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光告别爱》 第一章:饶了我吧 第一章:饶了我吧 “我不去!我不去!” 衣柜门陡然打开,男人有力的大手伸进来,将躲藏在里面的乐蝉衣猛然拽起,她下意识的发出悲号。 那个让她恐惧到窒息的地方,她不想再去了! “由不得你!”沈词狠戾的声音笼罩住她。 乐蝉衣疯了似的打向沈词,从他手里挣脱开来,想要夺门而出,却被沈词两步追上,死死的禁锢。 “宝贝,你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去……”沈词的唇贴在她耳旁,声音低沉似在安慰,却透着毛骨悚然。 “沈词,放了我吧,求求你了。”乐蝉衣哭着哀求,全身都在颤栗。 “求我?当初是谁,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现在求我,是求我睡你吗?”沈词冷笑着,将她扔在床上,顺手解开皮带。 面对着男人恶魔一般的高大身影,乐蝉衣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结婚三年来,沈词一回到家,就会变着法的折磨她。 任何言语,在他看来,都是挑衅。 乐蝉衣努力的甩掉种种爱恋和不舍,艰难的说道:“沈词,我们离婚吧,我知道你这么折磨我,只是想跟我离婚……” 嫁给沈词,是她多年的执念。 当她跟他第一次相遇,他那温柔的眼神,如沐春风般的话,就在她心上,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嫁给他,会多幸福! 可现在,她坚持不下去了,从新婚的那天起,她所期待的生活,原来是地狱。 “离婚?乐蝉衣,你不是说比她更爱我吗?怎么,就不爱了?”沈词几乎没用多少力气,就拽住她的头发,迫使她直视自己。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是深切的痛恨。 “是,我不爱了,谁会爱一个疯子!”乐蝉衣哭着控诉。 她曾不可救药的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可再爱也抵不过他的摧残和消磨。 她坚持三年了,她想着只要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她都会继续坚持下去。 可是,没有。 他冷若磐石,如同万年的冰山,暖不化,捂不热。 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沈词这里得到爱。 沈词,不过是她的镜花水月,一场痴梦。 梦该醒了。 “我成了疯子,是你害的!那么你就应该承受这一切后果!”沈词手上一个用力,乐蝉衣的头就狠狠磕在了床头,粗暴的撕着她身上的衣服。 后背上,血痕历历在目,如同老树的树皮。 沈词却没有任何停手的迟疑。 乐蝉衣好怕,努力的蜷起身子,如同惊恐的小兽,想要避开接下来的伤害,“沈词,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很疼……” 沈词丝毫不理会她的阻拦,将她压在身下:“乐蝉衣,除非你死,否则,我不会饶了你!这就是你不惜害死人,也要跟我结婚的代价!” 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肆无忌惮的冲撞,疼得乐蝉衣全身痉挛。 新伤旧痕,血流如注。 这哪是男欢女爱,而是一场酷刑。 “我没害过林梦,也没有做过诬陷她的事,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乐蝉衣声音嘶哑,徒劳的解释着,尽管她知道,沈词不会听的。 林梦,是沈词原来的女朋友,原本就快订婚,却突然爆出跟有钱老男人开房的丑闻。 作为豪门沈家的准儿媳,事情很快发酵,闹得全城皆知。 沈家门风森严,绝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而沈词也觉得自己受到欺骗,因此和乐家的联姻,就成了必然。 可谁会知道,林梦会在他们婚礼当天的酒店上,跳楼自杀身亡…… 触目惊心的血,染红整个地面! 沈词抱着那女人的尸体,悲痛欲绝。 而乐蝉衣不知所措的跟着心痛,她也很内疚,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 本以为他们就此结束了,沈词却还是在几天后,跟她补办了婚礼。 只是,洞房的当晚,她才知道沈词跟她结婚的目的,是为了向她报复。 他认定林梦被爆出开房的丑闻,是她在幕后策划。 “好,那你当着她的面去说!看她会不会原谅你!”沈词粗暴拽起乐蝉衣,走向地下室。 “不要,我不去!”乐蝉衣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那地下室的恐怖,远比沈词在卧室的折磨要强百倍千倍。 可是,沈词绝不会放过她…… 第二章:再也不想见他 第二章:再也不想见他 地下室,阴暗,冰凉,透着森森的寒气。 周围的墙壁上,甚至挂着雪白的冰。 这是一个冷库。 一开门,乐蝉衣就看到那透明的玻璃棺材,棺材中,林梦躺在里面。 她死了三年了,沈词就将她放在这里放了三年,放在乐蝉衣跟他的婚房下面。 “你看看她,她还这么年轻,本应该有属于她的幸福,可全让你毁掉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沈词抓着乐蝉衣,将她的头,按在棺材盖上。 瞬间,乐蝉衣看着眼前的尸体,脑海里就浮起这个女人死后支离破碎的身体,还有瞪大的双眼。 “求求你,沈词,让我走,我好怕,我真的没害过她,我没有……”乐蝉衣哀嚎。 自从见了现场,沈词又将棺材放在家的楼下,这些年,她一直做噩梦。 “既然你没害过,你为什么心虚,每次见了她,都惊恐成这样!”沈词不信乐蝉衣心里没鬼。 乐蝉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恐惧。 从小,她怕黑,怕打雷,怕蟑螂老鼠,就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和一具变形的尸体只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乐蝉衣,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沈词见她沉默,怒气更深几分,将她往地上一推,关上了房门离去。 门从外面被反锁,整个地下室瞬间就只剩下乐蝉衣,空寂的冷库里,更显恐怖。 身后的棺材,似乎有什么异动,那女尸,仿佛随时要爬出来。 乐蝉衣拼命地砸着门大叫,“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沈词、求求你……” 可是她拍了好久的门,沈词都没有应她。 乐蝉衣默默的走到一个角落,蜷缩着,双眼直直的盯着棺材,随后,将手腕放在唇边,张开嘴,用牙齿拼命的咬。 也许,她得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血从唇缝间流下。 眼皮逐渐睁不开,朦胧中,沈词不再那样冷漠,他甚至还温柔地抱着她,用他身体的温度暖着她、护着她。 阿词,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吗? “蝉衣?” 乐蝉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自己的父亲。 周围明亮,竟是在医院。 “爸……”乐蝉衣虚弱的喊了声。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她的心头,却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沈词说你又犯病了,哎,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乐青石眼眶通红的看着瘦弱不堪的女儿。 病…… 乐蝉衣有一刹那的恍惚,但随即苦笑,是了,沈词一直对外宣传,她得病了,因为在婚礼当天,见到人自杀的场景,受了严重的刺激,之后就一直精神虚弱,得了抑郁症。 “爸,我没事,对了,家里还好吗,我能不能回家待几天……”乐蝉衣打量四周,发现沈词不在,便故作轻松的说道。 她想回家,躲开沈词,再也不见他。 “你想回家,是嫌我照顾得不够好吗,宝贝,我刚去把公司的事情交代了下,以后会多些时间陪你……”沈词突然从病房门外走了进来,坐在病床旁,捏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 温柔的语气,在乐蝉衣听来,却是如同恶魔的呓语,她全身绷直,泛着凉气,却还是鼓足勇气争取,“爸……我想家了,跟你回去住一段时间,行吗?” 她很少有机会见到乐青石,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乐青石有些为难:“最近我挺忙的,实在抽不出身来陪你。你啊,还是乖乖养病,我看沈词比爸爸用心多了,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说完,他就接到一个电话,匆匆忙忙的离开。 看着父亲离去,乐蝉衣几乎崩溃。 紧接着一道黑影压下来,她猝然抬头,看见沈词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第三章:不想活了 第三章:不想活了 乐蝉衣呼吸一紧,下意识往后退,接着就被他的大手钳制住下颌,那力道像是恨不得把她捏碎似得。 “我倒小看了你,演一出自杀的苦肉戏,原来是想逃走。”沈词一改刚才的伪装,又成了那个可怕的恶魔。 乐蝉衣心底悲凉,沈词对她没有任何信任,所以即便她真的想死,对他而言,也只是演戏。 昨天死了就好了,那样,就不用再承受沈词的冷言恶语,残忍对待。 只是今天看见爸爸,去死的勇气,消失了大半。 她死了,爸爸怎么办? 可是,落在沈词手里,她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林梦,是我害死的。”乐蝉衣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对沈词说道。 沈词微微一怔。 “杀了我吧,这样你的恨就解脱了……” 我也解脱了。 乐蝉衣眸底闪过一丝决绝,她做不到自己去死,那就让沈词来了结这一切。 所以她揽下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罪。 “你终于肯承认了!”沈词墨色的眸子,在那一刹那的恍神后,怒意汹涌,像是要将她卷入其中吞噬干净。 “是啊,现在你满意了吗?”乐蝉衣满口苦涩,直直的看着沈词。 沈词的手捏住她的脖子,越抓越重,乐蝉衣感觉自己的脖子在下一秒就会被捏断。 乐蝉衣本能的去抓他的手,但刚一触碰,她强忍着窒息感,又垂了下去。 沈词呼吸渐重,猛得将她扔开,怒道:“想一死了之,做梦,我绝不会让你死得这么轻松!” 乐蝉衣缓过一口气,冰冷的眼眸看着沈词,只剩下绝望。 沈词不再理她,转身而去。 望着男人的背影,从来没有的疲惫感瞬间笼罩在乐蝉衣的心头。 她觉得好累。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结婚时的誓言。 “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乐蝉衣,您是否愿意永远爱着沈词,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 “我愿意!” 当时她那无可抑制的欣喜和激动,她至今难忘。 她将成为他的妻子了,以后他们一辈子就在一起了! 可如今,却只能至死方休。 忽而一声门响,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沈太太,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对了,沈先生,在吗?”医生说道。 “你说吧,他不用知道,是不是我身体有问题?”听到沈太太三个字,乐蝉衣感到一阵讽刺,但看着医生那郑重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被沈词折磨了三年,她的身体早垮了。 如果患了绝症,那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怀孕十周了。”医生说道。 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乐蝉衣惊愕地望着医生,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肚子。 她想起自己的月事,有两个月没来了。 竟然,怀孕了吗? 这让她始料未及。 “可是你的身体,还有精神状况很差,我建议你和沈先生商量一下,为了你着想,可以考虑以后再要……”医生有些委婉的说道。 话还没说完,乐蝉衣就打断了,“医生,我知道了,你能不能暂时别告诉沈先生,我想清楚了再跟他商量,另外,我手机掉了,你帮我联系个朋友,让他来医院见一下我,好吗?” 她的手机,早被沈词藏起来了,但幸好,她还记得那个号码。 医生惊讶于这个瘦弱的女孩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没有多想,让乐蝉衣报了朋友的手机号码。 等医生走后,乐蝉衣的眼泪瞬间忍不住流了下来。 情绪几近失控。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怀上沈词的孩子。 傍晚时分,一个俊朗的男子,推开了她病房的门。 “萧绎……”乐蝉衣轻轻的喊了声。 第四章:梦到她了 第四章:梦到她了 萧绎走进来,有些幽怨的道:“蝉衣,可是有一两年没主动找我了……” 可当他看到形容枯槁的乐蝉衣,差点以为走错了门,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曾经那么清纯可爱的女孩,竟然仿佛老了十几岁! 乐蝉衣略显惨然的一笑,“吓到你了?我最近生病,身体不太好。” 她不想自己过得凄惨的事,让萧绎知道。 萧绎的语气当即就变了:“蝉衣,你就别骗我了,我早打听过,知道你在沈家过得不好,只是没想到,会成了这样,沈词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乐蝉衣沉默了,萧绎的话一下子揭开了她的伪装,让她无所遁形。 “你等着,我去找沈词算账!”萧绎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要出门。 “萧绎,不要去找他……我找你,有别的事。”乐蝉衣连忙喊道,看萧绎的样子,真是去打死沈词的心都有。 “你说,有什么我能做的。”萧绎回头看着她,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离开这里,你能帮我吗?”乐蝉衣见他这样,很过意不去,萧绎喜欢她,她何尝不知道,但她中了沈词的毒,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 但眼下,她实在没有办法了,靠自己根本不可能从沈词眼皮子底下逃离。 不说别的,在门外,沈词安排了保镖。 她不想按照医生的要求打掉孩子,这是她跟沈词的孩子,她跟他没有未来了,但或许,他们的孩子还能留下来。 就当,作为她爱过他的见证吧。 沈词肯定不会让她留下孩子的,他那么恨她! 所以,只能争分夺秒,抢在沈词知道之前,彻底的从沈词的世界里逃离。 …… 午夜。 沈词从梦中惊醒,醒来后,他忍不住大发雷霆,伸手将床头的台灯甩到对面墙上。 支离破碎。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梦见了乐蝉衣。 梦里的乐蝉衣那么的楚楚可怜,哀求着他,他心软了,将她搂在怀里。 “蝉衣,我爱你,以后,我们好好的过下去……” 他很清晰的记得,自己在梦里,说出了这样的话! 尽管只是梦话,却让沈词感觉无比恼怒。 他恨自己说出这种话,恨自己背叛了深爱的前女友。 该死的乐蝉衣,他绝不会对她心软,也绝不会爱她半分! 即便在梦里! 心烦意乱,无法平息,沈词开着车,前往医院,方才的愤怒,必须要找乐蝉衣才能发泄。 保镖还守在门口,沈词径直进了病房,一把掀开被褥,掐向里面蜷缩的人儿。 却只有两个枕头。 “人呢!”沈词的心猛得一空,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都没找到乐蝉衣,不禁睚眦欲裂的问向负责看守的保镖。 “我……我不知道啊。”保镖汗如雨下。 “今天谁来过病房?”沈词恨不得生撕了他,但转念一想,凭乐蝉衣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走,而且这里是十楼,能离开病房,只有门。 “傍晚的时候,有个年轻的男人来过,但跟夫人聊了一会儿就走了……”保镖局促的说,“后来有几个医生来查房,等医生走后,就再没人进出过。” “滚!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沈词气得一拳打在墙上,留下一道血印。 看来,乐蝉衣混在这群医生里逃走了。 而帮她逃走的人,无疑就是萧绎。 正在这时,白天给乐蝉衣做检查的医生走过来,看到沈词,疑惑的问了句,“沈先生,这么晚你还在呢,我正有件要紧事要找你……” 第五章:必须得回去 第五章:必须得回去 坐在萧绎安排的地方,乐蝉衣仍然心有余悸。 沈词很快就会发现她跑了,不知道会怎么大动干戈。 但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坚持下去,只要过上一段时间,沈词找不到她,肯定会放弃。 萧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蹲在乐蝉衣身前,说道:“蝉衣,你放心,这里是我私人别苑,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会很安全……” 话音未落,萧绎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接听,乐蝉衣看到萧绎的脸色陡然一变,但很快,他就挂断了电话。 “打错了……”萧绎故作轻松的笑道。 乐蝉衣没有多问,她知道,电话肯定是沈词打来的。 只是没想到,沈词会这么快,就找到萧绎的头上。 在别苑忐忑的过了几天,沈词没找上门来,乐蝉衣这才渐渐的放下心来。 萧绎每天都陪着她,还安排人给她做饭。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乐蝉衣每天都尽量放松心情,好好的养身体,她制定了计划,等身体康复些,就会彻底离开江城,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城市生活。 时间过了一个月,乐蝉衣觉得可以离开了,便向萧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萧绎知道劝不住,开着车送她去车站。 坐在候车厅里,手里拿着车票,还有五分钟就能上车了,乐蝉衣感觉压在心头的一颗石头终于卸下了地。 再也不见了,沈词。 从今以后,她带着孩子,过崭新的生活。 “怎么回事啊,这条新闻天天重播,不都被抓进去好些天了么……”旁边,一个乘客手里拿着手机,很纳闷的问另一个乘客。 另一个乘客笑了笑,“谁知道呢,不单车站,只要有电视机的地方,都在播,真不知道这乐氏集团董事长得罪了谁,要搞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犯罪被抓似的。” 乐蝉衣听到乐氏集团董事长几个字,脑袋一嗡,下意识的抢过乘客的手机。 手机上,是父亲乐青石在办公室被警察抓走的画面。 乐蝉衣慌乱的拉住萧绎,“萧绎,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是沈词做的对不对?” 萧绎本来不想告诉乐蝉衣这件事,他何尝不知道,沈词这么做,就是要逼乐蝉衣现身,却没想到,乐蝉衣自己还是发现了。 见萧绎不出声,乐蝉衣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定是沈词! 他在利用她爸爸的安危,逼她回去。 这些年,是爸爸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也是他在她身前为她挡了二十多年的风雨,从来不叫自己受到任何委屈。 如今,爸爸出事了,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然而,当乐蝉衣再次摸上了她凸起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心跳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捂脸哭泣。 她也舍不得她的孩子啊! 如果回去,沈词一定会让她打掉孩子的。 也许,沈词还不知道她怀孕了! 想到这里,乐蝉衣不再犹豫,咬着牙说道:“萧绎,我要回去,我必须得回去!” 沈词肯定已经发了疯。 