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淡定,王爷爱爬墙》 赐婚 “冷医生,我老婆她怎么样了?” 医院走廊,手术室门刚刚打开,守在外面的男子就扑了上来,一脸急切的看着出来的医生。 看着男子抓住自己的手,冷璇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将之挥开,随即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 “先生,你放心,手术很成功,病人马上就可以转去加护病房。” 看着冷璇清冷的背影,助手急忙揽住男人耐心解释,心里有些无奈,这冷医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淡了些,因此没少被不少病人家属抱怨,不然凭借她超凡的医术怎会还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冷璇才没有心思应付这些,她回到休息间就快速的将一身脏污给换掉,清秀的眉间满是疲惫,从昨晚踏进医院开始,这是她第五台大型手术,早就疲惫不堪。 索性,医院也并非压榨劳动力不放,想到之后的五天长假,她精神一震,拿起自己的外套便朝外面走去,这难得的假期,她一定得去个远点的地方待着才行。 然而,就在她刚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就觉得头上一片阴影快速而下,哪怕有所察觉,但躲避,已经来不及。 伴随着后面响起的尖叫声,冷璇忍不住靠了一声,随即意识就渐渐消散。 九州大陆,白夜国。 云都乃是白夜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地势优越占地广泛,来往之景皆是繁荣有序。 而在城西的冷家,今日也是极为热闹,只见大门两侧都围了些看热闹的百姓,而冷家正厅之内,则是跪倒一片,而前方,则是站着一位白面阴柔的拂尘老公公,而他平举的手上,则是一卷金黄色的卷轴。 “冷大人,这大小姐何时能到?杂家乃奉皇喻而来,宣旨之后还得回去复命呢,杂家等的,可圣上却等不得啊!” 忽的,老公公尖声开口,语气微扬,透着淡淡的不满,明里暗里都在说这冷家在怠慢圣上。 “福公公息怒,微臣已经让人去唤小女了,不稍片刻就能来,公公,让公公如此劳累实属微臣的罪过。” 冷枫急忙安抚,额间已经冒出几滴汗水,随即稍微靠前,不动声色的塞了满满一银袋在福公公的袖子里,这才使得他稍露满意之色。 他深呼一口气,随即冷眼瞪向旁边的王氏,使得她身体一颤,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怎会知道,这圣旨会忽然入府,那她也不会…… “来了来了,大小姐来了。” 忽的,侧门处传来声音,王氏眼睛一亮,猛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黄衣丫鬟搀扶着一淡青色素衫女子快速往这边而来,见着颇大的阵势使得黄衣丫鬟一惊,急急的退到一旁,却不想那素衫女子因为忽然的失力险些跌倒在地。 “你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扶好小姐。” 王氏一看赶紧开口呵斥,看到福公公和冷枫投来的眼神开口解释: “璇儿前几日染了风寒,却不想这养了几日都没好转,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还望公公见谅。” 福公公抬眼打量了一下,发现她虽然面带薄纱,但隐约可见虚弱之色,不是推托,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垂了垂眼睑才缓缓开口: “冷璇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家顿时跪倒一片,就连摇摇欲坠的冷璇,也被扶着她的丫鬟一下子按到地上,等待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冷家大小姐贤良大方品貌出众……太后与朕甚悦,今凌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冷璇待字闺中,与凌王乃天造地设一对,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配与凌王为正妃……钦此。” 福公公将圣旨读完合拢,随即放在冷璇面前: “冷大小姐,接旨吧。” 冷璇呆呆的接过圣旨,随即又是一片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福公公看着她那呆滞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 “冷大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宣完旨,难免一阵奉承,但是喜是福,冷枫岂会不知,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随即再次拿了鼓鼓的钱袋过来,才将福公公一群人给打发回去。 旨意一出,消息自然传到了外面,顿时一片议论纷纷响起,毕竟谁人不知,这冷大小姐是何人,这凌王,又是何人。 同样都名扬白夜国,但一个是威慑四方战功赫赫的白夜国守护神,而另一个,则是痴傻花痴的丑女,而现在,这二人被赐婚凑到一起,顿时引起一片骂声。 这骂的不是别人,正是毁容丑女,冷璇。 也是,战神凌王可是白夜国百姓的守护神,却被她这么个丑女给玷污了,不骂她骂谁呢。 看着两个谈笑丫鬟远去,冷璇收回视线,从墙角上跳了下来,这不单是府外,就连府内的下人,都在议论她这大小姐以后的下场呢。 毕竟,这旨意是下来了,但会不会进入凌王府,却是未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什么意外就没了。 再者,这凌王与当今圣上乃是异母兄弟,虽说在先帝去世时皇位之争落败,但在朝中的位置,却是不可动摇,而手中更是握有重要权势,所以与当今圣上的关系,可谓是及其微妙了。 将一个名声极坏的丑女赐给他做正妃,其中的意思,只要是明眼人,都是懂得的。 冷璇来这里几天,就时常到墙角来听八卦,也算是掌握了一些信息,因为前生深居后院,留下的记忆也不多。 那日她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被人拖着到了前厅去接了圣旨,片刻时间就成了待嫁之人,不过随后,又华丽丽的晕倒了,休息了两天,才勉强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至于前身为何会如此虚弱,据说,是因为偷拿了二小姐的银簪,被大夫人关到柴房一饿就是好几天所导致。 沉了沉眉,冷璇往自个的院子而去,在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院子里有人的说话声。 她脚步一顿,却没想到正好被一看门的小厮见到,就往里面去通报了。 竟然躲不过,就只能面对了,她当即没有犹豫的走进院子里,视线一扫,发现人还真是不少。 深夜男子 “跪下。” 一见到冷璇,正上方端坐着的王氏就严声开口,带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然而,冷璇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淡然立于原地,王氏顿时眼睛一沉,旁边的李嬷嬷当即开口: “大小姐,夫人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冷璇微微抬了抬头,头上的纱笠也跟着一动,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 “哦,不好意思大夫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呢,不过不知,璇儿犯了何错,夫人来此就让璇儿跪下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冷璇,要知道,曾经的冷璇在大夫人面前说话都是颤的,哪里敢反驳什么呢? “何错?本夫人是你母亲,训诫与你,自是名正言顺,还需理由?”王氏眼睛一眯,声音拔高了不少,她掌管冷家后院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反驳与她。 “夫人训诫璇儿自然是不需要理由,只是璇儿之前无故晕倒,父亲可是刻意嘱咐过,一定要好好调理才行,毕竟婚期将近,可不能给凌王一个半死不活的凌王妃吧?夫人,你说是吗?” 院子里的气压顿时降低了不少,王氏微微勾嘴冷笑:“没想到,璇儿这还没当上正式的凌王妃,口齿却是凌厉了不少。” 冷璇没有吭声,全当听不懂的模样,王氏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很是疑惑平时呆呆傻傻的冷璇,怎么忽然一下子变得如此聪明,她眸色一深,却是不再说什么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不过没一会,她身边的李嬷嬷有退了回来,说竟然大小姐已经能出去闲逛了,想必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从明日开始,就得晨昏定省,学学规矩,免得嫁到凌王府去,损了冷家面子。 冷璇点头应道,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此次大夫人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不过是她提到了冷枫罢了,毕竟再怎样,她也是未来的凌王妃,冷枫那么爱面子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喜她,也会顾及凌王府。 “大小姐,你……” 旁边犹豫的声音响起,冷璇目光一转,落到旁边跪着的绿衣丫鬟身上,她是冷璇身边唯一的丫鬟,名叫绿环。 “人都走了,还跪着做什么?” 她说着就朝里屋走去,把门一关,独留绿环若有所思。 冷璇坐在圆桌旁边,倒了些壶里的凉水喝了口。 她眸色一转,将头上的纱帽取下,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破旧铜镜上,而铜镜之内的侧脸,很是完美无瑕,光洁如白玉般让人怜爱。 然冷璇扭了扭头,另一侧脸落入铜镜,却是不堪入目。 只见不大的脸颊上面,横着大大小小的毒疮,实在恶心至极。 这样的东西长在自己脸上,冷璇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吓一跳,但她是谁,铅模科研组织出来的医学天才,要不是为了寻求安定,也不会去一小小的附属医院做一个普通外科医生了。 “主人,可以开始了。” 冰冷略带机械的声音响起,而房屋之内除冷璇之外无任何人,而能听到这声音的,也只有冷璇。 “嗯、” 冷璇应了声,只见她右边瞳孔闪过一道微光,桌子上就出现了几味药材和几个器具。 没错,说话的就是她的右眼,这是铅模科研组织研究出来的微型检测仪,专门用来识别各种药材和病状,还具有储存药材的功能,后直接放置在她的右眼中,没想到穿越了,还带来了,冷璇很是意外和高兴。 冷璇看了眼,随即拿出袖中一株药材,这是她听八卦的时候专门从后院废弃草丛中寻来的紫鸢花,虽然普通,但却是解决她脸上毒疮的关键一味药,她的检测库里并没有储存。 让这么恶心的东西长久待在自己身上是不可能的,冷璇用检测库了解了毒疮性质,发现竟然是中的穹毒,所以就着手准备解毒,只是原主生在医学世家,这又不是什么罕见的毒,不至于不会解…… 那其中…… 眼里微光一闪,冷璇无暇想太多,随即就着手处理起来,放毒清毒,配药敷药,包好纱布冷璇就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没想到这一醒来,外面的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她将屋门打开,就见门口放了饭菜。 她醒来之后,就命令过绿环没她允许不要随意进她房间,那绿环是她身边唯一的丫鬟,伺候的不算尽心尽力,但至少,在前生被欺负的时候,还是会维护一下她,但刚到异世的她,却没办法信任任何人。 吃完饭后,她将脸上的纱布取下,一阵难闻的恶臭味蔓延开来,那洁白的纱布一片恶心,她面不改色的清理着,片刻,她脸上就清爽了不少,那些原本长满毒疮的地方,已经是一片暗红。 虽说依旧不不怎么好看,但比起之前,却好的太多。 只要再有两个疗程,就能恢复好了。 将一切清理好后,她就打开门,吩咐绿环准备热水,虽说她能对一切恶心的病状面不改色,但不能说明她不爱干净。 “小姐,需要奴婢伺候吗?” “不必。” 遣开绿环,她将衣服一脱,躺在浴桶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在21世纪时,她在做完手术后,也是喜欢去做个spa放松。 热腾腾的蒸汽使得冷璇有些昏昏欲睡,而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轻响,又没了动静,冷璇以为是绿环,就懒懒开口: “这里没什么需要你的了,下去休息吧。” 没有回应,冷璇眉头微皱,意识到了不对劲,绿环的脚步声不该这么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脑子里就响起声音: “主人,有毒,据初步分析,应是万蛇毒,万蛇毒,乃是十种致命蛇毒共同提炼……” 检测库已经开始解说,冷璇忍不住身体一紧,警惕的往外一看,发现屏风之外隐约映射出一半的人影,看体型,应该是个男子。 是谁派来的人? 冷璇心里猜测一边伸手小心翼翼去取衣服,眸色一闪,手里出现了几枚银针。 被逼解毒 她刚往身上裹了一件衣服,外面一阵劲风闪过,一道黑影就朝她快速袭来,她眸色一厉,反手就将银针往他脖子出刺去,却不想对方很是灵敏,轻而易举的就识破她的意图,将她的手反扣在臂弯处,随即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厚的威胁。 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冷璇没有再反抗,而是抬眸看向蒙面男子,微微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会配合。 男子有些意外她的顺从,凝眸看向冷璇,见她一双清亮的眸里没有一丝害怕,很是镇定的模样,黑眸不由深邃了些许。 但听到外面的动静响起,男子顿时警惕,随即开口: “记得,你没有看过我,表现一切正常。” 说完就视线一扫,落在她刚刚沐浴过的浴桶上,黑眸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飞入浴桶沉了下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可见此人武功之高。 得到自由的冷璇呼了一口气,随即脑子里又响起警报声,有毒靠近。 看着外面隐约闪过的人影,冷璇瞬间明白了男子的意图,她视线一扫,看着地上留下的几滴血迹,清眸微眨,随手拂下了横杆上的手帕掩盖,随即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片刻,纸窗被戳破些许,一阵迷烟蔓延,冷璇揉了揉脑袋,随即慢慢倒在地上。 随即屋里飞速掠进些许黑衣人,他们将屋内屋外都搜查了一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冷璇,微微摇摇头。 “没有发现。” “先撤,回去向主上禀告。”这里毕竟是冷家,没有抓到人又被冷家发现,无疑于不利,为首的人思索一下,当即挥手撤离。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自由,如入无人之地般自由,这冷家的防范也未免太过疏忽了。 昏迷在地的冷璇心里吐嘲,随即慢慢的坐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阵水声响起,随即一道黑影从浴桶中跳出,带起一阵水花,冷璇的位置不远,自然无可避免的被殃及。 看着瞬间湿了一半的衣裙,冷璇眸色微暗,抬眸看向男子,很是不满。 然而男子当作没有看到一般,挥手运输真气,身上就开始冒出白烟,片刻后湿透的黑衣就已经干了,他转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没有动静。 “喂,你应该离开了。” 冷璇忍不住出声,她忙也帮了,也没有暴露他,是时候该离开了吧。 却不想他猛地睁眼看向她,狭长的黑眸很沉,带着微微的不悦,看的冷璇忍不住心底一颤,这男人,很不好惹。 然而下一秒,他忽的眸色一闭,身子歪倒在了椅子上。 冷璇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还以为这男子很能撑呢,最好能撑到离开这里,那一切就与她无关了。 毕竟身中万蛇毒,若不及时医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命丧黄泉。 但现在,昏迷在她的地方,若是死在这里,她一个待嫁之人的闺房里,出现的男子的尸体,这被人发现了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遇到了我,算你运气。” 思量再三,她还是不能见死不救,正好她的检测库里,存放了配药,虽说药材不全,不能彻底的清除毒素,但让他清醒过来离开这里却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想了想,冷璇伸手将男子扶起,随即往地上平放,这样方便治疗些,至于她的床…… 对于这个刚刚威胁过她生命的人,她还没有乐于奉献到那种地步。 拿过剪刀,将他身上的衣服剪开,露出了他的伤口,这一看,冷璇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不由有些佩服这男子,伤口一圈都已经一片深黑,可见毒素已经大量侵入,而从她见到这男子开始,没有见他吭过一声。 她拿着钳刀就开始处理腐肉,清瘦的脸上满是认真,等伤口显出红色后就拿出药准备往上倒,却不料手腕又被大力握住。 “你在做什么?” 冷璇抬起头,就见男子再次清醒,面具之上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带着浓厚的戒备。 “看不出?我在救你。” 男子依旧盯着她,冷璇却不耐烦,她身手一挥,轻而易举的睁开男子的手,毕竟他再强悍,此时也没有多少力气威武了。 “既然你醒了,那就赶紧离开吧,那些人要是去而复返就麻烦了。” 别误会,冷璇可没有担心他的意思,她是怕给自己惹麻烦。 男子看着她一副巴不得自己快离开的样子,又看了下旁边的东西,确定了她似乎真的是在救他,当下眸子一闭,冷冷的甩来两个字: “继续。” “继续什么?”冷璇没反应过来,但听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口气,再看着他闲适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气。 “这位大侠,还请你离开,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得休息了。” “我会给你报酬。” “我不需要。” “救我,我可满足你一个愿望。” “不好意思,小女子清心轻欲,没有想要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低头打量着她,在落在她脸上的一片不正常的红色时微微停顿,但见她丝毫没有露出自卑不自在,不由眸色深了些许: “不救,我离不开,到时府中的人看到……” “你。”冷璇眼睛一瞪,随即咬牙切齿:“好,我救。” 她本属于日行一善,但这人竟当作理所当然,威胁她怀疑她,就连现在向她求救都如此卑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脸皮厚的人。 她心中愤懑,这下手自然没了轻重,但男子依旧面不改色,似乎她倒腾的伤口不在他身上一般,渐渐的,冷璇也觉得无趣,开始一心一意处理着伤口,和这人计较,太失风度。 “好了,现在你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体内仍然存有余毒,只是我这里药材缺少,不能彻底清除,你回去后寻月白、紫藤、栖白这三味药找个大夫处理一下就差不多了。” 心知肚明 冷璇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认真的嘱咐,抬眸,却发现男子的如井般的黑眸正盯着她,使得冷璇不由有些恍惚,不由快速移开,站了起来。 “多谢。” 可能由于太久没说话,男子磁性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使得冷璇不由有几分好奇,有着如此动听声音的男子,面具下的长相又该如何。 但感觉到他身上低沉的气息,冷璇顿时没了想法,随即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向他伸出了手。 男子微微挑眉,示意什么意思。 “报酬。” 她花费大量药材,还浪费精力睡眠时间给他治疗,自然得有所回报才行。 “你刚才不是说,不需要吗?” 男子伸手放在脑后,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是在地上躺着,从来没有过如此待遇的他,身上气息更沉了几分,这女人。 “我只是随口一说,我给你治疗了伤,那就是我应得的。” 刚才她并没有打算给他治疗,所以才会那样说的。 “可我听进去了。” 男人冷声开口,随即从地上缓慢站了起来,扫视了屋内一眼,随即落在不远处的床上。 看着那有些摇摇欲坠的床,以及屋里简陋的布置,男子眉头微皱,看了眼冷璇,随即什么也没有说,抬腿侧身,就躺了上去。 “喂,这是我的床。” 冷璇满眼错愕,忍不住叫出了声。 “别吵。” 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冷璇简直目瞪口呆,这男人,好生无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他的屋子呢。 但无论再怎么气,她都无可奈何,毕竟就算他受伤了,自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尤其是她还屈于淫威,将他的伤给治了。 折腾了那么久,冷璇也累了,索性就去外间的塌上休息,幸好现在的夜晚不凉,她也很快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小姐?小姐?您起来了吗?” 迷糊之中,冷璇听到喊声,想到什么顿时一下子睁开眼,跳下塌就往里屋走去,发现床上已经空了,才松了口气,还好,那男人没有一直赖在这里。 “小姐?” 外面又响起了绿环的喊声,冷璇开口应道: “嗯,起来了。” “那奴婢进来了。” 随即房门就被推开,绿环手里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绿环正要伸手拧毛巾,冷璇就开口阻止:“我自己来吧。” 她没被人伺候的习惯,当即动作利落的一番清洗,垂首在旁边的绿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圆眸微眨,随即开口: “小姐,您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冷璇动作一顿,依旧不动声色:“未曾,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就是奴婢今早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院子里,忘了收拾东西,还望小姐赎罪。”她说着,就要跪下来请罪。 “我昨夜沐浴完后就直接歇息了,你并没有耽误什么,只是天凉了,还是得注意身体。” 她伸手虚扶了一把,神情自若,绿环站直身体,心里因冷璇的关怀微微一动,她忍不住开口: “大小姐,奴婢觉得,您从昏迷后醒来,似乎变了许多。” “是吗?可能是被饿久了,脑子也被饿的灵光了些吧。”冷璇无所谓的笑笑,将毛巾放好,看向绿环: “绿环,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小姐的话,自奴婢五岁被买到冷府至今,已经有十二年,一直照顾着小姐的日常事理。” “是吗?十二年了,时间真长,那我这十几年中遭受的一切,想必你最了解了吧?” 绿环一惊:“小姐,奴婢……” “放心,本小姐没有追究你的意思,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而且你并非没有尽责,只是你没有说话的权力,我又如何能怪罪你呢?” “多谢小姐的体谅,小姐能恢复正常,奴婢很是高兴。”绿环很是感激,说话也带着几分真诚。 虽说过去的十几年内,她由于是跟在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身边,也吃了不少苦,但过去的冷璇却是待她不错,两人也算是相依为命过的。 “高兴就好,只要你能一直保留初心,本小姐以后必定不会亏待与你。” 绿环再次心中一骇,她抬眸看向冷璇,虽说她面上蒙着面纱看不清表情,但一双清亮的眸子却仿佛能洞察人心般,顿时面色一僵。 “小姐……” “不必再说,时候也不早了,晨昏定省,去的晚了,恐怕又落人话柄了。” 冷璇将纱笠往头上一戴,随即率先一步走出房门,绿环一见也顾不得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冷家时代从医,为医药世家,在白夜国向来有声誉,现由冷枫为家主,冷枫因治好了皇帝的旧疾,因而入朝为官,封为太医院的理事,名声更超从前。 而冷家,一共有三房,有姑外嫁,由于高堂老夫人还在,所以并未分家,一家大小都是住在一起。 因冷枫入朝为官,冷家自是更重规矩,以免让人抓了把柄受人弹劾,影响家人的仕途。 而去老夫人以及各方嫡母处进行晨昏定省,正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冷璇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门口,就被守门的婆子拦下,一旁的绿环立即上前: “麻烦杨妈妈通报一声,我家小姐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先等着。”李妈妈斜眼看了冷璇一眼,带着些许鄙夷,随即抖了抖衣服慢悠悠的走进去。 见此绿环不由看了冷璇一眼,但她并无任何动静的站在原地,不由微微垂眸站在一边。 这李妈妈进去差不多半柱香的视角,才慢悠悠的走出来。 “大小姐,进去吧。” “劳烦李妈妈了。” 冷璇朝着她欠了欠声,随即朝院内走去,使得杨妈妈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嘀咕道: 智斗庶妹 “这大小姐不是个傻的吗?” 冷璇走到内堂,发现刚刚传来的欢笑声已经淡去,想必是知道自己来了,正等着自己吧,毕竟,她如今可是有着一新身份的人呢。 抬了抬眸,发现厅内有不少的人,她微微一扫,发现大多数的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坐在左侧最前方一身杏红色衣服面色冷淡的妇人,正是昨日冷璇见过的王氏,而下侧的两位,一位身穿蓝色褂子红色缎裙五官柔和良善,,一位则身穿绿色对襟夹子五官潋滟精致,却带着些许尖酸之色,正是二婶和三婶。 至于后面的一些姿色各异的几位少妇,想必应是各房的姨娘,而另一边则是一些与冷璇年龄相差不大的几位女孩,就是她的姐妹了。 而正上方,则是端坐着一白发锦衣老人,她额前佩戴碧玉头饰,手握鹤头扶手,身上的开襟对褂绣着祥云,面目慈善平和,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可以看出是个向佛之人。 而她身边,左右站着一红一黄的女孩,一人明艳一人俏皮,姿色皆为上乘,这就是她那二妹冷梦和三妹冷瑶了。 能站在老夫人两旁伺候,自是极为得宠,她们一人是大房嫡女,一人是二房的,不过说起来,这要名正言顺的嫡女,应该是她冷璇才是。 要知道,她那早死的母亲,才是冷枫的原配。 但以前的冷璇,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来老夫人这里定省的,因为她呆滞怯懦,老夫人心情好的时候问她几句话,都能颤抖半天,因此遭了老夫人的厌烦,允她不用来了,自此就算待在后院无人问津了。 收回视线,冷璇缓慢的走至厅中,微微欠身:“璇儿给祖母请安。” 她声音清脆,语速不紧不慢,动作姿态得体,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端坐在上方的老夫人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会冷璇,才慢慢开口:“嗯,起来吧。” “谢祖母。”冷璇直起身子,静静的站着。 “身子可好些了?” “回祖母的话,恢复的差不多了。”冷璇温驯答道。 “你现在可是未来凌王妃,更应该注重自己的言行,学好规矩。” 这圣旨下来,不管以后会如何,但这未来凌王妃的名头已经在冷璇头上了,就算老夫人并不看好,但于情于理也是嘱咐几句。 “谨听祖母教诲,璇儿记住了。” 老夫人有些意外她竟能如此对答如流,不由眼色柔和了许多,不过看着她素净的穿着,头上更是没有丝毫配饰,不由看了一眼王氏,却没有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 知道这老夫人无心搭理她,便视线一扫,自觉的找个地方待着去。 却不想刚走到右侧下方,一直绣花鞋忽的伸到自己前方,冷璇垂了垂眼睑,随即目不斜视的继续迈着步子,毫不留情的踩了过去。 “哎哟。” 女孩尖叫声响起,顿时使得人看了过去,老夫人眉头微紧,疑惑的看着尖叫的女孩,带着些许不悦。 看着这幕发生,左侧的蓝裙妇人脸上露出急切,随即二夫人就出声训斥: “月儿,你怎么回事,在老夫人面前岂能大呼小叫?” “回母亲的话,月儿并非故意的,只是,只是这大姐不知为何,忽然踩了我一脚,我一时没忍住,这才惊扰了祖母和各位。” 冷月排名第五,是二房的庶女,她委屈出声,一双杏眸顿时泛起了水色,这番话一出,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到的纱笠女子的身上 “璇儿,怎么回事?为何要故意伤害月儿?” 作为冷璇的母亲,王氏自然先开口询问,声音很是严厉。 “母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璇儿一直好好走着路,也不知道月儿妹妹为何会说我踩了她,刚刚虽说离她近了些,但也被她那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呢。” 冷璇声音很是疑惑,似乎还有些后怕的扶了扶胸口,使得冷月面色一僵,眼神愤怨的看着冷璇。 “你还狡辩,明明是你刚刚踩了我。” “妹妹说话可有证据?这祖母和婶婶姨娘们都在,这样胡言乱语可不好。”冷璇很是镇定的反问,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踩我,可是我亲眼所见,我会蒙骗大家不成。” “那我又会蒙骗大家?要知道,妹妹的脚好好的呆在罗裙之下,我又带着纱笠,而和妹妹在一起的,还有两位妹妹,我倒不知,我是怎样准确的踩到了妹妹的脚?再说,我一直深居院子,很少与各位妹妹打交道,并没有任何恩怨,我又为何要去踩妹妹的脚?” “你。” 几句反问,顿时冷月语滞,她倒不知这冷璇何时如此伶牙俐齿。 “大姐姐,这五妹应该是一时晃神,产生错觉罢了,我就替五妹向大姐姐道歉,还请大姐姐不要再追究了。” 而此时,站在老夫人右手边的冷梦忽然开口,她语气清幽而婉转,带着些许歉意看着冷璇,但那意思,却是在控诉着冷璇得理不饶人了。 冷月当即反应过来,随即低头道歉: “对不起大姐姐,可能是我的腿忽然酸麻了一下,是月儿错怪你了,还请大姐姐原谅月儿。” “无事,不过月儿的腿无端酥麻,想必是有什么隐患,还是得找个大夫来看看才是,这次失礼惊扰到大家,但我们都是一家人,自是会原谅妹妹,但要是下次在其他场合惊扰了贵客,那就不是了,还请月儿妹妹不要忽视才是。” 冷璇声音悠扬,带着些许安抚人心的平和,说出的话来更是谦和大方,为姐妹家族着想,使得老夫人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大丫头,莫非是风寒了一场,脑子开窍了不成?什么时候说话如此得体了? “多谢大姐姐挂怀,这只是意外,月儿的腿,并没有什么隐患。”这冷璇,竟然敢暗讽她有病? 冷月心里恨极,但老夫人坐在上方,自然是不敢放肆,只能乖乖应声。 “既然无事,你们就各自退下吧。” 主位的老夫人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众人当即起身离开。 大获全胜 主位的老夫人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众人当即起身离开。 但走到外面的时候,一声不满的喝声响起:“冷璇,你给我站住。” 冷璇下意识一顿,却不想耳边劲风闪过,她头一偏,将冷月的巴掌险险躲过。 但随之手下一转,同样毫不留情的朝着她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很是悦耳。 “你打我?”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冷月很是错愕,就连一旁看戏的冷瑶冷梦眼里都闪过惊讶。 “月儿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姐姐只是好心帮妹妹罢了。”冷璇无辜眨眨眼,似是不明白冷月的意思。 “帮我?给了我一巴掌也是帮我,你还真会胡扯,你根本是存心的。”冷月的脸上已经红肿,此刻更是带着扭曲之色,显然是怒极。 “大小姐,月儿可是你妹妹,你怎能如此待她?难道因为自己面貌丑陋就心存恶念了么?”云姨娘也就是月儿的生母心疼开口,一脸怨愤的看着冷璇,痛斥他心机之深。 冷梦不由也要出声,但旁边的大夫人却是伸手握了握,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璇儿不明白妹妹和云姨娘的意思,身为长姐,怎会与妹妹说谎,我刚刚感到耳朵边有蚊子嗡嗡作响,月儿妹妹就伸手将它赶走了,却不想蚊子又极快的落到了妹妹的脸上,这才想着帮一下,却不想这力道大了些。” 她看着冷月红肿的侧脸,有几分愧疚之色,。 “你还狡辩,这青天白日的,怎会有蚊子,你就是故意的。”冷月尖声控诉,说着就要上前还回去。 却不想冷璇却是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忽的朝后面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惊呼 “大小姐,你没事吧?”旁边的绿环急忙上前。 “怎么回事?在此吵闹成何体统?”一道男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悦之色。 “老爷。” “父亲。” 众人见到为首之人,急忙开口请安。 “父亲,大哥,二哥。三弟,六弟。”冷璇也从地上爬起,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好。 冷枫后面还跟着冷家三叔和孙辈子弟,因男女有别,所以定省请安都是分开来的。 因为正好是老夫人院子的门外侧,自然就撞上了。 “受伤了?” 那清雅略带柔和的声音,使得冷枫有种莫名的熟悉,再看她带在头上的纱笠,顿时明白了她的身份。 眸色一转,落在她有些遮掩的手上,那上面带着擦伤的一片痕迹,但她脸上却表现的没有异样,他沉了沉眉,嘴里不由得关切出声,或许,是那极为相似的声音吧。 他倒是淡然,但旁人听了却是惊讶了,尤其是王氏,本来看戏的眸子一缩,瞪了冷璇一眼。 要知道,在过去的十几年内,冷枫对于这个大女儿,可向来是不闻不问的,要是其他庶女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回父亲,女儿并无大碍。” 她的声音一低,带着些许雾气,显得隐忍而坚韧。 “大伯父,大姐姐她动手打我,您可得为月儿做主。” 旁边的冷月立马委屈上前,加上旁边已经用绣帕擦拭眼泪的王姨娘,倒是显得可怜至极,不明的人看了绝对以为是被欺负的那边。 冷家二叔出工在外,而冷家又由冷枫做主,他自然得厨师公正,不能让二房里的人受了委屈,才好维持家庭和谐。 但他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冷璇,还是开口问道: “动手打人,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回父亲,月儿妹妹应该误会了璇儿的用心。”她又将刚才的一番说辞说了一番,随即看向冷月的脸: “若父亲和大家不相信,可有查看月儿妹妹的脸,是否被蚊虫叮咬过。” 这冷家乃是医药世家,,小小蚊虫叮咬,自然是轻而易举,但冷枫作为大伯,上前查看总有些不合理,因而叫了冷柏和冷庭上前,二人一人是王氏大房的嫡子一人是二房的嫡子,分别在家中排老大和老六,都有涉及医理,可谓公正。 “禀告父亲,确实有蚊虫叮咬的红肿印。” 冷柏看了片刻,就得出结论,冷庭也点点头,但在众人未注意的时候,却是抬眸看了眼冷璇。 “怎么可能,大哥六弟,你们是在刻意偏袒她吗?”冷月才不相信会那么巧,声音也更加委屈了几分。 “五妹,父亲乃至叔父等长辈都在此,事实如何,一看便知。” 冷柏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对待医理,他向来一丝不苟,哪能容许别人质疑,再说,他偏袒谁也不会偏袒这个所谓的大妹妹,但也不会说毫无意义的谎言。 “够了,月儿,你可是冷家小姐,怎能大喊大闹,本夫人可不记得平日有如此教导过你。”二夫人也不能继续袖手旁观下去,当即开口。 “既然事情都明白了,那就没事了,淑华,就别怪月儿了,她也是受了委屈,要怪,就怪这府中的园丁没打理好院子,这可是老夫人的院子周围,这样的天都有蚊虫,实在失职,季妈妈,吩咐下去,让管家将这管理这片园子的园丁打十个板子,这个月的月银都扣了。” “是,大夫人。”季妈妈恭敬应答。 大夫人随即朝着冷璇走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璇儿,你也受委屈了,不过你们大家都是姐妹,小打小闹的是难免的,璇儿也别放在心上,嗯?”她一脸才慈爱温柔,将一个母亲的角色扮演的极好。 这样的一番处理可谓是极为周到,即安抚了二房缓解了尴尬,又关怀了老夫人,还不忘安慰受了委屈的女儿,当家主母风范显露无疑,很是妥帖,使得冷枫眼里露出满意之色。 冷璇低声开口:“璇儿怎会责怪,只是母亲,你捏疼璇儿了。” 她声音带着隐忍和小心翼翼,而视线正落在王氏拉着她的手上,手下是一片擦伤的青白痕迹,显然,是因王氏的力道所致。 “呀,璇儿,你的手怎么伤到了?”王氏眼底一僵,却是迅速掩住心疼的看着冷璇的手。 “元博,你带着她,去药房领一瓶雪露膏吧。”冷枫沉了沉眉,随即开口吩咐他的随侍。 救助病人 “是,老爷。”元博开口应道。 “多谢父亲关怀。”冷璇柔柔的开口,使得冷枫忍不住眸色一深,却是极快的恢复冷清,没有说话。 冷璇虽是低头,但却是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里,随即跟着元博离开。 “小姐,奴婢帮你擦药吧。” 绿环的声音拉回冷璇的思绪,她收回视线,看着绿环手里拿着的真是刚刚去药房领的雪露膏,据说,这是极好的外伤药膏,几天下来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疤痕,难怪,当时冷瑶几人会意外了。 “绿环,这老爷以前,有来看过我吗?” “这……”绿环犹豫,毕竟她一介下人,怎么好议论家主。 “无碍,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随意说吧。” “嗯,我跟在小姐身边十多年,倒未曾看见过。”绿环说着还小心翼翼的观看她的表情,却发现她依旧淡然,没有一点伤心。 “是吗?那你知道,我父亲和我母亲,也就是去世的云夫人,关系如何?” “嗯?小姐不知,哦,我听说,云夫人在小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不过我听府内的下人说,云夫人和老爷很是伉俪情深,只是因为生了小姐难产,所以有传言……“ “说是我克死了母亲,所以才会如此不受父亲待见?”冷璇将不敢说的话补充完整,绿环不吭声,显然就是如此了。 这古代当真如此迷信?亏得还是医学世家呢,冷璇撇撇嘴不想再考虑。 “大小姐,这是大夫人派人送来的。” 冷璇午休了一下,绿环手捧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冷璇看了眼,有些疑惑: “这些东西,是什么?” “女红,这布,是给大小姐缝制嫁衣的,小姐不是在半个月后就要出嫁了吗?”绿环开口解释。 “嗯?缝制嫁衣?”冷璇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 不说她这个是现代穿越过来的里子对于女红一窍不通,就说原身也一直呆在这偏僻的小院子里,哪会学过女红,这大夫人,是故意陷害她的呢。 “你先放着吧,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小姐,你要出去?”绿环有些意外。 “怎么,我不能出去?”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站了起来。 “嗯,之前因为小姐你,嗯,拿了二小姐的发钗吗?虽说后来夫人将你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却是发话说让你没事只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而且以前,小姐从来不出门的。” “夫人只是发话,但没有禁足,我出去不会太久的。”她说着就朝外走去,绿环看着着急,但却没敢说话,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听了绿环的话,冷璇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她经常听八卦的那面墙翻了出去,而墙后面是个深巷,冷璇轻而易举的跳下,没走多远就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 第一次置身于如此真实的古代交易地方,冷璇有些新奇,但还是向旁人打听了一下附近最近的医馆在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的济生堂三字,冷璇朝里一看,发现还门口处还排了一小只队伍正在排队等待看病,而前面则是坐着个黑胡子的青衫大夫。 她随即走进站到抓药的地方去,问了下前面的小童: “请问,这里有银白吗?” “银白?有的,需要多少?”小童声音淡淡,手里忙碌不断。 “二两吧。”冷璇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 “一两白银。” “什么?这么贵?”冷璇有些意外,这银白在现代并不是稀有,但在古代的价格竟然这么高,要知道一两白银可是一贯铜钱,而她身上所有的财产,也只有半贯。 “不买,那就别在这占着地方。”小童当即让她站开,毕竟忙,也没有那么多闲心应付无关之人。 “给我一两吧。”她脸上的伤正好差一味药,要不然上面的红印很难去掉。 她等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一阵慌乱声响起,还在排队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双眼睛翻白,吓得周边的人急忙退散。 前面坐着的大夫急忙走了过去把脉,但是眉头却一直皱着,显然,没有发现是何症状。 “哟,这是什么病,好生可怕。”旁边的人不由嘀咕。 “把他先翻过来侧躺着。”一清脆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使得众人不由看了过去,就见一头戴纱笠的一身水蓝色裙装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可见,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她。 “小姑娘,这大夫正在救人呢,你可别开口捣乱。”有人不由开口提醒,毕竟现在人命关天。 “他嘴里有太多白沫,如果继续这样仰着,会堵住呼吸道,导致他体内氧气不足而闭气的。”冷璇没有介意,且开口解释着。 “是了,你看,老朽还没注意到这个,小李,你来帮我一下。”大夫恍然,急忙开口吩咐,那旁边打下手的小童就走了过来。 大夫这才看向冷璇,发现竟是个年轻的姑娘,但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不耻下问: “这位姑娘,你可知,他乃什么病状吗?老朽行医多年,却从未遇见过。” “此名唤癫痫,乃是一种大脑受损而导致的病状,如果大夫你不介意的话,可否让小女子一看?”竟然遇到了,冷璇作为一名医生,自然不能冷眼旁观。 “当然可以。”老大夫当即让开。 冷璇蹲下身子查看一看,发现男子的眼里都泛着死白之色,看样子这并不是第一次发作了。 “大夫,能否打盆谁和拿只筷子来?” 小李立马照办,冷璇当即将帕子拧干,还把他嘴边的白沫擦干净,用手掐住他的下巴打开嘴,随即将筷子压在了他的舌头上,以免他抽搐时咬到自己的舌头。 看着她丝毫不嫌弃男子的脏污,老大夫很是意外,还是立马开口: “姑娘,这些交给我来吧。” “好,你把他的头仰着,将喉咙里的秽物给吐出来。”冷璇也没推辞,毕竟是大夫,一看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她微微低了低头,避过周围人的目光,从检测库里拿出银针,自从去了医院当外科大夫,已经很久没有用到了,不由得有些怀念。 将银针铺开,随即取出来朝着男人身上的几个穴位扎去,旁边的老大夫很是惊讶: “你,这是银针扎穴?”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那银针扎穴已经失传许久,各医术高明的大夫都不敢轻易使用银针,毕竟人身上的穴位奥妙极深,稍有不慎就会出人命,所以几番事故下来就已经没有人敢尝试了。 想到这老大夫不由心里一颤,只觉得这姑娘好生大胆,但就在此刻,那原本抽搐不已的男人却是安静了下来,不由呆了。 “等他清醒的时候,可让他服用天麻、琥珀。麝香、桂枝……这些要熬制服用,一日三次即可。” 冷璇没有多做解释,见情况抑制住就取出自己是银针,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朝着外面走去。 “这是神医姑娘啊。”有人不由赞叹,又后悔没有让她给自己也看看病。 而这一幕,不知济生堂里面的人看到,在对面的楼阁之上,有两个束身锦袍之人却是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前面的紫袍俊美男子凝了凝眉,随即挥手,一黑衣男子上前: “去,跟上这位姑娘。” “轩,你是想?”旁边的白衣男子轻轻敲打了下折扇,明白了他的意思。 “或许,可以。”他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冷璇从济生堂离开后,又去一个小铺子处买了点东西,就直接返回了那条巷子。 后面的七九跟了进去,却是转眼间不见了冷璇的踪影,他不由左右探视了一下,前面忽的漫开一阵白灰。 “看我的七步绝命散。” 听此名字,七九下意识的朝后面射去,避开了那一阵白灰,眼含警惕的看了过去,就见一蓝衣女子正站在那边,态度闲散的看着她。 “这位少侠,跟了小女子这么久,真是辛苦。” “你,一早就发现了我?”七九很意外,毕竟就他一路观察下来,并没有发现她会武功。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已经身中我的七步绝命散,从你刚才弹出的距离可以推断,你只需要再走出五步,你就会气绝身亡。”冷璇声音幽幽,带着几分凉意。 “怎么可能,我已经避开了。”七九声音一凛,但眼里却带着几分不确定。 “小女子的七步绝命散,可是会在空气中传播,少侠虽说功夫不错,但却还是晚了几步,不过……。”冷璇声音刻意拉长了几分。 “不过什么?”七九下意识问道,目光愤愤的看着冷璇,他倒没想到这女子如此阴险。 “少侠你只需要将你跟着小女子的目的告知,我可有将解药该你,如何?”冷璇手一转,一粒红色的药丸在她的手中出现。 “哼,在下并无恶意,可你如此行为卑劣,就算五步会身亡,我也会带着你一起。”七九是个硬气之人,才不会如此轻易妥协。 “是吗?少侠即跟着我,你身后的主子想必有事相求,你要是带我一起死,那你主子的事,该如何?不过竟然来了,那就都出来吧,免得等会我们二人真的斗的你死我活了。” 锋芒初露 冷璇忽的意思一转,七九一听,当即仔细感受了一下,果然,发现了自家主子的气息,心里骇然,这女子,怎么有如此强大的感应,难不成是深藏不露? “七九,这位姑娘只不过和你玩笑罢了,还不赶紧和姑娘赔罪?”清雅硬朗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随即巷口处出现一紫一白的两道声音。 冷璇不由眼睛一眯,果然,刚刚她在行医之时,就感觉有人在注意着她,不出意外,真是那楼台上的人。 “主子,陌公子,小心,这女子擅长使毒,不要靠近。”七九还不忘提醒自家主子。 却不想那白衣公子忽的上前,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他的头: “你啊你,平时就知道练功,这武功没怎么长进,智商还更退化了,要是我是你家主子早就把你给撤了,这位姑娘,用的不过是她刚在店里买的面粉,看给你吓的。” “面粉?”七九怀疑的看着白衣公子,很是错愕,看着冷璇没有说话,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虽说是青天白日的,但也少不得有心怀不轨之人,总得有些防备才是,哪怕是吓吓也不至于被小人得逞不是?” 这话就显得意味十足,两位公子脸上都不由得有些尴尬,这明显就是在说他们吗? “这位姑娘,在下几人并无恶意,只是在第一楼里看到了姑娘的救人场景,实在有些意外,实不相瞒,在下的一位朋友多年身患重病,常年只能呆在家中,多年寻遍大夫也没有能治愈,所以这次见姑娘使得是银针救人,所以才冒昧跟上姑娘,请姑娘去为在下的朋友诊断一番。” 紫衣男子淡然一笑,仔细的解释了下自己的意图,态度很是诚恳。 “原来如此,不过公子如何这般肯定,我会帮你的朋友诊断?要知道,如果换作胆子小些的女子,你们如此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还无法预知,就连我,也是精神上受到一定伤害,你们,还浪费了我最后几文钱换来的面粉。” 看样子这姑娘是不打算跳过这事了?紫衣公子眼里闪过无奈,如此精怪有趣的女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给姑娘造成伤害在下感到很是愧疚,如果能补偿的话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姑娘可以尽管开口。” “看二位公子也是富贵之人,小女子身无所长,唯有一点医术可救济一下生活,但也不想招惹一些麻烦之事,能够安身立命足以。” 这意思是要拒绝吗?紫衣看着冷璇,有些意外,但还是不想放弃: “姑娘这想法确实合理,但并非在下冒犯,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吗?姑娘能够走过救助路边人,岂不是说明姑娘有颗仁者之心,那又怎能有挑病人之理,在下很是诚心相邀,报酬一定不会少,毕竟姑娘也说了,人活在世,不就为了生存二字,姑娘在这京城之中使用这银针之术,相信注意到的也并非只有在下二人。“ 他这话,可谓说服与威胁参半了,可见此男极具智谋。 冷璇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闪烁着趣味和深沉,她倒确实没有想到,这银针扎穴的手法已经到了失传的地步,而且还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那你觉得小女子应该怎样做?” “姑娘别介意,在下这朋友就是性子急了些,不都说这姻缘急不得,这治病也不急于这一刻,姑娘可以慢慢考虑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二人,如何?” 这时那白衣男子开口,之前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时出来解围缓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狐狸眼里更是闪烁着光芒。 “既然如此,那二位,是否应该离开了?”冷璇说话可谓是没多少客气,声音更是有几分清冷。 “若是姑娘愿意为在下的朋友抑制,你可带着这个来司将军府里找在下。”紫衣男子递出腰间的玉佩。 “公子就如此信任我一定会去?”这戴在身上的玉佩,而且成色又那么好,就不怕她拿去卖了,或者说做不好的事?毕竟将军府呢,与其相对的人一定不会少。 “在下会等着姑娘的到来。”紫衣男子说着,就打算离开,白衣男子却是停留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冷璇一眼,才迈着悠闲的步伐离开。 等到确定周围没有三人的气息了,冷璇才走到那扇墙处,翻了进去。 然而,刚到院子,就听到了绿环的痛呼声,当即大步走了进去,就见绿环被两个家丁压住,手臂粗的板子不断落在她的身上,而旁边则坐着打扮眼里高贵的冷月几人,倒是使得她这清冷的院子里多了几分色彩。 冷璇眼睛顿时就冷了下来:“住手。” “哟,大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众妹妹们可是在这等了你许久呢。”冷月看到冷璇,当即阴阳怪气的开口。 但冷璇却是直接漠视,她说的话对于那动手打人的家丁没有丝毫作用,看着绿环苍白的脸,冷璇直接上前一手握住了那即将落下的板子,声音冷寒入骨: “本小姐让你住手,你没听到吗?还是说,你不是冷家的下人,所以听不得主人的吩咐?” “奴才……”虽说中间隔着一道纱笠,但那动手的家丁还是被震慑住,一时僵住了动作。 “大姐姐何必如此生气?这丫头目无主人,妹妹们特意前来看姐姐的伤势如何,却不想没有见到姐姐,问这丫头,她也不说,完全不把妹妹放在眼里,这样的奴婢实在放肆,妹妹担心姐姐性子温柔,也被这样的恶奴给欺负了去,所以才做主教训一番,再把她发配出去,重新让母亲给姐姐安排两个丫鬟,姐姐觉得如何?” 冷梦柔声开口,显得很是优雅大方,很为冷璇着想,据说,这冷梦在云都内还是挺有名的才女,这穿衣打扮永远淡雅,看着没有丝毫的攻击力。 冷璇收回视线,将绿环拉到自己身边来: “多谢二妹的关系,不过我这丫头用的习惯了,而且也并不存在她欺负我这一说,今日之事却是我没有告知绿环去了哪里,所以自然是无法回答各位妹妹的事情,自是妹妹没有弄清楚原因就私自动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哼,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一下午不见,是不是私自出府了?妹妹可记得大姐姐偷了二姐的发钗,被大伯母惩戒在院内反省,你却私自一人出府抛头露面,实在不合女子规范,这可得让大伯母好好管教才是,本来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女已经丢尽了冷家的脸了。” 冷月再次抢言开口,一字一句都显得刻薄至极。 “丢脸?五妹这话我却不怎么明白,你是听谁说的,我出府了?而且我竟不知,在五妹心中我这个大姐姐是如此不堪,可是长相如此,嘴在别人的身上,我以为作为妹妹的你应该能体谅我这做姐姐的,毕竟父亲不是常说以和为贵吗?”冷璇的声音忧郁下来几分,显得很是低落。 一直看着的冷梦觉得不对,抬眸一见,正好看到院门口站着的身影,当即想要阻止。 那嘴快的冷月已经脱口而出:“呸,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我要是你长成这样,又克死了自己的母亲,非得一头撞死不可。” “妹妹们当真如此厌恶我这个姐姐吗?我知道,父亲一直都不待见我,怪罪我害死了母亲,这些年来,我一直刻意回避讨好,就是不想招惹大家的嫌弃,但还是没用,我不敢出门,生怕吓到别人,那时多亏妹妹们相邀,让我要有自信,却不想还是吓到了别人,都骂我丑女给妹妹们丢了脸,所以哪敢再出门呢,却不想,妹妹也是如此想我。” 她的声音越加低落,声音里隐约带着些哭音,显得可怜至极。 “大姐姐,你别难过,五妹只是口直心快了些,妹妹们怎么会这样想你呢,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也拆不开的血肉亲情,怎能容得外人给拆散。”冷梦当即一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冷璇的手,很是温情。 “元博说月儿你找我有要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枫在门口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 “父亲。” “大伯父。” 几人赶紧问候,冷枫走了进来,沉着脸站在原处。 “父亲,我和五妹来看大姐姐手上的上如何了?因为五妹觉得早上误会了大姐姐,心怀愧疚,特意来向大姐姐道歉,却不想没有在找到大姐姐,又让下人们在府内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有些担忧大姐姐的安危,心急了些,所以五妹才让人去请父亲前来。” 冷梦倒是没想到冷枫竟然是冷月给偷偷请来的,不由暗自的瞪了眼,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但还是急忙开了口,生怕她再次胡言乱语,毕竟,如今的冷璇已经今非昔比,没有实际的证据她不想和她交锋。 这冷璇,晕倒醒来之后,怎的变化如此之大,她不由看着她头上的纱笠,眸子深了许多。 再次上门 “是吗?”冷枫沉吟了一下,看着冷璇:“你来告诉为父,你是去了哪里?” “回父亲的话,女儿在院中呆的太久,所以就去府中的南园走了走,没想到却不小心睡着了,这回来才知道妹妹们来了,还如此心急,女儿很是愧疚。“ 她说着的时候却是看向绿环的,瞬间让人知道她在愧疚什么了,冷枫看着绿环一脸惨白站不稳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毕竟他乃是一介文人,擅以德治人,望宅内安稳太平,向来不主张动手惩治人的。 而至于之前冷璇被饿晕的事他是一点都不知晓,毕竟这个女儿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父亲,此乃女儿之过,女儿只是太过担忧姐姐的安危了,毕竟姐姐以前的神志不怎么清醒,现又被陛下赐婚给凌王殿下,自是得注意些,所以这才……父亲,是女儿冤枉了绿环,还使得父亲操心,请父亲惩罚梦儿吧。” 冷梦低声细语,说话却是条条有理显得很是自责,看着一向疼爱的女儿如此,冷枫哪里舍得为一个丫鬟责怪自己的女儿。 他看了眼冷璇:“以后去哪里,记得交代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至于这丫鬟,带去诊治一下吧,元博,交代一下,用好些的药,早日让她康复,至于你这里……” 冷枫说道这,又忽的一顿,他忽然发现见这个大女儿每次身边都只有这么一个丫鬟,再环视了一下,发现这院落极为简陋和偏僻。 冷梦一看当即开口:“父亲,这段时间就让红英过来照顾姐姐吧,姐姐向来喜静,而且性子比较孤僻,所以不喜欢身边人多,也不爱麻烦她人,所以将母亲送过来的丫鬟都打发走了。” “嗯,如此甚好。”冷枫无意管这些宅内之事,而且又是冷璇,他更是有些厌烦,但是这住的地方……毕竟都被陛下赐婚给凌王了,不管冷家的立场如何,表面还得做好才是。 “父亲,女儿这里有个请求,还请父亲应允。” 冷枫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何事?” “刚刚二妹也说过,女儿以前的神志并不清楚,所以算是一无所长,对女红之事更是丝毫不通,虽说现在一病醒来已经好转,但是这大婚就在半个月后,要学根本也只能学到皮毛,恐怕无法缝制嫁衣,看父亲能不能找个女工来缝这嫁衣?” “嫁衣?如此自是可以,梦儿,记得与你母亲说下这事。”冷枫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嫁衣不是必须要新娘自己缝制。 “知道了父亲。”冷梦乖乖答道。 看着冷枫一等人离开的背影,冷璇眸色一深,她发现,这所谓的父亲眼里对她始终透着冷漠,就好像,她不是他的女儿一般的冷漠感,那日一时的温情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她揉了揉眉头,看向几乎站不稳的绿环,又看了眼被冷梦留下的红英,开口吩咐: “你,把绿环扶到她的屋子里去。” “我扶?”红英有些错愕,一脸的不愿意,要知道,她在冷梦身边虽说不如青儿地位高,但比起这不受宠的大小姐身边的小丫鬟却是得脸许多的。 “不是你扶?难道是本小姐?还有,在主子面前,谁允许你自称我了?在二妹身边你也是如此没有规矩?” “你休要冤枉我家小姐……” 话未说完,一巴掌就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的脸上,红英一脸不敢置信,绿环同样惊讶,而出手的冷璇却很是淡定: “果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对主子也敢不用敬语,看来二妹的性子还是太善良了,竟然你暂时要照顾本小姐,那就一切得按本小姐的规矩来,否则,我清风苑可留不下如此尊贵的丫鬟。” 红英脸色几番变化,但看着冷璇闲适的模样,又想到小姐走前的交代,她咬了咬牙齿,顿时欠身告罪: “是奴婢愚钝,还望大小姐赎罪。”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小姐向来宽容,即如此,你先送绿环去诊房,回来后就在此站着吧,什么时候本小姐开口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房休息。” 红英迟迟未吭声,冷璇声音沉了几分:“嗯?没听清?” “奴婢……知道了。” 冷璇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朝着里屋走去,正要拿出银白制药治疗脸上的红斑时,她猛地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床。 当看到那修长闲适的身影时,冷璇瞳孔猛地放大,极为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本……我在这里很久了,不过,倒是不觉得无聊。”他的眸光闲适的看着冷璇,从她那忽的收回的手中移开,看向了她头上的纱笠,黑眸深处流动着微光。 很久?那外面的发生的一切想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顿时知道为何会不无聊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又是被人追杀了?我这里难道是躲避仇家的风水宝地不成?” 想到他昨晚的恶劣行径,冷璇如何会有好的态度,尤其是此时这家伙还光明正大的躺在她的床上,更是让她很是不爽,她向来不喜别人碰触她的私人领地,所以毫不留情的开口讽刺。 “风水宝地倒说不上,这里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这床,更是硬的很,倒是不知这圣宠至极的冷神医家还有这么个地方。”男人也不客气,直接将她所处劣境挑明。 “你都说了,圣宠的是冷神医,我又不是,那又与我有何关系,不过倒是阁下,这圣宠下的冷神医家里还来去如此自如,难不成也是想来沾沾喜气能得圣宠不成?” “呵。”男人看了下冷璇,随即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但那直勾勾的眼神却看得冷璇恨不自在。 “不过,阁下是如何进来这里的?毕竟我那两个妹妹已经在这院子里等了许久,正门是不可能的,难不成,阁下是爬墙?” 冷璇故意开口挑衅,暗指他别的不做就做这些偷鸡摸狗梁上君子之事,想看看这男人脸色会有何变化,无奈,他还是一动不动,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再被威胁 她当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吧,你来这里又想干嘛?” 男人手一挥,就有东西落在的圆桌上,冷璇一看,这不就是她让他去找的三位药吗? “你要的药都在这里,继续给我处理伤口。” 冷璇眼睛一瞪:“凭什么我要帮你?你还是乘,伤口没有恶化的情况下,去找大夫吧。” “你不就是?” 冷璇语塞,她发现自己一面的这个男人,总是无法保持平静。 “不好意思,小女子从不做无劳之事,昨天会出手救你,只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你既然决定插手麻烦,就应该负责到底,半途而废可不好。” “我喜欢半途而废。” “可我不喜欢,既然我的伤是你治疗的,那再去找其他大夫,会有些不便,而且,万蛇毒,可不是什么大夫都能治的。”说道这里,他的眸色更深了几分,他看着冷璇,一字一句的开口: “而你,一个闺中女子,以前还是外界传言的脑子愚笨的丑女,却能解,要是冷家的人知道大小姐你如此深藏不露,又该如何?” “你又威胁我?”冷璇声音一冷,微微握紧了拳头。 “你可以如此认为。”男人倒是一点不心虚,说的很理所当然。 “好,我救,我救行了吧?”那声音,真的恨不得将他吃了一般,男人倒是好奇,这面纱之下,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可能还得委屈一下你了,我的丫头回来了,要是被看到了,始终不太好。”因为外面,响起了红英不满的催促声,倒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你好像很高兴?”男人瞬间看透了她的想法。 冷璇急忙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但又意识到脸上还有面纱,随即轻咳了一声: “怎么会,只是我这屋子并不大,又简陋没啥值钱的,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倒是不好躲。” 她有些为难,随即又眼睛一亮:“哎呀,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容纳下你。” “什么地方?”看着她那激动的模样,男人倒很是配合,手臂横在床栏上轻轻敲打着,显得不慌不忙。 “麻烦你的腿往下移,身体再委屈的屈低一下,就可以轻而易举找到我说的地方了。”冷璇可谓解释的很是仔细。 “你说的是床下?” “哟,没想到阁下理解力如此之好,没错,就是床底,真是屈就阁下了。”冷璇说的客气,但语气却很是欢悦。 “可我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床上舒服。”男人看了他一眼,却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要是敢被人发现,那你的伤我就不会再管了,你怎么威胁我都不会有用。”冷璇也急了,因为她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倒是要真的她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的事情传出去,那她是不是会被浸猪笼? 她虽说不在乎什么名声,但目前还没有什么依靠她还是得万事小心才是。 “那你自己说过,管到底了?” 冷璇顿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但他明显听不到她的答案就不会离开,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会负责到底,保证治疗到你能活蹦乱跳为止。” “嗯,这就好。”男人总算满意,本以为会看到他往床下钻的滑稽样,冷璇会觉得心情稍微好些,但没想到他直接身子一跃,就往房梁上而去。 冷璇瞬间傻眼,她还一时忘了古代人还有轻功这一茬。 “小姐,你在干什么?”门被人推开,绿环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冷璇急忙收回视线:“没事,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 “没事,其实啊小姐你回来的刚好,他们也就打了我两板而已,那个家丁啊我认识,下手不重。”绿环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眨眼,显得有些俏皮。 “看不出你还有点小聪明。”当时她那一脸惨白的模样,冷璇没仔细看都以为很严重呢。 “没办法,这些年来各位小姐总是找茬,自然得有些小聪明。”绿环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偷看了眼冷璇。 “我很高兴,你能做出如此选择。”她没有在冷梦等人面前透露她的去向,心里想必已经有了抉择。 “小姐你如今变了许多,而且这么多年来,小姐一直也待我不错,就算是为其他主子办事,也不是被利用,随时可能会被舍弃,但小姐却不会,我想信小姐一次。”绿环说的很是认真,眼里透着清明之色。 “既然如此,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用句话说,有我吃肉的,就一定有你喝汤的。”冷璇倒是意外,她能想的如此明白,倒是比许多人聪明多了,她在这里没有依靠,身边有个人相互关照,也会好许多。 “谢谢小姐。”绿环很是高兴,她莫名的有种预感,现在的冷璇,总有一天绝对会光芒万丈的。 “没事,你先回房休息吧,没事的时候就不要出来,好好养着,那红英应该在外面站着吧?”冷璇忽然想到自己今天的吩咐,顿时开口问道。 “是啊,我有些奇怪,这英红因为很得二小姐看好,所以在府中的丫鬟中很是傲慢,以前对小姐……也是大呼小叫的没什么好脸色,怎么忽然就这么听小姐的话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绿环不由有些奇怪。 “就算有什么阴谋,你小姐我会在意,就让她待着吧,反正在眼皮子低下,总比在背后耍手段强,能清楚知道她们想做什么才方便想应对之策,不是吗?” “也是。”绿环点点头。 “好了,你回房时,顺便让红英也回她休息的房间吧,让她受到教训就是。” “小姐真聪明。”绿环夸赞,这即让英红以后不敢对小姐使脸色,又能不给借口让二小姐来找麻烦。 “多谢夸赞,你去吧。”感觉到房梁上那道迫人的视线,冷璇觉得她要是再多耽误一下,他一定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了,那男人可是没啥顾忌,那时候绿环岂不是会被吓傻。 腹黑男人 还有,就是那英红要是一直站在外面,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声音,也是麻烦。 看着绿环欢喜离开的背影,冷璇转过身,就看到那男人正站在离她不到半米的距离,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的看着他,很是魄人。 “呵,你是鬼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冷璇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缓解心慌。 “你不是见到杀手都能面不改色的晕倒吗?胆子会那么小?”男人开口就是冷然嘲讽。 “你可比那些杀手可怕多了,难道阁下没有这点自知之明?”冷璇冷哼一声,随即拿过他拿来的三味药材: “你先过去坐着吧,我要调药。” “有你吃肉的时候,就能让她喝汤,你还真是慷慨。”男人又再次开口,语气幽幽了几分。 冷璇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低下头搭配药材:“这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 男人也惊奇自己的多言,不由得收敛了几分神色,低头凝视着冷璇配药,她的手法很是专业利落,从医没有五年以上绝对不会达到如此程度,这和外界传言的冷家大小姐,差异也太大了些。 “怎么,又在琢磨什么坏点子想威胁我?把我会医术的事情公布于众?” “你既然已经决定对我的伤势负责到底,我又何必多做无益之事?”显然,男人是很懂得度量得失。 “那就行,那阁下能否挪动一下尊脚到一旁去?我这人不习惯旁人在一边盯着看,这稍一分神就容易导致失误,到时候阁下的伤再出其他问题这就和小女子无关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男人微微挑眉。 冷璇抬眸:”现在,阁下不久听说了吗?“ 男人不置可否,随即踱步走到一旁,随意打量了一下屋子,随即在一旁看到一本古旧的书籍,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名为‘本草百济’,看样子是医学方面的书。 而这时,冷璇偷瞄了男人一眼,发现他的注意力不在这,当即乘机将多余的草药送到检测库,又将需要用到的药草拿出来配置在一起,看了下效果,觉得差不多后,才转了过去。 却没想到,竟见到一幅美男卧榻观书图。 不得不说,这男人腹黑是腹黑了些,那张脸真的特别养眼,眉峰入鬓,凌厉有型,眸深如海,让人沉迷,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五官更是凌厉深邃,一头乌黑长发高束,几率随意散落在肩头,为他又增添了几丝惑人和邪魅,放在21世纪,绝对是一枚超火的鲜肉吧,但他又比其鲜肉多了分刚硬和凌厉,让人为他的气势所折服。 “阁下是不是太随意了些,这可是未出阁女子的闺房,难不成,阁下经常如此?” 男人微微抬了抬眸:“女子闺房,是吗?这还真的没有发现。” “你。”这男人,讽刺她不是女人吗? 冷璇沉了口气,算了,和他计较显得自己多小肚量,她将药膏往旁边矮桌上放: “过来吧,把药给敷了。” 男人把书本一放,随即坐直了身体,他看了眼药:“动作还挺快。” “那是,得赶紧把你这瘟神给送走才行。”冷璇低声嘀咕,又见他盯着自己,急忙开口: “你把衣服脱了。” 男人没有意见的脱掉,只留下里衣,冷璇看了眼:“里面的衣服一起。” 男人不由眸子凝住,深深的看着冷璇:“你是认真的?” 这声音,怎么莫名的阴沉了几分,冷璇莫名其妙,又想到这古代人都相对比较保守,但在她眼里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他介意,他还不想看呢。 “不脱也行,把衣服撩起,露出伤口就行。” “你见过许多?” 他把衣服撩起,冷璇便将那上面的纱布给解开,还是昨天她包扎的,不过上面泛着血迹,看样子这人并没有怎么注意好好休息,她专注看伤口,也没听清楚他的话。 “嗯?你说什么?虽说我知道这干飞檐走壁的行业是毕竟忙碌,动不动的就容易受伤什么的,但身体怎么都是革命的根本,你还是注意下休息,别总想着执行任务。” “你经常如此,给男人看病?据我所知,你可是被赐婚给凌王了。”但男人的话题显然和冷璇不在同一个频道。 “是啊,毕竟医者眼里,没有男病人和女病人之分的,所以你不必以为,我对你有何企图,至于赐婚凌王,这更与我行医济世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一个人存在总的有属于自己的价值,凌王行军打仗一等一,而我,会的也就一点医术。” 冷璇解释着,她可不是那种为色所迷之人。 “是吗?”他没再发表什么意见,但是黑眸却是轻松了许多。 “你说的飞檐走壁,是指的是杀手?” “难道不是?”两次见到他,都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又被人追杀,也可能是杀人不成反被杀的那种。 “呵,就说冷小姐胆子大,敢和杀手呆在一起,胆量十足。” “要不是受人胁迫,你是什么,也与我无关。”冷璇说着这话,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敷完药后就给他包好了纱布。 “好了,你可要离开了,不过明天,你可要不用再来,这药效管的久。” “你很不想见到我?” “你认为呢?”冷璇淡淡的反问一句。 “也是。” 男人说着又是嘴角微微一勾,他此时早已将她头上的纱笠取下,虽说脸上的一块红斑很是难看,但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清亮,尤其此时更是满眼迫不及待希望他离开,这还是他生平有史以来如此招人嫌弃呢,男人很是配合的转身,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呼,一个人真好。”冷璇顿时懒懒的躺在了塌上,又想到刚刚被那男人躺过,不由得有些嫌弃。 她虽说以前在医院一直被人说高冷,也不擅长与人交流,不是说她本性如此,而是待在铅模科研组织太久了,已经忘记怎么和人打交道了,但她本性却是比较热情乐观。 冷宅西面,一青衣男子站在那处,见黑衣男人出来,就恭敬开口:“主子。” “嗯,如何?”男人哼了一声,显得异常清冷。 “这是主子要的。”青衣递出一张白色卷纸。 黑衣男人接过打开,上面是一个左脸满是毒疮右脸清秀的女子,那双眼睛,却是清亮独特。 “因为这冷大小姐很少露面,所以这画像,都还是三年前的。”青衣开口解释。 凌王送礼 “嗯,足够了。”这双眼睛,他只需一眼,就已经记住,没想到,还真是一个人,这冷璇,藏的真够深,这一趟,还真是意外呢,不过,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主子,您的伤?”青衣不由担忧的开口。 “已经无碍,走吧。”黑衣吩咐,随即就朝前面快速掠去,青衣错愕的回了回头,看了眼主子出来的方向,顿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大小姐,大小姐,奴婢进来伺候你洗漱了。” 外面红英的声音响起,冷璇睁开眼睛的同时门已经被打开。 “谁允许你未经本小姐的同意就进来的?”冷璇当即一声冷喝,很是不悦。 “大小姐,奴婢……呀!” 红英一声惊呼,手里的铁盆差点没掉,一脸惊愕的看着冷璇,准确的说看着她脸上的毒疮,那密密麻麻的布满的右侧的脸颊,还泛着脓血,而另一边,则是光洁嫩白,简直就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看了实在恐怖。 “怎么,很怕?那你就出去吧,本小姐洗漱的时候不需要人伺候。” 见她如此,冷璇只是冷冷一笑,随即拿了旁边的纱笠重新戴在头上,挡住了那恐怖的脸。 “好,好。”英红巴不得出去,当即应着就往外面走去。 冷璇在屋内等了一会,才打开门缝,往外面看去,果不其然,见到英红朝院子外面走去。 她轻轻一笑,随即将脸上的毒疮用水清洗下来,随即又抹了些去红斑的药。 “大小姐,你好了?”再出去,红英已经等在外面了。 “嗯,走吧。”到了定省的时间,她得去老夫人那里。 到老夫人那里,依旧是简单的请了个安就离开了,而走的时候,王氏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去了她的芙蓉园。 芙蓉园,自然是整个府里最好的院子,里面看着精致高贵的芙蓉,走进就是阵阵香气扑鼻,里面无论布置还是摆设都很是精致,可以看出王氏是个很懂得享受之人。 她一进去,就坐在高座的主位上,旁边的季妈妈给她端了茶伺候着喝着,旁边的冷梦也是悠然坐着,但却没有开口让冷璇也坐。 冷璇也不在意这种冷遇,依旧淡然的站着,最终,还是上座的王氏忍不住了: “璇儿,先坐吧,不然你父亲看到的话,还以为我这做母亲的,又亏待你了呢。” 这一开口,就针对十足,显然,昨日两次的意外,让王氏给记挂上了,毕竟,都是那么巧,刚好撞到冷枫。 “母亲说的什么话,璇儿并不明白。”冷璇微微低了低头,假装不懂。 “嗯?这璇儿晕倒醒来倒果真精明了不少,都知道和本夫人绕弯子了。”王氏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碧玉戒指,声音尖锐了许多。 “母亲,璇儿当真不知,母亲一直待璇儿极好,虽说严厉了些,但是都是为了璇儿好,璇儿明白。”冷璇的声音更加谦逊了几分,这话让王氏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但是却挑不出任何毛病。 “算了,今日找你过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从今日开始,你就搬到潇湘院去吧,等会,我会让制衣女工,去为你重新量下尺寸,首饰,也会送过去的。” “母亲?”冷璇还没说话,旁边的冷梦就先疑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王氏挥挥手,面上不是很好看。 这可不是她愿意的,要不是冷枫开口,说是一个未来凌王妃要是如此寒酸,会让外人如何看待他冷府,而且凌王此人,根本得罪不起,哪怕皇帝的意图是如何,还是凌王是否会娶冷璇,两边的人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王氏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对象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就很不高兴,她恨那个女人,同样恨她生的孩子,更不愿意冷枫有丝毫的重视冷璇。 “多谢母亲。”冷璇依旧淡定。 “行了,没事的话,就离开吧。”王氏看着她那模样,最终还是无可奈何,挥了挥手。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李管家的声音: “夫人,凌王府来人了,老爷让老奴来请你和大小姐过去。” “什么?凌王府?”王氏很意外,随即看了眼冷璇,忽的轻笑一下:“这才赐婚几天,凌王府就已经派人来了,看来这女工也没有必要找了,院子也不用搬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母亲,你的意思是,这凌王府是来,退婚的?”冷梦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随即急忙捂住了嘴巴看着冷璇,生怕打击到她一般。 “这可难说,毕竟前段时间圣上赐婚的时候,凌王正在外办事,应该是不知晓的,但他一心为国,应该是无心娶妻,要知道,这凌王可是圣上的皇叔,又办事有功,这要一道退婚圣旨想必并不难。” “母亲,不是说凌王府的人正在外面等着吗?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怠慢了可不好。”冷璇依旧淡定开口,仿佛她们二人讨论的不是她般。 冷梦忍不住再次对这个大姐注意了几分,要不是传来消息说她还是那个满脸毒疮的丑女,她都要怀疑这人不是冷璇了。 “这还用你提醒。”王氏脸上一黑,随即一扫袖子,就朝前走去。 而此时前厅,冷枫以及冷柏正面面相觑的等待,而前面,是一青衣抱剑的冷酷俊脸男子,身上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就是冷枫二人想搭讪说一句话都不能,这凌王府的人一向难以结交,他站着,他们两也只能站着,因此前厅内莫名呈现了一种尴尬的气氛。 “老爷。” “父亲。” 王氏几人来到前厅,瞬间打破了这样的气氛,冷枫看了眼旁边的冷璇: “璇儿,这是凌王府的青衣侍卫。” “大小姐好。”而此时,没有说话的青衣却是忽然抱拳问好,态度带着几分恭敬,这让众人都有些意外。 “青衣侍卫好。” 冷璇柔声回应,显得很是得体。 “今日在下前来,是王爷吩咐前来给大小姐送东西的,拿上来。” 各自算计 青衣一声吩咐,就有人抬了一个红木镶金的箱子进来,众人不由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冷璇亦是如此,照理说这外界都传言凌王与圣上面和心不和,还赐婚了她这么一个丑女去可以侮辱他,他会给自己送什么? 侍卫将盖子打开,里面的金光闪闪,顿时晃花了众人的眼。 “这是头面?和新娘礼服?”冷梦惊讶开口,声音尖锐了几分,见其他人注意到她,急忙低下了头,但脸上依旧满是错愕。 “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精品阁打造的,希望婚礼当日王妃能够穿戴,还请冷大人不要介怀。” 精品阁乃是白夜国最好的制衣首饰的店铺,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千金难求,但凌王却能命人打造如此精致的头面和华丽的嫁衣,实在难得。 “怎会,王爷能如此用心,是小女之福。”冷枫急忙应道,显得很是高兴的模样。 “那冷大人,大小姐,在下告辞。”青衣没有多做停留,随即转身离去。 里面的人看着他走远,又看了看那箱子,一时无言,不过冷璇认为他们更多的是在想这凌王究竟是何意吧?毕竟,她可是名扬京城的丑女呢,而这凌王就如此坦然的接受了? “元博,让人将东西送到大小姐的房间去吧。”冷枫挥手吩咐。 “等一下老爷,我已经让人将潇湘院收拾好了,直接将东西放到潇湘院去吧,璇儿,你现在回去将你需要用的东西收拾下拿到潇湘院去吧。”在冷枫面前,王氏一直扮演的是一个贤惠大度的贤内助,所以哪怕她内心再生气也依旧没有表现出来。 “是,母亲。” 她点点头就往外走,眼底却满是沉思,这凌王究竟是何意思?从刚才众人的反应来看,就连冷枫对凌王府的一侍卫都似乎很是恭敬,可见这凌王府真的不是一个一般的存在,实在让人费解啊。 看来,她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这冷府本就是一个坑,但和凌王府那样如同虎穴的地方比起来,实在要好许多,她可不想无端卷入更复杂的朝堂之争中。 “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凌王怎么会对那丑女如此之好?” 等冷枫一离开,冷梦就彻底沉不住气了,要知道,那凌王可是多少京中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敬仰存在,根本没有女子可以配得上这样高高在上之人,所以之前冷璇被赐婚给凌王,不知被多少人咒骂。 所以那时冷梦一点都不嫉妒,因为在她看来这桩婚姻是一定不能成的,但现在,凌王竟然亲自给她送了嫁衣和头面,难得那凌王真的喜欢这丑女?虽说她的心上人不是凌王,但凌王可是她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啊,怎能被那样的丑女亵渎。 “梦儿,我这也没想明白,毕竟凌王如此难测之人,谁能猜到他的心思呢。”王氏也是一头雾水,但想到那个女人的女儿竟会成高高在上的凌王妃,她不由眸色一厉。 “无论如何,本夫人都不能让那个人得意的。” “母亲?”冷梦看着王氏那模样,不由心底一寒,试探性的开了口。 “梦儿,你可是娘悉心培养的,母亲希望你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才不会受到任何的委屈,你明白吗必须要好好抓住太子,才能成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王氏眸光一柔,伸手摸了摸冷梦的脑袋。 “娘,你说什么呢。”冷梦忍不住脸上一涩,有些害羞。 “你看你,还害羞呢,虽说我冷家在京城名贵中算不上名门世族,但只要你抓住了太子的心,太子妃的位置何愁不是你的?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过多的投放真心,否则的话吃亏的还是你,明白吗?” 王氏想问题可是想的很透彻,毕竟深宫大院,最少不了的就是阴谋诡计,皇室之中,哪里来一心一意的爱?只有将权利抓在手中,才是最保险的。 “嗯。”冷梦点点头,心里有些得意,谁人能知,那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早就一颗心遗落在她这里,就算那冷璇侥幸成了凌王妃又如何,那一张毒疮脸,估计凌王看了就会厌恶吧,这样一想,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而在南边的二房里,前厅的消息自然也传了过来。 “你说什么?”冷瑶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满眼震惊。 “回三小姐的话,凌王派人给大小姐送来了嫁衣和头面,消息都已经传遍了整个府中。”丫鬟低声开口。 “凌王当真如此重视冷璇?为什么?”冷瑶微微握紧了拳头,脸色都气的扭曲了。 “瑶儿,冷静些。”二夫人钱氏幽幽开口,她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伺候的人下去。 冷瑶见此一把扑在了钱氏怀里:“娘,你不是说凌王不会娶那个丑女吗?这是怎么回事?凌王怎么能娶那样的丑女呢?” “瑶儿,这未必不是件好事。”钱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显得倒是淡定。 “娘,怎么说,凌王都要娶那丑女了,女儿该怎么办?女儿喜欢凌王,嫁给凌王只能是女儿。”冷瑶说着就流出了眼泪,很是委屈,要知道,她做梦都是想着嫁给凌王的。 “瑶儿,娘必须得和你说实话,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凌王,这凌王妃都不可能是你,你也不想想,凌王何等尊贵,而你爹,只是开药铺的,身上连官职都没有,你怎么能嫁给凌王。” 目光奇特 “娘,女儿明白,可是女儿做不了凌王妃,但凭着大伯的身份,我做个侍妾也是可以的,只要能陪在凌王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可是那个丑女凭什么是凌王妃,凭什么骑在女儿的头上。” “瑶儿你冷静些,你可是我的女儿,怎能去做侍妾?我知道你非凌王不可,但现在不是有个上佳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吗?做凌王妃,还是做侍妾,你自己选择吧。” 冷瑶猛地抬眼看着钱氏:“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氏眼里闪过无奈,这女儿平时听聪明的,一遇到凌王就感觉和失了魂一样,她当即压低声音在冷瑶耳边说了几句。 “娘,你是说?” “不错,现在的冷璇可不同往日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和她处好关系,了解她的想法,到时候事情才能很顺利不是?她不是刚搬了院子吗?作为妹妹你自当去祝贺一下才是。” 冷瑶顿时振奋了起来:“好的,娘,女儿,明白了。” 这凌王送礼的消息,不止是在冷府传开,外面的有心人也早就收到消息了。 而其中,自然以皇帝北夜诚最为意外了:“真的,凌王还特意让精品阁制作的嫁衣和头面?” “回皇上,正是如此,外面都已经传开了,都说凌王对着未来王妃很是宠爱,这还在待嫁就已经给了如此荣宠,都是羡煞冷大小姐。”福公公低头传话。 “荣宠?呵,你何曾见过朕的这位小王弟对哪个女子上心过?更何况还是一丑陋女子。”皇帝不屑的冷笑一声,显得深沉至极。 “陛下的意思是凌王意不在此,而是另有打算?”福公公低声猜测,显得小心翼翼。 “呵,他不会做无用之事。”北夜诚轻轻敲打着扶手,凝眉深思,而就在这时,外面传话说凌王到了,他当即点头让人进来。 片刻,外面就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每一步都极为稳重有力,不慌不乱,随即,一道玄色身影就走进了养心殿内。 “臣见过皇上。”他恭敬请安,显得不卑不亢。 北夜诚低头凝视着跪在殿中的凌王,哪怕此刻他在上方,凌王跪在殿中,但他心里却没有多少优越感,反而有种时刻被狼觊觎的危机感,他还记得,当初先皇在世,曾说过凌王,雄狮也,无人能降,有他在,白夜国盛也,凌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与北夜诚相差二十岁,所以现在的太子都和北夜凌的年纪相仿,先帝很是疼爱这个优秀的小儿子,而且一度有意要将皇位传给他。 要不是先帝仙逝之时,凌王在外领兵打仗,而他掌控了朝野大半势力,如今白夜国的皇帝是谁都不可知。 他没说话,凌王也一直安安静静的跪着,显得内敛而沉稳,但北夜诚明白,这只是一只蛰伏的狮子罢了。 “皇弟何必如此多礼,朕不是说过,没外人的时候,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吗?”北夜诚笑着开口。 “兄为君,臣弟乃臣子,礼不可废。”凌王说话一板一眼,显得沉稳内敛,一张深邃如同雕刻的脸更是没有任何波动。 “你啊,还是那么死心眼,这成日在军中带着,是越来越无趣了,这身边多个陪伴照顾你的人,应该会好许多,十二,这冷大小姐听说无论是品貌还是德行皆不错,你应该不会怪朕自作主张给你赐婚吧?” “臣弟怎会怪罪,陛下为臣的事情劳心劳力,臣深感愧疚。” 凌王说话依旧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根本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皇帝看着他再次开口: “这次外出,结果如何?” “回陛下,进展顺利,那潜入的梁国奸细都已经被抓获,并没有任何消息泄露。”这次,因为梁国奸细潜入京城,并截取了京都的布防图,所以凌王奉命前去追捕。 “可有受伤?”皇帝的眼角在凌王身上上下打量,看似关心,却透着些别的意思。 “梁国奸细狡诈,不过也是一点小伤而已,劳陛下关心了。” “那就好,这梁国这几年来真是越发狂妄野心勃勃了,不过皇弟出马可从来都没有让朕失望过,这样,你不是即将大婚吗?不如这段时间就好好在王府修养,筹备婚礼之事如何?” “谢陛下圣恩。”凌王没有二话的应下。 “好了,别那么客气,过来,与朕对弈一次吧。” 他挥了挥手,就有人上来摆设棋盘,二人一黑一白相对而坐,都是凝住心神在棋盘之上。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皇帝哈哈大笑:“哈哈,这皇弟的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朕输的心服口服。” “皇兄过奖,运气而已。” “皇弟总是如此谦虚,要是每个人都能像皇弟你如此省心,那我白夜国何愁不会更加强盛啊。”皇帝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却是看着凌王,无奈,他还是依旧淡定; “白夜国能有如此盛况,也是皇兄治理有方。” “这还是多亏了皇弟啊,要知道,如今皇弟在百姓中的威信可是极高,有皇弟这样的战神在,我白夜国何愁外敌入侵。” “外面的人调侃臣弟,连皇兄也调侃吗?这天下是皇兄的天下,而臣弟,只是白夜国万千子民中的一人而已。”凌王看着皇帝,声音不紧不慢,很是认真而恭敬,可谓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好了,朕留你也够久了,你刚刚执行任务回来,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温馨着了风寒,朕还得过去看看呢,就不留皇弟你用晚膳了。” “无碍,那臣弟先行告退。”凌王行了个礼便往外面而去。 看着凌王离开的背影,皇上凝神了片刻,随即挥了挥手,福公公走上前来: “去,招冷太医来,随朕一起去为温馨看病。” “是皇上。” 而南门之外,正站着一个青色的身影,见凌王一出来,就立马迎了上去:“主子。” “嗯,如何?” “回主子,冷大小姐倒是没有过多反应,只是说了句谢谢。”青衣乖乖回答,心里却难免疑惑,这王爷最近几日实在反常,先是让他找冷大小姐的画像,后又是送嫁衣面头,主子何时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了?还是一个长得很丑陋的女子? 难不成,主子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就是眼神有问题? 找上门去 想到这时却忽的觉得身上一寒,抬头一看正好见自家主子正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不由身上一寒,急忙微微低下了头。 北夜凌收回目光,倒是不出意料,毕竟那个女人伪装向来一流,不过他倒好奇,她真的反应是如何的。 外面猜测动作不断,但事件中心的女主角冷璇却是优哉游哉的躺在自己的新房间里睡了一觉,等到下午的时候才幽幽醒来。 她出门后却意外发现院子里多了好些人,不由的疑惑看向红英: “大小姐,前面这四位是夫人派来伺候您的,后面的是女工来给您量尺寸定制衣服的。” “这样。”冷璇打量了一下四人,发现都是五官端庄稚气未脱的女孩,她沉吟了一下随手指了指两人: “这两个留下吧,剩下两个送回去吧,我的院子用不了那么多人。” “大小姐,这……这可是夫人特意安排过来的。” 红英意外,又是忍不住强调了一番,这大小姐还真是个傻的,这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是多点好,毕竟怎么都是大小姐身份啊,虽说她明白这些丫鬟来的目的想必也不单纯。 “本小姐清楚,但我用不了那么多人,你先让她们两人回去,本小姐自会去和母亲说。”冷璇声音沉了几分,显得强硬,她虽说不介意身边的监视她人的多少,但现在处于关键时刻,能少些麻烦自然是少些麻烦的好。 “是,奴婢知道了。”红英垮下脸,很是心不甘情不愿,随即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恨恨的跺了跺脚: “哼,不就丑女一个吗,有什么好趾高气昂的?” 想到这几日在冷璇这里受到那么多气,红英越想越不甘,她眼珠子转了转,竟然乘着机会出来了,那她得想个办法整治一下她才行。 她当即朝着南边院子走去。 冷梦刚在王氏那里用过晚膳回到自己院子,就听丫鬟禀报说红英来了,她不由得沉了沉眉,随即开口: “让她进来吧。” “奴婢见过二小姐。”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主子,红英忍不住有些激动。 “嗯,你这个时候到我这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二小姐,奴婢是想来向你禀报大小姐的消息的,现在的大小姐,实在不得了了。”红英很是夸张的开口,显得深恶痛绝,带着被欺压的痛楚。 “怎么回事?给本小姐好好说话。”冷梦不由声音沉了几分,提到冷璇,她本来还算可以的心情就坏了下来。 “是奴婢失仪了,只是二小姐,奴婢实在太气愤了,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大小姐会如此说二小姐,她不过就是刚被赐婚吗?就说以后整个冷府就以她为大了,说夫人不过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上位的,她才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嫡女,以后等她当上了王妃,一定要让凌王下令将夫人赶下夫人之位,这夫人之位,只能是她母亲的。” 话音刚落,顿时啪的一声响起,本来还保持优雅的冷梦拍案而起,她一声怒喝: “什么?她竟敢这么说?” “自然,这可是奴婢亲耳听到大小姐和她丫鬟绿环躲在屋内说的,句句属实,而且,她还说只要她嫁入凌王府,二小姐和老爷夫人们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请安,态度嚣张,就连奴婢,也被她责罚不下五次了。” 她说着就拉开了自己的袖子,那手臂上满是青紫的痕迹,红英眼睛里的泪水都打着转,显得委屈至极。 冷梦见此面色更加阴沉,白嫩纤细的手指不由的抓紧了矮桌泛出清白之色,声音阴沉至极: “她竟敢如此说话,还给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好的很,好得很。” 她呢喃几声,随即看向英红:“你先回去,她敢如此刁难你,就是跟本小姐过不去,给本小姐随时盯着她的动作,及时向本小姐汇报,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为二小姐办事,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哪敢要什么好处。”英红急忙谦虚应着,心里高兴的退了出去。 旁边伺候的贴身丫鬟红秀看了看她的背影,不由的有些鄙夷,这红英还傻乎乎的以为小姐会生气是因为她呢,但小姐不过是因为她红英名义上是她的丫鬟,冷璇如此责辱她,不就是看不起她背后的二小姐吗? 不过她倒不觉得那大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大小姐清醒了不少,倒不至于说出如此没脑子的话,看着冷梦愤怒的模样,她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开口: “二小姐,奴婢觉得,这红英估计是被派到大小姐身边受了委屈,才刻意如此挑拨的?奴婢觉得大小姐不至于说出这么没头脑的话。” “本小姐当然明白。”冷梦冷冷一哼,柔美小巧的脸满是不屑: “她虽说不至于如此说话,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那大姐如今,却是真的没将本小姐看在眼里了,凌王妃,我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成为凌王妃。” 红秀不由抬了抬头,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二小姐,你的意思是?” “不管母亲是何意思,但我怎么能容忍一个被厌弃的丑女,骑在我的头上来呢,冷璇她,只配活在尘埃,永远的仰视本小姐。”她说着就紧紧拽紧了拳头,眼神阴冷至极。 夏日的夜晚却是格外凉爽,微风徐徐不燥,枝头的月亮高挂,天上的星星更是亮的惊人,给大地铺上了一成柔和的光芒。 大将军府门外的两个虎头更是虎虎生威,显得威严利落,两边站着的守卫更是精神奕奕,很是威武。 此刻门外走进一道纤细瘦高的身影,她头戴一顶白色竹笠,显得神秘至极。 守卫看了当即上前:“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 “将军府大公子,岳谦轩。” “你找大公子,请问你贵姓?是否有约?”守卫并没有接到通知有人会来找大公子,所以询问也挺严密。 “你把这个给他看,他就知道我是谁了。”男子依旧可以压低声音,随即递出一东西。 守卫接过,当即认出了是何处,立马开口请他进去: “大少爷之前交代过,如果有拿这个玉佩前来的人直接请进去。” 他当即跟着进去,随即被引进了一个干净宽敞的偏厅,守卫对他开口: “公子,你先在这里等会,已经让人去通知大少爷了。” “有劳了。”竹笠男子也不客气的朝着椅子上坐着,倒是随意。 大少爷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的人了?守卫有些疑惑,正要往外走去,却见到一向冷静稳重的大少爷正极快的朝这边赶来。 “刚才来的人还在吗?” “回大少爷,正在偏厅。”守卫刚答完,就见大少爷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岳谦轩看着淡然坐在厅内却是一身男装的人,不由的一愣: “你,你是那天的那位姑娘?” “不然呢,难不成你连你自己的玉佩给了谁都不知道?”男人再次开口,声音却是清脆了许多,显然,是女音。 岳谦轩顿时听出来了,他当即轻轻一笑: “当然清脆,只是姑娘忽然如此穿着,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乃一介女子,这大晚上的约见了一个男子,传出去也不好,这样,也方便些,如何,刚刚你不是也没看出来我是女子吗?”她声音忽的扬高了许多,透出些得意,再最后的半句,又忽的压低声音,转换成了刚才低沉的男音。 “倒确实挺像,姑娘真是多变。”岳谦轩听了忍不住夸赞道。 “嗯?小女子怎么听着这话并不是好话,你这是在说小女子多才呢,还是善变呢?”冷璇故意如此逼问。 使得岳谦轩动作一顿,有些局促,毕竟他多年跟着父亲征战沙场,虽擅计谋,但和女子沟通,着实少,想了想只能说句: “姑娘说笑了。” “好了,小女子今日前来,自是不是来聊天的,你说你那要紧的病人朋友,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带我去探视一番吧。”冷璇觉得无趣,当即也不再废话了。 “现在?那好,姑娘随在下走吧。”看着她一身打扮,就知道有不便之处,岳谦轩自然没有再扭捏什么。 驾车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停下,外面的岳谦轩撩开车帘: “姑娘,到了。” 冷璇下车,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地方,发现门额之处是“西郡侯府”几个大字,果然,是个身份非同一般的病人,难怪这岳大少爷如此用心,而且看他和门口家丁交谈熟络的模样,就知道经常前来。 “姑,公子,随在下进去吧。”岳谦轩交代了来意,随即又走过来请冷璇。 经过几道回廊曲折小路,才停在了一处幽静却布置精致的院子出,看着墙角长着的一片青竹,以及布置的简约,这应该是个男子居所。 果然,岳谦轩就回头对着冷璇开口: “姑娘,刚刚是在下思虑不周,不满姑娘说,我这朋友是位男子,因久病而深居园中极少外出,你先稍等片刻,在下这就让人去请郡候夫人过来。” 胎毒之症 “岳将军是否忘了在下穿这身衣服的目的,再者,在医者心里,无男女之分,无需介怀。” 岳谦轩立过战功,是四品的骠骑右将军,她如此叫也合理,说着她就迈开脚步,率先朝院内走去。 这离的越近,就越能清楚的闻到里面浓郁的药味,冷璇忍不住眉头一皱,侧眸看了看边的窗子,发现都是紧合的。 “你,把窗子都打开。”她对着引路的侍从说的。 “不行,三少爷病着,经不起寒。”侍从想都没想的拒绝,看着冷璇的眸光不善了几分,在他看来这人是在嫌弃他家少爷。 “这关闭着窗门,屋内的空气浑浊不通,这对病人的身体更不利,我是大夫,听我的。”冷璇声音强势了几分,很是不容置疑。 “你……” “阿木,听先生的。”岳谦轩看了眼冷璇,随即开口吩咐,这阿木长相清秀又带着些稚气,是三少身边的随身侍从,自是维护他家公子。 但岳谦轩却是公子的好友,阿木见他如此信任这这男子,当下也只能听从,但过去也只是开了一扇窗子。 冷璇见此直接一步上前,啪帕的几下将窗户一下打开,阿木上前阻止: “哎,你干嘛呢?” “阿木,不得无礼。”此时,里屋传出一声清朗透着虚弱的声音,随即咳嗽声接撞而来。 阿木见此瞪了冷璇一眼,随即急忙朝着里面跑去,随即声音传出: “公子,你没事吧?奴才这就再去给您拿件外衣来。” “不必,你家公子哪有那么娇气。”三公子轻轻一笑,但喘息声却依旧显得急促。 冷璇朝着岳谦轩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里面走去,就见一白衫披发的清雅男子坐在桌前,听见动静就朝这边看来,那满脸的苍白青虚弱之色可见疾病已久,垂矣。 就在这片刻之中,冷璇就已经用检测库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得知是何病症之时不用心中一震,若一直如此,他只剩最多三年的寿命了。 “先生?” 旁边响起岳谦轩的声音,冷璇才猛然回神,随即才朝着那三公子走近: “可否让在下把一下脉?”虽说心里已经清楚,但必要装的还是得装。 三公子微微握拳轻咳了两声,随即微微勾了勾嘴角,语气很是清淡:“谦轩,何必麻烦呢,我已经习惯了,麻烦你和这位先生跑一趟了。” “华旭,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位先生的医术很好,你让他再看看吧。” “谦轩,这么多年了,已经看过多少大夫了,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你和陌,也不用在为我的事麻烦了。”华旭的声音带着些讽刺和对生死的淡薄,显然失望太多,已经放弃了。 “华旭……” “三公子很不信任在下的医术?”没等他回答,冷璇又继续开口:“在下觉得很不愉快,所以这病,你不看也得看。” 她说着就微微一动,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手给捉住,随即按在脉搏之上,这毫无任何顾忌和强横的行为使得在场三个人都是一愣。 姚华旭更是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当即就要挣脱他的束缚,却不想冷璇又是动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点,他就觉得手臂酥麻不已,没有丝毫力气。 “对于不听话的病人,在下向来都不怎么客气,三公子最好是乖一点,就算在下手无缚鸡之力,但对付你这样的病秧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说话很是不好听,尤其是病秧子三个字说的尤其重,使得姚华旭眼神一暗,旁边的阿木也恨不得扑上来揍她: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说我家公子的?” “在下说的不是事实?若三公子想一直当这病秧子,那在下走便是,也不用让人赶了。”冷璇说着就拿开手要往外走,行医者自是有几分傲气,如此被人不信任,冷璇也表示不高兴了。 但明白之人听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眼前一亮,岳谦轩顿时开口: “先生的意思是,你对华旭的病有办法?” 华旭听此也看向冷璇,清澈的眼底却是带着些许期盼和怀疑之色,看样子并不是一点活的欲望都没有嘛。 冷璇没有吭声,旁边的阿木却是急了: “这位大夫,你当真有办法救我家公子?” “嗯哼,你家公子可是一点都不信任我,在下也是有心无力啊。”她故意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 “信任信任,我家公子信任的,公子,阿木无礼了。”他说着就一把抓着华旭的手腕,一把就放在了冷璇面前:“大夫,麻烦你好好瞧瞧。” 冷璇愣了愣,当即明白这主仆的关系一定很好,不然怎么会由阿木如此放肆。 但她并没有伸出手再去把脉,面对三人疑惑的眼神,她淡定的朝凳子坐了下来: “无需在检查,在下已经清楚是何病症了,想必三公子没十二时辰左右都会发病一次吧,并且每次发病时都会觉得呼吸困难肺部疼痛难忍浑身久久无力?” “大夫说的没错,我家公子就是这样的。”阿木听了更高兴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冷璇,岳谦轩二人也是如此,这才把了个脉就把症状都了解清楚了,难道真的有希望? “大夫,你有法子为我儿治疗?”后面响起一激动的女声,冷璇回头就见一雍容夫人站在门口,而旁边,则是一黑须中年男人,国字脸,一脸正气凛然,这应就是西郡候和夫人吧。 “舅父,舅母。”岳谦轩开口问候,他的母亲出自西郡侯府,所以两家是关系匪浅。 “西郡侯,候夫人。”冷璇也站起来请安。 “先生无须多礼,你快与我说说,我儿究竟是什么病?该如何治疗?”候夫人很是激动的开口,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看向华旭,要知道,每当看到他发病的模样,候夫人有多自责,恨不得替他承受,却是无能为力。 他们四处寻遍名医,皆是无用,甚至想过放弃了,如今有一点希望,自是激动不已。 “此乃胎紫,应从出生时就带有的,若在下所料不错,西郡侯夫人在怀三公子的时候应是误食了东西险些见红吧?在生三公子的时候更是险些难产,所以三公子从小就体弱多病,直到十岁左右就已经难以出门了。” “对,却是如此,当初……都怪我没有多注意,才使得旭儿遭受那么多罪。”她说着就落下了泪水,旁边的侯爷虽不善言辞,却还是伸手拍了拍候夫人的手,随即对着冷璇开口: “先生,麻烦你全力救助我儿,本候一定重金相报。” 看来其中是发生了些事情,但冷璇没有八卦的心,她淡淡回答: “重金倒是不必,在下只拿自己应得的,若不介意的话,各位先出去,留岳将军下来即可,在下先为公子治疗一番。” “好好好。”候夫人急忙应道,随即就朝外面走去,西郡侯却是看了岳谦轩一眼,见他点点头才跟着走出去。 冷璇见门合上,才对着岳谦轩开口: “岳将军,劳烦你帮三公子将外衫褪去,扶他躺在床上。” “好。”岳谦轩照办,冷璇乘此机会从检测库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随即坐在床头,摊开银针。 “这是?”华旭疑惑的看着那些针。 “你体内积攒了太多浊气。”她淡淡的解释了一下,随即拿起一根银针,随手将华旭的里衣扒拉一下就往上扎去,动作利落干脆。 在华旭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胸前和头部都已经满满是银针,岳谦轩想到她那没有犹豫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了华旭: “那个,你疼吗?” 华旭轻轻摇了摇头:”不觉得,反而觉得通身舒畅了不少。” “怎么,岳将军也想试试?”冷璇抬眸看了眼。 岳谦轩急忙摆摆手,冷璇轻哼了一下,不愿意就算了,要知道在现代时多少人想让她扎一针都难呢。 大约半刻钟后,冷璇才将银针都给取下,随即走到一边用烛火烧着,渐渐的银针通身变黑,许久才恢复原色,岳谦轩很是惊奇银针是用何材料制成的,但看着冷璇专注的模样,就没有说话。 她将针收好,随即又拿了一个白布包出来递给岳谦轩: “这个让人放在香炉中,每天烧一个时辰,有助于缓解呼吸困难。” “好。” “到时候我会制作药丸交给你送过来,三个疗程之后,我在到府中来观察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的病真的能彻底治好?“华旭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温润的黑眸清亮了不少。 “当然,难不成你现在都还不信我?” “不是,多谢。”华旭嘴角忍不住轻轻一勾,却是难得的愉悦之色,看到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难得如此高兴,岳谦轩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怎样了?”门刚打开,候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候夫人,你先别急,我先将先生送出去再和你们说。”岳谦轩开口说道。 “走?先生何不就在府中住下?” 与他生气 “夫人,莫急,先生要走自是有先生的不便之处,先生,那小儿之事就劳烦您了。”对一介平民用尊称,可见西郡侯的感激之心了。 “侯爷客气,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虽说冷璇说不用送,但侯爷还是派人送到了府门口,两人朝一边走去,岳谦轩低声开口: “姑娘放心,不出一日,在下一定将东西交给姑娘。” 冷璇微微挑眉,略微戏谑开口:“岳将军难道不怕我是有不轨企图的人?”她要的可是通关文碟呢,而且还是身份伪造,毕竟她的身份特殊,要想离开这里怎么能去官府登记。 “姑娘是吗?在下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岳谦轩淡淡一笑,显得很是自信。 “自是不是,好了,将军就送到这吧,别让侯爷他们等急了。”她轻轻挥挥手,随即就迈步走开。 看着她那透着几分潇洒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岳谦轩愣了愣,才想明白,她那挥手,应该是在与他告别?真是个神秘且有趣的女子。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冷璇刚到潇湘院门口,就听到绿环刻意压低的声音,显然,等待了如此之久让他有些着急了。 “嗯,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冷璇在离开的时候,就将院内伺候的人都给迷晕在她们的房间,留绿环守门。 “没有,小姐放心,就是这么晚了奴婢怕小姐出事。” 看着她那俏丽的脸蛋,冷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傻妞,你小姐我能出什么事情,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屋休息去吧。” “小姐。”绿环伸手捂着脸,微微嘟嘴的看着冷璇,随即又开口: “奴婢在浴室内已经给小姐热好水了,小姐快去清洗一下吧。”这几天相处下来,绿环也知道现在的冷璇不喜欢人在旁边看着,也就没提伺候着的事。 “嗯,知道,你去吧。” 冷璇说着就朝屋内走去,吱呀一声将门推开,随手将头上的竹笠往旁一放,正打算往浴室走去,却是余光一闪,顿时立在了原地,面色顿时一变: “你怎么又在这里?” “怎么,很不欢迎我?”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只见她那床上斜躺着,斜觑着她的一双黑眸显得幽深而不明。 “今日并不是换药的时间。”冷璇咬牙提醒,一看到这人她那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就变得糟糕许多。 “你去哪了?” 他答非所问,手指在床沿处轻轻敲击,屋内只有昏黄的烛光照射,映在他脸上显得昏暗不明,她在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亮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但脸颊上却是光滑如玉,小巧而精致没有丝毫瑕疵,一双水眸更是灵动而清凉,这与之前众人眼里的毒疮丑女有着天壤之别。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使得她脸颊上的红斑已经彻底恢复,但为了以防万一,大多数的时间她都会制作毒疮在脸上掩饰,所以她脸恢复的事,是连绿环都没有告知。 回来的时候有些松懈,所以也没顾得上遮掩,但这男子看到了却依旧很是淡然。 “去我该去之地,这似乎与你无关。” 想到这几日的换药解毒之情,这人应该没有必要拿她恢复之事出去招摇,冷璇也就淡定下来了。 她不说男人也没继续追问,忽的转移话题:“听说几日前凌王给你送了凤冠霞帔过来?” “这似乎也与你无关,不过公子知道小女子乃是待嫁之人,是否应该为我着想,以后不要再来这地方了。”冷璇转了转眼珠,没有细想他为何消息如此灵通,乘机打商量,毕竟这府里盯着她的人实在太多,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那还是很麻烦的。 “这似乎与在下无关。”他把她说的话还给了她,在冷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逼近: “你能解毒?” “公子是在明知故问?”冷璇真想送他一个白眼,但碍于还得维持下身份,也就忍下了,但随之意识到不对,所以下意识的想移开了些距离。 “与我去一个地方。” 她还没来得做出动作,就只觉得腰上一紧,随即落入一个坚硬带着些温暖的宽敞怀抱,随即耳边劲风闪过,她恍然之间,就见自己已经离地面有些距离,而脚下的风景先是经过了她院子的围墙,随即又经过冷府的围墙,一路之下恍若过无人之境,没有任何人发觉。 “果然,这人每次都是爬墙进来的。”虽说这爬的方式和她每次出府有极大差距。 “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去。”冷璇觉得自己的淡定在这男人面前又恍然无存,这人,好生过分,她有同意过要跟他去吗? “自是去该去之地。” “……”什么该去之地,这男人,总拿她说的话来堵她,这很有意思吗? “不过,你确定要在下放你下去?”耳边虽然时不时的有风声响起,但他那低沉的声音还是准确的从上面传来,冷璇被他揽在手臂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否则一定能察觉他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微光。 “当然。” 她话音一落,就觉得腰上一紧,随即整个人成直线往下坠去,这离地面的距离至少有十米,要是这样摔下去,就算不残,也得躺几天。 感觉这耳边风声呼啸,冷璇忍不住屏住呼吸,吓得闭上了眼睛,啊的叫出了声。 但一段时间过去,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冷璇睁开了眼一看,就发现她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了地方,而旁边的男人正背着手目光闪烁的看着她,那唇角也是轻轻的勾动,显然,她刚才所反应的一系列囧状都被他看在眼里。 “你……你姓什么?”冷璇憋了半天,忽的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男人也被她弄得一愣,随即嘴唇轻启:“北凌。” “北林是吧?你的伤本姑娘不伺候了,你愿意找谁找谁去吧。”冷璇一声冷哼,随即直接转身要走,她本来是想骂人的,她的极限可谓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这男人刷新。 “都说冷家大小姐容貌丑陋,内向胆小,什么都不会的粗俗女子,要是让众人,乃至冷家知道冷大小姐不仅容貌完好,又精通医术,那在下到好奇,冷大小姐会如何自处?” 此话一出,冷璇顿时停住脚步,都说拿蛇七寸,这男人,每次都拿捏的刚刚好。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丝毫都不想暴露自己,那样要想离开冷府只会更难。 “你愿意说就说去。”但这次,冷璇却不愿意了,她声音微冷,看着男人的目光带着反感。 男人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倒是不知刚才的举动会造成她如此大的反应,毕竟在他看来,这女人是很胆大的,尤其是看到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反感,他莫名的觉得不喜,不喜欢她如此反感自己。 想到这他又忽的恍然,什么时候,他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感受了?他不由抿了抿唇,眼里恢复一贯的冷然。 “这里距离冷府有一段距离了,只要你跟我去解毒,我会给你报酬。” “阁下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度有吗?而且,我并不想去。”冷璇微微勾唇笑的有些讽刺,随即再次迈动步伐要回去。 “黑衣。” 的 男人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就落在了冷璇前方,看着这浑身黑色的冷酷男子,冷璇回头看了眼北林。 “你在逼我?” “你必须去。”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他抬眸看了眼冷璇,随即移开眸子,态度很是强硬。 “好,拿来。”冷璇直接摊开手心,放在北凌面前。 “什么?” “报酬啊,要我办事总得看报酬是什么?是不是与我的劳动价值对等吧?阁下刚刚说的话就忘了?难不成还想像之前一般,赖账不成?” 赖账?后面的黑衣忍不住抬眸看了眼自家主子,又看了眼冷璇,默默低下了头,这赖账的人,说的真是自家主子?他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莫名有些玄幻,他奉命在此等候,就见自家主子怀里竟然搂着人来的,而且还是个女人,这还不说,他家一贯冷漠如阎王的主子竟然捉弄了那女子,而这女子还和自家主子急了眼,闹的很不愉快。 而且自家主子竟然也没有生气,要知道,之前要是谁敢在主子面前放肆啊,而且还能如此四肢健全的站着,实属难得。 “黑衣。”还没来得及细想两人的关系,就听到主子的吩咐,他急忙端正了态度恭敬等着吩咐。 “你身上有多少银两,全都给她。”北陵开口,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看着冷璇:“剩下的等你解毒了再补,如何?” “行。”拿着黑风递给她的一大袋鼓鼓的银袋,冷璇高兴了不少,虽说她已经行医了几次,但还是第一次拿到自己的诊费,而且钱才是世上最可靠可爱的东西,她很是喜欢。 但拿出去的黑非却是眼神苦涩了几分,那可是他这两个月的月俸啊,主子要还吗?早知道会破财他就不好奇跟着主子来了。 嫉妒美色 “黑衣。” 北凌再次开口,来不及抱怨的黑衣急忙听命,从暗处引出了一辆马车,外面看起来很是朴实低调,但坐进去后冷璇却觉得里面的种种布置皆是精致奢华,那卧榻之上铺了上好的白狐皮,矮桌上的茶具都是夜光玉石制造,而且进去后还有种淡淡的暖意,冷璇身上沾染的凉意一下子就消散了许多。 她忍不住觑了北凌一眼:“倒看不出,你一个杀手,还是挺会享受的。” “谁说杀手就不能享受的?” 也是,得养好才能有好的体魄去执行任务嘛,不过从种种迹象看来,这北凌应该不是杀手那么简单,但她也无心猜测,毕竟这次做好他说的事情之后,她希望他们不再有交集。 坐着马车晃晃悠悠了许久,总算是停下了,北凌率先一步从马车里走出去,在外面等了一会才冷璇才从里面出来,却在下马车的时候晃悠了一下险些摔了下来,北凌忍不住瞳孔一紧,见她极快的握住车厢才松了下来。 “晕车?” 还不等她回答,他就转身吩咐黑衣:“带了清露丸了吗?” 黑衣递了过来,北凌放在冷璇前:“吃了吧,会舒服很多,免得等下误诊。” “对我如此不放心何必一定要我来?” 冷璇反刺回去,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坐马车,虽说一路还算平稳,但没想到还是晕车了,就像她在现代的时候除了火车什么都晕一样,没想到到了古代换了一身体还是如此。 她那检测库里备有晕车药,但有现成的不用白不用,她轻轻闻了闻,发现里面的成分极好,看来制作药丸的人也是一个医术不错的人。 吃下药休息了一会就觉得舒服了许多,而北凌在一旁也等着也没催促,这使得她对他的不满消减了一些,她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一个简陋的民屋外,外面的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狗吠的声音。 见北凌点点头,黑衣才上前将大门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冷璇跟着走了进去,刚到院子里,里面的人估计是听到了动静,都迎接了出来,他们一人灰衣一人白衣,都是面目俊朗的男子,看到北凌的时候都恭敬称呼: “主子,您来了。” “嗯,里面情况如何?” “蓝衣正在里面随时观察情况,暂时控制住了,只是要清醒过来,很难。”白衣男子开口回答,但两人的眼神却是止不住的看向旁边的冷璇。 “嗯,进来。” 他长腿一迈,衣诀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冷璇知道他是对着她说的,当即微微和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朝里面走去。 “主子。”里面的蓝衣看到北凌,也是急忙站了起来,那恭敬的模样,可见他真如她想的那般,绝不会是个杀手,他的身上总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感受到冷璇的目光,北凌开口问道。 “没,就是他?”冷璇转移视线,落在那床上躺着的男子身上,只见他皮肤黝黑,下巴上蓄满了络腮胡子,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呼吸很是微薄,尤其是从进这屋子检测库就开始给她提醒有毒,可见这男子是命不久矣。 她凝了凝眉,随即走上前去,将他的衣服撩开,露出一个极大的刀口,两边的肉都翻开,血色泛黑甚至有些腐烂,看着很是狰狞,要是再深些的话,估计就拦腰斩断了。 她突然的动作使得屋里的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蓝衣见人应该是主子带来的,不由的开口询问: “主子,这位是?” “她会解毒。” 北凌的目光落在冷璇身上,见她看了连男人看了都会都忍不住心寒的伤口竟然是脸色不变,而之前却因为他从高空突然放手而生了气,之前坐马车还晕车,倒是很奇怪。 不过,见她那么专注盯着男人的腰看,忍不住眸色一暗。 蓝衣瞬间明白主子出去是去干嘛了,只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男人穿着的冷璇是个女子,他不由有些疑惑,这连他都无法解的毒,这么个年轻的女子,可以?要知道,这可是南疆国里罕见的毒。 “这毒已经蔓延五脏六腑,要想治好,几乎是不可能。”冷璇如此说,倒是没有出乎蓝衣意料,毕竟连他一时都难以解的毒,别人更难做到。 但北凌却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当即再次开口:“治好他,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如何?” “真的?”冷璇忍不住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打算了起来,但又想到他是个狡猾之人,很有可能又被糊弄,当即眨了眨眼睛。 “你说的话我可不怎么相信,你拿什么保证?” 蓝衣在旁边猛地看向冷璇,眼里闪烁错愕,她这是在质疑主子? 却见北凌看了冷璇一会,见着她那闪烁着精明的清亮眼睛,心里微叹,倒不似之前的好糊弄了。 他随即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东西,随即递到了冷璇面前:“这个交由你保管,如果我毁言,你有这个,也不会亏。” “主子,这可是……”蓝衣在旁忍不住开口,似乎想要阻止,北凌瞥了他一眼只好闭嘴。 冷璇见此当即毫不犹豫的拿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质量上乘,当即收入怀中。 “那好,这个就交给我先保管。” 她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了几分,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即开口:“有剪刀吗?” 蓝衣听此拿了一把过来,冷璇伸手接过,当即伸手拉住男子的裤子,正要下手,手腕却被人忽然握住。 “你在干嘛?” 冷璇回头,就见北凌正沉眉盯着她看,而握住她的手就是他的手无疑。 “看不出吗?他的伤口有一部分在胯部处,得把裤子给剪了才方便治疗。”虽说他的伤口处理过了,但那毒素却蔓延的很深。 如果她猜测的不错的话,这毒应该是苗疆的黑寡妇,黑寡妇,顾名思义,则是由一种名为黑寡妇的蜘蛛所提炼的,准确的说,是毒蜘蛛的幼卵所成,使用一些特制的药水炮炼,她在科研所的时候正好有研究过苗疆,所以刚好知道这毒。 这可是除了苗疆善用的蛊以外排名第三啊,虽说毒素种类有些不同,但要解毒对于冷璇来说还不难,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实体解毒,还有些小兴奋呢。 但这股兴奋落在旁边的北凌眼里却是她的视线正落在男人健硕的腹肌上移不开眼了,当时气息更加阴沉,随即一把扯开她: “你说,让蓝衣来就行。” “为何,我可以自己来。”冷璇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你晕车,那雨露丸虽然药效好,但上来的慢,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存在失误,而蓝衣,他医术很好。”北凌冷声解释。 这是在嫌弃她吗?冷璇不满了,她最反感的就是别人对她医术的质疑了,但听到他说重要二字时,她忍不住思想歪了一下,毕竟她以前无聊的时候可是看了不少言请小说,也算是腐女一枚了。 她看着北凌,眼里忍不住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在他疑惑看过来时淡淡移开了目光,往旁边一坐: “既是如此,那我也省得费力气了。” 旁边的蓝衣听此当即上前拿过剪刀将那络腮男人的裤子剪开,只留一条白色四角裤在身上,冷璇看了看只有伤口几十厘米之内有深深浅浅的红斑,当即移开了眼,随即丢出一东西给蓝衣。 “将这个他服下。” 蓝衣接过轻嗅了一下,忽的眼睛一亮:“这是生血丸。” “眼力不错。”冷璇夸奖,不过这也是她唯二的生血丸了,她以前在科研室里只要有关医学的东西她都去研究过,毕竟为组织工作,只有全能才不会被淘汰,但自从逃出了科研室后,就对这些淡了,所以也很久没有制作药丸。 蓝衣忍不住对面前的女子刮目相看,给他服下药丸后,冷璇再次开口:“将他伤口周围的腐肉全都去掉。” 两人一人吩咐一人照做,倒是配合的很是默契,而在一旁的北凌,就显得很是无所事事了,如此,他就将目光落在了冷璇身上,见她一张白净精致的脸蛋微凝,显得很是严肃,一双如水般清澈的杏眸里满是认真,而且吩咐蓝衣的时候更是有条不紊,见到那些肮脏的血污腐肉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真的是个久居深闺的女子吗?北凌第一次疑惑了,在这京城之中,多少事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但这冷大小姐,绝对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阁下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是在嫉妒我的美色?”灼热专注的视线使得冷璇实在难以忽视,当下转身看向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轻佻之意。 “你觉得呢?”北凌淡淡的反问一句,却使得冷璇哑然,也是,他自己那张脸就完美的能让男女都嫉妒了。 黑寡妇毒 但经她这么一说,北凌也算是移开了目光,朝着一边的圆桌走去,那浑然天成的气势和尊贵之色,凭白使得这简陋的房间生了几分色彩。 冷璇立即借此机会将需要的东西从检测库里取出来,刚刚她不敢当着北凌取,毕竟他观察如此仔细,很容易就被看出端倪来。 “将他按住。” 她将银针铺开,对蓝衣开口。 “这是为何,罗郎已经昏死过去了。”蓝衣一时有些不明。 冷璇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意思不容置疑,要是换以前的蓝衣肯定直接甩脸了,毕竟他蓝衣也是个高傲的,除了他主子还没有人能如此理所当然的吩咐他,但对象是他刚刚彻底改观甚至有些服气的冷璇,他自然得听,尤其是看到那闪着光芒的银针时,眼里顿时涌现出惊异的光芒。 他这是要施展银针吗?要知道,这银针就连他师傅都是不敢轻易使用的。 他直直的看着她将银针朝罗郎的五指上扎去,随即就听罗郎发出闷哼声,嘴唇也开始颤抖,脸上更是忍不住涌出了许多细汗,整个人开始用力挣扎了起来,可见这五指连心的痛就连硬汉也是很难承受,蓝衣只好施加了些内力才让他稳住不要乱动的。 如此反应大约过了一刻钟,那罗郎也疼的是应该没有了知觉停止了挣扎,蓝衣忍不住看了冷璇一眼,想要知道她下一步怎么做,却见她只是看着罗郎,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又过了半刻钟,罗郎的皮肤表面开始泛起了青色,甚至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般,蓝衣一怔,忍不住凑近看了眼,发现不是错觉,是真的在涌动。 “这是怎么回事?”他有听过南疆的黑寡妇,却没有深入研究,所以才不知道怎么解读,但还是才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是毒蜘蛛的幼子,准确的说,是变异了的黑蜘蛛的卵子,只要毒寡妇的毒素进入活体里,就如同找到了一个滋养地般能快速繁衍,汲取人的营养,消耗他们的生命,虽不至于一下子致死,但这过程,却是痛苦至极。” 冷璇一边观察一边解释了一下,在注意到涌动的地方已经集中到手腕时,她迅速将他手指上的银针给拔了出来,那些卵子顿时沿着罗郎的手背处朝手指爬来,她随即用小刀在他手指上割出了小口,将他的手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铁盆边,那银盆里面则是放了酒水,随即一滴滴浓稠而乌黑的血液就从他手指出滑到了盆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是幻香,每两个时辰放血在他的手臂上,放一次血,直到血液变得鲜红时就可以了。”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蓝衣点点头。 做完这些她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已,毕竟这一晚上就诊治了两个病人,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外面的月亮位置,这估计已经是凌晨一二点了吧。 “好了,毒我已经解了,如果他恢复的不错,不出七日他就会醒来。”说完她就朝外面走去。 北凌就站在那看着她走出去,没一会又看着她走进来,她抬眸看了看北凌:“那个,你能不能让个人送我一下?” “走吧。”他淡淡的开口,随即朝前一迈,冷璇明白,他这是要亲自送她的意思,不由的斜眼看了看床上的罗郎,犹豫开口: “那个,你不等他醒来?要不你让其他人送我也是可以的。” “你不是说他七日才能醒来吗?而且,我不需要亲自等他醒来。”他微微一挑眉,语气也沉了几分。 “哦哦,是啊,那走吧。”看他如此态度,就知道是她多想了,随即赶紧跟了上去。 不过这次回去是直接由马车送到了冷府后门的,而那守门的也应该是被北凌的人给弄晕了,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冷璇如此正当的走了后门进府。 她刚走到门前,又转头看了眼那马车,犹豫了一下又再次上前:“我已经想好我要什么了。” “嗯?”北凌将车帘一掀,露出一张即使在黑夜中依旧显得很是耀眼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冷璇,从喉咙里发出一音,询问着她。 “你能不能安排两个人给我用,而且要武功很厉害的那种,我最多用十日,就归还。” “就这个?”北凌有些意外,这个似乎太过简单了些,要知道,只要她提,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办到的。 “嗯,就这个,不过你必须得保证他们对我绝对忠心,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吩咐。” 冷璇想了想,这个最为靠谱,这北凌武功一看就是很厉害的那种,那他的属下也不会差,而最后呆在冷府的这十几日,她总觉得不会太太平,她虽然会些简单的擒拿,但古代的人会的都是飞檐走壁的武功,她那点招式一点作用都没。 “好,如此,我明日就会让人过来。” “多谢。”听他应下冷璇忍不住勾了勾嘴唇,朝着他挥了挥手就朝冷府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北凌才收回目光,沉声开口:“如何?” “回禀主子,冷大小姐之前,去了西郡侯府,听侯府内的人说,是岳少将军找去的神医,三公子的顽疾如今有救了。”黑衣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心里也是惊讶,倒没想到,这面容姣好又敢和主子叫板的人,竟是冷府大小姐。 北凌听此微微沉吟一番,才开口:“本王想知道,那岳少将军是如何与她相识的,又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是,王爷。” 冷璇睡得较晚,但一大早还是被叫醒去定省了,随即又被王氏叫道她的芙蓉园里去了。 这几日来王氏倒没有刻意针对冷璇,就连老祖母都是赏了她一些首饰待她很是和蔼,毕竟凌王那东西一赐,倒确实让人拿捏不住他对冷璇究竟是何种态度,所以暂时能供着冷璇就供着冷璇,使得她的吃喝穿都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冷璇这次算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凌王之威,远比以前的谣言来的实际,就连现在到了王氏的芙蓉园内,都能坐在椅子上了,她斜眼瞄了瞄,发现今日的芙蓉园里还多了一个身形雍容面上严肃的婆子。 “冷璇,你是待嫁之人,以前你不懂事,学不了规矩,如今你要嫁的可是凌王,再不懂规矩就不行了,这位是我特意请来的教养嬷嬷,刘嬷嬷,这几日,你就跟着刘嬷嬷好好学规矩吧。” 学规矩?冷璇抬起了头,就见那刘嬷嬷上前一步,朝着冷璇行了个礼,声音很是一板一眼: “大小姐。” “刘嬷嬷,以后就麻烦你了。”冷璇当即站起来,回了个礼,斜眼一看,顿时见到王氏眼里流出的冷笑,就知道这所谓的教养嬷嬷,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如果大小姐无事的话,那等下咱们就可以开始了。” 这么快?冷璇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王氏就道:“嗯,还是刘嬷嬷想的周到,毕竟时间不多了,璇儿,刘嬷嬷让如何你就如何?她可是非常专业的。” “明白了,母亲。” 冷璇当即随着刘嬷嬷走了出去,看着二人的背影,王氏冷冷一笑:“小蹄子,敢和本夫人作对,看我怎么收拾你。” 走到后院之中,刘嬷嬷左右看了看,最后瞄准一块空地,随即开口示意冷璇:“大小姐,您就站在这吧。” 冷璇没有反驳的站了过去,随即那刘嬷嬷一双眼睛如同激光一般在冷璇身上上下打量,随即落在她头上的纱笠上: “大小姐,麻烦你将头上的纱笠取下,这很影响您的仪容。” “嬷嬷确定要我取?”冷璇眼睛眨了眨,轻声询问。 “难不成大小姐不想听老奴的话?大小姐别忘了刚刚大夫人说的话。”刘嬷嬷声音一厉,很是不满她的态度。 “怎会,既是嬷嬷要求的,璇儿自当听从。”她说着就取下头上的纱笠,不出意外的听到一声惊呼,只见刘嬷嬷满脸惊骇的盯着她的脸,颤抖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嬷嬷,你怎么了?”冷璇故作不知的询问。 “你,赶紧把纱笠戴上。”刘嬷嬷努力稳住心神,开口吩咐,她倒没想到,这大小姐丑陋成这般,这别说让冷璇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而自卑,她看着就觉得受不了。。 “嬷嬷不是说影响仪容吗?母亲说我是要嫁到凌王府的,自是得好好学规矩,这仪容更是得劳烦嬷嬷好好指点,才能讨凌王欢心。”冷璇面带憧憬的说着,那双眼里更是泛着柔情蜜意,显然是对那未来的凌王夫君憧憬不已。 但那面色的表情越丰富,就使得她脸上的那些毒疮仿佛活了一般扭动不已,刘嬷嬷看的心惊胆颤,那冷璇又上前两步凑到了她的面前:“默默,你赶紧教我规矩啊。”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忽的扯嘴一笑,使得那张脸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般,刘嬷嬷看了直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六弟奇异 冷璇眼里闪过笑意,但面上却很担忧的扑了过去,蹲在刘嬷嬷身边摇晃着她: “嬷嬷,你怎么了?” 刘嬷嬷本来还没有彻底晕过去的,再晃眼看到冷璇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晃悠,顿时彻底的没了意识。 “呀,这刘嬷嬷怎么了?”跟上来的英红见此不由得惊呼出声,狐疑的视线不由落在了冷璇身上。 而她的后面还跟着两个粉衣丫鬟,正是王氏派来的人。 冷璇也没注意他,只是神色有些急切的看着地上的刘嬷嬷,声音带着几分无措: “我也不知道,这刘嬷嬷忽然就这样倒在地上了,而且还身体抽搐,该不会,该不会是犯病了吧?” “犯病,这刘嬷嬷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犯病?”英红奇怪道,又看向冷璇开口: “大小姐,奴婢知道您是未来王妃,身份自是比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高贵,但刘嬷嬷可是夫人特意请来教导你礼仪规矩的,你怎能如此辜负大夫人的好心,害了刘嬷嬷呢?” 这罪名按下了可着实不小啊,她本来名声就差,这要是再落个毒害下人的恶毒名声,她可就算彻底毁了。 冷璇看向红英,眼神冷了下来,那幽深而发寒的目光使得红英心底一颤,一时间喉咙像被卡了刺般,脸色很是难看。 却见冷璇忽的神色忧郁下来,声音更是低沉而难过: “我没有要害刘嬷嬷,她能教我规矩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害她呢?” 两个粉衣丫鬟看着她那忧郁而恐怖的脸,不由得移开视线,想了想还是开口: “事情究竟如何并没有人看到,奴婢觉得还是先回芙蓉园,交给夫人定夺吧。” “本少爷看到了。”忽的一清朗声音响起就,几人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蓝衣锦袍公子正立在假山之前,面色含笑的看着这边。 “六少爷。”几个丫鬟急忙行礼。 “六弟。”冷璇也柔声开口,之前她就注意到假山之后有一人,但以为他只是单纯的看戏而已,却没有想到会是冷庭,而他,又会怎样说呢? “嗯,本少爷刚刚路过此地,正好见到大姐在此,本想过来打声招呼的,却见那原本好好的忽然抽搐着倒在地上了,所以她晕倒之事,与大姐并无关系。”冷庭义正言辞的开口,显得很是真诚。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却没有说什么。 “不过竟然本少爷遇到了,那我就帮这位嬷嬷检查一下吧,省的有些奴才动些歪心思来污蔑自家主子。” “少爷,奴婢……”本因看到冷庭而羞红了脸的英红听到此话,顿时急了,她可不想给六少爷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要知道,这六少爷可是这冷家少爷一辈最为出色的男子了,她自是心中爱慕的。 那冷庭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朝着刘嬷嬷而去,略微诊治了一番,随即开口: “这刘嬷嬷心火过旺,一时喘气不匀,才导致的突然晕厥,我给她服下了凝神丸,休息一会就好了。” “麻烦六少爷了,奴婢这就带嬷嬷回去休息。”粉衣丫鬟想了想开口,随即两人就扶着刘嬷嬷离开了。 英红看了眼冷庭,却见他眸色冷淡,似乎是反感上了自己,瞬间也顾不上什么跺了跺脚羞愤的跑开了。 “多谢六弟。”冷璇低声道谢,随即将纱笠再次戴在了自己头上。 “大姐何须客气,而且我会出手相助,只不过是因为六弟我对大姐,有太多好奇了。”冷庭声音低了几分,一双眼睛流动着兴味看着冷璇。 “嗯?我不明白六弟的意思。”冷璇眸光一闪,故作听不懂。 “大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不想知道,不过大姐做的许多事情我倒是知道的比较清楚,比如那日二姐和五妹到大姐院子里去找你,大姐是去了哪里,又比如,五姐明明只是被你扇了一巴掌,脸上却是莫名起了一个红疙瘩。”冷庭声音悠长,故意放慢了几分,嘴角掀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冷璇忍不住眸色一紧,但抬头看着他那模样却是忽的淡然了: “你既然当时没有选择揭发我,那就肯定不会说出去吧,是不是,六弟?” “这得看我心情,毕竟大姐的趣事还不足以完全封住我的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小心说出去了呢。”他故作为难的开口。 冷璇虽说知道古代的人都早熟聪明,但没想到才十四岁的冷庭会精明成这样,垂了垂眼帘,她故作冷淡开口: “如此,那我也无所谓了,六弟要说,就看到时候有没有人信。” “嗯?大姐,你真的不在意?”看着冷璇毫不犹豫的转身,冷庭愣了,当即急急的喊出来,见她不理人,冷庭赶忙抬步跟了上去,一张清隽俊朗的脸瞬间讨好的看着冷璇: “大姐,是我说错话了行不,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的。” “大姐,我其实不是想威胁你的,我是在与你开玩笑呢。“ “大姐,你就搭理一下小弟行不?” 冷庭不停的说着,见她还是不理会,当即直接挡在了她的前方,一双眼睛显得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大姐,我真的错了。” 冷璇只得停下脚步:“你到底想如何?” “大姐,我没想如何啊,只是觉得,我们可以适当的交流一下姐弟感情,不是吗?”看着冷璇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冷庭继续不下去了,他左右看了看周围,才低声开口: “其实,在你出府那日,我听说西街的一个医馆突然出现一头戴纱笠的蓝衣女子以银针针灸救了一个男子,一时轰动了整个医学界,却无人能得知其身份,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显得很是神秘,而我,又在那日看到你从府外回来,根据描述,和你一般无二,而且,又在那日你与五姐争执,我发现五姐脸上的伤是被一种腥草弄出来的痕迹,我就更加怀疑,那个蓝衣女子,是大姐你。” 冷庭说着一双眼睛也是紧紧的落在冷璇脸上,不想错过一丝痕迹,随即一双明朗的眼睛一深: “准确的说,不是以前的大姐,而是现在的大姐。” 本来面色无波的冷璇听此不由面色一怔,随即看向冷庭,声音微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姐确定要在这个地方?”冷庭却不开口,而是左右看了看,他们在后园之内,难免会有人经过此地。 冷璇也明白自己心急了些,但心里还是难免惊骇,她刚开始对于冷庭的示好没有多少反应,但现在却是忍不住打量着他,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她理解的不错的话,他应该是知道她不是这个躯体的内核吧。 这让她忍不住有些激动,他知道这个,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道,怎么回去的方法,虽说她在什么地方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留念的人或事,但21世纪是她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地方,她习惯了那种平淡的生活,而在古代,却是处处受到限制,很不自由,如果有能回去的机会,她还是想回去。 两人索性来到了冷璇的院子中,并示意绿环到外面看着,有人来的时候通知她。 “你说吧,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大姐何必如此严肃冷淡的看着我,我竟然会选择和你说,就不会有害你之心。” 冷璇一怔,却忽的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整个人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这是她以往的习惯,在科研所里的时候,她总是习惯如此。 看着冷庭含笑的俊朗面容,冷璇柔和了面色:“我不是对你戒备,只是很想知道,你究竟如何知道,我竟不是以前的冷璇。” “预见的,我说我能预见人的死,你相信吗?”冷庭认真的看着冷璇开口。 “相信。”冷璇怎会不信,像穿越这种事都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了,她怎会不信。 “我就知道,大姐是与众不同的,其实,我从五岁的时候就有这个预见人死亡的能力,并且,还能看到刚死掉的人的魂魄,小时候我将这个告诉我身边的人,他们都没有相信,甚至还以为我魔怔了,就请大师来为我做法,从那时候,我就隐瞒了我这能力,不再让他人知晓。” 听冷庭说的淡然,但那眼里却是透着苍凉苦涩之意,可见当时年幼的他一定很是无助,这让她不由想到了以前,自己因为与生俱来对医药等方面的东西就特别敏感,一次在孤儿院无意中被科研所的人发现,就将她给带去培养,从此后她的生活里就只剩学医,而为何逃离出来后还会选择医学的工作,是她发现,她除了一身医术之外什么也不会。 她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冷庭的手:“都过去了,现在好好的,就好。” 冷庭看着冷璇,没想到那么多年以来,唯一给过自己安慰的,是这个不算大姐的陌生大姐,但还是心中一暖,随即不在意的扯了扯唇: 前身谜团 “那就好,不过,你竟然能预见人的死亡,那你一定知道,这身体的前身,嗯,也就是你的大姐,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冷璇对于这一无所知,因为在她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期间的记忆,恐怕,是连前身都没用反应过来这突然的死亡吧,具她了解,那大夫人只是将前身关在柴房里饿了两天,但正常人饿三天都不会出事,这前身怎么会死,而且她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在柴房中,那时候,还是两天都不到。 “我只知道,在三十日的亥时时分,我就感觉到大姐死了,我当时很意外,也觉得难过,虽说是只有几面之缘,而且每次看到大姐那怯懦胆小被其他姐姐戏弄欺负的模样,我觉得可怜,但却没有想过伸出援助之手,毕竟,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家之中,处处都是阴谋诡计,帮一次,下一次怎么办呢?”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看向冷璇,冷璇不在意的笑笑: “我认同你的看法,你不用在意我,不过,你说这些,难道是有不一样的发现?” “不错,大姐死亡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了大姐,不过我看到的大姐却是冷静而睿智,甚至眼里,透露着不甘和恨意,这和我平时看到的大姐完全不一样,她也看到了我,当时就眼前一亮,还给我留下了两句话。” “什么话?” “她说,‘让冷璇一定要找出母亲死亡的真相,为母亲报仇。’当时我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了你,我就明白了,还有就是,‘让冷璇万事小心’,不过我感觉,她应该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但随之,她的魂魄就消散了。” 冷璇忍不住垂帘沉思,这虽然只是简单的两句话,但却蕴含了许多深意,母亲死亡的真相?这说明以前的冷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一直装作怯懦隐忍着,还有让她万事小心,这更是说明她的死非自然,身边应该是危机四伏,这以前的冷璇,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大姐?”见她一直不吭声,冷庭忍不住开口轻唤。 “嗯?六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回去吧。” “嗯,好,不过大姐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不必客气,毕竟,我们也算是彼此知道了最大秘密的人,有机会的话,大姐能和我讲讲,大姐是从哪里来的吗?”冷庭会主动来告诉她这些,也是因为对死掉的冷璇的怜悯,但现在,还有他对这个大姐的好奇。 “当然。” 目送着冷庭离开,绿环就走了进来,她好奇的看了看冷璇,忍不住问道: “小姐,你什么时候和六少爷走的如此近了,不过这样很好,大小姐终究是冷府的人,这六少爷又是极为优秀的,有个依靠也好些,大小姐应该和六少爷交好关系。” “我问你,以前的冷璇是经常呆在自己的院子吗?”冷璇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过来问道。 “是啊,以前的大小姐性子特别内向孤僻,常常坐在院子里看着外面,就能看一下午,一句话都不说。”绿环想也没想的就答道。 冷璇看她说的很是笃定,就明白她所知道的应该就是如此,可是以前的冷璇应该是谋划了许多事,怎么会就只呆在院子里就能做到?这些冷璇都模糊有点记忆,但除了这些记忆,却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了,不过,还有晚上呢?那时候绿环已经回房休息了。 想到此冷璇挥了挥手:“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不用我跟着吗?” “不用,就是随便走走,顺便去之前的院子里拿件东西,之前忘了带。” “哦。”看着冷璇向外走的背影,绿环有些疑惑,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小姐还特意去取,不是说小姐要学习规矩礼仪吗?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清风苑还是以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因为位置偏僻又破落,所以干脆也就没人来收拾了,几天没有住人,冷璇伸手推开房门的时候还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她朝里面扫视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了似乎有被翻动的痕迹,她观察向来灵敏,发现那椅子和仅有的几样摆设都被移动过,如果说是冷府的丫鬟贪图便宜想来找点什么值钱的玩意,是肯定不会到一个被遗弃的小姐这里的,那就说明,这里,有外人来过。 究竟冷璇得罪了什么人?手里又有什么东西让人如此觊觎?冷璇心沉了沉,这种敌暗我明还一无所知的感觉还真是不好。 她想了想,还是走进去,根据不多的印象朝着右侧一个暗红色的柜子走去,她记得,这个柜子是前身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是放在这里的。 打开一看,里面很是空荡的只剩下几件不能穿的旧衣裳,其他的都应该被绿环收拾拿到蔷薇院去了,她盯着看了一会,正想转开,却意外的发现,那柜子里的夹缝角处,有一个浅薄的缝隙。 她当即伸手敲了敲,发出了却是清脆的响声,她又敲了敲其他的位置,声音却是沉重了几分,可见那个位置是空心的。 她伸出手在周边摸索了一下,随即发现不远处的上方,有个凸起处,她按了按,随即那个缝隙就被打开了一点口,露出了一块空隙地,而里面,她摸了摸,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已经被人发现了吗?只有这个可能了,冷璇难免有些失望,随即又起身四处看了看,还是一无所获,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去冷璇被关的柴房处查看下,说不定能有什么信息。 这边冷璇四处寻找,而另一边的芙蓉园,王氏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李妈妈从侧屋走了出来,看着满身阴沉的王氏,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夫人。” “如何?”王氏沉声开口。 “老王说,这刘嬷嬷,却是是心火过旺才会突然晕厥,吃了老王给的药丸后,此时已经醒来了。” “让她来见我。” 没一会,刘嬷嬷就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开口:“大夫人。” “嗯,休息的如何了?”王氏声音稍微缓和了几分,毕竟这刘嬷嬷以前可是贵族世家里管事的嬷嬷,后来被她重金请来教府里的小姐规矩,而且还是花费了不小的心思,所以很客气。 “多谢夫人关怀,老奴已经无碍了。”虽说是被请来的,但刘嬷嬷在王氏面前却并没有托大,很是尊敬。 “那就好,都怪本夫人粗心,没有及时告诉你那璇儿的性子,尤其是现在又是未来的凌王妃,更是……唉,本夫人本想让你好好教教她规矩的,没想到她竟那么不懂事,害得嬷嬷受惊。” 刘嬷嬷看了王氏一眼,随即低下头,她可是见惯了这些后宅之事,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再加上她心里确实有气,当即愤懑开口: “夫人啊,你得为老奴做主才是,老奴来冷府做事也有五年了,可还是第一次遇到性子如此乖张的小姐,老奴不过是让她好好学习规矩,却不想,那大小姐丝毫不听老奴的教导,还语出惊人,句句秽语辱骂,实在不堪入耳,老奴虽说只是一介奴才,但怎么都上了年纪,这才一时忍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哦?