说了。 两人都很高兴,说着道贺的话。 叶静璇自然是猜出来自己的女儿的心事的,于是助攻了一把,乘着西徽还没回来,她就和易晴心走了。 萧安元也得以松了一口气。 回来的西徽,发现萧安元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就当他闭上眼睛打算睡觉的时候,萧安元的手伸了过来,在他的身上挑逗着。 一开始他只当是萧安元的恶作剧,没当回事,但是发现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她的手还渐渐地往下移动。 他皱了皱眉,掀开了被子,想起身离她远一点,他已经起了反应。 但是这一掀被子,西徽才发现,被子下面的萧安元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西徽不悦地说道:“安元,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的,在你身子好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萧安元嘟着嘴说道:“我都看见你起了反应了,难不成你还要自己解决啊!” 她的话里带着打趣,搞得西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存在。 他想出去,却被萧安元抢先一步堵住了门。 西徽不禁无奈地说道:“安元,不带这么闹得,等你身子好的,我一定要你下不来床!” 这话里带着一点威胁的意味。 但是萧安元现在可不怕,大胆地说道:“那你现在来啊!” 西徽不禁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怎么就娶了个这么磨人的小妖精呢? “我现在就要你。”萧安元一改以前的作风,不再害羞。 可能是被憋坏了。 西徽开始不说话,任由她挑逗,但是能在紧缩的眉头和暴起的青筋看到他忍得有多难受。 萧安元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松开了他。 西徽听到笑声放下了手,宠溺地看着她。 萧安元终于打算说出来了。 “容雨姐说我已经全好了!”萧安元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的西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也化为了喜悦。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春宵苦短咯! 第四百零八章 药物性中风 “真是麻烦你了,容雨。”叶静璇略带歉意地说道。 “你和我还客气?”容雨没好气地白了叶静璇一眼。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还不是怕你太想念你的孩子嘛。” “那两个小家伙不来也好,难得清静,我还是怀念以前的日子,现在过得有些平淡了。”容雨放下了手上的药草,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再说了,这可是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药材,能经过我手,我简直不要太高兴,害得多亏萧远那个弟弟我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容雨看着眼前的药草两眼发光,好像看见了什么金银珠宝似的。 叶静璇看着她这幅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个小医痴。” “对啊,我们都没有变,真好。”容雨望向叶静璇,眼里透着说不出的温柔,然后轻轻地说道:“遇见你们真好。” “我也是。” 这样平静的午后被太后中风的消息生生撕裂。 “怎么回事?”叶静璇脸上满是凝重。 太后虽然人老了,但是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怎么会突然中风? 容雨一路上也在询问详情,众人立刻赶到了太后宫里,到的时候,易晴心和萧何等人也都到场了。 易晴心看到容雨到了,连忙说道:“我今日例行来给太后请安,却发现太后还没起床,于是就在院子里和嬷嬷聊了一会,我们到了中午觉得不吃午膳实在是不行,所以进屋子里来看一看,结果就……” 叶静璇不好对易晴心发作,只好把气撒在宫女身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太后睡这么久也没人去看看!” “是,是太后吩咐奴婢没有要事不要打扰她。”小宫女颤抖地说道。 叶静璇这个时候已经是气急了,连连指着宫女却说不出话来。 萧远赶紧上前安抚她,说道:“现在生气也没用,先让容雨好好给太后诊治一下。” 叶静璇听了萧远的话才渐渐平静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萧远则是用眼神示意宫女赶紧退下。 容雨神色凝重地从房间里出来。 一众立刻围了上来,问道:“怎么样?” “还好知道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悲剧,在我的治疗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是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现在太后需要慢慢疗养。”容雨吐了一口气说道。 众人听罢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后会突然中风?”易晴心担心地问道。 容雨看向萧远等人说道:“麻烦把服侍的宫女和嬷嬷找来,我需要问一些详情。” 众人立刻就将负责照顾太后饮食起居的人叫来了。 “最近太后都吃些什么?” “就是按照太医院的食谱做的,食谱在太医院那里有备份,可以找来看看。” 萧远听宫女说完之后立刻叫西徽带人去找食谱然后对照桌上的菜肴。 “最近太后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容雨继续发问。 小宫女思索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于是摇了摇头。 于是容雨转身去问另外一个:“太后这几日有开窗子睡觉的习惯吗?” 宫女赶忙摇头,说道:“皇上特意嘱咐过我们要关窗,我们怎么可能不关呢?” 萧远站起身来,进里屋看了一圈,的确是很久都没开过了。 萧远向容雨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是真话。 “那就怪了,引起中风的到底是什么?”容雨摸索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前两日太后身子不适,叫来了太医,但是并没有声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太后嘱咐我不要说出去。” 容雨急忙从椅子上弹跳而起说道:“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柳宅。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柳峰听见身后有人回来的声音,并未回头去看,只是问着。 身后的黑衣人单膝下跪回答:“已经办妥了。” 柳峰放下正在修剪的剪刀,转过身来,说道:“干得不错,人也插进去了?” “是的,我把她的身份换了,送进去了,而且没有人怀疑。” “好了,你下去吧。” 柳峰的眼神变得愈发阴沉。 等着吧,我迟早会让你们把毁我柳家的帐给算清,先是萧安元,再是太后。 反正伤害他们的家人总是要比伤害他们更爽一点,只可惜他现在没办法亲眼看到他们的悲伤和慌乱。 他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他们。 太医被找来了。 “就是这个太医。”小宫女笃定地说道。 容雨看了一眼她问道:“我听说前几日太后找你有事。” 太医听到她这么问立刻有点心虚,但还是强装着回答:“老臣并不知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萧何怒了,直接一拍桌子说道:“你说不说!” “老臣的确是不知道有这件事啊,这让老臣怎么说?”太医说道。 萧安元看向那个小宫女,问道:“那日除了你,还有别的人看见他吗?” 小宫女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叶静璇亲自出马,上去胖揍了一顿,太医才招了。 叶静璇出手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很多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萧何,心里直犯突突。 “是,太后最近排泄有些不畅,才要我去给她看看,开几服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便让我保密。”太医说道。 几人听到后大失所望,觉得线索又断了。 但是容雨说道;“你去把药方拿来,我瞧瞧。” “因为太后要求保密,于是这个药方是没在药方记录的,要是要的话,我现在就写下来。” 于是萧远立刻命令人将笔墨纸砚端了上来。 太医写完之后便将纸递给了容雨。 容雨看了一眼,并没有异样,于是问道:“谁是负责送药的?” 又一个宫女从一旁走出来,跪下,说道:“是奴婢的活。” “这个药的药底还在吗?”容雨问道。 在容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之前那个告密的宫女身子猛然一僵,一道锐利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第四百零九章 拷问 那个宫女并没有感觉到,只是实话实说:“还在,今天奴婢偷懒,还没有倒掉。” 容雨没有追究她偷懒的过错,说道:“快拿来。” 然后宫女便将药碗拿了过来。 容雨用手指蘸取了一点之后尝了尝,然后看了一眼那张药单,说道:“的确是同一种药,但是这个药太浓了,是浓缩的,怪不得会出问题。” 在场除了容雨和太医,没有任何一个懂药理的,都有些茫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太医却是知道,连忙磕头说道:“老臣真的没在药上动手脚啊!我只负责开了药,并没有负责煎药啊!” 太医这么一说,在场人都猜了个大概,估摸着剂量的多少会出现问题。 一旁的宫女一听太医这么说也急了,说道:“皇上明察啊!奴婢真的没有动手脚。” 明眼人自然是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毕竟哪有一个人下了药还把证据留下的。 这时候宫女又想起来:“啊,对了,每次都是小欣姐替我把要端给太后的!” 小欣正是那个告密的宫女。 萧何眼神冰冷,挥了挥手,将几个人全部收押,容后再仔细审问。 “这次太后是药物中风,并不是正常的中风。”等到屋内的人都是熟悉的人的时候,容雨说道。 萧远眉头一皱:“又是在药中下药,不会这么巧吧。” 叶静璇听到萧远的话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怀疑是柳家势力搞得鬼?” 萧何等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但是萧安元说道:“可是王贵人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说不准,没准他们还有其他的眼线。”萧何想了想说道。 于是萧远和萧何二人打算先去牢里面审问一下王贵人再回来商量对策。 牢狱。 王贵人的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还有些精神恍惚。 “王贵人,朕有话要问你!”萧何直接上来就开门见山。 王贵人听到有人说话,神志清醒了一点,说道:“哟,这不是皇上和太上皇吗?怎么有空来看嫔妾啊?” 即使是在牢狱中,王贵人还不忘挖苦。 “朕今天来不是和你废话的,朕问你,你们柳家的掌权人现在是谁?”萧何没有耐心和她聊天。 “皇上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查呢?”王贵人讥笑着说道。 “你!”萧何愤怒地说道。 萧远皱了皱眉,看到王贵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于是叫来了负责上刑的狱守。 看到狱守的一瞬间,王贵人有些变了脸色。 “你们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伤了我,我们家主不会放过你的!”王贵人惊恐地往后缩着,但还是被狱守拉了出来。 于是监狱里一直响起惨叫声,但是知道天色渐渐明朗起来,他们也一无所获。 萧何暴怒,想拿起刀就把她杀掉,但是却被萧远拦了下来。 “皇兄,你干什么?” “应该是我问问你你要干什么,她现在可是唯一的线索,你就这样杀了她会让我们失去先机的!”萧远说道。 听了萧远的话,萧何慢慢冷静下来,把刀扔掉了。 萧远吩咐道:“找太医把她治好,不能让她死了。” “是。” 两人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太后宫中。 看样子很多人都一晚没睡,萧安元因为身子刚好不久,被西徽带回去休息了,而易晴心更是不能熬夜,于是也被送回去了。 但是一大早她们就又来了,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告诉了众人即使她们回去了,也并没有睡好。 而叶静璇她们是在太后这守了一夜,容雨则是回去研究调养太后身体的药了。 “怎么样?”叶静璇问道。 “她什么都不说。”萧何摇了摇头说道。 几人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叶静璇问道。 萧远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容雨呢?”萧何问道。 “去给太后准备药方和食谱去了。”叶静璇回答。 然后她站起身来说道:“大家都回去吧,我调几个绝对可靠的下人来照看太后,要是再这样下去别说柳家了,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拖垮了。” 几人纷纷表示赞同,于是都回去了。 叶静璇虽然也很累,但是至少睡了一会,但是萧远是一夜没睡,就算是身体再强也支撑不住了。 两人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寝宫,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发觉已经是下午了。 这个时候叶静璇又开始想念在尚北处的儿子了,怕柳家对他的孩子动手。 于是等到萧远醒了之后,叶静璇又提起了这件事。 萧远表示坚决不同意。 “这个时候宫里面都忙着呢,你怎么能这个时候把孩子接过来。” 叶静璇一嘟嘴说道:“可是就是因为现在不安全才要把他接回来啊,要是柳家选择他下手这么办?” 萧远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也许柳家人不知道他在尚北那里,但是如果一旦在路上被劫走岂不是更糟糕了。”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啊。” “我知道,我也担心,我也是他的父亲,但是宫里的局面实在不容乐观,现在太后还昏迷不醒,你想要咱们的孩子重蹈覆辙吗?”萧远说道。 易晴心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禁只打寒战,她绝对受不了。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晴心的孩子,至于尚北那里我是相信他的。”萧远说道。 叶静璇也只能同意萧远的想法,她就算是再想他,也不能让他受到波及。 “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难道坐以待毙?”叶静璇说道。 萧远说:“我们打算去审讯一下昨天告密的那个宫女。” 叶静璇点了点头。 “那个宫女着实可疑,我觉得她和柳家脱不了干系。”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我觉得柳家一直都在找我们身边的人下手,你不觉得吗?” 叶静璇瞳孔一缩,说道:“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是为什么?要报仇直接找我们不就行了?” “他这是想折磨我们。”萧远得出了结论。 第四百一十章 缓和 “诶?你们包围皇后宫是想干什么?”小青看着一圈又一圈的侍卫,慌忙地说道。 侍卫走到易晴心面前行礼说道:“易姑娘,我们也是奉皇上的命令,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小青很是生气,说道:“那至少要告诉我们你要干什么吧。” 易晴心轻轻一挥手示意小青不要再说了。 “请问首领,你们这是也要干什么?”易晴心问道。 “这是皇上的命令,不让我们说,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侍卫面露难色,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易晴心点了点头,说道:“那能否通融一下,禀报皇上一声,说我想见他。” “这没问题,但是易姑娘好像误会了,我们并没有限制您自由行动的权利。”侍卫说道。 易晴心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知道了,谢谢。” “易姑娘不必客气。”这侍卫以前叫习惯了皇后,现在叫易姑娘,实在让他觉得不舒服。 转头,侍卫就将易晴心求见的事告诉了萧何,萧何说道:“我一会去她那用晚膳。” 皇后宫中的小宫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非常高兴,立刻去准备了。 尤其小青最开心,研究着要给易晴心梳个什么样的发髻,但是却被易晴心拦下了。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不是皇后了,自然是不能再用以前的发型了。”易晴心提点道。 小青听到之后才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失望。 “娘娘,你怎么不争也不抢啊,不想其他妃嫔。”小青问道。 易晴心怔了一下,眼神一暗,说道:“大概是我娘太过重男轻女吧,我从小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我的份,所以就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小青听到易晴心的这番发觉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于是立刻下跪请罪。 “请娘娘赎罪。” “你跟了我也有了一段时日了,我的脾性你还不知道吗?我岂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去责怪你?”易晴心责怪道,但是语气里没有半分认真。 小青笑嘻嘻地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这不是奴婢习惯了吗,以前在别的地方干活的时候,每天不知道要跪多少次,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不必再跪我的。”易晴心说道。 小青吐了吐舌头说道:“要我说,宫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您的,您才是真正的皇后。” “你就会瞎说。”易晴心点着她的鼻子说道。 “朕不觉得她是在胡说。”萧何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两人赶忙行跪拜之礼。 萧何看见易晴心想行礼,立刻将她扶住了,然后将身后的小青赶了出去。 “皇上怎么现在就来了。”易晴心有些不自在,轻轻避开了他的手。 萧何也没在意,说道:“想到能和你一起吃饭太开心了,奏折提前批完了。” 而坐在大殿里批阅奏折的萧远看着这些奏折里的废话不禁想骂一些脏话。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皇上了。”易晴心继续说着客套话。 萧何见易晴心还是很疏离,但是至少不会不理他了。 易晴心突然说道:“宫里的宫女是越来越大意了,皇上来了居然也不通报一声。” “是我不让她们出声的。”萧何说道。 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萧何试图缓解气氛,说道:“刚才那个宫女是叫小青吗?” “嗯。” “挺护主的一个人。” “嗯。” 这下萧何也扯不下去了。 但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去谈到刚才皇后的问题。 “皇上,请问那些在宫外的侍卫是?”易晴心突然想起来自己找萧何的目的。 “是我特意调过来保护你的。你放心他们不会限制你的行动 ,我只是怕有些不长眼的人冲撞到了你,而且我还封锁了你怀孕的消息。”萧何解释道。 易晴心微微点头说道:“多谢皇上照顾。” 这个时候,饭菜终于上桌了。 桌上有一道花生,平日里萧何很少吃,这时却突然来了兴趣,结果却干夹夹不上来。 在一旁一直看着的易晴心在他第六次失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拿起自己的筷子,直接帮他夹到了碗里。 萧何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但是易晴心并没有回应。 但是萧何明显能感觉到,在这颗花生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没有那么冷淡了,虽然隔阂感还是有的,但是却不会那么想让人逃离,甚至他想留在这里。 但是从来都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的萧何就是想留下,但是易晴心就是装作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送了客。 在门外的萧何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不如我再醉一次? 次日清晨,易晴心又去了太后的寝宫请了安。 虽然太后还是不能说话,但是已经清醒了,一些简单的动作也能做了,只是还需要时间。 容雨的医术真的不是吹的。 “太后您还好吗?”易晴心问道。 太后看见她心情也好了许多,点着头。 易晴心和太后聊了许久之后说道:“太后,我觉得,我大概是和皇上和好了吧。” 这句话她说的很犹豫,也没有底气,因为她自己也不确定,但是她又觉得昨天那么好的气氛,大概是……和好了吧。 太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张开了嘴,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 其实太后的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因为中风无法开口。 比如以后你们来互相理解互相照顾,孩子以后要怎么样照顾,甚至她还想到了复后,毕竟现在的罪魁祸首已经抓住了。 但是现在还是危机时刻,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否则她又会被柳家盯上,当做是报复的目标。 太后一想到柳家人也跟着头疼,真是阴魂不散,都被被灭族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还把他们搅得不得安宁。 太后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第四百一十一章 劳累 容雨现在特别开心,甚至说是呈现出一种兴奋的状态。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幕后主使,而是因为她是第一次遇见药物性中风的病例,她作为一个医痴自然是很有钻研精神的。 “这种药材不行,太寒了,得加上它调和一下。”容雨看着眼前的药材,好像在看自己孩子一样。 在药方连续待了一天的容雨突然扔下了书籍,说道:“气死我了,为什么没有根治的方法!” 这时候,担心容雨累到的贺文竹正好迎上了她扔出来的书。 可是贺文竹是谁啊,一个潇洒的转身就躲开了那本书。 “这是怎么了?阿雨?”贺文竹看见容雨的样子就知道她生气了。 容雨为了泄气砸了两下桌子,贺文竹看着心疼,连忙把他的手拽了过来,吹了几口气。 “我居然找不到药物性中风的根治办法!”容雨气呼呼地说道。 “不着急,早晚能找到的!” 容雨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不着急啊,我越快治好病人就代表我医术越高超,拖个半年一年的那些太医也行!” “是是是,容雨说的对。”贺文竹看她那不服输的样子自然是要迎合着她开心了。 听到贺文竹这么说,容雨开心了一点,于是大手一挥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再研究一会。” 贺文竹这下不干了,说道:“你从太后出事的时候到现在都没休息过,不能再这样了!” “哎呀,我不困,你不用管我了!”容雨不耐烦地说着,希望他赶紧走,不要耽误她研究。 贺文竹深知她的性格,知道强来不行,于是用起了怀柔政策 “阿雨,我都想你了,你就陪陪我呗!”贺文竹说着肉麻的话,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谁想到容雨连个反应都没有。 “阿雨!” “你别烦我,我们医者就是要以病人为主,剩下什么的都要放在后面!”容雨更加不耐烦了,于是直接出手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贺文竹无奈,只好去和叶静璇商量。 “容雨还是这个样子,碰到罕见的病例,比谁都要痴迷。”叶静璇感叹道。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啊,迟早会累坏自己的。” 贺文竹焦头烂额。 突然他想到一个方法,于是说道:“不如我去把两个小家伙接来?” 叶静璇有些犹豫地说道:“现在形势有些不妙,接他们来是个好的选择吗?” “我也就说实话了,现在柳家针对的都是你们的亲人,应该还不会轮到我们。”贺文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这是事实,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接回来吧,回头你和萧何说一声。”叶静璇说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两个小可爱在来皇城的路上,贺文竹也就不再提休息的事了。 容雨在实在累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醒了就继续,不分白天和黑夜,毕竟皇宫里也不缺蜡烛这种东西。 贺文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在很多地方都看见了头发,然后他特意去注意容雨,发现她的发际线果然后移了。 “阿雨,你看看,这都是你掉的头发,你不能再这样了。”贺文竹担心地说道。 但是容雨还是不闻不问,专心于自己的世界。 他是真的害怕有一天,屋子里到处都是头发,唯独她的头上没有头发…… 看她的样子,估计也只能等到孩子来的时候她才会动容吧。 两个小家伙来的那天,风和日丽,一切都很美好,两个小家伙也对这陌生的皇城有莫名的好奇感。 药房里的容雨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了,她刚才居然产生了幻听,听到他的儿子在喊她,真的是太荒…… “娘!” “娘!” 两声清脆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当然,随之出现的还有他们的主人。 容雨很是错愕,问:“你们怎么来了?” “是爹爹要我们来的!”弟弟说道。 容雨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文竹竟然用这种方法让她不要继续劳累。 “乖,去找你爹爹玩,不要打扰娘亲干正事。”容雨哄着两个人。 但是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说道:“爹爹让我们必须让娘亲去休息,不然我们就没有糖葫芦吃了。” 容雨很是闹心,这两个小家伙居然被糖葫芦收买了。 “那这样好了,娘亲给你们每人两个糖葫芦好了,你们不要再打扰娘亲了。”容雨说道。 两兄弟再次对视一眼,说道:“不行,我们先答应爹爹的,做人要有原则。” 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容雨已经转身打算向屋内走去,但是听到他们的话时脚底踉跄了一下。 “你们两个,去把你爹爹找来。” “不用找,我就在这。”贺文竹从一旁出来。 容雨生气地说道:“你明知道我忙,还要把孩子找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贺文竹回答道。 容雨一个白眼翻上了天,说道:“所以你就叫他们来烦我? 啊?” 她真的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贺文竹劝道:“中风本就是很难一时之间治愈的病,你何必逼得自己这么紧呢?” “那是正常的中风 ,这是药物性的,肯定有与其相克的东西,能提高疗效!”容雨说道。 “可是不管什么,总是先要你的身体能撑得住吧!” 这个时候哥哥发话了。 “娘妻总是要我们早睡,结果自己还熬夜。” “就是就是。”弟弟也跟着说。 贺文竹说道:“你看,你应该给他们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那还不是因为你!”容雨说道。 “是,但是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啊。”贺文竹说道。 容雨叹了口气,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了之后,告诉给自己打下手的人还要做些什么,然后回来拉着两个小家伙的手说道:“走吧,回去休息!” 贺文竹满意地跟了上去。 至于容雨是有气没有地方撒,她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那就太丢脸了。 “娘亲,我们还有糖葫芦吃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柳峰的手段 “你,站住,去那边检查。”侍卫说道。 那宫女惊恐地说道:“我是怡嫔的贴身宫女,你们想做什么?” 侍卫翻了个白眼说道:“皇上下令,每个从城门出入的都要仔细盘查,一个也不能放过,那边检查的是个嬷嬷,你怕什么。” 听了解释,宫女才放下心来。 “你说皇上为什么要查地这么严啊!”一个侍卫问道。 另外一个说道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圣意岂能是你我能够揣测的?” “就是好奇,最近这宫里不论是哪里都被看守地很严,我觉得连只虫子都飞不进去。” 侍卫看没人搭理他,道了声无趣便继续站岗了。 “皇上,最近几日我带着暗卫死守皇后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西徽说道。 萧何说道:“那就好,你继续盯着,千万不能出差错。” “臣遵旨。” “哦对了,你说晴心会喜欢什么东西啊?”萧何突然一个神转折,问道。 西徽听到这个问题一愣,紧接着心里绽放出一个了然的笑。 看来皇上是想要讨好易姑娘啊。 “这,臣也不知道,理应皇上对易姑娘了解得更多啊!”西徽说道。 萧何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一些礼佛用品,但是要他送这个?太不浪漫了吧! “那你平常会送给安元什么东西?” 西徽想了想说道:“上次安元生辰我送给她一个万花筒,她很开心,是个洋玩意。” “万花筒?”没听过。 “嗯,安元的性格就比较小孩子,需要哄着,所以我就会送她一些新奇的东西,但是易姑娘肯定是不一样的。”西徽解释道。 萧何一副懂了什么的样子。 “你先下去吧。” 西徽领了命令下去了,临走前还特意看了萧何一眼,心里偷着乐。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啊,萧何。 柳峰处。 “王贵人已经多久没传来消息了?”柳峰坐在桌子前问道。 “有小半个月了。” 柳峰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新安插进去的间谍呢?” “也很久没有回信了。” “看来萧何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我安插进去的眼线居然都给找了出来。”柳峰眯着眼睛说道。 “但是太后的确已经中风,现在还说不了话。”暗卫说道。 “之前的药量完全可以置于萧安元死地,这次的药量也可以让太后昏迷不醒,结果萧安元活得好好的,太后也醒了,只是不能说说话,你觉得这是好事吗?”柳峰冷哼一声说道。 下面的暗卫有些害怕,担心柳峰一个不开心,他这脑袋可就和脖子分家了。 “滚下去吧,真不能指望你们能干好什么事!” 柳峰一个眼神,那个暗卫就立马滚下去了。 “等一下。”柳峰突然叫住了他。 “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记得三年前叶静璇有个儿子啊,可是上次王贵人的消息里并没有关于她儿子的啊!”柳峰问道。 “这,属下也不知道。”暗卫说道。 柳峰又开始烦躁了:“我一天天能指望你们干点什么?” “去查,给我去查叶静璇儿子的下落!” “是!” “皇嫂,我该送点什么给晴心好啊?”萧何又跑去叶静璇那求助了。 叶静璇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说道:“那就要看晴心喜欢什么了。” “现在晴心喜欢礼佛,但是我又不能送她那些东西。”萧何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送?凡事都是看送东西的人的心意,不在于你送什么,而是在于你送的这个东西你花没花心思。”叶静璇提点道。 萧何想了想说道:“皇嫂你的意思是我要有心意?” “自然是这样了,你若是送我一块玉佩,即使是上好的玉,我也没有兴趣,但是若是这块玉是你自己打磨的,那可就不一样了!”叶静璇故作夸张地说道。 “懂了,谢谢皇嫂提点。”萧何感谢道。 叶静璇看见他眼睛里的感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的,不要再闹了,还有,有时间就该把晴心的皇后之位,你懂的。” 萧何郑重地点头,然后说道:“我正有此意,只是现在不好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我希望等解决了柳家势力再回复她的后位。” 叶静璇的目光里满是赞许,她觉得经历了这么多,这家伙也看清了许多,做事之前也有了很多考虑,不再莽撞。 “回禀家主,叶静璇的孩子找到了。”暗卫禀告。 “哦?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哪?” “在一个叫尚北的人那里。” 柳峰眯着眼睛想着,陷入了沉思。 尚北? 好像是萧远以前的好友,呵,无所谓了,反正能抓到叶静璇的孩子就行。 “传令下去,出动一半的死士,务必要把她的孩子给我抓回来!” 柳峰眼神阴翳,话中透着狠毒:“记得,要活的。” “是。” 于是柳家死士连日赶到了尚北处,但是他却这些事一无所知。 “古韵,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这个小祖宗快要累死我了。” 江古韵温柔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轻轻晃着,轻声说道:“小点声,别再把他吵醒了。” “你还是这么温柔,我都快被这小家伙搞疯了。”尚北乖乖听了江古韵的话,小声说了话。 “你可是鬼医的弟子,要是你疯了我就去找鬼医好好治治你。”江古韵打趣道。 “据调查,尚北是鬼医的弟子,使得一手好毒,我们先静观其变,找机会向她的妻子下手,然后再把孩子抢过来。”死士的首领吩咐道。 “是。” 本来是一队的死士,突然分批散开,分布在各个方向监视尚北等人。 尚北觉得这两天浑身不自在,觉得有什么人盯着他们似的,但是回头一想,他们退隐这么多年,还能有谁上深山老林里来找他们? 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但是当他一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还带着杀意。 他心里立马警觉起来,但是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三章 尚北生气 “禀报主子,这附近的确有大量不明人士正在监视你们。”暗卫说道。 尚北一眯眼睛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暗卫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出现地很突然,并且在很外围进行监视,在我们日常搜查范围之外。” 尚北有些疑惑,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桌子,陷入沉思。 他们已经隐世很久了,不论是自己的国家,还是萧远的朝政都没有敌人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派刺客来这深山老林里找他们寻仇呢? 尚北一挥手示意暗卫可以下去了。 这时,江古韵拿着一碟糕点进来了,说道:“来尝尝我新学会的糕点。” 尚北一听到糕点,立刻两眼放光,说道:“这次是什么?” “喏,樱花糕。”江古韵笑着看着他的样子。 尚北赶忙上前拿了一块。 “呼,好烫。”感受到糕点温度的尚北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对着自己发红的手指连忙吹气。 江古韵看到尚北这样急性子笑了出来,嗲怪道:“你怎么这么心急。” “这不是想尝尝你的手艺进没进步嘛。”尚北抛了个媚眼给江古韵。 “你还是这么不正经。”江古韵娇笑道。 然后她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晾了一会。 “对了,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江古韵突然想起在进来之前似乎听到了谈话声。 一听到江古韵说道这个话题,尚北的神色立刻从调笑变成了正经的样子。 江古韵一看自家丈夫这个样子,就知道并不简单。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吗?”她担心地问道。 “暗卫发现有人一直监视着咱们。”尚北说道。 江古韵听罢异常吃惊,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说道:“这些人是缘何而来?我们并没有仇家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怀疑这些人是冲着小家伙来的。”尚北分析道。 “诶?静璇的孩子?” 尚北点了点头说道:“平日里咱们这安静得狠,但是他来了,这些人也来了。” 江古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据暗卫回报,他们的人数也很多,不适宜硬拼。我写一封信让萧远把他的孩子接回去把,在皇宫还能安全一点,然后,明天……”后面的话尚北便贴在了江古韵的耳边说着。 江古韵听罢,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清晨。 尚北放飞了一只信鸽。 但是那只信鸽并没有飞出去多远,就被一只袖箭射中了左腿。 瞬间便失去了平衡,然后就坠落在地,后面发射袖箭的暗卫急忙跟上,跑去了信鸽掉落的位置。 当他扒开一处草丛的时候,发现了信鸽,于是将信鸽上的信取了下来,信纸已经染血了,但还是能看清几个字。 暗卫立刻带着信纸回去了。 在他走后不久,信鸽扑棱扑棱翅膀,竟又飞了起来,并且按照既定的方向继续飞去。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哦,等我们从小镇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尚北哄骗道。 小家伙点了点头,回屋子里自己玩了。 于是两个人携手出了门。 尚北说道:“总算是能清净一会了。” 死士看见两个人出了门,派了一个擅长潜入的,前去将小孩劫走。 死士领了命令,从一处建筑死角快速进入宅邸内,并没有惊动暗卫,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屋檐下行进,终于到了小孩子所在的屋子。 他心里一喜,马上就要成功了,他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他才悄悄推开了窗户的门,翻身一跃,便进去了。 当他进去的一瞬间,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坐在屋子里的正是尚北和江古韵,死士一脸吃惊,他分明亲眼看到了他们俩个出去了啊! “很惊讶吗?不过是两个擅长易容术的人罢了。”尚北喝了口茶说道。 “果然他们的目标就是萧远和静璇的孩子。”江古韵说道。 尚北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问道:“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死士笑了一下,虽然他带着面罩,看不出来,说道:“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旁边一个人突然掐住了他的嘴,从他的口中拿出了一颗毒药。 “这些人果然是死士,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看得起我们。”尚北冷哼一声。 于是这个死士就被压下去了,由另外一个人穿上他的衣服,在身上狠狠地划了几道伤痕,然后把那颗毒药冲洗之后放进自己的嘴里,变换了一下声线,狼狈地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尚北亲自把叶静璇的孩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有一天他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说道:“小家伙,你娘亲和爹爹都不要你了,你怎么办啊?” 小家伙并没有说话,只是自己玩自己的。 然后尚北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 他不服气,再次问了一遍。 终于得到了答复。 “你是不是没事闲的啊,娘亲他们不可能扔下我不管的。”小家伙不耐烦地说道。 尚北不气馁,继续说:“叔叔没骗你啊,你看他们都这么久没来看你了。” “那是因为他们忙,所以才把我放在你这里的。” 尚北看他不上当,有些挂不住面子,打算再次开口,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呢,小家伙就出口了。 “江阿姨要是出轨了你怎么办?”小家伙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尚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炸毛了:“你说什么呢?古韵不可能这么做的!” “我又没骗你,我看每天都是你在带我,古韵阿姨都不在。”小家伙继续煽风点火。 “那是她在厨房研究糕点。”尚北说道。 小家伙看见尚北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尚北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了。 伸出手来就要给他一点教训。 “真奇怪,我只不过是用某人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他,他居然就生气了。”小家伙幽幽地出口道。 “你赶紧给我滚。”尚北暴怒的声音传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 血迹 还记得那只受伤的信鸽吗? 它经过长途跋涉,终于飞到了皇宫。 “太上皇,飞信阁有您的信鸽,但是上面并没有信件。” 萧远听到侍卫这么说的时候,有些着急,连忙去了飞信阁。 顺着侍卫的指向看去,他看见了一只羽毛染血的信鸽,急忙上前看了一眼,发现是尚北的信鸽。 顿时心下一凉,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信件并没有送到,说明柳家人肯定是动手了。 这样一想,回头吩咐道:“好好照顾这只信鸽。” “是。” 然后萧远立刻赶到了萧何处,说明了情况。 萧何一听也是大惊失色,说道:“柳家人居然对孩子出手,简直是太卑鄙了。” “现在也顾不得说他们了,只是孩子在尚北那里肯定是有危险的,我要去把他接回来。”萧远焦急地说道。 萧何点点头说道:“之前不让皇嫂把孩子接回来是怕孩子受到威胁,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暴露了,与其待在那里不如接回宫里来更安全。” 萧远说道:“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启程。” “好,我这就为你准备车马,然后让西徽分一波暗卫给你。” “麻烦你了。” “不麻烦。” 兄弟俩对视一眼,什么肉麻的话就都不用再说了。 “哦对了,要不要告诉皇嫂一声。”萧何问道。 萧远摇了摇头说道:“先保密,若是她知道我去了,她也必定要跟着去的,人少才好办事。” 萧何回道:“那好吧,我尽量帮你瞒着。” 萧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了。 此时,叶静璇还在和萧安元聊天,突然心悸了一下。 萧安元看见她突然停了一下,问道:“母后,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安,不知道是为什么。”叶静璇的手抚上了胸口,说道。 萧安元歪着头瞧着,说道:“谁都会有突然而来的那种不好的预感,但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你不要想多了。”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但愿吧。” 不愧是西徽带领下的暗卫,做什么事都很快。 刚下命令,这边车马就已经准备好了。 “我调了暗卫里面最精锐的两队跟着您前去,马车也是特意加快的,虽然可能有些颠簸,但是速度要比普通的马车快,还有这几日的口粮我都放在马车里了,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抗饿,不浪费时间。”西徽一一说道。 萧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萧何那小子有你辅佐真的是很幸运啊!” “太上皇言重了,是属下很荣幸能为皇上效力。”西徽赶忙行礼说道。 “嗯,你可要保护好安元,不能再让她受伤了。”萧远嘱咐道。 “这是自然”西徽道。 就算是太上皇不说,他也会保护好她的。 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萧远又嘱咐了两句之后才离开。 “阿远去哪了?”叶静璇问道。 萧何心虚地说道:“有点事让皇兄去办,所以他先走了。” “要是有事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叶静璇现在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是冷静。 萧何支支吾吾,眼睛四处飘,但就是不睁眼去看叶静璇。 叶静璇一看萧何这个样子,就知道他 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快说!”叶静璇装作生气地样子摔碎了一只茶杯。 茶杯:我做错了什么? 萧何看到叶静璇装出来的样子,心里有些害怕。 皇兄啊,这可不是我不给你保密,是皇嫂实在是太吓人了。 “昨天皇兄收到了尚北传来的信鸽,明显是柳家人动手了,皇兄担心孩子,于是亲自去接了。”萧何尽量简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什么?” “皇嫂您别生气,我派了精锐的暗卫和皇兄一起去的。”萧何连忙说道。 叶静璇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这么危险的事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萧何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说道:“是皇兄非要我对你保密的,说你知道了之后肯定会跟着去的。” 叶静璇哑口无言。 对,他说的没错。 要是自己知道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一定会要求一起前去,但是自己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毕竟这种事还是人越少越好,便于隐藏行踪。 “皇嫂您别担心了,皇兄肯定能平安回来的。”萧何劝着。 叶静璇知道萧何是好意,但是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我能不担心吗?”叶静璇故意反驳了一下。 看着萧何有些难做的样子,还是说道:“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之后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萧何立马点头。 “肯定的。”他拍着胸脯保证。 在路上的萧远,咬着手上硬邦邦的干粮,说道:“这个时候阿璇肯定发现不对了,然后去找萧何逼问了。” “您说什么?”身边的暗卫并没有听清他的话。 萧远说道:“没什么,你继续驾车就好。” “是。” 萧远又想到萧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静璇回到自己那里,开始自责起来。 想起之前非要把孩子接回来的事情,她之前还那么说萧远,但是孩子面临危险却是他第一时间前去,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这个时候萧安元也从西徽那里得知了事情。 “父皇怎么都不说一声就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萧安元有点带着哭腔说道。 西徽安抚着她,说道:“一定是因为他不想你们一起跟着犯险。” 柳峰处。 “居然还没拿下?”柳峰不悦地说道。 “是的,尚北处有许多暗卫,并不能轻易突破。” “呵,没想到这尚北还不简单啊,居然还有暗卫保护他。是萧远的暗卫吗?还是萧何的?”柳峰感叹了一下问道。 “好像都不是。” “哦?那是谁的?”柳峰有些惊讶,江古韵家的暗卫都还好好在府中,受到他们的监视,那这些暗卫是哪来的? “属下不知。” 柳峰真的想一把掐死眼前的人,这一天天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养他们是做什么的? 但是现在还不行,等他成功后再重新招一批暗卫。 第四百一十五章 路中遇袭 “你可算来了,我都要被这小祖宗烦死了。”尚北看到萧远之后终于如释重负。 “小家伙呢?”萧远问道。 尚北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看看现在的时辰,当然是睡觉呢。” “那就好。”萧远松了一口气。 江古韵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说道:“你们小点声。” 萧远看了看两人说道:“我打算现在就带着他走。” “这么着急?”江古韵有些吃惊。 萧远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里,只有尽快回皇宫才是安全的。” 两人想了想也的确如此,就没有阻拦萧远。 江古韵轻轻地将熟睡中的小家伙抱了过来,然后交到了萧远的手上。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萧远说道。 “都是兄弟,有什么可谢的。”尚北打着哈哈说道。 萧远向两人点头告别,踏上了回皇宫的马车。 “他一个人回去会不会太危险了。”江古韵担心地说道。 “放心,他来肯定带了暗卫,而且我已经吩咐一半的暗卫暗地里保护他们。”尚北搂住江古韵,说道。 江古韵听罢,放心了一些,现在小家伙走了,那些埋伏的死士自然也不会再留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们能否平安回宫。 萧远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家伙,不禁感叹做小孩子就是好啊,不禁睡眠质量好,而且什么也不用担心。 “小心。”突然外面的暗卫说道。 萧远连忙护紧了怀里的孩子,但是他并没有出去。 对面的目标就是他怀中的孩子,若是他出去了,孩子就无人看守,若是带着孩子出去,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 于是他只能呆在马车里面,听着刀剑的声音。 这个时候,小家伙突然醒了。 “爹爹?”小家伙惊喜地喊道。 却被萧远捂住了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西徽给他备了好几辆马车,他每次下车再上的时候都会换车,而且每个车的守卫人数都一样,而且没有窗户,进出马车的门也是带锁的。 萧远不禁感叹西徽的心思缜密,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将手移开,萧远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小家伙虽然没有看清,但是从一开始的动作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任何声响。 等了许久,外面的刀剑声终于停了下来,萧远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赢了。 于是手暗暗摸到自己身上携带的刀柄上,随时等待给对方一刀。 “太上皇,夜已经凉了。”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萧远松了口气,打开了车门的锁,抱着孩子,从车里面出来。 是的,夜已经凉了,正是他们的暗号,敌方是不可能知道的。 “有留活口吗?”萧远问道。 暗卫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看起来是一批死士,能逃得都逃了,剩下的全部服毒自尽了。” 旁边的一个人上前行礼说道:“在下是尚北公子的暗卫,奉命在后方保护你们,没想到真的撞见了刺杀。” 萧远一愣,说道:“回去的时候替我谢谢他。” “是。” 在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再遇到刺杀,一路平安地回到皇宫。 叶静璇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萧远还有孩子,不禁红了眼角。 小家伙喊着娘亲便扑了上去。 叶静璇和孩子聚了许久才回头来找萧远。 “你真是的,这样的大事不说一声就走了,搞得我很担心啊!”叶静璇一拳就锤向萧远。 萧远并没有躲,他也知道叶静璇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 萧远哄了好一会叶静璇才得出空去了萧何那。 “你终于回来了。”萧何送了一口气说道。 萧远点了点头说道:“路上的确挺惊险的,幸亏有你的暗卫和尚北的支援。” “怎么,你们遇上刺杀了?”萧何问道。 萧远走到了一旁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下,说道:“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喝了一口水之后说道:“我真的得夸一下西徽,要不是他准备的马车,我估计就直让人给端了。” 萧何也说道:“是啊,这家伙总能有一些新奇的点子,回头我好好奖赏他一下。” “是要赏,必须得赏,”萧远说道,“对了,王贵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牢里,她有什么问题吗?”萧何问道。 萧远说道:“没什么,就是我想再去审问她一次。” “那走吧,这还不简单。”萧何说道。 萧远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去了。 “呵,怎么?又想从我这套情报?”王贵人因为太医的诊治,大多数伤都好了,只是惨白的脸告诉我们,前一阵的事情是真正发生过的。 “你别以为我拿你没辙!”萧何说道。 “你们不敢杀我,因为我是唯一的线索,只会变着法得折磨我,但是我都受住了,你们还能把我折磨样?”王贵人的声音尖锐而嘲讽。 萧何听到她这么说话,心中一股怒气难平。 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要不是因为她重要的线索,他早就杀了她给晴心和安元出气了。 萧远从一进来就没出过声,但是默默的有一股威压在那,让王贵人忽视不得。 即使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但是他身上没有一处凌乱或者是狼狈,他缓缓地向前走着,手我在腰间的刀上,每一步走来都像是带着千军万马一般。 王贵人强作镇定,说道:“怎么太上皇这么沉默啊?” 萧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直视她的眼睛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柳家的掌权人是谁?” 王贵人没出闪躲,只能看着他的眼睛,明明很正常的一双眼睛,她却看出了一股狰狞之意,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撕碎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不知道。” “很好。”萧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然后下一秒,一道闪光夹着锐利的风呼啸而来。 还没等王贵人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断了气了。 因为那道光就是萧远的刀,在王贵人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可疑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人无法反应。 萧何则是愣住了,半天才明白萧远到底做了什么,很生气地抓住他握刀的手,说道:“你在干什么?皇兄你疯了吗?” 萧远并没有回答,只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刀轻轻一甩,刀刃上的血便被甩下去了,由此可见确是一把好刀,但是现在没有人注意这个,因为他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已经被这把刀斩断了。 萧远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必这么惊慌。” 萧何用手捂着脸,有些疲惫地说道:“即使她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啊,杀了她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上次还是你拦着我,这次怎么你也沉不住气了。” “上次是她还有用,现在没用了。”萧远平静地把刀收回了刀鞘里。 他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 如若不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所遭受的一切,或许他还不会这么暴怒,之前的事情虽然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他也很悲伤,但是他还是处于置身事外的位置。 但是这次不同了,他是和自己的孩子一同在生死线上度过,所以才暴怒至此。 毕竟说到底,人的感情并不是互通的,有的时候感同身受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巴掌不落到自己的身上,你永远也不知道有多疼。 所以遇到什么事都说要你宽容大度的人,不要理他,因为一道雷把他们劈死的时候也会波及到你。 柳家人派来的死士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也告诉了他们一些消息。 比如他们的决绝,已经对柳家的忠诚,虽然不知道这王贵人是不是死士,但是看她能受苦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提前阻止了她服毒,恐怕也是一个下场。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罢了。 按照柳家人的谨慎,不可能只安插王贵人一个眼线,不然在她入狱期间,太后又是怎么药物性中风的呢? 对了,还有那个告密的小宫女,好像是叫小欣? 等一下严密排查一下与王贵人接触的所有人。 虽然他分析地头头是道,但是萧何还是一头雾水。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已经被柳家抛弃了,我们该换一个目标了。”萧远淡淡地说道。 萧何大概也明白了一点,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皇兄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不会拿大家乃至于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哦,对了,也别便宜了王贵人,得充分榨取她的剩余价值。”萧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说道。 “嗯?” “把她的头割下来,以儆效尤吧。”萧远的这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好像把她的头割下来就像问你今天饭否一般寻常。 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这次回来之后的萧远手段比以前凌厉了很多。 的确,萧远自己也意识到了。 这么久的隐居生活将他洗尽铅尘,不再像是当年那个他了,这么久的平静让他习惯于用和平的办法来处理事情,而不是像夺位时的杀伐果断。 但是这股暴虐的基因始终藏在他的身体里,他变得温柔不代表 他就是病猫,他的身体里始终藏着狮子,而引出狮子的,则是他在乎的人的安危。 现在他不需要收起爪子,他只需要盯准猎物,伺机给它致命一击,然后再吞食入腹。 把该吩咐下去的事吩咐完之后,他从监狱里出来,突然的阳光有些刺目,萧远用手挡了一下,便回宫中洗漱了。 在他回去休息的时候,萧何便下了一众命令。 “西徽,现在王贵人这条线索已经断了,我需要你立刻对与王贵人有接触的人进行排查,筛选出可疑的人进行审问。”萧何说道。 “臣遵旨。” 西徽在知道萧远将王贵人杀死的时候也是很吃惊的,毕竟每次都是萧远来扮演沉着冷静的角色,这次却调换了一下。 听狱守传得很是玄乎,什么只看得到模糊光影的刀法还有什么如千军万马的气势。 以前只听闻太上皇杀伐果决,令一众朝臣很是忌惮,他刚见太上皇的时候还不知是为何,也许现在知道了。 等到萧远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他起身松了松筋骨,拿起桌子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起来,然后推开了房门。 “太上皇,您醒了?”公公在门口候着,看见太上皇出来赶忙说道。 萧远点了点头说道:“有事吗?” “太上皇后让奴才来传个信,说是今天要在安元公主那一家人聚个餐,奴才看您休息了,就在门口等着了。”公公说道。 萧远随手从一旁摸出了一个银锭,扔给了公公。 “嗯,我知道了,回去复命吧,我待会就过去。” 公公看见手里的银锭,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连忙说道:“是是是。” 等他到达萧安元宫殿的时候,看见他们母子三人玩闹地正欢,于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收敛了心情,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来,让爹爹抱抱。” 这句话是对两个人同时说的。 萧安元看见萧远,站起身来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而小家伙则是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我好担心你啊父皇。”萧安元的眼里噙着泪水。 萧远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我可是你父皇啊,怎么可能会有事。” 萧安元笑着松开了他,悄悄抹了一下眼角。 “放心 ,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事的。”萧远轻轻地说道。 几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信任。 于是几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而西徽看见他们这么开心,也擅作主张把事情延后告诉了萧远。 “你是说找到可疑的人了?”萧远问道。 西徽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太后宫里的宫女小欣。曾多次以太后宫女的身份与她接触,挂的都是太后送东西的名号,所以之前并未起疑。” 第四百一十七章 关心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萧远有些颇为不悦地说道。 西徽赶忙行礼说道:“属下看您和安元他们聊得正欢,所以擅作主张,请太上皇责罚。” 萧远想了想说道:“罢了,下不为例。” “多谢太上皇宽恕。” “这次我不追究,但是不代表你没有错,只是能理解你罢了,但是你要知道,只有先除了柳家,我们才能真正地笑得开怀,不然都只能是及时行乐,懂吗?”萧远叮嘱道。 西徽愣了一下,看着萧远认真的眼神,然后郑重地说道:“知道了,西徽多谢太上皇教诲。” 萧远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回到房间里拽过一旁的一件黑斗篷,披在身上,然后走到窗前,亲吻了一下因醉酒而熟睡的叶静璇,眼里的温柔多得要溢出来,然后说道:“我去去就回。” “好了,走吧。” “朕劝你还是早点实话实说地好。”萧何看着面前宁死不屈的小欣说道。 心里不禁吐槽道,为什么最近审问的都是女人啊,而且一个个意志力比男的都强,上次他审问的犯人,刑还没上几道呢,就什么都招了。 “怎么样了?”突然,萧远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萧何听到后站起身来无奈地说道:“这丫头嘴太硬,和王贵人一样,要不还是你来吧。” 小欣在狱中自然是亲眼所见眼前的人是怎么杀死王贵人的,但是她一点也不怕,毕竟她是柳家的死士,身上流着柳家的血脉,怎么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 “勇气可嘉。”萧远说道。 “呵,你别想从我这知道任何东西!”小欣咬牙切齿地说,她也不会忘了,眼前的人是毁了柳家的罪魁祸首。 萧远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只是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如对待王贵人那般。 但是他这次并没有对她下最后通牒,只是凑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因为声音太小,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 但是只见小欣脸色连变,从不屑到吃惊到难以置信,到眼神绝望,再到茫然无措,最后只剩一抹嘲讽。 然后萧远缓缓站了起来,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小欣笑了笑,说道:“好,我告诉你。” 众人眼里都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虽然不知道萧远说了些什么,但是只要能得到情报就是成功。 正当小欣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太监喊道:“皇上,皇上!” 然后就看见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萧何看到是自己的贴身公公,更生气了,骂道:“有什么事不能容后再说,没看朕正忙着呢吗?” 说着,萧何就挥着手,旁边的狱守就要上前把他带走。 这时候公公突然说出了一个喜讯,暂且叫它喜讯吧。 毕竟消息就是消息,何来好坏之分,不过是人强加的感情罢了,便说它有了好坏。 “晴昭仪有喜了!”公公大喊道。 在场的人都是心头一喜,当然除了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的小欣,已经萧何和萧远。 萧远回头一瞅萧何,萧何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柳家的掌权人到底是谁?”萧远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乱了阵脚。 “柳峰。”小欣回答。 “好,给她安排美食,以及给她换一个牢房。”萧远说道。 属下一听 ,自然是知道应该是刚才萧远答应了她什么,于是立刻应道:“是。” 然后萧远给了萧何一个你跟我来的眼神,萧何只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等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萧远停住了,转过身来,双手抱臂,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那晴昭仪是为了朝政才宠幸她的。”萧何解释。 “所以宠到连孩子都有了?”萧远挑了挑眉,问道。 “就是和晴心吵架的那阵,偷着去的,就当做发泄了。”萧何弱弱地说道。 萧远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连连戳着他说道:“你啊。我真的是……唉……”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他没做几天皇帝,也的确不知道萧何的难处,虽然生气,但是又不好说他什么,只能把他赶去给易晴心道歉。 而妃嫔有孕这种事情向来是后宫嘴敏感的事情,立马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易晴心自然也是从小青那里听到的。 “娘娘,您都不生气的吗?”小青说道。 易晴心说道:“怎么又叫我娘娘了,不是说叫小姐的吗?” “奴婢是怕有人欺负您,让您想着您曾经还是一宫之主。奴婢之前还真以为皇上在为了您守身,结果……”小青说道。 易晴心说道:“你也说了,是曾经。”她只回答了前半部分,却可以忽略了后半部分。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易晴心等人连忙起身接驾。 “免礼。小青你先出去吧。”萧何说道,然后连忙扶易晴心起身。 小青领了命令,下去了。 萧何很着急地想来解释,于是一到这就遣散了下人,但是现在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想和我说晴昭仪有喜的事吗?”易晴心先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萧何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生气了吗?” “说句不该说的,这后宫本来就为了稳固朝政所建立的,在我还是皇后的时候便已经习惯了皇上的佳丽三千,现在又怎么会因为这个而生气。”易晴心说道。 萧何本来是认罪的,指望着她能骂他两句,他也好安心,但是却没想到易晴心是这个反应。 习惯吗?一个悲伤又可怕的词。 “我向你发誓,我真的只是为了稳固朝政。”萧何说道。 易晴心看向他,说道:“我没有生气是真的,但是我的伤心也是真的。这个世上哪里有真正一点也不吃醋的人呢?就算有,那也不是我。” 她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就算是那日他醉酒后说了那么多的补偿吧,这样他们就不相欠了。 萧何听见易晴心说了真心话,自然是高兴得紧,于是发誓以后少去晴昭仪那了。 两个人气氛和睦地聊了许久。 第四百一十八 炫耀 “小姐,晴昭仪求见。”小青说道。 易晴心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说道:“她来做什么?” “还不是仗着怀孕来炫耀的?看她在门口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小青不屑地说道。 “请她进来吧。”易晴心说道。 小青惊讶地张开了嘴,说道:“不是吧,小姐,这您都见,这明摆着是找茬呢啊!” 易晴心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还是皇后,那我早就说我身体抱恙请她回去了,可如今我不过是个民女,什么身份都没有,而那晴昭仪的父亲还是朝廷忠臣,于理于情我都要见她的。” 小青撇了撇嘴说道:“那不如您和皇上说说,赶紧服了您的位,您本来就是被冤枉的。” “小青!这是皇上的决定,切不可多嘴让别人听了去,否则会有人说你心怀叵测的。”易晴心听到小青这么说,连忙呵斥道。 小青吐了吐舌头说道:“知道啦,这不是在您面前才说说嘛。” “好了,快去请晴昭仪吧,若是时间久了,怕是要说我们怠慢了。”易晴心给她一个宠溺的眼神。 “是。” 小青拉开了宫门说道:“晴昭仪,我家小姐有请。” “哟,没想到易姑娘一个民女,架子还挺大,让本宫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晴昭仪阴阳怪气地说道。 小青自知不是她的对手,自然也就没有说话,今日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她怼回去了,但是现在要是晴昭仪肚子里面的孩子受了什么委屈,她可担待不起。 晴昭仪被宫女扶着,进了里屋,却看见易晴心在抄写经书,于是说道:“易姑娘好大的架子,见了后妃不迎接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行跪拜礼。” 在身后赶来的小青,听到晴昭仪这样仗势欺人的话之后,冲到了前面说道:“晴昭仪,我家小姐怀着龙嗣,若是出了岔子谁来负责,平日里见了皇帝都是不必跪的,难道昭仪自认为比皇上还尊贵?” “你!”晴昭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作罢,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之上。 易晴心给了小青一个赞赏的眼神。 而萧何那边也不清净,和西徽正在处理各路消息,有用的没用的,通通都要看一遍,就怕遗漏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个柳峰好像对自己的身份做了隐藏。”西徽皱着眉头说道。 萧何从一堆卷宗里面抬起了头说道:“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弄得。毕竟那个时候柳家灭族不是我在位的时候,大事还是皇兄来做裁决的,而且当时也并未想到居然还有余党,资料缺失的也快差不多了。” 西徽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说会不会是柳峰派来的人一直蛰伏着,等到把他们存在的痕迹抹干净才开始动手的,要不然为什么要等这么多年?” 一听西徽的分析,萧远脸色一变,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极有可能,看来我们一直处于危险之中还不自知,还以为太平盛世呢。” 萧何苦笑道:“我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是失败啊。”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可能地寻找线索,有时间你再去问问那个宫女,看她能不能说出更多。”萧远说道。 一提到那个宫女的事,两个人都起了好奇心,最后还是萧何忍不住问出口:“皇兄,你那天到底是怎么让她如实交代的啊?” 萧远挑了挑眉说道:“一般来说这种大家族的死士都是由家族里的孤儿充当的,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证他们的忠诚度。而这种孤儿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没有自我,只为家族奉献。我只是编了一个听起来很真实的故事,告诉她,她并不是柳家人,甚至亲人还是被柳家所害。” 西徽和萧何两人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 “简单个头!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可一点 也不简单,相反,是一件极其费心神的事情,若不是赶巧她的身世的确是我说的那样,哦,还有她的个女孩,估计我就没辙了。”萧远翻了个白眼,天知道他那天有多累,只是表面上看着没什么罢了。 “为什么说是女孩?”西徽问道。 “因为多数女孩子的情感更为细腻,我说的她回去认真思考,一旦她的世界观崩塌了,那一切就都好说了。”萧远摊摊手说道。 两个人恍然大悟。 “听起来有点道理。”萧何摸着下巴说道。 萧远一巴掌打到他的头上说道:“赶紧干活。” “是是是。”萧何怂的一批。 易晴心那边,晴昭仪还在刁难她但是全都被她和小青挡了下来。 但是晴昭仪并不死心,坚持每天都来皇后的宫中,嘴里说着尖酸刻薄的话,但是一边又送着衣服,还美名其曰:交流经验。 “这晴昭仪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小青说道。 “是有些,但是还能怎么样呢?”易晴心无奈地叹道。 这皇宫里永远都是钱和权的世界,你有,别人就高看你一眼,你没有,那么谁都能来踩你一脚。 “皇上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啊?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小青抱怨道。 “小青!”易晴心喊她的名字,示意她又说多了。 小青生气地撅起嘴来,继续腹诽。 要说萧何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发了誓尽量少去晴昭仪那,还正好和萧远他们查找卷轴,再加上奏折,他的确吩咐了下人没有要事不要禀报。 而晴昭仪一直在外都保持一副良好的形象,还送了不少东西给易晴心,公公自然也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并没有禀报。 一天早上,易晴心突然腹痛不止,硬生生疼醒了,感觉与萧安元的症状有异曲同工之处,于是连忙唤小青把容雨找来。 小青一看这个情况更是慌了,但是还是吩咐其他下人,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晴昭仪进来宫中的。 她认为晴昭仪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以前好好的,怎么偏生在她来过之后小姐才发生这种反应。 第四百一十九章 胎死腹中 当容雨知道这个消息急匆匆的赶到宫门口时,却正好瞧见了在门口装可怜实则跋扈的晴昭仪。 “你们主子是嫌弃我这个昭仪吗是,我是比不得她曾经是皇后,但是我好歹也是重臣之女,难道连结交的资格都没有吗?”晴昭仪在外面哭哭啼啼的。 她的宫女安慰道:“娘娘,咱们不去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结交。” 易晴心宫前的宫女虽然气不过,但是为了易晴心的安全着想,不能让晴昭仪闹进宫里去。 而那些被皇帝派遣来的侍卫只接受了保护易晴心的命令,在易晴心收到真正的物理攻击之前,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不过要是让萧何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估计要气死了,就不会转个弯吗? 容雨看到门前的几人,问道:“她们是谁?怎么在晴心的宫外这么放肆?” 小青回答:“容雨姑娘您是不知道,这几日晴昭仪仗着怀着龙嗣,天天到我们这来挖苦嘲讽,在外却表现出一副很柔弱的样子。” 容雨心下一惊,说道:“她也怀了龙嗣?” “是的,就是前两天知道的,兴许是容雨姑娘沉迷医药典籍,未曾听说吧。”小青说道。 容雨也不再说了,还是救人要紧,于是走到晴昭仪面前说道:“今天晴心找了我来喝茶,你就别来扫兴了。” 听着容雨这样高傲的语气,晴昭仪很是生气,刚要发作,就被自己的宫女扯住了袖子。 宫女小声说道:“这位是容雨姑娘,是太上皇的好友,娘娘还是不要招惹了。” 晴昭仪一听,说道:“原来是容雨姑娘,是本宫失礼了。” “无妨,滚吧。” 晴昭仪听见容雨的话,脸上挂不住,便灰溜溜地回了宫。 此时容雨连忙进到宫中为易晴心诊治,这个时候易晴心的腹痛已经停止了,她便寻思着没有小产可能便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容雨还是出于稳重,替她把脉。 这一把脉,容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接着连点易晴心身上好几个穴位,却发现她毫无反应。 “容雨姐,我的孩子还好吗?” 容雨神色凝重,内心无比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真相。 她的孩子还好好在腹中,只不过已经是一个死胎了…… 一时间愧疚席卷了容雨,她堪堪扶着一旁的桌子才能站住脚。 易晴心看见容雨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不妙,脸色也不好了起来,她很想知道到底怎么了,却又不敢发问。 容雨则是站在那里发愣。 都怪她,要不是她最近痴迷于研究太后的中风,也就不会连着几周没来给易晴心把平安脉,要是她多分一点心思在她的身上,或许早就发现了不对,还来得及补救。 但是现在什么都晚了,胎儿已经死了,纵然她医术神奇,也无法做到起死回生。 她伸出手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易晴心,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叶静璇她们。 她们明明对自己那么信任,结果自己却因为一己私欲而忽略了易晴心。 得知易晴心腹痛的萧何和叶静璇也都赶来了。 叶静璇一进屋就看到两个人面色惨白的人,顿时她也面色变得很难看,萧何自然也不用说了。 “是小产了吗?”叶静璇有点犹豫地问道。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但是……” 易晴心哑着嗓子说道:“容雨姐,你说吧,我也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到底怎么了。” 容雨张了张嘴,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说出来口:“你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容雨也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最后,是易晴心小声地呜咽惊醒了众人。 她总是这样,这样善解人意 ,害怕大家担心她,于是连哭都不敢放声大哭,她从来都不是萧安元那样的公主命,却又为何落得同样的下场。 萧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叶静璇倒是冷静了许多,说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还不知道。”容雨说道。 叶静璇一拍桌子吼道:“那你在这干什么呢萧何!不知道去查吗?难道要像怨妇一样?” 萧何被叶静璇骂的一愣一愣得。 容雨听到叶静璇的话,心里也知道不光是说给萧何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的确是她的疏忽才让人钻了空子,于是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拿出了随身的药箱,开始对房间内的所有物品进行检查。 萧何被这一骂,也立刻行动了起来,下令道:“给朕严查,一个死角也不要放过!” “是。” 于是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叶静璇说道:“你进去陪陪晴心。” 萧何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进去屋子,然后顺带把门也带上了。 这个时候小青突然跪在叶静璇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叶静璇问道。 “奴婢斗胆向太上皇后禀报一件事情。”小青说道。 “什么事,你说。”叶静璇觉得她要说的是肯定和晴心的死胎有关。 “这几日晴昭仪仗着自己的身份总是欺负小姐,但是小姐说不碍事,皇上那边也没有动静,像是默许了这种行为。”小青说道。 叶静璇一皱眉,晴昭仪?那个刚怀了龙嗣的妃嫔? 竟然有这样的事,看起来有点手段,她和 安元亦或是西徽都没有听到这类的传闻。 聪明如她,自然是明白小青提起她的用意。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是晴昭仪做的?” 小青说道:“奴婢不敢妄加揣测,但是小姐的身子在容雨姑娘的调理下什么问题都没有,一直相安无事,可是自从晴昭仪来过之后就开始有些不适,甚至还发生了这种事。” 叶静璇也觉得这个晴昭仪嫌疑很大,于是问道:“这个晴昭仪有没有送什么东西?” 小青看叶静璇有几分信了 她的话连忙点头说道:“有的,是晴昭仪自己做的衣服。” “衣服?” “是的,女婢怕有问题,都整理好放在了柜子里。” 第四百二十章 自损 于是叶静璇和容雨说了这件事。 容雨说道:“那就赶紧带我去查看一下吧。” 她正好怕没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于是三人便敲响了易晴心的房门,进去了。 “我想检查一下晴昭仪送来的衣物。”容雨解释了一下。 易晴心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不再哭了。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于是小青打开了柜门,将晴昭仪送的衣服拿了出来。 容雨拿起衣服嗅了嗅,问道一股香味,但却不是麝香,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去打盆清水来。”容雨说道。 小青立刻就去端了水来。 “有什么问题吗?”叶静璇问道。 “等一下。”容雨回答。 容雨拿过衣服,将衣服在水中用力揉搓,本来清澈的水却变得有些许白沫在里面,渐渐浑浊起来。 接着容雨将衣服放到一边,抱着水出了房间,然后凑到水边闻了闻,然后脸色大变。 “果然是麝香,还是最厉害的那种。” 叶静璇听见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晴昭仪很阴险啊,这衣服的丝线是拿羽线裹入麝香粉制成的,然后整件衣服又是由麝香羽线制成,而且不禁掺入了麝香,只是麝香比例比较大,还掺入了其他的药物,可以致孩子于死地,这里有这么多件,怪不得会这样。”容雨解释道。 “这个晴昭仪未免太过狠毒了,只是为何晴心没有流产而是胎死腹中?而且我并没有闻到麝香的香味啊?”叶静璇还有些疑惑。 “这种事情因人而异,晴心恰好是这样的体质,对麝香不敏感,但是却对里面夹杂着的其他东西异常敏感。”容雨说道,“而且,这个晴昭仪还用了熏香掩盖了麝香的问道,让人无从察觉。” “这个晴昭仪真的是煞费苦心啊!”萧何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静璇先一步下令:“去把晴昭仪给我带来!” “是!” 正在宫中的晴昭仪听到外面的骚乱,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败露了啊,那个容雨果然不简单。 皇后宫正殿。 易晴心坚持跟来,要亲眼看见谋害她孩子的凶手被定罪。 晴昭仪并不是被压着上来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反抗,一个人走上了大殿。 “你为何要谋害晴心的孩子?”萧何一拍桌子愤怒地问道。 晴昭仪一到大殿上便自动自觉地跪在了地上,然后听到了萧何的问话。 “皇上,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想别人的孩子死掉,自己的皇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啊?都是母凭子贵,就是这个道理咯。”晴昭仪很平静地说。 但是萧何并未相信,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柳家人!” “柳家?那个不都是前朝的家族了吗?”晴昭仪疑惑地问道。 众人看她眼里的疑惑不像是说谎,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小心,天天提防着柳家,结果到头来却被一个外人得了手。 “其实说起来,也不只是因为母凭子贵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如果我能扳倒易晴心,那么就能稳固我父亲的地位。”晴昭仪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说道。 从一开始她就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她现在来谦称都不说了,直接说的“我”。 “不过,这和我父亲无关,每个入宫的女子命运不都这样吗?为了自己的未来和家族的荣耀,至于帝心,那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要是有人想要这个,那就太傻了。”晴昭仪看没人拦她于是继续说着。 晴昭仪随便说的一句话却久久萦绕在易晴心的心头——“太傻了。” 是啊,自己就是太傻了,所以才落到这个地步。 想一想感觉也没有多久,但是最近事情多的让人觉得过了许久一般,经历了很多。 自己从一开始的样子,一路走来,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想一想自己也算不清,亦或者说是没有办法计算。 是啊,爱这种东西又不是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 “对了,我的身体不好,常年体弱多病,我刚怀上的时候大夫就告诉我胎儿先天不足,生不下来的。”晴昭仪突然说道。 然后她的面部表情突然开始变得狰狞,指着易晴心说道:“凭什么她那么健康能一直顺利地生活,而我却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的能生下孩子?凭什么?我也要你尝尝这个味道。” 易晴心看着她狰狞的面孔和不甘的眼神,说道:“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 萧何看到这样的晴昭仪说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然后下旨:“晴昭仪品行不端,谋害皇嗣,现剥夺称号,留宫待产,不论生死,产后则赐白绫一条,若皇子尚存,则交与易晴心抚养。” 虽然晴昭仪做的过分,但是他还是要在朝堂上给她的父亲一份薄面,所以并没有立刻处死。 易晴心难以置信地指着晴昭仪说道:“皇上!她夺走了我的孩子你却要留下她的孩子?还要我养?” 看到易晴心这么激动,萧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皇嗣了,而且晴心她刚失去孩子,若是晴昭仪的孩子活了下来,交给她抚养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易晴心见萧何不说话,直接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却直直地倒了下去。 还好萧何眼疾手快,扶住了易晴心,才没让她直接摔到地上。 容雨赶忙上前查看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而已,送她去休息吧。” 萧何点了点头,便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房间。 此时的晴昭仪已经被压下去软禁在宫中了。 叶静璇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都被这个贱人给搅和了。” 她难得说这样的字眼,可见她是真的很烦躁。 容雨在一旁也很担心。 她早就在叶静璇那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 这两人磕磕绊绊这么久,几经波折才到了这个程度。 经过这件事,依晴心的性子,怕是又要冷战了,只是萧何为了她好做什么不行,非要在这个节骨眼,说把孩子给晴心养。 哪里有给仇人养孩子的道理啊? 第四百二十一章 劝导 太后近几日来身体好了许多,至少是能说一些话了,但是还不是很流畅。 她发觉这几日易晴心都没来给她请安,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嬷嬷……晴、晴心,怎么好久,没来了?” 嬷嬷面露尬色说道:“这两天易姑娘觉得身子乏了,不适宜出来走动,所以就没有来。” 嬷嬷明显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但是却骗了太后。 “那、那就好。”太后点了点 头说道。 这两天晴心的肚子的确渐渐大了起来,走路不方便是难免的。 于是更加期待着自己的孙子或者是孙女的诞生。 终于,纸里还是包不住火的,嬷嬷终于在太后的逼问下道出了实情。 于是太后气的中风复发,又倒了过去。 整个太后宫中乱做一团,又连忙将容雨请了过来。 容雨 一看情况,吃药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插满了各种大小的银针,打算针灸。 在太后身上连扎了十几针,太后这才悠悠转醒,一醒来就看见了易晴心。 太后醒过来之后也不管身上的针,直接就坐起身来抓住容雨的手说道:“他们说晴心的孩子没了,你告诉哀家,这不是真的!” 容雨看见太后这个样子也很是不忍,但是却又不得不说实话。 “是真的,太后,是我亲自检查出来的。” 太后从容雨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得不信了,顿时她便陷入了悲伤之中。 “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接连失去了两个未出生的孩儿啊。”太后不禁痛哭起来。 这时候容雨却发觉太后口齿更清晰了,于是立刻伸出手替她诊脉,发现太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再好好调养一番便可。 容雨大喜,这应该是她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她也没想到,紧急之下为太后施展针灸治疗,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她又开始陷入沉思了。 易晴心在房间里关了自己许久,想了很多。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亦或是自己该去往哪里? 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她便再也没有住在这凤栖宫的权利了,那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呢? 她善良了前半辈子,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爱情?金钱?还是权利? 什么都没有。 所以,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想通了之后的易晴心推开了房门,外面的宫女都很惊喜,她们以为易晴心会颓靡不振很久,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而事实上她并没有走出来,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死圈子。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萧何终于看见了易晴心,于是连忙上前解释道:“晴心,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开心的。” “你以为?”易晴心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了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其实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在取悦你自己!” “不,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晴心。”萧何继续说道。 “那你拿什么来证明?”易晴心冷静地说道。 萧何想了想说道:“今年南海新进贡了一批珍珠,我拿来给你做项链好不好。” “所以在你眼里我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都可以拿珠宝来摆平?”易晴心阴阳怪气地说道。 萧何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现在就处死晴昭仪。”易晴心的眼里写满了怨恨。 萧何不做声了。 易晴心看他沉默不语,说道:“连这点事都做不了还说什么喜欢我?” “我需要她的父亲稳住朝纲。”萧何有点略带苦涩地说道。 “那边是你能力不够,若是换了太上皇,还有谁敢说个不字?”易晴心反驳道。 萧何几次对话下来都败落下风,一时间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再次跑去叶静璇那求助。 叶静璇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小子会找到这来,要不她干嘛对他俩的关系那么着急啊,他俩关系不好,跟着受累地是她自己。 “求求你了皇嫂,我是真的拿晴心没辙了。”萧何说道。 “我们拿你也没辙了,我真就不知道你这心是怎么长得,是不是没有啊!”叶静璇戳着他的胸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最后,她还是拗不过,来到了易晴心这。 在屋里的易晴心一听是叶静璇,自然是知道她来是做什么的,但是还是让她进来了,毕竟有些事说清楚会比较好。 叶静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是来替萧何那小子求个情的。” “又何必呢?”易晴心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他是皇帝啊,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的。”叶静璇说道。 “那为何太上皇只有你一人?”易晴心反问道。 “因为他不在皇帝的位置上,自然没有皇帝的那些约束。” “那为什么他不能为我放弃皇位呢?” “这,他并没有皇嗣啊。”叶静璇说完,发现话题又绕到了孩子身上。 “哦。”易晴心数着自己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说着。 这时,叶静璇发现易晴心房间里的佛像什么的都不见了,于是问道:“你的佛像呢?” “扔了。” 叶静璇倒吸一口凉气,她虽然不信佛,但是也觉得直接扔掉未免太草率了。 “为什么啊?” 听到叶静璇的提问,易晴心看了看原来摆放佛祖的位置,幽幽地说道:“因为信佛根本没有用啊,佛祖又不会替你着想,还不如信自己。” 叶静璇对于易晴心的转变有些吃惊,觉得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柔,每句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嘲讽亦或是话中有话。 “你回去告诉萧何吧,若不是他对晴昭仪的宠爱,她便不会怀上龙嗣,若不是他对晴昭仪的放纵,我便不会胎死腹中。”易晴心连眼睛都没抬,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 “这,我们都不知道晴昭仪刁难你的事,这的确不能怪萧何。”叶静璇还在替萧何说话。 易晴心摇了摇头说道:“他想知道总会知道的。” 叶静璇见她心意已决也不知如何劝导……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决裂 待到叶静璇回来,他立刻问道:“怎么样?”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劝不动她了,由此可见,你伤她伤得有多深!” 她不禁在心里为她惋惜。 易晴心那样一个温柔的姑娘,如今却被命运折磨成了这样。 也许当年萧何为了稳固朝政,特意下旨封她为后就是个错误,于是一错再错,终究酿成了今天的苦果。 “那我该怎么办?”萧何颓废地坐回了椅子里。 叶静璇看他这个样子,就很是生气,踢了他一脚,说道:“还能怎么办?哄啊!哄到对方感动为止。” 于是萧何就遵循着叶静璇的告诫,每日还着不同的花样把东西送到凤栖宫。 “小姐,皇上又送东西来了。”小青说道。 “什么东西?” “是梨花酥。” “哦,那你们吃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宫女们还不敢吃,后来见自家小姐是真的一口不动,这才吃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萧何路过的时候,发现宫女手中的糕点非常眼熟,于是将她叫了过来,将糕点拿近了仔细端详,发现果然是自己亲手做的。 于是异常生气地闯入了凤栖宫。 “皇上只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拆了这凤栖宫?”易晴心说道。 萧何将糕点扔到她面前,易晴心低头一看,是一块糕点。 “朕做的糕点你居然就这样给一个小宫女吃?”萧何生气地指了指糕点,又指了指她。 易晴心没有在意那块糕点,而是缓缓地说道:“糕点这种东西究根到底不过是食物,既然是食物那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皇上之所以觉得珍贵是因为上面带了皇上的心意,不过在我看来,这块糕点与平常的糕点无异,所以给宫女下人吃又有何不可?” 萧何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她这话里意思明显就是他的心意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你是觉得你很厉害吗?我萧何非你不可?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再也不会踏进凤栖宫一步!”萧何指着宫殿连点好几下,激动地说道。 “皇上请自便。”易晴心刻意忽略了他的生气,转身回屋了。 于是,帝后决裂的消息不胫而走,宫里人对凤栖宫的态度慢慢开始变得不同了。 虽然宫中吃穿用度并没有少,但是凤栖宫的地位是一落千丈,甚至连个才人都比不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父亲的一个建议居然被否决了,而且萧何还在有意提拔晴昭仪的父亲。 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硬生生捏碎了一只瓷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本以为萧何虽然在感情糊涂,但至少在朝堂之上他是个明君,却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看来她以前是看错他了。 “小姐,外面有个宫女求见。”小青说道。 平日里都是什么妃嫔来见,现在凤栖宫正处于低谷时期,当真是门可罗雀,居然还有宫女找上门来? 抱着怀疑的态度,她让小青把那个宫女叫了进来。 当她看清那个宫女的脸时,她脸色微微一变,对小青说道:“小青你先出去吧。” “可是小姐!” “出去吧。” “是。” 看见小青出去了之后,易清洗才开口问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是夫人要我传话给你。” “我母亲?那她怎么不自己来?”易晴心疑惑,这种事是母亲最热衷的啊。 “夫人提交了申请但是被皇上驳回了。”宫女解释道。 易晴心皱了皱眉,没想到萧何居然做的这么绝。 “说吧,找我什么事?”易晴心问道。 宫女微微疑惑,觉得今日的小姐和往日的气质大有不同,突然多了一丝娇蛮和阴狠之气。 易晴心看到了小宫女眼里的疑惑,不禁在心中笑道:她变得真的有这么明显吗?连个宫女都看出来了。 那她下手一定要快才好。 “夫人希望你能帮助易家度过这个难关。” 易晴心笑了笑说道:“现在人尽皆知,我和皇上决裂了,我怎么帮的到?” “夫人希望您和皇上尽快和好。”宫女回答。 易晴心即使隔着一个宫女传话也仿佛能看见自己母亲那张市侩的嘴脸,不禁恶心地撇了撇嘴说道:“回去告诉我母亲,这个我做不到。” 还没等宫女再说什么,她喊了小青送人。 她甚至能想象到宫女回去传话之后母亲的样子,她不禁偷笑了两声。 小青在旁看得疑惑,于是问道:“小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易晴心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笑,说道:“小青,我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 “您说。” 她从一旁抽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但是小青并不认字,所以不知道写了什么。 易晴心将纸叠成了一小块,放到了小青的手里,说道:“我想要麻烦你把这个送出宫去。” 小青点了点头说道:“这没问题,只是我没有令牌出不去。” 易晴心立刻起身去了叶静璇那里一趟,又是抹眼泪又是煽情的,直接把她的那块随意出入的牌子忽悠了过来。 离开她的宫殿之前,她还连连说道:“若是听不过去别和我客气。” 易晴心也连连笑脸相迎,装作一副破涕为笑的样子。 当易晴心把小青送出宫的时候,便没有想能瞒得住萧何,而且还是故意让萧何知道。 你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于是第二日,易家的地位又开始往回升,自然都是易晴心的杰作。 她虽然不想帮她的那个重男轻女的母亲,但是父亲对她向来疼爱,她定然是不会对易家坐视不管的。 于是将消息交给了一个易家最忠心的分家,有他们出面威胁,作为挡箭牌,换取易家的利益。 至于纸上的,不过是一些萧何的把柄罢了,虽然不至朝廷动摇,但是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些丑事,自然是少不了有人乱嚼舌根的,到时候很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名声。 易晴心已经对他知根知底,知道他死要面子,自然是不会让这些消息外露,必然会接受分家开出的条件。 第四百二十三章 恰似故人 前几日还在处理政务的萧何,知道小青拿了叶静璇的令牌出了宫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 萧何也没有仔细多想,现在易家正在被他打压,她去求叶静璇出宫传个信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于是吩咐西徽多盯着点柳家的动向,就继续埋头政务了。 等到他在朝堂之上被人威胁的时候,他才知道被送出去的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他素来爱要面子,大臣也不可能直接在朝堂之上说出他藏了许久的事,只是那个大臣提到了一个名字,便立刻知道了他所说何意。 即使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慢慢恢复易家的地位,但是他也并没有放弃晴昭仪的父亲。 后来回去仔细想想必然是易晴心的手笔,他当下便有些心寒,但是自知愧对易晴心,而且拿易家出气的确是自己有些以公报私了。 太后知道易晴心的孩子没有了,又听说易晴心和萧何决裂了,这下心里有些着急,连忙把萧何找了来。 “母后,您找我。”萧何说道。 太后神情严肃,端着一杯茶说道:“对,哀家找你。” 一听太后严肃的语气,萧何自己是知道太后找自己来是所为何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又和晴心闹别扭了,不是刚好吗?”太后也不敢轻易动怒,唯恐中风复发。 萧何也很难做,说道:“母后,我也不想的,可是……” 事已至此,或许他们真的相性不合吧。 易晴心是个很温柔很善良且感情细腻的女子,这萧何现在已经颇受感受,但是他们在一起却总是误会连连,每天都在磕磕绊绊,或许他们真的不适合。 太后听他这么说,不禁长叹一声说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让晴心这丫头入宫了。” 她在感叹着。 想当初易晴心是个多么开朗明媚的孩子,现如今竟然被萧何搞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是好心办了错事。 易晴心又何尝不是呢?她在入宫之前曾见过萧何一面,只一眼,便喜欢上了。 当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时,连梦都是闪亮的。 而当她一旦接受了皇后的桂冠,一切全都变得不同了。 曾经她是那么地憧憬,可现实却毁掉了一切,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怨言,只是默默看着他好就行了。 但是现实再一次给了她一巴掌将她彻底打醒了,她不再去奢望而是去行动。 “你说你,怎么就不多想想呢?晴心生气也是正常的,结果你还和她耍性子。”太后责怪道。 “我已经哄了她那么久了,还亲自做糕点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萧何一听太后的话立刻就不满起来。 太后看了一眼他的样子,说道:“哟,你惹了人家生气,人家想什么时候原谅你就什么时候原谅你,你还来劲了。” 被太后这么一讽刺,萧何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于是说道:“母后您还是好好养身子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没等太后说什么呢,萧何直接起身就走了。 太后一看他这个样子,指着他的背影就和嬷嬷说道:“他这是也来越放肆了,连哀家都管不住了!” 嬷嬷急忙上前帮太后顺气,说道:“皇上想来要面子,您这么说他自然是不好听下去。” “哀家是他的母后,他敢不听!”太后说道。 嬷嬷赶紧拿过一旁的药给太后服下,这才好了一点。 “算了,哀家也老了,不管她们的事了。”太后幽幽地说着。 西徽的得到柳峰的资料后,没日没夜地找了好久,终于叫他收集到了他的资料。 这时,西徽已经将柳峰的资料下发给了各人,希望他们提防着点。 于是贺文竹拿到资料之后就去找了容雨。 “阿雨,柳峰的资料拿到了,你过来看看。”贺文竹喊道。 听见贺文竹的喊声,容雨从桌前抬起了头,理了理衣角,然后出去就看见他拿着一沓纸晃着。 容雨直接从他手中拿过资料,却在看向名字和人物像之后,神色有些微微不对劲。 那是发生在贺文竹在一起之前的事情。 “谢谢你救了我。”男子说道。 容雨拧了一条毛巾放在了男子的头上,说道:“救济世人本就是医者的职责。” 男子笑了笑说道:“若是我活了下来,定会有报酬的。”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救人不再于回报,若是你这样做了,便是玷污了我的名声。” 男子看容雨这样坚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两人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容雨为男子诊治,男子给她讲一些江湖趣事,甚至还有些朝政上的事。 总是能惹得容雨咯咯直笑或者是一阵震惊。 后来男子伤好了,要走了。 临走前说道:“若是以后姑娘有难可以到柳某处一避。” 然后留下了一张纸条。 当时的容雨并未在意,也只知道他姓柳,如今看到这幅肖像画,所有的记忆喷涌而出,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当年的谦谦君子竟会是谋害他们的凶手。 贺文竹看见容雨看着肖像画愣住了,于是伸手晃了晃,说道:“怎么了阿雨?” 容雨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个人的样子。” 贺文竹皱了皱眉,觉得容雨在隐瞒他什么,但是她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贺文竹突然醒了,发现床上并没有容雨的踪影,他翻身而起,发现容雨拿着那张肖像画,坐在门槛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时候他就更确定了,容雨一定和这个柳峰有什么交集,很可能是以前他还不在她身边时发生的事。 于是贺文竹走到她旁边,也坐了下来。 突然出现的人影下了容雨一跳,下意识把手中的东西收起来。 贺文竹说道:“不用藏了,我都看见了。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容雨神色慌张,说道:“没,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牵连 “没事,说吧,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贺文竹微微低头,说道。 容雨轻轻颤了一下,不知是为何。 “好。”她回答,无声地笑了。 故事有点长,但无非是医者和伤者的故事,贺文竹看着她月光下的她有些朦胧的美,眉眼的轮廓是他想一生守护的样子。 故事有点短,无非是世人皆知的结局,容雨轻轻叹息着,眼神中透露出迷茫,画中的人真的是他吗? “所以你以前救了他?”贺文竹问道。 容雨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虽然当时他说他姓柳,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为什么?” 容雨解释道:“他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而且我能感受到他的善良,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是你觉得他和肖像画上的人很像是吗?” “眉眼之间有些相像,但是我又不能确定。”容雨眉间轻蹙。 “那肯定是了,一个人姓一样,而且你还觉得像,这天下相似的人哪有这么巧的,偏生姓柳?”贺文竹说道。 容雨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可我还是觉得不是他。” 贺文竹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你平安就好,若是那个柳峰对你下手,我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容雨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贺文竹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站起身来,将手伸到她面前,说道:“回去休息吧。” 容雨也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贺文竹一用力,便将她从门槛上拉了起来。 “好。”容雨想着贺文竹的话,也安下心来。 毕竟只是她的感觉罢了,现在还是睡觉要紧。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 次日,叶静璇请容雨过去喝茶。 “对不起。”容雨一到了叶静璇那里就说了这句话。 这几日她一直都有意躲着叶静璇,觉得对不起她,今日她主动请自己来,她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于是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事情挑明。 “我还能怪你不成?”叶静璇没好气地说道,然后招呼容雨过来坐。 当容雨坐下之后,叶静璇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那天的确是很生气,所以才说了那番话,但是本意并不是针对你的,毕竟你也是为了太后太过操劳了。” 容雨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之后说道:“那日我看你的样子真的是有些胆战心惊,毕竟我许久没有见过你这样暴怒了。” “还不是萧何那个混小子,我也和你说了他干的那些事了。”叶静璇一说到萧何和易晴心地事,就对萧何恨得牙痒痒。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个实在不合适。” “怎么说?” “晴心她虽然对待皇帝是真情实感,但是她并不是什么委屈都能受的,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而皇帝呢,习惯了各种后妃的倒贴,还不懂女孩子对的心思,所以总是做出违背晴心的意愿,做出自我中心的决定。”容雨分析道。 叶静璇听了觉得颇有道理。 “唉,我觉得晴心是这一代中最适合做皇后的了,善良仁慈,还没有独宠的心。” 容雨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静璇说道:“你自己不就是独宠吗?还介意别人独宠?” 叶静璇说道:“萧何和我们不同,他确实是不能失去朝政的支持,所以后宫是必须存在的。” “说到底,做皇上也没那么好。” 容雨喃喃自语着。 若是做了皇帝,没有了自由,你的妻子不真心看待你,只把你当做争夺天下的工具,太后叮嘱你,要做个明君…… 这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怪我了?”容雨想了想再次问道。 叶静璇哭笑不得:“当然了,要怪我也得去怪柳峰啊!” 一听到柳峰的名字,容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能知道一些东西。” 这一句话搞得叶静璇有些无厘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贺文竹突然出现了,在门口喊道:“阿雨,你在吗?” 两人的思路都被打断了,齐齐向门外望去。 “文竹,你是来找容雨的吗?” 贺文竹点了点头,说道:“制药房那边说是有事要找你。” 叶静璇一听是正事,立马开始送客了。 “那你快去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叶静璇催促道。 容雨说道:“那我先走了。” 于是两人一起出了叶静璇的宫中。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容雨问道。 “果然骗不过你。”贺文竹说道。 然后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手扳住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这件事你先不要说,知道吗?” 容雨有些犹豫,她是知道贺文竹的意思的。 他是怕她被牵连进来,但是这件事不说真的好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什么事不能说啊?”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是路过的萧远。 顿时两个人有些尴尬。 贺文竹说道:“没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罢了。” 萧远走过来说道:“文竹,我和没和你说过,你不适合说谎,一说谎脸就会红。” 贺文竹一惊,连忙用手摸去,没觉得发热啊?抬起头却看见了萧远眼中的戏谑。 “脸红是假的,但是你说谎我的确看出来了。”萧远说道。 萧远绕着他俩走了一圈说道:“说吧,你们俩藏了什么小秘密?” 容雨看了贺文竹一眼,他的眼里都是无奈。 她见到贺文竹这样,知道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于是就说了出来:“我可能认识柳峰。” 这句话一出,萧远立刻变了脸色,肉眼可见地从嬉笑变成了严肃的样子。 “跟我来。”萧远认真地说道。 于是两人再次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他们去的正是养心殿,去的时候正巧萧何和西徽都在,两人不解为何他们会突然前来。 萧远指着容雨说道:“容雨说她可能见过柳峰。” 两人也很是惊讶,问道:“真的吗?” 容雨看见他们两眼放光地样子有些虚,说道:“我也不确定。” 第四百二十五章 抓住柳峰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看看。”萧远说道。 容雨点了点头说道:“他曾经是我的一个病人,他曾经提到过他姓柳,而且还和肖像画上的很像。” 萧何皱眉道:“只是很像?” “因为有好多年了,他的模样我已经有些模糊了,而且他在这几年里会变成什么样我也无从得知啊,所以并不能确定。” “西徽,有柳峰少时的画像吗?”萧远问道。 西徽想了想说道:“好像有个残缺的,你等我找一下。” 说完,西徽便钻回那一大堆杂乱的卷宗里去了。 不一会,西徽便拿出了一张残破泛黄的纸,递给了容雨。 容雨接过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众人看到容雨的表情便知道是柳峰没错了。 容雨拿着那张纸,很难相信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人就是柳峰。 虽然时间久了,有些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柳峰曾经那种阳光和向往江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容雨抬起头,喉咙有点涩涩地说道:“是他。” 几人喜出望外,萧远连忙问道:“你还能想起什么关于他的事吗?” 于是容雨便将故事重新讲了一遍。 几人听到最后都一副失望的样子,因为事情太过久远,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就在大家打算放弃容雨的这条线索时,容雨突然说道:“云客山庄。” 是了,她想起来那张被她遗忘许多年的小纸条上面,写的就是云客山庄。 几人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报出这个地名。 “他临走前说过,若是我有一天遇到了困难,可以去云客山庄找他。”容雨说道。 几人脸上又恢复了惊喜的神色,于是问道:“真的是这个地方?” 容雨确定地点了点头。 萧何立马下了命令,搜查到底哪里有一间云客山庄。 而回来的消息,让他们很是吃惊。 因为云客山庄就在皇宫外不远处的树林中,在树林的深处,有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宅子。 萧远突然想到,那片林子以前是交给柳家来搭理的,那里有什么柳家留下的东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这离皇宫实在是太近了,谁能想到敌人的老巢就在自己眼前呢? 萧远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萧何和西徽也很同意。 “那我们怎么突袭呢?”萧何问道。 西徽这时候说话了。 “不如让容雨姑娘去,她是最好的引子。” 贺文竹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面对西徽的点子他不同意了。 “我不同意,这没准皇宫里面有什么探子,柳峰已经知道她是咱们的人了,没准还会反将一军。”贺文竹说道。 剩下几人也觉得颇有道理,一时间拿捏不下。 “我去。”容雨说道。 贺文竹刚要说话,却被容雨一个手势挡下了。 容雨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是因为之前易晴心的事情感觉自己愧对他们,所以这次才拿自己的命去赌,赌柳峰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贺文竹眼里写满了担心,但是也知道容雨的性子,若她定下来什么事,那是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于是只能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容雨有些惊讶,说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不行,我是你的丈夫,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去送死,在和你缔结婚约的那一刻我便要对你负责,这是我一生的承诺。”贺文竹看着容雨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容雨被他的话打动了,眼角有些红,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余几人看到这种情况,也同意了。 云客山庄。 柳峰接到了一个消息,门外有个说是故人的人求见。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哪里有个故人,但还是前去迎接了。 一看到来人,他愣住了,说道:“你,你是当年那个医者?” 容雨柔柔地笑了笑说道:“是我。” 柳峰自然也看到了她身后的男子,于是问道:“这位是?” “我的丈夫贺文竹。” 柳峰一听,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丈夫,自然也是很高兴地打了招呼。 出于礼貌,他先向贺文竹行了礼,然后问道:“姑娘,我能拥抱一下你吗?” 然后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多年未见,竟没想到还有个故人,有些怀念那种感觉罢了。” 容雨抢先说道:“当然可以。” 得到了允许之后柳峰上前拥抱了她一下,还特意避开了敏感部位。 但是柳峰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一把冰凉的匕首便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容雨说道。 柳峰的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这是?”柳峰不自觉地指了指她。 “她说了不让你动。”贺文竹喝到。 容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这个时候萧远等人带着人马冲了进来。 这个时候柳峰明白了。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原来宫里的那个神医就是你啊,容雨姑娘。”柳峰说道。 容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于是便扭过头去不去看他,这个时候萧何适时接过了她的任务。 萧何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情绪有些激动。 “你就是那个幕后主使?嗯?就是你害得安元的孩子?还导致我误会了易晴心?”萧何问道。 萧远看到他情绪激动,想上前安抚,却看见柳峰从袖子里抖出一把匕首。 他立刻喊道:“小心!” 事实证明萧远的行动力远比说话要强多了。 在他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冲到了萧何面前,一只手握在刀刃上,硬生生停住了柳峰刺向他的匕首。 西徽赶紧上前将柳峰压下,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萧何赶紧查看萧远的伤势,将刀子扔到了地上。 “这种毒发作极快,看你们还有没有时间解毒。”柳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西徽封住了嘴。 而萧远此时也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没等他反应,就倒下了。 萧何在一旁赶忙接住了他。 容雨上前冷静地说道:“让他平躺在地上。”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失败 萧何一听容雨发话了,立马照做,毕竟这种情况下医者才是老大。 容雨手速极快,将身上随身携带的布包拿了出来,然后抽出银针,在萧远身上连扎几针之后抹了抹额角的细汗说道:“我已经封住了他的血脉,让毒素暂时无法蔓延,但是要赶紧回去,一旦回去了,就很好解了。” 柳峰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看向容雨的背影,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人注意他。 萧何一听,立马背起萧远就往皇宫赶去。 而贺文竹也没闲着,带着容雨也立刻回去了。 他们只是稍稍落后于萧何。 容雨直接去了药房,赶忙去拿了几味药材,也顾不得煎药了,直接放在钵盂中碾碎之后将汁液空了出来,然后又添了点水,拿去给了萧何。 萧何看到药的时候急忙端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萧远扶了起来,把药碗凑到他的嘴边,将药一股脑灌了下去。 容雨见此也松了口气说道:“这样就行了,等着他醒来吧。” 萧何将药碗放到一边,心里很是自责。 要不是他情绪太过激动,忽略了柳峰的行动,也不会导致萧远命悬一线。 这次是正好容雨在,若是容雨……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交代,对皇嫂和安元交代了。 看着眼前嘴唇青紫的萧远,萧何将这个场景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警告自己以后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这个时候叶静璇闻讯赶来,她并没有怪罪萧何,只是说由她来照顾萧远。 “对不起皇嫂,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皇兄。”萧何低着头说道。 叶静璇知道萧远的性格,知道他是为了救萧何才受伤的,于是坐在床边摸着他的头发说道:“你啊,还是老样子。” 然后转过身来和萧何说道:“我是知道他的性子的,我不会怪你。” 萧何听叶静璇这么说,更是愧疚了,说道:“这次多亏了容雨,才能及时救下皇兄。” 叶静璇看向容雨,两人对视,互相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是她再说感谢的话,便是生分了,她定然会在别的方面感性她。 于是室内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萧何想了想,先一步离开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离开了萧远处的萧何叫上了容雨,一同去了牢房。 此时的柳峰被关在牢里,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何换了身明黄色的衣服进入了牢房,明亮的颜色晃得柳峰有些心烦。 “自古成王败寇,你们已经抓住我了,那就请便吧。”柳峰说道。 萧何岂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于是找来了狱守,曾经在王贵人身上施展过得刑罚,这次要轮到柳峰了。 “上次尝过这套刑具滋味的是王贵人,她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萧何冷笑道。 柳峰一皱眉,王贵人果然失败了。 这边刚开始恐吓的环节,萧远那边就已经醒了,叶静璇不得不感叹容雨的医术。 萧远醒了之后口有些干渴,叶静璇连忙递过杯子,喝了好几杯才缓过劲来,然后有些沙哑地问道:“他们呢?” “柳峰已经被压倒牢狱里去了,萧何和容雨正在审问他呢,你先放下心来好好休息吧。”叶静璇说道。 萧远听了叶静璇的话之后,深思一会说道:“我也去。” 叶静璇不干了,站起来用手将他压在床上说道:“你的毒才刚解,不能随意乱动。” “哎呀,阿璇我身体好的很,不至于因为一点毒就连一点路都不能走了。”萧远知道叶静璇是关心 他,但还是很无奈。 叶静璇看着他,打量了一番说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也想亲自去审问害了安元的人,而且容雨也在,顺便能诊治一下我的毒是不是真的都解了。”萧远耐心地和她说。 叶静璇一听表示也要一起去。 萧远正色道:“监牢是见血的地方,不吉利,你不能去。” “那为什么容雨能去。”叶静璇不乐意了。 萧远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容雨是和柳峰有过交情的,所以她才去,好了不说了,我这就去了。” 而叶静璇则是愣在了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想问清楚容雨和柳峰怎么扯得上关系的,结果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样?”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萧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容雨愣了一下回头说道:“皇上还在审问中。” 这个时候萧远发现容雨换了身衣服,不再是之前的那身淡青色的衣袍了,而是换成了月白色的。 在有些忽闪忽烁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发髻也有些散乱。 之前的那套因为染上了血迹,容雨便换了下来,随手拿了一套衣服换上了,发髻也是因为太过着急赶路而弄乱的。 也幸好是柳家的据点离皇宫不远,不然萧远可能也挺不到喝 解药了。 萧远点了点头,然后进去了。 过了一会,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突然出来叫容雨进来。 “容雨,用你的毒素逼供吧,也让他尝尝这个滋味。”萧远说道。 容雨看见已经浑身是血的柳峰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是见过他善良的一面的。 于是出声劝道:“你别逞强了,还是说了吧。” 柳峰意识模糊,但还是依稀辨别出了是容雨,于是强撑着抬起头来骂道:“枉我将你视作救命恩人,你居然帮助他们!滚,老子不想看见你。” 萧远见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柳峰居然还口出狂言,立刻又给了他一鞭子,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容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萧远见了说道:“容雨你先回去吧,然后通知西徽他们来换班,我们需要休息,但是他不需要。” 萧远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柳峰,阴冷冷地说着。 容雨点了点头,便在狱守一桶水泼醒柳峰之前离开了牢狱。 醒来后的柳峰冷哼一声说道:“哼,哪个容雨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怕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准备 萧远看见柳峰一醒来就提到容雨,然后再想想容雨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他微微低下头沉思了一下。 开始回想容雨之前的表现,好像对于柳峰很信任一般,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即使是现在也于心不忍给他上毒素拷问。 再看柳峰,明显对容雨很感激,而且没有防备,很亲近,这他们才能得手。 还有柳峰要求拥抱的不合理表现,他觉得很不正常。 但事实上萧远会错了意,因为他不了解之前的柳峰。 曾经柳家还是一个大家族的时候,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是真正的世家公子,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还会点武功用以自保。 那把伤了萧远的淬着毒的匕首就是柳峰曾经用来自保的手段之一,只不过那时候刀刃上还没有涂抹着毒药。 而柳峰也只是对着容雨有着感激的心情罢了,但是如容雨一般温婉的女子,又一同相处了不少的时间,两个人的感情又怎么会不好呢,只是多年未见,竟落到敌对的下场。 连柳峰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奈吧。 至于容雨,她的内心是最纠结的,因为她利用了别人对她的感情,心里很是不安,甚至觉得自己没脸出现在柳峰面前。 她在亲眼见到柳峰之前还在相信不是他做的,但是当她发现真的是他所为之后她才下定了决心要将刀刃对准他。 但是萧远对这些一无所知。 于是自作多情地认为柳峰对容雨有意思。 “若是你不肯交代不如我让容雨过来审问你?或者说你想让她听听你的所作所为?”萧远回答道。 听到萧远这么说的柳峰愣了一下,然后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你想做什么?” 看来这家伙是误会我和容雨了,不如就拿这件事和他耗一耗。 萧远满意地看见了柳峰眼神中的意思慌乱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柳峰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女孩子还是不要见血腥了。” 看柳峰这么说,萧远更加相信柳峰是真的对容雨有意思了,他找来了手下人将消息告诉贺文竹,等到他来换班的时候会怎么对待柳峰他就不知道了。 “容雨可是大夫,早就见惯了血腥,由她来代替我们继续审问也挺好的。”萧远继续摆着高傲的姿态说着。 柳峰急忙脱口而出道:“不用了!” 萧远看了萧何一眼说道:“走吧,咱们去歇会,待会找容雨来替班。” 萧何不知道皇兄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出去了,然后吩咐狱守好好看押。 “皇兄,你不会是真的想让容雨来审问他吧,我怕审成叙旧会。”萧何说道。 萧远说道:“我觉得柳峰对容雨有点意思。” 萧何惊讶地问道:“真的?” “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看他的反应觉得可能性很大。” “那你让容雨去审问那不是糟了,要是容雨……”没等萧何说完就在萧远一记眼刀的威胁下收了回去,这次知道自己一时间说错了话。 萧远理了理衣襟说道:“咱们两个先这么威胁着他,等到咱俩吃点东西补充完体力之后再回去继续审问。” 萧何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他的皇兄。 另一边,容雨找到了西徽,告诉了他这件事,然后就回去了自己的住处。 因为萧何只叫了容雨一同前去,所以贺文竹没有跟着去牢狱,自己回到了住处,此时看见容雨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刚想开口询问一下审讯地怎么样了结果发现容雨面色有些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他关心地问道。 容雨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脸都这个颜色了,明明是个大夫却还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贺文竹说道,然后连忙将她拉过来休息。 容雨坐在床上,靠在他的肩膀上,过了一会说道:“刚才柳峰骂了我一顿。” 贺文竹听过到容雨这么说,心下立刻对柳峰起了怒火,但是表面上还是淡定的样子,伸出手拨开容雨额间的细发,说道:“为什么?” “他说我做的事是错的。”容雨说道这个得时候眼眸暗淡了一些。 贺文竹说道:“那阿雨觉得自己做的是错是对?” 容雨想了想说道:“我利用他的感情是错的,但是我揪出了他可以救下静璇她们。” 贺文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对了,人这一生就是在犯错中度过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如果你能做了对的事情并且问心无愧,那就够了,不需要对自己那么苛刻,会活得很累的。” 容雨静静地靠在他身上,没有言语,过了一会他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发现她靠着他睡着了。 贺文竹看着她有些略带疲倦的脸庞,也是,最近真的是辛苦她了,好好睡一觉吧,给自己放个假。 他替她掖好被角,就小声出去了,这个时候突然收到了萧远派来的人的消息。 听过之后贺文竹并没有生气,因为自己的妻子温柔美丽,喜欢的人追求的人很多,但是她最后选择了自己,所以他没必要生一个得不到容雨的人的气。 但是他现在的确是对这个人起了好奇心,想去问他一些问题,于是便想着晚上的时候过去轮换一下好了,毕竟他们也要休息。 场面陷入了一阵僵局,因为在 他们两人回来之后,柳峰也并没有松口,即使再用容雨去威胁,他虽然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感情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殊不知,就连那点感情也是柳峰装出来的。 毕竟萧远不是神,总是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就算是神也会犯错。 站在身后的萧何看着柳峰在和他们搞拉锯战,他心下烦的很,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但是他知道,他皇兄肯定是不会让的,毕竟他是现在唯一的线索,要靠他才能知道柳家的全部势力。 但是他不想等了,总有一天能查到的,现在他只想解决他,于是他打算半夜下手。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下毒 半夜,萧何说道:“皇兄,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等西徽来。” 萧远想了想,看着萧何担心的眼神,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萧何目送着萧远离开,然后又将狱守遣散到了外侧,然后拿起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刀,正打算向他砍去,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皇上,我和贺先生来替您了。” 萧何只好尴尬地收回自己刀。 西徽疑惑地问道:“皇上您在干什么?” 萧何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只是看看我的刀罢了,顺便等着你们来,既然你们来了,那他也不用休息了。”说完,便用刀鞘狠狠地将柳峰戳醒了。 柳峰显然有些茫然。 之所以让柳峰睡过去了是因为两个人实在有些疲累,也懒得指挥狱守去干这些事,想安静一会,想想下面该怎么做。 但是萧远想了很多种方法,但是肯定没有想到,萧何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为了缓解尴尬,萧何问道:“文竹你怎么也来了?” 贺文竹说道:“我只是来替容雨的罢了,她太累了。” 萧何点了点头说道:“最近的确是辛苦她了。” 然后将刀再次挂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走出来牢房,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拍了拍他们两个的肩膀,说道:“交给你们了。” 两人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在萧何出了监狱之后他心中一阵烦躁。 这两人怎么好巧不巧偏生这个时候来,正好坏了他的事。 萧何越想心中的怒意就越难平息,于是又走了回去。 两人看到萧何又回来了,很惊讶,问道:“您怎么又回来了。” 萧何并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他们。 他直接大步 走进牢房,然后拔出自己的佩刀就要砍下去,两人大吃一惊,还好西徽眼疾手快,赶忙拽住了萧何。 萧何很生气地说道:“你干什么西徽!” “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 !”贺文竹上前一步说道。 西徽硬生生将他手里的刀抢了过来说道:“您干什么?这可是重要的犯人啊!” 萧何并没有管他们说什么,发了疯一般地要把刀抢回来。 西徽无奈只好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直接一个手刃砍到他的后脖颈上,将他打晕了。 “现在 怎么办?”贺文竹问道。 西徽想了想说道:“要不送到易晴心哪里?” 贺文竹想了想觉得可行,然后将狱守叫来,又找了几个侍卫来,将萧何搬走了,然后临走前特意对侍卫吩咐了什么。 西徽问道:“你和他们说什么了?” 贺文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帮助他们和好的助攻。” 虽然西徽没明白贺文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相信贺文竹不会害萧何。 正打算就寝的易晴心则是接到了消息,说是侍卫抬着萧何来了。 她不禁一阵疑惑,抬着来的是怎么回事? 于是披上了外套,出去瞅了一眼,结果发现躺在架子上的的确是萧何,她一时间有点搞不懂这个操作。 小青本来是打算把他们赶走的,但是这个时候易晴心转念一想,说道:“小青,叫他们抬进来吧。” 小青有些疑惑不解,这是他们家小姐原谅了皇上吗? 整个凤栖宫中都洋溢着笑容。 易晴心将萧何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吩咐下人打一盆热水来,然后将毛巾浸入热水中,为他仔细清理了一下面上的灰尘,然后吩咐下人炖上一锅汤。 紧接着又请了太医来诊治。 太医说道:“皇上只是昏过去了,兴许是最近太过操劳了。” 易晴心点了点头说道:“那请问有什么办法呢?” “皇上身体一向是不错的,只是这一阵太过劳累,只需要多休息几天,正常进食即可。”太医回答。 易晴心打赏了太医之后将下人都遣散到了外面。 她拿过房间里的一个板凳坐在了床边,看着萧何的样子,不禁有些唏嘘。 仔细看看,好像他的面色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头发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了,是累的么? 算了,以前的自己肯定会关系他的身体健康情况,但是现在的她不会了,因为她知道没有什么用。 现在的她只需要请个太医,亲手熬一碗汤就好了。 她趴在床边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萧何摸着自己不太舒服的脖子醒来的时候,他愣住了。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但是这次他知道了,他是在凤栖宫。 低头便看见了趴在 床边睡着的易晴心。 他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但是却又不敢出手。 他想下床去研究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凤栖宫,但是就是这个轻微的动作把易晴心吵醒了。 他看见易晴心揉了揉眼睛,但是仍然睡眼稀松,他突然不敢动。 而易晴心看见萧何醒了之后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萧何看着她的笑容,自己也笑了,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说道:“话说我为什么在这啊?” 易晴心说道:“狱守说你是因为我的事想杀掉柳峰,所以西徽才把你打晕的。” 萧何想了想,他是记得他要杀柳峰的那段,但是说因为易晴心才这样他可没说啊…… 后来萧何想了想可能是贺文竹的主意,不过这次是要感谢他,帮了他一个大忙。 易晴心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惊叫一声,然后冲了房门。 不一会,她端回来了一碗汤,说道:“快喝了吧,大夫说你这几天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三餐正常吃。” 萧何看见易晴心还给他准备了汤,心里更是感动,连忙端过来就喝了。 易晴心看见萧何都喝了下去她也很开心,当然,是一个意思的开心。 她在这碗汤里下了慢性毒药,也就是说以后她就有自己的筹码了,不用再看人脸色行动。 萧何将碗递给易晴心,却看见她脸上有些落寞,他不禁心疼地问道:“晴心,怎么了?” 易晴心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能说话 一看易晴心不说话,萧何更着急了。 “晴心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啊!别自己憋着。” 易晴心不禁在心里发出嘲讽般的冷笑。 以前她是多么希望他叫她一声晴心,但是现在听来竟觉得有些恶心。 易晴心假装犹豫地开口:“就是我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还有其他妃子总来炫舞扬威。” 萧何一听,立刻就说道:“我过一阵就下旨复后,你的确是被冤枉的。” 然后易晴心接着说道:“还有我父亲……”她并没有说完,但是她知道他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何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个劲地点头,易晴心说的 他全部都答应了。 然后两人一起用了早膳还一起去御花园散步。 于是整个后宫都知道萧何和易晴心和好了。 其他嫔妃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她们又不能让皇上将易晴心赶出宫去。 太后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最开心的。 “嬷嬷,你说现在这柳峰抓到了,哀家的中风也好的差不多了,晴心那丫头也重新接受了皇上,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迎来太平盛世了。”太后笑得眼睛快要没了。 嬷嬷一行礼说道:“自然是鸿运当头,吉星高照。” 但是太后没有想到的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于是太后连忙找了时间将易晴心召了过来。 “参见太后。”易晴心行礼。 “免礼免礼。”太后乐呵呵地说着。 “许久不见,您的病越来越轻了。”易晴心说道。 太后吩咐人上茶。 “还不是多亏了你和容雨的细心照顾,现在只希望能快点把柳家势力拔除。”太后开心地说道。 易晴心听到太后说到柳家势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太后看到易晴心在愣神出声问道。 易晴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皇上的事情。” 太后说道:“你这丫头,之前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又好得不得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易晴心有些尴尬,那不过是她的逢场作戏罢了,她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罢了。 然后易晴心就先行告退了。太后见她和皇上关系这么好也就没多想。 “去吧去吧。” 等到易晴心离开之后,就去了容雨那。 容雨刚刚醒过来,得知了贺文竹去了牢狱,不禁叹了口气,穿戴整齐打算去找她。 却正巧打算出去的时候碰上了易晴心。 她对易晴心有愧,所以经常能不去就不去,能躲就躲,却不成想今天被撞了个正着。 “容雨姑娘。”易晴心叫道。 一时间容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好。 易晴心看容雨这个样子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身子,还有哪里需要进补。” 容雨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还要我帮你调理?” “当然,容雨姑娘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太后的中风都被你治好了,那日的事是个意外,现在我已经和皇上和好了,想着养好身子再要个孩子。”易晴心有些羞答答地说道。 易晴心一听,她已经和萧何和好了,那应该是放下了之前的事了,于是笑着说道:“那就好,我一定好好为你调理身子。” 然后转身就进了自己的药方,开始翻找药材。 易晴心也跟着进去了,然后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一本笔记上。 “容雨姑娘,这个是太后中风的研究笔记吗?”易晴心故作吃惊地拿了起来说道。 容雨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是啊,我研究了很久。” “哦,真是辛苦你了。”易晴心说道。 然后一只眼睛瞅着容雨,一只眼睛快速扫过笔记上的内容。 易晴心心里不禁想到,容雨啊容雨,你这鼻未免也太全了一点吧,连太后吃什么会加重病情都写上了,真是方便她了。 太后那个人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必定不简单,现在她因为她和萧何和好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但是一旦自己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必定会被她看出些许端倪。 先下手为强,只要加重一点,让她没有精力顾及自己就行了。 这时候容雨终于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株灵芝。 “你这个家伙可让我好找。” 然后拿起灵芝递给了易晴心,说道:“你把它切成小块,在煮汤或者是在做菜的时候放上一点,但是不能多了,否则也是伤身体的。”容雨叮嘱道。 易晴心在她转过身来之前就将笔记放了回去。 “谢谢容雨姑娘。”易晴心笑道。 “不必。”容雨有些受之有愧。 连续几日,易晴心照例去太后那里请安。 太后瞧着易晴心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说道:“晴心啊,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易晴心疑惑地看着太后说道:“太后为什么这么说?” “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太后说道。 易晴心皱了皱眉说道:“太后想多了,晴心还是晴心啊。” 太后知道眼前的肯定还是易晴心,但是就是感觉不对劲,这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可哀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易晴心说道:“毕竟失去孩子和没失去还是还是不一样的,安元公主不也是这样么。” 一听到易晴心提到孩子的事,太后就不再进行这个话题了,唯恐易晴心伤心。 