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得赶紧拦住沈词对爸爸的下一步动作。 否则,一切都晚了。 第六章:不听任何解释 第六章:不听任何解释 乐蝉衣很快就回到了沈那座熟悉的别墅,她拒绝了萧绎的陪同,独自走进活了三年的地狱。 推开门,她看见了站在窗前的沈词。 似乎早知道是她,沈词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十分平静。 但这样的他只会让乐蝉衣更加害怕。 可当她想到了爸爸,立即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勇气促使她走向沈词,她保持这一定距离,哀求道:“沈词,我回来了,你放过我爸爸吧。” “呵——” 男人面上划过一丝讥笑,弯下腰抬起她的头:“怎么跑回来求我了,你勾搭的男人呢,怎么,他帮不了你,还是你在床上不够卖命?” “我爸跟我们的事情无关,我回来接受任何惩罚,只求你放了他……” 乐蝉衣的脸霎时就白了,没想到沈词会这么想她跟萧绎的关系,但她不想解释。 凡是沈词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动摇的。 “你本就应该接受惩罚,不,是赎罪!但既然你想跑,那么你的家人就该替你承担!”沈词手上一用力,钳得乐蝉衣下颌发疼。 “我以后再也不跑了,沈词,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一把年纪,进监狱会死的。”乐蝉衣继续哀求。 除了哀求,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本以为她回来,沈词就会放过爸爸,但显然她错了。 “把衣服脱了!伺候我,我开心了,没准就会放过他。”沈词将她甩开,笑容阴骘。 “不,今天不行,我身体不舒服……”乐蝉衣脸色更白了几分,畏缩着往后退。 肚子里有孩子,以沈词的粗暴,会让孩子出事的。 “怎么,跟那个姓萧的,连野种都有了,和我这法定的夫妻,反倒不行了是吗?”沈词的脸色已经铁青,但仍然在笑。 乐蝉衣明白了,沈词根本不想碰她,只不过,是想让她主动承认。 他知道她有孩子了! “不,他不是野种,是你的孩子啊!”乐蝉衣慌忙的解释。 “每次都让你吃了避孕药,你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沈词彻底的怒了,尤其是在想到刚刚看见萧绎送她回来时,他的怒火就在不停的攀升。 如果不是医生告诉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老婆怀孕十周。 是啊,她怎么敢告诉他,因为这孩子,绝对不是他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但我没有过任何的男人,我连别墅都出不去!”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但孩子既然来了,她当然也想留下来。 “贱人!还在撒谎,如果你跟他没有藕断丝连,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就找去医院!他倒真是重口味,这种丑陋的身体,他也要碰!”沈词跨上乐蝉衣的身体,用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是清白的!”乐蝉衣含泪拼命摇头,感到无尽的屈辱。 然而沈词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怒火将他变成了魔鬼。 乐蝉衣几度昏迷又清醒。再次醒来的时,天已经入夜,她望着一地狼藉,猛得想起什么,慌张地就摸向了自己的小腹。 血在地上流了一地。 “沈词,沈词,救命,救救我们的孩子……”乐蝉衣尖叫了起来。 无论沈词跟她之间有多深的仇恨,可孩子是无辜的,它不应该成为他们婚姻的陪葬品。 浴室门打开,沈词从里面走出来,毫无表情。 “一个野种,凭什么我要救。” 第七章:关于乐蝉衣的好印象 第七章:关于乐蝉衣的好印象 沈词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利剑似的直接插在乐蝉衣的心头。 乐蝉衣懊悔万分,其实,她还存有侥幸,想着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沈词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到时,沈词或许会有一丝心软。 然而,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早知是这种结果,那她去想任何其他办法,也不会回来见他。 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再等下去会死,乐蝉衣满身血污的爬到沈词面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孩子这样小,他还没见过这个世界,求求你,你可以去做鉴定,他真是你的孩子啊……” 然而沈词的眼神没有一点动摇,他的声音几乎冷到了极致:“就算是我的孩子,又如何?我想要孩子,大把的女人会给我生,我为什么要你的!” 乐蝉衣整个人突然就安静了,瘫软了下去。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啊,沈词讨厌跟她有关的一切。 即便是他自己的亲身骨肉。 门被人撞开,萧绎愤怒的闯了进来。 当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差点没疯,自己愿意捧在手心的女人,却被沈词摧残成这幅模样。 “沈词,我会找你算账,你等着吧!”一拳将沈词打倒在地,萧绎拿了沙发上的毛毯,将乐蝉衣裹住,抱起她就走。 “乐蝉衣,你胆敢走出这道门,你父亲这辈子都别想出监狱!”沈词擦拭掉嘴角的血,残忍的说道。 乐蝉衣虚弱得说不出话了,只是听到这句,猛得抓住了萧绎的胳膊。 还不能走,走了爸爸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救他,你不用担心。”萧绎心中暗叹,脚步没停,继续朝外走。 她已经大出血了,情况危急,还不送往医院,会死在这里。 沈词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忽然痛苦的抓住自己头发,随后更是全身痉挛的躺在地上。 …… 顾展的心理诊所。 “沈词,你怎么不去死!你应该死!”沈词处于催眠状态下,痛苦且愤怒的呼号着。 顾展不得不中断了催眠,将他唤醒。 最近的半个月,每回的催眠治疗进行到这一步,沈词就会进入这种可怕的情况中。 沈词睁开眼,眸底的愤怒与痛苦,仍然在翻涌,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顾展看着这一幕,不得不佩服沈词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强大,但更多的是担忧,因为这样的男人,其实完全封闭了自己的真实内心,不单是对外界,甚至是对自己。 “沈先生,今天的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我觉得你最好去做颅内检查,要么,得找个更好的心理医生……”顾展颇有些无奈的建议。 通过近一年的接触,顾展知道沈词产生心理问题的原因,是因为极度憎恨一个叫乐蝉衣的女人。 乐蝉衣间接害死他的女友,捆绑他的婚姻,摧毁他这一生的幸福。 所以,顾展觉得无能为力了,完全无法理解,催眠状态下的沈词,为什么想杀死的,不是乐蝉衣,而是他自己! “你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我还能去找谁?”沈词沉了沉眸子。 顾展微微顿了顿,“那,我们换个思路,不如你说一下,关于乐蝉衣,有没有什么美好的印象?” 听到乐蝉衣三个字,沈词顿时又怒容满面,几乎脱口而出,“乐蝉衣,就是个该死的女人,无耻,犯贱,心怀叵测!怎么可能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 顾展却不缓不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再回答,这对你的病,有帮助……” 第八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第八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在顾展的逐步引导下,沈词再次陷入催眠状态,搜索着关于乐蝉衣的记忆。 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大学,乐蝉衣主动找他搭讪,想让他当她的摄影模特,他最讨厌拍照,觉得扭捏作态很无聊,但看着乐蝉衣那双清澈的眸子和期待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 乐家和沈家的合作庆功宴上,双方的家属都有参加,他品着酒,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便瞥了一眼,原来是乐蝉衣喝得醉意朦胧,痴傻了一般的望着他,那双眼灼热得令他心跳加速,早早的借口离去。 …… 有一次,是乐沈两家决定联姻,订婚宴后,他因为女友出轨的事,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乐蝉衣用微凉的手指按在他额头上,眼里充满了担忧,四目有刹那的相对,最终落败的是她,惊惶的逃了。 …… 再后来,就是乐蝉衣咬牙切齿,目光里透着阴狠,“对,是我害死了她!” …… 沈词猛得醒了过来,有什么堵在胸口,十分难受。 “回忆到什么了吗?”顾展轻声问道,其实,刚才沈词在催眠中,表情很舒缓,甚至有一些温柔的笑意,那证明,他跟乐蝉衣之间,的确有过的美好回忆的。 沈词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没有回应,只是木然的抬头看了眼顾展。 “沈先生,我觉得她对你很重要,你或许应该多了解一下她,而不是盲目的憎恨,这样,才能放过你自己……”顾展试探着说。 很显然,沈词之所以这么痛苦,甚至有自毁倾向,就是因为潜意识里,对乐蝉衣有很深的感情,却又无法接纳这段感情。 “她对我很重要?一个害死我心爱女人的罪犯,你说她对我很重要!”沈词一怔,但很快冷笑着站起来朝外走去,“你说得没错,看来,我的确要换一个心理医生了。” 顾展看着沈词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 纷乱的医院里,满身是血的萧绎被拦在了手术室外。 看着急救室里人影混乱,萧绎的心就像被谁揪紧的,难受得厉害。 他不应该让乐蝉衣回去找沈词,不然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 只希望,乐蝉衣会没事!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才结束。 等再出来时,乐蝉衣仍在昏迷,命算是保住了,但孩子没了。 萧绎暗暗叹息,不知道乐蝉衣醒后,听到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 交代医生先别告诉乐蝉衣孩子的事后,萧绎匆匆离开了医院,去想办法救乐青石。 然而他还没有展开行动,乐青石那边的官司,竟然已经尘埃落定。 乐青石因制假贩假,行贿等一系列罪名,从严判处,被判处无期徒刑! 而乐氏集团,也被查封,一夕破产。 萧绎知道这事很蹊跷,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这案子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促成这一切。 几乎不用细想,这幕后的主使,就是沈词。 萧绎不得不回到医院,寸步不离的守在仍在昏迷,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乐蝉衣身边。 孩子没了,爸爸入狱,家也没了,她醒来,该如何才能承受? 第九章:始料未及 第九章:始料未及 沈氏集团办公室,沈词通过助理,得知了乐青石被判无期徒刑。 他没想到乐青石会判这么重。 尽管,他的确希望乐青石永远别从监狱出来,但法律之内,又岂是他能掌控的。 但这样也好。 当初的乐沈两家联姻,就是乐青石率先向沈词的父母提出的,换而言之,他也是害死林梦的帮凶之一! 理应得到代价。 可莫名的,沈词却没了心思工作,电脑屏幕上,总是冒出乐蝉衣那双哀求着他放过乐青石的眼睛。 又是眼睛。 沈词忽然有些记不得乐蝉衣到底长什么样了,却唯独对她的眼睛记忆深刻。 猛然推开电脑,沈词快步的离开办公室,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随后钻进了一家酒吧。 必须要大醉一场,才能将那双眼睛忘掉。 坐在吧台,沈词一口接一口的饮下那辛辣的酒液,乐蝉衣那双眼睛,却犹在眼前,而且更加的清晰。 “沈学长,你这么喝,会伤身的。”一个女人走过来,纤纤玉手挡住了他继续去拿酒瓶。 “周艺?”沈词抬头,就看见了一张很久没见的面孔。 “沈学长竟然还记得我。”周艺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记得,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沈词说着,却感觉满嘴都是苦涩。 “她?”周艺却是一愣,转而才明白沈词的意思,“你说的是你曾经的女朋友,林梦?” 沈词微微皱眉,从周艺的语气里,听得出一种跟林梦的疏离,不免对周艺有些反感,人死灯灭,连最好的朋友,都是这种反应。 也许,这世上唯一还怀念着她的,只有他。 “学长大白天的在这买醉,原来是为了林梦?”周艺又问。 “林梦死得那么惨,我为她伤心不应该吗?滚,不要再打扰我喝酒。”沈词实在无法容忍周艺说话的口吻,似乎林梦不值得似的。 “哎,这林梦真是够厉害的……”周艺见他发怒,耸耸肩,忍不住嘟囔一句转身离去。 沈词听到这话,彻底的怒了,上前抓住周艺的胳膊,“当年,她是被人诬陷,才爆出丑闻,难道你身为好朋友,在她死后,也要踩上她一脚!” “我没有诬陷,那就是事实,而且不只陪过一个老男人,你随便去跟她接触过的人打听,就知道她的钱是用什么换来的。算了,她已经过世,我不该说这些,是我多管闲事,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否则,我会报警处理。”周艺实在没想到,当年温文尔雅的沈词,也会有这么凶恶的一面,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沈词松开了手,脸色铁青,“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艺点了点头,心稍微安定了些,“我用不着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词感觉脑袋快要炸开,有些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不过,我听说学长已经结婚了,您真的不知道林梦是什么人吗?”周艺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忧。 沈词不出声,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林梦是个好女孩,是被乐蝉衣陷害的,可现在,却有人站出来,说林梦并不是他认识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你结婚之前,她很怨恨的跟我一个朋友说,一定要找你要五百万分手费,否则太吃亏了,我还以为,她是没拿到钱,然后以跳楼做威胁,才不小心坠楼呢……” 周艺继续说着,全然没注意到沈词全身都在颤抖。 沈词可以肯定的是,林梦没有找他要过分手费,那她,去找了谁? 乐蝉衣吗? 应该也不会,因为乐蝉衣当时也在婚宴现场,不可能在楼顶。 那到底,原本是奔着钱去的林梦为什么会坠楼? 如果林梦不是去自杀的,楼顶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真相伤人 第十章:真相伤人 昏沉沉的从酒吧出来,沈词在街口,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等清醒些后,才拿出手机,给在国外旅行的父母拨打电话。 “阿词。” 电话那头响起父亲的声音,沈词顿时卡壳。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想要问的话不断在嘴巴里盘桓,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的,他害怕了。 如果真相不是自己一直坚持的那样,要该怎么办…… 但最终,沈词不禁深吸了口气,还是慢慢开了口,道:“爸,我想知道,三年前的婚礼上,林梦是不是去找过你……” 电话那边陡然陷入沉默,沈词的心也随之悬起来,周围无边无际的热风,似乎一下子压了下来,让他喘不过气。 “阿词,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良久,沈父才开口。 “爸,你告诉我,当天她到底怎么死的?”沈词闭上了眼睛,他了解父亲,如果没有,父亲绝不会回避。 对沈父来说,林梦的死,已经过去三年了,但对他来说,并没有过去。 有人还在为那件事,付出代价。 “她来找我要钱,说如果不给,就要毁了你跟蝉衣的婚礼,她的名声早臭了,已经不知廉耻,我真担心她做出出格的事,便约她去了楼顶细谈……”沈父轻轻一叹。 沈词脑中刺痛,眼前一片血红。 就在这时,那边有些嘈杂,紧接着母亲的声音就透过电话钻了过来: “这种勒索,我们肯定不能给,给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她就爬上天台,威胁我们,我没理会,拉着你爸要走,她可能是打算跳下来追我们,却失了足,摔了下去……” 手机从沈词手里直接掉落在地。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头栽了下去。 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甚至以爱情名义勒索的女人,他足足折磨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三年…… 当他再度醒来,却是在一辆医疗床上。 头顶的灯光不停的晃过,耳旁是医生和护士嘈杂而急切的声音。 “我没事,放我下来。”沈词虚弱的说道。 “先生,你在街上昏倒了,至今为止,昏迷了有五十分钟,必须要进行全身检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医生快速的告诉道。 “我的死活不重要!”沈词挣扎着起身,直接从医疗床上翻下来,趔趄的往外走。 “老板。”公司的助理匆匆的赶到身边,“你现在必须接受治疗……” “帮我找人,找乐蝉衣!我现在就要见她!”沈词咬着牙吩咐。 他必须去找乐蝉衣。 必须要知道,她跟孩子没事。 助理连忙打电话。 “太太就在这家医院,住院部三楼308!”半刻钟后,助理终于问到了乐蝉衣的所在。 沈词拔腿就走,此时,在他眼中的景象,依然充斥着血色,爬楼梯时,几次摔翻在地。 助理真是吓到了,跟了沈词这么久,哪里见过他这种狼狈的样子! 来到乐蝉衣的病房。 沈词推门而入。 却正好撞上匆忙出来的萧绎。 沈词没有理会,环顾病房,床上空着,乐蝉衣没在。 “乐蝉衣呢,你把她藏哪里去了?”沈词气喘吁吁的揪住的萧绎衣领。 萧绎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沈词,上面写着:萧绎,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回家了。 自从乐蝉衣醒后,他几乎寸步不离,但刚才趁着她睡着,去缴费,回来,乐蝉衣就不见了。 沈词一愣,“她没事?” “昏迷了两天刚醒,怎么会没事!”萧绎气不打一处来,“她流了产,而且可能知道她爸被判了无期徒刑,现在必须找到她!” 沈词说不出话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裹住他。 只是,乐蝉衣说回家,乐家已经被查封了,她到底去哪? 正此时,一个沈家的保姆,打来了的电话: “先生,太太刚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发很大脾气,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沈词怔住了,没想到乐蝉衣到了这一刻,还把沈家当她的家。 她还爱着他吗? 第十一章:地下室的残骸 第十一章:地下室的残骸 沈词疯了似的开车回家,听了保姆的话之后,心里很不安。 当他赶到别墅大门口,便看到消防车呼啸的驶入别墅区,那种不安,变得更加浓烈。 