还有这等事?”王氏很是惊讶,随即严肃了几分:“刘嬷嬷,实在是本夫人管教不严,李妈,让人去唤大小姐来。” “是,夫人。” 那传话的丫鬟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听丫鬟说大小姐并不在院内,大夫人本有些悠闲的表情瞬间沉下,感觉到自己的面子受到极大损害,又想到上次女儿在她那吃的亏,想了想随即吩咐: “走,本夫人亲自去院子里等她。” 当冷璇从柴房里回院子时,自然发现了院子里多出来的人,她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张老脸哭的很是委屈的刘嬷嬷身上,顿时明白了什么,却是极快的移开目光,看向上座的王氏,不解的询问: “母亲,你找璇儿何必自己亲自过来,让丫鬟吩咐一声,璇儿自是会过去,何必劳烦母亲。” “呵,本夫人倒是想,可璇儿的命好,如今身份与众不同了,所以本夫人的人啊是三请也难,本夫人只好自己过来了。”王氏虽说面色还算平和,但声音却是带着几分讽意,冷璇如何会听不出来。 “母亲言重了,璇儿再怎么身份不同,终究也是冷府的小姐,是母亲的女儿,不是吗?” 倒是知道绕关子了,王氏看着冷璇,只觉得如今的她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本夫人来此不是与你说这些的,我问你,刘嬷嬷晕倒时你是否在现场?” “在的,刘嬷嬷忽然晕厥我也很担心,本想待会去探望的,没想到刘嬷嬷已经醒了,刘嬷嬷,你现在身体如何?”她满脸关切的看着刘嬷嬷,倒显得很是真诚。 仗责十棍 “大小姐客气了,不过老奴可没有这个福气得到大小姐的关怀。”刘嬷嬷声音很冷,看了一眼冷璇,随即极快的移开目光,只要看着她那面纱,她就忍不住想到她面纱下的毒疮,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但哪怕她当时意识昏沉,也能发现冷璇她是故意的。 “实在放肆,如此粗鄙言行,实在是让我冷府蒙羞,来人,去拿家法来,本夫人今日要亲自好好管教管教她才行。”王氏等的就是她承认,随即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吩咐。 旁边的顿时有丫鬟递上一拇指宽两尺长的棍子来,上面还有细细的倒刺,打在人的身上可谓伤害极大,这却是冷家的家法,但由于现在的皇帝以德治天下,冷家家里又是文弱儒子居多,虽有此家法却极少动过,所以相当于摆设而已,而王氏这次却准备充分,可见这段日子对冷璇的不满积累太深。 “母亲这是何意思,璇儿不明白。”冷璇忍不住沉了沉眸色,这王氏竟然如此明目张胆了?就算以前不喜欢她,也不会如此嚣张的惩罚他。 “就是因为你不明白,所以本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更得好好教导你才是,你们两个,将大小姐拉住,赵妈妈,就由你代本夫人执行,就十棍子吧,让小姐吸取下教训就可。” 她说的淡然,但那赵妈妈,却是一个身形粗壮又总干粗活的妈子,这十棍打下去,一般女子如何受得了,怎么都得躺上许久才行。 冷璇见势不妙,就想离开,却不想堵在门口的那两个汉子瞬间扯住了她将她束缚,冷璇当即开口: “大夫人,你这是想对我动手,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虐前夫人留下来的唯一子嗣,你的名声会好到哪里去?” “哼,那要能传出去才行,赵妈妈,动手吧。”王氏毫不在意,这里里外外的可都是她的人,没有她的命令谁敢外传。 “是夫人。”赵妈妈应声,随即撩了撩自己的袖子,就走到冷璇的面前,轻轻扯了扯脸上的横肉,扬了扬手里的棍子: “大小姐,得罪了。” 话音一落,随即就毫不留情的挥动手上的棍子,砰的一声落在了冷璇的身上,使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微微皱紧了眉头。 旁边的绿环见此不由惊呼出声:“大小姐,你没事吧?” 她想上前,旁边两个粉衣丫鬟就挡在了她前面,不让分毫,绿环当即就朝着王氏跪了下来,砰砰磕头: “夫人,您就饶了小姐吧,小姐她不是有心的,求夫人饶了小姐吧,这十棍下去小姐如何受得了。“ “将这丫鬟的嘴给封上。”王氏看的没看的皱皱眉,她的眼睛一直落在冷璇身上,却见她是依旧一声不吭,虽说和以前被惩罚时没有两样,但她却看得出来,这丫头似乎一点都没有服软。 她不由轻声冷笑,随即示意了一下赵妈妈,她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又是一棍落下,比刚才那棍更加重,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咬了咬牙,这王氏,可真狠,此仇不报,她就枉来此遭了。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就在第五棍快要落下的时候,外面传来清朗的声音,随即就听到赵妈妈哎哟一声,被推到了一边。 冷璇随即就感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她抬头一看,正是冷庭,顿时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总算是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夫人,你为何擅自对璇儿动刑?” 后面一声沉声响起,只见冷枫满脸不悦的站在门口,他倒没想到,会在他家中,看到人动刑,而且还是他一贯贤惠大度的夫人对他大女儿动手,虽说他很不喜这女儿,但更不喜在他的宅内发生这样的事,都说医者父母,这要传出去了那不是有损名声。 “老爷,我……”看到忽然出现在此的冷枫,大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时无言。 “对不起。”冷庭将冷璇扶在一边,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忍不住道歉。 “没事,你来的很及时。”要不是他来,她那剩下的六棍也得受完。 其实在回院子前,她就被冷庭身边的书童寻到,说是大夫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她的院子去了,让她暂时不要回去。 冷璇想到伤还没有好的彻底的绿环,生怕他们见不到自己,又为难绿环,想了想就让冷庭的书童带话给冷庭,让他去找冷枫,毕竟,她还是对冷枫有用处的。 想到此,她不由想到她刚搬到蔷薇院的第二天,冷枫忽然造访她的院子,刚开始是相顾无言,而且看着冷枫对她那反感的态度,冷璇也没有主动搭话,但后来还是冷枫率先开口,先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关切话,随即很快就切入主题: “璇儿,你看,转眼间,你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凌王,可谓是为我冷府增光啊。” “父亲说的哪里话,女儿能被赐婚给凌王,还不是多亏父亲的荫蔽,女儿要多谢父亲才是。”冷璇客气回答。 “嗯,不过璇儿,这凌王府可不比在冷府,处处都得谨慎才是,而且,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及时让人告知父亲,尤其是关于凌王的事情,这样父亲才好给你出谋划策,知道吗?” 这是让她监视凌王,当卧底?冷璇心里冷笑一声,但面上却很是感动的看着冷枫: “多谢父亲关怀,女儿明白,以后嫁入凌王府,一定不会给父亲丢脸添麻烦的。” 看着冷璇乖巧的模样,冷枫收回审视的眼神,只觉得夫人实在多心,这模样怎会有心计呢。 完成了圣上的交代,他满意点点头:“嗯,这才是为父的乖女儿,有什么事尽管告诉为父。” 所以说,她现在对于冷枫而言有用的棋子,而且还是还没有启动的棋子,在没有发生该有的作用时,他怎会让她有事呢? 她看了有些惊慌的王氏,倒没想到她平时在冷枫面前装的挺好,难怪冷枫也是如此意外了。 “父亲。”她虚弱至极的喊了一声,随即挣开了冷庭扶着她的手,朝着冷枫走了过去,但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虚弱至极的倒在了地上。 冷枫见此又是皱眉,而这次,却是带着嫌弃,但想到她的作用,他还是弯腰扶了冷璇,低声开口: “受伤了就得好好休息,放心,为父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你,过来扶着你家小姐。” 他对绿环有些印象,所以就开口吩咐,绿环听了急忙跑过来,满眼担忧的看着冷璇。 “雅淑,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璇儿究竟做错了何事?”冷璇在这看着,所以冷枫该摆的态度就必须摆,他对王氏也是愤怒的,明明之前他吩咐过她让她好好对冷璇的,她怎么丝毫没听进去。 虽说以前冷璇在家待遇不好的事也有些传到他耳里,但他从来没想过去理会,也觉得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现在他亲眼见了这感受就不同了。 “回禀老爷,妾身这是有原因的。”王氏随即收敛面色,一张脸柔和了下来,开始温声细语的解释一番,可以说是语言和神态并茂,很是绘声绘色,加上她那看着冷枫专注的眼神,就是最好的武器。 “所以老爷,妾身我也是为了冷府名声着想,这刘嬷嬷可是妾身特意让人请来的,要是我冷府不拿出态度来,这让外人如何看待我冷府。” 她一脸为冷府着想的模样,使得冷枫心里不多的气瞬间消散了不少,但他还是转身看向了冷璇: “璇儿,可有此事。” “大伯父,此事我也在场,可是所看到的事实却与伯母说的话有些出入,这刘嬷嬷是因为天气过于燥热导致心火过旺,这才一时喘不过气来导致晕厥,还是侄儿将其诊治了一番,才让人送回去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问四哥,他也是知晓的。” 他说着就看向旁边的黄杉男子,他长得也是清秀明目,仪表堂堂,正是冷源。 他朝着冷枫作揖了一下,随即开口:“回父亲,我却是在那后园处遇见了六弟,听他说过,还就此讨论了一番医理之事,希望能早日帮到父亲。” 说道学医,冷枫的面色好了几分,毕竟这是冷家的根,而冷庭和冷源都是天赋不错的,他自是喜欢,两人都是如此说,他倒是信任了几分。 “放肆,刘嬷嬷,虽说你是我特意请来的,但怎能仗着本夫人对你的信任而胡言乱语。”王氏当即厉声一喝,不满的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也没有想到事情转变的这么快,但听到王氏这话,就明白她是刻意在推卸责任了,她张了张嘴,正想说话,一道柔柔的声音却是抢先了一步。 “父亲,这事怪不得母亲,这传话的人多,到不同的人嘴里都是变了味,而刘嬷嬷当时正昏迷,女儿之前还想着去探望刘嬷嬷呢,现在看到她无事女儿很是高兴,所以,你就别怪母亲和刘嬷嬷了。” 究竟是谁 她说着又是身形一个不稳,吓得绿环急忙用力的扶住她,她的眼神却是不经意间落在了手里还拿着棍子呆在一旁的赵妈妈身上,显得很是害怕。 旁边的冷庭顺着看了过去,不由有些愤懑的开口:“大姐伤成了这样,这动手的人是下了多大的狠劲啊!” 冷枫看了眼,顿时反应了过来,这夫人不好当着那么多小辈面训斥,这刘嬷嬷又昏迷了是无辜的,那这动手和传话的下人就好办了。 “来人了,将今日传话和动手的几个下人发卖出去,我冷府,留不得如此胡言乱语迷惑主子的下人。” 虽说冷枫只是一介文人大夫,但在官场浸染了几年自然是学会了些为官之道和威风之气,这一声令下还是极有威严的。 听此那两个粉衣丫鬟都是脸色一白,赵妈妈更是颤抖了一身肥肉,随即迅速朝大夫人扑了过来: “夫人啊,老奴可都是听从您的吩咐行事啊。” “闭嘴,你们几个,没听到老爷的话吗?将她们带下去。”王氏急忙一喝,随即微微不忍的移开了视线,显得有些伤心,到底是陪伴了多年的妻子,冷枫还是心疼的,但今日之事,实在是过于偏激了。 他转身吩咐冷源:“源儿,你和庭儿为璇儿检查一下伤势吧,需要什么尽管去药房取。” “是,父亲。” 他又看向冷璇,轻声道:“璇儿,今日之事让你委屈了,你母亲的本意还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父亲,女儿明白,女儿并未责怪母亲。”她轻轻开口,显得乖巧至极,没有任何埋怨。 “这就好,雅淑,你跟我回去吧。” 他开口就往外走,王氏狠狠的看了冷璇一眼,随即赶紧跟着走了出去,冷璇对于她警告的眼神毫不在意,毕竟,从今天开始,她也不想放过她了。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刘嬷嬷,见她正盯着她看,当即轻声开口:“嬷嬷,你不是才醒过来吗?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大小姐……老奴知道了。”刘嬷嬷一番犹疑,却还是因为旁边站了些人而闭嘴,随即朝外面走去。 “大姐,你为何不把那老奴一起惩治了?”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冷源又去拿药去了,冷庭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他就是接受到冷璇的示意才转移了冷枫的注意力提点着。 “没这必要,而且,我现在不是必须得学习礼仪吗?我这番相助,想必她是会记在心里的。” 要想动王氏是完全不可能的,那冷枫最多是训斥几句做个样子,毕竟王氏掌管冷府内宅之事那么多年,冷枫也是有一定感情的,为了这么点小事责罚她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刘嬷嬷,她在冷府的这十几日内,这规矩是无论都得学的,毕竟这是老夫人亲自吩咐下来的事,与其让王氏又找个人来惩治她,还不如先收买一下刘嬷嬷,毕竟她和王氏之间已经有了间隙,以后不会轻易为难她的,至于以后王氏会如何对她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所以只有惩治那两个粉衣丫鬟和赵妈妈,才是最好打击王氏的办法,虽说她们都无辜,但谁让她们是王氏的人呢。 “没想到大姐一会的功夫都想的那么深了。”冷庭不由有些佩服。 “嘶,能先扶我进去躺着吗?我疼。”刚开始的时候感觉不大,但这会动来动去,一拉扯之间都是一股剧烈的疼,一时之间冷璇的眉毛都打起了结。 冷庭急忙乖乖的扶着她躺在了卧榻之上,由于棍子都落在背后的肩胛之处,所以他就让绿环将她衣服弄开了一些,看着上面交叉的几条青红的痕迹,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大伯母怎么那么狠的心,平时倒是个处事不错的,没想到……” “好了,有这个抱怨的时间,还不如把这几位药调制一下,给我敷上。”冷璇开口打断,随即递给他几个小瓶。 冷庭一边接过一边有些疑惑:“大姐,你真不生气大伯母如此对你?” “我表现的有那么不明显吗?”她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急于这时,她不喜欢招惹人,但却不代表就任人欺负了,她会想办法招惹回去的。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叫上我,这大伯母实在过分。”冷庭现在是将冷璇完全看作了自己人,当即也有一条心的感觉。 “六少爷,你到底调不调药,要不交给奴婢吧。” 两人说话没有避开绿环,绿环也不懂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和六少爷那么好了,虽说今日的事情也多亏六少爷带来了老爷,但是她此刻更关系冷璇的伤势,所以忍不住开口。 “交给你,你懂医理吗?会吗?”冷庭冷了冷眼角故意扬高了声音。 “奴婢,奴婢可以学啊。”绿环想了想,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了,你别逗她,绿环,你去弄点热水和毛巾来吧。”冷璇开口调节。 “是,小姐。” “这绿环可真听你的话,而且看起来还挺关心你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冷庭忍不住好奇问道,而且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顾忌绿环,可见是真的信任她。 “靠个人魅力。”冷璇淡淡回一句。 冷庭:“……” 冷庭刚帮冷璇将药上好,冷源就拿着药房里的药回来了,冷庭也是没客气的接过放在冷璇手边的矮桌上: “这个药等消肿后你让绿环给你抹点,有利于恢复,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下伤痕才是。” 话音刚落,冷源就捅了捅他的手肘,冷庭这才意识过来她的脸上满是毒疮,不由有些讪讪,但想到现在的大姐不同以往,还有一手绝妙的针灸之法,冷庭眼神闪过疑惑,但想到冷源还在不方便问,也就没开口。 “嗯,知道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四弟和六弟就先回去吧。”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冷璇也没有多说。 到蔷薇院外之后,冷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六弟,你什么时候和大姐她,她关系这么好了?” “四哥,我们本就是姐弟,亲近些有什么不对,不过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四哥了。” 他和冷璇之间的秘密,就算是与他关系还不错的四哥都是不能透露的,今日冷源会出现在蔷薇院,也是答应了他帮忙说了一个小慌。 “虽说我与这大姐不熟络,但一女子遭受十棍下去也是受不了的,举手之劳而已,是君子所为。”冷源虽为庶子,比不得冷柏和冷庭这样的嫡子得宠,但他身上有一股如青竹般的君子之气,倒是一个令人舒服的男子,所以冷庭才会与他如此交好。 两人说谈着就离开了,却并未注意到那墙角之后站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将他们说的话收入了耳里,听此她眼里很是愤愤不平和不甘之色,她没有想到一贯淡薄的六公子会包庇冷璇,还拉着四公子一起说谎,却是指责她心思歹毒,实在让她很是心寒。 没错,此人正是英红,在院子里发生事端之时她没有出去,而是躲在了暗处欣赏好戏,看到冷璇被棍打的时候只觉得身心舒畅,也觉得自己被罚跪的仇总算是报了一些,但没想到六公子会带着老爷来,还惩罚了与之有牵连的丫鬟,幸好她没有出去,否则也难逃一劫。 她因而一直躲避,寻找机会光明正大的再出去伺候,留在冷璇身边是不可能了,没想到这么块一个机会就摆在了面前,只要她将此消息告知夫人或二小姐,绝对能立一功的。 想了想,她转身走开,而前进的方向正是冷梦的院子。 屋子安静下来之后,冷璇动作稍显艰难的探了探袖子,从里面拿出一东西出来,那是一方拢着些许细纱的粉色布块,虽说看似陈旧,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布料与一般的成衣布料有所区别。 冷璇伸手磨蹭了一下,看似粗糙的布却如同上等丝绸般光滑,而上面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冷璇识得这种香,名为沉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香,它由木角、百叶、周元所磨成,若是洒在布料皮革这样的材质之上,则会与之混为一体,唯一的区别就是形成的地方会比那些材质光滑些,而这块布料,厚度也非同一般,想必下面,一定藏了什么东西。 会发现这个也是偶然,她之前应付绿环说是去拿点东西,在离开屋子的时候就随手将柜子里的衣服拿了起来,随即去了以前关她的柴房,没想到还真被她发现杂草之处有几个隐约的字迹,但因蒙上了灰尘看的并不清晰,所以她没有多想的就用那旧衣服去擦,而就在那一刻她闻到了沉香的味道,就将这块特殊布料给扯了下来。 至于地上的字,不清晰,但还是挺好辨认,上面写着‘大夫’、‘冥’三个字,就不再有其他多余的信息了。 大夫二字不可能指的是医治人的大夫,而冷璇在弥留之际写这样的字,绝对是至关重要的,而她和冷庭说过,让她要查清她母亲死的真相,这大夫会不会是指‘大夫人’? 千年千月 难道冷璇是已经查到了她母亲的死是何大夫人有关,至于冥这个字,冷璇是一点也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沉香给散开。 前身冷璇花费了这么大心思将那东西给隐藏,却又用了个如此大胆的法子将东西藏在了衣服里,可见这东西对那暗处的人来说是极为重要,要是那暗处的人发现拿到的东西是假的,那一定还会回来找她的。 想到这冷璇就明白,这手里的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并不想卷入这些阴谋之中,竟然现在没有机会回到21世纪,那她也只想找一个地方安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所以冷璇,如果只能对不起你了,我不会替你找你母亲死亡的真相,也不想牵扯到你的事情之中。 她想了想,就将东西放在垫子之下,闭目休息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芙蓉园,大厅,听到冷梦说的话,王氏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尖锐了几分。 “是的母亲,这是我的人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冷梦说的无比确信,低垂的眸子里也带着几分阴沉之色,倒是没想到,这冷璇如此会收拢人心。 “好,好,冷璇,真是好得很。”王氏气急,想到冷枫对她说的话,只觉得心肝都在颤动,那冷璇竟然有如此手段,还损了她的人,活生生的扇了她一巴掌,这不就是在借机告诉府里众人,她冷璇现在是多么受冷枫重视吗? 现在想想她说的话,说不定那刘嬷嬷是已经被她买通了,才故意来引自己上当的。 “母亲,这冷璇实在太过放肆,现在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要是真嫁到凌王府去,岂不是要骑在我们所有人头上来了?”冷梦有些忧虑的开口,一双眼睛盯着王氏,带着些许试探之意。 “哼,本夫人怎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王氏眼里闪过阴翳之色,声音更是淬了毒般很是阴沉。 看着王氏如此模样,想必已经有主意了,冷梦心里一喜,随即开口:“母亲,你是有何办法了?” “梦儿不必多问,母亲自有办法,这天色不早了,梦儿就在这陪母亲用晚膳了再回去吧。”王氏没有直接说出来,使得冷梦尽管好奇,但也不好继续问,不过就算王氏不说,她也会使法子整治冷璇的。 冷璇躺了一会醒来,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看样子,应该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样子了,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发现疼痛已经缓解了许多,正想开口唤绿环进来,却意外的发现圆桌旁边端坐了一个人影,她一时不由吓了一跳,随即就反应过来是谁: “喝,你是鬼吗?总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你睡的太沉,警惕太低。”北凌淡淡开口,随即低头抿了口茶,那举手抬足之间尽显高贵之态,很是具有威慑力。 “……”这是被鄙夷了吗?冷璇无言,随即觉得躺在这男人面前显得别扭,当即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你来这里干嘛?” “如此不欢迎我?那好,就别怪我毁约。” 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冷璇猛然想到昨夜他答应了自己什么,当即下意识的就要走过去阻止:“慢着,嘶。” “嗯?”北凌听出了她的不对劲,转头看着她皱着眉的模样,沉声开口: “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没有大碍。”冷璇不想多提,随口盖过,随即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 “你带来的人呢?是不是武功高强的?” “伤在哪里?”北凌不答反问,眉头紧锁,一脸强势的看着冷璇,一定要她回答才行。 “就背上。”冷璇也下意识的回答,但随即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我伤哪里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看着冷璇那排斥疏离的表情,北凌的心沉了沉,黑眸深处染上了些许不悦之色,脚下一动,直接走到了冷璇面前,冷声吩咐: “躺好。” “不……”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身子一僵,随即不能动弹,她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北凌毫不费力的就将她重新按到了床上,没错,就是用按的,虽说避开了她的伤,可却没有一点照顾病患的温柔。 感觉到背后的衣襟被拉开,冷璇再也淡定不了,尖声喊道: “喂,你干什么?” “看伤势。” 听到这句话冷璇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她声音艰难开口:“你又不是大夫,懂得看什么伤,而且男女有别,你这样合适吗?” “我给飓风看过划伤,懂点基本医理,而且,你不是说,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分吗?” 其实北凌做完这些动作后,也是在她的吼声忽然回过神来,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关心一个女子的伤势如何? 不过看着冷璇一下泛上粉红的耳根,他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害羞了,不由沉声开口解释着,声音显得有些悠然。 “你……飓风是谁?”再次被自己说的话给堵了,冷璇很是心塞,随即下意识的问道,但却莫名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哦,飓风啊,是我的马,平时跟着我四处跑,难免会磕磕碰碰,都是我亲自照料的。” “马?”冷璇悲愤了,她可是人啊,不行,她得淡定,每次遇到这男人就容易生气。 她沉默不语,因为不能动弹,所以就没见到男人嘴角微微勾动的唇。 视线下移,他看向了冷璇的背,却因为光线太暗看的不清楚,随即指尖一弹,将不远处的灯烛点燃。 这视线一亮,发现那露出的一片肌肤之上,果然有几条暗红色的痕迹,与其他部位那白嫩细腻如同泛着荧光般的肌肤对比鲜明,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北凌第一次看女子如此隐秘部位的地方,但却是目不斜视,看着那几条伤痕一时无言,身上阴沉下来的气息使得冷璇都感受到了。 她觉得莫名,但她也是头一次被男子如此近距离的盯着,一时觉得背部火辣辣的烫,当即沉不住的吼出声: “喂,你看好了没有?” “嗯?差不多了。”北凌反应过来,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莹白色的精致小瓶,将盖子打开,倒出了些许药膏,就往她背上抹去。 “嗯,舒服。”那药膏刚到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清凉感就蔓延开来,使得冷璇忍不住感叹出声,并没有发现背后北凌的僵硬姿态: “北凌,这是什么药膏,这里面应该加的松露和牵牛粉吧,嗯,至于其他的,我没闻出来,你能不能把这药膏留给我。” “可以。”她话音刚落,北凌就已经回答,随即就感觉到背部的手移开,身体的僵硬感也消散。 转眼一看,北凌已经站在离床边有三米远的地方背对着这边,看着有些浮躁不平之气蔓延,冷璇觉得疑惑不已: “你怎么啦?” “人我已经带来了,只要你一声传唤,她们就会出现,我还有事。” 冷璇愣愣的看着从窗口处消失的修长身影,不知道是什么事忽然令她如此着急,不过人走了她也舒适自在多了,她随手拿起被北凌扔下的小瓶闻了闻,发现所配置的药都是上乘,是不错的东西。 想到北凌留下的话,冷璇当即试探的开了口:“有人在吗?” “冷小姐,您有何吩咐?”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女音传来。 冷璇看着一身黑衣面色俊冷的两个女子,姿态不卑不亢,一身气息内敛而稳重,再加上刚才毫无声息的就窜了进来,可见都是高手。 “你们叫什么?” “属下千月。” “千年。” “你们主子应该将话传给你们了吧?” “是,小姐,主子说过,在这段期间内,万事只听从小姐的吩咐。” “嗯,那你先下去吧。”冷璇听到此话算是放心了些,毕竟虽说那北凌毒舌讨厌了些,但看得出还是个守信的人。 “是。”两人应道,但转身瞬间,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冷璇,毕竟这还是她们跟在主子身边那么久,第一次被外派,而且还是保护一位女子,这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夜里上门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墙外的青衣看着北凌面色严肃有些慌乱的跑了出来,当即下意识以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无事,人醒来了吗?”北凌声音一沉,开口询问。 “是,已经知道潜入北夜国的奸细藏身之处了,现已派人去暗中监视,就等主子吩咐。” “走,势必要将他们都给铲除。”北凌眸色一厉,此次的奸细手段阴辣,让他折损了几员爱将,他必须得让他们生不如死。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手,仿佛刚才的心悸依旧缭绕,这女子的身体,竟是这般么。 夜深人静之时,蔷薇院的院墙处跳个黑衣之人,将守门的小圆给击晕倒地,随即朝着冷璇所在的房间而去。 走到床边,看着隆起的被子,他就抬起了手,想故技重施的将冷璇劈晕,却不想这劈下去却是软绵绵的感觉,他当即心中一凛,意识到不对劲就要离开,却不想一转身一把刀子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这夜晚来客,怎么不多留留,否则岂不是显得我这主人多没有好客之心啊。”旁边冷璇幽幽之音,只见她身着里衣满脸头戴纱笠从床角的暗处走了出来,凉凉的看着黑衣人。 而用刀架在黑衣人脖子上的人,则是千月。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黑衣人有些错愕。 “我怎么知道你会来,否则的话我一定敲锣打鼓了。”冷璇玩笑似的开口,随即声音一沉: “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哼。”他直接一声冷哼,就朝着一边转了过去,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冷大小姐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才会大意被抓。 “千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开口。” 千月点点头,随即抬起腿就踢在了黑衣人的膝盖上,使得他跪在了地上,随即啪的两下他的手骨就被千月打的骨折,顿时一声惨叫声响起。 “说不说。” 黑衣人咬了咬牙,没有吭声,千月冷冷一笑,随即手上继续用力,屋里瞬间只听到嘎吱嘎吱的骨头声响,那黑衣人急忙求饶: “住手,我说,我说。” 千月当即收手往旁边一站,不过片刻,那黑衣人就已经脸色惨白满脸是汗,冷璇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那个男人,竟然培养出如此手下。 “是夫人,夫人派我来的,说是让我来毁了冷大小姐的名声,睡……睡” “睡了我?”她将他不敢说的话补充完整,随即忽的将头上的纱笠拿开,露出满是毒疮的脸: “你确定,看到我这模样能睡得下去?” “喝。”黑衣人本就饱受摧残,这一抬头又是吓了一跳,他颤抖着嘴唇开口: “其实,其实我并没有想真的破坏小姐的清白,只是想把你打晕而已。”他早就听说这冷大小姐奇臭无比,所以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打算来真的,要是睡了这么一个丑女人,他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旁边的千月也有些意外,虽说她知道她的脸上已经恢复好了,但自古来女子哪个不爱美,能把自己弄得如此丑陋,又得主子如此重视,她不由得不好好思量这冷小姐了。 “看来虽做的是偷鸡摸狗的事情,但还是有眼光的嘛。”她嘴角一弯,使得一张毒疮的脸更为生动了,那黑衣人吓得不由自主的微张了唇,就在这时,冷璇忽的丢了一个东西进他的嘴里,随即快速的一拍他的下巴,让他吞了下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黑衣人瞪大着眼睛看着冷璇。 “当然是一种能让你听话的好东西,我把它取了一个动听的名字,叫碎肠散,顾名思义呢,就是能让你肚子中的场子全都如搅碎机般烂成一团,但又不会让你彻底的断气,这持续的效果能有一天呢。” “哼,你少唬我。”黑衣人静声感应了会,发现没有一点异样,当即不屑冷哼。 “不信?你可以按一下胸口下面三尺的位置,是不是有疼痛感。” 黑衣人将信将疑的按了按,果如她所说那般,不由脸色一变: “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听我话就是了。”冷璇抿嘴一笑,眼底满是阴翳之色,看来,是她太过忍让,才使得那些牛鬼蛇神越加嚣张了。 亥时时分,本该是万家静谧时,冷家大房却是灯火通明,吵吵嚷嚷。 冷枫一脸阴沉之色,显然这样大张旗鼓的兴师动众使得他很是不悦,他沉声对着王氏开口: “你确定,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 “回老爷,妾身哪敢欺骗你,这可是有负圣恩之事,关系到冷家上下的兴衰啊,妾身一是一再确认了才敢惊动老爷,这璇儿她,真的是做了污秽之事啊。” 王氏一脸痛心自责,为自己没有管教好人而悲伤,还配合的用绣帕抹了抹眼角。 冷枫听此不发一言,走的步伐却是更大了,这待嫁王妃勾搭外男之事要是传出去,别说皇上了,那凌王估计就得提着刀子来削了他冷枫的脖子了。 “老爷,你也别太忧心,这事妾身已经让人压下来了,不会有外人知晓的。”王氏不由低声安慰,但眸光深处却是闪过阴冷之色。 一行人可谓是风风火火的朝着冷璇所在的潇湘小院来,为首的人砰的一下将木门推开,守夜的丫鬟小圆一下子被惊的迎了上去。 “见过老爷,见过夫人。”她疑惑不已,这怎么晚了怎么来了这里,但看着冷枫一张阴沉的脸却是什么也不敢说。 “好你个丫鬟,知道你家小姐行不苟之事没有去禀报本夫人就算了,还帮着她一起隐瞒,实在胆大包天,赵妈妈,立即将这潇湘院的丫头给发卖出府去。 “什么?夫人饶命啊,饶命,奴婢并不知道夫人所言为的是何事啊!”小圆听此急忙跪下来求饶,这被发配出府的奴婢一定是做了什么大恶之事,这其他人家也是不敢收的啊。 王氏生怕这丫鬟的哭喊声惊到了里面,使得那狡猾的冷璇逃过一劫,当即眼神示意,就有一人将小圆给扯住,随即让另外两个婆子去将主卧的门给推开,她一定得逮个现行才是。 “嗯?这是怎么了?老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却不想那两个婆子刚将门打开,就遇到正好要推门而出的绿环,她疑惑的看了一圈,不明白这是何意。 “绿环,外面是发生了什么?”里面传来冷璇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似乎刚刚醒来。 “回小姐,是夫人和老爷他们来了。”绿环急忙应道。 看着主仆两一唱一喝,王氏不由一声冷笑,都这个时候还装的如此淡定,她已经收到消息,她派的人确确实实进了屋,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 她当即一步上前大步迈了进去,还没到床边就开始痛心疾首的喊道: “璇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耻之事,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冷府声誉岂不是都毁了,你要是有了心上人你就早说啊,老爷一定会去向皇上求情的,你这番……” 她说到此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冷璇身着里衣坐在床上疑惑的看着她: “母亲,这番什么?” 冷枫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也顾不得是他女儿的闺房,气急跟在大夫人后面进来的,但看着冷璇好好的坐在床上,屋里处理绿环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人,不由的看向了大夫人。 “不可能,这英红分明说连着几晚都看到有男子进入这屋子里与璇儿私会,这人呢?你把人藏去哪了?” 感觉到冷枫冰凉的视线,大夫人也是疑惑意外了,那可是她亲手花钱聘来的,来了这里不会有假,难不成是被冷璇设计藏在了里面了,她当即就开始在屋子里面可能能藏下人的地方翻翻找找,却是一无所获。 “够了。”冷枫只觉得太阳穴直跳,当即高声喝止。 “男人?”冷璇却是抓住了这关键词,当即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夫人: “母亲,你说我屋里晚上有男人进出,这怎么可能,女儿是再如何糊涂,也不会做出如此妄为之事的。” “你别在这装了,说,你把人藏去哪里了,你要老实交代的话,我会向你父亲求情的,毕竟再如何你也是我亲自看养照顾大的孩子,我可不能看着你一再的做出糊涂之事。” 冷璇苦笑的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悲伤之色: “母亲,我根本没有藏什么男人,如何交的出来?父亲,你也相信母亲说的话吗?” 她抬眼看着冷枫,清澈的眼底带着希翼,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是我奢望了,我从小就做不好一件事,又害的冷府因我而被嘲笑,父亲厌弃我是应该的,可这些,都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也想像妹妹们那样为父亲增光,但奈何条件不足,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之事啊,还请父亲明查。” 她说着就跪在了地上,满身凄凉悲苦之色,看着那双清澈的黑眸,冷枫不由得想起曾经的那人,也是这么一眼,便让他再难以忘怀,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她生出的女儿竟是这般像她。 验朱砂痣 旁边的王氏见冷枫露出怀念之色,不由愤恨不已,暗自握了握拳,她可是好不容易把大的弄死了,这小的又是一个祸害,实在让人窝火不已。 “璇儿,你不要在狡辩了,这可是有你院中丫鬟亲眼证实的,你自己的丫鬟总不会污蔑你这个小姐吧。” 冷璇抬起头来,悲痛却又强自坚韧的看着大夫人:“母亲,璇儿不知道您从何人哪里听到的谣言,还请叫她出来,与璇儿对峙一番,这毁主子闺誉的奴才,该是多么的胆大包天,璇儿就算再乌龟隐忍,今日也不想继续忍下去了,还请父亲为璇儿作证,证璇儿清白。” 她这番话说的振振有声,传的院子里的人都听到的,再加上还有二房三房的人见了动静也派人过来查看,要是今日他不处理好这个事,也不好善了了。 “夫人,是谁告知你的,把她给我叫出来。” “是,是她院子里的英红和小满两个丫头。”见冷璇如此言辞凿凿,王氏心里有些慌了,难不成那人没有成功被冷璇躲开了,但是事到如今,却是无法允许她退步了。 不一会,潇湘院的会客厅里就满是人,英红和小满两个丫鬟跪在大厅中间,冷枫则是端坐在主座上。 “说吧,你们是怎么看到,有……有人进了璇儿的屋子,又听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交代,不得有半句虚假。”老爷沉声开口,吓得那小满颤了颤身子。 英红当即率先开口:“回老爷的话,奴婢就是在与小满聊天的时候小满说是起来起夜的时候看见有男人从小姐的房里出去,奴婢想着这可是有关冷府的声誉问题,但因奴婢是二小姐房里来的,大小姐与奴婢不亲近,奴婢想了想才去禀告大夫人的,具体如何奴婢是确切不知情啊。” 她这话一下子就将自身的责任推掉大半,旁边的小满不敢相信的看了她一眼,见冷枫看向她,当即俯身开口: “回老爷的话,我,我确实是看到了有人从小姐的房里出来……” “老爷,你听到了吧,这两个丫鬟都是如此说的,这要是一个人胡言乱语我还不会如此大动声张,妾身可是让人暗中留意了几日,今日就是确实见有人进了璇儿的房间才会通知老爷前去的。”王氏出声打断了小满的话,随即截断了她的意思,还得意的看了冷璇一眼。 她说完那她派去留意的人也上来开口,几人都是表情真实,言语中也找不出任何毛病,使得冷枫也有些疑惑了,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父亲,母亲,刚才你们应该都是看到了,璇儿的房中并没有男人的身影,至于她们说的有人从女儿房间里出来,这确实是有。”旁边的冷璇冷静的开口,说出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人都错愕的看向她。 她这是自己承认了?王氏不敢相信,但看着她的样子,却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们看到的那人,应该是绿环吧,这些天来,她会在晚上的时候去璇儿外屋上的塌上陪我。” 她一说完站在旁边的绿环就站了出来,恭敬的开口: “回老爷,小姐自从上次昏迷醒来之后,就时而有梦魇之怔,常会被困在梦中挣扎,奴婢见过一次不放心,所以回经常晚上去看看小姐,见她梦魇了就会将她叫醒,所以这才经常睡在小姐的外塌上,小姐之前不喜欢奴婢如此,经常让奴婢会房间休息的舒服些,但奴婢心疼小姐,这才会晚些去小姐的房间。” “昏迷?”冷枫想到上次接圣旨的时候,她没一会就倒在了地上,王氏说只是感染了一般的风寒,却不想会是这么严重,但当时,他并没有心思关注。 “是的,上次因为二小姐的簪子之事,夫人让小姐去柴房反省,只是小姐的身体一向比较弱。”绿环听到了冷枫的疑惑下意识的解释,却是不经意间就将王氏在冷枫面前说的谎给揭穿了。 冷枫不由瞪了她一眼,不管事情如何,但她竟然对着他说谎,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是追究过去的事的时候。 “绿环从我小时候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自是对璇儿很好,只是女儿知道这绿环的实际年龄比女儿还有小一些,却不知大家的眼睛是怎么了,会把一个瘦弱的姑娘看成彪壮大汉。”冷璇轻轻勾了勾嘴角,一张脸没有任何遮掩,但此刻却是单薄瘦弱的让人莫名心疼。 在他们不知道的位置,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切收入了眼底,而他的视线却是始终落在冷璇身上。 “怎么可能,我看到的那人分明就不是绿环。”小满一见此不由急了,落实撒谎的罪名,那她的下场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父亲还是不信的话,那璇儿有一个办法,可以快速而直接的证明女儿的清白,这样大家也可以少浪费精力回去睡觉了。” 冷枫看着她那淡然的态度,越来越多的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他不由转开了视线: “什么办法?” “就是验朱砂,只要女儿是清白的,那朱砂就在女儿手上,不是吗?”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毕竟只要是女生,都会在很小的时候在手上点上朱砂,但这验朱砂,无疑是对一个女子清誉最大的侮辱,但事情已经都走到这一步了,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找到真相,冷枫看着冷璇,沉吟了一下说了句: “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是女儿累了,想早些休息。”说着就转开视线,显然是很失望了。。 为了公正不被人从中作梗,冷枫特意让人去老夫人的院子里请了她贴身伺候的杨婆婆过来,听到为了这事情,杨婆婆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来,随即就带着冷璇去旁边的小隔间检查,王氏为了防止他们作假,也让身边的赵妈妈跟着走了进去。 当看到冷璇手腕上那如血般耀眼的一粒红印,为了证明真伪,她还伸手搓了搓,也没有见褪色,自是真的无疑。 “委屈大小姐了。”杨婆婆叹了口气,觑了眼在旁边探首不敢相信的赵妈妈,随即往外走去,告知结果了。 她到冷枫身边告知结果,也没有立即离开。 冷枫听到结果,身上的气息更加不善的盯着王氏,王氏一见如此顿时明白了结果,她脸色一僵,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布置了那么久,竟然还是被冷璇躲开了。 “雅淑,你倒是越来越糊涂了。”冷枫忍无可忍,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实在是闹的家宅不宁,太不像话了。 “父亲,究竟是如何,您应该清楚了吧,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要知道,女儿可不止冷府大小姐这么一个身份,还是圣赐的未来凌王妃,如此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侮辱,女儿将来嫁入凌王府,又该如何自处,外面的人知道,又该如何想我冷府。” 她声音凌厉有义正言辞,使得冷枫不由得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女儿,但见她那双眼睛里又是泛着泪光,显然是委屈至极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吧,他便没有多想什么。 “诬陷主子,罪行可株,来人,将这几个下人拉出去,杖毙,至于夫人,就好好回院子反省吧,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暂时交给二弟妹打理。” “老爷。”王氏不敢相信的开口,她没想到,这冷,枫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如此对她,难不成是那个贱人还在他心底吗? “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冷枫站了起来,看着冷璇的脸,还是顿住了脚步: “你这院子少了伺候的人,明日我会让管家带人来,你自己挑选吧,至于你的脸,明日,到药堂里来,为夫给你看下。”他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见此,各自也都散了去。 但王氏却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显然,失去掌家之权这样的惩罚给她带来极大的打击,冷璇见此走了过去好心开口: “母亲,你这是腿麻了吗?要不要璇儿扶你?” “给我滚开,不用你假好心。”王氏毫不客气的挥开了她的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恶狠狠朝着冷璇开口: “冷璇,好啊你,本事大了,不过本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过是个小贱种而已,再如何,也斗不过本夫人。” “是吗?那夫人,我恭候了。”冷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即朝着绿环开口: “这天色太晚了,也该休息了,绿环,若是母亲要在这里留夜,一定记得备好被子,别让母亲受凉了,那样我可就真的逃不过罪责了。” “是,小姐。” “你。”王氏捏了捏手,随即狠狠甩了甩袖子,朝外面走去。 杨婆婆回到满园堂内,知道老夫人去了小佛堂,当即寻了过去,在旁边等老夫人念完经,随即才开口将潇湘院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随即将手上的佛珠取下来放在前面的盘子里,由杨婆婆扶着站了起来。 离开冷府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随即将手上的佛珠取下来放在前面的盘子里,由杨婆婆扶着站了起来。 “这王氏啊,倒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一个小辈而已,还需如此费尽心机,却没想到摔了跤,这样也好,枫儿这些年来太过纵容了。” “不过大夫人,这次的手段实在狠辣了些。”旁边的杨婆婆忍不住如此开口。 “是啊,她就没有想过这要是传出去,对我冷府会造成多大影响,以为有个尚书爹,就这样无法无天了吗?她别忘了,没有冷府,怎会有她王尚书,这冷府,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天下。” 老夫人冷冷一笑,显然这些年王氏的所为也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只是她将手里的权利交了出去就不再管事了,那王氏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自然,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就很不错了。 “不过倒是这大小姐,很令人意外。”想到今日冷璇的表现,要是换作寻常的女孩,估计早已经不知所措了吧,但她虽然伤心,却还能想着为自己辩白,实在是聪慧,这和以前那呆滞内向的大小姐差了太远,这就是他疑惑的地方。 “何止是令人意外啊,让你看的东西,可看清楚了?”老夫人抬头看了看天,声音显得有些悠长。 “回老夫人,看了,确实是大小姐无疑,这忽然的变化,难道真是因为那次的昏迷?”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总是和以前默默无闻的大小姐有关联,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所以老夫人就特意让她看朱砂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她的胎记。 冷璇的耳根处,有一红色的细小胎记,当初她出生的时候,杨婆婆跟着老夫人去看过,并且伸手抱过她,所以直到她耳根处有一红色的胎记。 “这样就好,说起来,我昨晚,竟是梦见了玉儿了,难不成真是老了,总是会忆到些旧时事。” “是啊,当年玉夫人真是个好相处的,只可惜……” “只可惜,红颜薄命啊,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去了,而枫儿的态度,也很是奇怪,罢了罢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这夜凉了,还是回房吧。”老夫人叹了口气,随即让杨婆婆扶着回房了。 而潇湘院内,冷璇刚刚回房,正要关上门的时候一人就从房顶飞旋而下,她不由惊了惊,当即左右看了看一把就将他扯进屋将门一关。 “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看到,要知道我可是刚刚被人捉了一次奸,你这是要我彻底坐实吗?”刚进屋,冷璇就忍不住开口指责,之前听小满开口,冷璇就知道她并不是说谎,应是真的看到了这北凌的身影了。 虽说这只是王氏要整她而找的一个借口,但那小满管不了自己的嘴才插入了这阴谋之中,她的下场,是他自己造成的。 “对着你这张脸,我可没有一点心思坐实。” 冷璇一愣,这才想到自己为了应付来人特意将脸上的毒疮弄了上去,但他看不上眼,也还得看她愿不愿意呢。 “北公子,北少侠,这么晚您到此是有何贵干吗?我可记得你那手下的事情已经都交代清楚了,难不成是余毒未清干净?” 不知为何,面对着北凌,冷璇面对王氏等人强大的内心一下就变得无力,她有时真想一把毒药把他毒了一劳永逸,但想到现在还用着他的人只能就此作罢,而且要是真的毒了他,他手下的人不得一路追杀她。 “听说你干了一些有意识的事情,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热闹,毕竟你用的人可是我精心培养的手下,这要是暴露了我怎么都得将手下带走才行。” 北夜凌不知为何,面对这女人之时,总喜欢出言逗弄她,看着她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觉得高兴。 果然,这男人嘴里就没几句好话,冷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嘴角绽放一抹笑意: “北公子放心,就算小女子用我的血骨之躯抵挡,也不会牵连到北公子分毫的,你老还是放一百个心吧。” “别对着我这样笑,我怕做噩梦。”不得不说,这冷璇弄在脸上的毒疮却是是恶心至极,北凌都有点看不下去。 “我又没强迫你看。” 她说着就朝着里面走去,或许是因为来到古代早睡的原因,她现在确实疲累了,需要休息。 “你在冷府的待遇,一向如此?”想到在暗处时,她身上涌起的悲凉之意,北夜凌忍不住开口问道。 虽说赐婚如此之久,但他却从来没有特意关注过这未来王妃究竟是如何,因为对于他来说那所谓的王妃是谁他都不曾关心,就算知道了她的不同,他也并没有放多少心思,只是觉得这女子比其他女子有趣一些而已。 但见过她住的清风苑就知道她待遇不好,但没想到,这在外温润知礼的冷太医,对待自己的女儿是寡淡至此,而且他会惩罚那夫人,都是因为这女人搬出了凌王府和冷府声誉而做出的。 “北公子竟然看到了,有何必多此一举,有些事,习惯就好了,不是吗?” 她说的真诚,因为在她看来,却是如此,毕竟这冷府的人,并不是她真正的亲人,又对前身不好,她又何必投出一丝感情,而且,这亲人二字,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了。 “不过,久了,也会腻的。”她随即又如此离开,视线落在外面的黑夜里看了会,才再次踏步走进,毫不顾忌北夜凌的在场,将脸上的东西卸了下来。 再次转身,北夜凌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将外衣脱掉,就上床睡觉了。 “小姐,昨晚的事情,可真是吓死我了,还是小姐聪明,不然真被那大夫人给得逞了。”清晨,绿环给冷璇梳着头发,想到昨夜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毕竟,实在是太险了。 她昨晚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小姐叫醒,然后就告诉了她这些说辞让她配合说话,当时她还奇怪呢,知道大夫人一等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啊,胆子得大些才行,不然早晚不得吓死。”冷璇好笑的看着她那夸张的模样,但随即不由想到,如果以后她要是离开了,身为她贴身丫鬟的绿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沉吟了一下,朝着绿环开口:“绿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冷府?” “小姐说笑了,小姐不是马上就要嫁入凌王府了吗?绿环自是得跟着小姐去凌王府,难不成,小姐是不想带绿环在身边吗?”想到此,绿环脸色顿时忧伤了下来,很是不舍的看着冷璇。 “傻丫头,你急什么,你冷静下来,我得和你说一件事情。” 看着冷璇严肃的模样,绿环当即安静了下来。 “我其实,并没有打算,要嫁去凌王府,我打算离开京城。” “什么?”绿环惊讶至极,忍不住大叫出声。 “嘘,你小声些。”冷璇急忙示意她冷静些。 “你好好听我说完,你也知道,我会被赐婚给凌王,只是当今圣上侮辱凌王的一个牺牲品罢了,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嫁到凌王府,绝对是个比冷府都还深的虎穴,怎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而我,却是不甘于那样结束我的后半生,那样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应该明白。” “可是小姐,你逃婚了,要是被抓到,可是杀头的大罪啊,是会被株连九族的,这万万使不得。”绿环的思想封建,哪里会有冷璇那么大胆,当即开口阻止。 “这九族如何与我无关,但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会做详细的规划,若是你愿意跟我冒这个险,与我离开的话,我就把你一起带上,你好好考虑一下,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但我会尽力不牵连与你。” 话以至此,冷璇就不再多说,而是给她时间自己考虑。 她倒是淡定的离开,但是屋里和屋顶的人心里都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千年千月对视一眼: “这冷大小姐,竟是打着要逃婚的主意。” “这事情要不要禀告主子,毕竟昨晚的事情,冷小姐可还在生我们的气呢。” 因为昨天她们不小心把这件事告知了经过办事的同伴,就有人告诉了主子,这使得冷小姐就误会是她们通知了主子,毕竟,来的第一天就承诺过,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只能听从她一个人的话。 “但此事却非同小可啊,冷小姐似乎,并不知道我们主子就是凌王,所以对着我们说好才如此没有顾忌,但是此事却事关重大,毕竟主子对这冷小姐却是挺上心的。“ 两人纠结了一番,还是觉得去通知主子,毕竟,这冷小姐是暂时的主子,但凌王,却是一直的,所以冷小姐,对不起了。 而这一切冷璇却是丝毫不知,她照常去了冷老夫人那里去定省,果不其然并没有看到大夫人的身影,据说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已经让身边的婆子过来说过了。 冷瑶心思 但具体如何,在场的人又有何人不知呢,但今日最为高兴的要数二夫人钱氏了,毕竟这管家的权力可是落在了她的手中,之前她一直帮着大夫人处理,但这独当一面却是第一次,但她做事向来毕竟内敛谨慎,自是不动声色,毕竟这掌管时间的就近多久无人知晓,只有在老夫人开口指点的时候才对着大家说了几句,安排了点小事情。 只是在她打算回院子的时候,后面的冷瑶却是开口叫住了她,说是许久没有去她院子里坐坐了,有些女儿家的悄悄话要与她说。 听到这样的话冷璇觉得很是有趣,在她有限的记忆中似乎一点也不和这三小姐有亲近的时候,但看着她闪烁的眼睛冷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欢迎。 到了潇湘院中,冷璇忍不住抬眸四处打量了一番,毕竟冷枫为了面子,这给她的院子是除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院子里最好的一处,自是宽敞又明亮,看了让人羡慕不已。 “三妹妹,喝点茶润润嗓子。” “多谢大姐。”冷瑶象征性的喝了一点,便放下,眼睛四处转动,显得犹犹豫豫,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听说妹妹正在学习绘画,而且还小有所成,被先生夸奖了,姐姐在这恭喜妹妹了。”她不急,冷璇自然也不急,随口开始搭着话。 “多谢姐姐,就一点小技巧而已,不足挂齿。”她话说是这么说,但那上扬的嘴角却是显示了她的好心情。 “今日天色倒是不错,适合出去走走啊。”冷璇看着外面的天,忽然如此感叹着。 “姐姐若是想出去的话,等会妹妹让人告知一下目前,妹妹陪大姐一起去。” 热情到如此地步,看来要说的事情不一般啊,他眼睛不由眯了眯,静静的看着她。 冷瑶一会说说客厅里的花瓶色泽不错,一会又看着她的衣服说是在哪家制衣店做的,说了好一会,才说到正题。 她忍不住扭了扭手里的帕子,才缓缓的开口: “大姐,其实,我心里有一个心上人。” 有心上人?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冷璇疑惑的看着她,却见她眼睛直直的瞪着她,顿时脑子转了转,明白她的心上人是何人了。 但她面上却是故作不知,很是为她高兴的模样:“哦?是吗?三妹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知三妹的心上人是哪家公子,是否与我家门当户对,二婶他们知道吗?若是合适的话可以说成亲事也不错。” 冷瑶几次想打断她,嘴巴张了又张,这才有机会开口,她犹犹豫豫,有些羞愧难以开口: “其实,我喜欢的人,与大姐有关系。” “与我有关系?”冷璇一副我疑惑了的模样。 “其实,我喜欢的人,乃是凌王,也就是大姐的未婚夫。” 说道这里,冷瑶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朝着冷璇跪下,她本来是做做样子以为冷璇会过来搀扶,却见那冷璇不知转过身去与那绿环说什么,根本没有看她这边,冷瑶咬咬牙心一狠,当即直接跪了下来。 “绿环,你去把门关上,让小圆看着外面、” 她转过身就似乎刚看见冷瑶跪在了地上,当即错愕的哎呀一声叫出了: “三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我姐妹二人,如此岂不是折煞了大姐我,赶紧起来。” “不,大姐,你就让我跪着吧,是妹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妹妹的心却是控制不住啊,妹妹喜欢凌王,从看到凌王的第一眼就喜欢深深的爱上了凌王了,还请大姐成全妹妹的这份心吧。” 你喜欢凌王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他,冷璇心中嘀咕,但脸上却是忧虑一片,很是为难: “姐姐能理解妹妹的心思,只是姐姐不知如何能帮到妹妹啊,毕竟姐姐现在,也并没有嫁入凌王府,根本做不了主啊。” “姐姐的意思是能成全妹妹的心思。不怪妹妹吗?”冷瑶却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当即眼神一亮,伸手抓住了冷璇的袖子。 “姐姐怎会怪你,姐姐虽没见过凌王,但也是听过凌王的英名的,能被妹妹喜欢想必是个极好的男子,只是姐姐的脸……”她伸手摸了摸脸部,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显得很是苦涩。 见此冷瑶忍不住抿了名字,一副为她排忧解难的模样,勉强的开口: “大姐,妹妹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助姐姐在出嫁后能够笼络住凌王的心。” “哦?什么办法?”冷璇忍不住亮眼晶晶的看着她,很是高兴。 “姐姐也清楚,你的脸,实在是……凌王到时候可能连姐姐的门都不愿意进,但是有了妹妹的帮忙,就会不同了,若是姐姐出嫁的时候将我一起带上,然后将我赐给凌王当侍妾,这样既能成了我对凌王的爱慕之心,又能帮助姐姐巩固王妃的位置,笼络凌王的心,这样你我姐妹同在凌王府,一条心,又有谁能是我姐妹的对手呢。” 这倒是打的不错的主意啊,她倒是确实听过,这王妃是有权力做主给王爷赐侍妾的,毕竟男人,谁嫌自己身边女人多,冷璇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有些怀疑:“这样真的靠谱吗?” “当然靠破,姐姐要是能给我这接近凌王的机会,要知道凭我爹爹的身份,我是连凌王府的门都进不去的,我必是全心帮助姐姐的,你我是姐妹,难道大姐还信不过我吗?”她很是诚心的瞪大了眼睛,显得情深意切。 “自是信得过的,那好吧,三妹,你容姐姐先考虑下,毕竟事关重大,不过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回复你的。” 冷瑶心里虽是急切,但还是开口道:“好,那妹妹等着姐姐的消息。” 看着冷瑶离开的背影,冷璇沉吟了一会,开口叫道:“千月,你跟上去,去听听,她究竟是何心思。” “是。”千月当即开口应道,正要离开,就听冷璇开口: “等等,千年呢,怎么今早都没有看到她。” “嗯……她之前还有个任务没有完成好,过去交接了,忘记告知小姐了。”千月说完,却是下意识的移开目光,有些不敢直视。 “是吗?”看着千月有些慌乱的背影,冷璇总觉得她有事情再隐瞒她,使得她有种莫名不安稳,看了还是赶紧处理完事情赶紧让她们离开吧,那个男人的属下,她用着都不踏实。 而这边的冷瑶一回去就是发了一阵子脾气,那丫头端了杯水给她,都被莫名的嫌弃扇了一巴掌,啪的一下就摔了茶杯。 “瑶儿,这是怎么了?” “娘,那个冷璇好生过分,竟然让女儿,让女儿下跪求她,女儿我合适受过这等侮辱啊。”一看到钱氏,冷瑶就哭诉着趴到了她怀里,显得很是委屈。 “什么,有这等事。”钱氏一听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很是不善,但想到她最近的水涨船高的地位,顿时就成了口气低声安慰: “好了瑶儿,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你坚持要嫁给凌王,那就等忍着这份苦,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娘……” “你和娘说说,那冷璇是如何说的,有没有答应你?” 冷瑶嘟了嘟嘴不愿意开口,但见钱氏不满的目光,这才一五一十的出声交代着。 “反正她说会考虑,而且看她那犹豫的模样,答应的可能性极大,毕竟她也清楚的明白,她自己那般丑陋不堪入目,凌王见到她不吐就好了,怎会临幸她。” “这就好,这样她松了口,出嫁的路上难免会有什么意外,为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成为真正的凌王妃。”她冷冷的勾唇一笑,显得阴沉至极。 “我就知道,还是娘亲最心疼女儿。”冷瑶一听当即高兴的趴到了她的怀里,这侍妾那比得上凌王妃风光,那可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凌王身边的身份。 看着低下母慈女孝的场景,千月在上面忍不住冷冷一笑,这么丑陋的人也敢觊觎凌王妃的位置,真是愚蠢之极。 将冷瑶母子说的话都告诉冷璇,冷璇听了却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意外么,这样的想法,倒是与她不谋而合了。 下午的时候,冷璇依言到了药堂,发现这冷枫今日是难得的沐休在家,身上是一身简单的蓝衫,正站在一堆药草钱指点着学童们辨识药草,看起来倒是极为的专注认真。 虽说冷枫如今在朝为官,但冷家的基业却是几代传下来的,有极深的根基,家里的药堂是开遍全国各地,所以也会招收各类学徒学习。 这冷家,除了第二代时出了个赫赫有名的神医冷科后,就属冷枫发展的最好,但冷家的人却是也经商有道,所以才会持久不衰。 冷璇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在冷枫停止讲话才走了过去:“父亲。” “嗯,你来了。”冷枫见她就放下手中的药草拍了拍手,示意她到一旁的小隔间去等着他。 她坐下就有人给她送了茶水过来,可见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变化开始见风使舵的讨好。 首次出府 冷枫没有让她等的太久,不一会就走进来了,可能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使得他对她的态度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漠视,但也没有热切,反而是一种很客气的对待,这倒让冷璇有种错觉,好像她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不是他的女儿……冷璇心里有了一道计较,随即却是站起来恭敬的请安:“父亲。” “嗯,坐吧。” 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检查她脸上的毒疮,她很自觉的将纱笠取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天气凉了的原因,她脸上的毒疮都结的痂,使得旁边好的皮肤也有些泛着红色。 可能是因为看病的原因,冷枫态度也认真了起来,他没有嫌弃的还在上面戳了戳观察病理,冷璇任由他动作,毕竟她亲手做的毒疮,还是有那个绝对的自信不会被他看出破绽。 “这毒疮有多长时间了?”他问出这句话时,空气却忽然的一僵,冷璇也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从六岁的时候就有了。” 冷枫也有些尴尬,随即敷衍的点点头,特意避开了关切这话题,才下了结论:“这虽然时间长,但也并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每天让你丫鬟给你熬药,再每日来药堂外敷药膏,会有所恢复。” 他交代完后外面就有人来找她,他当即二话不说的让他的侍童带她去安排一切,随即就跟着人出去了。 冷璇展开方子看了看,倒是觉得这冷枫还是有几分本事,开的药方却是对她制作的毒疮有治愈的效果,看来之前她的毒疮不是治不好,只是这冷府的人无心罢了。 “大小姐?”旁边的元博看着她不动,就开口叫了句。 “嗯?” “这是配好的药,到时候让人大火熬制一个时辰,再温火温半个时辰就可。”元博仔细交代着。 “多谢元叔。”冷璇柔声道谢,随即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而没有跟着冷璇去绿环一直在院子里想着,见到冷璇时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她回了屋子,很是严肃庄重的开口: “大小姐,我想好了,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你真的想清楚了?”冷璇也有些意外她的答案。 “想清楚了,绿环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买进了冷府,一直跟在小姐身边,以前的小姐可能没有让我有诚心依靠的感觉,但现在的小姐却是真心的对我,我愿意跟小姐身边伺候,还希望小姐不要嫌弃我势利。” 绿环说完这些还有些忐忑的看着冷璇,毕竟她会有如此选择,真心有一部分,更多的却是理智的选择,如果冷璇离开了,这冷府之大,可能也不会有她的容身之所,而现在的小姐本事可比以前大的多,这出逃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跟着小姐,那样的日子一定不错。 “好,那你就跟着我,我们主仆一起生活。” 这边主仆的打算倒是不错,但却忘了考虑这其中会有多大的变数。 凌王府中,书房,听完千年的禀报,北夜凌放下手中的奏章,手指在桌沿边轻轻点动,凌厉的黑眸流转:“你说,她打算逃婚?” “回主子,是的,而且看样子,冷小姐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 北夜凌记忆流转,想到她昨日看着外面夜景的神色,顿时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想到黑衣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岳少将军特意去去官府找了严大人,弄来了一张文碟,原来,就是给她的,这确实是筹备的差不多了呢,可他,又怎么会让他的王妃如此轻易的成功。 他当即勾唇一笑,露出几分邪肆,看的千年意外不已,要知道,这主子向来冷峻严谨,何时看到他轻易笑过,而且这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她心里琢磨,又见主子投来视线,当即急忙低头,就听北夜凌开口: “领了罚,再回去。” “是,主子。”千年有心里准备,虽说她是为了自家主子而特意赶过来通知的,但却是确实破坏了规矩。 待千年离开后,北夜凌想了想,距离大婚好像只有七天了,她一定会寻机行动,随即拍了拍手,随即跳下一个黑衣人,他浑身的气息薄弱,就好似影子一般让人难以注意: “你,去远远的跟着冷璇,记住,一定要离的远,不能让她发现,明白了吗?”他可知道,那女人的敏锐超乎寻常。 “是,主子。” 如北夜凌所想,距离婚期越来越近,她就越会有所打算,但是如今有了冷瑶这个神助攻,她倒是慢下了脚步,显得不怎么急切了。 而此时,冷府也有一件大事发生,准确的说是件喜事,因为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就在三日之后,这自然是要好生筹备庆祝一番的,乘着这个机会,家里的姑娘们都特意出去会老夫人挑选或亲自筹备寿礼。 这对于冷璇来说倒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事,但光明正大的出门却是头一次。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莫名殷勤的冷瑶这氛围也就不一样了。 冷月向来喜欢跟在冷梦身边,见冷瑶如此友好的对待冷璇不由意外,而旁边的冷梦看了却是冷笑一声,随即傲然走开,并不屑与她们结伴而行。 冷瑶见此也没在乎,她向来和冷梦就是面和心不和,毕竟一个是大房嫡女一个是二房嫡女,都是家里最优秀的女儿难免处处被比较,如今这冷府的大权有落在她母亲的手里,自是也傲气了几分,在冷梦面前没少的了几番炫耀。 女儿家上街无非对一些首饰胭脂等玩意比较上心,为了显示自己的真的和冷璇姐妹关系好,她一路是不停的和冷璇说话聊天,很是热情友善,冷璇只能时不时的应付几句,对眼前的东西没有半分心思。 见此冷瑶以为她身上没有足够的银两能够买,毕竟以前她的待遇何人不知,当即咬了咬牙,将自己看中的一对玉珠银钗递到了冷璇面前: “姐姐,这个妹妹送你。” “这可怎么行?”冷璇急忙推辞,但是露出的眼里却是透着喜欢之色,冷瑶见此二话不说的往她怀里一放: “没事大姐,妹妹难得与大姐一起出来逛街,自是得聊表心意。” “可是大姐我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妹妹。”冷璇声音有些局促不好意思。 “大姐何必怎么客气,你我姐妹,以后又要……自是不必和妹妹客气。” 她暗示性的点了句话,但冷璇的眼睛却是欢喜的落在钗子上根本没有听她说话,使得冷瑶郁闷不已,不由暗骂一句没见过世面。 但在要离开珠宝阁的时候,却是迎面撞上了一身着蓝色华服的清艳女子,她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冷瑶,当即眼角一斜,声音如莺啼般悠扬婉转,但却带着几分冷意: “哟,这不是冷太医家二房的冷三小姐吗?” “见过楚小姐。”冷瑶其实也早见到了,但却假装没见到的想离开,此番只能停下脚步开口问候,垂下的眼帘满是阴郁之色。 这位女子,乃是楚侍郎家的嫡小姐,颇为得宠,而家里的有个嫁入皇宫的姑姑,跟着就是水涨船高,虽说冷枫在皇上的面前颇为得势,但说到底就是个给人看病的太医,手里并无实权,而她,也只是有个太医的大伯,自己父亲身上却是没有任何官职的一介商贾。 不过好歹冷家没有分家,所以她作为二房的嫡小姐也是有机会跟着冷梦在一些京城千金的圈子里混了混,而且她自己也算争气,在外表现的又比较和善,还是毕竟受欢迎的。 但自从上次与这楚小姐比试了一番琴艺还险胜了她,这楚小姐一看到她就会针对一番,她身份没有她高,所以只能一再的忍让了。 “三小姐是来买首饰的?我平时看三小姐打扮的都很显贵气,珠光宝气的,以为三小姐家是经商的,要什么都是直接送到家里的,却不想还会亲自出来挑选,三小姐不介意的话,让本小姐欣赏欣赏,毕竟我的父亲在朝为官,手里怎么都不如这三小姐父亲有钱。“ 看似夸赞,却实则在讽刺她低俗上不得台面呢。 冷瑶暗自握了握手,笑的也有些勉强,但是余光却是看到了冷璇,当即笑开了脸: “楚小姐说笑了,我这哪是自己来买东西,这不,我大姐马上要嫁到凌王府了,我母亲特意让我陪大姐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合意的东西,添到假装里,全当我们二房对姐姐的心意了。” “你大姐,在哪里?”提到这个陌生最近却是极为熟悉的人,楚莹儿的脸色顿时一变。 要知道她也是这凌王殿下庞大的暗恋军队中的一员,如今却是被一无盐的丑陋女子抢了先,自是愤怒不已,当看到头戴面纱的的冷璇时顿时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你就是冷璇。” “是的,不知小姐是?”在外,冷璇依旧是一个温顺懦弱的形象,冷璇已经将这样的面前扮演的很是完美。 找上凌王 “我乃侍郎府的大小姐,楚莹儿。”她骄傲的仰了仰下巴。 “倒是冷大小姐,之前怎么一直未曾在千金圈里见过你啊,本小姐一直以为这冷府只有二小姐和三小姐呢。”至于还有的庶出小姐,自然是没被她看在眼里。 “我理解,毕竟二妹和三妹都很优秀,璇儿很为她们高兴。”冷璇柔柔的开口,语气很是适中,带着点点羡慕,又很是高兴。 这看的楚莹儿有些疑惑,却又不屑,毕竟她可才是真正的嫡大小姐,却活的如此窝囊。 “这么热的天,冷大小姐还带着斗笠,不怕闷得慌吗?莲儿,你去帮帮冷大小姐,莲儿,你去将冷大小姐把头上的纱笠给取下来拿着。”想到传言中这冷璇有张极为丑陋的脸,不由眼睛微亮,假装为她考虑的开口。 旁边的莲儿在受到自家小姐的眼神示意就已经偷偷上前两步,想趁着冷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纱笠取掉,却不想她反应很是敏捷,轻轻的衣衫就避过了她的手。 “多谢楚小姐的好心,璇儿并不觉得热。”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冷大小姐的脸上自幼就生了许多毒疮,这为了不吓到大家才刻意整日蒙面的,我听说冷小姐的脸上却是恐怖异常,觉得好奇至极,不知道冷小姐能否让我看上一看呢。” “有何不可,容颜乃是天生,璇儿并不因此觉得难过,但若能有楚小姐这般美丽的容颜璇儿也会觉得很高兴,不过我就怕会吓到楚小姐,楚小姐确定真的要看吗?” 听着冷璇略显天真单纯的话,楚莹儿只觉得好笑至极,但她那夸赞却是真的愉悦到了她,想到无数人在她耳边说过这冷璇的外貌有多吓人,她也就没那个心思了,毕竟等一会她还得去第一楼用膳呢。 “算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就不麻烦了。”这样丑陋有愚蠢的女人嫁去凌王府也只是摆设而已,凌王估计看到都会吐,就算以后自己嫁去了凌王府也没有丝毫威胁。 “哎呀楚小姐,你的绣帕掉了。”楚莹儿朝着外面走去,冷璇却是忽然开口,蹲下身给她捡起绣帕送过去。 楚莹儿听到声音转了过来,那冷璇却没想到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导致整个人猛地朝着楚莹儿扑了过去,那头上的纱笠不知为何突然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忽然划破天际,显得惊恐至极。 只见楚莹儿砰的倒在地上,而身上则是压着冷璇,都而她那张恐怖的脸正好对着楚莹儿,并且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她隐约都能感觉到化脓的毒疮都要碰到了她的脸,鼻间甚至环绕这一股微微的恶臭,一下子的视觉冲击使得她惨叫出声,最后白眼一翻,竟是晕厥了过去。 “小姐。”绿环与莲儿同时叫出了声,急忙过去搀扶自家的小姐。 冷璇也是禁止的感觉爬起,有些惊慌的看着楚莹儿:“楚小姐,楚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声了?”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莲儿急得在旁边大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家小姐已经断气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莹儿她是怎么啦?”外面清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白色锦袍的俊雅男子走了进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晕倒的楚莹儿。 “大少爷,小姐她,小姐她被这冷大小姐给压晕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啊。”莲儿开口解释,很是控诉的看着冷璇。 “冷大小姐?”楚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已经戴好纱笠的冷璇身上,微微蹙眉。 “就是她,她故意喊了小姐,却不想故意朝着小姐压了过来,还把自己那张脸露了出来,小姐又被压又被吓的这才晕了过去,大少爷你也知道小姐一直是娇生惯养的,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你可得为小姐做主才是。” “不得无礼,究竟真相我自有分寸,不过冷大小姐,这舍妹之事还请你自己将事情的尽管说清楚才是,这里人多口杂,我们还是去楼上说话吧。” 这传言中的冷大小姐,楚申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她再如何,也是未来的凌王妃,凌王的态度也是模糊不清,所以他还是谨慎行事。 “好的,楚公子。” 至于地上的楚莹儿,则是被轻轻掐了掐人中,就自己幽幽转醒,一直让莲儿扶着,脸色苍白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楚申带着去的地方是第一楼,这里是京城最好的地方食府,来用膳的人都是达官贵人,消费很高。 但这里却并不只有楚申一人,竟然还有她的大哥冷柏,至于其他的两位青衣和紫衣公子她并不认得。 “大哥。” “你们怎么来了?”冷柏看到她们二人,有些意外。 “发生了一些事情。”冷瑶看了冷璇一眼,随即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怎会发生的这样的事情,璇儿,你怎可如此心思险恶,还不快给楚小姐道歉。”冷柏肃来稳重,但对这个大妹妹却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尤其是最近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准确的说,也是多多少少受到王氏的影响。 “大哥,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要被大哥说心思险恶,我只是看着楚小姐的绣帕掉了,这才出手帮忙的。”冷璇却是疑惑的反问,显得有些无辜。 “你还有狡辩,这楚小姐都被你害的昏迷了,这难得不是你的错吗?”被她出口反驳,冷柏不由觉得很是没有面子,当即怒声呵斥。 “竟然大哥说是那就是吧,楚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她说着就朝着楚莹儿的方向切了切身: “楚小姐,对不起。” “我不接受,大哥,你不知道,这冷璇长得有那么恶心,她绝对是在故意吓我,故意要害莹儿,要不是莹儿命大,这会就见不到大哥了。”楚莹儿一把趴在楚申的怀里控诉,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冷璇,显然刚才被害的如此丢脸使得她很是不甘心。 “莹儿,那你说要如何?”楚申不免有些无奈,这妹妹他也是一直放在手心里疼的,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他也很心疼。 “让她给我下跪道歉,不然的话就送她去官府,告她故意害人。”楚莹儿可谓是狠了心要她好看。 “什么?”她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惊叫出了声。 “申,适可而止,刚刚我可看到,凌王和陌往去了天字一号包间。”那紫衣公子朝楚申靠近了些距离低声开口。 “嗯?凌王也在这里?那好,正好让凌王评理,看凌王到底会帮谁。”听到凌王二字,楚莹儿的脸色顿时恢复了一些,说着就往外走去,楚申想拦都没有拦住。 冷璇也有些意外,这凌王竟然也在这里,虽说一直听到这两个字,但是真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她难免也有些好奇这权势滔天的战神王爷究竟是何等样子。 “看你惹得好事,还不快上前去拦着楚小姐,给她道歉,不然去了凌王面前不会有你任何好处。”看着楚莹儿跑掉的背影,冷柏不由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走了,他喜欢这楚楚动人又大体的楚莹儿,为了让心上人高兴,自是要让冷璇道歉。 “大哥莫非忘了,妹妹我,可是未来的凌王妃,大哥让我去给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封号的素身女子下跪道歉,是否不太合理,大哥怎么也跟在父亲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事情,难不成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冷璇声音忽的拉长,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冷柏。 冷柏忽然一愣,似乎没有看明白冷璇的忽然变化,而且她说的话却是让她心里一凉,确实,要是真的让冷璇给楚莹儿下跪,这丢的可不止是冷府的脸,更是凌王的脸,那跑出去的楚莹儿在凌王那里…… 想到这,他顿时担忧了,那凌王此人脾性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并且做事从来不顾及任何事,这要是伤到了莹儿怎么办?他当即大腿一迈,急忙跟了上去。 真是愚蠢的男人,冷璇不屑一笑,转眼却见到旁边那紫衣公子正看着她,当即垂下了眼帘,跟着走了上去,毕竟这楚莹儿去告状,她这主角怎么能缺席,而且她也借此机会想看看,这凌王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楚莹儿来到一号包间,顿时觉得小鹿砰砰跳了起来,这凌王常年征战,公务繁忙,而且不喜热闹,寻常场合根本难以见到他的身影,此刻一想到自己心上人在这扇门的后面,心里就开始止不住的激动。 “你是何人?”此时,青衣正好推门出来,看着面前这含羞带怯的女子,不由皱眉询问。 “青衣侍卫,小女乃侍郎府的大小姐,楚莹儿,此番前来,是想找凌王。”楚莹儿看到青衣,顿时绽放一抹极为温婉的笑意,声音更是悠扬婉转。 “主子不见,你走吧。”青衣毫不客气的挥手赶人,这样的女子,他跟在凌王身边见的太多。 “可是,小女乃是有事找凌王,这事和未来的凌王妃有关,想请凌王为小女子做主.”听到他赶人,楚莹儿当即急忙补充完整,声音也加大了几分,想让屋里的凌王听到。 送进监狱 未来的凌王妃?青衣听此脚步一顿,随即就看到后面跟上来的几人,而其中,不正有他们的未来凌王妃吗?看着面前这女子瞬间变得委屈的脸,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心里莫名有些兴奋,要是冷大小姐见到凌王就是北凌,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他就开口说等在外面,随即就返回屋子,去向主子禀报了。 片刻后,他又走了出来,抬眼扫了一眼,随即严声开口:“既是与未来凌王妃有关,我家主子自是不能不理,请大家进去吧。” 楚申几人不由对视一眼,有些错愕,毕竟这凌王向来不喜管闲事,难不成真的如青衣所说,是因为未来的凌王妃?楚申心里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由看了眼冷璇,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凌王如此另眼想看,或者是凌王的心思又是什么? 但楚莹儿的想法却是与众人不同,她以为凌王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愿意开口相见,当即得意的冲着冷璇杨了扬眉,大步走了进去。 但是一群人进去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凌王,只是看到一身白衣的陌望坐在窗边品着茶,笑颜盈盈的看着他们。 “见过陌王。”几人恭敬行礼。 说来也奇怪,这凌王向来与人都不亲近的,但是与这性子淡雅不理朝政的陌王却很是合得来,所以看见陌王他们也都没有意外。 “嗯,这在外面,大家不必这么多礼,随意些,都随意些。”陌王说话很随意,但是冷璇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却是默然了几分,随即垂下了眼帘,刻意往别人身后站了些,挡住视线。 但是北夜陌却没想过放过他,他抬眼在众人中寻了寻,随即询问: “听说未来的王婶也来了,本王还未曾见过呢,不知是哪一位。“ “回陌王,这位就是舍妹,冷璇。”陌王如此问话,自是得冷柏开口回答,还刻意将身子让开了些,让冷璇完全暴露了出来。 “见过陌王。”冷璇无奈,只能出声问候,但却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陌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停留在她的纱笠上顿了顿,黑眸闪过丝熟悉,随即站起了身,笑着开口: “冷小姐,陌这番有礼了。” 他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但这称呼,却让在场的人都惊了惊,这陌王,竟然自称陌,这尊敬之意可谓很是明显啊。 “陌王多礼了。” “陌王爷,凌王呢,他在何处?小女子找凌王有事要说。”虽说陌王温润有礼,嘴角永远含着一抹笑意,但楚莹儿却看不上眼,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罢了,要不是靠着凌王,指不定现在的日子过的有多差,所以开口的语气也说不上有几分恭敬了。 但陌王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恍然的用折扇拍了拍脑袋: “本王倒是忘了,大伙是来找王叔的,王叔他刚刚在处理一点公务,去了里面隔间,你们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王叔他能听得到,你们也知道,王叔向来不喜热闹的。” 说道这里,他还特意看了眼想要迈步往里走去的楚莹儿,旁边的楚申看了急忙伸手拉住她,瞪了她一眼。 青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先是看了眼冷璇,才朝着陌王点点头。 陌王当即朝着旁边一坐:“可以说了。” “凌王殿下,小女乃是侍郎府小姐,楚莹儿,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是心有委屈,不得不诉,这冷家大小姐仗着自己未来凌王妃的身份,刻意折辱于我,差点就把我吓的没命,还请凌王殿下为小女子做主。”楚莹儿当即委屈开口,声音幽怨婉转如同凄美林黛玉般。 “原来是这样啊,那冷大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的?”陌王又看向冷璇,询问道。 “回陌王,对于楚小姐昏迷一事,我有责任,也已经表示了歉意,刚才大家都是看到的,但并非如她所说是故意而为之,若是楚小姐执意如此,那我无话可说,全凭凌王断定。”透过屏风,冷璇能隐约看到里面坐了一身形伟岸之人,这凌王,好生神秘,连见都难得一见啊。 青衣听此走了进去,没一会又出来开口: “此事王爷已经清楚,确实是冷大小姐有过错,不知楚小姐想要什么补偿?” 嗯?这是站在了楚莹儿这边?众人疑惑了,这凌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冷璇也有些好奇,他明白了什么?又想如何处置她这未来的凌王妃。 楚莹儿眼里大喜,认为这凌王肯定是要帮她,但面上却表现得更委屈可怜: “凌王殿下,小女子别无所求,只是想让冷小姐给小女子下跪道歉,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子,根本不配成为凌王妃,还请凌王三思啊。” “莹儿。”旁边的楚申一听,顿时急忙开口喊道,俊脸上很是着急。 “哦?楚小姐是在质疑圣上的旨意吗?”里面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只是声音出来,都能感觉到一股霸气和狂妄。 “凌王,莹儿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才醒来,脑子不怎么清醒,还请凌王恕罪。”楚申急忙开口解释。 “我问的是楚小姐,楚公子,你是楚小姐?”凌王的声音凌厉了几分、 “不敢。”楚申额头冒出冷汗,警告的看了眼楚莹儿,示意她不要在乱说话。 “凌王殿下,莹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配不上凌王而已,并没有要质疑圣上的决定。” “大家刚才可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他不答反问。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即低头应答:“听见了。” “那青衣,把这位楚小姐,送去衙门吧、” “凌王殿下。”楚莹儿不敢相信,旁边的楚申还想开口求情,但那青衣已经快速上前,将楚莹儿粗鲁的一拖,带走了。 至于冷璇的事情,却是没有人再提了,冷璇也一直安静的呆在后面,做一个隐形人,心里也有些意外会是这么个结果,本来是说要惩罚她的,这楚莹儿一句话,结果就已经三百六十度转变了,这凌王,真如外界传言那般喜怒无常,她还是不要轻易去冒犯的好。 这事一发生,便没有人有再留下来的心思,冷璇最后一个出门,却是被陌王开口再次叫住: “冷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 “陌王说笑了,小女子一直呆在家中,鲜少出门,并未有殊荣见过陌王。”冷璇恭敬答道。 “是吗?是陌冒犯了。”北夜陌轻声答道,便没有再开口,冷璇见此急忙退了出去。 看着门被轻声合上,北夜陌不由在手里轻轻敲打着扇子,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他可记得,那拥有超凡医术的神秘女子和她的身形一般,而且记得不错的话那面墙后的不远处就是冷府,就算她刻意压低改变了声音,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这其貌不扬的冷大小姐,居然拥有如此超凡的医术,怪不得,连王叔都对她令眼相看。 想到此,他不由站了起来朝着里面走去,就见自家王叔正站在暗口边,这暗口,正好可以看到出去的冷璇几人。 等在回廊出的冷柏见到冷璇出来,当即怒声开口: “你果然是个害人精,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消停。”说完就挥挥袖子,愤怒远去。 冷璇见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再次回头看了眼包厢,才走下楼梯。 “王叔,你似乎对这未来的王婶太过关注了些啊,难不成是战场男人见多了,也开始春心萌动了?”北夜陌看着他的眼睛迟迟没有从冷璇身上移开,不由的试探开口。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将那槅门关上,北夜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坐会位置,抿了口茶。 “……”还真没关系,不过想到那楚莹儿都被那冷璇的外貌给吓的晕了过去,不由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北夜凌: “王叔,你真的决定娶这冷大小姐了吗?你要知道,这冷大小姐的外貌……嗯……实在有点入不了眼,我也是为王叔以后婚后和谐生活感到担忧啊。” “你之前见过她?”他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而是开口反问,看着北夜陌的眸色有些微凉。 “是啊,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之前与谦轩一起见到的那个会针灸之术的女子,就是冷大小姐,王叔,你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对着冷大小姐这么特别?虽说我知道王叔你的思想觉悟高,不会注重女子的外表,但是太不注意,也不太好吧。” 陌王还想着劝阻,毕竟凭着如今凌王之势,如果真要拒绝这门婚事,他的父皇也绝对拿他没有办法,他虽说欣赏冷璇的医术,但还是觉得她配不上自家王叔。 “你觉得一个行医之人,不会自医?”凌王黑眸一斜,淡定反问,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别人诋毁那个女人,所以才会开口解释了这一句,毕竟,北夜陌不是别人。 “王叔的意思是?”北夜陌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祖母寿宴 “看来你确实是太闲了,等会,你就跟着青衣,学着做些事情吧,不然的话,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本王面前。”北夜凌声音沉了几分,那凉凉的一眼看的陌王心中一颤,半句反驳也不敢出。 直到他走出去,才低声嘀咕:“唉,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陌王,别试图反抗,否则主子有的是办法让你顺从,而且,你的日子过的确实太闲了。”旁边等着的青衣当即开口,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这陌王也只比自家主子小了三岁,但这性子却差的太远了,他至今还没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和陌王关系处的那么好。。 “青衣啊青衣,连你也来挖苦本王,还是走吧,不然王叔真的不见我了,那我以后怎么去凌王府看戏。” 他莫名有种预感,有了冷大小姐的凌王府,绝对会鲜活的很多。 在天下第一楼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哪怕侍郎立马去求了皇上,又联合了宫里四妃之一的良妃才总算求得皇上开口将楚莹儿放了出来,毕竟这凌王放话,这楚莹儿可是对圣恩质疑,要如何处理自然得听从圣瑜,所以皇上松口的时候,也是在一日之后,这楚莹儿还是在阴暗低潮的牢狱里待了一天,听说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冷璇本以为回去后冷枫会喊她去问话的,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照常的让元博将药给送过来。 而在第二天的时候,冷璇却听说冷枫已经让王氏重新管理冷府内务大权,毕竟这老夫人的寿宴马上就到了,之前也一直是由她主要着手准备,这寿期将近自然也得她来主张大权。 之前冷枫会做出如此决定,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罢了,毕竟那王氏在府里的地位根深蒂固,又给冷府做出不少贡献,还有的尚书哥哥,这冷枫怎会为了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而损害到王氏的利益呢。 这些冷璇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她倒是还比较期待寿宴的来临呢。 冷府近年来发展的越来越好,如今又有个未来凌王妃在府里,这来冷府祝寿的人自然又多了不少。 冷璇来到老夫人的院子时,屋内已经坐满了冷府的孙辈人,冷府的人都是特意打扮过的,就连冷璇今日都是穿了一套全心的淡黄色的裙装,上面绣着水莲花,倒是显得精致高雅了许多,就连头上的纱笠都是特意换了与之相配的颜色。 至于冷梦则是穿了一条淡粉色的单纱拖地长裙,冷瑶则是选择了一条蓝色的裙子,都是面容精致头戴繁峙朱钗,冷月则是选了挑紫色的长裙,面妆浓重的几乎压过冷梦冷瑶,但是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略显稚嫩的原因,使得她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所以两人看了也只是冷冷一笑,不做评价。 至于其他两位庶女冷清和冷荷都是打扮的毕竟低调,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没有啃声,这冷府规矩还是毕竟严厉的,几位老爷虽有姨娘,但却不多,所以冷府的关系也不算太复杂。 而冷璇也发现了两个毕竟陌生的姑娘和略微丰满的中年女人,冷璇并不认识。 冷璇一出现,自然也是引起了母女三人的好奇打量,毕竟这未来凌王妃的称号,可以瞬间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 “母亲,这就是璇儿丫头吧,这转眼间就已经长成标志的大姑娘了,想当初刚出生不久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姑母冷芳华一开口就显得很是热情,上下打量着冷璇,嘴角咧开一抹灿烂的笑意。 “呵呵,璇儿,你应该没什么印象了吧,这是你姑姑和你两个表妹,一人叫映秀,一人叫映可,你是大姐,可得好好照顾两个妹妹。”老夫人人逢喜事,一直是笑意盈盈。 “是,祖母。”冷璇乖巧的应道,随即喊了声姑姑和表妹,这才知道这姑母很早就嫁去了林城的宋家,宋家也是个商贾大家,倒也没有低嫁,这又生了长子和两个女儿,日子也算过的滋润。 “母亲,这就是你说的要当凌王妃的表姐吗?她干嘛一直带着面纱啊,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吗?”八岁的宋映秀盯着冷璇看了许久,忽然转身询问她的母亲。 “不许胡言乱语,好好吃你的糕点。”姑母尴尬的冲着冷璇笑笑,低声训斥。 “可是刚刚女儿听到有人这样说的啊,说这大表姐长得很丑,却能嫁给凌王,这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宋映秀不满的撇撇嘴,表示自己没有胡言乱语。 “那些人的话哪能信,再胡说,娘就得打你屁股了。”姑母恶声威胁,这才使得映秀闭了嘴。 其他人虽没有插嘴,但是气氛却是冷了许多,这冷梦几人的嘴角还是扬起抹嘲讽的弧度。 “这时辰也不早了,外面的宾客也到的差不多了吧,你出去看看准备的如何了。”老夫人开口对着旁边的杨婆婆吩咐。 “是。” 随即各府前来祝寿的女眷都到内堂里亲自拜寿,陪老夫人聊天,尤其是老夫人早年时期交的几个手帕交更是和老夫人叙了好一会旧一直感叹时间的飞逝,岁月不饶人啊。 很快一众人就朝着前厅而去,各自按照安排入席,随即就是冷府各位小姐公子赠送寿礼的时候,寿礼都是寻常的一些东西,毕竟冷府也不算是什么门第大家,但是如今出了个为了凌王妃,大家自是毕竟期待她会送什么样的寿礼。 她是冷家的大小姐,等前面的长辈男子送完,就轮到她了。 不说其他人了,就连冷家的人都很好奇冷璇会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毕竟冷璇拥有什么样的经济他们都心知肚明,能准备出什么好礼物,冷瑶等人完全是抱着看冷璇出丑的态度盯着她。 冷璇对于众人的视线视而不见,步伐大度的走上前,旁边的绿环就将手里的木盒子递了上去,冷璇将盒子打开递出: “祖母,璇儿之前听杨婆婆说祖母最近睡眠不好,时常半夜惊醒,所以就精心磨制了一些繁木香,我看书上说,此香有安神定性之效,祖母到时候可以让杨婆婆点些放在香炉里。” “繁木?繁木向来难寻,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老夫人很是惊喜,虽说她冷家是医药世家,但是她这睡眠之怔犯了几年都没能治好,早就听说这繁木或许会有奇效,但是却很是难得,她才听说了就让人去寻,没想到冷璇就送到了眼前。 冷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璇儿运气好,去为祖母选礼物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见到一卖柴的老伯柴火里面夹了这繁木,因为有幸在书本里看到过,所以就特意跟老伯买下了他的柴火,将这繁木取了出来磨成了粉末,本来还担心祖母会不喜欢呢,能让祖母高兴就是璇儿最大的满足了,璇儿在此祝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天天开心。” “好好好,傻丫头,这可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祖母很喜欢。”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家见了都夸赞冷璇很有心,毕竟这寿礼再好,也得让寿星喜欢才是最好,哪怕这礼物实在很一般。 但也有一些人觉得这礼物太过寒酸,就从卖柴的人手里买来能花几个银子,这好歹也是未来的凌王妃啊,就如此打发自己的祖母? 只是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通报声,说是凌王府派人来了,说是送了贺礼过来。 众人一听,当即脖子伸长了往外探去,随即就见凌王的随身侍卫青衣跟着引路的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朝着厅内走去。 “老夫人,凌王得知今日乃是老夫人的寿辰,但凌王公务在身,抽不开身,所以特意命属下前来给老夫人祝贺,祝老夫人寿辰愉快。”随即红布一线,露出一个寿桃模样的水晶,很是精致夺目。 “呵呵,凌王实在有心,老身荣幸之极,在此谢过凌王殿下了。”老夫人客气开口,感觉到周围传来的羡慕眼光,脸上更是绽放出一朵菊花,她满意的看了眼冷璇。 要不是这个未来的凌王妃在,凌王怎会派人送礼,要知道这京城之中除了皇室就只有几位德高望重有身份地位的人收到过凌王送的礼,这可比皇上的礼物还有让人惊喜。 “老夫人客气,在下还有事务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青衣没有多做停留,送完礼物就离开了。 但众为来宾却是意犹未尽的偷瞄这冷璇,不是说这冷家大小姐是个容貌尽毁的无盐女绿马,怎会得凌王如此重视,难不成是传言有误,或者是凌王的眼光比较独特? 当即在座的一些人都心思开始转动起来了,毕竟大家站的位置都不同,这凌王的态度自是得好好琢磨一番。 而主角之一的冷璇对此倒是淡定,毕竟在她看来那凌王就是一个难以预测的人,她不想与这样的人有瓜葛,自是不想花费心思去猜测他是和意图,不过他的种种行为,倒是能让自己在这最后的几日中过的舒坦些。 成为笑话 送完礼后,自是该落座入席了,自是宣布安排这些的大夫人却是忽然不见了踪影,冷枫不由得皱了皱眉,只得自己开口,就当众人议论纷纷的入座之时,却忽然响起人的喊叫之声。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小姐落水了,快救救我家小姐。”一青衣丫鬟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的急切之色。 “什么,在哪里?”宴会厅的人一听顿时好些人都站了起来。 “是我家媚儿,媚儿,老爷,快,快去救女儿啊。”席间的一夫人看到这熟悉的丫头,顿时担忧的都快站不住身体了,这是兵部侍郎的夫人,这掉进去的自然就是侍郎小姐,自是半点马虎不得啊。 “就,就在这边不远处的一个池塘里。” 这人命关天大家也顾不得什么,当即跟着那丫鬟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而后面的冷璇见此却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戏,开场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时,那小姐正好被冷府里的家丁给救上来了,正面色苍白一身是水的躺在岸边,在场的男子急忙转身避开视线,毕竟夏日的衣衫单薄,这弧度什么的都是印了出来。 “媚儿,媚儿,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好端端的就到湖里去了啊。”侍郎夫人急忙跑了过去抱住了女儿,很是激动的哭出了声。 是啊,这人好好的,怎么就到湖里去了呢? “小花,你怎么伺候小姐的?小姐怎么变成这般,你快给我老实交代。”兵部侍郎一声吼,询问着女儿的贴身丫鬟。 “奴婢也不知道,就在刚刚凌王府的青衣侍卫离开后,小姐忽然觉得心情不好,说是想出来走走,还不许奴婢跟着,奴婢觉得不放心,还是跟在了不远处等着,却不想就是眨眼的瞬间,就听到一声扑通声,随即就听到小姐喊救命声。” “奴婢当即急忙跑了出去一看,只看到一个黑影朝着那边闪去就看到小姐在水里挣扎,但奴婢不会浮水,只能急忙跑进去叫人。”丫鬟说着指了个方向都已经哭了出来,自家主子出事,她这做奴婢的也逃不开要受罚。 冷枫作为太医,自然是首先上去检查,他伸手掐了掐那媚儿的人中,随即她就咳出了一大口水,缓缓清醒了过来。 “娘……”看着自家娘亲她当即一把抱住哭诉起来:“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傻丫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跌入湖里了呢?” “女儿不知道,女儿当时正在想事情,就忽然感觉后面一道力气将女儿推了下去。”媚儿无辜的摇摇头,显得很是惶恐。 “什么?冷大人,还请你给我一个解释,这贵府怎会出现贼人。”兵部侍郎当即看向冷枫,很是愤愤的开口。 “侍郎放心,本官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来人啊,彻底搜查府邸,一定要将贼人给找出来。”冷枫当即吩咐。 “父亲,这侍郎小姐全身都湿透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换身干爽的衣服吧,免得受凉。”旁边的冷璇出口提醒。 “嗯,璇儿说的对,赶紧将小姐扶到最近的院子去,煮些姜茶给暖暖身子。”老夫人也开口,这在自己的寿宴上发生如此造型的事情,实在令人无法欢喜。 这里离得近的自然是大夫人的院子了,毕竟这边风景是冷府里最好的,这大夫人最好的芙蓉园自然也是在此,当即就侍郎家的人和老夫人冷璇一等人带着媚儿小姐进了芙蓉园。 因为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这难免大家都是议论纷纷,一时都没有散开。 而就在此时,里面在此传来人的尖叫声,众人以为是贼人竟然藏在了里面,当即下意识的就往里面走去,却不想听见里面传来冷枫愤怒的喊声,还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随即就看到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被从屋里一脚踢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不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屋内,就听到冷枫的骂声:“你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老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显然,刚才那声尖叫就是冷大夫人喊出来的,这意思是,被捉-奸了? 在场的人都很意外,而站在外面的老夫人也是被气的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又听到耳边的人议论纷纷,当即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祖母。”冷璇当即在一旁急忙扶住了老夫人,随即看向人群中的冷庭:“六弟,快来,给祖母看看。” 不用说几个冷家的孙子就已经跑了过来,冷庭看了看急忙给她喂下了一个醒神丹,但老夫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只恨不得再次晕过去得了,真是丢人,丢人至极啊。 “老爷,老爷,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啊老爷。” 看着怒气冲冲的冷风,王氏害怕至极,心里也是恐慌不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之前不是好端端的在宴会厅里吗?怎么一醒来就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了? “不知道发行了什么?呵,做都做了,还在这里装无辜?王雅淑啊王雅淑,你是不是觉得我冷枫就这么好戏耍吗?” 想到刚刚和侍郎家的人推门而进时,看到她与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冷枫就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快被气炸了,这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他冷枫偷汉子,他活了几十栽,就从未觉得那般丢人过。 “冷枫,你冷静点,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嘲讽目光,尚书王建立站不住了,他端着一副长兄的姿态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妹子衣裳凌乱的模样都是眉心直跳,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承认这伤风败俗的人是他的妹子。 “好好说?好好说?王尚书,你家养的好闺女啊。”冷枫气的脸都扭曲了,这已经当着那么多人把面子都丢光了,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他胸口快速的上下起伏,随即沉声喊道:“今日竟然尚书大人一家在这,那我就省了通知的麻烦,元博,伺候笔墨。” 这意思,是要休了王氏吗?众人惊讶,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谁被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还能一声不吭,旁边的老夫人听了也没有开口阻止,毕竟这已经成为她冷家最大的污点了,怎能不想法子抹去?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一群人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这是冷家的家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老二,还不让各位客人去前厅用餐?” “是,母亲。”冷家二叔开口在前面引领,哪怕在场的人再想看热闹也不好再留,只是这大夫人偷汉子的事情恐怕不要半个时辰,就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吧。 “老爷,老爷你不能休了我啊,妾身劳心劳力的伺候了你二十年啊,你怎么能就这样休了我?”王氏跪着移到冷枫面前,想伸手扯他袖子却被她再次无情的挥到一边。 冷柏和冷梦两个人也是满脸的难堪,但见自己父亲真的在开始写休书了,当下也急着跪下来求情: “父亲,不能休了母亲啊吗,母亲她绝对不是有心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母亲。” “是啊父亲,还望父亲先查明真相,母亲不可能这么糊涂的。” “查明?哼,我冷枫可要不起这样的女人,若是你们再为她求情,那就跟着她一起走吧。”冷枫是下了决心要休人,这话也说的很是狠厉,两人听到此话当即张了张嘴巴,就没有再开口说话。 “冷璇,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王氏黯然的瘫坐在地,随即又目光一狠的看向冷璇,她还说那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她让人去找也没有找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却没想到此刻却是出现在了她的床上。 想到此她就面色一狂,跌撞着身子朝着冷璇扑了过去:“该死的小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祖母。”冷璇却是受到了惊吓,急忙朝着老夫人靠近了些距离,很是惊惶的看着王氏。 “母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好像身上受了伤,还是先去拿点药膏敷上吧,父亲,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呢。” 她说的伤,自然是指王氏那身上的暧昧痕迹了,可是她只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哪里懂那些,因而说这话也算合情合理,但那王氏身上的痕迹落在冷枫的眼里,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被戴了绿帽子。 当下,他写休书的力道更加坚决了。 “冷枫,你不能休我,你要是休了我,就别怪我把十几年前的事情说出去,那样,你冷枫估计就不会再有脸迈出这冷府大门了。”王氏忽的靠近冷枫,压低的声音很是凌厉幽凉,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通关文书 冷枫听此动作一顿,目光狠厉的看向王氏:“你知道些什么?” “当然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确定?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她瞥了瞥冷璇,很是得意的勾了勾唇,冷枫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眼里一阵暗云翻滚,最后啪的一下摔开手里的狼毫,大步走了出去。 一众人都不明白这冷枫为何又不休了,这王氏究竟与他说了什么? 但冷璇却是清楚的看到了王氏瞥向她的那一眼,不由得闷声沉吟,她与冷枫说的事,应该是与她有关,可惜她在研究所里的时候并没有学习唇语这一技巧,否则的话就能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她微微有些遗憾,但感觉到旁边老夫人投来的目光,当即收了视线,显得有几分忧郁和恍然,这才见老夫人的目光移开。 她知道,她此番举动必定会被人怀疑,但此时此刻,她却是为冷府带来利益和风光之人,只要她们没有任何证据,就不敢轻易来找她麻烦的。 老夫人刚刚昏迷,现在连站都成了困难,当即摇头叹气,让杨婆婆扶着她回去休息了,至于寿宴,谁还有那个心呢? “冷璇,竟是你故意陷害我母亲,你好歹毒的心,记住,我冷梦和你不死不休。”旁边的冷梦也看了个明白,当初她们用这个男人去毁冷璇的清白,而现在,冷璇就用这个男人让她们在云都所有人面前名誉尽毁。 “呵,你要死,我可没有那个心思陪你,不过我送你们的回礼,可还喜欢?”冷璇阴凉的勾勾嘴唇,她不是不还,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看着依旧久久回不过神来的王氏,她收回视线,随即转身,心情很是愉悦的离开了。 “冷璇。” 冷梦咬牙切齿,带着满腔愤怒,回头看了看王氏,眼里不由有了嫌弃之色,有了这么一个污秽的娘,她身上也会有污点,看来,她得早些为自己做打算才是。 但是表面,她还得做足,她当即流着眼泪朝着王氏扑了过去:“娘,你说爹爹他,他真的会休了你吗?”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敢休了我的。”王氏一直呢喃,其实虽说她说了那些,但她心里却没有低,这冷枫究竟会不会不顾一切的一定要休了她,那她后半生,可就真的彻底完了,要知道,这般被休的女人落在外人眼里可是比寡妇还不如。 想到刚刚哥哥和嫂子离开时的眼神,想必也不会接受她回尚书府的。 看着面前的一双儿女,王氏悲从心中来:“柏儿,梦儿,娘亲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为为娘争口气才行,那冷璇小贱种,一定不能让她好过。” 冷梦早就不想让冷璇好过了,至于冷柏,他不屑于这些内在手段参与女人的争斗中,但如今,自己的心上人被冷璇害的入了监狱大病不起,自己的母亲又被陷害,当即是真真恨上了冷璇。 “娘,你刚刚和爹爹说了什么?”冷梦不由好奇的开口。 “我和你爹说的可是你爹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呢。”提到这,王氏眼里有些得意,当初冷枫千方百计的满过了所有人,却没想到,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这一夜之间,冷府就成为了云都的笑话,就连凌王送礼的这件事,都没有盖过大夫人的风头,这戴了绿帽子的冷风更是递上了病假的奏折不敢出门,而在第二天,他就做出了决定,准确的说是老夫人给的提议,将王氏送去山里的寺庙,让她在那清修反省,不得召唤不得反府。 王氏听此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一脸期翼的紧紧握住了冷梦的手: “梦儿,你一定得为为娘争口气,嫁给太子,成了太子妃后,你爹自然就会把为娘接回来了。” 她这么一个有了污点的闺秀还想成为太子妃?冷梦心中不屑,这娘当真受了打击变得愚笨了,但想到她的价值冷梦还是耐下性子开口答应,看着马车启动离开,她当即没有停留二话不说的转身回府。 如今祖母和父亲都对她和大哥很是厌恶,这冷璇又大婚将近风头正旺,如今她必须得趁着冷璇还没有成为凌王妃的时候彻底将她拉下马,这其中,还得有人助她才行。 而这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兵部尚书的舅舅了,她眸子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但是王建立因为王氏丢了如此大的脸,又怎会在见她这个外甥女呢,几番拒绝之后,冷梦书信一封,当晚才能顺利进入了尚书府。 看着头顶披风风尘仆仆赶来的外甥女,王建立态度很是冷淡,甚至没有开口让她坐下: “说吧,你在信中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舅舅何必如此着急,梦儿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和舅舅说清楚的。”冷梦心里恼怒,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这次母亲之事,害的舅舅受到牵连,梦儿在此先替母亲向舅舅一家致歉,只是这事,却并非母亲本意,她是被冷璇有意陷害的。” “陷害?”王建立挑眉,他对此事的发生只觉得羞愧难当,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细探查,只是希望着风头赶紧过去,毕竟这王氏出自尚书府,有这么个妹妹他出门只觉得抬不起头。 “没错,就是冷璇故意陷害的,其实这些年来,母亲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除掉冷璇,但是却一次次的被她躲开,而之前的愚蠢呆滞,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母亲猜想,她应该是已经得知了当年的事情。” “要知道,当年舅舅还是兵部一个小侍卫,而母亲,也还只是父亲的一个姨娘,要不是舅舅帮助母亲……恐怕也没有舅舅如今的成就吧?” 冷梦话音一落,王建立就砰的一下拍桌而起:“梦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威胁我吗?” “舅舅误会梦儿的意思了,舅舅想想,这冷璇现在对母亲出手,自是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如果再查出舅舅也有参与,或者已经知道了,她又马上成为凌王妃,到时候有凌王撑腰,舅舅会是她的对手吗?” “这冷璇不是毁容了吗?凌王怎么会为了她来对付我?”王建立皱眉,这想必也是大多人都想不通的地方吧,这凌王的口味难道真的如此独特,就喜欢丑女? “万事皆有可能,凌王此人的心思谁能猜想,所以,舅舅要是想能够继续在尚书的位置上坐的稳当,就必须得有所行动才行。”冷梦暗示性的开了口。 “你想动手?那凌王那边……”王建立有些犹豫,他并不觉得局势不到那种地步,这冷璇就算成了凌王妃,想要动他,也不容易。 “舅舅,梦儿给你看个东西。”冷梦看出他的犹豫,不由得扬了扬嘴角,从怀里拿出一玉色挂饰,而上面,还有皇室专用的龙纹。 “这东西,不是太子的吗?”王建立曾经看到太子佩戴过,当即是一眼认出,他意外的看着面前这个外甥女,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给梦儿的,舅舅是自己人,梦儿也就不隐瞒,梦儿曾经有幸救过太子一命,随后就一直与太子有着联系。”说到此,她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王建立哪能不明白。 “虽说凌王如今权势逼人,但再如何,他也不过是曾经皇权相争的失败者罢了,而太子在朝堂时却是德誉有望,行事机警果断,呼声极高,这将来继承皇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这北夜国,只会是太子的天下,凌王如何,也只是一个臣子罢了,再加上太子幕僚众多,这绊倒凌王,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凌王一向与陌王可是走的极近,舅舅想必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冷梦说完,便等在一边,不再多话,王建立思索许久,最终开口:“你确定,太子殿下对你有心?” “自是,不然太子殿下怎会将此贴身之物交给梦儿。”她说此话之时,显得极为自信。 “你要如何做?”王建立当即做了选择,竟有机会,何不乘此机会一搏,让王家到达更高的位置呢? “早就听母亲说,舅舅之前精心培养了一批暗卫,舅舅可否借我一用,这次我要彻底除了冷璇这个隐患。”说着此话,冷梦眼神一狠,这次,看她还能不能逃过。 这外甥女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王建立沉了沉眉,认真的看了眼冷梦,发现这个外甥女是个狠角色,当即也放了几分心,毕竟,心不恨者难成大事,当初他不就是踩着无数人的头才一步步爬上尚书这个位置的吗? “好,到时候通知舅舅。” 冷璇乘夜去岳将军府将通关证取了回来,看着手里的这小小文书,冷璇的心里有些激动,毕竟离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些,上面的名字都是伪造的,因为多了一个绿环,所以就又多麻烦了岳谦轩一次,还顺路去西郡侯府给三公子华旭检查了一下身体。 大婚当日 通过她的治疗,如今的华旭已经可以走出院门了,西郡侯府一家都很是感激冷璇,甚至还强行塞给了她一个令牌,说是让她有困难时就来找他们帮忙,他们一定鼎力相助,冷璇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看着冷璇离开的背影,华旭沉吟了一下:“谦轩,这位先生,不,准确的说是姑娘,究竟是哪里来的?” “你看出来了?”岳谦轩有些意外,毕竟这冷璇的伪装可是很完美的。 “可能是常年病于卧榻的缘故,心思就比其他人敏感,而且,这先生施针的手,明显就是女子才能拥有的。”华旭笑了笑,倒没自夸,只是意外这么年轻的姑娘,却能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使得他感激至极。 “我也不清楚,只是姑娘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底细,我尊重她,所以也没有打听过,毕竟当初能让她来给你看病,就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了。”岳谦轩倒是磊落直接,语气之中透着几分不好意思。 她治好了华旭的病,却只提出那么一点要求,可想而知是个无欲无求的女子,她要清净,他自然得尽力给她这份清净。 “为难谦轩了,我并无打探的意思,只是觉得是她,给了我再次的生命,所以想着有机会报答她,一切随缘吧。”华旭淡然一笑,随即转而又问: “这一直听你叫先生先生的,难道连你也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 “这……还真没有问过。”岳谦轩说完,不由脸上划过尴尬。 而回到潇湘院的冷璇,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空气中似乎安静的可怕,她当即启动了检测库,顿时就提醒她危险二字,而就在这时,她看到门面上反射出一道刀光的影子横空朝着她劈来,她当即侧身避过,随即暗处的千年千月就跳了出来,与那刺杀她的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但没想到,这黑衣人却不止一个,很快又有四五人朝着千月两人而去,他们的身形如影,刀刀致人要害之处,浑身气息更是慑人,一看武功就是深不可测,千年千月二人当即就被纠缠住,而剩下的一人,则是朝着冷璇逼近,手里的长剑闪着寒光,杀气腾腾。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杀我,我只是一个闺中女子,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冷璇警惕的后退了两步,哪怕知道这是废话,冷璇还是说了,希望能拖延一些时间。 那黑衣男子一句话不说,只是身形一闪,就逼近了冷璇,手中的剑没有犹豫的朝着冷璇砍来,冷璇反应迅速的拿起旁边的木棍一挡,随即朝着前面滚了一圈,反手丢出一阵粉,朝着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一击未成,又被冷璇丢出的东西弄得一阵晕眩,又是目光一聚,朝着冷璇扑来,冷璇见此心里一惊,那是冷璇自己制造的迷药,怎对他没有用处?那都足以迷倒一头牛的。 但思绪一闪,那黑衣人的刀又到了她的眼前,她猛地将旁边的盆栽丢了过去,但还是被那黑衣人的刀划到了手,而黑衣人并没有就此退去,而是更加快速的逼近,飞快的舞动着手里的剑闪出道道厉光,哪怕冷璇反应灵敏的回避,却还是片刻就已经逼到她面前。 冷璇忍不住心底一凉,难不成她这一世就如此结束了? 千钧一发之际,冷璇却听到一道哐当声响起,只见一道凌厉气息擦破虚空由远而近,没有丝毫偏离的落在了黑衣人的利刃之上,将它分成两半。 黑衣人面色一紧,却是反应迅速的反掌迎上逼来的掌风,却因为实力的悬殊,闷哼一声,便被掌风击飞,撞落在地。 冷璇很是意外,随即仰头看了过去,只见一道修长伟岸的身影从远而进落在三米之处,墨色的长发和衣诀在夜风中翻飞,一声凌厉之气尽显,如同睥睨蝼蚁般的居高而立,好似地狱来的修罗,让人不自觉的心生肃然,不敢妄动。 “主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道如影身影,几个轮回,那些刺杀的暗卫就已经被他们击毙,手一挥,便身形一闪,隐身暗处。 北凌目光未转,脚下微动,朝着冷璇走了过来,看着她受伤的手,黑漆般的眸色一深:“可还好?” “多谢。”冷璇反应过来,轻轻摇头,就在刚才的一瞬,她只觉得浑身都冒出冷汗了,腿也止不住有些发软。 她还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着千月走去:“能否把你的剑借我一用?” 千月不明,却还是递给了她,冷璇拿着剑走到刚刚刺杀她的黑衣人面前,见他眼色如刀般的射向自己,依旧是满脸淡然,随即抬手,就将剑送入了他的胸口处。 “这是我还你的。”看着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冷璇脸上依旧毫无波动,冷静的可怕。 见着他慢慢咽气,冷璇才丢开手里的刀,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浅棕色的小瓶子,拧开瓶盖,就朝着黑衣人倒了一滴上去。 滋滋声顿时响起,那黑衣人的尸体开始慢慢腐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气味,不到片刻,地上就没有了黑衣人的总经,只留点点的水迹。 “麻烦,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这是冷府,还是处理干净些,避免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转身对着千年开口,没有经过北凌,毕竟现在,千年千月算是她的人。 千年收起眼底的惊讶,随即依言接过执行。 见此她才松懈下来,但随之升起的是胳膊上传来的丝丝疼痛,她不由咬了咬牙,就转身朝着院内走去。 “你干什么?”当脚下凌空的时候,冷璇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的苍白也因错愕显得红润几分。 之所以惊愕,是因为她刚跨过门,就被北凌几步上前一把横抱了起来。 “安静些,你要是不想将冷府的人都引来的话。” 北凌的声音虽是平淡,但却带着威胁之意,他目不斜视的的朝前走去,将冷璇放在了床上。 “千月,把蓝衣找来。” “找他来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冷璇急忙阻止,她知道那蓝衣是个大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北凌也不再坚持,而是看着她手臂盯了一会,随即一手刃闪过,那伤口就破了一大块洞。 “唉,你这是干嘛?”冷璇不满的哼了一声。 “你不是处理伤口?这样方便些。” 好吧……冷璇刚刚也是因为思绪有些恍惚而已,误会了他的意思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她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不是很深,但看着上面流出的血还是忍不住眼神有些发虚。 她晕血,不晕别人的血,就晕自己的血,所以每个月来月经无疑是她最受折磨的时候。 她急忙晃了晃头,保持几分清醒,随即从衣袖里掏出一止血散,正想往上面洒的时候,却感觉到旁边慑人的视线很是逼人。 “那个,你要不要回避下?”她可记得,这男人封建观念还挺严重的,而且被他这么一盯着,莫名觉得也有几分尴尬。 “很疼?”北凌却没理会她的话,刚才她难受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手下一动,便将她手里的止血散拿到手里。 “唉……” “别动,再动的话血会更多。” 好吧……冷璇瞥了瞥自己的伤口,随即急忙移开视线,既然他愿意帮忙,她也乐的开心。 只是可能北凌并不熟练,或者是过于的小心,导致伤口一直是酥麻和疼痒交加,再加上他低着头不断喷薄在她脖子上的热气,使得冷璇浑身有些别扭,空气也莫名多了几分尴尬。 “那个,你好了吗?” 她动了动手,随即低下头想看一下,却不想这时北凌却抬起了头,于是,她的唇就落在了北凌的上嘴唇上,顿时忍不住瞪大了眼。 “你……”北凌话未说完,就卡在了喉咙,但下一秒,他就退开了很多距离,两人尴尬对视许久,却是久久无言。 “药已经擦好,我先走了。”话音一落,他的身影就在窗口一闪,下一秒,就看到墙头一道黑影晃了出去。 冷璇愣愣的看完全过程,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似乎,上一次他也是如此步履匆忙,而且,刚才借着烛光,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北凌的耳根处,似乎透着红色。 这是,害羞了? 冷璇哑然,嘴角一勾,心里涌起的几分怪异也随之消散,她是现代人,虽说没谈过恋爱,但她对这些男女之事还是思想开放的,而且只是一次不算意外的意外,倒也不放在心上。 但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她上扬的嘴唇不由缓和下来,眼底透出几分阴凉之色。 除了那些在她手里无法活过来的病人,她还是真正第一次杀人,她看出千年千月眼底的意外,毕竟她在她们眼底不过是一个大家小姐,却能面不改色的杀人,这一定很是怪异,但她却并不后悔如此。 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了我,我又为何不还回去呢? 她手一转,从袖子低下拿出一铁色的令牌,这是刚刚她从那人身上取来的,上面有王字,只稍微一想,就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真是,好极了。 而一直等消息的冷梦却是连夜未睡,直到太阳出来,她才明白,是又一次失败了。 她砰砰的砸掉屋子里的东西,这才收拾了一下,前去老夫人的院子请安,而在半路之时,正好与冷璇狭路相逢。 “给姐姐请安。”冷梦眼帘一垂,开口问候。 “二妹客气了,不过看二妹的脸色不怎么好,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彻夜未眠?”冷璇轻轻一笑,反而关切的开口,随即左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将一东西拿在手里把玩着,那东西,正是王家暗卫的令牌,见此,冷梦忍不住瞳孔缩了缩。 她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大姐说笑了,倒是大姐,这几日来的日子过的很是舒坦吧,这后日便是大姐的出嫁之日了,妹妹在这就再次提前祝贺大姐了。” “二妹真是有心,那姐姐一定也得送妹妹个礼物才行,希望妹妹到时候不要太惊喜太感动才行。”冷璇勾了勾嘴唇,随即开口:“这时候不早了,也该去给祖母请安了,绿环,走吧。” 大婚之日很快来临,冷寂的几日的冷府再次热闹,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绸缎,为了面子底子,老夫人还是给她准备了十来台嫁妆,算是很是排场了。 冷璇换上了凌王特意送来的凤冠霞帔,坐在梳妆台前时,冷璇也不由有片刻的恍惚,这就是嫁人吗? “大姐姐,你都准备好了吗?”冷瑶声音传来,随即人就已经到了里屋,她一身粉红色的蜀绣裙装,妆容更是精致夺目,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是欢喜,显得比她这个正牌的新娘都还兴奋。 冷璇在三日之前就松口答应了带着冷瑶进王府,当时他们告诉老夫人这件事的时候老夫人也没有反对,毕竟这给凌王做侍妾,也没有委屈到冷瑶,而且姐妹同伺一人也不是没有的事,在王府相互间有个照应,也算是成了冷瑶的心思。 但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过冷梦是想着狸猫换太子,冷璇则是想着有一人能代替她嫁入王府,否则的话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嗯,差不多了。”冷璇看了看旁边的喜娘,随即朝着绿环示意了一下,绿环当即点头,朝着喜娘走去: “喜娘,我家小姐想和二小姐说点贴心事,我们先去外面等着吧。” “这吉时快到了,得快点啊。”喜娘不放心的提醒一句,这喜娘是皇室特意派来的,毕竟凌王成亲,自是得重视才是,礼节细数都安排的很是周到,这让凌王府倒是没花费多少心思。 绿环当即往喜娘怀里塞了一个银袋:“放心吧,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看着门被关上,冷瑶疑惑的看着冷璇:“大姐,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啊,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说啊。” 要知道,这不小心耽误了吉时,可是她的吉时啊。 “三妹急什么,我这要说的话三妹妹一定会喜欢的,三妹妹,你过来些。”冷璇招了招手,冷瑶心中不耐,但还是依言凑近了些,却不想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见此藏在房梁上的千年就跳了下来,与冷璇一起将冷瑶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与冷璇身上的凤冠霞帔互换,随即将脸上的毒疮都取到了冷瑶的脸上粘住,然后将她的眉眼出画的与自己很想,然后又在自己脸上一番捣鼓,看着镜中有八分像冷瑶的脸这才满意点点头。 “冷小姐,你竟然还会易容术?”旁边的千年看的目瞪口呆,惊愣的问出了声。 “易容术?你可以这么认为,好了,赶紧把她扶正,我要给她喂药。”要是完全昏迷的话这根本进行不了婚礼,所以她特意研制了一种药,能让人行走,但意识却只能跟着她的意志来行动。 至于她的脸,不过是一种特殊的化妆技巧罢了,都说化妆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再加上她弄了一些特殊的药草弄在了胭脂水粉中,自然效果翻倍。 小镇行医 看着冷璇一番忙碌的样子,旁边的千年是真切的感觉到她是真的想离开,并不想做那人人都渴望向往的凌王妃,当即越发觉得这冷小姐与寻常的千金小姐相差太远,她是向往那种平淡的生活,可是她却觉得,主子一定不会让她这么顺利的逃脱的、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察觉异样,冷璇极快的整理好一切,这才出声让绿环带着喜娘走了进来。 绿环走进的第一时间,就是朝着冷瑶看了过去,见到她对着她眨了眨眼,顿时知道是成功了。 外面炮竹声响起,就知道是凌王府迎亲的人到了,这新娘得由家里的至亲男子背出门,只是这冷柏却是借机公办没有在府,后来冷庭主动请缨,由他背着冷璇出阁。 “大姐,以后我会经常去看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才行。”看着披着红盖头的冷璇,冷庭很是认真的开口,眼里带着些许不舍。 毕竟在这十几天内,冷庭时不时的会去冷璇的院子里与冷璇聊天,听着她将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故事,姐弟的感情倒是深了不少,看着这张略带稚气的少年脸庞,旁边的冷瑶眼里也闪过不舍,如果有机会,她还是会回来看他的,毕竟,她也是将他看作了亲近的弟弟对待。 她想此还是让冷璇点了点头,随即老夫人冷枫一等人都先后上来交代了一番,人人面上都表现的很是不舍,好在这里有规矩新娘在出嫁时不能出声这才没有引起怀疑,最后在喜娘的催促下才让冷庭将冷璇背了出去。 凌王很合情理的没有前来迎亲,毕竟这迎亲队伍能如此盛大就已经给了面子,经过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大家都是清楚凌王是会娶这冷大小姐,也就没有意外。 完成一切仪式新娘上了花轿,一群迎新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朝前面走去,依据规矩,亲王迎亲是的环绕云都一圈,让云都的每个人都感受到喜庆,一路喇叭击鼓实在热闹不已。 然而就在此时,前面忽然被人从街道两边的阁楼之上扔了许多铜钱下来,洒在了道路中间,本来喜娘一路撒钱的比较均匀合理大家也都比较有秩序,但是这么多的钱从天而降当即也不顾两边拦着的侍卫了,猛地一哄而上跑去捡。 这前行的道路一下子被所有人给堵上了,而且上面又是一把一把钱洒了下来,顿时后面的人都朝着前面挤,使得抬花轿的教辅都被挤的东倒西歪的。 “都别挤,别挤。”领头的青衣眼睛眯了眯,看了眼花轿处的动静,随即移开了眼,象征性的喊了喊,却并没有吩咐人将上来的捡钱的人给赶开,而是命令迎亲队伍在原地等着。 喜娘虽然觉得这花轿停下有些不吉利,但见青衣没说话也不敢开口多嘴,只以为这环节就是凌王府安排的想要与民同庆呢。 而一直跟在花轿旁的冷瑶也被人给挤着,正好就感觉到一双手拉住了自己,随即要将她往花轿上放,打算掉包,冷璇反手扣住了那人的手,随即将手里的绣帕往那人面前一挥,顿时使得他不能动弹,她微微一笑: “告诉你家主子,她想要的,已经办好了,不必再花费心思了。” 随即她看了眼花轿和迎亲队伍,便顺着人群涌来的方向,逆着离开了。 很快,人件完了地上的铜钱,迎亲队伍的道路又变得通畅起来了。 她往城门口而去,而下面,正有一道绿色的身影正在那里左顾右盼,显得焦急至极,看到冷瑶的瞬间: “大小姐,你终于来了,奴婢还担心出什么意外呢。” “嘘,现在开始,你得改口,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姐姐,以后没有什么小姐,也没有奴婢,明白了吗?”冷璇交代,这绿环的卖身契在她手里,她已经将那卖身契给撕掉了,从此以后,她就是自由身了。 “嗯,明白。”绿环当即郑重点点头。 “让你带的东西都带好的吧?” “嗯,姐姐放心,都在这。” 在离开冷府的时候,绿环并没有跟着迎亲队伍,毕竟也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丫鬟,她就重新返回潇湘院里,将她们需要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乘着府里的人都在忙碌时,然后从后门离开,到了城门口来等着冷璇。 “好,那我们出城吧。”冷璇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城墙时,眼里涌出欣喜,虽说在冷府不过呆了半个多月,但她却觉得从没好好呼口气,这下,自由总算离自己很近了 有了通关文书,冷璇二人出城的很是顺利,乘着天色还早,她们没有停歇的就朝南方走去,她之前就对这云都附近研究过,这往北的第一座城,就是林城,那里是北夜国的一座要塞城,是云都的一道易守难攻的坚强屏障。 这往南就是江南一带,听说那里四季分明风景秀美人杰地灵,是一富足之地,这最为出名的城市就是云城了,哪里就连皇帝每年都要南下游走一番,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冷璇就打算往那边去,在哪里定居下来,在离云都十里外的送君亭处她就叫了千年千月二人出来。 “多谢你们二人这十日的照顾,请转告你们主子,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结束,不再相欠,就此别过吧。”冷璇可一点再想见到那个男人的打算都没有。 “好,我们会转告主子的。”千年张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千月打断,随即两人看了冷璇一眼,就施展轻功离开了。 她转过身,就见绿环还在盯着云都的方向:“怎么,舍不得?” “没有,只是觉得忽然离开有些不习惯。”毕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不舍也正常,冷璇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行囊提了提,随即开口: “走吧,再不走,我们估计很难找到住的地方了。” 而这边也是一片喜庆的王府,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男主角,就连新娘迎进了门,都没有看到凌王的身影,只是直接吩咐喜娘将新娘带到新房去,大家不由更加迷茫了,这凌王对这冷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大婚之日都没露面,这不是给新娘最大的难堪吗? 不过虽有疑问,但进了凌王府的客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多嘴,毕竟他们可怕那凶神恶煞的清羽军们将他们不留情的赶出去,要知道,这凌王府,可不是很好进的,所以大家都比较珍惜这次的机会。 而且这皇上虽没有亲自到场,也是派了太子北夜冥来坐阵了,而且各位亲王郡王什么的也都来了,北夜凌因此也出来走了个过场,但身上却是一身黑色的蟒袍,他的俊脸微沉黑眸如井,一身的冷凛霸气逼人,哪里像一个新婚的新郎,人们说句恭喜都说的是心惊胆战。 他随即就立马回到了书房,而那里,千年千月已经在等着:“主子。” “嗯,她留下了什么话?”北夜凌坐在椅子上,随意而狂邪,显然,对于自己王妃逃跑的的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没有阻止,而且还配合了一下。 “冷小姐说,她和主子的交易就此结束,互不相欠,就此别过了。”千月一五一十的禀告,但心里却还有些疑惑,实在是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真让冷小姐离开,娶了一个三小姐进了王府。 “是吗?互不相欠?她可还欠我很多呢。”北夜凌手指惯常的在桌子上敲了敲,黑眸流动着微光,显得志在必得。 半个月后,月白镇内。 西侧临河的一条小巷处,却显得有几分热闹,只见一个不大的面门出排了有十来个人,而旁边的门沿处,飘着一面黑杆白布,上面写着诊病两个黑色大字,显得倒是简单粗暴,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怎么靠谱,但是却有很多人站在这里等着看病。 “你的舌苔发黄,眼窝下陷,目光溃散,精神不济,应是心肺上火,每夜都会觉得难以入眠。”清雅平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显得不急不躁,条条有理。 “就是这样的,叶大夫,那应该怎么治?”看病者点点头,眼神亮亮的看着对面的青衣素净装扮的女子。 “不急,我给你开个方子,只要照我方子来做,不出七日就会恢复。”看似耐心,但声音却是清冷疏离至极。 她低头快速的拿着笔,准确的说是由黑炭制成的木棍笔快速的在白纸上写着字,随即递给男子,示意他到旁边去取药。 旁边有个蓝衣小童就带着他走过去取药,然后将他送出了店铺。 “下一个。” 等到将这排队的病人都给看完,青衣女子才松展了一下胳膊,开口吩咐: “方阙,去把休息的牌子挂上。” “叶大夫,这还很早呢。”方阙下意识的提醒,这叶大夫,也才看病一个时辰,就要休息了,简直比他这负责抓药的都还不认真。 “嗯?不听我的话?”青衣女子挑挑眉。 偶遇华旭 “哎呀方阙,别那么死心眼,在我们诊房做事,就得跟着我们叶大夫的心情做事,这店开不开,也是看我们叶大夫的心情,这镇里的人只要不是太急的病也都习惯了愿意等着一会的,你啊,不想被开的话就乖乖听话。”旁边又响起一道女音。 只见一粉衣清秀女子从里间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点心和茶水,随即就往青衣女子面前一放: “姐姐,这是我刚做的新糕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青衣女子挑剔的扫了扫,随即拿起一块尝了尝,却是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我家绿环现在越来越心灵手巧了,若是谁娶了我家绿环岂不是太有福气。” “姐姐,你怎么又打趣我。”绿环不满的嘟嘟嘴,眼里有些无奈。 没错,这二人正是从云都离开的冷璇和绿环,只是冷璇这个名字还是存在一定的隐患,因而她就改名姓了叶。 冷璇会选择留在这里,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月白镇的名字很好听,就留了下来,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医馆,为当地老百姓看病。 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愿意来这里看病,是因为她们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在这里用带出来的钱买了一处半旧的四合院,而旁边正好住的邻居夫人,正好怀了孕,正在临盆之际,没想到却发生了难产,那产婆嘴里喊着大出血,估计大人小孩都不保了。 这古代的住处又不隔音,自是被冷璇听的一清二楚的,冷璇虽说不爱管闲事,但是听着那妇人惨叫的声音,自己又是个医者,这又是两条人命,要是见死不救的话就不配为医了,她当即没有犹豫的走到了隔壁,看着外面已经是一脸苍白的男子开口: “我能救她。” “你,是隔壁刚刚搬来的姑娘?” “嗯,我家之前是开医馆的,我也学了些医术,若是公子信任我的话,我可以进去救你的妻子。”冷璇声音一如既往的寡淡,丝毫没有勉强之意。 男子犹豫了一下,当即点了点头,这死马当活马医,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那劳烦姑娘了。” 没想到这一救,这大人孩子可都是保下了,她的医术也在附近开始传开,总会有人上门找她看病,冷璇想着反正要生存,当即就买了一个小铺子,招了个懂医理的小童,开了一个小医馆当作生计了。 这一开大概有十日,每天都有多多少少的人来这看病,虽说她性子对外人来说清淡不热情,但是来这里看病的人病都好了,这人人见了她都会热情的称呼一声叶大夫。 吃了绿环的点心,冷璇觉得整个身体都懒洋洋了起来,这把休息牌子收回来等了一个时辰,发现都没有人来,索性就把门一关,决定出去外面的小河边走走。 本来是想叫绿环的,但是她说她得回去把屋子收拾一下,这爱打理一切的习惯依旧,所以她就自己出来了。 “阿木,此处风景正好,你去,将我的琴拿来吧。”月白镇的河对面,就是一片偌大的桃花林,微风徐徐,花瓣洒落,飘荡在河水之上,如同一片人间仙境一般,而此时桃花林的入口处来了一个白衫黑发的俊雅公子,他朝着旁边的小童吩咐了一句,就朝着里面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四处扫视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随即视线就是一顿,只见一桃花树上斜躺着一青衣女子,素白的侧脸完美无瑕,卷长的睫毛落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黑长的头发与她的衣诀一样飘在半空,微风吹过,就随风而飞舞。 这是桃花仙子吗?俊雅公子忍不住如此一想,后又觉得好笑,这世间怎会有真的仙子,但是这一波动,就忍不住轻轻咳嗽出声。 他不由急忙止住声音,看向那不远处的青衣女子,果然,她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即就醒了过来,朝着他的方向,那一刻,公子的心忽的一滞,只觉得世间万般光华都在那双清澈的水眸之中。 “不好意思,在下打扰了姑娘的休息了。”俊雅公子愣了片刻在恍然过来,急忙低下头道歉。 “没事,这桃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随意。”冷璇看到这俊雅公子,也有些意外,只因为这俊雅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她之前诊治过的西郡侯府三公子,柳华旭。 但惊讶也就一瞬间,她垂下了眼帘,随即从树干上跳了下来,本来她是就打算在小河边走走的,但是看到这不远处的桃花开的正好,而且又很幽静,所以她就从河中间的小道过来,在这颗树上打了个炖,享受着这无比悠闲的日子,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三公子,倒是意外,虽说她给的药效果是好,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快,怎的他就出来到处跑了? 想到这冷璇眼色不由沉了沉,有些不悦,要是这病没有好全这岳谦轩会不会认为她只是个江湖骗子,砸了她的招牌? “公子,你的琴拿来了,你在哪儿?”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适合,林中忽然响起人的叫喊声,柳华旭一听当即应了声,就见阿木抱着一把抚琴跑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 “既是有缘相见,咋下想送一曲曲子给姑娘,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停留?” 眼见冷璇瑶转身离开,柳华旭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舍,当即脱口而出这番话,后又觉得太过唐突,不由有些局促的看着冷璇。 “有何不可。”见他那期翼的模样,冷璇想了想,就答应了,反正她也不急,毕竟也算是有点相识的熟悉人。 阿木给柳华旭带来的不止是的琴,还有软垫,正当华旭要开口将软垫给他用的时候,却见她直接抖了抖裙子,直接坐在了地上,华旭一愣,随即也没用那软垫,不顾阿木反对的眼神,直接盘腿而坐,将琴放在了膝盖上,将手放在了上面。 “叮咚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柳华旭试了试音,随即一首曲子就从他的手下飘洒而出。 青山流水,桃花美曲,还有比这更恣意的时候吗?看着柳华旭席地优雅弹琴的模样,当真是称的上是翩翩公子世无双,若不是因为生病脸上有着些病态的苍白,他一定会迷倒不少的女子吧。 半响,一曲毕,冷璇当即开口夸赞:“很不错。” “姑娘也懂曲吗?”柳华旭被夸的有些局促,随即反问。 “不懂,只是单纯觉得好听罢了。”冷璇很是诚恳。 “那是,我家公子的琴艺绝对是举世无双,你听不懂也是自然。”旁边的阿木得意的开口,句句都透着对自家公子的维护。 “阿木,不得无礼。”柳华旭开口训斥,随即看向冷璇:“姑娘,我家书童就是口直心快了些,并无恶意。” “明白,这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有没有恶意她并不关系,这曲子听完了,她自是也得离开了。 “咳咳咳。”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公子,你不舒服吗?可是刚才阿木走的急,药都放在马车了,公子你在这等着,我去给您拿药。”阿木说着就要跑着离开。 “不必麻烦了,我来给你家公子检查一下吧。”冷璇看着他面色泛成了紫色,不由眸色眯了眯,随即开口,便朝着她走近。 “你?你懂医理吗?可别乱来害了我家公子。”阿木当即开口反对。 “如果不想你公子岔气昏迷,就给我走开。”冷璇霸气开口,冷眼斜了眼阿木,顿时不顾他惊呆的模样,伸手将柳华旭的身体扶倒躺在地上,食指扣住了他的人中,另外一只手则在他手掌的各个穴位上揉捏,看似杂乱无章,却很快使得柳华旭平缓了呼吸。 “呀,你还真懂医术。”阿木不由冷冷的喊了句。 “多谢姑娘搭救,华旭感激不尽。”柳华旭睁开眼睛,当即恭敬的朝着冷璇行了个礼。 “你这身子还如此弱,怎的就四处乱跑,而且还不知道,这桃花的花粉你吸入体中会使得你呼吸道受阻气绝而亡吗?”冷璇的声音有些愣,今天要不是遇到她,估计等阿木将药拿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嗯?在下却是不知,只是在下许久未出过门了,所以性子难耐,想出来四处看看,今日有幸遇见姑娘,这是不是说明在下命不该绝呢?” 你倒是看得挺开,看着他一脸温润笑意的模样,倒是与一个月前见到的那股悲观绝望的柳华旭全然不同,也是,这从小病到大,对外面的世界难免会觉得好奇。 “姑娘是名大夫?能看得出在下生的是什么病?”华旭又再次开口,一双眼睛探究的看着冷璇。 “嗯,在小镇是名大夫,略懂一二,这里不适合公子就待,还请公子早些离开吧。”冷璇不打算多说,随即就要起身。 却不想后面的华旭再次开口:“姑娘似乎认得在下?不满姑娘,在下自幼卧病在床,本以为寿命不长,却有幸在前些日子得一神医相救。” 谣言四起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冷璇的语气微冲,有些不耐烦。 “在下并无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姑娘身上的药香很是熟悉,这和救在下的那位神医身上的药香极为相似,而且不满姑娘,在下的细微观察力毕竟好,觉得那位神医和姑娘很是相似。” “相似?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那位神医救了你,而我,刚才也救了你,似乎也并没有欠了公子什么吧?”冷璇反问着,不知道他是何意思,她并不想和云都的人有过多深交。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是想有机会能够想报恩……” “不需要报恩,我想要的,已经从岳少将军哪里得到了,三公子不要再放在心上。”既然已经被识破,她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她说完这句,就没有在停留的离开。 “公子,你说这个姑娘,就是当初救了你的神医?可是那人不是个男子吗?怎会变成女子了。”旁边的阿木总算反应过来,很是意外。 柳华旭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冷璇的背影消失在桃花林,随即才开口: “走,去月白镇住下吧。” 暗处的人看到这一幕,随即就飞身离开。 冷璇回去的时候,已经天色微暗了,到了自家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麻衣婆婆从自家屋里走了出来。 看见冷璇的时候,麻衣婆婆顿时眼神一亮:“叶大夫回来了?我刚刚给你送了鸡蛋去让绿环丫头给你做了吃,那可都是我自己养的老母鸡下的,叶大夫你多吃点,瞧你瘦成这样,阿婆看了真是心疼哦。” “多谢刘阿婆,我会多吃的。”看到刘阿婆满眼的慈祥,冷璇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她真不习惯别人对自己如此亲近。 这刘阿婆是一个独居矜寡老人,有心肌炎,一直饱受折磨,也没有钱去看病,有一次正好去做做了农活,就在她家门口休息,这回来的绿环见了就把扶到了屋里,让她给她治病,冷璇也没有说什么给她诊治了,并且没有收他医药费,所以这刘阿婆很是感激,上次给她送来了她家自己种的菜,这次又送来了鸡蛋,这里的人都比较淳朴,所以她才会愿意留在此处。 目送着阿婆离开,冷璇走进去去,就见绿环正在做菜,冷璇也不急,只是回了房间看看医书,等着绿环叫她吃饭就可。 第二日照常去了医馆,还没有开门,就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冷璇当即微微笑了笑表示歉意,开始新一天的门诊。 只是当面前坐下一白衫公子的时候,冷璇抬眸看了下他,随即开口: “这位公子,你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未曾,我也是来看病的。”柳华旭笑了笑,随即捂着嘴轻声咳嗽几声。 冷璇虽说知道他目的不止是看病那么简单,但还是将手搭上了他的脉搏,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虽确实在用她留下的方子的药,但是脉搏却还是有几分浮虚,应该是这几日过于劳累所致。 她想了想,还是拿起笔写了一张方子,面前的柳华旭确实看着她手里的笔有几分好奇: “你的笔,是用什么做的?” “木炭,给这是你的方子,去那边抓药吧。”她将方子递给他。 看见后面还有病人,柳华旭也没有要故意在那里耽误时间,随即朝着旁边走去,抓了药也不走,站在旁边和阿木说着话,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一下,弄得绿环和方阙都连连看着她,就连看病的病人也开口询问: “叶大夫,这位公子认识你?看起来好生贵气。” “之前的病人。” “哦,病人啊,我怎么觉得这公子在一直盯着叶大夫你看,莫不是对叶大夫……” 这说话的是位三十岁的中年妇女,外号田大嘴,而且平时比较八卦,这新来镇子的叶氏兄妹二人大家都不知道底细,这叶大夫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还医术厉害,所以近端时间也成为了小镇的最大谈资。 “这位病人,如果你要看病,那就好好坐着我给你检查,如果是要谈八卦,抱歉,这不是合适的场合。”冷璇直接冷声打断了她的说话,带着几分不悦,她随意的往后一靠看着她,眼神微冷。 “你,不看就不看,这小镇难不成就你一个大夫了不成,要是正经女子来给男人看病不得臊的慌,还不是靠着这张脸来吸引这些男人来,能有几分本事。”田大嘴见冷璇说话毫不客气,当即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里冷嘲热讽,摆明了就是在说她勾引人,很是尖酸刻薄。 看着她扭着肥硕的身体离开,冷璇也没在意,倒是排队等着看病的男人,倒是几番面面相觑,生怕这田大嘴回去和自家夫人胡言乱语,这就不得安宁了,当即病也不看了,都急忙离开了,就连后面的女子也是左右看了看,也走了。 这下好,店里一下子就冷清了,这就是谣言的可怕之处。 “都怪华旭,才害的大家误会了你,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旁边的柳华旭见此很是愧疚的开口提建议。 “你解释,怎么解释?有些东西不是你去解释他们就会相信,只会觉得你是在故意掩饰罢了。”冷璇语气淡淡,倒没有多少在意,她行医做事向来磊落,无愧于心就行。 “那该如何是好?”华旭有些急切,毕竟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如此。 “放心,他们还会回来的,不过你还知道内疚,倒也不是没有良心。”冷璇倒有心思反过来开玩笑。 “不过你的病我可以为你治,但是你必须只好就马上离开,明白?别再提什么报恩的事情,否则的话,现在我的店也容不下你。” “既是你所愿,华旭便不再提了。”见她那么坚决,柳华旭只好答应,不过能留下,却是他最为高兴的事。他看着冷璇的脸,忽的深邃了几分。 果然,这田大嘴的嘴确实厉害,这不到一天这冷大夫是靠色骗医并且还有老相好等等的留言都开始传了开来,因而看到冷璇的许多人在看到她旁边的柳华旭,都是相信的流言,眼神变得很是奇怪。 只有刘阿婆和她帮助过的邻居亲自上门来安慰了她,让她不要理会那些谣言,他们相信她。 而第二天第三天她的店铺都很是冷清,根本没有人找她看病,就连在她店里面帮忙的方阙,都被家人勒令不许再来,冷璇也没有说什么,照常给他结了银子,而后在自己的店铺里……拍蚊子。 毕竟药铺这样的地方,有时候还是容易产生异味的,她虽说有备香去熏蚊子,但给柳华旭开完药之后,就觉得无聊,因而自己动手拍蚊子,看的华旭三人都是面面相觑。 “不如我来给大家弹一曲吧。”华旭想了想就让阿木将自己的琴拿来,在月白镇的时候他们是住在一家客栈,这冷璇刚来开店,他们就跟着来了。 不得不说,这华旭的琴谈的确实是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在一曲弹完还有一只鸟儿停在了他的琴头上,显然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 绿环整个人都是已经陶醉了,她看着柳华旭的眼睛都已经冒出星星了,这放在现代就是标准的迷妹形象了。 “你家公子弹琴可真好听。” “那是自然,我家公自五岁开始就抚琴,相信在云都,乃至整个北夜国,都没有人能比得过我家公子。”阿木再次骄傲的夸赞。 绿环却抓住了关键:“你们是云都来的?” “是啊。” 绿环看了冷璇,难怪她觉得自家小姐对冷璇对华旭公子并不热情,而且还说是之前的病人,虽说她也是到这里来了才知道自家主子会医术,但这华旭公子也只有可能是小姐在云都的时候认识的,只是她为何都不知道呢。 不过等等,这柳华旭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绿环沉眉仔细想了想,顿时惊讶的看向了柳华旭,原来,竟是西郡侯府家的三公子。 不过看冷璇的模样,应该是早就知晓了吧? 虽说上午确实是很是闲适,但下午却是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人,由于过去急切的缘故庞大的身躯把那门都撞的砰的一声响。 “叶大夫,叶大夫,你给我看看吧,就只有你能救我了啊。”来人扯着嗓子就开始喊,听的让人耳膜都承受不住。 “嗯?这不是田阿姨吗?这般着急来我的小店,是有何贵干啊?”冷璇很是疑惑,因为她这一声嚎,吓得冷璇手里的杆都掉了出去。 “叶大夫啊,我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身上开始长了许多红色的疙瘩,本以为没啥大事,却没想到是越长越多,我一抓甚至还开始脱皮泛血,我去药铺里买了药却没有任何用,反而是更加严重了,这里看,都已经长到了脸上来了。” 她说着还把自己的脸朝着冷璇凑近,那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是弹射了不少的口水,吓得冷璇急忙躲远免得被伤及无辜。 官爷上门 她看了眼田大嘴的脸,显得很是淡定:“嗯,我看到了。” “那叶大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治好我啊?” “没办法,毕竟我这没什么真本事只会靠脸吃饭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办法,田阿姨,你真是高估我了。”冷璇有些无奈的摊手,很是无能为力。 “哎哟叶大夫,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乱说话,怎么会说出那些没有涵养的话,我这张嘴真是该打,叶大夫啊,我对不起你,你就帮帮我吧。” 她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到冷璇这里来,因为她听到有人说这刘阿婆的病都是被她治好的,所以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来了这里。 “看到田阿姨如此痛苦我也觉得很难过,我看了看,你这身上的皮癣可能是因为你平时不注意卫生而导致的,可能是你上了厕所没有洗手或者是干了农活就去抓身上的皮肤等等原因都可能导致这种病状,而且据我了解,这还有极大的可能有传染性,必须的注意啊。”冷璇很是语重心长的开口。 “传染?”听到这两个字跟着来看热闹的人都是下意识的退开些距离,那阿木更是赶紧的护在柳华旭前面,让他站的远些。 “姐姐,这真的会传染吗?”绿环也在旁边担心的问了句。 “是啊,你们还是先暂时离开这里,我常年跟药呆在一起,免疫力强,不会容易传染的。”冷璇说的认真,绿环当即点点吐,带着柳华旭阿木去了后间呆着。 “叶大夫,叶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那田大嘴听了顿时高声哭喊了起来,身上的肥肉皮癣都是一抖一抖的,很是惊心。 “我倒是确实有个偏方,就是看你愿不愿意试了。”冷璇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叶大夫你说。”听到有办法时,田大嘴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当即伸手就要抓住冷璇,却被她轻易的躲开了。 “就是你每日用牛粪水泡一个时辰,在敷上我给你配的药,你身上的皮癣就会慢慢退掉。” “牛,牛粪水?叶大夫,你不是在开玩笑?”田大嘴愣愣问着。 “怎会开玩笑,这干的牛粪向来就可以入药,还可以当柴火烧,懂医理的人都会都是明白的。”冷璇很是严肃,对别人的质疑很是不满。 “确实,这干牛粪有百草灵之称,医书中有记载的。”外面有一老先生也是镇上的大夫,听说冷璇的名号后也好奇过来看热闹。 “真的只能如此?”听那老大夫也是如此说,田大嘴只能相信了,但眼里还是有几分勉强。 “是的,而且这用来泡水的牛粪,还得是牛刚拉出来的牛粪,而且还得有一定浓度,这样药性就会更强,在配上我给你的药,你这新长出来皮肤绝对会比以前要好很多,要是你用的量不够或者方法不对,你这疤脱了是会有印记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要不要用,就随你吧。” “我用,我用,那叶大夫,先麻烦你给我配药,我这回去就去找牛粪回去泡。”田大嘴药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病可是有传染性的啊。 “好,如此,那我给你配药,记住,一切都要按照我药方上的来。”冷璇一再嘱咐,显得很是认真。 看着田大嘴匆匆离去的背影,绿环沉吟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开口:“姐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整这田大嘴呢。” “我也觉得。”旁边的柳华旭附和,嘴角有着一抹淡笑,随即有补充:“不,是确定,刚才在下可是看到你在偷笑,这皮癣,也是你弄得吧?”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坏吗?”冷璇自是没有承认,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是告诉所有人,就是她做的,那田大嘴如此诬陷与她,还害的她损失了银子,她怎么会不教训教训她呢。 柳华旭看着她那眼底的得意,不由有些好笑,还真是瑕疵必报的女子,难怪她那么肯定说不久就会恢复,这要是把田大嘴的疑难杂症给治好了,从今以后谁还敢质疑她的医术? 果然,这田大嘴虽然再觉得恶心再不甘不愿,还是去弄的新鲜牛粪泡水洗澡,用了第一次药后觉得身上不痒了,当即是彻底信了,但这得了传染病还用牛粪洗澡的事情,却是让其他人对他是好一阵笑话。 而云都,凌王府。 在收到飞鸽传书而来的消息后,北夜陌就明显感觉到了自家王叔身上温度降低了不止十度,当即不由好奇那信里到底是写了什么,想要娶偷瞄的时候却已经快速被他合上。 他不由觉得无趣,就开始随意搭话: “王叔,这你都成婚了一个多月,怎么一直没有见你带着你王妃出门啊?就连三日归宁也没有,这怎么都不像你以前对冷大小姐的态度啊,我想去看看王婶你也不许,这到底是怎么了?” “本王做事,还需要和你通禀?”北夜凌声音低沉而利落,颤的北夜陌的心又是抖了几抖。 “王叔,小侄就是最近太过劳累,导致有些食欲不振,所以想着找王婶看看而已。”他赶紧笑了笑解释。 但这解释却使得北夜凌的眼神更阴翳了几分:“哦?太过劳累,还食欲不振,看来军营的生活把我们的陌王爷给受苦受累了啊,本王是不是该好好犒劳犒劳你?” “没,没有,王叔,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这骠骑营不是有两个副将争执打架了吗?我这就去看看,为王叔分忧,王叔再见。”话音刚落,北夜陌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口,哪怕北夜凌只比他大了三岁,却依旧是猫和鼠般的相处。 看着北夜陌离开了的背影,北夜凌眸色一闪,随即抬手,青衣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准备一下,今晚出发。” “嗯?王爷,要去哪里?”青衣意外,这刚处理完南疆的事情,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月白镇。”他的王妃在外逍遥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回来了,还有郡候公子陪伴,这日子还真是恣意。 自从田大嘴的病彻底治好了后,而且还皮肤她对冷璇可是千恩万谢,甚至还送来她家放了许久的腊肉,感谢的心意可是真诚,而且见谁都说冷璇如何好,使得她在月白镇里也是越加出名了,不过这日子好过了的同时,却也是惹来了麻烦。 看着店铺走进一群官兵服装的人,冷璇示意病人先稍等一下,随即站了起来: “几位官爷,请问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叶大夫?”为首的人上下打量着冷璇,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辆,果然是个绝色啊。 “正是。”冷璇自是也赶紧到那不同的眼神,微微的一皱眉,示意柳华旭不用上前。 “那就好,你现在跟着我们去县府去一趟,我家老爷生病了,你去看看。”为首官兵很是不客气,显然是嚣张惯了。 这月白镇隶属于从州管束,这上头的是知县管辖,姓周,这来的官兵就是知县府的,这周县府任职有一年多,虽说管理还可以,但就是行事强横,也没少剥削民众。 “没问题,不过得等我将这里的病人看完才能去,请官爷稍等一下。”冷璇也没有拒绝,显得很客气,毕竟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还是懂的。 “不行,现在就得跟我们走,他们那里比得上知府大人重要。”官兵不客气的用刀柄拍了拍桌子,不满了。 “麻烦稍等,我得把病人看完。”冷璇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也凉了下来。 “你……”看着冷璇微凉的眼睛,官兵也愣了愣,但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一个女人给挑衅了,随即不客气的将刀拔了出来: “大胆,你敢违抗命令?”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官者,就是像你们这样欺负百姓的吗?”当刀架在了冷璇的脖子上时,柳华旭再也憋不住了,一张俊朗温润的脸却带着怒意。 “你又是谁,不该你管的事别管。”头头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由于这几日一直住在月白镇,所以柳华旭穿的也很普通,再加上看着病弱,那头头自然是不看在眼里。 “阿木。”柳华旭当即一喝,旁边虎视眈眈的阿木顿时化身一道虚影,下一秒,便传来那侍卫头的哀嚎声。 冷璇见阿木一脸正气挡在前面,不由有些有些,这看着稚嫩的少年没想到还是个武功高手。 “好啊,竟然敢于官府作对,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将他们都给我拿下。”侍卫头单手捂住胸口,却是满脸凶恶的命令。 阿木一见就再次想要动手,面前却出现一只轻柔的纤手制止。 “官爷,你要的是我去县府看病,若是你迟迟在这纠缠不归,耽误了县大人的病,可该如何是好?” 她随即眼神示意绿环,她会意的拿了一袋银子往他手里一塞,赔笑开口: “官爷,是我家里的人不懂事,你别计较才是,这点拿着和官爷们去买点好酒吃,如何?” 检验尸体 “呵,这还算识趣。”侍卫头掂量了一下分量,满意点点头。 冷璇当即与那排队的几个病人致歉,他们理解的摆摆手,冷璇便走到侍卫旁边,准备动手。 柳华旭见此就要跟上去,却不料一把刀横在了他面前:“我家老爷只请冷大夫一人。” “没事,你们就在在此等我就可。” 冷璇很是镇定的摆手,随即跟着一众人离开。 “这可怎么办才好。”绿环忍不住心里着急,她总觉得那县官不像是看病那么简单,她可听说这县官比较好色,这府内都有八房姨太太了。 “阿木,你跟上去。” 柳华旭阴沉着脸,此刻他无比痛恨这什么都不能做的身体。 “是。” 如他们所料,这县官大人确实是别有所图,冷璇被县府管家引到内厅之时,她注意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笑,乘着等待的时候已经将银针藏在袖子下。 等管家带她进去时,第一入耳的是女子传来的娇笑声:“老爷,不要摸人家那里嘛,讨厌。” “不让老爷摸那里,是不是想让老爷摸下面啊。” “老爷坏。” 这一声无限延长的撒娇声,听的冷璇忍不住身体一颤,她微微抬眼,就见塌上一男一女怀抱在一起,女子身上只着单纱有些衣不蔽体,而男子则是一身云纹蓝衫长袍,本以为会是一肥头大耳的男人,但没想到这县官却是五官俊秀风度翩翩,只是那不规矩的手还是让冷璇移开了眼,眉目淡定。 “老爷,叶大夫到了。” 见两人久久调情,旁边的管家忍不住出声提醒。 “嗯?来了?”县官这才发现屋内有人一般,斜挑了一下丹凤眼,落在冷璇身上,当见冷璇不施粉黛却依旧清秀动人的脸庞时当即眼前一亮,随即推开了怀里的美人站了起来。 “你就是月白镇声明远扬的叶大夫?” “见过县官大人。” 冷璇恭敬行礼,那县官抿嘴一笑,就殷勤的走过来要扶起冷璇,但冷璇却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见此县官脸上一僵,随即抖手笑开: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怎么都没有想到身怀绝技的叶大夫会是如此年轻的姑娘,真是令本官刮目相看啊!” “县官大人秒赞,不知县官大人是哪里感觉不适?”冷璇眸色微冷,直达主题。 “叶大夫何须如此急切,这难得一见,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叶大夫是哪里人士?怎的之前并未听说?”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折扇打开,嘴角含笑显得温润而风流。 “听官爷说县官大人的病很是紧要,县官大人统管一县,自是耽搁不得,草民也是为县官大人着想。” 见她木讷而疏离,三句话不离治病,县官的笑再也挂不住,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眼神略为阴翳:“本官好心相邀,你当真如此不识好歹?” “草民听不懂县官大人的意思。”冷璇眼睑微垂。 “你……” “大人,县衙外面有人击鼓。”忽然,门外府卫跑进来禀告。 “来人,更衣。”县官闻言面色一肃,也没有刚才的风流随性,看样子,身在其职,并未不谋其事。 但人这一走,就没有人理会她了,看着冷眼瞪着她的县官侍妾,冷璇沉吟了一下,还是行礼离开。 本想着随意走走的,却不想正好走到了衙门大堂门侧,脑袋里的报警系统却是忽然响了起来,她当下脚步一顿,朝着里面看了过去。 只见大堂之内跪着一个麻衣妇女正抹着眼泪,而旁边,则是放了一竹制担架白布罩住,依轮廓判断是一男子,而那毒素提醒,就是从那担架上传来的。 “堂下何人?” “草民张何氏,是张家村的,大人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家男人和村里的人一起去打猎,这失踪三天了,才在村边的河里找到的,这村里的人都说我家男人是不小心掉河里溺死的,可我家男人那打鱼打猎可是常有,这游泳更是一把手,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救了村里的小女孩,他怎么可能会溺水呢?” 麻衣妇女低声哭诉,显然一家之主的意外给她很大的打击,而且从语气来看,可以感觉出她和丈夫的感情是很好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丈夫是被人谋害的?”县官乔均微微皱眉。 “是啊,这好好的人说没就没,留下我孤儿寡母的,怎么都得为我男人讨个公道才行。”张何氏抹了把眼泪,声音很是坚决。 “你可有何证据?” “证据?我没证据,可我受到我丈夫托梦,他说他死的怨啊。” 原来如此,这古代女人向来封建,向来以夫为天,根本做不了主,但与此同时,也还迷信,若不是受到托梦,她也没有这勇气找来衙门。 “来人,去叫杵作过来。”既然有尸体,那必须得验尸的。 片刻,杵作前来,他走到尸体面前将白布掀开将尸体露了出来,由于被水泡了三天多,那尸体浑身依旧泛白浮肿,五官都快无法辨识了。 杵作绕着尸体里外检查了一番,眉头微皱,随即朝着乔昀禀报: “回禀大人,此尸体被泡了太久,肺部食道都积有液体,我刚取了些查看,是水,至于尸体表面,除了外面有些被河道里的鹅卵石擦伤的青紫伤口外,就无其他,可判断死者应为溺死的。” “如此,张何氏,你也听到了,你夫君是溺水而亡,还请赶紧让死者入土为安吧。” 张何氏见这么快就下了定论,自是心有不甘,见官兵来拉她离开,当即一把扑在了她丈夫身上高声哭诉: “不,怎么可能,我丈夫他死的怨啊!” 乔昀心里还挂念着冷璇,见她还要胡搅蛮缠,当即给了个眼神给侍卫长,见此侍卫们抬尸体的抬尸体,拖人的拖人,一时公堂之内很是热闹。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声清爽利落的女音响起,在如此嘈杂的场面中如同一道清泉注入,使得众人不自觉的看了过去。 冷璇淡然从梁柱后走了出来,她目光落在官兵手里的尸体上。 “能给我来检查一下吗?” “放肆,这乃公堂之内,岂容你在此放肆。”高座上的乔昀见到她时眼神顿时深邃的一些,下一秒却是惊堂木一拍,厉喝出声。 “启禀大人,草民并非有意,只是这死者的死因,却并不是因为溺水。” 冷璇本是无心管此时,但是看着那村妇悲痛欲绝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这才站了出来。 “你是何人,岂能胡言乱语,我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这人就是溺水而死的。”乔昀还没开口,旁边长着小胡子的杵作却第一个不满的训斥出声,很是不容别人质疑。 冷璇一脸平静淡然的看向杵作,卷而长的睫毛垂下一层阴影,隐住其中探测之光。 “我既会如此开口,自是对死者的情况有所了解,是不是胡言乱语,等我检查下这死者就清楚了。” “你要检查尸体?”乔昀忍不住惊讶开口,其他人也怪异的看向冷璇,毕竟她乃一介女子,怎可去沾染尸体这样的晦气东西,这看一眼,估计都会被吓的脸色发白吧。 “大人知道,我乃行医之人,治过活人自也看过死人,这区别不过一活一死,能在活人身上反应的情况,死人也同样也有,我若真是溺水而亡,我绝对不会站到这里来。” “哦?你的意思是你有所发现?” 乔昀忍不住挑了挑眉,他之前听说这月白镇来了个美人神医因而想要一见,顺便收个小妾也是不错,以后病了还能少了笔医药费。 而之前他也有这个自信这女大夫不会拒绝,毕竟辛辛苦苦的看病挣钱,哪有当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妾强。 但这女人一见面就对他态度很是寡淡疏离,而且很不识趣古板,却没想到,这胆子也是非比寻常人。 “确实有一些。”她轻声应答,而余光却是落在那杵作身上,见他面色微微紧了紧,不由垂下了眼帘,这其中似乎不似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啊! “这位姑娘,你赶紧看看我家男人,一定得替他讨回公道才行啊。” 张何氏一见有希望,当即一把拉住了冷璇的袖子,满意的殷勤期盼。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要是胡言乱语的话,一定得让大人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要知道,不是什么地方都是你这一介女子可以参和进来的。” 杵作凝着一张国字脸,很是不屑的看着冷璇,而冷璇却是明显的听出他的威胁之意。 本是无心,现在却真生了几分好奇了。 她毫无压力的朝着尸体靠近,将白布再次掀开,随即没有顾及的翻动了一下男子已经有些腐烂的手,将他手指的部位暴露在众人眼前。 “杵作大人,不知你刚在检查之时,可否有主意到他的指甲缝处有一些黑色的东西。” “自然,不过是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又沾染的污垢,才会变得如此。”杵作依旧淡定回答。 中毒而亡 “污垢?这在五指之上又分布均匀的污垢我还真是少见,想必在场也有人好奇吧,若有胆大的人,可上来看一下。”冷璇环视了一圈朗声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但见一女子都敢上前了,当即就有一侍卫走上前来:“我来。” 侍卫蹲在尸体旁边,看了一会就忍不住咦了声,旁边的冷璇从怀里取出一丝帕在上面抹了一下,放在侍卫面前: “你可有看到任何污垢?” “未曾,姑娘,我怎么觉得这黑色的东西不像是沾染的,像是从尸体内部散发的,这是不是因为尸体在腐烂的原因所导致?” “不是,要知道,这尸体在常温之下腐烂都需要三天以上,而这尸体落在河水之中,温度自是降低了不少,所以尸体的腐烂速度也会放慢,就和大家家中有时候需要保鲜什么食物水果时,放在冰水之中,都会有很好的效果吧。” 确实是……不过,能别把尸体和食物放在一块来比喻吗? “至于尸体上有些溃烂的部位,是因为死者在落入水中前就已经遭受的,,所以经水一泡就会发白变烂,才会使得尸体在三天的时间内膨胀到如此程度。” “原来如此,那这手指甲发黑又是为何?” “毒素所致。” “毒素?你是说,这死者还中过毒?”上面静静坐着的乔昀也忍不住有些意外了。 “这还不简单,这死者经常上山打猎,难免会遇到毒蛇毒虫一类的东西,这也解释的通为何死者明明精通游泳却会溺水的原因了。” 杵作在一旁插嘴分析,众人听此也觉得有理,毕竟像被毒蛇咬了之后难免会头晕眼花,恐怕在过河的时候就晕倒掉进了河里了。 “杵作大人说的有理,不过这人,却并非被毒物咬伤的,杵作大人难不成忘了,你之前可是说过,这男子除了擦伤之外,并无其他外伤,要是被毒物咬了怎么都会留下伤口吧,尤其是在尸体被泡大的情况下,伤口也是随之变大的,那你刚刚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我,我……那么小的伤口可能是在那些腐烂的位置,我怎会注意的到。”杵作被她如此一问,脸色忍不住有些微微绷紧的难看,说话也结巴起来了。 但他找的借口却不能说服在座的人,外面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说是一个杵作检查的如此粗糙,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给搞错。 上面的乔昀面色阴沉了下来,只觉得面子都被丢光了,当即厉声一喝: “还不去一边站着,听叶大夫如何说。” “咦,这人竟是月白镇的叶大夫吗?难怪与旁人与众不同。” “是啊,早就听说月白镇有一叶神医,治好了月白镇好几人的恶疾,我家老头子身有旧疾,也想着去让叶大夫瞧瞧呢。” “原来叶大夫不仅会治人,而且还能验尸体,真是好本事啊!” 众人一听冷璇的名号,都开始夸赞起来,可见她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州了,难怪她觉得近几日的病人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收敛心思,继续开口:“如果是毒物咬伤的话,那只会从伤口周围开始蔓延,指甲处不会有任何征兆,但如果是五脏六腑受到毒素,那就不同了,各位请看,他的心窝处是不是有暗色的痕迹?” “确实,那是不是说着人是被人谋害的?” “嗯,他应该是先被人下了毒然后丢入河中,假装是溺水而死。”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要知道这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樵夫,是谁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害他? “呜呜,老铁啊,是谁如此狠心要害你性命啊,大人,你得给我做主才行。”张何氏顿时哭喊起来,外面的围观民众也是跟着起哄。 乔昀敲了敲惊堂木,随即开口:“来人,随我去案发地查看究竟,另外,让人将张家村的管事人带来。” 他经过冷璇的时候,还是停顿下来:“既是叶大夫将此案找到了突破点,那不如跟本官一起去一看究竟?” “草民遵命。” 到了寻到尸体的地方查探一番,却是一无所获,乔昀不由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冷璇身上: “不知叶大夫可有线索。” “大人,草民只是治人看病的大夫,对于破案这事却真没研究,让大人那失望了。”冷璇低眉顺眼的应答,目光很是平静。 乔昀狭长的眼眸微眯,带着几分探究之色,随即扬嘴一笑:“也是,叶大夫再如何都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得倚靠男人才可,不知叶大夫可否再考虑考虑本官?” “其实从见到大人的第一眼,草民就知道大人哪里不适了。”冷璇淡定的看着乔昀,说话时也是慎重严肃了几分 乔昀不由面色微僵,让她来看病不过是借口罢了,没想到身体还真有问题?毕竟这女子连死人中毒都能看出,让他不得不信了几分。 他疑惑问道:“哦?本官哪里有问题?“ “大人眉心发黑,眼带过重,而且目光涣散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虚浮之色,应该是过于操劳男女之事,若是长期以往下去恐怕会脾虚过重,危害身体健康啊!” 冷璇很是忧心忡忡的开口,她的声音并不小,使得旁边搜寻的官兵都听在耳里,当即不由偷偷的打量自家大人,毕竟大人那如花似玉的几放小妾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大人看着精神奕奕,却不想底子已经被榨干了? 哪怕他们的眼神并不明显,乔昀能感受的到,一张俊朗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冷璇,压低声音: “你再敢胡编乱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大人明鉴,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若是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再去寻大夫来检查一番。” 冷璇一副我很为力着想却被你冤枉的无辜看着乔昀,使得他不由哑然,只能咳嗽两声,高声吩咐,声音里明显听得出有几丝气急败坏: “去上游在找找。” 冷璇听此淡定的垂下了眸,她就知道他都清楚究竟该查什么地方,否则的话他就真对不起他头上的官帽了。 一群人来到上游,也就是沿着山脉的位置,那张铁就是经常在这座山上打猎砍柴,若是被人谋害,肯定也是从这里被推下河里的。 果然,一会就发现在淤泥杂草之处有一道明显的拖拉痕迹,哪怕过了三天,那高度还是和周围有一定差别,最主要的是,又在一河石的夹缝之处,发现了张铁的一只鞋。 “你就是这张家村的村长?” 不一会,官兵就带着一白发老者走了过来,乔昀当即开口询问。 “回大人,是的。” “张铁的尸体是谁发现的,这张铁失踪的那日,可有人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出入?或者说,张铁平时是否与人有过节?” “回大人,之前发现张铁尸体是我们村里的小林发现的,那时我就排查过村里的人,都没有人知道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铁的胆子向来毕竟大,有时候又喜欢夜里进山打猎,没人陪他一起就是一个人,至于他的为人,却是一顶一的好,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吝啬与大伙分享,又爱帮人,村里的人都喜欢他,又怎会发生什么过节呢?这突然意外……真是可惜了。“ 村长摇头叹息,显然这张铁的死他也觉得可惜。 “你的意思是,是张铁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谁也拿不准啊。”村长也是没有方向的摇头,一双手放在身侧,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显然是面对官府的人让他有些紧张。 乔昀没说啥摆摆手,冷璇却是忽然开口:“村长,我们这大老远来了这里,已经查了许久,又累又渴,能不能去村长哪里坐下歇息一下。” “你搞清楚,我们这是在查案。”乔昀当即低声提醒,作为一县县府,他还是恪守职责的。 “查案也不急于一时,没有足够清晰的头脑就算在这找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什么头绪,而且我是个姑娘家,跟着你们走了那么一会也已经够为难我了,相信村长不会不欢迎我们的,对吧?” 她忽的暗下了脸,显出几丝疲惫之色,声音也越加娇柔几分,加上那精致小巧的脸却是被太阳烤的溢出了些许汗水,这样情理之中的请求,没有几人可以拒绝。 “自然,官爷们如此辛劳可是为我们村里做事,这又到了饭点,虽说好东西没有,但是粗茶馒头什么的还是有的,还请几位官爷不要嫌弃才是。” 村长热情的开口邀请,倒是显出了农民的淳朴和好客,虽说乔昀对冷璇心里确实有几分恼怒,但还是见不得美人如此受苦,当即点头同意,只留下两位官兵继续在周围查看一番。 张家村就落于山脚下,每个方向都有小路可以到达,四处都种有各样的庄稼,房子是由黄土瓦砾修建而成,位置比较集中,只有少数的几个屋子隐藏在树林之中,隔的比较远。 发现凶手 村长的家比起其他的房屋却是显得气派些,打开门栏就是一大片空地,黄土瓦砾都是最新翻的,显得比较鹤立鸡群。 “老婆子,还不快出来,有客人来了。”村长扬声喊到,随即转身搬来长凳放在空地中间,用袖子擦了擦才放到乔昀面前。 “各位官爷,姑娘,家中简陋,还请不要嫌弃啊。” “哟,有官爷上门,老头子你怎么不早说啊。”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老妇就走了出来,看到那么多官兵时当即紧张的埋怨了一声。 村长赶紧走了过去吩咐:“你赶紧去准备些吃的,屋里有什么好的都拿出来,这些官兵都是为了张铁而来,可得好好招待才行。” 老妇点头称是,随即端了许多茶水给每人递了一杯,这才进了厨房,烟冲里开始冒出寥寥炊烟。 而冷璇喝完水后随即朝着厨房走去,老妇烧完柴火站起来时就看到冷璇,当即有些拘谨的开口: “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帮你一起做饭,这等着也没事可做。”冷璇笑着开口。 “这可使不得,我来就行了,省的脏手。”老妇急忙摆手拒绝。 “没事,我在家中的时候也会出入厨房,普通一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要不是我提议来休息,也不会麻烦你再做饭了,让我吃白食可就不好意思了。” 冷璇说着就主动舔了把柴火,老妇见她没有任何反感的模样,也就随她去了。 “刚刚我看了看,婆婆家中似乎只有你和村长两人?”她看着面前燃烧的火焰,不经意的闲聊开口。 “不,我有两个儿子,他……”婆婆不经意的顺着说出口,却又停顿的看了冷璇一眼,眼里有些犹豫,随即继续开口。 “我一个儿子在城里工作做木匠师傅,另一个儿子则是在家里,身子不利落,所以刚刚才没有出来见客。” “是生病了吗?” “嗯,是的。”老妇应完就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那热气迷茫后面的一双眼睛显得有几分闪烁。 见此冷璇已经清楚了几分。 因为人多,村长就将家里的一张大方桌放在了院子里,桌上摆了五六个菜和馒头,有两个荤菜,算是村里不错的招待了,但在乔昀已经众官兵的眼里却是提不起丝毫兴趣,只是象征的吃了些填肚子。 村长一直很热情的开口招待,冷璇见他停顿才开口问道:“请问村长,你家的二儿子是生了什么病?” “嗯?姑娘怎会知道?”村长见此添茶的手一顿,随即视线就落在老妇的身上,冷璇当即就看到老妇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不满村长,我乃是行医之人,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处有片暗色的痕迹,又闻到了一股药香,才问了问婆婆。” “唉,是啊,我家老二……他脑子有点问题,泛起病来不怎么控制的住,怕伤到别人,所以一直都呆在家中,没办法出门。”村长叹了口气还是开口说着。 “原来如此,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吧?” “那有有何办法,父母不嫌儿孙差,再怎样,我们都不能不管他啊,能赖活着不如赖活着。”尽管眉目之间含着愁绪,泛着褶皱的脸更显苍老,但还是没有想过放弃,说出去,倒真是感人。 怪不得刚才遇到村里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和他打招呼,一看就比较受到爱戴。 冷璇微微垂下眼睑,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开口: “听村长的描述,倒是与我之前看过的一个病人症状很是相似,若是村长不介意的话,我可为他诊治一番,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村长顿时动作一僵,浑浊的视线落在冷璇身上,旁边对他们话题不感兴趣的乔昀听了也不由看向冷璇,没想到这女人倒是真有一颗医者心,走到哪里都想着救人呢。 他也听过这种病,名叫癫病,发起病来可是六亲不认极为危险的,连大夫都不敢接待的病人,她竟然没有犹豫的就开口给人治病,而且听她的意思,还以前就治过癫病? “这……我儿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状,姑娘如此娇滴滴的,我恐怕伤了你,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村长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拒绝。 “村长难道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儿子恢复正常吗?我既然提出,就有足够的把握。” 乔昀一听也不由看向村长,见他似乎没有预料中的高兴,不由的皱了皱眉,这样的反应很是奇怪。 “当然希望,姑娘愿意帮忙我和老婆子很是感激不尽,只是姑娘还是请当心一些。”村长露出一抹笑意开口提醒,当即站了起来在前面引路。 看着冷璇笔挺的背影,乔昀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村长的二儿子是住在右侧茅屋之内,打开门时,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村长再次不好意思的笑道: “平时老二没办法出去,吃喝拉撒基本都是屋里,有时候我会进来打扫一下,却也是少,大人和姑娘还不要嫌弃。” “无碍。”冷璇淡然应答,随即大步一跨率先走了进去,见此村长拉着门把的手微微一紧,却还是笑脸将乔昀迎了进去。 屋子里面却是很是杂乱阴暗,只有丝丝光芒从墙上的小窗里透了些进来,地上扔了许多稻草,墙上泛着厚厚的一层黑色,而在屋子的一角处摆了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面放着看不清颜色的被子,以及墙角处蜷缩着一头发凌乱至极一身脏污的人。 那应该就是村长的二儿子了吧,冷璇微垂着眼睑打量着,这老二的手边还系着两根绳子,显然是为了束缚他的行动而绑。 听到动静时,那老二就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在凌乱的头发下显得阴翳而慑人,下一秒,他就双手一张,张牙舞爪的爬了过来想要打冷璇,但在隔了半米的距离因为手脚被束缚而停下,但依旧瞪着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冷璇,龇牙咧嘴很是凶悍,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一般。 “姑娘小心些,我这儿子发起疯来连我和老婆子都不认识啊。”村长见此又是犹豫的叹气。 “无碍。”冷璇微微摇头,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是靠近了几步,细细的打量着那老二,这才轻声开口:“张末?” “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那张末一点都没有听进她的话,反而留着口水挥着手想打他,神色显得很是疯狂。 “别害怕,我是来帮助你的。”哪怕挥舞的手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冷璇还是露出淡淡一笑,随即探出手将旁边随意丢在一旁的木棍拿起,啪的一下打在张末的身上。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村长先是一愣,随即就怒吼出声,很是不满她动手打人。 “叶大夫,你这是何意?”乔昀也是没看明白。 “稍安勿躁,我自有我的用意,他会如此癫狂,纯粹是因为无人压制,这第一步,自是得让他先安静下来。”她说着又是一棍落下,哪怕张末跳的极快,仍然是被她稳稳的打在身上,发出一声惨叫,再是一棍,那张末就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这……”村长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让冷璇得逞,见此当即不管不顾的护在张末面前,瞪眼看向冷璇。 “叶姑娘,你这是救我儿子还是害我儿子,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村长,我可是在帮你儿子啊,只需要再一步,你的儿子就能恢复正常了。”冷璇很是诚心的开口,单手垂在身后给乔昀打了个手势。 乔昀微微一顿,随即上前开口:“村长,叶大夫如此自信,想必是有办法救你儿子的,这打都打了,你总不能让他白受吧。” “这……那好吧。”村长犹豫的看了下张末,还是让开了,只是一双眼睛仍旧紧紧的盯着冷璇。 冷璇两步上前,随即将袖口里的银针取出,飞快的扎在了张末身上,张末闷哼一声,眸子凌厉而阴狠的看向冷璇: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你不能动弹而已给你治病啊,不过我倒奇怪,一个有癫病的人体内怎会有内力流动。” “爹,杀了她们。”张末一声厉喝,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痴傻疯狂。 话音一落,旁边的村长虚影一闪,就朝着冷璇袭击而去,但是冷璇早有准备,飞速的朝着乔昀身后一站,躲了过去。 “快,他们就是凶手,让你手下进来。” “本官自是知道。”乔昀对付着村长好笑又气急,这女人,倒是知道拿他当挡箭牌。 然而,他叫了几声屋外仍旧很是安静,冷璇看到一脸阴笑站在门前的老妇,顿时明白了,原来不止她发现了不对劲,对方也是早有准备。 她急忙避过众人视线,从检测库里拿出大把药来。 一看就知道,这家三口很不简单,那张末虽被她银针暂时固定无法动弹,但乔昀也很难对付剩下两人。 凌王出现 那老妇手下银光一闪,一改之前动作缓慢飞速朝着冷璇掠了过来,见此冷璇手一挥,将药粉洒了出去。 那老妇没有防备被击中,就感觉身体一软,体内的内力也有些涣散,她当即将刀朝腿上插去,随即从怀里掏出一药吞了下去。 “软香散?倒是差点吃了你的亏了。”老妇阴冷一笑,随即再次飞身而上,一掌朝着冷璇拍了过去,动作迅猛的让冷璇根本无法躲避。 而后面的乔昀又被村长纠缠住,根本无暇顾及。 真是冲动是魔鬼,难不成她今日就栽在这里了不成?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门外闪过一道黑影,随即老妇就被打的飞了出去,随即腰上一紧,冷璇就被来人带着掠到了门外。 “又一次救了你,该怎么谢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的气息和声音使得冷璇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疑问闪过,冷璇却是快速的挣脱腰间的手,随即优雅得体的朝着北凌施了个礼: “多谢搭救,感激不尽。” “就这样?” 北凌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今她脸上的红斑消散,一张脸蛋精致而白净,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却莫名的让人很是舒服,一个月不见,北凌莫名觉得心下柔软了许多。 “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屋里的麻烦,我会另有答谢。”里面的打斗声依然不断,别看那村长满头白发苍老的模样,却是武功极为高强,乔昀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一掌拍了出来,吐出了一口血。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需要你另外的答谢?”哪怕已经被村长不善的目光盯上,北凌依旧淡然处之,凌厉慑人的气势自周身蔓延,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使得村长警惕打量,不敢贸然上前。 “我想阁下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只为了欣赏这张家村的美景吧。”冷璇说完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紧了紧,因为这人的性子比较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恐怕真的只是来欣赏美景也不一定。 “报酬由我定。” “可以。” 冷璇没有犹豫的答应,因为身后的村长和那不知何时能动弹的张末已经手提尖刀飞身上前,容不得她犹豫。 听到答案北凌眼里闪过一道璀璨流光,随即挥了挥手,便有两个黑衣人飞身上前,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不出片刻,村长和张末就已经被击败坠地,被黑衣人扣押在手里。 “凌王?”惊讶的声音响起,只见刚刚被村长打成重伤的乔昀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北凌,很是意外。 冷璇正朝着村长走去,听此脚步一顿,看向乔昀:“你刚刚说什么?” 但乔昀却没理会,而是恭敬行礼:“下官见过凌王殿下。” “起身吧。”北凌,不,应该是北夜凌,如古井般的黑眸瞥了瞥呆愣住的冷璇,眸底微微缩紧,他倒没想到,这里任职的县官会是认出他,但随之挥了挥手,浑身气势尽显。 “凌王殿下,乔大人,民女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下一秒,冷璇就恭敬施了个礼,随即步伐一转,很是沉稳的往外走去。 “唉你。” 乔昀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不由得看向北夜凌,不知他会不会怪罪,却不想,下一刻那如云般淡漠的北夜国战神却是一步上前,抓住了冷璇的手。 “去哪?” “去该去之地。” “呵,不是想逃?”北夜凌眼睛微眯,声音低沉而磁性。 “凌王大人说笑了,我乃一安分守己没有违背纪律法规的平民百姓,为何要逃?”冷璇一板一眼的回答,显得镇定自若,但从那微微握紧的手就可看出她内心的浮躁之意。 “既是如此,你就给本王讲解一下为何会发现这村长一家会是凶手吧,毕竟配合官府破案远大于一切私事,不是吗?” 北夜凌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开,随即朗声吩咐,语气疏冷的命令。 “草民遵命。”走不得,冷璇只能一步上前,看着面容不敢的村长一家三口开始解释。 “其实在河边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村长的手上,有些许药草的味道,行医者,对药草向来就很是敏感,而村长手上的药草香,恰巧和那死者张铁所中之毒,有些相似。” “靠近村长的屋子时,我就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在暗处观察着我们,进入村长家的院落里,就消失了,而在村长家门前的左侧,我发现那片泥土透着暗色,上面有些未清理干净的药渣,而在周围几米外,都没有生长植物,想必就是因为这些药渣破坏了土里的养分吧。” “进屋的时候,我就询问了村长家里是否有人生病,婆婆说她二儿子有癫病,那药就是给她儿子的,可哪个病人要长期吃毒药还能活的好好的,这就奇怪了吧?而我相信,村长一家,也是在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所防备了,那县衙里的杵作想必已经给你们通报过消息了吧?” “什么?你是说,杵作被他们收买了?”一旁的乔昀惊讶出声。 “虽说像这种普通的小州县的杵作在检验尸体不会很精通,但也不会脸是溺水而亡还是中毒都分辨不出,他说话的时候又比较急切,好似希望能赶紧结束,显得有些慌乱了,很轻易就能发现破绽。“ 乔昀听此不由低下了头,这女人,是在讽刺他吗? “倒是没想到,我们以为事情处理的很干净,却被你一个女子给发现了。”村长冷笑一声,脸上全然不复之前的慈祥友好,而是带着阴毒狠厉之色。 “你也没想到,那张何氏会找到张铁的尸体,然后去告状吧?我很好奇,张铁不过一普通的樵夫,你们为何会杀了他?” “怪只怪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村长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愧疚之色。 “不该看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冷璇不由有些好奇,毕竟这普通的一个穷破小山村,却是隐藏了这么几个高手,却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次,村长却没有再开口,而是将头一扭,不再看她。 “凌王,你看?”不得不说,冷璇的分析却是让乔昀刮目相看,但想到在场还有个位高权重之人,还是得先请示一下。 “先将里外都搜查一番,死者是进山打猎时意外死亡,想必山内也会有所线索。”北夜凌直接指出关键。 那村长张末对视一眼,还想着偷偷逃走,却不想再次被北凌的人死死的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冷璇见没用自己的事情了,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想腰上再次一紧,就感觉面颊冷枫划过,想到上次被他从半空中忽然松手的事情,她不由手上一紧,死死的抓住北夜凌的腰。 “可以放手了。”忽的耳边一热,响起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冷璇才恍然已经落到地上了。 她当即没有犹豫的将手松开,抬眸四处打量,却发现是一个低矮的山坡处,很是陌生,本就疏冷的眼更是凉了几分。 “不知凌王殿下带我来此是为何?” “本王找本王王妃,还需要理由?”北夜凌朗声开口,薄唇微抿,透出几分淡薄之意。 “王爷说笑了,这王妃身尊体贵的,怎会在如此僻静山野之地。”冷璇面色不变,很是冷静的陈述客观事实。 “是吗?叶大夫也是如此认为,可是本王那王妃,却不像叶大夫如此知礼遵德,偏偏逃了婚到这等僻静之地来过来逍遥日子,对了,她还出自医药世家,不知叶大夫是否认识?” “北夜凌,你够了。” 冷璇手下微紧,忍不住低吼一声,抬眸却是落入那双如同寒潭般难以预测深切的黑眸,使得她瞬间心底一凉,恍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那个讲究三纲五常礼仪尊卑的时代。 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清亮的眸底几番转动,最后冷静而坦然的看向北夜凌:“我在哪里,你一直都知道吧?” 北夜凌目光看向远方,又转了回来:“你觉得呢?” “殿下真是好悠闲,这样耍着民女玩,很有意思?”冷璇一声冷笑,一声冷笑,心里愤愤难平,她手下一动,手里的银针就朝着北夜凌刺了过去。 北夜凌眸色一深,却是不躲不闪,在冷璇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快速伸出手就擒住了冷璇的手腕,稍微一用力,便将冷璇给束缚。 “怎么?恼羞成怒了?” “非也,只是单纯看不惯凌王殿下这张脸罢了。”她冷声一哼,另一只手肘一顶,朝着他腰侧袭击而去,北夜凌身形一侧,使得她再次落空,她不由咬牙切齿,随即脖子一伸,朝着北夜凌的下巴处吻了上去。 感觉到下巴出传来的柔软触感,北夜凌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泄,整个身体也微微僵住,但下一刻,就感觉自己手上一麻,随即大腿就被重重的踢了一脚。 饶是他武功绝世,但在冷璇的银针之下却难以逃脱,他才稳住身形,随即脚背上又狠狠的被踩了一脚,可以看出冷璇心里是真的发狠了的。 卖去倌馆 “放肆。”从未遭遇如此对待的北夜凌当即厉喝一声,如漆黑眸更是散发浓浓危险之气,很是不悦的看着冷璇。 “我就放肆怎么了?凌王不高兴,不高兴的话把我抓去扒皮抽筋了啊,只是现在,凌王殿下只能任我处置了。”冷璇扬了扬嘴角,满是挑衅之意,她的银针落在他的百汇穴处,一时半会北夜凌还是挣脱不得。 她心里很是愤怒,也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过愚蠢,北凌,北夜凌,只相差一个字,她为何就没有想到呢?还是下意识的没有去想。 但想到自己的种种所为都被这家伙看在了眼里,感觉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筹备谋划,只不过就是人家无聊生活的一味调味品罢了。 越想她眸子越是冷漠,看着北夜凌一张俊美到妖治却冷酷如撒旦的脸庞,眸底冷光一闪,随即走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 “战神凌王,真是好耀眼的名号啊。” “你想做什么?”北夜凌薄唇一抿,有些不好的预感。 “怪就怪,凌王武功太好,把自己的属下都远远甩在了身后。”冷璇幽幽的笑出了声,她刚才已经仔细留心感受过,周围并无人的气息。 随即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朝着北夜凌送了过去,却不想这次北夜凌咬紧牙关,怎么也没有张开。 见此冷璇淡然一笑,勾出几丝魅惑之色,她将手搭在了北夜凌的肩膀上,慢慢贴近了些许,凑近他的耳畔吐出点点沁香,丝丝酥麻在他耳边环绕,使得他再次绷紧身体,一双黑眸依旧阴沉的看着冷璇。 “凌王,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老话吗?” 北夜凌不语,目光森寒而警惕。 “就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一次,就会跌倒第二次。” 说着她方向一转,将红唇印到北夜凌略带凉意的薄唇之上,一股幽幽的香气使得北夜凌瞳孔一缩,喉咙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冷璇伸手在他脖颈处轻轻一点,一股舒畅之气自心底升起。 而上面,冷璇动作未停,继续在他薄唇之上舔了几下,使得他不自觉的想要回应,而就在这时,冷璇却猛然退开,快速的将手里的药丸扔在了他的嘴里,随即合了合他的下巴,使得他被迫咽了下去。 “哼,还想反抗,要知道,我可是一名大夫,有的是办法让人好好听话的。”冷璇很是得意哼哼,一直郁结愤懑的心总算有所缓解。 “你经常这样做?”北夜凌声音更是阴沉了,入骨的森寒让人听了不由一颤,哪怕知道他现在反抗不得,冷璇依旧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与你何干,别用这幅表情来唬我,接下来,我们来玩个游戏,一个与时间赛跑的游戏,如何?” 看着北夜凌俊逸非凡的脸,哪怕此时满是阴森无比,却依旧难抵魅力超凡,她可听说,这王爷不仅是战神,而且还是北夜国第一美男子呢,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价钱。 索性这离永州县并不是太远,冷璇又给北夜凌喂了一种药,迷神药,就是喂冷瑶的那种,能让他听从她的命令跟着走,这次给他吃药倒没有花费多少力气,他乖乖的张嘴吞下,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满是冷意,使得冷璇不断感觉背脊上升起丝丝凉意。 由于在张家村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他们走到永州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璇问了路人,迅速就找好了方向朝着一天隐蔽却又热闹的巷子走去。 她随意的左右扫视了一下,就看见人群之中有一贼眉鼠眼长相却身形粗犷的男人在四处打量,当即眸色一闪,走上前去。 “兄弟,你是哪家楼里人?” “嗯?这位公子,你是在与我说话?”男人有些惊疑的打量着冷璇,见她一身青色长衫头戴竹笠,声音听起来像个男子。 “嗯,我有个好的货物,不知兄弟可感兴趣?”冷璇依旧压低声音开口,语气之中透着些许神秘,听的那男人却是眼睛一亮。 “哦?我是青怜倌的人,不知公子的货物是如何的?可否带我先去验货,只要好,我们楼里自是少不了公子的好处。” 倌?冷璇抿了抿唇,看来还真是巧,两人一番商量,随即冷璇就带着男人也就是李拐子朝着一暗处走去。 而那里的墙壁处,则站着一黑色锦袍头戴竹笠的男人,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李拐子眼神顿时更亮了,就这体魄,哪怕是长得普通,也会让那些贵妇们甘之若饴啊! “你说的货物就是这?” “没错。”冷璇几步上前,哪怕隔了些距离,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滚滚冷气,见此她腰板顿时挺的更直,在他森冷的目光之下将他的竹笠取下。 随即对着李拐子展眉一笑,显得很是世故,不,准确的说是像极了花楼里的老鸨:“你看看,是不是很好的货色?” “岂是好,简直就是上等货色啊,不过,你确定这来路稳当吗?我怎么觉得这公子看着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我青怜倌是个小地方,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李拐子激动过后,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因为他感觉被北夜凌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一冷,有种置身冰潭的感觉。 看不出这李拐子还听精明的,冷璇心里吐槽,盯着北夜凌的冰冷视线继续开口: “李兄弟,你就别和我在这里装了,你想压价明说就成,何必故作为难,我可知道你们这青楼小倌管里多的是办法能够治理不听话的人的,若是你不想收下,我有的是地方可以卖。” 她说着面上带着些许不满的冷意,随即就要抬步离开。 那李拐子见此顿时急了,要知道凭借北夜凌的容貌这放管里绝对是镇楼之宝的级别啊,这要是买到了他成为倌里管事就不远了。 “那个公子,价钱我们……” 话没说完,眼睛却是骤然放大,随即嘴角溢出鲜血轰然倒地。 冷璇被忽然的动静吓的一愣,随即就感觉一道危险的气息逼近,她下意识的就防备的要去抓袖子里的迷药,但却是晚了一步。 随即就感觉到脖子一疼,整个人就凌空而起,一道大力将她抵在了墙上,使得她呼吸困难。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冷寒阴沉的声音响起,只见北夜凌满脸杀气,如同战场归来的杀神,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胆怯。 “小倌馆里的招人,也就是找小倌的。”冷璇滚动了一下喉咙,依旧淡定的说着,清澈的眼眸毫无畏惧的直视北夜凌。 “你好大的胆子。”北夜凌勾了一下嘴唇,手中的力道更大,使得冷璇的小脸都憋的有些红,忍不住嘶哑着声音咳嗽不断。 “要不是我胆子大,就没有凌王殿下站在这里的机会了。”冷璇艰难着说出口,当初,她就不应该救他,说不定今天的所有就不一样了。 北夜凌盯着冷璇看了许久,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朝着冷璇的脸上拂去,最后落在了她的嘴唇上,眼神更加阴翳了几分: “你以前,这样对待过别人吗?” 冷璇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脑子也有些发懵,但是看着他如古潭般的眼神深邃的落在自己,以及那嘴唇上的温热触感,她不由感觉整个人被吸进去一般,被蛊惑的下意识的摇摇头。 “呵,真乖。”他微微的勾了勾嘴唇,随即手下一松,转将冷璇一把拥在了怀里,坚硬的胸膛将冷璇瞬间撞的清醒过来,随即她眼神一厉,手上厉光一闪,正要袭击北夜凌,却不想再次被束缚在他手里。 “同一个地方只能跌倒一次,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得逞吗?”北夜凌冷嗤一声,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狠狠的扣在怀里。 “你什么时候能够自由活动的?”如此情况,冷璇知道,再反抗也没用,当即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声,毕竟,她喂的药分量可很足够,就算他武功很高,也还没到时间,难道他的武功已经到达自己难以预料的高度了? “在你去找人的时候,所以不用怀疑你自己,你的药,很足。”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是忽然压低了许多,黑漆的眼底燃烧着些许灼热之气。 冷璇一惊:“我不是给你吃了解药了吗?” 在山坡之时,她喂给他的药,不仅能让他身体发软无力无法反抗,也有些别的效用,就是能激起人内心的欲望,也就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激情-药效。 “你可能,拿错药了。”北夜凌声音更是低压了几分,整个人如同匍匐的雄狮蓄势待发,一双凌厉如刀的黑眸落在冷璇的身上,更是闪现几道火光。 “女人,这次,你真的玩上火了。” 他能压制那么久,也就是因为他浑厚的内力,要不然冷璇在他体内下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怎会还被他给解开。 也就是因为太奇怪,使得他的暗卫送来的药都彻底解决不了,反而越加激起他心里的燥热感。 初次亲密 也就是因为太奇怪,使得他的暗卫送来的药都彻底解决不了,反而越加激起他心里的燥热感。 感觉着他头微微逼近,冷璇再也淡定不了了,比刚才被他掐住脖子时都还紧张几分,因为她明白,如果北夜凌真的要弄死她的话,估计就像拍死那李拐子一样把她拍死了,绝对不会和她浪费时间。 他只是想惩罚一下她罢了。 “你,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准备解药。”哪怕是冷璇是现代人,但面对自己没有接触过的男女情事也无法轻易越界,她清楚从北夜凌眼里感觉到了危险。 “我也想给你机会,可惜,晚了,我的王妃。” 北夜凌微微滚动了一下喉结,黑眸里闪过一道绿光,随即身形一闪,带着冷璇便飞了出去,一阁楼之窗被打开,再转眼,冷璇就已经被放在了一张雕花床上。 “你想做什么?” 冷璇下意识的就往后躲去,目光警惕的看着北夜凌。 “你说呢?”北夜凌微微勾了勾唇角,一贯冷寒森严的脸显出几分邪肆魅惑之色。 他微微扯了扯衣襟,只觉得体内一阵阵热浪涌起,看向冷璇的目光更是幽深了几分。 “停,我给你找解药。”冷璇急忙将袋子里的解药都翻找了出来,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当即身体闪过一阵无力之感。 下一秒,她看到远处灯光璀璨很是热闹的地方,顿时眼神一亮:“那个,我,我给你出钱找女人,你要多少美人我都给你找,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一会要把我卖去小倌馆,一会又要给我找妓-女,你这王妃,当真做的是称职啊!”却不想这一说,却使得北夜凌目光更是森寒了几分,他当即没有停顿的就朝着冷璇压了过来,看着她的朱红色的唇,没有任何犹豫的覆了上去。 冷璇一个怔愣,正要反抗之时,就觉得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她狠狠的看向北夜凌:“放开我,否则的话,我和你没完。” “王妃想法很好,本王也打算和王妃没完。”冷璇的威胁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他堂堂凌王,无人敢招惹的战神,却一而再被这女人挑战底线,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他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可能,所以才会掐她脖子恐吓她几句。 但现在的情况有超出他的预料,他也许可以再忍,但对于他来说会造成极大的损害,然而他现在是有王妃的人,而这个人,也占据了他不少的心思,他不讨厌,又何必再继续委屈自己。 眼底开始显出些许猩红之色,随即轻扯开冷璇的衣服,露出她洁白光滑的肌肤,他便埋首啃咬了下去。 屋内温度渐渐升起,一声声暧-昧的动静响起,当身体疼痛响起的时候,冷璇疼的难以忍受,当即嘴下毫不留情的咬在了他的肩胛之处。 再次清醒的时候冷璇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而随着这一疼是瞬间回笼的记忆。 冷璇猛地睁开眼睛,里面迸发浓烈冷光,而身边,早已经凉透,她当即微微收拢了拳头,盯着头顶的床幔,一时难以回神。 “醒了?”伴随吱呀一声,低沉悦耳而磁性的声音响起,但落在冷璇的耳中,却是极为可恨。 冷璇没有吭声,使得北夜凌站在旁边打量了一下,还是走到床边,看着她脖颈处青紫的痕迹之时,冷寒的眸子止不住一柔,声音更是升了不少的温度: “不舒服吗?我昨晚……” “北夜凌你给我闭嘴。”冷璇一声冷喝,眸光发狠的看着北夜凌,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而这还不够,她猛地翻身而起朝着北夜凌狠扑过去,随即头一低,毫不犹豫的朝着北夜凌咬了过去。 “嘶,好狠的女人。”北夜凌轻呼出声,看着她这愤怒的模样却是不觉得生气,而是反手将她稳稳的抱住,唇角上扬笑的餍足: “我的王妃,莫非你还在回味着昨夜的事,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 冷璇不理会,而是加重了力道狠狠咬着,似乎要将昨日受到的疼给还回去。 见她如此,北夜凌也没有动作,冷璇咬的酸了累了,当即直接放开,狠狠的捅了捅他的手,冷声开口:“放开。” 北夜凌依言放开,随即冷璇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拿起边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穿戴整齐后一眼都没有看他就朝着门外走去。 “去哪?”北夜凌问了一句,回答的却是啪的一声门响,看着被合拢的房门,北夜凌黑眸微紧,太阳穴跳动了几下,还是大步一跨,跟着走了出去。 街道上,冷璇问了一下月白镇的方向,就开始赶路,她一夜未归,想必绿环一定很担心她。 “叶大夫?”忽然,前面一声疑惑的声音响起,冷璇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那道苍老的声音顿时涌出几分惊喜: “真的是你,叶大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冷璇不由抬眼看了过去,发现对方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就记起这位老妇是几天前去她店里看过病,不过生病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老伴。 “真巧。”冷璇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显得有几分冷淡客气。 “叶大夫来这里有事吗?现在忙吗?如果可以的话能去我家帮我家老头子再检查检查行吗?我家老头子那喉咙是治好了,但昨日又喊脚痛,这人老了就是容易出现一堆毛病。” “我……”冷璇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却不想那牛婆婆就已经伸手拉着她的手热情的朝自己家走了。 “叶大夫这个点了,想必还没有吃午饭吧,我刚买了一只山鸡要回去炖,叶大夫也吃些吧,瞧叶大夫瘦的……” 看着牛婆婆丝毫没有顾及的唠叨模样,冷璇不由有些无奈,她可记得自己表现的并不是平易近人,怎么这些婆婆都把她当作自己人看了? 走了不远的路程,最后停下的却是一高门院落之外,显得很是高端气派,冷璇有些意外,看着老夫人穿着简单的样子,却不想会住这么好的地方。 “老夫人。”守门的人当即对着牛婆婆行礼。 牛婆婆轻轻点头,显得几分冷淡和高贵之态,但是转头对着冷璇却是笑皱了一张褶子脸:“叶大夫,你随意些,不要觉得拘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就好了。” “老夫人客气了。” “叫什么老夫人,你可是我牛家的恩人,何必如此见外,就像刚刚那样叫我牛婆婆就好了,亲切。”牛婆婆当即很是不赞同的看着冷璇,说着还轻轻拍着她的手,显得很是亲近。 “……”冷璇不由无言,他们不过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用得着那么亲切吗?不过对于不熟悉的人,她向来不习惯多做交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做过多表示。 “你是何人?” 两人刚刚跨过门槛,就听门卫询问声响起。 牛老夫人不由顿住了脚步,转身看了过去,顿时忍不住眼睛一眯严肃了几分,这个男子,身上透着一股贵气,并非一般人。 当即摆正了姿态,几步上前主动迎候,客气却不失身份开口:“不知公子来鄙府是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找的人进了这里而已,江南首富牛家,想必你就是牛老夫人吧?”男人淡定而立,透出几分优雅从容,那医生凌厉气势,让人不敢半分小瞧。 “正是老身,只是不知公子找的是何人?若能帮忙老身一定尽力。”牛老夫人上下打量一番,却被其气势所迫,震撼于心,当真后生可畏,她能将牛家做成江南首富之家,这眼力和精明之处并没有因年龄大了退下做出倚老卖老之态。 “在下的夫人。” “夫人?”牛老夫人难得疑惑,看这男子穿戴和浑身气势,绝对并非常人,这样的人的妻子,又怎会到牛府中来? “你……” “就是刚刚跟老夫人一起进屋的那位,就会在下的夫人。”冷璇刚刚开口就被北夜凌出声打断。 牛老夫人不由疑惑的看向冷璇,见她神色冰冷的看着气势决然的年轻公子,这样子,就不像不认识,当即了然一笑,又觉得有些遗憾,她本来看着冷璇可人,想找来做孙媳妇的,如今,看来是愿望落空了。 “牛老夫人,你别误会,我不认识他。”冷鲜微微握紧拳头声音也降了几个温度,她没想到,他竟然跟上来了。 “老夫人,她与我生气,让你笑话了。”北夜凌倒是礼貌的开口,眉目之间透着几分无奈。 牛老夫人哪能不明白,当即招手开口:“即如此,公子也一起来吧,因为我家老爷身子不爽落,所以让叶大夫过来看看。” “打扰。” 北夜凌说着就大步一迈,站到了冷璇身边,那凛然的姿态倒是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 “北夜凌,你不要得寸进尺。”想着他的身份,冷璇就压低声音开口,很是咬牙切齿。 “本王并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北夜凌面色肃然好似真的不懂一般,随即转头,就和牛老夫人说起话来。 他随口说自己姓苏,做一点小生意,但牛夫人何尝不知这其中的真假,也就笑着应答。 牛府里面倒是很让冷璇意外,并不是说意外牛府豪华奢侈的布景修葺,而是意外牛夫人一家人的相处。 无赖凌王 牛老夫人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嫁到相交世家,现在牛家在外经营管理的都是他们儿子,两人已经退隐幕后,而膝下下三个孙子和两个孙女,而且都是正室所出,看到他们都很是礼貌,和牛老夫人相处很是好,大的孙子已经到了及冠之年,最小的也才三岁,一见牛婆婆回来就晃着身体跑了过来,很是可爱有趣。 听到冷璇是大夫的时候顿时吓的躲到了牛婆婆的怀里,然后露出小脸怯怯的探视着:“豆豆很乖,祖母,我不想吃药。” “傻豆豆,没人给你吃药,这位姐姐是来给你祖父看病的,豆豆得对姐姐好才行。”牛老夫人好笑开口,显得慈祥至极,她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孙子了。 冷璇却是看着豆豆微微蹙紧了眉头,随即柔和了面色从怀里拿出一酥糖递到豆豆面前:“豆豆想不想吃糖啊!” “真的可以给豆豆吗?”豆豆看着酥糖有些向往,但还忍不住犹豫看了眼老夫人,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吃外面的东西。 “当然。” 牛老夫人看了眼冷璇,眼里闪过深意,随即摸了摸豆豆的头:“没事,你可以吃。” 豆豆当即欢喜的接过吃着,看着冷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喜欢。 “你是看出什么问题了?”旁边的北夜凌靠在冷璇的身边低声询问。 冷璇看着他眼底的笃定,好似对她很了解一样,不由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 她走过去伸手摸摸豆豆的头,随即柔声开口:“豆豆,能张嘴给姐姐看看吗?” 豆豆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还是乖乖的将嘴张开,冷璇仔细看了一番,心中了然,随即摸摸豆豆的头:“可以了,豆豆真乖。” 老夫人示意牛夫人将豆豆抱走,这才面露忧色的看向冷璇:“小叶大夫,这豆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牛婆婆,这豆豆是不是早产儿?” “是啊,因此我们一家人都特别重视,经常怕他摔着碰着,经常会给他吃些东西补身体。”牛老夫人点点头。 “那能将她平时吃的补药给我看一下吗?” “翠儿,去将小少爷的药给拿一份过来。”牛老夫人点点头,就唤了旁边的丫鬟来。 冷璇拿起药都仔细闻了闻,随即开口:“这些确实都是些养补身体的。” 牛老夫人听了不由松了口气,但见冷璇依旧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开口:“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确实有,这豆豆的饮食都是怎么安排的?”她知道,大户人家都会有食谱安排,吃什么都是规定的,只是冷璇将拿来的食谱都看了一遍,却仍然没有什么发型,不由微皱紧了眉头。 这些都是营养均衡的安排,药也是养身体的,可为何…… “用的。”这时候,旁边北夜凌的声音再次响起,冷璇当即恍然,是了,这毒不止能下在吃的上,用的,也是可以的。 但她对北夜凌的提醒依旧没有任何表示,而是让牛老夫人带着她到豆豆休息的地方一番检查,最终,她将视线锁定在豆豆喝药用的碗上,才总算发现了源头。 “你说什么?这碗上被人泡了毒?”牛老夫人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内心希望不要检查出什么问题,听到冷璇说自己小孙子中的毒之后,当即忍不住呼出了声,脸上满是怒气。 “不错,这毒是慢性毒药,会一点点侵蚀人的身体,而刚才我看豆豆的模样,舌苔发白,耳根处有些红色的点点,想必中毒已经有一年多了,待红点连成一条红线时就已经无药可医,到了命绝之际。” 冷璇声音也微沉了几分,她倒没想到,会有人对一个几岁的稚童下如此毒手,手段很是残忍。 “什么?”牛老夫人听了差点翻了白眼昏厥过去,但还是稳住心神满脸急切拉着冷璇:“小叶大夫,你可一定都救救豆豆啊! “婆婆你先别急,我会尽力。”冷璇安慰了一声,这个毒对她来说倒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谢谢你小叶大夫。”老夫人很是感激,忍不住庆幸。 当初牛老夫人去月白镇,只是和老太爷一起去散散心而已,走进冷璇的店也是觉得可以看看老太爷的喉咙,而如今再一次的遇到,可以说都是缘分啊,这叶大夫就是他牛家的福星。 好在这牛家有的是钱,她刚把药方开好,就已经有人去将药都抓了回来,而与此同时,牛府也下令彻查,是谁下毒谋害家里的小少爷。 牛家家风严谨,对下人又极好,所以知道小少爷中了毒大家都很是配合调查,很快,一眼神闪烁的厨房帮事婆子就被逮了出来。 这还是因为后宅不风之事所引起,因为牛老太爷只娶了老夫人一个妻子,所以对自己儿子也有差不多的要求,不允许他纳小妾,所以家里的孩子都是牛元氏牛夫人所出。 但男子在外难免容易被风花雪月给迷了眼,牛老爷在外看上了一女子并且让她怀了孕,而那时,正好是牛夫人即将临盆之际,听到老爷要从外面带女人回来顿时伤心的早产了,而且还险些难产去世。 牛夫人自嫁到牛家来就是温驯良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可谓好媳妇的典范,见此牛老夫人心疼不已,看在瘦小喘气都艰难的豆豆更是心生愤怒,责令儿子将那女人肚子的孩子给打了。 牛老爷自认对不起发妻和孩子,他也是一时犯了糊涂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事,当即没有话说的将那女子肚子怀胎两月的孩子给打了,将她养在外院,一家人又恢复了恩爱和谐的生活。 而那女人却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买通了牛府的下人下毒谋害小少爷。 这又是一俗套悲情的故事,冷璇听了却是没什么反应,站在药炉旁安静的煎药观察药效。 “你在同情那个外面的女人?”她煎药的时候,北夜凌就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书籍,而余光之中,却是看到冷璇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色,不由有此猜测。 “男人犯的错,最后却是让女人买单,我不同情那个女人,她应该知道牛老爷是有妻室的,却还选择成了她的人,这是她的愚蠢,也是这封建时代的悲哀。” 冷璇难得回应了他,面色有些空寂,虽说她没有谈过恋爱,之前的生活都是和医药打交道,很少与人接触交际,但是对于这些世俗事情,还是有一套自己的认知和坚持。 “封建时代?”北夜凌眉梢微动,对她这形容词觉得有些新奇:“你似乎对牛老爷更加不满?要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但那女人,选择了就是她的命,但谋害他人,就是无视法规,牢狱就是她之后的归宿。” 冷璇思绪一闪,倒是没有想到他既然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浓厚的大男子主义色彩,她没有继续回答,而是冷冷的看着北夜凌: “王爷似乎很闲?” “还好。” “但我不闲,若是王爷无事的话,还请离开这里,你打扰到我了。” “打扰?”北夜凌品味了下这两个字,倒是没有不满,凌厉的眸子还柔和了几分,看着冷璇似笑非笑:“看来我的存在使得王妃并不像表现出的这般平静,王妃是在口是心非?” 什么?冷璇放了一味药材在药炉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王妃其实,心里有本王不是吗?还在为昨晚生气?”他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朝着冷璇靠近了些距离,冷峻的脸上露出丝丝轻柔之色。 “怎会,不过是被猪坑过一次,难道我还要去啃回来不成?”冷璇眼神很是平静,根本没有一丝畏惧。 果不其然北夜凌身上的气息暗沉下来许多,但看见她眼底的冷意,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愤怒就消散了许多,有些无可奈何。 “璇儿,本王是你的丈夫,你是本王的妻,就算不是因为那药,共赴鱼水之欢不是正常?”若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如此与他说话,估计已经命丧黄泉了。 “王爷似乎是梦魇了?你的王妃不是在王府呆着吗?小女子乃清白之身,何时与你拜堂过,还请王爷谨言。”冷璇嗤笑一声,随即很是温驯的开口,但那语气中却是讽刺至极。 这样的冷璇和在冷府的小心翼翼装柔弱可怜不同,也和看病时的专业沉稳和疏离不同,这样的她,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他的黑眸微眯,凝视了冷璇许久,却是忽的一步上前,将冷璇抱在了怀里,将她牢牢的锁住,微微压低了头在她耳边开口:“璇儿,你的胆子真大,不过,本王的妻就是应该如此。” 说着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看的冷璇不由心底一颤,这男人,昨晚吃错的药,今天药效都还没有过? “放开我。” “不放,你不是说你是清白之身吗?多抱抱,不久不清白了?”北夜凌见她红了脸,却是扬了眼角,说出的话更是尽显无赖,使得冷璇不由恍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威胁她又耍尽无赖让她给他治病了。 两男相争 “你还要脸吗?”冷璇瞪圆了眼满是不可思议,沉默许久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但他给予冷璇更多的印象还是冷酷强势霸道,这无赖,什么时候如此没有下陷了? “我不用要,脸也长着,你觉得呢?”北夜凌微微一愣,古潭般的黑眸闪烁着些许亮光,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看着这张俊美无比的脸,冷璇一时只觉得说不出话来,但随即鼻头一皱,当即面色一变:“我的药,你快放开我,要糊了。” “不许再对我冷脸,我就放开你。”北夜凌乘机提要求,他向来都不会放过一切好的契机。 冷璇咬牙切齿,这男人,不仅无赖,还无耻,但此刻,却容不得她摇头,毕竟,她可不想再费心思煎一份药。 “好,我不对你冷脸。”她可以不对他冷脸,毕竟,她压根就不想看到他。 下一秒,她就感觉侧脸一软,那无耻王爷毫不客气的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很是满意:“王妃真听话。” “你。”冷璇发现,她的淡定,她的从容,从遇到北夜凌的每一次,都会变得荡然无存。 将药给送过去的时候,牛老夫人和牛夫人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哄得豆豆将药喝了下去,看着两位夫人眼底都是明显的抑郁沉重的神色,冷璇了然于心,却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叶大夫,这一天来,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家豆豆恐怕……”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牛夫人说着话就哽咽出声,眼角极快的落下了泪水,又急忙用手帕擦拭。 冷璇理解她的心,但劝导的话却无心去说,当即开口:“夫人莫用介怀,这是从医者,应该做的事。” 见两人无心说话,冷璇也没有多留,而是随着牛府的大少爷牛百川朝着老太爷的院子而去,毕竟她来牛府的主要目的是为老太爷看腿的。 “叶大夫年纪轻轻,就医术如此高超,实在令在下佩服。”走在路上,难免寒暄,牛百川见冷璇清冷绝艳的侧脸,忍不住脸颊微红,但又想到那一起入府的俊朗气质非凡的男子,不由沉了几分心思。 “大少爷客气,不过是些粗鄙之术罢了,就医而活,却也为医而生。”虽说冷璇前世是因为超凡的天赋才会被研究所看重重点培养,但能在医学上有许多成就突破,却还是因为她有一颗爱医术的心。 此时她心中杂念颇多,也就难得开口与牛百川搭话。 “姑娘真是好气魄,这世上像叶大夫这样的人很少。”都说从一业爱一业,但更多的人是迫不得已,他因为是家中长子,所以不得不学习接管加重的产业,但他更向往的是云游江湖,做一恣意之人。 看着冷璇冷硬的侧脸,牛百川一番犹豫,还是问出了口:“叶大夫,不知,今日与你一同进府的公子,真的是你的夫君吗?” “你认为呢?”冷璇听此一愣,当即反问出声。 “我觉得,应该不是,在下看得出,那位公子似乎对叶大夫有不一样的情感,但叶大夫,似乎,是厌烦那位公子?” 他观察的倒是仔细,冷璇厌烦北夜凌倒是真的,至于他说那北夜凌对她不一样的情感?她可不敢苟同是好的。 “你猜对了、”冷璇无心多做解释,而在她心里,也是从来没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真的?那想必是那位公子在纠缠于叶大夫吧?叶大夫你放心,若是有需要你告诉在下,我去命人将此人请出府便可。”牛百川忍不住眼神一亮,当即主动请缨帮忙。 因为刚刚冷璇去的是后院,是家中女眷居住的地方,所以北夜凌并没有跟着进来。 请他出去?冷璇忍不住顿了脚步,她倒是想,只是要是真的把那位请出去的话,估计明天,这牛府就会遭殃了。 她不由侧头看了牛百川一眼,发现他满脸的认真真诚,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角:“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他……也算是我的相识,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才会如此。” “原来是这样,不过身为男子,就应该让着女子才是,那才是大丈夫所为。” 让着女子?冷璇不由想到牛老夫人和牛老太爷却是做到了这封建社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这牛百川,想必也是被如此教育的吧,倒是难得,不由得她对他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北夜凌刚交代了一些事来到门口,就见两人相谈甚欢的走了出来,冷璇脸上的惬意舒适,和与他一起时的针锋相对冷言冷语完全不同。 他不由眉峰一拧,沉下眼来仔细的打量着之前他未注意到的男子,这相貌倒是长得不错,但五官却是过于的秀气,而且皮肤偏白,至于实力…… 当即身形一闪朝着他快速的袭击而去,凌厉如狼的身形虚晃而过,冷璇刚刚察觉,旁边的牛百川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命门。 “苏公子,你想做什么?”牛百川下意识心一颤,但很快就恢复镇定开口,毕竟多年的商场历练不至于让他害怕的浑身颤抖,而且,这还是在心怡的人面前。 冷璇也不解的看着他,而北夜凌也同样看着她,眼里闪过不屑之色,随即松开了自己的手,袖口翻出一飘逸的弧度: “没什么,只是多日未练手,有些手痒痒罢了,本以为牛大公子已经年近二十,想必武功没有落下,想领教一番。只是……看来是我预料错了,冒犯。” “你。”牛百川怒喝一声,却发现无法反驳,但他只是一介商贾,平时更多的时间是耗费在管理上,会点功夫也不过是基本防身罢了。 “术业有专攻,牛大公子不必介怀,相信牛公子在经商之上,一定是一把好手。”冷璇开口调节,但话中的偏颇之意却很是明显。 她在暗指他是莽夫吗?看着牛百川对看着冷璇的感激又有羞愧的眼神,并且带着明显的欢喜之色,而冷璇却是一眼都未落在他身上的冷然模样,北夜凌心中微沉,一股蓬勃的怒气在他胸口处奔腾。 “时间不早了,牛公子,还是赶紧去你祖父哪里吧。”冷璇何其敏感,见他气息不对就转移话题,否则他不正常起来可是不会顾虑场合的。 “好。”牛百川轻声应答,很是愉悦,没有什么比心上人说话更有用了,但想到那男人对他的鄙夷,也都是记在了心里。 牛老太爷的腿疼症是风湿,下雨的时候就会疼,老年人向来容易骨质疏松,所以得多注意保暖休息,冷璇想了想,还是教了一套按摩方法给老太爷身边伺候的人,可以多按摩,也能减少发作时的疼痛。 牛老太爷也是一个慈祥的斯文人,和牛老夫人一样很是平易近人,上次因为喉咙疼痛所以没有和冷璇说话,这次看到冷璇也热情的和她说着话,直到旁边的牛百川开口说他嗓子刚好才罢休。 冷璇感激的看了牛百川一眼,这才开口:“这腿疼症想彻底治好是不行,只要平时多注意就行。” 说完就收拾东西走了出去,牛老太爷看着自家孙子久久收不回的视线,不由了然:“怎么,喜欢叶大夫?” “祖父。”虽说他却是有此心思,但被牛老太爷这样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害羞什么?这叶大夫是个不错的姑娘,若能做我牛的的孙媳妇我和你祖母是都不会反对的,你可得努力才行。”牛老太爷思想观向来与众不同,否则的话也不会在众人反对中坚持不纳妾只要牛夫人一人了。 “祖父,叶大夫要回去了,我去门口送送她。”牛百川当即开口,行了个礼就匆匆出去了。 “这孩子。”老太爷好笑摇头,正想收回视线,却意外的瞥到院门口的锦袍男子的侧脸时顿时停住,这个年轻人,好生熟悉。 浑浊却透着精明的眼睛沉重了几分,随即又看到了冷璇的身影,见那锦衣男子跟着冷璇走开,他当即朝着旁边伺候的人挥手问道:“那位公子是谁?” 伺候李伯看了眼才回答:“好像是和叶大夫一起来的,长得非常俊朗,但也非常冷,看样子应是各富贵公子。” “是吗?”老太爷轻声呢喃沉思,他没有看清楚全貌,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位,不过这永州县如此偏僻,那样的贵人怎会来此,当即也不再多想。 冷璇离开之前听老夫人和夫人都在前院等着她,当即就跟了过去。 “小叶大夫,我家豆豆吃完你喝的药果然精神状态好多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小云。”老夫人很是感激的看着冷璇,随即笑着开口,旁边的婆子点了点头,随即扬声喊了下,就有两个仆役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打开之时是金光闪烁。 “小叶啊,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感谢你了,唯有如此俗气的办法能表达一下我们一家人的感谢之意,还有这个,这个东西你收下,只要看到有这个标志的商铺,那都是我牛家旗下的,你需要什么直接开口就可。” 激怒凌王 老夫人说着说里就拿出了一个铜色圆牌,上面有个复杂的花纹标记,她刚刚进牛府是也看到黑色的匾额旁刻印的有,这样的一个圆牌看似分量很轻,但却作用极大。 “嗯,小叶大夫,这是我的玉佩,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就可以拿着这个去找西北骠骑大将军元家,那是我长兄,他看到这玉佩一定会尽力相助的,小叶大夫你收下吧。” 牛夫人也是一样感激,她向性子柔和,又是将军府的小姐,本来可以嫁入高门,但却看中了温润俊朗的牛老爷,所以不惜低嫁,经过此番事情,也是深沉了几分,眼里透出些许沧桑晦暗。 “这如何能行,诊金我可以收。”冷璇停顿了一下,随即走到沉木箱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两锭金子:“这个,就已经足够了,其余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小叶大夫真是高风亮节之人,但你给我牛家的恩情实在太大,若是不做点什么回报你,我们也良心难安啊!”牛夫人说话很是真心实意,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豆豆虽小,但却是牛家的掌中宝,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她们如何能不感激? “这么多金子带着却是不便,在下倒有个主意,夫人她是行医之人,希望能救更多的病人,所以不如劳烦牛家,以我夫人的名义开医馆济世问医,也当积德积福了。”北夜凌在旁边忽然开口提议,但语气依旧是清冷无波,有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冷璇爱医,喜欢研究很多疑难杂症,但很多药材又是很昂贵难寻的,她的检测库的库存又一日日减少,所以严重的成本不足,需要药材的。 若是能开一些药铺医馆,采购药材就会便利许多,而这对于牛家来说也不难,毕竟牛家产业下也有许多小的药铺。 “这提议倒是不错,叶大夫医术如此高明,只是在一个小镇上行医实在是屈就了,我牛家愿意以叶大夫的名义在各地开设医馆,造福更普通民众。“”牛夫人也很是赞同这个提议,她牛家积累许多财富,几辈子都用不完。 牛家向来精通世俗之道,才能兴盛几十年而不衰,这也是因为他们广纳福泽行善的缘故,如国有战争的时候绝对会带头捐粮,那里有灾害的时候也会派人行善补给,在江南一带可是颇享名声。 “那就劳烦牛婆婆了。”既是如此她若在推拒就有点过于矫情了,毕竟这正好符合她的心意,她不由看了北夜凌一眼,真不愧是威慑战场的战神王爷,这为人使法之上很是高明。 本是直接离开的,但在门口的时候那牛夫人却是意外的叫住了北夜凌,冷璇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却不想旁边的牛百川却没打算放她走。 “叶大夫,你放心,这医馆的事情在下一定会用心修建的,若是叶大夫会一直在月白镇的话,这医馆就修建在永州县内,如何?” “可以。”冷璇哪会有意见,毕竟她可什么力都没有出。 “那叶大夫有什么格外要求的吗?” “嗯,就是如果面积足够的话,给我修建一个休息的隔间。”冷璇想了想,才犹豫开口,她不喜欢长时间的一直看病,会导致她疲倦。 “好,这个绝对没问题,那……” “夫人,让你久等了。”冷璇腰上忽然横过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收,就稳稳的落在了一个硬朗的怀抱中。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少了几分强硬和疏冷,多了几分温柔,听的凭空让人心底一酥,冷璇不由身上一僵,下意识的就要退开,但不料他手上力道极大,根本挣脱不得,她不由瞪向北夜凌。 “放开我。” “牛大公子,我这妻子比较话少又认生,麻烦你陪她在这里等我,若有机会改日请到在下府中做客,现在就先告辞了。” 北夜凌丝毫不理会冷璇,朝着牛百川笑的客气而矜贵,带着倨傲冷冽之气,黑眸微冷的看了牛百川一眼,随即脚下一动就带着冷璇往外走去。 “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叶大夫她很难受,男女授受不亲,而叶大夫并非苏公子的妻子,你怎可一再如此毁叶大夫的名誉?”牛百川俊脸一皱,很是义正言辞的开口,看着心怡的女子被如此对待他心里只觉得很是难受。 “不是我的妻子?牛公子,这是何人告诉你的?”北夜凌眸色微冷,射出道道寒气逼向牛百川,他微微垂眸看了眼冷璇,似笑非笑,却又森冷不已。 “我……” “川儿,休得无礼,这是苏公子和叶大夫之间的事情,岂容你在此多嘴?”牛百川刚刚开口就被牛夫人打断,她声音很是严肃和冷然,多了几分威严之色,使得牛百川微微一愣,也就没有在开口。 随即牛夫人歉意的对着北夜凌一笑:“苏公子,小儿无礼,但并非有意,是本夫人没有教导好,还请苏公子不要怪罪。” “还请夫人告诉尊公子一句话,不该招惹的人别惹,在下有事,就先告辞了。” 看着阔步离开的两个背影,牛百川不舍的盯着冷璇看了许久,才不解的看向牛夫人:“娘,你为何对这苏公子如此客气?这苏公子是什么身份?” 牛百川并非无知之人,自然看出了牛夫人的态度不同,甚至还显露着尊敬之意。 “你可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牛夫人眼神很深的看了眼自家儿子,刚刚看到北夜凌全身散发冷气之时,她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娘亲这是何意?” “苏公子哪是什么苏公子,他可是当朝凌王,凌王之威你也是听说过的,战场杀神,足智多谋深不可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知道你对那叶大夫有意,但看凌王的态度,那叶大夫就是凌王的男人,你刚刚竟然如此指责凌王,实在是……” 牛夫人会认出北夜凌,是因为几年前一次回门去骠骑将军府时,正好大哥在府中设宴招待北夜凌,那时先帝还在,凌王却已是凌王,但同时也已经立下无数军功为人乐道,就连大哥久征沙场也是对凌王赞叹不已。 只可惜如今朝廷格局变化,改朝换代,但这个被先帝很是宠爱的儿子却依旧稳当,可见其实力有多深。 “可是娘亲,就算他是凌王,但勉强一个女子那也不是一个为官者所为之事。”牛百川也惊讶于他的身份,但仍然有着自己的坚持,毕竟他可听说凌王已经娶了冷府的大小姐为王妃,那叶大夫跟在他身边又会好得到哪里去。 “你又怎知是勉强的?就算是勉强,那叶大夫也是凌王的女人,就是容不得别人沾染分毫,否则都是大罪,川儿,你向来睿智聪慧,可别在这事上犯了糊涂。” 见牛夫人神色严肃,牛百川知道不是争论的时候,当即收敛的神色温驯开口:“知道了娘亲。” “嗯,你去忙吧。”牛夫人见此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即朝里面走去,这老夫人和老太爷可都还等着她呢。 “你的手给我拿开,疼。”北夜凌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使得冷璇忍无可忍的呼出了声,很是不满。 “疼?本王还以为你已经放肆的无所顾忌了。”北夜凌冷嗤一声,落在冷璇脸上的视线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我放肆不放肆和凌王殿下有何干系,就如牛大公子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不亲,你放开我。”冷璇同样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还用力的扭了下身体。 “牛大公子?授受不亲?难不成你是对那弱不禁风的男人起了心思,句句都向着他了。” 听到牛大公子四个字,北夜凌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森冷至极,使得暗处保护的人都身体抖了一抖,但冷璇却依旧无畏的看着他,还昂首挺胸的看着他: “那有如何?我乃单身之人,也得嫁人。” 他猛地伸手将冷璇一提,紧密的贴近自己:“单身?冷璇,你真是挑战在挑战本王的底线啊。” 看着他这是真的怒了,冷璇暗骂糟糕,她刚刚也只是一时气急北夜凌的霸道强势而有些口不择言的冲动,但现在北夜凌的情况,恐怕真的会一掌拍死她。 她打也打不赢,就算能暂时撂倒他还有暗处的人,这逃也逃不过,冷璇不由的有些紧绷,刚刚真是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举动。 眼见北夜凌黑眸里开始散发森寒杀气,冷璇心里一慌,眼睛一闭,随即伸手揽住了他坚实的腰,踮起脚尖就在他脸上波的吻了一下,嘴里求饶: “凌王殿下,我刚刚只是随意说说,随意说说的,我还年轻,不急着嫁人,呵呵。” 为了活着,她也不得不屈服于凌王殿下的淫威之下了,毕竟有些时候该示弱的时候就得示弱才行。 撒娇服软 果不其然,她这一吻落下使得凌王殿下面色一僵,随即愣愣的看着冷璇没有反应,使得冷璇不由心里嘀咕,虽说他们已经发生了最为深入的关系探讨,但她也记得这凌王殿下是冲动而莽撞的,对男女之事并不深切。 而且,她还记得之前她受伤的时候她无意间亲了他一下,那时她可是清楚的看到凌王殿下的耳根红了,这说明就算不是情欲催动之下他也是对她有不同的反应的,否则的话除了医术之外他堂堂凌王又何须一而再的忍让她? 要知道,她昨日可是想着将他卖到小倌馆去呢! 难不成是昨晚有了更深入的感受使得他对这么浅薄的讨好没有兴趣了? 她沉吟一下咬一下牙,当即嘟着嘴巴再次往前面一凑,为了活命,她就牺牲在牺牲次色相吧,反正都已经睡过了,亲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吧唧又是一下落在那薄凉的嘴唇上,冷璇笑的殷勤讨好。 “凌王殿下,小女子并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这个,天色不早,绿环还在等着我回去吃晚饭呢,我就先走了,呵呵,呵呵。“ 冷璇挥了挥手,就想转身离开,但下一秒腰上又是一紧,眼前一阵恍惚,她就再次被扣在了她的怀里,随即他的唇就压了下来,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片刻之后,她就感觉有一东西抵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冷璇用过,并且身为医生哪能不明白那是什么,当即伸手狠狠的抵在北夜凌的胸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凌王殿下,适可而止才是。” “本王若说不呢?”北夜凌呼吸略为急促,胸膛也快速起伏着,若非此时天色已暗,就很容易能发现他脸上不同的颜色。 “这可是在街上,虽是小巷却有行人路过,莫不是凌王殿下想在此以天为盖以地为铺上演一出活色生香?当然,我也知道凌王殿下狡兔三窟,只是今日我无论如何也是不愿继续的。” 她说着手下已经将银针抵在了他的腰上,面上笑容极淡,昨晚,她防备不及,但今日,她可不会束手就擒的。 “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北夜凌冷声一哼,眼里满是桀骜之色,但流转几番,还是平缓的呼吸,又低下头狠狠的在冷璇唇上亲了一口,邪魅的呢喃出声: “王妃的味道,真的很美味。” “你,流氓。”冷璇控制不住脸上一臊。 “流氓?刚刚,可是王妃主动的呢。”北夜凌拉长了弧度,声音愉悦至极,但想到什么又开口冷声警告:“不过这样的主动,可只准用在本王身上,听到没有?” 冷璇一阵无言,想着这时代的男子主义也没有吭声,毕竟多说无益。 她视线一瞟,却意外的看见他腰带离露出一熟悉之物,想到刚刚牛夫人特意留了北夜凌一步,不由猜测:“这玉佩牛夫人给了你?难不成这牛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牛家人世代经商,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不早就被挤下去了。”北夜凌间接承认,但冷璇听着这话却是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像是在说她没眼力似的? “他们这是在冲你示好吗?” 北夜凌听此不由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这北夜国,安静了太久。” 想到之前听到过的种种凌王与皇帝不和的传言,冷璇大概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当即也不再开口。 “凌王殿下,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 “你想去哪?我的王妃,乖乖的跟着我,至于那个丫鬟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现在,跟我去个地方。”说着他就再次揽住冷璇的腰飞速掠了出去。 这男人,有经过她的同意吗? “知县府?你带我来这里干嘛?”看着眼前熟悉的府衙,冷璇不由疑问出声。 “你难道忘了?那张铁的案子可是你破的。” “那又如何,这人也已经抓到了,难不成还有让我审问不成?”本是意外插手,她可不想继续惹些麻烦。 “是,也不是。” 北夜凌高深莫测的回答了一句,随即就带着她走了过去。 那乔昀显然早已得到消息在外等候,见北夜凌出现顿时俯身拜礼:“参见凌王殿下。” “此乃私行,不必多礼。”北夜凌冷声开口,轻轻挥了挥衣袖,尽显凛然气势,随即就率先一步朝里面走去,乔昀赶紧跟着走。 但没两步北夜凌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后面:“赶紧跟上来。” 冷璇很是不想去找事做,但她知道她不去北夜凌也会扛她去的,当即犹豫了一番,还是抬步跟了进去。 “叶大夫?”乔昀这才注意到冷璇的存在,眼神一亮的同时却又猛然想到昨天北夜凌将她带走的场景,当即心底一凉,收敛了心思。 “你好。”冷璇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示,淡然的跟在旁边走了进去。 乔昀将北夜凌引到上方落座,随即犹豫的看向冷璇:“叶大夫要不去后院坐坐?我让蔷儿过来陪你。” 蔷儿就是昨日与他嬉笑的第六个小妾,他虽花心,但也是养了女人在身边而已,并没有娶正室。 “她不用回避。”北夜凌开口说道。 “这……遵命。”乔昀虽是觉得他们说的是正事,这冷璇在场很不合宜,但北夜凌开口了他又怎好反对。 他当即挥手示意手下递上一些公文:“凌王殿下,这些都是我连夜整理的资料,还请您过目。” “根据凌王殿下给的线索,我已经带人连同凌王的部下查了过去,正好将他们的窝据点找了出来,哪里,有五个稚童,只是目前没办法确认那些孩子的身份,现在都已经带回衙门,已经让人好生照料了。” “你们找到的,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窝据点而已,据本王所知,就这五年之内,江南一带,已经失踪了近一百个一岁到八岁不到的孩子了吧?”北夜凌抿了一口茶才缓慢开口。 “这……具体的人数多少下官并不清楚,毕竟这幼童失踪案已经成了一大悬案,当今陛下也派遣了人下来探查此案,却依旧一无所获,而这次,想必是那么久以来最大的突破,说起来,这最大的功劳还是叶大夫的。” “嗯?”冷璇在一旁听的专心,没想到这话怎么说着说着就到她身上来了。 “叶大夫还不知道吧,这江南一带接连发生幼童失踪案,但却一直没有破案,想必是一个有组织的人所为,而这张村长一家就是这组织中的成员,那张铁就是因为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正好看到张末带着村里的一六岁男童离开,想阻止才被张末毒杀丢入了河里,而那李杵作,则是收了张村长的钱故意说是溺水而亡的,要不是因为你发现了端倪,可能这五个孩子,根本就救不回来。” 若说之前乔昀只是将冷璇看作一个有点姿色有点美貌的女人,那现在就是多了几分佩服了。 见凌王没有阻止,乔昀又给她说了一下这失踪案的迷奇之处,甚至失踪的孩子,还有官员家的,其中就以当朝左丞相家的五岁小儿也在一个月前失踪。 冷璇听此不由抬眸看了眼北夜凌,这失踪案是从江南一带开始,看来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应该就是调查这次的失踪案吧。 “正好叶大夫在此,不如随我去检查一下那五个孩子的情况吧。”乔昀当即开口。 “好,那带路吧。”冷璇算是明白,北夜凌一定要带她来此的原因了,她心里也不由好奇,这五个孩子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他手下的蓝衣都解决不了? 乔昀是将那些孩子安排在一间大的厢房里,几人刚进院落,就听到里面响起些许动静。 “快,将他们分开。” 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是蓝衣。 “我好饿,我好饿。”稚嫩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显得委屈可怜至极,而后剧烈的挣扎哭喊。 随即就听到了嘶的痛呼声,看着烛光透出的人影,冷璇不由神色一蹦,这是,在咬人吗? 见此她瞬间加快了步伐走了进去,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里面扑出一个小身影撞在了她的腿上,下一刻,她就感觉她腿上一疼。 “别伤害他。”感觉到北夜凌的动静,冷璇急忙出声喝住,随即从怀里掏出了银针,朝着小童的后劲上扎去。 顿时,小孩眼睛一闭,就软软的倒下,冷璇急忙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你抱着。”她当即将小男孩往北夜凌怀里一放,不理会他僵住的模样,就朝着里面走去。 看到里面的状况时,冷璇不由得心底一凉,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压的她一瞬间停了呼吸。 “姑娘,你快出去,这里危险。”见一单身女子走了进来,蓝衣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当即皱眉开口提醒,而他怀里,正紧紧束缚着一个奋力挣扎的小女孩。 蓝衣的声音顿时将冷璇从回忆中抽回,她目光一凝,落在正紧紧咬在一侍卫装扮的小男孩身上,迅速的走在他的身后拿出银针,朝着男孩的后颈插了进去。 成为血人 顿时,小孩眼睛一闭,就软软的倒下,冷璇急忙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你抱着。”她当即将小男孩往北夜凌怀里一放,不理会他僵住的模样,就朝着里面走去。 看到里面的状况时,冷璇不由得心底一凉,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压的她一瞬间停了呼吸。 “姑娘,你快出去,这里危险。”见一单身女子走了进来,蓝衣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当即皱眉开口提醒,而他怀里,正紧紧束缚着一个奋力挣扎的小女孩。 蓝衣的声音顿时将冷璇从回忆中抽回,她目光一凝,落在正紧紧咬在一侍卫装扮的小男孩身上,迅速的走在他的身后拿出银针,朝着男孩的后颈插了进去。 之后如此反复,就使得几个孩子都昏迷倒地,屋子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蓝衣看着她手里熟悉的银针,又看了看她这才开口:“王妃?” “你把她放下来,这样会使得她很不舒服。”冷璇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看着他怀里的女孩开口。 蓝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手松口,看着一脸冷然的冷璇不由问道:“这样的效果,能管多久?” 在冷璇到达之前,他多次尝试着让他们沉睡下来,但每一次的效果,都不足半个时辰,短短的一天,就使得他整个人有些精神疲惫。 “一个时辰就得将他们唤醒。” “为何?”听她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为何还要给他们唤醒? “你没有听到他们都在喊饿,他们只是被迫的安静了下来,这样一直压抑着只会使得他们身体受到极大损害。”冷璇冷声回答,一双透彻的清眸里却带着沉寂之色。 “可是你不知道他们要吃的可是……”蓝衣说道这里不由一顿,眼里出现难忍和不适之色,他是大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他想到之前的情景,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吃生的红肉是吧?给他们吃。” 蓝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那可是生的肉,他们可是人,怎么能给他们吃?” “谁说人就不能吃生肉了?当你身处绝境饿到极致的时候,你连你同伴都会狠得心下口,有生肉吃,已经很不错了。”冷璇的声音冷冽无情,甚至还透着几分空寂之色。 蓝衣一时被她说的哑然,冷璇又开口道:“况且,这样,会这样,也不是出自他们本心,他们都是可爱天真的孩子,会这样,只不过是生了病而已。” “现在先让他们休息休息,你去通知厨房,让他们切一些生肉来,切小一些,而且,吃的时候,把他们安排在不同的房间。”她这话对着乔昀说的,若是一起,肯定会发生争抢。 “好。”乔昀脸色有些怔然,毕竟刚才的情景他也看到了,那侍卫手上的一大块肉,此时还含在那小男孩的嘴里,而他的脸上,却是透着满足之色,这些小孩,不仅吃生肉,急起来,甚至连人都吃。 冷璇又转身对着蓝衣开口:“记得,等下在生肉里面加些助消化的药。” “可是,就这样一直让他们吃生肉吗?而且,我为何没有检查出他们是何种症状,他们怎么会变得如此?”蓝衣看着冷璇淡然的模样,就下意识的以为她是知道些什么。 “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乔大人,我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冷璇无心与他多说,乔昀看向北夜凌,见他点点头,当即在前面主动引路。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路过北夜凌身旁之时,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低声开口,他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冷璇看了看他,微微点头,随即快步消失在黑夜之中。 “主子,这王妃看起来神色有些不对,而且,她似乎对这些小孩为何如此很是清楚。”蓝衣给那侍卫的伤口包扎好后,就走到了北夜凌身边开口。 他总觉得,这王妃身上透着神秘的气息,上次的毒这次的症状,这王妃都知道,好像无所不能一般,但这王妃,又偏偏只是一冷家的大小姐,这冷太医虽说医术不错,但也不至于知道这么多东西,而王妃却是不仅知道,而且还会解毒。 “你对王妃很好奇?” 森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蓝衣抬头就见北夜凌森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当当即迅速的摇了摇头:“属下不敢。” “不该多嘴的别多嘴,解决此事后自去领罚。” 说完,他就迈步离开,朝着冷璇消失的方向走去。 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已经里面透出的隐约身影,北夜凌并没有打扰,而是在外面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但冷璇在那屋子一呆,就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就直接朝着幼童所在的院落中而去,而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她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蓝衣在检查孩子的情况,当即开口问道:“他们还好吗?” “嗯,吃完东西后就安静了许多。”他话音刚落,那床上的孩子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他愣愣的睁开眼睛看了冷璇和蓝衣许久,随即迅速的往后退了许多,双腿跪着双手抚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不吭声。 冷璇见此往前走了两步,蓝衣急忙阻止:“王妃小心,他恐怕会伤着你。” “没事。”冷璇笑着开口,随即坐在了床边,满脸柔和的看着小男孩:“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男孩没有吭声,却是朝着她滋了滋牙齿,像极了一只警惕的动物。 冷璇当即伸出了手摸在他的头上,不在意他的张牙舞爪,随即从怀里拿出一白色的小丸子打开放到他面前:“你闻闻,这个是不是很香?” 那瓶中的味道飘散到小男孩的鼻间,使得他不由皱了皱鼻子,露出几分喜欢的神色。 “不要急,姐姐给你吃。”冷璇笑的很是温柔,她安抚的摸着男孩的头,随即将小丸子送到了男孩的嘴里,见他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嘴角的柔意更加温暖。 而这样的冷璇,正好落到赶来的北夜凌的眼里,顿时就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觉得酥酥麻麻的,但与此同时,看着那被冷璇如此温柔以待的小男孩,心里生出了几分不舒服。 “王妃给她吃了什么?”看着忽然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的小男孩,蓝衣不由惊讶的问出声。 “没什么,就是能让他舒服些的东西,毕竟,之后太疼了。”说此话时,冷璇的声音降了几个温度。 她随即站起身,在旁边的柜子里找了被单来,随即就拿剪刀来剪成碎条,蓝衣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看着自家主子那冷冽的眼神,当即主动上前去将这等粗活揽到了手里。 但随即冷璇就将这些布条都给系到了男孩四肢上,随即将另一头绑在了床架上,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就将黑色的小瓶子从怀里拿了出来。 他在男孩的眉心处划开了一个一厘米大小的口子,等上面的血液冒出来后,就将手里的瓶盖打开,随即,一条青色的小虫子就从瓶子里面缓慢的爬了出来,沿着眉心之处钻了进去。 北夜凌和蓝衣都很是惊讶,但却没有出声打扰她。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小男孩就开始低声呻-吟起来,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四肢不断开始摆动,嘴里哭喊:“疼,寻儿好疼,娘亲,寻儿好疼。” 那声声疼字,真是哭碎了所有人的心,忍不住想抱入怀中好好安慰,但冷璇只是冷眼看着,而旁边的蓝衣也是知道了冷璇的意思,当下却也不忍心的转过了身,不想听,不想看。 没有一会,男孩的声音就已经沙哑了,冷璇怕他咬舌头,随即有扯了一小块布塞在他的嘴里,她的手在小孩的身边转了一圈,还是停在了他的肩膀处,轻轻拍着,带着安抚的味道,但这对于男孩承受的痛苦来说,却不值一提。 她看着男孩浑身泛着青白之色,当即拿出银针,在他的手脚大拇指上插了进去,随即就感觉男孩的眼睛一翻,顿时晕厥了过去,而于此同时,他的额头处开始涌动,随即一条虫子就从他的脑门口子上爬了出来。 而原本青色的虫子,现在却变的乌黑,她刚拿了手帕将黑虫拿了起来,那黑色的虫子忽的烧了起来,连带着她手里的帕子也遭殃。 北夜凌立即一步上前将帕子丢开,而冷璇却是面色一变,立马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蓝衣脑子一懵,不知道怎么回事,而那烧起来的手帕,已经成了一片灰烬,他赶紧也跟着走了出去,顿时就听到一声尖叫声响起。 那边,是一五岁女童的房间,他当即拔腿跑了过去,就见一侍卫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一脸惊骇的看着里面。 蓝衣顿时一怔,随即跟着朝里面看了去,当即见那五岁的女童在床上一阵翻滚,面色狰狞而恐惧,与此同时,她脸上手上乃至身上,都开始蔓延出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的红线,片刻后就开始龟裂开来,如同火上岩浆般崩裂,随即丝丝血液流下,不到半盏茶的世界,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再次较劲 蓝衣再是镇定,见此他也忍不住心中骇然,泛出浓浓的凉意,而这样的声音,也从另外的两个房间里响起,他当即扭头看去,就见冷璇从一间房间里跑了出来,停在了另外一个房间门口。 他不用想,都知道里面肯定是相同的情景,他当即拔腿跑进了之前的房间,发现那个小男孩虽然脸色很是苍白,但却平平安安。 蓝衣顿时明白,那黑色的虫子为何会突然燃烧了,若是再迟一步,估计他……也会如此吧。 事情发生就在一瞬间,乔昀急忙封锁了这里的消息,然后叫了几个胆大的人将那三个血童给带出去埋了。 至于还有一个,因为冷璇赶去的及时,将白色的药丸喂了进去,所以那个男孩并没有成为血人,但也失去了呼吸。 只是冷璇留下话说暂时不要埋他而走开,所以就没有人动。 北夜凌找了许久,才在县衙府后院的小湖边找到了她,她怔怔的看着前方出神,而身上散发的气息更是沉重。 他能看出冷璇从昨晚看到那几个孩子情况时的情绪变化,更能感受到她迫切想要救他们的心,然而,悲剧却是在她面前发生了,有人在她之前快了一步毁了那几个孩子的命,她如何能放得下?怎会不觉得难过? “他们的悲剧,与你无关。”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这女人,看着坚韧倔强,但却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孤寂的让人莫名心底一痒。 “你不懂。” 是啊!他不知道她以前的痛,不知道她以前面临过同样的伤,他又怎么会懂。 其实她在研究所里的时候,研究的方向已经不止局限于医学救人之内,毕竟救人已经不是研究者的根本,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他们研究所就开始了研究了一种药,一种能够使人异化强大的药,若是成功,那会使得他们研究所获得巨大的财富。 而她,就是这药的主要研制者之一。 但是要想使药成功研制出来,却是需要耗费无数的心血和无数次重复试验,冷璇对这种药的诞生倒是保持着客观的态度,毕竟她觉得人类要是真的多了一群武力非凡的异人类,使得好了可能是国家之盛,不好就会产生很多的不幸,那这世界的平衡很可能被打破,所以她对那药,只是保持着兴趣而已,并不强求。 但她如此,研究所里的其他人却不如此想,他们疯狂的研究,反复的实验,到后来,甚至不惜在活人身上做实验,而这人之中,就有她在孤儿院的同伴,其中,有一个还是她的亲弟弟,她前段时间刚刚得知有相同血缘的亲弟弟。 那时的他,已经有十八岁了,正在读大学的年纪,冷璇还没来得及和他相认,就被研究所以曾经资助过的名义,将他们带来了研究所,在他们身上注射了药,他们开始焦躁,力量变得很大,像动物一样吃生肉,甚至开始相互啃噬打斗,那药,让他们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失去人性。 她强烈的反对了,却没用,所以她就偷偷的开始研究解药,但是没等到她将研制出解药送进弟弟的身体里,作为第一批活体实验体的他们,就已经暴体而亡,这也意味着,那药的失败。 而她,就匿名举报了研究所,将里面的人送进了警察局,甚至做了混合化学液体物,将研究所给点爆,毁了里面的所以数据,而她,就化名进了医院做了一个外科医生。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古代,也会看到相同的症状,让她瞬间想到了那一幕。 她匆匆跑去房间时,看着她弟弟在挣扎中浑身是血的失去呼吸,而最后的一句话是:姐姐,救我。 想到以往的种种,再想到在自己面前挣扎死去的几个幼童,冷璇只觉得难以呼吸,眼中是止不住的一涩。 “哭了?”看着她眼睛里的水色,北夜凌面色一怔,随即将手抬起落在她的脸侧,将那落下的泪水抚了下来,黑眸沉了沉:“怎么像个小孩似的?放心,为夫一定将那后面的人给揪出来,如何?” 小孩?冷璇抹了把眼睛,一时倒是不觉得那么难过了,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次的失踪案一共有多少人失踪?” “记录在官府档案里就有将近250人。” 那么多,冷璇很是意外:“那你来这里,想必应该是有线索了吧?” “有些,之前在边境征战时,正好路过一个村庄,那里,也潜伏着像张家村村长一家,将村里的儿童抓走,后拷问得知,是将这些孩子带去培训,将他们培养成一批只知道听命令杀人的机器,而这样的组织,叫做冥族,他们有种很特殊的力量,但具体是什么本王还没有正面接触过,想必通过那些孩子你应该能感受的到。” “怎么,听凌王的意思是怕了?”冷璇不由微微挑眉。 北夜凌凉凉的勾了勾嘴角,微微磨蹭了一下刚刚擦过她眼泪的手指:“也只有刚才你才像个柔弱乖巧的女人。” “你。”冷璇一哼,便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却不想力道过大,脚下一滑,顿时身形不稳朝着后面仰去。 刚往后仰差不多四十五度,腰上就横上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王妃,这又是在投怀送抱?不过夜色漫漫,是该就寝休息了。” “你,我可不是故意的。”冷璇抓住了他的肩膀,稳住身形就想要退开。 但难得的温香软玉在怀北夜凌又哪会轻易放过,虽说以前他不喜欢身边有女人,但现在有了这女人后,他到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新体验。 他当即手一收,便将冷璇给横抱在怀里,脚下一点就朝着县衙里给他安排的房间而去。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说过,我不会屈服与你的。”进入房间,看到不远处的一张床时,冷璇顿时面色一冷,手就朝着他肩膀上劈了上去,好歹,她之前也是练过一点跆拳道的。 但不想他却一点反应都没,反而身体一旋,就将冷璇给放在了床上,使得她瞬间脑袋一懵,但又极快的抬脚一踢,面色发狠,同时手上再次闪出银针,就朝着他身上的穴位扎去。 然而这对于北夜凌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他上身一闪,躲开了她手里的银针,一手将她的踢过来的腿握住:“王妃,你还真是哪里都敢踢啊!” 她刚刚的方向,可劲直就往北夜凌的下身而去,可谓直逼要害,最佳防身之术。 “这是你逼我的。”她冷哼一声,毕竟那天的痛苦太深刻,她可不想再尝试一遍。 想到此她不由将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随即猛地用力,使得两人贴合在一起,与此同时她将脚也束缚在他的腰上,随即将唇落在他的喉结之处。 顿时,北夜凌喉咙溢出一声闷哼,身体的力道就泄了几分,下一秒,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就眼睛一闭,倒在了床上。 “嘶,真重。”冷璇在他下方,自是被他狠狠的压在了床上。 看着闭上眼睛的北夜凌,她顿时得意的勾了勾唇,眼里闪烁狡黠之色,她作为一个医生,自然是熟悉人身上每一个穴位,对于男人的生理反应什么的,自然也是最为了解,所以才会出其不意的吻了他的喉结,才有机会弄晕他。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北夜凌身下爬了出来,但想伸手扣开他的手臂时,却怎么都扣不扣,她昨夜一夜未睡,又折腾了那么久,也觉得累了,当下也就放弃。 只是两人身贴着身,隔的如此之近,使得冷璇几乎能看清北夜凌脸上的每一寸位置,不得不说,这北夜凌长得真的很完美,他的五官无疑是都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若是忽略那凌厉的眉峰和紧抿的薄唇,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但就因为他几乎总是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迫人的气息,倒是显出了几分刚毅之气。 而此刻睡着的模样,倒是使得平时的睥睨倨傲少了几分,多了安静和一丝孩子气,实在是好看的可怕。 她明白,她每次偷袭能够成功,都是因为他刻意让着她罢了,他对她有反应有好感,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好感,但她过去一向活的清淡,对恋爱更是没有动过心思,但遇到合适的对象,她还是向往的。 但这北夜凌,他绝对是最优秀的,却并不是合适她的对象,他是王爷,还是权倾朝野的王爷,现在朝廷的局势更是紧张,皇帝步步紧逼,他也不甘示弱,两人之间的战役是迟早会打起来的,她只想救救人专研医术,不想扯到那些是非之中。 但没想到,又会碰到这样的事,当即不由轻叹了口气,以后的路究竟如何走,她已经不知道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着想着,不由一阵困意袭来,她渐渐的睡了过去。 开脑验尸 而旁边早昏迷的北夜凌,一双凌厉的眸子忽然睁开,他盯着冷璇看了许久,随即伸手将她嘴边的发丝给拂开,他发现,这女人,真的让他下不了狠心,也不得不上心。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冷璇下意识的动了动,只觉得浑身僵硬而酸痛,而腰上那手臂依旧稳稳的横住,显然,这男人是把她当了一晚的抱枕。 啪的一声狠狠的拍在他的手臂上,随即就见北夜凌眉头一拧,颤着眉毛睁开眼睛:“女人,这一大早的就想做点晨间运动?” “堂堂凌王殿下,整日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冷璇顿时鄙夷的看着他,当即翻身下床。 北夜凌愣了一会,随即微微勾了勾唇角:“王妃,是该本王问你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吧?本王指的是武斗,而王妃却想的是体斗呢。” “我不与你废话。”冷璇哼哼一声,随即快速的离开房间。 北夜凌翻身下床,只觉得浑身舒畅,整理一番,随即招手,一黑衣就跳了出来:“王妃去哪里了?” “主子,王妃她去了停尸的房间,还叫了蓝衣大人。”那里是冷璇昨日费力保护下来的尸体。 北夜凌沉吟了一下,随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面前安静沉睡的小男孩,冷璇不由眸色微暗,随即吐了一口浊气,朝着蓝衣开口:“我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吗?” “嗯,属下按照王妃你给的图纸连夜让工匠打造的,不知道符不符合王妃你的要求。” 蓝衣说着就拿出一个篮子来,里面有尖锐小巧的导致,还有小小的夹子等东西,蓝衣都没有见过,所以也好奇冷璇会用这些来干什么? 不得不说,仅仅两次的共同救人,蓝衣对这个王妃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刚开始听到王爷的未来王妃是冷府的丑陋大小姐时,他们做属下的没有一个是反对的,他们都为王爷而愤慨,却不想这冷大小姐会是一颗蒙了灰的明珠,让人很是惊喜。 冷璇打量了一番,眼里有着意外,她以为这古代的工艺绝对是落后的,她本来也没有抱太多希望,但这手术刀乃至钳子等东西虽说有点做工粗糙,但使用起来却还是不错的。 “可以,不过蓝衣,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恐怕会超出你的想象,但是我需要一个助手帮我,而你,是北,是凌王的人,这次的事情,又是凌王主要负责调查的,所以你很合适,但我还是需要征询你的同意,你愿意帮我吗?” 虽说蓝衣一直口口声声的喊她王妃,但她却没有认可,但也没有出口阻止,因为就算阻止,那也没有什么用。 “属下当然愿意,能为王妃做事,属下在所不辞。”蓝衣立马回答,甚至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冷璇见此也放心了。 她将篮子里的面皮手套扔给他一副:“戴上。” 套好手套,她又将一切的器具消了一次毒,这才朝着木板上的小男孩走去。 “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有些残忍,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在受苦受难,我想你,你是愿意让他们得到解救,是吗?”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前不由有划过弟弟死在她面前的情景。 “王妃?”见冷璇迟迟不动,而且还一脸专注的盯着死去的小男孩,蓝衣忍不住背脊一凉,试探的开口叫道。 “嗯?开始吧。” 她目光一凝,随即拿起手术刀,在蓝衣错愕的眼神下朝着小男法的头将他上面的头发给剃干净。 “我是打算开脑,所以得将头发都剃掉,要想知道这些男孩身体里被做了什么改动,只有打开亲眼看看才知道,之前我特意制作了一条药虫去将男孩里的东西给吸出来,却没想到化为了灰烬,所以只能重新取。” “可是,在死者身上动刀,这未免……”蓝衣虽为医者,但却从未做过如此大胆的举动。 “如果这样能避免更多人死去,我们为何要被世俗所缚?”冷璇手下没停,面色冷静,蓝衣听此顿时沉默,倒是他固执了,随即也不再多话。 “属下能帮您做什么?” “将白色器具拿来,还有,把灯放进些。”剃完头发,冷璇找好方向,就切了下去,刀口处开始溢出血液。 因为小孩的脑组织还没有发育好,所以冷璇下刀都比较仔细,免得碰到敏感的脑神经造成大出血。 片刻后,冷璇就已经将头骨盖完整的取下,露出里面红红的一片,看到里面发绿的脑神经,明显比正常的六岁左右孩童大了一圈,冷璇了然,果然,有人在这些孩子的脑袋里动的手脚。 她当即切了一块放在一边的小瓶子里,随即又将他的肚子切开,发现里面的每个组织都比正常的大,若是在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他们的身体就会发生异变,会成为什么样子,她也无法预料,这样的状况,倒和研究所里研究的有相似之处,但又有不同。 “王妃,你看出什么来了吗?”看着冷璇面不改色的对着一无法直视的尸体研究了那么久,一旁的蓝衣忍不住问出了声。 “目前没有,把针线拿来。” 她将器官又放回原位,接过针线,随即拉合伤口,开始缝补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男孩就已经再次完整,若不是旁边的血液和针线口提醒着蓝衣,蓝衣都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将他找个好些的位置葬了吧。”冷璇开口,他们这般年纪,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实在可惜。 “啊!” 冷璇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县衙丫鬟惊恐的叫声,她不由一愣,随即发现源头是自己,不由低了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沾了一些血液,当即开口:“这是我刚刚染的颜料而已,不必害怕。” 她想了想,顺便让那丫鬟给自己找一套衣服,顺便沐浴一下,这两天来,她好像一直没有来得及好好打理一下自己。 “多谢。” 想必是乔昀吩咐下来的缘故,那丫鬟主动给自己准备好了热水,她当即挥退了她,将门合上就开始沐浴起来。 进入热水之中,冷璇只觉得浑身彻底放松,她闭上了眼睛,开始想事。 她刚才特意用了检测库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毒素的存在,而且她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胃部,发现这地方除了孩子吃的食物并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所以相比不是通过口服的。 在男孩的身上,她也没有发现什么注射的痕迹,这不由使得她有些困惑了,如果找不到孩子们如何中的药和他们控制他们的办法,她就很难针对性的做出抗体,阻止他们的变化,让他们恢复正常。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所以然,冷璇一时觉得脑袋发懵,这时,门忽然被从外推开,冷璇以为是那丫鬟,当即扬声开口:“再给我加点热水。” 门口静了片刻,随即脚步声朝着外面而去,冷璇一心想着事,也没有注意,随即,她就听到哗哗的水声,身上暖和了许多。 “谢谢。” 没有听到回答,冷璇这才觉得不对劲,不由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当即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王妃很意外?”北夜凌微微勾动嘴唇,将木桶里的水都倒了下去,黑曜石闪烁的眼睛却在冷璇的身上流离。 “你没看到我在沐浴吗?不懂回避?凌王殿下莫非有偷窥的癖好?”感受到他赤果果的视线,冷璇忍不住朝下沉了沉,企图遮蔽更多。 但她却忘了,这水中并没有任何遮蔽物,她就算只将脖子以上的部分露了出来,却把那股若隐若现的诱惑之色更添了几分,看的北夜凌微微滚动了喉咙。 这女人,虽然抱着瘦,但身上的每个地方却长得很匀称,摸着都很不错(或许,是因为我们凌王殿下只抱过睡过这么一个女人的原因,才哪里都满意吧。) “王妃身上哪里本王没有看过摸过,何须回避,至于偷窥,本王可是光明正大的看,是王妃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北夜凌说的很是正义凛然,让人一听就觉得很是合理。 “你,流氓,出去。”冷璇被他说的怒极,一张洁净精致的小脸在水汽的映射下透着水润粉色,一双眼睛更是雾气朦胧。 他本事打算回房拿点东西,却不想见到如此美色,怎能轻易放过。 他当即一步上前,将手缭绕在她的发丝之上:“你也只有这般,没有任何伪装的时候,才像个女人。” “你。”这凌王,是在说荤话吗? 她忍无可忍,当即双手撩水,朝着北夜凌泼了过去,却不想这厮没躲没闪,还低头朝着她凑了过来,笑的更是邪肆。 “王妃这是在与本王戏水,邀本王共浴吗?正巧,本王也想着沐浴一番呢。”他说着,就准备伸手宽衣解带。 “你,我才不想和你共浴。” 傲娇凌王 他本事打算回房拿点东西,却不想见到如此美色,怎能轻易放过。 他当即一步上前,将手缭绕在她的发丝之上:“你也只有这般,没有任何伪装的时候,才像个女人。” “你。”这凌王,是在说荤话吗? 她忍无可忍,当即双手撩水,朝着北夜凌泼了过去,却不想这厮没躲没闪,还低头朝着她凑了过来,笑的更是邪肆。 “王妃这是在与本王戏水,邀本王共浴吗?正巧,本王也想着沐浴一番呢。”他说着,就准备伸手宽衣解带。 “你,我才不想和你共浴。”冷璇声音都颤抖了,偏偏这个时候,她身上没有丝毫防身的东西,要是动手,那场面只会更加引人遐想。 “凌王殿下,我知错了,昨天不该那么对你的,你原谅我吧。”冷璇咬咬牙,再次服软。 北夜凌解腰带的动作顿时停住,微微挑眉:“哦?哪里错了,好好说给本王听听?” “我,我不该与你动手,还扎昏了你。”她就知道,这小心眼的男人不会不记得昨晚之事。 “只有这些吗?”北夜凌眸光一沉,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还有什么?”冷璇想了想,反问。 “当然,王妃好好想想。”他单手扶在木桶沿边之上,倒是悠闲地很。 “前天不小心吼了你?那是情况特殊,不得不如此。”冷璇想到前天她被那孩子咬的时候,对他吼了一句。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王爷不如一同说出来,我一次道歉够好了。”对于北夜凌,她向来只觉得耐心不足,且容易暴躁,现在又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自然语气就开始不善了。 “这就是王妃道歉的态度,看来本王还是得和王妃来此深入的交流才行,免得王妃对本王总是产生误解。”北夜凌怪异的扯扯嘴角,随即手一抖,就将身上的外衫给脱下。 “你……是我鲁莽了,态度不好,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夫君。” “??”什么? “叫夫君,这才是你道歉做好的第一步。”北夜凌冷声提醒。 “可是……”可是她不是他的王妃啊!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被北夜凌似笑非笑的打断,黑眸里带着威胁之意。 “怎么,王妃这是想说什么?别忘了,你可是冷家大小姐,本王的妻子,就是冷家大小姐,这是不变的事实,不过王妃不提,本王还忘了,王妃还有逃婚这一罪状呢,这可该怎么算呢?” “……”冷璇无法辩驳什么,因为北夜凌说的句句属实,就算她再不想认也没有用,而且这逃婚之罪扣下来,她这颗头乃至冷家的所有人头都保不住了,当然,她可不没有关心冷家众人的意思。 但这么多次交锋,要是北夜凌真有计较的意思,就不会让她逍遥这么久了,更何况,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他的监督之下的。 “那王爷想如何?” “夫君。”北夜凌只是凉凉甩给她两个字,黑眸如海。 “夫君,那夫君要怎么样才原谅我呢?”冷璇几番咬牙,还是顺从了。 “很简单,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合格的王妃就好,不然……” “不然什么……”冷璇下意识反问。 “本王日日与你一起沐浴,当然,若是王妃也期待与本王一起沐浴的话,那是再好不过。”北夜凌依旧笑的邪肆,哪里有平时的俊冷淡漠。 “你……”如此威胁,实在无耻,占她的床就算了,连沐浴都不让她安生。 犹豫三番,她还是点点头,毕竟,一个合格的王妃,是有很多的定义的,但后来北夜凌也告诉她,要一起共浴,也是能有很多种操作方式的。 “真乖。”他摸了摸她的头,鼻间环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嫩红唇,北夜凌没有丝毫的犹豫探头,将她的唇含入口中,如饮甘泽般流连忘返。 当他的手落在前面的地方时,就感觉手背上一疼,随即胸前被用力的一推,顿时远离了芬香之地。 冷璇娇怒看着他:“你这是刚做好了约定,就想违背不成?” “呵,本王是那样的人吗?这只不过是给你一点奖励罢了。”微微动了动眉梢,带着几分倨傲。 “水有些凉,不要待太久,赶紧起来。” “……”看着他潇洒走出去背影,冷璇表示,这样的奖励,她一点都不想要。 她一脸愤怒,停顿了许久才从浴桶里爬了起来,随即意外的瞥到了脸上一片绯红,想必不是被水蒸气蒸的,就是被北夜凌气的,她正想转身离开,霎时间,冷璇脑袋里涌出了什么,豁然开朗。 是了,那些人还可以通过空气传播或者液体传播,要知道,在现代的有些毒气辐射,可是能让人身中剧毒并且致死的。 想到此她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取出自己的标本回到之前的房间,开始研究起来。 她从检测库里取出之前做实验还剩的小白鼠,根据以前研究得来的数据,结合标本一起模拟了几次方法,才终于得出结论,这绝对是通过空气引入孩童体内的。 可是,要什么样的地方才具备这样的条件呢?要知道古代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作成华夏解放战争时日本使用的毒气弹氢弹等高端的辐射的,而且如果是大面积辐射的话,想必周围居住的人也会如此,就连植物和动物也会发生异变。 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摒弃前嫌,主动去找北夜凌,毕竟她对这里的许多东西都不了解,但刚到前厅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位公子来找叶大夫的?”乔昀开口问道。 “是的,在下乃是叶大夫的家人,之前她被请到县衙来看病,后又被留下协查案子,只是这两天都没有回去,在下深感担忧,所以冒昧上门,还请大人见谅。”柳华旭一声素白衣衫,说话温文有礼,哪怕穿着普通,但那不俗的相貌和气质却让乔昀看出不是普通人。 毕竟,他以前也是乔家的大公子。 对了,介绍一下,这乔昀是开云城城主家的大少爷,本是想着走上战场杀敌,但开云城城主不同意,他一怒之下就来了永州做了一个县官。 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凌王殿下,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竭尽全力表现,希望能加入凌王麾下,一展宏图。 想到那叶大夫和凌王之间的关系,乔昀也更加客气了几分:“既是叶大夫的家人,本官自会礼待,公子先坐片刻,我这就去遣人通知叶大夫。” “不必麻烦,我在这。”冷璇当即一步从后堂走了出来。 抬眸看向柳华旭:“你怎么来了?” “你两日没回去,绿环很担忧。”柳华旭开口解释,看见冷璇安然无恙时还是松了口气,下一刻,就细细的咳嗽了起来。 见他眼下发黑唇色苍白的模样,冷璇不满的皱皱眉:“我是成人,自会照顾自己,就算不巧遇了事也会拖人带口信让你们来收尸,你倒好,拖着这样的身体还敢乱跑,是想让我给你收尸吗?” “我的身体我知道,自是不会拖累了你。”柳华旭倒是不介意她的毒舌,依旧笑的温润,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冷璇,倒是让人发不出半点脾气。 冷璇停顿片刻,还是伸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虚弱一些确实没有其他问题,看来他有听她的嘱咐好好吃药。 “人已经看了,那你回去告诉绿环一声,我还有事要在县里待一段时间,让她不要担心。”冷璇虽然不习惯别人的这般挂念,但和绿环相处了两个多月她也真的将她当作亲近的人看待了,而现在,她还有些想念她做的绿豆酥糕了。 见她又开口赶他离开,柳华旭的眸色不由暗了些许,随即微笑开口:“我让阿木回去就可,毕竟你也说,我的身体不便于来回奔波,这月白镇离永州县有一个时辰的距离,到时候还是得麻烦阿璇。” 对于他的称呼,冷璇听了皱皱眉,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后面凉凉的声音响起:“阿璇?璇儿,这位公子与你相识?” 璇儿?若是听到阿璇时她是皱眉,但听到北夜凌这声璇儿时,她只觉得身体一抖,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当即眼神怪异的扫了过去,这男人,又搞什么鬼? 只见他眼神凌厉而慑人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华旭,神色睥睨而倨傲,随即跨步走到了冷璇身边,宽阔的大掌就横在了冷璇的腰际上,视线微斜嘴角含笑的看着冷璇: “怎么,王妃,不给本王介绍一下?” 介绍?冷璇眼神凉凉的看着他,他不是在她身边安排了不少人吗?怎会不知道他是谁?下一秒就感觉腰上一疼,看着他邪而凉的俊脸,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王妃?”冷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柳华旭的脸色就苍白了几分,愣愣的呢喃着这两个字。 “咳咳,这是西郡侯府三公子,柳华旭,华旭,这是凌王殿下。” 凌王殿下?柳华旭看向北夜凌,怔然片刻,毕竟他之前一直在府中静养,除了几个幼时好友就基本上没有与外界交往,但这凌王殿下的事迹他却是经常耳闻,因为他的好友之一,就有北夜陌。 叶璇,怎会是凌王的王妃?他想问,却又忽然恍然,他可听说,冷家的大小姐,也是单名一个璇字。 “璇儿乐于行医,喜欢四处走走,本王也就由着她了,倒是没想到,会和柳家三少爷联系上,柳公子的病?”北夜凌此刻显得格外健谈,脸上虽然依旧冷酷寒冷,但看着冷璇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柔意,可见两人的感情是极好的。 柳华旭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原来,佳人早已许人。 但面对凌王殿下,可是容不得他失礼,他揖手开口:“华旭的病,多亏了阿璇,王妃医治,现已恢复了许多。” “原来如此,本来本王觉得璇儿她就是懂点皮毛医术,没想到倒是本王小瞧了。”北夜凌又是赞赏的看了冷璇一眼,再次使得冷璇褪下去鸡皮疙瘩升了起来。 她不由压低了声音开口:“怎么,你吃错药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检查一下?” “呵,药不能乱吃,难不成王妃还想来一次?”北夜凌嗤笑一声,深意十足。 “果然,传言不可信啊!”冷璇看了他好一会,才吐出这么一句话,冷璇想到那次在天下第一楼里,她对这人人称赞的凌王也是有些好奇的,但是想象总是用来打破的。 “王妃能想明白,本王很是欣慰。” 两人一来一往火花四溅,但在乔昀和柳华旭的眼里,却是一副很是和谐的场景,柳华旭只觉得心底一疼,眼睛更是晦涩不已,他移开的视线,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 这一下瞬间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了过去,冷璇看着他目光溃散摇摇欲坠的样子,当即皱眉开口:“你今日是不是还没有吃药?” “起来的早,就往这里赶来了,一时忘记了。”柳华旭开口解释,嘴角笑容不变,但却有几分勉强和羸弱之色。 “阿木,你家公子的药呢?有带吗?” “有的。”阿木急忙上前,看着冷璇的神色依旧有几分怔然,显然也在为她的身份意外。 最后,柳华旭还是住在了县衙府,毕竟他身份亮出来了,乔昀自然是让人去收拾了房间。 北夜凌目光凛然的看着冷璇给他看完病,又开口嘱咐完,他才语气清冷的开口:“柳三少身子不好,就多休息吧,本王和王妃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柳三少休息了。” “劳烦凌王,凌王妃了。”柳华旭听此,刚刚因为冷璇的话而亮了几分的眸子又暗了下来,随即扯了扯嘴角温润开口,很是风度翩翩。 冷璇想着确实要和北夜凌说说儿童丢失案子的事情,当即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公子,来,叶大夫刚刚说先把这个吃了。”旁边的阿木整理了一下药,看向柳华旭的时候,却见他还愣愣的看着外面。 阿木当即叹了口气,他跟在公子身边那么久,哪能不明白公子的心思呢。 本来公子在院子里一养就是十多年,所以才想着四处走一走,却没想到在这遇到了叶大夫,而公子也就留在了那小小的月白镇帮叶大夫打下手,不管叶大夫对他冷脸还是训斥,公子都是笑颜接下,要知道公子虽说看着很平易近人,但心里却是很孤僻清冷的,他看的出来,公子对叶大夫比对岳少爷他们都还好。 他知道,公子对叶大夫是有意,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结成佳缘,毕竟两人身份太过悬殊,而现在,那叶大夫身份是高贵了,却是凌王妃,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公子,这凌王,对凌王妃真的很不错,虽说让王妃出来行医有点不规矩,但公子的病能好,还真是多亏凌王妃了,公子已经出门快要两个月了,夫人之前已经送来信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回去?”阿木试探的开口。 柳华旭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不该产生的东西,得尽快斩断才行。 因为这几日都已经在忙着事,乔昀觉得凌王大架而来,就算他强调不要透露风声,乔昀觉得还是有必要设宴迎接一下才是。 于是当晚,他特意请来了县里的戏班子和歌舞表演,还让厨房准备了很多美味佳肴,摆了一个小型的宴席。 冷璇忙了一下午,才被丫鬟引入前厅,她没有多看就朝着就近的位置上坐下,正想拿起筷子吃饭,却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这些还不能吃?”她不由转头问旁边的柳华旭,有些疑惑。 “璇儿,过来。”坐在首位的北夜凌眸色凝了凝,朗声吩咐,面色有些不善。 冷璇看了她一会,忽然恍然,随即站了起来往北夜凌身边一坐,嘴里忍不住嘟囔:“如此讲究做什么?” 吃着饭看着表演,倒确实是享受,但冷璇却是一门心思的在自己面前的吃的上,很是专注,但吃着吃着又感觉身边凉飘飘的。 她一转眸,就见北夜凌幽凉的目光正看着她,她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吃的好吗?” “很好,菜色不错。” “是吗?那吃饱了吗?”北夜凌再次开口,视线落在她面前下去不少的菜上。 “额,还差一点。”冷璇诚实的说道。 “是吗?”他说着就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蔬菜放在她碗里,声音很是低沉:“那你多吃点。” 他说着又家了块烧鸡放在她碗里,目光柔和,声音淡然,随即又轻声嘱咐:“吃慢点,不要太急。” 冷璇本来没有多在意的下筷,但是听此忍不住手一抖,随即奇怪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没有,你多吃点。”他话是这样说着,但筷子却是不经意碰到面前的餐碟上,那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渍。 冷璇这才发现北夜凌除了之前喝酒时加了点小菜,就基本上没有怎么吃东西。 “你不饿?” “王妃吃好最重要,不用担心我。”北夜凌扯了扯嘴角,极为淡然。 “是吗?那好吧。”她疑惑的说声,随即没有犹豫,低下头来,安安静静的吃着,这下好了,还不用自己去拿筷子夹。 北夜凌的筷子一僵,黑眸莫名的晦暗了几分,就这么一句话的表示? “王爷,我想吃你左手边的那个。”冷璇开口吩咐,嘴下不停。 “好,本王给你夹。”北夜凌伸出筷子,只是落在冷璇的碗里时力道重了几分,他随即朝着不远处的蓝衣挑了挑眉。 蓝衣领会几番,才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爷,你今日出去忙了很久,怎么不用膳,是身体不适吗?” “无碍,等王妃吃饱了本王再用。”他说着,又夹了菜放在冷璇碗里,语气和动作无不让人觉得他对冷璇无限宠溺,在北夜国,就算普通家庭里的夫妻都做不到如此,毕竟这时代向来以男子为尊。 乔昀和柳华旭看在眼里,反应各有不同,乔昀现在无限庆幸,幸好当初正好发生了张家村的事情,否则的话他要是对王妃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那自己脑袋就得搬家了。 而柳华旭的心思则是彻底的落在了心底尘封,这样很好,凌王,那是所有男人都难以比拟的存在,又得凌王如此宠爱,她会过得很好。 而冷璇,却是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碗里的菜已经不好下嘴了,停顿了片刻,这筷子一转,就夹了些菜放进他的碟子里:“这怎么行,王爷如此辛苦,得多吃点。” “王妃真体贴。”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随即夹起菜就往嘴里送,清冷的脸稍有缓和,显得志得意满。 “王爷客气。”冷璇皮笑肉不笑的扯扯,这男人,想让她伺候直说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弯,她可牢记做好王妃这个承诺,却不想这男人男子主义那么强。 晚宴过后乔昀又去向北夜凌汇报,看来应该是得到什么线索,冷璇则是又朝着那间临时被她当作药房的屋子而去,她得赶紧将抗体做出来,以前的虽然还剩些,但想到还有那么多孩子被抓,根本不够。 而且那些人的手里还有控制之法,而且那些被抓走更长时间的孩子们,恐怕情况比救下的孩子要严重很多,她无论哪一步都得细致研才行,她不想再现上次的悲剧。 想到此,她不由脚步一转,朝着那存活下来的男孩房间走去,小男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却是不说话,问他问题时也是一脸的迷茫,不知到是不是留下的副作用。 只是刚到门口的时候,她的检测库里就开始警报起来,这院子里,有危险。 绿袍男子 她当即脚下飞快的朝着里面迈去,猛地一把将门推开,一眼就看到站在床面前一声绿袍包裹的硕长男子,而床上,男孩则是双手抱着腿很是惊惧的看着男子。 “你要干什么?”冷璇厉声一喝,随即手下银光一闪,扔出了手里的银针。 绿袍男子也有些意外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却是第一反应的闪身避开,冷璇乘此机会又洒了一把药扔向男子,男子急忙用袖口一挡,她就朝着床边而去,将男孩拥进怀里就要往外跑。 “一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绿袍男子冷声一哼,随即身影一晃,就已经挡在了门口,手下一掌送出,朝着冷璇拍了过去,准确的说,是朝着她怀里的孩子而去。 冷璇手上一紧,急忙闪身躲在了圆桌之后,却因为动作太急,而一下子摔倒在地,但手,依旧紧紧的抱着男孩。 “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绿袍男子看到她的脸时,却是瞬间一变,又猛然想到什么,一时脸色显得很是怪异难测。 “原来就是你在与我们作对?难怪了。” 难怪什么?有人能够顺利救下这男孩吗?而且,他认识她?一时之间,冷璇就已经迅速的整理一番他话里的信息,与此同时手上一紧,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呵,是又如何?倒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连县衙府都敢来。”冷璇气势不减,同样冷冷的看着他,不露声色。 “县衙府?那有如何?