但是在太后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萧安元是失去孩子之后有一阵魔怔了,倒也是很吓人,但是过去了就过去了,她还是原来的萧安元。 但是易晴心不一样,感觉她什么都不说,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易晴心起身,说道:“茶水凉了,我去换一下。” 太后点了点头并为多想,毕竟曾经的易晴心是如何,所有人都知道,她委实没有想到易晴心会在她的茶水里动手脚。 而易晴心也是临时起意的,因为她是在是太敏锐了。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已经被太后看出了不对,若是接下来太后继续关注她,那她铁定要露馅。 第四百三十章 隔阂出现 本来和贺文竹悠闲地品着茶吃着糕点的容雨突然接到了侍卫的通报。 说是太后的中风更严重了,连话都说不了了。 她顿时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动作之大连椅子都撞倒了。 “这不可能啊!”容雨说着,带着自己药箱就向太后宫中前去。 贺文竹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因为容雨跟他说过,太后已经接近痊愈了,怎么可能复发呢? 他对容雨的医术是绝对相信的,毕竟一次误诊有可能,但是她几乎每两日就去看诊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误诊吧? 贺文竹看到容雨的样子,有些担心,也立马跟了上去。 容雨是得知消息后最先到的。 进到屋里就看到易晴心眼角微红,还带着一点泪珠。 易晴心连忙说道:“容雨姑娘你快来看看啊!” 容雨走到太后面前冷静地诊脉,发现的确严重了很多,但是按照她的食谱配合调理的药物是不能发生这样的事的啊! 现在柳峰已经被抓住了,也不可能有人给太后下药啊。 当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易晴心。 太后是有心想告诉容雨的,但是在容雨来之前她就把萧何体内有慢性毒药的事情说了。 一旦她暴露了,那么萧何也别想活。 太后思量了一番,虽然有容雨在,可能那个毒可能很轻易就解了,但是怕她在皇宫内还有其他手下,要是在背后阴她们一把可就更糟了,于是太后识时务地选择的闭嘴,虽然她现在也说不了话了。 叶静璇等人急忙赶到,牢狱那边则是留了西徽看守,萧远和萧何都到了太后宫里。 “容雨,这是怎么回事?”叶静璇问道。 容雨说道:“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几人都有些焦急。 萧何说道:“不如请太医来看看。” 剩下的人一听觉得可行,毕竟人多力量大,多个人多个希望。 听到这句话的容雨眼神有些暗淡,说道:“我先回去研究一下。” 贺文竹知道是容雨受到了打击,连忙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他一出门便看不见了容雨的身影,看到一个侍卫经过,于是赶紧跑了过去,问道:“侍卫大人,请问一下你刚才看见一个白衣的女子跑过去了吗?” 侍卫说道:“看见了,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谢谢谢谢。”贺文竹连忙道谢,然后松了口气,那个方向是回住处的路,只要她不要乱跑就好了。 贺文竹加紧了脚步往回走,一回去便看到药方的门紧闭。 他上前敲了敲门,说道:“阿雨,你在里面吗?我进去了?” 里面并没有回应,他继续说着:“阿雨,我进去了。” 贺文竹怕容雨一时间想不开,于是连忙将门撞开了。 发现容雨只是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了胳膊里面。 贺文竹看着她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就知道她肯定是哭了,他走过去抱了抱她。 他也有些无奈,最近的事又多又乱,还总和容雨扯上关系,虽然知道这和叶静璇她们不管,但是到了现在贺文竹也有些疲倦。 另一边,太医来了之后诊治一番,几个人在一起开了个会,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有容雨的方法是最好的了。 萧何有些生气,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太医的医术不及容雨。 于是萧何等人一起去容雨那,希望她能继续为太后医治中风。 贺文竹想了想还是留给她一些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吧,于是就出去了。 他坐在院子里思考到底是谁做的,难道是柳家的余党?那这件事威胁他们交出柳峰? 感觉不是没有可能。 想了许久,他都没注意到萧何他们的到来。 叶静璇开口说道:“文竹,容雨呢?” 听到叶静璇的声音他才缓过神来,说道:“在房间里呢,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他拒绝几人进去看她。 萧何说道:“我希望能让容雨来继续医治太后。” 贺文竹说道:“等到容雨出来之后自己做决定吧。”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容雨说道:“不了,我觉得我无法胜任。” 她的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哭过了。 萧远说道:“我们知道给你添麻烦了,还连累你,但是太后除了你没有人能医治了。”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 萧何说道:“你是不是因为和柳峰关系好看不惯我们这样待他,所以窜通柳家人,一个下药,一个不治?” 萧远听见萧何说这种话立刻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呢!赶紧给我道歉!” 萧何被萧远吓得一缩脖子,别别扭扭地说道:“对不起,我说错了。” 贺文竹不满地说道:“皇帝,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们是萧何和叶静璇的朋友,来这里只是帮安元的,若是没有容雨,太后能不能救得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你没有资格质疑容雨。” 萧远说道:“我这个皇弟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你不要生气。” 叶静璇也将萧何臭骂了一顿。 “晴心的事我们的确很抱歉,但是我们也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中,我觉得容雨已经做得够多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理解我们的但是我希望皇帝你别太嚣张!”贺文竹说道。 叶静璇说道:“我们一定会好好说说他的,另外,容雨的意见我们尊重,但是希望之前的药方太医院能拿去用。” 容雨终于说话了,嗓子哑哑的:“可以。” “你们为我们做的够多的了,我们很抱歉。”萧远说道。 “我是相信我的阿雨绝不会干出那种事情,我也希望其他人能端正他们的想法。”贺文竹说道。 萧远拍着胸脯保证:“宫里绝对不会有流言蜚语的,你相信我。” 贺文竹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问容雨:“阿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容雨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于是几人被贺文竹请了出去。 “你这个家伙,那可是我和你皇嫂过命的朋友,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啊!”萧远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我,我只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萧何解释道。 “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居然还这样,在这跪到傍晚不许起来!”说完之后萧何就和叶静璇走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逃出升天 被留下来照顾太后的易晴心听说萧何和贺文竹夫妇闹翻了,不禁有些开心。 听到萧何被罚的消息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终于有一天能让他也尝尝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一定很有趣,只可惜她不能去看了。 至于贺文竹夫妇,既然他们不能保住她的孩子,那现在也没什么用了,等找个时间把他们逼走好了,这样也方便自己行事。 在一旁的太后看见她这幅样子,是又生气又可怜。 生气的是她做的这些事,可怜的是那样善良的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竟然倾听别人的痛苦为乐。 太后越来越觉得陌生,好像曾经那个明亮闪烁的易晴心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是黑暗阴沉的她。 易晴心从来都不太爱涂抹胭脂水粉,所以多数的时候都是素面朝天,只有在重要的祭奠上才会略施脂粉。 可如此,她依旧冠艳群芳。 姣好的容貌、贤良淑纯的品行再加上家族的势力于是她一直是太后眼中皇后的不二人选。 可现在易晴心变得太彻底了,已经不再适合母仪天下了。 易晴心笑够了便起身道:“小青,你先在这照顾着太后,我去一趟牢房。” “小姐您去牢房做什么?”小青不安地问道。 “想去看看诬陷我的罪魁祸首。”易晴心说道。 到了监狱的门口,易晴心看见了西徽。 易晴心说道:“只有您一个人在这里看守吗?” 西徽一看是易晴心,说道:“皇上和太上皇还有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易晴心点了点头说道:“我能进去吗?” “这个,大牢里面潮湿昏暗,您身体不是太好,还是不要进去了。”西徽说道。 “我只是想和诬陷我的人谈谈,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易晴心表情有些落寞地说道。 西徽了解以前的易晴心,知道她肯定会这么做,所以不疑有他,而且之前萧何就说过处决犯人的权利有易晴心一份,于是想了想说道:“那您进去吧,他现在正被捆住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叫我。” 易晴心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不必客气,分内之事。”西徽恭敬地回答。 易晴心一个人进去了牢房,看见被捆住的柳峰,原来害得她这么惨的人就是他。 虽然她有账想和他算,但是此番前来并不是想和他算账的,而死有其他的要紧事。 “哟,今天来的又是谁啊?”柳峰阴阳怪气地说道。 易晴心没有在意。 “易晴心。” “哦,原来是前皇后啊!”柳峰笑着说道。 易晴心没有寒暄,直接奔入主题,说道:“我有笔交易想和你做。” 柳峰听了之后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来找自己算账的,结果是要做一笔交易,他现在这样还有什么价值吗? 易晴心看见了他疑惑的眼神,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这笔交易你绝对稳赚。” 说着,易晴心凑到了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疯了?” “我没疯,相反我清醒地很,说吧,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我只需要你一个答案。”易晴心脸上写满了淡漠。 柳峰笑了笑说道:“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 “那好,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半夜,大牢里突然起了大火。 “大牢走水了!”人人奔走相告。 萧远等人急忙闻讯赶来。 却发现从大火之中走出来一个,不,两个人。 因为是一个人挟持着另一个人。 挟持者是柳峰,而被挟持者则是易晴心。 “你快放开晴心。”萧何一见是易晴心,立刻慌了阵脚。 萧远则是比较镇定,看见了易晴心手臂上有一道血痕,还在往外流血,心下估计是柳峰弄得。 于是一只手拦住了萧何,问道:“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肯放了晴心。” “一匹马,还有干粮,以及不能派暗卫抓我,不然她就没命了。”说着,他手里的刀便又靠近易晴心的脖子一分。 易晴心喊道:“你们别管我,千万不能让这个人跑了!” “闭嘴!”柳峰吼道。 “你别动,我们这就去准备,你要保证她的安全。”萧远安抚地说道。 然后身旁的西徽立刻明白了,去准备柳峰要的东西。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西徽回来了。 “你要的东西我们准备好了,你赶快放了她吧。”萧何说道。 柳峰冷哼一声,说道:“我才没那么傻呢,等到我离开皇宫并且确定没有追兵之后我才会放了她。” 萧何和萧远毫无办法,只能答应。 柳峰带着易晴心跑了很远之后,将她安置在了一处山坡。 “你的伤口赶紧撕开衣服包扎一下吧,不然还没等道他们来,你就死了。”柳峰看了一眼易晴心好心提醒道。 “呵,你还会怜香惜玉呢。”易晴心对于这个曾经陷害过她的人的关心不敢兴趣,但还是给自己做了包扎,不然自己就真的交代在这了。 柳峰看向了远方,轻轻说道:“曾经我也是很向往医术的,尤其是对女孩子很关照。” 易晴心冷哼一声没有理他,他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驾着马走了,在临走之前还把易晴心敲晕了,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柳峰刚离开的时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之后所有暗卫倾巢出动,由西徽亲自带领进行地毯式搜寻。 终于在山坡那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易晴心。 虽然走之前是柳峰给敲晕的,但是她留了这么多血液的确是体力的极限了。 西徽看情况紧急,于是赶忙先送到了就近的诊所上了止血药,以防她失血过多而死掉。 然后派了手下给萧何他们去了消息。 萧何等人知道易晴心情况危急的时候有些着急,尤其是萧何,立刻备马赶去了医馆。 叶静璇本来想拉着来着,毕竟一国之君出城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但是萧远没有阻止。 “有暗卫呢,而且这也许是他们感情更进一步的机遇。”他是这样说的。 叶静璇想了想很有道理,也就同意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容雨离开 萧何快马加班,赶到了医馆,看到了已经醒过来的易晴心,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没事就好。”萧何自言自语着。 易晴心也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失血有点多,现在有些晕乎乎的。 “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易晴心闷闷地说道。 萧何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松开了她。 这个时候西徽过来说道:“易姑娘很久没吃东西了,先让她吃些东西吧。” 萧何点了点头,听懂了话外的意思。 两人出去之后萧何问道:“怎么回事?” 西徽将情况复述了一遍:“等我找到易姑娘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她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上了,据易姑娘说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很正常,要是晴心出了事他就会受到更多方面势力的追捕,他想避免惹到我们,然后不让晴心知道他的去向,好消失在我们视线里。” 西徽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带晴心回去吧,然后再慢慢商量,只要晴心还在一切都还好说。”萧何长出一口气说道。 西徽点头,然后开始在附近寻找能乘坐的工具,他们都来得着急,都是骑马,但是依着易晴心现在的身体,若是骑马颠簸一路,等到了皇城,估计也是没了半条命了。 于是乎找车花费了一段时间,易晴心也借机好好养了养自己的伤。 每当她的伤口疼痛的时候就会怪自己下手太狠了,以前没用过匕首,结果第一次用就把自己伤成这样,早知道就轻轻划一刀就行了,自己这都戳到骨头了。 历经坎坷,他们终于回到了皇城。 因为易晴心需要静养,所以大家也都没来看望,只是把东西带到了。 萧何来看她,却发现她并不开心。 “怎么了晴心?” 易晴心看着萧何有些委屈地说道:“他们不来看我是不是怪我了。” “怎么会呢?”萧何连忙反驳。 “那他们为什么只送东西,肯定是怪我放走了柳峰。”说着,易晴心的眼泪就下来了。 萧何伸出手抹掉她的眼泪,将她拥入怀中,然后说道:“哪有的事,是我下令让你静养,不许他们打扰的。” 易晴心抬起头来说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这下,易晴心才破涕为笑。 然后易晴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话说容雨姑娘是回去了吗?” 萧何疑惑地说:“容雨还在宫中啊。” 易晴心哦了一声好似无心地说道:“她没有送东西来,我以为不在宫中了呢,而且我派小青去药方找人,也说不在。” 萧何说:“他们的确可能不在住处,但是肯定在皇城之中,最近皇城的出入查的严,没有我的准许他们出不去的。” 易晴心点了点头又说起其他的事情了。 等到萧何从易晴心那离开时,却向贺文竹夫妇住处的方向走去。 他本来就对她不诊治太后心存不满,现在又对易晴心不闻不问,更使得他恼怒,想去讨个说法。 但是萧何忘了,他们本身就没有医治的义务。 而看着他离开的易晴心则是开心地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喝了口茶,悠闲惬意地吃着糕点。 她终于知道那些妃嫔为什么喜欢耍手段了。 这样的小花招便迷得萧何围着自己转,原来曾经自己那么向往的东西其实这么容易就能得手。 这份宠爱她享受着,也就不同意别人去分享,他要她离开了,也思着她,念着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太后的病情越发严重,太医束手无策,但是容雨也不出手。 那日容雨大受打击,觉得自己治疗方案有问题,遂不敢贸然尝试,唯恐再加重太后的病情。 萧何在路上知道了太后病情加重的消息之后,对容雨的意见更深了,于是站在门前喊他们出来。 “有事吗?”贺文竹不满地看着萧何。 别人眼里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但是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连萧远都比不上的小孩罢了。 “朕找容雨。”萧何语气不好地说道。 贺文竹打量了一下他说道:“容雨身体不适,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她身体不舒服难道不能派人告诉晴心一声,非要对她冷待?”萧何冷哼一声说道。 “什么晴心,她根本没来过这,她的婢女也没有。”贺文竹很是不满他的说话语气。 于是两人吵着吵着就吵大了。 萧远一看萧何和贺文竹吵了一起来就头疼。 他这个皇弟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一点啊,做人处事不要这么强横,虽然这是因为那是他朋友,萧何不敢直接下令。 贺文竹看到叶静璇和萧远,直接说道:“明天我们就备马离开这里。” 萧远一个眼神,叶静璇立刻会意,然后萧远将萧何拉倒一旁,问了事情的起因。 而叶静璇则是说道:“文竹,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也得留下来我们也好补偿你们。” 贺文竹挥了挥手说道:“你我本是朋友,我来帮你没有怨言,但是我受不了他对阿雨的诋毁,我能受得了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受气,所以,我是一定要走的。” 叶静璇听完之后说道:“要不我给你们安排在皇宫外的别院,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真的舍不得你走的。” “这么久了该叙的都叙完了,等以后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再找时间慢慢叙旧吧,希望到时候这个皇帝能有点长进。”贺文竹说着,狠狠看了萧何一眼。 这边萧远了解了始末之后大骂他糊涂,然后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皇弟,他三番四次地提点他,希望他做事能三思,不要莽撞,可是还是天天让他操心,他都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了,能骂的话都骂过了,就是不开窍。 贺文竹上前说道:“萧何,如今这皇帝又来骚扰我们,那就是说你上次说的承诺并没有做好,所以我们也不必在这呆了。” 萧何还想出声挽留,却被叶静璇拽住了衣襟。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不听劝导 容雨一直都在房间里,没有参与他们的争吵,但是贺文竹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么她也一起离开。 于是两人又开始责骂萧何。 “容雨本来就有问题!”萧何不悦地说道。 叶静璇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那你说说,她怎么了?” “她不医治太后也就罢了,还驳了晴心的面子。” 萧远说道:“晴心晴心,我们是想让你们好好相处,但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痴迷于她,只听她的话。” “那你说,晴心会说谎吗?”萧何反驳道。 这一句话倒是让两人哑口无言。 “那你觉得容雨就是这样的人吗?”叶静璇问道。 萧何仔细想了想,觉得是有些不对劲,但是易晴心是不可能说谎的,那就肯定是容雨的问题。 “你真的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你就不能多想想吗?万一是宫女出了问题呢?”萧远责骂道。 “晴心和我说的时候,小青就在场,怎么可能有问题!”萧何继续反驳道。 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很是微妙。 后来萧远实在是不想和他吵下去,叹了口气就和叶静璇走了。 最终,他们还是在次日清晨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城。 任谁也没有想到多年未见的叙旧,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萧远问道:“你为什么拽着我?” 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心意已决就让他们去吧,咱们已经够麻烦人家了,总不能连他们的选择都不尊重吧。” 萧远想了想也是。 他站在城墙上往远处眺望,希望这件事能告一段落。 虽然柳峰逃跑了,但是依着他身上的伤也要养一段时间,然后再发个悬赏,找人来医治太后。 叶静璇也想着去易晴心那里,希望她劝劝萧何,不要再这么固执了。 也不是她不想劝,只是该说的话她和萧远都已经说尽了,而且现在萧何一心只扑在她的身上,谁说的话都不信。 于是从城墙下来之后,两人便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凤栖宫。 “小姐,太上皇后来访。”小青说道。 易晴心挑了挑眉说道:“她倒是许久没来了,估计是为了容雨的事吧。” 然后漫不经心地将茶杯放下说道:“请吧。” 小青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将叶静璇请进了里屋。 看到满屋子的珍宝和各种稀奇的玩意不禁感叹易晴心已经受宠到这种程度了吗? “今天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叶静璇说道。 “别,晴心一介民女担待不起。”易晴心赶忙说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说:“不,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请说。”易晴心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我希望你能去劝劝萧何。”叶静璇叹了口气说道。 “这是何意?” “现在萧何只听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让他不要那么固执,容雨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叶静璇说道。 易晴心面露难色,说道:“我也知道了容雨姑娘的事,都怪我多提了一嘴才发生这样的事的。” 叶静璇说道:“不是你的错,你本身就是带伤,又经历了那么多,对这些是敏感一些也是正常的。” 易晴心说道:“可是我已经劝过他了,他不听啊。” 她无奈地摇头。 叶静璇一听很是吃惊,没想到萧何居然固执到这种程度了。 易晴心接着说道:“在之前我就拦过他,但是他是皇帝啊,我还能怎么办?” 她装作一副伤感的样子,成功地骗到了叶静璇。 叶静璇素来知道易晴心的性格,认为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自然是不疑有他。 但是她忘了,曾经的柳峰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但是想现在也成了谋害几条生命的狠厉角色。 叶静璇无功而返却正巧在路上碰见了萧安元。 “母后,你怎么在这?”萧安元问道。 叶静璇笑了笑说道:“我刚从晴心那边离开。” 然后萧安元问道:“我听说容雨姐和萧何闹了矛盾,所以他们今天就走了,是真的吗?” 叶静璇无奈地点了点头。 萧安元眼里写满了遗憾和委屈。 “容雨姐那么好,怎么可能对晴心冷眼相待呢?”萧安元瘪了瘪嘴说道。 叶静璇也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晴心又不会骗我们,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萧安元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说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晴心了,不如明天我去约她一起看太后吧。” 叶静璇说道:“是个好主意,我觉得晴心长时间闷在屋里也对伤势的恢复不好。” 人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受了伤才不去看太后,但其实她是不想看见太后,太后看她的眼神太过异样,容易被人察觉。 萧远那边找到了西徽,研究柳家下一步的打算。 “在柳峰休养生息的时候,我们也不能松懈。” 西徽点了点头又重新确认了一下皇宫的暗卫安排。 然后去养心殿找萧何去了。 萧何一听是萧远,顿时就不想见了,怕他又说教。 但是还没等他下令呢,萧远就已经走了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现在容雨走了,你打算怎么医治太后?”萧远直入主题问道。 萧何皱了皱眉说道:“就由太医院来诊治吧。” “现在太后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你还放心让他们诊治?”萧远语气里不太友善。 萧何看了他一眼说道:“反正我是不会让容雨回来的。” “哼,就算是人家愿意回来我们也没脸接见了。”萧远语气更不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萧何看萧远这幅样子多半是有主意了。 萧远说道:“张贴皇榜吧,召集天下名医。” 听到这个提议的萧何眼前一亮,觉得是个可行的办法。 “在找到更好的大夫之前,就先让太医院吊着吧。”萧远也有些无奈。 其实易晴心下的药,只是会让太后说不了话而已,并不至于这么严重,只要容雨一出手就能慢慢恢复。 但是好巧不巧,容雨拒绝诊治,也为易晴心逼走她做了一个铺垫,她才能顺利地挑拨离间。 第四百三十四章 正确 叶静璇总觉得最近的易晴心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索性也就不想了。 等到叶静璇走后,她也开始翻起了白眼。 要不是她的历史遗留问题,怎么会连带自己也遭罪。 此时萧安元找她说明天约一起去看望太后。 她本意是不想去的,但是迫于面子又不得不去。 真的是,他们这些人就不能让她消停一会吗?让她和萧何过没人打扰的日子,你们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要扯上他们。 她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却还是有很多烦人的人。 若不萧安元不小心没保住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可能被废后,到现在还没有复位。 想着想着,易晴心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但是想想要是真的那样做了自己可能会好受很多。 想想自己以前经历的不比他们遭受的少。 还有容雨,若不是她的疏忽大意,她又怎么可能流产? 在一旁的小青看着易晴心手里拿着一杯茶水,悬空了半天也没喝,但是她站在她背后却能看见水中倒映出来的那双眼眸,充满了阴冷。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自从小姐回来后就越来越不对劲,感觉和以前那个温润脾气的小姐不同了。 虽然有的时候她也还会和小姐开玩笑,但是觉得小姐的笑不再是发自心底而是流于表面,她甚至好像在那副笑容中看见了小姐在哭。 但是好像并没有人发现小姐的悲伤,尤其是皇上。 每次小姐在皇上面前笑得时候,好像带了一副面具,那副面具上你想要的她都有,但是你永远也看不到面具下面的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皇上好像更喜欢面具的样子。 她听说,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次日清晨。 萧安元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凤栖宫。 却被告知易晴心因昨晚伤口疼痛难忍,将近凌晨才睡下,现在还没醒呢。 其实这只是易晴心的借口,她现在精神地很,只是实在不想和她一起去看望太后,才出此下策。 可是萧安元并不在意,在外面等了一上午。 最后易晴心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缴械投降。 装作一副刚醒的样子,推开了房门。 萧安元看见易晴心醒了很高兴,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样了?还疼吗?” 说完就往易晴心伤口的地方吹风。 易晴心愣了一下说道:“现在没什么大感觉了,让你等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萧安元连忙摆手说道:“晴心你的伤有多重我们都知道,是我没考虑周全。” 易晴心说道:“无妨。” 于是在易晴心这里用过了午膳两人才一起去了太后那里。 路上,萧安元问道:“你觉得你的伤怎么样了?” 易晴心晃了晃胳膊说道:“感觉其实还可以,但是好的很慢。” 萧安元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容雨姐还在就好了,你一定能好的更快,只可惜她走了。” “嗯。”易晴心轻声应着。 “皇叔也真是的,怎么这么莽撞啊,容雨姐难道是那样的人吗?”萧安元气鼓鼓地说道。 “那我就是那样的人吗?”易晴心冷冷地说道。 这一句话把萧安元搞得愣住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以前和易晴心接触的时候,她都是个柔柔的女子,从来不说狠话,以德服人,宽以待人。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口气的易晴心,就算是上次她生气的时候,也只是礼貌而疏离的,并没有语气不好。 但是这一次竟然直截了当地讽刺,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这,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萧安元结结巴巴地说道。 易晴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是她那边是我。” “你什么样的品性我们都知道,怎么可能怀疑到你头上呢!”萧安元急忙解释。 易晴心说道:“宫中人多嘴杂,总是这样的。” “是,是啊……”萧安元尴尬地笑着。 “但是皇叔的确有点冲动了。”萧安元试图转移话题。 但是事实告诉她,她没有转移对。 易晴心用比刚才还冷的语气说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样说他。” “啊?”萧安元直接被吓到了,只有无意识状态下的本能性发问。 易晴心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他的坏话。” 萧安元说道:“可是我说的不算是坏话啊。” 易晴心说道:“你说他冲动了。” “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他的确做错了。” “他没做错,错的是容雨!如果不是容雨那样驳了我的面子,他怎么会去帮我讨个公道?我就不懂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说是他错了。”说道最后易晴心明显有点歇斯底里。 萧安元更是被吓愣了,这么一会她已经愣了好几次了。 感觉自己刷新了对易晴心的看法。 她看着易晴心穿着与往常一样的素色衣裙,发髻也不是很复杂,一只木簪挽住了头发,可是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戾气,让她不敢接近了。 以前虽然不熟,但是经常在宴会上看见她,一身素衣却显得很是雍容华贵,好似天生就该坐到这个位置上一样,但是她现在看向易晴心,眼里也没有以往的温柔,代替温柔的是一眼看不透的深邃。 她觉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易晴心已经不是原来的易晴心了。 在萧何听说萧安元约她出去之后有点不放心,叫来了西徽。 “她们没事吧。”萧何担心地问道。 西徽不禁笑了笑说道:“皇上,这是皇宫之中,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白天动手啊,您未免有些担心过头了。” 萧何想了想也是,于是重新埋头于奏折了,但还是让西徽盯着点,别出了岔子。 而在太后宫中的叶静璇觉得自己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明明约得是清晨,她也来看看太后,结果居然过了午膳她们也没来。 叶静璇怀疑是萧安元睡懒觉耽误了时辰。 第四百三十五章 怀疑 萧安元久久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仿若她们两人在不同的世界一般。 这个时候白灵说道:“公主,易小姐走了。” 这时萧安元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抽了回来,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向白灵。 “你觉得晴心是不是变了?” 白灵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是主子,没有非议主子的权利,但是她也的确觉得现在的易晴心和以前的易晴心不一样了。 但是萧安元安慰自己,只是因为经历得太多了晴心才会这么敏感,但是她本质还是不会变的。 太后宫中,叶静璇还在等着他们两个。 叶静璇无非是觉得他们两个太慢了,而太后则在担心她们走的太快了。 当她知道叶静璇来看她的时候是很开心的,结果叶静璇却告诉她易晴心也会来的时候,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她的内心很是复杂。 一方面她害怕易晴心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易晴心能回头,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叶静璇的时候,她有些胆怯但是又抛舍不掉自己身上的气质,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她便对她很有培养的意味。 后来易丞相官居高位,他的女儿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 她对易晴心满是期待,希望她管理后宫,为萧何传宗接代。 她只注意她身上的责任,而没有注意她的需求,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她心里也有一丝愧疚。 但是现如今自己这幅模样,实在是没有能力去劝导她,就算是写出来只怕是她也不会听。 太后刚打算告诉叶静璇,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太后,我来啦!想我了吗?”萧安元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 叶静璇看到萧安元这个样子不禁说道:“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脾气。” 萧安元嘟着嘴扑进太后的怀里说道:“反正又没有关系。” 叶静璇也就是嘴上打趣一下,实际上也不会去管这些。 这个时候易晴心也来了。 她进来得很安静,若不是太后吱唔了两声她们谁都没发现易晴心的存在。 太后看见易晴心后情绪很激动,连着吱唔着,但可惜说不出来话。 萧安元看见太后这么激动,连忙上前安抚。 叶静璇也轻轻拍着太后。 这个时候只有太后一个人看见了易晴心眼里的狠毒。 易晴心心里有些不悦,太后见到她的反应太大了,早晚会有人起疑心的。 “就算是晴心最近因为受了伤没能来看您,您也不必这么激动啊!”萧安元笑嘻嘻地说道。 在一旁的叶静璇却莫名地觉得太后的反应实在有些过激,觉得是有蹊跷。 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就着萧安元的话说下去:“就是啊,不如以后我和萧何说说,不要这么宝贝她,让她多来陪陪您。” 太后又开始唔唔地叫,但是众人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萧安元说道:“晴心,你看太后多高兴。” 是的,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高兴,但是叶静璇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为什么太后会对晴心产生恐惧? 平常不是太后最亲近易晴心吗? 易晴心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希望,我自然是要多来的。” 外表上很和煦的笑容,背地里却藏着阴狠。 她们聚在一起聊了一会之后,太后也不再出声,而是在一旁听着。 等到天色有点晚了的时候易晴心先起了身说道:“我还要回去和皇上用晚膳,就先走了。” 然后行了一礼。 萧安元有点羡慕地说道:“真好,西徽已经好几天没和我一起用膳了。” 叶静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呀。” 萧安元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易晴心说道:“对了,你去见皇叔,跟皇叔说一声,让他把我的驸马放回来几天行不。” 易晴心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带到的。” 萧安元见易晴心走了,也坐不住了,和叶静璇和太后打了招呼也跑了。 然后屋子里只剩了她们两个人,叶静璇走到门口,扫视一圈后发现没有闲杂人等,才把门关上。 “好了,没有人了。”叶静璇从一旁拿过笔墨纸砚放在了太后面前说道:“您写给我。” 太后知道她是看出了自己和易晴心的异常,于是伸出手拿起笔写了事情的经过。 “您说您怀疑晴心是害您再次中风的人?”叶静璇问道。 太后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在纸上写:而且她还在萧何的身上下了毒。 叶静璇很是吃惊,说道:“这是真的吗?” 她再次点头。 叶静璇说道:“我觉得晴心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啊,若是她这样狠厉,难道还能伪装这么久吗?” 太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叶静璇拿过那些写有信息的纸,放在蜡烛边上将他们燃烧殆尽。 她突然想起容雨离开的事情。 她是知道容雨的性格的,也知道晴心的性格,所以以为是中间环节出了错,但是因为贺文竹他们已经离开了,她和萧远想着息事宁人比较好,于是并没有下令细查。 今日一想,必有蹊跷。 当时是因为她和萧远都信任着两方,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但是现在依照太后所说的话,那么易晴心就不再可信。 那么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就是她在挑拨离间,将容雨逼走的。 但是问题来了,就算是易晴心因为孩子的事对容雨有偏见,但是她只要避开容雨就可以了,何必要做到把她逼走呢? 甚至还利用了萧何。 想着想着,她突然将所有的事情连成了线。 若是太后真的是她动的手脚,那么为了不让容雨治好她又或者怕自己败露才将容雨逼走,那么就非常合理了。 然后又故意在萧何面前提到容雨,让他对他产生偏见,从而离间。 而且在不知不觉间,她甚至还离间了萧何和萧远。 但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有些搞不懂,把太后扳倒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利益啊…… 第四百三十六章 疑心 叶静璇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萧远。 萧远表示很震惊。 “晴心那样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萧远说道。 叶静璇眉间微蹙,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你难道不想容雨的为人吗?” “我自然是相信的。”萧远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叶静璇分析道:“那件事肯定是有问题的,不是容雨那边出了错就是晴心那边出了错,而且这是太后亲笔写给我看的。” 萧远说道:“若是太后没有耸人听闻地话,那我们真的要提防着点晴心了。” “只是晴心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怎么就走上了歪路呢?”叶静璇惋惜地说道。 “你这几天多接触一下晴心吧,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远说道。 另一边,萧安元也在和西徽聊天。 “今天我和晴心一起去看望太后,太后真的是很兴奋呢。”萧安元说道。 西徽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个开心法啊?” 萧安元用手拄着下巴作思考状,然后说道:“就是我们都没看见她进屋,但是太后一下就发现了,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时声音。” 萧安元说着,不禁想到了太后的病情,说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大夫治太后的病啊,我看她不能说话都要憋,咳咳……” 皇宫里有禁忌,总是不能说那个字的,于是萧安元连忙收住了。 西徽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我觉得你最近还是能离易晴心远点就离她远点吧。” 萧安元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啊?” 西徽抿了抿唇,有些所有所思地说道:“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萧安元一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今天御花园发生的事,于是抓住西徽的胳膊晃着。 “你听我你听我说。” 西徽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萧安元。 “我跟你讲哦,今天我在御花园里不过是说了皇叔几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冰冰的,把我吓得愣住了好几次。”萧安元的语气很夸张,但是西徽自然是知道从哪里捞干货。 “那就不要离她太近了,我怕你生病。”西徽关心地说道。 萧安元被西徽的这句话逗乐了,缓解了气氛。 她拽过被子说道:“我要睡了!” 西徽点了点头,替她掖好了被角,然后自己也躺了下去。 但是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想着易晴心的事情。 太后的过激反应,容雨的事情,柳峰的挟持,再加上今日御花园的性情大变,他总觉得里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打算找一天去和叶静璇说一下。 毕竟今天她也在场,连安元都注意到的过激反应叶静璇没有理由注意不到。 连着几日,叶静璇又去了凤栖宫。 美名其曰探望,但其实是去搜集情报。 虽然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易晴心招待得越来越不上心。 以前她不论什么时候来易晴心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丝毫怠慢,但是现在易晴心的漫不经心就明显写在了眼睛里。 “那我先走了。”叶静璇说道。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明显看到了易晴心眼中的欣喜,但是表面上还是说道:“恕我不远送。” 虽然现在易晴心还没有恢复后位,但是在宫内有多受宠人尽皆知,甚至和她做皇后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静璇回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西徽,西徽一看到她也很惊喜,因为一直有话想说但是却没有倒出空来。 “太上皇后,属下有事禀报。”西徽上前一步说道。 叶静璇有些惊讶,以为是关于安元的时候,然后连忙把他拽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说道:“怎么了?是安元的事吗?” 西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叶静璇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西徽说道:“是关于易晴心的。” 叶静璇听到之后,示意他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叶静璇问道。 “果然,您也怀疑起来了。”西徽说道,“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就是容雨的事情,再就是安元和我说的太后的过激反应。” 叶静璇点头说道:“对的,太后曾写给我一些信息,说是易晴心在萧何身上下了慢性毒药。” 西徽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于是将萧安元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西徽说道:“难道您没怀疑过易晴心为什么会被柳峰挟持吗?” 叶静璇说道:“她说是因为她恰巧路过,被劫持了。” “她是后宫女子,怎么会在半夜偶然路过牢狱?”西徽道。 说到这,叶静璇明白了。 “你是说这件事有问题?” “对,而且在那场大火之前,她说要见见害了她的人,因为皇上下过命令,她拥有这个权利,所以我才让她进去了。”西徽说道。 这个时候,叶静璇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最近他们以为是柳家势力在搞鬼,其实都是因为出了易晴心这个别有目的的人,但是在证据确凿之前,他们都不能王夏定。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叶静璇伸出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问道。 西徽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穿到一起,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另一边的易晴心觉得每天应付这些后宫的人真的是很烦了。 又正好到了换药的时候。 一般换药的时候她都会让那些宫女回避,实在是不想让这样丑陋的手臂被别人看到。 而且有的时候自己看到都会嫌弃。 她不禁再一次后悔当时为什么对自己下手那么重,而且容雨不在了,她在这方面的确有些不方便,但是容雨确是必除不可的。 而且…… 易晴心眯起了眼睛,她觉得太后实在是一个隐患,总是让她有些担心。 叶静璇和西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晴心被抓的这件事疑点实在是太大了。”叶静璇说道。 西徽点头说道:“这件事要告诉皇上吗?” “先不要,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叶静璇嘱咐道。 “好的。” “对了,你把那天她去监狱的详细过程和我说一下。”叶静璇说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经过 西徽了然的点点头道:“那天晚上皇上刚好下达易晴心可以去看害她之人的旨意后,没隔半个时辰就出现在牢房里。” 叶静璇有些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所想的,她也没想到,易晴心会如此迫不及待。 叶静璇思量一番后,便抬头示意西徽继续说。 “因为皇上下过旨意,属下也就不好在多加阻拦,便只能由着易晴心见了柳峰。再说,现在她现在独得皇上恩宠,也不能强制性的阻拦。” 西徽有些无奈的说道,毕竟柳峰能如此顺利的逃脱也有他的责任。 要是他当时能够细心一点的话,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叶静璇知道西徽心里所想,便笑着安慰道:“你不必自责,既然晴心已经决定好要帮助柳峰逃走,她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再则,她借着皇上的旨意去牢房看柳峰不也把她自己暴露在我们眼下嘛?说到底,终究是因祸得福。” 西徽心想也是,如果没有柳峰逃走的事情,他们也就不会把目光怀疑到易晴心身上。 “这倒是。易晴心在见柳峰之前我便提议陪同她进去,岂料被她拒绝,只能听之任之。在她进去约一炷香的时间,便传来她的尖叫声和侍女的求救声。等我和侍卫冲进去的时候,易晴心已经被柳峰掐住脖子了。” 西徽其实当时就有些怀疑易晴心是故意被刘峰挟持的,只是无奈当时没有证据,在加上事情发生突然,已容不得他多想了。 怎么也得先把易晴心从囚犯手里先救出来,不然他怎么和皇上交代。 “感觉像是被事先安排好的,不然的话,柳峰手上脚上都被拴住了铁链,哪有那么大的活动范围。” 叶静璇也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易晴心在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因为情况紧急,怕柳峰冲动之下伤害到易晴心,便只好同意柳峰的要求为他在宫门备马让他离开。不过好在柳峰也算是信守承诺,在宫门放了易晴心。不然,我现在恐怕是见不到太上皇后了。”西徽有些挫败的说道。 叶静璇见西徽的模样,宽心的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说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想了,关键是眼下的事情需要我们解决。” 叶静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晴心在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了,我现在都还记得她刚进宫时的模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重要的是,胆子已经大到谋害皇上和太后,这两件事可都是死罪、株连九族的啊!” 西徽叹了一口气道:“太上皇上不要太过忧心,现在还是皇上和太后的安全比较重要。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把易晴心监禁起来,免得她最有动作。” 西徽还是比较担忧太后和皇上的安全,既然易晴心已经出手了,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早就在之前就已经见识过女人的狠辣,所以现在才回如此担忧。 叶静璇沉思片刻,对于西徽的建议虽然有些心动,但是想到易晴心身后的家族,便有些忧愁。现在直接动易晴心还不是时候,况且,易晴心现在已被废除后位,易家早有微言。要不是看在皇上对易晴心还算恩宠的话,底下肯定早就有小动作了。 所以,现在还不能动易晴心。 “不行,现在暂时还不能动她,还是等我找时间试探一下。况且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听叶静璇的话之后,西徽手指来回抚摸杯沿,沉思一会儿道:“太上皇上说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 其实叶静璇说的也没有错,毕竟易家的权势贯穿在朝野之上,门下又有不少弟子。要是真的认真了起来,恐怕到时会两败俱伤。 “嗯,这件事你就先不要管了,最近多抽点时间陪陪安元,回去吧。” “好。” 叶静璇与西徽分开后,便想着去易晴心宫里看看,想必她现在也不再太后宫里头。 叶静璇走到易晴心宫门前,身边侍女正准备进去通报一声,被叶静璇直接拦了下来。 “不必通报,直接进去吧!” 叶静璇刚进门就被一个宫女冲撞了,差点把叶静璇给撞倒了。 叶静璇身边的侍女大声道:“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 叶静璇理了理衣服道:“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先进去看看晴心。” 侍女见叶静璇这么说也不好太过计较,便规矩的回到叶静璇身后。 一阵乌龙过后,叶静璇走进正殿,便看见宫女正在易晴心换药,脚步有些担忧的走上前问道:“晴心,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会受伤?” 易晴心不关心自己的伤势怎样,倒是被叶静璇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太上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臣妾寝宫,有什么事吗?”易晴心强压住自己的内心紧张,镇静的说道,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 不过,好在叶静璇关注的是易晴心的伤口,倒是没有注意到。 “哦,没什么事,就是散步经过这里,便想着进来看看。” 易晴心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叶静璇没有发现什么。 “我还以为太上皇上来找我是因为太后的事情呢?但是你看我现在……” “既然你受伤了,那就好好休养。对了,你怎么受伤了?” 叶静璇回过神之后,便注意到易晴心的伤口似乎是刀伤。 但是在这宫里,她如此受宠,怎么可能会…… “没事,就是之前准备亲自动手给皇上准备膳食,没想到我收笨,不小心被刀划伤了。” 易晴心怕叶静璇有所怀疑急忙解释道,同时吩咐宫女包扎快点,免得吓到太上皇上。 “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啊,宫里不是有厨艺高超的御厨,你这又是何必呢?” 叶静璇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觉得易晴心有点自讨苦吃。 “没事,我就想试试,那成想啊!” 第四百三十八章 冤枉 “你啊,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最近太后那里也不用去了。” “是,太上皇上。” 易晴心听到自己不用去太后寝宫了,心里很是高兴,但面上表现的平静。对于每天面对她想除掉的人,还要在外人面前装的贤惠孝顺,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 现在好了,看在她这一刀没有白挨。 易晴心在叶静璇说不用去太后寝宫之后,心情甚是美好,便耐着性子陪了叶静璇说说话。 一个时辰后,叶静璇也有些劳累,便向易晴心提出了告辞。 其实叶静璇留下来也是自有她的打算的,她在早就看穿易晴心刚刚的慌张,只不过乔装不知道罢了。 还有刚刚她说不用去太后哪儿的时候,易晴心有一瞬间眼睛亮了,虽然转眼即逝,但是还是被她注意到了。 看来,这易晴心越来越不简单了。 不过也对,这宫里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叶静璇回到寝宫之后,心里越来越觉得易晴心的伤口有些不对劲,刚刚她只注意到易晴心的变现,有些忽视了她的伤口。然后就被易晴心给直接带歪了,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她的思路走了。 看来她的找个时间问问容雨,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不然,等易晴心动手了就来不及了。 怀着这个想法,叶静璇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 叶静璇因为有心事,便早早就醒了。唤来侍女更衣之后,便朝着容雨的住所赶去。 等叶静璇到容雨的住所之后,便被告知他已在太医院。叶静璇心里吐槽,早知道他就直接去太医院了,害得她白跑一趟。 要不是事情比较重要的话,她都想原路返回了。但是想着这件事情关乎太后和皇上的安全,她还是耐着性子去太医院。 果不其然,容雨正在晾药材。 “容雨快过来,我有事情问你。”叶静璇喝完一杯茶水,气喘吁吁道。 容雨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向叶静璇道:“什么事情啊?你这么匆忙,难道太后病又严重了?” 叶静璇瞪了眼容雨后道:“说什么呢,太后好好的,我来找你是有重要事情的。我问你啊,被刀不小心划伤是怎么样的?” “出什么事情了?” 容雨了解叶静璇,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些问题,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就是昨天我去看晴心,她手被刀划伤了。但是我瞧着不像,所以我就来问问你。”叶静璇有些怀疑的说道。 “你把伤口描述给我听一下。”容雨没见过伤口,不敢断然说出结论。 叶静璇沉思一会儿,回想昨天她看到的画面,道:“伤口小,并且很深。不像是被菜刀之类的划伤的,我觉得倒有点像匕首,我也不决定。关键有一点,她的伤口朝向是往里。按理说,不小心划伤的话不应该啊。你是大夫,你说觉得是不是不小心划伤的。” 容雨听完叶静璇的叙述之后,眉头紧皱,有些严肃的说道:“如果伤口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是自己捅伤的。不过,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叶静璇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我这都快烦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走了,你还是晒你药材吧!” 说完,也不顾身后叫喊她的容雨,自顾自的走了。 离开太医院后,叶静璇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去找了萧远和萧何。她知道这个点,他们二人正在御书房讨论国家要事。 虽说萧远现在已经是太上皇了,但是萧何有什么事情还是经常找萧远商量的。 叶静璇怕打扰他们二人议事,便唤来萧何跟前的公公前去通报一声。 “皇上,太上皇,太上皇后正在御书房外。”公公恭敬的通报道。 “快请太上皇后进来。” 萧何听闻叶静璇来了,便急忙说道。 “你不必如此慌张,她是你的皇嫂,叫太上皇后她会生气的。” 萧远面带微笑的说道,但话语里都充满了宠溺。 萧何看着皇兄的表情,心里便有些羡慕。要是他能早点醒悟该有多好,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在萧何的沉思中,叶静璇出现在二人眼中。 叶静璇行完礼之后,便道:“皇上和太上皇正事忙完了?” “皇嫂,忙完了。” 叶静璇了然的点点头道:“那就好。我来是想跟你们说关于晴心的事情,我觉得她最近很不对劲。再加上太后的事情,我昨天也碰见的事情。” “皇嫂,说来听听吧。”萧何之前也听皇嫂说过太后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再则,太后中风,经不起质疑。 叶静璇便把她昨天去看易晴心的事情以及偶尔碰见易晴心受伤的事情一一告知,还有今早去询问容雨和容雨的回复。 萧何和萧远听到之后,一个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相信叶静璇的。 但是萧何却怎么都不相信他喜欢的女人会有如此狠毒,有些语不择言道:“不可能的,晴心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再说,她不是一直都喜欢我么,怎么可能给我下毒药。我不相信!” 萧何有些崩溃的推翻了书桌上的东西,狼狈的坐到地上。 叶静璇虽然也不想相信,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无能为力。 “皇嫂,晴心是被冤枉的吧。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的,她明明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萧何站起身一把抓住叶静璇的肩膀不停的摇着,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疯了一般。 宠妻如魔的萧远怎见得人如此对待叶静璇,便把萧何一掌打晕,拥住叶静璇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萧何他……”叶静璇摇摇头说道,她现在比较关心的事萧何,怕他承受不住。 “没事的,你要给他时间。” 说完,萧远便唤来侍女,让太医前来。 萧远想让叶静璇先回,叶静璇怎么也不肯回,萧远也只好依着她。 第四百三十九章 疑心渐起 在府上待了几日后,叶静璇对着太后所说的事还是放不下。 越想越不对,叶静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左右走动着。 虽然经过了萧远的劝说,但心里总觉得那里不对。 不行,这事她得寻个清楚,心里这样想着,叶静璇随既朝外吩咐道:“来人,准备马车进宫。” 有着太后中风这个由头,叶静璇多次进宫也为引得他人多加注意。 叶静璇的再次到来,与太后说了自己的计划。 太后虽然中风躺在床上说话困难,但脑子却不是糊涂的,听了叶静璇说想先试探一番易晴心的举动,也是赞成的。 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猜测,现在自己此刻每日躺在床上,连行动都成困难,有如何去寻找谋害自己的凶手,而且易晴心不仅谋害了自己,还暗中给何儿下了毒,这怕是易家想要江山易主。 随后,两人又计划了一番,叶静璇离开了太后寝宫,来到易晴心宫里。 “皇后娘娘,三王妃求见。” 皇后宫中,易晴心正撩拨香炉中的香灰,桌上摆着南蛮进贡的南衫红沉香,精致香炉中香烟正寥寥升起。 易晴心用手挥了挥,细细轻嗅了下,神情放松了下来,放下手中挑香灰的银勺,旁边宫女机灵的替她察净手。 易晴心一边换个姿势,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她怎么来了?” 来报的宫女站在下位,心里有些胆怯,最近皇后娘娘总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下方宫女些都是小心翼翼伺候着的。 “回禀娘娘,三王妃刚从太后宫里出来,说是许久未见娘娘,所以顺道过来探望下娘娘。”宫女如实回答道。 “太后宫里?”易晴心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心里想了想,不见是不可的,挥了挥手,让宫女带叶静璇进来。 步入正殿,叶静璇便发现这寝殿内多了些寂静的味道,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三王妃,请。”宫女把叶静璇带到,便退了下去。 易晴心坐在首位,面色带着些苍白,虽然擦了粉,但都掩盖不住眼底的黑眼圈。 叶静璇知道易晴心小产没了孩子,容雨也因此离开了京都,如此想来,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但想着自己怀疑,叶静璇打起精神来。 “拜见皇后娘娘。”叶静璇行礼。 易晴心坐在首位,虚抬了一把,“静璇你就不要这般约束了,快起来吧。” “来人赐坐。” 叶静璇随势起来,坐在了一旁。 易晴心看着坐在下面的叶静璇,一时不知道她刚从太后宫里出来是有什么目的还是突然想到来探望自己。 对于叶静璇的到来,易晴心心里很是疑惑。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宫女陆续端上糕点与茶水,稍微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从进到寝殿里时,叶静璇就感觉到了那里不对劲,现在看着宫女在易晴心面前战战兢兢的,没有了往日的舒坦,这更加让叶静璇确定了心里的猜测:“难道,易晴心真的一直都是在伪装?” “静璇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嘛?”见叶静璇久久不动作,易晴心便首先开口问道。 闻言,叶静璇面上带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今儿进宫看望太后,想起也许久不见你了,所以就拐弯过来看看你,与你聊聊。” 见叶静璇只是突然而来造访,并没有什么事,易晴心放下心里戒备,微微叹了口气:“哎!除了你,这宫里都没人来看望我了。” 易晴心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但叶静璇的目光并为在她身上多留,反而多注意了她身边的宫女两眼。 看来,易晴心最近心情不怎么好。看着易晴心身边宫女到胆颤的模样,叶静璇由此推测到。 “皇宫这么大,就算没有人来,皇上都会来的。”叶静璇凌模两可的回道。 易晴心点了点头:“是啊,好在他并为放弃我。” 端起一旁的茶水,叶静璇喝了一口,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皇后娘娘最近可是在忙着什么,如果不是这次特意探访,我进宫多次都不曾遇见呢。” 易晴心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放下的戒备立马提了起来。 “难道她是有了什么发现?”易晴心心里猜疑,转头看向了下方的叶静璇。 叶静璇喝着茶,神态自若,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仿佛刚才那一句话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叶静璇装的深沉,易晴心也不是宫里新人,心机沉重,宠辱不惊是这宫里生存的必要手段。 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浮了浮漂浮着的茶叶,深深叹了口气,易晴心又把茶杯放了下来:“哎,还能有什么事,只是这心里不畅快罢了。” 见易晴心这样姿态,叶静璇对于她的查探一点进展都没有,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心思有些飘远,放下茶杯时,不小心放偏了,茶水倾了出来。 叶静璇啊一声惊叫,一甩手,茶杯被抛了出去,茶水顺着桌面流了一些在衣服上。 易晴心被叶静璇突然而来的惊叫吓了一跳,见叶静璇手上有茶水,立马呵斥着身边宫女道:“还不快给王妃弄干净,烫伤了拿你们是问。” 易晴心正寻思着如何将叶静璇弄走,见她湿了衣角,不免有些失态吼了起来。 旁边宫女立马战战兢兢跪了下来求饶道:“求皇后娘娘赎罪,奴婢这就去弄。”说完宫女急忙退下,寝殿内里顿时有些慌乱。 叶静璇抖了抖身上的茶水,其实也不是太烫,就是弄湿了一些衣服角而已,看着突然爆发起来的易晴心,叶静璇痴痴看着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易晴心,她装不下去了?”从进到这里,叶静璇就察觉到这里气氛变了。 宫女很快为叶静璇擦干净了手,而在首位的易晴心却好像突然变了人一样,有些颓废的坐了下来,默默流下了眼泪。 看着叶静璇的样子,易晴心知道她已经起猜疑了,所以顺势弱了下来。 第四百四十章 探望 于是她拿起茶杯,送到嘴边后,动作微顿,片刻之后,心气平静的抿了一口茶。 眼眸一凝,漆黑的瞳孔里,凝聚起一层阴霾,随后又沉浸了下去,眼眸平淡无波,放下茶杯,看着前面,眼神飘忽,悠悠的说:“孩子没了,到现在晴心还是难以接受,虽然皇上一直在身边对晴心照顾有加,可也不能弥补什么,唯有让自己忍着,才能让皇上放心!” 手不自觉的抚摸自己空荡荡的腹部,脸色还带着病态的白,面上虚弱娇柔,说到这些伤心的事,面露苦涩悲戚。 叶静璇定定的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可是除了悲伤也就是哀默。 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时有些动摇了,难不成是他们太多疑了吗? 眼眸复杂,看着易晴心,突然提议道:“哀莫大于心死,你的心情可以自己理解,不过你和皇上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此时最重要的莫过于你养好身子,之后一切都好说,容雨的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身子还未好利索,如今看来,也只能让她回来为你调养身子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人是她赶走的,现在要想让容雨回来,了解一些事情,最起码要她松口,不然萧何那边也不好交代。 易晴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转瞬即逝,面上平淡无波,心底则是波涛汹涌。 今天叶静璇突然来访自己宫中,确实有点奇怪,而且今天对自己说的那一些话别有一番深意,言语间尽是对自己的试探。 要是这其中没有猫腻,自己是不信的,心中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许自己的动作露出了马脚,引起她的怀疑,这样的话,自己必须尽快排除掉,不然对自己更不利。 在整个皇宫之中,现在要自己心存忌惮之心的人,无非就是眼前的人,自己名义上的皇嫂,看似无害却深藏不露,如水一般温润闲雅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无所遁形。 所以在她面前自己还是没有把握,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劫。 她就是人生的赢家,因为萧远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才是让自己最羡慕她的地方。 收了收心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故作推辞:“皇嫂多谢你的关心,只不过晴心无心烦忧这些,宫中也有御医,有他们在,为晴心调理身子也不无不妥之处,而且晴心和容雨之前闹得不愉快,如今也不知如何相对,所以皇嫂的提议,恐晴心难以听从了!” 不只是如此,不想让容雨回来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容雨的医术太厉害了,要是在太后身上查出点什么东西…… 浑身一寒,实在不敢想象下去了…… 叶静璇眼眸一滞,带着一丝冷意,面上若有似无的笑容,渐渐沉下去了,神色莫名的看着她,声音不紧不慢,让人看不透她的所思所想:“晴心,也不是皇嫂成心给你添堵,只是皇上至今膝下无子,好不容易你肚子有了点动静,只是天不遂人愿,让你遭此不幸!” 易晴心面色平淡无波,不过瞳孔微缩,手上紧握成拳暴露了她的情绪。 叶静璇瞥了一眼她,随后说:“本宫很是期待你再次怀上龙种的,所以你可不要辜负本宫的期望啊!” 言语间都是对这个弟妹的关心,语重心长的嘱咐。 易晴心神情一滞,手中的方帕早已揉作一团,指尖发白,伤神有愧疚的说:“皇嫂,都是晴心不争气,辜负了你的期望,还劳烦你为晴心操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叶静璇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了,将自己的手,搭上她的手,拍了拍:“要是你真的不想皇嫂为你操心,那就听皇嫂的,叫荣宇回来为你好好调养身子,早日怀上龙种,为皇上延续血脉。” 易晴心面色僵硬,面上敷衍的笑容不达眼底,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难道她真的发现什么了? 要是之前,看到叶静璇此刻的笑容,或许自己会觉得温暖,可是现在看来,却冷得刺骨,浑身冰凉。 叶静璇感到手上逐渐褪去的温度,眼眸一闪,随后面色担忧的询问:“晴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看来要尽快让容雨回来了,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啊!” 易晴心呼吸一窒,咬了咬牙说:“皇嫂,我没事,这是孩子没有时留下的隐疾,宫中的御医已经开了药,如今喝了几服药,身子好多了,让容雨千里迢迢赶回来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叶静璇听到这番话,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也松开了她的手,面上带着压迫道:“晴心,你身为一国之母,是整个后宫的顶梁柱,凤体无恙才是重中之重。可容不得你这般胡闹,不管你心存何种心思,但是你也要为你肚子里将来的孩子着想,之后我便让人传话,让容雨赶快回来!” 势气十足,不容否置。 易晴心微微低头,明年就内心想要崩溃的情绪,眼底冷得跟冰渣子一样。 她说的有一点没有错,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后宫的那些人心中指不定要得意了,没有孩子,自己也不屑和她们争斗了,可是就怎么把皇上拱手相让出去吗?自己怎么可能甘心! 凭什么自己没有孩子,还要把皇上让给别人,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可能让别人得到,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叶静璇看到她低着头的样子,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中有所感触。便幽幽的叹息一声,语气缓和了下来:“晴心,本宫是打心底里希望你过得好,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片刻便松开,站起身子,缓步走向殿外。 易晴心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心中嘲讽至极抬起头来看到那窈窕的身影走出去,目光很是不屑,她在这里废那么多口舌,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松口让容雨回来,这是不可能的。 自己只是想为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报仇而已,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阻止自己,他们才是那些残忍的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先发制人 易晴心眼底猩红一片,看着门口,好像在干着仇人一般,恨不得将那些让自己烦心的东西都杀光。 当下心中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一回校直接掀开桌子上面的茶具,一扫而空,纷纷坠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四分五裂,顿时茶香飘荡,只可惜,并没有起到安抚人的作用。 叶静璇走出殿外十几步远,听到身后的声音,瞥见了守门的两个宫女神色巨变,颤魏着身子走了进去,眼眸一暗,里面正凝聚着什么。 