可是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是他家的别墅起了火。 浓烟滚滚,席卷了整座建筑,明火从窗户中冒出来,消防员们快速的布水管,进行救火。 “先生,你可回来了,太太还在里面,太太还在里面!”保姆看到沈词下车,冲到他面前失控的大喊。 听到这话,沈词差点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幸而身边的助理扶住了他,他却一把推开身边的助理,冲向火场。 蝉衣,我来了! 你等我,千万不要出事啊! 看着这漫天的大火,此时的沈词心里无比惊慌,他真的好怕。 却不是怕自己烧死在里面,而是,乐蝉衣真的在里面吗? 如果她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喂!干什么!拦住他!” “滚开!” 沈词想都没想,一把推开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继续往前冲。 别人不敢救,他去救! 那么大的火,他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火里面! “沈先生,我们知道您着急,可这里很危险,您……” “你知不知道,我老婆在里面啊!” 沈词冲他吼道,再不顾众人阻挠,直接往身上泼了一桶水,就冲进了别墅。 然而,他才迈进去一步,一根燃着火的柱子就朝着他倒了下来,瞬间压在了他的背上,灼热的高温哪怕隔着湿透的衣服,也让他痛得直咬牙。 下一刻,他就被人又拖了出去。 “滚!滚啊!我要进去!” 沈词被几个人架着,背上鲜血淋漓,他却像没感受到一样急得直喊。 然而几番挣扎,沈词终究没能进去,最后他只能傻傻地望着那被大火烧得通透的别墅,忽而跪在了地上掩面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大火终于被彻底扑灭。 而原来那栋漂亮的别墅只剩下一地的焦黑和断壁残垣,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的痕迹。 这次再没有人阻拦沈词,他一连摔了好几次才跑到那边废墟中。 然而,当他放眼望去,满地狼藉时,他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乐蝉衣了。 她在哪里? 他怎么找不到她了? “蝉衣,火已经灭了,你出来好吗。不要捉迷藏了,你出来,出来啊!” 沈词一个踉跄跪在地上,茫然四顾,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沈先生,着火的源头已经找到了。” 有人走过来和他说话,可沈词根本不想听,他的目光到处巡视着,试图去找到什么。 “人呢,人找到没有!”沈词不关心什么源头,他只想知道乐蝉衣在哪里! “地下室被泼了汽油,又是封闭环境,被烧得只剩下一些残骸……请节哀。”那人说道。 而沈词竟是一下子安静了,他眼睛酸的发涨,心里更是犹如刀绞。 地下室,那是乐蝉衣最恐惧的地狱。 他逼她去给林梦忏悔,从来不管她的呼喊、害怕和求饶。 所以,她才要选在那里自杀吗? 她要去死,然后连同地狱一起毁掉。 第十二章:梦回 第十二章:梦回 “不,蝉衣,不!” 黑暗里,睡梦中的沈词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一双不满血丝的眸子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他又梦见乐蝉衣了。 她就站在那场大火里,静静看着自己,任由四周的火舌舔上她的身体。 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还记得三年前,自己看见那收尸袋里的乐蝉衣最后的模样。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幕。 乐蝉衣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那么漂亮,皮肤和白瓷一样,她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烧得不成样的尸体! 可是,当他望见那尸体的右手上,依旧亮着光芒的、那颗他亲自带她挑选的婚戒时,他终于知道了一件事。 他把她弄丢了…… 合上眼,掩去眼底的痛苦,他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从桌子上的药盒里倒了粒安眠药,就着冷水喝了。 药效还没上来,他大脑中依旧一片清醒。 沈词干脆打开抽屉,摸出里面的一张照片,细细看着。 照片里的女人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咧着嘴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就是大学时期的乐蝉衣。 每次看到这样的她,沈词就会想起从他们结婚后,自己再也不曾看到她这样笑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前女友的死,他们会过得很幸福。 他想。 其实,他早就喜欢乐蝉衣了。 如果没有当初乐青石的逼婚,他想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答应和她在一起。 甚至,他还想过他们结婚后要去哪里度蜜月,要生几个孩子…… 可是,事实确实自己是被逼着娶她的,他的尊严在乐青石的话下全成了粪土,被任意践踏。 还有婚礼当天,他亲眼看着前女友从楼上坠落。 那刺目的红色直直刺穿了他的心。 他瞬间就傻了。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人爱他爱得连命都不要了,沈词当时就觉得自己错了,还为此弄丢了一个最爱他的人。 当血的罪孽背在了身上,他就再也逃不开了。 于是,他开始折磨自己,也折磨乐蝉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里的内疚。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真相是如此残酷,而自己对乐蝉衣,又是如此无情。 不顾她的意愿要她。 无视她的恐惧关她。 还有举发了她的爸爸,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都做了什么! 沈词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可是现在任他再后悔又有什么用,乐蝉衣已经死了。 他总是在想,一个人的求死欲望是在多强烈的时候,才会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将自己杀死在大火里。 当时,乐蝉衣在想什么呢? 他不知道。 他只清楚,每天夜晚当自己回到这个别墅,却再也看到乐蝉衣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无意义。 包括他自己。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除了身体鲜活着,他的思想和灵魂都已经随着乐蝉衣而死去。 真的,好想她。 沈词慢慢躺了回去,眼前的视野渐渐模糊,脑子里女人的音容笑貌却慢慢变得更加清晰。 蝉衣,你还好吗? 他好想问她,她一个人呆在地下冷不冷,怕不怕? 还有,有没有别的小鬼欺负她? 她的性子总是那么软和,这样最容易被欺负了,他不在她身边,就没人能保护她了。 明天再去看看她吧。 睡意来临前,他还在想。 蝉衣最喜欢满天星了,他还得去买一束,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第十三章:相亲 第十三章:相亲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才从花店里出来,就被沈母叫过去了。 抱着一束满天星,他走近沈母约好的咖啡厅,一看见坐在她身边的女人,沈词掉头就走。 “阿词!” 沈母叫住了他,眼神里带了丝警告。 沈词只好走过去,一言不发。 “潇潇啊,这就是阿词,我儿子。” 见他过来了,沈母满脸笑意的向身边的女人介绍着。 乐蝉衣已经死了三年了,她儿子该再找个妻子了。 这是沈母如今最大的想法,沈词又何尝不知道,但他只是冷漠地和凌潇潇打了声招呼,然后沉默。 顿时,三人之间的气氛分外尴尬。 桌子下,沈词被母亲狠狠踢了一脚,转而沈母就笑着拉起凌潇潇的手,借口自己还有事什么的就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她这一走,沈词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何况,他还打算去墓园看看乐蝉衣。 若是晚了,花会蔫的。 “阿词!” 他刚转身,背后的凌潇潇便叫了一声,立刻来到他面前 见他皱起了眉头,她不以为意:“请别介意我这样叫你,阿词,我是凌潇潇,我们小时候还见过,你记得吗?” 完全没有印象,也懒得去搜索自己的记忆。 沈词有些耐心告竭,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根本没有相亲的意愿吗? “不好意思,凌小姐,我还要去看我的太太。” 闻言,凌潇潇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花,不禁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这是沈词今天特意为自己买的呢。 不过沈词的太太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还记得当初沈词和乐家小姐结婚时,整个江城都轰动了,她自己也伤心地好几天茶饭不思的。 还好,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凌潇潇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想她这一副态度落在沈词眼里,瞬间就点燃了他的怒火。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冷漠的声音响起,让凌潇潇一时有些惊讶和害怕,她赶紧解释道:“不是的,阿词……” 不想再和这个女人虚与委蛇,沈词拔腿就走,忽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回头看时,才发现追过来的凌潇潇不小心撞了一个女人,还正和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争执着什么。 呵—— 他不禁冷笑,也懒得费心思想沈母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女人,转身就出了咖啡厅上了车。 “去墓园……” 而咖啡厅里,眼见追不上沈词的凌潇潇,马上就把怒气撒在了撞他的人身上。 “你有病啊!不就是泼了杯咖啡吗,你至于扯着我不放手!” “这位小姐,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一声道歉都不说,叫我怎么放你走。” 只见在她面前,一身白衬衫脏了一大片的女人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错。 显然女人更加有理,凌潇潇一时间只能哑口无言。 “如果我没看错,刚刚你追的人是沈词吧。” 见此,女人反倒提了另一个问题,这让凌潇潇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你问这做什么?” 莫非这个女人也对沈词有意思? 也是,作为一个身家过亿、还坐拥无数资产的男人,沈词可是不知吸引了多少狂蜂浪蝶的。 不过就算如此,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征服那个男人的。 凌潇潇眸子一下子亮起来,浑身充斥着势在必得,这让面前的女人不禁轻笑,再次开口时,竟带上了几分诱惑:“凌小姐,我可以帮你得到他,只是我有个条件……” 第十四章:约会 第十四章:约会 空无一人的墓园里,只有沈词挨着墓碑坐下,静静望着某一处发呆。 全世界好像只有这一处可以让他真正的安下心来。 “我不会娶任何人的,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像是承诺,又像是喃喃自语,沈词的眼神坚定中带着丝失落。 她如果还在该有多好。 可惜,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他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告别。 然而,就在他刚离开后不久,不远处的树后突然钻出一个女人。 她的脸色有些异于常人的苍白,黑黢黢的眼底看不清任何情绪,只有那一身白衬衫上,有一大片褐色的痕迹。 只见她慢慢走在沈词刚刚待过的墓碑前,望着碑上的黑白照片。 里面的女人的五官,竟赫然与她一模一样。 唇角泛出一丝冷笑,女人毫不犹豫地将墓碑前的满天星拂到一旁,一脚又踩了上去。 他说他的妻子只有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当初嫁给他的乐蝉衣,可是不曾享受到一分来自“沈太太”这个身份的荣耀啊! 思及此,女人的表情更加冷漠了。 正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响,她收到一张凌潇潇发来的照片。 紧接着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么样?你确定我这副样子,沈词会喜欢?” 女人撇了撇嘴角,满意地打量着那张照片,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当然。” 要说沈词喜欢什么亦或者讨厌什么,她敢保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只要凌潇潇照着自己说的做,沈词绝对会对她产生兴趣,这样她就可以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了。 至于沈词? 已经不重要了。 …… 当天下午,沈词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是凌潇潇。 明白这其中又有母亲的作用,沈词连敷衍都不想,直接就要挂了电话,然而她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心思。 那个女人,约他去江边的一家餐厅共进晚餐。 那里,乐蝉衣也喜欢。 于是莫名的,他答应了这个约会。 一下班,他就驱车来到这家餐厅,进去的时候便看见了静心打扮的凌潇潇。 沈词不禁眯起眼,有一瞬间恍了神。 他似乎从凌潇潇身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紧接着,一位侍者拿了菜单过来了,沈词示意他将菜单递给对方,凌潇潇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那个女人的提示,看也不看菜单直接报出了几个菜名。 沈词一听,神色微变。 这些,都是他爱吃的才,甚至连红酒也是他喜欢的。 凌潇潇是怎么知道的? “看样子,你对这里很熟悉。” “是不是很奇怪?”凌潇潇却狡黠地笑了,“因为,我偷偷调查过你哦!” 这句话一说,就像一把打开记忆之闸的钥匙,沈词蓦然就想起多年前,乐蝉衣第一次拖着自己来这家餐厅的事。 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也正是如此,他才开始注意到,原来乐蝉衣一直在偷偷关注他,这样的用心让他一下子就心软了,也就心甘情愿和她用了一次饭。 想到这儿,沈词复杂地看了眼凌潇潇。 他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了,这个女人就像另一个乐蝉衣。 只是再怎么样,乐蝉衣也只有一个。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第十五章:是谁 第十五章:是谁 这一顿饭,两人吃得宾主尽欢,只是到底都怀着什么心思,只有双方自己知道。 坐在车上的凌潇潇不时瞟着沈词,暗自里勾起了唇角。 她没想到,今晚会这样顺利。 要知道沈词在江城鼎鼎有名,但这没几个女人有胆子往他身上扑,一方面是因为以前有乐青石压着,另一方面就是他冷漠易怒的性子。 而今天,她居然能和沈词开开心心地吃饭,还被他送回家。 这可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看来,那个女人也许真的可以帮自己得到沈词。 这么一想,凌潇潇心里不由得下定了主意,明天她就同意女人的条件,把她安排进爸爸的公司。 反正就是一个秘书的位子,太值得了。 只是她想得太过出神,完全没注意驾驶座上的沈词眼底划过一丝讥笑。 他几乎敢肯定,这个女人背后一定有人。 不然,一个人一天之内变化那么大,早上还撞了人无理取闹,晚上就转了性子。 他才不会信! 不过,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那个人居然敢让她模仿乐蝉衣。 触碰他的底线吗? 等着瞧吧,他会揪出那个不可饶恕之人。 于是,接下来几日,沈词一面答应了凌潇潇的各种邀约,一面派人紧紧盯着她。 这期间,他逐渐发现,那个人对自己还有乐蝉衣都是无比的熟悉,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凌潇潇都能知道。 究竟是谁? 沈词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一件事。 三年前乐青石贪污事件中,早早就有人在对付他,那时乐青石为此忙得焦头烂额。而自己当时就干脆利用乐青石逼回乐蝉衣,却不想最后在法庭上出了事。 当时,检察官收到了匿名的证据,所有人也都以为是他做的。 难道,自己无形之中也被利用了? 那个人知道自己想报复乐青石,就送上了证据。如今乐青石早已倒台,他就要开始对付自己了吗? 一股寒意瞬间从背后升起,沈词也感受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看来,他得尽快找出凌潇潇背后的人了。 正此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沈总,找到了……” 凌氏大楼。 下车后,沈词仰头静静看着楼顶。 他真是没想到,凌潇潇背后的人竟然是她父亲凌肃新上任的秘书。 这就有趣了。 他想。 正巧他最近和凌潇潇出双入对的,两家都以为他们真成了,那他何不借此机会去看看所谓的“岳父”,再顺便看看他的秘书。 想罢,沈词自顾自地就进了大楼。 他的忽然造访显然令凌肃又惊又喜,之间刚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凌肃就有重要的会议要开,说了声让他自便后就匆匆而去,独留沈词无聊至极地窝在沙发里。 不如去看看那个秘书。 他想起今天的正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要出去。 不想,那门上的手柄却自己转动了。 有意思。 沈词勾唇一笑。 这样鬼鬼祟祟,会是他一直想找的,凌潇潇背后的人吗? 默不作声的,沈词躲进了一旁厚厚的窗帘中,只露出一条缝供他观察。 似乎明白里面没有人,外面的人动作迅速的进来,直接冲向了凌肃的办公桌,开始小心翻找。 由于长发的遮挡,沈词只看得清那是一个女人。 到底是谁? 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沈词怀着疑问悄悄走过去,突然伸手,一把按住女人手下正在翻阅的文件。 “你好大的胆子。” 在女人急促的惊呼声,沈词冷冷开口,同时撩起了女人的头发。 第十六章:秘书 第十六章:秘书 当那一张熟悉的脸庞露出来后,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凝滞了。 沈词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他满脸的震惊,薄唇不住地抖,却怎么也喊不出一个字。 怎么可能? 这绝对是一个梦! 下意识的,他伸手狠狠掐了下自己。 有痛觉。 那就说明他没有在做梦,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他思念了三年,曾经死在大火里的妻子——乐蝉衣。 她没有死! 那埋在墓园里的又是谁? 沈词有些恍惚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然而,接下来更大的激动和欣喜瞬间弥漫上他的心头,他失语似的紧紧抱住了乐蝉衣,狠狠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的味道啊。 