你不过一傀儡而已,也敢与冥族作对,看来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你,既是如此,我就多麻烦一下,将你与他一起除去吧。” 绿袍男子冷冷一笑,哪怕冷璇看不出他绿布之下的神色,依旧能感觉到他的杀意,当即将男孩往桌下一放,将旁边的圆凳扔了过去,打算先发制人。 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想必已经被这绿袍男子解决了,不过依北夜凌的警惕和机智,一定会很快的发现不对劲。 绿袍男子轻轻一飘,就将圆凳稳稳的抓在了手里:“想制造动静招人?倒是机智。” 冷璇倒不紧张依旧凉凉的看着他,随即借力在圆桌上甩出手里的毒药,尽管这次男子闪身及时,但依旧还是被沾染了一些,只见他的袖子忽然快速腐烂,差点蔓延到他手上时,他就挥手直接削断了那部分,而与此同时冷璇又将另外的一张圆凳朝着他后脑勺砸了过去。 然就在三分之一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给截住,使得她根本动不得半分,正想放开退开时,却被他一下子擒住了手腕,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她的骨头都快裂开了一般。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偷袭我。”绿袍男子冷冷一哼,随即手中力道加大,就一下子将她给甩开,撞到床架上又狠狠掉了下来。 绿袍男子随即就飞身上前,准备再加一掌送冷璇归西,却不想这时门口飞快的掠进一道身影,挡在了冷璇前面,受了他那一掌。 “华旭。”冷璇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见此有些意外,当也顾不得多想,快速将仅剩的银针扔了出去,阻止绿袍男子进一步动作。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再上前。” “嗯?”绿袍男子听此挑眉,有趣的看着她:“活命?你不是说反话了?现在可是你们的命捏在我手里。” “你以为,我刚刚那么费力的靠近你,只是想偷袭你?要知道,我们的力量悬殊如此之大,我的偷袭,是不可能成功的。”冷璇也是微微勾了勾唇,面色倒是冷静下来,显得很是闲适。 绿袍男子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开口:“你做了什么?” “你可有看看你手腕脉搏之处,是不是有条红线?” 绿袍男子当即撩开袖子看了眼,果然如她所说,有一条红线。 “我知道,你的能力不会简单,能将一群孩子控制在手,想必也是用毒高手,但这七步绝命散,乃是我亲手制造的,这世上绝无二家,想必阁下不会为了杀我们三人而搭上自己吧?” “倒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只是可惜,跟错了人,不过你若是愿意跟了我,为我办事,我今日就放了你,毕竟,你们三条命,我一人,也是值得不是吗?” 为他办事?冷璇品味了一下他的话,随即勾唇一笑:“若是刚才,你还有这个机会,现在却没有了。” “你……”绿袍男子刚出一音,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疼,随即喉咙滚动,就吐出一口血,身体也迅猛摇晃了几下。 他当即就要转身逃离,冷璇撑着剧痛的身体拽起倒在旁边的圆凳,毫不犹豫的朝着他后脑勺砸去,这次,才是稳当成功的偷袭。 看着倒在地上的绿袍男子,冷璇急忙找了一颗药吃下,顿时觉得背脊上的疼痛消散许多。 她刚刚确实是乘机在绿袍男子身上下了药,而且还是致命的药,只要他一动内力,就会加快发作的时间,她刚刚故意与他交谈,使得他体内真气溃散,要知道,她这药可是特意针对有内力武功的人而制作的保命药,要是在现代,她的跆拳道和迷药就能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在基本上人人都能飞来飞去身怀武功的时代,她觉得保命是件难题。 “华旭,你还好吧?”她急忙转身去看倒地的柳华旭,见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模样,当即伸手抓住了他的脉搏,发现很是虚弱游离,当即喂了一颗药在他嘴里。 “咳咳,没事,阿璇,你还好吗?”他刚进来的时候,就见冷璇被甩了出去,不由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 见此冷璇的神色复杂了几分:“你,为何要替我挡?你明明知道你的身体……” 哪怕那胎毒已经根治的差不多了,但他的身体依旧羸弱需要好好休息调养才行,而刚刚那一掌,绿袍男子却是下了不少的力想要她的命。 “阿璇不用觉得愧疚,那是华旭自愿的,只可惜,我没早点来,不过,那也没什么用吧?我这身体……”说着华旭不由苦涩一笑。 他一个意思是如果早点来,冷璇或许就不会受伤了,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觉得自己拖着一副羸弱的身体,根本也帮不了什么忙。 本来,他是想来和冷璇告别的,打听了冷璇在哪,这才寻了过来,没想到刚好遇见如此惊险的一幕。 “别说话了,你这次,恐怕又需要躺很久的床了。”冷璇沉了沉眉,那句谢谢还是没有出口,因为她知道,这句谢谢不会让柳华旭高兴,但心内,却是沉重了不少。 “王妃,你没事吧?”蓝衣从门外走了进来,第一时间就问候冷璇,很是紧张。 “没事,你先帮我将华旭扶到床上,我得替他施针治疗。” 看着柳华旭那模样,蓝衣没有多话的将他弄到床上,仔细把脉检查了一下,随即开口:“王妃,柳公子属下可以治,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冷璇想着这蓝衣也是医术高超之人,又看了看已经昏迷过去了的柳华旭,这才点点头,因为她的身上很疼,等会施针的话恐怕很容易出错,蓝衣来治疗,妥当许多。 “把他,带下去关着,不要弄死。”她开口对后面进来的人说着,不用问,都知道是北夜凌的人,而她作为王妃说话自然很有用。 交代完她就朝着外面走去,但视线,还是不由的落到院门口,旁边的黑衣见此当即开口:“禀王妃,王爷他出去了,这会应该已经得到这里的消息了。”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她什么时候想知道那人的下落了?她冷冷哼了声,正想迈出门,就感觉自己袖子被拉住,她转身,就见那男孩正仰着头看着她,眸色极亮。 她倒忘了,之前让他躲在圆桌下了,想到他眼里的惊惧,眼底闪过某些神色,随即忍着背上的疼痛低身开口:“吓到了?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你,受伤了。”他嘴巴张了几下,才语气僵硬的说出这句话,但那清澈的眼底,冷璇却看出了几丝担忧。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冷璇笑着安慰,想必,他是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也明白,是她救了他。 “你,受伤了,会疼。”男孩依旧认真刻板的重复,显然并不满意她的说辞。 “王妃受伤了?赶紧坐下,属下给你检查一下。”门口二人的交谈自然落到了蓝衣的耳里,他当即着急的走了过来,要知道,主子对这王妃的态度大家可是有目共睹,他自然不敢懈怠分毫。 “我刚刚已经吃过药了,你给华旭看就可以了,别忘了,我也是大夫。”冷璇出声阻止他,随即看向男孩,他的肤色虽有些偏黑,但却五官端正,那认真的样子,到不像一般的五六岁的孩童,想必,都是之前的经历造成的吧。 “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书儿。”男孩沉默思考了一会,才开口回答。 “书儿,那你和姐姐出去,监督姐姐吃药,如何?”现在柳华旭在这里,也一时没有人能顾及他。 “嗯。”书儿点点头,手上依旧没有放开冷璇的袖子,见此,冷璇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他的手牵住,走了出去。 冷璇清楚自己的背上应该是青肿了,但她自己检查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再吃两颗止疼药缓解一下,这才看着书儿:“看,姐姐吃药了,就不会疼了。” “嗯。”书儿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表情有些呆呆的。 冷璇见此不由轻声开口:“书儿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姐姐送你回去,好吗?” 虽说之前乔昀已经将消息公布出去了,那死去的四个孩子也有家人来认领,但这孩子,乔昀在登陆在失踪档案的人都查了查,也有让家长过来看过,却没有认领。 “不。”书儿忽然加大了音量回答,随即飞快的看了冷璇一眼,又低下头不吭声。 不回去?难道是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毕竟,这么大一点孩子记忆力却是会差些,但看书儿的反应,又不像是不记得。 “为什么?书儿不想念自己的爹娘吗?” “书儿没有爹娘。”他猛地朝着她吼了一句,就快速跑了出去。 冷璇急忙站起来,却被背上的疼意扯得面色一扭曲,她只好招手,就有一黑衣人跳到面前。 “你去跟着他,别让他出事。” “是,王妃。” 书儿难道是孤儿吗?冷璇皱眉,但又想到那绿袍男子说的话,一时只觉得脑子极为复杂,索性直接返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这一休息,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感觉身旁有动静响起,随即就感觉有人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她心下一紧,下意识的就抬脚踢了过去。 “嘶,你这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显得气恼至极,却很是熟悉。 冷璇当即睁开眼睛,就看见北夜凌面色稍显扭曲的看着自己,而她刚才那一脚,正好落在了凌王殿下的下巴上,他毫无防备,差点就被牙关碰到了舌头。 “你在干嘛?”冷璇却是目光一凉警惕的看着他,她可发现,这男人是在解她衣服,外衫都已经被他脱到一边了。 这人,难不成又兽-性-大发了? 而下一秒,她就身体一僵,被他伸手点了穴,冷璇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顿时怒极:“你要是再敢来强的话,就别给我能自由活动的机会。” 她是真怒了,虽说她对之前的意外已经释怀,毕竟,那也有她的错,但她很反感被迫的感觉。 “给你你又能拿本王如何?”北夜凌嗤笑一声,眼底满是瞧不起,手下却是没有停下,压根没在意她那能杀人的目光。 不一会,冷璇觉得浑身一凉,但都抵不住体内涌起的怒意:“北夜凌,我咒你一辈子不举。” 被打屁股 “不举?呵,你还真是为你下半辈子幸福着想。”北夜凌凉凉一笑,但黑眸之下却涌起淡淡怒意。 随即伸手就将她给捞进怀里背面朝上,随即啪的一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悦耳。 “你打我屁股?”冷璇怔然许久,才愣愣开口,虽然力道不大,也没有多疼,但也逃不开这个事实。 “安分了?敢如此口不择言。”他冷冷警告,却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目光一凝,落在了她光洁的背上,身上寒光涌起。 “北夜凌,你……” 冷璇只觉得自己几辈子没有受过的屈辱,都在北夜凌这里受的差不多了。 她当即忍不住要大骂出声,却忽然感觉自己背上一凉,随即一股透心的舒适感,在她体内蔓延。 她不由声音一哑,随即有感觉有凉凉的东西在背上漫开,使得她背上的疼痛感降下了许多,是北夜凌,在给她上药吗? 他给她脱衣服,是因为听到蓝衣说她受伤了,所以才刻意来检查,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是本王的错。” 她发愣之际,又听到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北夜凌他,在道歉?为何道歉,因为打了他屁股? “这样的意外,不会再有。” 冷璇顿时明白,是为了她受伤的事情,他应是没想到,有人敢在他眼皮子低下遣进来,所以没有安排多少人保护,毕竟,这是县衙府,乔昀的地方。 “这又不是你的错。”冷璇嘟囔一句,声音低下了不少,明明刚才她还在为他打她那一巴掌生气的,只是他这么一说话,莫名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而且,不知道为何,心里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让她有些抓不住摸不透。 “还有其他地方伤到了吗?”北夜凌将她背部都抹上了药膏,又开口问道,但问的时候却是又将冷璇翻了一面,使得冷璇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就是一洋娃娃一般没有一点重量。 “没了。”冷璇摇摇头,回避了他的目光。 “是吗?”北夜凌呢喃一句,手下却没有停住,而是伸手去解她的肚兜。 冷璇当即急了:“我都说没有了,你还干嘛呢。“ “你的话可信?”北夜凌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堵的冷璇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他随即低下了头,毫不避讳的在冷璇的身体上打量起来,当目光落到前面时,果不其然发现上面有青紫的痕迹。 冷璇当时虽说大面积是撞到了背,但由于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还是碰到了床脚,她也是刚刚才感觉到前面有些疼。 “那个,你把我穴道解开,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感觉到北夜凌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冷璇只觉得呼吸再度不顺畅起来,当即移开视线开口。 “顺手而已,何必再劳烦王妃。”本来北夜凌的心思主要在她的伤势上,但忽然见她脸上竟然泛起了红色,他不由微微挑了挑眉,而眼前又是一片芳好美景,使得他心里也不自觉的起了心思。 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还会害羞? 想到前几次他被她挑弄时,她扯嘴欢笑的模样,北夜凌黑眸一深,面上不动声色,随即伸手挖了些药膏在手指上,朝着她前面的红肿处抹去。 冷璇听他说的话时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睡都睡过背也抹了,何必又在乎这,当即心一横任他去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手都还没有停下,冷璇只觉得心底越加浮躁起来,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腻,好似羽毛轻抚,又带着凉凉的感觉直入心底,舒适的同时又有种熟悉的不安感,但她却并不觉得反感,让她觉得奇怪,她怎么就莫名的习惯了呢? 想到这里冷璇顿时身心一震,当即回过神来催促:“好了没有你?” “王妃,你叫本王什么?”北夜凌哼了一声,声音显得很是深沉,手依旧没有移开,甚至有向下移的趋势。 “夫君,你好了没有?我觉得脖子很酸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冷璇极快的改口,语气中带着令她自己不适的温柔。 “嗯。”北夜凌倒没有继续为难,毕竟她身上有伤。 只是在给她穿肚兜的时候他顿住了,皱起眉头看了很久,才伸手将肚兜的带子给系在冷璇的身上。 “额,凌王殿下,你这是想勒死我?”感觉到北夜凌将肚兜带子在她脖子上系了一圈,冷璇忍不住吐嘲出声。 “嗯?不是这样?”北夜凌也觉得有些怪异。 “凌王殿下解的时候到很熟悉。”冷璇一声嘲讽,见他面色不善急忙转移话题:“你将穴道解开,我自己来。 这次北夜凌没有犹豫,看着冷璇将衣服再次裹的紧紧时才起身往隔间走去,不一会,她就听到有水声响起。 冷璇舒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时辰,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了,想到受伤的柳华旭,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才放心。 不得不说蓝衣的医术虽说比较传统,但绝对是很精湛的,柳华旭的情况已经缓解许多,现在已经睡了过去。 “叶……王妃,小的,能和你说几句话吗?”阿木看着冷璇,犹犹豫豫还是问出了声。 “嗯,你说。”见他说话客气了许多,冷璇也不介意,依旧淡淡点点头。 “王妃,这一个多月来,多亏你替我家公子看病,虽然王妃你看着性子比较清冷,但心底却是很善良的,不然也不会嘴里嫌弃我家公子又给我家公子治病的,不过,我家公子这段时间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妃你。” 因为她?冷璇微微拧眉,其实她也感觉的出柳华旭对自己有些不同,但她却无心多想,在她心里,她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和她的病人,至于其他她并没有想过,而今天,柳华旭竟然如此不顾一切的救了她,这让她很是震撼,同时觉得复杂不已。 “本来公子是想出来四处走走的,但遇到王妃就一直待在了这里,侯爷夫人一直来信催促公子回去,本来公子今天是答应了的,却没想到来找王妃又受了重伤,所用小的是想,如果公子的伤势不很严重的话,就劳烦蓝衣大人照看,王妃,就不要来看公子了,公子虽说看着温润随和,但性子,却很执着,小的怕公子……” “怕他产生误会?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但是,我不会不来探望他,他受伤是因为我,但我们的关系,只能是朋友,你也知道你叫我王妃这二字的意义。”冷璇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就直接打断。 同时心里也有些意外,这阿木看着单纯稚嫩,有一身武功就算了,没想到心思还那么通透,怪不得西郡侯放心让阿木一人跟着柳华旭。 “如此,就麻烦王妃了,王妃还请不要怪小的冒犯才是。”阿木听此当即舒了口气。 冷璇摇摇头,就转身出去,却不想正好看到北夜凌站在门口目光幽幽的看着她,面色有些阴沉。 “你怎么来了?”沉默不是,冷璇开口问道。 他没说话,却是直接上前将她揽在了怀里,随即快速往住的院子而去,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放在她后辈的手的力道有些大,正好压在了冷璇受伤的地方。 冷璇嘶了一声:“疼,你轻点。”她下意识的说道,并没有发现自己语气中的娇嗔。 “知道疼?本王还以为你好了呢。”北夜凌冷嗤一声,语气不善,这才从床上起来就迫不及待的来看别的男人,要不是听到她说的话他是不会对她这么客气的。 “又吃火药了。”冷璇嘟囔一声,却不敢大声反驳,毕竟,这北夜凌的怒火挑起来了就太难熄灭了,她现在可是伤残人士,并无多大胜算。 “对了,那来刺杀的人呢?你的人把他放去哪里了?”想到之前那绿袍男子说的话,冷璇觉得这前身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而且,似乎是和那冥族有关。 “自是其他该去的地方,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喜欢再从你嘴里听到其他男子的任何东西。”北夜凌声音更是阴沉几分,走进房间后那门也被他摔的很响。 冷璇莫名看向他,打量了许久忽然恍然:“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本王用膳的时候向来不放醋。”看着冷璇探究的目光,北夜凌冷哼一声,傲然无比。 “……”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但看北夜凌的样子,他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如今这样,也是故意掩饰而已。 她寻思几番,却也没有出声点破,现在她可没有心思去想那些。 “你刚刚出去,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是,是又有孩子被抓走了。”说到这,北夜凌的声音就严肃了几分,眸子透出几分阴寒之色,他倒没想到,那些人胆子如此之大。 “是哪家的孩子?” “牛家,豆豆。” “什么?”冷璇脸色不由一变,豆豆身上的毒,可还没有彻底清除,这时出事,那后果…… 诡异墓地 “想必是听闻什么风声了,所以才想给一个警示,不过,我的人已经跟了上去,目前,豆豆是安全的。”他来这里调查,早就预料到了难缠程度,所以自然是有所防备。 “那我们赶紧跟上去,你的人恐怕不是对手,我已经做出了疫苗,可以暂时缓解抵抗。”冷璇听此当即急切了几分,那边的手段阴翳毒辣,就算北夜凌的人武功高强,恐怕也很难防范。 “疫苗?” “就是解药,来不及和你多做解释,路上再说,对了,那绿袍男子那里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紫衣已经审问过了,但嘴风很是严实,还需要花费些时间。” “带我去,我有办法让他开口。”冷璇语气坚定,这或许可以为解救那些孩子少走些弯路。 她有办法?北夜凌不由深深看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这王妃,倒是更加让他意外了呢。 绿袍男子被临时关押在县衙府牢房里,因为害怕他自杀,所以紫衣将他浑身的穴位都封住让他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同时绿袍男子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很是凄惨,可以看出他已经受过不少折磨。 而让冷璇意外的是那绿袍男子明明有着年轻的嗓音,却没想到是一个白发苍苍枯瘦嶙峋的老者,看到冷璇进来的时候眼神阴翳了几分,最后垂下了眼帘,很是安静。 冷璇没有过多的废话,而是将一颗丹药喂进了他的嘴里,这才让紫衣将他身上的穴位都给打开。 “你给我吃了什么?”绿袍男子警惕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当然是好东西,你不用害怕,不会像之前的七步绝命散一样要你的命。”冷璇声音淡然,看着绿袍男子脸色一变,就知道应是在为之前的失败觉得屈辱,又继续开口:“这么快又见面了,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与你无话可说。”绿袍老者冷哼一声,带着不屑之意。 “可我想,我想知道,你们将那些孩子都带去了哪里?把他们都怎么了?” 紫衣不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就这样,他会说吗?这王妃,莫不是来搞笑的? 却不料那绿袍老者更是笑的讽刺:“老夫凭什么告诉你,他们被带去了修罗谷,会将他们培养成最佳的杀人机器。” “哦,原来是这样啊!修罗殿在什么地方?”冷璇点点头表示了然,而紫衣却是满脸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北夜凌也有些错愕,但黑眸深处却满是赞赏,他的王妃,就是与众不同(原谅我们凌王大人时不时的自恋)。 “西南方向,你,给老夫吃的是什么?”绿袍老者猛然回神,下一刻,就嘴角溢出鲜血,咬舌自尽了。 “就一点能让人说真话的药而已,不过药效很短,王爷,这些信息有用吗?”冷璇解释了一下,所以绿袍老者不咬舌自尽她也不会再问出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可惜,她还想知道,这前身身上的秘密呢。 “嗯,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北夜凌点头应道,随即又开口吩咐黑衣让他与跟上去的人取得联系。 “不能现在走吗?”冷璇明白时间的重要性,晚了的话只会导致豆豆更加危险。 “好。”北夜凌明白她的想法,也没有说出阻止的话。 收到消息后几人就快马加鞭而去,冷璇不会骑马,只能由北夜凌带着了,只是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冷璇莫名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升起,使得她不由得低下头显得很是安静。 “冷吗?”北夜凌不由低头询问,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模样不由嘴角微勾,将身上的披风收紧了些,将她遮的很是严实。 “还好。”冷璇摇摇头,只觉得鼻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倒是不难闻,似乎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很是舒服。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过于勉强,安分的靠着休息。”他们出来已经是半夜,周围昏黑一片,北夜凌的视力极好,借着月光能看到冷璇微皱的小脸。 “嗯。”冷璇确实很累,而且这又在马上,当即也就不强撑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环在了他的腰上,将浑身力量靠在了他身上,顿时就感觉不是特别颠簸了,而且,这样的感觉,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 冷璇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兵器相交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感觉一股力道将自己抱起飞了出去,她睁眼一看,就见一蒙面人杀气腾腾飞身过来,却被北夜凌反手一挥,飞了出去。 随后,又从树林深处飞出来好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包围,冷璇见此开口:“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保。” 北夜凌充耳不闻,一手搂着她另外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拔出软剑朝着黑衣人攻了过去,每一招都是直逼要害使得几个黑衣人瞬间倒地,看着北夜凌冷寒的脸和浑身凛然的气势,冷璇顿时明白他战场杀神的称号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凌王殿下吧? 很快,黑衣人就被迅速解决,黑衣上前查看了一番,随即禀告:“主子,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了,冷璇不由看向北夜凌,却见他反应平淡,想必,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宫里的人怎么知道你的行踪?难道……”冷璇思绪一闪,顿时有所猜测。 “你倒是聪明。” 北夜凌眼睛一眯,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冷璇心中震撼,倒是没想到,这竟然和宫里的那位有关,而让北夜凌出来调查此事,想必就是想联手除掉他吧,而北夜凌为人臣子,自然无法违抗圣旨。 但是,那些人可都是北夜国百姓和官员的孩子啊!他作为北夜国的国君,为了私利而如此,实在是为君无道,为人唾骂的行迹。 “他为我设了陷阱,那本王何不如同所愿跳进来呢,这总比什么都不清楚的好,本王倒想看看,这冥族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他冷声一哼,眉眼之间满是狂傲之气,显然,他并没有将此放在眼底。 冷璇见此忍不住开口:“但是这次,恐怕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那绿袍交过手,感觉到他的武功很是不寻常,那些孩子如果有变异成功的,恐怕是很难对付。” “这不是还有你吗?”北夜凌眸色一深,紧紧的看着冷璇:“本王负责智斗武斗,王妃负责医术,还有什么能难住?” “你……”他就如此信任她? “别担心,不过到时候,无论在哪,你都得紧紧跟在本王身边。” 见他如此镇定,想必已经是有所计划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成为权倾朝野为皇帝所忌惮的人,她倒是浅薄了。 听着他后面说的话,她莫名觉得心中一暖,急忙转移话题:“好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见冷璇转过来,旁边的紫衣等人顿时转过了身体,心里却是万头曹尼玛路过,很是不可思议,刚刚,他们可是在他们主子脸上看到一种名为温柔的东西? 而旁边的蓝衣却已经淡然,因为在这段时间内他早已有开始的错愕变成习惯,他们的主子,不止是待王妃特殊,而且是非常的与众不同。 此时天已经开始泛白,跟着前面人留下来的信号他们最后到了一个小山坡,而这个小山坡上却是布满的坟墓,冷风吹过,不由得有几丝阴凉之气。 而与此同时,冷璇眼睛里的检测库也开始启动,虽说没有预示有危险,但依旧检测出有不好的东西,她正皱眉疑惑的时候,就被北夜凌拉住,他黑眸微凝,正警惕的看着前面。 “主子,这里有阵法。”紫衣不仅擅长逼刑招供,而且还对阵法有研究。 “嗯,先停下。”北夜凌开口吩咐,随即阔手而立。 没有一会,前面就出现两道黑影闪到了北夜凌面前:“主子。” “有什么发现吗?”此二人,正是之前跟着劫持豆豆而来的人。 “回主子,我们一路跟随到此,那人忽然加快了脚步,到墓地处绕着走了几圈,就消失了。”暮一开口解释,声音有几分愧色,毕竟,他们以往,还从来没有跟丢过人。 “你们两都进去这里了?”旁边的冷璇却是忽然开口。 “是的。”幕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回答。 “王爷,现在我们还不能进去,我得先检查一下他们才行。”冷璇严谨了些许多。 “嗯。” 这墓地的三公里之外,就是瑶城,报了凌王的身份后,这里的守将就主动来迎了他们去城主府。 “这马将军感觉和你很是熟悉?”冷璇见那马将军对北夜凌是满脸的仰慕和恭敬之意,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曾经是黑骑军的旧将。”黑骑军,是他旗下一只战无不胜的部队,跟着他南征北战,在战场上,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你今年多大?”看那马将军的样子,应该至少有三十岁的模样了。 暮一异常 听此北夜凌忽然停下盯着她看:“王妃不清楚?这个应该是众所周知的。” “呵呵,我以前一直待在院子内,毕竟孤陋寡闻。”看着他迫人的视线,冷璇倒很是从容回答,手却不自觉的微微握紧。 “如此啊!二十过二,本王十岁入军,十五岁成立了黑骑军,里面都是有能之人,马将军受了伤,这才转到瑶城来。”北夜凌倒没追问,顺便给她解答了疑惑。 “这还是得多亏统帅照顾,否则的话属下也难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不过守着这座城,属下倒还宁愿去与敌兵在战场上厮杀呢,在这里,总是觉得憋得慌。”马将军听了也忍不住应和一声,黑黝黝的国字脸上带着些激动之色。 但北夜凌视线一扫,他顿时就缩了缩脖子,安静下来带着他们到了城主府。 而门口之外,站着一大肚子的温润女子,见他们来时急忙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候,这位就是马将军的夫人,冯氏。 冷璇一进府中,就让马将军给她安排的一个房间,让北夜凌将暮一幕二叫了出来。 “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对劲?” “禀王妃,并没有。”暮一摇摇头。 “没有,那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未曾,我们进去就简单的寻找了一下,随即就等着主子来。”暮一虽然不解,还是仔细的回答,只是说话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睛,显得有几分困色。 她不由看了看旁边的幕二,发现他也是一脸冷酷站的笔直,但眼下的疲色却很是明显。 微微沉眉,她又再度将同样问题问了幕二一遍,随即加了一句:“真的什么都没有遇到过?一些小细节都不要放过。” “有一个,就是在刚进去的时候,感觉脖子上忽然痒了一下。”幕二想了又想,总算说出了一个小细节。 “给我检查一下。”冷璇说着就已经朝前凑了一步探向了幕二的脖子处,根本没有顾及太多,她沉着眼睛看了许久,果然,在头发不远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点。 她认真的观察着一时没有动静,而屋内却因为她这忽然的举动而凭白的降低了些温度。 看着自家主子阴测测的视线,幕二只觉得浑身漫过凉意,刚刚上来的睡意瞬间消散,他想动又不敢,只能颤着声音开口询问。 “王,王妃,好了吗?” “除了有点痒,还有其他的感觉吗?” “没,没有了。” 冷璇没有感觉到他的不对劲,随即朝着旁边的暮一凑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脖子处并没有红点,她当即沉了眸色,随即开口:“把你的衣服脱了。” “什么?王妃,这可使不得。”暮一这不止是身体僵硬了,还浑身颤抖的跪了下来,很是惶恐。 “我是给你检查身体,又没有其他想法。”看着他那害怕的模样,感觉自己要吃了他一般似的,冷璇一时无言又无奈。 “王妃,你出去。”沉默许久的北夜凌终于开口,只是那语气,实在说不上友好。 “不行,我还得对他们检查一番。” 冷璇没有多想的拒绝,因为刚开始他,她检测库只感觉有股淡淡的危险气息,而当这暮一和幕二来的时候瞬间就加强的警示,但这一时,却是完全没有分析出是什么就消散了,所以重点就在暮一幕二身上。 “王妃,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北夜凌看着她那没有多想的模样,顿时咬牙,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 冷璇听此瞬间恍然,自己是在一个封建保守的时代,她又身为女子,刚才的话恐怕落在暮一幕二北夜凌耳里很是彪悍吧。 “咳,我是名大夫,所以有时候也没有想太多,你……你们别误会。” “出去,我来给你检查。”北夜凌不想与她再说,直接冷声一哼,赶她出去。 “那你可得检查仔细些。” 也只能如此了,那幕二一看就是思想保守,她也不能强迫他脱衣服吧,只可惜懂医术的蓝衣留在了县衙府照看柳华旭,不然也不会这么不方便。 她还想嘱咐一句,但看着北夜凌冷飘飘的视线她只能咽到肚子里走了出去,等了一会北夜凌就出来了,告诉她说也有这么一个相似的小红点。 “在哪里?” “在哪里影响你检查吗?还是说,你想看的不止是他身体有哪里不对劲?”北夜凌眸色温度更低了几分,若是冷璇敢回答说是,北夜凌估计得掐了她吧。 “看来凌王殿下不是用膳的时候吃醋,而是将醋当水喝了吧?” 冷璇幽幽开口,眼睛微眯了几分,难得的透着几分笑意,这北夜凌,没想到如此计较她与别的男子过多接触,而且还每次都装的如此一本正经,真是有趣,而且,还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这是在嘲笑本王吗?”北夜凌眸色一沉,更是不满了,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眸底的不自然和局促。 “哪敢?我们堂堂凌王大人,谁人敢嘲笑,我也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冷璇急忙摆手,带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衬的她那粉色的唇更有几分汪泽的眼色,那微微撅起的弧度,好似在邀人品尝一般,看的人心底一动。 北夜凌微微滚动喉咙如此想着,也就顺从心意低下了头附了上去,且单手扣在她的腰际将她紧紧的锁在了怀里。 “主子,有……”旁边响起黑衣的声音又顿时停住,显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冷璇听此混沌的脑子里顿时清醒了几分,她当即一把推开了凌王,看了看呆在那边的黑衣,当即瞪了北夜凌一眼,随即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一离开两人的视线,她就忍不住靠在了门后,微微喘气平缓着呼吸,久久才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消了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如今对这北夜凌的亲近越来越难以拒绝,甚至到习以为常有些意乱情迷的地步? 她从没有否认过北夜凌的优秀,但是他绝对也不是自己合适的对象类型啊,不行,以后还是得保持些距离才行。 “王妃,你,这是怎么啦?”就在冷璇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幕一的声音,显然,她刚才奇怪的反应都被他看了去。 “无事,你先坐下,我给你检查一下。”撇去杂念,她没忘自己该做的事,顿时一门心思的检查。 但她观察了好久,甚至用检测库扫描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她不由得有些迷惑了,难道,这真的只是普通的红点? “王妃,可以了吗?”而这时,幕一却是忽然张嘴打了一个哈欠,显然长时间的坐着让他有些发困了。 但是暮一幕二作为北夜凌的精英属下,怎么可能会如此松懈?她不由问出了声。 “王妃,属下一直尽心完成主子交代下来的所有任务,从未懈怠放松过,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总是觉得有些疲惫。”暮一一听顿时认真的跪了下来开口解释,毕竟,主子身边只跟有用之人,才有存在的价值。 “无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这样,你和幕二跟了一夜,也想必辛苦了,又让我折腾了这么久,你和幕二就去好好休息吧。”冷璇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 “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你只有保持足够的精力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王爷会理解,难不成在你们心里王爷是个冷酷无情之人?” “属下不敢。”刚站起来的暮一砰的一下再次跪下,那响声,一看就知道他内心多么敬重仰慕北夜凌。 “那就是了,下去休息吧。”冷璇有些佩服北夜凌,能使得属下如此忠心不二。 看着暮一离开,冷璇又出去喊来了黑衣,询问了一下幕二的情况,发现也是精神不济,当即让他们一起休息,同时还让人仔细观察他们的情况。 “他们身上,真的有问题?”北夜凌见她面色严肃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声,他也看出了两个属下的不对劲。 “暂时还发现不了什么,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她的检测库向来比较精准,那个墓地,绝对不简单。 “你不觉得,这次他们,是在请君入瓮吗?”她甚至有种预感,觉得那劫走豆豆的人,一定是发现了暮一幕二,而让暮一幕二不敢贸然出手的人,又怎会简单。 “嗯,那张家村的村长和五个孩子,想必只是一颗抛砖石而已,他们,是在试探本王的实力而已。” 原来他早就看清楚了,却还一直这么淡定,冷璇忍不住再次佩服了。 但豆豆还在他们的手里,冷璇就始终觉得心里难安,吃完晚饭之后当即又回了房准备深入改进一下药剂,增加药效,这一定会是一场硬仗要打。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她的门就忽然被砰的敲响,冷璇以为是北夜凌也没太在意,当随即,她的门就被猛烈的推开了。 她顿时觉得不对劲看了过去,就见暮一正站在门口目光很是幽深的看着她,显得冰凉至极,而他的身上脸上,还溅着几滴血液。 冷璇当即感觉到了危险后退两步,而此时后面又进来人劈向了暮一,正是黑衣,却不想他反手一掌还与黑衣缠斗了起来,招招凌厉而狠辣,最后还张开了嘴咬在了黑衣手上。 黑衣疼的眉头一皱,却是极快的反手一掌劈在了他脖子上,狠狠连劈了两下才使得他晕厥过去。 “你没事吧?”低沉担忧的声音响起,北夜凌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幕二呢?”冷璇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随即已经启动检测库将暮一彻底检查一遍,这一检查,就使得她浑身一寒。 “幕二也是如此,已经被制服了。”北夜凌解释一句,就看见冷璇严肃的样子,顿时不再开口打扰她。 冷璇走到了暮一面前,黑衣下意识阻止:“王妃小心。” 冷璇抬头看了黑衣一眼,停在他被暮一咬了的手臂上,随即转身对着北夜凌开口:“将他弄晕。” 北夜凌二话没说直接凌空一掌,使得黑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 她当即用刀子将黑衣的袖子给划开,果不其然,那牙印伤口都周围开始泛黑,但中间,却是透着荧光之色,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上面在细细的蠕动。 眼睛一眯,她举起刀子就将周围的一圈肉给削了下去,动作凌厉利落,随即找来引火石将那块肉给焚烧了。 而燃烧之时,那火光却不是黄色,而是灰黑的紫色。 “王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饶是北夜凌见多识广,见此也有些疑惑不解了。 “此乃新霉素病菌,这俗称也叫做月光虫,听着是不是很好听,但要是人沾染上,就很麻烦,会彻底失去自己的意识,然后成为一个傀儡,而且,传染性极高,就像黑衣被咬了一口就会迅速的繁衍到全身,而且,这种月光虫在晚上的时候才会显出,而白天,你肉眼根本看不见,如果你还留了人在那边的话,应该会看到那边墓地内有一片荧光闪烁,那就是月光虫在活动。” “那月光虫是不能离开墓地?”北夜凌直接点出关键。 “是的,这月光虫还得靠一种东西滋养,那句是尸虫,就是人体腐烂到一定程度上会有尸虫出现,而且还是极多的尸虫,否则的话,月光虫就难以存活,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费尽心机引你来此了。” 这古代不比现代,会集中修建大片墓地埋死人,而是都比较分散的,大户人家都有自己专门的先人墓地,而平民百姓也是随便挖一个土坑就埋了,根本难以集中,而会有集中的许多墓地或者许多尸体,那就是战士墓地了。 就是在战场上牺牲的人很难运回,所以就集中挑了个地方埋军人,而这瑶城距离边境有很近,自然会有军人墓地存在、 斩断右臂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个,也是在偶然翻阅了一篇旧籍才得知,据说是一个神秘力量的种族才能饲养这样的东西。 但这月光虫如何饲养出来的她也是一知半解,她检测库中记载的东西也不多。 “那可有解决之法吗?”北夜凌看了眼地上的暮一,微微抿紧了嘴唇。 “有一个,这就要看暮一幕二他们如何选择了。”暮一和幕二体内,恐怕已经全是月光虫了,这晕厥过去的效果也不会太久。 “为今之计就是多找些人看着他们两,等到天亮他们就会恢复正常了,你现在让人去找大量的甘草来。”月光虫只会在晚上活动,所以白天暮一幕二就会与正常人无异。 她说完又赶紧回到房间里研究药剂,一个难题还未解决,又是一个困难接撞而来,实在让她没办法松懈下来。 果然如她所说暮一幕二很快就清醒过来,但被紫衣等人合力又压制了下去,而北夜凌办事效率向来极高,很快就有大量的甘草被他带来,但冷璇出来的时候却是沉重了几分。 “王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别忘了,还有本王。”北夜凌见此上前将她拥在了怀里,看着她眼底的疲色眸中有些心疼。 “我没事,走,先去看看暮一他们吧?”听北夜凌如此说话,冷璇不由有些别扭,但不得不说,心里还有一片暖流划过。 暮一幕二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守着他们的人,见到北夜凌和冷璇进来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请安。 “你们,被月光虫咬了,所以你们昨晚失去了自我,成了傀儡,所以你们才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冷璇直接告诉了他们事实。 暮一幕二相视一眼,眼底有不敢置信和担忧震惊,但唯独就是没有害怕。 “王妃,那可有办法治愈?”他们知道,这王妃医术很好。 “有一个,不过办法,你们可能有些无法接受。” “王妃,属下绝无所惧。”两人回答的很是一致,毕竟,成了傀儡,那就意味着不能再为主子办事,除了死,他们只能接受这样的办法。 “就是,得斩断你们的右臂。” “什么?”暮一幕二很是不敢相信,就连北夜凌,也是沉了沉眉。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没有,要是能尽早发现的话我可以直接将那东西取出,可就是这月光虫夜间才能显示,所以晚了一步,现在是白天,月光虫是群居细菌白天就喜欢待在一起休息,你们动一动,是不是感觉你们的手臂极重?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月光虫已经到你们的右臂上了,只要斩断右臂,你们就不会再有事。” 进门之时,冷璇就已经观察过他们的情况了,看着两人难看的脸色,冷璇有些说不下去,如果可以,她不会这样做,但这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了,再拖,恐怕他们连活命都难。 “主子,杀了我们吧。”暮一幕二沉默许久,随即直直的朝着北夜凌跪下,失去右臂,就代表失去价值,他们根本不可能再做影卫,他们是孤儿,死了也无任何牵挂。 “你们说什么?杀了你们,失去右臂你们还有左手啊,你们为何如此悲观,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望生的机会,你们就这样轻易放弃?”冷璇很是错愕,同时又有些生气。 “可是……” “本王来砍,就当是对你们的惩罚,寻死,那不是我北夜凌的人该做出的事。”北夜凌也沉了声音,目光凌厉的看着两人,随即拔出身上的剑,咻咻两下,就将二人的右臂斩断。 “属下知错。”哪怕疼痛难忍,两人依旧直直的跪下,心里有些羞愧,确实是他们想的愚钝了。 “好好活着,本王与众兄弟,一定将那幕后人揪出来,替你们乃至死去的人报仇。”北夜凌目光坚定,声音凌厉,这是他,对他们的承诺。 “属下记住了。” 看着北夜凌满脸冷峻和坚韧,虽说他刚才挥剑斩断他们的手臂时没有一丝犹豫,但那眼底却有几分沉重之色,想必他心里也很是难受吧,他们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人,虽然他管制方式铁血,但心里也是与他们有感情,想必待他们也是有情有义,否则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了。 这个男人,虽然狂妄倨傲,但也是有血有肉。 甘草并不是难寻的东西,马将军很快就拉了两马车的甘草来,冷璇直接让他们运到墓地周围去,随即点火燃烧,冒出寥寥炊烟。 “这些月光虫还没有寄居之地,所以现在应该是在墓地内飘荡,只要遇到活体,都会寄居在他们体内,所以等会你让你的人一遇到从里面跑出来的动物还是昆虫,都要将其斩杀用火烧死,而这甘草,却是月光虫的克星,毕竟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一种东西能够绝对强大且没有解决之道。” 看着北夜凌疑惑的目光冷璇开口解释着,北夜凌听此点点头:“确实,都是相生相克。” 他,现在不也遇到了吗? 冷璇没有注意他,而是一双眼睛看着前方,她在那甘草里面还加了熏虫草,她的熏虫草可是比普通的熏虫草效果强了几十倍,能将里面乃至周围的蚊子苍蝇等都给消灭,以备有漏网之鱼。 这样的东西,就不该存在,否则那将会是比瘟疫艾滋病等更为可怕的东西,这背后的冥族,实在用心歹毒。 她又将甘草熬成药汁给要进入墓地的人喝下,又给大家注射了疫苗,青衣和紫衣就各带了一对人进去探路。 两人都熟悉阵法,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出来。 “主子,此乃万石阵,我已经找到了阵眼将其破解,而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两个土石门,里面通了几条暗道,里面究竟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暗道?此处可是军人墓地,竟然在此修建暗道,而里面又是什么都是未知,再加上,这次燃烧甘草的动静想必受到不少的关注,如果再在这里出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是对死者的不敬和打扰其安宁,那对北夜凌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北夜凌是军人,而他们却刻意选了这么个地方来设下陷进,那对北夜凌就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压力了。 “别担心,这点还奈何不了本王,你就在外面安心等着本王。”旁边的北夜凌勾了她的腰,声音很是自信,不是狂妄,而是有绝对的把握。 谁担心她了?不过……“我也要与你一起进去。” “这次不行。”北夜凌直接拒绝,见她想要辩驳,他继续开口:“本王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做,至于里面,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毕竟这月光虫一关,他们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解决,我们现在又喝了你的药,能迅速将豆豆救出来,就算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本王也有足够的把握出来。” 冷璇一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她不会武功,到时候恐怕还得他分心来保护她,而他们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北夜凌又是足智多谋的统帅,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有绝对的把握能解决。 她当即点点头:“你需要我做什么?” “乖乖的等我出来就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眉梢微扬,虽说这女人脾气硬了些,但一头青丝却很柔顺细腻,很得他心。 “北夜凌。”这时候,他还有心思说笑?刚刚的严肃沉重一下就荡然无存了。 “这是其一,其二……”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 冷璇听完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极好办法。 她随即又从身上拿了一个金色小袋子出来交道北夜凌手里:“这个你拿着,里面有我这些日子研制的药,这个……这个……这个若是你遇到变异的人可以洒出去,他们短时间会只听你的命令,想办法,把他们带回来。” “王妃这是在担忧本王?”北夜凌低声开口,将手,扶在了她的脸侧,黑曜石般的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可以看得出,他很高兴。 “王爷怎的如此自恋,早去早回,我这就回去完成王爷交代的事了。”冷璇扯嘴一笑,行了个礼,便丝毫没有留念的走了。 “王爷,已经准备妥当了。”青衣上前开口。 听此北夜凌收回视线,看了眼手里的袋子,眸色归于沉静,一身凌厉气势尽显:“走。” 几人顿时化作一道虚影,朝着墓地掠去。 而冷璇则是回了瑶城找了马将军来商议了一下,马将军立马就命人去颁布行令,告知瑶城百姓军人墓的事情。今军人墓出现异象,实乃墓群年久失修杂草丛生,为祭死灵,凌王查案经于瑶城,特让人重新修筑墓地,让死者安息,还望有能者能积极加入入募,重新修建墓地。 “凌王?竟是凌王来此了吗?” “此墓地乃是当年西北战役亡故军魂归地,而当时的领军人正是凌王,难得过去五年凌王既然还能铭记,实在难得啊!” 首次交心 “是啊!当时要不是他们拼死护国,哪里有我们的安稳日子,我们竟然将他们遗忘了,实在羞愧。”有人掩面感叹。 “我要去修缮墓地。” “我也去。” 一时之间,围观者反响极大,也忘记之前因青烟阵阵而引起的恐慌躁动。 冷璇站在阁楼上见此勾唇一笑,不得不说北夜凌此举很妙,一,确实能借此机会慰籍亡灵,毕竟这冥族的人不知在下面究竟做了什么,使得亡灵的安宁受到打扰。 二,能消除百姓的忧虑和恐慌,毕竟这北夜凌和城主府的人已经将墓地紧紧包围不让人出入,让大家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为了维护墓地的完整和人们的安全就变得很合理了。 三,让那边的人不能借机谣言生事,还能增长凌王在百姓心中的声誉和形象,而在招募修建墓地人的这段时间,就足够让凌王他们从里面出来了。 至于其它,就只能见机行事了,不知道凌王他们在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王妃在担心王爷?”马将军在旁边忽然开口,黝黑的眼睛看着冷璇的时候亮晶晶的,或者说,是透着八卦之色? “身为王妃,责任之内。” 她记得北夜凌的话,回答的也算官方。 “王妃别怪属下说话粗糙,本来听说皇上给元帅赐婚而且还是冷家丑陋名声很臭的大小姐时,我们一众属下都为王爷抱不平,甚至商量着要去冷府将你绑了杀了,毕竟皇命不能违,但王妃是可以出意外的。” “哦?那怎么没有行动?”冷璇不由好奇,因为赐婚到结婚都是她,她也没有见人来过。 “怎么没有?只是半路被王爷拦了。”说到这里,他声音加大了几分,有些激动。 “他做了什么?” “他是说了,他说,王府也需要一个女人了,本王可不想再整日与些糙汉子一起。”他们瞬间就被嫌弃了。 “那时我们都奇了,这王爷要女人要王妃可以找个肤白貌美的啊!干嘛要个丑女?难不成是因为和爷们待久了导致王爷的审美出了问题?” “因而我们冒着被王爷责罚的危险,送了个女人去王爷的寝殿,想纠正一下王爷的审美。” 听到此,冷璇不由眸色凉了几分:“哦?那你们王爷还好福气,我这丑女真是委屈他了。” “王妃你可别误会属下的意思啊!王爷可没有和那美人发生什么,当晚就被王爷扔出了房间,还将房内的东西都换了一遍,至于我们参与的几个将领,则被打了二十军棍送去了暗室待了七日。” 马将军想到当初就一脸苦色(没错,我们的马将军充当的是助攻角色) 冷璇有些错愕:“这是为何?” “之前不知道,因为我从暗室里出来后就到瑶城来任职了,不过看到王妃就知道,我们元帅是认定你了啊!王妃如此优秀,又哪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可以比较的,元帅果然是慧眼识珠知道王妃不是去外界传言那么不堪。” “不过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敢造王妃的遥老子带兵去削了他。” 冷璇听着他说的话不由有些好笑,想了想问道:“你们去绑我是在什么时候?” “···”马将军说了个时间,随即小心翼翼的看了冷璇一眼:“王妃,你应该不会怪我们吧?” 冷璇摇摇头,随机算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她和北夜凌确实见过了,他不接受其它女人却接受了她,这样的认知使得冷璇一时更加迷茫了,现在的她,已经无法与北夜凌撇清关系了。 “王妃,属下和你说这些,是觉得你是王爷的王妃,王妃吩咐过,让属下待你去待他一样,属下是粗人,觉得对王妃坦诚一下才好,王妃果然如属下想的那般大度。” 待她与他一般?冷璇抿唇,确实,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待她很是恭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及时来保护她,想必都是因为北夜凌的吩咐吧。 “马将军,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他粗糙的外表下还有颗细腻的心,在现代,绝对是个合格的妇女之友。 她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马将军一脸莫名。 北夜凌果然在傍晚之时就已经出来了,只是身上却是略显狼狈之色,而手里似乎还有小小的一团,冷璇定睛一看,正是豆豆。 只是一张小脸却是极为惨白,眸色紧闭昏迷了过去,冷璇急忙给他把了个脉,发现一片平和时才舒了口气。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料,里面是几个暗宫,并且布满了陷进,而守阵之人,就是几个异变的十岁左右的孩童,我用了你的药,解决的还算轻松,而且我发现了这个,不知对你有没有帮助。” “犀牛角?”冷璇疑惑的接过,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是干什么的。 “我在地宫里面的几个位置都发现了犀牛角,而同时,哪些孩子就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出现了,他们每一个都异常勇猛招式凌厉,而且隐约眼底还透着红色,我当时就抱着尝试的态度毁了犀牛角,那些变异孩子就忽然感觉失去了方向只知道盲目袭击嘶吼,我这才乘机用了你的药。” “这样吗?” 北夜凌微微点头,俊冷的脸深邃了几分,随即蠕动了一下嘴唇:“若我所猜不错的话,这后面的人,对这操纵孩子的方法还并不游刃有余,所以还需要借助外因,而这种方法,像是一种咒术。” “咒术?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冷璇意外,但又想到自己可是穿越而来就没什么不可能了。 “嗯,我曾经跟在师傅身边学艺之时,有接触过一些,在这大陆,也还有许多本王未曾接触到的东西,这冥族的神秘能力便是其中之一。” “你有师傅?” 北夜凌微微挑眉:“怎么,我不能有?” “不是,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冷璇急忙摆手。 “我这样的徒弟?什么样的?”北夜凌听着话不对劲,不由微微压低了头,开口问道。 “额,当然是足智多谋的战神啊!”冷璇急忙抿嘴一笑,若是她面前有一面镜子就可看出又几分殷勤。 “哼。”北夜凌哼哼,没有吭声,随即继续:“这咒术,向来是极费精力的,虽说我不清楚那人到底是如何控制,但我将他所部阵法破除,随即又给那些孩子吃下你给的药,想必他会因此受到极强的反噬。” 冷璇听此也觉得极有道理,要是这变异人如此好培养,那就不至于沉浸四五年之久,他要想杀北凌直接把所有变异人弄出来群殴就可以了何必如此麻烦,而且那人受到反噬,想必短时间不会有所动作,这样想着,冷璇也放松了不少。 “豆豆呢?你实在哪里找到他的?” “在入口不远处昏迷着,而周围,却没有人,本来以为是诱饵,但是检查一遍发现很是正常,到了地宫之内,才发现了冥族的人与之交手,之后就是我之前与你说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冷璇想不通,但最终还是豆豆平安回来就好。 “那些孩子呢?在哪里?” 得知地方后她就迅速给孩子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们的情况远远比之前的孩子要严重,想必被劫走至少有三年了。 而且她从这些孩子身上的手肘处看到了一个梅花印记,总算是发现了引起孩子们变异的根本是什么了。 千琼梓,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植物,会长在阴湿低潮之地,这种植物,也可以说是一种毒品,和罂粟花一种效果,那个,会使人上瘾,而千琼梓,则会使人身体发生异变。 想必,他们应该是将千琼梓磨成粉末,用熏烟的方式使得每个孩子都能染上,不然这千琼梓如此难寻,若是口服,根本很难供应。, 怪不得,她的检测库没有检测出来,因为千琼梓是一种潜伏性很强的毒,不到一定程度是根本显不出来药性,至于之前的孩子发生自爆,主要是背后控制的人用了秘术而导致的。 因为他们已经服下她制作的药也算暂时抑制住了,她有充分的时间来制作解药。 有了之前的基础,她用检测库再次对比分析,很快就配置了合适的药材开始熬制,只是因为加了牛黄和苦干的缘故使得那药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使得北夜凌进来的时候就不由眉头一皱。 “你来了,快,帮我把药盖掀开,我看看效果。”冷璇脸上罩着白布又用手捏着鼻子,离药炉离得老远。 看到北夜凌的时候就不由眼前一亮,当即挥手开始吩咐,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使用本王的时候还挺顺手。”北夜凌抿了抿薄唇,但看着她连眼里都苦哈哈的模样还是抬腿上前,将盖子掀开。 冷璇见此很快的移进将脸捂在北夜凌的手臂上,挑着眼睛看了看就急忙走远一些:“好了,你把火给灭了。” “自己熬得药还如此嫌弃?”北夜凌有些意外,黑眸里透出几分好笑。 冷璇默不作声,她也不想,她虽医术极好没有她不了解的区域,但她也有些治不好的毛病,比如说怕高、晕自己的血、还不喜欢一些气味特别难闻的中药。 “你手下还有懂医理的人吗?我把步骤和用药写给他,他以后来负责熬药吧。”她可不想继续受这样的折磨,那些孩子得喝这些药至少一个月,才会恢复正常。 “嗯,本王给你,那你如何报答本王?”北夜凌微微挑眉,再次提起要求。 “报答?”冷璇瞪了瞪眼睛,有些错愕。 “嗯哼。”北夜凌从鼻子里哼了哼,黑眸微眯,却是脚下一动,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冷璇。 “凌王大人莫非忘了,这次失踪案是你负责,若是你没能将孩子们顺利送回家人身边,那你可是违背了圣恩啊!而我身无皓命,可……”她幽幽开口意图反驳,却不想一扬头面前就压过一张放大的俊脸,顿时将自己所有话给吞入腹中。 冷璇微微瞪眼,正要发怒的时候他却在自己唇上轻咬了口边离开,冷峻的脸上透出一丝满意:“报酬本王已取,下次就会有人来接替你熬药,不用太感激本王。” 他说着就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北夜凌。”冷璇咬牙,这男人,总有把她逼得跳脚的本事。 这药喝下去,对于几个孩子来说无疑是个痛苦的过程,所以为了防止他们伤害到自己,冷璇都会给他们注射麻醉,才会使得他们好受一些。 她有问过他们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他们都是迷茫的摇摇头,所以要想替他们找到家人,无疑是很难。 “那你们还记得,之前是在那里被训练吗?”虽说让他们回忆这些很残忍,但冷璇还是问出声。 其中好几个孩子都是闷不吭声,只有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孩犹豫开口:“我,我记得那里有很多树,还有水,而且看不到太阳,上面还有很多雾,有许多黑屋子。” 有树,没有太阳,还有雾,冷璇低头琢磨这会是什么地方时,旁边的北夜凌沉声开口:“本王大概清楚了。” 北夜凌说,永州县西南方向,就有一个面积极大的丛林,而在丛林之外,有一个深约百丈的低谷,上面常年弥漫着散不去的雾,有好奇的江湖人士去探查过,却没有一人能返回,所以就成为死亡深谷。 种种信息结合起来,只有这个地方最是符合修罗殿的所在处。 瑶城离那丛林位置不算太远,但也骑马半日才到达,而这一路上,冷璇依旧是安安稳稳的窝在北夜凌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等到醒来之时,他们已经到达了丛林,而鼻间,蔓延着一股肉香。 “醒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上面响起,冷璇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披风,而她依旧在北夜凌的怀里,只是从马上到了地上而已。 “嗯。”她头一偏,当即见到青衣等人正用余光一直关注着他们,不由的手一顿,冷了冷脸淡定的从他身上起来。 却不想由于躺的太久,导致她的腿已经麻木,这突然站起一使力,顿时使得她膝盖一闪,再次扑了回去。 “本王平时如何教你们的?”淡定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北夜凌眼神一飘,道道冷光射向周围。 “主子,明白,非礼勿视。”整齐划一的答道,随即将头一转,背过身去。 “……”这也太过整齐了,冷璇沉眉,难得的有些局促:“那个,我腿麻了而已……” “嗯,他们明白的。”北夜凌将披风系在了她的身上,声音温润至极。 “……”果然,外界传言,北夜凌是战场杀神,北夜凌身边一个个都是煞神什么的都是假的,这相处下来,她怎么觉得个个都有些精神分裂呢?看来,她得有时间给他们检查一下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使得冷璇远走的思维又回来,默默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非礼勿听,王妃,属下们明白。”这时,有再次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呵呵,你们可真体贴,这样,我饿了,这只烤鸡,都归我了吧。”冷璇皮笑肉不笑的呵呵,随即伸出手,将烤架上的烧鸡拿到手里,吃了起来。 几人转过来,看了看王妃手里的烧鸡,再看看手里空空的王爷,黑衣青衣主动站出来:“主子,我们再去打些野物来。” “不用,王妃的就是本王的,王妃,你说是吗?”北夜凌挥手组织,黑眸紧锁冷璇,意味深长。 “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能说不是吗? 吃完东西后,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这周围没有住的地方,他们就只能在丛林里渡过了。 此时已经入了深秋,又在丛林里更是凉了几分,她忍不住身体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很冷?” 冷璇点点头,随即就被北夜凌抱在了怀里,随即感觉到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背上,就有一道道暖流滑入自己体内。 他这是在用内力给她保暖吗? 冷璇心中一动,却又伸手阻止:“别,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将内力浪费在给她保暖身上,实在浪费。 “如此,你就好好抱紧我。”他说着,竟然直接将她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顿时就被一股浓浓的暖意包裹。 暖了她的手时,也乱了她的心。 她脑子一懵,还是下意识的问出声:“北夜凌,你为何对我如此好?” “你不知?”北夜凌微微挑眉,声音升了几个音调。 “我……” “本王看上你了,本来,本王只是想将你娶回去摆设的,但是你的种种却不得不使得本王的目光落在你身上,最主要,我与你发生了关系,所以本王得对你负责,你是本王的妻,与本王相持之人。” “负责?”冷璇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这负责可以是责任,也可以是基于感情上的责任,但北夜凌,对于她来说,绝对是第三种,那就是异性的吸引加上已有的婚姻关系的责任。 第六十章 被抓地牢 “负责?”冷璇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这负责可以是责任,也可以是基于感情上的责任,但北夜凌,对于她来说,绝对是第三种,那就是异性的吸引加上已有的婚姻关系的责任。 “可是我要的,不止这些。”冷璇微微垂帘,目光直直的看着北夜凌,很是认真,既然开了口,那索性,就讲个明白。 “哦?与本王说说。”北夜凌有了兴趣,毕竟在他看来,这女人向来表现的无欲无求,很是寡淡的性子,与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更有天壤之别。 “我要你,对我一心一意,只能有我一人,如果你做不到,此案结束,我们分道扬镳,毕竟,你能看得住我一时,看不住我一时,不是吗?若你觉得失了面子,你可以直接对外宣称,冷大小姐因病而亡,一句解决后顾之忧。”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又尽快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北夜凌眼睛微眯,盯着她看了许久:“王妃,你可真贪心,你是想本王独宠你一人吗?” “不是独宠,是爱,我想一种相濡以沫的爱情,你给得起吗?”是的,一个女人再是清冷再是理智,也会渴望爱情,她不可否认,这段时间她再怎么想远离北夜凌,但心中,还是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感。 “你敢要,本王就敢给。”北夜凌嗤笑一声,随即上扬了嘴角,眉眼之间满是睥睨与倨傲之色,而眼底,却是清楚的倒映出冷璇的模样。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试着恋爱吧。”冷璇也难得的笑弯了眼睛,透着高兴之色。 两人说开之后,就莫名发现,空气中也温馨了不少。 天色微亮,几人就朝着死亡谷的方向而去,不过还没有靠近边沿之处,就感觉雾色越来越浓,甚至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此处周围还是有树丛环绕,但雾色未散,却有风拂动,如此不正常,北夜凌当即让众人警惕,而一只手却是紧紧的将冷璇拉在手里。 “小心。”北夜凌一声厉喝,就抱着冷璇腾空而起,而原地之处,从远而近射出一个大腿粗的藤蔓,与此同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更多的藤蔓将周围包围,并不断朝着他们袭击而来。 黑衣几人都挥出手中的剑将藤蔓斩断,随即靠在一起,应付着突然出现的藤蔓,却不想此时却是脚下一软,青衣幕三几人未查,半个身体陷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地面忽然一阵剧烈蠕动,随即就露出一颗湿滑庞大的蛇头出来,朝着青衣几人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们吞入腹中。 见此黑衣几人顿时一涌而上朝着巨蟒的头劈了过去,瞬间转移了巨蟒的注意力,冷璇见此就挥开了北夜凌的手,朝着青衣几人而去。 “你们先别乱动,此处乃流沼之地,你们越动会陷得的越深,先拉住这个藤蔓,慢慢上来。”她之前一直睡着,也没太注意这丛林,没想到竟然会有沼泽还有巨蟒,看来这应该是属于热带雨林之地,这也难怪会有千琼梓了。 几人照着冷璇的指挥才从流沼之中上来,却没想到此时那巨蟒尾巴一扫,正好落在冷璇的位置,她下意识的就先保护住头。 却不想忽的面上一热,随即落进了一坚硬的胸膛之中,随即听到一声闷哼声响起,随即就听到刀入血肉的扑哧声音,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见北夜凌直接一手就将那巨蟒的尾巴斩断,落入流沼之中。 “吼。”失去尾巴,巨蟒顿时嘶吼出声,粗壮的身体在地上泛出一层层波浪,使得几人一个不查被巨蟒扫到一边。 “看好她。” 北夜凌吩咐青衣,随即就飞身上前,举起手中的剑就刺向巨蟒,他招招威力逼人,身形如影快速穿梭,不到片刻,就使得巨蟒血肉翻滚。 这使得巨蟒更加愤怒,朝着北夜凌袭去,那气势汹涌的模样看的冷璇心中一紧。 但北夜凌岂会让它得逞,他整个人飞身反射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运起内力拿起碧霄剑便凌空一劈,直接将巨蟒分为了两半。 冷璇顿时松了口气,却不想与此同时觉得后背一凉,随即就感觉到青衣和幕三几人倒下,她正要伸手掏药,却不想眼前一道黑雾闪过,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冷璇迷糊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昏暗之色,她晃了晃头,下意识的摆手,却发现手被紧紧束缚在两边,这才抬头打量着周围。 她,这明显是在一个地牢之中,周围只有墙上有两道昏暗的烛火,就没有其他。 “醒了?”尖锐怪异的声音响起,冷璇看向地牢之外,就发现外面正端坐这一个黑袍看不清面孔的男子,无疑,说话的人就是他。 “怎么?这冥族的人,都是没脸之人吗?”之前的绿袍男子,到现在的黑袍男子都是如此裹的紧紧的。 “呵,好大的胆子。” 他厉声一喝,随即啪的一巴掌,就已经落到了冷璇的脸上,燃起火辣辣的疼痛。 “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狂妄。” “既是这么就不见,你就将我锁在这里,似乎,太没礼貌了些吧。”狂妄?看来,又是一个认识她的人,冷璇心中沉思,脸上冷冷一笑,不甘示弱。 “口气还是如此目空一切,白笙,莫不是你以为,你还是少主,我的主子?”黑袍男子嗤笑一声,显得很是嘲讽。 “别忘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的冥族,可是我在做主,我才是新一任的族长。” 他就是冥族族长?却为何又叫她为少主?看了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是吗?那你还与我在这废话?何不一刀杀了我?”冷璇眼神挑衅,丝毫没有惧意。 看着黑袍男子阴翳几分的眼神,随即开口:“或者说,你不能杀我吧,所以,少在这对我耀武扬威。” “呵,本族长确实没想到,你到有几分本事,竟然藏去了冷家,还成了凌王妃,如此,你将东西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如何?”黑袍男子也就是冥族族长低沉了嗓音,意图交换。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会信你的话?” “不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交出来,来人,给我好好伺候一下,我们的少主。”黑袍男子也不废话,随即挥手,就有两个人朝着冷璇走了过来。 啪的一鞭子毫不留情的朝她身上挥来,冷璇嘶了一声,等到第二鞭要落下之时,冷璇开口制止:“慢着。” “怎么,愿意交出来了”黑袍男子很是悠闲的坐在那里,显得淡然至极。 “我本就无意做什么少主,那东西只要在我手里一天,我就不会得到安稳,既是如此,我会将它给你,我们也能相安无事,不过,想必你也已经搜过我的身,也应该知道那东西现在并不在我的身上,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给你啊。”冷璇说的倒是淡然,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开口。 “在哪?我命人去取就是。” 冷璇不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你想如何?”黑袍男子沉默一番,随即开口。 “自然是放我离开才是,毕竟,那东西对你,应该比要我的命更重要,不是吗?”她看出了他的妥协和顾虑,自是顺势提出要求。 “可我又该如何相信你,你现在可在凌王的身边。”冥族族长也不是个傻的,今日要不是利用地理和巨蟒,他根本无法从那凌王手中劫走冷璇。 “这样,竟然我们一时都无法相信对方,不如你我一同去取,不就方便许多?”冷璇想了想又开口。 “去取?现在凌王可是在外虎视眈眈,你是想让我羊入虎口?白笙,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的好。”黑袍男子冷声一笑,随即身形一闪,竟然直接穿过牢门,闪现在她的面前。 他一把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阴翳的眼睛在她脸上打量,忽然就深邃了几分:“白笙,你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人最厉害,别人都只配在你脚下吗?真是可笑,不过这张脸,却是一如既往的令本族满意,若是你乖一点,本族还是会好好待你的,如何?” “我长得不错我一直都知道,不过你,可真是让我看不上。” 冷璇一声冷笑,嘴里丝毫没有留情,这么距离一拉近,她可清楚的看到他眉目只见有着深深浅浅的疤痕,可以想象,这黑布低下的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呵,我倒忘了,少主的血统高贵,自是看不上本族,不过你竟然再次落到了我手里,那就由不得你说不了。”他哼笑一声,却不在意的取下脸上的黑布,果不其然,下面是一张凹凸不平及其丑陋的脸。 与此同时,他却是朝着冷璇凑近,伸出腥红的舌头在她脖子之上舔了一口,那一刻,冷璇再是冷静,也是忍不住心中犯吐,急忙将脖子朝着一边扭去。 第六十一章 她是少主 “你给我滚开,否则,我现在要了你的命。”冷璇狠声开口,眼神冰冷至极。 “要我的命?白笙,不,凌王妃,你是在说梦话吗?你的灵力被封,身上的毒药都被我清走,还有什么能要我的命?不过这张小嘴却是挺厉害,估计服务也会比较刺激,你说,要是我就在这上了你,那凌王知道了,会不会拉你去沉湖?”冥族族长阴翳一笑,显得猥亵阴毒。 “恐怕你是看不到那个时候,你以为,就如此任你鱼肉了?冥族族长?你的智商可真令人堪忧啊!”冷璇幽幽一笑,哪怕他一只枯瘦难看的手依旧在她脖子处滑动,她也依旧很是淡定。 “你做了什么?”看着她如此模样,族长微微皱眉,声音冷了下来。 “族长看看,这是什么?”她的手毫不介意的微微张开左手,那上面,夹着一个黄色的粉包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收了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那族长一把抢了过来放在鼻间闻了闻,却一时之间难以断定究竟是什么东西。 “谁不留点后招呢,族长要是想继续下去,那可得考虑好,会不会做到一半就没命继续了。” 他眸色更沉,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你在威胁我?” “我认为,你现在还是去配置解药的好,毕竟,之前你控制那些孩子的时候,遭受的反噬也应该不轻吧。”冷璇早就用检测库将他探查清楚,此人确实很是危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一种诡异的气息,想必就是那使用咒术之人。 “你以为你下的毒能耐我如何?我只需要点时间就能解决,而你,我却可以随时伸手捏死你;”族长阴冷一笑,随即狠狠的掐住了冷璇的脖子,手中力气越渐加大。 “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忽的手上一动,本来束缚的铁拷瞬间松动,随即狠狠的踢在了那他的腰际,跳远了一些距离。 族长见此手下一挥,漫开一股灰色的力量席卷了旁边的木凳,朝着冷璇砸去,随即两手射出灵力,极快的在冷璇的手腕上缠绕将她拖到半空并且不断收紧,使得冷璇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却不想就在这时,地牢外慌忙的跑进来一人:“族长,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什么?是你做的?”族长一听就将目光落在了冷璇身上。 “是你太高估自己了。”冷璇目光微闪,随即回答。 “哼,你在这看着她。”族长冷声一哼,随即将冷璇高高挂在墙上,朝着那进来的人命令随即大步夸了出去。 见此冷璇稍微动了动身体,却发现她好像是被粘在墙上一般根本挣脱不开,这就是冥族的灵力么? 怪不得会是隐世于大陆成为各个势力回避的存在。 “少主,你还好吧?”忽的担忧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冷璇微愣,随即看了过去,就见是刚才跑进来通禀那族长的人。 “你……”冷璇微微出声,有些不明。 “少主,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紫熏啊!”男子说着就在自己面上一挥,那张本是平凡无奇的脸顿时变成一张青雉俊朗的面孔。 “少主,你等着,属下救你下来。”紫熏随即凝眉施法,从手中散发源源不断的灵力朝着冷璇的手上射去,冷璇顿时感到身体一空,然后坠了下去。 “你为何救我?”冷璇揉了揉手,还是清冷的看着那叫紫熏的人,带着几分警惕。 “少主,属下是被先族长派到你身边保护你的人,知道少主被那叛徒抓到这里来后,我就偷偷伪装了进来,少主,时间不多,我是骗那叛徒外面有人闯进来的,他想必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快跟我走吧。”紫熏有些着急的开口解释。 冷璇眸色微凝,刚刚她就觉得奇怪,那时在北夜凌与巨蟒相斗时,她的检测库就提醒了她还有危险气息存在,当时她就命令青衣几人配合,假装晕倒被抓进来,为他们摸清方向。 因为在夜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去崖边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入口,所以才在四处寻找,她就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探路。 虽说她故意留了信息,但离她被抓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北夜凌他们不至于那么快找进来,而且还制造大的动静。 不过这紫熏要是不出现,她也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暂时与那族长周旋。 检测库检测这个叫紫熏的男子并没有危险,她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先离开这里再说。 紫熏似乎很是熟悉这里,带着她穿越了几个岔口,又在一堵塞出按了个开关,顿时出现了一条暗道,见此冷璇不由顿住了脚步。 “少主走啊,这条密道可是你为了备不测之时挖掘的,可以直接出去,难道少主这也不记得了吗?”紫熏说完就暗淡下了神色,因为刚刚冷璇说她因为受伤,所以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了。 他说着又愤愤开口:“都是那冯科实在可恶,少主以前对他多好,没想到他竟然勾结外族人谋害少主,还封了少主的灵力赶尽杀绝,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是怎么回事?你能与我说说吗?”冷璇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两人一边朝着密道走去,紫熏一边说着,原来前身是冥族的少主,但却不是族长的亲生女儿,而是族长收养的义女,并且对她一直很是疼爱,直接命她为下一任族长,而在四个月前,那族长忽然病重,所以急急忙忙的任命族中长老拥护她为新任长老。 但并不是所有长老都服从她这个信任族长的,而这最大的反对者,就是她曾经的护卫,也就是冯科,直接联合了外族人,给族中人下了禁药,囚禁了有威权不服从他的长老,并对她赶尽杀绝,他们一众亲信保护她逃了出来,却仍旧是史上过重,他也是受了重伤才与冷璇走散了。 而这修罗殿,则是族长为了她特意寻了这谷底修建的,紫熏也说不出为何,但冷璇却明白,这想必是为了让冷璇方便回冷府伪装吧,看来她的身份是极为保密,竟然连紫熏都不清楚。 不过紫熏说他也不是她的近随,所以对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 那找去冷府的人又是谁呢?毕竟这边的人好像都不清楚她有个冷璇的身份,只知道和白族长叫白笙,看来应该是她误会了什么? 他养好伤就四处寻找她,怕她是被族长抓了回来,所以就特意伪装了潜到这里来,却没想到正好听到了她的消息。 “能看到少主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说完他又看向冷璇一声庆幸的感叹。 “我和那冯科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冷璇想到那冯科看着他怪异而怨恨的眼神,不由疑问出声。 “嗯……确实有些,就是当初,少主想研制一种药剂,就让他来做了实验,没想到实验失败了,少主还因此难过了许久,冯科也表示没有怪罪少主,却没想到却心里一直暗恨着少主,要知道少主是主子,他和我是奴才,为少主做点牺牲又有什么,却不想他还偷偷修炼了禁术。” “禁术?”冷璇更是疑惑了。 “这一时半会属下也和你解释不清,少主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如今的冯科我们暂时斗不过。” “我还不能走。”冷璇摇摇头,随即看着紫熏:“你既然很熟悉这里,那想必你应该知道,那冯科将孩子们都放在哪里了吧?” “孩子?你是说那些人傀?” “嗯,这次我冒险进来就是为了寻找那些失踪的孩子的。”冷璇点点头。 “不行少主,你现在灵力全失,我的伤势又没有恢复,这去的话就是找死啊,要知道,这些人傀是那冯科偷偷养了许久的,个个实力都很高强,当初就是这些人傀跟着冯科与外族人里应外合,那些人傀都是杀人机器,不然的话我冥族灵力高强的长老有好几个,怎么会轻易的被控制住呢,现在的冥族,已经被冯科搞得乌烟瘴气了。” “可是他们,也是外面许多百姓辛苦养育的孩子,你放心,只要你带我去,我有办法压制他们的。”冷璇开口保证着。 “那好吧,不过少主,等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就赶紧跑回密道,属下为你断后。”紫熏很是犹豫,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密道修建的就和九宫格差不多,紫熏带着她拐了许久,总算推开了一个小的暗门,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显得开阔许多。 “这里是修罗殿的后阁,也是少主出门时曾经休息修炼的地方,只是如今却被那冯叛徒霸占,还在这里训练人傀,为他去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紫熏出来之后,就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懑不平,毕竟物是人非,他们由曾经光明正大的主人变得如今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 不过很快他们又再次返回暗道躲藏,因为刚才忽然出现了一队人在四处搜查寻找,显然冷璇的逃脱已经让那冯科察觉了。 第六十二章 再次遇险 她视线下移,却是惊讶的放大了些许,身上涌起丝丝冷气。 只因,他们的脖子上,竟然都系着一根手臂粗的铁链子,吊在一个方形铁壁之上,那铁壁上满是复杂的图纹,中间有一个虎口样的装饰,上面镶了一个深紫色的水晶球般的东西,上面缭绕着丝丝奇怪的气息。 “看来这批人傀已经接近成熟形态了。”旁边的紫熏看了忽然开口,见冷璇不解的眼神开口解释: “之前属下说过,那冯科修炼了禁术,这禁术会使他的灵力得到极大的增强,吸收别人的精气会使得效果更多惊人,而这冯科,在之前修炼的时候就偷偷杀了许多族人,而他对这些孩子实施的咒术,应该就是行空术,但这样的咒术,却是最消耗施咒人的灵气,并且减短人的寿命,但要是成功,就无疑成为最厉害的杀人武器了。” “像这些人傀,已经知道听冯科的命令行事不需要借由外力或者摆阵来控制了。” 冷璇听此不由心中一凉,看这些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模样,想必就是在四五年前就被抓来的了,她刚刚用检测库给他们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们体内的结构乃至气息完全不同于普通人,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可说称作人了,就像紫熏说的,是人傀。 她现在完全没有一点把握,能将他们恢复正常了。 “那他们的变化,是和那可球有关吗?”冷璇将视线直接锁定在铁壁上的球上,她总觉得那颗水晶球看了极度不舒服。 “应该是,而且……属下感觉到,上面有死灵的气息,所以,冯科他不止自己来养这些人傀,还用人的血肉灵魂进行生祭。”紫熏想了一下,顿时义愤填膺的开口。 “生祭,好生残忍的手段。”冷璇呢喃道,心里亦是觉得难过。 “我想,把那水晶球破坏掉。”她眸色一定,声音多了几分坚毅。 “少主,你想做什么?”看着她要往下走,紫熏急忙阻止,毕竟现在下面除了那些人傀,还有四处寻找他们的人。 “你放心,我有把握。”冷璇安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朝下面看了看,随即翻身落到墙角之上,顺着那个方向落了下去,站在了空地里的一个边沿凸起岩石之后。 听到身旁脚步声响起,冷璇急忙矮了身体,等着人走过去再探出了头,不想旁边再次出现了动静,冷璇警惕的拿出银针转头,却见是紫熏也跟了下来。 “属下不能看着少主一个人冒险。”见冷璇看着他,紫熏微微避开了视线,却声音坚定的开口。 “好,你有灵力,应该比我快些,你用这个丢在水晶球下,然后赶紧跑开,听明白了吗?” 紫熏看着手里的小黑球,一时没有明白有何效果,见她认真只好点了点头,随即身如影子般的朝那边而去,可以看出,紫熏的灵力还是挺厉害的。 冷璇在岩石后面紧紧的盯着,却不想这时发现左侧也就是紫熏那边的几个人傀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察觉不妙,当即开口喊道:“紫熏,快回来。” 当此时已经晚了,只见空地上方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撩拔环绕着一层气息,将冷璇紫熏和一群人傀困在了一起,随即就听到了一声夸张的笑:“本族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白笙,你可真是自投罗网啊!” 冷璇微微握紧拳头环视一圈却没看到人,不由冷哼:“族长竟然来了这里何不出来一见呢,躲躲闪闪算什么?难不成还在忌惮着本少主?” “哼,忌惮?就凭你和他吗?”冯科不屑一笑,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圆柱之上,眸色如淬了毒般阴翳无比。 “冯科,不得对少主无礼。”看到冯科,紫熏就急忙走了过来护在冷璇前面,眸色狠狠的看着他。 “少主?我冥族什么时候有个少主了?哦,我倒忘了,曾经我的主子不就是少主么?不过如今,她却成了苟延残喘的流浪狗,而我,才是冥族的族长,紫熏,你为何还是那般死心眼,难不成,这少主许了你什么好处不成?是从金钱呢?还是身体?” “放肆,不可侮辱少主。”紫熏更是不满的吼道,一双眼睛都瞪大了一些,语气都急了几分。 “紫熏,你不用理他。”冷璇没有多大反应,她的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那些还没有动作的人傀,经过刚才紫熏的说法,冷璇现在没有几分把握能够对付得了。 “你看看,紫熏,人家都不领情呢,如今她啊可是高高在上的凌王妃,怎会看得上我们这些身份低下的人呢。”冯科笑的更是阴凉几分,语气很是阴阳怪气。 “没想到你如此有自知之明,倒是省了我麻烦,像你这样丑陋之人,能看得上你的,估计都是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吧,手段如此阴辣歹毒,真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冷璇同样语气不善的回击了过去。 冯科听此脸色一变,气息阴沉如恶鬼一般:“要不是你,我怎会变成如今模样,手段阴毒,少主莫不是忘了你当初做的种种,比起我,可是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如今成了凌王妃,竟然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救人,真是笑话。” “不过你竟是为了他们来的,那就得让他们好好和你打声招呼才行,免得辜负你一番苦心呢,孩子们,好好给我招待一下二位。” 冷璇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她的话,就见那些人傀忽然动了,当即无心顾及其他,朝着紫熏问道:“你有把握能打开这个结界吗?” “得需要时间。”这是冯科亲手布下,他虽灵力天赋极高,但比起如今的冯科却是远远不及。 “好,那我给你时间,这些人傀,先交给我来对付。”是她过于大意了才会落入圈套之中,为今之计只有先将结界打开才可能从这里离开。 不然的话,她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紫熏点点头,随即开始运转体内灵力,朝着结界逼去,而冷璇则是冷眼面对着一种人傀,等他们逼近三米内的距离,她迅速的暗下手中的开关,只听砰的一声,那水晶球就爆开了。 “该死。”冯科眼睛一眯咒骂出声,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出手就将他的血魔珠给毁了,难不成她的灵气恢复了? 忽然失去水晶球的传输,三十来个人傀都有些迷茫,随即微微的摆动了胳膊,却是飞快的朝着冷璇袭来。 冷璇反应极快的躲过,随即对着空中扔出一烟雾弹,这和刚才的炸药都是她检测库所存不多的现代武器,也是她亲手无聊的时候研制的,这个时候却是实实在在的派到了用场。 而且,她在里面,还加了她之前做好的药剂,看着那些人傀的动作变得缓慢滞后了许多,冷璇随即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绿色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一首悠扬而细腻平和的曲子从她嘴下漫开,使得那五指成爪离她只有几公分的人傀停了下来,面上露出痛苦之色,而其他的人傀亦是如此。 “摄魂曲,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懂。”冯科在上面一下子就听明白,但是他却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露出看戏的神色。 果不其然,这效果持续不过一会,那些人傀忽的眼神发绿,面色更加冰冷如同死尸般无情,随即朝着冷璇再次袭了过来。 冷璇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差,当即急忙往旁边一躲,在地上猛地滚了几圈才险险躲过,但随之是更多扑上来的人傀。 “少主小心。”紫熏一喝急忙撤手转而朝着冷璇而去,将她面前几个人傀给甩开,随即在冷璇周围施展开了一个圆形的屏障抵挡。 但他本就灵力消耗极大,又哪里低得过如此多强大的人傀的袭击,那屏障不过支撑一秒就被人傀击破。 紫熏急忙挥手抵挡,但却也是只能险险的挡住一部分,后面有两个人傀朝着她的背部袭来,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正想启用检测库的时候,忽的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气袭来,直接将上面的结界劈开,下一秒,冷璇就感觉到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环绕。 是他,他来了。 “让他们住手,否则,我一剑杀了你。”紫衣青衣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将刀架在了冯科的脖子上冷声威胁,或许是他看的太过专心,才一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吧。 冯科暗自咬牙不甘,却又不得不挥手让一众人傀往后退开。 “凌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冥族族长?倒是没想到,会是你这般模样,实在不配成为本王的对手。”将冷璇紧紧的包裹在怀,北夜凌冷眼看向冯科,满眼的桀骜与睥睨。 “你,好生狂妄,不过,凌王可知,你怀里的那人是谁?”哪怕脖子上架有尖刀,冯科依旧还是淡定,毕竟,他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本王还不需一个罪犯告诉本王这些。” 第六十三章 凌王受伤 北夜凌半点没有在意,而是低头细细的将冷璇打量了一番,见她无事时黑眸低的担忧才放下,但面色依旧寒气外溢:“谁允许你如此擅自行动?” 冷璇低头不语,她知道,这次确实是她鲁莽了,哪怕她却是有把握离开。 “先撤。”见她乖巧认错的模样,北夜凌脸色缓和了几分,随即眉头微微一拧,开口吩咐。 北夜凌几人迅速飞身离开空地,往旁边的山岩后窜去,青衣紫衣对视一眼,随即朝着冯科一掌击去,拉开了距离。 “哼,给本族长追。”冯科心中愤怒,自是不甘让他们就此离开。 却不想就在此时山岩周围乃至屋檐之上密密麻麻的射出箭雨擦破虚空而来,根本让他前进不了半分,他当即只能挥出一道屏障抵挡,随即又是涌出大量黑甲男子在四周布下阵法,而箭雨之中,又夹杂着白色的粉末飘扬而下。 “该死,先撤。”冯科立马感受到了粉末的不同之处,明白继续交斗下去很难讨到好处,当即不再留念,挥退人傀,嘴中念了个咒语,随即脚下生出一黑色的漩涡罗盘,将他乃至二十几个人傀都包裹其中,消失在原地。 指挥的黑衣看了看,随即命人下去查看。 抓了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冥族人,又找到了几十人正在发生异变的孩子,也算是收获不小。 北夜凌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而这边,北夜凌带着冷璇来到了昨夜休息的地方,随即第一时间就去查看紫熏的伤势,见他只是一些皮外伤和损失大量灵力时,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他这些伤都是因为她受的。 “主子,你还好吗?”这时,后面传来紫衣的惊呼声,冷璇心中微跳,急忙转过身去,就见北夜凌一脸苍白微微俯身。 她急忙两步上前,却不想他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退后一步,声音如冰霜般慑人的对着紫衣说:“没事,还死不了。” “可是你不久前被蟒蛇所伤,刚才又被两个人傀抓在了背上,怎能没事,不行,我还是传信让蓝衣来吧。”紫衣何等机智,妖艳美丽的脸上满是迫切着急,直接将这面前的大夫给忽视了。 “我来给他看吧。”冷璇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如此,但也明白这主仆似乎对自己不满。 不过看着他紫黑色的衣袍上却是暗了一片,脑子里也不由想到刚才两个人傀的气势汹汹的袭击,就知道是伤的不轻,要不是他,那蟒蛇的尾巴和人傀的爪子都应该落在她的身上的。 冷璇心中微紧,有种压抑的闷疼升起,随即朝着北夜凌靠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不给他再退半步的机会。 “不用你看,本王无碍。”北夜凌依旧傲娇一哼,嘴角依旧是紧紧的抿着。 “别任性,你现在是病人,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听大夫的,青衣,帮忙扶你主子坐下。”冷璇小脸微凝,带着几分认真严肃,只当他是在耍小性子开口吩咐。 青衣看着冷气发射的主子有些犹豫,旁边功成身退的紫衣急忙用手肘子撞了撞他,眼神示意着。 见他过去扶人都还是木讷的模样不由微微摇头,真是块木头,一点观察力都没有。 刚刚王妃没有注意到主子受伤,反而去为那白嫩小脸的男子检查伤口时,那主子的脸都黑成啥样了,这明显就是在吃醋啊,但主子这吃醋却只是知道散发冷气,弄得他们这些属下不仅要做事,还得花费心机做主子感情的神助攻,真是辛苦。 或许是冷璇那三字‘别任性’的效果,北夜凌虽然依言坐下了,但在冷璇伸手将他外袍脱下又去接他里衣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确定在这里?” “看伤势还需要调地方?”冷璇奇怪的反问。 “本王挑。”北夜凌眼神微眯,说的有几分咬牙切齿,她就如此不介意在别人面前暴露她夫君的身体? 紫衣正纠结着自己前途渺茫,就感觉道道冷气朝着自己身上漫来,她当即惊醒,随即眼神都不敢多瞟的一手提了紫熏的衣领飞快回避。 她一时忘了,主子向来都不喜有女人离得太近,自然也不喜欢女人花痴的盯着他看,虽说她没那个胆子敢盯着自家如同天神般伟岸霸气的主子瞧,但也不能忽略她是个母的的事实。 当然,现在有一人是例外的。 而青衣也急忙让人拿出了简易的帐篷撑好,才扶着北夜凌进去,这才使得他满意了几分。 虽然他十岁开始就在军营里生活,但因着天生尊贵的骨子,所以对吃穿主向来有一定的要求,而且,还是在这么个特殊的情况,自然得挑个好些的地方享受服务才是。 “你动作小心点。”冷璇正要低头检查时,前面就传来嘱咐声,言下之意,别弄疼他。 “嗯。”她也确实小心翼翼的将那有些干在伤口上的布挑了出来。 却不想不到一半,就听他不满的声音响起:“你轻点,怎么对别人都是温声细语,对本王就如此粗鲁?” 温声细语?她什么时候温声细语?又对他粗鲁了?冷璇满脸疑问,但看着他紧绷的脸想必确实是弄疼他了,而且那伤口周围泛着一圈黑色,想必真的受伤不轻。 (大家不要问我桀骜狂妄的凌王大人为何如此娇滴滴了,也不要问我冷璇大大为何没有觉得他喊疼是件怪异的事情,此刻,两人是浓情蜜意的小互动中) 想此她拿着钳子的手更加缓慢仔细了几分,因而只是将那沾上去的布料给扯开都花了不短的时间。 她观察了一下伤势,是几道大大的爪子痕迹,里面已经溢出浓浓黑血,表面都凝固起来,散发着微微的臭气,想必那人傀的指甲上带了毒。 随即急忙启用了检测库将之检查分析了毒素,发现竟是是腐蛊毒,不难解,但关键是她现在检测库里少了两味关键的药材,所以一时半会不能解毒,而现在能做的就是简单的处理,将那周围的腐肉给切掉。 “我得把腐肉都给切掉,你能忍住吗?”冷璇第一次落刀迟疑了几分,目露担忧的看向北夜凌。 “不能。”北夜凌答的同样干脆,凌厉的眉梢上扬,却是看不出半点怯意。 “那我给你吃颗止疼药。”她假装在袖子里翻了翻,已经快速从检测库里拿出止疼药,现在她用检测库用的越来越顺手,已经可以随意许多了。 “不用,本王有个更好的止疼方法。” “什么?”冷璇好奇。 他却忽的凑近了她些距离,两人的脸仅隔了几公分的距离,只见他眼角上挑,嘴角微微扬起,凌厉深邃的脸更是带着些许深意,缓慢的动了动薄唇:“那就是……你。” 话音一落,他就已经将冷璇微张的唇覆盖,随即开始辗转反侧,直到冷璇憋红了脸有些意识迷乱时他才放开了他,微喘着粗气却带着餍足:“效果不错,现在,本王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你就不怕我手抖让你更疼吗?”冷璇有些不满被他捉弄。 “不怕,本王有上好的止疼剂,任王妃如何手抖都能忍住的。”他心情颇好,丝毫不见之前生气的模样。 这下,冷璇彻底无话可说,只能专心下来,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这次直到她包扎好,也没有听北夜凌哼哼半句。 “你之前伤处理了吗?给我检查一下。”她又想起之前他被巨蟒挥的那一下,当即说着人就转到了他身前,将他的衣襟扒开检查、 “王妃不用如此急切,你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就算带伤,也在所不辞。”头顶磁性而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丝丝戏谑之意,他垂眸盯着趴在自己胸前看着的头颅,眼底扬起柔和色彩。 “你胡说八道什么?”冷璇发现确实没有伤,这才有时间反应他说的话,忍不住再次瞪了他一眼,这男人,人前人后两面实在相差太大。 她随即收拾东西就往外走去,那背影显得有几分匆匆之色,北夜凌见此眼睛微眯,随即声音低了几分:“王妃,本王确实感觉有几分胸闷,你过来给本王检查一番。” “没空。” “是吗?可是本王现在不止胸闷,而且还觉得有些疼,王妃要是忙的话,那就出去吧,不用管本王,本王能够坚持住,咳咳咳。”他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随即却是迅猛的咳嗽了几分,那趋势,颇有几分要把肺咳出来的冲动。 冷璇扭头一看,见他脸色却是苍白,那心中因为他故意戏弄她的气而顿时就消散了,她抿了抿唇走过去,清冷的眸底带着几分担忧:“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伤口有些疼,喉咙有些闷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北夜凌朝她微微一笑,本是俊冷绝世的脸庞多了几分柔弱的美,当真无法与那杀气腾腾的战神联系在一起。 冷璇当即走了过去将他检查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异样,开口嘱咐:“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想必是毒素引起的,等回去找了药材吃了解药就好了。” “有王妃在,本王很放心。”他顺势手一勾,就将冷璇霸道的圈在了怀里,手指轻绕着她一缕发丝,对身上的毒倒没有几分在意,脸上的一丝示弱瞬间化为了傲然之色。。 “你的伤。” “本王无碍,就是有些冷,王妃想必不介意给本王取暖吧。”他看似疑问,实则就是陈述一番而已。 冷璇哪里有说介意的权利,只是觉得恋爱中的北夜凌倒是很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让她根本奈何不得。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乖乖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用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倒是显得温顺小鸟依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试着全身心的依靠着他,却没有想象中的不自在。 不过也是,从他们相遇到现在起,北夜凌对她什么时候都是霸道的。 这样的宁静不过片刻,就被外面的黑衣打断,所以黑衣在进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主子看着他的眼神凉了几分。 但他还是顶着压力将修罗殿的事情都汇报一遍,抓到的冥族人有十来个,而孩子则有近一百二十人,目前都用了冷璇给的药暂时控制了起来。 冷璇一听当即问道那些孩子现在的所在处。 “目前暂时送到了永安县。”这个地方离永安县比较近。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对了,你马上明日去寻芥昀止和白草玖来,我有用。” 北夜凌听了也没有意见,但由于北夜凌手了伤不能骑马,黑衣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马车来,虽然外观简陋,但布置的却很是舒适。 不过这一路上,青衣等人都认识到了他们主子的伤势严重程度,换句话说,就是无耻程度。 “王妃,本王有些头疼,你不是会按摩吗?来给本王按按。” 冷璇没有意见,开始认真的给他按了起来。 “王妃,本王头有点硌的难受,这靠枕太硬了,你能过来给本王靠靠吗?” “我还得看……”医书二字没有说完,就被北夜凌开口堵住。 “听说病人的保持身体乃至心灵上的愉悦,会更有利于伤口的恢复,不知道为何,本王觉得伤口忽然疼得紧。” “我给你靠。”冷璇放下医术,将某人的头放在头上。 他当即不客气的环上了她的腰,又闭上了眼睛,满脸的餍足放松。 “王妃,本王有些饿了,你把那糕点给本王取过来喂本王吃如何?” “凌王殿下,你伤的是背,不是手。”冷璇有些咬牙切齿了。 “虽伤的是背,但疼的却直达身体的每个部位,而且,要不是你擅自做主闯进了修罗殿……”他拉长了声线,显得意味深长几分。 冷璇沉默,她就知道,这北夜凌不是没有计较,而是没到计较的时候,她拿过糕点,却是没有依言喂他。 北夜凌也没有得寸进尺,只是伸手拿了一个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随即皱了眉头:“这糕点怎么没有味道?” 第六十五章 谣言四起 “没味道?怎么会?”冷璇疑惑,她刚刚也随意吃了一口,觉得很糯很甜啊! “真的,你可要尝尝。”北夜凌却是很坚定的点点头。 冷璇当即探手就要去拿,却不想忽的腰上一紧,她就被勾的伏下身来,随即就被一浓浓的男性气息所包裹,他向来动作强势而热烈,充满侵略性,狡猾的舌头极快的就闯进她的口中,漫过一丝甜甜的糯香,顿时冷璇心里一恼。 这家伙,又骗她。 两人分开时北夜凌很是满足:“嗯,果然,这样吃那糕点,真甜。” 冷璇冷冷的看着他许久,终于找到了适合他的词语,闷骚。 就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冷峻的一本正经,但实则却拥有一颗极为骚动的心。 “王妃,你不是说过,恋爱,需要过程吗?本王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融洽而已。”北夜凌虽然心里高兴,但却没有忽略她脸上的怒气,当即开口安慰着。 “你总是有理。”冷璇想怒,却无法怒起来,当即直接站了起来,坐在他一米之外的位置。 北夜凌见此眼里划过沉思之色,倒也没有着急,只是懒懒的靠在了他之前无比嫌弃的枕头上,一时马车之内安静了不少。 只是这样,反而冷璇心里更觉得有些怪异,她握着手里的医书,却是再难看进去一个字,又看了眼躺在塌上闭着眼睛的北夜凌,不知为何心里的愤怒更大了,索性布帘一掀,到外面去问了黑衣,还有多远能到。 “还有大约半个时辰。” 得到答案的冷璇也没有急,而是开始询问着黑衣关于那些孩子的情况和反应,让她好做好相应的应对。 黑衣一一回答,只是越回答越是缓慢犹豫,感觉遭受了强迫一般。 这原因没有其他,自然是来自马车内越来越冷的气息。 冷璇自然也感受到了,只是全当没有感觉到,继续开口侃侃而谈。 “王妃,本王伤口疼。”里面的人忍无可忍,随即冷声开口吩咐。 冷璇继续当作没听到,而下一秒,就有一道利风刮过,一只手臂就揽过她的腰际,将她带入了马车之内。 “放开我。”冷璇凉凉开口,满脸冷淡。 “不放。”北夜凌非但没放,还将冷璇抱的更紧,看着她绷紧的小脸,不由缓了一口气:“真是娇气的女人。” “你说什么?”冷璇眼睛一瞪。 “不过本王很欢喜,乖,别生气,嗯?”北夜凌的声音虽然生硬,显然有些陌生这样说话,毕竟作为弱势的病人他都习惯带着冷硬强势的口吻,但依旧是尽力柔和了语气,那从嗓子发出的一声,真是酥到了骨子里一般。 “我可没有生气。”冷璇否认。 “你也知道,本王身上有伤,并没有不理会你。”北夜凌向来擅于观察,他不懂女人,但对冷璇面色的变化却掌握于心,稍微一想就知道为何了。 “是你多想了。”冷璇嘴张了张,还是如此开口,被他如此一说反而有几分尴尬了。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不满,不是因为他故意骗了她吻了他,而是因此产生的一点小性子…… 她是故意耍的脾气,所以北夜凌对她开了口时就莫名的软了下来了。 “嗯,是本王想多了。”北夜凌倒是配合没有揭穿,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新鲜,却使得他心头更是一软,这女人,实在太符合他的心意。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县府门口,乔昀已经在旁边等候着,见二人出来急忙行了个礼。 北夜凌微微点头,看到旁边站了的人时顿时朝着冷璇靠近许多,将一些重力靠在冷璇身上:“王妃,本王刚刚扯到了伤口,还是劳烦你扶我一下吧。” “王爷受伤了?还是下官来扶吧。”乔昀一惊急忙主动请缨,他是觉得这冷璇既是一女子,如何扶的动身高体壮的北夜凌。 “不用麻烦,这一路上来都是王妃悉心照顾本王,她对本王的伤势比较了解,这不小心扯到了加重王妃可是会责怪本王的。” 北夜凌冷着脸拒绝,最后落在冷璇身上时眸色顿时软了几分。 多么明显的差别对待,乔昀却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责怪二字上,她责怪凌王? “我来扶吧。”冷璇确实如此想的,再加上毒素还未清除,她也确实不放心。 “凌王,凌王妃,这一趟前去,是不是并不太平,凌王的伤势,严重吗?” 等两人走了过来,站在后面些的柳华旭才开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有礼,只是那笑意却有几分勉强,一双清朗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冷璇,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受伤。 “还好,王妃医术高明,劳柳少挂心。”北夜凌阔步而立,但一只手却没有离开冷璇,两人一伟岸一娇小,一强势桀骜一清冷淡然,倒是出奇的和谐。 “这就好。” 柳华旭笑笑,没有再开口,冷璇朝着他微微点头,并无过多表示,随即就扶着北夜凌朝里面走去,将他满眼的黯然落在身后。 “姐姐,你回来了?”刚进院内,一道绿色的身影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满眼惊喜的看着冷璇。 但随即她就注意到了旁边的男子,她来县衙府待了几日,自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顿时心中一跳,急忙低头行礼。 “给凌王殿下请安。” “嗯。”北夜凌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淡漠的眼神随意一瞟便离开,对于其他女子,他向来不会有过多的关注,能给一眼,也是看在她是冷璇身边的人。 “谢凌王殿下。” 绿环依旧是满脸紧张,一双手将手里的帕子拧啊拧都成了麻花,毕竟,再怎么说,她和小姐可是逃婚出来,犯得是欺君之罪啊,这凌王会怎么处罚她们呢? 冷璇见此当即开口缓解:“你先回房等着吧,我还有事处理。” “好,好,小姐。”绿环几番抬头,还是犹豫的答应了,没办法,凌王的气场实在强大,并非一般人能够如若无事般的直视。 因为事先吩咐了,黑衣随即就拿来两味药材,冷璇将药材调好,随即给北夜凌清毒。 腐毒蛊虽说暂时被她压制,但是她得将其麻醉复苏,这还是挺麻烦的,她凝神认真,北夜凌没有打扰,不过等到她将毒素都清干净时才看向北夜凌,发现他一张脸已经接近透明,但依旧凛然没有哼出半声。 她能想象其中的疼,见此心中更是心疼,当即不知被什么蛊惑住一般,微微低下头去,在他的眉心之处落了一个吻。 “辛苦你了。” “这样的安慰太轻。”北夜凌皱眉表示不满。 冷璇眼睛微微瞪了瞪,但却猛地低下了头,朝着他的薄唇压了下去。 他稍微一愣,随即反被动为主动,热切的回应了起来。 直到他的手开始不规矩闯进一股凉意之时,才把冷璇冻的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候,随即一把将北夜凌推开。 “王妃……”北夜凌有些不满的嘀咕,再次朝她靠了过来。 “不可以,你身上的伤。”冷璇喘匀了气开口,恢复了冷静。 “王妃负责点燃的火难道不负责灭?”北夜凌声音低沉几分,黑沉的眸里明显看得出有几分哀怨。 “王爷神通广大,这点小事想必难不倒王爷吧,我还得出去看那些小孩,这里我让青衣进来照顾你吧。”难得的让北夜凌吃瘪,冷璇很是满意,随即微微勾唇就往外走去。 冷璇去了孩子们所在的院落,由于人过于多,所以就临时收拾了两间空房,但由于入了深秋比较冷,所以屋里烧了急暖的地龙,所以倒不显得冷 冷璇进去的时候那些孩子都是睡着的,蓝衣在里面看着他们的情况,毕竟他跟着冷璇一起专研过也是懂一些的,见冷璇进来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等下你我分工合作,再叫两个心灵手巧的小童来帮忙取他们的血清,才能制造出对应的抗体。”冷璇没有多说废话,随即就开始行动起来,熬药医治的话会比较花费时间,所以她打算分类针对不同情况的孩子做出治疗。 这一百二十几个孩子由他们二人忙活取血清都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两人拿到临时的药房做了分析对比,开始研制解药。 然而却不想此时忽然风波四起。 第二日,不知如何失踪的孩子在县衙府的消息被流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民众都反响很是热烈,有失踪孩子的百姓当即跑来县衙府哭着喊着要回自己的孩子。 乔昀见情况有些失控,但又想着北夜凌的吩咐,只好派人进去通知了一声自己在外先行安抚。 “各位百姓,不要急切,先稍安勿躁,有部分失踪的孩子却是在县衙府内,但由于有些特殊的原因,暂时不能让他们出来与家人回去,还望大家理解。” “为什么不能回去?他们是发生了什么吗?我们孩子失踪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为何还要让我们等。”有群众当即不满的喊出了声,眼里闪烁泪花很是激动。 “我听说凌王也在这里,凌王主要负责调查此事,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了,凌王殿下呢?不管如何让我们见见孩子,就算是尸体,我们也要见上一面才甘心啊!” “凌王调查此事?我为何听说这凌王有恋童之癖啊,那那些失踪的孩子会不会是……” 不知人群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声音,顿时使得人群中炸开了锅。 “什么?恋童癖?难不成凌王他假公济私,将我们的孩子拿去虐待泄-欲了?……怪不得,之前一直身边没有人……原来是这样啊。”有有人很是聪慧的反应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清楚的传开。 “放肆,凌王声誉岂是尔等能随意诋毁的?本官就此可以将你们通通定罪。”乔昀见说话越来越离谱,当即扬声威胁。 人群里面安静了一会,就有一青衫夫人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哭喊:“我的儿啊,你现在还活着吗?” “我家松儿失踪的时候才两岁多,刚会叫爹呢。”有人悲从中来,狠狠的抹了吧眼泪。 “堂堂凌王怎会如此歹毒,那都是我们疼在手心里的孩子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是啊,怪不得这几年来源源不断失踪孩子,这凌王身份如此高,自是无人能奈何,谁又敢真正的调查呢?” “现在恐怕是担忧事情败露了,才想着乘机转移剩下的孩子,不行,我们得进去救他们,不能在继续让人下毒手啊!“有人一声召唤,显得义愤填膺,随即往前涌去。 其他人见了也跟着上前,一时之间县衙门口拥堵不堪,官兵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让一两个壮些的汉子往里冲了进去。 乔昀见此一急,却不想下一刻那两个汉子就被从里面丢了出来,随即从房檐之上落下数十个黑甲金面的劲装男子,浑身的戾气和强势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是黑骑队,那只战场无人匹敌的黑骑,黑甲金面,有点见识的都能认出来。 “何人敢在凌王面前放肆,杀无赦。”黑衣从大门处垮了出来,冷冽的眸子扫视一圈,声音寒烈入骨,振振有力。 一时之间,众人只觉得心中一骇,安静了下来。 “凌王又如何,还不是作奸犯科之徒,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额。”那被丢出来的汉子咳嗽两声,随即大喊出声,满是愤怒,却不想下一刻利刃划过,鲜艳的血顺着他脖子漫开,倒在了地上。 嘶,众人倒吸一口气,一时之间反映各异,却更多都是隐忍着一股愤怒。 堂堂凌王,就如此随意诛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实在是太过嚣张,心无仁德了。 “侮辱凌王,本该株连九族。”黑衣淡然的收回刀,声音依旧冷冽,带着浓郁的煞气。 “这是怎么回事?”就当两边持久对峙之时,后面忽然响起疑问的声音,随即是整齐的脚步声。 只见两派银甲士兵跟在一黑马之后,至少有上千人的规模。 第六十五章 拆穿诡计 而黑马之上,则是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他八字眉微凝,显得一脸严肃的看着这边。 随即挥了挥手,两列士兵就整齐的朝着县衙府两边漫开,隐隐之间已经将周围包围。 竟是京城禁军?那为首的人,不是那都尉护城大人吗?此人姓元名康,是皇后的堂弟,外戚一档,此刻却出现在这里,乔昀眉头一皱,不由不怀疑他的目的。 “黑衣护卫,凌王殿下呢?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协助凌王殿下调查失踪一案,不知如今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一拉缰绳,却是没有下马的意思,显得几分高高在上与傲慢之色,脸上带着故作不知的模样询问着。 案子都结束了才出现?这时间可是掐的刚刚好啊! 黑衣心里清楚,只是冷声开口:“都尉若想知道,何不自己调查?” “你。”元康气急,却又平缓了呼吸,没有再理会黑衣,随即转向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和另一汉子,随即屈尊降贵的开口: “本官乃奉皇上之命前来调查督查此案,却不知此地发生了什么,有人能告知本官这是何故?此人怎么死的?难不成该地县官都不管的吗?” 他说的义正言辞,口气更是一本正经,使得百姓面面相觑,随即就有人大着胆子嘀咕着:“这县官已经与人勾结在一起了,怎么会管。” “怎么回事?皇上向来最是不喜官员拿俸禄不做事的腐败官员,你们若有冤屈,可以告知本官,不论对方是谁,都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元康一听声音更是激动的加大了几分,嘴角意味深长的一勾,随即摆出了很是正义的一副脸。 “真的会做主?这当官的人现在都不可信啊!” “是啊,不过他说他是皇上派来的人,说不定会不一样呢。” 下面的平民一听顿时开始嘀咕起来,那位被同样打出来的汉子顿时眼睛一闪,随即就朝着元康的马前扑了过来:“大人啊,你一定得为我们做主啊,这凌王殿下就不是人,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是被他绑去了。” 元康顿时满脸错愕与惊讶,随即严肃了脸:“怎么回事?污蔑皇族之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小民哪有胆子敢污蔑啊,这都是事实啊,这凌王的人可是刚才将老王给直接杀了啊,这里那么多爽眼睛看着的,老王啊,你可死的真惨,这回去如何让我和嫂子交代啊,这孩子没了,你也没了。” “是啊,我的孩子啊。”经他如此一感染,现场又是闹成一片,有人很是麻利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的元康。 随即如同看救世主的看着元康,这使得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哦?还有这等事,凌王呢?还不去叫他出来,其实本官来此地的时候早有耳闻他的行径,只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他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绑架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实在是让人愤慨啊!不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他是凌王殿下,本官也得把他绑了,来人了,把他们都给我围起来,带回京城,交给皇上定夺。” 他单手挥动,显得气势磅礴,很是无畏的模样。 那禁军当即几步上前,那些黑骑君又岂是会如此束手就擒的?同样拔出手中的刀杀气腾腾,那浑身的气势又岂是京城中安逸的禁军可以比邻的。 一时之间两边对峙这没了动静,元康阴沉了眼,暗骂没用的东西,却也知道不是妄动之时,他转身再次对着黑衣开口:“怎么?凌王殿下这是要违背圣上的命令吗?本官这次来调查此事,可一切都是代表圣意,凌王犯了罪,本官更是义不容辞要将他捉拿回去。” “都尉大人是吗?凌王何时犯了罪,要劳烦大人代表圣意‘捉拿’王爷回去?要知道王爷可是一品亲王,这要是无缘无故的传出去,外人看了岂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还请大人慎言才是。” 清冷空灵的声音从院内响起,随即一道淡粉色的身影信步走了出来,傲然独立的站在门口,说出的话却是丝毫不让。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周围的情况,随即微微勾唇,倒是淡然。 元康看着冷璇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亮,虽说她身上没有过多的修饰,但却清冷淡然如崖边寒梅,凭白的让人眼前一亮觉得舒适无比,使得他看惯了各种艳丽姿色的美人都是忍不住欣赏,顿时狭长的三角眼浑浊了几分。 “你是何人?此处不是你说话的地方,下去。”哪怕心中满意,但元康也没有忘了此刻的正经事,他咳嗽一声,拿出几分威严。 “放肆,王妃面前也允你如此不尊?”黑衣银剑出鞘,一道厉光就射向了他垮下的马上,顿时使得黑马一惊,啪的倒在地上。 上面的元康虽是意外,但也急忙旋转了身体落地,堪堪的站稳。 “该死,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元康一声怒骂,也顾不得什么就开口喝道。 两个禁军面面相觑一会,还是顶着压力上前,却不想还离黑衣不到三米,就被一股气息震开,倒在了一边。 “你,好啊,这凌王殿下是真的要反了,一点都不把圣上放在眼里,来人啊,把他们通通拿下。”元康心里怒极,只觉得遭受了极大的侮辱很是不甘。 “都尉大人,你还得慎言,王爷何时反了,又何时成了罪犯?你这是在挑拨皇上与王爷的关系吗?”冷璇眉头微皱,声音凌厉了许多,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严,顿时压的元康愣了几分。 “你是凌王妃?”元康想到了刚才黑衣的称呼,顿时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不是说凌王妃是一个及其丑陋的女子吗?怎么长的这般好看。 冷璇没有回答,那凛然的神情却是回答了他,她眉头微皱扫了一圈周围的禁军。 “都尉大人这是何意?口口声声喊着要抓凌王,不知王爷是犯了什么罪?” “哼,自然是为民除害,凌王假公济私,欺瞒了皇上多年来劫持了不少的幼童满足那不堪的私欲,实在让人不耻,今日又当众杀害无辜,实在手段残忍,本官自是不能见之不理。” 他冷声哼道,一双眼睛却是一直没有离开冷璇,心里暗自可惜,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冷家还有如此一绝色,却被那活阎王得了去,不过此次这凌王必倒,那到时候……还不是得任他为所欲为? “都尉大人,你可知污蔑皇族是何罪行?”冷璇眼睛微眯,带着凉凉的冷气。 “哼,有没有污蔑那么多人可都看着呢。”他丝毫不在意,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本王妃可以为王爷证明王爷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她如此开口,很是信誓旦旦,但落在众人的耳里,却是很没有说服力。 “做没做过,进去一看便知,这孩子,可都在县衙府吧?他们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元康凉凉一笑,等着看冷璇慌乱的模样,却不想到最后她依旧是一脸淡定。 “确实都在县衙府,只是现在应该不怎么方便。”冷璇抿了抿唇,声音显得有几分为难。 “不方便?本官看凌王久久没有露面,该不会又在虐待那些幼童吧?凌王妃,还请让路,你不是说凌王是清白的吗?那让我们见见那些孩子就清楚了。” “是啊,让我们见孩子。” “我要见我的儿啊,她都丢了五个月了。” 低下顿时一众应和,冷璇见此微微扬手,扫了元康一眼,随即大声开口:“大家安静,你们想见,自然可以,本王妃让你们见,只是不能这么多人一起,会吓到孩子们的,大家一批一批的来,如何?” “你们不用担心,这是县衙府,而你们是真的丢了孩子,这里又有禁军在,自然不会将你们如何的。”她看出了有些人的顾虑,随即有补充了一句,随即凉凉的看了眼元康。 “好,我要先去。”听她如此说有胆大的人第一个站了上来,他脸上虽然紧张,但那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对孩子的担忧。 他开了口又有几人跟着上前,冷璇看了几人一眼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随即才点头带她们进去。 “你们不用紧张,孩子在这里很好。”冷璇看着他们畏缩害怕的模样,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也就低头不语。 她很快就带着几人来到小孩的院落,还没进去,就听到小孩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她不由微微勾了勾唇,随即将院门打开。 “王妃姐姐?你来了?”离得近的小姑娘看到冷璇,顿时开口热切的看着冷璇,显得高兴几分。 “嗯,我来了,你们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冷璇看着她天真的模样,完全没有之前的狰狞,她由衷的感到高兴,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满满?满满,是你吗?”后面的一矮壮男人顿时惊讶的喊出了声,显得极为激动的看着小女孩。 “嗯?爹,爹爹?”小女孩偏了偏头,疑惑的看着男人许久,才叫出了声,她被抓的时间并不久,自是有印象的。 “嗯,是爹爹,满满,我的满满。”男人一下子眼底就涌出了泪水,很是激动的抱住了女孩。 其他几人也是迅速的朝里面看着,找到自家孩子就一把抱在了怀里,很是激动。 “你们先出去,别在这里,会吓到其他孩子的。”看着那些小朋友满脸的怔愣,冷璇急忙开口,随即带着几人走出去,没想到那么巧,刚好几人的孩子都在其中。 “王妃,这究竟怎么回事?”矮壮男人上下打量着自家闺女,发现只是有些皮外伤和瘦了很多,又想到自家闺女对王妃的亲切,不由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不觉得凌王真的如外界所说那般,但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被一个神秘组织抓去,用来培养作为杀人机器,是王爷带人,去将她们救出来的,所以生还的孩子,都在里面了。”冷璇直接说了出来,几人听的脸色都是一变。 “什么?杀人机器?”矮壮男人一把抱住了自家闺女,满心惊讶。 “要知道,小孩才算最好的培养苗子,自然会被一些组织看中,之前之所以不方便,是因为她们身体出了问题,我给她们开药调理了一下,好了,你们带着孩子先出去吧,黑衣,你让其他人都进来,然后把孩子都领回去。” 等着人陆续将自家的孩子给领了去,冷璇这才再次站到了门口:“各位,所有的生还的孩子都在这里,若还有失踪孩子的家人大家可以通知他们来将孩子领回去,至于没有找到孩子的,那就说明孩子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凌王妃,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就用这样一句话来打发大家吗?据我所知,这些只是失踪孩子的一部分吧?其他的孩子呢?该不会都被凌王给弄死了吧。”看着一个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出来时,元康的脸色几度变化,却还是不甘的开口。 他就是得到了消息那些孩子都是中了……怎么会,那么快就苏醒,而且还如此健康? “弄死?都尉大人说话是不经大脑的么?”冷璇讽刺一笑,满眼的鄙夷。 她没继续理会,只是看向一众百姓:“各位,我知道你们心有疑虑,只是孩子是最单纯的,他们不会说谎,凌王有没有虐待他们你们只需要一吻便知。” “二,凌王殿下近三年内一直在北荒对付蛮夷,从未离开过边境,而据我所知,这五年来失踪的孩子不止来自江南一带,更有北部西部乃至京都。” “三,凌王为何要将一百多个孩子带到县衙府来,而且还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就是想发生如今的场面吗?” “四。”她说到此,却是忽然走到那被黑衣杀死的汉子身边,看向站在一边一直应和鼓动的汉子:“你说,他是老王?你们来自哪里?” 第六十六章 永不相负 “桥河村。”汉子犹豫了几下,还是如此开口。 “桥河村?据我所知那里靠了白羊山,土壤肥沃农作物长得极好,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你能有机会带我去看下吗?” 汉子一时怔愣,呆呆的点了点头。 “不对啊,那桥河村什么时候有山了?那里明明就是在一条小河边,四处很是平缓啊。”有人疑惑的出声,看着汉子的目光变得怪异几分。 “是吗?不过本王妃看着死去的老王手上怎么满是茧子,而且都长在虎口和食指中指上,想必应该是位常年握刀的樵夫才是啊,或者……” “或者是经常在刀口子上舔血的人才会长的茧子。”黑衣在旁边为她补充。 那汉子脸色顿时一变,他往旁边某个地方瞟了一眼,随即施展轻功想要逃离,但黑衣只是用刀柄一挡拍在他的胸口,就轻而易举把他打在了地上,一时难以动弹。 “各位,我不知你们在哪里听信的谣言,但谣言再可怕,也抵不过人心,人的真诚,王爷十岁入军,多年都在边关保家卫国,击溃蛮夷,长平关一战,更是未损一兵护住变成,使得敌军大骇而退,威慑敌国,五年都不敢再犯,更别提其他大大小小的战役了,凌王是不是你们口中那不堪之人,你们心里都应该有一把尺子知道度量吧?” 冷璇扬声开口,虽语气平淡,但里面透着的震慑却瞬间使得现场安静了下来。 众人相互看着,一时没有人开口,毕竟,那汉子居心不良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之前一直是那二人在煽动,他们这都被人利用了啊! “昨日我可听说,凌王来江南查案的时候,经过瑶城时发现军人墓旧损了,还去祭拜让大伙一起重新修建呢,这样实在不忘故人的凌王怎么可能会劫持孩子呢。”人群中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凌王妃,草民要谢谢您和凌王,要不是凌王,我的儿又怎么会回来,之前……是草民的错,不该听信谗言,还请王妃恕罪。”那矮壮的男人砰的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满脸的愧疚。 “是啊,草民有错,还望凌王殿下凌王妃恕罪。”一人开口,就有更多的人跪了下来请求原谅。 “本王妃知道你们不是出自本心,若是凌王在此,也不会怪罪的。”冷璇缓和了脸色,眼底却是带着些许忧郁之色。 “各位,凌王为了救大伙的孩子,被那贼人重伤,如今却被我们又如此怪罪,实乃不该为之事,我们必须得好好感谢凌王才行。”那矮壮男人又扬声开口,随即率先在地上再带头磕了几个头,还带着旁边的小女孩一起跪了下来。 “这是王爷职责之内的事,他希望北夜国的百姓都能平安生活,所以你们也不用多礼。”等他们磕完头后冷璇再次开口,随即开口让乔昀疏散大家,各回各家。 “都尉大人,不知你还有何事?”看着在旁边呆住的元康,冷璇抿了抿唇,还是客气的开口。 显然,经过这么一急转弯的变化,使得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本官乃皇上特派而来,既然失踪案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自然得与王爷一起回去,才好向皇上交差。”元康收起满眼不甘,开口打起了官腔,也丝毫不提刚才的事情。 “都尉大人真是尽忠职守,既然如此,就等王爷定夺吧。” 冷璇心里冷笑,倒是个人精,想要扳倒陷害北夜凌不成,到这个时候都还不忘想揽一份功劳,这说出去,这失踪案成功破解的功劳,还不得顺带有他的名字。 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里面走去。 “王妃,您好生聪慧。”紫衣见冷璇进来,忍不住开口夸赞,那番话可算是将所有人的嘴都给堵住了,有让百姓们都记住了凌王的好凌王的恩,就算主子真的把那些孩子……呸呸呸。 冷璇微微勾唇,依旧是满身淡然,但如果她和蓝衣没有制作好解药将那些孩子身上的千琼梓给解了,估计还真的应付不了这样的突发情况。 毕竟普通百姓,哪里有想得到那么多的事情,只希望看到自己孩子安全回来了就好,不然哪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王妃,你怎么知道那汉子有问题?属下之前并没有告诉过你。”黑衣在旁边沉思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北夜凌的人,是莽撞之人吗?那我想你已经不配做他的近卫了。”冷璇凉凉的瞟了他一眼,随即再次迈步往前面走去。 “……”黑衣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却又无话可说,看着旁边笑容不止的紫衣,他冷着俊脸,飞出去了。 冷璇回到两人居住的院子里时,她就见北夜凌正站在门口负手而立,一双黑眸光芒难测,但依旧可以感觉到他是在看她。 她微微顿步却还是走了过去:“醒了?休息的还好吗?” “你是不是在药内加了什么?”北夜凌目光紧锁,眼底一片清明。 “嗯?是啊!”她微微咳嗽了几声,倒也不隐瞒,毕竟他那么敏锐稍有不对劲自然能发现。 见他还盯着自己,冷璇不由鼓了一口气:“看什么,我也是为了让你早些康复,你需要好好休息。” 因为昨日来给他换药的时候,冷璇发现北夜凌竟然还捧着公文在看,想必又是哪里传来的飞鸽传书,又转身吩咐人如何如何,冷璇当即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在他药里加了一些助眠的东西。 所以在门口闹起来的时候,她才会出面处理,不想打扰北夜凌休息。 “王妃在关心本王?”北夜凌黑眸微眯,闪烁着点点灼光。 “你想太多,都尉大人在门口,等着你回京复命呢。”冷璇抿了抿嘴,没有承认。 “口是心非的女人。”北夜凌哼笑一声,随即伸手将她脸颊散落的发丝捏在手里,带着几分专注和虔诚、 冷璇不由得想要后退一步,但心里有有种淡淡的酥麻缭绕,拨在心弦,划过流水,觉得静谧而安宁。 “王妃将本文的功绩如此熟记于心,想必是早就对本王有所关注了吧,莫非,这就是那欲擒故纵的意思?” 听了他这自恋的话冷璇瞬间惊醒,这男人,以前是无赖,现在已经是升级无耻了,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就绕过她往里去:“你想太多,这是我之前问的紫衣。” 北夜凌黑眸微垂,落在那刚刚漫过发丝的之间上,眼底几番流动,随即跟了进去:“王妃刚刚如此用心为本王正名,本王听的很是感动,王妃要什么奖励,金银首饰?还是豪宅万亩田?” “王爷还真是大方,若是我要你所以身家,你给吗?”冷璇头未转手里整理这药品一边开口。 “既是王妃所要,自然给,不过本王有一更想给王妃的奖励,王妃要吗?”北夜凌淡笑盈盈,俊朗深邃的面庞再也不见半分冷漠。 “什么?”冷璇听此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这个是惊喜,自然得让王妃猜才会有意识,不是么?” “那多谢了,我想我并不需要。”她将药配好,半点不上当,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该换药吃药了。” 北夜凌勾了勾嘴角,也不在调侃她了,坐下让冷璇换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冷璇见他眸色深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该回去了。”北夜凌说着就看向她:“你能说说你当初为何会逃婚吗?” 冷璇一愣,将白布往旁边一放,看了他一眼微微垂下眼睑:“只是觉得,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那你现在,愿意与本王一起回去吗?”北夜凌眸色微暗,却还是开口问了她的意思。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冷璇反问。 “那也得与本王一起回去。”他眸色微厉,透出几丝霸气,随即将她一把拥进了怀里:“璇儿,与本王一起好吗?相信本王,本王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会将你护在本王的羽翼下永远护着你。” 冷璇心中微怔,划过淡淡暖流,随即伸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我只希望,你能永不负我,否则……再见,只能是陌路人。” 北夜凌眸色流转,划过道道暗光,随即归于平静:“永不相负。” “我与你回去。”既然她已经做了选择,也逃不开,就只能面对了。 她走出院子时,忽然看到门口处一闪而过的小小身影,冷璇眸色微深,随即迈步走了出去,那墙后的小人儿显然也没有料到她会出来,正想跑开,就被冷璇叫住。 “书儿。” 他顿在原地,小小的背影显得很是纠结,又带着几分倔强,冷璇抬步走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一番才开口:“书儿是来找我的吗?” 他低着头没有吭声,但一双眼睛却是不断在偷偷打量冷璇,她感觉的到,随即蹲了下来:“书儿怕我?” “没有。”听此他立马回答,但随即又急忙抿住了嘴巴,一双清楚地眸子盯着冷璇看。 “你在这里待的习惯吗?感觉气色倒是好多了。”冷璇没有怎么和孩子打过交道,而且她以前向来不喜欢接触小孩般的病患,但在弟弟死了之后,才改变了许多。 “还好。”这次他没有沉默,又是纠结了一下,才朝着冷璇开口:“你是王妃?” “嗯。” “那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嗯,就在这几天了。”冷璇说到此,忽然又恍然,书儿说过他没有家人,那之后该去哪里,也不能一直待在县衙府吧。 看来走的时候,还得拜托一户人家收养才行。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却不想,书儿却是如此开口,漂亮的眼睛认真看着她,带着几分认真和小心翼翼。 “嗯?”冷璇有些意外他会如此开口。 “我一定会乖乖听话,而且吃的也不多。”他又急忙保证着。 “你能告诉我,为何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想报答王妃,还是说,王妃不喜欢书儿吗?”他说着眼里顿时含满了泪水,显得极为伤心。 “没有不喜欢,那书儿就跟我一起走吧。”冷璇想着就点头同意了,毕竟这王府养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而且她看书儿很是喜欢,有聪慧,以后教他练舞识字,还能成为一个有为之人。 “谢谢王妃,我一定好好努力的。” “你不用叫我王妃,叫我,姐姐就好。”冷璇听着有些不习惯。 “不行,大家都叫你王妃,书儿也得叫王妃。”书儿很是固执,但也知进退,懂得受礼。 “好,随你吧。”她也不再勉强,而这时外面传话说牛府来人了,冷璇想了想就跟着过去,刚到会客厅时就看到了牛百川坐在外坐上,而后面,则是牛家老爷和夫人。 “参加凌王妃。”几人见她进来急忙行礼。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牛老夫人和牛老爷对视一眼,依言坐下。 “王爷有伤在身,不能见客,还望见谅。” 牛老爷给牛f夫人递了个眼神,随即牛夫人开口:“王妃娘娘,这次我夫妻二人来此,是特意来感谢凌王与夫人的救命之恩的。” “你们不用太过客气,这是王爷该做的事情,他救得不止豆豆,还有其他的孩子。” “不管如何,还是应有感恩之心,我们知道凌王和王妃不缺什么,但该尽的礼数还是应该做。”牛老爷揖手开口,说话带着几分儒雅之气,倒是很让人舒服。 “牛府不愧是大家之态,这份谢意王爷一定能感受的到。”冷璇倒是不喜好这些奉承,但人来了不见始终不好,因而只好耐心的坐着。 不过牛老爷牛夫人牵挂家中豆豆,也没有多留,牛百川这才开口:“王妃,那医馆草民已经开始筹备了,王妃是否打算去视察指点?” 医馆,不提这个倒是忘了,不过她如今却是打算回了京城,这江南倒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 第六十七章 夜半惊魂 “嗯,我今日下午倒是无事,就去看看吧。”既是人家有这份心,她又答应了下来,自然得上心才是。 她也没有多做准备,就叫来了绿环,带着书儿就出府了,县衙府离县市街也不是太远,坐了一会马车,冷璇就提议步行。 “叶大夫,虽说这永州县地处偏僻了些,但这永州县发展的却是不错,你看这里的十字街,都是大大小小来自各个地方的商铺,还有不少其他几国里的玩意。” 牛百川一路都很热心的为冷璇介绍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冷璇刚开始还有意听着,但后来觉得他的目光越加热切了几分,她的笑意就平淡了许多,随即低头看向书儿。 “想吃这个吗?” 前面正是一买糖葫芦的老爷爷,书儿一听急忙收回了渴望的视线,急急的摇了摇头:“书儿不想。” 冷璇叹了口气,随即伸手让绿环拿出一铜钱来走上前,买了串递到了他面前:“想吃就说,你不是说不怕我吗?所以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些。” 书儿咬了咬唇,看了眼冷璇,随即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糖葫芦,声音极低的开口:“谢谢王妃。” “叶大夫真是心地善良。”牛百川在旁边看在眼里,她刚刚说在外不要叫她王妃,他也乐的高兴,相比之下他更高兴冷大夫这三个字。 “这医馆到了吗?”冷璇扯扯嘴角,随即转移话题。 见此牛百川不由有些黯然,随即再次露出一脸爽朗的笑:“就在前面左拐。” 不得不说,牛家确实很用心,将医馆选了个极好的位置,而且还占地比较宽阔,那济世堂三个字更是蹭亮高大上。 里面还在运来各种药材装箱,冷璇看在眼里,也不由有些喜欢,她生来就对医学有着极大的兴趣,在这么个地方坐着诊病,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你应该知道我会马上会京城了吧?这里的运营应该都得交给你了。” “嗯,所以我已经在招聘大夫来坐诊,会代王妃好好将这里经营下去的,王妃放心。 冷璇知道他是商贾世家,绝对有自己一套经营手段,也就没有太操心,但打着自己名义却什么都不做实在不好,想着还是决定回去找几个人来教他们医术,让他们来帮忙坐诊才是。 冷璇回去之后,就看见紫熏正等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亮,朝着她走了过来。 “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两日来,他被那女人带走后一直被安排在其他院子,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冷璇。 “先进去再说。”冷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随即率先一步走进去,到了一僻静的地方,先用检测库检查了周围一番这才开口。 “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冷府的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凌王妃。”满不住她也不再隐瞒,实实在在的开口。 “冷大小姐?原来如此,怪不得有时候我经常见不到少主你。”紫熏恍然。 “嗯,既然你说过现在冥族已经是冯科当了族长,我也不再是什么少主了,你要走也可以走。” “什么?不行?我不能走,属下要留在少主身边保护你。”紫熏自然不同意,他好不容易找到少主,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既然如此,你就先留着吧。” “嗯,我们必须得想办法绊倒冯科才行,不能让他在如此下去了,不然冥族迟早会毁在他手里。” 冷璇听此没有言语,对于此她还保留态度,但这冯科,现在也确实是颗不定时的炸弹,他迟早还是会找来的。 “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能认出我来?”冷璇问出一直的疑惑,从刚开始的绿袍到冯科,为何都认出她?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明明是满脸的毒疮啊! “属下自然能认出少主啊,我们分开也不过几个月而已,怎么会不认得少主。”紫熏一脸奇怪反问。 这根本无法解决冷璇心中的疑问,她不由微皱了眉头:“那我之前是不是也有很深厚的灵力?” “是的,少主灵力天赋极好,很受先族长看好,只可惜当时被冯科下了摇,又被他重伤,少主,你现在还能感觉到灵力吗?” 冷璇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难不成她之前的毒疮是以前的冷璇刻意用来在冷府伪装的?这冥族灵力很是奇特,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想到此冷璇也不想继续纠结了。 在永州县又待了两日才从永州出发,在县衙府里的孩子已经又有几家人来临走了孩子,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乔昀负责。 那元康等的早就不耐烦,但又没有胆子开口催促,这一说离开就提前半个时辰走了,这倒也清净了几分。 “小姐,这凌王他,真的没有怪罪我们吗?”绿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问着,毕竟凌王的威严可怕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她们犯了如此大罪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实在是觉得不对劲。 “不会,你放心吧。” 冷璇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昏沉无比,当即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塌上。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绿环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担忧的开口。 “我来,你出去吧。”后面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却使得绿环身子一蹦,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王,王爷。”她急忙请安。 北夜凌却是直接略过她,低着身子走到了塌边,从怀里拿出东西放在冷璇嘴边。 “来,吃个山楂,会舒服些。” 冷璇晕马车,这会也不想说话,顺从的吃了下去,却没有想到真的好受了许多。 “你不是在前面马车吗?身上还有伤,也得好好休息才是。”因为考虑到他身上有伤她又会晕车的缘故,他们分别坐在两个马车上。 “别说话,本王能护好你,好好休息。”北夜凌声音微沉,却是带了几分安抚的味道,他又伸手给她调了一个舒服些的位置,没有再吭声。 冷璇当即也没有再矫情,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吃了山楂的缘故,只觉得心里甜甜的,那不适的感觉也降低了不少。 绿环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随即缓过神来这才赶紧的退到了外边去,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路上行了将近半日,这才到了沿途驿馆,自是停下休息一番。 那元康早到一步,早就摆好了阵仗等在门口满眼笑意的迎接着他们,转动的眼珠子显得几分不怀好意。 冷璇看在眼底,随即瞟了北夜凌一眼,见他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也就没有太在意。 这官道路边的驿馆倒是不错,整理的干净整洁,让人看了很是舒服,只是那元康及其嚣张的命令店中的人一番安排的声音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黑衣。” “王爷。”黑衣站出来。 “将无关人等请出去。” 元康一听当即朝着店小二挥了挥手:“赶紧的麻利些,有什么好的都往桌上端,这可是凌王不得有半分怠慢,不要在凌王面前瞎晃悠。” “都尉大人,请你离开这里。”黑衣却是抬步往他面前一站,手往前一送,面色俊冷。 “你赶本官?”元康很是不敢相信反问。 “王爷向来不喜吵闹,大人应该明白。”黑衣依旧冷脸平静。 “好,本官出去就是了。”元康满脸憋屈愤怒,却在不经意与北夜凌的眼神撞上时顿时心一凉,愤愤的扬了扬袖子往旁边的隔间走去。 将门一关,他就狠狠的一拳打在桌子上,一脸的愤恨。 虽说他无意和一个煞神共桌用膳,但当着那么多人被他赶出来,实在是屈辱至极。 这北夜凌,好生嚣张。 “大人,息怒啊。”旁边的随从见此还是鼓着气上前安慰一句。 “哼,事情都已安排好了吗?”元康不屑的阴狠眯了眯眼睛,声音阴冷。 “都准备好了,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那就好。”他这一趟,虽说是奉命来辅助北夜凌的,但同时也拿了密令将北夜凌当作劫持幼童的罪魁祸首,准备随时拿下北夜凌的,却不想他竟然都顺利回来了,后有散布流言要损毁他的声誉,却不想被一个女人给解决了。 这次的差事可是他信誓旦旦向皇上请示得来的,如今让北夜凌分毫未损的回去,这如何让人甘心。 而且凭借北夜凌应该不难猜出流言之事是谁弄出来的,他让他好好的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以后不会再有好日子过吗? 他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很是期待今晚的来临。 此驿馆距离云都还有四五日的路程,因而元康特意到北夜凌的门口去请示要走官道还是小道,小道虽然窄了些,但却会节约许多路程。 而之所以这么急着回去,则是还有一件大事,太后的生辰即将到了,各国也派了使臣前来祝寿。 “走官道。”北夜凌如此说,官道平稳许多。 “是,王爷。”元康恭敬答道,余光不由看向了北夜凌,见他眉头微凝按着太阳穴的动作,不由眯了眯眼睛,随即转身离去。 到了楼下,他见北夜凌随性的侍卫暗卫都在用膳,不由勾了勾嘴唇,才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他不知道,他身后同样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见他门合上,冷璇才看向北夜凌。 “此人有勇无谋,那狠,倒是实在。” “这元家,是北夜国的一大世家,出国几任皇后,元家长子元宵掌握西北军,根深蒂固,皇上畏惧本王,又何不对元家心有忌惮,这元康行事莽撞,也是靠着元家支撑才能当上都尉,此番他让他前来,绝不会是因为元家的关系才让他来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冷璇接着说道,皇上绝对明白,北夜凌要是如此轻易就被折损与此,那就不是北夜凌了,为了以防意外,也为了让他精心设计有所回报,他才挑了这么一个无脑之人来,想必,元康会来,其中更多的是皇帝的推动吧。 “那你为何,还要任由他继续设计?” “既是他想见的,自然得做给他看才行,这北夜国,也确实平静了太久。”北夜凌深深的勾了勾嘴角,黑沉的眸里是睥睨倨傲之色,似乎都一切都掌握一心。 冷璇抿了抿唇,这国乱,不管是在什么朝代,苦的还是百姓,但这北夜国的局势,也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了。 “王妃,不要担心,本王会护着你的。”似乎感觉到冷璇的顾虑,北夜凌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发丝。 这驿馆之内除了北夜凌一等人就没有其他人,为了休息充分,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将近丑时时分,驿馆内的一扇门被轻轻推开,一黑色壮硕的人走了出来,他绕过几个回廊到了天字号房前,碎浆机伸手敲击着门: “王爷,王爷。” 他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随即将门打开走了进去,朝着床边走了过去,看着冷璇和北夜凌合衣而睡,对于忽然闯进的人是一无所知。 “王爷,王爷?”他又试探的叫了两声,发现依旧没有动静,不由勾了勾唇,果然,那边给的药,起了作用了。 他眸光一转,落到冷璇安静睡着的清澈脸庞上,眼里不由流露出觊觎淫-欲的眼色,更是情不自禁的探出了手,这样的美人,就这么没了,到真是可惜,不过,也是个不识趣的。 想到之前她的那一番话将自己的计划彻底打乱,元康当即眼色阴沉了几分,随即袖下厉光一闪,露出一把锋利尖刀。 他低了手,迅猛将刀子往北夜凌的脖子挥去,眼里的激动还没来得及现出,就被强劲的力道擒住,半分动弹不得。 “都尉大人这么晚来,就是为了与本王耍刀子吗?”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落在元康的耳里却如地狱修罗一般,顿时漫出了浑身冷汗。 “你,你……”怎么没事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如同被与此卡住了脖子一般急切的喘着气。 第六十八章 众目睽睽 而与此同时,外面刀剑相斗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惊的他一个激灵,随即另一只手迅猛的劈向北夜凌意图逃脱。 北夜凌却只是轻轻一闪躲过了他的攻击,黑眸微沉,随即猛地手上用力,就听空气一声骨折的声音响起,元康疼的啊的叫了出来,随即另外一只手再次被重击打断,随即砰的一下,整个人都飞射了出去。 “啊!你,你想干什么?本官可是元家的人,皇上派来的人。”看着北夜凌步步逼近,如同索命修罗般带着极大的戾气,元康只觉得身上的疼痛都抵不过心里的恐惧,哪怕,他的年龄远远大于北夜凌。 “你刚刚伸手,是想作何?”北夜凌低头蔑视着他,却是问了一个意外的问题。 “本官,本官只是想……”他颤抖着声音,却忽的张嘴咻的一下朝北夜凌吐了一个东西过来,但见他再次轻巧避开,元康的面色顿时如死灰般没有一丝颜色。 北夜凌却是低头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随即再次劈向了他的肩胛之处,接下来就只能听到元康的痛苦尖叫声,随着外面的打斗闷哼声,越来越低,后来只听到低低的喘息声了。 冷璇自然也是醒了过来,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却没有多大的波动,她心里,也同样恶心元康,自是也感觉到了他对她那些龌蹉的想法。 “主子……”黑衣从窗外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竟然在亲自动手,而且还是实实在在的动手打人,顿时就惊讶了。 要知道,北夜凌杀人向来都是干脆直接利落的解决的,怎么会想着自己动手去教训人呢? “嗯,如何了?” 北夜凌随手将已经无法开口的元康扔到一边,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戾气。 “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还从驿馆的各角落找到一些火油和干柴。”黑衣急忙低下头,开口禀报着。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都尉大人的意思吧。” “是。”黑衣应道,随即看向元康,见他已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抖,赶紧去准备了。 “吓到没?”北夜凌靠近冷璇,将她抱在怀里。 “你觉得呢?”冷璇反问一句。 “本王倒希望,你能颤抖着往本王怀里躲呢。”北夜凌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遗憾。 “那你只能希望了。”冷璇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心里却有些微微颤动,不由想着那样的画面,但是,却不会适合她。 外面尽管经过简单的清理,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浓重血腥味,至于客栈的老板什么的,早就已经被元康给解决了,他特意提前一步,不过是为了设计好将他们送进阎罗殿罢了。 冷璇收回视线,与北夜凌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没有走多远,就闻到烟味传来,马车的纱帘也透着一层微光。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这种面对死亡的感觉,她还是无法适应过来。 她再次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她正疑惑这是哪里,门就被从外打开。 “王妃,你醒了?”是绿环,她将手里的铜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随即走到床边来。 “嗯,这是到哪里了?”现在她一上了马车,总是脑袋昏沉想着睡觉,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毛病了。 “这是平阳城,今日辰时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冷璇点点头,随即抬头看向她,却见她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眼里奇怪的光芒使得冷璇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嘴。 “怎么,我哪里不对吗?” “王妃,王爷对你真是宠爱啊!”绿环看了许久,才感叹的开口,一双眼睛里满是兴奋。 “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害怕他吗?”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留变化这么大了?而且还一口一个王妃叫的很是正经。 “那不一样,凌王本来就是让人敬畏的存在,也就王妃你不怕了,不过奴婢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王爷是真的很疼你啊,你不知道,刚刚王爷将你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模样,多么温柔,那青衣护卫咳嗽了两声,都被王爷给瞪了呢。” 想到那寡言冷语的青衣护卫被王爷看的都不自觉抖了抖,她就觉得好笑,也觉得自己如此害怕凌王没什么大不了了。 但她家小姐就不一样了,王爷那么爱护小姐,绝对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 “你说,他抱我进来的?”冷璇问了又觉得多此一举,但是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热,那么多人呢。 “是啊小姐,小姐以后回去,就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有凌王在,谁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看着绿环激动的模样冷璇笑笑没有说话,随即从床上下来梳妆整理了一下,随即推门走了出去,就见青衣在门外守着。 “王妃。” “嗯,王爷呢?”她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客栈,假山繁花,看起来倒是别致。 “王爷出去办事了,特让属下告知王妃,在侧厅,已经准备好了早膳。”青衣一板一眼的回答,眼里带着恭敬,伸手指引了一下方向。 冷璇侧眸,就看到绿环扯着嘴笑的开心,就明白了她什么意思,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朝着侧厅走去。 经青衣介绍,这里是平阳城府伊洛大人的府邸。 而北夜凌会来此,则是因为在平阳城附近,发生了西岳国被土匪打劫一事,虽说没有丢失财物,但却使得西岳国的三公主受了伤。 西岳国使臣身份尊贵,洛大人根本应对不了,奈何人家找上了门,必须要将土匪找来碎尸万段,不然的话和北夜国没完。 这瞬间上升到国际问题了,洛大人如何不急,恰巧得到消息北夜凌出现在附近,就冒昧拦了他们的车,将人请了来。 毕竟有凌王坐镇,这可远比皇上在有用。 至于这西岳国,与北夜国的国力相差不大,但军事力量却远远弱于北夜国,虽然与北夜国相邻却因为多年契约在,因而一直也是相安无事的状态,其余还有东方国和南宁国,其中东方国与北夜国相差不大,但也是经常与北夜国交战的,但自从四年前被北夜凌赶出凉城之后,就还消停了许多。 她所了解的目前也只有这些了。 走进偏厅的时候,冷璇却见一个穿着绿色缎裙的柔美女人,见她进来时,急急的曲膝请安:“妾身乃洛府王氏,见过王妃娘娘。” “不必多礼。”冷璇开口回应。 “王妃娘娘,妾身冒昧过来打扰,是想问问王妃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妾身马上就吩咐人去准备。”王氏看了冷璇一眼,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冷璇知道是身份的差距束缚,尽管不习惯但也没开口多言,只是回答:“没有,一切都很好。” “那……” “夫人,夫人,不好了。”她话没说完,就被外面跑进来的丫鬟给打断。 “放肆,王妃面前岂能如此无礼,还不跪下。”王氏一声厉喝,显得几分威严。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小丫鬟脸色一白,急忙跪了下来。 “无事,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夫人不必顾虑我,你赶紧去看看吧。”冷璇倒是没有在意,而是将视线落在桌上,她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王妃真是宽宏大量,是妾身管教不严,那妾身就不打扰王妃了。”王氏脸有愧色,礼仪还是做得极好,但还是掩不住眼里的几分急色,随即就随着那丫鬟走了出去。 两人出去就在说话,隐约之间听到了公主二字,冷璇凝了凝眉,却还是觉得解决果腹问题重要些,当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将筷子一放,却见绿环在院子门口处往外探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了?” “王妃,这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看见洛夫人在抹眼泪呢,好像有人受伤了。” 受伤?冷璇也走了过去往外看,就见那洛夫人正抹着眼泪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旁边则是一十来岁大小的小女孩,也是在哭泣,看着倒是有几分凄惨。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那王氏见了她急忙抹了抹眼泪,恭敬向她请安。 “嗯,这是怎么了?”她的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见她小脸红肿,那手上,似乎有些鞭子的痕迹。 “没,没事,多谢王妃娘娘挂怀。”王氏一番犹豫。 “我看她是受了伤,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我来给她看看如何?”冷璇无法对那小女孩视若无睹,当即开口提议。 “这怎么行?王妃身份如此尊贵,怎敢劳烦。”王氏急忙拒绝。 “无事,我会些简单的医术,尊小姐的伤看起来毕竟严重,可不能留下疤痕才行。”冷璇看的出来,打人的是下了狠手的。 “什么?那,那劳烦王妃了。”此时要去找来大夫,还是需要花费些时间的,因而王氏咬牙,还是战战兢兢的应下了,毕竟此刻还是孩子重要。 第六十九章 街头争端 几人就近朝着屋子走去,冷璇伸手正要砰那女孩,却见她颤抖的退了一步,显然有些害怕。 “晴儿乖,让王妃娘娘给你检查一下。”王氏看了顿时急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安抚。 “娘,这位娘娘真的不会打晴儿吗?”洛晴怯怯的看着冷璇,有些不放心的问着。 王氏听了一惊,急忙朝着冷璇开口:“王妃娘娘,您别误会,小女,小女她只是……” “无事,这些,想必是那位公主做的吧?” “王妃,你怎么知道?”王氏惊讶之后,又闭上了嘴巴,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冷璇能够理解,也已经猜到了发生什么,毕竟这是洛府,就算这女孩再不受宠,也是夫人王氏的女孩,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她动手,还让王氏敢怒不敢言。 这洛晴心思敏感,想必是觉得她与那公主,都让她娘很恭敬客气的相待,觉得她与那公主是一样会动手打人吧。 “让王妃见笑了,是小女不懂事,不小心冲撞了公主,才导致了公主发怒。” “才不是呢,小姐明明只是在院子里玩耍而已,却不想那公主突然出现了,小姐没注意差点撞上了,也没有伤到碰到那公主,却没想到那公主就动手打小姐。”旁边的丫鬟一听顿时忍不住了。 “小桃,住嘴,那可是西岳国的公主,岂是你一个奴婢可以议论嚼舌根的,给本夫人滚出去,自己领罚。”王氏顿时厉声呵斥,夹桃的脸上带着些许薄怒。 她又转身对着冷璇施礼:“王妃,是妾身管教无方,府中奴婢不识体己,没有分寸,却实属无心,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夫人不必如此紧张,还是小姐的伤势要紧。”冷璇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也没有多话,只是着手将洛晴给上了药,说了几句医嘱,便没有多言的意思。 王氏见此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几次道谢后便退了出去。 她坐着也觉得无聊,往外看的时候就见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门口,看样子是被青衣拦住了。 “怎么了?” “王妃。”书儿一见她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旁边的紫熏看着她也是眼前一亮,随即又忍不住瞪了青衣一眼。 “既然你们都在,那我们就出去走走吧。”她待的也是无聊,索性也就想着出去走走。 这平阳城倒也是富饶之地,街上也很是热闹,冷璇转了转眼,就听到旁边的茶楼里传来说话本的声音,她不由有了几分兴趣,就走了进去。 说话本的是一白胡子老者,说的竟是平壶关一战,讲北夜凌生擒了蓝月部落的头领大败敌军,使得蓝月三年来都对北夜国进贡,声音抑扬顿挫很是生动,倒是让她不由入了迷,也真正的认识到北夜凌真的在北夜国是神一般的存在,怪不得皇帝会如此忌惮他。 “砰。”的一声响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冷璇也不自觉的朝门口处望去,就见一身着花裙打扮精致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之处,虽侧面对着这边,但仍可以看出长的很不错。 “小小刁民,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真是活腻了,这北夜国的管制就如此程度吗?”她一开口,顿时将那满身的贵气给破坏,那鄙夷骄横的语气听了让人极度不适,围观的人都是皱了眉 毕竟,她这话可不止是说地上的人,还将他们整个北夜国的人都一起骂了进去。 但听着她的自称,一众人再是愤怒,也不敢多嘴一句。 “咳咳,公主?如此骄横无礼的公主,也是为你的国家丢了脸。”地上的人咳嗽一声,却丝毫没有害怕。 冷璇听此声音,顿时站了起来,随即又看到一小小的身影跑了过去,见此她不由暗了眸光,朝着门口走去。 “你说什么?真是该死。”那公主也就是司马静顿时阴沉了眼色,随即伸手抖了都手边的鞭子,便再次抽了过去,而这次的方向,却不是对着紫熏,而是对着旁边的书儿。 “青衣。”冷璇见此顿时沉声开口,青衣身形一闪,就已经到了书儿前面,仅是抬起了手中的剑鞘,就将她的鞭子给挡了下来。 “你是谁?敢来多管本公主的闲事?”司马静看向青衣,见他那冷漠打扮普通的模样,顿时不屑冷嗤。 但她可极少在谁手里吃过亏,也没有人敢轻易让她吃亏。 随即用力动了动手里的鞭子想要再次挥鞭,却不想那鞭子落在剑鞘上如粘住一般根本挣脱不开,顿时知道面前的人武功不错。 “青衣,不得对公主无礼。” 清冷如风铃般的声音传来,司马静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目光首先落在了冷璇清雅洁净的嫩白脸上,当即就沉了沉眉,却见她一身素净打扮,头上无半点装饰的模样顿时就不屑的撇了撇嘴,脸上满是傲慢鄙夷之色。 “你是他的主子?还不让他滚开,狗就要好好拴着,让它咬了不该咬的人就不好了。” “滚?公主好生博学,不如公主教我一下如何为滚?也让我张张见识。”冷璇淡然勾唇,说出的话却是丝毫不相让。 “这你都不知道,那就是……”她说着又猛然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有些憋笑的脸,随即涨红了脸。 “你敢戏弄本公主?” 冷璇却是没有理会她,而是朝着紫熏两人走去,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是因为两人的目光一直在街上的东西上打转,所以在进了茶楼时,就让他们两个出去走走,这才一会,竟然就和这公主发生了矛盾。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紫熏开口,说他和书儿去了一卖小玩意的摊子前,看中了一个胖头娃的木制玩偶,见书儿很是喜欢的模样他就想着给买下来,却不想这刚伸手就被司马静拿到了手里。 “嗯?这种玩意西岳国怎么没有?倒是稀奇。”司马静目无旁人的打量着,显出几分欢喜,随即直接拿在手里掂着掂着就走了。 “唉姑娘,你还没有付钱呢?”买玩偶的是一白发老者,见此立马着急的喊出声,还伸手擦过了司马静的袖子。 司马静一见顿时火了:“放肆,小小贱民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 她说着就直接挥了手将老者扫在地上,随即又朝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玩偶:“你问本公主要钱?本公主还就不给了。” 随即手一扬,就将玩偶摔在了地上,见她如此,旁边随性的丫鬟也不敢多嘴半句。 “好生过分,是公主有如何?也不能动手打人和摔东西,你马上道歉。”旁边的紫熏看不下去,有些义愤填膺的开口。 两人句因此起了冲突,但紫熏因为被冷璇嘱咐过在外不要动用灵力,所以就只能忍着,自然不是身怀武功的司马静的对手。 冷璇听此也总算明白这紫熏为何不是以前的冷璇的近卫了,因为他做事还是单纯冲动了些。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啊,既是如此,你给我下跪磕头道歉,本公主可以考虑饶了你们,如何?”司马静在旁边也是搞清楚了,顿时凉声哼哼,觑着目光很是不怀好意。 “若是公主如此,我也可以考虑不与你计较公主之前的所作所为,公主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冷璇同样反问了一句,说出的话却是让周围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想找死吗?” 司马静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璇,随即拍了拍手,就有两个黑衣暗卫跳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成全你们这些贱民好了,黑狐天狼,给本公主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公主,这……二皇子之前有交代……”两人有些为难,他们虽然是保护这公主,但也是为了让这公主不要惹事啊。 “怎么?本公主吩咐不了你们了吗?皇兄可交代过,让你们好好保护本公主,现在本公主受了欺负,你们想要冷眼旁观吗?本公主回去就让皇兄将你们处置了。” 两人犹豫的模样正好将司马静更大的怒火给激了出来,她向来习惯了命令,在西岳国她是最受宠爱的公主,谁敢给他气受。 两人一听顿时没有犹豫的就朝着青衣掠去,顿时场面就热闹了起来,冷璇见此拉着书儿往旁边站着看着,倒是一点都没有担心青衣会输的模样。 司马静是习武之人,哪能看不出她的两个暗卫打不过那男子,心里暗骂没用,却是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鞭子,悄悄的移动了脚步朝着冷璇而去。 “小姐小心。”紫熏转眼就看见那司马静已经到了冷璇的旁边,要拦已经来不及,急忙开口提醒。 冷璇也没有想到这司马静竟然会来偷袭,她正想着事呢,回过神来就感觉利风擦了过来,她急忙朝着旁边退开,却还是无法完全躲过,只能险险的避开要害,企图用背抵挡。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现场也出奇的有几分安静,她转眼一看,就见一伟岸的背影站在自己身前,她不由得心中安稳。 这是第几次了呢?他总是在她危险的关头出来,将她安全的护下。 “你,你是谁?”司马静的声音竟然结巴了起来,她瞪大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之人,只觉得心跳的频率加快了许多。 这个男人,好生俊朗。 北夜凌凉凉的觑了她一眼就嫌弃的移开眼,手中用力,就将司马静乃至她的鞭子给甩了出去,身上气息很是凌厉冷寒。 “啊!”司马静砰的一下被摔在地上,随即尖叫出声,但随即却依旧是什么话都没说,依旧呆呆的看着北夜凌。 “有伤到吗?”北夜凌看着冷璇,上下打量了一番。 “没有,你怎么来了?” “路过。” 冷璇视线一扫,竟然意外的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众人,而前面,有一穿着精致气质极佳的男子。 他先是看了这边一眼,随即示意旁边的随从将司马静扶了起来,自己朝前迈了两步。 “凌王,你这是何意?”二皇子司马隽脸色很是难看,他没想到这北夜凌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将小妹甩了出去。 “二皇子应该看得很明白。”北夜凌眸色不变,回答的很是淡然。 “她可是我西岳国的公主,凌王就是如此待客吗?” “是吗?刚刚本王只看到一个意图袭击王妃的歹徒而已,并没有看到什么公主。” “你。”司马隽一时哑然,是啊,他们刚刚来,北夜凌说不认识司马静也是自然。 而且……他将目光落在冷璇身上,这,就是那凌王的王妃,怎么和传言中相差那么多? “既然凌王没有看清,那就是误会,自然不存在对错,这位是凌王妃吗?小王有礼了。”他看出北夜凌对冷璇态度不一般,当即眸色一转,开口缓和。 “二哥你是说,他竟是那传言中的战神凌王?”旁边的司马静却是惊叫出声,一双眼睛接近痴迷的看着北夜凌。 “静儿,不得无礼。”司马隽皱眉呵斥,只觉得这妹妹越加放肆,除了父皇,就没人能治住她了。 “二哥,静儿知错,静儿见过凌王。”司马静面色顿时柔和下来,像模像样的施了个礼,很有小女儿家的姿态,又有皇族的优越高贵。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太大,让冷璇有些反应不过来,而这其中,起了最大的效果就是北夜凌了。 看看司马静,一双眼里除了北夜凌以外,还放得下其他人吗? 冷璇这样想着心里却有几分闷堵,她微微抬头,却见北夜凌却是在盯着她看。 她不由嗔道:“人家公主在与你打招呼呢,还不快回应一下。” 说着自己就伸手拉了书儿,朝着旁边走去等着。 但脚步刚一顿,就感觉身边站了一人,那伟岸迫人的身形和气息,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王妃这是吃味了?” 低沉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使得冷璇耳上一热,随即朝着旁边移了一步:“才没有。” 第七十章 凌王计较 北夜凌微微勾了勾唇:“放心王妃,除了你,本王谁也看不上。” “你说话真不嫌臊。”现在和北夜凌相处下来,冷璇都快忘了以前他那些恶劣的行径了。 “凌王殿下,本公主听二哥说这次的案件会有凌王殿下查办,那静儿的事就麻烦凌王殿下了。”温馨的耳语顿时被不和谐闯入的声音给打断。 司马静本是痴迷的眼看到北夜凌竟是如此亲近冷璇之时,顿时涌起不满嫉妒之色,这样普通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凌王,实在是对凌王的侮辱。 见北夜凌不出声,她又继续开口,根本不理会旁边司马隽的喊声:“不过这土匪却是有些狡猾,但静儿与其交过手,也极好的记住了那些土匪的模样,不如静儿等一下给凌王说说那土匪的特征如何?” 聒噪的声音没有断续,北夜凌黑眸微凉,声音冰冷:“不劳公主挂心,不过公主对这件事情如此关心的话,可以去和令兄好好交流,本王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他说着只是看了司马隽一眼,就带着冷璇离开,见此司马静再也保持不了冷静狠狠的跺了跺脚。 “哥哥,那女人刚刚让人欺负我,凌王就这么带着她走了是怎么回事?你得给静儿报仇才行。”司马静看着冷璇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整个人都难受了,更加不想就此罢休。 “报仇?静儿你能不能别胡闹了?这是北夜国,那人,可是凌王。”司马隽只觉得太阳穴抽的疼,他虽然很不愿意承认那男人比他强大,但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凌王的王妃,他还能去找麻烦吗? 而且,依着他对他这妹妹的了解,事情究竟是如何?还不清楚。 “二哥……我们可是北夜国的客人……” “好了,不许再多言,回去,你不是想抓到那些伤你的土匪吗?已经被抓了回来。”他厉声一喝,阻止她说出更过分的话,眼神示意了旁边的丫鬟:“还不赶紧扶着公主走。” “什么?抓到了?是不是凌王?”司马静的注意力顿时转移,一双眼睛里满是儒幕,她看中的男人,就是厉害。 冷璇也听北夜凌说那土匪抓到了,也了解的事情发生的过程。 西岳国的队伍走到俊丽山时,就遇到了山上的土匪,这土匪是在平阳城一带的地方非常猖狂,而且狡兔三窟极为狡猾,洛大人几次派人剿匪都没有用,这次更是看中了西岳国带来的豪礼想乘此机会大赚一笔。 但西岳国随行的人又岂会简单,那些土匪见势不妙就要逃跑,却不显那司马静仗着自己学那点功夫就飞身出去捉那头子,没想到人没有抓到反而受了伤,才有了现在的一串子事。 北夜凌之所以会进山剿匪,也是因为这帮土匪确实过于猖狂,导致附近的百姓很很是不堪其扰。 冷璇走着走着却不想正好闻道了一股糯糯的香味从旁边传来,她不由看了一会,就见旁边一简陋的小摊前竟然排了一条十来人的队伍,而那香味,正是从摊子里传来的,看着路过的人手里拿着的纸包,里面正是一颗颗炒的金黄的板栗。。 “想吃?” “还好。”她虽是如此回答,但是一双眼睛却是落在了上面移不开,这糖炒栗子是她很喜欢吃的一种小吃,但来了古代,却是还没有吃过一次。 “黑衣。”他当即挥了手,准备让黑衣去买,却被冷璇伸手制止。 “我要你去。”冷璇眨了眨眼,眼里难得露出几丝俏皮的味道。 “那你在这等着。”北夜凌二话不说,直接长腿一迈就走了过去,伟岸挺拔的声音在一众人之间显得鹤立鸡群,又让冷璇很是惊讶。 她其实也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就去了。 等着北夜凌走过来拿着一袋与他穿着模样很是相违背,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过来的时候,冷璇只觉得温暖至极,同时发现了不对劲。 “为何你的糖炒栗子那么多?”她看着那黄纸包都鼓了起来,显得很是充实。 “老板送的。”他咳嗽了一声,随即就将糖炒栗子往冷璇手里一塞,显然那么多人长久的注视让他有洗不自在。 “为什么会送你?”冷璇疑惑了,难道这男人的俊朗已经到了老少通吃的地步,可那卖糖炒栗子的是个老爷爷啊! “没为什么,看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分些给他吃吧。”北夜凌不愿回答,示意了旁边的书儿,倒是难得对这喜欢跟在冷璇身边的男孩和善了几分。 “嗯。”冷璇倒是没什么介意,倒了些放在书儿的小袋子里,随即自己拿了一颗吃了起来。 北夜凌打量了一下倒下去的深度,正好,将那些送的都给倒给那小子了,顿时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他想起了老人家说的话:“公子倒是个疼娘子的,看你娘子瘦的,得多吃点才是,我多送你娘子写,吃的高兴公子再来买啊!” 前一句话他听着倒是觉得身心舒坦,但后面的话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看到他王妃瘦了?谁让他乱看了? 忽的嘴里被塞进一颗东西,他微微低头,就见冷璇正收回自己的手:“你尝尝,这可是你买的,确实味道很不错呢。” 北夜凌应言咀嚼着,味道确实酥香,只是看着她微微鼓动的嘴巴,因为有些威风,使得她的小脸也有些红红的,对比那板栗,这显然要更加诱人些呢。 他伸手揽住冷璇的腰,便往旁边停靠的马车而去。 冷璇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北夜凌擒住了下巴,唇上附上了冰凉的薄唇。 她唔了一声,却没有挣扎回避,而是将手勾在了他的脖子上,慢慢的开始回应着。 这无疑使得北夜凌激动了几分,他将冷璇勾在了腿上怀抱着,丝丝热切的温度开始在马车中蔓延开来,久久难以平息。 不过好歹外面的吆喝来往声让冷璇不至于失了理智,她不顾北夜凌热切的眼神拉开了距离,随即拿起旁边的板栗继续吃了起来,看的北夜凌不由沉了沉眉。 “王妃依旧能如此沉着,看来本王刚才不够努力啊。” “王爷努力了,只是本王妃定力好而已。”她轻轻回了一句,随即吃下了手里剥好的板栗,脑海里也不由回想起刚刚在彼此口中漫开的香糯味道。 “是吗?看来是本王稍逊了,不如再来一次。”他说着就朝着冷璇凑近,使得冷璇赶紧退了一步。 “别,这板栗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北夜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在王妃心中,本王还不如这板栗?” “没有,这不是王爷给我买的吗?我自然得吃完才行。”冷璇见势不妙,急忙讨好,笑的几分虚伪,在北夜凌面前,她还是弱几分的。 “真的?” “真的,而且,我不是为了你好嘛。”冷璇作为大夫,对男人那反应自然是极为清楚的,而且男人憋久了多次了可是会容易出问题的。 见她回避嘀咕的小模样,北夜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向来懂得审时度势,该强势的丝毫不让,该示弱的时候毫不犹豫。 他伸手再次将她勾在了怀里,见冷璇依旧扭动,他不由微微加了些力道,伏在她耳边开口:“别以为你刚才说的话我没有听到,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要不想本王在此把你办了的话,就乖些。” 冷璇一听,顿时就僵直身体没有再动,她仍由着他玩弄她的发丝,手里却伸手小心的将旁边的糖炒栗子勾到手边来,开始一个个剥着吃着。 “喂本王吃一颗。” “你自己没有手?” “嗯?”他落再她腰间的手微微下移,冷璇放在自己嘴边的手顿时一转,送到了北夜凌的嘴边。 这一路的气氛很是和谐,马车停到府伊府门口,北夜凌率先一步下来,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门口的身影。 “凌王爷,你回来了?”司马静一看到北夜凌顿时就激动的开口喊道,声音很是娇软,凭白的让人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他却没有停留回应的意思,再次转向马车,将手递出去搀扶冷璇下来。 “公主殿下,又见面了。”冷璇看到司马静,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情理之上,绝对是不能像北夜凌一样装作没看到。 “哼。”司马静不屑回答,只是轻轻一哼就移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北夜凌。 “凌王,静儿特意在此等候,是想向凌王殿下亲自道谢的,多谢凌王殿下为静儿铲除那些土匪,你不知道,静儿当时可都吓死了呢。”她声音柔柔,又带着点后怕的娇嗔味道,那勾画精致的眼睛流动婉转。 “是吗?可本王为何得到消息,据说公主当时一手鞭子舞的英姿飒爽,将其中一土匪可是挥下了十来米的山坡,使得一众土匪逃离,让大家一阵惊叹呢。”北夜凌眼角微挑,却是难得的开口回应了一句。 只是那说出的话,却使得司马静脸色一僵,思索几番只是颤抖着嘴开口:“那是,那是静儿实在吓着了,在皇宫的时候也学了些手脚功夫,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凌王的大恩。” “公主真是客气,可是你却谢错了人,将那土匪窝端了的人可是洛大人与你皇兄,本王还有事,公主若是谢完的话那本王就先离开了。”北夜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朝着带着冷璇就朝里面走去。 “凌王。” 司马静很不甘心的喊了一句,面上有些难看,她没想到,她堂堂一公主如此贴下脸来,他都如此不给她面子。 “王爷市场倒是极好。”走出一段距离,冷璇忍不住带笑开口,但清澈的眸底却没几分暖意。 她早就听说北夜凌虽说是战场战神,却同时也被许多闺中贵女爱慕着,那文小姐如此,冷瑶如此,现在才见面的公主也是如此。 她忽然觉得回京之后自己要面对的麻烦不止一两点啊! “市场?王妃是在嫉妒本王?还是说,吃味了?”北夜凌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她的话,黑眸微微眯了眯。 “不管如何,王爷好自为之,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冷璇冷声一哼,就朝着前面走去。 北夜凌停在后面,顿了顿随即微微勾动了嘴角,想了想,他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由于天色已晚不方便赶路,他们继续在府伊府住了下来,府上住着西岳国皇子公主还有凌王,洛大人直接去请了平阳城最好的厨子来做了晚膳招待,整个人都有些诚惶诚恐。 或许因为冷璇主动帮忙的缘故,王氏觉得她也不是很难接近的贵人,当即也对她热情了几分,但因一位是皇子,一位是凌王,又是不爱多言的人,气氛显得很是冷清,洛大人作为一个三品官员招待两位大神,实在觉得心力交瘁。 北夜凌虽然没有多言的坐在上方,但视线却是在桌面上扫视了一眼,随即夹了一筷子水晶猪蹄肉放在冷璇的碗里。 “王妃不是爱吃这个吗?多吃点。” 司马隽喝着酒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随即笑着开口:“凌王和王妃感情真好,又对王妃如此体贴,实在让我等好生羡慕。” 司马隽还未娶正妃,身边却是有女人的,只不过身份都上不了台面罢了。 “羡慕什么?为妻者当体贴,二王兄你不是不知道,大王嫂对大王兄才是体贴入微,堪称西岳国典范,怎会有反过来的道理。”司马静在旁边凉凉开口,虽说没有提名,但那意思却很是明显,讽刺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冷璇的身上。 “静儿。”司马隽呵斥一声,心里很是不悦,他本来想着和这凌王拉近些关系,这怎么被她这么一说,就显得他是在话中有话了。 “凌王王妃,静儿在西岳国的时候,向来和大王嫂走的近,这离开也有几日了只是有些想念王嫂了。” 第七十一章 遭受打击 他眼神警告了司马静一眼,随即笑着开口,瞬间将有些尴尬的局面缓解了一些。 “哼,才不是。”司马静冷声一哼,但感觉到司马隽真的怒了也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既是如此,那公主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等会思念过度导致场面难看了就不好,毕竟,这里是北夜国。” 说完,北夜凌就将手里的就被重重的搁在桌上,身上冷冽的气息散发,瞬间让缓和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但是西岳国公主丝毫没有此觉悟,先是在街上动手伤本王王妃,又是出言折辱,当真是觉得,我北夜凌可欺吗?” “王爷息怒。”洛大人见此急忙站起来揖手。 司马隽也没有想到北夜凌说怒就怒,那周身的寒气使得他身上也有些微凉,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周围涌起的气息,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边的扇子,沉吟了几分才勉强开口。 “那凌王的意思是?” 他却转头没有看他,落到了冷璇身上:“王妃想如何?” “二皇子和公主不辞千里前来为太后祝寿,却是诚心十足,公主千金之躯娇生惯养,之前让公主受了委屈实属我北夜之责,难免有时会心情不好了些,本王妃可以理解,也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王爷,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冷璇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脸上没有多少波动,却是极好的缓和了现在的氛围。 “王妃当真大度识体之人,是静儿之前行事莽撞了,但冲撞王妃之事却不能就此罢了,静儿,还不快上前来给王妃道歉?”司马隽自然极快的踩着台阶下,心里却是憋屈至极。 这种被扇了一巴掌又被讽刺没有礼仪教养,又给一颗枣吃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他忍不住余光打量了一下冷璇,见她淡然自若的清冷模样,倒是和那同样深不可测的凌王有几分相似。 怪不得,会让北夜凌如此看重。 “什么,让我道歉?本公主才不。”司马静听了却不可思议至极,随即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静儿,不要任性。”司马隽声音更加加重了几分,心里恼恨至极,当初就不应该带上她一起来,早晚都是坏事的主。 “不要,本公主乃是西岳国最受宠爱的公主,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才不会对任何人低头。”她身为公主,自然是骄傲至极,更何况是当着她喜欢上的男人的面,更是低不下高傲的头颅。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瞪向冷璇,心里恼恨至极。 “那如此,公主与本王妃一同饮下这杯茶,就当了却了之前所有的恩怨了如何?”冷璇没有在意,示意绿环倒了两杯酒端到了司马静面前,笑的和善。 “你不要在这假仁假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司马静语气急冲,看也不看冷璇手里的茶杯就伸手要挥开,却被冷璇眼疾手快的躲开了。 “司马静。”司马隽高喝一声,简直被这愚蠢的妹妹给气到了。 “既是如此,王爷就不要勉强了。”冷璇倒是善解人意的开口,一点都不勉强。 “让凌王王妃见笑了,静儿她身子有些不适,本王先带着她回去了。”司马隽勉强的维持住了礼仪,找了个借口就强行带着司马静回去了。 有此插曲,但也依旧没有打扰到冷璇用膳的心情,甚至觉得食欲大增了一些。 “你刚刚做了什么?”北夜凌俯身凑到她耳边开口,使得冷璇一愣,顿时瞪大了些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呵,小狐狸。”北夜凌轻笑了一下,眼里透着了然,这也就是刚才他什么都没有说的原因,他明白,他的王妃怎会轻易吃亏了去。 “我要吃那个,你给我夹过来一下。” 冷璇眨了眨眼,眼神示意着方向,没有继续提的意思,毕竟她究竟做了什么,很快就知道了。 “你吩咐的倒是自在、”北夜凌嘴里说着手却是伸手将她要吃的菜夹了过来,随即视线一顿,又端了一个小瓷碗放在她面前。 “喝点这个。” 冷璇看了过去,发现是木瓜雪藕汤,她不由脸色怪异的看向北夜凌:“你倒是懂得挺多。” “多吃点,长点肉。”那样抱着才舒服。 长肉?冷璇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前面,只觉得女性的尊严被赤果果的伤害了。 “嫌弃的话就别碰。”她直接将碗一丢,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北夜凌难得莫名不知所谓何故,他只是觉得她太瘦了,觉得养胖些才是啊! “凌王?” 见着冷璇大步离开,洛大人夫妇两都不知所谓何故。 “嗯,你们继续。”北夜凌沉吟一番,随即也一挥衣摆,跟在后面走了去。 冷璇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当即就将绿环挥退,随即将门一关屏风拉上,就面对着面前的铜镜开始打量起来。 这张脸,因为没有了毒疮和红印,看起来确实不错,比以前在医院称作冷美人的她也出色了许多,但她却从来不注重这些。 只是视线下移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觉得有些心堵,再怎么不在意她也是介意有些女性特征被人给嫌弃啊! 想到此,她不由用手比了比,根据她以前看的那些内衣模特相对比,却是是小了些,但也算不上太小吧,就正常比例来说,确实,也就小了那么一点。 看来她得应该想办法管理管理才行,但是那木瓜却是没什么作用的…… “王妃在想什么?” 耳边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冷璇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随即心慌的往后一退,却不想正好拌在身后的圆凳上,顿时失去了平衡朝后倒去。 北夜凌轻轻伸手,就将她勾进了怀中,黑眸上下打量着她:“王妃做了什么心虚事,这么怕本王?” “什么心虚事?我才没有。”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站直,随即收拾了一下表情,幽幽的看向北夜凌。 “倒是你,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这样吓人。” 她气势虽足,但垂在旁边的手却是微微紧了紧,呼吸都放慢了些,不知他,究竟是来了多久? “王妃是在倒打一耙?本王进来的时候,动静可是一点都不小呢?只是王妃,想事情太过认真了而已,而且……”他说着就住了嘴,微微挑了挑眼角显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而且什么?” “王妃如此紧张,很期待本王说什么呢?”他话峰一转,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怎么会,你不说就不说吧。”她微微清了清嗓子,避开了视线。 “是吗?可这会本王又想说了,刚刚,本王看到王妃在……” “闭嘴,我只是觉得胸口有些疼,所以才检查一下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冷璇脸上一燥,急忙就开口打断了他。 “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思维一转,顿时想到了她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眸色不由亮了几分,当即将视线落在她的胸前。 “王妃原来是胸口疼,自己看怎么可能看清,还是为夫来吧。”他说着就将手往前探去。 冷璇当即躲开:“咳咳,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又不是大夫,我自己的情况当然自己清楚。” “王妃莫不是忘了,本王也是给飓风看过伤势的,懂些药理,都是医者不自医,有些情况还是多多配合毕竟有利。”他说的几分认真,随即再次拉近了距离,这次冷璇避无可避,直直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北夜凌,把你的手拿开。”感觉到前面传来的温热感,冷璇心中一颤,有些羞恼的开口。 “拿开怎么检查,王妃别害羞。”他丝毫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随即竟是将手直接从她的衣领口探了进去,没有任何阻挡的直接接触。 “我,我不疼了,不用检查了。” 她清楚的感觉他目光的灼热,此刻又是深夜之时,一男一女独处卧室,昏黄的火烛摇曳着几分涟漪,比在马车的时候危险更多。 “王妃不疼了?” “嗯,之前只是觉得有些抽筋,可能是之前坐的太久的缘故,并没有什么问题。”冷璇急忙清楚解释。 “可是,本王饿了。” 他手轻轻磨蹭了两下,俯身凑在冷璇的耳边,呼出些许热气洒在冷璇的耳畔,使得她不由心中一酥,迷乱朦胧了几分。 “之前只顾着喂王妃了,王妃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番呢?” “不,不行,太快了。”冷璇摇了摇头拒绝,虽说两人已经发生过实际关系,但那次的体验给她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回忆,哪怕现在两人关系近了许多,她一时之间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王妃当真舍得饿着本王?” 北夜凌眸色一暗,随即更加朝着冷璇凑近了几分,伸出手在她腰间打着圈,声音磁性诱惑。 他压低了唇,从冷璇的脸侧到嘴唇,带着强势霸道不容拒绝的气势,同时也透着细腻的温柔,使得冷璇不由自主的失了理智,忘了拒绝。 第七十二章 有臆想症 直到水到渠成的时候,他低头在她耳边开口: “放心,本王会轻些,不会舍得伤害你的,而且,大小,也刚刚好。” 听着前半句使得冷璇的心思沉迷了许多,而后半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冷璇浑身如同散了骨架一般极为疼痛,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却又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不由的微微皱了眉毛。 迷糊之间她感觉到身旁有人起身,随即伸手给她被角。 “嗯?被吵到了?继续睡,你需要休息。”北夜凌正要站直身体,就见她睁开了眼睛,随即伸手将她的发丝整理了一下,声音低沉的溺水,而眼里更是透着餍足温柔。 他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将那制造噪音的人给打发了。 “唉,你等等。”冷璇为他的话红了红脸颊,却是想到什么,急忙开口叫道。 “叫夫君。”北夜凌开口纠正。 “夫君,你给我拿套衣服来。”冷璇抿抿唇,顺了他的心,毕竟她身无寸缕,之前的衣服早就不能再穿,这光着身子出去实在会凉的慌。 北夜凌看着她,随即依言去取了套衣服过来,还顺手将那粉色的肚兜给拿在手里坐在床边。 “王妃刚刚辛苦了,让为夫来为你服务吧。” “不用了。”冷璇瞪了瞪眼睛,见他那副伪善周正的模样,实在觉得气急,这人太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王妃还是那么害羞。”北夜凌摇了摇头没有勉强的意思,随即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你不出去?”见他没有动作的样子,她忍不住再次开口。 “王妃什么地方为夫没有看过,而且本王也可以借此机会学习一下女子的衣饰是如何穿戴的。”他摆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北夜凌,你给我转身、抬脚,出去。”冷璇又羞又恼,这男人,简直没皮。 “王妃莫气,为夫会心疼的。”北夜凌当即站起了身,与此同时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安抚的吻,转过身时,嘴角就微微的勾了起来。 她出去的时候就要往外走,看都不看等在门口的人一眼,但不想下一秒身上就落下一披风。 “夜风凉。”随即他的手就已经霸道的横在了她腰上将她裹在怀里,顿时使得刚涌上的冷意瞬间消散了下去。 而她心里的闷气,也随之消失。 他总有办法将自己惹得跳脚,却又轻易的能安抚下她的情绪,这种情绪随时被人掌控的感觉陌生,但也不觉得难受。 看着他在冷风中受到摧残的手,她心中一动,将他的手包在手里,往披风中一放。 “你也一样。” “啊!你给本公主站住,本公主要骑马,你敢不听本公主的?”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鞭子抽打和人的尖叫声。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 “真是难听,本公主要跳舞,宫人们呢?还不赶紧给本公主奏乐?” 如此声音从外传来,使得冷璇的思绪顿时转移,她的眼睛顿时一亮,透出一份兴味来。 “这不是司马公主的声音吗?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赶紧出去看看吧。”她还是维持着一副正经的模样,脚下却是快速的挪着一步伐。 北夜凌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她乐的看,他就乐的陪。 两人一出去就看见前面空庭廊桥之上正是热闹,一大群人围在了一起,而另一边,司马隽也是从小道上匆匆赶来,衣服带子都没有系好,显然也是刚听到了消息从床上赶来。 他们还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端中间的司马静却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动作。 她竟然直接动手将身上的外衫给脱了下来,随手扬在地上,明艳漂亮的脸上露出几丝迷醉魅惑之态,随即就开始跳起了舞,而随着跳,她又将里面的里衣给脱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大红色的牡丹肚兜和白色执裤。 不得不说,司马静的身材是凹凸有致的,因为长期练舞的缘故所以身上倒是匀称,没有一丝赘肉,而她的动作惑人而大胆,张扬而富有明媚,黑色的编发随风舞动,却是有几分夜色美姬的姿态。 冷璇评价了一番随即猛然将视线落到北夜凌的身上,见他目光微垂似乎根本没有看那司马静,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静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现场一群人早就惊呆怔愣砸原地,还是司马隽快速反应过来,随即一步拿起她衣服就她身上披。 随即有朝着旁边伺候的丫鬟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公主带回去。” “二皇子,奴婢……”旁边的丫鬟都吓得快哭出来了,一张脸上已经是红肿一片,可见之前是遭罪不轻,她要是有这个能力,也绝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一幕了。 “凌王殿下,你来了?”司马静一声娇呼,随即就朝着离得近的司马隽奔了过去,声音娇柔的快滴出水来。 司马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扑了个满怀,那满身的软香柔肤蹭的司马隽不由身子一僵,却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人是他的妹妹。 “静儿放手,我是你二哥。”他视线一转,正好看到旁边相依的北夜凌二人,不由脸色更是难看,却有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太过彻底崩溃。 “凌王殿下,静儿想你的好苦,可你为何都看不到静儿呢,不要拒绝静儿,好不好?”司马静却依旧一脸的痴迷委屈看着司马隽,点点述说自己的幽怨痛苦。 “你以前与她见过?”冷璇听的鸡皮疙瘩起来,不由的仰头问北夜凌,却见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未曾。” 声音都快淬出冰渣子了,显然,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女子臆想,实在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冷璇识趣的闭了嘴,看着司马静的眼神不由怪异了几分,这今天才见面就能挂念到如此程度,难不成真有一见钟情这一说?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提到北夜凌。 如北夜凌所想,今日她靠近司马静的时候,确实是做了手脚的,她给她下的药名为醉梦,中药者会反应出自己内心最为喜欢渴望的事情,并且如同梦游一般将这些都表现出来,如同她喜欢打人,喜欢骑马,甚至喜欢北夜凌。 她就是想给她一些教训,所以才将随手研制的恶搞药用在了她身上,却不想这更为真实的司马静,会是如此大胆的,实在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那边司马隽已经当机立断的将司马静一手给劈晕了过去,一身的从容得体的气质早就荡然无存,随即急忙吩咐了两人要将司马静带走。 “二皇子请稍等。”冷璇却是开口叫住了他。 司马隽本是满心的尴尬只想赶紧走开冷静一下,但也不能装作没有听到,只好转过身来揖手:“凌王,王妃,这么晚还未休息?” “嗯,因为外面吵了些,所以就出来看看。”冷璇却是笑着如此开口,又使得司马隽脸色僵了一下。 “刚才让二位见笑了,这静儿她应该是身体出了问题,若是凌王无事的话,本王就先告辞了。”他急着离开不想多说,实在觉得有些难以面对。 “二皇子还请不要急,或许我应该看出公主是什么问题了。”冷璇不急不缓的开口。 司马隽见此意外的看向他,有几分惊讶:“王妃的意思是?” “我懂些医理,在医术上见过类似的症状,若是所想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属于癔症。”她说道此,面色沉重了几分。 “癔症?”司马隽并没有听过。 “是的,这癔症发作之时,就是类似这样的情况,心生臆想,行为与动作都会比较癫狂,若是严重的话还会伤人,很明显公主已经有些严重了。” 说着她将视线落在了双脸红肿的丫鬟上,意有所指。 司马隽听此脸上变幻莫测,他总觉得冷璇不会怀有好心,毕竟今天她们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看着绝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但司马静的情况究竟如何他是一点也不了解,所以有些将信将疑。 “多谢王妃提醒,本王这就去请大夫给静儿检查,就先失陪了。”他最终还是揖手转身离开。 冷璇见此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有再次开口挽留。 “王妃似乎很高兴?”旁边凉凉的声音传来。 冷璇看过去就见北夜凌黝黑的眸色正盯着她,使得她有些心慌,想到刚才那司马静言语时他那难看的脸色,也不敢点头,只是将手缩了缩放在披风里,软了声音开口:“没有,我觉得有些冷,天色还早,我们回房休息吧。” “是啊,天色正好,是该休息了。”他声音加重,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冷璇顿时一激灵,随即开口:“王爷,你去让人加点火烧地龙吧,这天色实在冷。” 北夜凌对此没有意见,只是转身过去吩咐的片刻,冷璇就已经快速的从他怀里窜出,回到屋内的时候,她已经稳稳的躺在了床上已经是睡着了的模样。 第七十三章 多多实践 北夜凌抿唇看了一会,烛光反射在他黑如曜石般的眸里,映出点点柔和之光。 第二日凌晨之时他们就启程上路了,越往北走,这寒风越加冷冽,刮在脸上都有些刺骨的凉,旁边送行的王氏见了急忙让身边的丫鬟拿了见外缎子短袄和一白色披风递到了她手上。 “王妃,这离云都还有些行程,天色越加的凉了,这是妾身刚让绣工做的,都还是新的,王妃还不要嫌弃。”王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说话永远都温温和和又善解人意,倒是使得冷璇心里多了几分喜欢。 “多谢夫人了。” 她伸手接过,客气的道谢,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一碧玉的小瓶:“这是雪芙膏,你每日给小姐涂上两次,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真是矫情造作。”旁边正好司马静路过,就如此凉凉的哼了一声。 “公主来了?可觉得身子好些了?”冷璇见此抿了抿唇,显得清清淡淡,没有半分波动的模样。 “少在这里假好心,还有,你们给本公主记住,不要让本公主听到任何谣言,否则就算是在北夜国,本公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想必司马静清醒过来,也是听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管她不相信,但是她公主之威,却是容不得任何人侵犯的。 她阴冷警告的看了王氏一眼,随即就踏着步子,往自己的马车而去。 毕竟都是要去云都,凌王为北夜国的亲王,自然是有护送之情。 冷璇听此微微眨了眨眼睛,倒是她忘了,在这里,对这目中无人的公主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呢。 “凌王,这一路上又得麻烦你了。” 马车处,又响起司马静柔柔的声音,正巧北夜凌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她便立马往他面前一站,努力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这变脸的速度,倒是连川剧里都比不上呢。 北夜凌直接将她当作空气一般面无表情的路过,走到了冷璇面前,看着她有些红彤彤的脸,随即将她手上的披风给取走,随即往她身上一披,将带子系上。 “都说了,在外得注意保暖,天冷。” 他声音微微不满,使得冷璇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可。”他伸手将她的手包在了手心,随即带着她往马车而去,那和谐登对的模样看的王氏一番羡慕,而司马静,眼底却是,冒起了熊熊烈火。 马车缓缓开始行驶,冷璇进入马车,就极快的发现了里面的不同,那一方塌子宽阔而舒适,上面铺了厚厚的貂毛毯,而旁边还准备了一个精巧的小抱枕。 “谢谢你。”他竟然把她无意中的呢喃听了进去,还真的给她准备了一个小抱枕。 “就这样?”他微微挑眉。 使得冷璇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还是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脸颊吻去。 却不想此刻马车正好颠簸了一下,两人靠的极近,有没有任何的支撑,使得冷璇直直的朝着他扑了过去,正好二人稳稳的跌进了身后那张塌上。 “王妃如此迫不及待,难道是昨晚为夫没有满足王妃?”他眼睛微眯,浓而眯的睫毛在眼圈下映出一片光晕,显得慵懒而魅惑。 她忍不住心神一晃,又凝了凝神,随即轻轻的勾了勾嘴唇,伸出了手指却是落在他的下巴上:“王爷确实足够卖力,我很满意,而且,王爷这张脸,就算是对着也觉得心神荡漾几分,怪不得,能让京都闺女不惧你战场之称,对你神魂颠倒呢。” “那王妃呢?” “你猜。”她手微微滑动,随即落在他的喉结之处,指腹在上面转动了几下,显得几分暧-昧之色,北夜凌顿时迅速的滚动了一下喉结,眸色加深。 见此她迅速的直起了身,坐在了一遍,扬声喊道:“绿环,你进来一下。” “王妃,你有什么吩咐?”绿环迅速撩起了帘子走了进来,低眉顺眼恭恭敬敬。 “我的医书呢?你给我拿来一下吧。”她将视线从北夜凌身上转开,眼里有些好笑,虽说他却是对她很好,但却还是爱面子的,见绿环进来顿时就坐正了身体,将一马车的涟漪给打破。 她明白,如今的北夜凌可不是一戏弄就会耳根发热的那人了,她随便玩玩行,可不想失了火。 为了给北夜凌足够的时间平复,她又问绿环书儿现在在什么地方,昨日因为在街上出了那事,那小孩心思敏感,想来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书儿现在跟着紫熏在后面的马车上,看着倒是无恙,等等会停车休息了,奴婢去将他带过来吧。”绿环迅速的回到,随即请示:“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她现在只想赶紧出去,否则的话王爷那冷飘飘的目光都快要将她看穿了,虽说外面的寒风却是大,但是她穿的厚也还好,而且在这里的冷,那可是身上的衣服挡不住的啊! 冷璇自是看看出绿环的心思,也不再为难她,只是转身见北夜凌还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时,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靠,露出给灿烂的笑容,随即迅速的将手里医书打开,一本正经的看了起来。 “过来。”北夜凌盯了许久,随即朝着她挥了挥手,那模样,像极了招宠物一般。 冷璇心里嘀咕,脸色依旧不变的平静盯着医术,装作听不见。 “莫非真要为夫亲自动手?”北夜凌声音降低了几个度。 “嗯?王爷在和我说话?刚才看的太过专心了,没听到。”她意外的抬起头解释着。 “是吗?现在王妃可是听到了?过来。”他微微朝着后面依靠,看着面色倒是平和了一些,应该并没有惹急了的迹象。 见此她这才移动了腿,朝着他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已经被他一把捞进了怀里,随即肩膀上一重,将他的头靠在了上面。 “别动,否则为夫就不考虑是不是要放过你了。”冷璇刚伸了伸脖子,耳边就传来他的警告声。 “小气。”冷璇轻声嘀咕,将他之前送她的话还给了他。 马车哒哒声响在耳边,冷璇这样的动作维持久了,就觉得僵硬了几分,她侧眸转过去看了看,发现北夜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微微的热气喷薄在她耳朵下方,惹得她的几根发丝不断的碰在她的皮肤上惹起丝丝痒意,她不由艰难的将手从侧面拿了出来拨了一下,再小心翼翼放回去的时候却不想碰到了北夜凌的袖子,使得他的手微微垂了下来。 她眼睛不经意的一撇,就看到他袖子处露出一蓝色软皮的小册子,她几次看到北夜凌在看这个,但是每次她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迅速的合上收好。 本以为是什么军事文件,但这次她却隐约看见了上面有些图画,像极了话本,北夜凌还看这些? 她想着不由有几分好奇,随即伸手拿了出来翻开,然而看到的第一眼,就瞳孔放大了些许。 “你在看什么?” 北夜凌的睡眠向来浅,而且不容易如睡,但是有冷璇的时候,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就好似有了极好的催眠效果,使得他浑身的疲惫顿时消散,自然而然的就睡了过去。 会忽然醒来,是因为他感觉怀中的人儿不断的在抖动,搅的他的睡意消散许多。 他问出声时也看了过去,随即手如闪电般的将她手里的东西给躲了过去,难得的,脸上的朦胧顿时消散,染上几分严肃紧绷。 “你的东西掉出来了,本来给你捡来着,却不想无意间看了一眼,咳咳。”她含蓄的解释,没有实话实说,但是小脸却是笑意满满,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带着奇特之光。 “原来堂堂凌王,还看这个啊,春=宫=图?怪不得。” 冷璇倒没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果体她都见过不少,看着这画功粗糙的画册,除了刚开始有些尴尬与错愕之外,就没有多余的反应了。 而且这也总算是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明明开始北夜凌对男女之事表现的很是生涩,就连她那浅薄的挑=逗都会脸红尴尬的,她还以为这是男子的本能,却不想还有这种东西做助攻啊。 “……”北夜凌抿了抿薄唇,神色难辨,耳根在冷璇的注视下升起了些许颜色,但随即黑眸一深,忽然靠近了冷璇许多。 “虽有实践基础,但必要的理论知识还是得扎实,难道王妃昨夜,没有得到享受吗?” “呵呵,呵呵,王爷倒是功底扎实,不过我很好奇,这画册,你是哪里得来的?”她不应话,随即再次转回自己关心的话题上。 难不成是让黑衣他们去找的?但这应该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不然的话黑衣青衣他们也会透露些什么让她感受到才是。 “这重要吗?既然王妃知道了,那不如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以便于实践少走弯路,如何?” 此刻北夜凌已经恢复正常,轮到冷璇瞪了瞪眸,有些错愕了。 讨论这个?他和她? 看着他那幽幽的眼神,冷璇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此番知识太过……深奥,还是王爷自个斟酌吧,我的头有些晕,先去躺躺。” 她说着就自觉的往软榻上一靠,显出几分疲倦感来,顿时安静下来。 见此北夜凌轻轻扯了扯嘴角,眸色微低,视线落在了手里的画册上。 其实这本书在他手里已经有了许久,从他们刚在永和县见面初次的那次,冷璇一直叫疼,所以那次的体验不止是给冷璇感受不好,给他的感受也不好,使得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一定的挫败。 所以他在第二个晚时就去了青楼那样的地方,及其迅速的取了几本这样的书来参考,他是个极有原则自律的男人,不会希望自己在某一方面是个一无所知的莽撞男子。 冷璇鼓着心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北夜凌有任何动静,当即放下心来,随即却是进入冥想,下一刻,就到了一个树绿山幽的地方。 “欢迎主人光临。”刚落地,就有机械的声音响起,正是与之前提醒她的检测库的声音一模一样。 冷璇点点头,算是应和,随即朝着前面的园地走去,那里,已经长满的浓密的各式药草,使得冷璇眼睛顿时一亮。 这里,还真的可以种植药草啊!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冷璇知道这检测库的虚拟世界时还吓了一跳,就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有声音在召唤她,随即她就到了一个封闭的屋子之内,而里面熟悉的摆设,正是她平时看到的检测库的模样。 她当时还以为在做梦,后来有听到检测库机械的声音传来,说她已经将库核上升到了第二级,可以开始种植浇灌功能。 冷璇觉得莫名,直到面前画面一转,就来到了一片绿山阁楼之地,见到面前辽阔的肥沃土地,才算相信了几分。 她不由想到这检测库的由来,当时冷璇所在的研究所在医药界已经是世界领先级别,这个检测库,就是最为伟大的存在,它视线了微晶片虚拟功能,融合了最为先进的科学技能,并在此基础上实现了极大的突破,具当时主要负责的科学家说,这东西的潜能究竟在哪暂时不得而知,或者局限于目前,或者还会有许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功能存在。 想必这就是那检测库的功能之一吧。 但是这检测库植入她眼睛的时候她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时间久了开启的话倒是顺畅许多,但是这新功能却是更大的消耗她的精力,所以冷璇现在只能全神贯注之时才能进来。 上次进来时她就试着种了些东西,没想到才隔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已经生长成熟了。 她走上前打量闻了一下,发现无论是白芍还是七星草等东西都是长得极好,而且药效极佳,若是按正常的药草生长来看,这七星草至少要长三年以上才能有此效果吧。 第七十四章 动手教训 她走上前打量闻了一下,发现无论是白芍还是七星草等东西都是长得极好,而且药效极佳,若是按正常的药草生长来看,这七星草至少要长三年以上才能有此效果吧。 而在这里,只需要短短的十天,并且这自然和土壤条件都很适合许多特性的药草生长呢。 她之前还烦恼着一些珍贵的药材难寻呢,有时候用到的时候却缺乏,现在只需要洒下种子,她不就能收获许多药材了吗? 这不就是你困了正好就有人送来了枕头?简直妙极。 她满心兴奋,随即蹲身将一些合适的药草采下,这一忙,就快忘了时间。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马车里已经空了,旁边站着的绿环见她醒了就走了过来:“王妃,你醒了?” “嗯,大概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晌午时分了,王爷现在在外面呢,此刻风也不大,王妃不如出去走走放松一下?”绿环开口提议,只是那眸中的急切感是怎么回事? “凌王殿下,天冷,喝些热汤暖暖身体吧?”外面响起司马静柔柔的声音。 绿环听此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真是殷勤,这公主怎么如此不殷勤。 她随即扭头看向冷璇:“王妃,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冷璇拢了拢头发,倒是显得不急不慢。 “看住王爷啊,你看那司马公主,对王爷那么体贴入微,当心王爷……”绿环嘴一急,说话就有些没把住门,意识到不对劲急忙闭了嘴。 “你莫不是在说,本王妃不体贴,不温柔?”她微微挑眉。 “奴婢没有这个意识,只是王妃向来行事比较爽直,又不爱闲事,但现在不同了,凌王现在很看重王妃,你更得好好抓住才是,毕竟,现在不是要会云都了吗?” 绿环确实是真心为冷璇着想,虽说她也很喜欢在月白镇的日子,但是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了,就得往前看才是。 在云都,能真正向着小姐的,目前就只有凌王了,而凌王似乎是真心喜欢着小姐的,至于冷府,她在那里待了十几年,也是看尽了冷暖。 “绿环,你觉得,如果男人真的存了那份心思,是你看,能看的住的吗?” 冷璇眸色微暗,反问她一句,也似乎,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其实,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安,这样的不安,随着一天天在意上了一个人,而一点点加深。 毕竟,这是封建王朝,她信他的承诺,但却信不过许多未知的变数。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杞人忧天了呢。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但是听着外面不断响起司马静轻柔的声音,还是觉得心中一燥,站起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因为是途中休息,只是在空旷之地简单的扎了几个帐子,但旁边的司马静,却是觉得这样不怎么符合标准,一会吩咐这一会吩咐那的,极力的在北夜凌面前展现她的能力。 司马隽劝说不得,只得无奈的叹气不打算理会了,他坐在篝火旁边,离了北夜凌一定的位置,两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但中间却是偶尔的几句交流,便沉浸在一种尴尬的氛围之中。 “凌王,这是刚熬的驱寒汤,你就喝一口?”司马静再次捧着一个碗朝着北夜凌走了过去,一脸殷切期翼的看着北夜凌。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第一眼就无法自拔的被北夜凌给迷住了,她渴望他的注视,渴望着他的所有,心底热切却又卑微。 北夜凌这次没有在视若无物,冷眸瞥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同时没有碰到她半分。 “多谢。” 声音极低的说完,他就在司马静激动至极的眼神下,朝着冷璇走了过去。 “醒了?来,喝点热汤,这可是西岳公主吩咐人熬制的。”他伸手将她身上的披风拢了拢,随即将碗递到了她面前。 冷璇听此不由弯了眼睛,见着脸色难测的司马隽,又见脸色难看的司马静,也没有犹豫的微微低头,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心口一暖。 “味道倒是不错,多谢公主的美意了。”她是个礼貌的人,自然是得道谢的。 “你。”司马静想要破口开骂,但看着北夜凌凉凉的脸顿时憋了下去,只是垂在旁边的手却是掐的青紫泛白,最后咬了咬唇愤恨的转身走开了。 “这到哪了?”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一片陌生。 “云坡关口,很快就能到平遥城了。”他伸手拉着冷璇坐在篝火旁边,红色的火光将冷璇的脸印的红亮。 旁边的司马隽无意抬头,就见她的脸显得朦胧而美幻,倒是增添了几分魅惑之色,随即他又觉得身上一亮,转眼,就看到北夜凌正凉凉的看着他。 在火边坐了一会,忽然就天色一变,开始下起了朦胧的细雨,当即也就收了帐篷打算离开,打算乘着雨小的时候赶到平遥城。 “官爷,等等,等等。”后面急匆匆的声音响起,使得冷璇下意识的回了头。 随即就见两个男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头戴毡帽,另一人竟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旁边还有一个丫鬟模样的打扮,两人共同搀扶着那个孕妇,而孕妇的脸色是难看至极,额头上布满汗水,比天上的雨来的更为大颗。 “大人,我的夫人忽然肚子疼,怕是要临产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下了雨,实在无法,还请大人帮帮草民,带草民到最近的医馆去。”说话男人虽然着急,依旧保持着几分彬彬有礼,虽然衣着普通,但却不显得粗俗,就连那位孕妇,五官都是极为清秀的。 冷璇打量了一下那孕妇,发现她的裙子上已经见了红,脸上更是泛着青紫,现在再赶路不说能不能去医馆,再迟些那孩子就会在肚子里窒息而死了。 “你们先别收了,绿环,帮忙一起将这位夫人扶到帐篷去。”冷璇当即开口吩咐,自己伸手去把住了那女子的脉象。 “喲,你该不会是想给她接生吧?据本公主所知,你不是冷家的废物吗?怎会医术?而且你作为凌王妃,却给一粗鄙的女人生孩子,不说你自己粗鄙低俗习惯了,也得顾些凌王的面子吧?真是不嫌丢人,还是赶紧赶路吧,这外面那么冷,王爷你说是吧?” 旁边的司马静当即不满的训斥出声,说着又讨好的看向北夜凌。 冷璇听此脚步一顿,眼里的温度低的可怕:“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只是身份不同罢了,但本质上谁又比谁高贵几分呢,公主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会投胎些罢了,都说风水轮流转,我倒是好奇,什么时候会转到公主的身上,既然公主身份高贵,那就先走就是了,本王妃并未强留。” “你,大胆。”司马静当即怒声喝道,一双眼睛瞪成了牛眼,但冷璇却没有在理会她带着那女子走了进去。 “凌王你看……”这女人实在粗鄙的话还没说完,就在北夜凌冷冽的眼神里消音,如同被鱼刺卡住一般上下不得。 “本王也很好奇,什么会转到你的身上呢。” 北夜凌勾了勾嘴角,却是冷冽至极,他不经意间瞥过司马隽,那眼神极为意味深长。 司马隽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出声,旁边的司马静却猛然飞了出去,砰的一下摔到了那刚灭了的黑柴里,那上面的余温烫的司马静惨叫出声。 “呵,这司马公主嘴臭的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吗?二皇子,你说呢?”北夜凌看了一眼凄惨的司马静,就收了回来,那语气,比这十一月里的寒风来的还冷。 “凌王,你别太过分。”司马隽握了握拳头,声音有几分隐忍。 “过分?既然二皇子要求,那本王可以过分些。”他说着手下一动,那刚从柴堆里面出来的司马静又再次被摔在了地上,力道大的逼得她瞬间吐出了一口血。 “公主。”见此西岳国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即朝着司马静围了过去,而另外一部分则是拿起刀对着北夜凌,皆是一脸的怒意。 “北夜凌,我国公主你也敢轻易动手,你这是想毁了两国的邦交吗?要战,就来,我西岳国也不是好欺负的。”说话的人一身蓝色的铠甲,国字脸,是这次的随行将军,蒙恬,他粗着嗓子瞪着眼,对北夜凌的行为极为不满。 “住嘴蒙将军。”司马隽厉声呵斥,眼神阴翳了几分,随即看向北夜凌:“凌王,是下属无礼,还请不要见怪。” “很久没有人在本王面前说战这字了,真是勇气可佳,不过本王也不欺无名之人,你?”北夜凌微微勾动了嘴角,倒是显得心情不错。 “在下蒙恬,乃是西岳国都尉统领。”蒙恬声音振振有力,忍不住微微摩擦了一下拳头。 他早就听过北夜国凌王之威了,却一直未有机会领教过。 “黑衣。”北夜凌却是收回目光开口,旁边的黑衣走上前,一张俊脸面无表情。 第七十五章 帮人接生 “将军,请。” “你不上?这是在看不起本将吗?”蒙恬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榴芒锤了,见此顿时怒吼了出声,而现场却没有人回应他。 而青衣几人的眼神却很是明显,这不是事实吗? “请。”黑衣武器都么有拿,在蒙恬袭击过来的时候极快的一闪,身形如风的化作虚影朝着蒙恬袭击而去,蒙恬手中的武器根本毫无作用,当即将其丢开,两人腾于半空交战,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蒙恬壮阔的身体就从空中跌了下来,捂着胸口退了几步才站住,脸上极为骇然。 而黑衣依旧是满身淡然的往北夜凌身后一站。 “倒是不错。”北夜凌却是夸赞,随即朝着黑衣凉凉的看了一眼,他顿时身体一颤,是了,以蒙恬这样的水平,他却超了那么多时间,自然得被罚。 “二皇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司马隽抬头凝视着北夜凌,不得不说,即使他身份和北夜凌差不了多少,但这个人的才干和浑身的气势,以及谋略心思,他都是远远不及的。 “本王会让小妹,亲自向凌王妃致歉的。” 北夜凌没有应答,而是直接转身朝着帐篷的方向。 “原来竟是凌王殿下,草民见过凌王殿下,多谢凌王与凌王妃大恩,草民一定铭记在心。”旁边的孕妇丈夫终于回过神来,朝着凌王施了个礼,倒是没有显得诚惶诚恐。 “是王妃要做的。”他如此开口,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女人的痛呼声,不由微微皱眉,女子,生孩子这般痛苦? 见凌王怒气消散,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司马隽这才挥手让人将一身狼狈的司马静给带进了马车,眼里乌云密布,他看着不远处的北夜凌,想到接到的密信,心里有了打算。 而里面的冷璇却无心顾及外面的情况,因为那女人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可能因为走了许久路导致身体的虚弱,所以总是使不上力气,导致宫口开了孩子却一直难以伸出来。 “夫人,夫人,你听得到吗?你不能睡,你想想你的孩子,孩子他需要你,快点用力。”她凑到她耳边开口,又要顾及下面的情况,因为那丫鬟和绿环都是不知人事的姑娘,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一切都是她在顾着。 “好疼,好疼啊,我,我没力气了!”那女子声音虚弱的喊道,意识一片迷乱,根本没有怎么听到说话,呼吸都缓慢了下来。 冷璇不由咬了咬牙,随即给她喂了一颗麻醉药,随即将她多余的衣服弄开,随即吩咐绿环两人出去叫那男子进来。 “你夫人现在属于难产,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将孩子生出来,我必须马上开刀,将孩子取出来,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冷璇明白古代人的思想,想必开刀这种事情是为所未闻,而且有身体寸肤受于父母,也是不愿身上留什么疤的,所以她还是选择征求他们的决定。 “什么?开刀?”男子意外至极,忍不住大声呼了出来。 而且难产这二字,听到的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死亡,不是死大人就是大人孩子一起死。 “是的,就是在肚子上开刀,否则的话,孩子就要窒息而亡了。” “那大人呢?”男子下意识的问道,随即满眼心疼的看着那只有浅浅呼吸声的妻子。 他走过去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摇了摇头:“凌王妃,你是大夫的话,那请你尽力保住芸儿吧。” “不,夫君,救孩子,救孩子,王妃,你保住孩子吧。”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天性,那芸儿又清醒了几分,不断的摇着头,满脸不舍的看着男人,从眼角流下了泪水。 “夫君,有孩子们陪你,芸儿也放心了。” “芸儿……” “你们要说什么,等会有的是机会,现在马上给我一个动不动刀的答案,否则的话孩子就真的没有呼吸了。”冷璇借此机会已经将手术刀消了毒。 清亮的眼底露出了无奈,虽说她确实也被男人的话给惊讶到了,毕竟她以前可是挺多了古代这保孩子不保大人的例子,但此刻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有机会?王妃是说,芸儿也有救?”男子并不傻,很快就听出了冷璇的意思。 “是,大人小孩都不会有事,只是会在肚子上动刀,你相信我的话,就同意,然后出去。”冷璇说话简洁清楚。 “同意,同意。”男人急忙点点头,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 “别担心,吃下这个,醒来就结束了。”冷璇给芸儿喂下了麻醉药,随即让绿环他们都出去,自己一个人行动,毕竟这里虽然还有蓝衣,但毕竟男女有别,她一个人也已足够。 “这夫人怎么没有声音了呢?该不会……”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外面的人却等的焦急,那芸儿身边伺候的丫鬟忍不住开口,又猛然闭了嘴,眼睛不断的落泪。 男人也是一样紧张,但却没有吭声一双眼睛盯着帐篷帘子,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北夜凌也忍不住投过来目光时,那里面总算有了动静:“哇哇。” 是小孩的哭啼声。 “生了生了,我就说我家王妃行的。”绿环听此忍不住尖叫出声,显得极为高兴。 “不要进来。”冷璇声音从里面传来,阻止了几人的脚步。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门帘才被掀开,是冷璇手里抱着一布裹的小东西走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带着血迹,脸上也有疲惫之色,却是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是个男孩。”她将孩子递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先是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僵硬的模样却是极大的透露了初为人父的欣喜。 “芸儿呢?” “很好,只是现在需要休息。”冷璇很有耐心的回答。 “好,好,真是太好了,王妃大恩,我钱越永生难忘。”男人也就是钱越激动开口,有妻有女,万事足矣。 “她目前不能移动,等下让人简单的清理一下就好,尤其注意不要动了伤口。”她惯常的做好医嘱。 “好好好。” “难产都能救活?这医术也太好了。” 旁边西岳的人却是忍不住嘀咕了,毕竟谁不知道难产的可怕,而这凌王妃却是能将大人孩子都救活,莫不成这凌王妃是神医不成? 而黑衣等人却没有多少意外,毕竟他们王妃的医术那可都是早就见过了,说是神医也是不为过的。 “很累?”北夜凌却是朝着冷璇走了过去。 “嗯。”她揉了揉手臂,一个人一场手术,确实有点麻烦,而且她极少接触妇产。 北夜凌随即伸手,将她直接拦腰抱在了怀里,丝毫没有在意她身上的血渍和味道,随即朝着马车走了过去,将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满脸温柔的,还是刚才那满身杀气令人心惊胆战的北夜凌吗? 冷璇也因为太累,也没有顾得什么安然的躺在他怀里。 “刚刚我都听到了。”她将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嗯?” “堂堂凌王殿下,这样欺负尊贵的客人好吗?”她不用想,都知道司马隽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这不是王妃带的头?”他挑眉反问,随即伸手将冷璇沾了血迹的外套给脱掉。 虽然他一时是不怎么在意,但还是无法一直忍受的。 “冷。”冷璇嘟囔着缩了缩身子,有些不满,小女儿姿态也是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娇气,得多锻炼才是。”这马车可是放了保暖的东西的,他嘴里鄙夷,但还是极快的将塌上的软被往她身上裹了一圈,朝着自己的方向靠的更近。 “你这建议倒是不错,你教我习武吧。”冷璇不由生了想法,她这多次被人暗杀,她那点跆拳道也是应付不了了,虽说她身上似乎被封印了什么灵力,但是现在又解不了封,这有和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了武功,倒是会方便许多。 “你确定?”北夜凌意外的挑挑眉。 “嗯,你难道是不想教?” “不是,只是怕你受不了罢了。”他脸上染上了些许随意姿态,手不由得在她腰间轻轻磨蹭了几下:“只是王妃,有什么报酬可以付给本王?” “报酬?”冷璇一愣,见着他脸上的不怀好意,当即摇了摇头:“算了,我忽然不想学了,还有,把你的手伸出去。” “本王给你保暖,王妃不需要?” “……”好吧,他确实是个不错的暖炉,她当即闭上眼睛,不多理会。 虽说这是冬天不容易感染,冷璇还是让那夫妇跟着她们一起上路,以便于随时观察情况,而且她们要去的地方,正好也是云都。 那芸儿看到冷璇的时候,自然是感激至极,怀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显出满满的母爱。 从聊天中得知,这芸儿姓杨名可芸,是随着夫君一起寻亲的,只是在说起这个的时候,她眉眼间有淡淡的忧虑,冷璇见了也不多问,而是看着她怀里的婴儿。 “已经取名字了吗?”虽说五官还没开,但却是粉嫩嫩的一团,很是可爱。 “还没呢,其实我和夫君有个想法,希望小儿的名讳由王妃来取,毕竟没有遇到王妃,他就……不知道王妃是否愿意?”杨可芸如此开口,倒是让冷璇有几分意外。 “让我来取?” “嗯,若是王妃为难的话,就不麻烦,芸儿并没有借机攀附的意思。”她急忙开口解释,那真诚的模样,使得冷璇急忙摆摆手。 “不是,只是我随意惯了,这名讳如此重要的事情,还真没有经验,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取一个吧。”冷璇也觉得和这孩子有缘,这好像是她亲手接生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则是在现代。 “不如叫钱兆阳,如何?希望他能如阳光一般,永远拥有温暖。”冷璇思索片刻如此说道。 “钱兆阳,不错,就这样了,小兆阳,为娘的小太阳。”杨可芸温柔的笑着,那满满的母爱让冷璇很陌生,但看在眼里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从聊天中冷璇发现杨可芸是很有见识的女子,她总是四处跟着钱越四处游历,而他们认识,也是由此而来,冷璇本来也有在月白镇生活一段时间再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所以听她讲的时候不由也有些入迷。 “王妃,王爷过来了。”绿环在马车门口处瞥到了北夜凌的身影,不由开口提醒着。 “嗯?他过来做什么?”冷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王妃,天已经黑了,又过了一站了。” 冷璇听此不由打开了车帘看了眼,发现天确实黑了,而小兆阳也早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而那钱越也因为她进来了一直没有机会进来,不由觉得有几分尴尬。 “倒是芸儿一时聊得忘了时间,真是和王妃很是投缘呢,不过凌王找来了,估计是想王妃了吧?”旁边的杨可芸忍不住笑言,眼里多了几分趣味。 她本就是江湖儿女,自是不会太过拘束。 “你胡说什么呢,他应是有事找。”冷璇不由咳嗽一声,脸上莫名一红,随即提了裙子就下了马车。 而外面,左边站了钱越,右边站了北夜凌,见她出来他随即就伸了手将她扶了下来,朝着钱越点点头就往前面马车而去。 回马车之后北夜凌就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脸色有些莫名的冷,冷璇看了莫名,又因聊了那么久多了几分困意,随即打了个哈欠就眯起了眼睛。 只是在迷糊之际,她却感觉到脖子上有湿濡吸吮的感觉,随即又听到细细碎碎的衣服摩擦声响起,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就被他钳住了嘴巴,附上了薄唇,堵住了她脱口而出的惊讶。 随着实践经验的增加,他现在的吻技却是越加娴熟了,不一会就能将她弄得头晕眼花意识迷乱,但是听到马鸣声和外面隐约的说话声。 第七十六章 达到云都 冷璇还是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在什么地方,而身下的那东西,更是告诉了冷璇危险。 “不,不行,停下。”她用力的推壤着他的胸膛,有些艰难的开口。 但下一刻就被他伸手擒住放到头顶,他的动作不断,嘴里含糊的说道: “放心,不会有人进来。” “你把本王丢在马车里四个时辰,本王可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乖,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被他特意压低的音线,露出诱-哄魅惑之色,一张绝尘脱俗的俊脸上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长而密的睫毛落下一片摇曳之光,喉结轻微的上下滚动,两鬓的发丝散落,与她的青丝似有若无的交-缠在一起,这样的北夜凌,退去了一贯的冷和霸气,简直是惑人的妖孽,让人拒绝不了。 她是人,自然也乱了心,忘了阻止,而结果,则是任他为所欲为。 虽说这马车的隔音却是是不错,但是她还是尽力的压抑着自己,但北夜凌却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极度激烈,最后她浑身疲惫的昏睡过去,只有一个想法。 以后,一定不能轻易的被他给勾-引。 因为有了一番教训,又可能因为司马隽的警告,司马静一直待在自己的马车里,偶尔休息的时候都是匆匆的一面,倒也是安静了不少,这走走停停,总算到了云都。 冷璇掀开窗帘,看着时隔将近两个月的城门,不由有些感叹,这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杨可芸夫妇带着儿子丫鬟下了马车,说有机会会再见。 而城门处,有早已得了消息的官员前来迎接西岳国的队伍,而为首的,正是太师元素,也就是皇后他爹,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但依旧显得精神奕奕。 见到一路虎虎生风的北夜凌护卫时,他的眼神顿时阴翳许多,随即收敛许多看向司马隽开始一番客套。 “凌王殿下,恭贺你破了失踪案,实在是能力决然,令老臣佩服啊,有凌王在,实乃我北夜之福,我儿能跟着凌王办事,实在是他的福气。” 客套完后,他将目光落在北夜凌身上,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又感叹有庆幸,表情实在丰富。 “太师客气,元都尉却是优异,而且有颗赤城之心,为护本王不惜以身与刺客相斗,不幸而亡,本王一定会向皇上请示汇报,还请太师节哀,本王还有事,一切就麻烦太师了。” 北夜凌面无表情的看着元素,冷然的说完话,随即就直接擦身而过。 元素听此忍不住面色一僵,看着那道凛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马车门口,随即凌王府的队伍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就是北夜凌的威力吗?冷璇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见到北夜凌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官员基本上都是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那元太师虽说心里愤怒,但也还是笑脸相迎,可见他的威慑多强,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怪不得,那皇上如此心急的要除掉他了。 “在看什么?”耳边响起北夜凌的声音,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被包裹住,看着面色悠然闲适的北夜凌,当真与刚刚那凛然绝尘的男子有极大区别,让她也是看不透几分。 “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冷瑶呢?”她回神,到了云都内,总算想起了一个关键人物了。 “你认为呢?”北夜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莫不是你把她……”冷璇一时想不出什么,毕竟她在月白镇那样的小地方,有时也会听到些云都的消息,她可知道,这凌王是确实娶了冷府的冷大小姐了的。 “放心,她还好好的,毕竟,王妃惹来的麻烦,得由王妃亲自解决,不是么?”北夜凌嗅了嗅她发间的清香,倒是几分事不关己。 “……”她如何解决?现在她的身份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好吗?就是不知道,冷瑶总算实现了她的愿望,到底过的如何。 马车停到凌王妃门口的时候,冷璇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王府仅是外面,就修建的极为恢弘大气,一左一右的雄狮威风凛凛,前面的两个守卫见到马车停下就已经跪在地上请安。 “王爷,王妃。” 王妃?怎么这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她不由转头看向北夜凌:“他们怎么认得我?” “王妃,府里的人怎会不知道女主人是谁?大家都已经事先看过您的画像了。” 旁边的紫衣忍不住插嘴,而且,这还是主子殿下亲自交代下来的呢。 那她是王妃,那冷瑶呢?这不由得使得她越加好奇了。 走进凌王府的时候,入眼都是一片敞亮,前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显得利落简单,但同时却不失格调,而且细节之处,却是处处精致而阔气,如远处的盆松,那可是极好的品种,如小石路弯曲,却是由八股阵变化而来,而那石路,都是极好没有瑕疵的极品大理石打造而成的,是一种低调的奢华,而且处处透着股清幽之美,倒是她极为喜欢的风格。 而暗处,处处都有若隐若无的气息环绕,可见这凌王府防备是极为严密。 “你还真有钱。”进入前厅内时,冷璇忍不住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了。 因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那都是上乘绝佳啊,如桌椅的木材,可都是上等的沉香木,所以鼻间才会环绕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而旁边的各色柚器摆件都是上等没有丝毫杂志,就如那双颈鸳鸯瓶,那可是上等的珐琅,而地上看似普通的镶木地,都是极好,这里当真用寸土寸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你倒识货。”他开口赞赏。 “那是。”冷璇哼了哼,要是不识货的人进来这里,只会觉得极为普通没有任何特点,不过他一介武将,虽是一品亲王,但每个月的俸禄根本不过买地上的一块地板吧。 想到这她不由上下打量着北夜凌,听说古时打仗攻城,都会有打死的掠夺,难不成他就乘此机会将东西都给吞了? “你想的有一部分,不过那都是正经渠道,被赏赐的,本王攻城之时,向来不会搜刮百姓,毕竟我们的皇上,讲究仁德治国,不是么?而且那点东西,本王还看不上。” 他说话之时语气带着倨傲睥睨,尤其说着‘仁德’二字时,带着淡淡的讥讽之意。 “那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冷璇听此不由疑惑了。 “王妃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替本王打理内务么?不急,这些会有人交给你的,不过……”他说着又凑近了她,黑曜的眼底带着闪烁光芒。 后面的绿环青衣等人见此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不过什么?我可没有想要那些的意思,你别多想。”冷璇见此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抓住自己的衣襟,但又觉得太过刻意就强自镇定着。 “王妃不要本王允许,可本王想要的,王妃可得给。” “不行,你昨晚才……”冷璇下意识的反驳着,想到昨日的种种她就觉得腰疼。 “本王只是觉得肩膀疼,所以想请王妃给为夫捏捏罢了,毕竟王妃的按摩确实不错呢,王妃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难不成王妃想了?若是王妃有请求的话……”他挑了挑眼角,眼里带着隐约的笑意,随即朝着冷璇靠近了几步。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有些累,想回房休息了,至于王爷的要求,好说,但不是现在。”冷璇急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随即便说便往门口而去,只是到了门口有忽然停下。 “咳,我的房间,在哪?” “叫夫君。” “……”冷璇没有犹豫的转身,朝着外面的紫衣开口:“这里后院从哪边走?我自个去。” “这……”紫衣一愣,有些犹豫的看向北夜凌。 “墨逸居。”见她有些冷冷的背影,北夜凌眼里闪过笑意,看来是把她给惹急了。 紫衣先是有些意外,随即归于平静,朝着冷璇开口:“王妃,请。” 北夜凌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随即青衣就上前来禀报着事情。 走了许久的路最终停在一院落门口,上面没有匾额,从外向里看去,能看到一方宽阔阁楼,以及院角探出头来的一片墨竹,除了基本的装饰就是一大块空地,看起来显得有几分清落。 “王妃,这里好生偏僻简陋,王爷不是挺疼你的吗?怎么把你打发到这里来了?”冷璇还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绿环看了不由得开始担忧了,毕竟从前院到这里可是走了那么久的路,估计就是王府的哪个偏僻的角落吧。 “此乃王爷居住之地,王妃请。”紫衣有武功,哪里听不到绿环的嘀咕抱怨,当即笑着解释了一句。 “凌王的住处?” “嗯,王爷喜清净。” 绿环听此顿时喜上眉梢,这王爷让紫衣带着王妃来此,这是要与王妃住一个院子的意思吗?这可是从未听过的事情,这下再也不嫌弃偏僻的事情了。 第七十七章 她生气了 “王妃,那我们赶紧进去吧,你不是累了吗?” 冷璇见此不由轻轻摇头,说绿环聪明机敏吧,但有时心思却是一眼能看透。 北夜凌的寝宫倒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但亦是处处透着奢华富裕的味道,只是每处的颜色都太过单调深沉了,看着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压抑,她想了想将紫衣唤了进来。 “有没有备颜色亮些的被席?” “有。”紫衣答道,随即眼神微亮的看向冷璇,王妃这是想…… “那给我取些来,顺便取个青瓷瓶来,插点花。”她虽然不是讲究之人,但是让她生活在这样单调的地方,还是无法忍受。 “好的王妃。” 看着紫衣兴致冲冲的背影,冷璇有些好笑,北夜凌这手下,还真有意思。 冷璇在床上睡了许久,起来的时候北夜凌还没有回来,紫衣说他入了宫,想必是去处理这次的案子去了吧。 冷璇又去看了下紫熏和书儿,现在书儿是在跟在黑衣身边打算习武,她去的时候正看到书儿在蹲马步,小小的脸上很是坚毅,听黑衣的意思是没有叫苦,倒是让冷璇有些意外又觉得欣慰。 毕竟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只有他自己努力了。 “姑娘,你真的决定就在这里做王妃了吗?不离开?”紫熏却很是不习惯待在这里,看到冷璇的眼神还有几分复杂,显然是心有心事。 “紫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更安全?至于冥族的事情,我暂时是不会插手,但我不去找他,他肯定回来找我的。” “可是……” “你如果想离开,我不会阻拦,若你决定对我坦诚,可以随时找我。”冷璇多次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他想必还有事情瞒着她的,不过她也不急,毕竟,该来的总会来。 她觉得这前身,真是个麻烦,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这次她回来了,就注定逃不开。 到了晚饭点,冷璇一个人坐在圆桌上吃着,桌上的菜色倒是丰富,只是却稍显冷清了一些。 绿环也不像之前一般她叫就会坐下来吃饭,毕竟尊卑之分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来了云都自然不像在月白镇那里随便。 “紫衣,你在这站着做什么?王叔呢?”外面清朗温润的声音传来,随即一道白色潇洒的身影就从外面进来,他随手敲打着扇子,走到前面的时候却是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直直的看着里面。 准确的说,是看着坐在圆桌旁的冷璇。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北夜陌眼里很是意外,又闪过惊艳意外,毕竟见过繁花遍地的他难得见到这么一素雅的美人。 他随即晃开了扇子,在胸前摇晃:“在下北夜陌,不知姑娘来自哪个府里,怎么之前未在王府里见过?” 冷璇自然是一眼认出了他是谁,只是听着他的话不由疑惑的看了紫衣一眼,才看向北夜陌:“难道你还在这府中看过其他人?” “王爷……” “这是自然,凌王府的美人可多过云都的任何一个地方,个个都是千娇百艳的,不过比起姑娘你,还是差了几分的。”北夜陌直接打断紫衣的话,细细的评点着,似乎眼前晃过更多的美人有些乐在其中。 那么美人?想到北夜凌的承诺,冷璇的筷子再也落不下去,沉沉的放在一边,脸色阴郁了几分。 “王妃,王爷因为常年不在府中征战在外,但皇上以及朝中官员都比较关怀王爷,所以这才送了许多人到府里……“ “是吗?那王爷可真是好福气。”未等紫衣说完,冷璇就凉凉的打断,脸上含笑,却是意味不明。 “等等紫衣,你叫她王妃?”北夜陌将扇子一合,脸上很是错愕至极,他王婶什么时候长这般模样了,他怎么不知道? “陌王,这却是凌王妃,冷府大小姐,名副其实。”紫衣声音加重几分提醒,希望这陌王能收敛几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是戴着斗笠,原来王婶是个深藏不露的美人啊!王婶,小侄北夜陌,这厢有礼了。” 北夜陌到没太多意外,随即表情一变就正正当当的施了个礼。 “不必多礼。”冷璇冷淡的开口,随即放下筷子就往外走去。 “王婶这是要去哪?”北夜陌飞快的闪到她身旁,一张温润肆意的脸上满是笑意,目光一直在冷璇身上流连。 “出去走走。” “那小侄陪你一起,要说这凌王府没有一处是我不熟悉的。”他顿时主动请缨。 冷璇不由转过身来看着他,随即勾唇一笑:“那好,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王婶办事可是我的福分啊!王婶,你想去哪?”再次打开手里的折扇,摇曳出一片恣意,早就知道这北夜陌是出了名的风-流王爷,倒确实有一番模样,这可真是蛇鼠一窝了呢。 不得不说,这凌王府确实大,具北夜陌介绍,这凌王府可是当初先皇精心挑选建造的,占据了京城最好的位置,就连现在的太子府规模,都比凌王府小了三分之一,里面的构造设计都精致简雅,比起那明清留下来的贵族遗址府邸,远远超出了许多。 只是二人来到后院花园亭榭处时,却意外的听到了丝丝幽幽琴音,好似青山流水,听了让人心中一宁,使得她目光不由的落在了湖心回亭之中,就见湖面轻晃威风拂动白纱的亭榭之中,正端坐着一青衣婷婷美人,素手轻轻摆弄着面前的琴弦,侧脸柔美而秀庭,就知是一不错的美人。 “在经第一楼一别,陌可一直没有机会见过王婶,因而有些事情一直没有亲自向王婶证实过,王婶,你怎么会医术的?之前不是传言……” “传言我是一愚昧又丑陋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之前我到没这认知,现在发现确实占了一点呢。”冷璇目光微凉,显得有些雾色朦胧,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北夜陌纵使聪明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即顺着她的目光落到亭榭之中,以为她是在羡慕那人的多才多艺呢,顿时开口安慰: “王婶不必介怀,这王府中的女子都是各府精心培养,有的是大家的庶女,有的是嫡女,都是以色伺人之人,被厌弃了就再也没有他们的存在价值了,而你是王妃,掌管整个凌王府后院,站在王叔身旁之人,自是非她们能够比拟的。” “你的王府之中,又有多少女人?” 北夜陌被问的一愣,随即露出几分怯然:“咳,也有那么几个,不过自是比不过王叔。” 冷璇微微沉默不语,北夜陌不由打量了一下她,随即忽然恍然:“王婶该不会是在介意这些女子吧?其实根本没这必要,王叔他……” “时间不早了,陌王还有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她凉凉的打断他,随即就朝着一边走去,耳边依旧环绕着丝竹之音,却是在冷璇心湖里激荡出微波。 “紫衣,本王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北夜陌淡笑的脸再也荡不出笑意了,他苦拉下一张脸,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其实在永和县里发生的种种,他都是有所了解的,而他王叔身边有王妃的事情,自是透露到他耳里,所以在知道了冷璇的身份就无限献殷勤,毕竟能让青衣紫衣跟在她身边,可以清楚的看出王叔对这王婶的态度了。 奈何,这殷勤好像是献错了地方,他想说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冷漠离去的背影好像并不会给他机会了。 “陌王,确实好像说错了。”紫衣在旁边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她都暗示了他多说次了,无奈,这陌王却看不到,只希望,到时候不要遭受到无妄之灾就好。 “唉,这天色确实不晚了,本王就先回去了,这东西,你就代本王转交给王叔吧。”他看了看天,随即将折子一丢,便脚步一转,离开了。 北夜凌却是去了皇宫交代了这次案件侦破过程,皇帝坐在上面听完,才开口夸赞: “皇弟办事就是让朕放心,有了皇弟辅佐于朕,实在是朕一大幸事啊,皇弟,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说。” “此乃臣份内之事,不敢有所求。” “不敢,有何不敢?这是皇弟应该得的,皇弟莫不是担心他人说闲话不成?这完全没必要,朕花那么多俸禄养着他们,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法子侦破此案,实在是无用至极。” 他说着冷冽的目光扫视一圈,下面的官员都低了头,而真正的意思又是如何?他又岂能不知,殿内安静了一会,北夜凌才开口:“皇上息怒。” “哼。”听此皇帝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即露出笑意看着北夜凌:“这样,朕知道皇弟是爱马之人,两日前藩国送了两匹千里宝驹,虽有野性,但朕已经让驯马师调教好了,皇弟拿去养着玩乐如何?” 驯养了的马,失了野性,那如何俜驰草原呢?又何谈千里? 北夜凌目光一闪,却是开口:“臣谢皇上圣恩。” “皇上,北荒战役已结束,前又因失踪案耽误下来,所以一直未来得及归还虎符。”他从怀中掏出一黑色铜片,成虎型模样,正是调动千军的兵马虎符。 皇弟老眼微微一眯,先是看向垂眸没有任何神色波动的北夜凌身上,再看向虎符,眼里几番流转,才轻笑了一下: “这虎符多年以来一直由皇弟掌管,可是当年父皇亲自托付,父皇信得过皇弟,你我又是兄弟,自然不用分的那么清,放在谁那里都一样,就不用交上来了。” “皇上,这怎么信,自古以来将在外命由君授,如今已无战役,自是得收回,臣知皇上与王爷兄弟情深,但有些规矩还是得守的。”太师适当的站了出来反对,一番话说的很和情理。 “太师说的有理,皇上,请收回虎符。”北夜凌淡然立于殿中,声音冰冷不动声色。 “既然皇弟坚持,那朕就收回吧。”他挥了挥手,让立在旁边的福公公上前接过放好。 “如今北荒之难结束,这一切都多亏了皇弟啊,北荒一役就是两年,天下终于归于太平,皇弟也可借机好好休息,毕竟府里刚刚多了王妃,皇弟可不能冷落了不是?这太后的生辰马上就到了,各国使臣又陆续入京,皇弟也可带王妃一起来参加宫宴,也热闹些。” “臣遵命。” “臣还有一事禀报,之前皇上让都尉去辅佐臣破案,却不想归途之时有歹徒反扑,臣未来得及防备,多亏都尉与其属下衷心相护,才使得臣顺利回来。” 他提这话时,皇上和太师两人的面色都是一变,随即平和了脸色,皇帝开口。 “此事朕已有所知,元都尉因公殉职,确实值得表彰,太师当真养了一个好臣子,实乃我北夜之福,也请太师节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元素一张老脸顿时带着几分忧郁难过:“多谢皇上与王爷关心,小儿身居官职,自然得做应做之事,臣为他骄傲。” 接下来又将刚刚进京的西岳国人迎了进来一番寒暄,随即又由北夜凌送回了使馆内休息,至于宫宴则是在晚上开始。 北夜凌想着冷璇到了王府他还没有看过,当即也就乘着空隙回了王府,至于其他人即使不快,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拦。 只是回到王府时,他发现王府和以往是一样的安静,他问了才知道冷璇已经早早的回房休息了,在墨逸居外面的时候,就看到紫衣若有所思的站在外面,连他来都没有发现。 “王妃呢?” “主子。”紫衣急忙请安,随即开口:“王妃一直在房里休息,不允许人打扰。” 北夜凌抬头,就见连那随身丫鬟都在外面站着,想来这一路确实将他累到了。 “你下去吧。”走到绿环身旁的时候,他开口吩咐,他知道那王妃向来都比较疼惜这丫鬟。 第七十八章 初次进宫 随即推门走了进去,他没有看到冷璇躺在床上,而是在圆桌旁坐着一脸的认真看着手里的书,似乎很是入迷。 “怎的不休息?”他走过去自然而然的伸手抚了抚她的青丝,他很喜欢她这一头乌亮顺滑的头发。 但就在再要放上去的时候面前一道银光闪过,他一时没有防备,银针准确的落进他的手背,一时间手就动弹不得,而乘此机会冷璇又是啪的一下将医书朝着他的脸就丢了过来,力道大的发出一声清冽的响。 “放肆。”北夜凌下意识的轻喝出声,但余音刚落,他的脖子就被紧紧的锁住。 冷璇低了头伏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带着些许冷冽:“还有更放肆的。” 说着她的银针朝着他的脖颈处插去,北夜凌伸手去挡,但冷璇只是声东击西罢了,她的膝盖乘机一顶,直接往他腿上的麻穴击了过去,使得北夜凌一时有些失力的往后退了半步。 “竟敢如此欺骗于我,你当我是个傻的吗?” 冷璇狠狠的喊出声,随即拳头又落在他手臂上用力的击了几拳,虽说她的力道并不大,但是她熟知人体身上的每一个穴位,所以北夜凌一时没防,或者存心没防,自然一而再的让她得手。 但冷璇想必真的是气急,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用尽全身的力量,北夜凌险险挡住几下,但仍旧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看着上面小脸紧绷的冷璇,北夜凌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多了几分耐性:“你这是怎么了?不能好好说话?” “我与你无话可说。”她冷冷的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即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从桌上扯了一张纸往他身上一丢。 “签了她。” 走开之时,她还气不过的又狠狠的在他大腿上踢了一脚,才往旁边的桌子上坐了过去,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这又是银针又是亲自动手的,不过半日不见,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愤怒? 北夜凌气着气着,但看着她那动手打了人还累了的模样,不由的觉得好笑了,他将那纸拿了过来一看,泛着几分笑意的眼睛顿时阴沉了下来,身上开始散发灼灼冷气。 “冷璇,你又是在挑战本王的耐性。”他手一握,手里的纸就化为碎屑散落,而晃眼之间,白纸上端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不同意?我还给你准备了第二个方案呢。”冷璇倒是淡定,随即从旁边拿了一张纸再次抖开,朝着北夜凌展开。 北夜凌一眼扫完,这次身上冷冽的气息消散,冰冷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真的非要如此?” “不同意?那我告诉你,刚才我已经在你身上下药了,你一不选,二也不选,那就不能人事吧,这看得到吃不到的感受,凌王以后好好享受吧。”冷璇凉凉一哼,威胁十足。 “嗯?王妃可真狠,不过这药可不能乱下,这影响的,可是王妃的幸福啊!”北夜凌倒没有半点着急。 “签不签?” “王妃所说,本王岂能不签?” 他说着抖抖衣袍,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给。”冷璇给他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笔。 北夜凌去没有伸手接过,而是手指划过一道血迹,朱红色的血液流出,他在白纸下端印了手印。 “王妃现在可满意?”他笑着开口问道。 “态度还行。”她看着上面的手印有片刻失神。 至于这纸上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个简单粗暴的威胁罢了,既是北夜凌要是有了其他女人,她就亲手将他腌了。 她虽说听到府里有很多女人的时候却是生气,但是她明白北夜凌和她的那一次,也是第一次,若是不是,只能说他掩饰的太好了。 决定和他回来的时候,无非是心动了,心动了自然会觉得不安,所以当知道他府里有那么多女子的时候,而外面,也有更多的女人想要进来,她看上的这男人,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她第一想到的是和离,避免这些无尽的麻烦,收回自己的心,再没有陷的更深的时候。 但这第一,显然是不怎么可能,而第二,就是这么个粗暴的方法,再次向他要个承诺。 她知道,如果北夜凌真的背叛他,她要拦也是无济于事,这样只是一个定心药罢了。 “王妃见到了她们了?所以这才吃味了?”北夜凌却是笑着凑到她面前,显得心情极好,那刚刚威严被扫于地都忘得干干净净。 “呵,我只是不想染些不干净的病罢了,毕竟,你这里的女人那么杂,谁知道哪个是从什么花柳之巷出来,被用来谋害你的呢。”冷璇凉凉的斜了斜语气,没有打算依他的心思开口。 “真是口是心非。”他笑着揽住她的腰,眼里不自觉的染上纵容。 “王妃要是不喜欢,就将她们送走就是了,也只有你,敢拿本王撒气了。” “怎么,王爷还想撒回来不成?”她语气怪异几分,冷冷的看着他,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骄纵。 也是,她就是料定了他不会拿她如何,才敢那样放肆罢了,而且,她心中确实有气。 “那是否消气了?” 冷璇不语,那冷冷的模样,看的北夜凌不由低头在额头上啄了一口,觉得那皇帝今日确实是说对了一句话,就该好好陪着他的王妃才是,如此王妃,怎让他离得开。 “明日得陪本王去一趟皇宫。”太后的生辰就在明日。 “不去。” “那也可,本王去群芳阁看看,随便带个一起。” 他虽是故意玩笑,但是冷璇却是将凉凉的目光落在他的下身中间,显得阴翳几分,北夜凌都忍不住心底有些凉飘飘的,知道她真的会说道做到。 “怎么没有动静了,王爷他该不会是太过生气,把王妃她给……” 外面,绿环和紫衣一直在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因为冷璇刚才确实没有多少顾忌,所以制造了不小的动静,使得两人都是紧张兮兮的。 忽然没了动静,绿环忍不住有些担忧了。 她向来知道自家小姐看起来清冷没啥脾气,甚至能伸能缩,但是那一次她半带威胁的提醒她时,她就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绝对不是好惹的,不然也不会一再的使计将大夫人她们给设计了。 她虽说不知道王妃她是为何会生气,但是就刚刚进去时那冷冰冰的模样,就知道是真的生气了,所以难免会担心冷璇急了冲撞北夜凌。 “不会的,王爷不会将王妃怎样的。”紫衣虽然这样安慰,但心里也没有低,毕竟刚刚动静那么大,若是真的动了手,王妃那瘦弱的模样,怎么的经得住主子的折磨。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绿环咬咬牙,她不能不管冷璇,当初她救了她,现在也轮到她帮忙了。 她想着就一步上前,然而刚到门口门就被朝里面打开了。 看着绿环满脸的毅然,冷璇不由奇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你没事?”她惊愕的上下打量了冷璇,随即惊觉旁边还有北夜凌,不由急忙闭了嘴。 “自然没事。”冷璇有些好笑,感觉就这一会,绿环应该在她脑中补充了一场大戏吧。 “紫衣,去吩咐芸娘,让她明日清晨过来一趟。”旁边的北夜凌开口。 “是。”紫衣低头应道,只是不经意目光却落在自家主子的衣袍上,却意外的看见了几个污渍地方,而那形状,似乎是脚印? 她顿时惊讶了,目光再一移一对比,不正是契合王妃脚下的绣花鞋吗? 难不成…… 紫衣想到此,顿时觉得世界有些玄幻了,只能恍惚的朝着外面走去。 北夜凌没在府中待多久,就又出门了,回来的也很晚,冷璇就早已睡下了,这醒来的也很早。 等到一中年冷脸的女人走了过来时,冷璇才知道这芸娘是一绣娘,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捧托盘的丫鬟,从模样上可以看出,是一些衣服首饰。 “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 冷璇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虽然态度清淡,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大气从容的气质,倒是不让人讨厌。 “王妃,这些都是属下根据王妃的身形量身打造的,由于事先并不具体知道王妃的喜好,所以制作的随意了些,王妃可以挑些看的过眼的,随即告知属下您的喜好,芸娘再做。” 她挥了挥手,后面的丫鬟就将衣服都展开了,冷璇一看件件都是精致绝伦,简单款式颜色素雅又透着华贵,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特色,这样还是随意,那就只能说她太过谦虚了。 只是后来她知道,这芸娘可是衣品居的老板,也是顶级绣娘,所做的衣服都是千金难求,就连京中贵女想要求她亲自秀的一件衣服,都是极为难得,所以不是她谦虚,而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她看了看,最终挑中一件淡青色的拖地长裙,是立体的荷边开领,上面绣着几朵金丝睡莲,外面有一层薄如羽翼的的轻纱,简单又不失得体。 芸娘见她的选择眼神不由亮了几分,她低头开口:“若是王妃不介意的话,可否现在穿了给芸娘一看?” 冷璇自是答应了,进去换了走出,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是一亮,虽说她头发只是随意打理着,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高挑纤细的身形,已经莹白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蛋,完全将这裙子极好的衬托了起来。 “这条裙子属下做好许久了,却一直没有拿出去展示过,觉得要衬的上它的么有人,没想到王妃一身出层的气质却完美的压制了她,显得相得益彰。” “是吗?”冷璇不由伸手打量了一下,也确实有些喜欢。 而这时,北夜凌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巧的是,他身上是一件深蓝色的蟒袍,而那衣角若有似无的金丝倒是和她身上的衣服很是搭配,看的冷璇一愣,这么巧? 北夜凌的目光同样在她身上打量,眼底露出几分欣赏,随即朝着她走了过来,伸出了手。 “可以出发了。” 冷璇抿了抿唇,在芸娘等人惊异的目光中握上了北夜凌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王妃倒是与本王心有灵犀。”避开众人,他才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 “这应该是我说的话吧。”她自是不甘示弱,开始日常的一怼。 他轻笑一声,随即低头伏在冷璇的耳边:“王妃很美。” “油嘴滑舌。”冷璇不由讽刺,但在低头的瞬间,却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马车很快的停在了宫门口,他们就从马车下来步行进去。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人,都是朝着北夜凌恭敬开口,只是看到冷璇的时候,都是无一意外的愣了愣,毕竟,冷璇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也是第一次北夜凌身边跟了女人。 “怎么?李大人看不到本王王妃?”北夜凌凉凉这样一开口,顿时北夜凌身边带了王妃的消息瞬间传开。 而这王妃怎么从一丑陋不堪的女人变成了如今的美若天仙,更是传在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从宫门口到宫内时,冷璇就一直承受着这样奇怪的打量,使得她不由觉得无奈,但有觉得无可奈何,毕竟,这是必须的一环。 她目光一扫,正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地方站着几个熟悉的人,不由的目光微凝,她倒好奇,见到这样的她,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见过凌王殿下。”冷枫看到北夜凌时,自是恭恭敬敬的请安。 只是看到旁边的冷璇时,顿时目光一愣,一瞬间,眼底涌过无限复杂:“你……” “璇儿见过父亲。”冷璇却是率先恭敬的施了个礼,声音柔柔和和,和在冷府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见过母亲,大哥,二妹。”她随即有朝着旁边的王氏等人施礼,只是心里有些意外,这王氏不是去了寺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这冷府也是发生了些事情呢。 “你是冷璇?”旁边的王氏顿时忍不住惊讶出声,一时脸色成了调色盘一般,而冷月冷柏也是面色惊讶,显然都是不能接受丑女不怎么变成了如此。 “自然是的,不过几个月母亲就不认得璇儿了吗?”她说着显得有几分忧郁,随即又恍然:“是了,当初璇儿脸上比较难看,所以这些日子来,都听王爷的安排,在专心治疗着脸上的毒疮,所以一直没有回去拜见父亲和母亲,是女儿不孝。” 她淡淡一句话,顿时将自己失踪几个月给解释了,虽然信服力不怎么大,但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冷大小姐治好了,会是这般绝色的一个美人,实在让人意外啊,难不成这凌王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这冷大小姐如此美貌,所以当初才会坦然接受这赐婚了? “无碍,你,你好就好。“冷枫面色依旧有几分恍惚,一双眼睛不断的在冷璇脸上打量,好似在透过她,看到其他人一般。 旁边的王氏看到这张脸,自然也知道,就是那个小贱种,毕竟,这张脸那般像那个人,看着冷枫恍惚的模样,她恨的咬了咬牙,但还是顾及着地方,没有出声。 “大姐姐竟然恢复了,那就好,月儿真为姐姐高兴。”旁边的冷月也开口说着,娇柔的脸上满是笑意。 “多谢妹妹。”冷璇看着她,也是笑的一脸柔和,只是眼里,却包含深意,毕竟,当初的种种,她还记忆犹新呢。 北夜凌全程都未多话,只是朝着冷枫一点头,就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去,那疼惜的模样,所有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 一时之间,是人精的人,都朝着冷枫的方向走去,开始热情的搭着话,毕竟这北夜国的局势究竟如何,大多数人可都看的清楚的很。 冷月见此脸上虽然堆着笑意,但浅浅的目光却是看向冷璇的背影,微微的握紧了拳头。 到了里面,冷璇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自是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的吃着东西,也从旁边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冷月,竟然要嫁给太子北夜卿了,不过,只是个侧妃而已。 据说,是太子亲自提的,虽说冷枫只是一个太医,但冷月身后,还有尚书府呢,而尚书前段时间又立了功,一时在朝中颇得声势,混的风生水起,难怪冷枫会忍受着大家的碎语,也将王氏给接了回来呢。 只是有王氏这个污点,这北夜卿竟然都能娶她做侧妃,这皇上还答应了,不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因为主要是设宴欢迎各国使臣,所以群臣们也早就各自落座了。 “皇上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听此冷璇不由将目光投了过去,她倒是好奇,这皇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毕竟她们也算是交手几次了,却还没有真正的见过这皇上呢。 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之下,一身明黄色的皇帝便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而旁边,站的是雍容华贵的皇后,扶着一位头上满是白发同样是黄色朝服的太后,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中都显得极为淡然,很显威仪,那皇帝实际年龄应该四十几了,但保养的却是三十几岁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皇者之威。 第七十九章 将军挑衅 皇帝一挥衣摆,随即坐在龙椅之上,众人起身恭迎,他环视一圈,目光在冷璇身上停留片刻,才挥手。 “都平身吧。” “今日,主要为各国使臣设宴,福公公,现在请各位客人进来吧。”他直切主题,没有过多的表示。 “是,陛下。”福公公应道,随即尖着嗓子开口:“宣各国使臣进殿。” “西岳国使臣到。”随着太监传呼,由远到近,一时殿内都安静了下来,等着人进来。 司马隽和司马静领头带着进来,站在殿中行了平礼,此刻的司马静一身华服,倒是展现了一国公主的仪态,两人简单的说了下,又将带来的礼物给呈了上去,说了一大堆祝贺语,随即坐在另一边空着的位置,正好,对着冷璇她们。 看到冷璇和北夜凌时,司马静自然是脸色一变,随即低下了头。 而旁边的司马隽的目光也是似有若无的看着冷璇,显得有几分欲言又止,她明白是什么意思,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移开了目光。 “南宫国使臣到。” 随着公公的开口吆喝,外面又走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长相粗犷看着有几分凶狠的男子,而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应该也是什么皇子将军一类的。 具自我介绍,这粗犷男子正是南宫国的太子南宫野,而旁边的一人是云王南宫殊,淡笑盈盈的模样倒是和南宫野南辕北辙,一人是七公主南宫萧默,看到她面纱下的容颜之时,所有人眼里都是闪过惊叹之色。 她一身淡紫色的云海百烟裙搭上同款发髻,一张小脸却是精致绝艳,柳叶眉含情眸,睫毛微卷如扇朱唇轻点,肤如凝脂白的发光,微笑的时候眼睛如月亮般狡黠美好,好似天边云朵纯洁的让人不敢触摸,一切最好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一点不为过,此人当真人间绝色也。 “见过北夜国皇上,太后,皇后。”随着南宫野一起请安问候时,那声音更如空谷之音,清脆的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请起。”皇帝的眼神也不由的在这萧默公主身上停留片刻才开口。 “奉父皇之命,前来恭贺贵国太后寿诞,此乃东海碧云珠一对,有延年养生之效,祝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野伸手一挥,旁边的随从就将手中的两个桤木盒打开,一阵荧光之色散发而出,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听说它们的效用时,太后忍不住眼睛一亮。 “好好,太子和王爷公主有心了,哀家很是喜欢。” “太后喜欢就好。”南宫野说道,随即却是目光朝着旁边的北夜凌看了过去,轻轻颔首,这才朝旁边的位置上坐了过去,旁边的一直表情淡淡的南宫萧默,见到北夜凌时也是眼如星光很是闪亮,只是看到旁边的她时目光黯淡了几分。 难不成里面又有什么故事? 冷璇不由看向北夜凌,见他虽说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黑眸之中还是带着几分柔和,可见这南宫国的人在他心里地位是不一样的。 最后进来的东方国的人,这人一进来,冷璇就感觉到了不同,服饰,他们的穿着像极了少数民族的服饰,头上的发都编成了辫子模样,用毡帽固定住,脚上踢着马靴身系腰带,耳朵上坠着璀璨宝石显得精致尊贵,而前面那位面色冷硬的男子,更是使得殿内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冷璇看到他,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是鹰,是在草原上自由飞翔的雄鹰,瞄准猎物一击必中,这样的男人,带着股威胁的气息。 忽的面前被阻隔开来,北夜凌凉凉的气息靠近不必那男人少不了几分危险:“王妃,看入迷了?” “他,就是东方国的常胜将军,烈克?” 这四方大陆有两雄,一是北夜国的战神王爷北夜凌,二是东方国的常胜将军烈克,两人年纪相仿,又同样驰骋沙场威震四方,将周围的部落小国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若说北夜凌战无不胜,不是每一次都如此,而这常胜将军也是一样,两国在军事力量方面相差不大,多次交锋大多以平局收场,要胜也是小胜而已,谁也让不了谁多少。 他们的处境也很是相似,北夜凌在北夜国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而烈克,却是将东方国的实权握在手中,成了摄政将军,若说他反要自立为王绝对轻而易举,因为在之前的东方,皇帝昏庸无道,使得东方国民不聊生,各方势力众起,都是多亏了烈克,才将这些纷乱的势力压了下去。 所以说他在东方国的威望是绝对的,但他却只是拥护了一个前皇帝的四岁小儿成了新皇,没有称帝的意思,其中的缘由,想必只有知情人才知晓吧, “常胜将军?怎么不见你何时称赞你夫君一句?”北夜凌黑眸阴翳了几分,语气显得很是不善。 “……”这男人,怎么连这都计较?想到他刚才看着那萧默公主眼底的温柔,冷璇抿了抿唇:“我这是根据事实说话。” “事实?王妃倒是实诚,看来本王也得实诚一些,免得王妃看不到本王的能力。”说道能力二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意有所指。 “王爷谦虚了,我已经看到了,不用王爷再努力,呵呵,我有些渴了,想喝点你手边的那东西。”她当即笑的良善而讨好,企图绕过这个话题,指了指他手边的酒壶。 那里面的东西有点淡淡的粉,散发着些许酒精和果汁的味道,想必是果酒,她早就有些心动了。 “王妃还能喝酒?”北夜凌挑眉,有几分意外,却是伸手将他自己的三脚杯送到了她的嘴边。 “小饮而已。”她说着就浅浅的抿了一口,混合着果香的味道在她口中满眼,充斥着她的味蕾,却是是上等的好酒。 “这位,莫不成就是那凌王妃?”凌厉硬朗的声音响起,冷璇不由看了过去。 就见那烈克将军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而周围的目光亦是如此,而且显得有些安静,显然,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一会了。 “烈将军。”被那么多人盯着,冷璇依旧是处处大方的行了个礼,很是淡定从容。 “凌王好生疼爱王妃,这大庭广众之下都能调情,本将军听说这北夜国民风内敛保守,看来,也不以为然嘛。”烈克却是直接无视了冷璇,冷冷的勾着嘴唇显得无比讽刺。 这如此明显的针对,顿时将气氛拉的严肃几分,就连不远处的宫廷管乐之声都多了几分萧瑟的冷意。 殿内的人都不由屏住呼吸,就连龙坐上的皇帝也沉默不语,这世上,也只有这两人,敢彼此的针锋相对了吧。 “烈将军是眼红了?”北夜凌低着头转动手里的杯子,面上沉默冷然,看不出几分神色。 “早就听闻烈将军府中并无女眷,是有龙阳之好,看来也不仅如此,贵国之人,可以好好给烈将军张罗张罗了,毕竟不孝有三,烈将军再如何疼爱流云公子,也应该考虑一下烈家先祖才是。” 嘶,这回话,使得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凌王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绝对惊扰,这不是在说,这烈克将军,男人女人都爱吗?而这流云公子的出现,则是实实在在的将传言给坐实了啊。 估计明日天下人,都知道烈将军有龙阳之好了吧? 烈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身上涌起的冷冽气息充斥着整个大殿,但北夜凌依旧是淡然坐在位置之上,哪怕是不动声色没有一丝动静,也让人半分小瞧不得。 终于,烈克收敛了一身气息,轻笑了一声:“那本将多谢凌王的关怀了,没想到凌王说话比起行军打仗来倒是差不了多少,本将佩服。” “将军客气,不过本王的王妃胆小,刚刚恐怕是受到了惊吓,将军说话,倒是与战场上时,一样的鲁莽。”北夜凌爱怜的看了冷璇一眼,声音却是比刚才幽凉了几分。 冷璇听了却是忍不住一抖,他什么时候见到她胆小了? 在众人忍不住松口气之时,北夜凌如此一句话,显然就是不打算就此过去,这,难道真的要打起来了吗? 同时一些人也是心思各异,北夜凌,是为了冷璇,才如此与烈克针锋相对吗? 烈克当即紧绷了脸,与北夜凌互不相让的对视着,那灼灼的煞气使得众人喝了酒都只觉得凉透了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呵,倒是本将唐突了,默克寒,将东西拿来。”最终,还是烈克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毕竟,这是在北夜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是聪明人,绝对不会犯傻。 “这是硫琅枹石,通体通透没有丝毫杂质,送给折服了凌王的凌王妃,也是刚好匹配,初次见面,还望凌王妃包含。”烈克的手下将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只见其中顿时闪烁出多彩的光芒,很是璀璨夺目。 虽说那碧云珠,以及刚才东方国赠送给太后的雪貂都是极为罕见之物,但是这硫琅枹石却是更加稀罕,这玩意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是在黑夜之中,却能闪烁五彩的光芒,只要是女人,都对这种闪闪的东西极为喜爱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颗饱-满的硫琅枹石。 惊叹过后随即就是心思各异了,毕竟,今日是北夜国太后的寿诞,虽说这礼物是由东方郡王送出去的,但这烈克却是将更为珍稀的东西送给了凌王妃,究竟是心思一目了然。 冷璇余光之中,都能看到皇上和太后的脸色都不好,她微微垂了眼帘,随即看向北夜凌,他没有反应,她当即伸手接了过来。 “多谢将军,王爷只是玩笑说话而已,将军不必当真的。” 礼物收了,却来一句玩笑?烈克当即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冷璇,倒是个有意思的,怪不得,会得北夜凌如此相护呢。 “北夜皇上,是本将无礼了。”他转身,朝着皇帝客气的开口说了一句,至于那语气中有无歉意,就不得而知了。 “将军客气了。” 接下来,又是其他附属藩国上前祝寿,殿内重新恢复了歌舞升平之景,随即宫廷技艺娉婷入殿,挑起了舞,众人评论观看,倒是忘了刚刚的插曲。 冷璇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趣的收回了视线,隐约觉得有几道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其中自然有冷月柳小姐一等人,而那对面的萧默公主,正好与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似乎也有几分意外,随即抿了抿唇轻轻一笑,显得极为恬静有利,那一笑,若是男子,估计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了吧。 她想了想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低下头时感觉到面前的餐盘中多了一块鲜嫩的鹿肉。 她不经意抬起余光,果然见那公主面色怔然了一些,当即筷子只是戳了鹿肉几下,没有动的打算。 “嗯?不吃?是凉了吗?”北夜凌疑惑的问了句,当即就挥了挥手,让宫人将面前的鹿给撤了下去。 “吃点这个,你不是说饿了吗?”他又切了一块烤乳猪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想吃肉。”这男人,总是给她吃些大鱼大肉的,真的打算将她当作猪养了吗? “麻烦。” 北夜凌看了看,随即给她盛了一碗红莲银耳羹放在她面前,这是两人习惯了的相处,他每次都会先想着喂饱冷璇,但这样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凌儿的王妃,过来,让哀家看看。”虽说她与凌王名义上已经是结婚了许久,但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太后娘娘几番垂眸,还是开了口,唤冷璇过去。 “见过太后。”冷璇恭敬的请安,之前凌王已经送了一对玉如意,她也不用刻意再拜寿了。 “嗯,倒是个标志的,哀家就说哀家的眼光没错,这冷太医家的大姑娘,绝对衬的上凌儿,这以后多往宫里走走,陪我老人家聊聊天。”她抬眸端详着冷璇,显得极为高兴,随即还将手上的镯子退了下来,给冷璇戴上。 冷璇没有推辞,毕竟刚才那烈将军的道歉礼都收下了,再推辞啥就显得几分虚伪了。 为了显得真的很亲近,太后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冷璇都是含笑应着没有多话,等到歌舞结束之后她才回到了位置上去。 就那么一会,她就觉得浑身疲累,这坐人行事,还是的多谢真诚,不然实在是累。 “都说这北夜国的女子向来多才多艺,柔弱如水,但却只是这等水平,比起我国的技艺相差太远,实在是令本王有些失望啊,不知将军觉得如何?”东方国的郡王东方远忽然开口,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显得兴味缺缺。 看似只是和烈克讨论,那声音却是不大不小,正好在安静的瞬间说了出来,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实在尔尔,皇上,都说云都贵女教养的很好,比我们草原的女子都温婉娇弱,本将到有几分好奇呢。”烈克一口干了杯中的酒,顺着东方远的话说着,倒是显得诚意十足,一双眼睛也随意的在殿中一扫,使得众贵女的含羞的低了低头。 毕竟虽然刚刚有龙阳之好传出,但不得不说这烈克确实长得极为出色,冷硬雄伟的脸庞和身躯,那五官更是深邃而精致,是个极其完美的男子。 “既是将军所愿,在场可有谁愿意出来展示下我北夜之风?”皇帝当即开口,毕竟像这样的国宴场合,自是得扬国威展国力,让几国彻底感受一番北夜的美。 “父皇,儿臣正好给皇祖母准备了一只舞,既是时机正好,不如由儿臣来开这个头?” 右边下方也就是冷璇做的这一排中间的位置站起来一个艳丽女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显得礼仪十足,排行第八,叫北夜瑜,据说是何贵妃的女儿,很是得宠,却确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好,瑜儿真是有心。” 皇帝当即乐呵一笑,毕竟这个时候她站起来,无疑是最给他面子了。 稍作准备之后,伴随幽幽笛声音乐响起,此刻她已经换了一声红纱长袖,站在殿内布置的圆筒幔帘之内,随着音乐缓缓开始慢慢的扭动身体,傲慢的身影是幔帘之内若隐若现,增添了十足的神秘感。 忽的音乐开始急促,她的动作也开始加大的舞动起来,一频一转之间都极为利落有力,又极大的显出了女子的曼妙之美,她忽的挥开幔帘,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道长袖洒来,她伸手拉住腾空而起,竟然就在上面开始舞动,显得极为惊心动魄。 一曲完毕,伴随着花瓣落下的是两道长长的祝寿对联,随即叩首给太后端正行了大礼,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好好好,瑜儿的舞真是大有进步。”太后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一个劲的夸赞着。 “多谢皇祖母夸奖。”北夜瑜很是不卑不亢的应答,显得含蓄而不张扬。 第八十章 提出武斗 “不知将军觉得如何?”皇帝也是面带微笑,随即看向烈克,毕竟是他提出来的。 “贵国公主确实不错。”烈克勾了勾鹰眸,开口夸赞,目光在北夜瑜身上停留几番才转开,可以看出他确实满意了几分。 北夜瑜听此心不由微微一动,还是收敛情绪施了个礼:“谢将军夸赞。” 随即就款款落座,看其他贵女表演,只是余光,却忍不住落在烈克的身上。 “既是北夜太后生辰,那萧默献上一曲,还望太后娘娘能够喜欢。”虽说只是让北夜贵女献艺,但这两国公主都是未出阁,自然也不能不表示。 一曲高山流水加绝色美人,虽说稍显清淡,但却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司马静也是上前来耍了鞭子,虽说看着粗野了些,但是那一手鞭子被她舞的生风,就像跳舞一般,使得在场的人都是开口叫了好。 只是有了这个朱玉在前,后面出来的贵女都谨慎了几分,都挑自己最为拿手的才艺,毕竟皇上发话了,容不得她们不出来。 不过也算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也得到了太后的奖赏和夸赞,冷月虽说已被订婚许给太子,但也算未婚贵女一枚,她出来的毕竟晚,琴棋书画乃至舞剑都已经被贵女们玩了一通,现在出来无论怎么都不会出色。 众人都有几分兴致缺缺,而冷月也没有着急,只是开口吩咐宫人将台面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随即让人拿了一个架子,在上面展开了白色的宣旨,身边放了一个调色盘,随即往凳子上一坐,就开始画了起来。 这是在作画吗?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应景的纯作画? 大家都有些莫名,却难以放上一丝兴趣在上面,开始交头接耳的说起话来,就连上坐的皇上太后也觉得乏味,又不好打断,至于皇后娘娘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本来太子北夜卿要娶她的这事就让人看了不少笑话,尤其是与太子相争的北夜朦,他母妃苏贵妃平时见了她没少笑话过,但奈何这冷月后面有王尚书支持,她也勉勉强强的接受了,但如今怎可丢脸丢到他国人的面前来? 她想出声寻个借口让她下去,然而此时却出现了异象,只见外面一群五彩的蝴蝶翩翩而近,随即落在冷月身边打转,见此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而冷璇却是微垂了眼睑,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 只见蝴蝶起舞了一会,随即落在她的宣旨之上,这时人们不由仔细看了一下她画的东西,是一朵盛开的华丽牡丹,而那些蝴蝶则是停留在牡丹上方,显得很有规矩的呈现着,形成几个大字,长寿永安。 见此冷月停笔朝着上方行了个礼:“月儿并无太多才华,只能取个巧来搏太后一笑,希望太后娘娘能开开心心的。” “你这个巧取得好啊,只是哀家很好奇,你是如何将这蝴蝶引到你的画上的?”太后笑着,有几分兴趣。 至于这蝴蝶,虽说入了冬,但因各位娘娘都爱蝴蝶,太后娘娘也是如此,所以就特意留了个地方让人饲养了一些,而她最爱的花,就是雍容华贵的牡丹了。 “臣女是在颜料中加了些蝴蝶爱的香,让人引了过来的。” “好,真是巧的妙,这么短的时间还能想出这么一个新颖的法子,这云都贵女当真不同凡响啊!”太后未开口,那烈克却是率先拍起了手,脸上露出愉悦的笑意。 他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毕竟前面的贵女公主是将所有的才艺都表演过了,而她却还能在众人的非议中淡然画完,可见她的淡定从容。 这比起刚才北夜瑜表演时的反应还要热烈几分,众人自然是纷纷应和夸赞,那皇后也有刚才不满变得满意几分,冷璇看着冷月淡定谦虚的模样,心里不由嗤笑了一声没有多大反应,而北夜瑜,一双柔眸看着烈克的目光一直落在冷月身上时,顿时泛起了几分凉意。 一场宴会也算就此落下了帷幕,接下来又去校场观看兵演,一群人站在观台之上,看着下面气势恢宏的军阵演练。 “这样光看有什么意思?不如来一场比试增添些兴味如何?本公主看着凌王妃都快睡着了呢。”就在冷璇有些迷糊打瞌睡的时候,忽然一清脆的女音响起,又提到了凌王妃三个字,不由眯了眯眼看过去,就见是司马静正看着她。 而随着她的目光其他人也不由看了过来,冷璇不由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微微无奈,这人,怎么就缠着她不放呢。 “如此蓬勃盛景本王妃很是欣赏,怎会睡着呢?只是风有些大迷了眼而已。”她淡然的开口解释,淡笑盈盈。 司马静凉凉一哼,随即朝着皇上开口:“皇上,你看这文比过了,不如再应应景,来武比一番如何?相信贵国的贵女不止是才艺上绝佳,在武功山也颇有造诣吧。” 显然,她对刚才的那番比较有些不满,虽说她也有学习琴棋书画,但是比起刚刚其他贵女而言却差很多,她虽勉强耍了剑舞,但依旧觉得丢了几分面子。 听她提议,众位女眷都是脸色一变,就连皇上脸上也多了几分为难。 “楚静公主,这时辰也不早了,大家想必也都有些疲累,若是公主很有兴趣,朕等会让人陪公主比武,如何?” “皇上既然说了要让人与本公主一起比武,这等会与现在,大家也不差这点时间吧,这样,本公主自己来挑个人比划一番,也当给大家助兴了。” “这,好吧。”她都如此拉低自己了,他若在推辞岂不是太不给面子,皇帝当下答应了下来,心想不过是女子的玩耍,就算被点到的人输了也不会丢脸到哪里去。 司马静环视一圈,被她看中的贵女无不后退了一步,她不屑的冷冷一笑,随即在冷璇的身上停留一番。 见此大家不由提了一口气,要知道凌王刚才如何护着这凌王妃的,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时候公主挑了凌王妃,要是伤着了碰着了凌王会如何都是未知的。 毕竟刚才这公主耍的一手鞭子的精炼程度可是看在眼里的。 司马隽见此也是眼神阴沉了几分,进宫之时他已经多次警告过她了,怎么还想着找冷璇麻烦? 众人心思各异,冷璇却是淡然与她相对,脸上无波无喜,旁边的凌王黑眸却是危险的一眯,使得周围人都不由心颤了颤。 司马静感觉到北夜凌的警告也是心底一凉,只觉得心里更是愤怒,随即拿着鞭子的手朝着冷璇抬起,但在落定之时,却是转了一圈,朝着她左侧而去。 “本公主就与她比了。” 明知道是谁,但她却是不屑提,众人看了过去,发现正是刚在殿内赢得无数夸赞的冷月。 “我?公主莫要说笑。”冷月身子抖了抖,有些勉强的扯着脸皮。 “谁与你说笑,我看你四肢有力,想必平时也没少练武,本公主不想欺负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所以就你了,怎么,莫不是不敢?” 四肢有力?众人不由打量着冷月,发现她哪里四肢有力,说起来这冷月的长相是及其娇弱柔美的,一身皮肤是莹白如玉,同时有点淡淡的丰盈,不纤细,却也不胖,但是与司马静纤细修长的身子站在一起,确实感觉壮实了一点。 但这怎么和四肢有力拉的上关系,这分明就是因为刚才她得了大风头,这才看不惯罢了吧。 被那么多人打量着冷月有些难堪的咬了咬唇,但是这种情况下又容不得她退,她不由的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北夜卿。 “公主,冷二小姐并未习过武,还请不要为难。”北夜卿见佳人委屈,自是忍不住开了口请求。 “嗯?我怎么记得二妹是练过些拳脚功夫的,毕竟以前……”冷璇却是忽然开口了,她的语气带着疑惑,却是目光幽幽了几分看着冷月,使得她不由心抖了抖,她,这是想将之前的事情暴露出来吗? 毕竟以前,她确实多次欺辱于她,要是说出来的话…… “呵呵,大姐姐的记性真好,只是以前儿时练着玩的,实在算不上什么,既然公主看得起臣女,臣女自当奉陪。”几番转折,她还是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站了出来。 “月儿。”冷枫和大夫人不由喊了一声,声音极为担忧。 “无事,就是练练而已。”冷月依旧保持着满身仪态,看的一众人都是点了点头,没想到冷家的家教如此之好。 司马静见此却是看了冷璇一眼,随即才有些恍惚沉思的飞身上了比武台,而冷月却是一步步走上楼梯,在一步步走向比武台,脚步显得极为沉重。 “冷小姐,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司马静站在比武台上,整个人就凌厉了几分,她狠狠的在空中甩了几下鞭子,带起淡淡利风。 她随即腾空而起,就朝着冷月甩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 冷瑶出现 冷月见此顿时身子一僵,随即下意识的往后退,却不料左右腿一拌,直接倒在了比武台上,使得司马静一鞭子落了空。 司马静冷声一哼,再次朝着冷月甩了过去,虽说几次都被她灵敏的躲了过去,但还是被甩中了几下,疼的她一张脸都泛了白,本来得体的模样早就变得极为狼狈,看的冷枫皱起了眉头,王氏揪紧了手里的帕子。 毕竟现场那么贵人在,她可不敢大声嚎出来,当即一双怨恨的眸子看向冷璇,都是她,要不是她多嘴,月儿怎么会站在上面去。 “这可比刚才有趣了?”北夜凌凉凉的看了眼王氏,随即压低了声音开口。 “难道王爷不喜欢?”冷璇饶有兴致,将那几人的怨恨不满全然不放在眼里。 她早就说过,会送给冷月一份大礼,只是那礼物好似对冷月没有什么打击作用,所以这见了面,自然得补一份才是,竟然司马静想借冷月来打击她,她又为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呢?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可比刚才那种耍把戏的军演有趣多了。 只是这冷月,却是又让她高看了一次,这么久了,都一声未吭。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一道身影朝着比武台上飞了过去,她本以为是太子北夜卿,但看清人时,不由有些意外,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如此,。 “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司马静手里的鞭子直接被对手空手抓在了手里,当即不满皱眉,有些不明的看着烈克。 “本将军只是觉得,美人不应该被如此相待而已,公主,已经够了。” 烈克随手丢开了她的鞭子,声音依旧冷硬粗犷,说道后半句的时候,鹰眸微微眯了眯,使得司马静有些无法直视。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却丢不下面子,只是哼了哼:“本公主也腻了,真是弱。” 随即就朝着台下走去,昂首挺胸带着胜者的姿态。 “多谢将军相救。”冷月从地上站了起来答谢,声音虚弱至极。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随即就转身走了下去,也没有继续关切几句的意思,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是何态度。 难道真的只是一时觉得无聊出手阻止的? 皇上见冷月狼狈的模样,也就开口让冷枫带着她回去休息了,据说随后还赐了东西,以表示几分安慰。 接下来又让勇士上台去相搏等一系列活动,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才结束了一天晚会。 据说明天还要去皇家猎场狩猎,让大臣们都可带家属一起,这国家相交活动实在麻烦,又疲累。 想到明日还要出去,冷璇坐进马车之后,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涌了上来了。 北夜凌当即将她一把拥在了怀里,她自觉的找了一个好的位置眯着眼睛,想着今日的事情手无聊的在他肩膀上画着圈。 “王爷,你对烈克今天的种种行为,是什么看法?” “那硫琅枹石呢?”北夜凌却是忽然这样问道。 “嗯,在这呢。”她说着就从袖口里取了出来,那七彩的光芒顿时将马车照的亮了几分,而硫琅枹之中,还如液体般流动晕转,就好似银河一般,确实很美。 “你还放的真好,给本王。”他声音怪异了几分,随即伸手就要拿。 “为何,这是本王妃的。”她当即收回手,不愿意。 “嗯?你就这么在乎他送的东西?”他声音危险了几分,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拿去卖的话,可值不少钱。”她又不像他,那么有钱,这连府中的地板都是寸土寸金。 那烈克会当着那么多人送给她这个,想必一定价值不菲,有时间她就拿去典当换了,还能卖不少钱,可买些药苗去检测库里种。 “卖钱?你缺钱的话,为夫给你,把它,给为夫,乖,嗯?”他说着嗯的时候,声音上扬了几分,显得性感而魅惑。 “给多少?” 北夜凌听此眼里不由闪过好笑:“堂堂凌王妃,怎的就钻钱眼里去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王妃也得有钱才能生活啊。”她倒不觉得不好意思,说的理所当然。 北夜凌却是直接伸手将东西拿了过来,随手就丢到暗匣子里去。 “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 听此冷璇也不再留念了,随即又想到她刚刚问的问题:“你说这烈克好南风,是真的吗?那我为何觉得他好像对这北夜国的女子很感兴趣?” 虽说今日是那东方郡王先开的口,但冷璇却觉得有些刻意,她从烈克眼里看不出他对女子的欣赏,反而,是一种打量观察。 “王妃看出来了?”北夜凌哼了哼,将冷璇抱在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真有问题?” “嗯,他,应该是为了一个预言。”说道此,他黑眸微微闪了下,将眸光在某处一掠,随即移开。 “预言?”这是什么意思? “嗯,在半年前,东方国有一预言传出,有女,现于异世,得知,可得天下,当时也引起了一些轰动,但接连几月,都没有一点动静,便就此沉寂下去,但这东方国,有一国师有预示之能,想必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这来北夜国的路上,烈克都在北夜各地暗自寻找优异特别的女子。” 还有这样的预言?冷璇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跳,但这半年之前,她那时可还在现代呢,应该与她没有什么关系,而这得天下,她也不知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得这天下,当即也放心下来。 而这北夜凌连东方国那么隐秘的消息都得到,并且还将这同样为一霸的烈克的所有动静都掌握在手中,冷璇总算认识到他的能力的非凡了。 “据说这烈克足智多谋,也擅于谋算,怎回相信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能力?”冷璇听了都觉得不可能,怎么这一个能将东方国掌握在手里的烈克会信。 “宁可信其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好些。” 冷璇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这天下女子,如此之多,他怎么能找得到……” 她说着时,脑里忽然恍然,优异独特……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存在的话,肯定会展现出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而今日他夸赞了几个女子,想必,是对她们都有怀疑,而他竟然能这么找,想必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吧。 所以他今日才会帮助冷月,想必是最为怀疑她吧?而冷月,现在又是太子定下的侧妃,那这样的话,可有意思了。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嘴角,入手的感觉软软嫩嫩,他这媳妇,除了有些时候脾气硬了些,没有一处不令他满意。 “王爷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我的?”她翻了翻白眼,这北夜国一切的动静,想必都牢牢掌握在他手里的吧?谁有比得过他老谋深算? “王爷,放本王妃过去,王爷回来了,你们这些奴才还敢拦本王妃?王爷一定会惩治你们的。”北夜凌本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大声的叫喊声。 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凌王府前了,这声音,听着莫名的几分熟悉,而北夜凌显然也是听出是谁了,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显然,在等着她去解决呢。 冷璇微微叹口气,随即朝前两步,挥开了车帘。 “王妃,她是……”绿环见她出来就急忙一步凑了过来,面色带着几分紧张。 她挥手示意稍安勿躁,随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目光随即落在被侍卫拦住的纱笠女子身上。 “放开她吧。”她开口吩咐。 “是,王妃。”两人一听就恭敬的退了开来。 “王妃?你是谁?怎敢冒充本王妃的身份?”冷瑶听此当即不满的吼了出来,显然,冷璇脸上没了毒疮,她根本没有认出她。 “三妹妹,好久不见,这样,外面风大,先进去说话吧。”冷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如此一说,就率先一步朝着府内走去。 三妹妹?冷瑶听此脑袋一震,震惊不已,一时呆在了原地,而随即又看到北夜凌从马车里出来,一时也顾不得多想就朝着北夜凌走了过去。 “王爷,王爷,臣妾总算看到你了,臣妾才是你的王妃,她是假的,你可别被她骗了啊!” 眼看她要碰到自己,北夜凌身形一闪,就到了三米之外,他垂眸微冷,没有说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冷瑶扑空差点跌倒,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背影,心里恨极,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那张脸怎么会变得如此漂亮?又勾搭上了王爷吗? 