易晴心呐,易晴心,希望今天的一番话能够让你清醒过来,要是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便罢了! 不可否置眼底划过深深的失意感,不知是在为易晴心走到今天的地步,感到叹惋,还是该同情了。 “走吧!”淡淡的留下话,脚步没有停顿,依旧缓步上前,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身子一颤,可是看到了眼前的人,早已快步离去,几人面面相觑之后,便也小跑跟上去了。 易晴心在自己的寝殿中发了好一通脾气,这才冷静下来思考,仔细的琢磨叶静璇今天一番又一番暗示的话。 心中也明白了,叶静璇应该对自己起了疑心,今天这句话无疑是想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回头,可是可能吗? 让自己的孩子枉死,也只能忍气吞声吗,那是不可能的! 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单手撑着身子,一手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渐渐坚定了下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自己一定要为孩子报仇。 现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不成功便成仁,再多的阻碍,都不能阻拦自己的脚步,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除了一头扎进去,披荆斩棘,蒙头向前,别无他法,眼眸一片寂寥绝望悲戚,仿佛人生的辛酸苦辣都尝了个遍。 宫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默默的低着头来打扫残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娘娘就变得似乎非常的暴戾,难以伺候,动不动就丈责宫女,搞得现在整个宫殿里面的太监宫女人人自危。 回去自己的寝宫之后,叶静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像萧何透露一些情况,以免事发突然,到时候无力挽回局面。 心中的打算好之后,就让人给萧何传话了,萧何虽然心中疑惑,但到底还是对自己的皇嫂的敬重,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前去了。 叶静璇看到人走进来之后,从椅子上起身,对他福了福身:“参见皇上!” 当着众多太监宫女的面,虽然是皇帝的长辈,也不能让皇帝失了威严,礼数就是礼数。 萧何连忙虚扶:“皇嫂不必多礼!” “礼数不可废!”叶静璇只回以五个字。 萧何作罢,也不作勉强了。 叶静璇指了指位置,含笑道:“刚刚泡好的茶水,皇上试试品尝!” 萧何当下也不客气了,抿了一口茶,称赞道:“皇嫂的泡茶功夫越发的造诣高深了!品怎么一回,够皇弟回味几日了!” 叶静璇笑着打趣道:“几日不见,皇上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样,想必花了不少嘴皮子来呵护晴心了!” 萧何笑了笑:“让皇嫂见笑了!” 两人相处这么融洽,并无不妥之处,片刻之后,萧何挥了挥袖:“朕要和皇嫂商议要是,尔等退出殿外守着!” 虽是叔嫂关系,但也要避嫌的,太监宫女推到殿外之后,就低着头站好了,门口大开,可以很清楚看到里面的动静。 萧何收敛住脸上的笑意,面色带着担忧:“皇嫂,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叶静璇眼眸一动,定定的看着他,神情很是复杂。 萧何被她盯着面色不自然了,她才幽幽道:“这段时间,你每日都抽上几个时辰陪陪晴心,可有发现她不妥之处?” 萧何似乎还没有彻底的领会她此番话的意思,照实回答:“自从孩子没了之后,他有时候确实情绪低落,无精打采的,但这实属正常吧?” 对于第一个孩子的不幸,自己哪能不在意啊!说不心疼遗憾那是假的。但是听到她的话之后,突然回答得不是很确定了。 为了安抚她,才会每日空出几个时辰去陪陪她,就希望她心情能有好转,在那段时间里,除了她情绪有波动之外,他倒没有觉得有何处不妥! 但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的:“皇嫂,为何会如此问?” 叶静璇微微叹息,将今日在太后那里送药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萧何面色沉重,心中很不是滋味,还是难以相信往日如此善良温闲会做出伤害太后的事情出来,而且还给自己下了毒,而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可是到底下没下毒,还有待考证,可是太后都承认了这回事,难道还能有假? 叶静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心中所想,自己当初知道的时候,不也是这样,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了柳峰,可是晴心却被他挟持了,我们不得不放虎归山,这事情也太凑巧了!”言尽于此,多说无益,最重要的还是让他相信,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萧何心中沉重,一点也不轻松,不知不觉去到易晴心的寝宫之后,便隐隐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那声音很熟悉是,易晴心的痛哭声。 随即一愣,停下了脚步。 里面的声音隐隐传来。 “娘娘,您老是避开皇上,回到宫中独自哭泣,您这样,身子迟早会垮下来的!” “你不懂,这是皇上第一个子嗣,孩子没了,皇上恐怕心中并不比本宫好受,还要为国事操劳,本宫怎能再他面上给皇上添增烦恼!” 随后哭声哽咽的抽涕。 萧何听到这番话,心一动,可是想到皇嫂的说的,她在给自己下药,只觉得浑身发寒,心中五味杂粮的。 可是听到里面宫女安抚的话,还有易晴心充满着绝望,撕心累肺的嚎啕大哭,脑子一片混乱,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扭曲事实 次日一早,叶静璇就听到下人通传,说是萧何来找她。 她想是易晴心又在背后乱嚼舌根,这才把萧何给引过来了。 叶静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身边的婢女见了,立刻安慰道:“王妃,您也没必要担心太多,皇上还是会顾及王爷的颜面的。再说了,您平日不惹是生非,也没什么可被说的。” 的确,叶静璇的个性惹不出什么事情。 她也不是害怕萧何。她是觉得烦人而已,她不喜欢应付。 这些话叶静璇也不好说,她只得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你说得对,准备好茶水吧。我要去恭迎皇上了,你赶紧让人准备好茶水,莫要失礼了。” 话音刚落,叶静璇淡笑着走出去恭迎圣驾,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畏惧之意。 看着叶静璇从容不迫,礼数周全,萧何实在难以相信叶静璇会为难易晴心。 叶静璇向来温和有礼,进退有据,还能耍小孩子脾气不成? 妯娌之间矛盾难免,萧何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得劝着叶静璇:“皇嫂,我知道晴心远不如您沉稳大方,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皇上您事务繁重,若是这点小事,找个下人来说便好了。”叶静璇的明眸之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笑容却仍旧是那么温和,显得她毫无攻击力。 萧何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是真心叹服叶静璇四两拨千斤的能力。 叶静璇精于话术,他根本就不是叶静璇的对手。 可一想到易晴心楚楚可怜的样子,萧何就觉得难受。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晴心还小,你就让一下她吧。” “皇上,静璇所作所为自问无罪。” 叶静璇的明眸中透着淡然,她不心虚,自然没有必要摆出那副谄媚的模样。 叶静璇很清楚易晴心的个性,要是她真做过什么离谱的事情,易晴心还不“大义灭亲”吗?易晴心向来都容不下她,她都惯了。 萧何却一点不明白叶静璇的意思,他反而觉得自己有些无辜,他不过是来劝劝叶静璇,居然变成了问罪。 妯娌之间的事情,萧何是不想多说的。 叶静璇将这事情推到桌上,萧何也就明说了:“皇嫂,您最好记住易晴心还是朕的皇后。朕只是过来劝您莫要忘了七出之条!” 七出之条这都说出来了,叶静璇是觉得萧何有些过火了。 这就算是驱逐她,也轮不到萧何这个弟弟来做吧? 叶静璇也不表现出生气,只是淡淡地回应道:“那你找人来抓我吧?天牢空荡荡,不就是因为少了个我吗?” 语罢,叶静璇还故意将双手并起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正好这个时候萧远回来了,看着就觉得奇怪,急忙上前去问个究竟。 萧何气得无话可说,叶静璇则是跪了下来,抓着萧远的衣角:“夫君,是我不好,我不该多言惹皇后不悦。今日皇上前来劝我莫要忘了七出之条。对不起,夫君,是我不对,还请您降罪,就是莫要休弃我。” 一听到七出之条,萧远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他知道近来叶静璇和易晴心之间是有点摩擦,可这还能上升到七出之条的多言吗? 萧远立刻扶起叶静璇,温柔地安慰着她:“皇上只是怕你忘了身份,你是王妃,当然要严格要求自己。如今皇后心烦,你不能为皇后分忧也要听话,知道吗?下去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叶静璇的眼神中尽是无辜,萧远都心疼坏了。 他不好再萧何面前多说什么,只得看着叶静璇先行离开。 毕竟萧何是皇上,萧远还没到为了这事情抹了萧何的面子。 他知道为臣之道,他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萧何的。 等到叶静璇走远了,萧远的眼神中最后一点温柔也消失了。 他向来最疼爱叶静璇,这一次萧何这么做,他这个哥哥还有何颜面? 萧何很清楚自家兄长的个性,他不好辩驳,唯有解释道:“晴心红着眼眶的时候朕真的很难受,朕这次来不是故意让皇嫂不高兴的。是朕失言,让皇嫂误会了。” 萧远却不领情,反而是冷冷地回应道:“你皇嫂向来不招惹人,还能跟晴心过不去是吗?到底真相是什么,你最好查查清楚!你皇嫂不需要别人提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向来萧远是不争不抢,萧何还是第一次看见萧远这么强硬的态度。 他更多的是愧疚,他知道萧远要得不多,唯独对叶静璇珍而重之,这次是他触了萧远的霉头。 萧何也不多留,赶紧离开了。他知道萧远没有这么容易消气,他要是再不跑,把萧远惹毛了,他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萧远是他最亲的兄长。 萧远一直都很保护他,他不想要连这最后一点亲情都没了,他做那个孤家寡人。 看着萧何离开了,萧远叹息了一声,回去找叶静璇了。 她受了这么大委屈,萧远必须得好好哄着。 不然这么好一个媳妇,怕是要被自家弟弟气跑了。 萧远准备了一些叶静璇爱吃的东西,找到了叶静璇。 她正坐在书案前抄写经书,一点没有难过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她,看着更让人心疼。 为了不打扰叶静璇,萧远找了个距离远些的地方放下东西,悄悄地靠近叶静璇。 他就靠近些看着她,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叶静璇就发现了,她放下笔,抬眼看了看萧远:“你来了?快坐下吧,别站着了。我没事的,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你别受委屈才是,我是心疼你啊!过来吃东西吧。”萧远伸手牵着叶静璇的手,带她坐到一边,将拿来的点心放到她面前。 这些点心色香味俱全,叶静璇自然不会抗拒。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以后萧何也会放聪明些了。 即使叶静璇没能亲眼看到萧何被教训,一想到婢女说萧何是灰溜溜地离开,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失策 自萧何出去以后,易晴心就让人盯着点了。她得看着萧远那边的态度。 不然在萧何面前说错了话,她就有麻烦了。 易晴心等了许久,盯着的奴才终于回来了,他急急忙忙给易晴心禀告:“皇后娘娘,皇上因为找王妃去理论被王爷看见了,两人有点摩擦,皇上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什么?萧远也过了点吧。备点心,本宫要去找皇上。” 易晴心脸上多了几分不悦,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吓得一众奴才都跪下了。 易晴心是完全没想到萧何会落败,毕竟萧何是皇上,萧远如何也得给几分薄面。 如今却像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她是气得头都疼了。 不过萧何也都尽力了,易晴心总不能再埋怨什么。她命人做了些萧何爱吃的点心,亲自去御书房走了一趟。 正巧萧何在闭目养神,易晴心不想打扰萧何,她静静地坐到了一边,还特地打开了食盒。 很快,萧何就闻到了香味。他睁眼一看,发现易晴心带着点心来了,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易晴心起身向萧何行了一礼,又挽着萧何坐到了一边,安慰道:“皇上,过来坐吧。臣妾给您做了点好吃的,您尝尝吧?国务繁重,您莫要忘了保重身子。” “就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吗?”萧何一手搂住了易晴心,一手拿起了一块点心吃起来。 点心甜美,始终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妙人,萧何搂住易晴心的手是越发紧了。 易晴心借势靠在了萧何的身上,显得慵懒又迷人。 一直到萧何吃完点心,易晴心才缓缓开口道:“皇上,臣妾不值得您操劳。您要的是一个能让您没有后顾之忧的皇后,臣妾总是给您惹麻烦,是臣妾无德,皇嫂没错的。” “朕维护你的这颗心你明白就好了。”萧何伸手握住了易晴心的手,下巴靠在易晴心的肩上,温柔地呼吸就在易晴心耳边。 暧昧的酥痒使得易晴心心神荡漾,她贴着萧何的脸,淡笑道:“您维护臣妾的这颗心,臣妾一直都知道。可臣妾不想您受委屈。” “受委屈?谁会给朕委屈受呢?”萧何的眼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他总觉得今日的易晴心与往日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她话里有话。 的确,易晴心是话里有话,她早就想要离间萧远和萧何的感情。 她知道萧远和萧何感情很好,最好的机会就是当下了。 今日萧远怒发冲冠为红颜,萧何是丢尽了颜面。 萧何就算是不说,底下的人不可能不议论的。 易晴心假意叹息了一声,柔声解释道:“王爷这些日子是不是太得意了?您始终是皇上,他不过是您的兄弟罢了,他凭什么向您发脾气?” “你到底又听了什么胡言乱语?”萧何的眼底浮现出丝丝怒意,他不明白易晴心为何要说起今日的事情。 明明今日的事情就是个意外,萧何是不慎失言说起了七出之条,这才惹得萧远不愉快的。 他知道萧远在气什么,他也知道这都是他活该。 这一切到了易晴心嘴里就变了,成了萧远目中无人,这不摆明是冤枉吗? 若是萧远真没他这个弟弟,以萧远的能耐,早就坐在龙椅上了。 萧何舍不得跟易晴心发火,他按捺住不悦,一本正经地看着易晴心:“晴心,今日是朕不对,皇兄才会生气。你莫要听那些胡言乱语,朕和皇兄之间一直兄友弟恭,今日是朕先失言了。” 见状,易晴心有些心急,她即刻反驳道:“皇上,您哪里有错?难道在您的心里皇嫂真的是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吗?您摸着您的良心,您真的那么喜欢皇嫂吗?” 喜欢倒是谈不上,但萧何还是非常欣赏叶静璇的。 叶静璇在为人处世方面表现得清和平允,比起不少世家小姐要好上许多。 更重要的是,不论怎么说叶静璇都是皇嫂。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作为弟弟,萧何说什么七出之条,那都是僭越。 萧何是不明白易晴心再闹什么,他只能压着火继续哄着易晴心:“朕知道你和皇嫂之间有些摩擦,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是皇后,你得给后宫做表率啊!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在皇宫中没人能肆意妄为的。” “臣妾可以跟皇上一样退让,然后不就是不被人放在眼里吗?”易晴心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是真不明白萧何的心思。 这次萧何在萧远那吃了亏,这么委屈的一件事居然就这么过了。 易晴心实在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她是不会让萧何跟萧远和好的。 看着易晴心如此失礼,萧何彻底怒了,直接给了她一耳光,申斥道:“你现在是怎么回事?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朕今日说皇嫂多言还真是说错了,真正多言的是你,皇嫂可没你这么没规没矩!” 这耳光是让易晴心恍然大悟了,她知道萧何是站在萧远那边的。 别说是离间了,易晴心就说多了几句都被打了。 最让易晴心受不了的还是跟叶静璇相提并论,她一直都觉得她比叶静璇要高贵多了。 起码在位分上,叶静璇就输了一大截。叶静璇再受宠,在她面前还不得跪着? 易晴心是不想再被打了,她乖乖地向萧何认错道:“是臣妾多嘴了,臣妾也是关心则乱。皇上坐上皇位不易,稳固江山更难,这次是臣妾愚钝了。” 即便是心有不愿,易晴心还是认错了。 她知道她只有认错这条路了,萧何现在在气头上,她若不识趣些,她这皇后之位都要岌岌可危了。 经此一事,易晴心是放弃离间萧何与萧远的想法了。 与其在这两个人身上浪费力气,还不如先保住目前的盛宠要紧。 在后宫中最重要的还是圣宠,易晴心不至于傻得本末倒置。 只有保持盛宠,她才有时间,有机会做她想做的事情。 萧何看易晴心乖乖认错了,他也不说什么了,默默地坐回到书案上批阅奏折,不再教训易晴心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道歉 易晴心总觉得萧何在怄气,她只得默默离开了。她心里埋怨着自己的急功近利,却是于事无补。 一想到往后可能要被冷落了,易晴心就觉得有些害怕。她用力地握着手里的帕子,故作冷静地坐在轿子上面。 回宫以后,易晴心是将寝室的东西砸了,她堵着一肚子气。花花绿绿的脂粉混在一起,把地上染得一块一块,她的袖口也沾了一些,显得非常狼狈。 眼见易晴心如此狼狈,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扶住易晴心,温和地安慰道:“皇后,您何必这样子呢?您这么痛苦皇上也不知道,您可别伤到自己才是。” “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想去休息了。”易晴心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不想显得那么狼狈,她已然够丢脸了。 见状,嬷嬷急忙让人打扫干净。易晴心看着嬷嬷离开了,她默默地拆下了簪子放在桌上。看着那根凤头钗,那些美好又浮现在眼前。 易晴心急忙拆下了剩余的珠钗,她就更衣回床歇着了。她不想去回忆,她今日已然受了很大惊吓,她怕她会继续折腾她要承受不住了。 这一躺在床上,易晴心就睡下了。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使得她特别累。 没过多久,易晴心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她看见脚下的台阶消失,她整个人都掉下去了。 一瞬间,易晴心是吓得醒过来了。她立刻叫人来,想要喝杯参茶压压惊,不料想却把萧何给叫过来了,她吓得脸色青白。 易晴心跪下了萧何的面前,伸手抓住了萧何的袖子,哭道:“不要丢下臣妾,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皇上!” “原谅你?凭什么?你就是个兴风作浪的毒妇!”萧何的神情异常冷酷,易晴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松开了萧何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手一送,萧何就消失了,易晴心一时间慌了。她起身提起裙子就往外跑,她看到的却是阴雨绵绵的宫道,她顾不得拿伞,继续往前跑。 宫道湿滑难行,易晴心摔倒无数次,她又爬起无数次。一直到最后一次摔倒,她滑到了宫中的池塘里面。 眼前一暗,易晴心再次醒过来了,她发现她躺在了地上。她扶着床畔爬了起来,往外一看发现天色已暗。 易晴心叫来了婢女,低声问了一句:“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绿头牌?” “回娘娘,如今时辰尚早,皇上还在御书房用晚膳。”婢女应了一句,规矩地站到了一边。 闻言,易晴心偷偷松了一口气,她让婢女伺候她梳妆。她得亲自去一趟御书房了向萧何请罪了。 不然等到萧何翻了绿头牌,她想要再获圣宠就麻烦了。她不愿意在深宫中孤老终生,她受不了这样的寂寞。 很快,易晴心就打扮好了,她连晚膳都不用,直接就过去御书房了。正巧,大内总管拿着绿头牌出现。 这个时候易晴心的出现可以说是很尴尬了,大内总管是个懂事的人,默默地退下去:“既然皇后有事找皇上,奴才就先在外面等一等。” 大内总管离开以后,易晴心走到了萧何的面前,跪了下来:“臣妾有罪,今夜是过来请罪的。皇上教训得是。臣妾比起皇嫂,实在是差太多了。是臣妾不懂规矩,尽做些不合礼数的事情。” 萧何低头打量了一下易晴心,易晴心打扮得十分素净,平日的大红大紫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件青衣,萧何看着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可是易晴心今早说得太过了,萧何不能由着易晴心继续这么闹。他要的是给易晴心长个教训,他不想这么快原谅易晴心。 眼见萧何没有一点反应,易晴心很不是滋味,她跪行到萧何身边,伸手抓住了萧何的衣角:“皇上,您真的不要臣妾了吗?臣妾知道错了,这次是臣妾不好,您不要生气了好吗?您可以有无数个女人,臣妾只有您啊!” “你还知道这事情吗?”萧何眼神中多了几分冰冷,他却没有扯开易晴心的手,他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易晴心也感觉到萧何的恻隐之心,她松开了萧何的衣角,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双手奉上:“臣妾受不得寂寞和冰冷,若是皇上要借此事冷落臣妾,不如用此匕首送臣妾最后一程吧?” “胡说八道,这玩意儿这么危险,你带着不怕扎着自己朕怕。”萧何把匕首夺过放在了桌子上,他是受不了易晴心这么闹腾的。 刀剑无眼,这要是易晴心被划了一道,还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他萧何吗?他才不要冒这个险。 萧何将易晴心扶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她这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想过萧何这么在乎萧远,她差点就要被冷落了。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萧何才将易晴心松开了,易晴心佯装傻笑地看了看萧何:“皇上还是心疼臣妾的,不然皇上就不会这样了。皇上真好,臣妾最爱皇上了。” “傻丫头,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萧何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却是更深了。 如今总算是心结打开了,易晴心自然是借机将萧何带回寝宫了。至于绿头牌,那东西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回到寝宫以后,萧何抱着易晴心看着天上的月光,温柔地低语道:“答应朕,往后多让着你皇嫂。朕的皇兄为了朕牺牲了很多,很不容易。皇嫂亏待你的,朕还给你,你不许再跟你皇嫂起冲突。” “好,臣妾对月光起誓,往后都让着皇嫂。”易晴心还煞有其事地竖起了三根手指,惹得萧何忍不住发笑。 其实只要易晴心不和叶静璇起冲突,萧何就不用担忧她们的妯娌关系,更不可能会跟萧远起冲突,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萧何政事繁重,他只想过几日轻省的日子。 第四百四十五章 求情 就在萧何松懈之际,叶静璇说易晴心有问题那句话却在他脑中盘旋。他不好表现明显,假笑着陪叶静璇进去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萧何也该起身准备上朝了。他昨夜就有些心不在焉,今日更是为此暗自苦恼。 早朝上群臣议事,萧何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心里记挂着叶静璇的那句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一直到退朝,萧何都在一个神游的状态。他想不明白那件事情,回到御书房以后,他打算安排人过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萧远上朝的时候就发觉萧何有些不对劲,退了朝他就过去找萧何了。他怀疑萧何心里面有事,他想亲自去问问清楚。 回御书房没多久,萧何就听到外面通传萧远求见,他立刻就将人宣进来了。昨日出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他也该跟萧远再道个歉。 一进御书房,萧远向萧何行了一礼,淡淡地问了一句:“今日臣见皇上心事重重,不知皇上是被何事所扰。” 闻言,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近来宫里事多,难免有些头疼。皇兄不要太担忧了,朕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皇上心里真的是没事吗?还是觉得臣这个皇兄无用?”萧远的脸上出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萧何只是笑笑回应。 萧远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都没有意义了。他有的是手段调查萧何那点小心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萧远没有想过,其实他和萧何还是那么有默契。他所想的,也是萧何所想的。萧何心中的不安,正是他目前手里调查的事情。 看着时候不早,萧远便想着告退了,萧何却是叫住了萧远:“皇兄,您着急走吗?不如与朕用完午膳再离开好吗?” 萧远也没别的事情,他就答应下来了。萧何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他就喜欢跟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两人许久没在一起用膳了,萧何是将所有人都叫走了,他想好好跟萧远说说话。萧远明白萧何的心思,他并没多说什么,全由着萧远安排。 这一留,萧远就留到了夕阳西下才离开了。萧何心中的疑惑他是摸出一二了,如今就剩下调查了。要剥开迷雾,总是需要时间的。 回去以后,萧远就没放松下来,一直调查易家的事情。他是相信叶静璇的直觉的,若是易家什么都没做,叶静璇不可能胡说八道的。 经过了数日的调查,萧远终于找到了易家的狐狸尾巴了。他发现某一群诈捐的朝中官员,背后就是易家在撑腰,是易家养了这么一帮祸国殃民的人。 因为朝中有易家瞒着,后宫又有易晴心这个皇后。只要没死人,都能把事情盖得严严实实的,而官员们因为不敢得罪易家,就算看到什么也当做没事发生。 民怨深重,没有人在朝中发声,始终是没有意义的。萧何不可能整日微服私访的,这些百姓只能忍耐着。 萧远花了很多时间,才算是将最重要的证据拿到了。他心中兴奋,却演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易家耳目太多,他怕他尚未交上证据就没命了。 在一日早朝之后,萧远亲自将证据交到了萧何的手中。证据中就包括了易家诈捐的数目,这里面就没有一文钱进入国库的。 本来百姓要承担赋税,要养家糊口就很不容易了。还要被所谓的朝廷官员诈捐,这就算是一腔热血也都要被这盆冷水泼熄。 一想到百姓怨声载道却无处申冤,萧何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皇兄,朕真的不知道为何易家会变成这样。曾经的易家不是家规森严,规行矩步的吗?怎么都变了?” “皇上,今时不同往日了,易家有了权势了。”萧远的眼神中透出了几分复杂,嘴角的笑容也带着苦涩。 萧何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动了易家肯定是保不住易晴心的。他与易晴心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看到萧何如此苦恼,萧远不得不冒险进谏:“皇上,您今日包容了易家,往后文武百官纷纷效仿,怕是这天下都要乱了。您这才刚坐稳了江山,我们的兵马是抵御外敌的,不是打压百姓的。” “皇兄,您说的朕都明白,只是这也不好动啊!”萧何忍不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是真的感到进退维谷。 前朝后宫都有易家的人,易家根深蒂固,贸然行动怕是不能将易家连根拔去。整顿朝局本就是劳心劳力的一件事情,萧何必须步步为营。 萧远理解萧何的苦处,只是身在水火之中的百姓能等多久。一个奸臣导致百姓揭竿起义,谁又能保证能平此内乱? 就在萧远和萧何商量应该如何对付易家的时候,易晴心却忽然间跑进来了。气氛瞬间尴尬,萧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易晴心泪眼汪汪地看着萧何,萧何也猜到易晴心听到了什么。他本无意让易晴心这么早知道这些,如今他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面对此情此景,萧远只想离开。萧何和易晴心的事情他不想插手,也不想知道太多。偏偏易晴心此时出现,他又能如何? 易晴心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跪在了萧何的面前:“皇上,您能不能看在臣妾与您夫妻一场的份上,饶过父亲这次的罪过。臣妾愿意卸下凤头钗,从此为奴,为其恕罪。” “你知道易家的这些事情吗?”萧何冷冷地问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丝丝绝望。 易晴心出现地时间太微妙了,这么巧偷听到这一切,这么巧闯进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都是易晴心做贼心虚,才会找人盯着的。 若是易晴心说她不知道,萧何就相信她不知道。他一直爱着易晴心,他不愿意相信易晴心跟这些肮脏的勾当有关系,在他心里易晴心还是那个明辨是非的姑娘。 第四百四十六章 奇怪的想法 看着易晴心那样的眼神,说没问题就真的是见鬼了。她的眼神中完全没有被冤枉的屈辱,更多的是惶恐不安。这不是一个含冤受屈的眼神,萧远非常确定易晴心借机逃脱。 如今易家的证据都被查出来了,若是不抓易晴心,实在是无法安定民心。萧远是个局外人,他的脑子还很清醒,当即就命人将易晴心带下去。 易晴心肯定是知道的内情,萧远相信就天牢那环境,就算不严刑逼供,她都会乖乖招供。易家也不会由着她出事,到时候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一招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就算不能一次将易家击垮,易家亦会因此削弱。萧远本就看不惯那些欺压百姓的行为,他由不得易家胡来。 看着萧远如同狼碰到猎物一般的眼神,易晴心难免心里发怵,嘴唇微微发抖:“皇上,只要您…您留着奴婢一条残命,即便一世苟延残喘,奴婢…奴婢甘之如饴。” 萧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漠,嘴上还是劝道:“你知道欺瞒皇上是什么罪名吗?还有,你和太后被害的事情有关吧?认罪吧!” 易晴心这个女人一定要抓,不然肯定会很麻烦的。萧远根本就不会因为那两滴眼泪动撼,萧何却不一样,他的心已经在动摇。 或许是萧何对易晴心是真心的,他一直都沉默。他很清楚萧远所说的很有道理,可要他抓易晴心去大牢里,他还是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趁着萧何不说话,萧远立刻发号施令:“还不将人带下去吗?如今已然证据确凿,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别…朕还有事情要问。”萧何的声音很轻,他却不自觉地将易晴心挡在身后。这意思已然足够明显了,萧远是恨铁不成钢。 就差这一点点,易家的证据已经找到了。如果在抓捕易晴心这里出问题,这一切不就前功尽弃。萧远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他也爱过,但他从来都没有像萧何一样蒙蔽双眼,黑白不分。 当着易晴心的面,萧远不好说什么。他就默默站在原地,他得看看萧何还能疯到什么地步。 萧何蹲了下来,在易晴心的耳边低语道:“朕爱你,所以处处维护你。那你呢?你可有为朕考虑过?易家在民间作恶多端,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一时间,易晴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得欺瞒道:“臣妾不知,臣妾出来求情,只是听到了您与王爷的对话。父亲是族长,他不可能不知道,臣妾才斗胆出来求情的。” “朕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萧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他是真把易晴心疼到心坎里了。若是换做别的女人,或许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一旁的萧远看着萧何站了起来,他立刻就上前去欲要问个清楚。萧何却向他做了个退下的手势,萧远都要气疯了。 萧远忍着一肚子火,请萧何去到偏殿。他今日非要问清楚萧何,到底是什么原因要留下易晴心。 一去到偏殿,萧远就忍不住质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包庇族人做此祸国殃民的事情,您为何还要留着皇后?” “皇兄,晴心说她是无辜的,我信了。”萧何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眼神中却有几分闪躲,他知道他这是妇人之仁。 一听到这话,萧远是气得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怒斥道:“你疯了吗?不相信证据相信易晴心?我知道你和她一夜夫妻百日恩,那又如何?易家在祸国殃民,她身为皇后她的作为就是欺上瞒下!你不要江山了是吧?” “朕就是爱她啊!只要她说不是,就不是。”萧何一脸毋庸置疑地答了一句,萧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明显就不是一位国君能说出来的话,一国之君被儿女私情蒙蔽到这份上,萧远还能说什么?萧何不要他管,他不管就是了。 萧远向萧何规矩地行了一礼,默默地退下去了。他已然用尽全力维护江山,维护百姓。若是江山在萧远手中败光了,那就是萧家的孽,他早已尽力了。 看着萧远走得如此潇洒,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萧何的心中十分复杂。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不明白为何兄长和妻子只能选一个。 这么多年,萧远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萧何痛苦地闭上眼睛,脑中却浮现出易晴心所说的那句话,萧远从未有认可过他。 突然,萧何感觉到胸口一阵苦闷。他知道他任性了,他知道他不该留下易晴心的。难道这就要被全盘否决吗?萧何不愿意。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萧何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还来不及为易晴心补上上一个窟窿,易晴心就给他来下一个了。 偏偏萧何对着易晴心就容易心软,他看不得易晴心红着眼眶的模样。他很清楚他这么做是错的,他又能如何?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他的心。 如今偏殿之中就剩下萧何一个人,他却连踹个凳子发泄一下都不敢。他怕把人惊动过来了,他的狼狈也被看透了。 萧何叹息了一声,走到窗前看着阴雨绵绵的宫道。他平日很少有时间看窗外的景色,当他看到这么应景的一幕,他宁愿自己瞎了。 当今局势就跟这外头的天一样,风云变幻,电闪雷鸣,根本不受控制。萧何是皇上,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更像是个局外人。 “皇上,其实王爷根本就没有认可过你。” 易晴心这句话就好像是梦魇一般,一直在萧何的耳边回响。萧何本来就压力很大,他受不起任何刺激,他就要疯了。 外面“轰隆”一声,着实吓了萧何一跳。他不是怕雷声,只因心事繁重,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是惊扰。 跪在正殿的易晴心十分忐忑不安,萧远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萧何还没出来。她怕萧何一个狠心,直接就把她关到大牢里面。 外面又是电闪雷鸣,易晴心忍不住胡思乱想,眼泪簌簌地落下。 第四百四十七章 欺骗 哭了没多久,易晴心就晕过去了。萧何从偏殿走出来,发现易晴心倒在地上,站在旁边的侍卫就跟死了一样,就一个个杵在原地。 萧何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看到几个侍卫如此冷漠,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怎么也不把皇后娘娘扶起来?这地上凉你们不知道吗?滚下去,一个个都那么没有用!” 几个侍卫被骂了一顿,默默地行礼离开了。他们是不敢多说什么,萧何脸上尽是暴戾之色,就差没拖他们下去砍了。 直到四下无人,萧何才抱起易晴心回到寝室,他是有些心疼易晴心。就算是真有什么过错,这天还下着雨,地上这么凉,她一个女子哪受得了这么躺着。 萧何命人准备好姜茶,他得给易晴心暖暖身子。易晴心向来养尊处优,就怕这一受寒撑不住就倒下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易晴心发现她正躺在床上,眼皮子却重得快掀不开了。她伸手胡乱摸到了萧何的衣袖,她能感觉到那是龙袍,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了这么久,易晴心终于醒过来了,萧何脸上多了一抹淡笑:“你终于没事了,你晕倒在地上。幸好朕看见了,不然你可能就一直躺在地上了。现在身体有不舒服吗?” 易晴心叹息了一声,用力地抓了抓萧何的衣袖:“对不起,让皇上担心了。皇上还是别管臣妾了。易家有此大逆不道之为,臣妾配不起。” “朕只惩罚那些罪人,你不是,你别乱想。”萧何将易晴心抱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呼吸声在略过她的头。 听到这话,易晴心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她走了一条错的路,悔不当初,喜的是萧何心中有她,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若不是萧何心软了,易晴心如今根本就不能舒舒服服躺在软榻之上,感受萧何的温柔。她不想离开萧何,她想继续现在的生活。 易晴心靠着萧何,她苦笑着回应道:“皇上,您不要为了臣妾和王爷翻脸好吗?臣妾知道王爷是在乎百姓,他没有错的。错的臣妾粗笨,不懂为皇上分忧。” “救你话多,先喝了姜茶再说吧。”萧何伸手摸了摸易晴心的头,唤来婢女端姜茶上来。 不一会儿,一杯暖暖的姜茶就送上来了。萧何拿起来打开杯盖吹了吹,递给了易晴心。她本就心虚,看着萧何如此细心,她更多了几分愧疚。 姜茶辛辣,易晴心含着一眶泪水全给逼出来了。这茶除了原本的辣味,还带着泪水的咸苦,易晴心却是一口闷全给喝下去了。 萧何见易晴心又掉眼泪了,他伸手给易晴心擦了擦眼泪,易晴心苦笑着辩驳道:“皇上,茶有些辣,把眼泪给辣出来了。皇上见笑了。” 这话易晴心说出来都有点心虚,她都不记得姜茶的味道了。她哭的是她的好日子没几日了,她伤害了最爱她的萧何,她看不到幸福了。 宫里的易晴心不好过,萧远亦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萧远从回去以后就绷着一张脸,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叶静璇不免有些心疼,她柔声地宽慰萧远:“王爷,您再急都没用,皇上现在正处于一个比较盲目的状态。在江山和美人之间,皇上选择了美人。” “这是不对的,皇上不能这么选择!”萧远的眼中都要冒出火了,叶静璇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她唯有伸手抱住萧远了。 这个时候要是萧远乱了方寸,到时候就真的是整个朝廷都乱了。指鹿为马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谁又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萧远叹息了一声,伸手搂住了叶静璇。他心里很压抑,可又能够如何呢?叶静璇说的是对的,萧远就是处于一个比较盲目的状态。 两人相拥许久,叶静璇有些累了,松开手靠在萧远的怀里:“王爷,这事情先缓一缓好吗?我知道您担心皇上,如今不好跟皇上硬碰硬,我陪你先歇会儿好吗?你忙了很久,都没好好休息。” “好,有璇儿侍寝本王还是很乐意的。”萧远故意使坏将叶静璇抱了起来,嘴角多了一抹坏笑。 叶静璇假装害羞地捂着脸,故意不去看萧远。她知道其实萧远不想她担心,故意装作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这个善意的谎言叶静璇是看破不说破,她只想萧远能够放下那些烦心事,好好休息一下。 萧远是休息了,只有叶静璇一个人腰痛而已。她是认命了,只要萧远不盯着政事,折腾她就折腾她吧。 不过,叶静璇还是比萧远起得早,她就先行去准备好茶和茶点,打算让萧远醒过来的时候吃。可还没叫人去准备材料,外面就有婢女通传说萧何过来。 叶静璇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最后还是让人请萧何先到偏殿。她扭了扭酸软的腰,到镜子面前打量了一下,确定没问题才出去了。 到了正殿,叶静璇规矩地行了一礼,萧何就急不可耐地让她叫萧远出来了。萧何过来是专门找萧远的。 叶静璇不想让萧远烦心,拦在了萧何的面前,淡笑道:“皇上,王爷累了很久了,跟静璇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皇上不如先告知静璇,静璇定会转告王爷。” “皇嫂,皇兄因为晴心的事情生我气了。”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赧然,他脸皮薄,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叶静璇嘴角的笑容变得勉强。要不是萧何,她至于腰酸背痛吗?萧何能来这一趟,证明萧何还是有良心的。 叶静璇不说话,萧何有些尴尬,眼神有些飘忽,低声道:“皇嫂,您也不是不知道皇兄的脾气,而且皇兄这么折腾自己也不好啊!” “皇上请放心,这点事静璇还是能做到的。”叶静璇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她总不能够让萧何太为难的。 闻言,萧何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叶静璇在这帮着他,他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萧远不听他的,还是愿意听叶静璇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找药 送走了萧远以后,叶静璇就去准备茶和茶点了。等到了忙完端回房的时候,萧远早就醒过来了,叶静璇见他又在忙政事,放下茶点走了过去。 看着叶静璇那张阴得能滴出水的脸,萧远一时间有些尴尬,随即放下了笔:“璇儿你累着就多休息嘛,做什么要走来走去呢?” “王爷不去尝尝璇儿做的茶和茶点吗?”叶静璇仍然绷着一张脸,萧远立刻起身搂着她,走到圆桌前吃茶点了。 茶点香甜,清茶醇厚,倒是不错。萧远却看见了叶静璇的指缝中有些粉末,不禁多问了一句,叶静璇只道是方才做茶点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 这时候,萧远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下药的事情。他一直觉得易晴心是陷害太后的凶手,他怀疑易晴心的宫中还有剩余的药物。 若是能够拿到这些药物,萧远就能够撕开易晴心的假面具。他就不相信萧何为了维护易晴心,会再一次无动于衷。 叶静璇发觉萧远突然间很兴奋,她立刻拉住萧远,嘱咐道:“你如果是想到什么好办法对付易晴心,我想你还是暂且搁置吧。你睡着的时候萧何来过。他来给你道歉,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本王的王妃,现在学着帮别的男人了?”萧远的脸上阴沉了几分,叶静璇忍不住白了萧远一眼,她讨厌萧远这么说话。 就萧何那个鬼样子,叶静璇才帮不下手呢!叶静璇缩了紧握着萧远的手,不再言语。 看着叶静璇似乎不大高兴,萧远就不跟她犟了。否则她生气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还不是他心疼吗? 萧远伸手摸了摸叶静璇的头,一脸狗腿地笑道:“我答应你,我这次会小心的,你不要生气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总不能纵容易晴心为非作歹吧?” “就你?你还挺会说笑的。”叶静璇还故意伸手摸了摸萧远的额头,看着叶静璇那戏谑的眼神,萧远是气得吻住了叶静璇。 毕竟萧远还是舍不得闹叶静璇的,只能“欺负”一下叶静璇,让叶静璇知难而退,不要在这些事情上面过度关注。 一吻过后,叶静璇嘟着小嘴,脸上多了几分羞赧,握起拳头捶了捶萧远的胸口:“你从哪里学的这些招的?我知道你想哄我开心,但你真的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可惜,萧远还是没有听叶静璇的话。他是决心要查出易晴心做的那些坏事。叶静璇想要阻止萧远,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萧远甩开了叶静璇的人,他偷偷筹划突击易晴心的事情。他想到趁着易晴心离宫的时候带侍卫进去,他相信这样可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由于每日萧何跟易晴心相见的时间是固定的,萧远只要计算好时间,买通易晴心宫中的宫人,没人会阻碍他的脚步。 为此,萧远是特地安排人去到易晴心的宫殿附近先打探消息,探子还真听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原来在太后中风之前,易晴心还真去拿过疑似触发中风的药物。萧远还特地去问了城中的大夫,许多大夫都说十之八九就是触发中风的药物。 本来萧远还担心会弄错,他现在是一点不害怕了。他打点一切后,他就在易晴心的宫殿附近候着。易晴心前脚一出宫,萧远后脚他带着侍卫进去了。 之前探子探听到的药物,萧远还真的找到了。药丸被装在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瓷瓶很干净,似乎经常擦拭。 萧远立刻命人找来太医,他要从太医口中确定药丸的作用。只要药丸有致人中风的效果,萧何这一次就无法包庇易晴心了。 当值的太医被萧远叫了去,太医看了看药丸,淡淡地回应道:“王爷,这药的作用是治疗头痛的。” “你认真看看清楚,这药到底有没有触发中风的可能性?”萧远显得有些激动,太医则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萧远是难以收场了。他带着一群人过来易晴心的宫中搜索,居然什么都搜不出来,他的心里面很是复杂。 太医看着萧远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还特意提了一句:“自从皇后娘娘流产后就一直吃这药,这药有安眠作用。” “知道了,滚下去吧。”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他是真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子。 不过,萧远也不是蠢人,他偷偷拿走了一颗药,将瓶子放回到原处。他总觉得太医有点奇怪,他也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就是感觉不太对。 就在萧远准备带人走的时候,易晴心很巧地回宫了。易晴心回来这事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萧远来不及藏匿就跟她碰个正着。 易晴心瞪了萧远一眼,她身旁的嬷嬷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王爷,后宫不是您随便乱闯的地方吧?” “你的戏还真是好。”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阴冷,他是真觉得易晴心阴险,为了离间他和萧何是无所不用其极。 其实这一次就是碰巧,易晴心根本没想到萧远会在这时候过来。她偷偷庆幸买通了太医,不然被抓个正着,她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易晴心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弄得好像是萧远在欺负她一样。萧远是一阵恶心,他终于明白为何叶静璇不乐意他深究此事。易晴心就是个佛口蛇心的人。 这个节骨眼儿易晴心也不跟萧远多说,她冷冷地喊了一句:“来人,把皇上请过来!” 这明摆着就是易晴心要把事情闹大,萧远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过来只是想找东西,他若是在这时候走了,还都不知道易晴心还能如何诋毁他。 易晴心倒是要看看萧远能如何,她这步步都算得精确,就算是萧远好运又如何?她根本一点都不害怕,完全没有求情那天的瑟缩。 至于那瓶药,易晴心还拿到手边了。等会儿萧何来了,她还可以借此演多一场戏,让萧何彻底与萧远决裂。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疼 易晴心的人很快就去到御书房,萧何一听到是萧远去了易晴心的宫中,他放下奏折立刻就赶过去了。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易晴心和萧远一同走到外面迎接萧何。萧何看着萧远还是那么平静,他就忍不住偷偷地叹息了一声。 萧远走入正殿,他就问起易晴心有关萧远的所作所为。易晴心立刻跪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萧何:“皇上,臣妾今日本想过来陪您,走到中途忘了一些东西,急忙回宫来取。不曾想…不曾想王爷带人来臣妾宫中大肆搜找,连臣妾的药都翻出来了。” “药?皇兄你要药不是应该去太医院吗?”萧何的眼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他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一下萧远。 萧远是真不明白萧何是傻了还是迷魂药上脑了,居然帮着易晴心将枪头对向他。他只是默默地看了萧何一眼,不再继续说话。 见状,萧何有些不满意,他狠狠地瞪了萧远一眼:“朕知道你心里有事,有事就直说,朕恕你无罪还不可以吗?” “臣说了皇上会相信吗?怕是皇上更信皇后吧。”萧远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脸上仍旧一点表情都没有。 萧远这样的态度使得萧何更加愤怒,他觉得萧远太过理直气壮,明明是萧远先闯进后宫的,现在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不摆明挑战他的权威吗? 这时候易晴心却突然间拉住了萧何,温柔地劝着他:“皇上,是不是臣妾的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所以王爷要过来臣妾这里翻东西?王爷翻这也翻得差不多了,看王爷的样子,应该是没找到吧?” “是啊!是臣得罪了皇后娘娘了,臣甘愿受罚。”萧远直接就跪下来了,他知道萧何更相信易晴心,他没必要继续闹下去。 易晴心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得意,反而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萧何看着都心疼坏了,扶起了易晴心,还赐座给她。 而那瓶药萧远是有些好奇,拿起来看了看,他发觉这药眼生得很,他之前都没有发现易晴心服药,不免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 易晴心不自觉地握了握帕子,强拧出一抹苦笑回应道:“臣妾没事,就是偶尔睡不着,皇上别担心。自没了孩子,臣妾…臣妾就觉得愧对皇上,夜不安寝是臣妾罪有应得。” “胡说八道,那就是一场意外。”萧何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疼惜,他知道易晴心怀个孩子不容易,最后还没了。对易晴心来说肯定很痛苦。 萧何轻轻地拍了拍易晴心的背,低声安慰了易晴心几句。 眼见此情此景,萧远还能说什么呢?萧远都已然闯入易晴心的宫中,是他运气不好碰上易晴心回来了,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如今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萧远就只有等着乖乖受罚了。萧何这么重视易晴心,萧远自然不会心怀侥幸。 易晴心并不急着惩罚萧远,她就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王爷,本宫这里到底有什么宝贝,王爷要翻箱倒柜地找?还是说王爷仍然觉得本宫是谋害太后的凶手。” 是或不是,目前萧远还不确定。太医说那是止痛药,但萧远却不太相信。 上一次萧远是吃过亏了,萧远不好乱回答。他想了想,苦笑着答道:“是这样的,臣在民间见过一种药,听闻跟娘娘的安眠药长得一样。那药能够致人中风,臣是担心皇后被人迷惑,一不小心吃下去了。所以今日过来找找看,防患于未然。” “皇兄,太医哪有你说得那么没用?”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他知道萧远就是找个借口来搜东宫而已。 萧远的脸上就多了一丝无奈的笑容,这宫中太医从来都有用,只不过是为谁所用而已。不然,太后也不至于会中风。 一想到太后惨遭毒手,如今最有嫌疑的那个人就在眼前,萧远却没有办法将其绳之以法。 偏偏这一切在萧何的眼中都变了,他认为萧远是对易晴心有偏见,这才一直紧咬着易晴心不放。萧何知道易家的确是有不对,但这都是易家做的事情,萧何不想把易晴心和易家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混为一谈。 萧何不得不跟萧远再重新谈一谈,他觉得他不能由着萧远继续这么打扰易晴心的生活了。他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过来做和事佬了。 为了不给易晴心加重心理负担,萧何是让易晴心先行下去了。易晴心向萧何行了一礼,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正殿。 等到易晴心走远了,萧何将萧远扶了起来,同样给他赐座了。萧何仍旧将萧远当做兄弟,他不想拿君臣之礼那套压着萧远。 萧远坐下后,萧何便直言道:“皇兄,朕知道你对母后的事情耿耿于怀,朕可以放权给你查,但你何必跟皇后过不去呢?她不成熟朕都看出来,可她为何要害太后呢?你不要太多心了。” “是臣多心吗?还是皇上太放心了?”萧远并无一丝挑衅的意思,他的语气更多的是无奈,他是真奈何不了萧何。 闻言,萧何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皇兄,你知道朕的个性的。朕知道皇兄忧国忧民,该是皇兄应得的,朕一点不会少给。” 这话听得萧远都觉得心酸,他有权力忧国忧民吗?萧何都护短护到这个境地了,他还能够忧国忧民吗?他说的,萧何都不相信了。 萧远想要反驳萧何,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去了。他不想刺激萧远,唯有忍耐着。可他却不自觉地抚摸手上的戒指,显得心事重重的。 近来事情这么多,萧何就没什么耐心跟萧远磨,他铁青着脸警告道:“皇兄,朕叫你来是希望你能配合朕。你在做什么?朕日理万机,不是看你一张臭脸的!” “皇上,您信过我任何一句话吗?您有相信过吗?”萧远也忍不下去了,既然萧何不喜欢他这一张臭脸,他只能直接说清楚了。 萧何听了就更不高兴了,他直接将手边的杯子扫到了地上:“你到底想怎样?想要易晴心跟着整个易家的罪人一起陪葬吗?朕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易晴心这个人朕保定了。” 第四百五十章 失望的心情 “那江山呢?皇上还要这江山吗?”萧远冲着萧何喊了一句,他已然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论急躁,萧远跟萧何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时候说起江山,萧何的心里非常复杂。他不明白为何就易晴心的事情,萧远拐弯抹角都能扯到江山社稷上面。 萧何又没有说要纵容易家,他只是在想一个良策解决此事。每一次萧何都来不及说这件事情,萧远就把事情扯到了江山社稷上了。 难道身为国君,萧何他不能自行决定处理事情的顺序吗?事有轻重缓急,也有难易之分。他怀疑萧远的心思并没有这么简单,他总觉得萧远是有野心的。 萧远有雄才大略的事情人尽皆知,结果最后却只是个王爷罢了。萧远并没有因此埋怨过萧何,但萧何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一点介意。 前不久又听了易晴心说萧远的坏话,萧何的心里就更加不安了。他担心什么时候他就会被萧远取代,近来萧远还整日将江山社稷挂在嘴边。 就算旁人不说,萧何也觉得难受,他又是在气头上,情不自禁道:“皇兄不就是想要江山吗?朕退位让贤将皇位让给皇兄吧?这样皇兄也可以开心,朕也不需要受夹板气了。” “萧何,你承担的是一整个国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远气得直呼萧何的名讳,完全忘了他臣子的身份。 萧远从来就没想过要从萧何的手上夺走皇位,他也不认为这个皇位必须是他的。他只是失望于萧何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萧何从得到皇位开始,就不该爱任何不懂得安分守己的女子。可惜易晴心就是这么一个女子,萧何这么做就是飞蛾扑火。 这句退位让贤幸好是在萧远一人面前说出,若是萧何在文武众臣面前说这话,估计文武众臣得在萧何的背后戳脊梁骨了。 萧远这一次是真的被萧何伤透了心了,他不曾想过萧何还能为了一个女子这么愚蠢。他就不明白,像是易晴心这样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可爱的? 再多萧远是不想说了,他只想停止这一场愚蠢又可笑的闹剧。他不喜欢吵吵嚷嚷的,他是不想萧何做出什么愚蠢的决定,他只想安安心心做他的王爷。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萧远向萧何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东宫了。正巧在门口碰见了易晴心,他淡淡地回应道:“皇后下一次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了,皇后与其求神拜佛保住后位,不如先改改这佛口蛇心的个性吧?不然,万劫不复的就不只存在于梦境了。” “多谢王爷指教,本宫必然谨记于心。”易晴心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她这一次的确是赢得不光彩,可她还是赢了。 萧远是不跟易晴心多说别的了,他知道易晴心根本不会听他的。他不介意耐着性子继续等着,他相信易晴心还会露出别的马脚的。 看着萧远走远了,易晴心就端着点心走进去了。她是该去安慰一下萧何了,这一次萧何肯定又和萧远大吵一架了。 一进去,易晴心就看见萧何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她急忙走上前去,放下了点心就坐到萧何身边,帮着萧远按摩。 萧何见是易晴心来了,他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晴心,今日是皇兄过了,朕让你不放在心里也是太为难你了。朕迟点叫人拿一株千年人参给你吧?你炖了来吃,消消气吧?” 人参什么的易晴心是真不感兴趣,她如今只想拴住萧远的心。至于别的,她目前并不关心。她就怕萧远再咬住她不放。 易晴心却不能对着萧何发火,她只得装出一副清和平允的样子,温柔地笑道:“皇上,您都说什么呢?王爷今日进来搜宫也是关心则乱,母后用药不当导致中风,您心里也难受啊!” 虽然这并非易晴心的真心话,可萧何听了却觉得很温暖。他一直不喜欢易晴心跟萧远、叶静璇产生冲突。难得易晴心想明白,不计较这些东西。 萧何将易晴心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易晴心的肩头:“晴心,委屈你了,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太自责了,也不要老是吃药,朕会心疼的。” “臣妾都听皇上的,皇上先吃点糕饼吧?”易晴心嘴角勾起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顺手递了一块糕点到萧何的嘴里面。 糕点是甜的,就好像是易晴心的笑容一样。只是萧何却开心不起来,朝中这么多事情,就没有一样可以让他省心的。 易晴心见萧何吃了糕点,神情缓和了许多,她也就放心一些了。她不希望萧何细想,她知道萧何一旦认真推敲,她的谎言很快就会被识破了。 到时候难道又要再说谎吗?易晴心都不忍心了。她如今就想静静地待在萧何的身边,那些事情她不想去纠结,她想全身而退。 吃完了糕点,萧何就不多留了,走之前还吻了吻易晴心。那个吻那么缱绻,易晴心还没反应过来萧何就松开她了。 易晴心看着萧何离去的背影,还在回味唇间熟悉的温度。 离开了东宫,萧何就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了。他对着大批的奏折,彻底冷静了下来,开始后悔对萧远说什么退位让贤的话。 本来继承皇位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萧何却把皇位看得那么轻,把江山社稷看得那么轻,他是该被萧远骂的。 不过,当时的情况是失控的。萧何快疯了,萧远也没好得到哪里去。回想当时的场景,萧何就觉得委屈。明明他才是皇上,却是一直让着萧远。 身为臣子,萧远根本就不像是个臣子。萧何不喜欢听的一切,萧远都说出来了,而且萧远还觉得萧何已然开始嫌弃他这个弟弟了。 这越想萧何就越生气,他这一次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再低头了。上一次他低头的结果就是萧远的漠视,他可以说是“长教训”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劝诫 这一次萧远和萧何闹得这么僵,叶静璇都觉得尴尬。她知道萧远是一个很执着的人,要他跟萧何低头,那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如今大局已定,萧远和萧何却闹不和,最后吃亏的也只有萧远。叶静璇是不想萧远再被算计,她唯有亲自出手解决这件事情。 叶静璇很认真地给萧何准备礼物,萧远却有些不高兴。他根本就不想跟萧何道歉,这一次萧何不愿意听他的,他往后什么都不说就是了。他不认为需要向萧何低头。 不过,萧远并没有阻止叶静璇的意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静璇,显得心事重重的。叶静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萧远的肩膀:“王爷,那些您不愿意做的就由我做吧。我就是个妇人,见识短浅,我只知道要保护王爷,别的也都不会。” “璇儿,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别这样好吗?”萧远抱住了叶静璇,眼神中多了些许落寞。他其实就想叶静璇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而不是苦恼这些。 叶静璇哑然失笑,这些事情有什么可说值得或不值得的。她都嫁入王府了,萧远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能够一点不受波及吗?萧远能说得出这些,证明萧远还是心里有她的。 可惜在面对萧何的时候,萧远就把那个长兄如父的架子端起来了。萧何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上一次萧何过来还没见到萧远,怕是萧何在这事情上面胡思乱想了。 这一次由叶静璇出面,一来不怕萧远又有脾气胡说八道,二来不怕萧何的暴脾气。叶静璇清和平允又精于话术,萧何不容易在叶静璇面前发火。 叶静璇命人先行进宫邀约,她知道萧何事情多,她不想给萧何添麻烦。她怕此事传到易晴心的耳朵里,易晴心又会胡言乱语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派出去的人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还好顺利邀约到了。叶静璇是松了一口气了,萧何愿意见她,证明萧何的心里面还有萧远这个哥哥。 三日之后,叶静璇就拿着礼物独自面圣。两人约在了静心阁见面,这里地方不大,但靠近御花园,鸟语花香。环境清幽,很合适谈私事。 叶静璇见萧何先来了,急忙向他行了一礼,将手里的礼物献给萧何。萧何打开看了看,这是一块稀有的美玉,萧何很是喜欢。 萧何将美玉交给大内总管,还特地吩咐道:“朕和皇嫂要谈点私事,别让其他人进来,连皇后都不能进来。若是有人硬闯,直接抓走交由刑部收监。”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带人在外头守着。”大内总管淡淡地应了一句,带着一众太监婢女先行下去了。 等到所有的太监和婢女都走了,叶静璇就开门见山道:“皇上,静璇知道王爷脾气爆,很多时候不会说话。静璇今日过来时给王爷道歉的,希望皇上不要生王爷的气了。” 萧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他强压着脾气回应道:“皇嫂,您是真不知道皇兄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他居然有胆子带人强行搜索东宫。那是东宫,是他一个王爷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闻言,叶静璇仍旧是那么平静,她耐着性子解释道:“王爷也没有做什么,而且王爷是在皇后离开才过去的。他只是想要查一下药的事情。静璇知道此事让皇上失了颜面,皇上气他也对。其实静璇之前就知道王爷想搜找东宫,不曾想无能困不住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何止?皇后为此自责了许久!”萧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悦,话中尽是埋怨的意思。他不好对叶静璇说难听的话,脸色却是难看得很。 叶静璇不是瞎子,她知道萧何已经不高兴了。她要是继续说下去,萧何估计是得气死了。萧何是一国之君,她不敢得罪,她不想牵连到萧远。 既然劝不了萧何放下愤怒,叶静璇给萧何倒了杯茶,轻言道:“此事是王爷不对,但王爷是什么人,皇上比静璇了解更多。静璇认为,皇上只是认为王爷不懂您的心思,这才会恼怒至今。” 这话倒是顺耳了许多,萧何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觉得叶静璇还是个通透之人,便说了几句真心话:“皇嫂,您到底知道多少?朕听闻是您先发现皇后的异常,到底是什么异常?您不如今日直截了当地说了吧?” 叶静璇的脸上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低声道:“皇上抬举了,静璇只是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后娘娘跟之前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皇上去看吧?皇上与皇后鸾凤和鸣,总不会看不透皇后吧?” 这明显就是给萧何戴了顶高帽,萧何都不敢说他不了解易晴心了。叶静璇这话非常高明,既体面又让萧何可以好好捋一捋最近发生的事情。 的确,叶静璇这一招险棋是下对了。自叶静璇走了之后,萧何就一直在想着最近的事情。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似乎开始有些明白叶静璇那句高深莫测的话了。 萧何忍不住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他实在是累了,直接就摆驾回御书房了。他就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御书房是批阅奏折的地方,倒是没有人会来打扰。 没想到易晴心还特地来了御书房,萧何没心情接待她,只是敷衍地摸了摸易晴心的头:“晴心,朕有些疲惫,你先下去吧,没事也不要过来了。朕最近很多事要做,朕实在是分身乏术。” “好,那皇上好好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易晴心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她心里酸酸的。这还是萧何第一次推开她,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易晴心很怕萧何知道什么,她却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找萧何。她怕她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纰漏,把她整个计划都给毁掉了。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不会让容许阴沟里翻船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实情 这几日萧何都没有理会过易晴心,易晴心是觉得很是奇怪。她不好硬闯御书房,她不想要让萧何讨厌她,只能每日惴惴不安地在东宫里面等待着。 每日易晴心都会问一次,都是问萧何是否有翻绿头牌。她怕萧何去别的女人那里,可萧何不去别的女人那,她又担心萧何紧盯着易家的事情。 伺候易晴心的嬷嬷看着她整日魂不守舍的,忍不住劝了她几句:“娘娘,皇上偏爱您,您有什么可担心的?您若是真要担心的,您应该担心一下您的身体。您的身体这么差,皇上忙完看见会难受的。” “本宫不碍事,本宫只是担心皇上那边。”易晴心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连声音之中都带着虚弱,哪像是个无事人? 后宫中这样的嬷嬷是见多了,她是没想到易晴心也沦落到这个地步。易晴心虽是有野心,她心里也有萧何。她不想过这种不受宠的日子,她却没法驾驭萧何。 其实萧何近来并不是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他只是单纯地忙于政事。最近易家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不少臣子都趁机弹劾易家,他必须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前朝后宫,哪有地方密不透风的?萧何不想这些事情传到易晴心的耳朵里面,他必须要解决好这一切。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敏感了。 可弹劾的奏折越来越多,萧何唯有用上一些手段封锁消息了。他不能让易晴心知道,他必须要跟易晴心保持距离,即使他很是想念易晴心。 或许是时间长了,易晴心的心也有些麻木了。她不能去见萧何,她就站在御书房前面,静静地望着。她也不让奴才去说这些事情,她想借此以退为进。 易晴心很清楚那些奴才的嘴根本就没有这么严实,她这么做迟早有一日会被萧何知道的。到时候她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痴心不变的皇后。 的确,易晴心猜得不错,那些奴才在她走了之后就跟萧何说了。萧何叹息了一声,命大内总管送了许多补品到东宫里面。 此次大内总管亲临,易晴心自然借机打探了几句萧何的近况。大内总管只说萧何忙于政事,别的不再多说了。她也没有追问,收下东西给了点打赏就放大内总管走了。 这都是些名贵的补品,易晴心却是兴致缺缺。她身体向来不大好,大补之物都没法碰。萧何这次还送了这么多来,她只能收起来了。 易家得知易晴心仍旧得宠,自然是有恃无恐了。易晴心又山高皇帝远,根本就没有办法盯紧这一大家子人。她是能护着易家的人,可她的能力始终有限。 这一次萧何用非常手段封锁了消息,易晴心根本就不知道确切情况。在易家的书信送过来的时候,她还留言让他们放手干,有事她可以帮着扛着。 若是易晴心知道了易家如今的作为,怕是她要气死了。她在宫中步步为营,好不容易甩开了萧远,如今又不能时时与萧何碰面,她有她的顾虑。 萧远其实并没有打算放过易晴心,易家近来这么狂妄,他早就想要打压易家了。他是看在群臣都在弹劾易家,他就暂时不出手了,他不希望再一次跟萧何惹出矛盾。 上一次叶静璇去给萧何求和的时候,萧远就觉得非常难受了。他想叶静璇可以安安心心在王府里面待着,王府的事情已然够多了,叶静璇管更多只会分身乏术。 叶静璇也发觉近来萧远安分了不少,她还怕萧远不高兴,特地去安慰了萧远几句:“王爷,您就不要再管皇后的事情了好吗?其实安宁的日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您可得学会惜福啊!” “本王不管易家,管你可以吗?”萧远伸手捏了捏叶静璇的鼻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连眼神都这么得意。叶静璇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萧远笑得更开心了。 萧远知道叶静璇不喜欢他管这么多,他却没有办法不闻不问。易晴心那边他可以安分守己,但他安插在易家的眼线却是不可能撤回来的,除非他能非常确定易家不会再伤害百姓。 近来易家放松了警惕,萧远是想趁此机会找到易晴心的破绽。他相信易家那边肯定会有线索的,易晴心想要蒙骗萧何一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萧远唯一要担心的是叶静璇,叶静璇这边他得哄好了。不然万事俱备,很可能就被叶静璇反了水。萧远总不能锁着叶静璇的,他没事就陪着叶静璇,让叶静璇觉得他无心易家之事才是上策。 叶静璇是心里有数,脸上却还是挂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王爷管我我求之不得,我就想王爷多看我几眼。我可不想日日独守空房。” “就你会说话,我还能怎么样呢?”萧远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宠溺,叶静璇都快要掉进他眼中的星辰大海里了。 不过,叶静璇始终是精力有限,她和萧远在一起闹,她很快就败下阵来了。萧远抱了叶静璇去歇息,他就可以继续盯着易家的人了。 而就在萧远回书房不久后,安插在易家的眼线就跟影卫里应外合,抓了一个易家的小丫头,直接被抓到了王府的地窖里面。 小丫头是吓坏了,一直在大喊大叫,王府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把小丫头打晕了。萧远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亲自把小丫头给泼醒了。 一看到萧远,小丫头又忍不住大叫,萧远很不喜欢这么吵吵嚷嚷的,冷着脸拿起鞭子往地上甩了一下,啪地一声是把小丫头吓得不敢出声了。 萧远看这小丫头安静下来了,他就逼问道:“易家的事情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本王比你金贵多了,杀一个你根本就不会有人理会。你最好老实解释清楚吧?” “别杀我!我说,皇后娘娘传信回来,说让我们放手干,有事她担着。”这个小丫头的脸上尽是惶恐,她是真的怕了萧远那双渗人的眼睛。 第四百五十三章 惩办 这话听得萧远心头一惊,他实在没想过易晴心居然有这胆量,而且还这么有底气。易晴心城府之深不得不忽视,他终于明白为何上一次易晴心这么淡定。 若是将一切都算准了,易晴心还有什么可害怕的。萧远更担心萧何会出事,萧何距离易晴心这么近,万一哪一日萧何做了什么得罪易晴心的事情,易晴心还不把萧何这条小命都给算进去吗? 萧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又继续逼问那小丫头:“你到底知道多少?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我知道你只想要活命,我可以留着你这条命,那你要是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你就下地狱赎罪吧!” “王爷,您说我一小丫头能知道什么?