她真的没有死!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老天还是厚待他的,让他有生还能再见到她。 而此时,乐蝉衣也回过神来,刚开始意识到偷摸进来的自己被抓住时,她也心慌的厉害,脑子里正不停想着对策。 却不想,会是沈词。 他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他和凌潇潇发展得这么快,双方已经开始见家长了? 心头莫名一酸,她赶紧强压住那股感情,想要推开沈词。 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凌肃很快就会回来的。 “放开我。” 眼见实在推不开他,乐蝉衣只好清冷地开口。 如今失而复得的沈词哪里敢违背她,纵使心头舍不得,他还是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乐蝉衣从自己的怀里推开,面带敌意。 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她在恨他。 沈词抿了抿唇,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知道了乐蝉衣就是那个秘书,那么一切都和乐青石的事无关,但沈词还是放不下心,他不能理解乐蝉衣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说只是为了帮助凌潇潇,那她图什么呢? 这些答案,他迫切地想要知道。 可是,乐蝉衣只是瞥了他一眼,迅速将刚刚弄乱了的东西归位,才回了一句话。 “和你无关。” 第一次,沈词也尝到了被最爱的人,用语言刺伤的感觉。 心脏那里,痛不可彻。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已经是和她无关的人了。 他终于将她的爱磨灭了。 沈词后悔莫及,却更加担心乐蝉衣的处境,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我是你丈夫,当然关心你要做什么。” 说完他不由得庆幸,还好他还有这么层身份。 他们还是夫妻,他还有机会挽回一切。 闻言乐蝉衣沉默了,正要开口时,门却“咔嚓”一声开了。 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只见沈词脸色一变,赶紧和她拉开了距离,整理好表情。 在没弄清楚她的目的前,他不能让凌肃看出他们的关系。 而乐蝉衣却有些慌了。 她是偷溜进来的,凌肃要是看到她,肯定要怀疑自己的。 “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凌肃挑了挑眉,看向乐蝉衣。 她抿抿嘴,正想说话,沈词却开了口:“哦,我有点口渴,就叫她进来,想让她给我端杯水。” 闻言,凌肃疑心全消,笑着走进来,沈词这才注意到凌潇潇竟然也来了。 她一见到沈词,立即攀上他的手臂,对乐蝉衣吩咐道:“赵时音,你还不去端杯茶来。” 赵时音? 沈词眸色一深,她竟是换了个身份吗? 第十七章:吃醋 第十七章:吃醋 由于沈词的造访,凌肃很是高兴地让乐蝉衣定好了餐厅,要请他吃饭。 一同去的,还有乐蝉衣。 她是被凌肃带着去的,至于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乐蝉衣不用想就能猜到,毕竟她现在职位的上一任,就是受不了骚然才辞职走的。 不过,这对乐蝉衣而言,忍一忍就过去了。 所以,包厢里凌肃对她动手动脚,她也只是小心地避开,面上依旧客气礼貌。 但沈词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了。 那个凌肃,竟敢动他的女人。 如果不是不知道乐蝉衣的目的,他不敢轻易动作,早在凌肃动手前他就要废了他那双手。 “阿词,你怎么不高兴?” 一旁的凌潇潇有些害怕了,她从没有见过沈词生气的时候,不想今天他就这么沉着脸的样子,让她感到格外的压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凌潇潇也注意到父亲的不对,她不禁轻轻咳了几声。 “爸,吃饭呢!” 她知道爸爸的德行,却也不会干涉什么。只是今天沈词在场,他看到自己父亲这么不堪的一面,没准儿就会让他乱想,以为自己和爸爸一样。 接受到女儿示意的眼神,凌肃尴尬地朝沈词笑了笑,撤了手,连道吃菜。 乐蝉衣这才松了口气,闷声也吃着碗里的菜。 这一顿饭,乐蝉衣和沈词都吃的食不知味。 等到了散场时,望着沈词和凌潇潇离去的背影,她掩下心底的不舒服,匆匆找了个借口摆脱了凌肃。 回家的路上,她顿感疲惫无比。 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难过了。 虽说饭桌上她能招架得住,但一直被沈词看着自己被凌肃那样动作,她不由得就觉得耻辱极了。 “啊!” 一声惊呼中,她被人猛地一拽压在了墙上,一抬头便看见沈词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他不是送凌潇潇回去了吗? 一时之间,乐蝉衣有些懵,正欲开口时,对方却压了下来,狠狠吻上她的唇。 狂风暴雨般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词,唔……” 感觉到女人的不用心,沈词立刻加深这个吻,手上也紧紧箍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三年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见不到她了。 不想,今天才见到她,她就任别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 他真的快要忍不住心底的嫉妒了。 这个女人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乐蝉衣只觉脚下一软差点歪倒,幸而被沈词又抱住了。 他窝在她的脖子里,粗粗喘着气,叫乐蝉衣不禁红了脸。 “放开我。” 乐蝉衣赶紧平复好情绪,试图挣脱。 然而,沈词就像个调皮霸道的孩子一样,更紧地搂住她,邪气一笑:“就不放。”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乐蝉衣一时有些无语,但再想到之前他对自己做的种种,她的声音又冷了几度。 “沈先生,您就不怕凌小姐看到吗?” 听到她提起那个女人,沈词顿时有些不满,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帮凌潇潇?” 他可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把别的女人往自己身上推。 “她能帮我。” 乐蝉衣简简单单地回答了。 她心里也堵得慌,虽然自己一遍遍在心里说沈词不重要了,但今天看见凌潇潇和他那样亲密,她就不舒服的很。 可是为了爸爸,她只能这么做。 三年前,她得知孩子没了,爸爸入狱,的确想过去死,但她不能去死,爸爸是被沈词冤枉的,她必须要活下去,找出证据救爸爸。 但为了摆脱沈词,她只好在别墅放了一把火,假装烧死在里面。 其实烧毁的,是林梦的尸体而已。 这三年来,她不断调查爸爸的事,结果发现其中有凌肃的影子。 她才知道,原来凌肃曾经为了重要项目给爸爸送过礼,却被拒绝了,最后那个项目也落空了。 所以,也许就是他害得爸爸。 为了靠近凌肃,显然秘书这个身份不错。 只是凌氏毕竟也是大公司,尤其是董事长秘书这个职位,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那么,她只能旁敲侧击从他最爱的女儿凌潇潇入手,正好那时她在咖啡馆遇见了要相亲的两人。当时,凌潇潇看着沈词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曾经她也用过那种眼神看沈词。 仰慕的,渴望的。 于是,她脑子里一下就形成了一个想法。 对,她要利用沈词,和凌潇潇做交易! 第十八章:挽回 第十八章:挽回 帮她? 此时的沈词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清楚凌潇潇只是帮她得到一个秘书的位子而已。 可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靠近凌肃? 难道,她看上了凌肃? 沈词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再一联系今天凌肃对她的所作所为,她都一声不吭的受了,这分明就是愿意的。 他不禁倒吸了口气,简直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凌肃?” “什么?” 乐蝉衣被他问得一怔,还没回过味来,就被沈词激动地握住了肩膀。 “他有哪里好,除了喜欢玩女人,他哪里比得上我!” 听完这话,乐蝉衣这才明白了他再说什么。 他竟误会自己喜欢凌肃。 尤其是在看到沈词如此激动,她心里竟莫名泛出一丝欣喜。 沈词是在吃醋吗? 不过很快,那点欣喜就被她自己强行地压下去了。 “蝉衣,离开他,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以前是我错了,我辜负了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一定……” “不可能。” 乐蝉衣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先不说我不可能离开凌肃,就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原谅你。” 如果不是他,爸爸怎么会受到牢狱之灾,她的宝宝也不会流掉。 就是今天这个局面,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看着沈词眼底的亮光霎时熄灭,乐蝉衣深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理智下来。 她和沈词再无可能了。 “你以后别找我了,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乐蝉衣乘着他失神时赶紧脱离开,冷言道。 她才刚到凌肃身边,什么都还没找到,就更不能让那两个人发现自己和沈词的关系而引起怀疑。 但沈词闻言却怒了。 她担心让人看到了,谁,凌肃吗? 强忍着心里疯狂的嫉妒,沈词垂着头,语气带了分乞求:“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 乐蝉衣撇撇嘴:“如果你能让一切回到从前,我就原谅你。” 说罢,她再不顾沈词的挽留,转身而去。 沈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回到从前吗? 他知道乐蝉衣这句话分明是堵死了他的路。 怎么可能回到从前,就是当初两人的孩子,任他现在再后悔,也就不活了。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要试试。 只要能让乐蝉衣回到自己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沈词默默握起了掌心,心念一转,顿时有了想法。 而此时,离开后的乐蝉衣已经见到来接自己的萧绎,一言不发地上车后,萧绎闻着车里淡淡的酒气,皱起了眉一脸担忧。 “凌肃又带你应酬了?” 那个男人风评一直很差,自从乐蝉衣进入凌氏后,他天天都能闻到这样的酒气,实在是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今天还好,他没做什么。” 乐蝉衣依然如往常一般轻松回道,至于遇见沈词的事,自然是被她瞒了下去。 见她确实还好,萧绎这才松了口气:“蝉衣,不如你还是辞职吧,我们还可以再找其他……” “不行。” 乐蝉衣摇了摇头。 她知道救爸爸还可以用其他方式,但通过凌肃无疑是最快最直接的,只是危险了些罢了。 “我会小心了,你不用担心。” 她的安慰并没有让萧绎放心,反而更加担心了,但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乐蝉衣都不会放弃的。 看着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他笑了笑,打算转移话题:“蝉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很久没一起吃晚饭了。” 乐蝉衣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期待。 萧绎喜欢自己,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 她莫名想起沈词,心绪难平,她终究还是接受不了萧绎了。 乐蝉衣叹了口气,抿唇拒绝:“明晚凌肃要带我见客户……所以……” “没事。” 萧绎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笑了笑:“下次再约好了。” 可是下次是什么时候,两人最终都没有再提。 第十九章:下药 第十九章:下药 第二天沈词就因为乐青石的事,约了几个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吃饭。 男士洗手间内。 沈词默默洗着手,脑子里再次响起朋友们刚刚说的话。 “如果你想为乐青石上诉,必须向法官证明那些证据都是假的。” 证据真伪吗? 事实上,当初自己只顾得上报复乐青石,正好就有人送来了证据,对此,他并没有多加怀疑,更是默认了自己就是提供证据的人,可现在再仔细想其中问题很大。 乐青石为人一向正直,乐家也是财力雄厚,他根本不需要作假和行贿。 那到底是谁在设计这一切,甚至利用自己对乐家的恨呢? 紧紧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沈词渐渐严肃起来。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走出洗手间准备回到包厢时,旁边的女士洗手间里却突然踉踉跄跄跑出来一个女人,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要推开的手猛地就顿住了。 “蝉衣?” 怎么会是她? 沈词不敢置信地搂着怀里的女人,只见她两颊潮红,双眸半闭,这副样子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救我……”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乐蝉衣拉着他的袖子小声呼喊。 再看着不远处几个面色不善找过来的人,沈词立即明白了事情的不妙,他一手将怀里的女人紧紧揽住,一手扶着她匆匆绕着另一边出去了。 疾驰的车上,沈词一路开得胆战心惊。 他从来不知道,被下了药的乐蝉衣也会有这样热情的时候。 眼下,坐在驾驶座位置的他,正不断遭到后座上女人的撩拨。 舌尖轻轻扫过耳垂,沈词被她这一下激得手上一抖,差点打错方向盘冲到对面车道上去了。 “蝉衣,你别闹。” 他试图宽慰着女人,身体也往前靠了靠,远离了她几分。 终于得到缓冲,沈词赶紧加快速度带着乐蝉衣一路回到了家里,一下车他就抱着她直往楼上卧房跑。在放满一缸冷水后,他小心的将女人扶进浴缸,一点点将水往她脸上泼,却衬的她的脸更是灿若烟霞。 沈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才被自己强行按下的欲望再次复苏,可是他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他害怕自己如果碰了她,明天她醒过来会不会恨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又遇上她,面对所有和她相关的事,他只能小心再小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次弄丢了她。 “唔……热……” 水中的女人一声嘤咛,差点就滑在水下,沈词赶紧将她扶住了,灼热的目光顿时停在她纤细的锁骨上。 “蝉衣,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词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但他还是想先确定乐蝉衣的心意。 被冷水浸泡着的女人似乎清醒了一些,她睁着朦胧地眸子,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就凑了过去 “阿词……我好想你……” 好像三年了,她好久没见到他了。 她是不是在做梦呀,只有梦里面的沈词才会这么关心自己,可就算是做梦,那她也愿意沉浸在梦中。 在沈词惊喜的眼神中,乐蝉衣窝进他怀里,忍不住蹭了蹭。 她真的,好想他呀! “蝉衣,我爱你……” 听到她真心话的沈词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抱起了她,亲吻上那久违的唇…… 第二十章:翻脸 第二十章:翻脸 乐蝉衣醒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像散架了似的。 迷迷蒙蒙地张开眼,她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竟是异样的熟悉。 这不是她在沈家住的房间吗? 可是那个别墅不是已经被自己烧了吗? 她到底是在哪儿? 撑着酸痛的身子,她慢慢爬起来,却突然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后,乐蝉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像是在回应自己一样,她脑海里突然浮起酒局上的一幕幕。 冰凉的酒液,男人的调笑,还有燃烧到每一个细胞热意…… 想到这儿,乐蝉衣瞬间清醒了。 是了,昨天凌肃又带着她吃饭,还劝了她一杯酒。她还以为就和平时一样,喝了一杯就完事了,却不想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如果没弄错的话,那酒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然后呢? 自己找借口去了洗手间,后面好像遇上了一个男人,难道他们…… 乐蝉衣越想越心惊,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穿好自己的衣裳,就像往外面跑。 谁知,她还没摸上门把,那门就自己开了。 下一秒,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勾着唇角,手上还端着一碗粥。 俨然就是沈词。 “蝉衣,你醒了?” 见到是他,乐蝉衣顿时就松了口气,如果昨晚的人是他,那还不算严重。 她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冷眼看向他:“这是哪里?” 沈词一愣,继而才想到乐蝉衣早将之前的别墅烧了:“这是新建的房子,你看,我还把你的房间装的和以前一样,你喜欢吗?” “不喜欢!”! 乐蝉衣想都不想,直接丢下三个字。 她才不喜欢这个房间,待在这里只会让她再次想到那三年的婚姻中,自己天天在这房间里被沈词各种折磨的场景。 那样压抑,无助,还有耻辱 她还不容易离开这里,就再也不想回来! 不愿多停留一刻,乐蝉衣就像没看见沈词的失落似的,转身就出了房间。 “等等!” 沈词追了出来,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难看:“你就是想走,也先把粥喝了吧,你都没吃什么……” 乐蝉衣望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粥,神色有些动容,然而下一刻她就忽然伸手。 “哐当!” 落在地上的碗瞬间四分五裂,里面夹着肉丝的白粥也流了一地,脏污不已。 “我吃完了,可以走了吧。” 听着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沈词呆呆望着地上的白粥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他亲手为她熬的。 就这么,没了。 他忽然就想起,曾经乐蝉衣也为自己做过香喷喷的饭菜。而他就像今天的她一样,冷脸打翻了所有的碗筷,甚至见她被碎瓷片割伤了手都没有理会。 原来,一番苦心被辜负了,是这样的难受。 沈词叹了口气,这才弯下腰,慢慢拾捡着碎片。 这都是自己欠她的。 是他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乐蝉衣的爱。 现在,他想弥补哪里那么容易。 