许多疑问在她心里划过,但她却不能退缩,不管如何,她才是被从凌王府正门抬起来的凌王妃,在这凌王府里住了三个月的凌王妃,而她现在的脸,才是当初冷璇的模样。 想到此她觉得心中一定,随即朝着里面而去,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踏进凌王府大厅,而冷璇,却是端坐在位置上,对她的进来没有多少反映。 第八十二章 蓝颜祸水 “放肆,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冒牌货,敢在本王妃面前如此随意,本王妃一定要让王爷惩治你。”她当即摆出一身威严,很是大声的喝道。 “三妹妹,王爷去处理事情了,你也不必装了,先坐下,休息休息如何?”冷璇淡然笑着,开口示意。 “你。”冷瑶气急,随即朝着她逼近,眼神如毒蛇般狠厉:“你为何回来?你不是自己要走的吗?干嘛回来,现在的凌王妃可是我。” “我知道,三妹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只是我想问问,三妹妹顶着这纱笠,或者说,盯着这张满是毒疮的脸,可还习惯?”冷璇目光幽幽的看着冷瑶。 从那么远她都能闻到她脸上的药香,还伴着轻微的恶臭,可见这么长时间来,她都一直没有将脸上的那些东西弄下来,应该自己照着上面的成分重新弄了毒疮,但估计是方法不对,所以导致她皮肤都受到了一定的损害,但她竟然还没有清洗掉。 这时,她不得不有些佩服她了。 “这与你无关,当初可是你自己选择走的,你自己不想做这王妃的,那你就滚的远远的,为何又回来勾引王爷。”冷瑶尖声吼道,想到她当初那么心甘情愿的离开,想必就是想风光漂亮的回来,然后看她笑话吧? 想到这里,冷瑶脸色难看的扭曲,她倒没想到,这以前柔弱可欺的冷璇竟然有这般心机,实在可恨至极。 “勾引?要说勾引,那不是应该是住在凌王府的三妹妹更有利吗?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可给了你大把机会,怎么没有见你成功?” 冷瑶一时哑然,随即冷笑一声:“既然你愿意给了,那就一直给下去吧,离开王爷,离开凌王府,以后我得了王爷的宠爱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冷璇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冷瑶的心思都弱了几分,没有底,毕竟这做王妃可比她说的好处好多了呢,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吧。 她忽的气势一弱,随即朝着冷璇扑了过去,声音委屈下来:“大姐姐,你就成全我吧,你也知道,我爱王爷,为了他,我可以失去一切,当初你也说,要带我留在王爷身边的,而且当初是你要走的?我没逼你啊,要不是有我,你敢逃婚,早就被抓了,那会连累整个冷家的,为了替你伪装,我的脸都毁了,大姐姐,我为了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她说着将头上的纱笠取下来,凄惨委屈的落泪,她摸着自己毒疮的脸,企图获得同情。 “为了我?”冷璇轻笑一声,伸手拂开了她的手,直视着她的脸,声音轻了几分:“三妹妹,你觉得,如果婚礼那天不是我自己先离开,你觉得,我会平安嫁进凌王府吗?” 冷瑶瞪了瞪眼,目光有些闪烁:“你,你都知道了?” “三妹妹,念在你我姐妹的份上,我会帮你治好你脸上的伤,你安分的离开,如何?”冷璇已经无心和她再做周旋,但看着她的脸还是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 “离开?我不要,如今我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里?冷瑶已经死了,而我的爹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姐姐,你就可怜一下瑶儿吧,让我留在王爷身边吧。”冷瑶当即颤抖着声音乞求着。 “嗯?你二伯二叔他们怎么了?”冷璇听出了关键的信息。 “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如今的冷家,大夫人,已经容不下别人了,他们冤枉我爹挪用了店里的钱导致掺了假药害了人,所以把我一家都赶出去了。” 还有这事?冷璇沉吟一番,倒是不难想出原因,毕竟那二叔在商业上确实很会经营,冷月大夫人他们要想为自己所用,自然得将冷家的商铺把握在自己手里才行,毕竟官场上处处都要用钱。 只是没有想到对冷家的人都会使出如此手段,也怪不得,冷枫今日在宴席之上,看着几分抑郁呢。 而这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她脑海里自然的闪出冷月那张脸。 “那你知道,你娘,还有你弟弟,都在哪里吗?”冷璇不由想到冷庭,那个知道自己来自异世的男孩,在冷府中带给自己仅有的温暖。 冷瑶眼睛闪烁了几下,随即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前方,有些怔然,让冷璇难以分辨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管如何,这凌王府,你是不能待下去,我会给你找个地方,你就暂时住着吧。” 这样的人,欲望是无穷的,给她一点希望,她只会想要更多。 冷瑶顿时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还要赶我走?这凌王府有那么多女人,我还是你妹妹,你为何就容不下我,姐姐,只要你让我留在这里,我就像当初所说,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帮助你的,好不好姐姐?” “她们如何与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这里不适合你带着就行了,如果当初,你有本事坐稳这个位置,那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可是现在没有如果,而且,你不明白吗?我不止是容不下你,就连她们,也一样。” “什么?”冷瑶呆了呆,有些不可思议:“你这是想一个人独占凌王吗?你如此善妒,凌王他早晚都会厌弃你的,凌王他可是一国的亲王,怎会容得下一个妒妇。” “容不容得下,这似乎和你没有关系,三妹,有些时候,不要那么执着。”她轻叹了口气,看着她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 从之前她能跪着求她嫁到凌王府做个侍妾就可知道,她对北夜凌的执念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这无非就是个为了爱而犯傻的人,但是她却不同情,竟然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又何必痴心妄想呢。 而现在,她竟然决定做了这凌王妃,就绝对不会与任何人共享,就连名义上的,也不行,这凌王府内,必须干干净净。 “呵,大姐,你就如此不给我一条路走吗?别忘了,现在是我,顶着冷璇的头衔,而你,才是什么都不是。”她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强势的面对冷璇,目光凛然。 “是吗?你难道还不明白,为何,你这三个月来,都一直被限制在院子里吗?” “你是说凌王早就知道了?不,不可能的,我要去找凌王殿下,我才是冷璇,我才是。” 她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苦苦的等了那么久,就是期盼着凌王去看她一眼,他不是给冷璇送礼服吗?不是帮冷璇了吗?他心里就有冷璇的。 所以她不惜那么久的伪装,为了真实,她没有一天褪下脸上恶心的妆容,就是想着哪天凌王想到她了来看她,但没有想到最后,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她无法相信面对,不愿将多年的坚持就此放手,她好不容易才进了凌王府,靠近了凌王殿下,怎能甘心就此离开。 冷璇冷眼看着她跌撞的跑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就被紫衣拦下,耳边听着她哭着喊着说我是凌王妃放肆之类的话,只觉得脑仁子疼,都说红颜祸水,这蓝颜,也是一样祸水。 而冷府这边,也同样不太平。 看着冷枫回来就直接要往书房里去,连受伤的女儿只是关心了一句就没有多余举动,王氏再也忍不住的吼出声: “冷枫,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女儿都这样了你还去哪里?” 冷枫顿住脚步,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冷月和一脸怒意的王氏,表情淡淡:“能去哪里,她的伤势也不重,直接去取些药来涂就可以了,我还有事得处理。” 说着就没再理会直接往外而去,使得王氏恨恨的咬牙:“无论是当年的老狐狸精,还是现在的小狐狸精,都能把他迷得失了魂,月儿,你一定得争气,到时候有你这死鬼父亲来求着我母女两的时候。” “好了母亲,药来了吗?” 冷月皱着眉头忍无可忍,心里沉闷,她都受伤了她还在想着这些,当真是个好母亲。 “这莲儿怎么这么慢,月儿你先忍着点,我出去看看。”王氏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看着手上的两道红印,丝丝疼意涌上心头,但更多的,却是入骨的屈辱。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司马静当作玩物般戏弄,就算有人会同情,但更多人、那些贵女,心里肯定是幸灾乐祸吧。 想到此她摸着手臂的指甲不由陷进去几分,如水的眼底满是恨意,她怎能看不出,那司马静是因为和冷璇有过过节,才刻意挑了她呢?就算之前她出了风头,但那司马静也不至于下手那么重。 而那冷璇,还故意开口而导致她被司马静打,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想到当初,那无故惨死的王家二十暗卫,冷月不自觉的咬了咬唇,心里极为后悔,早知道当初逗弄的可怜虫会成为如今的犀利老虎,她就应该将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八十四章太子其人 很快王氏就带着莲儿走了进来,上好了药后她就觉得舒服了几分。 “这西岳公主下手可真恨,都是那冷璇,要不是她,月儿你又怎会遭这份罪。”不愧是母女,说出话来也极为相似。 “母亲,你说,这冷璇过去这几个月里,真的,是在治伤吗?”冷月微微思索,有些难以琢磨。 这过去三个月里,冷璇可是没有一点动静,这会,怎么说出来就出来了呢?而且,还完全焕然一新。 “不清楚,我倒是没想到,这冷璇会和凌王感情那么好,难不成,她早就已经勾搭上了凌王,要不然她一个蠢货丑女,又怎么能的凌王另眼相看。”王氏思绪一闪,开始猜测。 “母亲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冷瑶眼睛一亮,不由觉得有这个可能。 那么之前凌王冷落她的传言,都应该是假的,为的就是这次在众人面前达到惊艳的效果? 但是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想了几番,都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便拍了拍手,就从房梁上落下两个黑衣人。 “你们,去盯着凌王府,不要靠的太近,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本小姐。” “是,小姐。”两人应和,随即消失在暗夜之中。 看着外面黝黑的夜,冷月凉了眸色,有些事情,还是先下手为强,这才的事情,她也不会就此算了。 旁边的王氏见到这样阴沉的冷月,一时有些陌生,但想到女儿的聪明,不由放松了些许。 “月儿,你说,这烈将军,怎么会帮你?要知道,这烈将军的传言可是非常狠辣凌厉的一个人,能掌握整个东方国,可却偏偏对你和颜悦色,你说是不是……”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太子殿下的侧妃,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不耐烦。 王氏张了张嘴,却还是有些顾忌,随即嘱咐了一句就转身离开,那背影,显得有几分忧郁。 “去,把门关上。”冷月却是没有多看一眼,觉得很不耐烦,要不是她时时写信来吵自己,又为了在太子面前显得自己良善母子情深,她才不会将她从寺庙接回来,如此愚蠢,只会坏了事。 不过想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时,那斜洒而下的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刚硬而俊美,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嘶,你干嘛?” 手上忽然传来疼痛感,那莲儿扶着她的手正好压在了她的伤口上,疼的她倒吸了口气,顿时一脚将莲儿踹在了地上。 “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她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求饶。 “没用的东西,去,伺候好笔墨。”她鄙夷而不屑,那莲儿急忙爬着走远照着吩咐。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提笔写了起来,随即落笔封在了信封之中,让一黑衣人送了出去,一时站在原地思索了起来。 “咚咚咚。” “是谁?” 她语气极差,使得外面的人不由有些犹豫,才颤颤巍巍的开口:“是奴婢,小姐,太,太子殿下来了。” 什么?冷月有些意外,但随即平静下来,往床上一躺,搏乱了头发显出几分柔弱垂怜之态,才柔声挥了挥手。 旁边的莲儿会意,随即走了出去,就有脚步声往这边缓缓而来,珠帘一响,一伟岸高大的身影就踏入内室。 “太子,您怎么来了?”冷月见到来人急忙不安的挣扎起来,却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轻声呻-吟了一声,一脸的隐忍痛苦。 “别急,月儿,你身上有伤,好好躺着就是,不必如此多礼。” 北夜卿当即的制止,大步跨到床边搀扶住她,满脸的心疼。 “那,那月儿就失礼了。”冷月犹犹豫豫,显得极为不好意思,那娇柔含蓄的模样看的北夜卿心中一动,目光一垂落在她手背上的伤痕,顿时阴翳了几分。 他也不顾忌两个丫鬟在此,伸手心疼的摸了摸:“苦了月儿了,那西岳公主实在过分,不过是比划比划,还下了那么重的手。” “不碍事的殿下,不能怪公主,她可能是听姐姐说我练过武才找了我,毕竟来北夜国路程太久没能好好练练手,所以有些忍不住罢了,殿下莫要生气。”她反过来柔声安慰,并没有因此有难过或者委屈。 但那柔弱苍白的模样却是看的北夜卿更加心疼了,听到她的话顿时皱起英挺的眉毛。 “你那姐姐分明就是故意的,本太子可听说,她和那西岳公主在平阳城就起了争执,所以才故意如此说话,让那公主针对你。”北夜卿语气很是愤恨,带着浓重的不悦,显然,他来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 “嗯?姐姐去了平阳城?和凌王殿下一起的?”冷月不由惊讶了,照理说,凌王不是出去办案吗?怎么还带着冷璇去了? “嗯。”北夜卿的语气更加阴沉了几分,他定定的看向冷月:“月儿,你告诉本殿,这冷璇以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个一无是处的丑女吗?怎么还会医术?” “医术?你说的是大姐姐吗?不会啊,虽说父亲的医术极好,但是冷家的医术向来是传男不传女,我们众姐妹都是不会的,殿下是不是消息得错了?而且,姐姐并非是一无是处,她以前只是生病了,但为人却是极好的,殿下你别这么说姐姐。” 她细细的解释着,随即又低声忍不住维护冷璇,那善解人意的乖巧模样,使得北夜卿不由得叹了口气。 “月儿你还是太善良了,今日你都被你那好姐姐给利用了,要不是她,你怎么会受伤,她以前,不过都是在伪装罢了。” “殿下……” 她还是不愿接受他的说辞,那拉长的娇音使得北夜卿闭了嘴,喉咙忍不住微微滚动了一下,随即低头朝着那粉嫩的嘴唇就吻了上去,而那玲儿和莲儿早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久久,他才不舍的放开了冷月,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空中始终流动着暧昧的气息,也多亏北夜卿还有点自制力没有成了美好的一夜,这说明,在北夜卿心里还是极为珍视冷月的。 “月儿,多希望,你此刻能成为本殿的新娘,那我们……”北夜卿忍不住俯身在她耳边呢喃,显得情深意切。 “殿下,你在说什么呢,这天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冷月退了推他的胸膛,显得极为羞怯。 “好,放心月儿,本殿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此委屈的。”他说着又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才不舍的离开。 听着他说的话冷月不由得心里微暖,但想到那时她一身凄惨的在比武台上,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与她相识相知八年多的他,而是烈克时,那份暖,就消散了许多。 北夜凌从书房回去的时候,发现卧室内已经是一片黑暗,他随即上前推了推,却意外的发现,推不开。 他当即震在了原地,这想着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看见冷璇身边的丫鬟正犹犹豫豫的站在一边,怯怯的看着他。 “王,王爷。”见北夜凌看她,绿环急忙请安。 “王妃在里面?” “是,是的,只是,王妃说,她得思考事情,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沉默一番绝对说的委婉些。 “包括本王?”他凛了凛脸色,顿时明白这紧锁的门是针对谁而来的。 绿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北夜凌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即脚下一转,往旁边走去,见此,绿环当即舒了口气,她还真怕,这王爷一生气直接将门轰了打王妃怎么办? 而且,这普天下,敢将凌王爷拒之门外的,估计也只有自家王妃一人了吧? 她想着就往自己房间走去,也就没有发现那侧面窗口闪进去的人影,而睡梦中的冷璇感觉到腰上一紧,随即嘴唇就被咬了一口,使得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将本文关在门外?看本文怎么收拾你。”他狠狠的开口,同时却是呼吸声重了些,随即手下不停,开始迅猛的动作了起来。 冷璇意识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就再次迷糊过去,第二天早上在某人臂弯里醒来时,只觉得自己昨晚又是做了一个愚蠢的行为。 “早啊王妃。” 或许是她忧郁的目光太过灼热,使得北夜凌幽幽转醒,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祸水。”看着他脸上餍足的慵懒,使得他本就完美的容颜更是增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潋滟美,褪去了冷色的他就像惑人的狐狸,使得无数的人都是乱了心迷了眼。 “嗯?嘀咕什么?”她声音太小,北夜凌并没有听清楚。 “没事,赶紧起床吧。”她急忙回避话题,撑着手就要起身,无奈臂弯却是忽的一闪,使得她再次跌回了他的怀抱。 “怎么?一大清早王妃就投怀送抱,莫非昨晚为夫不够努力?”他一声轻笑,显得极为愉悦。 冷璇表情一僵,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 萧默表妹 沉默的看了他许久,轻轻摇了摇头,甩出两字:“闷骚。” “嗯?这是何意?莫非你是在讽刺为夫?”北夜凌细细想了想,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的词汇。 “怎么会?臣妾是在夸赞王爷英俊潇洒呢。” 冷璇抿嘴一笑,语气好不敷衍,将外衫套上,她坐在镜子面前自己拨弄了一下头发,却始终不得其道,这古代的发髻实在太难了。 想了想正要挥手让绿环进来,一身青色袍子的北夜凌却是走到了她的身后,从镜中与她对视。 “不会打理?” “怎会,只是觉得麻烦罢了。”她自是不愿承认,否则北夜凌又会嘲笑她了。 他却只是轻轻一笑,随即从她手里取过梳子,一手握住她的发,从上到下开始梳起来。 不得不说,这冷璇以前虽说比较营养不良,但这头发丝,却是顺滑而柔软,梳理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劲,他的手劲也明显的很轻,神色也是极为的专注。 不到片刻,他的手就已经灵巧的将她的头发打理成一个高马尾挽成圆髻,取了一个银白色束冠将之束缚,倒是衬的她一张笑脸精神奕奕,带着几分英气。 “王爷的手不止能握的了刀剑,这灵巧起来倒是不输女子啊。”她虽惊叹,又忍不住刺他一句。 “本王这手不止能握得了刀剑,束的了发,还能给王妃带去无尽的愉悦,不是吗?” “……不过,这不是男子的发髻吗?”她虽觉得利落,但心里难免疑惑。 “王妃莫不是忘了?今日要去猎场。”他看着铜镜,倒是觉得满意。 “对哦。”她恍然,从镜中打量了一下他披散在肩头的头发,稍作对比,随即心思一动:“王爷竟然屈尊降贵的为我焕发,这礼尚往来,臣妾也为王爷束发如何?” 或许是她那不怀好意太过明显,他眸色微闪,随即低头垂在她耳边,微启薄唇。 “礼尚往来是可,只是,为夫更想王妃换一种方式来报答为夫,如何?” 他那意思太明显,喷薄在她耳根的热气使得她有些发热,水眸一瞪,却因过于滋润的脸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看的北夜凌眸色微暗。 “王爷,不知你府中的花草该如何处理?”她脑子一清明,顿时想起了烦扰她昨日的事。 “王妃想如何,为夫自然随着王妃。”他唇在她耳边磨蹭,闷声透着几分磁性魅惑。 “既是如此,那你就不许再有意见。”她得了保证,同时心里也已经有了想法。 “对了,你可否让人查一下二婶娘他们的去处?”她让紫衣将冷瑶带去了一处闲置的院子,但心里还是不由想着冷庭,虽说这二婶娘也出自小富之家,但究竟会不会接待他们也是另说。 北夜凌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不经意的问道:“在冷府,她们对你不错?” “倒也不是,只是冷庭以前会经常去找我说话。” 北夜凌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一顿:“说话?说什么话?” “没什么话,就是随便聊聊,毕竟在冷府与我亲近的人也只有冷庭了。”和冷庭说着现代的一些趣事时,倒也使得她刚来时的孤寂渺茫少了几分,毕竟,他知道她的来处,总有几分相惜之情。 北夜凌清澈看到她眼中的怀念,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身上的气息也是凭白的一冷,语气也冷冽了几分。 “那时你可是未出阁的女子,就算那冷庭是你弟弟,但中间可还隔了一个堂字,你就如此不顾忌的让他进入你闺阁之中?” 冷璇见他生气的莫名,不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指责我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而且,若说这些,这第一个不是该说的是你么?当初是谁几次三番的进我房间内,赶也赶不走?” 北夜凌面色一僵,冷冷的看着她许久,气氛顿时有几分僵持。 “好了,当时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冷璇也在呢,你这无缘的吃什么醋,真酸。”她笑弯了眼睛,里面不自觉的流露出愉悦之色,她不是情商低的人,怎会看不出他是何意思。 “本王说了,向来都不爱吃醋。”他冷声一哼,随即就朝着隔间走了去。 看着他那傲娇的背影,冷璇的嘴角忍不住越来越大,眼神不经意间落在镜子之中,看到那张巧笑如花的脸,不由得微微一怔,她,也是能笑的如此展颜的吗? 想着等会去要去猎场,却没有骑服,现在要赶制也来不及了,正在这时,门却被敲响。 “王妃,奴婢可以进来吗?” 绿环知了凌王府的规矩,知道凌王的房间向来不允许人踏入的,这因为多了王妃才对她特许,所以她每次都是看足了眼色,不在不该进去的时候进门,只要凌王一回来,她就识趣的退下。 “嗯。” 冷璇应道,看着绿环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套骑马装时,顿时眼前一亮。 “绿环,你当真是我的贴心妹儿。” 绿环有些羞怯的低了低头,随即眼前出现一双黑丝靴子,当即凝了凝脸色,变得规矩几分:“王爷安好。” “嗯。”他应了一声,看了冷璇一眼就朝着外面走去,毕竟,这猎场在郊外,还得稍作准备,如果时间赶不上的话,还得住一晚才能回来。 冷璇第一次穿上盔甲做的衣服,有些沉重,难免觉得不习惯,走出去的时候,见北夜凌也是已经套了暗金色的盔甲,在阳光的普照下灼灼生辉,如同踏光而来的战神。 此时此景,让她不由想到以前看的一个经典的电影,有一句话大概是如此说,有一天我的心上人终将会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以前,她看的时候没有多少波动,但现在,她却觉得,她似乎也寻到了。 “怎么了?”北夜凌看着她怔然出神的模样,不由开口一问,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倒是几分满意。 “没事,什么时候出发?”她摇了摇头。 “现在先去皇宫宫门。” 此时也不过早上六七点的模样,空气正是寒烈,冷璇当即没有犹豫的拿过绿环手里的披风往身上一裹,随即朝着马车而去。 在马车之中,她又听了紫衣讲了趣事,就是使馆之内,又发生了趣事,那司马公主晚上又大肆发了疯,在院内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二皇子不得已只好去打扰了皇上,让太医院内医术极好,也就是冷枫去给司马静检查。 虽说消息被压了下来,毕竟关系到西岳国的面子,但想知道的人却还是都知道了。 “王妃,你这药效还真是久,属下看那蓝风就该好好和你学习才是。”看着自家王爷似乎心情很好的坐在一边,她乘机拍了马屁,又不忘损了旁边的蓝风,顿时惹得他不满一瞪。 要说这蓝衣和紫衣,可算是几衣中关系最不好的,都说医毒一家,但也是天生死对头,紫衣性子狡黠敏锐,而蓝衣的性子算是比较温和,但就是这两人,每次撞在一起就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总有几番吵闹,抓到机会都不忘损对方一次。 “其实也没有太久,只是我昨日又乘机给她下了药而已。”她将脖子缩起,声音有些雾气朦胧,这司马静竟然几次三番都要与她挑衅,那她又怎会轻易饶了她。 “王妃当真是手段高明。”这无声无息的,就能给人下药,她都是练了许久才能做到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宫门口,那里已经等了许多人,见他们一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候,她视线一扫,竟然又发现了司马静,倒是难得,她还能坚持的跟着去。 “凌哥哥。”他们退到了一处空旷避风的地方,忽的清风送来一道柔婉至极的声音,听的她心都有几分酥麻。 女子,当应如此,才得惹人怜惜啊。 北夜凌正在给她收紧披风的带子,听此微微一顿,系好后随即看向来人,眸色温和。 “萧默公主。” 南宫萧默本是一脸雀跃和小欣喜,听此眸色不由几分暗淡:“这里又没外人,凌哥哥又何必叫的如此生疏?莫不是太久没有见面了,就不喜萧默了?” “怎会,萧默一直是我的妹妹。”他脸部线条微软,脸上透着熟络,这一来一往的,冷璇到成了那个多余的。 微微垂了眼帘,随即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房檐之上,这云都的位置偏北,冷风越来越是刺骨,吹的远处的黄叶偏偏而落,倒有几分萧瑟的美感。 “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值得看,只是不想打扰王爷,毕竟,王爷与萧默表妹,是难得一见,不是吗?”冷璇扯了扯嘴角,显得温和有礼,毕竟,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一个大度而宽容的王妃。 北夜凌盯着她瞧了几眼,眼角微眯,倒是看出了她几分口不对心。 “凌哥哥,这就是你娶的王妃吗?昨日虽有见面,却没有机会说一句话,倒是也没有和王妃打声招呼,是萧默失礼了。” 第八十五章 女子心计 南宫萧默依旧笑的温婉可人,寒风刮得她一张小脸微红,更是显得楚楚动人,远处的几个潇洒公子的目光频频往这边看来。 据说这位表妹有大陆第一美人之称,也就不奇怪有那么多人为她所迷。 “公主客气,公主竟然是王爷的表妹,叫王爷一声凌哥哥,若不嫌弃的话也可叫我一声嫂子。”她淡淡的垂首,同样显得礼貌,那浅笑模样,当真是拿出几分嫂子的宽容气魄出来。 说起来北夜凌和南宫萧默的关系,是因为北夜凌的母妃,就是来自南宫国,他母妃南宫端是太后收养的义女,虽不是亲生却很得宠爱,后来在一次国宴上看上了先皇,就嫁给了先皇做了贵妃,和先皇感情极为不错,但后来因为生北夜凌的时候难产,所以北夜凌才会如此得皇上宠爱。 而年幼的他能够平安的活下来不仅是有先皇的保护,还有就是南宫国这个后盾了。 萧默不由盯着冷璇看着,随即才展颜笑开:“嫂子性子还真是好,倒是萧默计较了,怪不得凌哥哥会对嫂子那那么好,看了真是让人羡慕。” “是吗?”冷璇含笑看了北夜凌一眼,显出几分默契。 “嗯,嫂子倒是不知,凌哥哥小时候就很冷漠,要他笑可是很难,萧默逗了他好久才能勉强一笑呢,更别提对别人好了,我以前可是没少嘲笑他以后不能给我娶嫂子呢。” 她笑看着北夜凌开始回忆着以前的趣事,而北夜凌听她如此说话眼里不由有些无奈,但也没有说什么,可以看得出,他当真对这个表妹很不错的。 “嫂子我和你说……咳咳咳。”南宫萧默说着忽然猛地咳嗽了起来,旁边的丫鬟急忙上前关切,一张小脸一瞬间就变得苍白脆弱,显得几分可怜。 “蓝衣。”北夜凌眉头一皱,一旁的蓝衣上前给她检查了一下,随即给她吃了颗药。 “蓝衣哥哥,萧默没事的,凌哥哥,你可别皱眉头,真是难看,当心吓到嫂子。”她缓和呼吸,同时也不忘将气愤缓和,下意识的伸出手,却是看了一眼冷璇收了回去,露出笑容。 她,是想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吗? “她可没有少见,不用你操心,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先去马车待着。”北夜凌开口吩咐,,语气有些不好。 “知道了凌哥哥,那嫂子,我先走了,待会再来找你说话。”走的时候还不忘和冷璇打声招呼,最后朝着北夜凌吐了吐舌头,才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看着北夜凌依旧停留在南宫萧默身上的视线,她凉凉开口:“既然担心,直接去看就是了,你以为,你是望夫石吗?” “她是我表妹,和我,师承一师的,从小身体就不好。”北夜凌看向冷璇,开口解释。 “知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就将她当作妹妹看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我去那边待着,风小。”她声音倒是没几分波动,但北夜凌还是听出了不对劲。 “王妃是不信?” “怎会不信,只是这青梅竹马没有发展成郎情妾意就行,要是如此,我会先断了你下面,再把你上面一起断了,要留念,早去留念就可,不要再招惹我之后。” 她语气冷冽带着威胁之意,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使得旁边的蓝衣等人都听到了,顿时脸上一尴尬朝着后面退去,假装没有听到。 “王妃向来如此狠心,为夫还是担心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的,又哪敢留念。”他心口一滞,只觉得几分好笑,这丫头,不惹则已,惹了,就得有承受后果的本事。 北夜凌被叫走的时候,冷璇才从紫衣嘴里得知,这萧默公主的始末,这北夜凌据说师承无心大师,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四方大陆的世外高人也不为过,因为看中了北夜凌的慧根所以就收了他做唯一的徒弟。 因为这南宫萧默是早产儿,身体不太好,因着无心大师与南宫皇帝有几分交情,又有小徒是其外甥的份上,所以就将南宫萧默也带在了身边养着,而青衣几人,则是先帝作为贴身侍卫放在北夜凌身边的,自然也师承了无心大师的才能,所以说,几人当真是一起长大的,但真正说的上是无心大师的徒弟就只有北夜凌。 本来这南宫萧默的身体因习了武身体也好转了许多,只是一次北夜凌外出任务受了重伤,需要一味银白胆药材,而这药材恰好生在了雪山之上,但不是说没有替代的药材。 但这南宫萧默却隐瞒着所有人跑去了雪山寻药材,却不慎落进了冰湖之中,落得体寒之症,身体也很难恢复。 现在无心大师经常出去云游,所以南宫萧默的身体就是交给蓝衣照顾,他每一个月都会去南宫国检查她的身体,所以才会队南宫萧默的情况如此了解。 “虽说萧默生为公主,但因为长在皇宫之外,性子向来随和善良,身上倒没有一丝娇气,所以主子对公主,只是兄长的关切罢了。”紫衣说话时语气里难免有着夸赞之意,可见这公主在大家心里都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兄长的关切?冷璇看着目光有些闪躲的紫衣,笑笑没有说话,北夜凌或许是此心思,但那南宫萧默是何就不清楚了。 皇帝在外说了一些话,随即一大只队伍由两排禁卫军开道,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冷璇躺在马车中摇摇晃晃,不由又生出了几分倦意,因为吃了她自制的晕车药后,这晕眩倒是减轻了不少,只是外面说话声不断传来,她想睡也难睡,不由得心生几分燥意。 这时车帘却忽然被掀开,身穿盔甲的北夜凌走了进来,先是在车帘口去了去寒气,才朝着冷璇靠近。 “不舒服?”看着她微凝的眉,北夜凌就看透了她的心思,随即伸手拿过了毛毯搭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将她的身体搁在了自己的怀里。 “还好,这大概有多久的路程?”虽说这古代的空气比现代好,但是什么东西都太过原生态了。 “不远,你可安心的睡一觉。”他知道这坐马车对冷璇来说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所以声音也比往常低了几分,带着安抚之意。 “你作为一王爷,却来与我坐马车,不怕笑话?”毕竟这外面可是浩浩荡荡的一队伍呢,他作为王爷,也应该在其中吧。 “也只有你有胆来笑话本王了。” 冷璇听此识趣的闭了嘴,安心的靠在他怀里躺着,然而这时外面却来了不速之客。 “凌王妃是在这个马车吗?” 这声音,不正是刚刚才见过的南宫萧默吗? 她睁开眼,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她是想进来,便开口示意:“好了,你出去吧,你表妹来陪我说话了。”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让她走就是了。” “怎会不愿意?你出去吧,这一路老睡也是无聊。” 见冷璇似乎真有此意,北夜凌也就起身离开,透过车帘,依旧可以听到他和南宫萧默的对话,冷璇只是微微勾了勾嘴唇,倒是淡然,她竟然看中了这男人,那这场女人间的战役,她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南宫萧默很快走了进来,看着冷璇闲闲的躺在塌上,美眸微闪随即靠近问候,然后开始了闲适的聊天。 这聊天的话题无非是先围绕着打扮再围绕着北夜凌再讲着,虽说她看似不经意的提起却是句句透着她和北夜凌的亲近,但面上依旧温柔和善,当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哦,不,这挑的出一点嘛,就是,她却是对北夜凌很有兴趣就是了,不过她不说开,她也就不点破,全当没听见没猜透。 “萧默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我也懂些粗略的医理,这体寒之症,还是多多休息才行,别见风。” “多谢嫂子关心,只是老毛病了,我也知些分寸,只是凌哥哥过于紧张,才总是麻烦蓝衣哥哥来回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含蓄回答,本以为冷璇会说些话,却不想再次沉默了。 “之前萧默有听过一些传言,听说嫂子是……不过传言始终是不可信,嫂子人很是不错。”她再次挑起话题,有些含蓄的打量看着她。 “是啊,所以说这是她的福气。” “?”南宫萧默不明的看着她。 “你不是说我人好吗?北夜凌娶了我不是福气?”她含笑着回,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使得南宫一时无言,气氛再次尴尬了下来。 索性很快就到了猎场外,马车停下,冷璇伸了伸僵硬的手站了起来,就听到外面绿环的声音。 “这就是北夜的猎场?好生辽阔,这凌哥哥自小就练得一手好弓箭,这可有凌哥哥发挥的地方了,嫂子觉得呢?” 见南宫萧默闪闪发光的眼神,冷璇只是笑了笑:“是吗?我到不知他的弓箭极好,这外面风大,你去给你家公主将披风裹上吧。” 第八十六章 落入深坑 她朝着南宫萧默身边的丫鬟吩咐,对她的话没有几分上心。 北夜凌已经站在不远处等着,见冷璇从马车出来,就朝她招了招手,随即对着旁边的铠甲男人吩咐了几句,朝她走了过来。 “聊得如何?” “还不错,萧默公主倒是很好相处。”她声音淡淡,倒是看不出任何动静。 “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先去行宫中休息。”此处乃皇家猎场,自然是修建了一个大型行宫,供人休息。 “没事,咦,这是下雪了么?”感觉到脸上一凉,她不由伸手摸了把,看着在手指上的白晶体,不由有几分意外欣喜。 毕竟她以前一直生活在南方,又因怕冷,所以就从来没有往有雪的地方去过,这样实实在在的感受到雪还是第一次。 “很喜欢?这雪大概会一直下,等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雪才是最美。”看着她笑,北夜凌也觉得心中微暖。 一群人稍作休息整顿,随即到了猎场的入口之处,皇帝将将臣公子们都召集在一起在前面校场讲话,冷璇就只能跟着一群女眷走在后面。 虽然时不时有人来和她搭话,但冷璇的态度一直平淡,倒是也就渐渐的少了人和她说话,不是她端着身份,只是太过虚伪的交流,无胜于有。 “大姐姐。”冷月柔柔的声音传来,只见她身穿一身淡粉色的袄子,显得很是柔柔和和。 “嗯,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昨日你走的太急,做姐姐的还没来得及关心几句呢。”冷璇回的也是真诚十足,随即清楚的看到冷月含笑的眸子一僵。 “多谢姐姐关心,月儿并无大碍。” “嗯,这就好,正巧,这楚静公主也在这,妹妹倒可再去与公主交流一番学武心得,这下次,也不至于输的那么惨了。” 她语气清淡,但说的话却是使得冷月握紧了手中的绣帕,看了眼不远处的司马静,随即轻轻笑笑:“呵呵,父亲刚才说让妹妹送东西过去,就不陪姐姐多聊了。” “王妃,你能不能与奴婢说说昨日的事情吗?”绿环瞅着冷月有些仓皇的背影,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因为昨日她与其他丫鬟都没能进入内殿,所以也就是听说了里面的事。 “你看样子很高兴?”冷璇觑了她一眼。 “才没有,只是以前这二小姐看着善良大度,可背后却没有少整治小姐,比直接的三小姐五小姐来得可怕多了。”绿环不像冷璇,心一直和明镜一样,自然是计较了几分。 “想听的话我回去再告诉你。”这里再如何,都有些人多口杂。 “凌王妃。” 后面又传来叫她的声音,冷璇转过去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她一起回来的,杨可芸。 “你怎会在此?”见她打扮华贵,就知道身份不同往日。 “和夫君一同来的,他,是钱家也就是钱左相的二公子。”她淡淡的解释着,脸上却没有几丝优越兴奋,依旧和当初一般,反应平平。 钱左相?这回来两日,她也听了不少如今云都的各部势力,对朝中的情况也大概有些了解。 这钱家,倒是算得上是朝中一股清流了,这钱左相是两朝老臣,为人刻板保守,在朝中也是门生无数,却不屈于任何势力,只一心效忠于皇,也就是说谁是皇帝就效忠谁,所以什么太子王爷的想要拉拢都是及难。 但是这钱家子丁却极为稀薄,据说这大公子在极小的时候夭折,二公子向往自由无拒的生活,后又因一江湖女子与家中闹翻离去,幸好三公子争气在朝中也有一番建树,只可惜在年前的时候骑马却摔断了腿导致残疾,导致人人叹之不幸。 钱左相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但是发妻又早逝,想必也是晚年孤单,才将离开的二公子钱越给招了回来,还顺便带了一白白胖胖的孙子,想必也算让钱左相接受了,只是因几年前的间隙使得杨可芸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这可好,总算有人陪着我说会话了。” 她没有多言,随即和她聊了起来,有的人就是天生投缘,就像她与杨可芸一样。 “王妃,王爷在找你,想让你过去。”旁边的青衣压低声音禀报。 “那我等会再来找你。”因为男人们等会都是要进里狩猎的,她也有些放心不下自家相公,要过去嘱咐几句。 北夜凌站在门架之下,看到冷璇就走了过来,走动之间铠甲发出轻微的响声。 “等会我进去,记得顾好自己,不要让青衣紫衣离开你。”他伸手将她头上的雪花给掸了掸,随即给她带上披风上的帽檐。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远处有人等着北夜凌,他就没有多说什么的走了过去,随即上座的皇帝开口说了话,随即列出两排行兵开路,北夜凌烈克一等人翻身上马,一群人显得意气风发,为首的皇帝也是穿上一身金色铠甲,扬声一喝,马蹄声响起,就朝着密林而去。 听着女子群里有人在低声议论猜测着这次狩猎会是谁拔得头筹,自然逃不过这北夜凌和烈克这两个热门人物。 “凌王倒是人气极好。”杨可芸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开口调侃。 “好什么?不过是晚上多了些人肖想罢了,你想想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不安宁,那是什么滋味?” 杨可芸表情一顿,随即摇了摇头:“,明明是极为艳羡的事情,说在你嘴里的时候怎么多几分阴森呢?” “不说了,我们不如一起骑马去走走?” 她仰头示意了一下那些已经开始行动的贵女夫人们,都朝着马场而去挑马,打算骑马去附近遛遛走走,看看湖什么的陶怡情操。 毕竟男人都去狩猎了,他们这些跟来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还有两国的公主在呢,这皇后娘娘刚才也吩咐了北夜瑜和北夜琳几位公主郡主作陪,还客气的说她让她这凌王妃作陪。 毕竟那皇后如今上了年纪,倒不适合和小年轻一起玩了,她乃亲王妃,身份容不得她拒绝。 杨可芸没有意见,只是到了晚了些,大家马都挑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的了。 她在马厩里随意瞟了瞟,觉得那匹黑色的马还算是顺眼,正要开口旁边娇声率先响起:“去,把那马给本公主牵过来。” “王婶,你怎么还不挑马呢?需不需要琳儿给你提点意见,这猎场我倒是来过几次,对马也有几分了解。”南宫琳吩咐了小厮,随即转过身来对冷璇开口,样子很是热心。 她默默地看了眼刚才看中的黑马被牵走,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那匹马就行了。” 她随手一指,落在了角落那匹棕马上,南宫琳见此眼里流光一闪,没有说什么就走开了。 杨可芸也挑好了马,朝着冷璇走了过来,她本是江湖世家,所以上马显得潇洒利落,而冷璇因为之前被北夜凌指导过,也还算勉勉强强的上了马。 她看了看,随即吩咐人仔细看着公主小姐们,便慢悠悠的拉着缰绳和杨可芸并排走着。 只是走着走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她身下的马开始大声的哼着鼻子跺着蹄子,显得几分暴躁,冷璇在马背上都有些左摇右晃的。 她觉得莫名,低下头来观察了一下,发现马原本温顺的眼角透着几分红血丝,她不由又伸手探了它的脖子,发现脉搏跳动的极为杂乱,还没来得及收回手,那马就猛地上下跌动仰起了脖子长啼,惊的冷璇急忙拉住了缰绳稳住身体。 “不好,这马是受惊了。”杨可芸惊呼出声,随即开口:“王妃,你拉近缰绳不要松手,双腿紧紧架住马肚子,身体放松些。” 冷璇听在耳里照做,后面的青衣紫衣也发现不对劲,当即要掠上前来,却不想此时林中却是忽然飞出箭雨,使得他们下意识的一挡,而这不断飞出的箭雨也使得那些贵女夫人们都吓得惊叫出声,那些马儿也因此受了惊乱成一片,又有一层若有似无的屏障阻挡,使得青衣紫衣二人一时难以靠近冷璇。 “王妃,要不你跳下来,我尽力接住你。”看着混乱的场面,杨可芸也急了,冷璇身下的马不断奔弹着,她武功也没有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只能如此。 冷璇点了点头,正要松手的时候一只箭正好落在了她的马的马屁股上,使得马发出一声长鸣,随即就飞速的朝着前面射去。 冷璇急忙再次扯住缰绳,拼命的压低了身体避开低处的枝丫,马一直没有方向的奔跑,使得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她耳边也就只剩下呼啸而过但风声和她紧张的心跳声。 “大姐,听我的指挥,看着时机跳下来。” 低沉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冷璇艰难的转过头,就看见左前方有一个穿着铠甲的人站在不远处,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朝着这边扔了一东西过来,顿时马身朝前一坠,耳边的声音响起。 “大姐,朝我这边跳。” 她来不及多想就用尽了仅剩的力气朝着他扑了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上一软的时候遭受极大冲击,便顺着一个方向滚了下去,身体摩擦石头树枝使得剧痛不已,脑子懵的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姐,你还好吧?”耳边响起关切的声音,冷璇睁开了眼,发现周围光线较暗,看样子是落入了一个深坑之中。 “六弟?” 她仔细想了想,才疑惑的喊出声。 ”是我,大姐,你有没有摔到哪里?”冷庭声音再次传来,算是确定了身份。 “就是磨蹭到了,没有什么大事。”尽管现在疼的浑身难以忍受,但想到当时落下来的时候更大的冲击力是被冷庭承受了,不由的开口询问。 “你呢?可还好?” 她说着,就乘黑拿出检测库存放的火柱点燃,顿时使得洞内几分明亮,也看清了冷庭,此刻他身穿一身士兵服装,看模样,却是比之前瘦了许多。 “没事,大姐不用担心。” 冷璇哪里会信,皱眉摸到了他的右手臂上一按,他顿时就痛呼出声,一直手臂软软的垂搭着,显然是断了。 “都成这样了还没事?是不知道疼?” 冷庭苍白着脸笑了笑,也不吭声,就直直的看着冷璇。 “你忍着点,我先将你的手接上。”她专心的检查一番,随即一手摁住了他的肩胛,用力一扭,先将错位的骨头扳回原处,随即扯了裙摆的布找了几根木棒将他固定住。 “还有什么地方受伤吗?”她说着又拿出药来将他脸上的擦伤给涂好。 “大姐,你不用管我,你身上带的药不多,先给你自己用吧,我男子汉,忍忍就好了。”冷庭摇摇头拒绝,随即拿过她手里的药,反过来给她上药,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冷璇确实身上带的现药不多,要是从检测库里取药怎么都会暴露的,当下也没有拒绝。 “大姐,没想到你长得那么好看。”涂完药,冷庭打量着她开口夸赞,那真诚的模样倒是让冷璇有几番不好意思,同时,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冒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知道,这里是皇家猎场,他又身无官职,怎会穿着士兵的服装在此。 “如果说,我是预见到大姐有危险,大姐信吗?”冷庭目光清亮,显得极为磊落。 “我有危险?”想到那些无情的箭雨落下和疯狂的马,如果不是冷庭出现,她确实可能也就丧命了。 毕竟她刚刚隐约看到,一千米以外的地方,隐约是一个悬崖口。 “嗯,我觉得不安,所以就来只好伪装成如此,来确认你是否安全,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碰上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在凌王府的人,不是我吧?” 冷庭微微沉默一会,随即缓缓点了点头,笑容暗淡了几分,神色不明。 第八十七章 终于来了 “嗯,在你出嫁……在凌王成婚后的第三日,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好好的,凌王就宣布你生病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而二姐她,又莫名的出事亡故,大姐也知道,我有预知的能力,但并没有看到过二姐的灵魂,要知道,二姐和我是一母同胞。” “有了怀疑,我就几次跟踪了母亲外出,才知道在凌王府的人已经不是你,是我二姐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竟然知道的那么清楚,想必也是知道冷瑶在凌王府的日子过的并不如意吧? “大姐是想说,我有没有怪你吧?这件事,是我母亲和二姐率先对大姐起了不轨之心,我又如何能怪罪你呢?”他知道,自己母亲和三姐找了人要谋杀冷璇,为的就是一王妃之位。 “我没有想过三姐她会做出如此心狠之事,过的不好,也是她咎由自取罢了。”他闭了闭眼睛,声音显得几分清冷。 冷璇听此不语,随即动了动手,换了个姿势:“那你现在,还过得好吗?” “好与不好,就看你怎么过了,不是吗?”他朗声反问,倒并没有因为生活的窘境而露出颓废。 “二叔他,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 “嗯,先不说这些了,我去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他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却发现这是一个大约十米深的坑,虽有些凹凸不平,但是要借力上去,就是极难。 他尝试着施展轻功,没到两米处就落了下来,只能看着冷璇摇了摇头。 “我们先在这等着吧,应该会有人到这边来的。” 冷庭想着也是,随即就坐了下来,随即洞内就显得几分沉默,毕竟如今变了身份境地,有些找不到以前随意聊天的感觉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隐约听到上面有细微的脚步声,冷璇不由眼色一亮,开口大声喊了起来。 “上面有人吗?” 她喊了几声,就感觉有脚步声朝这边而来,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折射的人影,本以为会开口应和他们几句,却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几把土落了下来,砸的冷璇急忙朝着一边躲去。 “大姐小心,上面的人并非善人。” 冷璇也没想到找来的人会是与她有仇之人,心中一凛,在她感觉马不对劲的时候就发现是有人对了马下了初兰草,才会使得吗突然狂躁。 随即又是几块有一定重量的石头落了下来,不大,但距离远,所以砸到身上很疼。 眼看着有一块石头要砸到冷庭手上,她急忙往前面一站挡住他,使得石头落在肩头上,发出一声闷哼。 “大姐,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冷璇,随手用内力挥开石头。 “没事,只是连累你了。”她微微苦笑,只觉得自己太过倒霉,这会下来的是石头,下一刻下来的的可能就是刀子利箭了,哪能躲得过。 “大姐说的什么话,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冷庭轻声安抚,使得冷璇眼前又不由出现她弟弟的影子,那时,冷意也是说,他长大了,会保护她,但是她没能等到那个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她的面前。 “阿意。”她忍不住呢喃出声,看着冷庭越加苍白的脸,当即再次将他推在自己身后。 “这次,姐姐一定能保护你的。” “大姐,你说的什么话,放开我。”冷庭心中震惊,一时眼里无比复杂,随即伸手将她身上的披风遮在她的头上,险险的再次用内力将落下的一块大概十斤重的石头击散。 “小姐,有人来了。” 上面传来女子的提醒声,随即传来慌慌张张的声音,在然后上面不多的光线被遮住,看样子,是上面的人用东西将这个地方给盖住了。 上面没有动静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随即也确实传来了脚步声,只是这次他们却没有力气再呼喊了。 “冷二小姐,你有找到凌王妃吗?” 这声音,毕竟陌生,应该是哪家夫人小姐。 “没有,这边我都找过了也没有看到人,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很担心姐姐。”冷月柔柔的声音传来,显得极为忧虑,那人安慰了几句,随即脚步声渐渐远去。 “是二姐?”冷庭当即忍不住猜测出声,只觉得心里微寒。 “大概是吧。”冷璇喘了口气,再也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吟,站不稳身子。 “大姐,你还好吗?你身上还有药吗?”想到她之前给他挡的不小的石头,冷庭很是担忧,她身体纤瘦哪里承受的住。 “六弟,我,我要做件事情,你不要觉得奇怪,或者,你可以转过身去。” “你放心做,不用顾虑我。” 冷璇当即也来不及顾虑什么,随即眸光一闪,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些东西,有软垫,也有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这……” 饶是知道冷璇是来自异世,冷庭也是忍不住有些吃惊了。 “你把中间那个棉布展开,将中间的白色瓶子的液体倒在上面,然后给我。”她开口吩咐,冷庭照做递给她,她拿着东西就往被砸到的地地方一拍,顿时忍不住咬住了牙齿。 她的肩膀已经被砸的失去了知觉,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但此时此景容不得她慢慢调养,因此只能采用紧急的疗法让手恢复知觉才可。 但对于她这一般的痛都会被放大几倍的怕疼的人来说,这绝对是痛到极致了的。 “大姐,你,还好吗?”冷庭没有想到她直接就扯开衣服露出肩膀,一时不由微愣,但看着冷璇那凄惨疼痛的模样有忍不住担忧。 “这是碘伏,能够快速的复原伤口的,看着可怕的。” 等到疼痛降下,她才开口解释,她自己做的药,向来效果就会翻几倍,她这会已经恢复了许多体力。 “你要不要也拍一点?” “嗯,好。” 他开口应着,照着之前那般将手臂上的伤都拍了碘伏,却是感觉到效果不错,不由再次对冷璇刮目相看。 “大姐,你之前,在你那个世界的时候也是一名大夫?” “嗯。” “难怪你医术那么厉害,这碘伏我竟然一时难以看出都有哪些成分,想必这医学技术比我们四方大陆高超不少吧。”他之前听她说过,那是个科学发达的地方。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冷庭听此却是沉默了,随即开口:“多谢大姐的好意,只是,我不打算再接触医学了。” 想到冷家二房的变故,他有此变化也是必然,冷璇没有多说什么,随即再取出一个披风来,这都是她以防万一的时候丢在检测库里的,检测库现在已经能存放一些药剂以外的其他东西了。 “这些东西,我是放在一个虚拟的地方的,也是21世纪的科技,我穿来这它也跟着来了。”她开口简单解释了一下。 “大姐,阿意,是谁?”冷庭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问道。 “他……是我的弟弟。”提到冷意,她声音轻了许多。 弟弟?冷庭想到她刚才的模样,不由问道:“他,怎么了?” “死了。” 冷庭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愧色,顿时知道,想必发生了什么,以前他虽说和她多次交流过,她也看着随和淡然,但眼底,总是透着一股凉意,让她显得有几分距离感,现在,他算大概明白原因了。 两人在下面随意的闲聊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冬天本来温度就极低,那薄薄的披风已经有些挡不住严寒了,使得冷璇不由的抱住了手,希望获得更多温度,冷庭要把披风给她拒绝,但也没能挡得住他的坚持。 北夜凌他,难道还没有回来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要不然的话,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不见了吧? 第一次,她如此渴望一个人在她身边,她,很想念他的怀抱。 “大姐,大姐。” 旁边想起冷庭的呼唤声,但她觉得越来越远,只觉得意识有些飘忽,作为医者,她清楚自己生病了,但却觉得无能为力啊。 都说,医者难自医了。 “璇儿,” 耳边响起一声轻呼,很是熟悉,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鼻间环绕着熟悉的气息,使得她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北夜凌,我冷。” 她声音娇憨又软糯,声音很轻,透着几丝脆弱可怜,如同迷路的幼兽。 看着她脸上的擦伤和浑身的狼狈,想到刚才从洞内将她找出的时候,北夜凌就觉得自己呼吸漏了一拍,浑身的冷然早已褪去,只剩下满心的疼。 “对不起,我来晚了。” “回去。” 他将她抱在怀里直接吩咐,不顾周围战战兢兢的人大步离开,脚下第一次显得凌乱失了分寸。 后面的一众人都看的愣住,不敢多言,尤其是南宫萧默,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北夜凌从她面前擦身而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只好咽下了到喉咙里的话。 第八十八章 无脑公主 这个女子,当真在凌哥哥心里有了不同吗? 想到他在知道女眷处出了事得知冷璇失踪之后,当即就调动了所有人,甚至不顾皇帝难看的脸色招来自己的人在皇家猎场展开搜寻,那浑身的戾气使得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呼,甚至还亲自来找时,南宫萧默心里就有了危机感,只是亲眼看在眼里的时候,更加难受。 “王爷,王妃身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着凉,又太累,才会昏睡过去。” 行宫西殿内,蓝衣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圈,才开口禀报着,声音很是严肃正经。 毕竟,看着一身冷气面无表情的北夜凌,容不得他不绷着一颗心,正经严肃。 “出去,让绿环进来。” 他声音凛然,没有丝毫温度,蓝衣急忙出去,一会着急的绿环就走了进来。 “王爷,王妃她怎么样了?” “你去,准备热水,将王妃的换洗衣物拿来。”他没有回答开口吩咐,绿环虽然想看看冷璇,但又不敢不听命,只能赶紧应下。 等热水衣物准备好,他又再次挥退了绿环,将门一合,随即先是朝着冷璇的身上输了内力,才开始将她身上的衣物给脱了下来。 他知道她怕冷,也知道她有洁癖。 将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下,看着她浑身的青紫,以及肩上那一块高高的红肿,北夜凌眸色降低零下,随即伸手,在上面轻抚停留,这才伸手拧了拧毛巾,将她身上的污渍给仔细的清理了一遍。 “北夜凌。” 因为细微的动静,使得她又意识清醒了几分,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她努力的睁了睁眼:“你在做什么?” “醒了,还有哪里疼吗?”他开口反问,声音出奇的温柔,使得冷璇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才半日不见,你也病了?”她说着,还伸手摸向他的头,泛着红润的脸蛋带着认真,一双水眸更显得清澈而无辜。 “别嘴贫,把手拿开。”他伸手将她身上的肚兜系好,随即又一脸淡然的将她身上的里衣穿好,目光略过她面前的高耸都是满眼清明,手下也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身上的伤。 “北夜凌,我想你了。”或许是意识太脆弱浑身太疲惫的缘故,她轻声呢喃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向北夜凌伸出了手,目光直直的看着北夜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谁允许你唤为夫名讳?”他喉咙一哽,不满一哼,却是将她拥在了怀里,一只手放在她背上,输出源源不断的内力。 “夫君。”她靠在他的怀里,安然的闭上了眼,便没有了动静,北夜凌低头一看,到了喉咙里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只能收回。 等她呼吸越加平稳,他才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即将手收回,凝视了许久,才朝着外面走去。 “皇弟,王妃如何了?”外厅,见北夜凌一出来,等在外面的皇帝便开口关切。 虽说一王妃不值得他一国之主在这等候,但谁让他这不简单的弟弟今日的行动太过怪异了呢,因为,他发言,凡是在现场的人,没有他的命令不得离开。 外有刺客闯入,又有王妃受伤,皇后的面子已经不管用,只有她亲自出场了。 “回皇上,不怎么好。” 虽然带着敬意,但那语气的凉还是使得在场的人都觉得心里一颤,不怎么好?这是,危在旦夕了? 因为闯入刺客一事,使得狩猎不得不提前结束,几国的使臣也通通被护送到行宫休息了,所以在场的人就只有北夜国的。 “快,去传冷太医过来给王妃瞧瞧。”皇帝当即吩咐,却被北夜凌开口拒绝,而黑衣这时也上前来附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 随着北夜凌面色越来越寒,在场的官员的呼吸就放低了几分,一看,就是暴风雨的前奏。 “将她带来。” 他当即吩咐,随即又眉头一皱,挥了挥手,朝着众人开口:“皇上,本王的王妃受伤,需要休息。” “是,倒是朕欠缺考虑了,皇弟,这是已经查清了是怎么回事了吗?” 当时在收到消息之事,他就自然的吩咐北夜凌负责调查此事,整个人也显得风水不露,很是信任北夜凌的样子。 “确实,皇上随臣出去一看,就清楚了。” 他眸中厉光一现,看的皇帝不由有些不好的预感,当一众人走出去,看到被绿衣一手摔在地上的人时,他不由眉心一跳。 “琳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也不知道,这皇叔身边的人莫名就来抓了儿臣,儿臣怎么说他们都不放,吓死儿臣了。”北夜琳当即开始哭诉,显得一脸委屈,但是眼底的心虚却是极为明显,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北夜凌时,袖子下的手更是忍不住一颤。 “凌王,琳儿她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朕,朕来教训她就是了。”皇帝扭头看向北夜凌,语气微沉了几分。 “启禀皇上,还是让他来说就可。” 北夜凌朝着绿衣看了一眼,随即一身穿青色衣袍的普通男子就被丢了过来,看到他的时候,北夜琳止不住的身体一抖,眼底露出恐惧。 “启禀皇上,启禀王爷,奴才什么都说,是三公主让奴才给凌王妃的马喂了泻药,才使得那马发了狂,公主身份高贵,奴才也是被逼无奈,还请皇上饶了奴才啊。” 那青衣小厮叩首就直接交代,声音不断的颤抖求饶。 “你个奴才,谁允许你在这胡说八道的,这可是父皇面前,你也敢胡言乱语,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斩了。”北夜琳当即吼出了声,满脸的愤怒,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是被冤枉的。 “王叔,你别听这狗奴才胡说八道,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琳儿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三公主不承认?” “王叔,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又和王婶没有什么交集,为何要害她呢。” 北夜凌冷眼看着她狡辩,这时绿衣再次丢了一个人出来,而这个,却是北夜琳身边的贴身丫鬟。 “公主,你,你就承认了吧?凌王爷他什么都知道了。”贴身丫鬟哭喊着乞求,显然是遭受了什么,已经怕了。 北夜琳顿时苍白了脸坐在地上,随即又是眼神一厉,倒是没有几分害怕了。 “是我又如何?我只是想整一下她而已,谁让她如此恶毒的害人,我就是想给她点教训,王叔,你可不要被她给迷惑了,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她一脸的我为你好的看着北夜凌,语气很是诚意十足,心里却有几分心虚。 “是吗?三公主是如何为本王着想了?” 北夜凌抬了抬眼睑,声音轻了几分,身上的戾气也消散许多。 北夜琳见了就以为北夜凌没有那么生气,当即扯出一抹笑容尖声开口,嘴巴快的皇帝根本来不及喝止。 “小王叔可能不知道,这冷璇当初在冷府的时候,就伪装作恶,经常欺负月姐姐等府中姐妹,昨日又故意陷害月姐姐,让她与司马静比武,害的月姐姐受伤,这样心思险恶,实在不配做凌王妃,冷大人,你说是吧?” 她昨日虽没有在国宴现场,但是却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想当初冷璇被赐婚给北夜凌时她就觉得很是不满还去找过皇上,觉得那样声明斑驳的丑女怎能配得上她战无不胜的凌王叔,没想到如今变漂亮了心思依旧如此恶毒,听着冷月委屈的声音才动了教训她的念头。 “这……”冷枫忽然被点名,只觉得身上冷汗连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琳儿,休得胡言乱语。”皇帝一声呵斥,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皇上,既然三公主如此关心臣这做王妃的,就让她说完吧。” 北夜凌依旧不动声色,丝毫看不出喜怒。 “王叔也觉得琳儿说的有理?那不如王叔把那女人休了吧,她以前名声就不好,又有一颗蛇蝎之心,如此女子,怎配成为我皇家之人,实在是蒙羞至极。” 北夜琳说着有些激动,甚至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蒙羞?不配为皇家之人,倒是不知三公主是如此认为,说的言词凿凿,只是夫妻本为一体,是本王治内不严,才劳烦了三公主动手教训,要休了本王的妻,那还请皇上,将凌一起贬为庶民,逐出皇家吧。” 北夜凌说完随即单膝朝着皇帝下跪,声音振振有力,震的当场人的心抖了抖。 “皇上,这可万万不可。”有老臣一听,当即开口阻止。 “是啊,这公主所言,实在有失偏颇,根本无从证实,何谈蛇蝎之心,还请皇上三思。”有人说话就更加直接,凉飘飘的看了北夜琳一眼,开口附言。 几人一下,顿时就跪倒了一片,看的皇帝瞳孔一缩,袖下的手微微握紧,而元素等人只是观望,难以开口。 啪的一声在院子中响起,北夜琳一巴掌朝着北夜琳扇了过去,使得她一下子扑倒在地,耳边震鸣久久难以回神。 第八十九章 畏缩陌王 “孽女,还不跪下向你王叔王婶认错,如此胡作非为,实在是管教无方,皇后呢?叫她过来。”皇帝粗喘着气极为愤怒训斥。 “父,父皇,你打儿臣,儿臣又没有错,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北夜琳只觉得面子都丢了,她可是皇家嫡公主,往日那么疼爱她的皇帝竟然动手打她。 “给朕闭嘴。”皇帝怒不可遏,觉得这女儿实在愚蠢至极。 “立马磕头,向你皇叔认错。” “儿臣……”北夜琳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经意间传入北夜凌的视线之中,顿时吓得禁了声,只觉得浑身透过一股冰凉之色。 她之前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觉得就算承认了也不会被如何,而此时,却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当真惹了厉害的凌王叔,生气了。 凌王生气,那会是什么后果,想当初,一巡守大人就是当着他说了一句他是恶鬼杀人无数,第二日,他的头颅就被挂在了自家门前,无人知道是谁做的,但却是心中有数,而在战场上,不少敌人更是闻凌王之威,就吓得投了降。 而她,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因着的,也还是自己的一皇家公主身份而已。 “父皇,琳儿知道错了,您给我向皇叔说说,让皇叔别生气。”她再也禁不住如此低沉的气氛,开口示弱。 “还愣着做什么?跪下。”皇帝严肃着脸,丝毫没有动容。 “外祖父……”北夜琳声音一颤,看向元素。 “三公主,做错了事情就要敢于承担。”元素沉默一下,如此开口。 想到刚刚北夜凌说的话,和皇帝的态度,北夜琳当即身体一软,随即朝着他直直的跪了下来。 “王叔,琳儿真的没有侮辱嘲讽您的意思,琳儿只是……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并没有想到她会受伤,皇叔原谅琳儿吧,我,我去向王婶道歉。” “三公主千金之躯,何谈原谅,璇儿她现在身受重伤卧床,身体虚弱,可经不起公主的一跪。” 北夜琳却是微微后移一步,声音带着寒风清凉的在空中散开,只觉得飘忽而慑人。 “皇上,凌王,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皇后拖着一身华服匆匆赶来,一脸的迷茫的扫视一圈,好似真的不知道。 皇帝冷着一张脸没有搭理,元素看了一眼这才轻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皇后听,与此同时,无关紧要的大臣们都告辞离去,毕竟,此乃皇家内事,实在不好掺和。 “琳儿,你怎可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实在令本宫好生失望。” 离开的大臣们听到而后传来皇后的痛呼和北夜琳的求饶声,都不由的叹了口气,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没过多久,皇命下达,三公主行为乖张,目无法纪不尊长者,实在太过胆大妄为,责打三十大板,送去清远寺反省,不得皇命不可召回。 看着皇后一脸阴郁难过的从里面走出来时,众人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什么。 此番动静如此之大,几国使臣自然是知道了消息,烈克听到消息时冷笑一声,眼神也幽深了几分,看向旁边面色普通的青衣男子。 “你觉得,这北夜凌,当真会为了一女子与北夜皇帝闹起来?” “一时难以判断,具属下观察,这冷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说不定还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呢。”青衣男子沉思一番,开口的实在多了几分玩味,可以看出,他在烈克面前,倒是没有丝毫拘束谨慎。 “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这北夜国,越乱,对我们越加有利,不是吗?”烈克对这个倒是不怎么,这北夜国看似牢稳不可摧,实在早就风雨缥缈,这北夜凌却是个难得的枭雄对手,只可惜,内,却并不安宁。 他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响。 “你这是打算……”青衣男子抬眸看向他,明白了他的心思。 “这雪中及时碳,即便可能会引火烧身,这北夜皇帝,他也得收下,不是吗?”烈克轻轻一笑,显得自信满满,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他们共同的敌人,是北夜凌,具他所知,这位皇帝,可并不是没有野心呢,又怎会甘于受北夜凌束缚。 随即抬手一挥,就有一人走了进来。 他一番命令,倒是没有怎么顾及青衣男子。 “将军果然大智。”等那人走了出去,青衣男子就开口夸赞。 烈克朗声轻笑,却是走到了青衣男子身边,伸手一揽,竟是将男子拥在了怀里。 “流苏此话,当真悦耳,今日本将心情不错,乘着月色,尽早休息如何?” “将军。”青衣男子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却是将头一靠,显得小鸟依人。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 他说着,却是伸手在男子脸皮摸索一番,随即扯开了一层薄薄的皮,随即,平凡的青衣男子的脸变得清冷绝艳,带着些许阴柔的美。 烈克见此眸色微深,伸手抚摸了一圈,随即伸手将他打横抱起,朝着里间而去。 而这边,得知自己要被送去寺庙,北夜琳不顾刚被打了三十板的身体强拖着到皇后的卧室外求情,那凄惨的哭声使得一门之隔的皇后只觉得头疼不已,脸色很是难看。 “母后,琳儿已经知错,为何还要将她送去寺庙,不如儿臣去向父皇求情吧。” 旁边的北夜卿听了实在不忍,当即如此开口,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要是不想做这太子了,就去。” 皇后冷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使得北夜卿不得不停下脚步,皱眉的看向皇后:“母后。” “你妹妹如此愚蠢,你也是?这太子的位置是坐的太安逸了?”皇后声音极沉,单手垂在扶手上,显得冷冽而严肃。 “母后,儿臣明白您的意思,只是琳儿她不该此重罚,你也了解琳儿,被此一罚她如何能承受得住?”北夜卿向来疼爱妹妹,自然不愿袖手旁观。 “不该?说出如此无脑的话,只会拖你后腿,而且,要不是你那心心念念的冷月,她会犯上那阎王吗?” 听到皇后提到冷月,北夜卿心中一跳,下意识反驳:“母后,这一切与她无关,是儿臣在琳儿面前提了几句,只是琳儿只是想捉弄凌王妃而已才给马下了药,后来的刺客可与她无关,这凌王逼父皇如此重罚琳儿,实在刻意。” 在冷璇被发狂的马带走后,狩猎场的士兵们就很快的赶到了,所以在场只有几位夫人有点轻微伤痕倒无大碍,至于那些此刻,就只剩箭的影子没有多余。 “刻意又如何?凌王身边的人,是她能随便招惹的吗?” “可是,她是公主,而这北夜国的主人,是父皇,为何我们要处处对凌王低头,处处受限于他。” 看着愤懑的北夜卿,皇后眼色微缓,沉沉开口:“卿儿,本宫知道你与琳儿感情甚好,只是如今,时机不到,现在不与凌王讨好,那你这太子,我这皇后,很快就是昨日黄花,所以,这次只能委屈琳儿了。” 听此,北夜卿顿时冷静了几分,微微握拳,他不傻,否则也不会坐稳太子之位那么久。 沉默许久,两人没有再为外面声音越加细小的北夜琳停留心思,而是在商量其他事情。 当夜晚上,北夜凌就向皇上请命,说行宫不便,带着冷璇回了王府。 冷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下午了,她睁开眼,就印入北夜凌放大的俊脸,不由的朝后移了移。 “呵,你靠的那么近干嘛?” 她一出声,就发现声音极为沙哑,有些不像自己了。 “醒了?”他说着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仔细感受了一下,才确定温度确实平和了下来。 “我睡了很久?” 冷璇隐约有些模糊印象,只知道自己一下身体太遭,免疫力下降导致生病了。 “不久。” 他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声咕噜声,两人都是微楞,随即将目光落在冷璇的肚子上,冷璇的脸更是有些发热。 “呵呵,看来应该睡得有些久,都饿了。”她率先出声自我缓解尴尬。 北夜凌朝着外面吩咐,随即俯身,就直接将冷璇抱在了怀里,拿过旁边的衣服就往她身上穿。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她急忙拒绝。 “你还有力气?而且,这几日都是本王为你清洗身体的,估计,本王比你都还熟悉你的身体了,所以王妃不用与本王客气。” 他在她耳边开口,呼出的灼灼热气使得冷璇不由耳根一颤,只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这北夜凌,说话越来越放肆了。 北夜凌给她穿好衣服,又将她拦腰抱起,到了偏厅,冷璇就极快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坐好,只是看着桌上很是清淡的饭菜,胃口就消减了许多。 “你刚清醒,肚子太空,吃清淡的好,你是大夫,应该明白。” 自然明白,不用你提醒,冷璇心里郁闷,却还是拿过来绿环盛的粥,慢慢的喝了起来。 北夜凌似乎还有事,没有陪她吃饭就朝外面走去。 “王妃,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她这感冒属于急性的,难受那么一阵就会极快恢复。 “那就好,这还得多亏王爷对王妃你寸步不离的照顾呢。”绿环又忍不住的夸了北夜凌一句。 “嗯?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是啊,自从王妃高烧昏迷,王爷可几乎没有离开半步呢,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奴婢根本插不上手,王妃没看到吗?王爷的公务都是直接搬去了卧房,就是为了能就近照顾王妃呢。” 经她这么一说,冷璇还确实想起了刚刚在卧室里看到的桌案,不由顿了顿勺子,一时陷入沉思。 “王妃是不是觉得王爷对你很好?奴婢也是这么觉得,奴婢本以为像王爷那么强大的人根本不喜欢亲近人,但为了王妃竟然能什么都不顾?” “他还做了什么?” “王妃那次骑的马会忽然发疯,都是三公主搞的鬼,当时王妃失踪,王爷他直接封了整个猎场,不许任何人乱走,后来又逼得皇上将三公主严罚送去了寺庙反省,可是为王妃出了一口气。” “而且,这三公主在送去的路上,却是忽然马儿癫狂,使得马车翻落,摔断了一条腿成了残疾了呢,王妃,你说,这怎么这么巧合呢?” ;绿环虽没有说明,但那咕噜转的眼睛已经坦白了一切,她此时很是高兴。 “绿环,我发现你现在,很具有一个潜质。” 将她的话都仔细听进了心里,冷璇不由打量了绿环几眼,轻声开口。 “嗯?什么潜质?” “八卦达人,以后你就不必担心自己无事可做了。” 绿环不由凝眉沉思,看着冷璇含笑的模样,顿时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 “王妃。” 冷璇低头继续吃着东西,这两碗粥一下肚倒是觉得暖和舒服不少,她抬头看了看外面,发现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雪铺的很高,可以看出已经下了许久了。 她当即示意绿环给她拿来了披风,朝着门外走去,站在房檐之下伸手接住了飘洒而下的雪,只觉得身上的凉意都褪去了不少。 只是那门口之处畏畏缩缩的一团子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冷璇抬眸,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就缩了回去,在冷璇移开目光时,又伸了出来。 “王妃,那是七王爷呢。”绿环知道她在看什么,就附在她耳边告知。 “北夜陌?他为何不直接进来?”冷璇不由奇怪,想当初他不是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般来去自如吗? “因为王爷不许啊,这陌王的行为咋呼,昨日忽的就跑了进来,打扰王妃的休息,所以王爷当时直接就让青衣侍卫将他丢出去了。” 还有这回事,她朝着北夜陌看去,发现他浑身裹的就只看得见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却是发亮的盯着她,使得她不由几分好笑。 第九十章 搭配默契 “你去,让他来偏厅吧。” 看着绿环到门口一开口,北夜陌就蹦跶着腿踏过细雪而来,很是激动的朝着冷璇而来,那一身的冷气使得冷璇后退了两步,目光凉凉的盯着他,才使得北夜陌顿了脚步。 “王婶,您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他还是先开口关心,但这一说话就有一股臭气传开,使得旁边的绿环都忍不住推开了些距离,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看的北夜陌一阵心伤。 冷璇也是遮了遮鼻,点点头:“小病而已,劳烦陌王关心了。” “王婶,陌怎担得起劳烦二字,实在折煞,知道王婶身子不适,所以小侄特意将府上的一株千年人参给王婶带来,小李子,还不赶紧拿过来?” 后面的一蓝衣小厮疾步跑了上来,但手里可捧得不止是一株人参,北夜陌再次将其他几个盒子打开。 “这些都是小侄闲时得来的几株药材,放我府中也是发霉,听说王婶擅医理,想必能发挥它们的作用,所以陌带来一并给王婶了。” 其他几株药材虽说没有千年人参来的珍贵,但都是市场稀有的药材了,这么明显的讨好,冷璇想看不出也难了。 她抬眸打量了一下依旧包裹严实的北夜陌,随即示意绿环收下:“既然陌王心意如此实诚,那我就收下了。” “王婶说的是。” 北夜陌笑的真诚,随即犹犹豫豫的开口:“那王婶,可觉得心情有愉悦?” “尚且不错。” “那王婶可不可以将小侄身上的药给解了?你可不知,这几日我门都不敢出啊,还望王婶能原谅小侄。”北夜陌顿时哭丧了几分脸,显得很是委屈。 自从他那日回去睡了一夜之后,他一大早收拾一下就往外走,却莫名的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他当即皱眉问小李子:“是不是你放屁了?” 小李子战战兢兢的摇头,他又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是摇摇头,他不由奇怪,但是久久那股臭味都没有消散,刺激的他早膳都没有吃下去。 他当即将府中下人召集在一起:“你们最近是不是太过松散疏于府中清理?怎么有这么大一股味道,还是说谁吃坏了肚子,一直放屁?说出来,然后麻利的从屋里出去。” “王爷,绝不是这样,奴才们每日清晨都认真清理府中,不敢懈怠啊。” “王爷,奴才们当真没有吃坏东西,绝不敢在王爷跟前随意制造污秽气味。” 此话一说,屋内的丫鬟顿时跪倒一片,纷纷否认,见他们都是一脸无辜,使得北夜陌越加莫名,当即让他们一定要将气味的源头给找出来才准散去。 没想到一群人却是朝着他越凑越近,都是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不说话,使得北夜陌一阵烦躁。 “说话就说话,遮遮掩掩的作何?” 他们一番推壤,最后还是由伺候在他身边的小李子犹豫开口。 “爷,这味道,好像是从爷身上传来的。” “放肆,是爷平时太过纵容与你,敢撒野到爷的身上来了?”北夜陌当即呵斥,直接否认。 “奴才怎敢,只是爷,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北夜陌见其他奴才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的朝着身上一嗅,发现确实可能,只是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又寻了几个人来问一番才确信。 他当即命人准备几大桶水开始沐浴,这对于他潇洒的一生绝对是个极大的污点,只是这污点没有随着沐浴而淡去,反而越加浓郁,顿时觉得不对劲了。 他先是寻了府中大夫看了没用,后来又忍住被笑话找了蓝衣去检查,只是得知是被下药,至于是什么他没有告知,只是给他指明了道路。 冷璇。 想到就是去了凌王府然后得罪了冷璇后才出现此症状,她还能将折磨柳华旭多年的病给治好,将捉弄的药不动声色的下在他身上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在府中呆了两日后,终于忍不住跑来凌王府找冷璇,毕竟,他已经两日没吃饭了,实在是没胃口。 “嗯?你身上中了什么药?还与我有关?”冷璇微微的挑眉,有些不解之色。 但北夜陌却是瞬间恍然,急忙改口:“和王婶自是无关,只是小侄知王婶妙手医心,对疑难杂症最有了解,所以才特来寻求王婶帮忙的。” 如此解释冷璇倒是满意了几分,会给他下药,实在是他那日太过信口,所以他才将刚制作出来的药下在了他身上试验一下效果。 见他是真的吃了苦她也不再为难,随即取了一颗药丸给他,在让他去找馥郁草泡水喝。 “这样就行了?”方法如此简单,北夜陌不由有些吃惊。 “不信?” 她上扬了声音反问,使得北夜陌赶紧摇摇头:“信信,那王婶好好养病,我就不打扰王婶的休息了。” 他说着就如来时一般,飞快的跑了出去,显得迫不及待。 太久没有动动,冷璇不由想着到院子里走一圈,看着地上白银般的雪,她心思一动,顿时将袖子给屡了屡,然后拿起一捧雪就开始动了起来。 “王妃这才痊愈,外面冷,还是回屋休息的好。” 旁边的绿环一见就想阻止,想到北夜凌出门时的吩咐,她就揪起了心。 “没事,你忘了我是大夫了?多动动才更有利于身体恢复,来,你去给我找个小铲子铲雪。” 见冷璇埋头不搭理她,绿环叹了口气,只好照作。 不一会,一个胖胖的雪人身体就已经形成雏形,她伸手将它身上的雪拍紧,随即让绿环去厨房拿根萝卜来,她就自己在院子里寻了两个大小差不多的石头镶在雪人的头上。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冷璇当即眼睛一闪,从地上拿了一团雪扔了过去。 “绿环接招。” 她嘴里喊着,在雪扔出去的时候顿时微张着嘴巴,有些意外,直到那雪在来人胸前散开的时候,才回了神。 “你不是刚出去吗?怎么就回来了?” “本王回来你很不高兴?”北夜凌视线从身上的雪上转开,看向冷璇,尤其是落在她红通通的手上,面色不是特别好。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是大夫,自然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见他视线盯着自己的手,冷璇忍不住搓了搓,用同样的理由解释。 但下一刻,她就应景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头,看着北夜凌凉凉的脸色,很是尴尬。 “冷大夫当真医术非凡。” 果然他开口讽刺,却是朝着她拉近距离,将她的双手往自己的披风下一裹,伸手包裹住。 “我的手凉。”她下意识开口,却在北夜凌不善的目光中闭了嘴,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暖。 “王妃,你的萝卜……” 绿环从外面小跑进来,看到自家王妃与王爷站在一起时禁了声。 “嗯,给我。” 她应着就要伸手去拿,下一刻她身上再多了一层披风包裹,北夜凌的身上只剩一身黑色蟒袍。 “去屋檐下站着。” 他开口命令,随即伸手接过绿环手中的萝卜和吱呀,黑曜石的眸色亮的发光,却又带给人无尽的安定,使得冷璇不自在的合拢身上的披风,鼻间满满是他清冽的气味。 “要怎么做?” “嗯?王爷没有见过雪人吗?”她轻轻眨了眨眼,看着北夜凌默然的眼色就知道是。 她当即站在屋檐之下开始指挥,不到片刻一个形象的雪人就已经形成,只是那充当鼻子的萝卜有些歪,看着滑稽不已。 “王爷既然动了手,不如再做一个如何?” “麻烦无用之事,浪费时间。”他没有犹豫的拒绝,能给雪人插鼻子插手都是难为之事。 冷璇明白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就不麻烦王爷了,我自己来吧。” 北夜凌眯着眼睛看着她,她依旧坦然直视,片刻后北夜凌朝着绿环开口:“出去。” 绿环当即小跑着出去,还体贴的将院门合上,这时,北夜凌才屈尊降贵的蹲下了身体,用内力扬起了一抛雪。 “唉王爷,你得用铲子啊,用内力多浪费,而且你也体会不了堆雪人的乐趣啊!” “本王不用。”这种乐趣,他还真不需要。 “那我来好了。” 北夜凌一听,半空中的雪当即掉落在地,他看了那绿色的小铲子几眼,才将铲子拿在了手里,开始铲雪。 “王爷,你不能一直将雪往上堆,你得打好基础,否则很容易散开的。” “王爷,你没发现它的身体很不对称吗?太歪了,你把它拍正,不然会很难看的。” “王爷……” 院子内,不断响着冷璇高扬的指挥声,直到一个高了一头的雪人形成时,冷璇不可避免的叹了口气,眸色微深的看了眼北夜凌。 “王妃还不满意?” 北夜凌看着一大一小的雪人,倒是觉得有几分顺眼。 “没有,只是很意外,王爷堆雪人会这般的麻烦。”’笨‘这个字她还是没有说出口,眼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第九十一章 上门拜访 “既然满意了,就进屋去。” 他伸手一揽,就将她带进了屋内,将门一合。 先是伸手将她身上的披风给拿下,随即又取来了另一件厚些的披风给她穿上。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这下雪天,还往外面去,是本王的话不管用了?”做好一切,他才开口找麻烦。 冷璇站着任由他说,手却是抬起在他肩上拍了拍,将上面的雪给拍落。 “头低一点。”她开口,他的头上,也是不可避免的泛了一层白。 毕竟北夜凌身高有一米八七,而她才一米六五左右,要够到他头还是比较困难的。 “我自己来就可。” “你不用对我如此小心,只是风寒而已,什么时候那么脆弱了?我从来没有怪你。”她当即垫着脚尖,一手拉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另一只手伸他头上将细雪拍下,有些雪化的快,使得他头发都有些微微湿润了。 “是我去晚了。” 他确实,为那日猎场上的晚到而心有愧疚,每当想到她蜷缩着身体缩在洞内时,他就心中极沉,不敢再想后果。 也是那时,他才明白,他不只是欣赏喜欢而已,她的身影不止在他心内落下了痕迹,已经长久的驻扎了下来。 他不允许,她出丝毫的意外。 只是这些,他都没有说出。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都过去了,只是,你在如此宠我,我都快找不到自己了。” 这句话,她发自内心,又带着些无措的迷茫,她虽说有弟弟,但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也极少与外人交往,尤其是冷意出事之后,更是孤僻了自己,生活中只剩医学。 她排斥外界的所有,因而在面对冷府众人时,心里难以有任何波动,但北夜凌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平静的心彻底被打乱了。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别人对她无尽的宠,百般的照顾,哪怕他也有脾气会对她发怒,但这个男人怎么都不会真正的伤害她,每一次在她为难时刻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本王的王妃本王宠的起。”北夜凌将她拥在怀里,声音低沉而磁性,深沉难测的眼底带着无尽光芒。 “真是傲气。” 冷璇一声嘀咕,却是伸手也环住了他的腰,透过窗口,她看到外面一大一小的雪人,心里一片静谧和安逸。 若是可以,她是愿意这样一直下去的。 因为这场病在外人眼里是一场重病,所以这几日络绎不绝的有人送礼上门表示关心,而在她昏迷的第二天,皇后更是亲自上门来探视过,她对凌王表示了自责之心,还将皇上带来的许多慰问东西给留在了府里,对北夜琳断腿的事情是只字未提。 所以说,她这场病生的很是划算,后来对外说病情好转以后,杨可芸就上门了探视了她。 “凌王妃,你还好吗?”杨可芸一见她,一双眼睛就上下打量,眸里透着担忧之色。 “没事,就小病而已,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夸张。”冷璇开口安慰。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都怪我那日,没有及时帮助……” “别说了,那又与你无关,不用觉得内疚,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这倒是最为庆幸的。”杨可芸呢喃,清秀的脸上还是有些后怕,毕竟那日冷璇被发狂的马带出去那一幕实在有些可怕,当时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冲出去很远,让她根本追不到。 这几日来,她一直很是担忧,要是对她有恩又极好的冷璇出了事她会愧疚一生,所以一直想上门探望,但奈何凌王闭门谢客,就只能干着急了。 “王妃,你是和那公主结了什么仇怨,她会如此害你?” 杨可芸看了周围无外人,说话也就直接了几分,她长期混迹于江湖,遇到的人大多性子爽落直接。 虽说她早就看清大户贵族门第观极为严重,但没想到这皇家之人用心也会如此可怕。 “替人不满罢了,不值一提,毕竟,现在她可惨多了不是么?” 有些话,还是不适合与她说,所以冷璇答的也比较清淡。 杨可芸确定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又和她聊了会才回去,毕竟家中稚子太小,她也离不开。 北夜凌也在外应付使臣,还没回来,她正想着回房去研究一下药剂,却不想守门人报有人前来拜访。 听到来人是西郡侯府三公子时,冷璇微微一愣。 自永和县一别之后,她不是没有见过她,宫宴上他一身白衣倒是俊逸翩翩,惹得好几位贵女低声讨论着他,在马场时,她也见过他身着铠甲进狩猎场狩猎,但是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毕竟,她已经不是月白镇的叶大夫,他也不是她的病人之一,她是凌王妃,而他是西郡侯府三公子,这样的身份,在旁人面前已经不便于过多来往。 他今日,怎会上门来拜访? 她想了想,还是挥手让人带他进来,自己坐在前厅的一边喝了口茶。 他身后依旧跟着小厮阿木,身上是淡青色的披风,使得本就偏苍白的脸更显得清瘦几分。 “凌王妃。”他走到面前,在青衣紫衣两人面前淡然的揖手,动作很是顺畅自然。 “坐吧,你我朋友,何必如此多礼。”冷璇笑着开口,倒是不显得疏离。 毕竟,她心里,却是真正将他当作朋友了的。 “多谢王妃。”他没有过多推辞,朝着一旁做去,旁边的绿环也是兴奋的与他行礼,毕竟月白镇那一个月还是有了感情的。 “这么冷的天,为何还要出门,不应该好好休息才是,那日竟然还能打猎,阿木,你家公子可真是能耐了,是不是以后就可进山打虎了?” 她上下的打量着柳华旭,在看到他眉眼间的暗紫色时不由凉了声音,那语气中的讽意说的阿木苦了脸。 他家公子决定了的事,他可改变不了。 “怎会,只是因为以前常听叶大夫说,多运动能增加免疫力,所以想着骑马狩猎,身体估计会好许多。”听着冷璇不善的声音,柳华旭反而扯出一抹笑容,显得温润和煦。 他还是喜欢她这样对他冷眼的模样,让他恍然,一切都还是半个月前的模样。 至于会想着去狩猎,只是因为,在那里可以看到她而已,他远离那些繁琐交往已久,自是没有心思去参和,只是因为知道她也会去,才想着去见她一面罢了,就连宫宴上,也是一样。 看着她眉眼含笑的模样,就知道,她过得不错,想到外面的种种传言,他不由心中微涩。 “……”她怎么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不过这效果却不怎么好,显然这方法不怎么适合我,所以今日才会上门打扰叶大夫,重新给华旭开点药罢了。”他嘴里依旧固执的唤着往日的称呼,语气随意,料定了冷璇不会拒绝。 这也是将他的到来有了个合理的解释了。 冷璇搭上他的脉搏,发现却是有些虚浮,当即想了想,给他再写了一个药方。 旁边的紫衣看出自家王妃对这柳公子确实不同,不由暗瞪了柳华旭一眼,这人,喜欢王妃都喜欢到凌王府来了,当他们王府无人是吗? “王妃,刚刚书儿来找过你,说是这几日学有所成,想向王妃汇报一下。” 她开口提醒,脸色淡然,毕竟这是真的,刚刚她就是看到冷璇在和杨可芸聊天的时候才没有提。 “书儿,是在永和县的那位孩子?” “嗯,他跟我回了王府,在练武习字上都有不错的天赋。”他看书还是练武,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让冷璇开始也有些意外。 “我也许久没有见他了,不知我能与你一起看看他吗?” 在永和镇时,他也确实和书儿有过几次接触,冷璇也点点头,朝着后院而去,看的紫衣喉咙一哽,一时无言。 书儿是在东院后的练武房,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和紫熏二人盘腿坐在地上,正说着话呢。 “王妃。”见到冷璇,书儿立马正襟危坐,有几分小心的看了冷璇一眼,开开解释。 “书儿刚刚是和紫熏哥哥讨论习武招式,并没有玩耍。” “书儿不必那么认真,我可并没有怪你。” 冷璇微微叹了口气,书儿实在太过敏感谨慎,比起以前的她更甚,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以前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得会察言观色了? “姑娘,你来了。” 旁边的紫熏也是热情开口,脸上满是喜色,他也跟着黑衣在习武,毕竟冥力暂时无法使用,又无事可做。 虽说同在一王府,却是不能时刻的见到少主,这让紫熏很是郁闷的事,也依旧坚持称呼冷璇为姑娘。 毕竟冥族与北夜国的关系…… 他看了一眼柳华旭,带着几分陌生,冷璇当即与他介绍了一下,看了书儿的成长,冷璇不由觉得这孩子以后一定是可塑之才。 北夜凌回来的时候,里面是一片热闹和谐之色,书儿也是开始规矩,后来也是在冷璇旁边不断的嘀咕说话,倒是露出了几分孩童之色。 第九十二章 针锋相对 而旁边的柳华旭和紫熏都是眸色热切的看着冷璇淡笑盈盈。 看着冷璇脸上也是柔色满溢,北夜凌眸光微眯,射出了冷箭般的光芒,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王爷。”书儿第一个见到北夜凌站在门口,当即朝着他乖乖的行礼。 “嗯?回来了?” 冷璇看了他一眼,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嗯,给你带了酥茶饼,你不是一直想吃来吗?已经放在卧室里了。”他黑眸泛柔的看着她,将她的秀发理了理,动作自然而亲昵。 冷璇还没反应过来,又将北夜凌转身看向柳华旭开口:“柳三少何时来的府中?” “见过凌王,来了一些时候了,冒昧打扰。”柳华旭拱手施礼,倒是没有压力。 “之前柳三少救过王妃,还没来得及与柳三少道谢,若是有事,本王一定在所不辞。” “王爷太过客气,华旭以前身体病弱,多亏王妃救了华旭,没有王妃之恩,又何来现在的华旭,区区小事,就不牢凌王殿下记挂了。” “王妃之前与本王提过此事,只是如今王妃身体受了寒,恐怕一时难以为三少治理,既是边症,本王身边的蓝衣倒是绰绰有余,柳三少若是需要,不用与本王客气。” 柳华旭温润的眸色微僵,抬眸看了眼冷璇,随即点点头:“如此,华旭就劳烦王爷了。” 北夜凌轻轻点头,随即看向冷璇:“那酥茶饼要乘热了才好吃,本王带着王妃先回房了,柳三少请自便。” 他说着就揽着冷璇离开,那和谐般配的背影使得柳华旭微微失神,一时难以收回。 一到墨逸居,北夜凌就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气息微冷的朝着桌边一坐,拿着书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冷璇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周围这才开口:“王爷说的酥茶饼呢?在哪?我正好有些饿了呢。” “在街上,自己去买。”他说完就翻了页书,发出哗啦一声响,如同他的心情一样浮躁难平。 “……”冷璇看着他绷紧脸的模样,不由抿了抿嘴唇,朝着他走了过去。 “不是说不爱吃醋吗?这喝的倒是勤快。” “不及王妃。”他从鼻子里发出个音,眼神专注的落在书上。 “是是。”冷璇应和,她倒是不知,她何时有想吃酥茶饼了,又何时与他提过救了柳华旭的事情了。 “凌王爷,我对他,只是朋友之情,没有其他。”她认真的看着他开口,在他看来,有些事情该坦诚就得说出来,憋在心里不舒服又容易引起误会。 “可他不尽如此。” “但是我也不能因此而断了与他的联系,难道,你是不相信我?”柳华旭对她好,又救了她,但是她能分清各种感情的关系,既是朋友,就只能是朋友,毕竟,她现在有了要相伴的人。 如果因为知道他喜欢她,就相隔如陌生人,那对华旭不公平,也是对他们彼此没有信心,她相信柳华旭也会明白过来。 “本王只是不相信他。”他说着却是忽然一把将冷璇搂在了怀里,凑嘴在她脖子上吭了一口。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饿了吗?本王这就喂你如何?” 冷璇缩了缩脖子瞪眼:“我现在不饿了。” “可是,本王饿了。” 他轻轻勾了勾嘴唇,随即将她横抱起来往内间走去,随即丝丝暧-昧之声响起,那随手丢在一边的书依旧敞开,可以看出,对着北夜凌刚刚坐的位置汉字明显是颠倒的。 云都西街方向,不比东街的华府林立,这里都是较为低矮的平屋四合院,分布较为紧密,夜幕降临,隐约传来几声狗吠之声。 咚咚咚的门声响起,一泛旧的木门被敲响,随即里面就响起脚踩雪地的声音,没有多久就被打开。 “大姐?你怎么来了?” 冷庭意外的看着门外之人,拉在门环上的手一时忘了放下。 “你那日直接从猎场离开,身上的伤恐怕没有好好处理过吧,我给你带点药来。”冷璇身上裹着厚厚的袄子和带毛斗篷,手里还拿着暖炉,一副全身武装的模样,说起话来还雾气朦胧的。 旁边跟着紫衣和绿环,绿环朝着冷庭拿出了一大包药,显然都是冷璇为他准备的。 “大姐你不用这么麻烦,你忘了我以前也学医了吗?小伤而已。”冷庭嘴里说着,手还是伸过来将东西接了过去,一时看着冷璇,没有说话。 “庭儿,你在和谁说话呢?” 里面响起钱氏的问话声,随即就有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近,当看到冷璇的时候微微一愣,觉得熟悉却又说不出名字。 “你是?” “二婶,好久不见。” 听到冷璇的声音,钱氏顿时脸色一变:“冷璇,怎么会是你?你……” “二婶不用如此意外,我此趟来,并不是想找你麻烦的。”她看着钱氏眼里的惊惧倒是淡然,当着冷庭的面,她并不想说太多。 “瑶儿呢?你把瑶儿怎么样了?”钱氏却是忽然尖声开口,冷冷盯着冷璇质问。 她再傻,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没有怎样,只是将她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而已,放心,只要她不有其他想法,我也不会将她如何的。” “你……”她看着旁边的绿环,以及紫衣时,顿时明白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璇却没有再看她,转身看向冷庭:“里面药的用法我都写在单子上了,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她朝着紫衣示意了一下,随即旁边,就缓缓的走出一个人影:“夫人,庭儿。” “父亲。” 冷庭激动的叫出了声,显得很是意外,旁边的钱氏也是直愣愣的看着冷二叔。 “我回来了。” 冷二叔说出此话,竟然带着无限的沧桑,毕竟这一个月的牢饭,吃的够久。 “二叔,璇儿就不打扰你一家团圆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冷璇淡淡开口,随即看了眼冷庭,就朝着来的方向而去。 “父亲,是大姐将你救出来的?” “大姐,谁是你大姐,瑶儿现在还不知道怎样了呢?她会安什么好心救你父亲出来?老爷,你说,你是答应了那贱丫头什么了?”钱氏听到冷庭的称呼当即不满的吼道。 “住嘴,有你这么说大丫头的吗?要不是她,我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答应什么,我现在一无所有,她会想着从我这里获取什么?”冷二叔不满的呵斥。 要是他还有什么,也不至于在牢中一关就是一个月,这钱氏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家族出来,自是没有什么关系,冷家那边不出面,他又惹上人命,谁会救他? 所以当冷璇出现在官府门口接他的时候,他是无限感激又感慨的,毕竟他再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帮他的人会是曾经极为不重视甚至忽略的侄女。 “是啊母亲,你不要把大姐想的那么坏,这外面天冷,先带着父亲回屋吧。” 冷庭对钱氏说的话也是皱了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正要进门的时候钱氏却忽然发疯般的一把扯过冷庭手里的药包,扔在了地上。 “好啊你们父子两,一个个都被那小贱人给迷了心窍不是?你们难道忘记了是谁导致你入了牢狱,我们到了这么个破落院子居住的,都是她冷家人,如今我瑶儿也是生死不明,不知被那小贱人折磨成什么样了呢,你们就一点都没想想吗?还说我的不是,我操心着这个家不断奔波,还卖光了自家的嫁妆容易吗?啊。” 她面色多了几分癫狂,头发也散开了许多,情绪极为激动的指责两人。 “瑶儿,瑶儿不是……” “瑶儿她被冷璇抓去当了替身,如今她风光的回来了,那我家瑶儿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她用心歹毒,也只有你们二人看不清情况,那就等着被她挖心挖肺吧。” 冷二叔顿时皱了眉头,眸色浑浊的看向冷庭:“是这样吗?” “父亲,大姐她不是这样,是母亲和三姐她们先心生恶意的。”冷庭开口辩驳。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向着那个小贱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瑶儿她可是你亲姐姐啊。”钱氏痛恨的斥责着很是不满,显然这一个多月的苦日子将她的淡然算计磨光,变得冲动狂躁。 “先不说这些了,进去再说,我相信璇儿不是你说的那样,再说,我们如此和她也没有关系。”冷二叔沉思一番,随即如此开口,朝着屋内走去。 “你个死鬼,你还为那小贱人说话。”钱氏当即不满的追着骂了进去,留冷庭一个人在后面。 他低头看着那被踩碎的药包看了一会,才伸手一点点捡了起来,眸中不由的流动微光。 “小姐,那二夫人根本就没把你的好心当回事。”走出一些距离,还能听到钱氏的怒吼声,旁边的绿环忍不住开口嘀咕。 “我也不是为了她而来。” 坐上马车,冷璇觉得浑身回暖许多,当即舒服的往软榻上一靠,眯起了眼睛。 回到凌王府时,却意外的发现旁边也停了一个及其华贵的马车,旁边还站了一些士兵等候,不由凝思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王府。 进入前厅,看见大厅内坐着的人时,她顿时了然,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凌王妃。”司马隽见到冷璇,当即起身问好,面上表情比起以前来显得和善许多。 “二皇子。”她欠了欠身,随即朝着北夜凌示意了一下,就要离开。 “凌王妃稍等。”看着不说话的北夜凌,想到他刚才的意思,司马隽只好自己开口。 “嗯,二皇子还有何事?” “凌王妃,本皇子这次前来,一是为探望王妃,特意送来一些玩意,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听此冷璇看向了旁边的两个红漆箱子,眼里闪过满意,她就喜欢这古代的贵族动不动就抬着一箱箱的东西送,那她需要的药材差钱还是事吗? “二则是想麻烦王妃,给静儿看下病。” “看病?前些日子司马公主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怎么忽然病了?不过想必皇子也应该带了随性太医,而我北夜人才济济,医者无数,我父亲冷枫更是佼佼者,殿下倒不必担忧。”她顿时体贴的安慰几句。 “凌王妃说笑了,之前王妃也应有接触静儿的病,只是本皇子一时忽略了,只是舍妹的情况有些特殊,尊父自然也找了,只是一时没有方法应对,之前看凌王妃妙手回春,救了难产母子,想必医术绝对超凡,这才想着来请王妃去给舍妹检查的。”司马隽扯了扯嘴角语气温和的解释着。 “那也只是碰巧罢了,二皇子如此夸赞,实在名不副实。”她开口谦虚。 “静儿症状确实特殊,王妃碰巧,也得有巧字才可。” “二皇子说的有理,只是我身体还未恢复好,王爷向来不允我出门,恐怕……”她有些为难的看向北夜凌,倒是没有多少难为情的意思。 想到她刚刚明明就是从府外而来,并且气色红润,哪有出不了门的道理,司马隽心中郁结,看着北夜凌与她没有多少差别的面色,显然一唱一和,但也只能憋下心中的愤懑,当即拱了拱手。 “既是如此,自然以王妃身体为重,本皇子就不打扰了。” 看着司马隽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她当即走上前去打开了一口箱子看了看,见到里面满满的金银珠宝,眼里很是满意。 “王爷,这些是二皇子特意送于我的,就应该归我支配吧?”她看向北夜凌开口。 看着她那生怕他与她抢的模样,北夜凌眼底闪过无奈,点了点头。 “将人送去了?” “嗯。”冷璇伸了伸手,一时觉得懒散至极,虽说刚刚在马车里眯了一会,但还是有些困乏之色,到了墨逸居时,她就懒懒的任由北夜凌将她的斗篷解开,屋里的热气正足,顿时使得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坐在的塌上。 第九十三章 门外喧闹 “听说双城土匪作乱,行为猖狂,太子带兵平反得到皇上嘉奖了?并且这次能这么成功的铲除土匪的老窝,还是冷月出的主意?” 冷璇虽在王府没出去,但消息却还是灵通的。 “嗯,朝中群臣称赞你这个二妹呢,难道王妃觉得与有荣嫣?” 看着他眼中的调侃之意,冷璇扯了扯嘴角,想到那日听到洞外的谈话以及无情的碎石,她不由微微凝神,随即看向北夜凌。 “你之前不是说,烈克来此,是为了寻找可助得天下的女子吗?我想让冷月成为他要找的人。” “为何?” 冷璇微微勾唇:“不是说,站的越高才能跌的越惨吗?我倒好奇,她会站的多高。” “王妃要本王如何?”猎场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晓,但冷璇开口不要他插手,他明白他的王妃可不是白白受委屈的那位。 冷璇垂了垂眸,随即朱唇微动,说出了几个字。 司马隽回到使臣府,听到的又是一团乱遭的声音,他只觉得心底烦透,但想到司马静在他父皇那里的地位,他当即就吐了一口浊气,朝着那边走去。 司马静的情况的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只要将她直接打晕就可简单处理,而现在不行,幸好得冷枫熬了一碗药给她灌下后才勉强安定下来。 “二皇子,你这么晚了出去是有何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吗?” 旁边的北夜卿语气算不上友善,他被皇帝派来慰问这里的情况,却不想刚一进来就被司马静给缠抱住,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北夜凌的名字,实在让他难以不怒。 他恶心这司马静不知羞的同时,更加厌恶他被认作了北夜凌。 他与他一般年纪,却处处被人歌颂称赞,还是他的叔叔,就算他是太子,也是处处被他压了一头,自然不会喜欢那所谓的王叔。 “劳烦太子照看,只是这冷太医瞧了那么多天,皇妹她的病状却是没一点好转,反而更加恶劣,实在让本皇子担忧。” 他语气中不满讽刺极为明显,冷枫的面色一僵,当即垂首: “二皇子,楚静公主病状实乃罕见,这只是一时查不出病因,请再给臣一些时间,容我回去与其他人一起探讨。” 他被皇上任命而来,又有京中神医一称,要是连什么情况都搞不清的回去,一定会使得皇上对他很是失望。 “本皇子也知道皇妹的症状比较少见,本皇子也不为难冷太医,只是在此想麻烦冷太医一事。” 见司马隽面色亲和的模样,冷枫有些惶恐开口:“劳烦二字,臣怎敢当。” 他说着还是看向了北夜卿,司马隽也看着他,北夜卿当即开口:“二皇子有话直说就是,你我邻国友交,何须客气。” “太子既如此说,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听说,凌王妃是出自冷府,也就是冷太医的大女儿?” “回皇子,凌王妃却是臣的大女儿。” 司马隽点点头:“那就好办了,刚刚本皇子就是前去凌王府,想请凌王妃为皇妹看病,无奈之前在平遥城时皇妹与凌王妃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凌王妃现又大病初愈,很难请她出府,若是有太子与冷大夫出门相邀,想必会容易许多,本皇子也想一并对凌王妃表示歉意。” 他说的正经,北夜卿和冷枫却听的莫名,冷枫忍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二皇子,您去请凌王妃来,所为何事?” “嗯?自是给皇妹看病啊!” “看病?二皇子可能不知,这凌王府,也就是我大女儿冷璇可是什么都不知,家中闺女虽识得四书五经,但对这医理却没有一个人有接触,凌王妃她怎会看病呢?” 冷枫当即开口否定解释,脸上满是肯定。 “哦?冷大夫这是在与本皇子说笑,当初本皇子与凌王王妃一同入云都之时,可是亲眼见凌王妃救了一难产母女,使得其平安产子,她怎会不懂医术?” 冷枫面露惊愕之色:“、救了难产母女?” “是啊,看冷大夫这意外的模样,难道是一点都不知晓?”他心中明白,却故意的说了出来,毕竟这冷璇之前的事情,也算打听了七七八八。 “二皇子当真确定凌王妃她会医术?” 冷枫再次开口确定,司马隽不说话,那表情却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既是如此,那也不能说明她能治得好这楚静公主的病吧?”旁边的北夜卿开口,心中不愿接受冷璇优秀的事实。 那女人在他心里,是极为心思歹毒,刚好与北夜凌凑成一对了。 “太子有所不知,当初在平遥城时,王妃曾说过皇妹的症状,说是什么癔症,这倒和冷大夫之前的说法较为相似不是吗?若是皇妹的病能治好,本皇子乃至父皇都会铭记北夜国的恩情。” 冷枫的面色难以平静,很是变幻难测。 “既然皇子如此说了,本太子还得向父皇请示一番。” 司马隽听此倒是没说什么,随即带着司马静回了院子。 “冷大人,你当真什么都不知吗?这冷璇可是你的女儿。”北夜卿也难掩怀疑的看向冷枫。 “回太子,微臣也是满心疑惑,只是这璇儿已经入了凌王府几个月,会有什么变化臣也是难以估计。”冷枫当即表明了态度,一脸的不解。 “既如此,你还是先留在这里观察楚静公主的情况,本太子先进宫了。” 因着冷枫是冷月的父亲,北夜卿也没有再说什么,随即朝着府外走了去,毕竟司马隽说出了这话,他不能当作没有听到。 而这消息,也传回了冷府冷月的耳中,她低眉沉思片刻,轻声呢喃:“怪不得。” 想到三个月前,冷璇凌王成亲的当日晚上半夜,她忽然听到异响,就见自己的窗前悬挂了三具尸体。 她再大胆也是被吓了一跳,却不想下一刻那尸体就化成了一摊血水滴落,而原本的房梁之上却是悬挂了一张白纸, 上面写着,礼物喜欢吗四个字。 从那以后,她在床上足足躺了半月才恢复,对冷璇有些下意识的恐惧,但更多的是恨。 难怪之前冷梦在她那里吃了亏,又有母亲莫名的被陷害下药,这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搞的鬼。 倒是可惜了,上次没有能将她弄死。 想了想,她就朝着莲儿招了招手,俯身在她耳边开口。 “放开我,放开本小姐,本小姐可是你们王妃的五妹,你们好大的胆子。”清晨,本来安静的凌王府门前却意外的热闹。 只听尖锐的声音充斥,一个粉衣普通打扮的女子不断的想朝里面而去,却被门口冷冷的侍卫给阻拦,如此大的动静使得周围看到的人不由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 女子见此当即眸色一闪,忽的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显得凄惨至极。 “你们既然动手打人,这凌王府的人好生过分,难不成是姐姐见了我如今落魄,所以才故意命人将我打走吗?” “姑娘,还请离开此地。”任她撒泼两侍卫依旧冷漠垂眼看着她,有种她继续吵闹就将她丢出去的意思。 “不,我想见大姐一面,想当初在冷府之时我与大姐姐感情最好,她喜欢我的什么我都会给她,难不成就是因为我的爹爹坐了牢我被赶出了冷府,就觉得我配不上当她的妹妹吗?可是我可将她当作我的姐姐啊!” “冷府?莫不是这位是冷家二房的小姐?”有人听了顿时猜测。 “嘿,什么二房,这冷魄惹上了人命入了牢,又贪了冷家许多商铺的钱财,这连带着二房的所有人都被赶出了冷家,不过那冷二小姐早就出了事,这想必是庶出的五小姐吧。” “呲呲,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昔日的小姐就成了这般模样,倒是可怜。” 有人看冷梦穿着普通,顿时摇头叹息,此话听的冷梦难堪的握了握拳头,却还是张着嘴痛哭流涕,倒是看了可怜至极。 “大姐姐,大姐姐,你就当真如此无情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你不是说过最疼我的吗?” 她说着再次乘着空隙,又朝着里面闯去,一侍卫见了当即急忙伸手一挡,身上涌出的内力使得冷梦一反弹,顿时倒在了雪地之中,还吐出了一口鲜血,看的旁边的人一惊。 “王府之内,未得许可,不可擅入。” “怎么回事?” 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只见门口缓慢跨出一清瘦身影,她浑身裹的很紧,上身穿着雪色短袄,开襟边沿之处点缀这几朵寒梅,下面是青色的裙子,虽厚却依旧难掩风姿,裙摆上的绣花栩栩如生随着她跨步而动一头青丝被斗篷包裹,只有两缕垂于胸前散开,衬的一张脸粉润而精巧,很是明艳动人。 “见过王妃。”两位侍卫顿时恭敬请安。 这位,就是凌王妃吗? 周围的人都有些呆滞,很是意外这凌王妃会如此有姿色,毕竟这冷璇以前不是个无颜丑女吗?虽说有传言传开人变漂亮了,但依旧是没有几个人信的。 第九十四章 诬陷偷人 有了这般想法众人也一时忘了刚才的不满了。 “大姐姐,你可算来了,你,你还记得妹妹吧?” 地上的冷梦见此当即期翼的看向她,随即朝着她扑了过去。 “大姐姐,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对你的好吧?你就帮助一下妹妹救救姨娘吧,她生了病没钱治,妹妹这是没办法才来求你的。” “你对我的好?”冷璇听此不由微微挑眉,嘴角更是忍不住勾起了些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啊,想当初你丑陋时被人欺负,可都是妹妹替你讨回去的,你去年看中了妹妹的碧玉钗子,妹妹不是也给你了吗?就连你偷男人我也不是替你瞒着呢吗?” “偷男人?”旁边的人却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惊呼出声,吃惊的看着冷璇。 “姐姐的模样是当真不愿意帮妹妹吗?那妹妹也就不帮你隐瞒了,想当初,你可是与那杨公子情投意合,还总让妹妹帮忙掩护呢。” 冷梦忧伤的叹了口气,随即有些破釜沉舟的模样开口,有些不顾一切。 还有杨公子?这料可实在是猛。 “这冷大小姐是给凌王戴了绿帽子吗?”有人说出了声,顿时无数不满的目光看向冷璇,毕竟,凌王是她们的战神,怎能被人如此侮辱。 “梦儿也明白那是不对的事情,可你我是姐妹姐姐如此求我,我又怎好不帮?只是到了如今你得了王爷的宠爱,就要把杨公子给撇弃到一边,姐姐当真是无情,毕竟杨公子可跟了你两年了。” 冷梦狠狠的抹了把眼睛开口指责着她,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沉重,使得周围落在冷璇身上的目光都扭曲了。 “你胡说八道,小姐根本没有如你说的那般。” 旁边的绿环实在是听不过去开口阻止,满脸的愤怒。 “胡说,你是大姐姐身边的侍奉的丫鬟,自然向着大姐姐,可这两年的相处我早就将杨公子视作了我的姐夫,如今大姐姐为了坐稳凌王妃的位置就将杨公子抛弃,绿环你就如此看的过去吗?” “你。”绿环一时气急,就要上前一步与她理论,在她看来现在的小姐很好,所以不想她受到这些无谓的伤害。 “绿环。”冷璇开口制止,随即看向冷梦。 “你可以继续,说话得尽兴才是。” “大姐当真如此冥顽不灵吗?妹妹知道你舍不得凌王妃的位置,可妹妹也不希望见凌王殿下继续被蒙在鼓里。”冷梦凉凉的叹了口气,觉得无可奈何。 “不过今日来的不仅是妹妹,还有杨公子,大姐这么久没有见公子了,想必很想念吧?” 她话音刚落,侧面就走出来一个灰衫小生,他面色白净,却显得几分瘦弱,一双眼睛柔情似海的看着冷璇。 “璇儿。” 他柔声一唤,带着入骨的缠绵如絮,使得冷璇身子一抖,不是感动的,是被恶心到的。 “璇儿,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那杨公子再次开口,好似情人般的的呢喃,看到她身后的凌王府时却是眸色一暗,有些苦涩。 “也是,我都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凌王妃了。” “这凌王妃还真的养了人?” “看样子应该是,实在好生不知廉耻啊。” “是啊!” 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鄙夷嫌恶的看着冷璇,要不是看着她身后的侍卫,估计都要朝着她吐口水了。 毕竟北夜的民风虽然不封闭,但是这王妃养小白脸实在是令人不耻。 “你,就是杨公子?”冷璇对外面的议论罔若为闻,只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杨公子,才问出了声。 她的眸色显得几分深邃,被如此指责却一点难堪害怕都没有,看的那杨公子有几番不确定,却还是点了点头。 “倒没想到,这杨公子是长这样的,五妹,你这人可没有挑的好,难道你忘了以前我与你说过,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了吗?”她摇了摇头,有些不怎么满意的看向冷梦。 “什,什么样的?”冷梦下意识的问出了声,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杨公子可是你自己选的。” “我啊,喜欢那种孔武有力的,还要有张貌似潘安的脸,身材修长,有才有德,是人人崇拜的大英雄,你看这杨公子,一看就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而且印堂发黑,肤色苍白,实在合不上我的胃口。” “孔武有力,貌似潘安?凌王妃好生直接,倒是像极了我东方国的女子。” 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旁边忽然响起啪啪的掌声,只见旁边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东方国的几人,而说话的人,真是为首的烈克。 他嘴角含笑,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倒是没有看出一丝讽刺的意思。 “将军怎会在此?本王妃有失远迎了。”她扭头过去,淡淡施礼,对眼前的窘境倒没有过多局促。 “听说这北夜风景极好,所以特意出来走走,却不想意外走进了戏台子,这才停了脚步。”他目光扫视一圈,没有过多举措,到真是来看戏的一般。 “倒没想到将军南征北战,还对戏曲感兴趣,不过我北夜国的云都有一戏班子确实不错,若将军感兴趣的话,本王妃这就让人请到将军哪里。” 她淡然回应,倒是丝毫不落下风。 “王妃不用太顾虑本将。”他眼下之意,就是让她继续处理后续,深沉的眼睛闪现几分兴趣,这凌王妃,倒是不同。 那刚才的描述,不说的就是北夜凌吗? 他听出来了,旁边的人也听出来了,只是大家对男女之事向来表达隐晦,哪会响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不由一时有些面色怪异。, “大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吗?当初我记得就因为你和杨公子夜间来往被大伯母发现而恼羞成怒,又反过来诬陷了大伯母偷情,妹妹可都只是看着没有透露半句呢。” 冷梦将视线从烈克身上移开,整个人更要委屈几分,她随即竟然直接朝着烈克一跪,带着满身凄苦。 “将军既然在此,一定得为梦儿做主,这大姐种种劣迹我不说,可她当初拿了梦儿许多东西,梦儿只想拿回这些东西典当了给姨娘治病,还请将军帮帮梦儿。” 此话一出,烈克顿时有趣的挑挑眉,透出几分邪肆冷冽,随即看向冷璇开口:“哦?听冷小姐似乎有极大的冤屈,本将倒有几分兴趣听听呢。” 冷梦听此当即眼前一亮,于是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其实在冷府的时候,大姐姐因为是前伯母的孩子,因而与其他姐妹不怎么亲近,性格孤僻,我见姐姐太过孤独,所以就时不时的回去看她与她玩耍,还给她送去我的东西,这长年累月的应该有不少了,也是这接触,才知道大姐姐一直对大伯母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陷害大伯母与人苟且,我,我也是心疼大姐姐,才没有揭穿她。” 此话一出,顿时使得人倒吸一口气,如此记恨歹毒之人,实在让人心寒啊。 “故意陷害?却是心思阴辣,不知凌王妃有何想说的?”烈克听此评价一句,随即看向冷璇,询问出声。 “不知五妹妹可懂北夜律法?”冷璇看着冷梦,柔声问道。 “自是懂些的。” “那五妹想必知道,栽赃诬陷皇家人,应该要受到什么刑罚吧?” 冷梦听此脸色微变,嘴唇蠕动了一下才开口:“梦儿所言句句属实,不存诬陷之说,杨公子,你告诉大家事实啊。” “我,我确实之前,与冷府大小姐有往来,还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她如今成了凌王妃,不认我是正常,五小姐我知道你是为小生不平,但如今……还是算了吧。” 那杨公子扭捏开口,为难隐忍的模样极为真挚。 “这么说来,这凌王的头上确实有顶明堂堂的绿帽子?这可真是有趣。”烈克一改宴会上的冷冽俊默,抿唇沉思,似乎眼前当真出现了凌王头上戴了顶绿帽子的模样,眼里闪烁着笑意。 “烈克将军应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位杨公子说,本王妃曾经与你有过肌肤之亲?可确定为属实?” “自然,璇儿,我无意给你难堪,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就心满意足了。”杨公子依旧温柔的看着冷璇很是体贴,却是显得极端虚伪。 “杨公子倒好生体贴,只是本王妃观公子面色,似乎极为虚弱,身体还微微发抖,似乎很是不适,蓝衣,你赶紧给杨公子检查检查,免得还没有叙旧好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蓝衣点头不待杨公子反应,就已经单手扣住杨公子的脉搏,使得他挣扎不开。 “不,不用了,我没事。” 蓝衣哪里理会,随即伸手将他的袖子撩起,看了一眼就往后退。 “回王妃,这杨公子脉象发虚,湿气过重,皮肤干燥眼底发青,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隐约的霉味,应该是染了花柳病。” “什么?” 第九十五章 扭打一起 旁边的人一听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旁边的冷梦也是吓了一跳赶紧退开。 “胡说,我才没有病。”杨公子当即急躁反驳,失了刚才的沉稳。 “呵,没病,你这病染上的世界至少有三年了,若我所想不错,你的腿上应该长了红印,房事也没有办法行的。”蓝衣淡淡解释,冷眼看着他满脸恐慌。 无法行房事?旁人听了就有些恍然,这得了三年的病,又怎会与凌王妃有着近两年来的往来? “怎么会?你是大姐姐的人,自然会为大姐姐说话。”冷梦当即开口反驳。 “若冷梦小姐不信,为何要远离这杨公子,毕竟啊,这花柳病可是会传染的,而且还治不好,五小姐,要不在下也为你检查一下,毕竟你与我家王妃是亲姐妹。”蓝衣保持和煦开口,很是好心的建议着。 冷梦嘴张了张,还是憋住没有说话,但那眼底的担忧之色却很是明显,随即狠狠的瞪了杨公子一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染了花柳病。 “五妹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我……,不管如何,你当初欠了我那么多东西,怎么都得还给我才行。”她一咬牙,还是坚守最后底线。 “东西?绿环,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还是你偷偷收了五妹的东西没有与本王妃说?”冷璇看向绿环,眉头微凝显出几分严肃。 “回王妃,奴婢绝对没有偷偷收过五小姐的东西,还请王妃明察。” “哦?如此,那五妹可否说说你都送了些什么东西给我?我好清理一番还给五妹,去给五妹的姨娘治病,不是吗?” “这可多了,有梨花钗,血玉环,还有一对玉珠子……”她当即眼前一亮,顿时嘴巴一张就开始罗列起来,件件东西都是价值不一般。 “五妹的记性当真很好,这么多年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啊!”冷璇听完是一声感叹。 “只是与姐姐有关的事情都记得比较清楚罢了,姐姐如今是凌王妃,像这些小玩意肯定是不放在眼里的,但与妹妹而言,却有救命之用。”冷梦垂眸开口,掩住心里的激动之意。 “确实算不上什么,所以五妹这是敲诈,敲到本王妃这里来了?”前一句她语气温和听不出异样,后面确实语调一转,凌厉了几分。 “什么,谁,谁敲诈了?”冷梦忍不住结巴了一下,但面上依旧强硬。 “你说你要钱是为了给姨娘治病?” “是啊,姨娘积忧成疾,卧病在床,需要……”大笔银子看病几个字没有说出来,顿时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前面,忘了合嘴。 “需要什么?五妹,怎么不继续了?”冷璇在旁边开口,脸上淡笑盈盈。 而冷梦看着那方向,此时站着一紫色厚缎袄的女人,她简单的将头发挽成髻,脸上却是带着极浓的妆容,身上带着一股风尘之气,皮肤白皙却略有松弛,略显沧桑疲惫之色,正是冷梦的姨娘,花姨娘。 “你怎么在这里来了?”冷梦下意识的问出声。 花姨娘面上有些慌乱:“梦儿,我,我也不想来的。” 她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哪里正站着面无表情的青衣。 冷梦猛地看向冷璇,却见她面上似笑非笑,顿时心中一凉,要知道,她来这里的时候可是特意让花姨娘藏好的,怎么那么快就被找出来了? 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咦,这不就是冷府的花姨娘吗?”有人见过她顿时一眼就认出来,众人当即更加奇怪的看着冷梦,说好的卧病在床呢? “听说五妹最近混迹于开来赌场?成了那里的常客?”冷璇开口询问,眼里一片了然,随即伸手接过青衣递过来的一张白纸。 “哧哧,欠了一百两,这花姨娘的私房钱和首饰早就典当的差不多了,不知五妹是打算怎么还这一百两呢。” 她将指展开,正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借条,上面签字画押清清楚楚,还盖了手印,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自从冷府二房被赶了出去,钱氏又怎会再花费心思供养着两房姨娘和庶子庶女,当即分了点钱各自打发了她们,这花姨娘本就出声青楼被冷二叔给赎回去的,自是没有娘家可靠,只能找了一个破旧的房子暂时住了下来。 只是两人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过得惯贫苦的生活,她们也回去闹过,可都没有什么用,当即只能缓下来生活啃着老本,但由于大手脚惯了,那点存款自然用不了多久。 于是乎,花姨娘只能再次回了花楼接客,但因为芳华已逝,自然也就不值钱了,赚的也就不多了,而冷梦还端着大小姐的架子,自然不可能出去赚钱。 但也因为菠菜馒头吃的太多了,她也就吃怕了,也去想着办法能挣点钱话,但还是吃不了苦,后来听说这赌场来钱快,所以刚开始进去后吃了点甜头顿时就彻底爱上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才演了这场戏,真是恶毒。”冷梦深恶痛绝的看着冷璇,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别以为你成了凌王妃就飞上枝头了,你不过是个爹不疼又克死娘的灾星罢了,你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她恶声诅咒,用尽了浑身力气,是啊,她就是一个丑女,过去的十几年里都是一个人生活在阴暗的破落院子,比起她这庶女都远远不如,有什么好得意的,比起自己,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能不能得意我不知道,只是五妹口出妄言,栽赃诬陷,若是我姐姐倒也原谅你了,只是如今你却是对皇家不敬,还侮辱凌王殿下,那,这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冷璇依旧保持淡定,丝毫没有被她的话激怒,一副好姐姐无奈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对皇家不敬了?”冷梦吼出声,却又恍然,是了,冷璇如今可是凌王妃。 她刚刚有事诬陷冷璇偷人,又口出妄言说冷璇拿了她的东西,这足以将她仗责至死了。 “我不会将你如何,一切,还是交给刑部判决,五妹,你好自为之吧。”她轻轻摇头,还带着最后一份怜惜。 哪怕刚刚被人诬陷又被指责,都没有丝毫动怒的模样,看的旁边人一阵羞愧,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大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说想要借机捞一笔,才威胁我与他一起来的。”冷梦灵机一动,指着旁边的杨公子开口,意图推卸责任。 “你少胡说八道了,明明是你给我钱让我与你来的,说着凌王妃是你大姐,一定不会把我们怎样,还能得到不少好处的,你这小贱人,现在暴露了竟然想诬陷我了?“ 杨公子一急,本显苍白的面色顿时红润几分,心里极为后悔,这可是惹了不该惹的贵人啊。 他心中害怕,哪怕得了治不好的病依旧渴望能活着,当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乞求。 “王妃娘娘,小人绝不是存心来冒犯的,只是一时私欲侵心,被这小贱人利用,才做了这等糊涂事情,还望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绕了小人吧.” “你说什么,我利用你,不是你自己主动请缨的吗?现在不想承认了?”冷梦不甘示弱,开口争吵,而她说的也是事实。 因为她被指点,才想着来凌王府,希望能捞一笔顺便抹黑冷璇,毕竟她看不惯冷璇自然不愿见她过的好,只是她现在经济有限,这杨公子便开口说他来演这人,毕竟占凌王的便宜可不是谁都有此殊荣的。 这杨公子也是她在赌场认识的,虽然看着五官不错,但是却阴险狡诈,在赌场上也蛮有一手,一般都是有输有赢,这才相熟,而且不止一次两次调戏她。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染了花柳病,冷梦顿时只觉得心里犯吐,想到刚刚蓝衣说这花柳病会传染,又是因为他事情才败露,冷梦心里恨极,当即不顾什么就一脚朝着杨公子踢了过去,使得跪倒在地的杨公子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小贱人,你敢打我。”杨公子咒骂出声,随即直接扯住了冷梦的头发,与她撕打在一起,旁边的花姨娘自然待不住的扑上去,由于杨公子身体弱,倒是显得势均力敌,哪边都占不了什么便宜。 这突然变故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却没有人上前阻止,冷璇也是没有吭声,却不想几人之间忽然冷光一闪,冷梦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拿在手里使劲的挥动,逼得杨公子急忙后退了两步。 “放我走,放我走,你们谁也不许拦我。”她尖声厉喝,看了一眼冷璇就想逃跑,却不想不知怎么回事,却是忽然朝着那杨公子扑了过去,那手中的匕首的尖端直接朝着杨公子而去,顿时没入他的胸前。 “额,小贱人,你既然敢杀我?” 杨公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胸前鲜血漫开,随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第九十六章 上交房契 “啊,杀人了。” 旁边的人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冷梦,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冷梦急忙将手移开,满脸的恐慌呢喃,她刚刚就是忽然感觉到腿上一疼,就莫名的失去了平衡,很不对劲,她一想,随即朝着冷璇看去,尖声质问。 “是你,是你对吧?你故意的,当初你就故意害我被骂,现在竟然又害我杀了人,你这恶毒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说着就想朝着冷璇扑去,却是被紫衣一挡,又狼狈的摔倒在地。 冷璇上前一步俯视着她:“五妹,你我相隔甚远,如何陷害你,再说,你与这杨公子都有京兆伊判定罪行,我又何必多次一举呢,不过……” “妹妹的手上,怎么有些细细的红点?” 她微微沉吟,随即视线落在她刚才折腾被扯破而露出的手腕,有些疑惑。 冷梦急忙就想掩饰,但已来不及,蓝衣已经飞快的撇了一眼,朝着冷璇开口:“王妃,这五小姐应该也是感染了花柳病。” 什么?这消息真是一个震惊高于一个。 冷璇也是眸色一暗,有些悲怜的看着冷梦:“五妹,你……你怎可在外乱来,你受了苦可早点来找大姐姐,也不必如此花费心思的,毕竟曾经你我二人感情那么好,姐姐不会将你不顾的。” 此话真是句句刺在冷梦心里,她咬牙看着冷璇,背过众人的冷璇眼里带着亮色,显然就是嘲讽与她。 “该死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脑子一懵,随即凶猛的朝着冷璇扑了过去,却被紫衣横刀一挡弹开。 “刺杀王妃,当真胆大包天,来人,将此二人送往京召伊府。” “不,我不去,冷璇,你这个贱人,都是你故意陷害我的,都是你。”冷月奋力挣扎,但哪里低得过王府的人,随即喉咙一哑,就被人封住穴道给带走,旁边的花姨娘早就被吓得失了声,只能乖乖的跟着走了。 让人将尸体一番收拾,冷璇面向众人:“今日之事,让格外看笑话了,冷璇在此陪不是。” 她随即施了个礼,脸上歉意十足,使得看热闹的百姓一众无措,又觉得羞愧不已,毕竟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她可是无尽怀疑的。 众人纷纷散去,冷璇这才将目光落在烈克一等人的身上:“将军可还惦记着那戏班子,放心,不稍一个时辰,就能请进使臣馆。” “你难道不想对本将说声谢谢?”烈克不理会她的话,反而开口反问,眼角微挑。 “将军爱管闲事,那是将军的意愿,与本王妃,又有何关。”她扯了扯嘴角,声音清淡。 刚刚冷梦之所以会忽然跌倒,就是他暗中出了手,虽说她不会武功,但是感官却是极为敏感,所以能感觉到力道的来源,只是谁知道他此举究竟是好心还是恶意呢。 “倒是不知凌王妃伪装力十足,这翻脸的速度也是一样的快。”烈克幽凉开口。 “本王妃不知道将军所言何意,若是无事,本王妃就先告辞了。”冷璇倒是清冷开口,随即就目不斜视的朝着王府回去,那无视的态度使得烈克含笑的脸色一僵,变得阴翳了几分。 “将军。”旁边的随从开口唤了声。 “去,本将要她的所有资料。” 他冷声开口,目光落在凌王府三个字的匾额上,随即阴凉的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冷府香苑,莲儿从门外走进,里面的冷月斜躺在暖塌上,由着旁边的丫鬟给她垂着肩闭目养神。 “小姐。” “嗯,如何了?”冷月缓缓开口。 莲儿当即将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听完冷月这才睁开了眼睛:“哦?没想到她那么没用,实在辜负了我对她的期待呢。” 亏得她如此提点,却没想到冷梦还是如此愚蠢,思考的如此不周全。 “奴婢觉得这样也挺好,这五小姐杀了人入了牢,可再难出来了,这以后也不会有机会来打扰小姐了,小姐说是吗?”莲儿语气悠扬的开口,视线在落到冷月的身上时禁了声垂低了头。 她这一时忘了,小姐最厌烦人猜测她的心思了。 “害怕什么?本小姐就喜欢你这机灵。”毕竟,她算是在她身边待过最长时间的大丫鬟。 因为之前冷梦向来是唯冷月是从,比起冷瑶这个亲姐都还亲近,这也意味着她知道她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因而在她落难这段时间她可没有少借此来问她要钱去赌,所以这次她一是想给冷璇添堵,二来则是想除掉她这个麻烦而已。 “小姐,昨日皇上给的赏赐,你还没有清点过呢。”莲儿不敢应城,随即又开口提点。 因为冷月帮助太子端掉那穷凶极恶的土匪窝,是功劳一件,自是得到了夸奖和赏赐,冷枫说这是给她的,所以都交给他自己打点。 “嗯,去看看吧。” 冷月听此眼里的燥意顿失,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要知道得此殊荣的女子北夜国上下可没有几个,她帮了太子立功,使得皇后娘娘都对她几番夸赞。 她心里清楚因为三公主北夜琳的原因,使得皇后娘娘对她心存不满,猎场时的第二日,她就因为一点小事无故被罚在朝凤宫外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她却一句冤都不能喊。 不管她有没有在北夜琳耳边说过什么,但她是皇后,她就得受着。 想到这,她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珠光耀眼的金银,折射出她眼底浓烈的欲望,她有一天,也会站在她的高度,让所有人对她俯首称臣,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进入王府的时候,北夜凌不知何时已经稳稳的坐在前厅内,她倒没有半分奇怪。 “刚刚不出面,是觉得我丢了王爷的脸了?”她凝了凝脸,故意透出几分不满。 她可知道,这击向冷梦的气息还有一道来自北夜凌,而之前在旁边碎言的围观者,也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 “本王相信王妃能很好的解决不是吗?” 北夜凌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朝着她勾了勾手。 冷璇不理会,他以为她是小狗吗?当即朝着另一边坐下,却不想身下一软,她整个人已经落在了北夜凌的怀里。 “王妃性格真是别扭。”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冷璇心里一哼,手肘不客气的往后一送,击在了他的胸前。 “嘶,王妃这是想谋杀亲夫,好接手本王的财产吗?” “这样最好不过。” 她想收回手,却不想被他伸手束缚,随即一只手也落在了她的腰间流连。 “王妃何必如此麻烦,本王又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你能得到本王的财产,王妃要不要使用?” “不用,你把手拿出去。”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从衣服边沿溜了进去,她想伸手去抓,却不想反而被他抓住。 “王妃不要,但本王想让王妃使用。”北夜凌闷哼两声,手上更是灵活,他探头擒住了冷璇的唇,在上面缓缓的辗转,喉咙狠狠的滚动几番又加重了力道,朝着里面探去。 “北夜凌,这里是在外面。”冷璇气喘吁吁的急切开口提醒,想推拒又觉得浑身无力。 “是吗?那我们进去。” 他直接将冷璇横抱而起,直接施展轻功便往墨逸居而去,经过多次实践,他已经驾轻就熟,却越来越髓足知味了。 身体上太过疲累,使得冷璇直接连晚饭都没有吃一觉睡到天亮,就连身体都是北夜凌帮忙清理的,醒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瘫软至极,在床上又待了许久才下了床,看着绿环那满脸掩不住的笑意时冷璇不由无奈,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娇俏的红润。 “王妃。” 她一出去发现黑衣站在外面,不由疑惑:“你在这里干嘛?” 要知道北夜凌现在是将紫衣青衣留在她的身边,而黑衣则是贴身跟着北夜凌处理事情的。 “王妃吩咐,让属下将这个交给王妃。”他朝着冷璇递出了一个黑色的匣子,随即打开。 “这是……” 冷璇看着里面厚厚的一打纸,上面还有印章,不由疑惑了。 “这些是目前能拿过来的店铺的地契和房契,以及整理出来的店铺账本,王爷说,以后都交给王妃管理,任由王妃处置。”黑衣恭敬转告。 “任我处理?他这是什么意思?” 冷璇难掩吃惊,很是意外的看着这些,轻轻拧了拧眉头。 “王爷说,男主外女主内,府中有了王妃,自然一切都交给王妃打理,让王妃以后也别那么想方设法的赚钱了,王爷出城办事,让属下将这个给王妃。” 黑衣说着又递出一张信纸,犹豫了几分,随即看了冷璇一眼,就赶紧退下。 冷璇看着手里的这些房契地契一时无言,旁边的绿环却眼睛发亮。 “王妃,这王爷可真信任你,以后你在王府的地位可就没人能撼动了。” 第九十七章 手握实权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手握大权啊,王爷这是将家当都交给王妃了,哪家夫人王妃能有她家小姐如此权利。 冷璇翻开了一下,发现这各式各样的房契实在不少,可见这北夜凌是多么有钱。 “王妃,可还满意这个交换?” 上面就这么简单一句话,隐约可以猜想到他写这句话时脸上邪肆的表情,她知道他没有要侮辱她的意思,但她也确实没有想过真的要他的财产。 想了想她交给绿环吩咐放好,既然他给了她她就先收着,她们是夫妻,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要真的动她是不会的。 随即她吃了午饭,又去药房待了会,再小眯了一会,听说后院的腊梅冒出了尖,她想着就去走走,却不想迎面正好碰到了一人。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 冷璇视线微动,看着面前的女子,虽说是寒风瑟瑟的冬天,身上穿的厚重,但面前的女子却很懂得搭配打扮,她身上是一条裁剪合体的淡紫色袄裙,腰身上绣着两朵不知名的花,袖口领边都是雪白的毛,衬的她的脸蛋肤白胜雪,腰间用一条绸缎带给束紧,将她的身姿很好的勾勒出来,外面是一件点缀着云纹的披风。 那张脸更是泛着盈盈之光,朱唇柳眉,小巧脸蛋精致妆容,看着有几分扶柳之姿,很是惹人怜惜。 “嗯,你是?” 打量完她这才开口询问,使得那娇柔美人面色一僵,随即开口:“妾身刘若鸢,王妃若是不嫌弃的话可称妾身为鸢儿。” 鸢儿?冷璇抿了抿唇,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听着她那柔弱如水的声音,心里有些不适。 “刘美人是吧?本王妃入府许久,倒是一直没有顾得上这府中杂事,这样,既然遇到了,就乘此机会认识一下吧,刘美人,你去告知一下群芳阁的各位美人,一起前往寒梅厅中一聚。” “是,王妃。”刘若鸢柔声应着,只是眸底带着几分不确定,她看着冷璇走开的背影沉思一番,这才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因为这凌王府中打理的向来条条有序,所以她住进来这几日也基本上没有怎么操心管事,这府中杂务都是由司管事负责,他是先皇拨到北夜凌身边的老人,为人又和善慈祥,冷璇几次与他交流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王妃,这是府中账簿和记事簿,王妃可需要过目一下?” 这几日司管事也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久出院子的新王妃,见她虽是清冷但性子和善,心里也是为北夜凌而高兴,毕竟北夜凌已经二十有余,像其他与王爷一般大小的王爷公子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而他还是独来独往,成日奔波于战场,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事情。 “嗯。” 冷璇拿过来象征的翻了一下,虽说她不懂这古代的记录方法,但明细意思却看得很懂,账簿上每一条收支都是清清楚楚,她当即手上一合。 “司管家掌管府中内务多年,自是比我更加妥善周全,所以管家也不用经常向我汇报这些,你是王爷所信任的,自是本王妃所信任。” 她一番话说的司管家有些惶恐,那语气中夫唱妇随的态度更是让司管家几分欣慰,但照理说有了王妃这府中内务自然是要交给她管理的,所以他还是认真的给冷璇讲了一遍。 冷璇认真的听着,这一讲就是半个时辰过去司管家才结束。 等司管家一走她不由喝了口茶水,随口问着绿环:“刚才的都记下来了吗?” “记得一些,只是司管家说的太快了,还有很多没有理解。”绿环下意识解释。 “嗯,那你以后只要有时间,就多多去向管家请教,毕竟以后很多事情我都会交给你来做。” 她说的随意,绿环却惊讶至极,她哑然一声:“王妃,你,你是说让奴婢协助你管理内务?您就如此信任奴婢?” “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知根知底,难道你不愿意为我分忧?” “愿意愿意,奴婢愿为小姐肝脑涂地,绝不会辜负王妃对奴婢的信任。”绿环急忙应了两声,脸上满是感动。 “……”冷璇抿了抿嘴,其实她最主要的原因是闲麻烦而已,毕竟比起管理这些事情,她还是对医理比较有兴趣。 不过其中,也是因为她确实是对绿环有着信任,毕竟如此长时间的相处。 她朝着外面看了看:“她们呢?” “已经在侧厅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冷璇看着时间确实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走了过去。 而这边侧厅,群芳阁的众美人得到消息说王妃相约,顿时就炸开了锅。 要知道这王妃虽说嫁入三个月有余,最初时她们确实有过担忧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但后来听闻这王妃直接被禁足在破落的偏院时顿时松了口气。 这王妃,绝不像之前传言那样得了王爷的另眼相待,这待遇,可比起她们来也没有好多少,所谓王妃只不过是摆设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三月,就翻身了,外面种种北夜凌宠爱王妃的传言流传,而凌王府内人人都是对这王妃恭恭敬敬。 虽说她们被限制进出一些地方,在府中没有什么权利,但消息依然是灵通的。 正在担忧猜测之中,就得到了消息要来见她,所以对这王妃是即猜忌又嫉妒,想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姐姐,你刚刚不是见过王妃吗?她是不是如传言那般是个无颜丑女?”一身穿绿色袄裙的妖艳女子首先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啊姐姐,她凶不凶?”有人开始担忧。 “哼,就算她看不惯我们又如何?我们可都是大人们赏赐过来给王爷的,她在如何也不敢对我们怎样。”有人冷声一哼,倒是显得自信。 ”是啊,她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王爷会维护那样一个丑女,肯定是因为没有看到我们才如此的。”桃红色女子语气微酸,心里不甘居于人下。 她们这些女子都是北夜凌之前打仗时各府送来的人,后来他在府中没有待多久又冲冲出去办案,平时出入匆匆,那墨逸居又不是她们能进去的地方,所以这群芳阁的女子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北夜凌的。 这么说着美人们倒是心安了不少,她们各居一方与熟络的人聊着天,但随着时间越加流逝,就开始慢慢的不淡定了。 “她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吗?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高挑冷艳的女子凉声一哼,脸色很是不好看。 “是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这王妃怎么还没有来。” “真是过分,不过是个冷府不受宠的无颜丑女罢了,既然敢给本夫人看脸色,真是不知所谓,我走了。”桃红色女子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便往外面而去。 却在门口之处,仓皇的停下了步伐,有些无措。 “李美人,还不快像王妃请安?”紫衣故意在旁边开口提醒着,那李美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王妃?” 怎么可能?不是说王妃是个丑女吗? “李美人看样子很意外,难道是本王妃辜负了你的期待?” 冷璇眨了眨眼睛,态度倒是平和,却使得李美人身体一颤,她,她听到了她的说话? “妾身,妾身……” 她说几句却没有所以然,冷璇不再理会,直接越过她朝着里面走去。 “见过王妃娘娘。” 里面顿时响起了一片请安问候的声音,一个个都微低着头,显得温顺谦恭。 “嗯,起来吧。” 她朝上位一坐,视线巡视了一圈,发现一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各色美人都有,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今日唤你们前来,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来是觉得要和大家熟脸,毕竟是以后还有长久相处不是吗?”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道身影朝着地上一跪:“奴婢惶恐。” 其他人见此纷纷跟着跪了下来,毕竟府中入住王妃,就该她们前来请安候茶的。 “不用那么紧张,毕竟前些日子是本王妃有事才迟迟没有和大家说过话的,自是不会怪罪大家,这二嘛,王爷如今难得休闲在家,有时自是有一定的需求,这府中的姐妹众多,所以还是得稍作安排一番。” “王妃的意思是,要安排大家侍寝?”绿衣美人眼睛一亮,顿时忘了规矩激动问道。 其他人也是面上一喜,表情很是丰富,毕竟她们被送来,不就是为了伺候凌王吗。 但她们却是连凌王都见不到,所以都极为着急呢。 旁边的绿环紫衣听了也是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王妃,何时如此大度了? 既然要安排这些人给王爷侍寝? 面对众人疑惑眼神冷璇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是的,毕竟大家都是花容月貌的干净女子,进了王府自然就是王爷的人,王爷又是年轻气盛,自然有生理需求,各位美人来此一定是经过一定的培养,可得好好伺候王爷,万事都顺着,毕竟女人就得体贴着男人,才能使王爷顺心如意不是吗?” “王妃说的是,奴婢们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众人自是应和。 “如此,各位进府有前有后,所以就按照这个来安排时间吧。”她说着就让绿环去准备下名册。 “王妃,你……”绿环几分犹豫,心里很是不懂冷璇的意思。 “还不快去。”她面色凛然几分,使得绿环再怎么不愿意,都只能乖乖的走。 “之前奴婢还想着王妃是如何呢,本以为是位和善的主母,却不想远远不止于此,王妃娘娘不仅长得大方美丽,心里更是如菩萨般好呢。”绿衣美人当即开口夸赞,还殷勤的第一个送上了一杯茶水。 “是啊,奴婢听外面有些人说王妃娘娘的闲话,现在真是恨不得去失了他们的嘴。” 几人当即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拍着马屁,冷璇嘴角含笑的听着,看样子对这些奉承倒是显得极为受用。 “美人很会说话,只是刚刚本王妃进来之时,却听到了句不该说的话,倒是不知道李美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冷璇说着就看向了桃色袄裙李美人,询问的语气加上高高在上睥睨的眼神,刺激的李美人心中一愤。 “别以为飞上枝头就能成为凤凰,麻雀始终是麻雀,她们奉承你,我可不,王爷向来正义凛然,是北夜战神,怎会喜欢虚伪之人,你们别白费心机了,是爬不上王爷的床的。” 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冷璇的表情淡了下来,周围的美人也脸色不好看,毕竟她说这话,可是将所有人都给得罪了呢。 “放肆,胆敢在王妃面前无礼。” 旁边的紫衣冷声一哼,李美人只觉得膝上一疼,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美人既是如此妄言,那就不必在此待下去了,将她逐出王府吧。” 她声音沉冷,脸色不悦,随即那李美人就被后面走上来的侍卫给拖了下去。 “放开我,你没有权利处置我,我要见王爷,王爷。” 她的声音越加远去,倒是省了她一份麻烦,看了眼一群有些心惊的美人,开口吩咐。 “本王妃喜欢识趣的人,只要你们尽责将王爷伺候好,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是,奴婢谨记。” 绿环很快就拿着一张罗列好的单子走了进来,递给冷璇,顶着一张郁闷的脸站在一旁。 “王爷今日不在府中,明日,就从这灵美人开始吧,哪位是灵美人?” 她开口时视线巡视一圈,随即落到有几分颤然的白袄柔弱的美人身上,她咬了咬唇,这才艰难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回王妃,是奴婢,只是……” “嗯,如此,那其他人就先行下去吧。”她开口打断了她说话,随即摆了摆手。 其他人听见不是自己时难掩失望,但也无法,只能嫉妒的看了灵美人一眼,便缓缓退下。 “赵灵秀?赵将军二房中排行第四的庶女?” 第九十八章 备受冷落 “是的。”她恭敬答道,目光四十五度的看着前面的地板,声音平和如羽毛般轻柔,听着倒是舒畅。 “你有心上人?” 她忽然的问话使得赵灵秀浑身一震,抬起的脸满是惊慌失措,随即急忙磕头:“回王妃,奴婢,奴婢没有。” “知道撒谎,只会罪加一等吗?”她声音阴凉的几分,威胁的赵灵秀磕头的动作一僵。 许久才面色惨白的看向冷璇:“王妃,您都知道了?” “凌王府内,你认为有什么能瞒住?” “王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因为奴婢,与于郎无关,王妃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好了。”咚咚两声头磕在地上,顿时莹白的额头上就青了一片。 “哦?只是因为你?这男女之事,双方的事情吗?” “确实都是因为奴婢,不关于郎的事情,其实奴婢在未进王府之时,就与于郎相识,并且……并且私下定了终身,但没想到爹爹为了讨好凌王殿下,就将我送来王府,奴婢不甘就此与于郎断了往来,这才几次偷偷见面,这一切都是因为奴婢的私心,和于郎真的没有关系,还请王妃莫要怪罪于郎,而且,而且我们也未曾做过出阁之事。” 她开口解释着,企图得到谅解。 “呵,未做过就能表示你没有错?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王爷的女人。”她垂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使得屋内气氛沉的可怕。 赵灵秀再也坚持不住的跪坐在地,脸上一片恍然绝望。 “不过,若是你配合本王妃做一件事,本王妃可以既往不咎,并且也能成全你和你的于郎,只是这件事情不得对外宣传,否则我能将许诺给你的东西,又再次拿回来。” “好好,只要王妃愿意给奴婢机会,奴婢做什么都愿意。”