我就是个送信的。”小丫头闭着眼睛,拿手捂着脸,弄得跟只惊弓之鸟一样。 易家这么多秘密,这小丫头又是送信的,萧远怀疑小丫头还知道一些别的秘密。他倒是不介意用点手段,他一定要从小丫头的最里面套出什么来。 小丫头却跟装傻似的,什么都不愿意说,萧远命人将小丫头绑起来,拿竹板打她的脚板。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快将她逼疯了,她最后说出了每月十五易家的“生意”就会停止一日。 萧远的脸上多了一丝冷笑,他让人把小丫头关押起来。他不会将这丫头杀死,他只会让小丫头一直留在地窖,暗无天日才是最绝望的时间。 这一次萧远行事非常小心,他是得去调查每月十五日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不相信只是因为当日是月满之日,她特地让易家休息一日。 处理完这事情以后,萧远赶紧换下衣服。地窖里面藏着酒,而且数量非常大。萧远是怕沾上酒缸上的灰尘,叶静璇会因此发现破绽。 还好萧远足够小心,绕过了叶静璇的必经之地,顺利的换了衣衫。他让人赶紧湿水洗了,他就到书房里面装作处理政事的样子,即便叶静璇知道也不会如何。 至于那个小丫头所说的事情,萧远是交给他的手下调查了,他总觉得这事情可能有点用处。可他不好在这件事情上表示过分关注,否则叶静璇很有可能因此闹脾气。 的确,叶静璇是没时间整日粘着萧远,她还得处理王府的琐事,也都不是特别有空。她知道萧远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刻意避开萧远。 叶静璇是特意试一下萧远,她就看看萧远到底有多自觉。可萧远完全没多想,除了保持着所谓的面子功夫之外,他基本上关了门就跟没人管似的。 对于这一切,叶静璇憋着一肚子火,她不好直接发作。她得好好设计一番,亲眼撞见萧远调查易家的事情,她就看看萧远能够如何解释。 近些日子叶静璇都有意无意地调整时间,她是在伪装她很忙,总有点事情要管着。萧远也渐渐习惯了,偶尔还会让调查易家的手下过来汇报。 萧远听着手下在汇报,他是非常满意。他终于弄明白每月十五的秘密了。这一次算是证据充分了,他非常确定这一次他能将易晴心送入大牢了。 在这种时候,叶静璇却突然推门进来,嘴角还透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王爷不是说不再管易家的事情吗?怎么突然间又对易家这么感兴趣了?不如王爷给璇儿解释解释?” 这一次是被碰了个正着,萧远脑子一片空白,他做了个退下的手势。手下是赶紧下去了,还顺带给带上门了,萧远的心里是凉了半截。 萧远看着叶静璇仍旧带着笑容,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了,他却还是假笑着将叶静璇抱在怀里:“璇儿,本王最近很安分是不是?你就不要生气了,本王还是担心皇上,不然不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啊!” “那我呢?你就不怕危险?你真觉得皇上会听你的吗?”叶静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悦,她最烦的就是萧远不听她的,而且还这么瞒骗她。 这话就跟尖刀似的刺入萧远的心里,他很清楚萧何还沉迷于易晴心的美色之中。可他是萧何的哥哥,他不可能说看着萧何出事完全不理会的。 再说了,易家是一家子都祸国殃民,并不是只有一个易晴心这么会折腾人的。萧何万一出了什么事,萧远心里面可以好受吗? 不过,叶静璇说得没错,萧远不好去反驳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静璇,叶静璇叹息了一声,同样不再说话了。她却是选择起身离开。 见状,萧远是抱住了叶静璇,低声哄着叶静璇:“本王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本王明白你的好意。可萧何是本王的弟弟,你要明白他是天黎的国君,本王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下不了手,本王替他下手。” “你万一出什么事情就我守活寡我活该是吧?”叶静璇这一次是真的生气,直接就吼了一句。她实在不想萧远以身犯险。 看着叶静璇如此激动,萧远却不为所动,他淡淡地回应道:“易家祸国殃民,就算死了也活该,易晴心这么设计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璇儿,你就留在王府里面好好当王妃就可以了,本王向你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出事的。” 闻言,叶静璇是气得咬了咬后槽牙,按捺住翻桌子的欲望,赶紧走出去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萧远那偏执的个性,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叶静璇还是第一次表现得这么生气,萧远却不打算哄着叶静璇。他得先忙着把易晴心给解决了,他都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证据,萧何不动,他得出手了。 走出了书房,叶静璇是赶紧回去写信,她得让萧何好好保护易晴心。毕竟要是萧远解决了易晴心,到时候整件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绝对不是萧远一个人可以承受这样的后果的。 朝中不满易家的臣子多了去,萧何是真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第四百五十四章 震惊 叶静璇劝不了萧远,不等于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她直接就写信让人送入宫中。她这一次就跟萧远比时间,她必须要赢过萧远。 这封信到的很及时,萧何看了这封信,脸色都变了,他直接就找到了易晴心。易晴心见萧何这么急着过来东宫,她都吓了一跳,差点就给萧何跪下来了。 幸好萧何先一步牵住易晴心的手,易晴心是一脸无辜地问道:“皇上怎么这么着急过来东宫?难道皇上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臣妾的吗?” “是啊!朕有事跟你说,我们进去说吧。”萧何生怕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故作淡定地笑了笑。易晴心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跟着萧何一起进去。 两人走进东宫里面,萧何让人送来新进贡的香料,还亲自给易晴心点上了。易晴心有点懵了,萧何却趁机吻住了她,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含有安眠效果的香料却开始挥发。 本来易晴心就比较体弱,这种香料效力很大,萧何都觉得有点迷迷瞪瞪的。易晴心就更不要说了,已然安眠在萧何的怀里了。 萧何放下了易晴心,他急忙跑出了寝室,还关上了寝室的大门。他就让易晴心在里面睡着,还安排了许多侍卫过来东宫这边。他却还是不放心,就坐在偏殿休息。 方才那香料熏得萧何差点出不来,他是不敢再用第二次了。这能算是安眠香吗?他总觉得这更像是迷魂香,他差点就出事了。 宫里已然是严阵以待,萧远就是想要动手,他也都找不到机会了。他只能暂时放过易晴心,先行回去王府将他抓到的那个小丫头带过去。 为了不让小丫头乱说话,萧远还让人将小丫头的眼睛给蒙上了。不然到时候小丫头翻供,萧远这一切计划可就都前功尽弃了。 小丫头突然间被绑起来又蒙住了眼睛,立刻就骂骂嚷嚷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不要这么过分,杀人可是犯法的!” 萧远听着就头疼,他伸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脸,冷冷地回应道:“差不多得了,谁要杀你。我带你去见个人,你把你之前承认地再说一次,我就放走你。” 由于眼睛被蒙住了,小丫头也不知道见谁。但她知道不能再吵吵嚷嚷的了,之前萧远瞪着她的时候她就怂了,她怕她再乱动,这次就不只是瞪几眼这么简单了。 就这样,小丫头安安静静地被带到了萧何的面前,萧远并没有解开小丫头,而是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小丫头,来说说你是哪里的?还有把你之前向我承认地都说了吧?” 小丫头一心想着要离开,自然一五一十都给说了:“我是易家的,就给易家和宫里送信,之前皇后娘娘送过来一封信,是让易家的人放开手干,还说有事情她担着。而且每月十五,易家会休息一日。” 话音刚落,萧远扯开了遮住小丫头眼睛的黑布,小丫头看见一身龙袍的萧何,一时之间吓得瑟瑟发抖起来。她完全没有想过萧何会出现在她面前。 这下子小丫头慌了,她向着萧何求饶道:“皇上,民女说的都是实话,王爷说只要民女乖乖坦白就会放人的。求皇上饶了民女这条小命吧,民女以后不会再做这些勾当了。” 萧何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就没有想到这小丫头会说出这一番话。方才萧远还是给小丫头蒙上眼睛的,小丫头十有八九都是在说实话。 可是这个事实萧何却难以接受,他实在没想到易晴心骗了他。当日萧何还问了易晴心两次,易晴心都信誓旦旦地说她不知情。 萧远看着萧何一脸惆怅的模样,他走到萧何旁边低语道:“皇上,臣从来就没有骗过您。上一次的确是臣冒犯了皇后娘娘,是臣的不对。可事情都走到这境地了,您难道还要继续维护皇后娘娘吗?” “你先让人把这小姑娘送下去吧。”萧何冷冷地瞥了萧远一眼,萧远立刻就让人把那个小丫头给叫下去了。 毕竟在这小丫头的面前,萧何实在是不好跟萧远聊开。他不太方便在别人盯着的情况下多说什么,他知道就萧远的脾气,很可能就要吵起来了。 很快,小丫头就被人带走了,如今也没有别人了,萧远却还是板着脸:“皇上,您就说说易家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吧?之前皇后娘娘言之凿凿,如今也都真相大白了。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萧何转头瞪了萧远一眼,脸上多了几分烦躁:“朕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能这么没有分寸吗?放心吧,朕不会让外戚干政,多谢皇兄为了我不辞劳苦。” “唉,臣先行告退,皇上多保重吧。”萧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他规矩地向萧何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被萧何的优柔寡断伤透了心,萧远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毕竟两人都吵过好几次架了,萧远吵得是身心俱疲。 萧远走了,宫中就只剩下萧远一个人了,他立刻让人把酒端上来。今日他受了太大的刺激,他想要大醉一场,把这些不想知道的事情通通都忘记。 萧何一发话,大内总管就命人拿了两壶酒来。萧何看见有酒也不拿杯了,直接就往嘴里灌,还嚷嚷着让奴才们都退下去。 这下子大家都没办法了,只能先走出去了。萧何则是坐在了桌子上了,四下无人又喝了些酒,他比平时要放纵许多。 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萧何脸上多了一抹微醺的潮红,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快来人,给朕再拿两壶酒。快来人,快来人!” 不一会儿,大内总管就跑进来了,他小声地劝道:“皇上,算着时辰皇后娘娘快醒了,您不如先去见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睡了这么久,等会儿醒来不见您,怕是要怀疑您换香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发狂 一听到皇后两个字,萧何的内心就只剩下疼痛。他是如何都想不到跟他朝夕相处,他疼爱这么久的女人会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后宫干政,萧何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保不住易晴心了。他也不想要保住易晴心了,这一切都是易晴心自作孽不可活,萧何的心里是又痛又无奈。 萧何叹息了一声,移步到了寝室。他还让人将香给换掉,他不想要易晴心知道香被换掉的事情。他宁愿今日易晴心能继续留在这里是因为运气,而不是他的恻隐之心。 看着易晴心那张精致的脸蛋,萧何恨不得立刻毁掉。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易晴心醒过来了,她的明眸仍旧深邃,萧何实在是看不透。 易晴心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有些饿了,她便浅笑着问起晚膳的事情。萧何立刻让人将晚膳送上来,他就当做跟易晴心用最后一次晚膳。 平日里萧何用膳都时不时会放下筷子说话,没想到今日却异常安静,易晴心就不明白了。萧何话这么多的一个人,今日跟转了性一样。 不过,易晴心并没有多心什么。大概是睡醒还有些迷糊,看不太透目前的状况。她用过晚膳就提议出去走走,萧何却拒绝了。 这时候易晴心才发觉不对,她的目光中多了复杂的意味,伸手抓住萧何的手腕。萧何居然躲开了,她抓住的是萧何的衣角。 易晴心苦笑了几声,松开了手,低语道:“皇上似乎对臣妾有不满啊!是因为臣妾不小心睡着了失礼了?还是皇上听了谁的胡言乱语,怀疑臣妾对您的痴心?之前皇上都问过臣妾了,臣妾不是已经给了皇上一个很明确的答案了吗?” “你背着朕做过什么?你不如老实承认吧?”萧何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变化,就好像是在审判一个罪孽深重的犯人一样平静。 听到这样的质问,易晴心并没有承认的意思,她淡定地打起了太极:“皇上您这话说得,臣妾背着您能够做点什么事情呢?您如此英明神武,就算臣妾想要做什么,您也能一眼看透啊!” “难道现在还不够难看吗?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呢?”萧何用力抓住易晴心的衣襟,眼神中透着凶光,就差把易晴心盯出个窟窿来了。 易晴心的心脏砰砰直跳,脸却苍白一片,嘴上还在辩驳:“不是这样的,皇上,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您不要生气好吗?皇上,臣妾不会伤害您的。” 话音刚落,萧何直接给了易晴心一耳光,易晴心直接就跪在了萧何的面前。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她不能认罪。若是认了罪,她这一辈子就要完了。 一时间,易晴心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萧何脸色越发阴沉,冷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易晴心的眼泪一直掉,不曾说一句话,完全不似平日般能言善辩。 萧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捏住易晴心的下巴,吼道:“易晴心,你到底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易家又有什么目的?你已经是一颗废子了,朕希望你能够想好了再说!” “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真的不相信臣妾吗?”易晴心仍旧编织着谎言,她的眼泪哗哗直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何做了什么阴谋设计了她。 可惜,易晴心的眼泪已然没有多少作用了。萧何早就已经被易晴心的眼泪飘过了,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三次了。他已然蠢过一次又一次了。 易晴心却一点没有放弃的意思,她还像以前一样抱住萧何。萧何不假思索地推开易晴心,完全不给易晴心一点面子,弄得易晴心十分狼狈。 身为皇后,易晴心如今却跟一只癞皮狗一样,萧何都不知道是他的不幸还是易晴心的孽障。 萧何是不想继续看这场热闹了,他起身准备离开,易晴心却是抱住了他的腿:“皇上,您不要离开臣妾好吗?臣妾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您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臣妾对您是痴心一片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易晴心不认罪,反而还说这些,萧何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朕最后悔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毒妇!你们易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就该被诛九族!朕一定会瓦解易家所有势力的。” “不要,皇上,不要,求您了。”易晴心的眼神中多了急切,她不想连累她的族人。若是萧何真的诛九族,易晴心就成为易家的千古罪人了。 一想到这里,易晴心就觉得有些害怕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拖得住萧何,萧何狠心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只能看着萧何一点点消失在她的眼前。 易晴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内心的苦就没有人明白。她已然顾不得礼仪姿态了,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随意发泄情绪。 离开了东宫,萧何一时间没有了方向感。他安排影卫跟在身边,他就到处乱晃,他的心里面很乱。 这一次萧何是被伤透了,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背叛突如其来,他甚至连躲都躲不了,他的心里能不难受吗? 萧何就在这偌大的宫中胡乱走动,他就跟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大内总管很是担心萧何的情况,只能偷偷地跟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萧何在一个亭子里面坐下来。他显得十分疲惫,不一会儿就趴在了石桌上睡着了。 凉风习习,萧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清早了。他起身看了看一旁的荷花池,清澈的池水中居然倒映出了易晴心的模样。 易晴心的笑容仍旧这么温柔,那么迷人,萧何看着都有几分痛心。萧何往池子里面扔了一颗石头,石头激起层层波澜,易晴心的倒映也不见了。 萧何实在是弄不明白,明明易晴心都做了这么多错事了,他为何还会想起易晴心的笑靥。他应该讨厌易晴心才对,他维护易晴心的那颗心早该死了,他是真不懂。 第四百五十六章 错怪 就在此时,萧何忽而一阵头痛,眼前一黑。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萧何已然躺在软榻上。他觉得身体一阵疲软,眼皮很重。 萧何喊了几声,大内总管跟太医就走进来了。 太医向萧何行了一礼,禀告道:“皇上,您在亭子里面受了凉,您这段日子还是得多休息。可以缓的事情,皇上还是先缓一缓吧?” “朕知道了,对了,易晴心那个毒妇现在在哪?”萧何闭上了眼睛,低声问了一句。 大内总管耳朵灵,一听到易晴心这两个字,立刻答道:“皇上,皇后还在东宫,您先养好病再说吧?龙体为重,皇上。” “把那毒妇看住了,别让她跟易家那边传信。”萧何吃力地说了一句,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转身歇息了。 得了口谕,大内总管带着侍卫将东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他清楚萧何的心思,萧何不喜欢易晴心,他就让易晴心好好吃吃苦头。 就算没有圣旨,后宫众人也都看得出萧何讨厌易晴心了。大家对易晴心都敬而远之,身在东宫易晴心的份例却被扣得差不多了,吃也吃不好,伺候的人也不上心。 这下子,易晴心是彻底绝望了,只是笑叹因果循环。她费尽力气,还是不能将真相掩盖住,她最丑陋的一面还是被发现了。 演了这么久,易晴心累了,禁足令还没正式下来,她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嬷嬷看着易晴心一日比一日憔悴,实在是心疼。 嬷嬷知道易晴心已然恨错难返,她仍旧是安慰着易晴心:“皇后,皇上一日没有废除您的封号,您一日还是皇后啊!就算不能东山再起,您总不能自暴自弃,今日多用些晚膳好吗?” “嬷嬷,本宫说过多少次,晚膳不可多吃啊!”易晴心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明眸中含着一眶眼泪,显得楚楚可怜。 这一切萧何都不会看到,他仍旧病着,还在静养之中。他不会再关心易晴心那些破事了,他很清楚他的忍耐到极限了。 直到七日后,萧何终于痊愈了,他是先下旨将易晴心幽闭在东宫中。这样就不需要这么多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易晴心已经是一颗废子了。 大内总管接下了圣旨,看了一眼萧何。他总感觉萧何并没有一点喜悦的意思,他想大概是萧何还对易晴心有感情,这才笑不出来。 萧何忙着批阅前几日的奏折,大内总管就亲自带着圣旨去东宫了。这一道禁足令是彻底隔断了易晴心与后宫众人的联系。 后宫趋利避害的人多的是,谁又愿意付出真心。易晴心被下了禁足令,后宫就没有人过来看望易晴心了。 东宫中还有不少的奴才,易晴心发现有些奴才都想走了。她不好说什么,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她还能抓着那些奴才不放。 易晴心就将特别想走的奴才都给放了,东宫比起往日是冷清了许多。易晴心并不介意,她根本无所谓东宫中有多少人。 可是东宫人少了,嬷嬷是心疼得很,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娘娘,您何必又为他人打算呢?您现在都被囚禁起来了,还是好好过日子才重要啊!” “好好过日子?说得好像我能多好过一样。”易晴心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却是显得那么无可奈何。 后宫的人情冷暖易晴心早就感受过了,她根本就不介意。得势的时候,她不照样是不好受吗?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承受痛苦而已。 东宫遣散奴才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叶静璇是觉得她该跟易晴心好好谈一下了。易晴心以前这么好的一个人,她不想易晴心最后走向悲剧。 次日,叶静璇准备好了一些易晴心爱吃的小菜,她就带着去东宫了。她也不知道易晴心是否还能冷静下来,她只能试一试。 推开东宫的大门,叶静璇看见的却是萧条。当日的风光已然不复存在,叶静璇拿着食盒继续往里走。 到了正殿,叶静璇终于见到易晴心了。易晴心显得很颓废,叶静璇放下了食盒,淡淡地问了一句:“可以说说你为何这么恨皇上吗?” “本宫的孩子,就是因为他才胎死腹中的!”易晴心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那凶恶的眼神跟要吃了叶静璇一样。 叶静璇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看了易晴心一眼,她就将拿过来的小菜端到易晴心的面前了。 可惜,易晴心并没有领情的意思,她直接就将小菜全都扫到地上:“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就是来看本宫笑话的。本宫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这么折腾本宫?你跟皇上一样,就是不想让本宫好过!” 此话一出,叶静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冰冷。她是完全没想过易晴心这么闹腾,不免有些生气。 即便不是什么好菜,叶静璇的心意都在这里。她是觉得无辜得很,她不禁开始埋怨自己太过多事,就不该做这个和事佬。 叶静璇却没有表露出她的愤怒,耐着性子安慰易晴心:“皇后,我知道我之前与你有过不愉快。都放下好吗?你记着这些只会让你自己更加痛苦而已!” 易晴心冷冷地瞥了叶静璇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不可能的,我不会忘记你们所有人的,特别是皇上和萧安元,都是要我死的!你们都应该下地狱。” 听到易晴心说这些,叶静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易晴心是真的心疼失去的孩子,可此事已然发生,无法弥补了。 叶静璇知道易晴心难以接受这个意外,她也不说什么再刺激易晴心了。 巧的是,萧远正带着萧何过来东宫。萧远实在不想萧何跟易晴心继续闹别扭下去,他想要萧远和易晴心重修旧好。 萧远是不太乐意过来的,他的心里面还记着易晴心那些不好的。要不是萧远劝了他很久,他根本就不可能踏出宫门来东宫这边。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囚禁 可怕的是易晴心是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大肆辱骂萧何:“皇上又如何?皇上要不是因为有命活着,他能这么得意洋洋吗?他觉得他了不起,其实就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的皇儿要是在,难道就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叶静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着急,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易晴心。 叶静璇又想起萧远计划带上萧何过来,说是让两个人重修旧好。就现在易晴心这疯样,还想什么重修旧好? 这一刻,叶静璇只希望萧何不要这么容易被劝动。不然看到此情此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不遂人愿,在易晴心在骂萧何的时候,萧何已然在外面听着了。他没有走进去,是他想知道易晴心还可以说出多么难听的话。 萧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立刻拉着萧何劝道:“皇上,您就不要跑进去了。大概是因为静璇说错了什么话,皇后才会这么激动的,您没必要为此生气啊!” “皇兄,就皇嫂那个性还能说错什么话不成?”萧何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插着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的确,就叶静璇的话术,又能够出什么问题?若是真有什么问题,那肯定是易晴心的问题。易晴心平时就奇奇怪怪的,这一次闹起来并不奇怪。 萧何有些后悔为何这么着急,让萧远和易晴心冰释前嫌需要时间,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成熟的人。萧何忍不住扶了扶额,又瞥了萧远一眼。 这时候萧何却走出去了,萧远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是萧何气跑了。 正准备追上萧何的时候,萧远发现萧何夺走了侍卫的佩剑,急冲冲地跑过来。 很明显萧何是要杀了易晴心,萧远赶紧抓住他,低声劝道:“皇上,您又何必这么做呢?您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如先放下剑吧,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朕今日要是杀不了那毒妇,朕就脱了这龙袍!”萧何的眼中尽是凶狠之意,萧远生怕萧何真干出什么事情来,欲要夺过萧何手中的剑。 就在此时,萧何却又再一次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墙角那偷听。他感觉应该是有人在里头说话。 的确,萧何的耳朵还是很灵光的。易晴心还在里面发疯,她见叶静璇对她的辱骂不为所动,她又开始骂萧远了。 叶静璇可容不得易晴心这么做,她直接给了易晴心一耳光:“你骂我无所谓,你凭什么去骂王爷?王爷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了!” 看着叶静璇终于有反应了,易晴心癫狂大笑起来。叶静璇是觉得有些奇怪,不再理会易晴心。易晴心却忽然掐指她的脖子,她推不开易晴心,脸很快就憋红。 就在叶静璇快翻白眼的时候,易晴心却松开了手,耀武扬威道:“你以为本宫就会骂王爷吗?本宫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本宫本事大着呢!你以为太后怎的忽然病情加重呢?” “你这么说是承认你对太后图谋不轨了?”叶静璇浅眯着眼睛,她今日就要易晴心一句痛快话。 易晴心早已放下了警惕,她得意洋洋道:“除了本宫之外,难道还有别人吗?本宫才是那个聪明人,你们一个个都蠢钝如猪!被你知道又如何?” 就在此时,萧何却是推门进来了。 他今日非要杀死易晴心这个毒妇,他之前一直不愿意相信太后的事情跟易晴心有关系。 若不是今日易晴心亲口所说,他都宁愿一辈子相信所谓的真相。 这下子易晴心是怕了,她完全想不到萧何会出现,而且还是拿着刀出现,她彻底懵了,一脸惊愕地看向萧何。 萧何拿着剑,走向易晴心,眼中尽是怒色,易晴心吓得急忙往后退。刀尖闪着冷光,易晴心真的不敢想象被刺中的惨样。 直到刀贴在易晴心的脖子上,易晴心才冷静下来了。她直接跪在了萧何的面前,她知道她躲不过这一死了。 与其死状恐怖,不如还是平和一点好。易晴心知道萧何不会放过她的,而且刀都在脖子上了,她还要害怕些什么。 一旁的叶静璇是吓坏了,她高声喝道:“皇上,您贵为九五之尊,何必又要用这样的方法呢?您放下刀吧,其实只要您嘴一张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您实在没必要费这力气啊!” “皇兄,皇嫂,你们都先回去吧。此事朕自会解决。”萧何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叶静璇真不知道萧何打算怎么解决,她却不敢多言什么。 萧远本想开口,叶静璇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手拉住了萧远。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叶静璇不想萧远出事,她只能配合萧何。 两人很快就退下去,易晴心却没表现出一丝惶恐,反而笑嘻嘻地看向萧何:“谢谢皇上,给我最后一点尊严。死在你的剑下,我心甘情愿,来吧。” 见状,萧何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笑却是冰冷诡异的。那种强行拉扯皮肉勾起的笑容,即使再好看也带着一种虚伪的感觉。 萧何轻轻地在易晴的脖子上划了一下,他很小心地控制着力道,只将易晴心划出一点点血。 那种死亡的解脱没有如期而至,易晴心睁开眼睛看着萧何,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她真搞不明白萧何的脑子里想什么,她想要的是死而已,又不是别的。 萧何的笑容越发得意,他放下刀子,伸手摸了摸易晴心出血的地方:“好玩吗?那种绝对相信后得到的失望,好受吗?这就是你给朕的,朕什么时候要求过你做什么。你呢?你有留过后路给朕吗?” 血液的腥味在空气中化开,易晴心的泪水簌簌落下。 萧何的指尖沾了易晴心的血,他却将手指往易晴心的嘴边划了一圈。 易晴心快疯了,她趴在地上捶了好几下,萧何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易家的萧条,一定会是你易晴心能够看见的。这是朕给你的赏赐,还不快些谢恩?” 第四百五十八章 回忆 “皇上,让我死好吗?皇上,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易晴心扯着萧何的衣摆,红红的眼眶中除了眼泪,还堆满了绝望。 看到易晴心如此疯狂,萧何还拿出手帕给她包扎好脖子。那种细心让她觉得可怕,她发现她眼前的世界才是地狱。 易晴心想要夺走地上的刀,直接一刀两断。萧何却眼疾手快将刀夺走了,潇洒地转过身离开了。 这冷冰冰的东宫萧何一定要留给易晴心,他就要易晴心感受无穷无尽地绝望。他知道易晴心城府极深,他就想看看在这种时候,易晴心还能做什么。 随着萧何的背影消失,易晴心是痛哭了起来。她知道萧何玩够了,她也玩完了。她活着,就是在做家族的千古罪人。 走出了东宫,萧何的眼泪却掉下来了。他以为他做那种恶劣的事情他会很痛快,或是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喜悦。 可当萧何拿起刀划下去的那一刻,他发现他根本没有一点欣喜,他更多的是痛苦。他怕他太用力,易晴心就会在他手里香消玉殒,他的自尊却不容许他不下手。 萧何真的濒临崩溃了,他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妇人之仁。明明就是易晴心的不对,他也都惩罚了易晴心,他的心里面却没有一丝理所应当。 或许是因为易晴心的孩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其中也有萧何的原因,他才一次次对易晴心心软。又或者是易晴心就是萧何的业障,两个人的牵绊注定是痛苦的。 不论如何,萧何得到的都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那一刀划在了易晴心的身上,同样是划在萧何的身上。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擦干眼泪又摆出皇帝的架子离开了。 萧何发誓这一辈子他都不要再进入东宫了,他实在是怕了。东宫就是个邪门的地方,只要萧何进去,他就忍不住心软。 回到御书房以后,萧何就亲自过去找叶静璇了。 之前为了易晴心,萧何是数次与叶静璇发生冲突。就算叶静璇不怪他,他也实在不好意思。 如今萧何都跟易晴心一刀两断了,曾经那些误会他也都解开了。 他没有这么厚脸皮继续任性下去,自然是选择去和叶静璇道歉。 萧何亲自去找叶静璇,叶静璇是觉着有些奇怪,她规矩地向萧何行了一礼,问道:“不知今日皇上前来找静璇何事?” “皇嫂,朕错了,还请皇嫂原谅。”萧何跪在了叶静璇的面前,叶静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愣在原地一脸惊恐。 今日还是旭日东升,夕阳西下,那么平常的一日。叶静璇实在不敢相信萧何跪下,还是跟她认错那种。 萧何那个脾气叶静璇是知道的,萧何今日太过于反常。叶静璇怀疑是易晴心给刺激的,不然好端端能成这样? 不过一直让萧何跪着总不好,叶静璇立刻伸手扶萧何:“皇上,今日不是祭祖,也没有九星连珠,您不用跪着的。快起来,要给别人看着静璇得折寿了。” “皇嫂不原谅朕,朕才不起来。”萧何在这个时候却是闹起小孩子脾气,叶静璇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萧何真在向她道歉。 叶静璇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明眸中带着丝丝复杂:“起来吧,皇上。静璇没什么可怪皇上的,皇上能明白静璇的苦心就好。” 听到叶静璇这么说,萧何的心里才好受一些。他知道他之前太过分了一点,他才会急急忙忙过来道歉的。幸好叶静璇还愿意包容,他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叶静璇看着萧何站起来了,她是觉得如释重负。她虽然是挺不喜欢萧何的脾气,但萧何都跪下来了,她实在是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 那些不愉快的,叶静璇是不想耿耿于怀。萧何道完歉,他又问起了容雨的近况。之前容雨被易晴心逼出宫了,他对容雨同样有歉意。 说起容雨,叶静璇的脸上多了几分淡漠:“容雨过得还好,皇上不需要担心容雨的处境。皇上如今应该着眼于朝政,别的就不要想了。” “皇嫂,母后还病着呢!朕是想要…………”萧何没有将话说透,叶静璇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要将容雨请回来,叶静璇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上一次萧何为了易晴心把容雨气得要死,叶静璇是不好戳破,免得大家面子上不好过。她安慰了萧何几句,并且写信命人送去给容雨。 叶静璇为了皇室做这么做,萧何是越发愧疚,不禁问了一句:“皇嫂,你真的一点不生朕的气吗?” “皇上往后别说这样的话了,静璇没有立场生皇上的气。”叶静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萧何的脸上略过了一丝尴尬,随即又变回微笑。 就叶静璇四两拨千斤的能力,萧何是一辈子都比不过的。他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他就不留住这里继续和叶静璇唠嗑了。 萧何回到御书房里面批阅奏折,发现有不少堆积的奏折都是弹劾易家的。一看到这样的奏折,他的心里却想起了易晴心,觉得好像被剐去了一块一样。 易家为所欲为这么久,萧何是不会再忍耐了。他却不想继续看着弹劾易家的奏折了,他下旨对付易家,心里却时不时想起易晴心。 萧何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叫来了一群舞姬过来表演。政事什么的萧何想放一放了,他就想舒舒服服地做一会儿昏君,尽快忘记易晴心。 这样的舒服日子却很容易让萧何迷失,他不想再纠结于政局了,那种日子过得太艰难。他有时间就吃喝玩乐,轻松了许多,只可惜还会想起易晴心。 萧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赶走了舞姬,坐到了萧何的身边:“皇上还要继续下去吗?皇上若是想,其实随时随地都能够重新开始,何必又要如此?” “朕想她,但朕不可以这样的。”萧何低头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道出他心中的痛苦,开口就只剩下这句简简单单的话。 第四百五十九章 道歉 一听到萧何这么说,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他轻轻地拍了拍萧何的肩膀:“皇上,你这么做就是困兽犹斗。你没必要跟你自己过不去的。” 萧何苦笑了几声,眼神中多了些许无奈,嘴上却打趣道:“皇兄,有时间你还是帮着查查易家的事情吧。劝朕的事情你可以考虑交给皇嫂去做的。皇嫂说话可中听多了。” 一听到这话,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嫌弃,他直接就白了萧何一眼:“皇上知道那是您的皇嫂就可以了。皇嫂说话当然中听,那可是您皇兄我看中的女人。” 看到萧远那个嫌弃的样子,萧何就忍不住笑了。萧何就喜欢时不时逗一下萧远,看着萧远那个不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萧何真的觉得很有趣。 萧远是不想再留在这了,他迟早要被萧何这个幼稚鬼给气死。 明明都是当了皇帝的人,萧何居然还这么顽劣。 看着萧远走了,萧何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是不想萧远担心他,他才会选择拿叶静璇来逗萧远的。 这一次萧远亲自过来劝着萧何,萧何总不好继续闹脾气的。 他又荒废了这么多日,送上来的奏折都要没过他头顶了。 萧远之前就开始查易家了,现在有了萧何的圣旨就更加如虎添翼怕。他之前就查到了易家每月十五的秘密,只要易家继续之前的运行,萧远非常相信他能伤到易家。 如萧远所料,易家还是如往昔一样。萧远就带上兵马,打算抓易家一个措手不及。他布兵在易家的地下赌庄附近,就等易家的人出来了。 偏偏在这一日,赌庄里头发生了火灾。赌庄里面的人全部逃走了,就只剩下一个破破烂烂的赌庄在原处。萧远是气得直咬牙,他是完全没预料到火灾的事情。 这次失火可以说是易家因祸得福,本来都已经被萧远盯上了。 一场大火却把能作为证据的一切都烧了个精光,萧远铩羽而归。 萧远是不服气得很,他还真不相信他对付不了易家。 偏偏易家还真是料事如神,总是巧妙地躲开萧远的追击,根本不存在伤筋动骨的情况。 失败的次数多了,萧远是放弃继续纠缠。他给萧何解释了整件事情,萧何并无怪罪,反而还安慰萧远。 自然,萧远也问起了易晴心的情况,萧何苦笑着回答道:“晴心仍然在东宫里面,朕没有剥去她的封号,只是不会再去见她罢了。” “你还真的是忍得了,时候不早了,臣先行告退。”萧远向萧何行了一礼,随即就下去了。 萧远很清楚萧何目前还是心情复杂,他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现在幸福着,萧何却还深陷于痛苦之中。作为兄弟,萧远实在不想给萧何刺激了。 易晴心在东宫却不太平,她本来一心求死,如今求死不成,日日哭天抢地。嬷嬷心里头着急,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幸好易晴心只是爱哭爱闹,并不会伤害到别人。不然嬷嬷就是想护着易晴心,她这个老奴才也根本没办法做到。 一想到易晴心往后都得过这样的日子,嬷嬷心里涩涩的,却还是安慰着易晴心:“皇后娘娘,您就好好待着,迟早有一日皇上会将您放出来的。” “皇上……皇上好久都没来了,皇上可能忘了。”易晴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随即又变成了痴笑。她的情绪起伏很大,根本没人能看透。 这一次,易晴心真的是受到了报应。她却已经忘了这些,日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而在东宫之外,一切都因为易晴心的消停而好了起来,萧远在忙着对付易家,叶静璇的那封信也将容雨给请回来了。 容雨一到,叶静璇很是激动,直接就伸手抱住容雨:“容雨你终于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现在皇后已经被幽闭在东宫了,你来这里只是救太后而已。” “真的吗?皇后不是一直很受宠的吗?”容雨实在是不太明白,她记得之前易晴心十分受宠。 对于这些,叶静璇却不愿意透露再多了。她很清楚容雨根本就不属于这偌大的皇宫,知道这些事情对容雨来说根本没有用处。还不如让容雨安心给太后治疗。 不过,叶静璇怕容雨会问别人,她还特地提醒道:“容雨,宫廷里面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控制或者可以解决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些事情你不要好奇,更不要问别人。” “知道了,你先带我去看看太后吧。”容雨淡笑着应了一句,叶静璇立刻就拉着容雨过去找太后了。 容雨的医术精湛,太后的中风在容雨回来以后好了很多。没有了易晴心在这,容雨也不用害怕有人会给太后下药。她用药就更放心一些了。 太后渐渐好了起来,只可惜嘴能说话了,身子却还是不能动弹。太后一开口就先问了易晴心的事情,容雨却道不清楚。 等到萧何来探望的时候,太后又再问了一次,萧何却一脸不忿道:“母后,那个毒妇害您,还带着整个易家祸害百姓。朕已然将她幽闭东宫,她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一听这话,太后就有些急了,连语气都变重了许多:“皇儿,不可伤了晴心。这孩子只是走错了路,你把她留给哀家,哀家亲自教导,总会好起来的。” 太后这话是吓着萧何了,萧何心有不愿,他又怕太后会因此闹脾气,只能将易晴心带过来了。他还挑了几个婢女送过去,专门盯着易晴心的一言一行。 自易晴心到了太后那,太后是日日教导易晴心,她还为之前的事情向易晴心道歉。易晴心的介怀她都能理解,她只是希望易晴心不要继续傻下去了。 毕竟在这后宫之中,太后看过形形色色太多女人了。从一开始的单纯走向恶毒,从得意走向失意,数不胜数。她不想易晴心走这样的路,她只希望易晴心可以幸福。 第四百六十章 清醒 太后的努力还是有回报的,易晴心终于开始愿意交流了,波动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太后心中暗喜,脸上仍旧保持着平静淡泊。 在往后的日子里,太后陪伴易晴心的时间更多了。她慢慢摸清楚易晴心到底在害怕什么,她每每都能一语中的,易晴心每次被说中都会低下头,不再说话。 易晴心的闪躲太后是看在眼里,她却从不生气,总是帮着打圆场,让气氛不再尴尬。易晴心越发觉得愧疚,太后的耐心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渐渐的,易晴心放松下来,愿意跟太后敞开心扉聊天,她再次提起曾经死去的孩子,她的心情仍然非常复杂,眼眶也红红的。 见状,太后心疼不已,她温柔地安慰易晴心:“都过去了,皇孙也安息了。你一直反复想着这件事情只会加深痛苦。不如试着放下吧,放下你会更加自在的。” “若是晴心能和太后一样幸福就好,有两个孩子,这辈子都风光。”易晴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幽怨,她的两个皇儿若是还在,她就可以像太后一样幸福了。 听到易晴心这么说,太后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苦涩,在后宫之中哪有人可能独善其身的?太后也不例外,只是她成功跨过了这道坎,两个皇儿健康长大了。 太后叹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晴心,你知道这深宫之中有多少皇子是养不活的吗?生下来又能如何?哀家知道你心有不忿,哀家能够理解这种失去皇儿的心情。哀家曾经就有个好姐妹,年纪轻轻诞下皇儿,结果在皇儿三个月就夭折了。” “太后,若不是皇上这么对晴心,晴心至于这么凄惨吗?”易晴心的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即便萧何再去补偿,易晴心都没有办法忘记第一个孩儿的离开。她本是可以安好胎的,她的孩儿却胎死腹中。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转而笑道:“那你能把孩儿带回来吗?要不你去找找深山中可有什么老道,将老道请回来帮着招魂?或许皇孙泉下有知愿意附身在别的婴孩身上,再做你的儿子呢!只要哀家下旨,皇上不可能不批准的。” “您在说什么呢!哪有人会愿意将婴孩拿去做法的?”易晴心的脸上多了几分着急,她的确想念她死去的孩儿,可她做不出这种败德行的事情。 其实太后根本没想过要这么做,她只是想试一试易晴心而已。她知道易晴心没有那么坏,易晴心是难以从仇恨之中解脱出来罢了。 易晴心的反应太后很满意,她浅笑着看了看易晴心:“晴心,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个坏人,何必又要演出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呢?你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 “是吗?太后您还是给我一点时间吧,我现在还做不到。”易晴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她能够明白太后的心意,那些道理她也很清楚。 这段时间易晴心是冷静下来了,她却借病休息一段时间。她的心里面有些乱。 自然,太后也都心里有数,立刻就叫了叶静璇入宫。她知道叶静璇深谙话术,若是由叶静璇来劝和易晴心和萧何,应该还是比较容易一些。 一听到太后提起这事情,叶静璇浮现出一丝无奈,她却还是乖乖领旨过去了。她对易晴心这边并无十足把握,她已经摸透了易晴心的套路。 叶静璇奉旨去到东宫,她发现易晴心跟之前比起来很不一样。易晴心没有之前的凶狠和幽怨,反而看起来非常悲伤,跟之前孩子刚没了的时候差不多。 自然,叶静璇是伸手拍了拍易晴心,安慰了几句:“皇后,你现在心里还很难受吗?其实你有太后的疼爱,你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了。” “不如你让太后剥去我的封号吧,我不配。”易晴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她的确是觉得自己不适合拥有这一切,她就该瑟缩到一角,过些苟延残喘的日子。 如今封号未去,太后又那么重视,易晴心只觉得她是在做梦。而这一场梦她想赶紧醒过来,她不希望等到习惯以后再遭受痛苦。 叶静璇叹息了一声,伸手给易晴心擦了擦腮边的眼泪:“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如果你这么说,是不是你的皇儿当年根本就不是被害才没的,而是他根本不配活下来呢?” 这话易晴心是真找不到办法反驳,她总不能说自家皇儿就配不起活下去吧?她没有这么恶毒。 看着易晴心一脸吃瘪的样子,叶静璇差一点就人不知笑出来了。她是真觉得易晴心的样子非常好笑,她却只能憋着。 叶静璇不好在孩子这个话题上纠结,她跟易晴心说起萧何:“你有想过皇上吗?他已经等你等了很久了,我知道你还恨着他,但都这么久了,难道他的罪孽还没还清吗?” “皇上还会等我吗?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何必要等我一个人?”易晴心的脸上多了几分质疑,她是看着秀女一批批进来的。 再说了,上一次萧何还说了那些话,易晴心很不好受。她不相信萧何心里还有她,她做的那些错事,她是不可能指望萧何原谅她的。 一想到萧何,易晴心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一开始爱得这么深的一个男人,结果如今全都变了味了。她宁愿从来没认识过萧何,起码她心里面能够好受一点。 叶静璇伸手拍了拍易晴心的肩膀,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晴心,你觉得萧何真的做到绝了,你的封号还会在吗?他是能说一些很难听的话,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说那些?他想留着你,就像我们想留着你一样,明白吗?” “皇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都懂的,我留在这就是了。”易晴心哽咽着应了一句,随即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不再多说别的话。 其实叶静璇前来东宫,易晴心就已经很感动了。叶静璇还一直劝慰着她,她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四百六十一章 看望 易晴心是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叶静璇也不想易晴心再说点什么了。反正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易晴心都不再折腾自己了,叶静璇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叶静璇就不再留着了,她是时候应该去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了。她想跟萧远说说这件事情,萧何的事情总得解决的。 叶静璇先行去跟太后禀告,随即就去找萧远。萧远一听到这消息,立刻笑嘻嘻地夸奖叶静璇:“璇儿你还真是厉害,你真是本王的贤内助。你说本王没你怎么行啊?” “王爷还真是会说话,璇儿可担当不起。”叶静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心里得意洋洋,脸上却偏偏要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 萧远伸手捏了捏叶静璇的小脸,宠溺地吻了吻她:“本王还能有别的贤内助吗?你也没必要这么谦虚,要不是因为你,或许易晴心和皇上还在闹脾气。” 一提到易晴心,叶静璇的笑容就变得有些无奈。易晴心行事做人尚不成熟,又碰上了萧何这个涉世未深的皇帝。两人好起来是挺好的,这要是出什么事情,老死不相往来都有可能。 叶静璇是不想再去做说客了,她还特地提醒萧远:“王爷,母后的意思是想要皇上和皇后重修旧好,鸾凤和鸣。璇儿已然尽力,剩下的就由您去办好吧?” “好,剩下的就交给本王吧,本王长兄如父,是该做点事情的。”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可奈何,叶静璇却忍不住扶了扶额。 明明太后都能说话了,萧远居然说什么长兄如父。这要是先皇泉下有知,还都不知道会说什么。怕是恨不得打死萧远这个儿子。 不过,叶静璇还是很相信萧远的。萧远除了偶尔嘴上有点跑火车之外,别的都还好,起码萧远很清楚他应该做什么,这一点就很不错了。 萧何与易晴心之间问题这么大,叶静璇能做的都做了。她只希望萧远真有什么良策,让萧何与易晴心之间重修旧好。 这一日日过去,萧远都没有去找萧何,叶静璇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弄不明白萧远是什么意思,她却没有追问这事情,她不想掺和在易晴心和萧何的事情里面。 转眼间就到七夕的前夕,萧远这时候才去找萧何,他见萧何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免多问了几句:“怎么,现在在想着七夕送什么东西吗?对了,七夕你打算恩赏后宫吗?最重要的是七夕那夜你打算翻谁的绿头牌啊?” “皇兄,你也都娶妻了,怎么就这么八卦?”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嫌弃,他是真觉得萧远都快跟市井中的三姑六婆一样了,什么话都敢问,什么话都想问。 萧远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狗腿的笑容:“皇兄关心你,你想了易晴心这么久,思念无处宣泄,万一憋出个好歹来,那可就真的举国遗憾了。” “朕后宫佳丽三千,还能找不到一个泄火的?”萧何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丝丝黯淡。 自从易晴心被幽闭起来,萧何还去了找谁泄火,他看着谁都觉得败火。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想易晴心,他是都不宠幸,不回寝宫就在御书房睡下,开枝散叶的皇族大业全然不顾。 萧何知道萧远是来劝他跟易晴心求和的,他却始终不愿意做这样子的事情。他还记着易晴心伤害太后的事情,他不愿意跨过这道坎。 见状,萧远就借机哄骗萧何:“对了,皇上你知道皇后迟点要离开皇宫吗?她想要去深山老林里面找道士,到时候就能将你们的皇儿复活了。她这么想要孩子,太后怎么可能不同意?” “胡闹,朕同意了吗?就她那身子骨去得了深山老林吗?”萧何显得有些激动,萧远看着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若是真不在乎易晴心,萧何至于这么激动吗?萧远是觉得萧何自讨苦吃,趁机戏谑了几句:“不是要和易晴心一刀两断吗?皇兄肯定会帮你的,到时候皇兄就给易晴心离宫的马车涂上烧碱,买通马夫。只要马车离开了京都,马夫就可以将易晴心烧死。你就不用担心了。” 此话一出,萧何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觉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真不希望易晴心有什么万一。他立刻站起身来,急着往外走。 萧远是不乐意了,直接拉住了萧何的手臂:“皇上,您别走啊!皇上,这些事情臣去做就可以了。您就坐在这里坐享其成吧,您不愿意看见的人,臣都帮您消灭。” 这下子,萧何是真不乐意了,他用力地挣开萧何,一脸不悦地回应道:“谁准你做这种事情?母后是病糊涂了吗?居然会让易晴心那个傻女人离宫,那个傻女人出了宫她吃西北风啊!她一颗废子,不死都活不长了。” 萧远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是真弄不明白萧远心里怎么想的。心里面在乎易晴心在乎得要死,表面还要端出一个冰冷的态度。 看见萧远在那哈哈大笑,萧何脸都黑了。他小时候就没有萧远聪明,长大了还要给萧远哄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追着萧远两个人打起来了。 两个人是互不相让,从东宫中悄然离开的易晴心正在暗处看着。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心里很是复杂。她很想出去求萧何的原谅,她却始终迈不出这一步。 萧何与萧远打过一架,他也累了,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脑海里面浮现的却是易晴心的模样。他感觉头很痛,连萧远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是那躲在暗处的易晴心了。 一旁的萧远是笑不出来了,他即刻将萧何扶到一边去坐下。他根本不知道萧何会忽然出状况,他还给萧何灌了点水,又摸了摸萧何的额头。萧何体温正常,脸色却难看得很。 第四百六十二章 质问 易晴心第一次看见萧何这样,她却没有上前去,就在原地看着。她不敢打扰萧何,生怕一走出来萧何又要端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思来想去,易晴心是选择出去找太医来。她看不得萧何这么脆弱的样子,她会忍不住心疼。她这一次是真被太后感化,想要放下仇恨的。 走到半路,易晴心却听到萧安元的声音,她赶紧跑回去躲起来,巧妙地躲开了萧安元。 坐下的萧何此时已然缓过去了,他方才只是有些不适罢了。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勾起了一丝微笑:“朕没事了,皇兄不要太担心了。朕只是太累了一些,朕不会有事的。” 看到萧何脸色恢复了,萧远是松了一口气,他捶了萧何一下:“你这个混蛋不会是想要吓死我吧?突然间就昏一下,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没,忧思过度,不得安寝都是这样的。”萧何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他这些日子就没正常过,经常都做噩梦,自然会不舒服了。 萧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一脸严肃地看着萧何:“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不要再逞强了。你要再不找易晴心回来,你一直堵而不疏,我怕你真离死不远了。” “那是,皇叔这么长情,要他放弃叔母可难了。”萧安元突然间跑进来,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萧何是忍不住扶了扶额。 这宫中闹腾得最厉害的就是萧安元,她都成了亲了,一样是那么孩子气,萧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不反驳萧安元,他是担心他说些什么以后,萧安元就更放肆了。 萧远是摸透了萧安元的个性,平日萧安元都不会乱窜,今日一反常态,绝对是有问题的。可这宫中守卫森严,萧远是真不懂问题出在哪里。 就在萧远苦恼之时,萧安元却是笑道:“父王,皇叔,安元回来看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高兴?安元还听说叔母近来解禁了,皇叔,你就没送点什么恭贺叔母吗?” “没什么可恭贺的,不要再提那个人了。”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他就是那么要面子,即使心里硌着难受,他也得端出一个坚决无情的姿态。 可萧安元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还大言不惭反驳道:“一国之君胸怀天下,如何又放不下自己呢?皇上都这么大了,不可能理解不了安元所说的。” “安元,快给你皇叔认错!”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急忙打断萧安元。他就算知道萧安元有口无心,他也不能继续放纵萧安元了。 见状,萧安元有些不满,脸上写满了嫌弃:“道什么歉?明明喜欢的,这一个个就不给彼此好受,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该放下的不放下,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吗?” 这下子,萧何是真生气了。萧安元句句都戳中他的痛处,他恨不得能把萧安元这张破嘴缝上,省得萧安元又直言直语,让他心里头不好受。 萧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立刻抓住萧安元的手,企图将萧安元叫走。萧安元这次却自行跑走了,一点规矩都不讲,气氛一时之间尴尬得很。 一走出去,萧安元就向躲在一角的易晴心眨了眨眼睛,问道:“叔母都来了作甚不进去坐坐?” “公主,我还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进去,先行告退。”易晴心的脸上略过一丝赧然,即刻转身往外走。 萧安元却眼疾手快挽住易晴心,半拉半拽让易晴心进去了。易晴心自问无颜再见萧何,她连向萧何行礼都把头低得很低,弄得跟地板行礼似的。 看见易晴心出来,萧何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他完全没想过易晴心会来见他,他想不明白易晴心躲在那偷看是什么意思。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度诡异,萧安元立刻站出来打圆场:“叔母太容易害羞了,不就是过来见皇叔您一面吗?这都走到门口了,居然就停了下来,你们帝后间的情趣恕安元理解不了。” “安元,差不多就得了!”萧远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耐,他是觉得萧安元太自作聪明了一些。气氛都这么诡异,萧安元直言直语,纯粹就跟煽风点火似的。 萧远急忙带着萧安元下去,他知道萧何与易晴心需要独处。反正易晴心都走出了第一步了,剩下就容易许多了。 两人走后,屋内就剩下萧何与易晴心了。萧何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漠,他伸手扶起了易晴心,低声道:“近来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身子养得怎么样?母后那边是出于好意,你要不想过去,我可以帮你。” “多谢皇上。对不起,晴心打扰皇上了。”易晴心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她是真的很紧张,她害怕萧何盯着她看。 易晴心一直低着头,萧何有些不高兴,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抬起她的头。他知道易晴心在逃避,他讨厌易晴心这样的态度。 对上萧何冷漠的明眸,易晴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畏惧。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得静静地看着萧何。 萧何伸手摸了摸易晴心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朕的样子,朕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你要是不乐意,你可以说出来,不要用你那双幽怨的眼睛看着朕!” “臣妾对皇上报以敬畏之心不好吗?”易晴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彻底把萧何给激怒了。他就不明白易晴心在想什么。易晴心的巧舌如簧实在是不合时宜,萧何气得直接掐住了易晴心的脖子。 易晴心并没有挣脱之意,她就由着萧何掐她。她知道萧何对她心怀恨意,她都被萧何抓个正着了,自是不会再做出无谓的反抗了。 就在即将气绝之时,萧何松开了易晴心的脖子。易晴心已然憋红了脸,泪水在眼眶里头打转。方才就差一点点,她就坚持不下去了。她咳了几声,跪在了萧何的面前。 第四百六十三章 决定 易晴心擦了擦腮边的眼泪,抬眼看着萧何:“皇上,晴心无意打扰您。之前晴心铸成大错,如今恨错难返,与皇上有缘无分,是晴心的命。晴心只怨许自己命苦,与皇上凤凰于飞的时日不多。” “你居然有知错的一日,不过你说得对,你已恨错难返。”萧何的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嘲讽,易晴心是心头一颤,再度落泪。 其实萧何根本没想过易晴心会向他认错,这句恨错难返说得是真对。萧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易晴心。 易晴心伸手握住萧何的衣角,哭红的脸上多了几分青灰色:“皇上,放过自己吧。您生晴心的气,伤的是您的身体啊!您没有必要为了晴心,折腾您自己啊!看着您痛苦,晴心其实也同样难受的。” 见状,萧何甩开了易晴心的手,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学得跟皇嫂一样会说话了?不过没用,你怎么比得起皇嫂呢?皇嫂有给皇兄捅这么多篓子吗?你还难受?你为所欲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好受?” 继续留在这里,萧何只会更加生气。他心中暗暗埋怨萧安元这个麻烦精,明明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易晴心,结果萧安元偏偏就将易晴心带出来。 易晴心还说什么有缘无分,萧何是有些无奈,他都还没想好,易晴心就给这段关系判了死刑。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继续绷着一张脸了。 一想到这里,萧何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累了。他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和易晴心在一起,可易晴心这么闹腾,他能有个台阶下来吗? 萧何内心郁闷,一个人走到了御花园的湖边。他还记得附近那个亭子,他之前就是在那个亭子里面受了寒,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还记得他痊愈后第一个晚上,忙得他差点厥过去了。 宫中草木依旧,易晴心为何会变得面目全非呢?萧何实在是不明白,他想要的难道就这么困难吗?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就丢进湖里。 湖中激起层层涟漪,萧何却好像完全看不见一样,继续往河里面扔石头。他需要发泄,他觉得他就快要被逼疯了。易晴心就跟个梦魇一样,每次她一出现,他就很烦了。 就在此时,萧远却突然出现了,萧何被吓了一跳,他瞪了萧远一眼:“皇上,您能不能不要这样?您这样朕迟早能吓死,您总不是想要吓死您唯一的弟弟吧?” “皇上,您那终身大事还没有谈妥吗?”萧远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是不想跟萧何闹腾,他知道萧何那小孩脾气迟早能耍得他团团转。 一说起终身大事,萧何的脸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皇兄,要不您给朕重新找一位皇后吧?朕要清和平允,聪明大方的。您要是找不到,朕就把皇嫂带走了。” 这明显就是萧何不想回应,他选择拿叶静璇来做挡箭牌。萧远也学乖了,不再继续纠缠下去,他知道他再闹下去萧何又得折腾了。 到时候要真的惊动了叶静璇,萧何可得内心受创了。萧远还不知道叶静璇那一套吗?要么她就不折腾,要折腾起来就是翻天覆地的。 萧远拍了拍萧何的肩膀,低声道:“你以为你和易晴心的事情我们想插手吗?母后想你和易晴心在一起而已,我们其实真的无所谓。易晴心又不是不死不灭,难道你还非得跟她在一起吗?” 不死不灭的萧何也受不起,他只想要一个跟他性格合拍,知道适时做出退让的女人而已。他却喜欢上同样有原则的易晴心,两个人是谁都不让谁好过。 其实太后这么维护易晴心,萧何也猜到大概。他知道太后是觉得他害死了易晴心的孩子,所以才对易晴心格外呵护。 偏偏就是太后追得紧,萧何才觉得很烦。他已然及冠,他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他现在躲着易晴心,那就不是别的人三言两语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萧何叹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易晴心都知道她和朕有缘无分,还要朕做什么呢?朕也是有底线的,难道由着她这个女人一再僭越吗?朕可以难受,可以痛苦,但底线就是底线。” “易晴心已然收敛了许多,你要不试试?留着泄火也好,别拒绝母后的心意嘛。”萧远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败德的话,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后一步。 只有萧何将易晴心留下来,之后才能有发展。若是易晴心一直在萧何的死角里,他不愿意接近易晴心,一切就真的是白费了。 萧远是觉着萧何的话越说越难听了,他忍不住说了萧远几句:“皇兄,你这么说话就很败德了,这要别人听了去,你这名声就毁了。往后别说这些了,朕累了,先回去歇着。晴心那事朕会认真考虑,你们不要再插手进来了。” 话音刚落,萧远转头就走了,萧何就不跟着过去了。他知道萧远心里面还没拿定主意,感情的事萧何总不好多说什么的。他始终是外人,爱情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萧何回去以后就蒙上被子歇息了,他这一日的好心情全毁在萧安元那了。从萧安元将易晴心带进殿里,一切就变得完全不受控制。 而留在殿里的易晴心显得痛苦许多,她没萧何这么理直气壮可以呼呼大睡。她从气走了萧何以后,她的心里就特别乱,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易晴心是越想越害怕,她的眼泪一直掉。她很想去给萧何道歉,可她等了这么久,萧何却没有回来,她心里着急又不敢乱走,她怕她一走,萧何就回来了。 而萧何也没有顺利呼呼大睡,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睡着。他一闭上眼就看见易晴心那双绝望的眼睛。她的眼睛本就生得美,委屈的时候带着眼泪,别提多楚楚可人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离开 两个人为了一段感情互相折磨着,谁都不愿意再往前一步。 萧安元是受不了萧何跟易晴心互相折腾,这又不是百转千回的戏文。她又不太会说话,只能去找叶静璇了。 此时,叶静璇正在忙着做点心,她见萧安元灰头土脸地回来,她还特地问了一下:“怎的,安元你不是去凑热闹了吗?难道那边还不够热闹吗?亦或是你想扯着我过去一块看?” “不是,是够热闹的,吵得热火朝天,闹得不可开交。”萧安元的脸上多了几分嫌弃,她的确是凑到热闹了,但她不觉得她看到了一个好结果。 听到萧安元这么说,叶静璇是忍不住笑了出声。易晴心和萧何之间能有什么好事?这两个心智不成熟的人搅在一起,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叶静璇就不再萧何背后这么戳他脊梁骨了,她就笑笑回应,不再说什么。她的事情多,她就不凑合在小辈的这些事情上面了。 萧安元见叶静璇的态度这么冷淡,她不禁流露出一丝着急:“母妃,您真的不管皇叔他们吗?皇叔和叔母这样好可怜的,您总不能看着他们俩这么痛苦吧?” “我可管不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若是用多了,很容易招人嫌的。”叶静璇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见状,萧安元一时间慌了,她伸手握住了叶静璇的手腕:“母妃,不如您跟我去看看叔母吧?叔母今日哭得好惨,我看着都不忍心。叔母一个皇后,弄得这么狼狈。” 自从易晴心闹出幺蛾子出来,叶静璇就没见她不哭的时候。叶静璇是不想凑这热闹,萧安元却一路扯着叶静璇过去,完全不给叶静璇反抗的机会。 两个人进殿的时候只有易晴心一个人跪在那,易晴心已然没哭了,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实在让人心疼。 萧安元急忙上前去扶起易晴心,将她搀到一边坐下来了。她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憔悴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绝望。 叶静璇吩咐婢女送来热茶,易晴心哭了这么久,她都担心易晴心会哭得脱水了。易晴心发傻自虐,她还能陪着易晴心这么傻吗? 很快,婢女就端来热茶了,叶静璇将茶递到了易晴心手上:“皇后,先把茶喝了吧?您这模样实在是憔悴,等会儿静璇为您请太医来看看吧?” “我没事,多谢皇嫂。”易晴心淡淡地回应一句,低头浅酌了一口茶。 易晴心喝了才发觉自己嗓子干疼,拼命喝了几口。叶静璇在旁看着,心中难免有些复杂,她不敢想象易晴心是如何魂不守舍地度过每一个日夜。 东宫如今没什么人照料,易晴心的情况不太妙,叶静璇忍不住问了一句:“皇后,不如静璇安排几个婢女到东宫,您也多点人伺候着。” “一个废后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的,多谢皇嫂了。”易晴心的苦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那个扭曲的表情中多了几分无奈。 萧安元拿出手帕给易晴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安慰着她:“叔母,您就不要太难过了,皇叔需要时间,您最重要还是养好身体。您要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皇叔又得自己偷偷难过了。” 易晴心嘴角多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她握住了萧安元的手嘱咐道:“公主,往后我们大概很难再见了,晴心希望你能够成熟一些。皇上很宠爱您,您亦不可恃宠而骄,惹皇上不悦。”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有空我会去探望你的。”萧安元的脸上略过一丝无奈,她弄不明白易晴心为何这么死心眼,弄得跟半截入土似的。 一旁的叶静璇是觉得有些尴尬,萧安元说的话是不错,神情却像是在嫌弃易晴心一样。易晴心若是真多想了,萧安元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自然,叶静璇是在旁边打圆场道:“就是啊,皇后不如过来我这坐坐?反正您如今没什么事情,倒是可以到处走走,坐坐,也算是散散心了。至于别的事情,您无需太过介意,皇上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还是皇嫂了解朕啊!”萧何忽然出现在身后,叶静璇差点吓到了。她是庆幸自己能管好这张嘴,不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如今萧何来了,叶静璇就扯着萧安元赶紧走了。她知道萧何有决定了,她没必要再这多说什么了。 等到叶静璇和萧安元走远了以后,萧何坐到了易晴心的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日子过得累吗?要不然换个环境吧?汤山环境清幽,适合你修心养性,要不去那里看看?” “好,皇上安排就行。晴心先行告退。”易晴心点了点头,向萧何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了。 很快,易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特地给易晴心送信,还让人千叮万嘱让易晴心不要答应去汤山居住的事情。 收到了易家的书信,易晴心脸上多了几分复杂,她还是提笔回信了。她这次就想着散散心而已,根本就没有往坏处想。再说了,她也不怕被废。 易家却不是这么觉得,连嬷嬷都劝着易晴心:“皇后,您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好吗?您没有必要去汤山一趟,万一您回不来了,您就要在汤山虚度余生了。” “那就去那边度过余生吧,远离宫廷,我未必不好过。”易晴心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似是根本不介意恩宠什么的。 其实外面的世界对易晴心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萧何。她早就看透她不可能跟萧何在一起,她是真的无所谓了,她让嬷嬷给她收拾好行装,她想尽快离开京都。 易晴心的行径使得易家很是失望,易家是不可能由着易晴心去汤山的。易家假意妥协,还问了易晴心去汤山的路线,说是要打点。其实他们是借机安排死士,消灭朝廷的军队,阻止易晴心去汤山。 第四百六十五章 担心 易晴心去了汤山,萧何却发现他噩梦的情况好了许多,他也没必要纠结经过东宫的时候是否要看一眼。这样的日子很孤独,但也很安宁。 没有了儿女私情的牵绊,萧何对政事专注了许多,很多政策也都被提了上来。萧远是觉得很不容易,他这个弟弟平日好玩,如今终于觉醒了。 萧远一上完早朝,回去他就跟叶静璇说起了此事:“璇儿,本王发现皇上现在好了许多。皇上在朝上议事很积极,本王觉得若是皇后一直不回来,可能皇上会有个勤政爱民的好名声。” “那开枝散叶的大业呢?皇上连个嫡子都没有说得过去吗?”叶静璇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她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 开枝散叶这事情萧远却觉得没必要担心,反正萧何这么多嫔妃,难道那些嫔妃不能生孩子吗?还非要易晴心不成?嫡子庶子都是萧何的儿子,最重要还是德才兼备。 萧远浅笑着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好了,你就不要担心萧何了。开枝散叶什么的他能不去考虑吗?他都这么大了,他还能在这问题上面犯傻吗?