不过他还是不会放弃的,只要能挽回乐蝉衣,就是再摔上十碗粥他也甘愿。 这样想着,沈词脸上再次恢复了自信。 至少,就算乐蝉衣不肯承认,他也已经知道了,她是还在乎他的。 所以,他还有机会! 第二十一章:求助 第二十一章:求助 回到家的乐蝉衣强压着怒火,平静地回答了凌肃的一大堆问题后,顺便请了一天假。 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不能再等了。 她神情严肃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想到。 她现在在凌肃身边多待一秒钟,就多了一分危险,那个男人显然已经忍不住了,自己也不能再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她必须,赶紧找到凌肃当初陷害爸爸的证据。 可是那个办公室,她都翻过了好几次,包括那个墙角的保险箱,她也趁着凌肃打开时瞄了几眼,里面根本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难道东西是在凌家别墅吗? 她猛地坐了起来,越想越有可能。 虽说凌肃时常带着女人留宿外面,凌潇潇也通常住自己的公寓,显得那栋没有主人的别墅格外容易被偷,但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吗? 凌肃这个老狐狸,完全可以把东西藏在那里。 可是,她要怎么进凌家呢? 乐蝉衣又头疼了,那种私人地方不比公司,在监控和保镖的看守下,没有钥匙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到底该怎么办? 忽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但紧接着她又皱起了眉头。 如果要用那种办法的话,她似乎就得需要沈词帮忙了…… 但是自己今天刚那么对他。 乐蝉衣犹豫不已,也烦躁地不行,可一想到爸爸还在监狱里受苦,她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手机。 沈宅。 书房里,正在看文件的沈词瞟了眼亮起的手机,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蝉衣?” “是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乐蝉衣的声音比起早上要温和多了,沈词一感觉到这个变化,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了。 她这是想他了吗? 而电话这头,乐蝉衣几次咬唇:“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 凌家别墅。 沈词搂着怀里的凌潇潇很认真地打量着别墅里的每一处:“原来你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 “对啊,不过我十八岁就搬走了。” 凌潇潇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沈词居然主动跟自己提出想来看她长大的地方,虽说自己对这里没有多少好的回忆,但她更不愿意让沈词失落。 “那个房间怎么关着?” 上到二楼,沈词望着一处紧紧关着门的地方,询问着,心里却在思索那里会不会就有乐蝉衣想要的东西。 然而,凌潇潇的反应很奇怪。 沈词并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和恐惧:“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沈词突然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这把一旁的凌潇潇吓了一跳,连连问他怎么了。 “唔……我的胃病犯了,药在公司,潇潇你可不可以赶紧帮我拿下……” “好好!我这就去!” 没有多想,凌潇潇拔腿就跑出了别墅。 等看到女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沈词才冷静地掏出手机给乐蝉衣打了个电话。 “你来吧。” 接到通知的乐蝉衣没几分钟就从别墅外过来了,她穿着件佣人的衣服,一路迅速地进入了客厅,一眼就看见了沈词。 “东西应该就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 知道不能耽误时间,沈词马上带着她推开了那间紧紧关着的房门。 那是一个书房,很大,里面都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着各种文件和书。 看到这一幕,乐蝉衣只能咬咬唇,匆匆就从第一列开始翻找起来。 第二十二章:秘密 第二十二章:秘密 没有! 还是没有! 乐蝉衣望着那堆得满满当当的书架,越来越焦躁起来。 “你到底是要找什么?” 见此,沈词忍不住问。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能逼得她连危险都不顾了。 失望地放下手里的资料,乐蝉衣抿着唇皱眉道:“当年是凌肃陷害我爸,我要找证据救他。” 听了她的话,沈词顿时全明白了,难怪她要那么费心地去接近凌肃,难怪她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求助,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救出乐青石。 可是,他不能让她冒险,这根本都是自己造成的错。 一只手蓦然压住了乐蝉衣手下的文件,沈词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凌潇潇快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你爸爸的事我已经在查了,你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乐蝉衣心里原本就着急,被他这么一阻拦更是火冒三丈:“当初我就是太相信你,眼睁睁看着你把他送进了监狱。现在你跟我说你在查他的事,你觉得我还那么傻吗?” 话音一落,沈词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她说的没错,是自己害的乐青石,现在换做是谁听到自己要帮他,都不会相信吧。 真是自作自受啊。 见他不说话了,乐蝉衣也不想再纠缠往事,冷冷道:“让开。” 她没有时间了。 她必须赶紧找到能救爸爸的东西。 然而,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凌潇潇的声音:“阿词,你在哪?” 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反应更快的沈词赶紧把她推到一个角落藏好,示意她不要说话,接着自己就站在了门边。 只要凌潇潇进来,他就说自己好奇跑到这个房间了。 他想。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暴露乐蝉衣。 很快,凌潇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就停在了这扇门外。眼看着下一秒她马上就要推门进来时,乐蝉衣隔着书架缝隙看见了沈词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 他要出去吗?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走了?” 在沈词就要拧开房门的一瞬,凌潇潇嘟囔的话传进两人耳中,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她没有进来。 顿时,两个人都仿佛绝处重生般松了口气。 “蝉衣,我们必须得走了,等下……” 沈词表情严肃地走了过来,正想要劝她时,书房的门突然就被人打开,钻进了一个人。 这一瞬间,一直警惕着的沈词极快地捂着乐蝉衣的嘴,躲到最深处的角落里,紧张的望着前方。 是凌潇潇。 她满脸慌张地瞪着门口处:“爸,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乐蝉衣和沈词两人不约而同地错愕对视。 今天是怎么回事? 凌肃一向不是不回这个别墅的吗? 同样惊讶的也有凌潇潇,别人不知道凌肃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别墅,但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也不回家,哪怕自己在这里长大。 “谁让你靠近这里的。” 伴随着男人冷酷的声音,乐蝉衣看见凌肃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一把就抓住了凌潇潇的头发,五官狰狞地可怕:“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只是,看看……” 可是,凌肃哪里相信的她的话,反而是冷笑着将凌潇潇拖到一堵墙边,把她的头按在了墙上。 “怎么,是想看你妈?那你好好看看!” 说着,他就按下一个机关,那墙就突然缓缓打开了…… 第二十三章:凶杀 第二十三章:凶杀 “啊——” 凌潇潇极度恐惧的尖叫声顿时刺破了黑夜,乐蝉衣浑身一颤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探出了头,却马上被沈词按了回去。 “别看。” 沈词紧紧捂着她的眼,心里却跳得厉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凌潇潇不肯进这个房间了。 他的视线悄悄落在那堵墙内,被钉在內间的尸体上。 蓦然间,他就想起曾经听到的一个新闻,凌肃的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本人报警后却一直没找回来。 当然找不回来了。 只怕这具干尸就是他老婆吧。 沈词想到这时,胃部突然一痛,紧接着就是细细密密的痛,他赶紧咬牙强忍着,生怕闹出动静被那二人听见。 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乐蝉衣忍不住抬头,却见他竟是面无血色,她不由得就心慌了:“你,你怎么了……” “嘘——” 沈词的阻止还是太晚了,凌肃立即就回头看向这边,眼神冰冷的像条毒蛇。 “谁?谁在那?” 说着他就要走过来,这让两人一下子紧张地呼吸都快忘了。 后悔不迭的乐蝉衣眼看着他就要过来,看见他们了,心一横就迈出了腿,却瞬间又被沈词拉了回去。 “我去……” “咚!” 沈词话音还未落,两人就听见一道重击声,转头一看,却是凌肃倒在了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尖。 两人面面相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视野里就出现了双目通红的凌潇潇,她举着一个金属装饰物疯了一般狠狠砸向了凌肃的头部。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次又一次。 而凌肃就像个泥人,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处血肉模糊。 乐蝉衣的眼睛再次被沈词捂上了,但她心里的震撼却久久让她回不了神。 凌潇潇居然,杀了凌肃! 直到沈词放下手,她望着那流了一地血的凌肃时,她还是不敢置信。 “怎,怎么回事?” 她颤着唇问,却只看见沈词紧紧皱起的眉头,忽而抓住了她的肩头道:“蝉衣,你千万记着,今晚你没来过这里,知道吗?” …… 从凌氏别墅出来后,沈词直接送乐蝉衣回到了她住的公寓。 临走时,他忍不住再次交代她:“记着我的话没,今天你就是在家休息了一天,知道吗?” 见乐蝉衣茫然的点点头,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忍不住紧紧抱住她。 凌潇潇肯定发现他们了。 沈词敢肯定,那个女人临走时,那看过来的一眼,盯着的就是自己的方向。 为了以防万一,他不得不提醒乐蝉衣。 至少,就算出了事,不要牵连到她就好。 像是感觉到气氛的一样,乐蝉衣也没有再狠下心推开沈词,反而伸手拥住了他。 她真的害怕极了。 凌肃死了,警察肯定会调查的,她这是把沈词给拖下水了。 “对不起,我……” “不用说这些。” 沈词叹了口气打断她:“谁都没有想到,这不是你的错。”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乐蝉衣,继续道:“我该走了,今晚你好好休息……” 说完,沈词再不停留,转身便出了屋子,却是立即掏出手机,一下子打了好多个电话。 他得尽快在出事前,安排好所有的事…… 第二十四章:承认 第二十四章:承认 第二天,江城的新闻圈子就炸了。 所有的记者们几乎都在加班加点,甚至有的还跑去了公安局调查,只为了一个能惊破天的新闻 ——沈氏集团老总沈词杀人了! 多么令人震惊。 无数人都在揣测,这样一个可以在江城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为什么想不开要杀人呢? 其实,警察也想不明白。 但很快,沈词就给了他们答案。 “是我杀的,昨晚他意图对我女朋友不轨,我一怒之下才杀了他……” “潇潇就是我女朋友,对,也是他女儿……” “他就是个禽兽,他还杀了他的妻子,就在那个房间里……” 沈词的笔录做的很顺利。 顺利的警察们都有些不敢相信,杀人动机完全符合逻辑。尤其是众人看见凌肃妻子的尸体后,更是觉得凌肃就是个变态,他对凌潇潇有所不轨被沈词发现报复,是个人都觉得没问题。 凶手就是沈词了。 但还是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凶器上的指纹是凌潇潇的。 而对此,沈词给的解释是,他女朋友想替他顶罪。 多么深情啊! 还有谁要怀疑一个这样可怜的女人吗? 没人说话了。 于是,凌潇潇当天就被释放了,警察们还特意让她见了沈词一面,也算全了两人的爱情。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面前的女人哭得涕泗横流、痛不欲生,沈词也是红了眼眶咬着牙不说话。 一派情深,谁做不出来? 可有谁能知道,就在昨晚他接到了来自这个女人的电话。 “替我顶罪。” 她说。 “不然,我就叫人杀了那个女人……” 没有一点犹豫,沈词同意了。 他知道凌家是有一部分黑道势力的,他不敢拿乐蝉衣冒一点点险。 而此时,听闻沈词认罪的乐蝉衣大脑里已是一片空白,不假思索的,她就想去公安局把昨夜的事说清楚。 可是中途她就被人拦了下来。 安静的茶室里,那个自称是沈词好友的男人拿出了厚厚一摞资料。 “你父亲的事,阿词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已经在准备替你父亲上诉。你放心,一切都准备充分,他一定会被放出来的……” “还有这些,都是阿词名下的财产,你只要签字,我马上就可以办理手续,转移到你的名下……” “还有……” “为什么?” 乐蝉衣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为自己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她吗? 怎么可能。 她简直觉得这个答案太可笑,一个曾经恨她到了极点的男人,怎么可能为她做这种事,甚至是坐牢! 然而,除了这个答案,她竟再也找不到另一个答案了。 “乐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呢,阿词对你的爱你感受不到吗?” 听着对面男人了然于心的回答,乐蝉衣心里不禁五味陈杂,眼睛一阵酸涩。 真的,是为了她吗? 可是六年了,她等这个答案等了六年,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告诉她? 她都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他们不可能了! 握紧手掌,乐蝉衣胡乱擦了把眼泪:“你把东西都拿回去吧,我回去公安局,我会说出真相。” “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男人面色沉沉:“阿词既然选择去顶罪,就是不想牵连到你,你不要白白浪费了他的好心。” 听完这一句话,乐蝉衣绝望地落下泪。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真的救不了沈词吗? 见她这样伤心,男人忽而笑了:“你不要小看阿词,他不会有事的。” 第二十五章:探监 第二十五章:探监 江城监狱。 沉重的大门吱吱呀呀地被人打开,一大片阳光忽而就洒了进去,照在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身上。 他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反而回头去看那渐渐合上的铁门。 “爸!” 一声熟悉的惊呼,乐青石浑身一震,看着扑过来的人不禁老泪纵横。 “爸,你受苦了。” 望着瘦弱的父亲,乐蝉衣眼睛里再次泛出泪来,心疼不已。 三年了。 爸爸的冤情终于洗清了。 只是三年的监狱生活,还是将他磨得这样苍老虚弱。 一想到这些年爸爸受的苦,乐蝉衣就忍不住捂住了唇,扑在乐青石怀里哭:“都是我害了你……” “好了,团聚了就好。” 一旁的萧绎微笑着,一边安慰乐蝉衣,一边给乐青石打了声招呼:“乐伯伯,我们来接你回去。” “好,好。” 乐青石点头笑了,望着萧绎的眼神更加满意。 这个孩子,一直对自家的蝉衣情根深种,这三年来不只是蝉衣,就是自己也多亏了他的照顾。 比起那个沈词…… 想到那个女婿,乐青石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 他真没想到,自己当初竟把女儿送到那种人手里,亏得他一直以为女儿过的很好,却不想是糟了那么多罪。 真是瞎了眼了! 转而,他又笑眯眯地看着正在忙前忙后的萧绎,心里的怒气散去。 当初蝉衣就应该和他在一起。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只是乐青石这百转千回的心思,根本没有被满腹心事的乐蝉衣领会到,她等两人上车后,还是犹犹豫豫地凑到乐青石身边,小声道:“爸爸,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有事? 乐青石看着女儿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多想,点点头答应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乐蝉衣这才叹了口气,再次走向监狱的值班室。 “你好,我想探监。” …… 不知等了多久,乐蝉衣才看见沈词被两个人押着,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只有十分钟啊!” 耳边有人提醒着,乐蝉衣一听就赶紧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沈词,我……”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的,最后却变成了一句。 “你还好吗?”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都坐牢了,怎么会好? 见到她这样懊恼的模样,沈词忍不住笑了:“你别担心,我一切都好。” 他确实都还好。 他之所以会选择顶了凌潇潇的罪进监狱,一方面是为了不连累乐蝉衣,一方面也是想麻痹凌潇潇。 他都已经坐牢了。 那个女人也该放心,不会去找乐蝉衣的消息了,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找机会彻底解决凌潇潇。 “这次的事,是我牵……” “好了,这些都不说了。” 在乐蝉衣想给他道歉的时候,沈词却故意打断了她的话,还递了个眼神过来,乐蝉衣顿时就明白了自己刚刚差点说漏了嘴。 见旁边的人并无异色,她才放下心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做的吗?” 帮忙吗? 沈词再心里摇摇头,不希望她再卷进去,只道:“你离凌潇潇远点就好。” 什么意思? 乐蝉衣还没弄明白,旁边看守的人就开始催她探监时间到了。 “再等一下!” 她一下子站起身,试图阻止。 然而,那边的电话却被人直接挂上了,连同沈词都被拉扯着走了。 乐蝉衣愣在了当场,眼眶一红。 怎么就走了。 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啊! 第二十六章:求婚 第二十六章:求婚 乐蝉衣带着满身失落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客厅里就剩乐青石还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蝉衣。” 