赵灵秀急忙应和,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绿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紫衣却是顿悟:“原来王妃让属下给你她们的资料,就是用在这里的啊。” 她但笑不语,毕竟,她得做有准备的事情不是吗? 下午,宫中来人,宣冷璇进宫一趟,说是太后娘娘想请,让她进宫去说说话。 冷璇简单收拾一番,就坐了宫中来的马车,直接朝着慈宁宫而去。 宣召之后,她才走进外院,就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之声,看来里面挺是热闹的。 进去,就见北夜瑜正依在太后的身边说着话,而两边,坐着皇后与几位娘娘还有王爷的王妃和公主。 见她进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投来目光,使得殿内莫名的安静了几分,她垂了垂眼睑,淡然的走到殿内。 “冷璇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璇儿来了?何必多礼呢,都是一家人。”太后眯了眯眼睛,随即朝着她招了招手,显得几分慈祥之色。 这太后的头发已经花白,毕竟当今皇上都已经四十有余,但面上依旧包养的不错,她手上捏着一窜澶香佛珠,看来也是向佛求平之人,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冷府的老太太。 “谢太后。”她垂首答应,随即目光扫视了一圈,却意外的发现,里面并没有多余的位置。 “哎哟瞧,这一时都忘了凌王妃要来,来人,赶紧给加张椅子。” 旁边的皇后看了一会,这才恍然的注意到开口,随即才开口吩咐奴才,冷璇没有多余反应,直接坐在那张多加的椅子上。 殿内的人都相互说着话,而一开始招呼过她的太后也不知道北夜瑜说了什么话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她虽是坐在中间但却搭不上一句话,与这满室的欢庆很是格格不入。 冷璇丝毫不急,而是从旁边的小点心盘子里拿了一块吃着,心里冷笑,这是给她坐冷板凳想让她难堪吗?这也太小看她冷璇了。 “璇儿这前些日子不是病了吗?现在可好些了?” 不知多久那太后娘娘再次想到她这才开口询问。 冷璇急忙放开手里的点心回答:“回太后娘娘,已经好很多了。” “凌王妃看样子很饿?难不成凌王爷为难你了?这凌王常年在外征战,不懂体贴是正常的,凌王妃平时还是多多忍让些好。” 皇后看了眼被随手放在一旁的点心开口,语气有些委婉的善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冷璇似乎真在王府过的很不如意呢。 “多谢皇后娘娘善意提醒,冷璇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只是因为刚刚来的匆忙,这才有些饿了,让各位见笑了。” 冷璇语气恭逊,但说出的话却使得几人面色一僵,这哪里是不好意思,分明是在暗指她们故意不让她吃饭就将她唤进宫来吗? “璇儿饿了?来人,赶紧为璇儿准备一些膳食。” 太后开口吩咐,冷璇自然也坦直的应下,跟着宫女前往偏厅用膳,余光中看到众人的面色目光时,不由得凉凉勾了勾唇。 暗叹有权有势就是好,她不过是凌王身边的人罢了,都能让太后皇后等人对她如此忌惮。 太后拉着她象征性的关切几句,若有若无的将话题往北夜凌身上扯,暗中了解她的态度,只是冷璇的态度不咸不淡,使得她没了兴趣,当即说着自己要休息便让她离开了。 不过刚出慈宁宫,又遇到了福公公,说是皇上召见。 一进去,她就看到司马隽正坐在皇上对面与之说话,看到冷璇的时候当即一步站了起来。 “凌王妃,好久不见。” “二皇子。”明明前两天才见过,何来好久。 “参见皇上。” “嗯,起来吧。”皇上态度也是不错。 “先前王妃在猎场受了惊,现在可是痊愈了?” “承蒙皇恩,已经恢复了。” “那就好,这次找王妃过来呢,是司马皇子说,你会医术,知晓楚静公主的病情,可是如此?”他说话时语气带着询问,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冷璇。 这怀疑绝不是因为她的医术,而是她的身份吧。 她可不信,这皇上会不知道她是冥族的人,那罗琦可是他的人呢。 “确实略知一二,之前看了医书,又跟着学习了一阵子。” “既是如此,那你给司马公主检查一番如何?这司马公主病状维持许久不得好转,实在令朕忧心,你的父亲治了那么久,却是没有一点作用,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在朕面前承诺过,如今实在令朕失望,还希望王妃也不要令朕失望才是。” “皇上,冷璇定当竭尽全力。”他声音低沉,隐约含有些许威胁,冷璇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她随即跟着司马隽前往使臣馆,路上之时,旁边的司马隽开口。 “具本皇子近日所知,王妃以前是不会医术的,怎么突然就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二皇子刚刚没有听见,本王妃只是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能救难产的母子?王妃的借口未免太过拙劣了。”他垂眼看向她,明显是不信的。 “是与不是,二皇子又何必深究呢,难道二皇子如此费尽心机,难不成希望我是一无所知?” “呵,本皇子只是有些好奇,这凌王是如何甘愿对你如此之好,难不成就是因为你对医术的出奇天赋?”司马隽来了兴趣就有几分抓住不放的意思。 “多谢二皇子夸赞。” “什么?” 司马隽被突然感谢,有些没反应过来。 “本王妃这出奇天赋确实有的,说不定他也确实因此,二皇子如此好奇,难不成也是对本王妃有意?” “你……”司马隽反应算是灵敏,这会也被冷璇咽住说不了话,她言语怎会这般大胆。 “不过二皇子恐怕一番心意要付之流水了,本王妃已为人妇,不是君之良择。”她说着蔑视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大步走上前去,独留司马隽久久回不了神。 到使臣府的时候,冷璇直接与冷枫迎面撞上,看到冷璇身后的司马隽时,冷枫顿时明白过来,面色也变得极为不好看。 “你当真会医术?”他语气不善,带着几分质问。 “父亲。”她先是笑着施了个礼,这才回答他的问题。 “以前在冷府时,看了些母亲留下来的书籍,后在王爷的支持下学习了一些。” “你母亲给你留下了书籍?”冷枫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疑惑,却又微微释然。 “不过你才涉医较浅,怎会懂得那么多,这楚静公主的病状连我都不怎么看得清,你还是别在这胡闹了。” 虽是相信她回医,但是却不信她会有多么精通,眼里有几分不耐烦,涉及医术,他向来自傲,自信京中乃至全国没有几个人的医术比他好,这次因为这个他不喜欢的女儿惹来许多麻烦,使得他更是不愉快了。 “女儿也不想来,只是二皇子相求,皇上又有吩咐,让女儿来给楚静公主看病,女儿也很是无奈啊!” 她微微低头有些无可奈何,但面上,却是一片淡然。 “不如,父亲去与皇上说说,让他别为难女儿了?” 第九十九章 与父较量 “你。”他没想到她会直接用皇上来压他,使得他心里愤懑,第一次觉得那个默默无闻的女儿使得他看不清了。 毕竟以前,她可是百依百顺,又是小心翼翼的。 他看着她那熟悉的侧脸,晃神了几分,随即冷冷的挥了挥衣袖:“既是如此,那你就进来吧。” 他到不信,他这女儿当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冷璇不在意的笑笑,示意绿环就在外面等候着,跟着走了进去。 可能是由于晚上折腾太久的缘故,司马静现在躺在床上休息,苍白的脸色夹杂的晦暗之色,那眼底也是一片发青,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好。 在冷枫和司马隽的注视下,她淡然的坐上前去为她检查了一番,又皱眉轻嗅,随即将视线落在床边的香炉上,随即面色严肃的看向冷枫。 “父亲可是给公主用了趋香?” 趋香,就是一种催眠的药草,可使人安神入睡。 “确实,否则的话公主根本无法安然入睡,缺少睡眠这对她的身体会造成损害。”冷枫意外她一下子就闻出了香,还是开口解释。 “父亲此法对于一般失眠症之人来说确实会有很大的帮助,但公主的病状可不是一般的病,你用趋香,无疑是加大了公主的身体负荷,想必现在,公主在睡梦之中,都处于极度不安恐慌之中,甚至可能导致……” “导致什么?”旁边的司马隽几分紧张开口,毕竟这司马静很得圣宠,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公主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怎么可能,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官对公主用药都是谨慎而对,能安抚公主心绪,怎会害了公主。”冷枫面色一冷很是不满呵斥。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凌王妃,你好歹也在冷府生养十几年,有何本事本官会不清楚,还是不要在这胡闹了,相信皇上与二皇子都不会怪罪你的。” “那父亲可否告知女儿,这楚静公主为何会如此,是由何引起的?” 冷璇也不急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却让冷枫哑然,是啊,他给司马公主检查了那么久,却还是没弄清楚她为何会如此。 “此乃癔症,又为醉梦,想必父亲已经根据一般癔症的治疗法对公主用药却没有什么效果吧,因为楚静公主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癔症,二皇子,具我观察,公主性情浮躁易怒,又极为喜爱芒果和西瓜两种水果一起食用,是吗?” (纯属瞎编,不要考证。) “确实如此。”二皇子沉默一下才点了点头。 “这两种水果一种属热一种属凉,才会使得公主时而暴躁,刺激了大脑神经,才会有时产生臆想,刚开始只是会像普通的梦游一般,不会引起太大注意,但由于迟迟没有加以控制,才会发展严重,渐渐的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就如上次在平遥城所见般,已经分不清人和事,但梦境已结束,就会恢复正常。” 她解释的条条有理,但冷枫却是一声冷笑:“这些都是基础之解,何须再说?” “确实都是些基础,可女儿却确实有办法能够一试,不过……” “不过什么?”司马隽问道,这凌王妃,怎么说话总喜欢之说一半。 “因为父亲给公主用了趋香,所以我也没有几分把握,若是之前在平遥城时,二皇子就答应我,那就好办了。”冷璇脸上透出几分为难,有些无可奈何。 司马隽顿时将不善的目光落在冷枫身上,那眸底的不满使得冷枫身体一僵,随即开口:“二皇子,她说的话实在不足为信,这段时间二皇子也可看到,要不是本官对公主的治疗,公主又如何能如此安然入睡?” “安然?本以为父亲作为一个医者,怀有仁慈之心,当以病患为大,这般睁眼说瞎话,倒是让女儿有几分失望。” 冷璇轻轻摇了摇头,凉凉的看了冷枫一眼,随即伸手将香炉里的香扑灭,又将窗子打开驱散了屋内的味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是在质疑为父的医术吗?如此胡来伤到公主的凤体如何负责?”冷枫开口责备,很是不满意冷璇的所作所为,但有碍于冷璇如今的身份没有任何举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乖顺的女儿会如此公开与他作对,让他为父的尊严实在不知道往那里放。 “怎么回事?公主卧房还在此争执?”北夜卿从外面走进不满开口,带着满身威严。 “太子殿下,还请你稍微劝导一下凌王妃,她这是在拿公主的身体开玩笑。”冷枫当即开口请示,使得北夜卿看向冷璇,这个女人,怎么到哪里都有她的事? “王婶,本太子敬你为王叔的妻,但公主的安危涉及两国友邦,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本王妃自是明白,不劳太子费心,父亲不是说楚静公主睡得极为安然吗?不如我们一看便知。” 冷璇笑着回答,看的冷枫眼睛微眯,眸色极深的看着冷璇,没想到,她竟是真的清楚,看着旁边的北夜卿和二皇子,他心下微紧,有几分不安。 北夜卿二人不知道她究竟搞什么鬼,看着她一脸的自信,也不由闭了嘴等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床上的司马静忽然就开始手脚在空中挥舞挣扎,一张脸极度的苍白而扭曲,甚至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显然是在某种极度的恐惧中挣扎着。 “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隽忍不住问了出来,要知道这司马静发病的时候都是唯我独尊的作态,而且是眉眼含笑是快乐的,只是分不清所在何地所对何人罢了,但从来没有像这般的恐惧害怕。 “要知道这是白日,楚静公主根本不会沉于梦境之中,也不会是如此痛苦的反应,这也就是我之前进来时,发现屋内点了趋香询问父亲的缘由了。” “父亲接触医理几十栽,对趋香的药性想必应该了解的很透彻,难道会不知道,这趋香对于一般失眠者短期使用来说是治病良药,但这另一方面,却可导致人神经麻痹,甚至诱发人最恐惧的东西,导致长久沉迷于这痛苦难以自拔,甚至一睡不醒吗?” 她这番话说完屋内短时间的沉浸下来,尽管司马隽和北夜卿都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事实摆在了面前…… “大胆,竟敢谋害我朝公主,太子殿下,还请给我西岳国一个交代。”司马隽顿时沉了脸开口质问。 “二皇子稍安勿躁,冷太医,可真如她说的这般?” 北夜卿沉声询问,心里多少还是偏袒冷枫的,他觉得冷枫不至于做出这般无脑之事,司马静要真的被他给医死了,这冷家上下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回太子殿下,这书中记载这趋香确实只有良性用处,这才给公主使用,下官确实不知还有这样的效果,还请太子殿下明察啊!” 两相评判,他迅速弄清了利弊如此开口。 “如此,来人啊,将相关书籍拿来,本太子亲自查看。” 他当即开口吩咐,几人朝着外间走去,看着冷枫阴沉不满的目光,冷璇无所谓的转过头,心里琢磨,难不成这里的书籍当真没有记载? 很快北夜卿将书一翻,发现却是没有有关不良药性的记载,当即缓和了面色,又将书递给司马隽亲自查看。 “不管如何,若非冷太医胡乱用药,又怎会导致楚静病情加重,本皇子希望贵国能给一个满意的交代。”司马隽却是脸色没变,依旧声音清冷。 “二皇子,太子殿下,此事并不能凭借凌王妃的一面之词,若她如此清楚公主的病状,想必治好也会容易,若她能治好,那本官甘愿受罚, 若是治不好,凌王妃就不许在接触医理。” 北夜卿与司马隽都是一愣,这是父女打起对垒来了吗?不过冷璇的身份却是不容他们开口决定的,只好看向冷璇。 不让她接触医术?冷璇心里莫名,但看着冷枫坚定的目光,仿佛认定她在胡言乱语不切实际一般,当即点了点头。 “既是父亲所求,那本王妃自是不会拒绝。” 北夜卿见无事后,就离开这里,像宫内汇报去了,司马隽也返回院中去看司马静去了,独留冷枫和冷璇在外厅。 冷璇看着外面天色也不晚了,当即闲闲的跨步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冷枫怒声在后一喝,冷璇自是停住了脚步,随即看向冷枫。 “不知父亲还有何事?” “跟我来。”冷府觑了她一眼,随即率先一步朝前面走去。 冷璇见此跟了上去,两人来到他暂时入住的院子之中。 “你是故意在与为父作对?”冷枫凉声质问,失了以往的从容。 其实他确实知道那趋香的不良之效,但是他接手司马静的治疗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却迟迟没有效果,所以他才想了此法子,暂时先控制着她的情况,然后想办法,但如冷璇所说那么严重,他却是是没有预料到的。 第一百章 再现针灸 “父亲怎会如此想,女儿竟然学了医,为人看病,自然得站在医者的角度为病人着想,并不是有意针对父亲,父亲也是一名大夫,不是吗?”她轻轻摇了摇头,一副绝无此意的模样。 “你别忘了,就算你是凌王妃,可究竟还是我冷枫的女儿,我冷府的人,得以我冷府作为依靠,和我作对你能讨得了什么好处?难不成你当真天真以为,那北夜凌是真的对你好?” 想到他曾经多次让冷璇回些消息她都是杳无音信,这一出来,就直接针对上他了,真是让他小瞧了。 “父亲此话何意,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父亲的养育之恩呢,只是出嫁从夫,王爷说什么我得听什么,根本无力获得其他,所以父亲之前交代我的事情不是我不做,而是王爷根本不给我接近的机会,所以只能辜负父亲大人了。” 她几分无奈,但更多是无谓的态度,要多补诚心有多补诚心,看的冷枫心中一堵,实在气愤。 “既然你还承认我是你父亲,那就去向皇上请示,说你无力治好公主的病。” “父亲说话,可真让女儿为难,之前女儿才答应父亲的要求,现在又不比了,可女儿很喜欢医术,可不想放弃。” 她顿了顿,清冷了脸色看着冷枫:“还是说,父亲怕了?” “怕?我会怕你?”冷枫好似听到了是你吗笑话一般,不屑的勾动嘴唇。 “父亲的眼中写的很是清楚,你在怕,怕我治好了司马静的病,你会因此受到惩罚,怕你的名誉从此在云都坠入尘埃,怕我的医术像当年我母亲一样被人称赞,甚至远超于你。”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着,显得步步紧逼,冷枫忍不住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她。 “你都知道些什么?” “父亲想让我知道什么呢?听说之前父亲与我母亲可是恩爱异常,可是我母亲刚刚去世你就抬了王氏,我母亲的尸骨可未寒呢,而又是什么能使得父亲多年对我这个曾经爱妻生下来的女儿不闻不问呢?我也很好奇,父亲心里都想些什么呢。” “孽女,谁允许你这般与为父说话,不,你不过是……” 冷枫脸色几番变幻,显得丰富至极,随即眼睛一瞪,就朝着她挥出手,却又想到什么而僵在半空。 “不过什么?父亲觉得很生气,也是,如今冷府变故,大权竟然落到了王家手里,你这个家主也变得名存实亡,曾经孝敬的女儿,体贴的妻子都对你这个家主没有一丝敬意,是不是心里也很后悔当初帮助了王家,才让王家在朝中有了如此地位,你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冷府就这样落入他人的手中……” “你给我闭嘴。” 他面色再度一边,随即手毫不犹豫的朝着她挥了过来,冷璇只是淡定的往后退了两步,就避开了他落下的手。 “父亲恼羞成怒了?那却是女儿多嘴了,毕竟如今我已不是冷府的人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冷枫面色扭曲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 “我只想让父亲告知女儿,当初我母亲,为何身体好好的,就忽然死去了?” 其实之前,她就暗自打听了一下跟在她母亲身边旧人的去向,发现无一都是要么死了要么失去踪迹,但还是被她找到了一个伺候在她母亲院子里的一个婆子,具她所知,她母亲当初可是医术不错的一女子,对自己的身体肯定很是清楚,也一直无病无痛的很是健康,怎么好好的就忽然难产死去了呢? “原来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个?这其中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难产而亡,因你而死,你可满意了?”冷枫冷声说道,语气淡漠至极,但是那一晃而过的闪躲还是被冷璇看在眼里。 他明显没有说实话,不过她不急,她既然决定了要完成前身的遗愿,就会尽力做到,让前身安心离开。 “既是如此,那女儿就先行告退了,毕竟明日一早,女儿还得来替公主治病呢。” “慢着,你还是要治?”冷枫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皇命不可违,父亲应该明白。”她说完就没有再多做停留。 看着冷璇离开的背影,冷枫不由微微的握紧拳头,面上显出几分颓然之色,若是当年的事情真的被她发现,依着她如此的态度,肯定不甘什么都不做,那他的仕途就真的完了。 多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是谁将冷璇与冷枫的约定给传了出去,导致云都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大家不由猜测这父女究竟会谁输谁赢,又有人暗自斥责冷璇不孝,竟然与父亲作对,毕竟百善孝为先,冷枫怎样都是她的父亲。 但随即,又不知,是何人将冷璇在冷府中种种冷遇给透了出来,顿时使得那些人禁了声,都是翘首关注着使馆的动静。 冷璇去到使馆时还看到不少人在门口转悠呢,她不由暗自几分好笑,这宣传效果还真是不错。 进去之时,冷枫几人都在,就连其他两国的使臣也在,估计是知道公主得了病过来探望聊表心意的,毕竟之前司马隽不说他们也就当作不知道省了个麻烦,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自然得来表示一下才行。 她与众人见过礼后,随即看向冷枫:“冷太医,不知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来治疗公主的病了吗?” “暂时未曾。”他说是暂时,不代表一直没有办法。 “即如此,那本王妃就先进去了。”她笑着应道,随即朝着里屋而去。 “凌王妃是何意思?你找到方法了?”冷枫心里一跳,急声问道。 “自然。” 冷璇模样自信,再加上清冷白皙的脸,哪怕身上裹的极厚,都显得几分耀眼。 “王妃能确定能治好舍妹吗?” 司马隽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也试图找过一些大夫来看,但都没有用,现在司马静的情况也是不适合回国,他每当受到西岳皇帝的询问都是几分心惊。 “只需半日,二皇子就能知道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本王妃还不至于夸大其词。” 如此说了,司马隽只能相信了,他跟着走了进去,看着冷璇坐在圆凳上,旁边的丫鬟给她取出一些药具,操作熟练的坐着准备工作,随即,又看到冷璇取出银针时,他忍不住有些惊愕。 “凌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公主治病啊!二皇子,将军,请你们出去,本王妃不喜旁边有人打扰。” 看病之时,冷璇惯常的严肃了脸,很是认真正经。 “可……” “若是本王妃手抖,出现失误,由你们负责。”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很是不客气,哪里有刚才的大度谦逊。 旁边的烈克眸色一深,随即朝着司马隽开口:“你既然相信她了,就由她来不是吗?” “针灸之术,简直无稽之谈。”旁边的冷枫忍不住开口讥讽,脸上满是不信。 “既然王妃要用,那本官就得留在这里,毕竟本官与王妃之间还有赌注,本官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救好公主的。” 他态度强硬,很是坚持,也顾不得旁边尊贵的几位,屋内一时有几分沉闷。 “这样,本将军保证没有一个人会打扰到凌王妃,若是有人打扰本将第一个不放过,如何?” “既是将军所说,就留下吧。” 她想了片刻就答应下来,心里微笑,毕竟,这求之不得。 她既然选择了在他们面前拿出银针,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毕竟,针灸在他们看来是医学极难的治疗法,那她做到了,岂不是第一个? 她要的就是,借此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医术非凡。 毕竟现在她的处境,是容不得她退步了。 她眉头微凝,随即转向司马静,将银针夹在手指之间,随即飞速的就朝着司马静身上的穴位扎了下去,那没有犹豫又看不清规律的手法使得旁边人心中一紧,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在乱来了。 片刻后,司马静就已经成了刺猬一般身上满满的都是银针,哪怕隔着衣服扎的看的他们都是身上发麻。 “凌王妃,这样真的行吗?”司马隽忍不住开口询问,看着那么多银针总觉得有些奇怪。 “疼。”他才问出声,那司马静就闭着眼睛呻-吟出声,随即颤着睫毛醒了过来。 “冷璇,你怎么在这里?” 入眼第一个自然就是冷璇,她当即眉头微皱,语气急冲的询问出声,眼里带着反感。 “看,这不认识我么?” 冷璇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司马隽开口,这效果,才是最好的说话方式。 “二哥,你怎么也在,快将她赶出去,啊。”她手一挥,不客气的朝着外面一指,却不想正好看到了手上慢慢的银针,当即吓得喊出了声。 “静儿,你别乱动,你生病了,凌王妃在给你治病。”司马隽温声开口解释着。 “她给我治病?她会有这么好心?这些银针都是她给我扎的?她这是要我死吗?二哥你怎么能任由她来害我?” 第一百零一章 她的计谋 司马静也知道针灸之道,但也知道其危险之处,那凶狠的眼睛顿时一变,有些害怕的流出了泪水。 “静儿,不要在胡言乱语,大家都在,你难道忘了之前怎么发病的?现在你可认得二哥了。”司马隽开口解释着,倒是提醒了司马静。 她斜眼看到北夜卿等人时,顿时眼泪一收变得几分高傲,随即又怀疑的打量着冷璇。 “她真的是救我的?” “公主别急着要道谢,还要几针没有扎好呢。” 冷璇勾唇一笑,取出一根银针捏在手里,语气极为亲和,但落在司马静眼里,却是十足的可怕。 “二哥,我……” “公主难道不想恢复了?既是如此,那本王妃就不多留了,不过依照公主现在的情况来看,再过几日,就估计再也不认识任何人了吧。”她幽幽一叹,打断了司马静的说话,面色顿时变得僵硬了。 “凌王妃别听静儿胡言,不是要扎吗?凌王妃继续,静儿,你想好好的,就不许乱动。” 他冷声警告着司马静,脸上露出几分薄怒,使得司马静闭了嘴,看着冷璇手里的银针,再有浑身密密麻麻的疼痛,不由闭了眼睛咬牙,算了,忍忍。 看着满身是银针的司马静,大家都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眼睛,而心中依旧难掩惊骇,这冷璇,竟然真的会针灸之术? “不知凌王妃师从何人?” 烈克看了冷璇几眼,开口问道。 “无师。” “那王妃怎会懂如此罕见的针灸之术?”要知道,这世上会针灸救人的可就是几位世外高人了。 “看书,学的。” “看书?” “是啊,本王妃大概比较有天赋吧。。”她答的随意,看不出是真是假,烈克当即闭了嘴,这女子看着温和清淡,却是半分亏都吃不得,又是聪慧机智,想到什么他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开。 “喂,还有多久才能将银针都取下?”司马静忍不住开口问道,哪怕吃过了几次亏,但依旧没有低头的意思,语气很冲。 “公主急什么?还早着呢。” 冷璇淡淡的应了句,语气不明,其实,她下的药只需一颗解药就能搞定,但看着司马静嚣张的模样,她才给点教训罢了。 司马静看着她那不咸不淡的态度,还想说话,却被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而闭了嘴,这女人,会治病有什么了不起。 “公主可觉得有其他异处?”旁边被震惊到了冷枫这才回过了神,他视线落在那些银针上,脸上有些颓然,又期待着什么。 是的,他不相信,不相信冷璇小小年纪医术就能有如此造诣,连他曾经多次探寻的针灸都会,所以他很是期待司马静有什么不适之处,甚至现在就晕厥过去,这就说明冷璇只是乱来罢了,她不会针灸。 “还有什么异处?当然是痛啊!真是庸医。” 不敢吼冷璇,冷枫她总敢的,她很不客气的说出声,随即觑了冷璇一眼,哼,吼不了她侮辱她父亲也是不错的。 因为她刚醒来,所以也不知道冷璇和冷枫之间的约定。 “父亲还是不相信?不过不急,毕竟这银针,还没有取下来不是么?” 看着冷枫恍然的模样,冷璇明白他的心思,还好心的安慰了一句。 于是乎,一群人等着时间,两个时辰一过,冷璇开始慢慢的取着她身上的银针,而其中伴随着司马静忍不住的痛呼声。 “该死,你不会轻点吗?嘶疼。” 她越骂,冷璇的力道越重,使得她再也凶不出骂不出来为止。 看着只能哼哼一脸汗水的司马静时,冷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已经取完了,等一下大家可以验收效果,不过这公主的癔症时间太久,这每隔一日还是得扎一次针才可。” “什么?本公主不要?” 司马静一声惊呼,直接拒绝。 司马隽却是不理会她开口:“那有劳王妃了。” 她点点头朝着旁边推开,又有几个太医凑上前去给司马静检查一番,随即朝着北夜卿汇报,大概的意思都是司马静脉象平稳,未曾看到任何异样。 “这不可能。”冷枫摇着头上前,仔细给司马静把了下脉,发现之前躁动的脉象确实平和了后才绝望的低下了头。 北夜卿面色也不好看,却还是开口:“冷太医,你可知错?” 不清病因,胡乱用药,险些导致公主死亡,要是司马公主在北夜国出事,这于两国邦交来说绝对是极大的打击,其醉足可以让冷枫一辈子蹲在牢狱之中。 “臣知错。”他无话可说,只能重重的跪下。 “那好,来人,将他压下去,听候发落。”北夜卿带着冷枫,便往外面走去。 “等一下,太子殿下,父亲虽说有错,但他并不知道那趋香对公主却有坏处,所谓不知者无罪,父亲身为太医却是疏忽,但也不至大错,现公主已无大碍,我希望以我的功来抵父亲的过,如何?” 冷璇追了出来,声音在后面响起,她言辞凿凿,显得极为真诚,使得垂首的冷枫猛地看向她,不知道她究竟何意。 “哦?这真是王婶本意?” 北夜卿也有些意外,毕竟之前她与冷枫的争执他是看在眼里,又有外面传言,在他眼里这冷璇就是无心无情之人,怎么会忽然开口不追究之前约定的事情? “自然,如此,我随太子殿下一同进宫,向皇上说明情况,如何?” 见她却是没有作假的意思,北夜卿也是不希望冷枫真的入狱,毕竟他是月儿的父亲,要是真的入了牢他再娶月儿就很麻烦了。 几人来到宫中,皇上知道她真的救了司马静对她是一番夸奖和赏赐,随即怒声呵斥冷枫,冷璇当即向他说了之前的话,说不要之前那些赏赐希望他能赦免冷枫的罪。 “凌王妃真是孝敬,这样,就免去冷枫在太医院的官职。” 皇帝如此开口,便没有再多的处罚,随即也没有心思理会他们,要去对西岳国进行安抚了。 “你为何帮我?” 宫外,冷璇本上了马车又被冷枫给叫住,他看着冷璇,目光灼灼的问道。 “父亲不是说过,这一荣俱荣,要是有了个坐牢的父亲对我在凌王府建立威严也是有一定的影响不是吗?毕竟,你是生养我的父亲。” 听此冷枫眸光一闪,目光再次在她的脸上停留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王妃,奴婢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话,不那么真实呢?” 旁边的绿环听完她的话忍不住呢喃几声,毕竟这王府的威严哪需要她去建立,明明每个人都很听她的话好吗? “就你机灵。” 冷璇打趣一句,目光从冷枫远去的背影上收回,睫毛下了眸色不明,她,确实没有那么好心帮他。 对于冷枫来说,被免了官职,是绝对的打击,而冷府之中,又还有王氏母女,再加上别人的流言蜚语,他的日子,绝对是不会好过的。 “到了再叫我。” 这么大冷天的却一直在外走动,她心里有些不满,随即往软榻上一靠,就眯着眼睡了过去。 但迷糊之中,忽然感觉身边拥挤了些,她忍不住动了动,发现身下的触觉有些不对,随即一股淡淡的竹香漫入了她的鼻间。 她不由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麦色胸膛。 “回来了?”她喃喃出声,还有几分困倦。 “王妃对本王就如此无动于衷?”低沉如丝竹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些许不满,随即她脸上的肉就被他蹭了蹭。 “嗯?”冷璇被他打扰的睡意顿时消下去不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是何意思。 “之前不是说本王是你心仪之人吗?”此话的来源,是她前日讽刺那杨公子所说的,她随口,但是北夜凌却听进了心里。 这人,其实就是想问她有没有想他吧,什么无动于衷,表达那么含蓄。 她不客气的在他脸颊上吻了口,又恢复了往日的雄0风,单手扶在他的脸上开口调笑。 “王爷确实是我心仪之人,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不见就是六个春秋了,王爷对此回答可满意?” “王妃倒是会说话。” “这是自然,本王妃得对得起王爷那么的酬劳。”她指的是那些房契地契。 “那看来王妃今日是要好好表现?”他眸色深邃,语气沙哑了几分,使得冷璇瞬间清醒,急忙拉开了距离。 “我很久没吃饭了,先出去吃饭吧。”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墨逸居。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北夜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只觉得浑身愉悦,但又想到了什么,眸色微凝几分,看着她刚刚睡着的地方一会,这才起身穿好衣服,跟着走了出去。 冷璇是早上出门的时候随意吃了点东西,这都晚上五六点了,自然是饿了,所以今日吃饭都吃了整整两碗米饭。 吃到后面的时候,她不由的放慢的动作,一边吃着眼神一边看向旁边的北夜凌。 “王妃在府中,可是丝毫没闲着。” 他吃饭时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半点看不出是一所向披靡的战场武将。 他这一回来,就听着整个云都都是他家王妃的消息,针灸之术,神医在世,各种美誉不绝于耳,一日之间声名大噪。 又有人想到了之前街上出现的斗笠女子为一百姓施针,毕竟以前冷璇都是带着斗笠,不由让人猜测也是冷璇,都说她是心地善良大慈大悲的菩萨在世。 “还好还好。”她也大概知道了外面的情况,说话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王妃真是给本王长脸。”北夜凌知道她如此做有自己的目的,但听到别人夸赞她还是心里高兴的。 毕竟,他家王妃就是与众不同,迟早会散发光芒。 不过这光芒的好坏还得以后评判。 “还好还好。” 见此北夜凌不由放下筷子看向她:“王妃是不是有话要与本王说?” “却是有些。”冷璇也把碗一放,带着几分认真严肃的看着北夜凌。 “王爷,你之前不是说,这府中的花草都由我来处理,不是吗?” “确实。” “你看,因为这些人都是各府送来的人,如果直接送走,恐怕很难服众,说不定本王妃还得落个善妒之名,有些难办,所以我就另外想了一个办法,还得王爷配合一下才可。” “什么法子?”看着冷璇几分亮亮的目光,北夜凌不由警惕几分。 “就是……”她沉默一下,随即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而北夜凌的脸色,也是逐渐难看了下去。 “你这是败坏本王的名誉,不可。” 他拒绝的严声厉色,俊美异常的脸如同覆上了霜。 冷璇顿时脸色委屈了下来,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王爷真的不愿?” “不可。”他向来避讳这些,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是拒绝。 “不愿就不愿,我只是通知你一下罢了,还是说,王爷更想借机休了我?”冷璇面色顿时一变,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 “王妃想象力不错。”北夜凌却是半点不上当。 这也行不通,那她只有…… 她眼神朝着旁边的绿环示意一下,绿环当即离开。 下一秒她的面色柔和了下来,伸手勾住了北夜凌的脖子往他身上一靠:“王爷。” 柔声一喊,使得两人都身子一颤,北夜凌是被酥的,而冷璇,却是被自己吓到的。 “王妃想如何?” 冷璇微微咬牙,随即将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轻轻摸了几把,继续柔声。 “王爷觉得呢?这两日王爷在外办事,臣妾实在想念王爷呢。” “哦?是如何想念的?” 他面色依旧微冷,但是声音却是多了几分暗哑之色。 “自然是想王爷……”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声,瞬间使得北夜凌身体一僵,眸色危险的看着她。 “看来王妃是吃饱了?” “却是饱了,只是心中有事,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提的起兴趣,王爷说,该怎么办呢?” 她手往下移,手中银针抵着他的腰间穴位,示意他,不要想着来强的。 第一百零二章 王爷癖好 她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看着他绷紧的面色,不达目的,绝不妥协。 “王妃当真狠心。”这次换北夜凌咬牙了,他眸色微眯的看着她,而冷璇却是丝毫不让。 “好,不过,五次。”他终于松口,随即拦腰将她抱在了怀中,就往里间而去。 “绿环,通知紫衣,可以了。”关门之时,她还不忘向外面说声,毕竟,她这牺牲了色相,容易吗? 群芳阁,赵灵秀一番打扮,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中,跟着前来相迎接是紫衣离开,随即每人都是派了人前去查看消息,发现赵灵秀当真是跟着紫衣进了墨逸居时,才终于是止不住兴奋了。 这王爷,还当真开始招他们侍寝了。 只要她们花费些心思,那离得宠还远吗? 想到这她们不由得都回了自己的屋子,打算好好保养自己,争取能够一举抓住北夜凌的心。 然而第二日时,当看到被抬着回来的赵灵秀时,第一个出院子的桃美人不由惊叫出声,花容失色。 “呀,赵姐姐,赵姐姐这是怎么了?” 只见原本俏丽打扮的赵灵秀一脸惨白,露出的脸和手都是一片青紫血迹,紧闭着眼奄奄一息的模样,哪里有走出门时的无限风光。 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顿时面色一变哭了出来:“姑娘,你这是……” “不该多问的,别问。” 旁边的紫衣冷冷开口,随即直接越过她朝着里面走去,听到动静的刘若鸢几人都是目光怔然看着被抬进屋子的赵灵秀,又看着紫衣走了出来。 “王爷说,他很是满意赵美人,今晚继续由她侍寝。” 紫衣环视一圈,冷冷吩咐后,就走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怎么好端端的就……” 她一走,大家顿时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都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先别急,还是等赵美人醒来后,再说吧。” 刘若鸢也是皱着眉头,因为她平时有些手段,其他人听了当即也就禁了声,一双双眼睛不住的往里探去。 夜幕降临,北夜凌再次派人来将赵灵秀给带走,一天的休息只是让赵灵秀清醒过来,她一句话也没有来得及说就又被带走,第二日,竟然直接没有回来了。 当即有消息流出,说是北夜凌在那方面有些奇怪的癖好,那赵美人,已经是直接被折磨死的,因为在战场上待久了难免会性子暴烈怪异,所以就喜欢在那方面虐待女人,这赵灵秀身上的惨相,就是因此造成的。 “这凌王怎么如此残暴?太可怕了。”有胆小的美人一听顿时惨白了脸,很是担忧。 “据说战场凶险,饿极了吃人的事情都时有发生,这凌王在战场上待了那么久自然……”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她们都是各贵人送来的玩物,一条命自然是没了就没了,谁也不会多说一句的。 一群美人心中很是不安,随即又被冷璇召集到前厅训话,当即一个个揣着不安而去。 冷璇随即姗姗来迟,缓缓的越过众人朝着主位上坐去,她冷着脸拿出气势,环视一圈。 “赵美人身体忽然不适,所以本王妃做主将她送去外面的院子修养了。” 众美人你看看我看看,随即默契的垂下头不说话,毕竟她们是心知肚明,那赵美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本王妃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不实的传言,但你们竟然入了王府,依附与王爷,自然要满足王爷的一切需求,有些东西,本王妃不希望你们私下传言,可是明白?” “是,娘娘。”一群人都是一惊,听冷璇如此说,当真是肯定了凌王当真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实在可怕。 冷璇见她们都乖巧的没有说话满意点点头,随即让绿环宣布下一个侍寝人。 当听到自己名字的柳美人顿时脸色一白,却还是颤颤巍巍的应了下来。 见此冷璇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 “王妃此举当真是妙。” 绿环忍不住夸赞,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美人,在府里晃悠对于王妃来说确实是个隐患,要是哪天王爷忽然看上了哪个那不就会使得王妃失宠吗? 现在乘着王爷疼惜的时候将她们都赶走确实极为不错。 “你这嘴,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赵灵秀送走了吗?”冷璇笑着应道。 她早就对这些美人的身份做了调查,都是些身份一般的,所以处理起来倒是不麻烦,只是她要的是一劳永逸,让想进这凌王府的女人退了念头才好。 “嗯,她还让奴婢转告王妃,说她很谢谢王妃。” 赵灵秀当真与那于秀才是真心相爱的苦命鸳鸯,虽说她进了王府,但日子着实过的清苦,那于秀才知道他们无可能,却还是忍不住相思来探望她,一直谨记止呼于礼从未越界过。 要是没有冷璇这一成全,估计她们是一直没有办法成对的。 出王府之后,赵灵秀就坐着马车与于秀才离开了云都,至于以后会不会真的开花结果,那就不再她管辖的范围之内了。 她正想站起来,却觉得腰上一酸,暗自咬了咬牙,这北夜凌是真的发了狠的折磨她,使得她一晚上都没有安宁过,直到凌晨之际,她才睡了下去,要不是因为有事,估计她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 当夜,被叫到墨逸居侍寝的桃美人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偏房,发现里面是一片昏暗之色,只有窗前一角有颗昏暗的夜明珠照耀着,而不远处的圆桌之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她当即吞了口口水,咕噜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奴婢见过王爷。” “嗯,过来。”冷然的声音如同地狱来的罗刹,震得桃美人心中又是一颤。 她颤巍巍的走进,却意外的发现桌子上陈列着不少的东西,有鞭子,有匕首,有绳子,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被送来之前自然是经过一些训练的,看着其中几样顿时觉得熟悉,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王爷,要不,奴婢把蜡烛点起吧,奴婢,奴婢陪王爷说说话。” 桃美人心中一怯,昏暗低沉的房间使得她浑身发了颤的冷,很是不安。 “不必,本王喜欢如此,看不清楚,玩起来,才有感觉,不是吗?”他依旧没有转过身子,但那阴冷而含有深意的声音听的让人毛骨悚然。 随即,他伸手在桌子上挑了挑,随即拿起鞭子在手里面动了动,这才站了起来朝着桃美人走过去。 “我们,从哪里开始玩呢?” 片刻后,里面响起凄然的叫声,随即砰的一下门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面上满是恐惧。 “恶魔,恶魔,我不要侍寝,不要。” 她动作极快,猝不及防的就冲出墨逸居开始胡乱叫着,也惊到了时刻在关注这边动静的群芳阁的人。 看着桃美人满脸神经质的模样,又听着后面森冷如恶魔的声音响起。 “无趣的女人,来人,把她拉走。” 拉走?拉去哪里? 看着桃美人消失在黑夜的身影,在看着没有出现北夜凌的墨逸居,一群美人顿时思绪万千。 第二日,纷纷传来美人病倒卧床的消息,纷纷请辞暂时无法侍寝,冷璇微怒,随即说既是如此,留她们在府中也是无用,当即吩咐人送她们去寺庙为王爷祈福,或者离开王府。 如此处理也没有人说声不,毕竟祈福是小,惜命才是大啊!她们年轻,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呢。 也不知道是那个下人多嘴,将北夜凌有不良癖好虐待女人的消息传了出去,顿时又是议论纷纷。 不过北夜凌是北夜战神,就算是有些奇怪的癖好也不足让人谴责,毕竟那是他的女人,他要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哪里容得外人说什么呢 但不少的闺中女子却是为此伤透了心,毕竟北夜凌是她们心中的神,此番癖好着实让人有些害怕。 听到种种回馈时冷璇正喝着茶水,旁边的凌王咬牙切齿:“如此效果,王妃可是满意?” “这要看王爷的心是否诚了,你不是说不会看其他女子一眼吗?我这不是为你解决了许多麻烦?”她笑着反问,倒是没有害怕的意思。 虽却是如此,但想到刚刚出去时那百姓落在他身上怪异的眼神,北夜凌心里还是有些不适。 他哼哼两声,随即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既是如此,王妃可得好好补偿本王才是。” “你又要?”冷璇再淡定也不由瞪大了眸子,这昨晚,他也一样没有消停过呢。 “王妃忘记之前的约定了?才两次。” “什么,分明你每回都很多次,五次早就到了。” 她虽说一直迷迷糊糊,但是每次清醒时都能看到他在劳作,应该早就有了。 “本王说的五次,和王妃理解的应该有些歧义,本王在府中这几日,你得补偿好才可。”他冷冽的勾了勾唇,随即大步朝着房中一迈。 第一百零三章 收服公主 她虽说一直迷迷糊糊,但是每次清醒时都能看到他在劳作,应该早就有了。 “本王说的五次,和王妃理解的应该有些歧义,本王在府中这几日,你得补偿好才可。”他冷冽的勾了勾唇,随即大步朝着房中一迈。 “该死,王爷,你不知道节制吗?这事做多了对身体很不好。” 她加重语气企图阻止,但最后都消失在了北夜凌没有止境的动作之中。 看着再次被合上的房门,绿环看了眼手里的银耳羹,默默的退出了院子。 等她好不容易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身边都已经是一片凉意了,而绿环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一片深意,淡淡的略过她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笑的,莫名的怪异。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冷璇将银针放入排版之中,这才抬眸看向司马静。 今日是给她扎针的日子,她就来了这里,但这短短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她就发现司马静多次看向她,而且眼神怪异,使得她想不奇怪都难。 “哼,本公主能与你有什么话说。” 她一如既往的骄傲扭头,但那双眼睛却还是偷瞄了冷璇一眼,好奇又保持着矜持。 冷璇当即垂下了眼帘,将她手背上的银针取出,顿时使得司马静倒吸了一口气。 “呀,你轻点。” “公主,这是我的正常力道,若是你不满意,可以让二皇子重新找个大夫来给公主瞧。” 闻言司马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没有说过,但司马隽说着银针之术只有冷璇才会,其他人根本没有法子治她的病,让她不要胡作非为,得罪了冷璇。 见她不说话,冷璇站了起来,随即示意旁边的丫鬟,端着手里的汤碗过来。 “把这个喝了。” “不要。”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司马静就开口拒绝,但一抬头,就看到冷璇冷淡幽深的眼眸。 “去叫二皇子过来吧。” 冷璇没有劝导的意思,随即转身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别,本公主喝。” 想到严肃的司马隽,又想到自己的病,司马静当即一咬牙,抬碗就猛然灌了一口,下一秒就呕吐出声。 “好苦,冷璇,你故意的是吧?” “是又如何?” 冷璇凉声应道,面色不变的看着她苍白了脸。 “司马静,本王妃回来替你看病,一是因为皇命难为,二是因为你二哥给的报酬足够丰富,你以为,我乐意来给你治病?你最好给我乖巧些,否则在你被我管的这段时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苦头。” “咳咳,你,你敢威胁本公主?” “威胁你?不,你惹急了我,我有的是办法无声无息的弄死你,别怀疑一个大夫的能力,我能让你连鞭子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她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随即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嘴唇微动,说出的话让司马静身体一僵,看着浑身冷淡冰凉气息的冷璇,司马静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可怕。 她竟然,都不顾忌旁边她的丫鬟的存在。 “竟然连本公主都敢威胁,怪不得,能留在北夜凌的身边。” 上下打量了冷璇一番,她忍不住如此嘀咕,身上,倒是少了暴烈的气息。 “好了,本公主以后不与你计较就是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征服那凌王的?他,有没有也那么折磨你?” 她忽然的转变让冷璇有些莫名,但折磨二字,不由让她想到北夜凌夜晚的疯狂。 “我为何要告诉你?” 直接转开了目光,她手中再次捏起了银针,目光森然的看着司马静。 “既然公主愿意听话了,那好,还有两针,把手伸出来吧。” “你。” 司马静嗤一声,随即就抿了抿唇,乖乖的伸出手来让她扎了,而过程,还竟然都没有叫疼。 回到王府的时候,北夜凌并不在府内,司管家说有人在前厅等候她。 她进去一看,就见一身青衣的牛百川坐在椅子上等候,见她来时,眼睛顿时一亮,朝着她走了过来。 “见过王妃娘娘。” “嗯,坐吧。” 牛百川依言坐下,一双眸子忍不住在冷璇身上一番流连,直到她看过来时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心。 “之前收到王妃的来信,说是有开连锁医馆的打算,但这究竟如何个连锁法,百川不得其解,所以冒昧上门拜访,想具体听听王妃的意见。” “嗯,我是想,济世堂现在不是在永和县开了一家吗?我想下一家就开在云都,我想先进行一次义诊,将医馆的名气给打开,而这医馆的地址我已经选好了,这费用也有我出,之所以与你相告,还是要麻烦你一件事情。“ “王妃请说就是,百川自当尽全力。” “你随我来。” 她带着他去了一间偏厅,随即将里面的一个箱子给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牛百川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 “这些药材,都是有上百年的年份,而且药效极好,你牛家常年各地来往,旗下又有接触医药商,想必有很宽的人脉吧?这些药材,我想让你拿去买了,一部分,给你们牛家,另一部分,则用来在其他地方建立济世堂。” “王妃,这些都卖了?要知道这些药材都是极为珍惜难见啊,而且,给我们作何?给王妃做事是我牛家分内之事。” “若是什么都让你们来出,那我岂不是太过无耻,我这名义上的主人也做的不踏实,而且我要的是在北夜国各地甚至四方大陆,都要有我济世堂的影子。” “王妃是想……” 牛百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要的就是垄断医药。”她说此话时,眉眼之间透着傲然之气。 是人,就会生病,生病了就得看医生吃药,所以有句话说的对,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医生,得罪了医生,她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我希望你对外,暂时不要透露我是这济世堂的主人,这次你入京也应该听说了我的事,听说云都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庄发生了病疫,不少人身体出了问题,到时候你就安排一些人入驻,我到时候也会义务参与济世堂的会诊,期间不收取任何费用,将济世堂的名气打开。” 牛百川不由从心低觉得佩服,要说这百姓怕的是什么,看病贵,吃不起药,而济世堂免费看病开药,还有神医王妃坐诊,着实会让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王妃此举却是极好,只是这药都卖了……这医馆有了这些药绝对会是不错的招牌,草民家还有不少闲银,草民禀告家父此事,绝对是可以拿出来周转的,要不就别卖了?” “不用,我要的就是你都卖了,当然,我也需要你买的物超所值,而且不要暴露这些药材的来源,至于医馆你也不用担心,我还有的是,你要是卖完不够,还可以找我,你自己,不要出任何费用,不然,我也不能把这件事交给你。” 她,可是有百宝箱的人,想到检测库里短短半个月就能长出药性接近百年的药材,她是一点都不愁以后会没药了。 “你还有?” 牛百川看看那满满的一箱子药材,什么人参灵芝雪莲应有尽有,实在难得一见,可冷璇竟然告诉他,她还有的是,这实在是…… 冷璇但笑不语,牛百川只有咽下满腹的疑惑,也不再坚持,当即又和她商量了一下细节,这才从王府离开。 只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北夜凌回来,牛百川急忙行礼。 “见过凌王。” “牛百川?” 北夜凌见他时眼睛微微一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怎会在此?” “草民找王妃有些事要商议,已经谈完,若王爷无事,草民先行告退。”牛百川没有细说,对北夜凌可不像对冷璇那么热切,他说着就离开。 北夜凌沉眉看着他的背影,随即朝府中走去。 “王妃呢?”他询问正好出来的紫衣。 “王妃去了侧堂。” 侧堂,是冷璇暂时当作药房的地方。 北夜凌听此没有急着前去,而是继续问道:“那牛百川来府中所谓何事?” “回王爷,牛少爷好像是为了医馆开设的事情来找王妃的,二人在厅了商议了许久,王妃还让他带了一些东西离开。”紫衣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回答。 “二人?就王妃与他一起?” 北夜凌听此眉头拧的更紧了几分。 “是的。”见他面色不好看,紫衣回答的几分迟疑。 “本王不是说过,让你不得擅自离开王妃身边吗?自己去领罚。”他冷声说完,随即大步朝着后院而去。 “……”这是府中,四处严密,怎会发生意外? 紫衣莫名,却还是转身乖乖的去领罚了,不过正好见到蓝衣在柱梁之下含笑看着她,显然,她受罚一事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哟,我们的紫衣小姐不是一向自诩百事知晓能言善辩吗?怎的连自己为何受罚都不知道呢?” “哼,本姑娘再如何也比你这娘娘腔好,赶紧给本姑娘让路。” 紫衣傲然挺了挺背脊从他身边走过,蓝衣正想伸手拦,却不想她直接朝着他挺了挺胸脯,使得蓝衣后退一步,却不想她乘机就朝着他挥了挥手。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 两人一毒一医,但蓝衣的武功还是比紫衣略胜一筹的,这样突然袭击他还是中了招。 “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见王妃给陌王下的药很有趣,所以要了一些来试试效果罢了。” 她得意的龇嘴一笑,随即大步离开,看的蓝衣实在是牙痒痒,这女人,实在欠教训。 北夜凌过去的时候冷璇恰好从房间里出来,她本是想着去房间拿点东西的,却正好和北夜凌碰上。 “你回来了?正好可以让绿环去准备一下晚膳了,忙了这么久,还有些饿了。” 她本是想着继续去制作下药剂的,但肚子一空倒是没什么兴趣了。 “忙?忙了什么?” 北夜凌没有急着上前,反而目光灼热的盯着冷璇,站在院门的不远处。 “没什么啊,就随便做点药。” 冷风一刮,使得冷璇不由缩了缩脖子,她出来的急,忘了穿上披风了。 见此北夜凌当即一步上前,将她裹在了怀里,但声音还是带着几分冷然。 “是吗?听说牛百川来了?” “嗯,来找我谈点事情。” “是吗?这济世堂不是设在永和县了吗?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两个人在厅内谈?” 不知为何,冷璇觉得他说着两个人的时候,那声音咬的很是重,她不由仰头看着他绷紧的面部线条。 “确实还是因为医馆的事情,没有其他,王爷就不必绷着一张脸在此吓唬人了,臣妾以后,会注意的。” 倒是她疏忽了,这两个人在屋内确实有些不合适。 不过说道这里,她觉得有些事情得和他说一下,毕竟他是她的夫君,倒是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王爷,我……” “主子,萧默公主来了。”外面响起了青衣的声音,使得冷璇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萧默,不提她,她都有些忘了这个人呢。 听说几日前她也来过王府,不过恰好北夜凌出城办事,她又去了宫中,所以错过了。 北夜凌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脸色一片淡然。 “走吧,萧默公主来了,我们也不好闭门不见不是?” “别吃醋。” “……”谁吃醋了?她微微抿了抿唇,却还是什么没有说,毕竟,女人的感觉很准,这个萧默公主,绝不会像她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她于北夜凌而言,又有救命的恩情,所以确实有几分麻烦。 “凌哥哥。” 前厅,南宫萧默看见北夜凌,就激动的朝着他走了过来,像极了一只欢悦的花蝴蝶。 一只手,更是直接扯住了北夜凌的袖子一角,笑的一脸灿烂生动。 “你怎么过来了?” 北夜凌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但脸上,却没办法如同对待别人一样冷漠疏离。 “萧默来北夜国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凌哥哥的府上呢,太子哥哥和五哥都不许萧默出门,难道连凌哥哥和嫂子也不欢迎萧默吗?” 南宫萧默听此不由委屈了脸,有几分失落。 “萧默怎会如此想,你凌哥哥只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毕竟这北夜不比南宫那般温暖,寒风噬骨。”冷璇笑着在旁边代为开口,抬眸看了北夜凌一眼,带着几分责备。 要伪装,绝对没有几个人有她擅长,毕竟当初,就是凭着这份伪装她才能替冷意报仇的。 “萧默竟然来了,就先坐下吧,正好到了晚膳时间,不如用了再走?” “那萧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是嫂子好。” 萧默当即笑开了脸,随即跟在冷璇都身边朝着偏厅走去用膳。 三人中间隔着北夜凌,桌上摆着的是极为丰富的菜色,冷璇摆出女主人该有的态度,示意萧默不用客气,随即开始吃了起来。 “凌哥哥,你不是喜欢吃雪凝豆腐吗?”她说着当即用公筷夹了一些放在北夜凌的碟子里,笑颜盈盈,很是天真无暇。 “王爷,你不可以吃。” 北夜凌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冷璇先开口,冲着萧默歉意一笑。 “萧默有所不知,王爷他前些日子受了伤,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这豆制品,便是其中一样。” 萧默凝眸看了她一会,随即担忧的朝着北夜凌看去。 “凌哥哥,萧默之前并不知道你受了伤,你现在伤势恢复了吗?” “已无大碍。”北夜凌看了冷璇一眼,淡定回答。 “萧默放心,我是大夫,最为了解王爷的伤势,只是平时饮食休息方面多多休息就可。” 南宫萧默点点头,随即也没有再开口,低头安安静静的吃着菜,小口小口细嚼慢咽的模样倒是礼仪十足。 “王爷,给我夹一下醋溜鸡。”冷璇开口示意。 “嫂子,还是我来帮你吧,凌哥哥他向来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打扰,更别提给人布菜了。 然而这些话她还没有来得及脱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只见北夜凌伸手轻而易举的将醋溜鸡夹在冷璇的碟子里,而且,还用的是他自己的筷子,那脸上,哪里看得出半分芥蒂的模样?、 是了,在宴会上时,她就应该看得清楚不是吗? 冷璇看了眼醋溜鸡,又看了眼南宫萧默:“萧默刚才是想说什么?” “没什么,萧默就是想为凌哥哥嫂子做点事情,毕竟贸然前来打扰萧默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当即抿嘴一笑,掩下心中的思绪。 晚饭没多久,南宫萧默就被北夜凌送了回去,毕竟临近夜晚,自然是不好让她独自一人回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冷璇沉吟一会,决定继续去研究下自己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一心在上面的缘故,这多日来的实验竟然难得的成功了。 冷璇不由有些欣喜,随即就叫来了青衣一等人,到比较开阔的前院中去试试效果。 “王妃,这究竟是什么啊,样子好生奇怪。” 看着摆放在扫出来一片空地上的圆筒东西,绿环难掩好奇,就连书儿和紫熏,她都一起叫了过来观看。 “待会就知道了,青衣,你身上应该有火石吧?” 她询问一声,青衣点头递了过来。 冷璇当即两步上前,走到那圆筒旁边,俯身在那引线边点燃,随即快速的退开。。 片刻呲呲呲的声音响起,随即漫开绚烂夺目的烟火,顿时将院内照的明堂堂,那闪烁的五角星光芒盛开的如同树上的冰霜惹眼,使得这寒冷的冬夜顿时增添了几分温度。 “好看吗?” 她询问书儿,他顿时点了点头,眼睛依旧盯着烟火,显然很是喜欢。 这烟花并不是现代直达云霄的烟花,而是小型的,升起的高度,不过就两三米。 她发现,在这个大陆,是还没有烟火这东西的存在,倒是可惜了这里丰富的铝矿铁矿木炭资源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是方便了她的行动。 毕竟她花费时间做了这些,可不仅仅是为了娱乐呢。 “你说,这些东西,要是用到其他地方,会有什么效果呢?” 不知何时,北夜凌已经回来,正站在她的身后,也是看着面前的烟火。 听着她的话北夜凌不由垂眸看向她。 冷璇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几步走上前去,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的东西丢在一个假山角处,同样点燃了引线退后许多距离。 众人看着有些莫名,却不想下一刻哄的一声,那假山应声而爆裂,声音不大,但效果有几分震撼。 “这,是那小东西造成的效果?” 紫熏不由问道,又想到上次在修罗殿的时候,她让他放的东西,只不过这次的效果,却比较大。 冷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北夜凌,她相信,他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王妃,你真是给本王无数的惊喜。”他走上前,一把拥住了冷璇,声音难得有几分兴奋之意。 “所以,你得好好珍惜本王妃才是。” 如此被他夸,她还有几分不习惯呢。 深夜,本是万物归宁的时候,却不想这冷府周围却是一阵鸡鸣声响起,搅的周围一圈人都难以入睡,不由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发现这冷府上方,涌出一片火红的霞光,红的让人都有些看不清前方的东西。 正当疑惑之时,忽然出现一阵凤鸣之声,声音悠扬而空灵,随即一只蔓延火光的凤凰便腾空而起,在冷府的上方旋转几圈,才飞上天际,消失不见。 “凤凰腾空,百瑞而生,此乃祥兆啊!” 有人不由呢喃出声,眼里是难掩的激动之色,莫非是这冷府出现吉瑞之人了吗? 当即,所有人都是议论纷纷,很快消息也传入了宫中,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都派出了人前来打探消息。 第一百零四章 凤女冷月 自古以来,凤凰就象征着母仪天下的女子,皇为龙,凤为后,这凤凰从冷府上空腾起,这是不是说未来母仪天下的女子,就是出自冷府? 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入冷府小一辈的女子之中,这冷府,如今大小姐已经出嫁,算不上冷府之人,三小姐莫名失踪不见踪迹,还有一位庶出小姐也入了牢狱,这最有可能的,不就只剩下这冷二小姐了吗? 要知道之前这冷月在宴会上可是大放异彩,又使出妙计助太子殿下除去土匪窝,可谓是品貌才智兼备,又被太子定下,只待及姘后就迎娶过门。 不过因为冷枫一事,使得皇后立马反了口,觉得罪臣之女实在不配做太子殿下的侧妃,当即宣旨让她不必入东宫。 难不成,这母仪天下的凤凰,指的就是冷二小姐? 旁人这样猜测,宫里也是有此想法,天色刚刚清明,宫里就来人召见,说是皇后娘娘有些规矩东西要交代。 “见过皇后娘娘。” 坤宁宫,冷月走进,恭恭敬敬的请安,今日她穿了件水绿色对襟袄子和流仙裙,上面绣了并蒂花,一条白色的腰带极好的将她腰肢给勾勒出来。 头上梳着简单有不失庄重的发髻,薄薄的一层刘海落在额前,卷长的睫毛微微煽动,小巧而精致的瓜子脸,低眉顺眼的很是乖巧,虽说算不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却看着还是挺养眼的。 头一次,皇后如此认真的打量着冷月,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模样,倒是不错,怪不得自己那儿子如此满意了。 “月儿不必多礼,快起来,过来给本宫看看。” 她抿嘴笑着轻轻招手,显出几分慈颜善目的模样,哪有以前对她的高高在上的冷漠。 “谢皇后娘娘。” 冷月乖巧的施了个礼,仍是低着头缓缓的走到皇后的身边,乖巧的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么冷的天,月儿进宫想必受了不少寒吧,霜儿,还不赶紧去取个暖炉来给月儿,瞧这小手冻的。” 她心疼的看着冷月泛紫的手,满面都是慈祥之色。 “多谢娘娘关怀,民女很是感激。”冷月抬眸感动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又极快的低下头,感激又兼备着礼仪。 “唉,月儿这段时间当真是受尽了委屈,本宫一直觉得你是温顺可人的好姑娘,若能伴随在卿儿身边,那真是极好的,只是冷太医的事情,却……碍于朝廷内外的风语,本宫只好下旨,先暂缓你和卿儿的婚约,你,可怪本宫?” “民女怎敢。” 冷月当即惶恐的往地上一跪,面上极为不安,皇后立即将她给扶了起来。 “月儿受了委屈,怪本宫也是自然,不过月儿,你可否,心里还有卿儿。” 冷月闻言当即小脸一红,有些含糊难以开口:“民女……” “月儿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和本宫就实话实说。”皇后温柔开口鼓励。 冷月沉默一下,随即红着脸点了点头,看的皇后很是满意。 毕竟女子,向来容易被情感左右,只要她心里还有太子,那一切,不都好商量。 “霜儿,你看,月儿和太子,倒是情投意合,极为般配呢。” “确实如此,月儿姑娘温顺善良,和太子殿下倒是一对璧人。” 旁边的霜儿是一直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人,自然是极懂皇后的心思的。 此话一说,不是极为明显的暗示吗?皇后娘娘还是极为赞同她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 “月儿,本宫听说,昨夜在冷府出现了一些异象,月儿是否知道?” 果然来了,冷月冷眸一闪,随即沉思一下才犹豫回答。 “确实知道一些,那声音吵的民女根本无法入睡,而且……” “而且什么?” “回娘娘,就是民女本在床上睡着时,忽然觉得身上很是燥热不已,随即就感觉周围有刺目的红光,民女身边的丫鬟进来查看时,还被吓了一跳。” 皇后眉目一跳,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她说,看见一只鸟从屋子里飞了出去,民女本来以为她是瞎说呢,后来听见府里的人都是如此说,这才信了几分,不过这鸟究竟是怎么回事,民女确实不清楚。” 她一五一十的回答,倒是没有多少隐瞒的意思,脸上还带着些许困顿之色。 显然对此时也是觉得迷糊不清,毕竟她这一大早就被叫来了皇宫,没来得及了解什么。 皇后心中大概已经有了判断,当即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才放她离开,走之前还给了她一个珠宝盒子,让霜儿送她到了门口。 “走了?” 皇后单手支撑在案几上沉眉思索,有些心不在焉。 “是的,娘娘。” “你说,她当真是那传言中能母仪天下的凤女吗?” 对于这样的说法,皇后还是保持几分怀疑,毕竟这好端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从冷月的房间里蹦出了一只凤凰。 这怎么,都有些不合常理。 “回娘娘,奴婢想,这冷二小姐,是不是真的凤女不重要,关键是大家都觉得她是凤女,只要太子娶了冷二小姐,这无形中,不是更加的民心所向,巩固了太子的位置?” 霜儿低声开口分析,使得皇后眉目一松,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个明白的。” “娘娘心思向来通透,只是因为三公主的事情,对这冷府,有些难以释怀,但如今事情已经成定局,现在,太子能坐稳位子顺利登基才是更加重要的不是吗?” 霜儿与皇后朝夕相处将近四十年,自然是极为了解皇后的心思的,这北夜琳因为为冷月出头才设计冷璇,又因冷璇而被凌王相逼手法,皇后心里,哪能对冷家的人有何好感。 “你说的对,只是现如今,本宫已经下旨取消冷月和太子的婚约,这再想让皇上同意,可就有些难办了。” 毕竟,现在的冷月,可不是只有她们注意着,虽说现在是北夜卿是太子,但也是因为这元家的势力才使得皇上被迫册封的,在北夜城心中,那柳贵妃名下的萧王,可是比较受重视。 果不其然,外面有宫人来报,说是刚出了坤宁宫的冷月又被柳贵妃相邀,去了启翔宫了。 这柳贵妃,也是盯上了冷月。 “皇后娘娘倒是不必担忧太多,毕竟这冷二小姐的心思,可更多的在太子殿下身上,只要太子殿下花费些心思,这冷二小姐,哪能离得开呢?” “嗯,太子向来聪慧,是明白该怎么做的,不过他对那冷月始终保留些怜爱之心,这时,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了,去,让人叫太子过来。” 皇后沉思一下,当即开口吩咐。 后宫为此走动,外面的人也是极度关注,在东方国落脚的使馆内,烈克也听着属下汇报着此事。 “将军,这冷月,到真是像极了我们寻找的异世之女,不知将军有何打算?”东方远开口请示。 虽说他是皇族人,但在烈克的面前,却显得恭敬谦顺。 “国师说过,这异世女,天生带寒,孤煞而生,来路极为独特,但却未曾说过,这异字究竟指的是异生,还是异象。” 烈克撑着手沉思,俊冷深邃的脸微微绷紧。 “之前,本将不是说,让你查询冷璇,如何了?”他转眸,看向旁边的下属。 “将军,她所有的资料,都在此处。”属下赶紧拿出一叠纸递给烈克。 烈克一阵翻看,眸色显得深不可测,他不出声,下面也没有人敢说话。 “生来貌臭,性子孤僻内向,常年独居内院,三个月前和凌王成婚,后竟然变得美貌而聪慧,倒是独特,这凌王,究竟是看中她什么地方了?当真是个不在意长相的?” 烈克低声呢喃着,想到冷璇犀利而清冷的说话,不由的微微勾了勾唇,这个女人,倒是有意识多了。 东方远不明的看着他,旁边的下属继续开口。 “将军,具属下所知,据说在多年前,这冷璇的母亲,也就是冷府的前夫人,也是一名大夫,之前好像帮助过凌王的母亲淑妃,所以这凌王想必是为了报恩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这医术,这凌王可是师从无心大师,这凌王妃消失的这两个月,莫不是被凌王送到了无心大师身边了?” “报恩相娶?这北夜凌,当真大义啊!” 他讥讽的感叹一句,不过既然如此,他到无心多去关注。 “先让人回去,先让人回去,告知国师这里的情况,至于冷月,没有本将的允许,她,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还有随时关注着凌王府的动静。” 他不相信,同样作为一枭雄的凌王,就没有半分野心,对这出来的凤女,不会有所关注。 “是,将军。” 这一异动,使得本应该没落下去的冷府,瞬间成为了焦点,王氏也是听到了外面的传言,见冷月一回来,就兴冲冲的朝着她跑了过来。 “月儿,这可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这外面的人都在传言你是凤女,未来的皇后呢,这下,还有谁敢低看我们半分。” 第一百零五章 去千雪山 “母亲,不确定的话,不可乱说。” 冷月警告的说了一句,看了眼不远处的府门,这四面都是耳朵,这王氏,怎么说话如此不经大脑。 看着冷枫从不远处走来,那面上,哪里有前几日的颓废之色,看着她时,也是一脸的慈和。 三人走回院子,将门一关,冷枫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月儿,这皇后召你入宫,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都是大概的关切了几句,随即问了问,这冷府异象的事情。”冷月声音冷淡,但眸色之中,却含着几分愉悦之色。 “为父清晨之时,也确实看到,那凤凰就是从你的院子中腾飞而起的,想必这凤凰,确实与月儿有关。” “哼,冷枫,你就别在这自作多情了,月儿是我的女儿,可与你无关,你不是对你那大女儿很是满意吗?现在被她弄得丢了官职,才知道来攀附我家月儿了?我告诉你,月儿以后泼天的富贵,可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王氏站在旁边带着嘲讽的开口,现在的她,说话完全不必对冷枫有半分客气,毕竟冷家的铺子是冷月在管,她们又有王家作为依仗,要不是他不识好歹,月儿会被退婚吗? 不过现在好了,冷月可是凤女,那些宫里的贵人,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看着月儿。 “你。” 冷府被堵的老脸一僵,看着王氏有些说不出话来,冷月在旁边也是默然的没有吭声,眉眼含笑,那王氏那句泼天的富贵很是愉悦身心。 想到今日那皇后贵妃一个个对她都是含笑慈目的模样,冷月不仅心里冷嗤,要不是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了,估计那些人是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既然现在的主权在她的手上来了,她可得好好把握才是,她会将曾经受的委屈,一点点还回去才是。 这外面一片喧闹,而凌王府却依旧是一片宁静之色,对于外面的种种言论她只是听听没有做任何评价。 但没想到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是忽然登门拜访了。 “楚静公主来此有何贵干?”看着站在前厅内四处打量的司马静,冷璇稍作沉吟,还是开口询问。 “这凌王府,当真是比本公主想象的还要精致。” 她收回打量的目光给了一句评价,随即轻声哼了哼。 “怎么,本公主作为北夜国的客人,难道还不能四处走走看看?” “当然可以,只是这应该不包括凌王府,本王妃对公主,可没有几分欢迎的心思。” 冷璇转身坐在椅子上,声音清冷而疏离,也不招呼她,使得司马静气呼呼的冲着她瞪着眼睛。 “哼,凌王妃如此不欢迎,那本公主还非得留下不可,让凌王妃难受可是本公主莫大的兴趣。” “看来公主确无正事,即如此本王妃就不奉陪了,你慢慢欣赏。” 冷璇说着就站起了身,转身就要走。 “唉,你就这样丢下客人,这就是北夜国的待客礼仪吗?” 司马静急忙跑了上去,挡在冷璇面前,很是不满。 “这是我冷璇的待客礼仪,公主很不满?” 冷璇抬眸冷觑着她。 “我……你不是给本公主治疗吗?本公主觉得有些不舒服,你给本公主检查一下吧?” 她略一沉吟,随即咳嗽两声找了一个理由说道,眉眼之间依旧保持着几分高傲。 “公主这是在请求人?” 冷璇凉凉一哼,似笑非笑。 “我……麻烦凌王妃,给我检查一下。”司马静瞪着她看了一会,随即撇撇嘴示了弱。 这,倒是与以前来高傲又自得的司马静相差甚远,使得绿环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不说她,就连冷璇都有些意外,不知道她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 但她的身份确实麻烦,竟然她提了要求,冷璇倒是不介意给她扎几针,毕竟这公主确实有些欠收拾。 却不想就连给她扎针她也没有哼哼的咒骂了,反而眼睛盯着冷月。 “你这扎针好生熟练,跟谁学的?” “这和公主治病有关?”冷璇淡淡反问。 “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干嘛?”司马静低声嘀咕,觉得她的态度比她这公主都还傲。 “公主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摔到脑袋了?” “没有啊,怎么……”她说着忽然禁音,不满的看着冷璇,这是指说她脑子有问题吗?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态度忽然转变确实有些奇怪,毕竟她之前是那么反感她。 “本公主不过是觉得你有几分可怜,不想再针对你罢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感激。” “可怜?”冷璇莫名,她哪里看着可怜了? “本公主还真没有想到,那威震四方威武俊朗的北夜凌,竟然还有那种癖好,你还能待在他身边那么久,确实不容易啊。” 原来如此,看来这效果,还真的不错。 “公主之前不是,对王爷很是心悦吗?” “那是本公主觉得,本公主如此优异,美貌与才智兼备,自然得像他这般同样优异的男子才能与之匹配,不过现在,当真是人无完人,这四方大陆的双雄,一人,咳咳,好男风,而另一人,又有些特殊的癖好,本公主思前想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美貌与才智兼备?冷璇忍不住嘴角微勾,第一次,发现这公主还真有几分可爱之处。 “不过本公主想,我是知道你为何能安然待在凌王的身边了,毕竟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与他搭配,倒是刚好了。” 冷璇可是连她都能威胁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女人,这点,当真是让她佩服的原因。 她司马静,之所以会那么高傲,是因为西岳国只有她一个公主,她是西岳皇帝捧在手心里的宝,自是从来没有吃过亏,不管是谁都得让着她一些,也就养成了她眼高于顶的性子。 这来到北夜国后,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北夜凌和冷璇手里吃亏,使得她愤怒的同时不断想找回场子,但冷璇对于她的挑衅同样是分寸不让,渐渐的让她从讨厌憎恶变得有些钦佩了。 “你这究竟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见她有了转变,冷璇不由得觉得欣喜几分,毕竟这司马静有时确实比较麻烦,这麻烦不再是麻烦自然也好许多。 “不管如何,本公主决定了,要交你这个朋友。” “我不愿意。”冷璇没有犹豫的直接拒绝。 “为何?”司马静目瞪口呆。 “你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益处,交你没用,好了,身体也并无大碍,你可以离开了。”冷璇收回银针,就开始赶人了。 “你,真是不识好歹。” 司马静冷声一哼,随即就大步离开了,毕竟她公主的威严还是不容践踏的。 冷璇也不在意,见她一走,便再次朝着药房而去。 大雪将整个云都披上了厚厚的一层毛毯,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此时的腊梅也开始盛开,给这寒冬增添了几分颜色。 绿环见冷璇整日待在药房,便想着劝她一起出去走走,冷璇也没有什么异议,正巧杨可芸来找,就决定一起去游玩,北夜凌最近比较忙碌经常是早出晚归,她便留了话带着绿环紫衣等人出发了。 据说,这千雪山盛开着满山的腊梅,远远的看去就是嫩黄的一片,由于有些许寒风刮过,使得些许花瓣纷纷洒洒的落下,很是动人。 只是远远一看,发现山脚下停着不少的马车,看来这看花的人想必不少。 冷璇不由的有几分犹豫,她向来不喜人多的地方,但看着绿环书儿等人的欣喜之色,还是没有说什么,当即让青衣看看哪条路人少些,从那边上去。 “没想到这云都还有如此美景,这满地的雪和落下的花瓣,倒不由有几分诗情画意的美感。”旁边的杨可芸忍不住一声感叹,美目四处流连,很是愉悦。 “倒没想到你还会如此文绉绉的用词。” “怎么,王妃这是在瞧不起江湖子女?”杨可芸眼睛一瞪,不满的看了眼冷璇,但眸底深处却是带着笑意。 毕竟多次相处,已经让二人如朋友一般。 “我瞧不起谁,也是不敢瞧不起我们的钱少夫人。” 冷璇一说拉着书儿一边与她们谈话,现在的她,倒不像之前那般,与旁人相处显得生硬了。 “凌王妃。” 旁边忽然响起人的呼唤声,冷璇看了过去,就见一身白的柳华旭站在岔路口,若不是那颗头倒是和雪地融为一体了。 “华旭,你也在此?” 而旁边,还站着一个穿戴着黄色披风的俏丽少女,一双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冷璇。 “三哥,你怎么会认识凌王妃啊?” 少女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当着冷璇的面就对着柳华旭嘀咕,只是柳华旭面上倒和少女显得不怎么亲昵,却依旧保持一贯的从容之风。 “之前我外出的时候,就是多亏凌王妃替我治疗。” 他说着又给冷璇介绍:“这是华旭的四妹,华桑,她想来看花,华旭便陪着一起来了。” “原来就是凌王妃给三哥治好了病,华桑很是感激王妃。” 第一百零六章 冷月挑衅 听此华桑当即恭敬感激的行了个礼,毕竟凌王妃的神医之名在外,能治疗三哥的病也不是不可能的。 冷璇点点头:“四小姐不必客气。” 她看着华旭和华桑,发现她们兄妹二人并不亲近,不准确的说是华旭不亲近他这妹妹,也好像不亲近西郡侯府的人。 当初她几次进西郡侯府时也算看的清楚,想必之前,因为华旭的病使得大家都有些失望甚至放弃了,缺少了关切,使得柳华旭自我封闭,也对这些家人难以发自内心的亲善吧。 华桑是个开朗的姑娘,当即觉得遇到就说一起走,而华旭一直含笑的看着冷璇,温润的眉眼始终让人讨厌不起来,他从冷璇身上移开,随即在怀里掏了掏,拿出几粒糖来递到书儿面前。 “书儿,要吃糖吗?” 书儿看了眼糖,又下意识的看向冷璇,见她点点头才伸手接了过去,毕竟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这些小东西还是拒绝不了的。 “没想到他能与你如此亲近,要知道你可是时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柳华旭直起身体开口,含着几分调侃之意,毕竟冷璇对他,倒是从来没有客气过。 “这也是分人的。” 冷璇伸手将书儿手里的糖给剥开,随即又递给了他,声音不轻不淡。 “看来是我没有长一张像书儿一样讨喜的脸,真是遗憾。” “怎会,三哥可是最好看的哥哥。” 旁边的华桑一听当即应和,为自己的哥哥鼓劲,心里也有些意外这三哥竟然能如此含笑温和的与人说话,要知道三哥对他们可是一直清淡的不见喜怒。 话被抢白使得柳华旭有些无言,只能笑笑没有开口。 华桑看着这落下的花雨不由开口提议。 “三哥,你不是谈的一手好琴吗?此时此景正是刚好,不如你弹一曲如何?” 她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华旭,她以前,可没有少躲在院子外听三哥抚琴呢,那时候的三哥并不喜欢人进他的院子。 “自然可以。” “你的身体……”旁边的冷璇下意识启动大夫本能,上下的打量着华旭,毕竟他的身体一向比较羸弱。 “弹一曲还是可以的。” 听着她的关切柳华旭的笑意更浓,随即挥手示意阿木将琴拿来。 “凌王妃你是不知,我三哥弹琴可好听了。”华桑忍不住在旁边开口夸赞。 冷璇点点头,她如何不知,此时此景,不由得让冷璇想到,他们真正意义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时他是盘腿坐在桃花林中,一袭白衣清逸绝然,风华温润如玉。 不得不感叹是个极为美好的男子,不知以后谁能有幸与他相伴。 转眼,清扬悦耳的琴音就已响起,幽幽洒落在山间,如同空谷滴落的水珠,滴滴穿透人心,腊梅,银雪,美音,再加上玉人,好一番美景。 琴音刚落,她们久久沉醉,旁边却响起清脆的鼓掌声。 “好生动听,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还,来此胜地,听此妙音,实在是有幸。” 冷璇转眼看去,发现这开口夸赞之人,竟是那狂邪的烈克时,不由有些意外,而他后面,还有南宫司马等人,而他身边,站着的竟是一身紫色长裙的冷月。 看来,这一群人,竟是结伴而来的。 “将军说的不错,当真是好听,只是不知,这弹琴的公子是?” 旁边的冷月应和着开口,先是将视线落在柳华旭身上,随即又看向冷璇,有些意外。 “怎的大姐姐也在此?莫非大姐姐与这才华横溢的公子相识?” 她提了华旭,提了冷璇,就是不提旁边的杨可芸和华桑,使得后面的人不由得目光在二人身上一番流连,意味十足。 “在下柳华旭,出自西郡侯府,见过太子殿下,将军,王爷。” 柳华旭挥挥衣袍站了过来,朝前一步从容的行了个礼,没有半分窘迫慌乱之色。 “西郡侯府?你是三公子?” 北夜卿本因烈克一直与冷月说话而沉了一身不悦,听此当即出口,毕竟,这西郡侯府也是承袭了三代的世家,在京中也是占据一席之地。 由于柳华旭很少出来走动,就连去宴会猎场都极为低调,所以北夜卿却是感到面生。 只是,怎么也和这冷璇扯到了一起? “正是,这次与舍妹一起出来游玩,正巧之前有幸蒙王妃看病,所以才能使华旭如常人一般出行,舍妹与王妃又是朋友,这才结伴而行。” 如此,可是将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他们倒没有几人对这事太为感兴趣,而后面的萧默也是朝着冷璇走了过来。 “凌王妃,萧默本是想着上门去找你一起呢,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这北夜国的腊梅很是漂亮,萧默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什么时候,萧默公主也和她这么亲近了? 想到自己可是被太子将军还有南宫太子一起上门邀约的,这会却是被这冷璇给无端的分散了注意力,冷璇不由的暗自咬牙,心中不忿。 随即笑着开口:“本想着去府中看大姐姐的,毕竟之前要不是大姐姐相助,父亲他……总之月儿很是感激大姐姐。”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却让众人不由得记忆回笼到她与冷枫的比试上,几个大男子主义强的男子不由冷淡了面色看着冷璇,毕竟她这神医之名,具体来说可是踩着自己的父亲上位的。 就算最后帮了冷枫说话,却依旧掩盖不了她强势好胜又不孝的本心。 但她是凌王妃,背后的是凌王,就连皇上都只能对她夸赞,她们又敢多说什么。 “二妹何须客气,毕竟父亲也是我的父亲,二妹如此说,岂不是将我当作外人看待,不过看着司马公主是精神奕奕的站在这里,本王妃也觉得花费的心思没有白费。” 她说着,将目光落在司马静的身上,这使得人又是心思一变,毕竟,人家的医术,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能治好人。 冷月看着冷璇,冷璇同样直视着她,两人都是面上含笑,但其中的涌动只有二人知晓。 “既然大家都难得在此一聚,不如就组个吟诗会,太子你说如何?”冷月看着北夜卿柔声提议。 那水眸信赖询问的温顺模样使得北夜卿心中一展,当即点了点头。 “那就以景为题,大家自由发挥即可。” “既是吟诗会,自然得有个彩头才是,本太子这里有串碧翠银珠,乃重云大师锻造,放着也是放着,就拿出来做今日的胜者彩头吧。” 重云大师,乃是几十年前的首饰大家,如今作品极为难寻,价格自然不菲。 有北夜卿起头,其他极为太子王爷自然也拿出不凡的东西,烈克本是无心这些,反而极为不屑,在他看来,这所谓吟诗作兴,不过是败兴文儒酸人的无病呻吟。 但他还是在腰间摸了一番,随即扔出一方短剑,在一些名贵东西里面显得格外朴素黯然,使得几人不由抬眼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那就由我来起个头吧。”太子环视一圈,随即开口。 所为胜负,则是凭大家的认可为胜,毕竟在场之人皆是有才华的,对诗的品味都是不错。 “山涧一枝梅,免被园林困,路远山峭不畏寒,只为与芳共赴春。” 此诗却是韵味十足,不算突出,但也算是开得个好头。 他说完,就有一人接着说,一个接着一个,就连烈克都吟了一首不错的诗,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一片寒梅白玉泷,淮临云都旁溪湖,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竟春雪末梢。” 轮到冷月的时候,她先是环视了周围一圈,随即才郎朗开口,押韵平仄,又写实画意,很是不错。 “好,不错。”太子率先鼓起了掌,随即大家的跟着应和起来,算是得到了大家一片认可。 冷月不好意思的垂着头,却在斜眼之中发现冷璇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不由眸色一动。 “姐姐觉得月儿的诗如何?” “不错。”她看了她一眼,直接给出二字。 “大姐姐向来才华横溢,这作诗更是众姐妹中极为优异的,今天大家难得在一起出来观景,不如大姐姐也做一首诗,让妹妹学习一番如何?” 她什么时候作诗很不错了?冷璇看着笑颜盈盈的冷月,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经意的落到那把不起眼的匕首上,随即放开书儿的手,朝前走了一步。 “既然二妹如此谦虚的请教了,那本王妃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冷璇自信的模样,冷月忍不住捏了捏手,她当真是会作诗? 下一秒她的猜测顿时得到了验证。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凌做成泥碾作尘,只有相如故。”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久久才响起重重的鼓掌声:“好,好一个一任群芳妒,凌王妃竟然有如此气节,实在是让本将有几分意外。” 说话的人是烈克,他一脸赞赏的看着冷璇,倒是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有气节的诗词,还是一个女子,却是有些意外。 第一百零七章 落入冰湖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跟着鼓起了掌,每个人眼里都是由衷的诚服,这吟诗会的输赢,一下子就没了悬念。 看着冷月勉强的笑容,冷璇没有说话,毕竟这唐宋诗人那么多,她随便抄袭一首就可以瞬间秒杀了,只是她的心思,却不在输赢,而是那边匕首。 她收敛神色,看着各人拿出来的彩头。 “那这些,是不是都归本王妃了?” “当然王婶。”太子面色不怎么愉悦没有开口,旁边的北夜萧回答的。 冷璇当即示意绿环将东西拿好,随即朝着众人开口。 “本王妃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就不与各位结伴了,就此别过。” 她说着就直接离开,众人见了没人阻拦,随即各自走开。 走出一些距离的冷璇,却是忽的朝绿环开口:“刚才那些东西呢?” “王妃,都在这呢。”绿环见她神色不对,也不敢耽误,急忙从小包里拿了出来。 冷璇当即在里面翻找,随即将那般朴素无奇的小匕首握在手中,面色有些怔然,看的杨可芸一等人有些莫名。 “王妃,这匕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烈克将军,往哪边走了?” “刚刚看烈克将军好像一人独自往西边而去了。”紫衣下意识的回答。 随即就见冷璇忽的抬腿,便朝着她示意的方向而去。 “你们不用跟来。” 兴许是她的运气好,才转了一个方向,就正好看到烈克在一个岔口上,她略微缓和了呼吸,才一步上前。 “烈克将军。” “凌王妃?怎么,刚刚分开,凌王妃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本将?” 他看出冷璇呼吸的不平,不由语气微微带着几分戏谑和暧昧之色,上挑的眼角带着几分邪性。 “迫不及待倒确实有,我,是想来请教将军一件事的,还希望将军能如实相告。” “凌王妃这话有意思了,为何你想知道,本将就得告诉你。”烈克笑的带着几分嘲讽,有些蔑视的看着冷璇。 “因为将军脚下踩的是北夜国的国土,不是吗?” “你是在威胁本将?”烈克眼睛一眯,带着几分危险。 “不,我是在用北夜凌威胁你,毕竟在此,再强的龙也争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你和凌王,本就是一南一北的两个敌手。” “呵,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北夜凌,会为了你一个女人与本将正面对上?” “将军也未免太过小巧女人了,不过也是,据说将军身边,可没有女人。” 烈克的握着扳指的手一顿,随即猛地朝着冷璇伸出了手,动作快如闪电,却还是被冷璇险险的躲了过去,退开了一步距离。 “胆子虽大,不过也是狐假虎威而已,本将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敢让你如此与本将放肆。” 哪怕她的身份地位不比他低多少,但他依旧保持鼓高高在上的语气,却是收回了手,没有再动她的意思。 “我想知道,你的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匕首?” 烈克一愣,随即视线落在她袖下的手上,哪里,正是刚从他这里拿出去的匕首。 “女人,竟然会对这些凶险的东西敢兴趣,难道北夜凌没有管教过你,女子该温顺小鸟依人吗?” 他再次讥讽,说她不像个女人。 “将军确定要和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冷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哼,本将无可奉告。” 他冷然一哼,又恢复了一贯的狂邪狠厉。 “将军真的不愿告知?” 冷璇凝视着他打量,语气微微带着几分急切。 “王妃难不成和这匕首,有何渊源?要知道,这匕首可是本将之物,本将可不曾记得,曾经与王妃有过露水姻缘。” 他凉凉的一笑,脸上满是阴冷的笑意,黑眸不动声色的一抬,落在她身后的某个方向。 冷璇意识到不对就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腊梅树后,站着一个高挑的貌美女子,正是萧默。 这时,不是再继续问的时机。 她沉吟一下,随即朝着另一边走着,看着手里精巧朴素的匕首,冷璇忍不住在上面反复摩擦,而在刀柄的隐蔽之处,有两个细小的字母。 lx 她的指腹不断在上面轻轻磨蹭,目光带着几分空洞无措,又带着隐隐的期待欣喜,久久难以回神。 “刚刚烈克将军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后面询问的声音响起,清幽而动听,她猛地回过了神,无意中看到手背上,落下了一滴水珠。 她心中一颤,随即摸了一把眼角,收敛的神色,看向萧默。 “萧默指的是什么?” 她恢复一如既往的从容,不露声色。 “这匕首,当真是烈克将军送你的?你以前和烈克将军,当真认识?” 萧默清楚的看到冷璇的不平静,这匕首的来历,一定是非同一般。 “萧默是想说,我与烈克将军,是存在私情吧?” “我,嫂子,你能告诉我,是真的吗?你和烈克将军是什么时候有……凌哥哥她知道吗?” 萧默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虽是这样问,但她的语气可见她,是认定了她和烈克之间有关系。 “如果我说以前不认识什么烈克,你相信吗?而且,我怎么觉得萧默似乎很高兴?” 冷璇笑笑,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毕竟,她眼底深处,都是说不出的兴奋之意。 “萧默……其实,嫂子你一直都不喜欢萧默,对吧?”萧默沉吟一下,随即有些忧伤的问道。 冷璇但笑不语,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有她在,她一时也难理清自己的思绪,当即想迈腿离开。 “你应该是知道萧默喜欢凌哥哥吧?”正当她经过她身旁的时候,萧默忽然开口。 冷璇顿住,转眸看着她,倒是意外她竟然会忽然戳破这层纸。 “冷璇,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倒是没有继续虚伪的叫冷璇嫂子,声音显得有几分凉冷。 冷璇不由有几分兴趣:“什么赌?” “其实刚刚,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凌哥哥也来了,想必没一会,就会找来这边,你说,我与你同时掉入这湖中,凌哥哥,会先救谁?” 她说着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几分清幽蛊惑的味道。 冷璇的视线不由落在她略带苍白的脸上:“你确定,要用你自己来打这个赌?” “不,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罢了。” 她嘴角一扬,显得十分自信。 “现实?这无非,幼稚罢了,我倒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 这样幼稚的行为,她确实没兴趣去赌,尤其是赌人心。 不是出于不自信,而是对于一种不确定结果的回避。 “自信不自信,试试就知道了。” 她声音压低几分,冷嗤一声,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力道很大,让冷璇根本挣脱不开。 她,是会武功的。 冷璇眸色一冷,另一只手下银针一闪,但在抬眸之中,恰好看到百里之外,出现了一伟岸的身影。 她看到了,萧默也同样看到了。 她不由抿嘴一笑,随即开口:“准备好了吗?开始了。” “嫂子,你把匕首给我吧,我知道,这是烈克将军送你的,但你现在已经嫁给凌哥哥了,过去的一切,还是忘掉吧。” 冷璇身子被她扯的一动,朝着前面扑了一段距离,而萧默恰好又在她前面,两人距离坡下的冰湖不到半米的距离。 而萧默的身体竟然还有往那边倒的趋势,一双眼睛,更是惊骇的看着冷璇,两人的身体扭打姿势,一看就像是冷璇发了狠,要将萧默往后推。 这样的距离和情形,对于冷璇来说到不至于不能破解,她练过跆拳道,又懂人体穴位,但萧默却不知,所以她想不动声色的控制住萧默,还是很容易的破坏她的诡计。 只是余光一扫,看着从远处掠进的北夜凌,她莫名的收起了银针,脑子里闪过她自己不屑的想法。 那一瞬间,她也很想知道,若是她和萧默掉下去了,他会救谁? “砰的一声响起,巨大的冲击击破了湖面上的一层薄冰,两人都是坠落到冰湖之中,沉没了下去。 北夜凌在五米外的距离瞬间加快的身形想要抓住,却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左右两个朝着湖底沉下的身影,他稍一停顿,毫不犹豫的朝着一边跳了下去。 看着矫健的身影落入旁边时,冷璇感觉到周身刺骨的寒冷,却始终抵不过心里的那一到凉意,她不由凉凉的勾了勾唇,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真是可笑。 当即,就要自己游动上岸。 却忽的身形一僵,她手里的匕首,不见了。 她内心涌过慌乱,当即睁大着眼睛,在水蓝色的湖中四处寻找,当看到那不远处缓缓下沉的匕首时,她心中一喜,随即快速的朝着那边游了过去,将匕首握在手中。 看着失而复得的匕首,她忍不住眼眶一涩,却不想这时,又听到一股巨大的水浪声响起。 是有人,又跳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针锋相对 她有些奇怪,头探出水面的时候,正好看到跳下的人浮起的衣袍,那熟悉的花纹,不正是,柳华旭的么? 想到他的身体,冷璇心中一凝,随即朝着那边快速的游了过去,又发现柳华旭他一直扑腾着手,显然是根本不会游泳。 她当即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用尽浑身的力气朝着湖边一靠,打开匕首插在湖边,算是险险的使得两人没有沉入湖底。 “王妃,青衣,赶紧救王妃他们上来。” 绿环惊呼声在不远处响起,显然也是跟着过来,发现了这边情况。 青衣和紫衣急忙飞掠过来,就要伸手拉她,冷璇心中沉一口气,用力握紧了匕首。 “不用管我,先将华旭拉上去。” 此时的华旭,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不断轻声咳嗽,一张温润的脸一片青紫。 紫衣青衣无法,只好伸手将华旭带了上去,冷璇顿时手上一松,浑身泄了力气。 “上来。”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上面响起,出奇的熟悉,冷璇本就冰冷的身体更是一僵,随即双臂用力,自己翻了上去。 这一动,带起了许多的水,冬天的衣服本就厚重,尤其是她这样怕冷的更是穿的厚,这爬上来,更是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当即软软的躺在了岸边,一时无法动弹。 北夜凌微微抿了抿薄唇,正要伸手将她抱起,旁边又响起萧默颤巍巍的虚弱声音。 “凌哥哥,萧默冷。” 听此,冷璇翻了翻厚重的眼皮看了眼北夜凌,呵的笑了声,随即单手支撑着地,朝着绿环示意。 “过来,扶我一把。” 绿环赶紧过来,同时迅速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件裹在冷璇的身上,看着她冻的发紫的脸,眼里不由溢满了泪水。 “王妃,你还好吗?” “傻丫头,哭什么,借我点力。” 她死死的握住绿环的手站直了身体,旁边冷冽的气息再次靠近,宽阔的手掌落在她的身上,一股源源不断的热力朝着她身上涌来。 而冷璇却是一步走开,却又被他伸手扣住了肩胛。 “别任性,过来。” “放开我。” 他声音低沉,冷璇同样清冷,眼底更是带着入骨的寒,两人都是浑身湿透的狼狈,但浑身的气息却使得旁边的人禁了声。 “额,咳咳。” 最终,还是旁边的柳华旭声音打破了这怪异的寂静。 冷璇当即啪的一下直接打掉他放在肩头上的手,看也没看北夜凌难看的脸色,朝着柳华旭走了过去,伸手握住柳华旭的脉搏。 “他身体本就虚弱,赶紧送他回去才可。” 冷璇眉头一皱,急忙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个仅存的药瓶,倒了一颗药塞进柳华旭的嘴里,那一瞬间,她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脉搏。 “好好。” 阿木和华桑顿时回过了神,急忙应着将柳华旭放在了阿木的背上离开,而冷璇,也跟在了后面。 经过北夜凌的身边,手腕再次被握住:“去哪?” “他,是为了救我,现在,也需要我。” 冷璇转眸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随即又看了看在紫衣照顾下脆弱如一张纸般萧默,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而这里,有你就足够了,你不要阻止我。” 她只是简单的陈述,带着极致的坚决,北夜凌看着她清冷而苍白的脸,随即手上一松,放开了她。 冷璇当即没有停留的跟了上去,而北夜凌看了眼萧默。 “传信让蓝衣过来。” 随即,也大步一迈,跟了上去。 “凌哥哥。”萧默一声极呼,却依旧没有唤来他的停步,见此,她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 这一赌,明明是她赢了不是吗? 只是看着远去的背影,她心里,却涌起苍凉之色,但想到冷璇满目的凉意时,又是不由心底一喜,只要赢了她,就足够了。 千雪山上并没有可停脚的地方,只有山下有些驿馆,所以他们只能匆匆上了马车往山下而去。 幸好柳华旭的马车内备了换洗的衣服,阿木急急的将他身上的衣服都换好,这才让冷璇几人进去。 冷璇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按了下他心脏的部位,随即伸手掐住他的人中将呛进肺部的水给挤出来,这才在他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扎上银针,又给他含了一片人参 他落入湖中的时间很短,但由于他的身体虚弱,根本受不了寒湖的凉,经过许久的抢救,这才使得他心跳渐渐有节奏了起来,见此冷璇不由重重的呼了口气,放松几分。 “阿璇?” 不一会,柳华旭就幽幽转醒,看着面前的冷璇时,下意识就叫出了自己最想叫的称呼。 “醒了?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冷璇柔和了声音,算是从认识以来对柳华旭最为平和的语气了,使得柳华旭不由一愣,随即担忧的看着冷璇。 “究竟是华旭呛傻了还是阿璇被淹傻了,怎么如此好说话?” “为何要跳进湖中,你可知道,你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承受?”冷璇声音一冷,甚至有些后怕,若是不及时,估计他那游离的脉搏,就要彻底失去动静。 “其实阿璇一个人走开之后,我们都不放心,这就跟着找了过来,看到阿璇落入湖中的时候,我根本顾不得多想,也忘了自己不会游泳,这次,又给阿璇添麻烦了。” 说着,柳华旭不由脸色黯淡了几分,显得有些失落,至始至终,他还是个麻烦。 “三哥为何这样说自己,王妃你是不知道,三哥远远看着你落入湖中时,当即飞速的跑了过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跳了下去,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让我怎么和父亲母亲哥哥们交代啊!” 华桑这时钻进了车厢内,正好听到华旭的自责,不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还一边流着泪水,显然,华旭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是把她给吓到了。 “傻丫头,哭什么,三哥这不是好好的吗?”华旭看着满脸泪水的华桑,不由几分无奈了。 这女孩哭起来,确实比较麻烦。 “还好好的,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我知道你感恩凌王妃的救命之恩,但也用不着如此不要命吧?” 华桑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说出的话也许无心,却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你妹妹说的对,你没有必要下去,你的命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就得给我好好活着才行,这样的事情没有下次,可明白?” 冷璇也冷了面色开口嘱咐,使得柳华旭嘴巴张了张,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王妃,你不冷吗?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柳华旭又是凝眉看着她,使得华桑的目光也落到她的身上。 “呀,王妃,你怎么身上还穿着湿衣服,我的马车里也备了换洗,你赶紧过去换上。“ 经过这么一提,冷璇倒是忽然觉得身上冷了,当即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起身出去,却意外的看到旁边骏马上的男人。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伸手一提拥在怀中,朝着自己的马车而去。 “你干什么?” 进了马车,她就已经飞快的推开了一步,抬眸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凉了气氛。 北夜凌沉眸冷脸,随即伸手从夹层里取出她的衣服。 “换上。” “你出去。”冷璇没有动作,只是冷眼看着他。 对于他身上同样没有来得及整理的狼狈视而不见。 “什么时候,王妃也知道羞涩了?” 他也不理,随即极快的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俯身就将冷璇轻而易举的束缚在怀里,伸手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北夜凌,你给我住手。” 她气的咬牙,眸色更是凉的可怕,当即用力的挣扎出自己的手,朝着他的肩胛捶去。 不过这对于北夜凌来说,无疑是和挠痒痒一般,他也没有去阻止她,动作极快的就将她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个贴身的肚兜穿在身上。 正要伸手拿过她的衣服,肩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感,垂眼,就见冷璇垂头紧紧的咬着他的肉,那劲道,可是十足十的。 他稍作停顿,又继续给她披上外套,这马车内虽然置了内暖,却还是得注意保暖才行。 “北夜凌,你他妈的给我放开。” 当他不管不顾,伸手又要去褪她的裤子时,冷璇不由松开了嘴破口大骂出声,那嘴边,还带着点点血迹,而北夜凌的肩头,有一排整齐而透着血迹的牙印。 她直接抬腿一踢,不管不顾的用了极大的力道,却不想失了自己的平衡,朝着后面倒去,而她头颅下坠的地方,正是暗匣凸起的位置。 北夜凌眼睛一眯,直接伸手往她后脑勺位置一挡,而自己的手,则承载着冷璇整个人的重量狠狠的撞在暗匣的坚硬一角,骨头与木头相撞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很是突出,顿时使得车厢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 感觉着后脑勺温热宽厚的手掌,想必,应该撞的不轻,她抬眸看着北夜凌,却见他只是眉头微微一拧便舒展开来。 第一百零九章 心乱如麻 两人脸部的距离只有半寸,黑色的眼珠子里倒映的是对方所有的神采,呼出的热气都能喷薄在对方的脸上。 由于落了水,北夜凌的几缕细发零碎的散在额头上,一张妖孽绝世的脸染上了几分苍白,薄唇紧抿,一双眼睛浓黑如墨,让她似乎一点都看不透。 是啊,她什么时候,又看透这个男人过呢? “女人,不许说脏话。”他嘴唇轻启,却是凝眉教训,听的冷璇心中冷嗤。 正想移开,却不想他竟然直接俯身压了下来,两人的唇都是极冷,这忽然的相碰使得冷璇心中一颤,一时愣神,而这时他已经开始在上辗转。 “给我滚开。” 她含糊开口,避开了头,不喜欢她说脏话吗?那她就说定了。 但他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再次准确的含住了她的唇,她不由心中一凉,此时她身无寸缕,在伟岸高大的他面前倒是成了弱势,但她却没有屈服的意思。 她伸手捶打抓挠着他的背,却被他直接扣在了胸前,当即心中的火焰更大,正当这时,北夜凌的舌头伸了进来,她当即牙关一合,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舌头上。 幸亏北夜凌溜得快,否则的话又是要见血了。 他嘶了一声,眸色温怒的看着冷璇,冷璇只是冷然一哼,面带嘲讽。 “没想到凌王倒是无处不发情,莫不是在你小表妹那里吃了亏,才来找我泄愤?” 听到她提萧默时,北夜凌抿了抿唇,平和了急切的呼吸。 “你误会了。” 刚刚,倒真不是他动了情,他只是想着,用一种方式,能够让两人都冷静下来,而不是疏离相待。 却没想到,冷璇的反应会更大。 “误会?哪里有什么误会,凌王殿下这时不应该在萧默表妹身边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做这等事,莫非是表妹没有让你满意?也是,如今表妹落了湖,那脆弱的身体,肯定如玻璃一般易碎,凌王哪里舍得。” 而她,应该是生来就比较坚韧,或者说,在他的眼里就是能随便舍得的那一个吧。 “冷璇。”她话里句句带刺,听的北夜凌皱起了眉头。 看着她依旧不改讥讽的面容,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发,却在她极为冷冽的眸光中,停住。 “你应该知道,她是天生体寒,在冰湖中待的时间越长,恐怕,就会没命。” 没命?想到萧默那张自信满满的脸,估计,就是吃定了北夜凌,一定不会弃她于不顾。 毕竟,她于他,是有救命之恩。 她早该想到这一点,自己,又为何鬼祟般的与她做那无意义的赌注呢? “那我呢?王爷可否有想过,若我,不会游泳,或者被撞晕了过去,该如何?王爷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尽管心里觉得讽刺而无趣,但她,还是将这话问了出来。 她心里浮动,甚至带着紧张与无措,这样的她,越来越不像以前的她了。 “你不会死。”北夜凌没有犹豫的回答。 他将萧默救上去后,有足够的时间将她救起,而那时,还有青衣等人朝着这边赶来。 听着这样的回答,冷璇眸色黯淡了几分,是了,她在期待什么,毕竟之前已成为过去,他已经选择了先救萧默,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毕竟事实确实是,她死不了,不是吗? “若你死,本王会陪你。” 他继续说道,却使得冷璇抬眸看向他,那深邃漆黑的眼底,满是认真严肃,冷璇心中微动,笑的,却是无所谓。 “王爷前一句话说的对,我会游泳,所以死不了,至于陪,我还处于花样年华,可没有想过要死,若是我不会游泳,我会想方设法的抓住萧默,将她踩在脚下,以换取自己的生机,绝对做不到,王爷如此大义,让别人生,我去死。” 北夜凌瞳孔微缩,凝眸看着她,随即缓缓松开了手。 “是本王,想的狭隘了。” 冷璇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起旁边的衣服,慢慢的往身上套着,随即朝着马车外走去。 “停下。” 她下了马车,再次朝着柳府的马车而去。 西郡侯府,看着被背出来的柳华旭,候夫人吓了一跳,侯爷也得了消息赶来,却是第一眼注意到旁边的冷璇。 “见过凌王妃。”郡候是二品官,面对一品亲王妃还是要行礼的,旁边的候夫人也才注意到冷璇,随即跟着行了个礼,不明白怎么她也在此? “此番柳三公子落了水,却是与本王妃一定关系,柳三公向来体弱,本王妃无法心安,所以特意过来为三公子看病。” 她开口解释自己的来意,两人也知道她的神医之名,也只有点点头,来不及顾上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朝着柳华旭的院子而去。 她给柳华旭再次检查了一遍,又吩咐丫鬟熬了药,让他喝了后面色才恢复了几分。 见此她又给他开了一副药,嘱咐阿木用药剂量和时间,这才朝着屋外而去。 “王妃娘娘,华旭他现在没有事了吧?” 候夫人一看她出来,就急忙开口问道,脸上满是担忧。 “只要多多休息,便没有什么大碍,切忌近一个月,都少见风。” “是是是。” 候夫人急忙应道,随即又看了冷璇几眼,有些欲言又止,显然,她已经从华桑嘴里了解了事情经过。 “这次公子意外,实乃我的责任,公子重义,才会相救与我,这里,我与郡王夫人赔罪。” “王妃说的哪里话,要不是王妃对华旭的病有所了解,恐怕我就难以见到我儿了,还请不要自责。” 侯爷是个大义之人,不会无端的去针对谁,说话也是客气涵养十足,相反,他对华旭的所为,还有几分骄傲之色。 候夫人也是跟着点点头,只是女人所想就不像男人那般浅薄了,听着女儿的描述,候夫人觉得自家儿子对这凌王府可不仅是救命恩情那么简单。 她得找个时间与华旭好好说说才是,毕竟,她的身份,可是凌王妃啊! 冷璇简单说了几句,便说要告辞,毕竟外男院子不是久待之地。 “舅舅,舅母,谦轩去送凌王妃吧,你们还是去看看华旭如何了。” 听着候夫人说要开口相送时,旁边一直沉默看着的岳谦轩忽然开口,候夫人不由看向冷璇,她点点头,便跟着岳谦轩走了出去。 “倒是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身份。” 两人并肩而行,中间还是隔了些距离,走出一段距离后,岳谦轩忽然开口,了然的视线,落在冷璇身上。 冷璇也没有想过能满的住他,毕竟能年纪轻轻便成了少将军,自然不是蠢的。 “你那通行证,是自己用的吧?”见冷璇不吭声,岳谦轩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他随意一想,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在冷璇离开的时候,他还留了心思去查看一番,那通行证是什么时候用的。 那个时间,可正好是凌王大婚之日。 他,这算不算间接帮助了凌王妃逃婚? “我也没想到,会再与将军见面,这只能说,一切都是注定的。”冷璇抿了抿唇说道,但眸色之中却带着些许惘然之色。 有些东西,当真就真的注定的吗? 她,向来不信。 “就送到这吧,岳将军,希望有些事情,你就忘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停在府门口,她转身开口。 其中的意思,岳谦轩何尝不明白,他看了眼凌王府等在外面的马车,点了点头。 进入马车的时候,里面是空荡荡的一片,冷璇不由得垂了眼睑,随即坐在了塌上。 “王妃,你没事吧?” 跟上来的绿环不由得担忧的问了句,毕竟冷璇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与冷璇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满脸的憔悴,本是时刻带着精明理智的眼睛,此时却有几分晦暗,身上,更是透着股燥意。 她知道,冷璇这是伤心了。 不过换作是她,她也会伤心,毕竟,自己的丈夫,见妻子和别的女人落在冰湖之中,丈夫先救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别的女子。 绿环本以为,王爷对自家小姐是真心疼爱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让她不由也觉得失望,更是心疼自家小姐。 “我能有什么事情,过来,给你家小姐靠靠。” 等绿环一坐下,她就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即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颗药,朝着嘴里塞了去。 那满腔的苦意顿时漫开,使得冷璇不由扭曲了脸。 “王妃,吃点蜜饯,去苦。” 绿环急忙掏出了蜜饯放到冷璇的嘴边,她没有拒绝的张嘴,随口夸赞。 “还是我家绿环知心,真好。” “王妃又打趣奴婢,王妃不是累了吗?睡吧,到了王府,奴婢叫你。” 冷璇嗯了一声,随即合上了眼,毕竟满脑的镇痛,使得她没有多余的心绪想其他。 绿环的肩膀确实比较软,但难免比较无力瘦小,马车一停,冷璇被一跌,便醒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章 再次争吵 她晃了晃脑袋,休息一下确实舒服了不少,只是下马车时还是腿上一软,使得旁边的紫衣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王妃还好吗?” “没事,就是还没睡醒而已,头有些重。” 说着就往里面而去,刚走到院中,就发现有些丫鬟急急的往另一边而去,她不由看向紫衣,询问着。 “王妃,这萧默公主住在西苑,因为当时蓝衣在府中,所以就只能紧急带着公主来此了,想必不一会,南宫国就会来人将萧默公主接走。” 紫衣眼皮一跳,急忙开口解释着,希望她不要误会什么。 毕竟刚刚王爷和王妃身上冷淡的气息表示,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而这萧默公主,更是个敏感的因子。 “嗯。” 冷璇没有过多的反应,应了声,随即继续朝着墨逸居的方向走去,只是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紫衣,你难道不好奇,我们二人,为何会忽然跌进冰湖里吗?” 紫衣一愣,随即微微低了低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应该说是,我为何推萧默公主入湖。” “王妃你……” “难道紫衣心里不是这样认为的?” 听到冷璇的反问,紫衣不由抿了抿唇,随即答道:“紫衣觉得,王妃不会是有意为之。” 虽说当时,她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冷璇与萧默跌进冰湖的过程,也看到,似乎是因为冷璇伸手那么一推,才导致两人落了下去。 她之前听过王妃对北夜凌说的话,又见过冷璇对府中女人的芥蒂和用计,知道王妃要的是从一而终。 这对于王爷如此身份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极为困难的事情,心中也不是没有肺腑过,就连蓝衣他们说过佩服王妃的人也议论过王妃的善妒。 但紫衣却觉得冷璇的特立独行很是特别,为何男子能三妻四妾,而女子就要从一而终,男子为何也不从一而终,这对女人,实在不公平。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来,她知道,冷璇是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她不屑于对别人使用诡计,但别人针对了她,绝对是毫不客气的还回去。 她之前并没有和萧默有过矛盾,也清楚萧默的身体状况,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她推下去。 “倒是没想到,你对我还有这份信任。” 冷璇眸色一温,随即继续朝前走去。 “王妃,先把这姜汤喝了,暖暖身体。” 冷璇端起来喝完,视线继续落在匕首之上,那专注的模样使得绿环有些莫名。 “王妃,这匕首,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你都盯着它看了很久了。” “你知道,这东方国,距离北夜国,有多远?” “好像挺远的,这北夜左右是西岳和南宫国,而与东方国,隔了一条通运大河,据说那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看管了这里的山水,对草原,也有几分向往,而且……”她最重要的那个人,也许,就在那片草原之上。 看着冷璇不说话,又看了一眼被她拿在手里的匕首,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随即冷璇说想休息一下,她便往外面走了出去。 “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 绿环请安声在后面响起,使得冷璇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抬眸,就看到北夜凌正站在门帘之处,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站了多久。 北夜凌挥了挥手,示意绿环出去,绿环看了眼冷璇,她也点点头,才走了出去,将门合上。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想着今日这张床,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呢。” 她微勾了一下嘴角,面色平淡。 北夜凌抬眸看了她一眼,视线却是落在被她随手放在旁边的匕首上,眸色难以预测。 见他如此,冷璇也不由视线落在了匕首上,她下意识的就拿了起来,塞进袖子里面,那宝贝的样子,使得北夜凌再也难以保持平静,闷声一笑,显得极为冷冽。 “本王也很好奇,刚刚王妃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冷璇将袖子理了理,听此先是一愣,后来一想,或许是他听到了她和绿环说的话了。 “王爷又希望听到什么?” 他这么快回来,想必,应该是刚从南宫萧默那里而来的吧。 “冷璇,不要和本王打幌子。” 北夜凌声音低沉,身上满是危险的气息。 “呵,那南宫公主是和王爷说了什么,不如王爷先与我说说。” “她说什么不重要,我想听你怎么说。”北夜凌寒眸微眯,还是专注的看着她。 “我说她,说的是假的,你信吗?而且,你表妹对你有企图,你信吗?今日我们会掉入冰湖里面,是她主导的,你信吗?” 三个你信吗问出口,冷璇声音听上去却是没有任何波澜,一双眼睛直视着北夜凌,仿佛透过他的眼,能看到他的心思一般,但上面,却是蒙了一层雾,让她窥探不清。 “璇儿,你并不是这样,或者说,因为那把匕首?” 北夜凌眸色几番转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始终围绕着那把匕首,而脑中,萧默所说的那些话,确实久久环绕着。 听此,冷璇绷紧的呼吸再次一松,但心底,却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究竟每次在期待什么。 “北夜凌,那我本来应该是怎样的呢?你就那么了解我?” 她直呼其名,语气中带着几分凄冷嘲讽。 “把那匕首给本王。” “你不要想。” 冷璇冷声应道,直接转身。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休息……” 了字还没有出声,身体一僵,浑身不能动弹,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北夜凌走进,随即将手伸了过来。 “北夜凌,你敢拿。” “本王为何不敢。” 北夜凌冷嗤一声,看着她满脸怒气,眼里同样怒火燃烧,她就对那人的东西那么重视? 想到此,他当即没有犹豫的伸手,将匕首拿到了手里,看着那朴实无奇的模样,比起他给她的东西廉价不止一星半点,却能得到她如此宝贝。 想到此,他握着匕首的力气越加家中,那把匕首,在他手里开始变形,看的冷璇心中一跳。 “北夜凌,你要是敢毁了他,我们就和离。” 和离?北夜凌猛然回神,看着她的眸里透着震惊。 “你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要与我和离?” “没错,不然就把它还给我。”冷璇冷硬着声音,丝毫没有退让。 下一秒,就感觉眼前一晃,身上一重时就已经被压倒在床上。 “很想要这玩意?本王,还就不给了,想和离?更是不可能、” 他冷冽一笑,眼里带着猩红之色,浑身的气息让人退避三舍,俊朗的脸上满是冷气,薄唇紧抿,似乎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才没有伸手将冷璇掐死。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在冷璇的脸上滑动:“冷璇,你应该知道,惹怒本王的后果。” “王爷是北夜国第一亲王,地位超凡,手段狠厉,我不是早已见识过。”冷璇看着他满脸怒气的模样,哽了哽喉咙,随即冷然回答。 “你以为,本王会有什么办法来惩戒你?” 冷璇看着他没有回答,内心一片平静。 他的手落在她脖子上,看着她依旧一副傲然的模样,心中恨极,随即埋首,在她脖子上,狠狠吸--吮了一口。 “本王要你记住,有些话,不是能随便说的。” 说完,就伸手揽在了她的腰际,伸手在上面一番辗转,同时吻落在了她脸上。 “北夜凌,你这是强-奸。” “你是本王的妻。” 他只说这句话来堵住她,随即又吻住了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些令他愤怒的话来。 直到冷璇浑身软下没有力气乱来时,他才伸手解开她的穴道,继续动作起来。 却不想肩头又是一疼,冷璇再次咬住了他今日被咬到的地方,哪怕是潮--红着一张小脸,依旧不减满眸的傲气和不桀。 “看来王妃很不服气?那就做到你服气没有力气为止。” 北夜凌滚动了一下喉咙,随即加大力道,继续动作着。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 而另一边的西苑之中,萧默却一直在期盼着北夜凌的回来,她拒绝了南宫野带她回使臣馆的提议,觉得蓝衣在此会比较方便。 她将冷璇与烈克之间的说话是添油加醋一番与北夜凌说了,最后委屈着一张脸。 “其实萧默就是觉得,冷小姐现在已经是凌哥哥的王妃了,若是再与烈克将军,有什么牵连,这传出去也不好听,萧默也没有想到,嫂子会那么激动,都是萧默的不是,应该先告知凌哥哥才是。” “你的意思是,她并不是主动与你争执的?” 萧默一愣,不知道他抓的重点怎会在此,在他的逼视之下,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相信嫂子她并不是存心的。” “嗯,她还没有必要,将自己一起牵连进去,萧默,你应该知道,怎么与南宫野他们说吧?” 这冷璇和南宫萧默一起跌入湖中的事想必已经传出,他们争执的事情,想必也被一些人看在眼中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又怕谁 他倒是不畏这些麻烦,但冷璇,却是个不喜麻烦的人。 凌哥哥,是为了那个女人? 南宫萧默身形一僵,暗自握了握拳头,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还有,萧默,本王的事情,由本王自己来处理,尤其是关于你嫂子的,今日,你逾越了。” 他声音微冷,却是带着几分警告,目光在萧默苍白的面上停留一会。 “本王让蓝衣进来给你看一下,你好好休息。” 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凌哥哥他,是知道了什么吗?那冷璇和他直接说了,然后他信了? 倒是没想到,那女人看着直爽,却不想是如此虚伪。 本以为北夜凌只是一时有点生她的气,她想,不过一会他就还会来看他的,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北夜凌又有哪次,舍得真的与她生气? 想到这,她不由稍微放心,但随着夜色渐深,她面前的那道门,始终没有被推开过。 “公主,夜色已深,蓝衣公子说了,你的身体不能受寒,还得早些休息。”旁边伺候的丫鬟忍不住开口说道,毕竟,这个时间,确实很晚了。 “不急,本公主无事。” 南宫萧默一双眼睛依旧看着门口,怔怔的没有焦距。 丫鬟浅儿看着她如此,不由试探的开口:“公主,这是在等凌王吗?” “凌哥哥他,现在在哪里了?” 南宫萧默听此,不由眼神期翼的看向浅儿,使得浅儿不由犹豫,还是开口说道。 “凌王他,很早就已经回房休息了。” “回房休息?冷璇呢?她也在?”南宫萧默一声呢喃,面色发紧。 “公主,这凌王在房间,这凌王妃自然也在啊。”浅儿有些奇怪她的问话,还是自然的开口。 “你给本公主闭嘴,什么叫自然,给本公主滚出去。” 南宫萧默顿时脸色一变,当即大声吼道,随手将旁边的东西往她扔了过去,吓得浅儿顿时跪在了地上。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咳咳,咳咳。”南宫萧默猛地咳嗽起来,里屋巨大的动静使得外面的蓝衣推门而入。 “萧默这是怎么了?” “蓝衣哥哥,没事,就是这丫鬟说了句话,让我有些心烦。”见蓝衣时,南宫萧默顿时面色一变,成了娇弱的病美人。 “你身体不好,又受了寒,情绪上不要大起大落,我给你再看一下。” 蓝衣和萧默比较熟悉,说话也没有那么拘谨。 南宫萧默乖乖的伸出纤细的手,由着蓝衣一番观察,随即又乖乖的吃了药,一切都很是配合。 “蓝衣哥哥,你会医,想必和凌王妃很熟悉吧?” 蓝衣抬眸看着他,南宫萧默随即解释:“因为今日和她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所以萧默想了解一下嫂子,之后能够想个合适的办法与嫂嫂表示歉意。” “这样。” 蓝衣表示明白,随即停顿了一下,毕竟,对于评价别人这件事他没做过,而那人,还是王妃。 “王妃虽说看着清冷,但其实也很好说话,但她不习惯与人亲近,也不喜欢交际,但是却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很好,今日的事情是意外,想必王妃心里也不会计较。“ 听到蓝衣如此评价冷璇,南宫萧默不由抿了抿唇:“没想到嫂嫂在蓝衣哥哥看来这么好,那萧默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蓝衣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嗯,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说着收拾了东西,又去了外间。 南宫萧默闭上了眼,手上,却是紧紧的揪住了被席。 北夜凌说要让冷璇记住,就让冷璇极力个彻底,真正一个晚上都没有停下来过,u冷璇想要动动手指,都觉得很是困难。 她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彻底凉去,她当即扬声唤了绿环进来,让她给自己倒杯热水来。 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随即又去药房待了几个时辰,然后出来吃早饭,一切都似乎照旧,但绿环和紫衣却很敏感的感觉到,冷璇的心情依旧糟糕。 中午时候她回来用午饭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院子外等了一个人。 “嫂嫂,你回来了?”南宫萧默顿时笑开柔声喊着。 她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衣服,精致动人的脸上没有一分颜色,整个人还需要旁边的丫鬟扶着,看起来像极了憔悴的林黛玉般,惹人疼惜。 冷璇随即移开了目光,将身上的斗篷脱了给绿环拿去放好,旋身坐在了椅子上,将萧默视若无物。 见此萧默不由有些难堪的咬了咬唇,随即看向旁边的蓝衣。 蓝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王妃,公主过来,是想和王妃道歉,昨天的事情是她冲动了些,请王妃原谅她的。” 他以为昨夜与萧默那么一说萧默会放弃,但这早上还是觉得不安,硬要过来道歉,他只好跟着一起过来。 “所以呢?”她淡淡三个字反问,掀眸看了一眼,又落到面前的菜色上。 “嫂嫂,萧默……” “谁是你的嫂嫂?还有,蓝衣,这萧默公主,是成了凌王府的人了吗?” 她一句话直接打断,语气冷冽的使厅内的气氛沉了下来。 “回王妃,自然不是。”蓝衣赶紧回答。 “那这前拥后簇的,是来与本王妃示威的吗?萧默公主,你是北夜国的客人,本王妃可以对你礼让,但要想成为凌王府的主人,可得再努力一下才行。” 冷璇斜眼看了一下站在两边的丫鬟随从,神色冷然,声音里更是满满的威严感,使得在场人都是身形一震,不由的屏住呼吸。 紫衣也不由抬头看了眼,暗自觉得这萧默公主确实有几分示威的意思,要知道冷璇是随性管了,走在哪里哪里都是带着绿环和她简单几人,半点没有王妃摆的场面。 当即不由心里琢磨,她一直知道这萧默很是依赖自家主子,尤其是在无涯山上时嘴边更是时时刻刻离不开凌哥哥三个字,本以为那是对主子哥哥般的依赖,但是这忽然和王妃莫名的掉下冰湖,现在又说来道歉。 这看着,确实是有几分示威的味道,毕竟,昨日自家主子跳下去时,他先救的是她呢,她来找王妃,是道哪门子的歉呢? 这下,她忽然觉得,这一起长大的萧默公主,有些看不透了。 而南宫萧默,更是脸色白了又青,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话,不过这样,不是正好说明,她在介意她吗? 随即有些脆弱的开口。 “凌王妃,你误会了,萧默只是身体有些不好,没有示威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还请公主离开,我要吃饭了。”她没有心思听她在这唱戏,比较,这午饭是难得的愉悦时光,都被她破坏了几分。 “凌王妃,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萧默当真只是好心……” 她说着,美眸里的泪珠顿时滑落,低低的抽泣声使得冷璇无语,但一抬眸,发现一身影,站在不远处,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同样的把戏,还想玩第二次。 她冷笑一声,随即将刚拿起的筷子放下,朝着南宫萧默走了过去。 “还想玩,那我们再来玩一次,如何?” 南宫萧默一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想做什么?” 冷璇贴近了她的耳畔:“这距离有些近呢,要是你暴露你的武功的话,恐怕会被你的凌哥哥发现,可千万别用力哦。” 说完,还不等南宫萧默反应,忽的伸手,贴在她的胸前,就狠狠的用力,将她往饭桌的方向一推。 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厅内响起,众人没有想到这忽然情况的发生,当看到南宫萧默颤颤巍巍倒在饭桌上浑身狼狈时才反应过来,她贴身丫鬟更是一声惊叫。 “呀,公主,你还好吧?” 她急忙扑了过去,将南宫萧默扶住,南宫萧默被推过去的时候,正好腰撞在了桌沿边,而手和头都是直接扑在了桌上的菜上,此刻只觉得浑身真的像散了架的疼,那一张脸,更是苍白的和纸一般没有两样。 她脸上顿时涌出了虚汗,哪有多余的精力来回答丫鬟愚蠢的问题。 而屋外的人,也大步迈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眼冷璇,眸色深邃,随即示意蓝衣:“去,给她检查一下。” “等等,还是我来给公主检查吧。”冷璇却是忽然开口制止了蓝衣。 她面含愧疚的一步上前,也不介意南宫萧默满身的脏污。 “萧默公主,你还好吧?都怪本王妃不小心没有站稳。” “没站稳?” 南宫萧默咬了咬牙,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冷璇却没有半分心虚,面上依旧是满怀愧疚之色。 “是啊,本想着过来和萧默公主说不必介意昨天的事情,那本也是我的不小心,才导致公主的身体状况更不好了,顺便还想给公主检查一下身体来这,却不想不慎猜到了那菜皮,才不小心滑到了。” 她随即眸色一转看向绿环:“今日的菜和厅是谁布置的?怎可如此不小心弄些脏东西在地上,才导致出如此意外,还不快去查清楚。”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隐忍的爱 “回王妃,奴婢这就去查。” 绿环当即欠了欠身就往外面走去,找那所谓的罪魁祸首。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公主扶起来。”她转身又是吩咐,摆出王妃的威严。 毕竟,这屋内除了浅儿以外,可都是凌王府的人。 谁敢不听? 南宫萧默只觉得满心的火气,一张脸都扭曲了几分,她恨恨的看着冷璇,却又在见到北夜凌的时候掩住神色。 “萧默公主是不是很疼?”看着她扭曲了的脸,冷璇如此解释。 随即又是一番督促,让人将她扶在旁边休息的塌上。 “萧默,这两次你都是因为我,才遭受了如此罪,我实在觉得愧疚。” “凌王妃不必,不必觉得愧疚,萧默没有怪你。” 南宫萧默深吸几口气,却还是看着旁边的北夜凌,委屈又善解人意的开口,而背对着北夜凌面对着南宫萧默的冷璇,脸上又哪里有半分歉意。 有的,只是满满的讥讽和了然,她就知道,她会如此说。 一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她,嘴唇轻启:“萧默公主当真是大度善良,这样,本王妃也会写医术,这之后就由我来照看你,如何?” 照看两个字不知为何,落在南宫萧默的耳里有几分重,而那面上满是冷漠和深意,哪里又看得出半分照顾的意思。 南宫萧默手不自觉的扣住手心,轻轻摇了摇头。 “多谢凌王妃的好意,我的身体向来都是凌哥哥让蓝衣哥哥照料的,蓝衣对我身体状况最为了解,就不劳烦王妃了。”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为其难了。” 两人一来一往,她就退开了些距离,将位置让给了蓝衣。 她转眸看了眼从进来为止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夜凌,微微垂下了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而其他人更是不敢吭声,毕竟,这忽然的转变,实在让人是胆战心惊。 蓝衣检查一番,发现萧默的腰部撞伤,手背上也是些小的擦伤,回去静养一下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嗯,带她回院子。” 北夜凌终于开口,在萧默期翼的眸子下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使得萧默心里有几分失望,但还是忍不住满是的异味回去了。 等人一走,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和自己空空的肚子,她当即吩咐紫衣,让她吩咐厨房送些吃的去旁边的隔间。 而北夜凌,一直被她所忽视,直到她要抬腿走去隔间时,才冷然开口。 “解气了吗?” 冷璇没有回答,继续步伐不变,随即后面一道气息掠进,她手下一动,就毫不犹豫的朝着来人挥出了银针。 他头微微一避,使得银针散落在地,而手上,已经牢牢束缚住冷璇的腰,将她扯进了怀里。 “北夜凌,你还想来强的吗?告诉你,本姑娘不是妓--女,是你想上就上的。” 她眸色微怒,用尽了自己那点跆拳道反抗,甚至挥出了药粉,但对于北夜凌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 “本王应该忘记告诉你了,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上次,她下的是激--情药,所以才被她得逞。 “你。“ 冷璇气急,又猛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其实他所中的毒,是可以自我化解的吗? 北夜凌也想到了这茬,却是双手一夹,将冷璇圈在怀里,朝着隔间走去。 “那次中的毒,确实比较麻烦。” “北夜凌,你个骗子。”她忍无可忍的骂出了声,这北夜凌,总有让她没办法平静的本事。 想到这,她更是不愿意靠近北夜凌了,到隔间他力道微松的时候,就急忙退开一段距离,眼神冷冽至极,带着嫌弃反感。 “那王妃呢,王妃又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本王?” 他开口反问,黑眸看着冷璇,显然,还在想着她和那烈克的事情。 听此,冷璇微微抿了抿唇,随即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匕首呢?” “扔了。” 冷璇顿时站了起来,目光迫人的看着他:“扔了,你扔哪里去了?” “王妃当真就如此在意?那萧默所说,都是真的?” 见她着急,北夜凌更显得淡然,只是那握着茶杯的手,却爆出青筋。 “呵,你那么相信你的萧默,刚刚见她受伤了?怎么不去看看?”冷璇冷嗤一声,眼神却不由的在他身上扫视,企图能找出匕首。 今早起来之后,她就在墨逸居都翻了一圈,却都没有找到,心中不由猜想着,难不成真的被他给扔了吗? 她心里顿时一空,透出几分凄凉和无措来,看着北夜凌的目光带着隐忍的愤怒。 “王妃,事情的关键,和她无关,在于你的态度,毕竟,刚刚她,也得到教训了。” 他说此话,并没有维护南宫萧默的意思,毕竟在他看来,萧默在其中扮演的不过是一个引爆点,虽说他先救了萧默,完全是出自亲情与恩情。 “怎么?心疼了?那刚刚怎么不揭发我?这是她欠我的,欠柳华旭的。” 但听在冷璇的耳里,却是瞬间变了味,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在感情上,更是有着自己的原则。 她知道北夜凌救萧默的原因,但却难以接受她被落选的事实。 是的,她害怕被抛弃。 从小长在孤儿院的她和弟弟,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因而她很是芥蒂,甚至是内心孤独的一角,所以她很少和别人真心相交。 她知道刚才的种种瞒不过北夜凌的眼,所以也没有想满,当北夜凌由着她做没有阻止时,她内心还是有几分庆幸的。 那样毫无顾忌的报复南宫萧默,更多是因为柳华旭。 要不是她的胡作非为,柳华旭怎么会无辜遭难,她的那一份,她会还给柳华旭,但南宫萧默,她也必须受到惩罚。 “你需要冷静。” 北夜凌看着尖锐浑身是刺的她,又听到柳华旭三个字,当即深呼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他怕他再继续待下去,又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而被他松开了杯子,却是已成一摊碎片。 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见此,冷璇心中一怔,看着那堆碎片时一时失了神。 “王妃,饭菜,可以拿进来了吗?” 紫衣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冷璇点了点头,紫衣当即吩咐丫鬟小心的布菜,目光落在那堆碎片上时,也是吓了一跳,但看着冷璇的脸色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紫衣,这凌王府中,应该还有空的院子吧?” 紫衣动作一顿:“这……之前是有的,现在因为这萧默公主占据,就没有了。” “没有?” 冷璇听此抬眸,一眼就将紫衣的心思看穿。 “属下想到,还有东院是空着的,只不过这王府人少,长期没有住人,所以就一直没人去打扫过,想必是落满了灰尘。” 看着冷璇洞察一切的清冷眼神,紫衣顿时话峰一转,却尤其是强调了落满灰尘没有打扫的话。 “是吗?那让人打扫一下就可,还有,去让绿环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尽快的都搬过去。” “王妃真要搬过去?不用告诉下王爷?” 紫衣不由几分哑然错愕。 “怎么,我作为这府中的王妃,连要换个地方住都不可以?” 她声音凉了几分,紫衣急忙摇摇头。 “没,属下这就去让绿环收拾。” 毕竟当初王爷可是吩咐过,冷璇在这府中,是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出去的时候,紫衣却是苦了一张脸,因为她相信,王爷回来知道了,绝对又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这主子吵架,最终苦的还是她们这些下属啊! 冷璇吃完饭,她又去了趟西郡侯府。 看着柳华旭脸色正常了几分,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 “你先吃一粒,这对你的身体很有用,要像其他药一样,按时服用才可。” 柳华旭点点头没有反驳的服下,她当即将药瓶递给了阿木,又给他把了把脉,在他的走风穴处扎了两针,可以去除他体内的寒气。 “阿璇,你不用对华旭如此妥帖,这次,不怪你。” 柳华旭的目光在她认真的脸上一番流连,眸底深处,是看不见的留念和情深,但他,也是同样看出了冷璇眼底的疲惫之色,忍不住有些心疼。 “病人,只有听大夫话的道理。” 她冷冷开口打断他要长篇大论的想法,那冷淡的态度一丝不苟,使得柳华旭几分哑然。 “阿璇这话虽是有几分道理,可是这药,是不是剂量得少些,阿璇是不是觉得华旭给你添了麻烦,所以故意将药做的苦涩又难闻吗?” 他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一张清逸温润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显然是深受汤药的折磨之中。 确实,这次冷璇在配药里加了苦参和龙胆,都是极哭,但和其他药材混合在一起却能补精养血的极好效果。 “你倒是说准了事实,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夫怎么说,病人就得吃什么药,三公子还记不住?” 她态度没有软下来的意思,清眸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看着那银针的变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搬到东苑 差不多了将银针取下,又将他的手放在铁盆上,放掉了废血才将他上了药。 她低头收拾着东西,而柳华旭则凝眸注视着她,旁边的阿木看着自家公子如此模样,不由得站远了些距离。 却不想,一向做事有条有理的冷璇在收拾银针的时候,却是被银针给戳伤了手指,溢出了血珠。 旁边的柳华旭瞳孔一缩,在冷璇自己怔愣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吸--吮。 “你干什么?” 冷璇意外,随即就用力要抽出,却不想虚弱的柳华旭此时力气却很大,直到上面没有了血,才将她的手放开。 看着抿唇清冷的冷璇,又看着她手指上泛着盈盈的光泽,柳华旭不由颤动了睫毛,脸上露出了些许红色,嘴唇动了几下才开口: “你受伤了,听说,口水又极好的止血效果,华旭才……” “多谢。” 不等他话说完,冷璇已经率先道谢,那疏离的态度,使得柳华旭眸色一暗,泛着些许血腥味的喉咙又多了苦涩的味道。 “阿璇,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看着她再次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柳华旭沉默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毕竟,昨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想到此,他心里不由多了愤怒,像冷璇这般好的女子,北夜凌他,又怎么舍得她难过? “委屈倒不至于,你见过,我是吃亏的人吗?” 她再次伸手将银针收好,微垂的面容显得一片清淡,好似真的没有太多忧愁。 柳华旭却明白,她这是无心说而已,也就不再勉强。 “阿璇,阿璇。” 忽然,屋子里响起尖锐的叫声,瞬间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 冷璇抬眸看去,发现这发出叫声的不是别人,是一只五颜六色的鸟儿,这应该是鹦鹉。 阿木见此,拧着鸟笼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他本是想着过来拿食物给喂食而已。 “这鹦鹉,是陌王来府中时,为我带来的,说是我院中太过清冷了,能热闹些。” 旁边的柳华旭急忙解释,一边观察着冷璇的脸色。 “我无聊的时候教了它一句,没想到它的记性很好,就记住了。” 旁边的阿木听此不由暗自翻了翻白眼,公子确实是教了一句? 看着冷璇的目光转开,阿木乘机,赶紧将鸟笼拧了出去。 “阿璇,你是,生气了?” 见她不说话,柳华旭不由心中一紧。 “华旭,我不值得你如此,你值得更好的。” 冷璇摇了摇头,确实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开口,本来,她就清楚他的心思,本是想找机会与他说清楚,却不想拖到了现在。 柳华旭面色微僵,温润的眸子变得深邃几分,他紧紧的盯着冷璇,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满腔的爱,随即漫开苦涩的笑意。 “阿璇又怎知,我适合更好的呢?” “华旭,我现在是凌王妃。”她忍不住开口提醒,不希望他继续将心思无望下去。 “华旭怎能不知,所以没有奢望过,阿璇,我知道,你是将我当作朋友,我也会一直保持这个界限下去,但是你不能改变我的心,就这样,行吗?” 见此,冷璇还能说什么呢。 “华旭,相信我,你只是因为待在院子太久了,外面,会有更美好值得你相待的女子。” “嗯,我也希望,我能找到那个她。” 柳华旭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到不显得,那么执着。 见此,冷璇不由得稍微放心,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随即就向他告辞。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柳华旭不由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仿佛上面还迷茫着她的体温一般,温润的眸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阿璇,你就是华旭眼里最美好的那一个,华旭又怎会再看得上其他人呢? 而西苑中,凭白的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还在北夜凌面前显出那么狼狈的一面,南宫萧默哪怕在人前保持着再好的风度和仪态。 但当蓝衣等人一离开,她眼底就是化不开了愤怒和憎恨。 她没想到,那冷璇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设计她,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羞辱她,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但这里,又是凌王府中,她当即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唤了过来。 “把上衣脱掉。” 她冷眼看了浅儿一眼吩咐。 闻言浅儿身体一颤,却还是乖乖的开始解扣子,哪怕是在装有地龙的屋内,瘦小的身体还是不断的颤抖。 “动作怎么这么慢?还不赶紧些。” 南宫萧默不耐烦的一吼,使得浅儿顿时动作麻利了一些,片刻,就露出了刺果的上身,但在烛光的照耀之下,却可发现,她的胸前乃至后背,竟然都布有深深浅浅的痕迹。 有旧伤,也有新增加的,浅儿微低着头,眼里满是惧意。 “过来。” 南宫萧默冷冷吩咐,浅儿顿时双脚跪在床前,自觉的将脱掉的衣服咬在自己的嘴里,下一秒,就能感觉到后背上刺痛响起。 南宫萧默伸手在上面狠狠的抓捏,片刻就使得那些伤痕之上又添了新伤,丝丝血迹开始蔓延,但南宫萧默见此没有停手,反而眼里涌起兴奋之意,随即更加恨恨的抓扯。 修整平齐的指甲内,都染上了血肉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该死,冷璇你该死。” 她在上面肆意的发泄着,而浅儿,却是疼的满脸苍白,撑着床脚的手紧了紧,才勉强的稳住身体,却是生不出一点躲避的心思。 因为,那样,只会更惨。 直到她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才扯了她的里衣擦自己的手,发现有些血迹干涸,当即吩咐:“将那边的水给拿来。” 浅儿满背疮痍,却依旧给她端来了谁,细细给她清理干净每一根手指。 她平复了呼吸往床上一躺,随手扔了一个瓶子丢在浅儿的身上。 “都处理好,不要露出一丝迹象,明白?” “是的,公主。” 浅儿应道,这才退到了一边,开始用她给的药艰难的处理身上的伤痕,眼睛强忍4着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随即,当萧默听到给她送东西进来的丫鬟说的话时,不由得开口叫住了她。 “你刚刚说什么?” 丫鬟吓了一跳,由于她之前不知道侧厅内发生的事情,又知道她是自家王爷的表妹,当即开口: “回公主,刚刚奴婢看到,王妃娘娘身边的人,在往东苑双骄阁内搬东西。” “搬东西?这是府中来客人了吗?” “不是,奴婢好像听说,王妃娘娘要过去住,才命人收拾了出来。” 说道这刚入府不久的王妃,丫鬟不由几分嘀咕,因为没有多少机会接触这位王妃娘娘,所以也不了解,但是王爷却吩咐过,所有人都得听王妃的话,当即也明白,这位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可不比以往那般无关紧要了。 但这忽然又搬了出来,难不成是王爷吩咐的? 丫鬟如此想,南宫萧默自然也是想到了,她的眸色是掩不住的发亮,觉得北夜凌肯定是因为她,才开口将冷璇从墨逸居里赶了出来。 想到此,南宫萧默一直郁闷的心顿时变得明亮。 若不是身上疼痛,她还真是想去看看冷璇灰溜溜的模样呢。 而本该灰溜溜的冷璇此时刚从府外回来,却不想又见到了司马静出现在前厅,她不由顿了顿,却随即抬腿朝着侧面走去。 “唉冷璇,你怎么对本公主视而不见,亏得本公主昨日还帮了你呢。” 司马静见此急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朝着她走了过来,嘴里不满的叫着。 “楚静公主前来,莫不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需要扎针?” 冷璇上下打量着她,幽幽的目光使得司马静的记忆瞬间回笼到自己浑身是针的惨痛模样,忍不住后退两步身体一颤。 “不需要不需要,本公主现在能吃能喝能睡,身体很好。” “倒是不知,公主现在的生活,已经向猪的方向发展了,倒是可喜可贺。” 冷璇的目光在她胸前停留片刻,很违心的恭喜着。 “你说本公主是猪?”司马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意外的看着她、 “我可没有这么说。”她说的,只是朝着猪的方向发展而已。 “你这张嘴本公主说不过你,本来是好心过来探望你,还给你带了我西岳国的圣心果,却没想到你是不领情,真是辜负本公主的一片好意。” 她一腔热情顿时被磨灭,再也容不得自己公主的尊严被践踏,当即就要转身离开。 “公主是来探望我的?” 冷璇声音一柔,心平气和了几分,忽然的转变使得司马静停下了脚步。 “本来确实如此。” “既然这样,公主可以将带来的东西给我再走,这份心意,我还是领的。” “你好生无耻,本公主不给了。” 她看透了冷璇的意思,一张俏丽张扬的脸更是愤怒了几分。 “公主难得来此一趟,正是晚饭时间,不如用膳后再回去?”她开口相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做人处事 使得司马静脸色极端变化,最终还是将怀里的小盒子拍在了她的面前。 “见利起心的家伙,真是没骨气。” 冷璇伸手接过,看着手里的盒子时,不由多了几分的笑意,也不在意她说的话了。 “这凌王府到处都是寸土寸金,怎么见你却是一副财迷的模样,难不成,这凌王不仅有奇怪的癖好,还很抠门不成?” 偏厅,看着冷璇的目光落在那圣心果上凝视的模样,司马静忍不住单手撑着下巴,怀疑的呢喃着。 毕竟,她见过冷璇的几次,发现她始终是穿着清淡简单,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首饰,与她见过这北夜国其他的夫人小姐相差太远。 “他的是他的,哪有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好。” 冷璇听言开口,随即示意:“赶紧吃,就是不知道这些能不能符合公主的口味。” “如果不符合怎么办?”司马静不由问道。 “不符合,也只能请公主将就了。” “……”果然是如此,不过这样坦然直接的模样,倒是磊落,很得司马静的心。 吃完后,司马静也还没有走的意思,她忍不住开口说着最近听闻的事情。 “来这北夜国一趟,倒是发现许多东西都是有趣的很,尤其是现在,还出现了什么凤女,而且还是那冷月,你是不知道,现在东方国南岳国北夜国的王爷太子都是围着她转,每天都是风头无限,看的我都腻味死了,我看你这二妹,现在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因为知道冷璇对冷家人似乎没有好感,所以司马静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那满脸鄙夷反感的模样,倒实在是丰富有趣。 见冷璇不说话,她又忍不住凑近了些距离。 “你说,你这妹妹,当真是那母仪天下,能够兴国的凤女?” “我怎会知道,我又不是派凤女下凡的先知。” “……” 司马静再次被她堵的无言,想到她之前在人前那副大度贤惠的模样,不由深有感悟,此女伪装术十级。 “看你似乎情绪不怎么对劲,怎么,在那萧默公主那里受了气?” 