后宫佳丽三千人,灭了烛火谁都一个样。” “王爷,您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话的?”叶静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她发现萧远比起以前嘴皮子好使多了,说话一语中的,就是有时候听着有点尴尬。 闻言,萧远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在外面比较注重形象,不好意思将这些话说出来。面对叶静璇的时候,他倒不用顾及这么多。 叶静璇就不说萧远什么了,她知道萧远本心不坏,就是嘴太直接。反正萧远又不是不会顾及场面的人,她没什么可担忧的。 这些日子叶静璇为了易晴心的事情奔忙了很久,反而没多陪陪入宫的容雨,她都觉得不大好意思了。她也该过去找容雨聊聊天,一尽地主之谊。 叶静璇去到御药房的时候却听到吵闹的声音,她立刻站到墙角边,她想听听里头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过多久,叶静璇就听到容雨在里面埋怨道:“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来这么久有过什么事情啊?你要是再这么多心,你就直接回去好了,不要去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你还好意思赶我走是吧?我是心疼你,你怎么久不明白呢?”贺文竹这下子是有些着急了,他之前是看着容雨受委屈的,他就是不想容雨再受委屈而已。 容雨却是一点不领情,她的脸上还带着不快,甚至连吵架都不愿意看着贺文竹的脸。贺文竹是气得直跳脚,他真不知道除了吵几句,他还能怎么引起容雨的注意了。 两人是越吵越激烈,容雨气得脑袋上都快冒烟了。她这一次进宫很受重视,完全没有任何人给她脸色看,而且还有非常多的赏赐,她已然心满意足。 过去的事情始终是要翻篇的,容雨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贺文竹却显得非常执拗,从容雨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念叨。若不是贺文竹非得缠着过来,容雨根本不想带贺文竹过来。 这都进宫了,贺文竹却还一直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容雨是越想越生气,她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你如果觉得宫廷生活过不惯,那你就收拾东西回去吧!” “我可不像你这么脆弱呢!”贺文竹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句,随即转头就走了。他的心里很不好受,他就没想到容雨会这么执拗。 叶静璇急忙走到外面,假装是刚刚走进来。贺文竹本来阴沉着一张脸,一看到叶静璇,立刻就礼貌地行礼。二人寒暄了几句,叶静璇就走进去了。 等到叶静璇走入御药房里面,她发现容雨的脸上带着一道泪痕。容雨一看见她进来,立刻擦了擦脸,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见状,叶静璇更加心疼,她直接就抱住了容雨:“如果难受你就哭吧,你别把自己憋坏了。文竹不是故意要气你的,你不要再气了。关心则乱证明他真的在乎你。” “就他,他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话,他恨不得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呢!”容雨哽咽着说了一句,又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她的心里是有贺文竹的,但这次她是真被气得受不了了。 看着容雨逞强的样子,叶静璇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再是巧舌如簧,她也根本没有办法说清楚感情的一切。这东西太微妙,她一辈子都未必理解透彻。 容雨靠在叶静璇的肩上,她也不说话。叶静璇给她递了杯茶,她喝了几口,伸手紧紧地抱住叶静璇。叶静璇拍了拍容雨的肩膀,并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许久,容雨终于愿意开口了:“静璇,你说为何文竹就这么不明白我的心。我要的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他只想他能够理解我而已。他就是个大木头,什么都不懂。” “他不是木头,他是习惯趋吉避凶,特别是在你的事情上。”叶静璇温柔地抚了抚容雨的后背,她是个旁观者,她不可能像容雨一样迷失在其中。 容雨却撇了撇嘴,眼神中多了几分嫌弃:“贺文竹要是继续这样他可就没有朋友了,他还想扯我下水吗?他也不想想,要是人生在世连个朋友都没有,他会生活得很痛苦的。” “他的心里面只有你,当然没有朋友了。”叶静璇忍不住逗弄了容雨一句,容雨也真没法反驳。贺文竹对她的确是挺好的。 只是这一次入宫贺文竹显得非常焦虑,对容雨的保护都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了。她也有试过心平气和地解释,贺文竹却一点不愿意听。 容雨低头叹息了一声,哀怨地皱着眉头,低语道:“若是文竹能跟王爷一样善解人意就好了,这几日我与他吵得房顶都要塌下来了,他却还不明白我的心。” 第四百六十六章 解除冷战 “没事的,我尽量想想办法,文竹不是故意的,你别多想。”叶静璇摸了摸容雨的头,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 叶静璇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她发现她的头真的快炸裂了。易晴心这尊大佛好不容易送走了,容雨这边又出了意外,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直走到晚上,叶静璇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她今日在这已然耗费了很多时间了,她却一点不觉得疲惫。她宁愿在路上发呆,也不想回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安元一直在宫中等着叶静璇,终于看见她回来了,立刻上前去挽着叶静璇:“母妃,您今日都去哪里了?父王很担心您,您都一整日没有回来了。” “没事,就走走而已,宫中戒备森严,难道我还能死了不成。”叶静璇的眼神中仍旧带着淡漠,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叶静璇一进门就回去歇着了,连晚膳都不用。萧远看着有些心疼,他却不好说什么。近来叶静璇已然忙了很久,很辛苦了,他不想再打扰叶静璇了。 之后几日,叶静璇同样少言,就好像是被抽干了魂魄一样,时不时都处于走神的状态。她还会经常出去乱走,倒也没出过事情,就是萧安元和萧远好一顿担心罢了。 萧安元怕叶静璇出什么事情,她放下了别的事情,就去陪着叶静璇。叶静璇却不那么领情,冷冷地回应道:“你若有那时间久去看看容雨,或者说陪陪西徽也好,别老在我这转悠。我就闲着没事走走,又不会走失。” “您还在为容雨姑娘跟贺先生的事情烦吗?要不还是交给我吧?”萧安元的脸上多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叶静璇却立刻摆了摆手。 若是将事情安排给萧安元,还不知道最后弄成什么样子。叶静璇实在是怕了萧安元了,这万一惹出什么事情来,还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去擦屁股吗? 萧安元是够头疼了,她忍不住板着脸教训萧安元:“你小孩子家家掺和什么?你有空就应该跟西徽多生几个孩子,这天下这么多事情,你还非得一一都管了?你看看你皇叔累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母妃,人家还不是想要为你分忧吗?”萧安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委屈,她一心想要帮一下叶静璇,没想到叶静璇根本就不愿意领情。 正巧这时候西徽过来,萧安元就跟西徽说起此事。她演得那叫一个可怜巴巴,叶静璇恨不得可以直接将萧安元送到戏班子里面。 听完萧安元一顿埋怨以后,西徽却冷哼了一声,深深地看了萧安元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萧安元是有些不高兴,狠狠地瞪了西徽一眼。 西徽伸手摸了摸萧安元,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公主,母妃说得很对啊!您就不要再生气了,母妃就想您能好好歇息一下。这一回来就咋咋呼呼的不合适。” “你不疼我了,连你也觉得我不行!”萧安元的脸上多了几分嫌弃,西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向叶静璇行了一礼,直接牵着萧安元走了。 萧安元一走,叶静璇就赶紧出去走走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萧安元,叶静璇得出去散散心了。她很喜欢独自一人在宫道上行走的感觉,那时候她才是最放松的。 容雨和贺文竹的事情叶静璇还没想出办法,她得抓紧一点了。萧安元就是个好事分子,她可不想萧安元去搅和容雨和贺文竹。 就在叶静璇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她发现宫中的婢女正急急忙忙在四处寻找什么。她立刻上前去问了一下,那婢女上气不接下气地应了一句:“王妃,公主去了御药房。” “萧安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叶静璇忍不住吼了一声,立刻往御药房里面走。她根本就没想过萧安元这么麻烦,她少盯一刻都不行。 等到叶静璇过去的时候,萧安元已经找到容雨,她赶紧抓住萧安元:“容雨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没规没矩,我立刻带她回去,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别吓着孩子,她又没有说什么话。”容雨脸上多了几分赧然,她伸手握住了叶静璇的手。她的确没觉得萧安元有什么错。 方才萧安元出现在容雨面前,就只是问了容雨何时与贺文竹和好罢了。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容雨的确是和贺文竹在冷战。 见状,萧安元是有些有恃无恐,她赶紧躲到容雨伸手:“容雨姑娘,我就问了你一句何时跟贺先生和好,你都还没有回答我呢!母妃太古板了,什么都不许我管。” “萧安元,你脑子进水了是吗?”叶静璇几乎是喊出这句话,她实在是受不了萧安元了。每一次只要逮着机会,萧安元都唯恐天下不乱。 在外面偷听的西徽和贺文竹都吓了一跳,平时叶静璇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大吼大叫的时候。 而叶静璇这一吼,的确是让萧安元安分了。她一点点挪回到叶静璇那边,一脸委屈地看着叶静璇。叶静璇伸手戳了戳萧安元的脑袋,眼神中多了几分嫌弃。 不过,萧安元问的问题还算有价值,叶静璇也有同样的疑问。她却没有萧安元这么直白,但她还是希望容雨能够正面回答一下。 容雨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眼神中透出了丝丝惆怅:“我想让文竹先开口,他那个木头什么都不愿意说。我没台阶下,只能继续这么耗着了。” 就在此时,贺文竹是从外面走进来了,一脸不悦地看着容雨:“你知不知道是你不懂我的好意,我才会这么着急的。我难道还有错不成,你怎么就这么过分!” 西徽看着贺文竹如此激动,忍不住拉开了贺文竹:“差不多得了,你还想着跟容雨打起来吗?两个人加起来都五十好几了,能不能不要跟三五岁的那么幼稚。容雨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第四百六十七章 生气 不过,容雨是受不了贺文竹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她是越想越生气,脸都要绿了,正准备张嘴骂贺文竹一顿。 在这个时候,萧安元却忽地惊叫了一声,水壶里滚烫的热水撒了出来。容雨吓得一时间没了反应,幸好贺文竹眼疾手快将容雨给拉开了,热水才没有浇到容雨。 贺文竹是吓坏了,他上下打量着容雨,手顺着容雨的手臂摸索。确定容雨没被浇到,他才松了一口气。容雨却是呆呆的,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见状,萧安元还特地问了一句:“容雨姑娘你是不是有被烫到?你一直不说话我们很担心的。要不然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我可不想你有什么万一。” “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容雨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似是惊魂未定。贺文竹不禁担心起容雨来,他怕容雨烫伤了不肯说。 自然,贺文竹是拉着容雨去内室检查了,容雨挣脱不开,只能由着贺文竹拉着她进去了。 一进去,贺文竹就动手解容雨的衣服,容雨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文竹,我真没什么的。刚刚你把我保护得很好,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我怕是烫掉一层皮了。” “胡说八道,我在你怎么可能受伤?”贺文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着急,他方才都要吓死了。要不是他手快护着,他都不敢想象容雨现在的情况。 容雨看得出贺文竹还是很在乎她的,就是好面子不愿意服软,她只能勉为其难先伸手抱住贺文竹了。她就不相信,她表现得这么明显,贺文竹还跟个木头一样。 贺文竹是吓了一跳,他就没想过容雨还能这么主动。他心里却是甜甜的,容雨这一次终于明白他的心了。他将容雨搂紧了几分,还往容雨的脸上亲了几口。 这下子到容雨不好意思了,她伸手推了推贺文竹,贺文竹却又搂紧了几分:“怎么?现在还要继续闹腾吗?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不要再闹了,你要再闹我生气了就不这么治你了。” “你过分,我不跟你说了,哼。”容雨狠狠地瞪了贺文竹一眼,但明显这一眼没有一点威胁力,她现在可还在贺文竹的怀里呢! 贺文竹伸手戳了戳容雨的脸蛋,还故意戏谑了几句:“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投怀送抱,我都抱了,现在又不乐意,女人还真是奇怪呢!难道师傅所说女人心海底针,就是说我怀里这个?” “那你松开我,我不粘着你了。”容雨的脸上多了几分着急,她又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推开贺文竹的。 可就在这时候贺文竹却松开了手,容雨就更加生气了。她方才不就是撒了个娇吗?贺文竹居然还真把她给放开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容雨不再说什么,眼神却是委屈巴巴的,弄得跟贺文竹在欺负她一样。贺文竹看着都忍不住笑出来了,他就没见过容雨这么可爱的样子。 看着贺文竹笑得这么开心,容雨气得要往外跑,贺文竹却再一次拉住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阻拦你来这里,你的决定其实没有错。你要悬壶济世,我明白的。” “我……我也有不好,你不要生我气好吗?”容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愧疚,贺文竹笑着吻了吻她的眉心。他自然是不可能嫌弃容雨的。 两个人跑进内室许久都没出来,萧安元就知道她的计划行得通了。她从看到贺文竹气冲冲跑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容雨跟贺文竹之间问题不大。 看到萧安元得意的笑容,叶静璇的脸上却是阴沉一片,低声道:“方才是不是你故意那么做的?你这孩子也太过分了一点吧,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出事了?” “母妃,我也很小心的,不会有事情的。”萧安元的笑容越发深了,弄得跟她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其实方才滚烫的热水撒出来的时候,西徽也吓了一跳。他就没想到萧安元就轻轻碰了一下水壶,水壶忽然倒了下来,直接就打翻在地上了。 现在萧安元这么得意洋洋,西徽是觉得白担心了,黑着一张脸看着萧安元。萧安元渐渐感觉到了背后的凉意,她都不敢往后看了。 萧安元溜到叶静璇的身后,西徽是气得直咬牙,怒瞪了萧安元一眼:“你赶紧给我过来,你别以为躲在母妃背后我就放过你。你要是这么厉害你就别回公主府了,不然我绝对不饶你!” “安元,还不过去给驸马认错,还要母妃来请你吗?”叶静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萧安元是怕了,缓缓地走到了西徽的身边。 西徽直接握住萧安元的手,他向叶静璇行了一礼就扯着萧安元出去了。他始终不好在叶静璇的面前说什么的,他知道萧安元那好面子的脾气。 一到外面,西徽就开始教训萧安元:“安元,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很危险的?烫伤了怎么办?你这么多年被保护得这么好,一点风寒感冒擦破皮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的,不知道吗?” “我就是心急想他们和好,又不是故意的。”萧安元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她方才计上心头没想那么多,根本没想过西徽会这么着急。 西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用力地抱住了萧安元,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要是再敢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我就把你绑起来,藏着各种欺负!” “你有病,什么事情你都干的出来了是吧?”萧安元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毕竟西徽搂着她的纤腰,说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刺激。 趁着萧安元没留意,西徽直接就吻住了萧安元。他要是什么事都不敢做,难道还能把萧安元这位公主娶回到家里吗? 一吻过后,萧安元羞得直接埋头在西徽的怀里,西徽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萧安元的头,内心窃喜。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叮嘱 叶静璇命人收拾了一下桌子,重新沏上一壶茶。她就坐在那喝茶,她喝了几口就看见容雨和贺文竹出来了。容雨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叶静璇也猜到危机解决了。 两人看不见萧安元和西徽,反而觉得有点奇怪,容雨还特意问了一句:“静璇,安元公主和驸马呢?” “他们俩在外头呢?要不你们俩替我去看看?”叶静璇的脸上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容雨会意,自然就不再多问萧安元和西徽的事情了。 方才是萧安元碰倒了水壶,可能也吓着了。西徽去安慰萧安元,他们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了,省得被萧安元埋怨。 叶静璇与容雨、贺文竹坐下来聊了一会儿,萧安元和西徽就走进来了。西徽眉眼之间还有几分得意,怕是萧安元是没少安抚西徽了。 一坐下,叶静璇就拿手肘撞了撞萧安元,萧安元立刻就解释道:“容雨姑娘,贺先生,我撞到水壶那事是故意的,当然我有很注意角度,不会洒到容雨姑娘的,不过还是很抱歉。” “容雨,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哪学来的鬼主意,还好你们没事。”叶静璇自然是顺着说下去了,毕竟萧安元做出打翻水壶的动作实在危险。 这要万一烫到容雨或者贺文竹,叶静璇就真不好交代了。叶静璇必须给萧安元一个教训,让萧安元记住往后都不能做这种事情了。 不过,这次因祸得福也全赖萧安元,叶静璇就不多责罚萧安元了。她知道萧安元没有坏心,就是行事太莽撞了一些,不够成熟。 萧安元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她要被骂了,结果却没有,她还得意地给西徽挑了挑眉,西徽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叶静璇就不打扰容雨和贺文竹了。她带着萧安元和西徽先回去,她还有事情要跟萧安元与西徽说。 一回到去,萧安元就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叶静璇却是一脸严肃地拍了拍她:“先别急着去玩,母妃有事情跟你还有西徽说,你们跟母妃来偏殿吧。” 三人来到偏殿,叶静璇就说起了柳峰的事情。柳峰是柳家的余孽,机缘巧合之下才成功逃脱出来。他对朝廷还有恨,对萧家还有恨。 叶静璇是不想萧安元有什么万一,她是特地嘱咐西徽:“西徽,你记住一定得盯紧安元,安元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孩子气。万一她被柳峰算计到,怕是插翅难飞了。” “母后,人家已经长大了,哪有那么蠢?”萧安元的脸上多了一丝不忿,她实在没想到叶静璇会在西徽面前揭了她的老底。 西徽却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正儿八经地给叶静璇行了一礼:“母妃请放心,西徽一定不会有负母妃所托。” 看着叶静璇这么严肃,连西徽也板着张脸,萧安元就有点无奈了。她向来自诩是个幸运儿,她也不会去担心什么事情。她总觉得她根本不会陷入危险职中。 就是因为萧安元心太大,叶静璇才害怕。万一萧安元真出什么事情,她实在是承受不来。即便萧安元是养女,叶静璇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萧安元趴在桌子上神游,叶静璇还毫不留情地拍醒她:“你能不能长点心?这么大个人不会照顾好自己吗?现在母妃还活着,西徽也还在,你最好争点气多生几个孩子。不然我们都走了,谁看着你啊?” “母妃着什么急,这种事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萧安元借机找理由搪塞叶静璇,她是觉得叶静璇总把她当孩子,弄得她更不想生孩子了。 叶静璇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她就不陪着萧安元胡闹了。反正还有西徽在身边看着,叶静璇也没什么事情可担忧的。 叶静璇一走,西徽就伸手摸了摸萧安元的头,故意逗了她几句:“安元公主,往后你可就得乖乖听本驸马的话了。还是母妃说得在理,我就该将你看得紧紧的。” 看着西徽这么耀武扬威的样子,萧安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冷笑了几声。西徽是一阵透心凉,他知道萧安元就是个好事分子,这笑绝对不简单。 西徽将萧安元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安元,我总觉得母后说得很有道理。我是应该努努力,让你多生几个孩子才是正道。要不然我走了,你就没人照顾了。” 听到这话,萧安元脸上多了几分无可奈何。西徽目前也都足够努力了,他要是再努力一点,萧安元怀疑她这大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自然,萧安元得绕过孩子这个话题。她只想过好目前的日子,孩子什么的她不着急,她就喜欢粘着西徽,那感觉很好。 萧安元却不会告诉西徽,她只是笑着拍拍西徽肩膀,借机转移话题:“驸马,今日母妃可是千叮万嘱你得看着我的。你要是看不住我,我怕你真得被母妃找麻烦了。” “你说得没错,小麻烦精,我肯定可以看住你的。”西徽的脸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就好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一样,那种兴奋而又有些着急的眼神。 那句小麻烦精气得萧安元直跳脚,她虽然总会不小心做错事,但她每一次还不是补救回来了吗?竟然被说是麻烦精,她是觉得有点无辜了。 西徽发觉萧安元不大高兴,他立刻就伸手摸了摸萧安元的头:“好啦,我答应你,就只说你是小麻烦精。而且也就只有你惹麻烦的时候,我才愿意挺身而出啊!” 这话听起来是有些甜蜜,但萧安元总觉得西徽在嫌弃她。她明明就不是个麻烦精,结果西徽拐弯抹角地说她麻烦。 萧安元是觉得有些不服气,故意打了西徽一下。西徽倒想着借机占点便宜,自然就跟萧安元打起来了。萧安元就三脚猫功夫,没几下就被西徽制住了。 这下子,萧安元有些着急了,她对着西徽叫嚣道:“你有种把我放了,我们再来一次,我就不相信我还会输给你。” 第四百六十九章 管教御医 西徽并没有放开萧安元,反而是往她脸上亲了好几口,还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公主,别忘了,母妃要我们开枝散叶,你怎么可以这么鲁莽呢?我今日就要振振夫纲!” “你……你放开我。”萧安元的脸已然红透了,西徽借机抱住萧安元。他还故意凑到萧安元颈间,一时之间萧安元都忘了要打回去了。 两人在那闹了一会儿,他们就听到脚步声了。西徽是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萧安元,萧安元却有些不快,还故意抱住西徽。 就在此时,萧远走了进来。萧安元立刻松开手,假装淡定地拨了拨头发。萧远看了萧安元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又离开了。 看着萧安元还是这么天真可爱,萧远都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他不想多虑,眼下的形势却由不得他心这么大,他根本就冒不起任何风险。 萧远走了一圈,在寝室终于看见叶静璇了,他走到叶静璇身边:“静璇,你在忙着什么事情?” “王爷,我能忙点什么呢?不都是对对账什么的吗?”叶静璇笑着应了一句,继续敲着她的算盘。即使她就不会不够花,她还是要清楚每一笔钱的走向。 萧远看了看账本,伸手揽住了叶静璇:“璇儿,本王有你真的很幸福。对了,你有跟安元他们说要注意的事情吗?安元是真的心大,在偏殿都能跟西徽抱来抱去。这孩子可能都忘了规矩了。” “小年轻嘛,难道还要发乎情止乎礼吗?他们可是明媒正娶的。”叶静璇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她其实是不想管着萧安元太多,她知道西徽心里有数。 一听到叶静璇这么说,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微笑。他吻了吻叶静璇的小脸,眼神中尽是宠溺的意味。 叶静璇对上萧远的眼睛那一刻,她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她忍不住垂下眼睛。她实在没办法长久地看着萧远的眼睛,她总会害羞的。 看见叶静璇低下了头,萧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都多大了,还害羞啊?你平日都很淡定的,难道你有什么事情想要说的?” 此话一出,叶静璇脸上多了一丝无奈地笑容,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王爷,您真的不知道您眼中有星辰大海吗?静璇也不想要害羞的好吗?对了,静璇真有事想和您说,静璇想离宫了。在这宫中太疲惫了。” “本王明白,等到将柳峰铲除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吧。”萧远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他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埋怨的意思。 萧远知道叶静璇这些日子是累坏了,毕竟叶静璇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偏偏这两对还都不是别人,叶静璇根本就没有办法当没事发生。 而且还有萧安元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叶静璇能在宫中安枕无忧吗?萧远却不能那么任性,他除了哄着叶静璇,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静璇叹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萧远:“王爷,如今皇后去了汤山,太后在宫里得闷着了。不如将安元送过去吧?安元那个不省心的孩子是该有个人来管着了。” 此话一出,叶静璇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若是说春风化雨的本事,这宫中谁比得过太后。有太后在这里帮着管住萧安元,叶静璇是求之不得。 看着叶静璇笑得这么开心,萧远伸手点了点叶静璇的鼻子:“你也学了趋吉避凶的那一套吗?还是说这些日子已然被萧安元那小麻烦精给弄得晕头转向了?” “真的是晕了,早点把她送走,我还想多活几年。”叶静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惆怅。 萧远是明白叶静璇的苦的,第二日就带着萧安元去太后那边。萧安元虽然跟太后相处挺舒服的,她却总觉得是萧远嫌弃她,才把她放到太后这边。 太后是一点不介意,她在宫中很容易无所事事,有萧安元在身边陪伴着,她求之不得。而且她知道萧安元的性子单纯,冲动莽撞,她也可以教教萧安元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萧安元被送到太后那,萧远就放心了,连西徽都松了一口气。西徽是知道太后的为人的,萧安元就算再闹腾,在太后面前都会安守本分的。 这一次萧安元去了太后那里,萧何正好去探望太后,他还看见萧安元了,还特地嘲笑了一番:“安元,你还真有留在这里的一日了。你就应该被母后好好教一下,小麻烦精。” “皇儿,怎么跟安元说话的,都当人家皇叔了,还这么孩子气。”太后帮着萧安元教训了萧何几句,萧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萧何去给太后请完安,他是亲自去了一趟御药房,找到了容雨,还给容雨道歉了。之前的事情是他的不对,他总不能当做没事发生的。 容雨浅笑着看了看萧何,淡淡地回应道:“皇上,您就不要再说以前的事情了。皇上,要是我还计较的话,自然不会过来。” “那就好,容雨姑娘,您能帮忙训练一下太医吗?”萧何又问了一句,他这一次是想要容雨帮着提高一下太医的水平,这样容雨走了,太医们对一些疑难杂症就不会束手无策了。 容雨却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这不大合适。她就是个外来的大夫,跟太医们并不是同一道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并不想要因此得罪到任何人。 看着容雨有些犹豫,萧何便劝了她几句:“其实容雨姑娘也想要救死扶伤,您医术精湛,若是可以带着太医们一起进步,可以救到的人就更多了。您不如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这事情还是算了吧,太医是太医,我是我。”容雨向萧何行了一礼,不再多说别的了。 思来想去,容雨还是拒绝了萧何,她是真不想惹火上身。再说了,贺文竹总不能由着她这么做的,她也不想惹贺文竹不高兴,免得到时候再吵起来。 第四百七十章 好一点 容雨才想了这么一会儿就放弃了,萧何的脸上有些无奈。他是很想太医们可以学到高深一些的医术,而不是就只会治那些寻常的病。 毕竟皇宫中嫔妃这么多,总有几个命不太好的。难道那些嫔妃就不应该活着吗?萧何实在是不想这么残忍,他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不是有罪,能活得久一点当然活久一点更好。 萧何知道容雨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或许是心中有顾虑而已。他作为一国之君,难道还一点忙都帮不上吗?萧何并不认为自己这么没本事。 不过,萧何也不敢逼迫容雨,他只得温和地劝道:“容雨姑娘,您有什么难处其实可以直接说的,朕很愿意帮助你。若是之前朕的无礼伤害到你,朕愿意帮你做一件事以此补偿,这样可以吗?” “皇上,容雨不论年纪还是阅历都不如其他太医,实在难以担此重任。”容雨的脸上多了几分为难,她的确是害怕太医不服她,她可没想过要跟太医们耍嘴皮子。 一听到容这么说,萧何的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容雨姑娘,太医院的太医的确熟读医书,但不如您研究深刻。毕竟在太医院中还是许多事情要做的,不是每个太医都有时间能够坐下来看医书的。” 见状,容雨总不好继续说什么了,容雨唯有答应道:“皇上说得是,容雨答应就是了,可容雨要教导他们,可能会使得他们更加忙碌。皇上可以命人好好安排,别让太医们忙得吃不上饭,休息不好了。” 萧何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好不容易才将容雨给说服了。他能明白容雨性格仁慈,他必须安排好这件事情。不然太医们真的累着了,到时候还不是埋怨容雨吗?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萧何是赶紧回去批阅奏折,而太医院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大内总管去安排了。萧何是怕一不小心安排不好,他就成了那个坏人了。他可不想吃这样的哑巴亏了。 这一次容雨愿意培训太医,萧何还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给容雨。他的诚意还是很足的,容雨看着这些赏赐,心里多了几分喜悦。 看着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贺文竹自然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容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间皇上会送来这么多东西?皇上有求于你?” “是啊!皇上有求于我,只能对我好一点了。”容雨脸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贺文竹倒是有几分担忧。 宫中不比别处,多的是狼子野心的人。容雨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贺文竹很担心容雨会被人利用。他上一次就已然见过后宫的心计了。 不过,贺文竹不好将心里的担忧全说出来,他知道容雨会不高兴。他唯有委婉地提醒一下容雨,容雨也笑着应了一句了。 容雨为了培训太医,她还认真准备好教具。医术学起来本就不容易,容雨这一次面对的还是一群不服气的人,她自然得充分准备了。 三日后,大内总管就亲自去请容雨。在路上的时候,容雨还多嘴问了一下:“总管大人,这一次太医全部都来了吗?” 大内总管轻笑了一声,温和地回应道:“容雨姑娘请放心,您是皇上请入宫的贵宾。您就不用太担心,他们少来一个扣一年俸禄,他们可没那个狗胆不来。” 此话一出,容雨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她并不苟同这个做法,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做法是最直接有效的。那些太医若是不来,她就算再静心准备教具都没有办法。 走了许久,容雨终于在大内总管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医院。太医院里人山人海,容雨看着都懵了,不只是太医,甚至连部分的医工都过来了。 不过有这么多人来,容雨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大内总管看了一眼众人,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大家都清楚容雨姑娘是皇上的贵客,今日是纡尊降贵过来培训你们的。你们若是迟到早退,借机偷懒,洒家可不会给你们留情面的。” 语罢,大内总管就转身离开,留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就没想过大内总管还玩这一套,他们本以为容雨就是个纸老虎,看大内总管这阵仗,他们是不敢乱来了。 容雨拍了拍桌子,将教具都放在了桌上,一一介绍起来。有些教具是容雨特意改良的,太医们根本就没有见过,自然是十分好奇。 太医们忍不住议论起来,容雨却说要先玩个游戏,她要跟太医们比试蒙眼针灸。这蒙眼针灸其实很不容易,不一小心就会扎到别的穴位。 不过既然容雨想要比试,自然也有太医愿意一试了。不过两人用的并不是真人,而是难度更大的人偶。人偶肌肤变化不大,要靠着手感找到穴位非常不容易。 容雨却是自信满满,她之前就用人偶训练过。即使有段时间没练习,容雨也没有倒退,她下针很笃定,最后结果也的确是让人满意。反观那位太医,下针很是缓慢,而且手居然还抖了,太医院的人都觉得丢脸。 相比之下,容雨淡定许多。而且在验证的过程中,容雨的正确率也更加高。太医们是觉得有些尴尬,他们是不敢轻视容雨了。容雨来的第一日就结结实实给了他们一耳光了。 在之后的教学中,容雨的表现更是吓了太医们一跳。太医们向容雨提问,容雨总是能很快回答,而且还会举一反三地延续和拓展问题。太医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厉害的大夫,个个对容雨心生佩服。 叶静璇听闻容雨在太医院大显神通,她还请萧何将容雨的三个孩子都带进宫里。毕竟三个孩子不在父母身边也不是个事儿,容雨这么久不回去,三个孩子难免跟父母有些生疏。 贺文竹帮着接三个孩子入宫,三个孩子来到皇宫对一切都非常好奇。他们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富贵,但他们坐在华丽的马车时,他们就非常确定自己的父母很厉害,逗得一旁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第四百七十章 柳家的余孽 现在容雨的三个孩子到了,宫里是热闹多了。叶静璇有空就带着萧安元跟几个小家伙去玩玩,倒是很快活。 柳峰的事情就给萧远去处理了,他是忙得不可开交。叶静璇除了夜晚能见他回来之外,平日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人。 不过,叶静璇还不至于因为这一点点事情而生气,她知道萧远在忙着正经事情。她也不闲着,她有空就去管管宫里的事情。 萧远一直筹谋打击柳峰,柳峰本就势单力薄,自然节节败退。萧远大获全胜,他是开心得很,他还亲自去跟萧何说起这件事情。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萧何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他拍了拍萧远的肩膀:“皇兄,你可真的是厉害,居然将柳峰打得落花流水。你什么时候将柳峰剿灭了,朕肯定给你准备一个隆重的庆功宴。” “皇上,您也不是不知道臣的性格的,而且柳峰的事情还都没有解决。”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些隆重的仪式。 在萧远的心里面,只有简单舒适的才是他所追求的。那些虚名只不过是让别人虚伪地夸赞两句,萧远实在是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一想到那些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庆功宴,萧远就觉得无比恶心。他不想要看见这一切,只可惜他身在皇家,很多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必要避免。 眼见萧远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萧何便顺势转移话题道:“皇兄,如今是一个什么情况,柳峰的确是节节败退,但却还没有铲除干净。您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皇上,臣以为可以巩固实力,暂时不再攻打柳峰的余党。”萧远板着一张脸,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其实在打击柳家余党这事上,朝廷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这些消耗的人力物力并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补足的,萧远是不想继续这么耗下去。他不想国库出现内虚的状态。 可是萧何却不是这么想,他总觉得这个时候不能放弃打击柳家。他知道柳家根本就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若是在这一刻不赶紧赶尽杀绝,怕是会出别的事情。 萧何叹息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皇兄,不如还是考虑一下继续打击柳家吧。柳家已然被我们盯着这么久了,您要是现在放过柳家,等柳家休养生息,又是一场恶战了。” “皇上,如今国库内虚,实在不宜继续开战。”萧远也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顾虑,其实他根本就不怕奔忙。就是国库折腾不起,他不想萧远为难。 一提到国库的事情,萧何就觉得头疼。国库亏空是会引起恐慌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若是走漏了风声,还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萧何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他是不想冒险,但这个险冒得未必不值得。柳家的余孽留着多一日,就会祸国殃民多一日。萧何登基后还没什么建树,若是可以打掉柳家的余孽,对他来说绝对是史书上的一笔功德。 萧远能明白萧何的苦,他认真想了想,提议道:“皇上,其实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若是我们继续消耗国库,到时候会两败俱伤。若是我们可以借百姓之力,说不定事半功倍。” 这提议是让萧何眼前一亮,要是百姓愿意向着朝廷,自然朝廷不需要花费太多财力了。萧何觉着这法子不错,立刻就让萧远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一出御书房,萧远就回去制定计划了。他要制造舆论压力,让柳家失去民心。到时候就算柳家想要报复朝廷,就是痴心妄想了。 萧远先联系了一些相熟的茶馆老板,他让老板将这消息放出去。京都茶馆这么多,由茶馆去传递消息,不到一日,全程百姓都会知道的。 除此之外,萧远还命人去为祸百姓,然后留下柳家的徽记。百姓们认不得那些蒙面人,他们却知道拿着徽记去保管,官府拿着徽记很快就找到了柳家了。 官府的人还下了抓捕令去抓柳家的余孽,百姓在茶余饭后也在议论柳家的余孽。这一次柳家不仅仅是人力上元气大伤,而且连最后一点民心都没有了。 很快,这事情是传到了朝上了,有大臣启奏攻打柳家余孽的事情。萧何知道这都是萧远的计谋,他却是耐着性子听着。他是没想到舆论会传到了朝上的。 有大臣看着萧何那么淡定,他是忍不住规劝了萧何几句:“皇上,柳家的余孽如今如此过火,您必须要下令将其斩草除根啊!否则继续下去民心不稳,到时候还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爱卿说得在理,如今国库羸弱,不如就由爱卿带头募捐吧?”萧何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那大臣脸上多了几分惊愕,他却立刻选择答应下来了。 即便是掉进萧何的坑里面,那大臣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知道现在民情汹涌,他做那个带头募捐的人,起码有个好名声。从长远来看,也都不是什么坏事情。 看着萧何轻轻松松就将募捐的事情安排下去,萧远的心中不禁窃喜。他终于看见萧何有点进步了,他心里是很安慰。 毕竟募捐的事情很繁琐,萧远实在是没有心力将募捐的事情也处理好了。他目前还不想朝中其他人知道所谓的柳家余孽是他的手笔,他打算募捐的事情结束了再坦白。 募捐的事情是全民支持,甚至连平时那些避事的富豪都愿意掏腰包。他们是真的害怕柳家的余孽打乱他们的平静,而且朝廷一直盯着柳家的余孽。万一跟柳家扯上什么关系,下场根本不敢想象。 这下子,国库是充盈起来了。这次募捐大家都给了不少,萧何看着进国库的这笔数目,心情别提多好了。 若不是萧远想到了这个四两拨千斤的办法,这件事情估计还有一段时间要折腾,萧何这次是真的很感谢萧远。 第四百七十二章 挽留 这样一来,柳家的处境更加艰难了,柳峰是看不惯萧远的那些手段。他如今已然苟延残喘,他还不能解释什么,这下他是真的进退维谷了。 柳峰看着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他对萧远的恨就更深了。或者说,他对整个萧家的恨都加深了,他现在却没有一点办法。 萧远看着柳峰一直不出现,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意。若不是因为他来了这一出,柳峰都还不知道能闹腾多久。这种跳梁小丑最是可怕,萧远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今国库充盈,萧远是跟萧何请旨,带兵剿灭柳峰最后的这一波人。萧何也同意了萧远的想法,立刻拟旨让萧远执行此事。 萧远向萧何行了一礼,拿着圣旨就准备离开了,萧何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皇兄,朕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你别这么急着走吧?” 见状,萧远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萧何:“皇上,臣会注意安全的,宫中就靠皇上了,皇上一定要坐镇宫中的。” “不是,皇兄你先听我说完可以吗?”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急切,他都不知道萧远心里想什么,一直在打断他的话。 看着萧何似乎很着急要说,萧远就不说话了。他是弄不明白这节骨眼儿上有什么那么着急的,萧何非要拦着他说话。 萧远不说话,萧何是拉着萧远到玉玺面前,一脸正经地凝视着萧远。萧远总觉得那种眼神太深沉,他受不了这样的萧何,他总觉得萧何会给他说皇位的事情。 果不其然,萧何真跟萧远说起退位让贤的事情,萧远瞬间就火了,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萧何,你脑子里面到底想什么?退位让贤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脑子是被什么堵了啊!” 忽然被萧远破口大骂,萧何脸上多了几分赧然,低声解释道:“皇上的担子太重了,萧何实在是承受不来。而且我登基这么久,根本就没有任何建树,我心里也很痛苦啊!” “所以呢?难道你看不到国泰民安,看不到天下升平吗?”萧远的眼里都快要喷火了,他是快被萧何气得要死了。 这皇位不论谁上去都是不容易的,而且萧何才登基多久?难道还非要有什么建树才可以吗?这皇位只要能够稳稳当当地交到下一位皇帝的手上,其实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如今又不是乱世,萧远是觉得没必要退位让贤。再说了,萧远根本就不想要继位,他不想做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在宫中已然过得很辛苦了。 萧远是绝对不会让萧何退位让贤的,他还警告了萧何几句:“萧何,我今日就告诉你,你当得上皇上,那是天命所归。你要是退位让贤,你就是逆天改命,不仅你不得好死,你让位给谁,谁就不得好死!” “皇兄,你生气归生气,你乱说什么逆天改命啊?”萧何的脸上多了丝丝尴尬,他是不想萧远继续说下去了。 即使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可年年祭天还不是继续吗?萧何是怕萧远这么胡言乱语,万一哪一日在外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还真的是麻烦了。 萧远发觉萧何的脸色不大好,他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他不想要吓着萧何,他知道萧何的个性。萧何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不等于萧何不害怕一些他解释不了的事情。 反正萧远的目的就是让萧何闭嘴,不要再妄想着可以退位让贤。只要达到了目的,萧远就不会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何才打破僵局道:“皇兄,往后不要再说那些了。若是你在外面不小心失言了,怕是得被人戳脊梁骨了。这实在是没有必要,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远点了点头,看了萧何一眼:“其实我没有别的期望,就想看着你稳稳当当地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是吃过苦的孩子,你这么艰难走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你不能犯糊涂,知道吗?” “皇兄,其实你德才兼备,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落寞,他其实是非常清醒的,他有自知之明。 不论是小时候比赛骑射,还是长大了处理朝政之事,萧何都比不过萧远。他知道他的水平就这么多,这个天下交给萧远才是最好的。 再说了,就易晴心和叶静璇比起来都差了一大截了。叶静璇精于话术,而且不急不躁,易晴心根本不能比较。 萧何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皇兄,你我都已然不是三岁小儿,有些事情就算别人不说,难道我们也都不知道吗?您又不蠢,退居二线才是最可惜的。” 闻言,萧远却没有生气,他淡笑着问了一句:“皇上,您相信这世间上有天才吗?就是那种三岁识字,五岁读书,十岁便知晓天下事的神人,您相信吗?” “或许这种人不多,但肯定也是存在的。”萧何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相信总是会有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存在。 此话一出,萧远又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为何父皇不去找这样的神人呢?看起来他们更加合适这个皇位。难道父皇就不知道吗?父皇是从萧家的子孙里选择一个,选到你证明父皇相信你可以。” 这话萧何实在是没有办法反驳,萧远这个坑挖得太巧妙了。难道萧何还能说先皇愚蠢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萧何是发现萧远越来越像叶静璇了,两个人都这么聪明,而且萧远也学会了叶静璇的那一套。只要他认真起来,还真的无懈可击。 这其实也是好事,人无完人,萧远跟叶静璇学点好的不是坏事。萧何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萧远的肩膀:“你现在是越来越像皇嫂了,或许再迟些我看到你就会好像看到皇嫂一样。” 萧远冷笑着看了萧何一眼,转而又变回一副严肃的模样:“你少拿皇嫂来开涮,就知道提皇嫂,柳峰死了我就和你皇嫂离宫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断臂 “你和皇嫂走了,朕不就孤家寡人了吗?皇兄你不要走。”萧何的脸上写满了委屈,萧远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毕竟萧何装难过的样子真的很搞笑,萧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场面实在太滑稽了,就算萧远想克制住自己,他也根本克制不住。 听到萧远在那哈哈大笑,萧何直接就伸手退了他一下:“退下吧,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朕,朕真的很难过,怎么朕会有你这样的皇兄呢?” “好,我退下还不成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皇弟呢?”萧远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萧何毫不吝啬赏赐了他一个白眼。 离开了御书房,萧远就回去了。他还得盯着柳峰的情况。他如今已然得到圣旨可以起兵攻打柳峰了,他得准备排兵布阵了。 萧远一回去,他就叫上他的亲信来共商大事。亲信却拿出了一封信,他接过信看了一眼,气得直接把信塞入香炉里烧掉。 这信上写着柳峰转移财产的事情,这证明柳峰是想要逃脱到别的地方去。萧远是绝对不可能由着柳峰这么做的,他立刻就让人追踪柳峰。 就在此时,贺文竹突然间跑过来,萧远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起身上前去问了一句,贺文竹跑得气喘吁吁说不出话,只将一封信交给萧远。 拿到信,萧远拆开看了看。这信的内容说得还真是够意味不明的,什么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词语都出来了,简直是有辱斯文。而且信中的那个女子是容雨,明显就是在暗讽贺文竹的。 萧远拍了拍贺文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已经在追查柳峰的逃跑路线了。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他这么说容雨,我们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却不能让贺文竹安心,贺文竹从收到那封信后就快气死了。他根本就没想过柳峰会公然挑衅他,他绝对不会放过柳峰的。 贺文竹请求跟着萧远一同过去追查柳峰,萧远却一口回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可以跟着我们冒险呢?你要是有什么万一,容雨和三个孩子就是孤儿寡母了,你就这么舍得啊?” “不是,我可以保护自己的,还请王爷成全。”贺文竹一脸笃定地看着萧远,萧远却还是选择拒绝,他不可能由着贺文竹去冒险的。 这下子,贺文竹是气冲冲地走了。萧远立刻通知叶静璇,让她找容雨好好看着贺文竹。万一贺文竹跑了,很有可能会被柳峰算计的。 经过了几日的搜查,萧远终于找到了柳峰的位置。这一次他必须要亲手带人过去围剿,他自然不能继续留在宫中了。 走前的那一晚,萧远紧紧抱着叶静璇,温柔地低语道:“这次任务没那么容易完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记住了,千万不要离开宫廷,知道吗?” “知道了,王爷,璇儿一定会等您回来的。”叶静璇的眼中闪着点点泪花,她却克制着不表现出来,她很清楚她绝对不可以让萧远担心的。 萧远伸手摸了摸叶静璇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说过我是你的良人,我肯定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听到萧远说这样的话,叶静璇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她还能够说什么呢?她苦笑着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萧远有多不容易,她却没有办法说出那句阻止的话。 而贺文竹也准备要偷偷跟着萧远的军队过去,这最后一晚,他比平日都热情许多,容雨是吓了一跳。容雨向来都没法抗拒贺文竹,这一次也一样。 其实这一次贺文竹是耍了点小心机,他偷偷地在香炉之中放了一点迷香。他已然吃过解药,自然不会有事,容雨却因此昏睡过去了。 迷香的药效非常强,一直到贺文竹离开之前,容雨都没有清醒过来。贺文竹的确是舍不得容雨,他却没办法容忍柳峰这么污蔑容雨。 萧远这一次是过去是朝中官员都来送行了,萧何亲自给萧远递了一杯酒:“皇兄,围剿柳家余孽就靠你了。祝皇兄一路顺风,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谢皇上,臣定不辱使命。”萧远接过酒一口就喝完了,萧何点了点头,看着萧远上马离开。 这一支军队人数并没有特别多,都是朝廷训练的精兵。萧远带着他们一路离开皇城,心中还想着贺文竹的事情,他总觉得贺文竹并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的确,贺文竹真的没有罢休,他佯装精兵混入队伍之中。他是一定要活抓柳峰的,他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萧远带领着军队去到柳峰驻军的二十里外,萧远打算来一次夜袭。他相信柳峰如今腹背受敌,在人数和粮草上都吃紧,只要萧远来一次包围,柳峰就彻底完了。 等到夜晚,萧远就带人夜袭。一声令下,五千精兵将柳峰的那一队人马全部围住,为首的柳峰是被活捉回军营了。 柳峰从被抓回去就癫狂大笑,贺文竹还特地赶过去看看。柳峰一看见贺文竹,他却忽然冷笑道:“贺文竹,居然在这看到你了。你收到我的信了吗?你知道吗?自从我和容雨分开了以后,我日日都想起她给我擦药的场景呢!你都不知道容雨看过我多少次呢!” “你不要太过分了!”贺文竹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怒,他是真要被柳峰气死了,他就没想过柳峰会这么离谱,当着他的面都敢说这些。 贺文竹拿着刀就要砍柳峰,忽然间一飞刀从外面飞进来,贺文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飞刀截断了右手,飞刀跟他的断肢一同掉落地上。一时间,贺文竹血流如注。 这下子,贺文竹是没法杀柳峰了,他拿着残肢赶紧回到房间,将一些药粉撒在了断肢和被截断的伤口上,伤口很快就停止流血了。贺文竹将断肢藏好,他就立刻去找萧远。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失败 萧远见贺文竹一边手臂被截断,立刻叫来军医给贺文竹医治,萧远就先带人去围剿柳峰。 等到萧远带着人过去的时候,柳峰已经不翼而飞了,旁边的几个军帐都烧起来了。萧远带着将士们去灭火,而贺文竹则是在军医那继续治伤。 这一次军医并没有带太贵重的药物过来,截断手臂这种伤不好治,军医是向萧何请示将贺文竹送回去。萧远也同意了,先行将贺文竹给送回去。 贺文竹回宫后容雨立刻为他接上断肢,或许是因为过了太久了,贺文竹接上了断肢,他也很难恢复到原来这么有力了。 对此,容雨只能深表无奈了,她温和地安慰了贺文竹几句:“夫君,你这手臂太迟才接上了,估计很难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你不要太难过了。” 闻言,贺文竹的眼神黯淡了许多,他却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是我一意孤行离宫的,这都是我要承担的后果。我…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一辈子两夫妻,何必这么客气。”容雨伸手抱了抱贺文竹,她从看见贺文竹的断肢时,她就足够难过了。 若是还要容雨去安慰贺文竹,她实在是做不到。她给不了贺文竹任何希望,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陪着贺文竹,默默地看着贺文竹。 不过,贺文竹并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他虽然右手废了,他的左手却还是健全的。他习惯了这么久右手,这么晚才开始训练左手,自然是不适应的。 贺文竹却一句都没有说,他每日大清早就开始夹豆子,左手拿筷子很不方便。他颤颤巍巍地夹起一颗豆子,很快就掉下来了。容雨看着心里很难受,她也不说出来。 为了不打扰贺文竹,容雨还将三个孩子放到叶静璇那边看着。容雨的事情多,她不可能有时间陪着这三个孩子的,容雨那边还有一个萧安元,倒是可以跟孩子们一起玩。 看着容雨一早将孩子送过来,叶静璇不禁多问了几句:“容雨,你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闻文竹的手在这次围剿行动中受伤了,他现在还好吗?要不我亲自过去看看他吧?” 容雨摇了摇头,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叶静璇立刻就叫人将孩子带走了。她知道这些事情孩子们不方便去听,她宫中还有这么多婢女,要看一看三个孩子没有那么困难。 孩子们一走,容雨就忍不住跟叶静璇倒苦水了:“静璇,文竹现在右手废了,他日日在苦练左手。我看着真的很难受,我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我真怕我说了什么,不小心就刺激到文竹。我很担心他。” 叶静璇将容雨抱在怀里,温柔地摸了摸容雨的头:“容雨你别担心,文竹很爱你,所以才会努力地锻炼左手。你也不要说什么,适当给他补补身子就行。这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你不能急,春风化雨地解决吧?” “幸好我身边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容雨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叶静璇轻轻地抚了抚容雨的后背,不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许久,容雨看着时候不早了,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向叶静璇行了一礼就走了。叶静璇知道太医院还有事情需要容雨忙,她就不留着容雨了。 容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她的三个孩子,她蹲下来分别摸了摸他们的头,嘴角勾起一丝勉强的笑容:“你们就在王妃这里玩着吧?娘亲和爹爹还有事情要做,迟点过来看你们。” 语罢,容雨就起身离开了。她是想多陪陪三个孩子,她根本没有这机会。如今贺文竹的手接上却使不上力,她得去找找医书,尽量给出一个比较好的恢复方法。 可容雨一去到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就问起她一些疑难杂症。容雨既然接了培训太医的工作,她不可能不回答的,她得先把当值太医的问题先解决了。 这偌大的太医院里多是治嫔妃的,他们对肢体接驳根本没经验。容雨得亲自去找老军医,军医会随军队一起上战场,肯定在这方面会有更多实战经验。 容雨亲自找了老军医,还做了许多笔记。老军医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谦虚的姑娘,他还特地夸奖了容雨几句:“姑娘,你也是大夫吧?这么谦虚的姑娘如今已然很少见了,你在宫中要继续保持这样的个性。我看得出你在医学上有才华,说不定以后会成为一代名医。” 闻言,容雨诚惶诚恐地给老军医行了一礼,温和地解释道:“您太过奖了,一代名医不过是虚名罢了。其实我只想悬壶济世,做一个好人而已。” “你还真是个特别的姑娘。”老军医的笑容十分慈祥,容雨同样回报一笑。 容雨跟老军医交流过经验后,她就赶紧回去制定计划了。她是希望贺文竹可以早早执行计划,这样贺文竹的手就能够恢复得更好一点。 很快,容雨就制定好计划了,她还亲自拿给贺文竹。贺文竹看了一眼,冷笑道:“你也觉得我是个废人是吗?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拿着你的计划回去吧?” “你的手还是我接的,你狂什么?”容雨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悦,语气也变得有点冲。她是真被贺文竹气到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贺文竹如此冷漠。 不过,那个计划容雨是不会拿回去的,她还拿起来甩贺文竹一脸:“我告诉你,你少来跟我闹那一套了,我可以不管你,但我不能不管我的名声。今日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好,你都得这么做!” 贺文竹气得捶了捶桌子,容雨却一招将他按在桌子上。这下子,贺文竹的心里就更绝望了。平日他跟容雨耍花枪的时候都会故意输给容雨,这一次他却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看着贺文竹一动不动,容雨也放手了。她隐隐察觉到贺文竹眼眶闪着泪光,她却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愿意说。 第四百七十五章 惩治宫女 萧远比贺文竹迟一些才回宫,他是一直在搜寻柳峰的路线。只可惜他找了很久,仍然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萧远实在是没办法,他不想耗费太多时间了。 回宫之后,萧远就带着叶静璇过去找容雨和贺文竹了。这已经是容雨跟贺文竹闹不和的第三日了,容雨为了让贺文竹按着她的康复计划去做,基本两人日日都会打一架。 萧远从一进门就看见贺文竹和容雨不大对劲,他假笑着拉着贺文竹:“贺先生,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柳峰的人。本王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王爷请随我来。”贺文竹带着萧远去到了偏厅,这里就贺文竹跟萧远二人,要说话倒是容易得很。 萧远先让贺文竹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他也没指望贺文竹能够回忆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毕竟当时贺文竹的手臂断了,他就急急忙忙离开了。在这种时候要想起什么重要事情可不容易,萧远会带走贺文竹,是他想要贺文竹距离容雨远一些。 贺文竹想了很久,叹息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当时我只记得暗器是从后方飞进来的,而且是直接切断了我的手臂。我想这个投放暗器的人应该很厉害,而且应该是从树上或者什么高处将暗器飞进来的。我很怀疑这件事情柳峰知道。” “知道也是正常的,辛苦你了。”萧远伸手拍了拍贺文竹的肩膀,他最先调查的就是划破的军帐和军帐旁边的树。 树上根本没有脚印,军中任何高处都调查过了,萧远还是一无所获。贺文竹所说的只能证明他没有说谎,别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 萧远还是对贺文竹道了句谢,虽然这一次抓捕行动贺文竹表现得鲁莽了一些。可若是没有贺文竹在,他还未必能够这么顺利地抓住柳峰。 不过,这次贺文竹回来以后似乎跟容雨又有摩擦。萧远是安慰了贺文竹几句,还让他适时学会示弱,别把容雨给惹急了。 一提起容雨,贺文竹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无奈:“容雨也都不知道学的谁,现在跟只母夜叉一样。我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真的不想依靠她,我怕她看不起我。” 见状,萧远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无奈,语气却仍旧温和:“贺先生,你若是天下无敌你可就不需要夫人了。自来阴阳调和才是正道,容雨可能性子也急了些。这样吧,你恢复的事情我来帮你吧,你就别跟容雨闹了。” “那就有劳王爷了,我跟容雨之间的事情真的很难解决。”贺文竹的脸上略过一丝赧然,萧远是憋着不笑出来。 萧远又不是没有见过闹腾的,贺文竹跟容雨之间都还算是好了。起码比起萧何跟易晴心,他们俩绝对是省心不少,就是两个人的性格都太强势,不懂得互相谦让而已。 而叶静璇是拉着容雨到外面走走,她还为贺文竹受伤的事情道歉了。她是觉得这一次萧远不够小心,这才让柳家的余孽伤到了贺文竹。 容雨听到叶静璇这么说,她却是无奈地扶了扶额:“我是真不知道贺文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问题。静璇,你和王爷就是人太好,是我就把他打到老实为止。” “容雨,你这说的什么话。女人驾驭男人靠的是以柔克刚。”叶静璇的笑容仍旧那么温柔,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么久以来,叶静璇跟萧远就没怎么红过脸。她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退让一些,距离放远一些。萧远想要闹起来,叶静璇是绝对不会给这个机会的。 可这一套容雨却是不赞同的,她总认为温柔会显得太过绵弱。她却没有否认叶静璇的话,她知道她和叶静璇之间的立场不一样。她就点了点头罢了。 叶静璇也不挑破容雨,她只是笑着看了看容雨:“你啊,别太辛苦就可以了。自来阴阳调和最为重要,你是学医的,你能不晓得什么意思吗?我该回去给王爷准备午膳了,你要过来一起用吗?” “不了,静璇你去忙吧,我回去了。”容雨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叶静璇就转身离开了。她的确得忙了,没这么多时间谈心。 回去以后,叶静璇就忙着准备午膳。等她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萧远正和西徽在商量事情。她就不去打扰了,先将午膳端上来,站在一旁等待着二人。 没过一会儿,三人就一起吃饭了。萧远和西徽还在讨论军中之事,叶静璇就安安静静在一旁吃。她知道军中事务繁重,她又不懂这些,她是不搭腔了。 之后的日子里,萧远是更忙了。他拿着容雨的计划帮着贺文竹恢复,又得盯着军中的情况,宫中的大小事务全部都交给了叶静璇。 叶静璇是习惯了,只是她这一忙活,带孩子的事情就交给婢女去做了。萧安元偶尔也会去跟孩子玩,不过她更多的是盯着西徽。 近来萧安元是发现西徽的桌上莫名其妙会出现一些东西,有时候是吃的包子,有时候是带在身上的香囊,反正林林总总,萧安元是偷偷拿走了不少。 萧安元为了能找到跟西徽献殷勤的女子,她是故意躲在柜子里面,偷偷地观察。她藏在柜子里三四个时辰,终于看见有个婢女拿着食盒进来,急急忙忙放下就走了。 就在此时,萧安元从柜子里面跑出来,大声喝道:“站住!你是不懂宫规吗?在驸马的桌子上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真是本事了。” “奴才知罪,奴才下次不敢了,还请公主原谅。”那婢女跪在了萧安元面前,带着哭腔向萧安元求饶。 萧安元故意抬起婢女的脸,她发现这婢女脸上有一个红色的梅花形胎记。这胎记很是显眼,却是一点不影响婢女的美貌,萧安元难免心有不忿,直接叫人将婢女抓下去打一顿。 第四百七十六章 讨伐萧安元 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萧安元向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子,这个宫女还去给西徽献殷勤,自然是被人诟病了。 西徽却觉得有些奇怪,他什么都没有收到过,结果那个宫女就被指控说行为不检,他总觉得这里头有误会。他还特意去找萧安元,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事情。 这下子,萧安元是火气都上来了,她将那个婢女给西徽送去的荷包、手帕、香囊等都拿出来了。结果一不小心将肚兜也拿出来了,西徽眼疾手快将肚兜给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肚兜是萧安元的,她自然不好意思了,一脸羞赧地骂道:“西徽,你放下本公主的肚兜。那是本公主不小心翻了出来而已,其余的都是那个宫女的东西,只有这个是本公主的。” 西徽一手搭着萧安元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道:“我明白了,公主是怕为夫爱上别人了,居然连这个都掏出来了。怎么?这青天白日这么迫不及待吗?” “你就知道胡说八道,哼!”萧安元将肚兜抢了去,赶紧放回到柜子里面。她的脸上还带着尴尬,小嘴撅得高高的。 见状,萧安元就拿起了那个宫女的香囊看了看。这针脚做得还真是粗劣,她塞到西徽的手里,西徽立刻就将香囊扔到了地上。 萧安元有些懵了,不禁问了一句:“人家送给你的东西你做什么扔在地上了?” “这玩意儿我不喜欢,我当然是扔了啊!你会揣着一堆破烂吗?”西徽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萧安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次西徽的耿直还真是讨喜,萧安元就不喜欢男人有妇人之仁。反正那个宫女都不是什么好人,萧安元没砍了她都不错了。 西徽看着萧安元笑得这么开心,他凑过去吻住了萧安元的唇。这样的突然袭击萧安元是有些懵了,她就没想过连西徽也学得这么有套路了。 一吻过后,萧安元是有些懵,西徽却伸手捏了捏萧安元的鼻子:“你还真是有趣,连亲一下都能发愣,我真的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萧安元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回应道:“你少来了,肯定是你这个家伙做了什么举手之劳,让那小宫女以为你是好人。不然就你这样的,除了本公主,还有谁会喜欢你?” “是啊!我也不需要那些身份卑贱的女人喜欢啊!”西徽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萧安元是忍不住感叹西徽学得比以前聪明多了。 两个人笑笑闹闹了许久,萧安元才算安分下来。她的心里是甜甜的,西徽这么在乎她,她是恨不得将那婢女给叫过来,好好跟她说清楚这件事情。 可萧安元万万没想到,那小宫女居然第二日离奇死亡了。婢女是被红色绸缎缠颈而死的,死状十分可怕。在她身边还写着一行血字——欲行不轨,死有余辜。 这事情在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萧安元还是见过那小宫女的最后一个人。萧安元平日就表现得自由散漫、我行我素,自然就变成了众矢之的。 萧安元赶紧找到西徽,她急忙向西徽解释道:“西徽,这一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害那个小宫女。我看见她送东西给你我气,就叫人打了她一顿而已。” 看着萧安元这么紧张,西徽伸手摸了摸萧安元的头:“安元,没事的,我知道跟你没关系。昨日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啊,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呢?” 有西徽相信,萧安元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她还特地去找叶静璇去看看,叶静璇根据萧安元给出的时间,又问了容雨绞死需要的时间。她发现萧安元根本没时间先去到现场绞死那小宫女,然后再回来陪着西徽。 再者,萧安元若是凶手,整个故事就不合情理了。毕竟凶手是要掩饰自己的,萧安元跟死者产生了冲突,还派人打了死者,之后再杀人,不就明摆着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吗? 叶静璇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萧安元是无辜的。她还跟萧远说了她的推论,萧远却是轻叹了一口气:“静璇,我知道你说得都没有错,可那又有什么用处呢?现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是带着安元先躲躲风头吧!” “你觉得安元是这样的人吗?她不可能会做缩头龟的。”叶静璇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她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萧安元会委曲求全地离开。 萧远却觉得叶静璇太激动了,他不好继续说下去。他是亲自去找了萧安元,想着可以将萧安元劝出宫,等事情过了再将她接回到宫里面来。 这下子,萧安元是不乐意了。她自问无罪,她是绝对不可能出宫的。萧远就是说破嘴了,萧安元仍旧没有改变心意。 见状,萧远只得去找西徽了,西徽却劝着萧远:“岳王,您就不要想着劝安元了,安元心意已决,她不可能再改变的。你就算找到我,同样是于事无补。您不如想想办法,阻止安元做出什么疯狂的行径吧。” “唉,安元怎么就这么固执呢?”萧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实在是头疼得很,萧安元不愿意离宫,这次肯定很受伤。 次日,萧远上朝,听到朝臣是一致请求萧何交出萧安元,他一时之间气得差点吐血。他就没想过朝臣为了惩治萧安元,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何心里很是不悦,直接就把桌子踢翻了,骂道:“一个两个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后宫的事情还由着你们这群朝中大臣管吗?你们要觉得后妃不安全,当初就别送自己女儿进宫!一点事情叫叫嚷嚷,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萧安元求见的消息。还未等萧何同意,萧安元就走进来了。她这一次是舌战群雄,毫不留情。 萧远在旁听着不免担忧,萧安元过了这一时嘴瘾,估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就要吃苦了。可萧安元说的都是对的,萧远实在是没理由将萧安元拉下去。 第四百七十七章 被关押 萧安元这样的耿直却让群臣指责,还有臣子们居然还联名上书要将萧安元法办。