乐青石叫住她,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不明所以的乐蝉衣慢慢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爸爸,怎么了?” “你是不是去见沈词了?” 客厅里的空气蓦然安静下来,乐蝉衣几乎不敢看爸爸那含着怒火的眼睛:“.…..是,我只是……” “以后我不准你再看他!” 乐青石的大吼直接打断了她的解释。 他就说女儿怎么会接了他之后,还要待在那里,要不是后来想到自己在监狱里听到的关于沈词坐牢的传闻,他简直不敢相信乐蝉衣居然还和沈词有所联系。 “那个人,把我们乐家害得这样惨,他就是你的仇人,你知不知道!” 乐青石气得差点失去理智了。 他真的不明白乐蝉衣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忘了那些年他们所受的苦吗,忘了她那个不幸夭折的孩子了吗? 还是,她根本还爱着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气得一个倒仰,差点背过气去。 乐蝉衣看着这一幕,吓得赶紧扶住,连连点头:“爸,你别生气,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我的仇人!我再也不见他了,真的,你千万别生气!” “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听到她这些话,乐青石这才缓了口气,点着头慢慢坐下了,又提起另一个事:“我瞧着萧绎那小子对你不错,你有没有考虑过他?” 乐蝉衣顿时怔住了。 好好的,爸爸怎么提到了萧绎。 咬着唇,乐蝉衣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这个样子,萧家是看不上的。” “胡说!” 乐青石再次激动了:“你萧伯伯才不是那种人,何况你哪里差了!你就说,如果他跟你求婚,你愿不愿意?” 求婚? 乐蝉衣瞪大了眼,心里疑惑不已,正打算和爸爸表明心迹时,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动静。回头去看,竟是萧绎抱着一束花出来,直接半跪在她面前,举起手里精巧的戒指盒。 “你这是干什么?” 像是意识到什么,乐蝉衣不禁有些惊慌,她根本没想过今天这一出啊! 然而,萧绎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对,反而十分高兴地道:“蝉衣,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嫁给我好吗?我发誓,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爱惜你!” 话音才落,乐蝉衣还没有开口,乐青石就忙不迭地催着她:“快答应啊!” 知道此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了。 今天,分明就是爸爸联合萧绎准备好了的,就是想向自己求婚。 她复杂地看着萧绎,对方那眼底期待的光芒让她无法忽视。 萧绎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对他根本没有那种感情啊! 她的心已经给了沈词,哪怕遍体鳞伤,那也收不回来了。 乐蝉衣下意识就退了一步,冷着声音拒绝道:“对不起,萧绎。我嫁过人还怀过别人的孩子,就连我的心都是装着别人,这样的我不配得到你的爱,你适合更好的。” 似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萧绎拿着戒指盒的手依然举着,眼神无比坚持。 “蝉衣,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介意,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没有你,我宁愿终身不娶,所以,我请求你,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听着这一番话,再看着他恳切的眼神,乐蝉衣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难道她还要再一次伤害这个爱她的男人吗? 她不能! 想到他为自己做的种种,她终是点了头。 第二十七章:孩子 第二十七章:孩子 自从乐蝉衣答应了求婚后,萧家就十分迅速的开始着手婚礼的所有流程。 而萧绎则是带着她到处去挑戒指、看婚纱。 “你看这件怎么样?” 婚纱店里,萧绎指着一件设计极为精美的婚纱向她问道。 她胡乱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不错。” 然后她就接过店员递上的婚纱,准备去换时,却被萧绎拉住了手。 他收了笑容,表情有点受伤:“蝉衣,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这个问题被他这么一提出来,乐蝉衣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她垂着头试图想说什么,却怎么也瞒不过自己的内心,逼迫自己去骗他。 她只能沉默。 但是她既然答应了萧绎,就不会再反悔的。 像是想安慰他,又像是想要安慰自己,乐蝉衣还冲着萧绎坚定地点点头:“我愿意嫁给你!” 闻言,萧绎不禁苦笑。 她说她愿意。 却不是想。 终究,她还是不想嫁给自己。 想着这些,萧绎满腹的欢喜全都烟消云散了,面上也浮起一丝失落。 “算了,今天也逛累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乐蝉衣见他一下子就没了精神,也只好愧疚地默默跟在他身后。然而,一出门她就看到一个人影冲着自己扑过来,正沉浸在心事中的萧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乐蝉衣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倒地上半天起不来。 而那个撞到她的孩子,却只是扯着鬼脸,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萧绎没心思去追他,赶紧扶着乐蝉衣站起来:“你怎么样,还好吗?” “疼!” 乐蝉衣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痛得直冒冷汗。 见此,萧绎生怕她被撞出了什么好歹,立即就开了车带着她一路直往医院奔去。期间又是拍片子又是拿药,他无怨无悔地到处跑着,这让坐着的乐蝉衣更加内疚了。 他对她真的太好了。 她真的怕自己会承受不起。 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看见他俩就开始数落:“你们夫妻两个有点常识好不!一个多月没来月事,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吗,还出去乱跑让人撞了!还好你这孩子坚强,只是动了胎气,要是再厉害点,就是直接流掉了,后悔死你们!” 怎么总是有这样的家长! 那医生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着,却发现被她数落的两夫妻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是她说的太重了? 医生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却发现那夫妻两人的表情更奇怪。 丈夫像是憋着什么话,想不又不好说。 妻子更是满脸惊讶,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难道他们是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吗? 医生又怒了。 然而,他还没开口,乐蝉衣就先小心地问了:“医生,我曾经因为流产大出血,之后被诊断不可能再怀孕……” “癌症都能自愈,你这大出血再怀上又有什么问题!” 果然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医生干脆把彩超图扔在她面前指着某一处,道:“看到没,这就是你的孩子!” 乐蝉衣望着那一点,脑子一恍,忽而就想起当初那个孩子。 也是和现在图里的一样。 那么小。 手不禁就摸上了肚子,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她喜极而泣。 她真的又有孩子了! 抬起头,她正想说什么时,却对上了萧绎复杂的眼神,所有的喜悦瞬间全没了。 第二十八章:出事 第二十八章:出事 安静的车厢里,萧绎垂眸靠在驾驶座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许久,他才叹里口气,问:“孩子是谁的?” 刚才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乐蝉衣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凌肃的,要知道那段时间里她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个人。 可是,萧绎很快就否决的了这可能。 如果乐蝉衣和凌肃发生了关系,她是绝不可能不告诉自己,还答应他的求婚,更不会是现在这副平静的表情。 他忍不住侧首,看了眼乐蝉衣。 确实很平静,甚至还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中。 这绝不会是凌肃。 那到底是谁呢? 他探求的眼神被乐蝉衣捕捉到,她抿抿唇才道:“是沈词的。” 萧绎的呼吸一滞。 她说什么? 孩子是沈词的,他们什么时候发生过关系? “那天我被凌肃下药了,”乐蝉衣瞥了眼脸色很不好的萧绎,顿了顿,“是沈词救了我……” 后面的她不用说,萧绎也明白了。 当时自己离开沈家后,想着当初流产大出血后,医生说过自己怀不上了,她才没有做什么避孕措施。 却没想到,她竟然又有了孩子。 而这次,她真的不想打掉,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了,不想再失去这一个。 想到这儿,乐蝉衣万分歉意地看向萧绎:“对不起,我们还是取消婚礼吧,我会和阿姨叔叔解释的。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萧绎,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不要这个孩子,但我更不能让你……” “不用了。” 萧绎强笑着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孩子,你想留就留吧,婚礼还是继续办。” “这对你不公平!” 乐蝉衣拼命摇着头:“萧绎,我这样的女人,真的配不上你……” “我真的不介意。” 萧绎再次打断她:“蝉衣,你是我爱的女人,我当然也会去爱你的孩子。” 既然当初那个孩子他都能接纳,那再接纳一个也没什么。 只要乐蝉衣开心就好。 想通了后,萧绎对她笑了笑:“回去我就说你的孩子是我的,只是现在你不太方便,戒指和婚纱到时候我都让人把图给你,你就在家里挑。” 没想到萧绎这么坚持,乐蝉衣激动不已:“萧绎,谢谢你。” 除了这三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的恩情,她永远都还不完。 她在心里不禁发誓。 她会和萧绎结婚,一辈子就只认他了! 两人如同往日一般回到家后,萧绎果然马上就告诉了乐青石,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听闻好消息的乐青石不但没有怪罪萧绎,反而十分开心的等着抱孙子,并提出提前婚礼的要求。 不出意料的,同样得到好消息的萧家父母都同意了。 眼看着婚期渐近,乐蝉衣躺在卧房里,扶着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阿词出事了!” 乐蝉衣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握着手里已经挂掉的手机,六神无主。 这段日子里,她过的太安逸了,竟然忘了沈词还在监狱里。 而刚刚,那个男人告诉自己,沈词昨晚被人刺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乐蝉衣匆匆换了衣服就要出门,却正遇上了回家的父亲。 见她慌慌张张的,乐青石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着急?” “我,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做产检。” 她赶紧扯了个借口。 果然,乐青石舒展了脸,笑道:“瞧你慌的,要不我叫萧绎来陪你?” “不用了,他最近太忙了。” 她委婉拒绝着。 最近为了准备婚礼,萧绎确实累得够呛。 未免父亲在提出别的,乐蝉衣笑了笑,道:“爸,我自己没事,我先走了啊!”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家门,直奔沈词所在的医院。 第二十九章:探望 第二十九章:探望 快步走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乐蝉衣很快就到了vip护理病房,只是那门口还守着两个警察。 见到她后,两人什么都没说,只示意她进去。 推开门,病房里空无一人,她这才看见在病床上睡着的沈词,裸露出的胸口处被严严实实地包扎着纱布,纱布上还隐隐沁出了点点鲜红。 乐蝉衣瞬间鼻子就酸了,泪眼盈眶。 他怎么伤得这样重? 慢慢走到沈词身边,乐蝉衣注意到除了胸膛上那道伤口,他的脸上和其他地方也有些淤青。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以沈词的身手,根本没几个人能近他的身。那能造成这么多伤处,得是多厉害的人啊! 她不禁咬住唇,面露担忧。 凌潇潇的事不就是一个简单的杀人案件吗? 怎么会闹成这样? “额……” 床上的男人忽而哼了一声,乐蝉衣赶紧凑过去,还没开口,就对上沈词凶狠冰冷的眼神,将她吓得一跳。 “是你?” 沈词神色立即软和下来,下意识就想起身看她,却不想拉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直吸冷气。 瞧着那洁白的纱布上又多了几分鲜红,乐蝉衣一怔,马上就冲过去扶住了他。 “你别乱动!” 看到她这样关心自己,沈词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我没事。” 说完,他就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眸光深沉。 他是真没想到,凌潇潇还挺狠毒的。 前脚里一副喜欢自己到什么都可以的地步,后脚就担心自己翻案,直接派人来杀自己,想一了了之。 幸而他早有防范,躲过了要害处,不然今天躺在这里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不过现在看来,凌潇潇是有些着急了。 这样也好,越着急越会出现破绽,他就越容易找出真相。 再等等。 他在心里劝着自己,视线却一直落在乐蝉衣身上不肯移开。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乐蝉衣不好意思地问道。 沈词笑了笑,伸手想去摸她:“好久没看到你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就僵在脸上,因为乐蝉衣躲开了。 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就僵硬了,乐蝉衣弯弯嘴角,眼神有些闪烁:“你没事就好,我也该走了。” 她在这里待着的时间确实够久了,再不回去,爸爸会怀疑的。 想到这些,乐蝉衣匆匆就道了个别,转身出了病房。 沈词坐在床上目送着她,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正这时,病房的门再次打开,他眼睛一亮。 难道她又回来了! 她还是舍不得…… 笑容顿住了,沈词咬牙瞪着房门口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来人正是前段日子跟乐蝉衣见过面的男人,他眼珠子一转,又道:“难不成是你心上人来看你了?” 见他不说话,男人更加肯定了,只是表情正经下来。 “说到你心上人,我有事要告诉你呢……” 离开了病房的乐蝉衣再次看了眼时间,脚下更是匆忙,一出了医院她就赶紧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然而在她离开后,医院门口却走出来一个男人,静静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第三十章:归来 第三十章:归来 终于,时间还是来到乐蝉衣和萧绎结婚的这一天。 人声鼎沸的化妆间里。 乐蝉衣默默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切都那么像六年前的自己。 只是那时,她满心欢喜,脑子里不住期待着未来的婚后生活。 而现在,她却是平静自若,早已规划好后面的一切。 她会和萧绎携手同行,做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萧太太。 镜子里的女人忽而一笑,转而就站起了身。 “走吧。” 时间到了,她该去教堂等待她的新郎了。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乐青石挽着她一步步走向红毯边缘,站定,而前方是穿着一身精神笔挺的黑色燕尾服西装的萧绎,他含着笑,朝她走来。 手被父亲轻轻握住,移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再次被紧紧握住。 对上萧绎满是情意的眸子,乐蝉衣差点笑不出来了。 多么熟悉啊! 六年前,沈词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带着爱恋的、疼惜的…… 不! 不能再想了! 乐蝉衣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此时,她和萧绎已经走到了神父前,两两相对。 “在这个幸福的时刻,有一对新人来到我们庄严神圣的婚礼殿堂,请让我们……” “等等!” 教堂的大门突然破开,所有人都被惊动,纷纷朝哪里看过去。 逆着光,乐蝉衣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是沈词! 他居然来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结婚的,而且他不是在监狱吗? 望着那越走越近的人,乐蝉衣满肚子的疑问不知该怎么开口,但沈词已经走上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跟我走!” 他说。 沈词眼神坚定地望着她,手上更是用力。 如果不是那人告诉他。 他都不知道乐蝉衣居然要结婚了! 他不允许! 乐蝉衣是他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乐蝉衣还是使劲掰开了他的手,面色冷淡:“沈先生,请自重。” 沈词顿时就失笑了。 她叫他自重? 为了能赶上这个婚礼,他不顾伤口还没痊愈,匆匆解决完凌潇潇,一出监狱他就跑过来了,结果她却让他自重! 他的老婆都快成别人的了,他要怎么自重! “沈词,你还想做什么?” 看不过去的乐青石愤怒地走过来,气道:“我女儿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她要和谁结婚也和你没关系了,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滚!” 闻言,沈词再次冷笑:“没关系?我和你女儿还没离婚呢!你是要她犯重婚罪吗?”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除了乐蝉衣。 她深吸了口气,递给萧绎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对沈词说道:“沈先生,你不要忘了,三年前乐蝉衣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赵时音!” 赵时音,这是她大火后的新身份。 而乐蝉衣,只是一个已经注销了户口的死人。 话音一落,乐蝉衣再也不敢看沈词痛苦的表情,手直指大门:“沈先生,我爸爸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让他走? 沈词紧抿着唇摇摇头。 对乐蝉衣,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环视着在场所有看好戏的人,沈词最后看向了乐青石: “不就是证明她是乐蝉衣吗,和你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出来了!” 第三十一章:怒火 第三十一章:怒火 亲子鉴定。 听到这四个字,在场知情的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乐蝉衣咬着唇无法再辩驳,只能挪开眼去看萧绎,显然,他的表情也很不好:“沈词,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可以容忍乐蝉衣怀着沈词的孩子。 他也可以容忍乐蝉衣心里爱着的是沈词。 但他绝对不能容忍,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婚礼,要带走即将属于他的女人! 萧绎冷着脸挺身站在乐蝉衣身前,继续说道:“沈词,我想我还需要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即便你证实她的身份又能怎样,你要帮我养孩子吗?” 乐蝉衣竟然,有了萧绎的孩子! 沈词目眦尽裂,不敢置信地看向乐蝉衣,却见她怜爱地摸向小腹,眼底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光芒:“是,我有了他的孩子。沈词,你不要再闹了,该放手了。” 强压着内心的情绪,乐蝉衣环视着父亲和萧家父母的神情,只能这么说。 她不能做出让他们丢脸的事。 这个孩子,就是萧绎的! 许是真的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沈词一直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不住抖动的拳手暗示着他无法抑制的愤怒。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抬起头目光直视乐蝉衣,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火或者放弃时,沈词忽而一笑。 “不就是孩子,没关系,我替你养!” 闻言,在场众人不禁哗然。 乐青石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就冲到了沈词面前:“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女儿的孩子,用的着你养!怕是养着养着就又没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沈词和乐蝉衣心里都不好受了。 他们都想起当初那个不幸流掉的孩子。 一想到始作俑者就是自己,沈词方才还压倒人的气势弱了几分:“爸,当年是我的错,你……” “别叫我爸!” 乐青石怒了,指着沈词的手恨不得戳到他脸上去:“我可担当不起,真怕你再关我三年!” 说着他便再不顾沈词,直接叫来了保安:“把这个闹事的带下去!” 然而,那些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只要沈词不愿意,当场就把几个保安打趴下了。 乐蝉衣在萧绎身后看得一阵心慌,眼瞧着沈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就想起前些日子他还受了重伤。 这么一打,不是更不好了吗? 她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就往前冲了几步:“别打了!” 话音落下后,乐蝉衣望着众人复杂的眼神,这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 慌乱回头,萧绎的眼底全是受伤。 “我,我,对不起……” 她抖着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而这幅模样在众人看来,就是在维护沈词。 “看来你还没有做好当我们萧家媳妇的准备,算我们看错人了,今天全当给人看了场笑话,绎儿,我们走!” 最终萧母一脸失望和生气地说完这句话,扯着满脸纠结的萧绎便出了教堂。 似是也觉得丢脸,片刻后教堂里乌拉拉又走了一片萧家的人。 乐青石见了,顿时怒火攻心,朝着乐蝉衣,嘴唇直抖:“你……” 话还没说完,他两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爸!” 台上的乐蝉衣吓得连忙跑过去,却只见他双眼紧闭,竟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她一下子就傻了,疯了一般大吼:“快叫救护车啊!” 第三十二章:发誓 第三十二章:发誓 一路呼啸着,救护车一到医院,落地后马上就被推进了急诊室。 跟着跑下来的乐蝉衣满脸泪水地被拦在急诊室外,心里无比的自责。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都是她的错。 她不该还想着沈词。 结果把这场婚礼毁了,还把爸爸气成这样。 如果爸爸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她真的…… 乐蝉衣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厉害。 “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红着眼抬头:“沈词,你满意了吗?” 沈词沉默了。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闹得过分了,可是就那么眼睁睁让他看着她嫁给萧绎,他真的接受不了。 张张嘴,他还是想再跟她解释:“今天是我的错,可是我是爱你,才不想……” “爱我?” 乐蝉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词,你真的是爱我吗?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比起萧绎,你简直差远了!” 如果说,就因为他爱自己,就非要得到自己,为此还不惜伤害她在乎的人。 那她宁愿不要那种爱! 她承受不起! 望着对自己充满了怨气的乐蝉衣,沈词抿着唇再也不说话了。 他的爱,真的错了吗? 陷入了痛苦挣扎中的沈词,实在想不明白,但他却莫名觉得乐蝉衣说的有道理。 他确实比不过萧绎。 那个男人,对她爱护备至….. 可是那又怎样! 沈词摇摇头,不愿承认。 他也可以,无论做什么,只要蝉衣喜欢,他都…… 想到这里,沈词一下子就愣住了。 抬头看了看禁闭的急诊室,再看了看焦急痛苦的乐蝉衣,他突然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原来,从头到尾,他给乐蝉衣的。 只有痛苦。 “我明白了。” 沈词露出一抹苦笑,低声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望着男人落寞离开的背影,乐蝉衣终是克制不住心里那汹涌而出的情绪,掩面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两眼发肿时,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我爸爸怎么样了?” 乐蝉衣匆忙就跑了过去,眼泪都顾不得上擦。 “手术很成功,病人很快就可以恢复意识了。只是,以后可千万别再刺激他……” 带着医生的叮嘱,乐蝉衣静静坐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父亲的手。 忽而,手心里的手指一动,她惊喜地抬眼看去。 果然,乐青石眼皮子翻了翻,睁开了眼。 “爸!你终于醒了!” 乐蝉衣兴奋不已,赶紧想给他倒一杯水,手却被父亲反握住了。 他动了动嘴唇,发出几个沙哑的声音。 “萧家,道歉……” 她脸上笑容僵住了,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宽慰道:“爸,你放心,我会给她们道歉。” “还有……” 乐青石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了:“沈,沈词,你不,不准……见他……” 好似早料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乐蝉衣强笑着抿起唇,把眼泪硬生生忍了回去,这才狠狠地点着头。 “好,我不见他。” “你,发誓……” 见到父亲的不信任,她再度举起手,一字一句道: “我乐蝉衣发誓,如果我再见沈词,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闻言,乐青石终于欣慰地笑了。 而当晚,等到他沉沉睡去后,乐蝉衣就独自来到萧家门外,在萧家所有人的眼前双膝落地,跪了一整夜…… 第三十三章:放手 第三十三章:放手 窗外天色将亮,那门口的女人却依旧挺直了背跪着,纹丝不动。 心里不忍,萧绎再次起身想出去。 “绎儿!” 母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步伐:“你若还要跟她纠缠,就别认我这个妈,我们萧家叫人笑话不起。” 被母亲这样一威胁,萧绎更着急了:“可是妈,蝉衣她都有,我的孩子了……” 在萧母了然于心的目光下,他后面几个字说的无比小声,几乎自己都听不清了。 他心虚了。 果然,下一刻母亲就冷笑了一声:“先前妈看你实在喜欢她,而她也确实乖顺,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人家分明心里没你,你还要骗我,说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萧绎嗫喏着,不再说话了。 见到儿子这副模样,萧母也是心疼,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清楚,想好了再去见她。” 听到母亲的这句话,他身子一僵。 想好吗? 其实,自从那天自己在医院看到乐蝉衣时,他已经想好了。 他知道,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了沈词,所以他也没打算强迫她忘掉。 只是,娶乐蝉衣为妻,是他一直的执念。 他想得到她。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从昨天乐蝉衣表态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自己和乐蝉衣之间,隔着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吧! 这么一想,萧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冲着母亲释然一笑,转身便打开了大门,走向那不远处那个,他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人。 “你起来吧。” 在乐蝉衣眼看快要撑不住时,眼前的视野里出现一双脚。 她茫然地抬头,见到萧绎含着笑,伸手将自己扶起来。 由于跪了太久,乐蝉衣还没站稳,脚下一软,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虚弱的她,萧绎不禁轻叹了一声,半扶半抱地将她带到客厅,此时客厅里已没有萧母的身影,看来是刻意给自己留了空间。 明白母亲心意的萧绎,再次坚定了心内的想法。 “昨天,我真的对不起……” 缓了一口气,乐蝉衣哑着嗓子向他道歉。 但除了那三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场婚礼变成了闹剧,想要挽回,只怕是不可能了。 她苦笑着,正想要继续,萧绎却接过她的话:“你不用感到抱歉。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喜欢你爱上你,我都不曾后悔。只是蝉衣,你心里只能装下他,我一味强迫你,最后也只会把你变成另一个人……” 听到这里,乐蝉衣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再次浮起愧疚之色。 “我不希望因为我,你不再是你。所以,乐蝉衣,我放你走……” 从此之后,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望着乐蝉衣蒙上水雾的眼睛,他伸手,轻轻擦去了那刚溢出来的泪。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孩子。” 乐蝉衣抿着唇狠狠摇摇头,最终还是忍不住扑进了他怀里,泪水瞬间流了满面:“对不起,这辈子是我亏欠了你……也谢谢你……” 谢谢他这么多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 更谢谢他的放手。 这场爱情的战役,他们都累了,真的是该结束了。 第三十四章:事故 第三十四章:事故 从萧绎送自己回来后,第二天乐蝉衣就听见了他远赴国外的消息,而沈词大闹婚礼的事件也被萧家很快地按了下去。 一切都想没发生过一样,风平浪静。 乐蝉衣再次回归安宁的生活,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乐青石的病很快就好转,眨眼间就可以出院了。 现在的他,在得知萧家的态度后,也看开了。 强扭的瓜不甜。 好比当初的沈词,好比现在的乐蝉衣。 既然萧家没有再怪罪的意思,乐青石干脆也安心养起老来,每天去公园打打太极、溜溜鸟,日子倒也快活。 至于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还是不费那个心了。 乐青石这一副放任的态度,无疑间也让乐蝉衣彻底放下了心。 她开始捡起自己曾经学的东西,接一些设计的活,每天过的简单却满足。 只是,这样的平静还是被一通电话激起了一点水花。 “蝉衣,我要走了。” 嘈杂的店里,乐蝉衣清晰地听到沈词的那句话,内心深处还是泛起了波澜。 “去哪?多久?” 她故作轻松地问道。 “美国纽约,很久吧。蝉衣,我是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 那边顿了顿,好一会儿她才听到沈词后面的话。 “你可以,来送送我吗?”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沈词几乎屏住了呼吸,心里急切想得到一个希望的答案。 然而,他终是失望了。 “不了。” 女人说完话后,沈词就只听到了一阵盲声,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一落千丈…… 没有再看手机一眼,乐蝉衣直接投入到工作之中,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一切,再看窗外时,竟是华灯初上。 她不禁有些发怔。 沈词,现在应该还在去往纽约的飞机上吧。 到了现在,爱她的和她爱的,都走了。 她苦笑了一声,不再去想那些,赶紧就收拾好准备回家。 一想到等下回家,就能吃上爸爸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她就忍不住嘴馋。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像被勾出来馋劲,不禁踹了一下她的肚子,乐蝉衣连连安抚着,回家的步子也更加轻快了。 等到了家门口,她果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一看桌面,父亲今天竟是做了好些个菜。 她不禁高兴地直接坐在了桌子面只等开饭。 如同往日一样,乐青石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她端着饭碗随意地瞟了一眼。 她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 只是乐青石以往在政府工作,才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唉,又出事了。” 乐青石摇头叹气地,似乎吃饭都吃不香了。 “怎么了?” 她简单地问了句,给自己盛了碗汤走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新闻让爸爸这样烦恼。 好似在回答她的疑问。 电视上闪出一个事故现场的画面,看起来十分惨烈,她正要再仔细看时,却注意到最上面的几个大字 ——今日下午四点,由江城飞往纽约的客机起飞不久后发生爆炸,多人死亡 沈词,出事了? 乐蝉衣浑身发颤,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可她脑子里却一遍遍响起了沈词的话。 我下午四点的飞机……你可以来送我吗…… 她说不了。 所以,他就出事了? 不! 这是沈词故意骗她的吧,对,他肯定是报复自己不送他! 他怎么可能出事呢! “啪!” 一声巨响吓得乐青石一跳,他一回头才看到女儿傻了一般站着,地上全是泼掉的汤和碎的瓷片。 “你别动!” 他连忙叫着,匆匆跑去拿着扫帚出来时,看到的却是乐蝉衣蹲在了那一片狼藉中,嚎啕大哭。 第三十五章:父爱 第三十五章:父爱 这一夜父女两都没有睡意。 乐蝉衣那一顿大哭后,任父亲怎么询问,她都只是沉默。 可乐青石分明看出,女儿那回房间的背影,竟是满身的沧桑和寂寥。 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床上的乐青石不禁叹了口气,辗转反侧。 而同样难以入眠的乐蝉衣,也是抱膝坐在窗前,双眼无神。 此时的她心里无比的后悔。 沈词出事,她竟是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而现在明明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但一想起自己发的毒誓,她还是不敢再去。 她真的好怕爸爸又被自己气进了医院。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唔……” 乐蝉衣忍不住痛呼,皱起了眉头,她摸着刚刚被孩子踹到的地方,面露伤心。 “宝宝,你是不是在怪妈妈?” 宝宝肯定生气了。 那是他的爸爸,她却到现在都不肯去看他一眼。 乐蝉衣再次内疚地埋在双膝中,落下泪来。 “你去找他吧。” 忽然,她身边响起父亲的声音,乐蝉衣神色慌张地抬起来,张嘴就想解释:“爸爸,我只是……” “不用找借口了,”乐青石恋爱地摸着她的头发,也坐了下来,“我刚刚问过了,才知道沈词今天就坐的那趟飞机……” 见他这心知肚明的模样,乐蝉衣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就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像个失去最心爱的东西,她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这让乐青石更加心疼了。 多少年了,他从未见过蝉衣哭得这样伤心。 原来,沈词对她还是那样重要,可她还是顾忌着自己,心里疼得要死都不敢说一声。 真的是他错了吗? 乐青石不禁叹了口气,才安慰她道:“比起仇恨,爸爸更不希望的,是看到你伤心。蝉衣,我的乖女儿,去找他吧,好歹看他最后一眼……” “可是我发过誓了,我不会再见他的!” 乐蝉衣拼命地摇头,想起自己那个毒誓,如果只是她受罚就算了,可她还有孩子啊! 闻言,乐青石却是笑了:“爸爸从没相信过你的誓言,如果真要应验,就让爸爸来承受。” “爸!” 感受到父亲浓浓的爱,乐蝉衣咬着唇紧紧抱着他,下一瞬她就再也不回头地冲出了房间,直奔机场而去。 沈词,你千万不要有事! 她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冲下楼就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坐了上去。 一下车,乐蝉衣就听见一片哀嚎。 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望着从机场里抬出来的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还有那围着的、寻找的、哭得死去活来的家属,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片人间地狱。 这样厉害的爆炸,沈词他,能活下去吗? 乐蝉衣一声呜咽,泪水再次盈眶。 但是她还是的强撑着自己,她要找到沈词,找到她的爱人。 