萧远这下是真的懵了,他就没想过会碰到这样的情况。 见状,萧何是看不下去了,他狠狠地拍了拍扶手:“静一静,来人,将萧安元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全部人都给我闭嘴。” 这下子,萧安元是气死了。她就是上朝说了几句真话而已,居然就要被收押到大牢里面,她实在是理解不了萧远的想法。 萧安元被押下去,众臣纷纷跪下,齐声道:“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此情此景,萧远都要气疯了,他只能咬紧牙关故作镇定。刚才萧安元闯入大殿,还说了一些并不是那么好听的话,这些臣子自然是要借题发挥的。 即便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萧远还是心里很不舒服。萧安元根本就没有错,就是因为这群老臣子人多势众,萧安元才会被关押到天牢里面。 萧何是于心不忍,他却只得冷冷地回应道:“此事到此为止,谁要是继续借题发挥,或者教唆后妃借此兴风作浪。后妃一律废黜,朝臣一律斩首!朕说到做到,不相信的可以试试。” 朝臣是被萧何那阴冷的眼神震慑到,大家都不愿多说此事。他们知道萧何心里还有萧安元的位置,而且萧安元都已然进入大牢了,他们也算是斗赢了。 不过,此事却已然漫散到民间了。不少人听到萧安元闯入大殿的事情,茶余饭后都在议论,以讹传讹越传越难听。 萧何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立刻安排朝臣去压制流言,朝臣却是一脸为难地看着萧何:“皇上,这百姓们又不止一张嘴,我们就算一起去捂着,也不见得能捂得住啊!” 闻言,萧何看了看那臣子,冷冷地回应道:“捂不住你就想办法捂住!安元公主的事情解决不好,你这项上人头就别要了!你是聪明人,你好好想想吧!” 这下子,朝臣只能用些极端手段去遏制流言了。萧何的心狠手辣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触及底线倒也还好,一触底线立刻就化身罗刹取人性命。 萧安元本就被人议论纷纷,朝臣还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去阻止这件事情。有些义愤填膺的书生是想到联名上书,以此废除萧安元的封号。其中出谋划策的就是柳峰,他就是要将整个萧家搅乱。 这件事情是越闹越大,萧何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在当朝怒斥那臣子:“朕叫你不论如何都将这件事压下去,不是叫你不择手段地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啊!就你能,现在把事情搞成什么样了?” 那臣子磕头如捣蒜,一直求饶:“皇上,臣知罪,还请皇上恕罪。这一次是臣糊涂,想到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压制局面。可如今都变成这样,不如皇上先想一想如何解决此事吧?” “就你聪明,来人,拉他下去听候发落!”萧何吼了一句,几个侍卫就拉着那个臣子下去了。 其余朝臣面面相觑,他们就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萧何想要压制流言,这本身就不容易。他们只希望这苦差事别落到自己头上,他们都不想有听候发落的那一日。 萧安元进了大牢,最担心的人是西徽,他是日日来陪着萧安元的。他知道萧安元是冤枉的,他却没有办法。毕竟连萧何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一个小小驸马又能做什么呢? 看着西徽日日带着饭菜过来,萧安元是有些不忍心,她低声劝着西徽:“西徽,往后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就不要过来了。反正我在这又不会坐很久,你只要记住等我回去那天准备点我爱吃的就成。” 闻言,西徽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萧安元的脸:“安元,你在这里,我就算在外面,我心里也不舒服啊!你乖一点,我带过来的都吃下去。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陪你坐牢都没关系。” “胡说八道,这种东西可以陪的吗?”萧安元气得给了西徽一下,西徽却是沉默不语。 萧安元这一次是真的麻烦了,西徽都不敢告诉萧安元,外面的人是如何抹黑她的。西徽每一次过来都在劝着她,哄着她,生怕她知道外面的事情。 其实,萧安元心里也有数。她为了不让西徽担忧,她就装作一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知道她的处境很不妙,她却不敢跟西徽乱说,就当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两个人明明大家心知肚明,却还是编织拙劣的谎话互相安慰。似乎只要彼此不戳穿,就可以一直这么骗下去。 西徽陪了萧安元很长一段时间,狱卒是实在没办法继续通融了,他不得不拉开西徽:“驸马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您每日能来这给公主送饭送菜,呆个半个时辰,小的都很不好交代了。” “闭嘴,怎么和驸马说话的?我进来了,驸马还在外头呢!”萧安元气得吼了几句,她知道狱卒就是狗眼看人低,想着她进来了,西徽也跟着失势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西徽,若是他能够进来,他就可以日日陪着萧安元了。西徽觉着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进去陪陪萧安元,也算是能够记上一点苦劳。 就在西徽去御书房的路上,他碰到了路过的叶静璇,他恭敬地给叶静璇行了一礼。叶静璇打量了一下西徽,她发现西徽憔悴了许多,她却借口让西徽陪她走走。 西徽不好拒绝,他就陪着叶静璇到处走。叶静璇自然借机套话了,她发现西徽居然想要陪萧安元去坐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叶静璇是趁机劝了西徽几句:“西徽,你对安元的爱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应该帮安元解决问题,你要是进去了,你只会让安元更加自责。去找证据,这才是对安元最好的。” 的确,西徽最不愿意的就是给萧安元惹麻烦。叶静璇都这么说了,他自当从命。 第四百七十八章 死里逃生 西徽去了搜索证据,叶静璇就帮着打通关系,萧安元在监牢里面也过得好一些。虽然一切都还没有恢复如常,起码大家还算是稳住阵脚。 自从萧安元被押这事发生,柳峰就想着趁乱进入宫中。他需要跟容雨道歉,上一次的确是他不好,间接导致了贺文竹断了手臂。 柳峰是朝廷的钦犯,他却善于伪装。他易容成另外一个模样,混入了当值的医工之中。他知道朝廷就算再多人力物力,宫中这么多人,总不可能一一调查的。 只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柳峰就能够一直留在宫中了。他要找容雨,总得费一些力气的。他不敢大意,入宫以后按着宫中的规矩,跟别的宫人一样安守本分。 在太医院做了几日,柳峰是摸清楚了容雨的出入路线了。他在收拾药材的时候,他总会偷偷拿走一点点,他要收集起来做一个短时的迷药。 柳峰担心容雨会抗拒或者求救,他是不想惊动宫中其他人的。他就是跟容雨道个歉罢了,若是事情闹大了,他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等了几日,柳峰终于不用夜晚当值,他就带着药,入夜之后尾随容雨。他打算找到机会就跟容雨说清楚,可走了没多久,他居然就跟丢了。 这是柳峰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不好继续搜寻。宫中有太多的侍卫,只要他暴露出诡异的行迹,侍卫肯定会上来查看的。 柳峰是有武功的,他一借轻功逃跑,侍卫就会起疑心。柳峰不想冒这样的险,他偷偷回去休息,就当今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往后的几日,柳峰都小心翼翼地度过。他知道太医院里面暗潮汹涌,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犯蠢。他得重新找机会了。 正巧,在十五那日容雨非常忙碌,她一直到夜晚才离开。柳峰借机跟着她,这一次,柳峰没有跟丢,却是被容雨发现了。 容雨是天纵奇才,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即使柳峰易容了,也根本不可能隐瞒过去。容雨停下来看了看柳峰,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见状,柳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易容术那么精湛,他不相信容雨看着这张脸还记得他,他是故作淡定地站在容雨面前。 容雨却是笑得更深了,她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好久不见,你过来宫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句好久不见还真是意味深长,容雨姑娘这话我听不大懂啊!”柳峰浅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闻言,容雨转身就走,她不想管柳峰的事情。如今贺文竹已然断了右手,她不想贺文竹的小命有什么闪失。只要柳峰放她一马,她可以当柳峰不曾出现在她面前。 柳峰却抓住了容雨的手,低声道:“容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贺先生受伤的。我知道你很在乎他,所以我专门过来给你道歉。” “没事,他要不是跟着萧远过去,他不会有此一劫。”容雨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似乎没有一点责怪柳峰的意思。 可是听着容雨毫无感情的声音,柳峰的心里就一阵揪疼。曾经他和容雨的关系是那么的好,他还记得容雨温柔的笑。他却再也看不到了,他看到的就剩下容雨的背影。 一想到往昔的美好,柳峰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很想跟容雨说出他内心最深的感情,容雨却不会愿意听。她是别人的良人,早就跟他柳峰无关。 柳峰的手却不自觉地抓紧,容雨用力地甩开了他,冷冷地回应道:“时候不早了,柳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放开我。黑灯瞎火,女已嫁,男未娶,拉拉扯扯,实在是不成体统。” “你真的这么无情吗?容雨,你为我疗伤的那段日子,你忘了吗?”柳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急切,他妄想着容雨可以给他一个他想听的答案。 即使是个谎言,柳峰也一点不介意。他的心底只有容雨一个人,他这些日子一直想要放下容雨,他却发现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他会忍不住想起容雨。 容雨冷笑了几声,整理了一下被扯皱了的袖子,打量了柳峰一下:“柳公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贺夫人的。我与贺文竹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贺府的,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了!” 这还是容雨第一次端出贺夫人这个身份,她从来不需要这个身份。因为有贺文竹在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容雨是贺文竹明媒正娶的女人。 柳峰却不一样,他一直痴心妄想着不存在的感情。容雨不论如何今日都要将他浇醒,她早已嫁人,而且过得那么幸福,她根本就不需要柳峰的出现。 若两人只是朋友,容雨倒是可以接受。柳峰却一次次突破容雨的界限,若不是容雨曾经骗过他一次,容雨早已大叫,将侍卫都给叫过来将柳峰抓住了。 对上容雨冰冷的眼神,柳峰都要疯了,他掏出匕首抵在容雨的脖子上,容雨却拿着他的匕首,贴到锁骨上:“我老实跟你说,我是很讲道义的一个人。上次我辜负了你,我肯定将这一次还给你。你要杀赶紧杀,天快要下雨了。下雨了,你就逃不出去了。”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还是你宁愿死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幻想?”柳峰气得手都在瑟瑟发抖,容雨还帮着扶住柳峰的手。她知道柳峰不会忍心杀她的,她才敢这么放肆。 就在此时,萧远带着御林军将二人重重包围,萧远正准备跟柳峰交涉,让他放了容雨。柳峰却早一步扔了匕首,放了一个烟雾弹跑路了。 容雨轻轻擦了擦脖子上的伤口,她发现一点血都没有。她向萧远道了句谢,她就直接离开了。她已然累了,她可不想大晚上折腾自己。 这一次柳峰可以逃跑,只能说是柳峰好运。容雨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她算不上是背叛朝廷。萧远是亲眼看着柳峰将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第四百七十九章 撞见秘密 如容雨所料,萧远就没有怀疑过她。她和柳峰是走到了最后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往后她若再见到柳峰,自会如实上报的。 叶静璇得知容雨在宫中被柳峰挥刀相向,她是有些担忧容雨的情况,还亲自过去看了看容雨。她怕容雨有什么万一,毕竟这种事情容雨是不可以告诉贺文竹。 见叶静璇来了,容雨是笑着牵着她坐下来,淡笑道:“静璇,你近来没什么事情吧?柳峰入宫估计不是一两日,你今日来了,我就多嘴问问你的情况了。” 闻言,叶静璇轻轻地拍了拍容雨的手,嘴角勾起了一丝温柔的微笑:“放心,柳峰没有来骚扰我,你不用担心我。反而是你,你是被柳峰拿刀子抵在脖子上的。你就真的一点不害怕吗?” “怕什么?我要是怕了,他反而有肆意妄为的借口。”容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理所当然,叶静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容雨是什么性格,叶静璇还是很了解的。叶静璇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搂了搂容雨的肩膀:“我不是叫你向柳峰屈服,而是那种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柳峰疯狂的样子,我很担心你逞强吃亏。” 见状,容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嘴角透出了一丝苦笑:“其实他是对我求爱不成,所以才拿刀抵着我的。这一次我这么坚决,他应该知道放下了。当时我没有叫人,是我知道我还欠他一次。” “好了,都过去了,最重要还是你没事而已。”叶静璇浅笑着看了看容雨,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她是不想继续纠缠在此事上,反正柳峰都已然跑了。 最重要的还是宫中的安全,容雨都知道分寸,叶静璇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还叮嘱了容雨几句,她就先行回去了。 刚回到宫里,叶静璇就看见萧远还在苦恼着柳峰的事情。抓捕柳峰的事情萧远仍无头绪,他就想不明白,为何柳峰可以无缘无故地出现,又能人间蒸发似的消失。 叶静璇给萧远倒了杯茶,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王爷,您就不要再心烦那些事情了。柳峰这次出现没有任何目标,他或许就是碰巧遇到容雨,见色起意,图谋不轨,拿刀抵着容雨的脖子。” “你又知道柳峰没有目标?你不会是知道一些什么吧?”萧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似乎是在怀疑叶静璇。 见状,叶静璇却是浅浅一笑,冷静地给萧远分析:“王爷,你想一下,如果你是柳峰,你要达到一个目的,你会挟持一个没用的人吗?容雨不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因为他挟持了容雨,他不止没给宫中带来动乱,而且还走得这么狼狈。这是有目的的吗?” 闻言,萧远会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叶静璇的头:“你说得有道理,是我多虑了。我是担心容雨之前背叛过柳峰,她会犯傻放过柳峰。我知道她很重情义,但对柳峰这种人真的不可以这样的。” “好啦,你就不要再担忧了。对了,我听闻皇儿也回来了,是吗?”叶静璇巧妙地转移了萧远的话题,把话题扯到了孩子的身上。 一说起皇儿,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洋洋得意。之前是因为他和叶静璇一直在忙,他才没有把皇儿萧浔回来的事情告诉叶静璇。他不想叶静璇再操心,他就让将萧浔送去太后那,他也不和叶静璇说。 不过这种事情总不可能瞒得住的,叶静璇还是知道了。她只是有些难以置信萧浔居然来了,而且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 叶静璇轻轻地拍了萧远一下,脸上多了几分不悦:“你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居然不告诉我皇儿回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皇儿的娘亲了?你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呢?你又不是铁人,总要人照顾孩子的啊!”萧远伸手搂着叶静璇的腰,温柔地哄着她。 叶静璇也不好说什么了,现在萧浔都在宫里面了。她让萧远将萧浔找来,萧远都应下来了。她就安心在宫里等,她知道萧浔肯定会愿意过来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萧远才走了。叶静璇就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她可不想到萧浔来找到她的时候,她没时间陪着萧浔。 就在叶静璇准备开始忙了,外面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一打开门,她就看见萧浔居然站在门前。她伸手摸了摸萧浔的头,立刻领着萧浔进去了。 一进门,萧浔就给叶静璇倒了茶,脸上尽是恭敬:“母妃请喝茶,儿臣这么久没见您,您别来无恙?” “母妃能有什么事情?本来想着你迟些才来,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叶静璇笑着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就拉着萧浔坐下来。 萧浔的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带着老成。叶静璇跟萧浔许久不见,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就静静地陪着萧浔,萧浔倒也没有说破。 沉默了许久,萧浔终于忍不住打破僵局:“母妃,儿臣的变化有这么大吗?您都看了这么久了?对了,儿臣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儿臣在宫中发现了一点异常,一个太监跟一个神秘男子交流,男子的衣服上有仙鹤暗纹。” 这话却让叶静璇警惕了起来,她还特意问了一句:“浔儿,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个奇怪的男人的?” “宫廷一隅,母妃不要太担心了,我会陪着贺家那两个小鬼的。”萧浔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叶静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浔的性格跟叶静璇差不多,而且又长得英俊潇洒,自然是讨喜得很。叶静璇是怕萧浔会借机调查那件事情,她是千叮万嘱萧浔不要理会这件事情。 毕竟萧浔再怎么聪明还是个孩子,叶静璇是不想萧浔冒任何险,更不要说让萧浔拉着贺家那两个小鬼冒险。 第四百八十章 突破 叶静璇知道萧浔还是有分寸的,她没有必要过多担忧此事。萧安元的冤案都还没解决,叶静璇根本不敢放松。 宫女一案还在继续,萧何还亲自过去问了仵作。他发现仵作所说的证据都跟萧安元有关系,而且仵作非常确定宫女见过萧安元之后,就没有见过别的人了。 因为宫女的鞋底并没有别处的泥土,只有一点点灰尘。若是去过的地方,脚上的鞋子应该是有泥土的。这一点是最关键的证据,也是萧何一直想不明白的。 萧何害怕此事传到朝臣的耳里,又该逼着他惩罚萧安元了。他真的不想惩罚萧安元,他只得再去见萧安元,好好问问可否有别的遗漏。 当晚,萧何是一个人进去审查萧安元的。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就是不想有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又添油加醋地往外说什么。 萧何去到大牢的时候,萧安元已然吃完饭,正躺在席子上准备歇息了。她一见萧何进来,她立刻起身行礼道:“参见皇叔。”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看看这份证据先吧。”萧何将仵作的证据整理了一份,他这次送来给萧安元看,他是想着萧安元能够看了好好想想。 看完这一份证据,萧安元的眼泪都下来了。所有证据都是针对她的,她连辩驳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心里很苦,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安元根本就想不到任何有疑点的地方,她就将那宫女抓下去打了一顿而已。别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她也说不出冤枉,她知道萧何未必会相信她是冤枉的。 这一刻,萧安元真的很无助,她却只能将那份证据还给萧何,一脸无奈地回答道:“抱歉,皇叔我还是没有想起任何疑点。您若是觉得安元有罪,大可赐死安元。安元知道皇叔已然帮了安元很多,安元谢主隆恩。” “皇叔想要保住你的命,你不明白吗?”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他却不能再跟萧安元多说什么了。他看得出萧安元没有说谎,他也都明白的。 如今时候不早了,萧何不好继续留在大牢里面。他只得先回宫里再看看,他就不相信证据还能长脚,还能跑路不成。他认为这世上就没有完美的犯罪。 萧何回到宫中,他还特地过去凶案现场看了看。他发现凶案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复杂。他还有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次日上朝,群臣也不说别的事情,纷纷劝谏萧何将萧安元斩首示众。萧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冷着一张脸看着底下的朝臣。 吵了好一会儿,朝臣们终于冷静下来了,萧何忍不住拍了拍桌子:“诸位爱卿还真是关心公主的事情,要不朕坐在底下,让你们上来这里说吧?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本事!朕还当什么皇帝,给你们当可以了!” 就在此时,其中一位朝臣却站了出来,一脸坚定地回应道:“皇上,我们并不是不服您。只是公主这事情您总得给死者一个公道的,难道宫女出身卑微,她就命如草芥吗?您若不同意处死公主,臣愿以死上谏。” 见状,一众大臣纷纷附议,场面一度混乱。萧何憋着一肚子气,嘴上却仍旧是冷冰冰地回应:“此事朕自有决断,你们若是再多说一句,朕就将跟你们在座有关的嫔妃废黜!朕是怎么样的人,你们最清楚不过。” 这话是比萧何生气要管用多了,前朝后宫必然同气连枝,没有了后宫嫔妃的照应,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有可能高枕无忧,他们不可能由着皇上休弃嫔妃的。 朝臣们安静了许多,萧何就提起别的政事。朝臣不敢扯到萧安元的事情上面,早朝总算是熬过来了。 一退朝,萧何就让大内总管将容雨照过来了。现在萧安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萧何总是要有两手准备的。只要容雨帮忙,萧何相信这件事情应该可以成功的。 萧何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急着召见容雨,容雨一过去,她行了一礼就问起萧何所求何事。她知道若不是萧何有所求,绝对不可能这么着急着将她叫过来的。 既然容雨快人快语,萧何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道:“容雨姑娘,朕想要假死药。这药是想给安元公主的,朕如今还找不到任何对安元有利的证据。再这么下去,不是安元被朝臣逼死,就是朕被朝臣逼疯了。” 此话一出,容雨的脸上却多了几分为难,她想了想,婉拒道:“皇上,这世上怎可能会有什么假死的药呢?不如容雨再去看看尸体,或许还有别的线索。” 萧何叹息了一声,无奈地回应道:“容雨姑娘,不是朕想要为难您,今日群臣已然以死上谏,说要朕处死萧安元。朕能够看着她死吗?朕明明知道她是无辜的,朕实在不愿意她枉死。” “皇上,假死药不是说炼就炼的,而且不是谁都受得了假死药猛烈的药性的。”容雨只得劝着萧何了,她不愿意给出假死药,也是不想萧安元死而已。 闻言,萧何总不能再作要求了。他相信容雨不会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欺骗他,他便让容雨找上萧远一同去看尸体,他是担心容雨只身一人会被袭击。 容雨答应了萧何的要求,她过去的时候不仅叫上了萧远,还叫上了贺文竹。三个人一起过去,歹徒总不能带着同伙来将他们三人都给杀死吧?容雨实在是不相信。 三人去到停尸房时,容雨就准备验尸了。此时,贺文竹却发现尸体的头顶上有异常,容雨剃掉了尸体部分头发,她发现尸体的头上有淤血,她手起刀落就划开淤血的位置,居然看见了一个针头。 容雨拿起镊子夹住针头,扯出了一根带血的长针。这针扎在尸体的头顶,若不是有淤血出现,可能这个秘密就随着尸体长埋黄土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表里不一 容雨之前就没有发现这根银针,还一直弄不明白死因是什么。这下子她终于明白宫女的死因了,这么长的一根针插进脑子里面,要不死都很难。 这样的银针萧安元绝对不可能得到,她对医术又不感兴趣。容雨将银针带回去,她要仔细检验上面的成分。她总觉得银针应该是有毒的,毕竟宫女一夜之间死亡,绝对不能是单纯进了一根银针的原因。 萧远看着容雨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容雨姑娘,到底这根银针有什么秘密?” “目前我还不确定,王爷若是信我,您就等明日我呈上的证据吧。”容雨的脸上尽是平静,眼神中透着笃定,萧远就不再问下去了。 天色已晚,萧远命侍卫将贺文竹和容雨护送回去,他则是独自回去歇息。他今夜已然查到新证据了,他相信萧安元还是有救的。 萧远回去时叶静璇还没休息,他看着叶静璇还看着窗外,他自觉地给叶静璇披上披风。叶静璇苦笑着抱住萧远,仍旧一句话没说。 见状,萧远伸手摸了摸叶静璇的头,叶静璇却忽然问了一句:“王爷,有一事我仍旧未明,当日贺先生接了三个孩子入宫,除了两个是他和容雨的孩子,还有一个是谁的孩子?” 提起此事,萧远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的笑容:“那是之前回宫探望太后的公主的孩子,刚好跟他们一起玩,结果被误会了,就传成三个。我让他们瞒着你,就怕你会亲自去照顾浔儿,这样你会积劳成疾的。” 叶静璇忽然灵光一闪,她雨萧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那你觉得安元的事情可会是个误会,我们都以为宫女被教训后就回去了。其实根本不是,凶手在使障眼法。毕竟宫女要在宫中生活这么久,房中有两三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很正常。” 这事情倒是萧远没想到的,而且萧安元又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么长的银针。萧远即刻将此事记下来,他想着明日上朝,他就能够跟那些质疑萧安元的臣子对峙了。 次日一早,萧远就赶着去上朝了。他恨不得可以立刻跟萧远说这事情,他觉得宫女的东西可以再认真地查一下,他总觉得应该会有点问题他们没注意到的。 萧远却迟了出现,朝臣们等了好一会儿,萧远才缓缓进入大殿。朝臣见萧远坐定在龙椅上,即刻向萧远行礼,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朕今日迟来,是因宫女被杀案有了新的证据。”萧远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众臣猜不出他的情绪,只得故作淡定地站在原地。 萧远摆了摆手,大内总管是大声读出太医院的一份鉴定,里头是写着宫女真正的死因是毒针入脑。很多大臣却不相信这个消息,他们都觉得银针入脑不大可靠。 见状,大内总管是端着托盘下去,托盘上装着从婢女脑中取出的银针。银针已然发黑发臭,不少大臣掩面后退,又是一阵议论。 就在此时,萧远走了出来,一脸正色地辩解道:“皇上,安元公主平日虽是调皮了一些,可总不能带着这么长的一根银针,更不可能以此惩罚宫女。而且当日宫女的衣物的确没有留下痕迹,可这并不代表没有可能是凶手为死者换个衣裤鞋袜。” 一位大臣却表示不服,立刻反驳萧远:“王爷都知道安元公主顽劣,安元公主又是在宫中,若是真有心恶作剧,拿走一根银针并不是不可能。再说了,也就太医院的人知道这事情,还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收了钱,故意弄了这根针来混肴视听。” 这明显就是在雄辩,萧远气得直咬牙。萧何生怕二人发生摩擦,他立刻打圆场道:“的确,银针上并没有任何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但针是真的。不过如今案件存疑,安元公主不可以赐死。如若不然,到时查出不是安元公主所为,朕如何有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皇上说得有理。”那位大臣的脸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神之中闪过了几分挑衅。 萧远不好说什么,他只得同意继续关押萧安元。他知道朝中的大臣还想要咬着萧安元不放,现在好不容易保住了萧安元的小命,萧远总不能逼得太紧的。 退朝后,萧远就去查了一下这位大臣的底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嚣张的大臣,他相信这大臣的背后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然以他的身份,哪个大臣敢这么挑衅他? 可惜,萧远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个大臣身家清白,萧远都不明白为何会这么奇怪。他却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是让叶静璇帮忙打探一下这位大臣的夫人。 叶静璇猜到是大臣有问题,她是很爽快地将这位大臣的夫人约来打马吊。她知道马吊桌上更加容易听到一些消息,她还约了两个相熟但牌技不太好的官夫人。 四人一起打马吊,叶静璇自然借机问起了她们平日做什么了。到了那位大臣的夫人时,她却是在埋怨自家夫君老是出尔反尔,借着公事爽约,每一次都还是早出晚归,酒醉不醒的。 在萧远嘴里那臣子是个身家清白,行事做人颇为谨慎的男人。若是这样的德才兼备的人,如何又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就算有,总不可能频繁发生这种事情的。 叶静璇自然是想多问几句,她是假装无奈埋怨道:“王爷不也是忙吗?他也就知道多送点胭脂水粉,金器首饰什么的回来。我倒是想他多陪陪我,我就两只耳朵一双手,给多了东西也戴不了啊!” 闻言,那位大臣的夫人脸上就多了几分难过,她却是苦笑着回应道:“王妃好福气,王爷还记得给您准备东西。若是心里没有您,哪会记得准备好礼物给您呢?就怕那些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什么都没做的人。” 这下子,叶静璇是觉得那大臣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起码根本就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第四百八十二章 背后之人 打了十几圈马吊,叶静璇赢了一些,她就不继续了,借口说乏了就回去了。她想要探听的都探听到了,她不想继续逢场作戏,生怕露出了破绽。 几位官夫人也就先后告退了,叶静璇就在婢女的陪伴下回去了。她发现做了这么久,她的腿都麻了,她不好做出太放松的动作,只能直着身子缓缓回去了。 回去一坐下,叶静璇整个人就跟懒在椅子上一样。萧远见她回来了,立刻帮着她按摩:“璇儿,你终于回来了,辛苦你了。跟着几个官夫人打马吊是不是特别累?” 叶静璇淡笑着看了看萧远,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少许,对了,我听他的夫人说起,说他好像很喜欢一个人去和风茶楼听戏。他的夫人说这事的时候有些不高兴,我想他跟里面的伶人应该是有故事的。” 和风茶楼是皇城中最有名的茶楼,里面的确是有戏班子,而且每一场都座无虚席。戏班子只有一个姑娘,她只演花旦。传闻她身轻如燕,唱功一绝,是皇城之中第一花旦。 萧远虽是没有亲自去听过戏,那花旦的名声他却早有耳闻。他是要亲自过去听一场戏,他总感觉那位大臣独自一人去茶楼并没有这么简单。 如今时候也不早了,萧远让人将晚上的场子包了。他要好好听听这花旦唱曲儿,他相信就他一个人在,那花旦也根本耍不出什么花样。 入夜,萧远就坐着马车过去和风茶楼了。他不想表现得那么招摇,还特地换了一身有钱人家的衣服。他是不敢穿得太华贵,不然怕是上朝又该被诟病了。 一去到和风茶楼,萧远就点了几道小菜。他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听着花旦唱戏。他还是到了和风茶楼的门口,看见宣传的画像,他才知道原来花旦的名字叫若荷。 若荷的确是唱功一流,她这一表演完,萧远就重金打赏,还请她过来一同喝酒。若荷还真是答应了,卸下了戏装,换了一身水袖长衫就出来了。 比起台上的娇媚,若荷台下的样子更加迷人,萧远递给了若荷一杯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若荷,还真的是个好名字。我今日包场来看你,其实是想问你一点事情的。” “公子倒是快人快语,若荷就喜欢这样的人,您给的银两可以问一个问题。”若荷嘴角的笑容越发意味不明,蔻丹指尖却轻触着萧何的脸。 萧远抓住了若荷的手,掏出了一副画像,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看了一眼画像,若荷的脸上就多了一丝坏笑:“你情我愿的关系,他每次来都会在我这留一晚,然后给我送些名贵的珠钗首饰。公子若是想要我伺候,您出个价,我自会好好考量。” “我想要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你能告诉我吗?”萧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若荷却摇了摇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下子,萧远是不想继续装作对若荷有兴趣的样子了。他最厌弃的就是不洁身自好的姑娘,他不会嫌弃唱戏的,可他实在看不上卖艺又卖身的。 萧远从袖中拿出匕首,直接抵在若荷的脖子上:“你求财不过是为了晚年活得体面一些,你说我要是一刀下去,你还有以后吗?你存再多钱不也带不走吗?要不乖乖跟我合作?” 那把刀的刀锋就离若荷的颈动脉一寸,若荷实在是怕了,她是将那大臣贪污的事情都说了。她还告诉萧远那位大臣送给她的一座别苑,萧远是让若荷将这一切写下来,最后按个手指印。 若荷不敢不从,急忙将这一切都写下来了,按好了手指印就交给萧远了。萧远收起了匕首,带着证据就回宫里面了。 现在有了若荷这份口供,萧远要做事情就容易了。他将这一份口供呈上,那大臣就因为贪污受贿而进入了大牢。没了这只跳梁小丑,别的大臣也安分了许多。 容雨是和太医们的那份证据没人怀疑,萧何就将这一切都交由刑部去处理了。他是不想费心查案,他只是想将萧安元给放出来而已。 如今真相大白,萧安元终于脱下枷锁,恢复了公主的身份。这一次的牢狱之灾是把她吓坏了,她夜夜都会梦到含冤而死的场景,她哭着醒过来时,陪着她的却是从窗外照来的一束月光。 萧安元一出牢笼,她梳洗了一番就先去见萧何,好好向萧何表示感谢。萧何将萧安元扶起,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不用感激朕,这一次还是你父王的功劳最大。” “幸好皇叔没将安元斩首示众,不然安元也不可能站在这了。”萧安元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笑容,她向萧何行了一礼,她就去找萧远了。 萧远见萧安元还是那么健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你这孩子往后得学聪明一些了,不要老是惹祸。有空你就多跟你母妃讨教一下,不然老是那么闯祸,你母妃不得被你累死吗?” “是,父王,父王就别骂安元了,安元这一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萧安元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远,萧远是不忍心再骂她,急忙叫西徽将她带下去。 这一次萧安元被陷害,居然扯出了朝臣贪污的案子。萧远总觉得这一切没有这么简单,贪污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这个朝臣背后很有可能有人操控着。萧远没有证据,他却觉得他有空该去跟萧何说一说此事。 萧安元被西徽牵着出来,她是用力握住了西徽的手,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西徽,我听说你在我入狱以后想进来陪我呢!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我怕你在里面受欺负,我保护了你这么久,我不习惯你不在。”西徽伸手抱住了萧安元,他的确是不想再过那种思念成狂的日子了。 自萧安元入狱之后,西徽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别提多痛苦了。幸好萧安元吉人天相,最后还是度过此劫。 第四百八十三章 诱饵 现在萧安元的事情暂告一段落,萧远在一日早朝之后亲自去找萧何。萧何听闻是萧远来了,他的心中就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每一次萧远过来就没什么好事情,萧何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还是叫了萧远进来。他知道朝中不太平,可他始终还是不大愿意听着萧远说那些不好的消息。 没过多久,萧远就进来了,他向萧何行了一礼,一脸严肃地提起近来的官员贪污案。萧何偷偷叹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萧远的嘱咐。 听着听着,萧何却走神了,萧远不禁提高了一点声音:“皇上,臣知道目前没有证据,但皇上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吧?皇上觉得呢?” “朕觉得很好啊!就这样吧!”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的笑容,萧远白了萧何一眼,不再说别的事情。 就在此时,萧何腰间的玉佩忽地往下掉,他眼疾手快抓住了玉佩,直接就塞到怀里。他这还是第一次挂不稳玉佩,他是吓了一跳,总觉得玉佩掉落是个不祥的预感。 萧远看着萧何将玉佩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皇上,那玉佩不会是皇后娘娘给你挑的吧?” “没,这是在庙里开过光的玉,朕看着顺眼就留下来了。”萧何一如既往这么嘴硬,萧远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方才萧何那样子是不喜欢那玉吗?若是萧何想要开过光的玉,他要多少有多少。他却那么害怕那玉掉在地上,证明这块玉是非常贵重。 嘴里说出来的话是可以骗人的,但是人的行为却会暴露很多东西。萧何就算什么都不说,萧远都知道他心里面的想法。他问那句是想萧远诚实,而不是让萧远在那辩驳。 看着萧远笑得这么开心,萧何却是没好气地应了一句:“不过,我最近还真想去汤山看看皇后死了没有。” “你这嘴能说点好听的吗?你这样怎么可能追回易晴心?”萧远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是恨铁不成钢。萧何那嘴就没说几句好听的,萧远都不知道两个人如何和好。 但萧何居然觉悟到他得去汤山一趟,这就很不容易了。萧远是希望易晴心如今已然冷静下来,否则两个人就真的是皇城吵完,到了香山继续吵下去。 萧远知道萧何没那么容易屈服,他就不多说什么了,行了一礼就退下去了。 毕竟萧何与易晴心这段感情是剪不断,理还乱,萧远是不想管这么多了。他们是离是合,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萧远走了以后,萧何又继续批阅奏折。他得在离开之前先将手里的事情解决完,他才能够安心过去汤山。他是想过去呆几日的,只能是最近咬咬牙,先把事情全给做完了。 忙了三日,萧何终于可以暂时放手,让萧远监国,他在军队的护送下去一趟汤山。此行路途遥远,萧何又少有微服私访,难免有些不习惯。他却没叫过苦,一直到汤山。 汤山环境优美,易晴心住在山中的庄园里。萧何第一次来到这里,他发现这边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而且非常幽静,的确很适合易晴心休养生息。 易晴心知道萧何来了,她内心是激动得很,还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前来迎接。除了出嫁当日,易晴心还真没有什么时候像今日这么紧张。 很快,易晴心就看见萧何,她规矩地向萧何行了一礼。萧何伸手扶起她,温柔地低语道:“平身吧,朕是想着你来汤山这么久了,是应该来看看你的,就亲自过来一趟了。” 闻言,易晴心的眼底泛起泪光,嘴角却含着笑意:“皇上奔波多日,辛苦了。晴心在这很好,您无需担忧晴心。今日皇上前来,晴心受宠若惊。” “是吗?朕还以为你留在这这么久,早已宠辱不惊,坐看花开花落。”萧何淡淡地回应一句,他是想要试探一下易晴心的意思。 易晴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一脸无辜地看着萧何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萧何话里的意思。 见状,萧何却没有继续纠结于此,反而是笑着摘了一朵花,塞到了易晴心的手上。这是近来新开的月季,颜色好看,花香浓郁。 这花正开得妖艳,易晴心低头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萧何:“皇上摘的花还真是好看,皇上的眼光还真是好。晴心在这看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这么好看的花。” “朕总觉得你好像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你近来过得真的好吗?”萧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易晴心却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于易晴心而言,她在哪过的生活都差不多。汤山这边虽说远离尘世,消息闭塞,但在此地定居,她总觉得轻松了很多。有时候无知者无畏,大抵就是这样子吧。 看着易晴心的眼神这么坚定,萧何不好多说什么。他知道易晴心肯定有难言之隐,他不去挑破,他还是选择要保护易晴心的自尊心。 一阵风吹过,几个花瓣掉到了易晴心的发上。萧何仔细地给她拿下来,浅笑着看了看她。她一时之间忘了呼吸,羞红的脸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迷人。 不过,萧何却不急着道出心中情,他知道易晴心的心意与他一致就够了。他这次就是过来看看易晴心,倒是没机会要带易晴心回去。他在那跟易晴心相处了几日,他就班师回朝了。 离开当日,萧何还是一大清早偷走的。他知道易晴心肯定不愿意他离开,到时候看着易晴心哭哭啼啼的,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还不如偷着离开,起码萧何不需要面对难舍难离的场面。 刚下了汤山,萧何就出意外了。他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刺客出现,而且这些刺客跟他的精兵打得难舍难分。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困在这里可就麻烦了。 幸好,萧何的运气不错。他的精兵最后突围而出,虽说他是受了一点轻伤,精兵死伤过半,但起码他还是平安无事过了这一关。 第四百八十四章 怀疑 回朝之后,萧何是将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都风光大葬。他却始终感到遗憾,若是一开始他能够多小心一些,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萧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看着那一个个墓碑建起,心中很不是滋味。身为皇帝,萧何能做地就只剩下这一切了。他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是何方神圣,但很明显是针对他的。 那些人不敢往皇宫中闯,可在宫外就完全不一样了。萧何是担心万一哪一日萧远远离朝堂,他就是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萧何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叫来了大内总管,低声吩咐道:“你让王爷亲自过来一下吧?朕有急事想和王爷说一下,你记住让王爷立刻过来。” 闻言,大内总管立刻就找萧远了。他知道萧何的情绪并不好。他猜出应该是出了点事情,萧何才会急急忙忙将萧远给叫过来。 萧远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他急忙赶过去找萧何。他知道若是没有什么急事,萧何是绝对不会找大内总管去叫他的。可近来他是真没发现有什么事情。 大内总管没有多说,萧远是一路跟着萧何去到将军冢,他发现萧何正在那烧纸钱,他向萧何行了一礼,即刻就走上前去。 萧何摆了摆手,屏退左右,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他轻轻地拍了拍萧远的肩膀,低声道:“答应朕,不要离开皇宫好吗?这一次朕遇到刺客伏击,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刀光剑影,朕有多狼狈。朕不想皇兄也有这样的时候。” “臣遵旨,还请皇上节哀。”萧远跟萧何行了一礼,他又给离去的将士上了一炷香。 这一次汤山之行危机重重,萧远从知道萧何遇到伏击后,他就一直很担忧了。只是他不好在萧何面前说太多,他知道萧何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不过,萧远仔细想了想,他是觉得越发不对劲。他请萧何再说了一次当日的情况,萧何以为萧远是想记录一下详细情况,日后可以改良一下宫中守卫的路线。他就再跟萧远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 萧远再听了一次,他按着自己的思绪捋了捋,脸色越发沉重:“皇上,臣以为这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您应该听过隔山打牛吧?以臣之愚见,这一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皇上您,而是您身边一众优秀的精兵。” 这话是把萧何给吓着了,他急切地问了一句:“这一次的目标除了朕,还会有何人?” “皇上,您想一想,您若是受伤了,谁会拼死相护?”萧远又问了一句,萧何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的确,有这么精锐的队伍护着萧何,萧何根本就不会出事。若是想给军队一个重击,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计划。毕竟从普通士兵走到精兵的这条道路实在是不容易。 就算是朝廷有人,总不可能在一两日之内将普通的士兵弄成精兵的。萧远身边的人少了,最后还不是萧何的处境危险吗?这一计还真是一石二鸟。 萧何越想越觉得担忧,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以皇兄之见,朕应该如何是好呢?朕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在出皇城的,朕就是害怕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敌在暗,朕在明,朕实在是难以招架啊!” “皇上,臣会尽快剿灭柳峰的老巢的。希望这一次臣能赌对,护皇上周全。”萧远的脸上多了些许复杂,他是越发看不透目前的局势了。 不过,萧远相信就算柳峰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上,他很可能间接和此事有关系。他就不相信柳峰还能这么好运气,一次次地逃跑。 萧何看得出萧远对此事很紧张,他立刻下旨让萧远带兵攻打柳峰。萧何就不相信在萧远的手里面,柳峰可以一次次存活下来。 领了旨,萧远就赶紧回宫收拾东西了。他知道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不然柳峰继续猖狂下去,他担心皇城会出现动乱,到时候百姓埋怨的还是萧远。 叶静璇见萧远回来就急忙收拾东西,忍不住关心了几句:“王爷,您是要去哪里?要不臣妾陪您一起过去吧?臣妾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胡闹,你乖乖留在这,本王肯定会平安归来的。”萧远抱住了叶静璇,温柔的低语了一句。他又松开手,继续收拾东西了。 见状,叶静璇便与萧远说起曾经萧浔提到的那个神秘人。萧远听了心情就更加复杂了,他根本就没想到会这样,他急忙又去找了萧何,亲自安排人来保护叶静璇和萧浔。 萧何知道萧远很是担忧叶静璇的情况,他低声安慰了萧远几句:“没事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朕会安排很多人来保护叶静璇和浔儿的。皇兄,你要相信御林军,你也要相信朕。” “臣相信皇上,皇上在宫中千万要保重,若是有事,书信联系。”萧远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他知道萧何是不会亏待叶静璇和萧浔的,他没什么可担忧的。 次日,萧远一早就整顿军队,为打消柳峰的势力做出努力。他这一次是带不少人,他就是希望一次可以将柳峰给铲除干净了。 到了第三日,萧远是准备好了,他大早就带着军队离开宫廷了。他的心里面还有些担忧,他却来不及再见叶静璇最后一次了,他得为皇宫的安危外出征战了。他知道柳峰不如敌国的豺狼虎豹,但那死而不僵的精神还真是讨人厌。 这一次柳峰是冤枉得很,他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萧远又追过来,他都快要疯了。他只能东窜西跑,搞得跟只过街老鼠一样。 本来柳峰在民间的名声就很不好,这下子就更加麻烦了。柳峰不少势力都被萧远连根拔起,他看着气得都要疯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四百八十五章 回宫 萧远离宫处理柳峰的势力,此事都传开了。大家都猜到是因为萧何遇袭,不免议论纷纷。流言四起,连远在汤山的易晴心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过,易晴心知道也是很正常的。萧远遇袭的地方就在汤山的五里之内,虽说山庄的人有刻意掩盖消息。可纸包不住火,易晴心还是知道了这事情。 从知道此事之后,她就食不下咽,寝不能安,这更多的是来源于她的自责。她一直认为若不是萧何过来探望她,就不可能会有这一切的事情发生。 嬷嬷看着易晴心一直表现出一副十分惆怅的样子,嬷嬷就觉得很难受,她只得安慰易晴心:“皇后娘娘,其实这根本和您就没有关系,您不要因为此事太难过了,您如今身体才好一些,应该多多休养才是。” “不需要,我要回宫照顾皇上。就算皇上不待见我,我也要这么做。”易晴心的眼神职中多了几分坚决,嬷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跟易晴心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一会儿,易晴心就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信了。只要可以征得萧何的同意,易晴心就能够回到宫中,她是希望萧何可以同意,但她不能确定,她实在是不好揣摩萧何的心思。 但一想到萧何受了伤,易晴心的心里就异常难受。她希望能够替萧何受苦,她知道萧何这一路以来是多不容易。如今受伤,还要被人诟病思虑不周,这平常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萧何呢? 很快,易晴心就把信写好了,她就让嬷嬷赶紧命人送过去给萧何了。她不想继续留在山庄里面,她已然待不下去了。 经过有大概半个月的周折,信终于到了萧何的手里。萧何拆开看了信,上面是易晴心请求回宫的消息。萧何想了想,他还是答应下来了,他是不希望易晴心在汤山出什么乱子。 萧何还是让一队人马去接易晴心,即使易晴心如今跟废后差不多了。不过这一次易晴心班师回朝,好歹还是得找点人迎接。易晴心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太接近他遇袭的地方。 朝中的军队日夜兼程,终于是来到汤山。嬷嬷看见朝廷的军队来了,心中不免有些复杂。在汤山居住的这段日子,起码还算是安稳。回到朝中,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安稳了。 易晴心却是激动得很,她命人将她收拾好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她得赶紧回宫照顾萧何。她在汤山日日无聊,她还学会了做新的菜式,到时可以回去给萧何做来吃。 看着易晴心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嬷嬷的脸色时越发不好看了,易晴心不禁关心了她几句:“嬷嬷,您今日身体不适吗?平日见你比我还有精神,今日倒是有些不一样。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闻言,嬷嬷摇了摇头,苦笑着看向易晴心:“其实只要皇后娘娘能幸福,老奴有什么不高兴的。就怕皇后娘娘这一次回去九死一生,还不如留在汤山,起码还有命活在这里。皇后娘娘,老奴是真的不懂。” “就算九死一生,我也要回去。我想要的是看着他,即使远远看着也好。”易晴心的眼中泛着泪光,她不敢肯定萧何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只想要回去照顾萧何。 一路回去,易晴心是精疲力尽。她回到宫中当日,她是先去御书房找萧何。她已然顾不得累不累了,她就想看看他,别的都不重要了。 萧何听闻是易晴心来了,他急忙走出去看看。他发现易晴心比他想象中还要疲惫,发间还沾着汗水,似是很着急着过来。他拿出手帕给易晴心擦了擦汗,又命人上一壶清茶,一碗茶点。 没过多久,大内总管就端着茶水和茶点过来了。萧何摆了摆手,他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易晴心看着盘中的茶点,忽然感觉到鼻子酸酸的。 这些都是易晴心最爱吃的,她以为这些都不会再有人记得了。易晴心规矩地给萧何倒了一杯茶,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皇上请喝茶,晴心多谢皇上让晴心回来。” “朕又不是将你幽闭在汤山,你不要这么胡思乱想。”萧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易晴心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就愣愣地坐在那。 见状,萧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易晴心的头,温柔道:“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今日到底如何了?你不舒服了吗?还是说心里面有点什么事情?你也可以跟朕说说,朕会尽力帮你的。” “晴心一切安好,皇上无需担忧晴心。”易晴心的笑容越发深了,而且看起来妖媚动人,萧何亦回报一笑。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萧何就让易晴心去看望太后。这一提到,易晴心才想起太后。如今时候不早了,易晴心得过去找太后了。 去到太后的宫中时,易晴心发现萧安元和叶静璇也在这里,她向太后福了福身子,又向叶静璇和萧安元点了点头。她的礼貌做得很好,太后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过,上一次易晴心一意孤行过去汤山,太后难免心生芥蒂。她倒不至于给易晴心下不来台,可她面对易晴心的时候眼神都不太对,易晴心能没有一点感觉吗? 叶静璇是觉得有些尴尬,她找了借口将易晴心带出去。她又安慰了易晴心许久,她是觉得易晴心这次入宫比起之前都惨,易晴心平日可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太后却不给好脸色,萧何那边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而本该休息的萧安元也陪着易晴心,西徽发现了这事情,他是有些不高兴,他就想拉着萧安元回去休息。萧安元不愿意,西徽却是不愿意松手。 两人是拉拉扯扯了许久,叶静璇是看不下去了,她起身握住了西徽抓住萧安元的手:“西徽,我知道你心疼安元,但你可以放心,还有我在这照顾安元。安元不会太累的,我让她再和晴心说一会儿话,我就让她回去休息。” 第四百八十六章 捣乱 叶静璇都开口了,西徽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西徽向叶静璇行了一礼,他就准备退下了。叶静璇却叫住了西徽,跟他说起萧远快回来的事情。 数算着日子,萧远也该回来了。叶静璇是想西徽好好跟萧远学习学习,她是希望西徽别只做个有勇无谋的男人。这深宫职中,叶静璇不想她身边任何人受伤。 西徽自然是乖乖应下来了,他倒是想成为萧远一样的人物。他却很清楚他和萧远根本不一样,萧远能够做的太多,是他望尘莫及的高度。 看着西徽下去了,叶静璇就先送易晴心回宫了。易晴心还没剥去封号,她仍旧是东宫之主。就算后宫众人再是嫌弃,易晴心都是皇后。叶静璇亲自送她回去,就是想借此给后宫的嫔妃提个醒,凡事都收敛一点。 易晴心重回故地,脸上多了几分复杂,叶静璇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皇后娘娘,静璇能送到的就只有这里了,皇后娘娘久不入东宫,但皇上一直让人打扫干净。只要宫人们将您的东西送进来,您就能重新住回来东宫了。” 听到这话,易晴心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她向叶静璇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皇嫂一直以来的照顾,晴心感激不尽。” “你就是太客气了,进去吧,静璇先行告退。”叶静璇将易晴心扶了起来,向易晴心还了一礼,她就转身离开了。 等叶静璇回到宫中,她发现萧远居然回来了,她激动地抱住萧远:“萧远,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要很久才能回来,我真的很想你,你有想我吗?” “我说没有你相信吗?”萧远轻轻地蹭了蹭叶静璇的指尖,叶静璇的脸上红了一片,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萧远。 见状,萧远是将叶静璇抱得更紧。就在此时,叶静璇是听到了脚步声,她的脸立刻通红一片。她不好说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萧远,萧远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叶静璇坐下了倒了杯茶,猛的喝了几口。等人敲门时,叶静璇已然恢复了平静。她一开门就看见萧浔,她脸上是多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平日萧浔总喜欢往外跑,难得今日知道回来。他向叶静璇和萧远行了一礼,他便淡笑着问了一句:“父王,今日您才刚刚回宫,这么着急找孩儿要做什么?” 闻言,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问道:“浔儿当日不是说看见什么神秘人吗?你可以详细跟父王说一下整件事情吗?” 萧浔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看向萧远,说起那日的事情:“有个身上穿着暗纹衣衫的神秘人跟一个太监来过,要找那个人估计不容易,不如父王试一试找那个太监吧?那个太监的左手是六指,应该还是好找的。” 要从众多的太监中找到一个六指的是不容易,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萧远想要找这么一个人,他相信只要耗费一些力气,他还是能够找到这么一个人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萧远都在忙着找那个长着六指的太监。他是安排了不少人去打探消息,这个太监却跟消失了一样,根本就打探不了半点消息。 萧远是不相信萧浔会欺骗他,他却实在弄不明白那个六指太监是如何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这宫中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有消息是传不出去的? 这日子过得飞快,萧远是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了,他是亲自去找萧何商量对策。他知道萧何对宫内的安危十分重视,他必须要萧何去处理这件事情。 萧何这些日子并没有闲下来过,如今又听到萧远说这些,他是忍不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皇兄,你说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搞鬼?您都去围剿了柳峰的余党,不可能柳峰这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的。” 此话一出,萧远的心里就更乱了,他只得劝着萧何:“皇上先冷静一下,宫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您若是都乱了阵脚,您让下面的文武百官如何是好?” “朕就不明白,为何到了朕成为君王的时候就这么多事情!”萧何拍了拍桌子,脸上的表情是出奇的难看,他真的快被面前一堆事情给烦死了。 见状,萧远是让大内总管去准备萧何爱喝的茶。他知道萧何如今燥得很,萧远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让他喝几口茶稍稍冷静一下。 不一会儿,茶就送来了,跟着茶过来的居然还有暗卫统领。暗卫统领平日都不会出现的,如今居然青天白日地来找萧何,这就证明问题很大,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 萧远偷偷叹息了一声,稍微站远了一些。他知道暗卫统领是来找萧何的,很多事情他一个王爷不合适听,他总不好这么不识趣还凑过去偷听吧? 暗卫统领走到萧何的身边,低声在萧何的耳边道:“皇上,大事不好,新一批暗卫刚刚挑选出来,居然就被残忍杀害了。臣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所以急忙来找您。” “快带朕过去看看,皇兄,你也跟着朕过来看看。”萧何的眼神中略过一丝着急,萧远是看得清楚,他即刻跟上萧何的脚步。三人一同过去暗卫训练营一看究竟。 等到三人去到的时候,被残忍杀害的尸体一字排开。这里还有仵作在验尸,这一个个都是开膛破肚的,萧何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心中怒骂柳峰。 萧远是觉得很奇怪,他已经将柳峰的势力剿杀大半。而且这些尸体被开膛的口子非常完整,很有可能就一刀下去划开的。他感觉脑子有点乱,还和萧何提出要在外面走走。 这提议萧何并没有反对,他还特地嘱咐了萧远几句:“皇兄,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这里这么多尸体,朕等会儿问完仵作再与你说亦不迟。最重要是你的身体,你凯旋而归庆功宴都没时间吃,朕可不想你有什么意外。” 第四百八十七章 去眼 “皇上真会开玩笑,您先去四处看看,臣迟些再来找您。”萧远向萧何行了一礼,他就往外走了。他得先看看环境,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萧远一走出去,他是轻松了许多。他发现暗卫训练营还是挺隐秘的,这个地方并不是那么好找。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有如此之大的本事,居然可以做到伤害暗卫训练营里面这么多人。 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萧远是亲自去问人。他发现暗卫训练营的守卫森严,别说是人了,就是外来信鸽飞过也不留活口。这样的地方不该出问题的,萧远还去看了看出事当日的记录。 记录里面写着出事当日忽然出现很多烟雾弹,烟雾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那些孩子就已然被开膛破肚,一个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就说明了刺客应该是一些非常有经验的杀手,萧远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要是柳峰能请得起这么好的杀手,还能破费制造半个时辰的烟雾,他至于节节败退吗?这听上去就很不合情理了。 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他静静地站在树底下思考,完全没有顾及身边是否有人。他知道这边出了事情,难免会有不少官员走动。他一个王爷,实在没必要去管这么多事情。 不过,萧远还是太安心了一些。他想事情想得忘我,甚至连萧何过来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萧何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他才有所察觉,一脸茫然地看着萧何。 萧远向来明察秋毫,萧何是真不相信萧远会这样,他是隐隐感觉到萧远的心里藏了事情。不然他都走得那么近了,萧远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如今尸体是看得差不多了,萧何是该回去了。这一次死人太多,仵作是不敢妄下决断。萧何也不好逼着,他就拉着萧远一同回御书房了。 御书房内,萧远是跟萧何说起他内心的想法。萧何就静静地听着,他也不去搭腔,他知道萧远机智过人,他需要萧远的帮助。 一直到萧远说完,萧何才淡淡回应道:“皇兄所言甚是,依照柳峰的性格,的确不好在这种时候胡来。但除了柳峰还能有别人吗?朕真的不记得还有什么别人。” “皇上还是莫要掉以轻心,如今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要进入戒备状态了。”萧远的话中略过一丝着急,萧何点了点头,并没有表达他的意见。 萧何是足够烦心了,这事情上萧远所说的也合乎他的心意,直接就让萧远去想法子就好了。萧何真的是累了,他没有力气继续折腾下去。 的确,萧何的憔悴已然透在了脸上。萧远心中担忧萧何,他走前还劝了萧何几句:“皇上,您得以龙体为重。您不是小孩子了,必须要清楚肩上的担子。万一你真有什么意外,朝堂之上就真的是群龙无首了。” “朕晓得,皇兄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朕。”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他摆了摆手,示意萧远下去休息。 自然,萧远就不多留了。他要说的早已说完,他是该回去休息一下了 这些日子宫里宫外的忙,萧远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萧何是想了几日的计策,他却根本想不出什么苗头来。他难免有些着急,他总不能硬来。如今已然腹背受敌,他是不想有四面楚歌的那一日。 除了萧何之外,还有一个人同样很烦恼,那就是柳峰了。柳峰被朝廷打压得毫无翻身之力。他怕他再这么下去,他这小命都要交到萧远的手里去了。 柳峰是越想越担忧,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不禁有些害怕,他急忙躲到衣柜里面,假装屋子里根本没人的样子。 可惜,外头的人似乎根本不介意屋子里头的情况。那几个人大张旗鼓就跑了进来,柳峰赶紧拿衣服挡着,十足一个掩耳盗铃的模样。 不过闯入屋内的几个歹徒并没有四处翻找,柳峰总算是安心一些。他半蹲在衣柜深处,忽地却闻到了一股香味,眼前一黑就已然没有了知觉。 等到柳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却发现去到了一个荒芜的山洞之中。他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只记得他是莫名其妙就给睡着了。 柳峰醒了一会儿,两个黑衣人是从外面走进来,架着柳峰就把他带到了一个神秘人面前。柳峰一下子有些懵了,他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等多久,神秘人就走到柳峰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柳峰的脸:“老弟,听说你近来是被朝廷盯上了,弄得是鸡飞狗跳的。我有听过你的事迹,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如你来我麾下,替我效劳吧?” “承蒙先生错爱,很可惜我无意与先生合作。”柳峰的脸上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更多的是在嘲讽神秘人的愚蠢,居然会认为他柳峰愿意屈居人下。 听到柳峰拒绝,神秘人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生气。他伸手托了托面具,冷笑道:“我能抓你回来,难道我还能是什么没本事的人吗?柳峰你不要忘记了,你就是只过街老鼠,没有人会愿意理会你的。你若是聪明就乖乖听我安排,否则……” 这话还没说完,柳峰就忍不住叫嚣道:“对,我是过街老鼠。那我是过街老鼠,你是什么呢?你以为你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吗?我看着你就来火,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话音刚落,神秘人拿起匕首就挖出柳峰一只眼睛下来。柳峰感觉到一阵剧痛,他捂着受伤的眼睛,急急忙忙往往外跑,他这一次是真的吓得不轻。 神秘人这一招实在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柳峰一跑出去,立刻有黑衣人将他抓回去,其中还有一个是大夫,从药箱里面拿出了棉布和药给柳峰止血。 幸好有大夫在此,否则柳峰可就不只是瞎了一只眼睛这么简单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起火 自从瞎了一只眼睛之后,柳峰是安分了不少。他日日就留在山洞里面休养,他的眼睛时不时就会渗血,他好几次都在担心他好不了,还好有个大夫一直在安慰柳峰。 大概有一个月,柳峰的眼睛才彻底好了,大夫还给了他一个眼罩,顺道劝了他几句:“既然主人看得起你,你不如还是从命吧?主人向来就是个很霸道的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忤逆他。若是你早几年遇到他,这条小命估计是交代出去了。” “你不要吓我,我都已经足够惨了。”柳峰接过眼罩,直接就戴起来了。他听着大夫这么说,他不免有些害怕。 大夫轻轻地拍了拍柳峰的肩膀,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你啊,不要太倔强了。你对着主人倔强没有意义,他看着你越反抗他就越兴奋,他是一个狩猎者。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 柳峰叹息了一声,唯一的一只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委屈:“我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其实如果他不过来,或许我这条小命就真的交代出去了。因为朝廷一样在追赶我,我来了这里反而安然许多。” 这话倒是将大夫给逗笑了,他只让柳峰赶紧向神秘人俯首称臣。柳峰是同意了,他自然不再继续打扰柳峰,赶紧出去继续做事了。 次日,柳峰就亲自去找到了神秘人,他向神秘人行了一礼:“主人,之前是柳峰不识抬举,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柳峰这一次。柳峰可以保证,往后以主人马首是瞻。” 见状,神秘人哈哈大笑,面具随着他尖刻的笑容轻轻抖动。柳峰不敢说话,他继续保持着俯首称臣的姿态。神秘人不去叫他,他是一点不敢动。 笑了好一会儿,神秘人终于停下来,他伸手扶起了柳峰。柳峰是第一次跟神秘人站得这么近,他发现神秘人的身上有一股冷香,味道很特别,他闻一次就记得了。 神秘人立刻松手,稍稍站远了一些,冷冷地回应道:“你知道来我麾下,我很高兴。如今你还未立功,在我这吃喝休养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回报我一下?我能保你可不止这一次。” 闻言,柳峰脸上流露出一丝惧色,他却苦笑着回应道:“柳峰说过要以主人马首是瞻,主人想要柳峰做什么,柳峰就去做什么。还请主人吩咐。” “你再进宫一次,你到宫里放一把火。”神秘人轻轻地用指尖敲了敲桌角,柳峰立刻就应下来了。 神秘人跟柳峰说了详细的作案过程,他又命人拿了宫中所需的一切给柳峰。柳峰接过了那个包袱,拿回房间换了一身衣物。 柳峰换好之后,他才发现居然还有一张折好的宣纸,他打开一看。里面画着一个太监的样子,他想这是他需要易容的那个人。而在纸的一角,他发现了一个日期。 不过易容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柳峰让人去准备那些,他则是学着压着嗓子说话。毕竟太监和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柳峰平时是真不习惯这么阴腔怪调的说话。 很快,柳峰所需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他易好了容,他就按着纸上的日期进入宫中,因为有令牌的原因,他这一次比起上一次进宫是容易了许多。 柳峰进宫后就先准备起火装置,他是计划今晚袭击易晴心,以此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等到火烧起来的时候,一切可就都为时已晚了。 这一忙活柳峰是弄了很久,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将最后一步完成,他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他现在就等天黑,他这一次是要杀萧何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过得飞快,柳峰躲在暗处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然彻底黑了。他伸了伸懒腰,急忙起身去东宫了。他是差点就睡过头了,如今还有一点时间。 柳峰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宫。东宫这边人不是很多,柳峰潜入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走进东宫,柳峰就看见易晴心在刺绣,他拿着刀子就往易晴心的方向冲。易晴心一开始还以为是萧何,直到看见柳峰的衣服,她才发现不对劲。 易晴心急忙往寝殿里跑,柳峰一路跟着过去,她却抢先一步拴住了门,从柜子里拿出了信号弹。这是很久之前萧何送给她的,她还是第一次放,差点还伤到了自己。 不过宫中忽然出现信号弹,萧何是发现到不对。他叫来御林军一同过去,还顺道叫上了萧远。 萧远到了东宫时,柳峰已然不见了,萧何是急忙跑进去,他发现东宫寝殿的门被强行毁坏了,而易晴心则是昏倒在床边,衣服上还被撕开一道。他怀疑这应该是柳峰所为。 萧何是选择陪在易晴心的身边,萧远则是命人一路追击。萧远是赶紧回宫去陪着叶静璇和萧浔,他是不想叶静璇和萧浔有什么万一。 这一晚上被柳峰突袭实在是意料之外,萧远还亲自叮嘱萧浔:“浔儿,你这几日都不要跑出去了,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贺家那两个小鬼呢?父王要不要找人去保护一下他们?”萧浔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的心里面还是挺担心贺家的那两个小鬼的。 