一张又一张脸看去,个个都是鲜血淋漓。 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 她死命咬着唇,一把抓住身边路过的急救人员:“还有人呢,还有人在哪里?” 闻言,那人却是面露同情,开口。 “你想找到人,怕是送到太平间了……” 第三十六章:悲喜 第三十六章:悲喜 乐蝉衣从没有来过太平间。 在她的印象里,这里阴森可怖,还存放着许多无人认领的尸体。 可今天,沈词却可能在这里。 望着门口“太平间”这三个冰凉凉的字,乐蝉衣的腿就好似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抬不起来。 沈词,真的在这里吗? 她紧紧掐着掌心,不断深呼吸,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找谁?” 轮到她时,前来作登记的护士问道。 乐蝉衣艰难地张嘴,极慢极慢地吐出两个字:“沈,词……” 闻言,护士马上低头翻找起来,没几页,她就有些不耐烦了。今天送过来的死人实在太多了,很多人根本还没查清身份。 不想再翻下去,护士一把合上名册,推开门:“你自己找找吧,下一个!” 被她这突然开门的动作惊到,乐蝉衣下意识就看向了房间里面,那一台台冰凉的床上,都盖上了白布。 她顿时就害怕了起来。 不是怕那些没了气息的尸体。 而是怕,自己真的找到了沈词。 痛苦着、犹豫着,她这个样子立即被护士吼了一句:“你到底进不进去,不去就走!” “我去,我去!” 像是回过了神,乐蝉衣连忙答道,咬着牙快步走了进去。 仿佛一下子从夏天到了冬天,太平间里很冷,她也冷得浑身打颤似的,站也站不住,唯有一股想要找到沈词的念头撑着她,掀开那些刺目的白布。 不是。 还不是。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具尸体了,都没有! 再看着后面剩下没多少的尸体,她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一面希望沈词不在里面,一面担心他就是其中一个。 突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死死盯着手下掀开的一角。 那熟悉的剑眉和眼角,正是沈词的啊! 他真的死了! 意识到这残酷的真相,乐蝉衣的眼泪汹涌而至,她抖着手,只觉得那块白布有千斤重,几番都掀不开了。 “你找到没有!” 身后那个护士又走了过来,这个女人待在里面实在太久了,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故意进来偷器官的了。 看着乐蝉衣停在一具尸体前,她皱着眉走上去就掀开了白布:“是不是你要认领的,是的话,拿身份证…..” “哈哈!不是他!” “你有病啊!” 护士被她突然的大笑吓了一跳,而乐蝉衣却是望着那陌生的人,心里的惊惧一扫而空。 不顾护士的阻拦,她冲过去迅速将剩下的都掀开,终于松了口气,却又是掩面而泣。 “他没死!他没死!” 被她这一哭一笑闹昏了头的护士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就推搡着她,一路把她赶了出去。 “神经啊!不找尸体跑过来做什么?” 而被她赶出来的乐蝉衣,哪里在意她那些话,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狂喜不已。 只要沈词没死,无论打她还是骂她,什么都好! 他肯定还活着! 她想。 机场没有,太平间也没有,那他是不是根本没有上飞机? 她脑子里蓦然就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想错。 沉浸在自我营造的欣喜和激动中,乐蝉衣再次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并不断催促着司机再快一点。 她迫不及待想见到沈词了。 她要告诉他…… “吱——” 破空的刹车声霎时想起,乐蝉衣下意识抬头,只看到前方刺目的光。 下一秒,她后脑一痛,眼前天旋地转…… 第三十七章:生死 第三十七章:生死 乐蝉衣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尤其是头部,她伸手想去摸,却发现自己竟被绑住了双手。 惊骇之下,她立即清醒过来,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竟在那个曾经去过的凌家书房里。 难道是凌潇潇绑架了她? 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已经被沈词解决了吗?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书房的门忽而就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凌潇潇。 只是比起自己初见时的模样,现在的她却是十分狼狈,然而乐蝉衣没有错过她那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想不到是我吧。” 凌潇潇含着冷笑,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脖子,掏出了一柄匕首。 那匕首上泛出的光叫乐蝉衣瞳孔忍不住一缩。 “别害怕。” 冰冷的刀刃贴在了她脸颊上,凌潇潇十分满意她的表情,笑道:“我可是找了你好久,赵时音,或者说,乐蝉衣。” 说到这时,她眸光一狠,乐蝉衣脸颊上瞬间传来了刺痛,隐约有什么蜿蜒而下,透出一股子血腥味。 “你们两个骗子!” 凌潇潇突然发疯了一般朝她大吼,那异样的神情让乐蝉衣不禁就想到那天,她对着凌肃一下又一下地砸着。 这副表情,哪里像个正常人! 她心里顿时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赶紧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说一句话,也不做出任何表情。 绝对不能刺激她。 乐蝉衣这样想着时,凌潇潇却没打算放过她,她的眼睛甚至亮得可怕。 “你到底想做什么?” 恐惧到了极点,乐蝉衣反而镇定下来,向她问道。 凌潇潇嘴角一瞥,笑了:“做什么?你和沈词一场一和,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被抓进监狱。我既然逃出来了,当然是找你们报仇的!乐蝉衣,我可是和他说过的,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说着说着,她狞笑着掰动了一个机关,听着那熟悉的门开声,乐蝉衣望向里面,表情顿变。 “啊——” 疯子! 他们一家都是疯子! 那里面居然是两具尸体,其中分明一具就是凌肃,如今却是爬满了蛆虫,血肉溃烂的还能看见里面的白骨。 “你怕什么?” 凌潇潇反倒蹲在她身边,笑嘻嘻的:“他们可是我的爸爸妈妈,那群警察把他们埋了,我可是又费了好大力气找回来的……” “够了!” 乐蝉衣忍不住侧过脸,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看向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们安息? 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凌潇潇撅起来嘴反倒十分委屈:“他们坏!他们就是要受到惩罚!” 凌潇潇的记忆一下子回到十八岁那天。 她欢欢喜喜的回家,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父母静心准备的生日祝愿。 却不想,她竟然在书房看见爸爸杀死了妈妈。 那个男人说妈妈在外面偷情,还要自己帮助他藏好尸体,不然他也要杀死她。 从此她的人生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她搬出那个家,多少次不敢回去,又多少次在心里想要杀了那个男人。 终于,他死了。 凌潇潇眼睛里忽而流出一滴泪,她伸手摸了摸,竟是有一刻茫然,转而她眼睛里又冒出了怒火,五官狰狞:“是他们的错!他们该死!还有你!” 匕首立即对上了乐蝉衣:“你和沈词,都要死!” 沈词? 乐蝉衣听到这个名字不禁苦笑:“他已经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想到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她心里浮起无尽的哀伤,现在沈词不知生死,自己又成了刀下鱼肉,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她干脆闭上眼,心如死灰:“那你杀了我吧。” 她死了,也许他们一家就可以在黄泉相聚了。 第三十八章:微光 第三十八章:微光 江城大街上。 刺耳的警笛声连绵不绝,一辆又一辆警车向江城每一处方向开去,看样子似乎是出动了所有的警力。 而在当头那一辆警车中,沈词表情冷得可怕:“找到了吗?” “没有。” 有人回答他,他握紧的手更是关节发白。 都怪他太大意了! 他以为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本想抱着遗憾和不舍离开江城的,结果刚上机就被警察通知凌潇潇越狱了! 那个女人居然跑了! 他想都没敢多想,匆匆就下了飞机,却不想没几分钟后,那架飞机爆炸了。 只有他完好无损地活下来。 而被怀疑有作案嫌疑的他立即就被带去做了一系列笔录,好不容易出来后,距离凌潇潇越狱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并且,警察没有找到她。 他当时就心慌了,凌潇潇跑出来会做什么,他不用想都知道。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乐蝉衣住的地方,却碰上一脸惊讶的乐青石,结果被告知她担忧自己已经去机场了。 他当时就傻了。 然后机场、医院…… 一次次的错过,他心里的恐惧也就越来越大。 她到底在哪? 沈词万分痛苦地合上眼,正在这时,车外突然嘈杂起来:“沈先生!有个司机说他刚刚搭载的客人很想您太太!” “她在哪?” 他立即睁开了眼,急道。 “司机说,有个女人带着人把她抓走了……” 轰—— 沈词的脑袋像是被人炸开,他一下子就怔住了。 凌潇潇还是抓到她了! 那个疯子! 然而,就在他又恨又急中,视野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她身上还沾着血,就站在不远处朝他笑。 那是,凌潇潇! 沈词眨眼间就下了车冲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脖子:“贱人!蝉衣呢!她人呢!”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她到底把乐蝉衣怎么了? 无数的疑问夹杂着怒火,让沈词更加用力地掐着那个女人,见他似乎失去了理智,警察们赶紧围上来扯住了他。 “沈先生,请冷静。” 冷静! 他怎么冷静? 那个女人身上没有伤口,那些血会是谁的,是乐蝉衣的啊! 他要杀了她! “咳咳!” 凌潇潇翻着白眼,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忽而大笑:“沈词,这是你欺骗我的报应!我要你们生死都不能相聚!” 她心里痛快地很。 反正她也报仇了,所以她干脆回来了,比起坐牢,她更想看到沈词崩溃。 绝望吧,痛苦吧! 凌潇潇兴奋的笑着,看向沈词:“你永远都找不到她,而她,将会在黑暗和恐惧中渐渐死去,哈哈……” 听着那刺耳的笑声,沈词捉捕捉到一个信息,仿佛一道微光,瞬间照亮了他心里的阴霾。 “我知道在哪里了!” 他眼睛一亮,立即上了车,片刻也不敢耽误地催促道:“快!” 黑暗、恐惧。 乐蝉衣肯定就在那里。 一想到那个地方的情景,沈词心里又忍不住发狠。 那个女人,竟敢把她带去那儿! 若是乐蝉衣真的有个万一,她就算在牢里,他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三十九章:结局 第三十九章:结局 “呼——” 粗重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严重的缺氧让乐蝉衣头昏脑涨,还有那无比恶心的血腥味和腐烂味,更是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要死了吗? 望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乐蝉衣像是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渐渐流逝。 一点一滴。 那么漫长,又那么绝望。 好似明白了她的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踹了她一脚,却是那样微弱。 乐蝉衣的泪水忍不住就流了出来,她想去摸摸她的孩子,却动不了她那被反绑着的手。 宝宝,对不起。 妈妈总是那么没用,护不住你。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拼命呼吸也无法感受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艰难的睁开眼,依旧是黑暗。 “蝉衣!” 是幻觉吗? 她眨眨眼,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影,他站在不远处,含着一抹邪笑,就像她初见他时那样,勾了勾手。 “过来……” 他说。 好…… 乐蝉衣也笑了,再不犹豫,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凌家别墅。 书房的机关被人拧动,一扇隐藏的门缓缓而开,沈词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 “呕!” 门彻底打开后,不少人被那恶心的场景和冲鼻的气味刺激的纷纷呕吐,只有沈词惨白着脸冲过去。 “蝉衣?蝉衣!” 女人没有丝毫的动静,那还伤口已经凝结的脸上,只有安详的表情。 沈词不敢相信地伸出手,一点点凑向她的鼻下。 手顿时停住了。 在所有人都挂上了叹息的表情时,沈词突然抱起了乐蝉衣,脸上竟不知是着急还是欣喜。 “医院!快去医院!” 她还有呼吸,她还没死! …… 乐蝉衣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毫无瑕疵的白。 她这是到天堂了吗? 迷蒙地眨眨眼,视野里突然出现了沈词那张熟悉的脸。 他好似十分高兴,笑着叫她的名字。 她也咧开了嘴。 原来他真的把她接到了天堂,这样也好,他们一家都团聚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他的脸。 余光却突然注意到手上那细长的针管。 乐蝉衣一愣,再次仔细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竟还看到了爸爸、医生、还有头顶上吊着的药水瓶。 她没死? 那沈词呢! 视线再次挪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她含着泪去摸,才发现是温热的。 瞬间,泪水汹涌而出。 他没死! 他们都没死! 乐蝉衣再也克制不住激动,扑上去就抱住了沈词:“阿词,阿词!” “我在。” 沈词同样热情地回应着她,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众人纷纷露出欣慰的笑,都退出了房间,将这难得的宁静全部留给那对有情人。 …… 许多年后。 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沈家大小姐沈恋依,终于要面对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了。 她的爱情。 为此妈妈还偷偷把她叫到一处说:“找男朋友啊,一定要找像你萧叔叔那样的。” 她点了点头。 那个萧叔叔,她见过几次,长相好性格好,关键还是无微不至,时时刻刻都会照顾着自己和妈妈。 恩,她决定了,听妈妈的。 结果第二天,她就又被爸爸叫去了。 “萧绎那样的有什么好,软绵绵的,你遇到危险能保护好你吗?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要给女人安全感好!明白吗?” 好吧,仔细想想,爸爸说的也有道理。 那找爸爸这样的男朋友吗? 啊,好苦恼啊! 最后沈家大小姐干脆不再想这个问题了,她决定了,她要找一个既能保护她的又能脾气温顺的。 于是,她最后带回了谁呢? 没有人知道…… 第四十章:萧绎番外 第四十章:萧绎番外 他一直以为,如果爱一个人,只要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对方总会有回头看到他的一天。 在那场婚礼前,他信了。 而在那场婚礼后,他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过美好。 坐在熙熙攘攘的候机厅里,他心里异常平静地回想了他这一段不了了之的爱情。 原来,他已经爱她二十多年了。 初见时,刚出生的她在摇篮里吐着泡泡,他在大人的笑声说会保护她一辈子。 再见时,在她的十岁生日宴会上,她抱着他的礼物亲着他的脸颊,说最爱哥哥了。 然而等到了她十八岁,他发现她爱上了别人了。 没有一点不满,也没有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只是怀着祝福,默默退出了那个属于她的舞台。 她幸福就好。 他想。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忍着心痛,听着她恋爱、订婚、结婚的消息。 婚礼那天,他其实去了现场,亲眼看着自己曾经幻想着穿着婚纱的女孩,被她的父亲送进了那个男人的手中。 那个甜蜜羞涩的新娘,还有那个满心满眼是她的新郎。 只一眼,他就知道他们会很幸福。 然而下一秒,那个从高处坠落,浑身是血的女人就打破了这一切。 无法忽视她的恐惧和男人的仇恨,那一刻,他的心再次为乐蝉衣悬了起来。他突然就想带她走,他也是男人,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对女孩来说,那可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可是,就在自家要动手的一瞬间。 他想起,她已经是男人的妻子了。 自己没有任何资格了。 心顿时空落落,他苦笑着转身而去。 谁都没想到,从那一刻起,他们全都错了。 得知乐蝉衣被男人虐待折磨的消息,他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当初的懦弱,为什么不带走乐蝉衣?为什么明知道她会受到危险,还放任她去面对? 终于,再又一次知道蝉衣被折磨后,他再也忍不住了,直到接到了那通电话。 是的,他想带她走。 这一次,只要她愿意,谁都阻拦不了他们! 没有人知道,在他知道乐蝉衣同意离开那个男人时,自己心里有多开心。 她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这一刻他等得实在太久,为此,哪怕她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他都不在乎。因为他要的,从来都只是乐蝉衣,一个简单的微笑,一句闲话家常,他都能欣喜的整夜都睡不着。 可是这样梦一般的生活很快就夭折了。 那个男人,逼着她回去,不仅关了她爸爸,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他根本就不配做她的丈夫! 于是在乐蝉衣的同意下,他找到别墅里藏着的那具尸体制造了一场大火。 从此,沈词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出现在他和乐蝉衣的生活中。 那时的自己还以为,他终于得到乐蝉衣了,甚至在接到乐伯伯回来的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她最在乎的人的见证下,向她求婚。 她答应了。 而他一整晚都没睡着过。 新的生活将要从他们之间展开,他这么以为,却没想到更多的问题接踵而至。 她不爱他。 她有了沈词的孩子。 她偷跑去看望沈词。 她,还在婚礼上,依旧维护着那个男人。 那他呢? 他算什么? 那一瞬间,他顿时就想明白了一句话。 不属于你的,你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及时得到了,那也不是你想要的了。 既然如此,那他放手吧。 机场里的登机提示已经响了三遍,萧绎从回忆中醒来,静静推着行李走向那去往异国的飞机。 回头。 江城的天空依然湛蓝。 他微微一笑,冲着无人的天空摆摆手。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