柳峰已然不是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过来了,这分明就是挑衅。萧浔跟贺家那两个小鬼是玩得挺开心的,他实在是不想这两个小鬼有什么事情。 三人坐在一起没多久,萧远的人就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回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王爷,奴才方才看见宫中走水。我还去问了,说是您回宫不久的时候宫里就走水了。奴才一路追击柳峰,在宫门附近看见他,发现他居然戴了一个单眼罩。” “单眼罩,这倒是奇怪了。”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他是知道这次他的手下是尽力了。他是时候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监视 不过,萧远实在是不放心叶静璇和萧浔,他是称病告假几日,专门留在宫中陪伴二人。他知道只要有他在这里,柳峰就不可能玩得太过火。 叶静璇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却不好说什么,反而是萧浔借机问起萧远有关朝政的事情。他知道萧远这几日远离朝堂,他知道萧远的良苦用心,他却还是希望萧远能够重视朝堂之事。 问起此事,萧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他淡笑着回答道:“浔儿平日不琴棋书画多过朝堂政事吗?难道浔儿开窍了,觉着是时候应该找个好姑娘培养培养感情,为以后做个打算?” “这倒是好,浔儿,你可有心悦的姑娘?”叶静璇这时候也跟着问了一句,她是觉得萧浔能找到一个青梅也不错。说不定往后真能成就一段姻缘,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不需要为此奔波了。 一听到叶静璇这么问,萧浔就一个头两个大,他还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居然就要想婚姻大事。他是看出萧远是在转移话题,可叶静璇的表情却很认真。 萧浔忍不住扶了扶额,脸上多了几分无奈:“您还是先劝着安元姐姐多生几个吧?母妃,要不儿臣亲自去找姐夫问问?说不定姐夫有什么难言之隐,姐姐才会到现在都没法儿女成群。” 这下子是到叶静璇安静下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萧浔这么欠揍。她平日的确是经常催着萧安元多生几个,可此事跟萧浔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叶静璇的脸上略过一丝赧然,萧浔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叶静璇这个样子,他是真觉得很好笑。 见状,叶静璇是有些不高兴了,拍了拍桌子:“退下,就你能!等你到了婚配年纪,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因果循环!你现在尽管笑吧,到时候母妃就看看你能不能笑得出来!” 萧远忍不住瞪了萧浔一眼,温柔地安慰着叶静璇:“好了,好了,儿子还小。方才我是不想跟他说政事上的东西,这才借口问起他近来的生活。你别跟他置气,他就喜欢逗姑娘。到时候他把心上人逗哭的时候他就长记性了。” 这明摆着就是那萧浔来开刀,萧浔是独自回房去歇息了。他本以为萧远会帮着他说话,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可萧浔没走多久,萧何就带着易晴心过来了。易晴心跟萧远说起了昨日遇袭的情况,萧远越想越觉得奇怪。柳峰这个人跟个泥鳅似的,昨晚居然一点没伤到易晴心。 萧远是请萧何将贺文竹与容雨叫来,萧远想问问他们的意见。萧远总觉得这一切就不大正常,他想要知道背后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容雨近来劳累过度,发起了高烧,所以就只有贺文竹一个人出现。萧远没见容雨,他自然是多问了几句。 贺文竹稍稍解释了一下,萧何就让易晴心将昨日发生的一切再说了一次。贺文竹听过易晴心的一番讲述,脸上略过了一丝苦恼的表情。 见状,萧何忍不住问了一句:“贺先生,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可能是因为之前柳峰服过禁药,导致他的行动变得迟缓。”贺文竹只能这么跟萧何说了,因为他并没有医治过柳峰,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这倒是出乎萧远的预料,他是没想过柳峰居然还有钱买禁药。自朝廷列下禁药,禁药的价格就开始水涨船高。柳峰之前安排了这么多人对抗朝廷,若是禁药是之前买的,柳峰背后的财富就真的不可估算。 萧远不敢乱说什么,他知道这事情很严重。他觉得还是等他的人调查完了,再下定论比较好,他对柳峰的行为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这一次柳峰是完成了任务,可他却露出了破绽。他即使极力掩饰,他都觉得整个人不大对劲。他不好说什么,回到山洞时是打算先行换了衣服,熬过了今夜再去见神秘人。 神秘人却像是故意等着他一样,他一进洞,几个守卫就围着他,直接将他带到了神秘人的面前。他是有不好的预感,他却不得不从。 很快,柳峰就来到了神秘人的面前。那几个守卫转头就走了,柳峰规矩地给神秘人行了一礼:“主人,柳峰已然完成任务,特来向主人汇报。” “我知道,你已然放了火,但你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神秘人的声音十分冰冷,似是生气憋着一样。柳峰不好多说什么,默默跪在神秘人面前。 看着柳峰跪下来了,神秘人直接就给柳峰一耳光。柳峰一时之间是懵了,他就没想过神秘人还会再对他动手。这一耳光极其用力,不一会儿柳峰的脸就肿的高高的。 柳峰不敢说话,他就直直地跪在神秘人的面前。他这一次好歹是完成了任务,他相信即便神秘人再生气,总不可能会将他给杀死的。 的确,神秘人是不再动手了,他这一次是用力地掐住柳峰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最好聪明点。我要你把容雨给抓回来,我需要她做出控制心神的药物。你最好不要再搞砸了!” “是,主人,柳峰这一次绝对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柳峰向神秘人行了一礼,他转身就离开了。他是恨透了这个神秘人,他明明都已然完成任务,居然还要遭受奚落跟打骂。 柳峰却不敢违抗神秘人,他已然失去了一只眼睛,他想要留住这一条命。神秘人这次下了死命令,柳峰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上一次,柳峰在宫中跟容雨表达他心中所想,容雨已然很嫌弃了。他以为那次之后,他就跟容雨一刀两断了。他决心忘了容雨,却千算万算没算到还要他亲自抓走容雨。 其实,神秘人做这么多事情,他就是想试探一下柳峰的心思。他发现他下令抓走容雨时,柳峰迟疑了,他怕柳峰会坏了他的大计,柳峰一走,他就让他的亲信纲石去盯着柳峰了。 第四百九十章 破绽 柳峰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去找容雨。他知道他不可能忤逆神秘人的,神秘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却不想同样不想伤害容雨。 一想到入宫会遇到容雨,柳峰的心情就很复杂。他却根本没办法,神秘人已然让人将新的太监画像送过来了。柳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还是易容成那个太监的样子了。 这个太监长得俊朗,柳峰想着这一次他可能会失败了。毕竟谁人不喜欢好看的,这模样在一众太监中定是拔尖的,估计有不少宫女跟这太监是好友。 准备好一切之后,柳峰就利用神秘人送的令牌入宫了。他这一次心中有很深的犹豫,选择的路线并不是什么小路。他是想赶紧被容雨发现,他若是抓得住容雨就抓住,抓不住就算了。 很可惜进宫一整日,柳峰都没有看见容雨。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他记得容雨平日都很忙的,很少会像今日一样不走动,他只得去容雨所住的地方再找找了。 刚到没多久,柳峰就看见贺文竹端着药碗出来了。药碗里还有淡淡的药味,柳峰怀疑容雨病倒了,这才一日都不见容雨的踪影。 柳峰四处看了看,他发现到处都没人,他赶紧潜入容雨的房间。他是想着趁此机会能够将容雨送出去,这么好的机会,他若是再出什么差池,这次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一走入房间,柳峰就闻见了一股药香,他循着药香一直往前走,他终于发现了容雨。容雨正躺在床上,青色的幔帐遮掩住了容雨的病容。 柳峰拿手在容雨面前摆了摆,容雨并没有什么反应。柳峰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倒满迷香的布,他捂着容雨的口鼻,不一会儿容雨就已然晕过去了。 见状,柳峰将布塞回到怀里,抱起容雨就往外跑。他得将容雨先装入麻袋里面,之后他就直接推着木轮车出去。 跑了没多远,柳峰就发现贺文竹在后面追了,贺文竹还一直大喊:“你给我站住,你想要将容雨送到什么地方?” “一个你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柳峰回应了一句,随即放了个烟雾弹,跑到了附近一个假山里面。他知道这个角落隐秘得很,他在将容雨装起来藏好,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容雨在这里。 贺文竹心里着急,直接就冲入浓雾之中。烟雾弹的味道很是刺鼻,熏得贺文竹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实在是没办法在浓雾之中看到任何东西,自然是追不上柳峰了。 躲在不远处的柳峰是一直在看着,他发觉贺文竹被困在浓雾之中,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坏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贺文竹如此失态,他是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柳峰忙活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将容雨给装进麻袋里面。他再一次易容,换了一张脸,他就去找木轮车了。他得赶紧将容雨送出去,他是打算将容雨藏在泔水车子里,跟着泔水一同出宫。 就在柳峰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袋子里面有动弹,他温柔地拍了拍袋子,低语道:“别害怕,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容雨你不要出来。现在外面很危险,你出来你就死定了,千万要等我回来,哪里都不要去!” 在袋子中的容雨只听到有人说话,她的脑子仍旧是有些懵懵的。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她却没有继续再动来动去了。主要是她发现自己的手脚异常酸软,她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容雨不动了,柳峰就放心下来了。他真的很害怕在这个时候容雨再冒出来,他总觉得这一次抓容雨太简单了一些,他必须再小心一些才是。 为了不让容雨乱跑,柳峰是打开了麻袋,重新拿出下了迷药的手帕捂着容雨的口鼻。不一会儿,容雨再一次昏倒过去了,他这才安心地将麻袋扎上,再一次离开。 袋子里的容雨这次是彻底安分下来了,她是被捂晕一次又一次了。她在麻袋里睡了很久,她才重新有了意识。这一次,她是不再嚷嚷了,反而冷静地设法离开这麻袋。 麻袋口是被扎紧了,容雨唯有隔着袋子一点点解开扎紧的地方。她这一次是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将麻袋解开了,她终于再一次感觉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 容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踢开了方才装着她的麻袋,扶着假山试图站起来。她被下了剂量不少的迷药,如今虽是能动了,她还是感觉到手脚不太利索。 这一次,容雨是往大路上跑。她得找人求救,她一个人势单力孤,若是被抓到,她都不敢想象她会变成如何一个惨样。她的手脚却不听使唤,根本没有办法加快速度,她只得缓缓走过去了。 容雨从后山那走了出来,躲在不远处的纲石很快就发现了。他根本就没想过容雨会这么快跑出来,他急忙就追上前去了。 很快,容雨就感觉到后面的气流不对,有一股气流往她后背冲。容雨想要回头看看发生何事,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纲石就直接将容雨打昏过去了。纲石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顽强的女子,他是担心容雨还会再次清醒,他必须完成神秘人留下来的任务。 这一次,纲石是没有等柳峰,抱着容雨就离开了。这路上没有人,纲石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地将容雨给带走了。 此时,柳峰还在找木轮车,他却是倒霉的很,被巡视的侍卫给盯上了。他们对柳峰可疑的行径非常警惕,非要柳峰留下来接受调查。柳峰不愿意,他们就把柳峰抓了起来。 就在此时,柳峰听到了石子飞过的声音。几个侍卫应声倒下,柳峰转头就看见了神秘人。神秘人直接就拽着柳峰跑了,他是轻而易举就将那几个侍卫都给甩开了。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神秘人来了,柳峰就不可能这么容易逃脱出去。可他却没有一点喜悦,他虽然没有被萧远抓到,但神秘人一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四百九十一章 意外 容雨被抓回到了山洞里面,她是被囚禁起来的。期间她就没有见过什么蒙面人,她只记得她被人追赶,然后就失去知觉了,她看着四下无人,忍不住用力地拍了拍铁栅栏。 没过多久,一个守卫就走进来了,不耐烦地对着容雨吼道:“大晚上的你就是不能消停一点吗?你最后不要再敲了,你要是再敲,老子把你手都给打断!” 一听到这话,容雨立刻缩了手,可怜兮兮地看向守卫:“守卫大哥,您可以告诉我我在哪里吗?我记得我也没犯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被抓到这里来?您知道吗?” 容雨假作无辜睁着大眼睛,那守卫不好继续这么凶巴巴,他淡淡地回应道:“你得罪人了,这才被抓进来。不过只要你配合,我们这里的人是不会为难你的。你要是不配合,你能活多久就听天由命吧!” 闻言,容雨是转身坐回到大牢里面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她完全不知道,那个守卫说话也不清晰,容雨是云里雾里,她也不好继续多问什么。 反正现在也没人来审问,容雨就继续在这歇着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大舒服,如今还要困在这大牢里面。她心里头委屈,她却没有办法说给任何人听,只得继续熬着了。 容雨在这是身心备受煎熬,而柳峰也同样遇到这种状况。他的心里也很复杂,他这一次没有完成任务,还被神秘人叫过去单独谈话了。 到了神秘人那,神秘人却是一言不发。柳峰就跪在原地,他始终是不敢出声。他知道神秘人脾气火爆,如今还安静得异常,他总感觉这应该是暴风雨的宁静。 柳峰跪在那战战兢兢,神秘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今日真的使我很失望,我平日就不觉得你这么无能。我不就是让你把容雨带回来吗?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高兴?要不是纲石帮你一把,不是我帮你一把,你早就进天牢了。” “柳峰知罪,还请主人恕罪。”柳峰实在是不敢看神秘人了,他知道神秘人的眼睛有多可怕。他低垂着眼,偷偷咽了口口水。 神秘人伸手拽住柳峰的衣襟,冷冷道:“你若是再出一次意外,你就死定了。你现在就去见容雨,你要是能说服容雨,之前你失败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若说服不了容雨,那你就好好掂量掂量容雨能活多久!” “是,多谢主人开恩,柳峰这就去。”柳峰扶着地板站了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他只想逃离神秘人,他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 走出去以后,柳峰按着守卫所说去到了囚禁容雨的地点。他看见容雨正蜷缩在一角,他的心就在滴血,他真的不愿意去逼迫容雨。他却没有办法逃脱神秘人的桎梏,只能走出这一步了。 守卫见到柳峰,立刻就将牢门打开。柳峰走了进去,纲石则偷偷站在附近。他不方便跟着柳峰一同进去,可他总不可能不在门外看着情况的。 柳峰走到容雨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容雨的肩膀:“容雨,我是柳峰,你可以看看我吗?” 听到柳峰的声音,容雨缓缓地抬起头。她伸手拍了拍柳峰的脸,眼神中略过一丝嫌弃:“柳峰,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是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纠缠我?还把我关在这里,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无耻的吗?” “不是,容雨,事情不是这样的。容雨,你听我解释好吗?”柳峰不免有些着急,他不喜欢看见容雨回避或嫌弃的眼神,他心里的容雨一直是温柔的。 可惜,容雨从来都不会给柳峰这个面子。自从上一次放过柳峰之后,容雨就觉得没有继续饶恕柳峰的必要了。要不是这一次容雨无法求救,她早就让人将柳峰给抓起来了。 容雨是觉得有些可惜,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将柳峰绳之以法了。容雨实在是不想再看见柳峰疯狂下去,她总会被殃及,她真的是累了。 看着容雨不言不语,柳峰是有苦说不出。他这一次是不得不过来劝着容雨,不然容雨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神秘人的手中了。柳峰不敢去试探,他知道神秘人就是个狠角色。 两人沉默许久,容雨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柳峰,你还是走吧,我是绝对不会放弃我的原则的。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不值得你留恋。” 容雨的话说得绝情又客套,柳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深深地看着容雨:“不是这样的,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性命,就是想要求你帮忙而已。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防备?” 闻言,容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她是在质疑柳峰的目的。柳峰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自从柳峰再一次明目张胆地跑来皇宫,她就学会了随身携带剧毒以防万一了。 不过,容雨是没想到真有用上的那一日。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落寞,却不曾与柳峰再对上。 柳峰是有些不高兴了,他伸手拽了拽容雨,容雨却是故意骂道:“柳峰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人生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我人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我真没想过我有这么瞎了眼的时候!我现在恨不得可以杀了你。” 这还是容雨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强硬,她想要借此激怒柳峰。她知道柳峰的心很脆弱,她想等柳峰恼羞成怒的时候,她用她的毒药以此逃出生天。 可就在这个时候,容雨的手腕被一根带刺的铁链拴住。铁链用力一束,容雨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她的手骨居然断了,痛得她直掉眼泪。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旁的柳峰是彻底懵了。 柳峰顺着铁链的方向看去,他发现躲在暗处偷袭的居然是纲石。 第四百九十二章 拒绝 柳峰立刻拉开大牢的栅栏,跑上前去叫住纲石:“纲石,你快点松开容雨,容雨要是有什么万一我唯你是问!你不要以为你跟主人走得近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闻言,纲石冷笑着看了柳峰一眼,他还是松开了容雨手腕上的铁链。纲石一松开铁链,容雨就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柳峰急忙冲上去抱住了容雨。 容雨已然满头冷汗,柳峰拿袖子给她擦了擦汗,温柔道:“别怕,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大夫,你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柳峰,你答应我,放我回去好吗?”容雨伸手拽住了柳峰的衣襟,柳峰却没办法答应这件事情。他知道神秘人不会放过容雨,他宁愿容雨恨他也不要容雨受伤。 不过,柳峰觉得是应该找大夫来看看。他问了一下外面的守卫,守卫却说大夫外出去采药了,这几日都没法回来,柳峰一时之间是慌了神了。 见状,容雨是伸手握住柳峰的手臂。她其实可以自己解决手骨断裂的问题,她只是想离开。这里地势复杂,柳峰又不愿意帮忙,她就是好了也没办法。 容雨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有气无力地劝道:“柳峰,我觉得你还是个聪明人,你不要越陷越深好吗?只要你走,我可以介绍更好的人给这个组织,我…我想把你送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容雨,谢谢你,只可惜这不可能了,你就配合一次好吗?”柳峰忍不住用力抱住容雨,他知道容雨还为了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别的东西,柳峰实在是不敢奢望太多。他这一次将容雨带到这里来,他已然心怀愧疚。他不想容雨出事,他却劝不得容雨改变心思。 柳峰是觉得腿有些麻了,他就跪到了地上。他抬眼一看,却发现神秘人就站在外面。他的心头一紧,看着容雨的神情是越发复杂了。 容雨发觉柳峰有些不对劲,她仍是选择坚持原则,婉拒道:“你要的我实在是给不了你,你还是去找那个可以帮你的人吧!我可以付出我的性命,你却不可能在我这里占到任何好处。你还是放弃吧!” “不,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杀了你!”柳峰用力地摇晃着容雨的身体,容雨却选择闭上眼睛任由柳峰折磨。她知道柳峰不会罢休,她也不会放弃她的原则。 或许是习惯了倔强,容雨表现得异常顽固。柳峰看着容雨这样子,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打落在容雨的脸上。他即刻松开了容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容雨是有些懵了,她看着柳峰走出了大牢,跪在了神秘人的面前。神秘人似是看了柳峰一眼,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神秘人却忽然间对柳峰拳打脚踢。 见状,容雨不免有些担忧,她拿没伤的手拼命敲打着铁栅栏:“你不要再打柳峰了,是我不同意而已,他又不是没尽力!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你这样是会有报应的,你快点放开他!” 神秘人抬头瞪了容雨一眼,脸上多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你不是有孩子,有丈夫了吗?你跟柳峰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那些都是为了骗柳峰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耍花招,柳峰就真的是完了。” “大哥你讲点道理行吗?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想抓我回来无媒苟合!”容雨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她就不明白为何神秘人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容雨最是不屑用那种市井流氓的方式说话,她如今是忍不住借此去骂神秘人。她实在是看不惯神秘人这么欺负人,就算柳峰死他的属下,总不至于往死里打的。万一真出什么毛病,还不是来麻烦她容雨? 听着容雨那嚣张的口吻,神秘人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躺在地上的柳峰是偷偷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就没有想过容雨会这么关心他,在这危难关头还跟神秘人理论。 神秘人命人将容雨的牢门打开,他是亲自去跟容雨谈谈。就在此时,容雨却选择抱住门口,即便是守卫解了锁,他根本就不能够走进去。 目前容雨还受着伤,神秘人是不好跟容雨来硬的,他只是浅笑着摸了摸容雨的脸:“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多了,姑娘家家就该像你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喜欢你这么认真的样子。” “我不需要你喜欢,你要是有点良心,你就放过我和柳峰。”容雨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她方才扯着嗓子跟神秘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听到容雨这样的要求,神秘人是忍不住笑出声了,他轻轻地划过了容雨的手背,冷笑道:“你说得的确是有几分道理,毕竟你跟皇室的关系密切,我不放过你,跟那些作奸犯科的恶人有什么区别。只是,我的良心不早被你吃了吗?” 这明显就是暗讽容雨是狗,容雨忍不住往神秘人身上吐了口口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过分的人,她这一次就算是冒着死的危险都得回报回去。 神秘人有些不悦,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衣襟上的口水。柳峰却忽然从后面袭击,他是顾不得管口水的事情了,直接就跟柳峰打起来了。两人打架难免波及池鱼,场面是一度混乱。 那些守卫是害怕了,纷纷都走到外面去等着。柳峰这一次是用尽全力,他还是第一次跟神秘人宣战。他的武功不错,在与神秘人交手的途中打落了神秘人的面具,他是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这下子,神秘人是真的恼了,他狠狠地踹了柳峰一脚,捡起面具重新戴上。他是没想过柳峰居然有胆子掀开他的面具,他是一肚子火,他却没有办法拿柳峰来发泄。 毕竟这张脸实在是不方便行动,神秘人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很多事情都需要柳峰出面,他只能忍耐着杀死柳峰的那颗心。 第四百九十三章 报仇 神秘人拽住柳峰的衣襟,警告道:“柳峰,你不要以为你真的有机会逃脱这里。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劝着容雨,而不是让容雨跟我对着干。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打落我的面具,但我希望你往后谨小慎微一些,别再出事了!” 谨小慎微这四个字是异常大声,柳峰知道神秘人是气到极点了,他却只得恭敬地向神秘人行李告退。其实若不是神秘人跟容雨说这么多,他也不至于以为这是个机会。 柳峰离开后是去到大夫的房中找到了一些药和工具,他全部拿到容雨面前。容雨拣了几个有用的就拿起来用了,她这手骨断了,其实固定住,稍稍用点药,等着自行长好就可以了。 没多久容雨就弄好了,她还让柳峰给她包扎起来。柳峰心中不免有些复杂,他又,想起曾经容雨帮他包扎的事情。那段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一直到今日他还仍旧怀念此事。 容雨看着柳峰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伸手到柳峰的眼前摆了摆,柳峰这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抵住墙,容雨大半身体被柳峰遮掩住,她忽然发觉这似乎不大对劲。 自然,容雨是得反抗了,柳峰却做出了噤声的动作。又在容雨的肩膀位置用手写了逃离所需四字。容雨是不好继续反抗了,柳峰则是更贴近了有些,就差一点贴上容雨的脖子。 此时,容雨忽地听到静谧的室内出现憋笑的声音。声音很低,容雨不可能忽略。她是个大夫,她明察秋毫的能力比平常人会强很多。 很快,这憋笑声是消失了,柳峰则是牵着容雨往外跑。容雨怀疑应该是有人监视,只是误以为她和柳峰无媒苟合,才会看好戏似的在暗处憋笑。 柳峰很是谨慎,所选的路线一直就没碰到人。一路出去,他都是紧紧地握住容雨的手的。两个人不敢跑起来,显得异常谨慎。快走到外头的时候,容雨看见了纲石的尸体,她是吓了一大跳。 居然在这个时候发现纲石的尸体,容雨怀疑这一次是走不了了,她立刻握住柳峰的手:“送我回去吧,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不过就是死路一条,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柳峰是不信邪,他见容雨的脸上多了几分害怕他还先行走出去看看。他这一出去,数个守卫就将柳峰给抓住了,柳峰一下子就慌了,示意容雨赶紧回去。 见状,容雨是想都不想就往回走,山洞里的路线迂回复杂,她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她最是不相信直觉,她如今却不得不相信直觉了,她靠着直觉是一路走到了神秘人那边。 神秘人见是容雨来了,他是咯咯地笑了。这笑透着阴冷,容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也不敢乱跑,她根本就不记得这山洞哪是哪,她只得站在原地。 没过多久,守卫的头是过来跟神秘人禀告抓捕柳峰的事情。神秘人心有不悦,他却越发不明白容雨为何出现,忍不住问了一句:“容雨,柳峰逃跑你不应该跟着他一起逃跑吗?” “你抓我又不是为了害命,我要是跑了出去,被你抓住打个半死怎么办?”容雨在这个时候是很合时宜地改了口风,神秘人也没有去怀疑容雨的说法。 容雨是稍稍松一口气,她跟着神秘人一同去找到了柳峰,神秘人倒是想听听柳峰会如何回答。容雨是否认了二人出逃的事实,若是柳峰承认了此事,那就真的是好笑了。 守卫已然将柳峰捆住了,神秘人和容雨过去的时候柳峰正蹲在一角。神秘人并没有急着去责骂柳峰,反而是语气温和地问起柳峰为何逃跑。 柳峰想了想,淡淡地回答道:“没有逃跑,就是大半夜睡不着觉想去外面走走。我就根本逃跑不了,没想到却被守卫给抓起来了,吓得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这里,幸好主人您来了。” 神秘人转而看向容雨,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容雨,你方才不是说的柳峰逃跑吗?他现在说是出去赏月而已,这跟你说的不一样吧?” 一听到神秘人这么说,容雨的脸上就闪过了一丝嫌弃,急忙解释道:“我只说你抓我不是害命的,我要是跑了,我怕你打死我,这句话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柳峰吧?您要觉得这四舍五入就将我和柳峰捆绑在一起,真的好吗?” “你倒是牙尖嘴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过,你应该恨柳峰吧?”神秘人忽然提起这件事情,容雨是觉得很奇怪,她总觉得神秘人又要不知道搞什么了。 容雨这一次是没有回答,她知道就算她说放下了,神秘人读不会相信的。神秘人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只要可以折腾起来的,神秘人哪会放过这件事情。 等了许久,神秘人都没等到容雨的答案,他是觉得有些烦了。他其实向来都不喜欢等待,这次他等得那叫一个燥,他是直接命人将刀给拿上来了。 守卫给神秘人递了一把刀,神秘人将刀放到了容雨的手里,低声道:“这把刀现在你可以用,你既然说不清楚你对柳峰的爱恨,那就用实际行动表达吧。” 此时,柳峰的脸上多了几分着急,他立刻请罪道:“主人,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不好。您让容雨把我的右手砍了吧,是我设计了她的夫君,让她夫君失去了右手。” 这下子,容雨是着急了,她对着柳峰怒吼道:“现在你拿刀还是我拿到,就你这么本事对吧?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哪都有你!我真想一刀砍死你,省得你在我面前嚷嚷,吵着我睡觉还增添我的业障!” 神秘人是怕容雨剑走偏锋,他轻笑着劝着容雨:“其实你只砍了他一条手臂是算不上业障的,只有你对他起了杀心,那才叫真正的业障。容雨,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报恩 容雨忍不住白了神秘人一眼,她最想杀死的还是这个好事的神秘人。柳峰虽然也同样让容雨很无奈,可柳峰起码不会像神秘人一般一直纠缠她。 看着容雨仍不下刀,神秘人是想再劝劝容雨,容雨却是不满地瞪了神秘人一眼。她的心理负担已经很大了,她真不想再被人干扰。 沉默了一会儿,容雨将刀架在了柳峰的肩上:“你真的想好了吗?我这一刀下去你的手臂可就要搬家了,你真的愿意吗?” “只要你好受就好,这条手臂是我欠你的,我应该还给你的。”柳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容雨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的确,柳峰砍了贺文竹的手臂就是个不争的事实,可柳峰在神秘人面前不也一次次保护她吗?柳峰是个很执着的人,容雨不想用砍人手臂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跟他划清界限。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容雨是扔下了刀,无奈地垂下了眼睛:“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办法用以暴制暴的方法结束这一切。我不想这样的人,我心里面的人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折腾了这么久,容雨最后居然选择了原谅,这是神秘人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本以为容雨会为了贺文竹报仇,容雨却选择了正义,神秘人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何到这一刻,容雨还选择饶恕。 在神秘人的眼中,容雨这就是妇人之仁。明明柳峰都做了这么多坏事,结果他却能够被放过,神秘人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若不是他戴着面具,容雨就能够看到他面具下惊讶的神情了。 容雨叹息了一声,她便打算回去监牢里了,神秘人是忍不住嘲讽了她几句:“容雨,你的丈夫被这个人砍了手臂,你也都不找他麻烦,看来你跟他真的是无媒苟合。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丈夫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是神佛,可以普度众生?” “在你眼中只有仇恨,却没有律法,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容雨根本就不害怕神秘人的这一套,她的心里有正义,她不害怕神秘人的质疑。 神秘人冷笑着伸手摸了摸容雨的脸,容雨却是厌弃地当着他的面擦了擦脸。她不需要神秘人表现出任何有兴趣的样子,她只会觉得这样的人很愚蠢。 这场闹剧已然结束,容雨就想着好好休息一会儿。她悄悄打了个哈欠,叫了一旁的守卫将她送回到监牢里面。她发现那阴冷的三寸地反而待得舒服自在。 容雨是自愿回到监牢的,除了她之外,柳峰也同样是得进入监牢里面。柳峰更多的是不服气,他是有些自责计划不周,导致最后出现了这样一场闹剧。 柳峰走的时候,神秘人还刻意警告他:“容雨一日不同意为我做事,你就一日留在那里。你要是想出来的话,我劝你就赶紧求容雨答应。这样你不用难受,她也不用难受!” 闻言,柳峰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他知道神秘人是不可能死心的,他却不会再逼迫容雨做不情愿做的事情了。他真的感觉到很累了,或许跟容雨困在一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容雨刚进监牢没多久,她就看见守卫将柳峰押进来了。柳峰看起来精神并不是很好,他选了个角落就坐下了,就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样。 看着柳峰那张心如死灰地脸,容雨不禁有些心疼,她伸手拍了拍柳峰的肩膀:“柳峰,你不需要自责,其实一切都是黑衣人想针对我,最后伤害到你。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柳峰,我希望你能听我的一次。” “容雨,这是我的命,我只是不想牵连到你。”柳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嘴角却仍旧带着苦笑,容雨不自觉地转过头去。 这已经不是柳峰第一次在她面前逞强了,她却后悔她学不会精湛的话术。否则,她就可以劝柳峰回心转意了,而不是在这里跟柳峰尴尬。 两人沉默了许久,容雨发现那种感觉更加奇怪。她和柳峰之间相处总是这么诡异,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应柳峰的深情,没有办法解开柳峰最深的心结。 不过两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是奇怪,容雨率先开口道:“柳峰,其实今日你为何要带我出去?其实你很清楚如果我跑了,你可能就连命都没有了。你何必又要犯傻呢?你就不怕有什么万一吗?” “犯傻就犯傻呗,我欠你这么多,有生之年能还一点是一点。”柳峰的语气很轻松,就好像这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容雨能忽略柳峰这一脸伤疤,她的愧疚感就能少一点了。 容雨叹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柳峰一眼,温柔地低语道:“柳峰,你知道我的心思的。我是真的想要帮你,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你一直想放下。这些我都明白,但我认为你放下的不应该只有我。” “容雨,睡吧,时候不早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的。”柳峰刻意回避容雨的话题,他想要显得洒脱一点。他知道容雨心思细腻,他不想曾经的往事被容雨发现。 有些痛是痛一辈子的,柳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可以做那个天地间最坏的人,他对着容雨却做不成那个最狠心的人。他唯有伪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遮掩背后那个不堪回首的故事。 这时候就提睡觉,柳峰明显就是想转移话题,容雨自然不愿意。她是说了很多去劝柳峰,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她习惯安安静静的日子。若不是为了让柳峰回头是岸,她才不愿意说这么多。 柳峰听着莫名有些感动,他将柳家惨遭灭门的事情都说给容雨听了。容雨这才明白柳峰心中的痛,柳峰不断挑衅朝廷,危及宫中的安全,都是他在报复。 可报复这一条路根本就走不长远,等到事情过去,柳峰就会发现他所剩无几。容雨实在是不愿意柳峰这样,她却不好再唠叨了。她怕柳峰会厌弃她,她还想帮帮柳峰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解救 柳峰和容雨被困在监牢数日,萧远和贺文竹就在宫中忙活了数日。他们俩一直在调查有关容雨的去向,一层层抽丝剥茧后终于是确定了一个范围了。 不过,这还是一个不小的地方,只能是由萧远带着贺文竹过去地毯式搜寻。他们是做好会对战的准备,还特地带了不少人。 找了许久,萧远仍然没找着,他是怀疑他的思路错了。他一直是在城镇里面找,却一直没有走入深山老林职中,他是想试试走入深山老林看看,他总觉得这次的藏人地点没这么简单。 贺文竹这么久都没见到容雨,他的心是慌得很。萧远说要去到深山老林里找,他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了,他都找了这么久,他不能继续等了。即便是机会渺茫,贺文竹亦要过去看看。 两人是吩咐军队全部都换上便服,他和贺文竹深入去找,其余的分成小队各自埋伏。萧远是不相信容雨这么大个人还能跑了,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容雨给找回来。 走了很久之后,萧远和贺文竹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山洞外面居然还有人把守,这倒是奇怪得很。萧远怀疑山洞里面有猫腻,他迅速将守卫打晕,直接扒了守卫的衣服换上。一旁的贺文竹也有样学样,换上了另一个守卫的衣服。 两人将站着的守卫搬到了一个坑里面,那两个守卫还混着,萧远还拿附近的石头遮住大半洞口。他怕这两个守卫会突然跑出来坏了他的事情。 伪装成守卫,萧远和贺文竹的行动就没什么阻碍了。两人跟着别的守卫去吃了东西,萧远就吩咐贺文竹留在外面,他先行到里面探探,贺文竹却是不愿,两人只得一同前行了。 这个洞穴道路迂回复杂,萧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走什么方向。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铜板,直接扔在地上,铜板上第一个字对着哪一个方向,他就跟贺文竹走哪一个方向。 贺文竹是觉得这方法有些不靠谱,可他却没有拆穿萧远。他知道这都是运气,扔铜钱看起来更像是天意,比起自己胡乱揣测的更能让人接受。 两人一路按着同一个方向走直线,巧的是居然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人。两个人却不敢大意,这里的守卫没有一个人是认识他们的,万一再碰到守卫,他们只能狠下杀手了。若是让守卫逃脱,他们俩就真的是性命堪虞了。 或许真的是运气不错,萧远和贺文竹是找到了容雨被关押的地点。贺文竹看见柳峰居然跟容雨关押在一起,他的眼睛里都快喷火出来了。他是根本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他就算是拼上命,他都要将罪魁祸首给抓住打死。 萧远看见贺文竹眼中尽是愤怒,他立刻拉住贺文竹:“好了,好了,容雨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先冷静一下,不然等下人没有救下来,你就先背抓了。到时候三个人一起关在一个监牢里面,那就真的是尴尬了。” “柳峰那个贱人肯定会伤害容雨的,我一定要去把容雨救出来。”贺文竹显得十分急躁,萧远却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萧远实在不想他在这里坏事。 见状,贺文竹只能先闭嘴了,他知道萧远的意思。他不想容雨有什么万一,他只能一直盯着,生怕柳峰会把容易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两人观察了一段时间,倒是没看见有异常。萧远用暗器将两个守卫杀死,他就先跑过去抢了钥匙,打开了监牢的大门。容雨听到了动静,抬头看见是萧远,脸上不免有几分激动。 不过,萧远却不敢大意,他给容雨和柳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顺道是将二人放出来。就在此时,萧远感觉到耳边一阵疾风略过,他抬眼一看,发现后面出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萧远拿出佩剑,二话不说就跟那个人打起来了。他是要找机会让容雨和柳峰出去,只能这样子了。他的武功与神秘人不相上下,两个人打了许久。 自然,贺文竹作为接应是顺利将容雨带走。他却不想带柳峰,他知道柳峰不是什么好人。这一次若不是柳峰,容雨还不至于有这样的无妄之灾,可容雨偏偏要带上柳峰一起离开。 这节骨眼儿上贺文竹总不可能跟容雨大吵大闹的,他只能顺道把柳峰也给带上了。他是计划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就把柳峰推出去当肉盾,以此去保住容雨。 容雨却没有想这么多,她只希望可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大概是因为神秘人正在和萧远交战,所有的守卫还在别的地方,他们也就躲过了众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外面去。 里面的萧远是和神秘人打得精疲力尽,神秘人不得不往后几步,萧远直接就将剑搭在神秘人的脖子上:“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人?你有胆子去到皇宫里抢人,证明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我不是话多的人,就不说那些废后,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认不认罪!”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皇子,未来的皇帝,我要认什么罪?”神秘人是大声吼了一句,萧远将神秘人的面具拉开,他发现神秘人的长相的确是跟先皇有几分神似。 可这么多年来萧远就没听过有皇子丢失的事情,他又回想了一下先皇在世时处罚的嫔妃。他发现先皇就没处罚过怀有身孕的嫔妃。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 萧远不好直接处理掉神秘人,他是带着神秘人离开山洞,他得亲自带神秘人回宫一趟。毕竟神秘人如此笃定自身的皇室血统,若还真有此事,萧远总不可能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 故此,萧远是借着入宫的名义带走了神秘人。神秘人也没有反抗,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萧远是忍不住偷偷叹息了一声,他发现他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更深的局里面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可怜之人 进宫以后,萧远就让人软禁了神秘人,神秘人是毫不知情,他还继续他的生活,完全不受影响。萧远还特地吩咐那些照顾神秘人的婢女,只要神秘人不做出出格之事,必须对神秘人唯命是从。 萧远则是去找了萧何,说明了整个情况,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叹息了一声:“这人还真是奇怪,居然会觉得如今先皇未立储君。他怕是与世隔绝很久了,若真是皇子,那当真是为难他了。” 闻言,萧远脸上多了些许无奈,他轻声安慰道:“皇上,这人到底是不是皇子还未有定数,若他不是皇子,怕是得拖出去斩了。您别太着急,臣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 “务必查清楚,这事关皇室血脉,不得大意。”萧何仍旧眉头紧锁,萧远点了点头,退了下去了。 如今柳峰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萧远得去忙着查这个自称皇子的怪人。他是安排了不少人去做这事情,就是怕有所遗漏。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萧远是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叶静璇见萧远刚回来又开始忙,不免有些心疼,还亲自熬了参汤,送到了萧远的面前。萧远已然很久没有喝过汤水了,自然是借此机会喝个够了。 这些日子萧远都没好好歇息,回了宫又是一堆事情,他是觉着很愧对叶静璇。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将叶静璇带来的汤全部喝完了。 看着萧远喝了这么多,叶静璇忍不住打趣了他几句:“王爷这些日子过得也太艰辛了吧?静璇就是煮了点平常的汤水,王爷都能喝得这么津津有味。” “你啊,就知道调笑本王,本王才没回来几日,你就整个人都野了。”萧远伸手捏了捏叶静璇的鼻子,叶静璇反而有些不大好意思,稍稍往后退了一些。 两人大闹了一会儿,叶静璇听到脚步声,她就停止了玩闹。她知道萧远的属下要来了,她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的。萧远的事情多,她留在这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叶静璇是猜对了,她这才走没多久,萧远的手下就进去了。萧远见是他的手下,自然就问起了有关神秘人的事情,手下是将一封书信交给了萧远。 萧远认真地看了看书信,脸上的神情凝重了许多。上面就没有神秘人任何与皇室相关的记录,但很明显可以看到神秘人有一段时间跟柳丞相的关系密切。 这倒是很奇怪,萧远让下属继续去调查,他则是亲自去了找容雨。柳峰做了这么多错事,他不可能逃脱律法的制裁的。他是该好好跟容雨谈谈,他想让容雨跟柳峰道个别,算是对柳峰最大的宽恕。 找到容雨,萧远就直接跟她道明来意。她却有些不高兴,冷冷道:“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只是他都知道错了,难道就不能留他这一条残命吗?你可以把他终身监禁,但我不想皇上下旨去杀他。” “你和柳峰在牢里经历过什么?容雨,在你面前的可是大是大非啊!”萧远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是有些不明白容雨的意思,容雨居然袒护一个祸国殃民的假货。 有些事情就是很绝对的,错一步,步步错。柳峰都已然伤害了这么多人,他就应该有他应得的下场。若是饶恕的先河一开,往后还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这想想都是特别可怕的事情。 容雨却没有在乎萧远所说的,她反而是跟萧远抬杠:“我知道你抓了他很久,你想他死,我都理解。我只能告诉你,我只要在这一天,我都不会容你去杀他的。我知道你心里有家国天下,但我也有我的恻隐之心。” “你这是恻隐之心吗?你这是盲目了吧?”萧远还是第一次这么恶劣地对容雨说话,平日他跟容雨相处更像是朋友。他一直尊重容雨,这一次他是不能由着容雨了。 回去以后,萧远是去找了叶静璇,他是想叶静璇去做这个说客,好好去跟容雨谈一谈。就算当日在监牢里有什么故事,如今都已然回来皇宫了,一切都应该放下了。 叶静璇知道萧远是想要匡扶正义,她也能理解容雨的情绪。毕竟一个被囚禁了这么久的人,难免会对同样被囚禁的同伴产生病态的情愫。她相信只要好好劝着容雨,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柳峰是没有领容雨的情。他知道容雨对他的好,他却实在承受不起。他不想看着容雨再被人为难了,他想要的是容雨快乐地生活下去。 柳峰知道他难逃一死,他也不需要萧何下旨了,他留下一封遗书,他就偷偷地服毒自杀了。自杀当日,他穿的还是初见容雨的那一身衣衫,他是想永远记住容雨,即使成了鬼,也可以默默守护容雨。 次日一早,婢女去给柳峰拍门说是送早饭。她轻轻一拍门就开了,她走进去却发现柳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而在桌子上还有一份遗书,她立刻叫来人处理这事情。 正巧,就在今日,神秘人的身世之谜解开了。原来神秘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子,他就是一个被柳丞相欺骗的可怜人。他一直蒙在鼓里,这才会选择伤害皇宫里的人。 萧何得知此事,安排神秘人在次日午时处斩。他本想着若神秘人是皇子,他还能网开一面,剥去皇子的名分,让神秘人回到民间去生活,永世不得入宫。 可惜神秘人没有这样高贵的身份,萧何自然是不能由着神秘人祸乱朝纲了。萧何这一次是异常果断,萧远也没有去说什么。他很清楚,神秘人没有皇族身份就是死路一条。 如今,神秘人要被处斩,柳峰自杀,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这些坏人最后还是不能好过,萧何的心情是异常好。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跳梁小丑,叶静璇却有些可怜柳峰,毕竟柳峰从逃脱诛九族之罪后,他这一生就注定是个悲剧。 第四百九十七章 恩怨是非 此事总算是解决了,萧何是举办了庆功宴,大肆庆祝这一次的胜利。从这一切都结束了那一刻,萧何才感觉到他终于能够好好喘口气了。 庆功宴上萧何喝了很多,他的确是很高兴,这一切都度过了。他最后还是由易晴心搀扶着回去的,萧远同样喝了不少,他却仍旧那么清醒,嘴角还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易晴心是将萧何带回到寝宫,她便准备起身离开了,萧何却抓住了她的手:“走什么走?易晴心你胆子可真大,朕叫你走了吗?是不是朕少看你一会儿,你就觉得朕已经废了你了,朕就管不了你了?” “皇上,您在说什么呢?晴心自然是归您管的,您可别把晴心说得那么大逆不道。”易晴心坐到了萧何的身边,她却刻意保持距离,显得礼貌又疏离。 萧何是喝得醉醺醺的,他发现他看不太清易晴心,他是直接将易晴心抱在了怀里。易晴心一时之间是懵了,她不敢反抗,却也不敢有推动下一步的行为。 一抱上易晴心,萧何就感觉到阵阵女儿香渗入鼻息,他猛吸了一口,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易晴心看着萧何笑得这么开心,她始终还是板着一张脸,她不知道萧何想做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何终于开口道:“晴心,朕好想你,晚上会梦到你。朕不能够让别人知道这些,只能当做没事发生,朕真的是很爱你的。朕不敢说,朕怕这样会有人借机诟病你,朕舍不得,可朕真的爱你,爱你爱得心都痛了。” 萧何跟个孩子一样紧紧地握住易晴心的手,他还将易晴心的手放到自己的心上。易晴心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了,她一直以为她不可能是被救赎的那一个。可萧何却这么在乎她,她实在是很感动。 看着易晴心哭了,萧何直接就吻住了易晴心的唇。他不喜欢看易晴心哭的样子,他就学着以前哄易晴心的方法。他今日是彻底喝醉了,完全不能按照平时来看。他变得很纯粹,很真实。 次日一早,易晴心是醒过来了,她感觉到她的腰快要断了。她拍了拍发昏的脑袋,萧何的手却忽然抱住了她,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萧何的手,准备偷偷地离开。 就在此时,萧何忽然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你可是朕的人,现在这么大胆了吗?朕没有允许你走,你还敢走了,是不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晴心想着先起来梳洗一下,等会儿皇上醒了,晴心就可以伺候皇上了。”易晴心心虚地回应了一句,她却始终不敢看着萧何。 见状,萧何是不悦地吻住了易晴心。他知道易晴心又在找借口了,昨晚的事情都已然是板上钉钉了,他没必要继续演出没事发生。他不怕认了他的心意,他就怕易晴心再次逃跑。 酒这种东西,除了能打乱一些计划,还是可以促进一些关系的。若不是萧何昨夜喝醉了,他跟易晴心根本就没办法这么快放下心防,重新在一起。 现在朝中已然没有能威胁萧何的人或事了,萧远是想着退下去了。他是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宫中,他不喜欢宫中繁复的礼规,他更想要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萧远跟叶静璇提起此事,叶静璇是高兴得很。她早就想要离开这里了,萧远如今又有机会这么做,叶静璇自然是应下来了,她还特地去找容雨说这个好消息。 到了太医院,叶静璇却发现太医给容雨诊脉,叶静璇忍不住问了太医一句:“太医,容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容先生是心病,近来寝食难安,不如王妃来劝劝容先生吧?”太医淡淡地应了一句,叶静璇直接就牵着容雨离开了。 一走出太医院,容雨的精神就更差了。柳峰的死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她本来都计划好带柳峰放下仇恨。柳峰却忽然自杀,还留下了遗书给她,她如何不痛苦。 容雨忽然掉下了眼泪,叶静璇知道容雨是想起了柳峰的事情。叶静璇只得将容雨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容雨。叶静璇的心里也不好受,她看不得容雨这个样子。 哭了好一会儿,容雨终于平静下来了。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问了一句:“静璇,你也觉得我是个不明是非的坏人吗?” 见状,叶静璇是伸手摸了摸容雨的头,淡笑着回应道:“容雨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不明是非,你只是太看重情义,这才会受伤的。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因果,柳峰已然接受了他的因果。他穿着初见你的那一袭长衫离开,他是想你只记住他好的一面。” “我就是很难受,就差一点点,我能亲口听到他说那句释然。”容雨不免有些激动,叶静璇轻轻地拍了拍容雨的肩膀,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 目前容雨成这样子了,叶静璇实在是放心不下。她迟点就会跟萧远出去游历,她是借机去邀请容雨和贺文竹同去,贺文竹是欣然接受,反倒是容雨还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此事叶静璇是做了决定,她是必然要带着容雨出去的。容雨继续沉溺在这样的悲伤之中,可能迟点她也会自杀,到时候宫中又有一起命案了。 叶静璇忙完安慰容雨的事情,她还带着萧浔去见太后,还跟太后说了萧远要带着她和萧浔外出游历的事情。太后是有些舍不得,叶静璇说话又好听,做事又有分寸,太后是不想叶静璇离开。 见状,叶静璇是浅笑着安抚太后:“太后,浔儿这孩子顽劣,是该出去见见风浪的。静璇身为他的母妃,教会他待人接物是静璇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您别着急,说不定浔儿大了,懂得多了,他就能找个让您满意的孙媳妇回来了。” “静璇还是你说话最好听,你记住要好好教浔儿,让他做个心怀正义的人。”太后轻轻地摸了摸萧浔的头,嘴角却是带着满意的笑容。 第四百九十八章 放手 太后那边说通了,叶静璇才去找了萧安元。她跟萧安元说起离宫的事情,萧安元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瘪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母妃不要儿臣了,居然偷偷带着弟弟去玩。母妃就是偏心!” 此话一出,叶静璇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轻轻地戳了戳萧安元的脑袋:“母妃哪有偏心?你都有西徽了,你该长大了。再说了,你要受委屈,母妃能坐视不管吗?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就在瞎想,委屈了西徽要陪你了!” 萧安元是有些不高兴,伸手搂住了西徽的手臂。西徽不免感觉有些尴尬,他却仍旧是宠溺地摸了摸萧安元的头,借此去安抚萧安元的小脾气。 见状,叶静璇是没什么可担忧的。她知道西徽最是疼爱萧安元,倒是萧安元个性太闹,叶静璇还特地嘱咐了西徽。萧安元在旁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西徽嘴角的笑容是越发深了。 聊了许久,叶静璇才回去了,她是差点就松口让萧安元一起过去。萧安元跟着过去始终是于理不合,毕竟她都嫁给西徽了,得看西徽如何决定这事情。叶静璇不好做出那种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行径。 萧安元是有些无奈,叶静璇一走,她就眼巴巴地看着西徽。西徽宠溺地笑了笑,揉了揉萧安元的头:“要是皇上许我走,我就带你去玩,这样可以了吧?你总不能让我抗旨吧?” “好,西徽最好人了。”萧安元的脸上多了几丝得意,她凑过去亲了亲西徽的脸颊。西徽可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打败,立刻抱着萧安元猛亲了几口。 这下子,萧安元整张脸都红了,西徽还趁机戏谑她。两个人打闹了一番,西徽看着萧安元终于有些累了,他才算是放过萧安元了。 次日早朝完了以后,西徽就过去找萧何了。萧何是很少见西徽特地过来的,他自然是有些好奇,多问了几句。西徽是个很直接的人,他三两句后就跟萧何提出了辞官归隐的事情。 一听到西徽这么说,萧何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无奈,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们就是想朕成为孤家寡人是不是?你们有为朕考虑过吗?皇兄又要走,你也要走。” 西徽有些担心萧何不高兴,立刻解释道:“皇上,不是这样的,是安元想闹着去,我在朝中帮不上什么,就想着别占着这个位置了。西徽不能像王爷一样为皇上效劳,西徽心怀愧疚却无能为力。” “你如今还不能走,朕答应你,三年后让你荣归故里。”萧何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脸上多了几分苦笑,西徽只得应下来了。 三年说短不短,说长却不长。西徽是不想这么硬邦邦地请辞,他只能告知萧安元这样一个结果,萧安元沉默了许久,她还是没有说什么,点头作罢。 萧安元是成熟了一些,她知道萧何的不容易,不会再跟萧何闹什么小孩子脾气了。就三年她还不至于等不起,萧何都下了圣旨,难道还能逃了此事不成? 不过,萧安元是不可能一直待在宫里面,她总得找些活计的。她在皇城里面走了许多日,她还是决定开个小饭馆,她可以挣点小钱,又能陪着西徽。 得知此事,西徽是挺高兴的,他不指望萧安元能挣多少钱,只要不亏就可以了。他还帮着萧安元去找了地方,有空还会去看看,却不曾暴露过他驸马的身份。 毕竟皇城之内还是不少人看着的,西徽不想萧安元的小饭馆成为趋炎附势的场合。萧安元也有同样的想法,她在饭馆是化名慧娘。 小饭馆所做的饭菜价格便宜又美味,不少百姓都会去光顾。萧安元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她却不曾骄傲,一直都保持原来的出品。 萧远听说了萧安元开了小饭馆,他还特地带着叶静璇和萧浔过去了一趟。他发现萧安元衣着朴素,平易近人,差点都认不出这是曾经的刁蛮公主。 这是萧远第一次过来,小饭馆事情多,萧安元是安排了小二去招呼萧远。萧远还问起小二有关饭馆的事情,小二是个善谈之人,聊了不少,萧远还给了小二打赏。 这一顿,萧远是点了不少菜,萧安元还亲自上了一道蛋羹:“客官慢用,小店人多,若是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萧安元勾起了一丝甜甜的笑容,叶静璇则是会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萧安元已然越来越有一个生意人的样子了,她看着萧安元成熟稳重了许多,她心中不免欣喜。 正巧,今日西徽忙完了宫中的事情,他特地过来找萧安元。他还带了礼物过来,不少熟客看见他来了,自然是猜到他是献殷勤的,还特意起哄让他对萧安元表明心迹。 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萧安元每一次都是不愠不火地回应,让人摸不着脑袋。西徽是庆幸他跟萧安元早携连理,不然他这追妻路实在是太艰难了。 萧远在一旁是不动声色,他不好公开他和萧安元的关系。万一这事情传回到朝堂之上,他担心西徽会不好做。西徽仍身处朝堂,难免经受诱惑,没必要再徒添烦恼了。 吃过饭,萧远结了账就带着叶静璇和萧浔离开了。他们就跟普通的食客一样,根本就没人发现其中的异常。 等到萧安元回过神来,她发现萧远他们已然离开了。这店里头又有新的食客,她是赶紧去招呼着。她知道她不可能在这跟萧远多聊的,她得让西徽在最后三年好过些。 而萧远离开了饭馆,他就回去别苑了。他回京是打算小住几日,倒不想长久。如今萧安元都安定下来了,他是时候也该联系一些相熟的官员了。他是远离朝堂,他始终不放心萧何。 萧远在位的时候还有一些人脉,他这一次是要给萧何留一些能人。他在朝堂浮浮沉沉这么多年,他是看透太多事情了。萧何还需要时间成长,他只希望他能多帮萧何一些。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名医 没过多久,萧远就拿着准备好的名单给萧何了。萧何再见到萧远,不免有些激动,一直拽着萧远说那些朝堂上的事情。 自从萧远离开了朝堂,萧何就是一个人在撑,他很多事情还在慢慢学。萧远知道萧何不容易,他是一直陪着萧何,听着萧何说朝堂上那些琐碎的事情。 萧何说了很久,终于停下来了,萧远还贴心地给他递了杯茶:“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在撑着,说不定易家不会这么容易退出朝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刻意不提这件事情,但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闻言,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赧然,他苦笑着回应道:“这事又不是朕一个人的功劳,朕不可能跟皇兄炫耀什么吧?这不太合适的,皇兄你说是吧?” “是皇后娘娘帮忙了是吗?你怕我对皇后娘娘心怀芥蒂,所以不说。”萧远直截了当就说出来了,萧何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眼神中多了几分闪躲。 萧何不说什么,低头继续喝他的茶,萧远却忍不住笑了。他记得萧何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一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他就在那装作不知道似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萧远就打算告退了,萧何立刻拉住萧远:“皇兄,你就多陪朕一会儿嘛,你难得回来一次。要不陪朕一晚上?反正我们两兄弟都这么久没有一起……” 萧远是忍不住笑出来了,他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你这话要是给皇后听了去,怕是得记恨臣了。臣是您的兄长,又不是您的嫔妃,不合适的。皇上,您若是好这口,臣可以帮你找找的,一定找到您满意的为止。” 听到萧远这么说,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服,直接就跟萧远打起来了。萧远一直引萧何去到外头的空地,他才跟萧何好好比试一番。 离开皇城的这些年,萧远是没放弃练功。萧何在宫中冗务缠身,倒是没什么时间锻炼,出手什么的都略弱于萧远。 就在萧何要输的时候,易晴心却忽然出现了。萧远急忙收了手,萧何还差点伤到了萧远。他是吓了一跳,萧远忽然收了招式,他若是来不及收手,萧远肯定要手上了。 萧远上前向易晴心行了一礼,萧何见是易晴心来了,立刻就扶着她坐到一边:“你不是在调理身体吗?这好端端的作甚走来走去,这宫中就这么大,你就不怕累着吗?” “皇后娘娘身体还好吗?”萧远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见萧何如此紧张,他怕易晴心的身体真有什么毛病。 闻言,易晴心笑着摆了摆手,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倒没有什么事情,之前查出怀了两个月了。我的身体不好,太医帮着一边调理一边养胎。皇上太紧张了些,其实我还好。” “你还有道理了?再说话朕就把你锁在东宫里。”萧何的脸上多了几分着急,他是想着易晴心能安分点,好好休养,而不是老是跑出来折腾。 毕竟易晴心之前流产过两次,太医已然千叮万嘱,若是这一次孩子不能顺利生下来,往后易晴心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萧何是怕有什么万一,这才将易晴心盯得紧紧的。 萧远知道萧何最是疼惜易晴心,他就不在这里碍事了。他去了找叶静璇,他知道叶静璇肯定会去看太后,他也好过去请个安。 的确,叶静璇是在太后那里。萧远给太后请了安,叶静璇是让萧远扶着太后走走。萧远得知太后能走了,自然是高兴得很,立刻命人准备阳伞,带着太后出去走走。 叶静璇则是去准备太后爱吃的素食,太后如今饮食还是得很注意。叶静璇这么难得回来一次,她是想好好陪陪太后,让太后高兴高兴。 当晚,太后看到叶静璇精心准备的菜,她是笑着夸赞了叶静璇几句:“静璇,你是越发贤惠了。这些都是哀家爱吃的,你都还记得,真是有心了。若是萧远这小子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回来跟哀家讲。” “母后,您说什么呢!您这样儿臣往后不就更没地位了吗?”萧远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太后,逗得太后哈哈大笑,叶静璇都忍不住在旁边偷笑了。 撒娇耍宝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萧远做比较合适,叶静璇是实在放不下她的包袱。再说了,叶静璇也不合适跟太后撒娇,她和太后之间始终有界限,根本不像萧远和太后一样相处随意。 三人是很愉快地结束了晚饭,太后还特地提起了容雨,说是很想念容雨,希望容雨入宫。叶静璇同样觉得容雨是有能力的,入宫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是答应了太后劝容雨入宫。 次日,叶静璇就先行离宫了。她是亲自去找到容雨,劝容雨入宫,又提起太后所说的事情。容雨始终还是有点不情愿,叶静璇只得带容雨入宫,让太后跟容雨聊聊。 容雨去到太后面前,她同样是一脸坚定地婉拒道:“太后,容雨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是不好入宫,还请太后原谅。若是此事容雨解决不了,容雨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太后却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浅笑着回应道:“是你夫君的手吧?哀家答应你,宫中药材任你取用为你丈夫治疗。一直到他好了,你再履行管理太医院之职,如何?” 这个条件的确很诱人,容雨是没有办法抗拒。她答应了,太后立刻派人将贺文竹接入宫中,还下旨让萧何去处理这事情。萧何自然是同意的,他也想易晴心好好安胎,容雨回来是正好了。 容雨一入宫,她就开始忙着治疗贺文竹的手。花费了有大半年,无数珍贵药材,终于将贺文竹的手治好了。她自然是接管了太医院的管理,这是她对太后的承诺。 贺文竹这一次是无条件支持容雨,根本就没有埋怨过一句。同年,还与太医们一同抗击城中瘟疫,立下汗马功劳。 第五百章 结局 萧远和叶静璇则是继续游山玩水,他离宫之前是约好了,等到易晴心生了孩子,他就会和叶静璇再一次回到皇城,亲自过来为萧何道贺。 不过,这还有很久,叶静璇是跟萧远越走越远。他们更喜欢天黎的大好河山,只是越往外走,他们发现越来越多的落后,他们却只能感叹一下,总不能再做什么。 叶静璇有些不忍心,每次都会偷偷留下一点钱。她知道她根本不能够留下来,只能是稍微尽点心意,总不能看着一群饥民半死不活等着阎王收的。 当他们走到一个风光极好的村落时,却是发现这里穷得可怕。叶静璇还以为她走入了无人区,这里的村民一个个面黄肌瘦,消极冷漠,就跟是受了很大刺激一样。 叶静璇是看不下去,她轻轻地拍了拍萧远,低语道:“夫君,要不然我们去衙门看看吧?这里又不是没人管,不可能说整个地方都这么可怕的。我总觉得这有些奇怪。” “你的直觉可能是对的,我等下进去衙门瞧瞧,你就在外面等着。”萧远拍了拍叶静璇的肩膀,以此安抚了一下叶静璇。 这个村落实在是太奇怪了,萧远怕叶静璇和萧浔有危险。毕竟叶静璇只是个女子,萧浔是个孩子,若是有人不怀好意,肯定是先拿他们俩开刀的。 萧远进入衙门,他发现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内堂中却传来了一股檀香味。这香味萧远很熟悉,因为他有闻到过同样的味道出现在太后的身上。可这就是个小村落,还能用得上御用的香料? 没过多久,一个衙役就走出来了,他一脸刻薄地看着萧远:“你过来这里要做什么?现在老爷在休息,你赶紧离开吧。你要有什么冤情,明日再来吧。” 见状,萧远立刻笑着解释道:“我是香料商人,来这是游山玩水的,恰好闻到此处传来檀香,所以就进来看看了。官老爷有点香的习惯吧?若是想要香料,或许我们可以谈一笔生意。可以带我见见官老爷吗?” “你早说,我带你进来吧。”衙役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带着萧远就走入内堂了。萧远是觉得衙役太容易相信人了,反而有些奇怪。 一进去,萧远就被敲晕了,是那个衙役一棍子打下去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然在监牢里面关着了。 萧远用力捶了捶铁门,那衙役是走过来了,他笑嘻嘻地看着萧远:“公子,要是您夫人不拿钱过来赎你,你可就出不去了。这里是我们老爷说了算,你赶紧写好书信给我!” “好吧,那你拿纸笔过来吧。”萧远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衙役见他如此配合,立刻就拿纸笔过去给他写了。 然而,此时叶静璇和萧浔已然离开了村落,去到外面的一个城镇。她根本就不在村落里面,衙役自然是不可能找得到人的。 其实在萧远走入衙门没多久,叶静璇就看见有个老人家在外头哭泣。她问了几句,发现老人家的儿子是去衙门申冤,结果被衙门的人强行关起来,要求交了所谓的良民保证金才能放人。 叶静璇是怕衙门的人会抓到她,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这里山高皇帝远,叶静璇不可能找到萧何的,她自然是带着萧浔一起离开了。 去到城镇以后,叶静璇是联系了城主。这个城主与萧远有几分交情,这次萧远被关在偏远村庄里面,他自然愿意出手相助了。他一个城主,那个九品芝麻官如何都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城主还是带着兵马大张旗鼓地过去,吓得那九品官瑟瑟发抖,立刻就将萧远给放了。萧远是提议跟城主暗中调查,他们发现这个九品官人品极差,贪赃枉法什么都干得出来。萧远是写了急信送回去给萧何了。 得知此事,萧何立刻让人将九品官停职查办,还封赏了帮忙的城主。这一次城主是真立了大功了,若不是有城主在,萧远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这事情朝廷非常重视,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还真查到了不少偏远地区的贪官污吏。若不是这一次萧远提起这事情,萧何都忽略了。萧何的事情太多了,他实在没法一一顾及。 萧远这次又建功勋,叶静璇是忍不住感叹道:“夫君还真是厉害,明明是游山玩水都能建功立业,只是我们不需要朝廷的封赏。不然,我们那宅子怕是又大了一圈。” “其实这一次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静璇。”萧远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叶静璇嘴角的笑容是越发深了,她都快要溺死在萧远眼中的星辰大海里。 毕竟这么多年萧远就没有老过,仍旧是那么丰神俊朗。叶静璇总是偷偷庆幸命好找到这么一个才貌双绝的男人,她却始终没法伪装她对上萧远眼神后的羞赧。 几个月后,萧远是收到了萧何送过来的信,上面写着易晴心生了个儿子。萧远之前说过会在易晴心生产后回去,他自然不会食言,次日大早就起来赶路回去了。 奔波了一个多月,萧远终于回到皇城,他带着叶静璇和萧浔入宫。这次易晴心一索得男,宫中上下无不欢愉。叶静璇还特地备好礼物,亲自送到易晴心的面前。 易晴心收了礼物,浅笑着带叶静璇去看了她的皇儿。叶静璇是发现易晴心高兴了许多,她知道这肯定是因为孩子。之前易晴心流产过两次,好不容易才顺利生了孩子,还是个皇子,实在是不容易。 这一次萧何再次挽留萧远,萧远仍旧是笑着婉拒:“皇上,静璇跟臣游山玩水的日子真的快乐许多,臣想要继续看着她这么开心。或许哪一日她累了,臣就带着她回来皇城,到时候萧浔也大了,能够帮着皇上您分担了。” “看来朕得努力一下,让晴心在生个女孩,好跟浔儿搭个娃娃亲。”萧何忍不住戏谑了一句,脸上的笑容越发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