说道这,她忍不住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作为公主自然是消息灵通,对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还有那萧默公主住在凌王府上也知道。 “不过你吃了暗亏也是自然,毕竟这萧默公主,可是都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而且才艺都是极佳,上次宫宴之时据说身体不好,所以才没有一鸣惊人被你那妹妹夺去了风头而已。” “听你的口气,你是在嫉妒她?” 司马静听此面色一变:“嫉妒?本公主怎么会嫉妒一个病秧子?那个萧默,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可怜的娇美人模样,本公主倒是看不出,她有哪里有那天下第一美人的模样。” 她又将视线落在冷璇的身上:“不过倒是你,要是你平时温柔点,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估计天下第一美人就是你了呢。” 这究竟是在夸人还是损人?冷璇抬眸看着她那有些言不由衷的模样,就知道她虽说说着不在意,但心里还是芥蒂的,毕竟她身上的傲性十足,怎能甘心被人比下。 现在之所以对她转变了态度,也不过是因为她真的震慑威胁道到了她而已。 毕竟,凭借着她以前对洛府家的小姐和书儿的无疑冲撞,都能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想到这,她不由站起了身,对她开口:“与我去个地方吧。” 司马静当即跟着她到了后面的练武堂,发现紫熏和书儿并不在,当即让青衣去将人找来。 “王妃,你……” 紫熏看到冷璇,下意识的就关切出声,但看到旁边的司马静时,顿时面色一变,有几分嫌弃。 “王妃,她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书儿也是一样,警惕的看着她,显然对于以前的印象很是深刻。 “什么你啊我的,你不过是平民,得叫本公主公主殿下。” 见两人不善的面色,使得司马静不由得不满喊出了声,同样是反感的看着紫熏。 “你不是说学武之后,想胜过她吗?有实践,才有更大的进步动力。” 冷璇没有理会司马静的叫嚷,对着紫熏如此说道。 “真的吗王妃?” “冷璇,本公主什么时候同意和这平民比试了,他可不配成为本公主的对手。” 两人同时出声,司马静更是嫌恶的看了眼紫熏,表现丝毫没有顾忌。 “配不配,只有比过才知道,公主莫不是怕了?” 紫熏冷声开口,不屑的打量这司马静,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有丝毫畏惧。 “怕?本公主会怕你,真是笑话。” 哪怕知道紫熏是在用激将法,司马静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两人针锋相对,如同被激怒了的公牛一般狠狠的瞪着对方,谁也没有让谁。 “既是如此,比一次就知道了。” 冷璇见此淡淡的就给了定论,随即伸手将书儿牵在了手里,往一边退去。 两人一人拿出鞭子,一人拿出长剑各站一方。 “别以为本公主对你的主子改观,就会对你手下留情,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司马静声音一如既往的傲然和狂妄。 “哼,谁向谁认错还不一定。”紫熏俊朗的脸一皱,随即拔出了剑,却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打的你跪地认错为止。” 她面色一狠,随即就飞身而起,朝着紫熏甩出了手里的鞭子。 紫熏眸色一沉,随即璇地推开,在她鞭子落地的时候从侧面攻了过去。 “王妃,这个给你。” 她手忽然被书儿掰开,塞进了一东西,冷璇垂眸,发现是一颗圆圆的糖。 当即不由抬眸看向书儿,书儿又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书儿知道王妃落了水,王妃想必会疼,书儿每次练武的时候受伤了,就是吃了王妃给书儿买的糖,就觉得舒服多了。” 她买的?冷璇仔细看了看糖,发现真是她们之前在平遥城时逛街的时候给他买的,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珍惜,至今都没有吃完。 看着腼腆又有几分期待的书儿,冷璇柔和了嘴角,将糖放在了嘴中吃下,随即伸手摸了摸书儿的头。 “谢谢书儿,我真觉得舒服很多了。” “王妃喜欢就好。” “王妃,你觉得紫熏哥哥和这坏姐姐谁会赢?书儿每日与紫熏哥哥在一起,他可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的练武呢。” 说完他又怕冷璇说他,当即急忙补充:“当然,书儿每天也很努力很努力的学武,也没有一丝懈怠的。” “我都知道,书儿很棒,而紫熏那么努力,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毕竟,他除了武功,身上还有冥力呢,此时又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自然可以用的。 不得不说,这司马静当真武功极为不错,那一手鞭子摔的快如闪电,倒不像在校场上那般戏弄冷月的随意,估计是发现紫熏当真是今非昔比,也是拿出了真本事的。 这没有间隙的攻击使得紫熏连连后退,几次鞭子都擦在紫熏的衣服上,使得一些地方有了破损,但是紫熏那略带稚嫩的娃娃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依旧不急不忙的应付着。 见此司马静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随即面色一狠重重的再次甩过去鞭子,随即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旋身朝着紫熏的胸前踢去,却不想刚要碰到,忽的被紫熏伸手拉住。 他单手扣紧,随即重重的将她往下一扯,使得司马静瞬间失了平衡,随即又挥动了鞭子,却不想又被紫熏扣在了手里,他单手击在司马静的胯部,又打在她的胳膊上,使得她手一松,脱了手里的鞭子,随即身体一旋,砰的一下掉落在地。 “该死。” 她骂着就要再起来,而紫熏则是神色悠闲的用剑指着她的脖子。 “司马公主,你输了呢。” “你耍诈,不算。”司马静怒吼,她刚刚就是忽然感觉到腿上一麻,不然怎么会脱不开他的手。 “公主难道没有听过兵不厌诈这四个字?” 紫熏轻轻一笑,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耳里,随即收回了剑,傲然的朝着冷璇走了过去。 “冷璇,你和你属下一起算计我?” 司马静见此,又是忍不住的嚷嚷。 “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冷璇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心虚。 “你。”司马静无言,确实,虽说她没有武功,但她的银针却是让她丝毫不敢大意。 “公主觉得,这输的滋味,如何?” “或者说,这挨打的滋味好不好?” 司马静微微沉吟,随即抬眸看向冷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也不比谁差到哪里去,所谓平民,又所谓皇族,也不存在什么血统高贵,毕竟几百年前或者几十年前,你司马家,也是你口中的平民呢。” “你要吃饭,别人也是一样吃饭,别人又怎会比你低贱到哪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借酒浇愁 你有一天也会落难,有一天也会走出去,感受世界的冷暖,你可以不主动伸手帮助别人,但也不应该害人,毕竟,风水总会轮流转的。” 冷璇一字一句的开口,使得司马静不由沉默,虽说她之前,也听过她说过类似的话,但此时此刻带来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她沉吟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希望你能真的明白。”冷璇朝着她走近,随即伸手在她的眼前。 司马静看着她的手掌,片刻,才伸手握了上去。 “谢谢。” “我倒是觉得,你此刻,绝对是最美的公主。” 冷璇眯了眯眼,语气带着真诚,她看得出,司马静本质并不坏,只是被宠的骄纵罢了。 她本无心理会,但这次上门,却给她带来了想要的东西,既是如此,她也是乐意开口提点一句的,希望,她能真的转变。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我呢?唉,小孩,本公主的发型是不是乱了?” 司马静有些不适应,随即问着书儿,那口气中的傲然一如既往,使得书儿皱紧了小脸别开。 “怎么这小孩都和你一个模样,不说了,本公主得回去了。” 司马静一声嘀咕,随即挥挥手拍拍衣服,便大步走了出去,那步伐有些急切,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又在书儿的院子里留了一会,看着他认认真真写字的模样,总觉得,以前的书儿,绝对出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规矩得体。 这样的孩子,哪是一般人养的出来的? 不过他不想提,冷璇也就不问了。 她随即又晃悠的走了回去,但在通往墨逸居那条路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 “绿环,这东苑应该往哪边走?” 绿环本来在一旁装聋作哑的,听此不由蠕动了一下嘴唇,犹豫的看着她许久才开口。 “王妃,你当真,要去住双骄阁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说笑了?” 绿环揉了揉绣帕,还是开口劝解:“王妃,你要是搬出墨逸居吗?” 当然 “可是王爷他,奴婢知道王妃受了委屈,可是这样搬出去,不知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会说王妃你……” “说我失宠了?” 绿环不说话,显然是肯定了她的话。 “你觉得,我是在意这些的人吗?更何况,他才是这里的主子,如果我真的不受宠了,被厌烦了,我就是待在墨逸居里,也会被他赶出去,所以,做人何不自觉些好,为何非要人来赶呢?” “王爷当真为了那公主嫌弃王妃了?” 绿环听此顿时忍不住叫出了声,随即又觉得声音过大伸手捂住,但一双眼睛,还是带着些愤然之色。 冷璇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示意她带路。 这次绿环倒是没有犹豫了,毕竟跟在冷璇身边那么久,几分傲气还是有的。 来到东苑,发现环境倒是极为雅致不错的,只是如紫衣所说很少主人,倒确实有几分冷清,不过比起北夜凌那布置冷硬的墨逸居,还是有几分温馨的。 不过这离她临时用的药房又远了些,她只好让绿环收拾了一个小房间作为她的暂时药房。 将门一关,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闭上了眼睛,随即进入冥想,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来到了检测库的虚拟空间内。 这次,这虚拟空间内种的药草已经长的极好了,那清幽的药香使得冷璇浑身舒畅,随即又取出司马静给她的圣心果,准确的说是果核出来。 至于那果肉,已经被她另外放在一边,放在给柳华旭的用药里了。 这柳华旭之所以身体会一直虚弱,就是因为常年的病弱,使得他身体的许多肌能都已经退化了,所以才会经常卧病。 这不是现代,可以注射什么生长素前液素的改善,因为草药不足,所以他一时也没有找到什么适合的药作为药引彻底改变他的身体状况。 而这次司马静带来的圣心果,却有着极好的恢复作用。 常人只知,这圣心果能够强身益体,但却不知,这圣心果用对了方法,还有延年益寿再生肌能的效果。 也就是说,如果你的那里断了,只要你用了圣心果,就能有极好的再生功能。 有了圣心果,柳华旭要想摆脱羸弱的身体,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所以这果核,她也不能浪费,拿来种在这里试试。 毕竟这圣心果生长环境比较艰难,她也不清楚这虚拟空间的水土,能不能适合种植。 挖土埋好,她又将旁边长好的药采了一下等下准备带出去,随即又去不远处的小屋外的躺椅休息,看着不远处一片晕红,不由得心里几分宁静。 从检测库里出去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便让绿环准备了水,沐浴了一番便合衣睡下。 新的地方,难免有几分不适应,身边也出奇的宽敞。 想到什么,她有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当即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北夜凌与冷璇不欢而辞离开王府,先是去军机阁里坐了一会,处理了一些文件,随即又将麾下一众将军集合在一起,对一些最近行事作风不好的将领亲自给了处罚。 刘将军昨日去妓院喝了花酒,回去之后与夫人发生了争吵,被他指出不仁,不善待内人有岂能担当护国之责,当即命人仗责三十。 齐将军前日与云都内将发生了争端,虽然打赢了,却被指以大欺小,损了军威,仗责三十,扣军饷半月。 总之,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他给无情的揪了出来惩治一番,军机阁内顿时一片哀声连连,却又因为叫声太大扰乱军营,当即又是被无情的加罚了十棍。 见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凄惨模样,北夜凌的心才顺了几分,但想到家里那野性十足令人心乱的女人,他又沉了眉,随即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你有没有觉得,王爷今日很不对劲?” 后面畏畏缩缩的将领见他走远,才敢开口嘀咕。 “何止不对劲,简直就是吃了火药。” “刚刚老子看到王爷手上好像受了伤,难不成是有人将王爷打败了,才使得王爷憋了一身的火,发泄到我们身上来了?” 军营里的人都比较粗犷,说话自然糙。 此话一说,其他几人顿时如看傻子般的看着他。 “王爷那么彪悍,这世上还有人能打败王爷?” “是啊,就算有你忘了还有王爷身边的几大护法?王爷是会轻易吃亏的人吗?” “那王爷的伤是怎么来了,你们个娃子给老子说个所以然来。” 那将领不满的哼哼,他年纪比其他几人都大些,自然端起了态度。 “以我看,王爷是为女人所扰。”一面色白净长相端正的男子开口。 见其他人又要反驳,他不由眸色一深:“你们难道都没有注意到,王爷脖颈处,有两道细微的抓痕吗?” “这样的伤势,除了女人,还有谁能大胆到王爷的那个地方去。” 几人一沉思,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王爷原来是在女人那边吃瘪,欲求不满了,咳咳,那这我们大家得多多体谅才行。” 几人都是点点头,却不想同时阴测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是吗?竟然你们如此体谅,那本王想听你们的惨叫声,如何?” 几人身体一僵,看着北夜凌那张冷硬的脸,欲哭无泪。 看着躺在凳子上几个哭嚎成一片的大男人,北夜凌凉声一哼,随即再次转身离去。 他走在路上,一时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正巧发现旁边有一家酒馆,顿了片刻便长腿一迈,走了进去。 “客官,要喝点什么?” “上两坛女儿红。” “两坛?”小二看着他一个人,不由得再问了一句。 北夜凌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冷光使得店小二身体一抖,急忙应和的转身,去给他拿来了酒。 他撩起酒坛子就往圆口碗里倒的满满的,随即仰头就喝了起来,一碗酒喝下去时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看得店小二一愣一愣的。 一坛子酒下去,北夜凌的脑袋依旧一片清明,他正想再开,却猛然晃过神来,自己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在借酒浇愁么? 他冷嗤一下,随即放下酒坛,自己可是千杯不醉,在军营中时常喝酒,又怎会有用? 当即随手丢了银子就起身离开,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听暗卫来报,她去了西郡侯府,想必又是去看那柳华旭去了。 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想到此他胸口一闷,随即加大了步伐,却又听到,旁边的杂声响起。 “乖,浩儿别哭,等明日爹爹赚钱回家了,再带浩儿来买,如何?” “不,浩儿不要,浩儿就要吃嘛。” “浩儿,娘亲身上没钱了,浩儿听话,明日,明日娘亲一早就带浩儿过来排队买。” 女子柔声的安慰不断,北夜凌不由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朴实的妇女和一个三岁的孩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找到田娘 而那孩童吵闹着要吃的东西,正是不远处的铺子卖的栗子。 此时已是夜晚,那铺子已经在开始收摊了,但那摊上,还是摆了一些没有卖完的栗子,颗颗酥黄,使得那小孩根本移不开目光。 见此不由心思微动,随即一步上前,丢了一粒银子过去。 “将这些都加热一遍,我都要了。” “好勒。”小贩欢声一应,随即飞快的加工着,不一会就包好抵在北夜凌的面前,整整三袋,分量很足。 他稍一沉吟,随即伸手接过,有些困难的拿在手里。 经过小孩的时候,他饥馋的目光在他手上流连,北夜凌脚步一顿,随即拿出一包塞在小孩的怀里,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谢谢叔叔。” 远远的,他还听到小孩高兴的答谢声,只是,为何叫他叔叔? 回到墨逸居,却意外的发现屋内一片安静,里面,也是熄了灯的。 正要进去,却见青衣正犹豫的站在不远处,他冷冽的目光一扫,青衣顿时大步一迈走了过来。 “见过王爷。” “有事要说?” 青衣犹豫,感觉到北夜凌眸色一冷,急忙开口:“启禀王爷,王妃她,搬去东苑双骄阁了。” “你说什么?” 北夜凌的气息瞬间下降,青衣不由的低下了头,忍着寒意再次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就感觉身前冷风刮过,面前的人,已经不见。 青衣再是冷硬,那时也是身上大冬天的涌出了虚汗。 东苑院门,也是紧闭,紫衣刚从院中出来,冷不禁面前出现一道如影的身影,她当即浑身警惕的就要拔剑,下一刻,感觉到他冷冽而熟悉的目光,顿时认出了来人。 “见过主子。” “王妃呢?” “王妃她已经休息了。” 北夜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院门没有出声,紫衣见此也不敢有所动静。 “你回去。” “是,王爷。”紫衣如获释令,急忙的离开。 北夜凌收回目光,随即飞身一掠,直接从墙根处翻了进去。 进入正室之中,屋内一片昏暗,北夜凌凭着极好的视力,还是清楚的看见床上凸起的位置。 他凝视片刻,随即走了过去,看着她模糊的睡颜,听着低低的鼾声,似乎能看到她微张着唇的酣睡模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忽然发现,手里还拿着两袋栗子,过了这么久,只有淡淡的余温了,这爱吃的人,已经睡了过去。 “真是让人心烦的女人。”使得他一天,都难以平静。 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朝着屋外走去,片刻后带着湿气走了回来,随即将身上的衣服解下,等寒气褪了许多,才翻身上床,将她拥入怀中。 第二日醒来之时,冷璇展了展手,等清醒几分,才起身穿衣,外面的绿环听见动静,就端来了水,她洗漱好后,就帮她梳着发髻。 “那是什么?” 通过铜镜中,她看到桌上放着两包东西。 “唉,这是什么时候放这的?” 绿环走过去一看,不由说道:“王妃,是栗子,不过凉了,味道不好了。” “是你放来这的?” 绿环摇了摇头:“没有,想必是紫衣吧,昨日王妃你休息的早,紫衣估计也就没有打扰你。” 冷璇听此也觉得合理,没有多说,起身看了眼外面,发现竟然又下了细细的雪,不过倒不如前几日那般冷了。 想到还没有做好的药,她又回了药房烧了药炉,一心投入其中。 等到药丸成型后,她又试了试效果,想到柳华旭的心意,她还是让一个暗卫将药送了 过去。 “王妃,你之前交代属下的事情,有消息了。” 以前的事?冷璇心中一动:“如何?” “当年冷府伺候在玉夫人身边的人都是死的死,走的走,上次的杨婆婆因为是府中的老人才平安出府暗度晚年,这次的人,是伺候在玉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大丫鬟?在哪里?” 冷璇眼色一亮,这人,对当时的情况一定更为了解。 听青衣说了地方,她当即没有犹豫吩咐人准备马车,便找了过去。 这是云都南边的一个山脚下的小山村,村子不大,但却分布的比较集中,周围种着庄稼,又靠着山河,倒是不错的地方。 冷璇凝眉,跟着青衣左走又走,最后停在了一个小茅屋前面,院子的栏杆都比较破落,周围是险险的遮住风雨,显得极为贫苦。 他们还没来得及敲门,那里面的门已经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随即一穿着厚厚棉袄的老者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冷璇几人微微一愣,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你们来此,是有事吗?” “大爷,我们来找一个叫田双的妇人,请问她在这吗?” 老者听此面色一紧,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是谁,不在,你们找错地方了。” 那模样,怎么可能是不认识。 冷璇随即开口:“不在?可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她就住在这里的,还请大爷让她出来。” “我说没这个人就没这个人,你们不要在这纠缠了,走走。” 他挥了挥手,随即就要反身进去将门一关。 但青衣已经极快的走上前,用剑挡住了门缝,让他无法合上。 “嘿,你们这还赖上了是吧?看你们穿的精贵,何必来这么一小地方为难我们这些贫苦百姓?” “大爷误会了,我们只是来找人,有些事情想问问,并无坏心。”冷璇解释着。 “你们说的老头我听不懂,赶紧走吧,这里没有你们找的人。“ 老者的态度依旧检查,但语气中却透着无奈之色,使得场面顿时有几分僵硬。 “老头子,在外面吵吵嚷嚷什么呢?” 屋里传出询问的声音,透过门缝时,可以看到一青衣简单焕发的妇人,看到外面冷璇等人时,顿时僵住了步伐。 “田娘?” 冷璇看过她简单的画像,不由试探的叫出声,那夫人身体一抖,视线也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冷璇。 “你是,大小姐?” “是的,田娘,我是冷璇。” 她没有抬高自己的身份,以一种晚辈的姿态自我介绍着。 “还真是大小姐。” 田娘顿时激动的走进,直接将门打开,手颤巍巍的抬起,含泪的看着冷璇。 “没想到,这转眼间,小姐竟然长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像夫人,是了,我听说,大小姐如今嫁了人,成了凌王妃,大小姐现在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 “好就好,好就好,老头子你挡着干嘛,还不让大小姐他们进来?”田娘随即吩咐老者。 那语气亲和的模样,可见田娘与他关系的不一般。 老者看了田娘,还是让开,只是面上依旧没有多少欢迎的意思。 “大小姐过来坐这里。”田娘很是热情的招待着,伸手擦了擦屋里仅有的凳子放在冷璇面前,有几分局促。 “这里条件简陋,还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怎会。”她没有介意的坐了下来,表情平和,这使得田娘松了口气,但一时之间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田娘,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下你当年的事情,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此,田娘眸色一暗,旁边的老头几分激动开口:“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别来这里问,她什么也不知道。” “老何。”田娘开口喊声,使得他安静了下来。 “我就知道,若是有心人要了解,还是会找到这里来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离开过。” 田娘轻声叹了口气,随即示意老何出去外面待着,冷璇也让青衣他们出去,与田娘单独在屋子里。 “其实,夫人她是个极好的主子,虽说我与她相处不过短短的一载,但没有夫人,恐怕我早已是街边的一架冻死骨了,我对夫人很是感恩。” 她眸光迢远,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当年,我不过是街边一个卖身丫鬟,但由于有生病的父亲,很少有人愿意花高价买一个普通的丫鬟,是夫人,买了我,帮我看了父亲的病,但没几天,父亲还是去世。” “不过几天,夫人就嫁入了冷府,那时,我知道夫人和冷枫有来往,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也是真心为夫人高兴的。” “十几年前的冷家,还不是冷枫当家做主,前家主在几个儿子中考察,但冷枫有了夫人相助,很快的就在兄弟几人中格外突出,后来当今圣上得病,冷枫因此受封,但真正将治疗的方法找出的,却是夫人。” 冷璇听此抿了抿唇,倒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难怪冷枫如此忌讳她学医。 “那时我还疑惑夫人为何如此帮冷枫,她但笑不语,只是摸了摸肚子,当时我就认为夫人是真心爱着冷枫的,却没有想到,不久之后,就有传言出来,说是夫人你偷了人,而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冷枫的。” “这使得我心中的疑惑一直有了方向,也明白了为何总是看到夫人和冷枫之间关系看似亲密,却无形中隔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隔了距离 “后来才从夫人的口中得知,她会嫁入冷府,确实只是因为与冷枫达成了一个约定而已,但冷枫却是真的爱上了夫人,准确的说是喜欢夫人的美貌,一次醉酒时他进了夫人的房里想……夫人肚子里怀着你,自然是没有成功。” “而那时,冷枫身边也有姨娘,还有通房丫头,而其中一人,就是王雅淑了,他在夫人这里吃了瘪后,就极长时间没有来找夫人,而这王雅淑很是嫉妒夫人,多次对夫人使坏都被夫人识破,夫人心善,也无心计较。” “却没有想到,冷枫又为了想要从夫人这里获得更多的医学知识,多次上门逼迫她,对于他的女人们为难夫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导致夫人生你的时候,大出血难产。” “也就是那时,夫人告诉我,说你,真的不是冷枫的孩子,她没了冷枫一定不会善待你,我答应下来,却没想到及不上王雅淑的手段,她将我打发出了门,随即又找人……我奄奄一息,想要回去已经不可能,却有幸被老何而救,才苟延残息的活了下来。” 她竟然不是冷枫的女儿,怪不得,这一下冷枫对她的漠视倒是得到了解释,但是没有想到,那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人,背后竟是如此的不要脸。 田娘看了冷璇一眼:“其实,我一直有想过要去看你,只是没有机会,又隐约能得到你还好好的消息,当即也就只能住在云都的附近,既不怕王雅淑发现,毕竟在她眼里我已经是死人了,又能得到你的消息。” 田娘虽然语气没有多少浮动,但只要一想,就知道她的辛酸不易,她手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田娘,辛苦你了。” “奴婢哪里辛苦,田娘知道小姐之前过的并不好,小姐才是受苦了,奴婢辜负了夫人所托,对不起小姐。” 田娘说着抹了一把眼泪,随即朝着冷璇跪了下来,使得冷璇赶紧伸手将她扶住。 “田娘,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奴婢对不起夫人和小姐,这些年来苟活在世,明知夫人死有蹊跷,却没办法帮忙,这些年来实在愧疚难安,还望小姐不要阻止奴婢,奴婢有罪啊。” “田娘,你何罪之有,如果你当时贸然去拼,无非是多添一条亡魂亲者痛仇者快罢了,你能活的好好的,相信娘亲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很高兴的,我也是一样。“ “而且,要不是田娘,这娘亲去世的真相,恐怕会一直被掩埋下去,所以田娘,你能告诉我当初娘亲去世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好好好。” 田娘急忙抹了把眼泪,随即沉浸了面色,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 何老头在外面来回踱步,不停的抬头看里面,想要推门,又因一左一右的青衣紫衣而无可奈何,直到门被打开,他就急忙迎了上去,目光凌厉的看了眼冷璇,便朝着里面而去。 冷璇侧眸看着他的背影,微垂了眼睑,这沉稳有力的步伐,看起来倒不像一般的村夫。 “小姐,奴婢知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但做事之前,还是得以自己的安全为主,行吗?” 田娘与何老头应了声随即又朝着冷璇走过来,满是关怀的嘱咐。 “嗯,田娘你放心吧。”收回目光,她柔声回答。 她示意了一下绿环,绿环就上前递了包银两,见田娘就要推辞,冷璇开口解释: “田娘,冷璇并无施舍的意思,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一点帮助和心意,还请你不要拒绝。” 田娘手一僵,沉吟了一会点头手下,一脸欣慰的看着冷璇。 婉拒了田娘的留饭,冷璇几人就重新坐回了马车,朝着王府而去,田娘站在土坎之上,看着马车消失在小径之中。 “王妃,已经确定过,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事。”青衣在马车外开口。 “嗯,辛苦了。” 她轻轻点头,会找到田娘,确实是意外之事,但她同时务必得保证她的安全。 “有查到,那何老是做什么的吗?” “据悉他之前是名赌坊打手,救了田娘之后就辞了那工作。” 打手?那有武功底子就说的过去了,而这十几年前的事情,青衣能在那么快的时间查的清楚。 想到她现在与北夜凌的关系,这以后她做事恐怕不会再这么顺手了,看来,她得想办法培养自己的势力才 才行。 想到田娘说的话,冷璇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刚到王府门口,就正好看到一列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冷璇微愣,旁边的紫衣就已开口解释: “那好像是南宫国的车队,看样子是来将南宫公主接回去的,那这王府以后可得清净不少。” 她说着不由看向冷璇,却发现她早已抬步走出几米远,她那在喉咙里觉得是王爷吩咐的话,就重新咽回了肚子。 别看王妃穿的厚实,脸都罩住了大半,但那小步伐每次都贼快。 沉吟了片刻,她急忙跟了进去,发现青衣已经退出了院子,问了一句,知道冷璇又去了药房内,顿时顿住了脚步。 “那王爷呢,王爷去哪了?” 青衣看向紫衣:“王爷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 紫衣有些讪讪,确实,王爷做事向来都不喜欢别人多过问什么,她们这些做属下的哪能多问。 “我这也不是有意逾越,只是你难道不觉得这王府氛围很是奇怪吗?以前没王妃的时候没点人烟味倒是没什么,但自从从永和县回来后,这王爷哪天不会发呆时的嘴角一勾,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青衣一张脸依旧冷如木头,他是名称职的下属,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从来不说多余的,北夜凌让他跟在冷璇身边,他二话不说。 紫衣难免无趣,但此刻除了这根木头也没有其他人好说话,当即压低了声音。 “这说明啊,有了王妃使得王爷变化不少啊,使得我们的生活氛围都和谐了不少,但是这几天,你不觉得王爷他身上的寒气太重了?” “做属下的,不能谈论主子。”他依旧一板一眼。 “唉我说你是木头你还来劲了?别忘了本姑娘手里有你不少把柄呢,你好好说话。”紫衣暴脾气上来了,眼角一跳带着威胁。 青衣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你想我说什么?” “说什么?” 紫衣一时语塞,她还真不知道想让他说什么。 “真是没趣。” 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这黑衣青衣都是两根木头,那蓝衣……这绿衣黄衣都在外管事,这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 青衣冷峻的眸子一眨,他有没有发现府里的变化,并不是要说出来才算知道,毕竟,军营里可是一片哀声呢。 冷璇从检测库里出来后,动了动筋骨,出门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地上映着一片的白,天色乌蒙,倒是有些别样的美感。 她低了低头,正想回去,却意外的瞥到院门一闪而过的身影,不由一顿,仔细看了一眼,还是瞥到没有隐藏住的一角一边,那黑白相间的云纹,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抿了抿嘴唇,微微垂了垂眼帘,却还是开口唤了绿环。 “小姐,你出来了?晚膳都准备好了。”绿环高声说道,随即让人将饭菜都摆上桌。 冷璇示意她一起坐下吃,听着绿环说着市井里的趣事,没有约束的时候,绿环就是个天真的女孩,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冷璇含笑听着,也不打断。 “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奴婢时不时的会和出去采办的人聊天听的,你还别说,这李员外家的事情当真有趣,这三姨娘二姨娘竟然直接就在街上掐了起来,两人一人要去买胭脂水粉,一人要去看首饰,搞得那李员外额头冷汗直流,吼叫不停呢。“ “那那李员外帮了谁?” “当然是帮三姨娘啊!这三姨娘可是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呢,要知道这李员外的正夫人生的是两个女儿,几个姨娘声的也是女儿,这李员外盼儿子都快盼疯了呢,所以李员外就让下人将二姨娘带走了,自己哄着三姨娘去买首饰呢,不过这二姨娘呢,长的非常貌美,自然得宠,这以后究竟谁能得势,还真不好说呢。“ 绿环说的很是来劲,到最后还忍不住猜测一番,那八卦的小模样,实在可爱。 “原来我家绿环是个小灵通呢,什么都知道,这云都的事情是不是没有什么能够满的住你的?” 冷璇笑着摇头,惹得绿环嘟嘟嘴,不满她的打趣,但手下还是闲不住的给她布菜。 而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北夜凌停顿许久,还是转身离开。 “主子?主子?” 书房,黑衣低声唤道,才使得北夜凌回了神。 “嗯,还有事?” “……”她才进来,可什么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主子,探子来报,城西有云雀躁动,想请示主子,是否需要撒网?” 近来不断有势力暗中与他们作对,捣毁了几个据点,动静不小。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逼利诱 北夜凌吩咐先顺藤摸瓜,毕竟,如今的云都势力混杂,他们和上面那位的关系更是紧张,所以防备监控也紧密了起来。 北夜凌听他说完,面上恢复肃冷沉稳,微微沉吟一番,倒是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随即起身。 “本王亲自去。” 披上外袍,便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牛百川办事速度极快,他将冷璇给他的药材几经转卖后,很快就在南街盘了一家经营不善饭馆下来进行改装,与此同时已经将一些必备东西准备注入云都南边的严镇上,开始施斋行义。 寒冬腊月,天气酷寒,导致大量的农作物都被冻死,使得一些人饱受饥荒,且得了热病,一下子就在镇里面开始漫开,情况严重。 朝廷自是得了消息,现已经将小镇封锁进行出入,也派了太医前去,但没想到才进去也被感染了,所以一时之间没人敢进去,成了麻烦。 若她猜得不错,应该是流感一类的,寒冬之时,肯定不会是禽类造成,所以问题不大,但古代向来是个人云亦云的地方,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变得可怕了。 不过,她得想个什么办法进去才合适呢? 她现在的身份,却是比较累赘。 不料这时,宫里又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请她入宫小坐。 她满心疑惑,不知在这个时候找她会是为了什么,只是进入宫内不想正好遇到了冷月从里面出来。 她看到了她,冷月自然也看到了,她嘴角一勾,便走到了冷璇面前施了个礼。 “月儿见过大姐姐。” “二妹客气,只是这是在宫内,不比在冷府随意,二妹还是唤本王妃王妃好些,二妹可觉得有理?” 冷璇上下打量了一圈,发现冷月最近确实是春风得意,这身上穿的戴的,都快比得上是宫里的主子了呢。 冷月面色一僵,眼里闪过几丝难堪,却还是笑着开口。 “凌王妃说的是,民女记住了,凌王妃若是不嫌弃的话,民女就代父亲邀请一下王妃去府里一趟,毕竟王妃自从离了门,还没有回去过一次呢,祖母和父亲都很是挂念。” 听此旁边的丫鬟不由抬眸看了冷璇一眼,毕竟三日回门是规矩,这都几个月了都没回去,实在太过无情了些。 “二妹不说本王妃也是记得的,只是之前面上丑陋,以前见人的时候难免会吓到他人,所以才想着以一全新的面貌回去让祖母高兴高兴,二妹觉得,本王妃现在如何?” 冷璇挑了挑眉,眉目清冷而淡然,倒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冷月嘴唇蠕动,拳头微握笑着开口:“王妃现在自然是得体大方的。” “是吗?本王妃也觉得如此,不过……” 冷璇眸光一凝,落在了冷月的头上:“妹妹看样子也是去面见了皇后娘娘吧?是觉得害怕失了礼仪,所以才带了朋友一起去壮胆吗?但是这样未免有些失礼了。” “什么朋友?” 冷月莫名,没听懂她的意思。 “嗯?这难道不是你养的小朋友吗?绿绿的,肥肥的,倒是独特,绿环你也过来瞧瞧,与二妹的朋友认识认识。” 冷璇说的一本正经,绿环也配合的走了上来,使得旁边低着头等候的宫女不由也有几分好奇的斜眼偷看,但这一眼,就吓得叫出了声,忍不住的后退了一些距离。 “王妃娘娘,这二小姐的朋友确实如你所说,很是独特,也乖巧的很。” 和其他宫女反应不同,绿环也很是一本正经的应和着自家的主子,但那手上的帕子却也是捏的紧紧的。 这截然相反的反应使得冷月心里不由一紧,觉得不对劲,随即转向自家丫鬟:“莲儿,本小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呀,小,小姐,虫,虫子。” 莲儿视线一扫,极快的就看到她头上耀眼的一点绿,颤着声音开口。 “什么,在哪里?” 冷月脸色一白,毕竟养在深闺里的女子,最是害怕这些小东西了。 “在小姐的头上。” “那还不赶紧将它弄下来。”冷月怒声一吼,哪里顾得半分淑女姿态。 可能是她的动作过大,导致头皮震动,使得那虫子受惊,顿时开始蠕动着肥硕的身体,从她的头上上,开始往她的刘海处爬来,那软腻腻的触感,使得冷月顿时僵住了身体。 她心里一阵恶心,想碰又下不了手,只能睁着眼睛狠狠的瞪着莲儿,示意她赶紧动手。 “呀,原来是本王妃误会了,二妹别怕,姐姐来帮你把这东西弄下来。” 旁边的冷璇很是热情的开口,随即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啪的拍在了冷月的额头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是一懵,周围的人也是忘了反应。 “二妹,别怕,现在没事了。” 冷璇笑着安慰,随即又将鞋子往脚上一套,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很是顺畅。 冷月瞪着眼睛看着她,面色都有几分扭曲,衬的那额头上黏糊糊的一块更是生动,嘴几番蠕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冷璇打断。 “二妹不用太感激本王妃,举手之劳而已,本王妃现在得进去面见皇后娘娘了,就不与二妹多聊了,先告辞。” 她说着就示意宫女带路,那宫女急忙回神朝前示意,几人走远,就听到冷月崩溃的命令声音。 听此冷璇弯了弯嘴角,眸底却是森然一片,就一条虫子也能如此,当初那么毫不留情的搬石头砸她的人,倒是有几分可笑了。 不过,游戏,得慢慢玩才有意思。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早就坐在殿内等着,见冷璇来,当即就亲热的过来扶住了她。 “弟妹何必多礼,快起来坐。” “多谢娘娘。” 皇后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才笑着开口:“前些日子一直没有机会和弟妹坐着好好聊聊,今日可好,本宫发现,妹妹长得当真是几番标准,怪不得凌王会如此另眼相待弟妹呢。” “娘娘谬赞了,冷璇并没有娘娘说的那么好。” “弟妹真是谦虚,之前琳儿不懂事,导致和弟妹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弟妹可别是往心里去了。” “怎会,三公主是晚辈,自是得包容,对于三公主发生的不幸,冷璇也觉得很是遗憾,娘娘,三公主还好吗?” 她一脸真诚的看向皇后,使得皇后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微微眯了眯眼。 “难得弟妹关切,她如今日子清净,不说她了,说起来,本宫和弟妹也几番渊源,你与凌王的亲事,是本宫向陛下提议的,所以本宫还是希望弟妹能过的美满。” 说着,她忽的叹了口气,冷璇也很配合的问道:“原来如此,冷璇得感谢娘娘才是,不过娘娘是为何而叹气?” “听说之前,南宫公主住到凌王府去了?”她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道。 “是的,之前出了些意外,南宫公主才在王府内小住了几日。”她回答的坦然。 “那你觉得这南宫公主如何?” “公主自然是极好的。” 皇后转动了下手里的扳指,淡淡的扯了扯脸皮,随即轻哼一声。 “倒是没想到,弟妹心思是如此简单善良,那你可知道,这凌王,和南宫皇室的关系?” “嗯,知道一些。” “你知道的,想必是大家都知道的,这萧默公主,是和凌王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关系自然是极好的,而这次,南宫公主出使北夜国,还有一个目的。” 她说完看向冷璇,却发现她面上依旧淡淡,也依旧看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目的?” “这消息虽然还没完全透露出去,但本宫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毕竟本宫也不希望以后的有一天面上无光,不是吗?” “还请娘娘明示。” “南宫国已经向北夜提出联姻的国帖了,而这联姻对象,正好是凌王。” 她故作为难的沉吟一下,随即才开口说道。 冷璇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带着震惊之色:“娘娘说什么?” 见她如此皇后终于满意几分,随即朝着冷璇开口:“你还不知道吧,本宫听说皇上已经找凌王谈过了,虽然没有出结果,但凌王同意,也是早晚的事情,毕竟这对两国的关系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好事一件?冷璇心里轻笑,这要是对大家都是好事的话,她也不会叫自己来了。 只是她面上,却是带着失魂落魄的勉强笑容:“是吗?” “这南宫公主身份高贵,这要是联姻,自然得是正妃之位,而你,之前你父亲还有个太医的官职,现在,不过是平民而已,到时候,不说正妃,就连侧妃,也可能难的,毕竟这南宫国,是不会允许公主嫁过来府中就有侧妃存在的。” 皇后声音幽幽了几分,带着意味深长。 “弟妹,本宫看着你觉得几分投缘,所以特意来提醒你几句,若是你需要帮助,本宫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冷璇几分恍惚的看向她:“娘娘的意思是?” “你要知道,若是南宫公主进入凌王府中,是不会容得下你这个先王妃的,所以我们得想办法阻止她嫁入才行,这最关键的,还得靠你。” “靠我?’ “是啊,这男人,再几分硬,都是惊不过女子的软磨硬泡,似水的温柔乡,现在凌王对你还有几分好感,所以你得把握住才是,然后将凌王的动态告诉本宫,本宫帮你出谋划策,助你坐稳这王妃之位,如何?” 她带着几分诱哄,倒是思考妥善,冷璇略略沉吟,在她几分志在必得的目光下开口: “娘娘对冷璇当真是好,只是冷璇现在还是凌王妃,就是凌王的人,如果凌王与南宫公主真的是情投意合,那冷璇再如何争如何抢也是无济于事吧,冷璇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能够待在凌王身边就好。” 她说的情深意切,皇后的脸顿时一僵:“你说什么?” “冷璇只能辜负娘娘的好意了,娘娘见谅,若是冷璇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一定会恳求娘娘相助的。” 皇后抿着唇盯着她许久,在她低眉顺眼的眉眼间停留,随即凉凉的移开目光。 “既是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多事了。” 她声音冷淡下来,依旧保持高贵姿态:“这次找你而来,还有奉皇命一事。” “娘娘请说。” “关于严镇的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那里的一些百姓伤了风寒,而太医院的人都分派下去,而你的父亲又被免职,所以这一时也派不出人手来,你之前治好了楚静公主的杂症,享有神医之称,又是皇家人,所以皇上特想问你,是否愿意前往严镇走一趟?” 冷璇一愣,表情有些僵硬,使得皇后眼里露出几分笑意,随即压低了声音再次询问: “怎么?凌王妃不愿意?本宫之前可是听说凌王妃妙手回春,不仅帮了一个发病百姓,还救了钱家的少夫人,可见凌王妃的医术可是远远超过你的父亲,皇上也是对你抱了极大的期望呢。” “冷璇只是泛泛医术,愧不敢当。” “那凌王妃是同意了?要是你能解决严镇的事情,皇上也不会亏待与你,就算以后凌王娶了南宫公主,你也在凌王面前有几分脸面不是吗?” 她说话扬高了几分,满脸笑意却带着几分讽刺。 “皇后此话差矣,医者,为患者而劳,冷璇既是有幸学了些医术,自然想将它用到实际的地方,无关其他,若是什么事情都扯上利益二字,岂不是太世俗化了。” “凌王妃这是在指责本宫?”皇后脸上顿时阴沉下来。 “未曾,只是纠正了皇后说的话而已,毕竟人非圣人,既然皇上能信任与冷璇,本王妃自然尽全力而为去救助百姓。” “凌王妃倒是大义,既是如此,那你就去御书房领了旨意吧。” “是。” 冷璇没有多说转身,那傲然挺直的背脊看的皇后冷笑出声,身上一片阴沉。 “娘娘,这冷璇当真是不识趣。” “呵,本宫看她是吃了北夜凌的迷魂汤了吧?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这次,本宫要让她有去无回。”皇后狠狠的扣紧了扶手,眼里一片杀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到来 毕竟,这冷璇可是多次与她作对,并且还如此的不识趣。 从御书房出来坐上马车,冷璇看着手里明黄色的旨意轻轻笑了笑,哪里有之前半分为难勉强。 这当真是困了就有人送了枕头来,她也不必遮掩了。 “王妃,你当真要去那严镇吗?奴婢可是听说那里这些日子死了不少人呢,那病可是传染的。” 旁边的绿环却是忧心忡忡,极为不赞同,就算她相信自家王妃的医术,但那么艰苦的地方岂是王妃能去的? “怎么,绿环害怕了?放心,小姐我会保护你的。”冷璇也就会如此与绿环开玩笑。 “王妃,奴婢是担心王妃。” 绿环急了的开口,不满嘟嘴。 “放心好了,你要相信我,就算是没有这道旨意,我也会自己去的。”她说着就将牛百川的安排说与她听。 “原来王妃早有打算,只是,王爷知道吗?这皇上的旨意可是说,让王妃明日一早就出发呢。” 北夜凌?冷璇眨了眨眼:“到时留话给他就可。” 不用商量一下?听说王爷出府办事了,这还是需要些时间才能回来呢。 只是看着冷璇眼睛一闭,她只好闭了嘴,心里着急,毕竟这几日王妃和王爷的疏离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也有看到过王爷到了院门口又离开的背影,小姐也是装作什么不知的模样。 她明白自家小姐不是趋炎娇柔的女子,不会撒娇娇作,但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是会给王爷的耐心耗尽了,到时候自家王妃岂不是就失宠了?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闹成如此?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之时冷璇一等人就准备出发了,她本不打算带紫衣他们的,但两人都是固执之人,只听北夜凌的话要跟在她身边,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她头一转,就看到绿环正凑到紫衣旁边二人在轻声嘀咕着什么,见她看过去后就急忙站直身体一本正经走到她身后来。 “王妃,听说王爷在城南的军营里办事,我们这走之前,是不是得去和王爷说一声?” “在军营之中,想必有事要做,就不必麻烦了,让人告知一声即可,赶紧拿好东西,准备出发吧。”冷璇知道她的意思,却没有配合的意思。 自己带好毡帽斗篷,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皇上派来的人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只是让她有些意外这领队的人既然会是他。 “下官岳谦轩见过王妃娘娘,圣上嘱咐,此番前往严镇,都有下官一路护送王妃。”岳谦轩恭敬行礼,一身铠甲衬的他意气风发,面色正板,没有相认的意思。 冷璇明白的点点头:“那一路有劳将军了。” “王妃客气,请上车。”他示意随从放好脚凳,站在马车边看着冷璇走上马车。 虽然比不上北夜凌府中马车舒适宽敞,但也还算暖和,积了雪的地使得马车行驶的比较缓慢,这晃晃悠悠的使得冷璇瞬间有几分昏沉。 看着她朦胧的睡了过去,倒是真的没有把王爷放在心上,绿环叹口气的同时再给她加了层棉絮,还给她点了她最爱的熏香。 严镇虽说离云都不算太远,但积了雪的地就瞬间将路程拉长了许多,到了午膳的时候岳谦轩就吩咐人在路边扎了一个简单的帐篷做点热的东西休息,这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留给了冷璇。 绿环将她沾了雪的斗篷取下让她坐在篝火旁自己去旁边整理,帐篷帘子被从外掀开,灌进的冷风使得她不由缩了缩身体,进来的人迅速将帘子合上,端着手里的东西朝他过来。 是一个铠甲士兵,他一路都是低着头帽檐压低,逆着光而来难以看清他的面容,而手里冒着热气的东西,恰是一碗姜汤。 他将姜汤放在她面前,没有说话就要往外走去,冷璇看了他一会,忽的开口: “站住。” 士兵应声站住,却是没有转身,背脊挺的几分僵硬。 “王妃娘娘,还有何事需要吩咐?” 他的声音粗犷几分,显然是可以压低的,见此冷璇垂下了眼睑,用手磨蹭着碗的边沿: “柳华旭,你是嫌扎针没有扎够,所以特意来找我的?” 士兵身体更加僵硬了几分,他无措的搓了搓手指,随即缓缓的转过身,清润的脸上带着几分局促: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下次,你表现的别那么心虚,就不会被认出了。” 冷璇声音冷淡,仔细听的话不难听出里面的怒气,而旁边的绿环也是愣了愣,没有想到柳华旭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听说谦轩要去严镇,在院子里待的无聊了,所以才跟着来走走,并不知道你是随行的大夫。” 他说着,声音渐渐的开始低下去许多,显然,这样的借口连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应该更清楚。” “华旭清楚,所以出来的时候特意劳烦了蓝衣大夫给我检查了一番,他说并无大碍了可以活动了,再说吃了你给我的药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 他说着又认真的看着冷璇:“阿璇,华旭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冷璇稍作沉默,舒了一口气,旁边的绿环得到了柳华旭的示意,也开口缓解: “王妃,柳公子他不是胡来的人,奴婢看他这次的脸色可是红润不少,可见这些日子确实是恢复的不错。” “既是如此,那你好自为之吧。” 冷璇不想多说,但冷淡的气息使得柳华旭不敢开口,绿环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开口说冷璇这会应该是饿了,让他跟着自己去外面给冷璇做点热的东西。 绿环不愿意委屈了自家王妃,毕竟以前王妃吃的苦很多,所以在昨晚就熬了许久做了些方便携带的吃的,给冷璇加热一下吃。 看着旁边加着柴火一点不顾忌自己少爷身份的柳华旭,绿环心里又是叹了口气。 其实当初在月白镇的时候绿环是很看好他的,他温润好相处,对自家小姐是言听计从,从来不多废话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家小姐。 那么明显的心意绿环哪能没看明白,当下不由几番欣喜的,觉得以后相处的久了日久生情,肯定就是姑爷了。 但没有想到王爷会忽然出现,改变了几个月的平淡生活。 所以柳华旭的心意绿环都看在眼里,但是不会有可能了,这些都不是她一个做丫鬟的能够干涉的,但她相信自家小姐是有足够的分寸。 但柳公子对小姐如此深情,看的她都几分心疼。 她想着却是一时忘了手上的热汤,不小心的烫到嘶的叫了声,本以为碗会应声摔碎,却不想这时一双修长的手扶住了碗放在一边,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你没事吧?” “没事,是奴婢疏忽了,一会就好了。”她单手捂住,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没事?都红了,你用这个擦擦。”柳华旭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她:“女孩子的手,更应该小心呵护,落了疤就不好了。” 绿环愣住,一时忘了反应。 “怎么,疼的厉害吗?我来给你涂吧。”柳华旭见她不出声,当即开口提议着,说着就要伸手帮忙。 “不,不用了,多谢柳公子。’ 绿环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拒绝,看着柳华旭温润的脸,忍不住脸上温度升高,随即 急忙端着东西就往帐篷里面去。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绿环急冲冲而来,冷璇不由奇怪的问道。 “没事,王妃,可以用膳了。” 绿环平缓了呼吸,将东西摆好,冷璇也不多问,后来想必岳谦轩也是知道了柳华旭被发现了,所以进来时面色带着几分尴尬。 但冷璇不提,他也就当没发生过。 “王妃,这前面山上的雪滑下,堵住了道路,疏通的话需要些时间,所以需要王妃继续在这里休息一会。” 冷璇点点头没有多说是什么,想了想就又找了本医术看着,没一会紫熏忽然进来,说接到了牛百川的消息,他们已经进了严镇。 紫熏身有冥力,接送消息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所以她就将他带上了。 她进了检测库里看了下,发现新的一批药材差不多也要生成了,也可以通知牛百川的人拿去专卖了。 揉了揉眉心,冷璇见到帐篷外有人影闪烁,以为是柳华旭,不由叹了口气。 “严镇病疫蔓延,你就算身体恢复了许多,那里也不适合你,还是赶紧回府吧。” 她话音传了出去,却不想那到人影顿住,没有了动静,她正奇怪,那帐篷帘子就被人从外掀开,一道伟岸生风的身影就走了进来,带着浑身寒气,使得冷璇半张的嘴一时忘了合上。 “本王怎么不记得,王妃何时这么关心本王了?” 他声音冷冽,寒眸紧紧的锁住冷璇,带着几分质问,显然,他是听出她说的话不是对他的。 冷璇扶了扶下巴,随即低头继续看着医书: “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 进入严镇 “听王妃的意思是觉得失望?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他依旧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冷璇将医书一搁,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他。 “王爷确实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个回答,王爷可是满意?” 帐内的温度顿时降到了零点,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丝毫不让谁,使得打水的绿环进来时就被冷冽的一声吼急忙退了出去。 北夜凌身影一闪,就直接逼到了冷璇的面前,两人的脸只有咫尺的距离,脸上的线条依旧是冷硬无比。 “璇儿,不要一直惹我生气,嗯?” 他稍作沉默,随即语气软和了几分,他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她示弱几分,他们就能和好如初。 伸手摸向她的脸,却被她冷冷的避开,她依旧语气冰凉: “妾身可没有这个胆,毕竟如今寄人篱下,还得随时担心着下位被赶出王府呢。” 北夜凌眉心直跳,随即直接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旋身坐在软席之上,将她牢牢的束缚在怀,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顿时使得他心里舒畅了几分。 “放开我。” 他舒服了,可怀里的人有哪里肯依。 “别闹,我有些累了。”他埋首在她的肩窝里朦胧嘟囔,随即闭上了眼睛,就没了动静。 冷璇几番挣扎都没有作用,再一听,就发现他呼吸平缓,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她心里的锋芒一下就没了方向,只能悄悄隐去,想着他进来时眼底的灰暗,就能看出,他似乎并没有休息好。 心思流动,最终还是没有动作,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怔怔出神。 不知不觉她也跟着睡了过去,只是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而外面还有风声呼啸,不由的探出了头。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北夜凌看着她一脸刚睡醒的朦胧迷糊样,扣住她的手一紧,想也没想的就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冷璇脸上一凉,不由抬头盯着他,他却已经是一脸正经的看着前方,好似刚刚偷香的人不是他一般,冷璇心里好笑,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有些事,好像真没必要时时刻刻记得。 “去哪里?” “这里离层峰崖距离很近,上次我答应你要带你去看那里的雪景。” 上次?冷璇有了记忆,是在猎场的时候。、 不一会,就感觉脚尖落地,冷璇扯开头上挡住的斗篷放眼看了过去,第一眼,就被面前的一切所震慑。 “真漂亮。” 哪怕她习惯于不动声色,此时都不由感叹出声,忍不住朝前迈出几步。 只见眼前向下俯憨,正是云都,此刻的云都被覆上上了一层白纱,空气中雾气渺茫,层次分明的同时又带着朦胧的美感,而层峰崖两侧,又是陡峭山峰,结着冰花垂直而下,远处冰河封锁,空中飞翔着一排鸟雀,真是像极了一张画卷。 “喜欢吗?” 北夜凌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侧脸。 冷璇点点头,目光一直流连其中。 不想手上一暖,北夜凌伸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披风里面,见她看了过来,只是皱眉说道:“再喜欢,也不能冻着自己,你不是不喜欢吃药?” 几天冷战忽然在此时消了音,冷璇心中一动,没有将手伸出。 “此番美景,辜负岂不是浪费,这样,你坐在地上,我坐在你身上,如何?” 她眼睛一眨,难得带着几丝俏皮的味道,开始蹭鼻子上脸了。 “为何?” 堂堂王爷席地而坐,怎么都有些不像话。 “我怕吃药,但又想感受一下雪的温度,所以只能劳烦一下王爷了。”她解释的条条有理,眼睛依旧是亮亮的看着他,让他难以拒绝。 当下衣袍一撩,往地上一坐,松软的雪还发出嘎吱一声响,冷璇忍不住伸手摸了把地上的雪,心情愉悦的眯弯了眼睛。 “就那么高兴?” 北夜凌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模样,嘴角跟着一勾,但脸部线条却没有松下的意思。 毕竟,他的王爷尊严再次在她手里夭折了一次。 “还有更高兴的,王爷愿不愿意牺牲一下?” 她扭头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 “嗯?” 北夜凌一个音刚发出来,面色顿时时难掩的扭曲了一下,他扣住她的腰的手往后移,捉住了那只捣蛋的手。 “王妃就是这么回报本王的?” 他面色阴沉几分,使得原本偷袭得逞几分得意的冷璇有些讪讪,却不想下一刻就被他扣住了下巴,他声音压低了几分。 “看来王妃是太久没有受到教训,本王得好好调教才行。” 薄凉的唇碰在一起,使得两人不由身上都是一颤,随即北夜凌就开始攻城掠池,灵巧的舌头往里一探,带着难掩的几分沉重的气息,就像久渴的鱼儿遇到甘露一般忘了一切的尽情汲取。 他将身上的披风往地上一摊将她放在上面,嘴唇渐渐向下流连,直到带着几分冷气的手开始进入禁地,顿时冻的冷璇清醒了几分,意识到了这是在什么地方。急忙伸手将他一把推开。 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缓,北夜凌看她发红的脸,不由有几分愧疚: “是本王鲁莽了。” “你又哪一次不是如此?”冷璇凉凉的看着他,语气冰冷下来,本是缓和的气氛片刻又僵硬了下来。 她在他眼中,难道真是一个随时都能泄欲的对象吗? 心中一凉,随即将身上的衣服给整理好,她直接一转头就走开。 北夜凌身形一僵,见她离开来不及多想的跟了上去:“这里距离有些距离,我带你下去吧。” “我自己有腿。” 她头也不转,背脊挺的笔直脚步迈的很大,感觉手被拉住,她想都没有想的奋力一摔,去不想一只脚正好拌在了雪中一个枝丫上,顿时身形不稳的摔倒在地。 旁边的北夜凌也没有想到会发生意外,所以根本没有赶得上,见此他就上前去扶,不想她直接蜷缩在地上。 “让我静一静,好吗?” “地上凉。”北夜凌就着那个姿势,将她放在了怀里,没有多说什么。 “北夜凌,为何,你总是这么霸道,为何,你总是说话不算数?”沉默许久,她略带沙哑的声音才响起,雾气朦胧之中带着几分委屈脆弱。 “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骗我,从来没有信任过我,就连到现在,也是一直在哄着我,我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我并不希望将有些东西想的过于复杂,如果你真的还喜欢我,等会去以后,就和离吧。” 这是她仔细思考后得到的答案,她并不是冲动,而是觉得一开始的决定或许就是错误的,她能将之前的那些女子都赶走,也能将以后有企图的女子赶走,但赶得再多,也敌不过他对她的不信任,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看得出北夜凌的雄心,相信不久后他就会成为一方霸主,虽说她心里不是很相信皇后所说的话,但北夜凌对南宫萧默的不同,她也是看在眼里。 要她成为一个深宫怨妇,这样的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璇儿,你累了,休息一下就可。” 听到‘和离’二字,北夜凌眸色一深,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却依旧带着平静的安抚,好似在哄小孩一般。 “北夜凌,你……” 她话没有说完,就感觉手上一凉,她眸色一凝,发现正是那把匕首。 “你不是要这个吗?再多说一句,本王就把它彻底毁了。” 他语气冷冽带着威胁,浑身气息都极为不善,偶尔的目光落在匕首上,都带着浓重的煞气。 “本王从未有意哄骗与你,萧默,本王自是将她看作妹妹,绝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你就听了别人的挑唆就要与本王和离,那你,又有信任过本王吗?” 虽说他人在外面,但又有什么消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自然也知道皇后对她说了些什么,也知道她要被派到严镇。 他知道冷璇自己私下有做不少事,但他从未刻意去打听过。 他一直在等,等着冷璇找他,哪怕是传个消息也好,这一等就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收到,他再也坐不住的撇开事务跟了上来,却没想到在军营之中竟然看到了柳华旭的身影。 冷璇怔住,看着他凉薄的眸色,蠕动了一下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啊,她,又真的在信任他吗? 她害怕背叛,所以许多事情,还真是她自己臆测得到的答案。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却是将她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虽然看不出一点问题,却还是在上面抹了药膏,随即又小心的给她套上袜子,将她抱在怀里,就往山下掠去。 “见过凌王。” 营帐外,看着一身气势的北夜凌出现,岳谦轩意外的同时急忙恭敬行礼。 他点点头,随即抱着冷璇就往马车上而去,丝毫不顾及一众人诧异的目光。 而冷璇,也意外的发现,这马车,与之前的已经不一样,这,应该是他特意准备的。 “那个……” 她手里拿着匕首,看着要往外走去的北夜凌,动了动唇,却不想北夜凌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走了出去。 她,是想和他解释一下这把匕首的,可看着他的模样,想必,是真生气了。 毕竟上次,她也是提了和离,他可是发了好大的火。 这次,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她一时出了神,此时马车门帘再次被拉开,她看了过去,就见是绿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王爷让奴婢来给王妃擦擦身体,褪寒气,免得受凉。” 绿环开口解释,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看到王妃眼底下,似乎是觉得,失望? “嗯。” 冷璇的腿确实有些扭到了,但并不严重,看着上面淡淡的药香味,冷璇再次又几分失神。 “王爷呢?” “王爷他和岳将军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好像是还有事情要做吧。” 她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冷璇一眼,继续说道:“奴婢听紫衣说,王爷一直在着手处理一件案子,下面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王爷这时还能来这里,想必是因为不放心王妃才特意来的吧。” 冷璇怎会听不出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只是她此刻心思繁杂,一时也几分沉闷。 “是吗?岳将军可有说,道路已经疏通了吗?” 绿环见她话题一下转的如此之快,不由几分错愕,愣愣点头: “已经疏通了。” “那通知他,赶紧出发吧。” 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冷璇发现没有看到柳华旭,不由询问一番,才知道他早早就回去了。 岳谦轩说着这个的时候,还看了冷璇一眼,而旁边的绿环也垂首,这还得多亏王爷呢。 现在的严镇确实是城门紧闭,进去的时候与守城官兵通报,随即就近的在城门一处院落停脚。 活动了一下脚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她就朝着大厅走去,毕竟此刻她的身份最大,这里的人听到消息都朝这边赶来问候。 停留在这里的官员只有县令和两个太医,几人见到她都是悄悄带着怀疑的打量,毕竟冷璇长得清冷美丽,看着如同一朵睡莲一般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哪里像那传的神呼的神医。 “你们能简单的说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冷璇怎会感受不到几人的怀疑打量,依旧一身淡定大方的坐着。 “回王妃,现在城中感染到恶性风寒的人都已经被隔开,我们一直在用药治疗,还……只是这一番折腾下去,却是一点不见效果,着实有些奇怪。” 一太医皱眉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显然是觉得头疼不已。 “你们认为,他们是感染的恶性风寒?”等他说完,冷璇才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是啊,根据症状来判断,发热咳嗽,浑身无力,不是风寒又会是什么?”太医将症状叙述了一遍,倒是极为肯定。 “看来本王妃应该明白你们为何会久治而没有一点效果了。”冷璇垂了垂眼睑,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如此草率,实乃庸医无疑。 这就是冷枫带出来的人的水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很不寻常 她语气很是不客气,使得两性子清高的太医不由心生不满,却顾及到她的身份而沉下语气: “听王妃的意思,好似是知道病因所在,那还请王妃前来解疑,我等愿闻其详。” “不急。” 她只简单说了二字,随即看向二人:“今日天色已晚,几位还有事情要说吗?若是没有,那一切还是等着明天再说吧,本王妃有些累了。” 她赶人的意思很是明显,使得心生不满的二人憋着的一口气只能重新咽回肚子,行了个礼就大步离开了。 “绿环,去重新给我拿给斗篷来,记住,要不显眼的那种。” “小姐这是要出去?” 刚刚不是说累了吗? “嗯,出去走走。” “可是这里……”这里是严镇,病疫四处蔓延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冷璇已经走到门前了,当即只好赶紧去拿斗篷。 夜晚的严镇寒风萧瑟,正是六七点的时候街道上却罕有几人形迹,两边的灯笼昏黄,沉的地上阴影朦胧,有着难掩的荒寂。 “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绿环忍不住的搓了搓手臂,心里有些发紧。 “自然是办正事。” 冷璇回答的同时,一双眼睛四处扫视着,她看了看旁边一处宅子内有昏暗的灯光,不由停住脚步,随即朝着那边走去。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吗?”她站在门口,随即敲响了门。 回答的是无尽的寂寥,绿环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冷璇又敲了两声,都是没有人回答。 “王妃,或许这里的主人不在家呢。”绿环猜测着。 冷璇没有理会,而是扭头看向青衣,对他示意,青衣点点头,随即翻身越了上去,片刻,就响起几分惊慌失措的声音。 “你是谁?要干什么?我没病,你不要抓我,我没有病。” 随即,门就被青衣从里面打开,而他的手里,还拧了一个小胡子男人,瞪着一双眼睛很是害怕的看着他们。 “这位老伯,我们并没有恶意,你别害怕啊,我家王妃只是路过看看而已。”绿环在旁开口试图安慰。 “王妃?王妃娘娘,你饶了草民吧,草民真的没有染上病,草民健康的很,别把草民送去集中营啊!” 男人知道冷璇的身份后,反而更加惶恐了,他垂首不断磕头,言语恳切。 冷璇不由眯了眯眼:“集中营?那是什么地方?” 男人一愣,一时没有回答,绿环当即在旁补充。 “我家王妃是刚进严镇,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也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你送去什么集中营的,赶紧起来,回答王妃的问题便是。” 小胡子似信非信,却还是安稳了不少,青衣这才将人放开,不想里屋忽然扑出了一妇人一小孩,将男人紧紧的抱住,那男孩更是眼睛瞪的滚圆的看着他们,倒是和书儿几分相似。 “王妃娘娘,这外面湿寒,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到里屋去坐着说吧。” 小胡子男人开口相邀,冷璇点点头,只是进去的时候她坐了,其他人却都是站着的,尤其是一家三口更是局促不安的模样。 “坐吧,我又不是来询问犯人的,不用如此拘束。” “是啊,我家王妃心底最是善良,又平易近人,不会怎么你们的。”紫衣在旁边又是乘机拍了马屁,却是将氛围活跃了几分。 小胡子男人只好点头坐下,只是那浑身僵硬的模样还不如站着呢。 冷璇将目光落在那小男孩身上,随即开口:“令子长的真是可爱,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能就近看看他吗?” 那妇人当即下意识的扣紧了拉着孩子的手:“王妃娘娘,民妇一家都是粗鄙之人,怎能入得王妃的眼。” “你们很不希望去那集中营?若是如此,还是给我看看的好,你家孩子的情况想必不是很好。” 夫妇顿时对视一眼,满是震惊,那妇人眼里更是流出了泪,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孩子。 倒是小胡子男人还抱有几分理智。 “王妃娘娘是会医术吗?” “略懂一二。” “何止是略懂一二,我们王妃的医术可是数一数二的,这楚静公主的病都还是王妃治好的呢。”紫衣很是不遗余力的夸赞着。 “难不成,您是凌王妃?” 小胡子男人应该是见多识广的,很快就有所猜测,见冷璇没有否认,当即脸上大喜的磕头请安,看的夫人满脸莫名。 “孩子他娘,快让小虎子给王妃看看。” “这……” “这什么这,这王妃娘娘可是神医,小虎子或许有救了呢。”小胡子男人一把捞过儿子,送到了冷璇面前,极为热情。 冷璇凝了眼神,随即蹲在小虎子面前仔细检查,小虎子的皮肤偏黑,但还是可以看出红润之色,眼睛瞪的大却不精神,搭上他的脉搏时,眉头更是忍不住一拧。 旁边的人都屏息等待,等她站起来时小胡子就忍不住开口: “王妃娘娘,小虎子是怎么了?” “并不严重,只是着了凉罢了,等会我开些药定时吃就没有事。” 眸光从两人身上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开口:“你们虽然没有大碍,但也跟着吃些,有益无害强身健体。” “是是,我们会好好吃的。” 小胡子应道,旁边的夫人却用手肘撞了撞他:“真的会没有事?这着凉不就是风寒吗?得送去集中营的,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屋内安静,却还是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了,那小胡子男人听了这个也有些许动摇。 冷璇垂下目光:“那现在,你能给我说一下,那集中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是这样的,这集中营就像刚才草民婆娘说的,现在,只要这严镇里,有人感染了风寒都要往那里面送,这进去了,又不能好,自然就只有死了。” “嗯?这朝廷不是派人来了吗?就算是治不好,但也不至于是等死吧。” 旁边的绿环不要疑惑了,这朝廷的太医院的太医,医术可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也不至于让人等死,而且这外面的消息也是说只是人都被感染了,并没有死人啊!、 “朝廷?这朝廷确实是派人来了,可派来的人有没有给用心治病就另说了,自从城里病疫开始漫开,这请来的大夫束手无策后,就乘机赶紧逃了,而我们这些没有得病的,也被直接下令封城,锁在里面不让出去。” “至于这朝廷来的太医和救资,他们是给检查了一番,但自从一个太医不小心被感染了之后,他们就是简单的给一碗汤药,然后将所有感染的人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定时给喝药,坚持不住死了,就拖出去埋了,而外面只要一发现有病的都往里面送,这样里面的人战战兢兢等死,外面的人同样不安啊!“ 几人了解一番,顿时知道他们刚刚为何那么害怕了,毕竟,在外面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啊! “难道就没有人想想办法吗?”绿环觉得这样实在残忍,这只是生病了,如此随意处理,不是害了不少人命枉死。 “呵,他们可是希望,等着这里的人死绝,就能离开了,谁还花费心思去救。”小胡子说道这是满脸愤恨。 “老伯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胡子男人正想说话,旁边的妇人又急忙阻止,显然,是在忌惮她的身份。 “其实我这次来,就是知道这里病疫蔓延,所以特意而来,与他们并不是一起的,如果你们相信我,或许,我可以帮助这里的人。” 小胡子男人听了这话,先是沉默一番,随即推开了妇人的手。 “草民相信王妃,也是想为严镇的同胞们争取一条活路,一定对王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即他就开始细细说来。 他原本是严镇里的一家饭馆的老板,姓张,经营小本生意,在严镇土生土长,所以和街坊邻居都是极为熟悉。 本来生活平静而幸福,却没想到忽然就有人开始得了风寒,这一治还治不好,连带着周围的人都被传染了。 后朝廷派来的人简单诊治后,见没用效果,索性就直接放弃,并且将带来的救资都只私吞了,并且掌管了所以的药剂,若是感染风寒的人要买,就高价贩卖,没有钱的呢,就直接一碗姜汤。 但不管吃药没吃药,病情却是一步步恶化,然后送去集中营,这每日,都有至少十人,从集中营抬出来,扔到后面的山头。 最主要的是他一日想找条路逃跑的时,不小心偷听到,这样的情况,是上面有人默认了的。 “默认?” “是啊,所以,草民很是奇怪,王妃这样的身份怎会来此。”这也就是他猜测到,冷璇和他们那边的人不是一伙的原因。 旁边的紫衣绿环忍不住瞪眼,看向冷璇,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见冷璇,却依旧是一脸的淡定。 “那你可有见过,他们死的模样,大概是如何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找到尸体 “看到过,那死的脸上都是泛着青紫之色,而且身上的皮还有脱落的,有些难以直视,这也有些奇怪,照理说不是风寒吗?怎么会有如此怪状,难不成他们在那集中营的时候,还被人虐待了不成。” 听此冷璇不由挑眉看了他一眼,这想象力,倒是不错。 “这不可能,你不是说这病很容易传染吗?他们要是去虐待他们的话,不害怕也被传染啊!” 旁边的绿环忍不住开口分析,那张掌柜顿时恍然,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集中营大概在什么位置?” 张掌柜大概描述了一下,冷璇看了看着近乎家徒四壁的屋子,想必,也是被勒索的差不多了。 “你们住在这里,吃用都不方便,难免会是麻烦,若是不介意的话,我那本还有多余的院子,这样我也能方便治小虎子的病。” 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冷璇吩咐让紫衣和绿环带着他们回去,随即 她带着青衣和紫熏前往集中营。 “少主,这皇上明显就是不安好心让你来,属下觉得这里很是危险,我们要不要离开。”紫熏凑到冷璇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 “你察觉了什么?” 冷璇看向紫熏,他点了点头:“我闻到了,这里有冥族的人出入过。” 他的鼻子向来极为敏锐,对于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族人,更是敏感。 “在我意料之中,不过不急,先去看看。”冷璇没有意外。 这如此明显的一个局她如何看不明白,从她见到那些太医县令,闻到他们身上淡淡的酒气时,就知道不对劲了。 而且她得罪了那皇后,她会轻易的放过她吗? 不过她们想瓮中捉鳖,就看能不能成功才是。 集中营就是原本的校场衙门处,搭建的木头泛着成新的味道,可见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 “你们把这个吃了。” 冷璇递了两颗药给他们,让他们吃下。 他们正想寻一个空处从里进去,却不想正好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当即急忙压低身体躲在墙后。 “王妃,属下先去看看。” 青衣开口提议,冷璇点点头,青衣旋身飞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王妃,从左侧那边进去。” 没一会青衣就出来了,随即带着他们就往里面去,一路倒是比较畅通,到了大门之处,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嗽以及人的咒骂声。 朝里一看,就见两人靠在一起,身上裹的很是密实,想必是一种防备的服装。 “真是晦气,都赶紧死了的了。” “是啊,在这熬得实在太久,真怕哪一天……唉。”另一人一声感叹,想必是心有担忧,害怕也被传染。 “在这嘀咕什么?不是又死了两个,赶紧弄出去埋了。” 里面出来的人一声吼,使得两人顿时散开。 那两人从木头门走了出来,将身上的套服脱下,露出身上深紫色的太医服。 “你说这上面派这凌王妃来是什么意思,还让我们什么都听她的,这大晚上的,还要来这地方转悠,她不是早就休息了吗?那还会注意到这些。” “这上面怎么吩咐咱就怎么做就是了,而且我可听说这凌王妃可并不简单,谨慎些最好,现在这都看过了,等会去下县令府说声,让他的人将痕迹处理干净些。” 两人说着就渐渐走远,黑夜之中显得几分寂静,随即那两个侍卫就抬着担架走了出来,上面两个尸体随意的横在上面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忽然面前一道黑影闪过,两人身体顿时无法动弹,眼里满是惊骇之色的看着面前的人。 “不许出声,小心你的命。” 青衣寒声警告,那两人顿时点头如波浪。 冷璇紫熏这才从暗处走出,先是打量了一下两具尸体,随即从怀里掏出手套戴上,在尸体上摁了摁,在看到他手臂上有些紫黑色的丝絮时不由眸色沉了几分,又看了其他的地方,这才脱下手套站了起来。 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将腐化技滴在上面,片刻就化成了一滩水,随即她又洒了石灰粉在上面,顿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看了看里面,随即看向那侍卫。 “后山往哪边走?” 侍卫一愣,随即看到青衣冰冷的目光浑身一颤,赶紧指明方向,随即冷璇银针一点,两人昏倒在地。 “青衣,你先去查看一下这集中营的布置,将地形图画给我。” 青衣点头离开,随即她看向紫熏:“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法术能够消除人一段时间的记忆?” “嗯,少主是想让他们?” 紫熏看向她,他们冥族之人,之所以族人稀少,就是因为他们能力特殊与众不同,而消除术就是其中之一。 冷璇点点头,随即紫熏身上紫色冥力从身上散出,随即成柱形射向二人,不一会才收回。 “可以了少主。” 紫熏对冷璇示意,等青衣回来,几人就朝着后山而去,此时夜色正深,踩在雪上沙沙作响,冷璇步履稍有艰难,只是才向上走了不到一公里,就若有若无的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难不成是那些尸体腐烂了?” 紫熏猜测道。 冷璇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忽的前面树林一道利影闪过,浓厚的戾气使得冷璇脚步一顿,下一刻,青衣就防备的站在了她的前面。 “王妃小心。” 他说着手中短刃朝前射去,咻的落在一树干之后,惊起一声痛吼,随即一浑身通黑的东西就朝着青衣飞快扑了过来。 青衣双手成印与它正面相交,直接将那东西击的摔倒在地,也就这时,冷璇才看清,这原来是一头山猪,不,准确的说,是一头变异的山猪。 只见它眸色发红显得浑浊难辨,四肢都显得格外粗壮,而身上,是大大小小的血色块状疤痕,上面腐烂的隐约可见骨头,身上闪发着浓厚的戾气。 它被青衣击退后也是倒地一会,随即迅速的窜起,身形更是快的朝着青衣袭击着,不时发出一声嚎叫使得整个氛围都凝固几分。 但青衣也是不容小觑的,面对如此猛烈的山猪都还游刃有余,他横剑一劈,对着那山猪的肚子将它切成了两半,尽管如此那山猪还是喘息嘶吼许久,才慢慢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冷璇却无暇顾及与此,她看着青衣的佩剑上的血泛着深紫色,顿时急声一吼:“把剑扔掉。” 青衣尽管不知道为何,却还是将心爱的佩剑扔掉。 冷璇几步上前,先是蹲在山猪前查看一番,随即取了一个瓶子出来,取了一点血液装好,随即看着那把剑,发现那上面的血竟然开始凝结成绸状,像泡沫一般起伏着,好似发霉一般。 但是检测库检测这个,却没有一丝毒性,而对刚刚的山猪时却反应很大。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是遇到空气氧化了不成?冷璇一时有些不解,随即取了一些装在瓶子里,留着回去化验。 “走吧,我们继续去前面看看。” 几人朝着前面走去,不一会忽然感觉身上极凉,那不是来自天气的寒,而是一种阴气,旁边的紫熏忽的停住脚步,秀庭的眉头微凝,有些不适。 “王妃,这前面,应该就是扔尸体的地方了。” “你不喜欢?那你就在这边等着吧。” 冷璇记得与紫熏聊天的时候,他说过冥族之人,大多喜欢纯净的灵气,所以像罗奇那样修炼了不好东西的人,是最令他们痛恨反感的。 “没事,我要跟着王妃一起去。” 紫熏摇头,眼里很是坚定,随即率先朝前走了一步。 见她坚持,冷璇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前面后,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只见前面是一个凹陷的大坑,而里面,则是横七竖八的堆积着许多尸体,他们身上只有单薄破烂的衣服,连草席都没有一张那样随意,哪怕是见惯生死的冷璇,也觉得很是不忍。 而其中,更是散发着浓烈的臭气,冷璇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就近打量了一下,隐约可见这些尸体,都已经是重度腐烂了。 而还有些更是尸体破碎,露出一些内脏的东西,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般,这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刚才的山猪。 之所以那头山猪会成那样,应该是出来觅食的时候,不小心进入这个土坑咬了尸体,才会受到感染吧。 这寒冬之日,不过丢弃几日就腐烂成了这般,那这山里的其他生物,是不是也被感染到了呢。 “青衣,你能去随便抓只活物给我吗?记得戴上这个,不要赤手碰触。” 冷璇虽说还不确定这究竟是什么引起的病毒,但是却保持谨慎,递了个手套给他。 “少主,你要干什么?” 青衣一走,冷璇既然直接伏低身体靠近那坑,吓得紫熏一声低呼,错愕的看着冷璇。 “我想取些血样。” “属下来取,少主你上来。”看着那满坑的尸体,紫熏吞了一口口水,随即手中施展冥力,对准了一具尸体削了一块血肉腾空飞入冷璇的瓶子里。 看着冷璇满意的收好,紫熏眼里思绪几番流动,随即忍不住问出声。 “少主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他们之前,也和我们一样,都是人。” “我知道,可是……”他声音一顿,眼睛飞快的瞥了一眼尸体收回,意思很是明显。 “曾经我,见过不少的死人,只是死的方式面相不同,没什么可怕的。” 听此紫熏面色一暗,带着几分愧疚:“少主,都怪属下没能早些找到你,你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听此冷璇知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只是想到田娘说的话,不由眸色一转。 “你之前说过,我是少主,是你们族长的义女,对吧?” “是的。” “那你是否知道,我和义父的关系如何?” 紫熏听此眼前一亮:“少主,你终于想了解关于冥族的事情了。” 之前他几次想说,都被冷璇刻意的回避了,所以他一直没有弄清冷璇究竟是什么态度。 “你只要告诉我这个,还有,我的义母呢?” “义母?冥族并没有族长夫人,属下知道,族长一生都是孤身一人,后来的精力,都是花费在少主的身上,族长对少主非常好,少主也没有让族长失望,一直都很是努力。” “只有这些?” “大概就这样了,不过现在的少主和以前的性子很大不同,现在的少主虽然冷,但以前,却是可以说冷酷而聪慧了。“ “冷酷,你是说以前很不好相处?” 紫熏听此有些局促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犹豫。 “现在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既然你说,这里有冥族的人出现,想必是罗奇不甘就此放过我,知己知彼才能灵活应对,若是让他知道我失了记忆,岂不是更能利用我的弱点来对付我。” “少主说的对,罗奇他连朝夕相处的人都能残忍的对待,知道少主是王妃,肯定会担心少主威胁到他的地位的。” 紫熏点头觉得有理,随即继续开口:“少主以前冥力天赋极高,并且由族长亲自教导,自然远远优秀与其他族人,本来族长宣布您成为少主时,遭到了许多反对,但少主直接用实力使得他们都闭了嘴,很是雷厉风行而且少主挑选近卫的时候都要求严格,稍微有些不满就会直接让人离开,但属下却很是佩服少主。” “用什么方法?”冷璇忽略他的星星眼,问了关心的问题。 “具体属下并不了解,那时属下在族中身份卑微,只是略听说些许。”紫熏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我是从小生在冥族的,还是?” “据说是族长外出时,收留在身边的孤儿,虽说直接被族长认为义女,但族中的长老们,却没有人反对过,想必族长将他们都说服了吧。” 紫熏怀疑的说道,思考问题倒是简单。 冷璇点点头,见青衣回来了就停止了这个话题,接过他找来的野兔,毕竟冬日大多数动物都去冬眠了,所以毕竟难找。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赶走太医 她用检测库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尸坑周边的植物都没有任何问题。 冷璇的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这明明尸坑里尸体腐烂而臭气弥漫,为何周围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没有被侵染呢? “走吧,先回去。” 几人回到暂住的宅子之中,冷璇先给张掌柜几人配好药后,随即就让青衣将带来的药器都放到侧屋内去,将取来的几种样本分别取出开始试验。 几次药剂进行分解检测,才总算将其中的药性摸清。 霉璎素,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霉璎素,这种毒素是极为特殊的,是从霉菌生物上提取来的,在21世纪的时候她听说在国外发生战争的国家就是这种病毒蔓延。 看似只是普通的感冒,却是一种传播性极强的毒素,她当时因为感兴趣了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也在这里遇到了。 照理说,这四方大陆并不是地球以前的某个年代,怎么会有如此多共通的地方,而她,又是为何来到这里的呢? 此刻她无暇多想,因为她对霉璎素是一无所知,所以还得从头开始分析。 直到天色朦胧的泛起了白色,冷璇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按了按眉心回房稍作休息。 正是清晨之际,而大院前厅之内,已经左右坐着几人,他们低头饮茶,时不时的交谈几句,眉眼之中都带着些许不耐和嘲讽之色,只是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青衣几人,还是按着耐心等候着。 直到初冬的暖阳挂上枝头,阳光洒落在映雪之上,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看来王妃娘娘应该还需要休息一些时间,只是我们几人还有病人要随时查看,恐怕不能继续等候王妃了,还请青衣大人转告王妃,若是王妃旅途疲惫过度,可不用劳心,交给本官们就是了。” 看似妥帖的话听起来却是意味十足,说话的人看了眼旁边的岳谦轩,一副劳心十足的辛苦模样。 有他开口,旁边的另一个太医和县令也跟着站了起来。 “于太医说的对,岳将军,下官几人奉皇命而来,只得认真办事才行,若是王妃问起来,还望岳将军与王妃解释一下,毕竟,我们可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只能踏踏实实做事,若是王妃怪罪,还望将军帮忙将情况与圣上如实告知啊。” 说着,几人相互点头,随即就朝着门外走去,岳谦轩就是想说什么,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但如果这样放他们走,那这凌王妃奉皇命而来救治灾区却一直在院子里休息的消息,想必也可能传出去。 这样不是明着在与皇命想违背吗? 想到多次的接触,岳谦轩倒不认为冷璇是那样的人,正要站起来走出去时,却听到门口清冷的声音响起。 “几位如此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于太医几人没有想到正好会撞见冷璇,都是愣了愣。 于太医凉凉的扯了扯嘴角:“回王妃娘娘的话,下官几人自然是要去关注百姓的情况,可比不得王妃如此淡定清闲。” 冷璇眼皮未掀:“是吗?几位大人如此尽责,皇上乃至受灾百姓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冷璇继续说道:“既然要走,本王妃也想一起去看看呢,毕竟本王妃也是受皇命而来。” 她说着已经率先一步朝前走去,使得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她,是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 来不及多想,几人也急急的跟了上去。 严镇的街和晚上是一样的冷清,偶尔看到有人走过见到他们都是急急的走开了。 “这里,已经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了?”她眼睛扫视,随意的开口。 “回王妃,这里病疫蔓延,为了避免更多的人传染,我们都是将感染的人集中在一起治疗的,而平时都是下令其他百姓无事不要出来乱走,避免感染。” 县令与于太医交换了个眼神开口说道。 “如此,那感染的人都在哪里?” “集中营,王妃往这边走。”县令开口示意,几人正要往前走,忽然旁边响起了咳嗽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咳嗽的人正是跟在后面的一个士兵,他正匆忙伸手捂住嘴却依旧没有来得及,脸色很是发白和紧张,而旁边的人都是急忙退开了些距离。 “快,将他带去集中营。” 县令面色不变的吩咐,旁边就有穿着隔离服的士兵上前。 “不,不要,我没有感染,没有。”那人吓得浑身发软,拼命的摇着头想要反抗。 “快,赶紧带走。”县令几分不耐的吩咐,士兵顿时拔出的刀对着那人,动作很是粗鲁的就要将他带走。 “慢着。” 就在这时,冷璇忽然出声,随即,她身边的青衣就挡在了那士兵面前,阻止带人离开。 “王妃这是?”县令不明的看着冷璇。 “县令这是要带他去做何?” “集中营啊,所以感染的病人都要到那去做集中的治疗。” 冷璇抬眸落在了于太医的身上:“治疗?既是治疗,这严镇的太医不在这里吗?难不成大人还找了其他的大夫留在了集中营驻守不成。” “这,自是没有。”县令下意识的回答,旁边的于太医反应极快。 “大人这是一时忘了本官与杨太医也一起出来见王妃娘娘了,你,还不赶紧将他扶过来。” 他命令士兵,随即让随从拿来医药箱,戴上隔离手套,翻了翻那士兵的眼皮,随即就从医药箱里掏出了颗药丸放在他的嘴里。 “好了,现在将他带过去吧。” “你给他吃了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冷璇开口问道,于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了颗递给他。 “清露丸?这对治疗急性风寒倒是有极为不错的效果,于太医应该还在里面添加了兰心草与金龟壳,使得其效果翻倍,对于休克性的病人都能有效治疗。”冷璇点头称赞。 “王妃倒是懂得不少,这感染病的人能有效抑制病情,没有病的人也能增强抵制力,多亏了这药这严镇的病疫才没有蔓延过快。”于太医应和着,有几分自得。 “于太医当真劳苦功高,不过本王妃想知道,于太医从医有多少年了?” “下官从小接触医药,在太医院当职也有三个年头。” 她又看向旁边的杨太医:“下官任职四年。” “一个三年,一个四年。”冷璇呢喃一声,忽的眼神凌厉了几分。 “不是初入医药界的人,怎么连对症下药四个字,都不懂?如此胡乱用药,倒是不知,两位太医是在害人,还是在救人了。” 几人脸色都是一变,于太医的眼神更是闪烁了一番,随即面色有几分怒意。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本官来此也是恪尽职守,尽心尽力为这里的病人治疗,你说本官胡乱用药,你可得给出证据才行。” “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 她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看向岳谦轩:“岳将军,你是皇上派来的?现在,本王妃希望,将这两个太医,给带回云都,到时本王妃自会去与皇上解释说明情况。” “是,王妃。” 岳谦轩应道,随即直接一挥手,让士兵上前捉住二人。 “你们干什么?凌王妃,你做事可是要讲道理,我们二人在此为严镇百姓看病如此之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是你说抓就抓的。” 于太医当即扯着嗓子开始喊,满脸的愤懑无辜。 “是啊王妃,就算我们犯了错,你也告诉我们犯了何错,这里的百姓病情一直是由我们负责的,你这初来乍到一点都不了解,实在是在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旁边的杨太医也跟着应和,岳谦轩听此不由有些犹豫的看向冷璇,毕竟,这满城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岳将军,你可忘了?皇上说过,严镇的病情,都交给我来负责,你不想听从我的命令?” 冷璇声音一冷,眼神冷冽的看着岳谦轩。 岳谦轩犹豫一番,还是挥了挥手,将那喊叫的两位太医直接带了下去。 “县令大人,集中营在哪,带着本王妃过去吧。” 对所以人的疑问她没有做出解释,旁边愣住的县令顿时回神,什么都没有多说的在前面领路。 到达集中营的时候,就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旁边的县令正命令人去那隔离服,却不想冷璇直接推开木门,就往里面而去。 “王妃,不可,这会传染的。” 他开口阻止,但转眼就只剩她的背影,后面的青衣等人也直接跟着走了进去,他不由垂了垂眼帘,咬牙挥手推开手边的隔离服,跟着走了进去。 所谓集中营,不过就是一个简单木头搭建隔离的一个个的大空房,就站在里面,都能感觉到外面透进的冷风。 而那些病人,不过是睡在简单的草席棉絮铺成的床上躺着,而且是一个挤着一个的,里面充斥着浓重的气味,因为是白日,所以光线还还,她一进去,顿时使得一些目光看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都是青紫泛白的,眼里暗淡而透着死气,浓烈的悲寂感扑面而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设局杀她 “大胆,这位可是云都来的凌王妃,你们怎可如此无礼直视王妃?”后面跟进的县令当即一声训斥。 “倒是不知县令如此威风?” 冷璇声音一亮,面色冷冽的看向他,见他闭嘴才移开目光。 “这就是县令为各病人准备的集中营?寒冬之际,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这是担心病情不会加重吗?” 县令身躯一抖,急忙解释:“启禀王妃,因为病情突然,这里都是新建不久的,还没来得及精细加工,这不,下官已经让人去准备保暖御寒的用品了,不久就会送到。” “不久,那是多久?这些都是严镇的人,想必家中就有必须的保暖用品,却还需县令大人如此麻烦,是要去哪里准备?” 冷璇步步紧逼,使得县令不由手心冒汗,他实在没有想到冷璇会如此不管不顾的走进来,这才确实没有安排妥当,随即急忙应声。 “是下官糊涂了,来人,赶紧去准备用品带过来,还有,让人将这里的地龙通好,一定不能怠慢了我们百姓。” “是,大人。” 侍卫应着往外面走去。 看着县令殷勤的笑容,冷璇没有搭理,转头看着右侧的一对母女,随即走了过去。 那小女孩怯生生的往母亲怀里躲着看着她,想要咳嗽,看着这么多人又极力隐忍着,一张小脸憋得发红。 “没关系,想咳就咳,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冷璇在她面前蹲下,伸手在她的掌心处挠了挠,顿时小女孩再也憋不住的一顿猛咳,等她稍微停住,她就从怀里掏出一颗药喂进她的嘴里。 “别担心,这是能让她舒服些的药。” 见女孩的娘亲担忧的模样,冷璇开口解释,果不其然,没多久女孩的面色就好了许多,没有再咳嗽。 见此,其他人顿时看向冷璇,目光带着渴望。 “看来是有效果,你们别急,等会我会让人统一煎药,这药对你们的病情有一定的帮助。” 因为暂时还没有办法制作出解药,所以她制作了些抗体暂时抑制一下他们的病变情况还是可以的。 “真的吗,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小女孩娘亲率先开口说着感谢,其他人也是忍不住脸上露出笑意,毕竟这咳嗽最是要命,有时候感觉半条命都没了一般。 冷璇先将身上的药丸分发下去,随即朝着县令开口:“这城里的药草都是放在哪里的?” “回王妃,这京城送下来的药剂都分发下去用的差不多了,不过这前日,倒是有一医馆的进城救灾,带来了许多粮食和药材资助。” 县令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是吗?那将他们管事的找来,紫熏你过来,帮我纪录一下东西。” 她将手套戴上,随即朝着众人开口:“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这次受皇命前来,希望能帮助大家度过这一劫,还请各位积极配合我。” “王妃有办法救我们?”有人怀疑的问道。 “没有。” 听此众人顿时露出失望,有人脸上更是有几分怒意,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县令又闭住,一时之间屋内几分寂静。 “我是说目前没有,并不代表一直,给我一些时间。”她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刻意提及,说话之时沉着而笃定。 一屋子的人左右看看,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真的高兴。 “王妃姐姐,馨儿不想死,你能救救馨儿吗?” 忽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小女孩眼睛满是期翼的看着冷璇,那里,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她的信任。 冷璇弯了弯嘴角,声音柔和几分:“嗯,我会努力救馨儿的。” “那馨儿,能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吗?” “好。”她乖乖应道,很是配合的将手伸了出来。 “脉搏偏弱,浮虚,寸脾律动偏强……”冷璇说着紫熏纪录,正要搭上女孩年轻的脉搏,却正好与县令探出的视线对视。 “县令很清闲?医馆的人,带来了吗?” “没,下官这就去叫。”县令说着就赶紧走了出去,只是在门前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垂眸沉吟片刻,才挥袖离去。 她挨个的一个个检查,紫熏手里都记了厚厚的一叠,三个时辰过去,冷璇才检查完毕。 见冷璇出来,县令当即领着几人朝她走了过来。 “王妃娘娘,这就是那济世堂医馆的人。” “见过凌王妃。” 几人朝着她请安,冷璇视线一扫,点头:“嗯,你们带来的药材呢。“ “都在外面,王妃,这边请。”为首的是一位白面年轻人,他抬手示意,几人朝外面走去,来到简易的摊子前,上面大包小包的,远远的就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这些都是我们就近收集的药材,希望能为严镇百姓尽些绵薄之力,王妃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药材?” 领头人姓易,他开口介绍,每样药材上都标记着名字,冷璇很容易的就找到自己的要的,随即配好,易老当即吩咐几个药童帮忙就熬制。 这会,忽有一阵饭香味传来,冷璇看了过去,就见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过来,旁边的易休开口解释。 “这是我们为病人做的饭菜,熬得药粥。” “易主管有心了。” “是啊,这要是有更多人都像济世堂这样,就是我严镇百姓之福啊。”县令也是跟着感叹一声。 见冷璇没有任何反应,县令面子有些挂不住,却还是笑着开口:“王妃娘娘,这也到了用膳的时候,下官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还请王妃移步用膳。” “不用麻烦,我就在这里用就可。” 她说着就走上前去,看了一下菜色,随即让伙夫给她盛碗粥,她拿在手里,看着手里白白的粥,目光却是看向了县令。 县令正偷瞄着她,心里几分气愤,觉得这冷璇实在不识趣至极,却没想到被她发现,急忙避开了目光。 冷璇凉凉的扯了扯嘴角,随即将手里的粥放下,对着易老开口: “易主管,我想到刚刚的药方少了一味药,几位药童是去什么地方煎药了?” 易休听此当即主动给她带路朝着后面走去。 绕过木栏,冷璇看到两位药童正在打水,往药炉里放着药材。 “先等一下。” 她的喊声使得两人动作一顿,冷璇几步上前,先是抓住了药材闻了一下,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水桶上。 “王妃,这有什么问题吗?”旁边的易休忍不住问道,对于这个真正的主子,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不要用水,化雪熬药。”冷璇拍了拍手,随即开口吩咐。 “易休,江湖中人,不属于任何门派,生性散漫自由,却有一身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功,这样的人,怎会听从牛百川的安排,到我的身边做事?” “牛公子曾经与我有恩,而王妃,给了足够的银两,两者相持,目前应该是担得起信任二字。”易休面色坦荡,比起之前多了几分神采随性。 “银子,我给得起,而这次你的任务就是,将严镇的百姓,都安全护住,必要时,将他们转移,能做到吗?” 她目光并没有看他,更是薄凉的态度,甚至带着几分居高临下,使得易休一愣,随即笑开。 “你出了银子,在下自然会尽力做事。” 听此冷璇点了点头,朝着外面走去。 简单的吃点东西后,她就找了个地方将刚刚采集的病人纪录都看了一遍。 “少主,你为何,要将那两个太医……这样,不是太招人耳目了吗?”见冷璇放下书文,旁边的紫熏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紫熏因为这段时间跟在冷璇身边,也了解冷璇做的一些安排,知道此行必定不会太平,而此中,还有冥族的介入。 他觉得将太医们赶走,是打草惊蛇,估计会让那些人有所行动。 “你觉得留下他们,他们会做什么?”冷璇反问。 “如果是他们的内应,那应该会背地里搞动作。”紫熏想了想开口。 “既然知道他们会搞这些动作,为何不提前解决这些麻烦,还要留着干嘛?”冷璇扯了扯嘴角,有那两个在,难免会束手束脚些,再者,无论是人还是物,他们都比较熟悉,若是在药草上动手脚,还是比较难防。 毕竟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解决这里的病疫,开始,她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刻意设了这个局来设计她。 没错,现在要是还没有想明白,她就是真的愚蠢了。 这霉璎素病毒,是有人刻意去提取的,绝非自然可以造成,而传染,更不是通过空气,除非是血液唾沫,还有就是直接进入人的身体,迅速击垮人的身体。 这样炼制麻烦又致命的药,在她所知的人之中,也只有冯科有这个本事制作了,所以这场病疫不会是巧合。 所以,她刚刚才让易休尽力保护严镇的百姓,毕竟,他们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 但是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杀了她,这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忽的,她思绪一闪,猛地站了起来,却不想衣角带到了旁边放着的药盘,顿时使得里面她之前提取的样本翻到在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冯科出现 紫熏当即准备俯身帮忙去捡,冷璇却开口制止:“等一等。” 她目光直直的落在样本上面,这是她从那尸体上取出来的,是最能直接反应霉璎素的问题的,可是落在地上的铲子上时,却和上次一样,竟然产生了化学反应生成了霉菌。 铲子是 铁作成的,而青衣的佩剑也是,难不成,是因为铁里面含有的某种元素? 想到此,她当即再次实验了一次,发现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真的毒素消失了。 这,难道是因为那后山,是一座铁矿吗?想到此,冷璇当即叫来了易休,让他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去查看一番。 随即,又让青衣进来。 “你们主子,王爷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青衣听此不由看向了她,眼里有几分惊讶,毕竟这还是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听冷璇主动提及北夜凌呢。 “不知道?”她避开了他的眼神,声音沉了几分。 “回王妃,王爷他现在应该在城西处理事情,据说北荒野蛮的人潜了进来,好几个名官员无故惨死,王爷奉命调查此事。”青衣赶紧回答。 北荒野蛮?那不是上次战役之时被北夜凌打败的吗?难不成是不甘心所以才前来捣乱? 她微微凝眉,却也稍微缓了口气,只要不牵连到他,就好。 想到此,她不由想到他冷冽转身的背影,一时微微有些出神。 易休很快就得了消息回来,他带着去的两人以前正好有过采矿的经验,这一查探,发现那后山里,当真含有丰富的铁矿。 易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忍不住亮了几分,毕竟在这冷兵器时代,这铁矿可是极为重要的资源,但有名的几个矿山,都是掌握在官府手里。 要是自己有了私矿,那就是掌握了一把巨大的财富,顿时,他看向了冷璇,轻轻扯开了嘴角。 “主子,你是凌王妃,也算是朝廷之人,你会如何处理这铁矿呢?” “你要是想保住这座固定的财富,那还得解决眼前的问题才可,毕竟我们能发现,对方也一样能发现,不是吗?” 易休当即收敛的笑容,朝着冷璇郑重开口:“放心主子,这次我找来的人,绝对是可靠的。” “嗯,你先出去吧。” 既然找出了与霉璎素相抵抗的物质,她就得尽快研制出解药来才行。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外面的事情,她就将几样样本分别放在检验容器之中,随即从检测库里取出药材,开始一一的比对试验。 几次将药材放入药炉里都无一不被霉璎素侵蚀,以失败告终。 她想了想,随即让绿环取进来一些水,随即用小刀在自己的指尖上一划,血珠滴在了水中,没想不到片刻,那血珠就变成了绿色的凝状物质。 想到此,她就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集中营找了一位病情很是严重的病人,用胶芯针管取了他胸口处的血,放在光线下一看,发现竟然也是透着淡淡的绿色,顿时神经一震,开始兴奋了起来。 “易先生不是带了药童来吗?给我先用一下。” “好的,王妃。”有外人在,易休就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她带着两个药童就进去开始制药,这一呆,又是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开始暗下去,她的药炉才终于散发出纯正而浓厚的药香。 “成功了。” 她拿起一颗药丸嗅了嗅,发现药效刚刚好,只是脸上笑容还没出现,忽的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响起。 她不由一愣,正要往外走去门板上却忽然被重物摔上,砰的一下子砸开。 “哈哈哈,白笙,真是好久不见。” 狂妄的笑声在门外响起,冷璇抬头,就看到浑身被黑布罩住的冯科站在外面,就算中间有那么远的距离,冷璇都能感觉到他那如毒蛇般阴森的目光,极为不舒服。 “确实好久,不过我还真不希望见到你。”冷璇微微握紧手里的药瓶,表面很是镇定的与他对峙。 “哦?少主这样说话,可真让本族好生失望。” 他说话之时,人已经化为一道暗紫色的虚影,下一秒,就已经到了冷璇的一米之外,这次,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脸,所以那满脸刀疤搭上他阴森的笑更是显得诡异。 “你想如何?”冷璇往后退了一步,眸色冷淡的看着他。 “想如何?本族不是说过,想少主了吗?”他幽幽的摇了摇头,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若是如此,我们倒是可以聊一聊。”冷璇直接朝旁边一坐,好似没有听到外面的打斗一般,伸手拿过了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冯科的面前。 “要喝一杯吗?” 她开口询问,见冯科的目光落在上面没有动作,冷璇当即撤回送到自己嘴里。 “怎么,自己放的东西,也没有尝过味道?” 冷璇凉凉的问道,使得冯科一声轻笑,他手一抬,桌上的茶壶就升到半空,砰的一声响起,就摔落在地。 “果然,你已经了解清楚了,不过,毕竟是你的东西,本族也没有想会为难住你多久。” 她的东西?冷璇眨了眨眼睛:“既是如此,那你如此多此一举,是为了什么?要我的命?” “你的命,确实有人要,不过,本族,却更对你这个人敢兴趣。” 他伸出枯瘦的手就要碰她,冷璇脸一侧躲开,使得他的手落空。 冯科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嘎嘎的笑出声,脸上笑的扭曲而带着怀念的味道。 “本族就喜欢你这冷傲却又表里不一的劲,虽说你已经脏了,但只要你跪着求本族长收了你,本族长就保你一命,如何?” “做了几个月的族长,当真忘了你本来的身份吗,冯卫长?”冷璇目光犀利的看向冯科,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直接将冯科伪装的面皮给掀开。 冯科面色一滞,瞬间想到了从前的种种,眼里透出一股阴气,猛地伸出手就扣住了冷璇的肩胛。 “是啊,冯科倒是忘了,你是属下最爱的少主呢,当初你用脚踩着我的脸,说我没资格仰慕与你,用刀一点点滑向属下的脸,割破了属下的嗓子,让我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冯科,又怎么会忘呢?” “所以,你就一直在报复?为了将我赶尽杀绝,还不惜成了北凌皇帝的走狗,将整个冥族都给拖下水?” 忽略肩上传来的疼痛,她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走狗?呵,白笙,你哪里来的资格指责本族长?现在的你,可是风光的凌王妃呢,嫁给你最仇恨的北凌皇族,本族长倒是想知道,你又是什么感受?” 冯科一声冷笑,更是嘲讽的看着冷璇,手上散开冥力,五指直接陷入了冷璇的手臂之上,冷璇脸色一变,脚下朝着他的左堂穴攻击而去,手上化成手刀劈向他迅速拉开了距离。 与此同时,外面一道青影闪进,与他迅速的交斗在一起,冷璇看向手臂上的伤,发现上面竟然像是被烧焦了一般,疼的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青衣,小心。” 这冯科修炼的武功实在太过诡异,而且阴辣异常。 “凌王的人,倒是不错。” 冯科轻叹一声,手下的冥力却更是诡异,衣袖一挥,将他逼退了些距离,随即嘴里发出了奇怪的音符。 砰的一声,搭建的木头瞬间瓦解,尘土飞扬之中带出道道人影,瞬间将地方给包围。 “少主小心,是人傀。” 此时紫熏也艰难的从外面赶了进来,手中迅速捏了个圆球攻向冯科,落在他袖边之时,就被冯科轻而易举的化解。 “紫熏,倒是没有想到,你还那么死心眼,现在的白笙,只是一个废物罢了,念在我们曾经一起共过事,到本族身边来,我给你个不错的职位,如何?” 冯科看着紫熏,轻轻抖了抖袖子,毕竟,紫熏的修炼天赋确实不错,值得拉拢。 “呸,你这个叛徒,把冥族搞得乌烟瘴气的,还将冥族带入俗世之中,你就是冥族最大的败类,我才不屑跟你。” 紫熏嫌恶的看着他,拳头更是握得很紧,随即有放出了一股冥力攻向了冯科。 要不是他,现在的冥族还是宁静而美好的。 他尽力的一击,对于冯科来说,却是不值一提,本是随意的一挥,却不想竟然直接撞破了他的阻隔,将他手臂处的衣服给擦破了一块。 “嘶,冥力倒是进步了许多。”冯科垂眸看着上面溢出的血丝,用手擦拭了一下,随即放到眼睛前打量了一会。 越是漫不经心的态度,紫熏越是警惕的准备着,果不其然,他猛地五指一张,直接将旁边的木头吸碎成利刃,朝着紫熏袭了过来。 他急忙退后几步才伸手抵挡,与此同时,人傀也开始有所动作,青衣与几个影卫在前奋力阻挡,勉强的挡住了攻击。 这样的情况,冯科却是一点都没有着急,他只是悠闲的站在一根梁庄之上,嘴角含笑的模样,似乎,是在等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危急关头 等?他在等谁来呢?冷璇不由皱起了眉,随即闭上了眼前,不惜耗损许多精力启动检测库去感应。 意念一到,冷璇身心一震,这严镇周围,竟然埋伏着密不透风的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 他们还能等待什么? 冷璇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眼冯科,手里银针一现,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王妃,你小心。” 青衣急忙站在了冷璇身边,就近保护她。 “这是个陷阱,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通知你的主子。” 冷璇心乱如麻,一开始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为了提高济世堂的知名度,打好在百姓中的口碑,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个陷阱,为了引-诱北夜凌过来,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在周围埋伏了那么多人。 而她,就是那个诱饵。 他们,当真是会利用一切北夜凌的弱点啊,只是他们就那么确信,北夜凌真的会为了她而来吗? 冷璇不知道,一时,也说不清究竟希望他来,还是让他不来。 人傀动作是迅猛而凌厉,哪怕影卫们训练有素个个皆是不凡,但面对这种打不死受伤还不知道痛的人傀都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白笙,本族长劝你别做无用之事,乖乖投降,或许,还能减少一点死伤。”冯科站在圈外悠闲的观赏着,看着冷璇狼狈躲闪的模样,只觉得身心愉悦至极。 时不时还挥出一道冥力朝着他们射去,好似在戏耍一般。 “投降?你就能让他们收手吗?” 冷璇手里银针不断飞出,最后只能拿出防身的匕首暂时应对,她回答的同时目光不断扫视,随即落在西面的方向,那里,是离严镇的护城墙最近的位置。 若是要极快的离开这里,那边,是最好的出处。 冯科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若说是呢?” “是的话,那我又何必浪费精力挣扎,毕竟你这些人傀的威力,我可是见过的。”她双手一摊,倒是真的没有继续打斗的意思。 “我们的白少主何时又变得如此贪生怕死了?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呢。”冯科眸色微眯的打量着她,里面,带着怀疑的踱量。 “是人都怕死,我也是人,自然也想多活一会,毕竟我们曾经是主仆关系,事情还是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吗?” 她淡淡一笑,人却是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东西塞给青衣,压低声音开口。 “青衣,拿着这个,等下我与紫熏掩护你,将人傀集中在一起,你乘机洒出去。” “你要是早如此识趣,本族也不必如此费心思了。”冯科轻声哼了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冷璇,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眼里的光芒更是透着些许诡异。 “既然我们达成共识了,是不是可以让这些人傀退下,我们好好聊聊?”她扫视了一眼依旧没有停下攻击的人傀,开口示意。 “你,我能留下,可是他们,不行,若是不想受到牵连,那就到本族这边来吧。” 他说着,就招了招手,而那些人傀,不用他说就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一般没有再攻击她。 冷璇垂下了眼帘,随即右脚一抬,往前走了一步,发现在她前侧的人傀还刻意避开了她。 顿时,她偷偷给紫熏一个眼神,随即整个人猛地朝着人傀逼了过去,那些威风攻击的人傀得到主人的命令不能伤害冷璇,当即就下意识的收回攻击往后一退。 “快,青衣。” 冷璇喊出声,与此同时青衣腾空飞起,将手里的药粉集中的洒在了人傀上,顿时,那些面目本就呆滞阴沉的人傀像木偶一般,顿在了原地。 “该死,你又欺骗本族。” 突然的变化使得冯科气愤不已,他再次发出咒语却没有唤得动那些人傀,一双阴翳的眼睛顿时愤恨的看向冷璇。 随即身形腾空,黑色的衣袍随风而扬,周身散发着暗紫的气息像极了一道黑色的飓风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少主快走,属下能抵挡一会。” 紫熏步伐一跨将冷璇挡在了后面,随即五指迅速颤动,绪足了冥力随即腾到半空,漫开一道巨大的屏障阻拦住了冯科。 冷璇看着面目狰狞的冯科,又看了眼满眼坚毅的紫熏,最后微微咬牙:“紫熏,谢谢,我等你回来,走。” 几度权衡,她只能如此,不然,只会有更多的人惨死。 “得罪了王妃。” 青衣说完就揽住了冷璇的腰朝着西面飞去,后面留下两人帮着紫熏断后。 这里情况突变,外面的人也是极快察觉,他们刚刚走出几米的距离,就有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朝着他们飞身袭来,为首的男子更是一掌就朝着青衣拍来。 青衣一手揽住冷璇,另一只手拿着佩剑,来人来势汹汹,就算他武功极好也有些措手不及,勉强与之对上却还是后退了半步。 黑衣人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五指成爪朝着青衣肩胛出袭去,青衣勉强的用刀柄扯过,却还是使得黑衣人的掌风在他身上刮过。 “青衣,你放开我。” 冷璇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当即开口道。 “不行,王爷吩咐,一定得保护王妃安全。”青衣一边回答一边与另一边袭来的黑衣人交手,哪怕两方受敌依旧勉强能应付。 北夜凌身边的第一护卫,不是白叫的。 “小心。” 冷璇看到站在青衣身后黑衣人的袖管之下藏着暗器,正对准青衣,她喊得同时一道暗器已经飞了过来,情急之下急忙推了青衣一把,这才险险的避开。 但这一推,也使得冷璇和青衣被黑衣人阻隔开来,看着步步紧逼的黑衣人,,冷璇不由五指扣紧,顾不得已经麻痹的手臂再次射出银针,与此同时,将毒药迅速的洒了出去,一边朝着后面退着。 此处正是出于街道相交之处,她看了看方向便朝着一巷口跑了进去,凭着仅有的记忆东躲西藏。 她现在顾不得其他,毕竟,他们的目的在于她,她的存在对于青衣他们来说只是累赘而已,所以她得保护好自己才可。 忽的手忽然被人扣住,冷璇一惊,当即就要拿出银针扎过去,对方急忙说话。 “凌王妃,是我。” 冷璇抬头,发现竟然是岳谦轩,不由有些意外。 他点了点头,随即开口:“从这里走。” 冷璇看了眼她身后的宅子,当即跟着走了进去,发现这里不止是有他,竟然还有县令和同行来严镇的人。 “将军,你怎么……”县令看见冷璇,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错愕不已。 毕竟,现在的冷璇应该是什么处境,他们是很清楚的。 岳谦轩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自己的属下示意,顿时后面一人拔刀,直接往县令脖子上一抹。 他瞪着眼睛满脸错愕,却也只能死不瞑目。 不仅是他,就连旁边的另外两个副将也是不明白。 “大公子,你这是?” “你们竟然跟在了本将身边,一切就只能听本将命令行事,若是谁有不从,可现在离开。”岳谦轩目光冷然的看了二人一眼开口说着。 两人不由有几分为难的对视了一眼:“大公子,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形,老将军说过,不能卷入其中。” 毕竟这是皇上和凌王的交锋,他们将军府一直处于中立派,为北凌国出入沙场,这次 “本将自有分寸,父亲那里自有我交代,现在手下,还有多少人?让他们都出来” 岳谦轩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话,反身问道。 “这,好吧。” 看着岳谦轩打定主意是要搅入这趟浑水,副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出去叫人了。 “为什么?若是这次他们成功了,西南将军府,是肯定会被牵连的。” 冷璇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她不认为,以他们之间的交际,值得岳谦轩冒这么大的风险。 “凌王之他前来的时候,有幸与他聊了一会,他虽然只是比我年长不过三岁,却一直是我最为敬佩的一个男子,也是在下一直努力的方向。” 说着他看向冷璇,嘴角微微勾了勾:“而且,在下对凌王妃也有几分佩服,之前又请凌王妃帮过忙,在下身为男子,又是将军,岂能目睹你一介女子身陷危难而置之不理。” 冷璇倒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理由,一时不由对他另眼相看几分。 “你可知道,严镇的百姓,现在如何了?” 如今的严镇被包围的密不通风,应该没有人能轻易逃脱。 “他们的目的,在于你和凌王,对无关紧要的百姓自然不会花费太多心思,不过,也只限与目前而已。” 那些人竟然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设计这个局,若是成功,不管他们以后编造什么样的理由,都不会允许人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去,所以这严镇的百姓也只有死这个下场。 这也就是他为何要出手相助的原因之一,他是将军,职责是保家卫国,他和冷璇进入过集中营,看到他们面如死灰依旧掩不住眼底对生的渴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冯科打算 就如同战场上将士们渴望胜利与家人团聚的模样没有两样,他看了也是不忍心。 “目前最紧要的是,要离开这里,想办法通知北夜凌,让他做好准备才行。” 若是北夜凌冒然来此,无疑就真的是瓮中捉鳖了。 “我知道怎样才能最快的离开这里,只是还要等我的人来才行。”不管路径路远,都不会太平,所以不能孤身一人前去,。 他可是在县令的嘴里套到了一条密道能尽快的到达城门。 这也是他留了县令那么久才杀他的原因,县令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事情,又自然而然认为岳谦轩是他们那边的人,所以说起话来难免就没有太多顾忌,太过得意的模样使得他忘了,他也不过是棋子之一而已。 若是凌王与凌王妃真的殒命与此,他,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等侍卫一到,岳谦轩就在宅子正堂正对面的一堵墙上摸索了一番,随即按了一块有些松动的转头,顿时在桌子的下面,就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这是县令怕突发情况发生时早就让人挖好的,只可惜没有来得及用上、 密道修建的比较矮,所以他们压低身体在里面走了许久才看到出口,而一路上,冷璇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到出口的时候是由一个侍卫将隔板打开的,冷璇敏锐的感应到外面有情况,正要开口阻止,下一秒,就见那侍卫的头部被暗器射中,倒在了地上。 “你别出去。” 冷璇抿了抿唇,转身对岳谦轩说道。 “为何,本将在王妃眼里,难道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岳谦轩皱眉,带着几分坚持。 “不是说你贪生怕死,而是你这样出去,只是无辜的断送一条命罢了,他们竟然如此费尽心机的抓我,现在一定不会对我下手,而你,也能够帮助我。” 她随即压低了声音在岳谦轩耳边一阵耳语,岳谦轩不由视线随着她往旁边一看,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而此时,入口之处遭到了极大的攻击,砰的一下击起很多泥土,使得几人不由压低了身体避了避。 “这次麻烦岳将军了,拜托。” 冷璇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对着岳谦轩说完,就朝着出口处而去。 “本族长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一直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呢。”外面,冯科坐在一方形小轿里,目光从她身后的密道,缓缓的移到了冷璇的身上。 这时,倒没有了之前的气急败坏,寒风沙沙作响,天上也开始飘起了细雪,坐在轿中的他已经恢复了怡然淡定,好似料定了她逃不脱一般。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冷璇思绪转动,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很是不适。 “你就是本族长捏在手中的玩物,怎么可能又逃得出本族长的手掌心呢?” 他说的笃定而自信,但冷璇却注意到他落到自己肩头处的小眼神。 她不由垂眸看了过去,发现之前被他抓过的伤依旧是焦黑一片,因为没有时间处理,她只是吃了颗药来消除疼痛。 是了,他修炼的法术太过怪异,自然也可以根据留下的痕迹找过来。 “我知道你一直怀恨之前的事情,但是这似乎与北夜国的百姓以及朝廷争斗没有任何关系吧,你对我有恨,我们可以回到冥族之后在解决,在这里,只会凭白的招惹更多的麻烦。” 冷璇舒了一口气,再次试图商量,但这次,冯科的脸色却是没有之前的好。 “怎么,又是你的缓兵之计?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是本族能决定的了的,这北夜国的皇上,可是日夜盼着北夜凌死呢,而且我们少主何时如此悲天泠人了?” “我……” 冷璇刚一开口,忽然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对她而来,她下意识的就想避开,但还是逃不脱被冯科控制在手的命运。 他隔空将她吸在了轿子外面,使得她想喘口气都很是艰难。 而冯科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枯瘦的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少主没了冥力,倒还真是脆弱的紧,要是少主如此模样,被白腾看到了,不知他会不会从土里面跳起来?” “哦不,我倒是忘了,这白腾的坟墓已经被我挖了,至于这骨灰……这次本族长知道会见到少主,还特意带过来了,不知少主是否想念?” 他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雕饰着繁峙的花纹,中间还镶着一块血红色的珠子,握在冯科的手里散发着暗紫色的冥力,冷璇隐约可以感觉到这个盒子的不寻常。 而他说,白腾的骨灰装在这里面,白腾,是他义父吧?冯科将他带在身上干嘛,就会为了刺激她? 冷璇不由思索起来,尽管她面上涌出了几分怒意,看起来倒是正常,但这份正常,看在冯科的眼里,却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看到束魂盒你都能如此淡然,难不成少主对你义父没一点感情?或者……” 他说着停顿了一会,目光凌厉的将冷璇拉至她不到半寸的距离,凹陷昏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冷璇,随即森寒的扯开了嘴角。 “或者,你忘了以前的事情。” 冷璇怔然,没想到他真是在试探她,心里不由警惕了几分:“冯卫长说话当真有趣。” “哈哈哈,你不必再做掩饰了,白笙,你果真是忘了。” 他仰天大笑了许久,冷璇本以为他是觉得开心,但是最后越听越不对劲,他分明是更加生气了。 “额。” 他施加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导致冷璇一张脸憋的通红,只能张着嘴巴迫切的呼吸着空气,浑身的力气也是一点点流失着,根本难以集中精力。 难不成,今天真的要栽在这个疯子的手里了吗? “你竟然敢忘了,本族还没有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你俯首称臣,你竟然都敢忘了?本族不许,你给我想起来,想起来。” 他的目光越加狠厉,甚至带着几分癫狂之色,冷璇不由垂下了手,眸色冷静了几分,努力的开口说话。 “你要我想起来,至少,得把我命留下才行。” 这句话使得冯科清醒了几分,他盯着她沉默了许久,正当冷璇以为他听进去了时,忽的远处响起了奇怪的哨声。 冷璇听到了,冯科自然也听到了,他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看着冷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倒是没想到,你这皮囊,还真能使得那北夜凌神魂颠倒啊,这次,本族长就当做回好事,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杀了这北夜战神吗?这,可是极好的机会,本族长就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他说着,倒也是松开了扣住冷璇的手,但依旧用冥力将她控制的不能动弹。 这是,北夜凌来了? 冷璇不由抿了抿几分干燥的唇,内心比之前更加紧绷,她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冯科将她带到了城墙之上,远远的就能看到城墙之外踏雪而来的一道身影,他身下是他的爱马闪电,身上的披风被寒风吹起。 他,一个人来的? 冷璇几分涩然,就连旁边的冯科也是有些意外:“这北夜凌,胆子还真是大。” “你当真认为,他是一个人来的,北夜凌可是从八岁开始,就呆在军营里的人。”冷璇呼了一口气,冷然的看向冯科。 “呵,难不成我想错了?是你被这北夜凌给迷惑了?” 冯科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使得冷璇避开了目光,看向下面,她不知以前的白笙是如何的?但现在,她是冷璇,从21世纪来的。 冯科站的位置很是显眼,下面的北夜凌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一拉缰绳停下,在原地打着转,哪怕隔的远,都能感觉到他凛然的目光正落在冷璇的身上。 莫名的,冷璇心底觉得安宁了几分。 “你说,这北夜凌,能为你,做到何种地步呢?” 冯科枯瘦的手在她脖子上游动着,如同毒蛇般让冷璇不由身上泛起了鸡皮疙瘩,她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真有意思。” 冯科幽幽一笑,随即再次将那个盒子放在手里,嘴里开始念着奇怪的咒语,随即黑色的袖管膨胀起来,从那里面,竟然真的爬出了一条大拇指粗的奇怪动物,像蛇,但吐舌头的模样又不像,又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身上有着粘液,看着就觉得恶心不已。 但冯科却是与它很是亲昵,他的手在那东西头上点了点: “小乖,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小乖?长的那么恶心,竟然叫这样的名字。 小乖点了点头,随即直接咬破了冯科的手指,随即迅速开始吸起血来,隐约只听咕噜咕噜声响起,冷璇可见它身上泛起了淡红色,片刻有些透明,最后才又恢复了正常。 但吸过血的小乖的气息却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它的红色眼睛更加诡异了几分,慢慢滑动着身体在那束魂盒旁边嗅了嗅,随即看向了冯科。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强弩之末 冯科接收了它的信号,也没理会他还泛着血迹的伤口,朝着冷璇凉凉一笑。 “既是帮少主实现愿望,少主自然得帮忙才是。” 冷璇还没有搞清他到底想做什么时,整个人忽然就腾空而起,他竟然直接将她扔下了城墙。 冷璇只觉得心中一空,她不由往下一看,就见北夜凌甩了马鞭朝着这边急奔而来。 冯科怎么会这么轻易让她与北夜凌一起? 当即她又扭头看向城墙之上,却见冯科浑身都散发着冥力,而那束魂盒正飘在半空,被冯科的冥力束缚住。 她看着他,冯科同样看着她,并且朝着她阴森的笑了笑,与此同时,她耳边也响起了他那如破布撕碎的声音。 “看看,北夜凌果然过来了呢,不过也别急着走,本族长可是准备了惊喜给他呢,鬼怨八卦,若是以前,这对你来说倒没有多大的问题,但现在……呵呵呵。” 他笑了笑,没有把话说话,随即手一张,那个盒子,也就顷刻间腾到了她的上方,而北夜凌也越来越近。 “不,不要过来。” 尽管冷璇不知道是什么,但看着那小乖将束魂盒缠绕住,上面发出的紫光更是让她很是不安,不由得朝着北夜凌喊出了声。 凌厉的黑眸微微掀起,眼看着冷璇就要摔落在地,一张俊脸更是崩的极紧,随即身形一闪,整个人腾于马上,飞速的朝着冷璇射了过来。 冷璇还想开口提醒,但此刻,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她只能摇着头,只是片刻,他整个人就已经落在了宽阔的怀抱中。 “不是说让你不要过来吗?快走,快点离开这里。” 此刻,她的声音又能发出来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搞的鬼。 “快走,他们就是在等你。” 她顾不得其他,当即扯住北夜凌的袖子就要走,但北夜凌却纹丝不动。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冷璇一怔,不由抬眸看了看,发现他们周围已经被一道屏障包围了,而来源之处,真是那所谓束魂盒和小乖。 而周围的气息,也变得压抑了起来,本是白雪皑皑的官道和周边,此刻却是飞沙走石,刮起了道道飓风,使得冷璇完全看不清周围,身形也是一个踉跄。 “小心,抱紧我。” 北夜凌沉声开口,随即用披风直接将冷璇裹在了怀中,使得冷璇稍微缓一口气。 因为刚刚被冯科控制太久,导致她浑身疲惫又痛苦不已。 耳边风声作响,不断有撞击的声音响起,有的落在地上,而有的,却是闷撞声。 冷璇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就发现周围如同龙卷风一般席卷着一个又一个碎石击向北夜凌,而北夜凌如同一颗扎了根的大树一般,依旧牢牢的将她庇护。 只是那披风之上,却有些大大小小的痕迹。 这,绝对不是北夜凌的实力。 “北夜凌,你的武功呢?” 冷璇扣在北夜凌腰上的而来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目光紧张的看着他。 “放心,我能保护好你。”北夜凌再次避开了一些袭击,声音坚定而沉稳,哪怕如此境地,他依旧能沉静不变。 “嘎嘎嘎。”的笑声响起,冯科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如你所想,饶是北夜凌的武功多厉害,但进了这鬼怨八卦阵,至少都被压制了八成,你说,他能坚持多久呢?” “你真是卑鄙。” 冷璇几分咬牙切齿,她看了看北夜凌,发现他根本没有听到冯科的说话,一心应付着不断席卷而来的风和飞石,可见这冯科实力的深厚。 “卑鄙?不,这是我给你的惊喜罢了,你现在,可有很好的机会,能杀了北夜凌,这样,北夜国很快就会乱起来了,这不是你一直所期待的吗?” 冷璇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更加冷冽几分,她伸手挥开了北夜凌的披风,拿出袖子里的匕首站在了北夜凌的背侧。 “你干什么,回来。” 北夜凌声音一厉,很是严肃的开口,磁性的声音在沙沙的风声中显得干燥而朦胧,却是听进了冷璇的心坎,感觉到某个地方莫名的软。 “我也可以与你并肩作战。”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大声的说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会,莫名的感觉时间静止了片刻。 敏锐的感觉到旁边又有石子飞过,她迅速的用匕首挡住,面色坚毅而无畏,毕竟,她也是练过跆拳道的人,之前也让紫衣指点过,应付一般的歹徒是没有问题的。 “好,与我并肩作战。” 北夜凌收回视线,也快速的应对着那些石头。 但是这样的情况,也是片刻,忽然飞沙走石褪去,四方黑影一闪,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了中间,看清是什么之后后,冷璇难以控制的伸手抓住北夜凌的衣摆。 “是人傀。” 而且还是那么多人傀,此刻北夜凌的实力受到压制,又经过那么久的消耗,而她,更是没有一点用处。 “这就是人傀?本王还真是好奇,会是如何的实力。” 北夜凌冷冷的笑了笑,俊逸的脸上满是倨傲冷冽,狭长的黑眸微微一眯,更是透出无限的威慑力。 “王爷,这些人傀实力很不一般。”冷璇开口提醒,手里,也抓出了一把药粉。 “你家夫君的实力,何时又一般过。” 他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黑眸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芒,带着安抚飞味道看着冷璇。 将冷璇的手抱在掌心握了握,另一只手抬起手中一直未出鞘过的剑。 嗤的一声响起,刀刃露出了几寸,北夜凌手上用力,使得剑从刀鞘中划出,手腕一转,就已经伸手握住的刀柄。 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剑刃,却是闪发着点点碧绿的光芒,微微一动,发出了翁鸣之声,那些人傀无神的眸子也有些许闪动。 此乃北夜凌一直跟随在身的佩剑,名为鸣啸,出鞘,必见血,所以不轻易,北夜凌是不会用它的。 “跟紧我。” 他看向冷璇,冷璇急忙点了点头。 而人傀也开始移动,他们手上并没有任何武器,但他们的五指却是黑深而尖锐,移动的时候就感觉是虚影在面前不断闪动,根本无法真正扑捉到他们具体的方位。 这些人傀,比之前的实力似乎更提高了不少。 这是因为,在阵中的原因吗? 冷璇只能凭着感觉去感应着,但下一刻她就腰上一紧,被北夜凌带离了原地,而原地,正是一个人傀袭了过来,他的手臂与北夜凌的佩剑相撞。 冷璇见过人傀的威力,本以为不会有任何损伤,但没想到北夜凌竟然再一用力,直接将人傀的胳膊给砍了下来。 再一旋身,他又带着冷璇灵活的避开了另一边袭来的人傀。 比起人傀招招凌厉狠辣,北夜凌都灵活有效的化解,甚至还能迅速的反击,哪怕是仅剩两成的实力还带着一个冷璇。 这并不是说北夜凌实力有多么可怕,而是北夜凌狠善于观察。 虽说人傀都是木愣而直接狠辣的,但都是又规律破绽可寻,不到片刻,北夜凌就已经将两个人傀斩成了几块,再难动作,而他整个人的气息更是狂妄而邪肆,使得冷璇都有片刻的不敢直视。 这对于人傀而言,并没有多少影响,他们依旧朝着北夜凌袭了过来,并且还灵巧了不少集中力量朝着北夜凌的一方击去。 每个人傀身上都是散发着阴冷而可怕的气息,冷璇的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不由得抓紧了北夜凌的衣摆,全神贯注的盯着。 若是北夜凌承受不住,她也可及时帮他挡一些。 “小心。” 人傀的招数还未逼近,北夜凌的声音先在耳边响起,随即,冷璇就已经被北夜凌护在怀中,而北夜凌则直接朝着突然而来的黑球迎了上去,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闷哼。 冷璇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腰间的手更是扣紧了她搂住她又是一转,发出哄的一声响,下一刻,两人就同时飞射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冷璇只觉得脑中一懵,整个人被北夜凌压在了下面一时难以动弹,而压在上面的北夜凌一时,竟然没有动静。 他怎么了?想到刚刚的种种,冷璇不由伸手从他的背脊一点点朝着上面移去,落在后颈之处时,就听到北夜凌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 “北夜凌,你还好吗?” 冷璇怔然片刻,颤着声音问出声,放在他后颈的手抬开,一时没有敢再动。 “放心,死不了。” 他微微咳嗽了两声,俊朗的脸上苍白而狼狈,但眉眼之间依旧狂玦而凌厉。 听此,冷璇不由稍微舒了口气。 感觉到身后的人傀再次逼近,北夜凌迅速翻身站了起来,手上一转,鸣啸剑再次落回他的手中,在手中转了个方向,挥向了人傀。 但这时的人傀又是聪明的不少,他们一部分朝着冷璇攻来,而另一部分,则是不断的朝着北夜凌的伤处攻击,所以北夜凌还得分出心思来兼顾着她。 冷璇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过,看着一次次的被人傀击中的北夜凌,动作渐渐缓了下来,冷璇想做什么,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被他挡在身下。 “北夜凌,你不要管我。”冷璇一次次叫出声,他都无动于衷,身形踉跄了一下,却还是拿着鸣啸剑承受着人傀的攻击。 “呵呵,还真是令人感动,白笙,难不成你还真是看上北夜凌了?真是有趣,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这个阵,是叫鬼怨八卦,这些人傀是本族长精心培育的,自然也能受益于这阵法,而这阵法之所以能形成,最大的功臣,则是你的义父。” “你什么意思?” 虽说冷璇语气算不上好,但冯科却是好心情的没有计较,而是继续幽幽解释。 “这束魂盒里,有白腾的骨灰,而我,在白腾去世的时候,就采用了禁术,将他的一魂三魄禁锢在了骨髓之中,这样,可以使得他难以转世投胎,我无聊的时候,就取出来玩玩,倒是不错。“ 什么?冷璇很是意外,人死了他都不放过,这样的手段实在阴毒至极。 至于他说的,本来她确实是个无神论者,但经历了穿越这样的事情,冷璇就不得不相信他的说法,而他会如此解释,就说明,这机会,也并不简单、 “这鬼怨阵要想成倒是简单,就是本族长将白腾的骨灰,也就是一魂三魄当作阵眼,你只要毁了阵眼,你们,自然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他说完,又是心情愉悦的笑了几声,可以感觉出,他玩的很是尽兴。 “毁了,他会如何?” “毁了?他自然是永远无法转世投胎,只能继续当孤魂野鬼了啊。”他回答的很是理所应当。 真是卑鄙无耻,这样害一个人,还是一个死人,他毫不手软,但她也不能真的去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义父。 她杀过人,但杀的是该死之人,她是医者,更做不到用一个无辜的鬼来换取自己的活命机会。 顿时,冷璇不再说话,而是迅速的打量周围,希望能寻到一个突破口。 直到又被人傀击中一掌之后,他压制在喉咙里的血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部分洒在了冷璇的身上。 她颤抖着唇,伸手附在了他满是鲜血的唇角上,喉咙几番哽咽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别害怕,本王没事。” 他依旧勾了勾唇,笑容依旧邪肆。 “疼吗?”她哽了哽喉咙,再也难以维持一贯的清冷淡然。 “不疼,只是可能,我无法带你出去了。” 他说着,却是脚下一软,随即单膝用剑支撑的跪在地上,口中再次吐出浓厚的鲜血。 “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我给你吃药,给你吃药。” 冷璇急忙伸手握住了他的脉搏,却发现他的脉搏几乎虚浮的摸不到,她急忙从怀里掏出了药,急急的朝着北夜凌喂了去。 “怎么又乱给本王吃药?忘了之前的教训了?嗯?”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衣女子 一声嗯字,拉长了尾音,带着淡淡的宠溺和亲昵的味道,透着干燥清凉,让人不由自主的软化在其中。 冷璇狠狠咬了咬下唇,一双眼睛却是迅速的打量着北夜凌,发现他本来一丝不苟的蟒袍此刻已经没有一处完好,注意到他的手部放在胸前时,她随即用力的将他衣领往下一拉,发现那里,竟然是黑紫一片。 她瞬间想到冯科偷袭过来的黑球,原来,他一直在强忍吗? 微微低头,颗颗晶莹的泪珠落下却不自知。 “怎么又哭了?是为本王而哭吗?”北夜凌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将那滴晶莹的泪水擦在指腹上。 “我才没哭。” 冷璇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泪看向他,却再次被他浑厚的气息所包围,而后面,又是人傀扑了上来,黑长锋利的五指狠狠的镶入北夜凌的背,使得他痛的眉头紧锁了几分,再也坚持不住的垂在了冷璇的肩头。 “北夜凌。” 冷璇不由瞳孔瞪大了几分,里面满是仓皇无措,她看着人傀将血淋淋的手抽了出去,随即又要再次攻击。 不由双臂用力,翻身将北夜凌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当人傀五指陷入她的肉中时,冷璇才发现是那么的痛。 而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北夜凌,又该痛到什么程度。 她冷冷的扫视人傀一圈,眼里满是死寂的温度,在人傀再次袭击上来时,她急声一喝。 “冯科,我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哦?你是要亲手了解了苟延残喘的北夜凌,还是毁了你的义父?”一直观察情况的冯科回答的很是及时,阴冷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都死了,为何不给活着的人一个机会呢。” 冷璇垂下了眼帘,使得人难以窥探她眸中的色彩,再抬头,她面上就平静了几分。 “冯科,既然北夜凌已经成了如此模样,要想逃,是没有可能,你既是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何不要挟着北夜凌,去命令他旗下的黑骑军呢?我跟在北夜凌身边那么久,不说对他的势力了解十分,至少也有个六分吧。” “哦?你说说看。”冯科听着,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现在的北夜皇上,不过是空壳皇上而已,这朝堂之上分为四派,元家太子,柳家云王,保皇派,而最大的一派,就是凌王,他不仅在军中有极高的威信,就连朝中都有不少臣子拥护与他,所以,才会被各方视为最大的敌人。” “我不知道当今皇上许了你什么好处,但若是掌握了北夜凌的势力,要想掌握整个北夜国,那就只是时间的问题,我相信你,一定不愿意屈人之下,一直躲在暗处被人差遣吧。” 她说完,外面当真是犹豫了一番,不久才响起一声轻嗤:“白笙啊白笙,倒是没想到你现在如此能言善道,怎么,想拖延时间?我告诉你,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做好你的选择,将鬼怨八卦阵的阵眼毁了。” 说着,他的声音扬高了几分:“本族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将你最尊敬的义父如何毁的万劫不复,永生只能做孤魂野鬼的。” “既然你不愿合作,那就告诉我,阵眼在哪里吧。” 她丝毫没有受他笑声的影响,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手将伤口处的碎布扯开,哪怕带着自己的血肉都眉头未皱,很是淡然自若。 外面的冯科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一张恐怖的脸更是丰富几分,随即手上冥力闪现,形成一道柱状射向阵心,使得那小乖游动的很是厉害,如同乌云罩顶的云海翻涌,中间形成了一个漩涡,而中间,既是涌现着无数的骷髅起伏,随即黑光一闪,束魂盒从中间落出,朝着阵中移去,出现在冷璇的眼前。 “看到了吗?这就是白腾的一魂三魄,你只要拿起旁边的剑,将他劈开,白腾的一魂三魄就会在这阵中代替你们承受烈焰噬骨之痛,你,还有北夜凌,自然就可以出来了。” 冷璇听完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将北夜凌的鸣啸剑拿在手里,随即一步步朝着束魂盒靠近,目光坚定的使得冯科不由禁了声,阴森的眸子满是复杂怪异之色。 “就直接这样劈开?” 她拿着鸣啸比了比,又再次抬头问道,虽说,她并不知道冯科究竟是在什么位置。 “嗯。”他应了,声音却有些小。 冷璇当即听话的举起剑往前送去,然而就在快要落在束魂盒上的时候,她却是剑锋一转,朝着靠的近的一个人傀劈了过去,随即单脚只地,一直放在袖子的左手一扬,道道银针闪出,朝着人傀的耳部射去。 一个中,她又是一旋身,朝着另外的人傀射去,银针擦破虚空极为精准的进入人傀的耳朵里,顿时,人傀油绿的眸色闪烁了两下,一随即手缓缓垂下,不再有动作。 冷璇注意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们真的没有动作时,不由舒了口气,身上一出薄薄的冷汗。 这突然的变化使得冯科也是一怔:“你怎么知道,那是他们的弱点的?” “万事万物,都有相克之物,你这人傀再强,但也会有弱点存在。” 就连那金刚不坏之身的十八桐人都有弱点,他这人傀,自然也是有的,多次交战,她都在努力观察人傀每个部分,她发现就算是砍了人傀的手他们都不知道疼痛,无论攻击哪里都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还带毒。 她多方思考,忽然想到刚开始的时候,冯科是用笛子的音律加上一些奇怪的咒语来控制他们的,当下就想到,如果破坏他们的听力,会不会有效果,这才有刚才的冒险一试。 没想到,还真有作用。 然而,一再受到冷璇敷衍欺骗的冯科却是愤怒至极,阵中黑光一闪,冯科浮现在半空之中,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斗篷包裹,一双阴翳的眼睛阴冷的看着冷璇。 “白笙,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同样的话,我奉还你。” 她说着身体极快的动了起来,手握鸣啸朝着冯科先发制人,但这一劈,却没有意外的落空了。 她并没有因此后退,而是将地上的石头朝着他射去,动作凌厉而利落,除去内力,一招一式倒很是迫人。 冯科见她步步紧逼,也不由认真了几分,手上冥力凝结,朝着她没有客气的射了过来,几次击倒了冷璇身上,使得她拿着剑的手都不停在颤抖。 侧眸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北夜凌,她不由握紧了几分,她不能退,如果妥协,北夜凌,就只有死。 这就是她为何没有听冯科的话毁了束魂盒的原因,这并不是她对那所谓的义父有多少感情或者不忍,若是逼到了绝境,就算牺牲别人损了阴德她都会为了活命而牺牲,但是依照冯科的狡猾阴辣,就算她照着做,他也不会放过北夜凌的。 所以为了有条活路,她只能拼了。 鸣啸剑锋一闪,乘着冯科抵挡石头的时候她再次悄然逼近,但刚到一米外的距离,就与冯科阴冷是眸子相撞,他邪恶的扯了扯唇,随即就已经飘到了冷璇的面前。 冷璇急忙往后退去,但哪里快的过冯科,依旧被他一掌拍在了背上,飞弹了出去,跌到北夜凌的旁边。 “咳咳。” 猛烈咳嗽了两声,她抬头看向北夜凌,微微弯了弯眼。 “恐怕,我们真的要死在一起了,真是可惜,到死,还要和你这让人生气的男人死在一起。” 她垂眸,看着他那只血迹斑驳的手,最终,还是缓缓的伸手握住,缓缓闭上眼睛。 “放开,你可是本族长的。” 冯科本来悠闲的眸色瞬间阴沉下来,白笙可是他的,注定是他的玩物,怎么能被其他人沾染呢,所以北夜凌,更该死了。 他眼底一片浑浊,却是难以捉摸的色彩,似乎是想到了从前的种种,他在外面偷窥她修炼冥力,在她经过的时候不断幻想,在被她发现时受到她无尽的侮辱…… 种种旧忆使得他面色扭曲了起来,他双手迅速凝结冥力,强大的气息使得周围的空气都随之波动,随即双手一收,朝着冷璇打了过来。 冷璇可以感觉到冥力一点点逼近,但她没有移动,依旧努力集中着仅有的精力,手更是用力的握着北夜凌的手。 终于,她神经一震,感觉到了电磁波迅速的波动,下一秒,本来倒在地上的冷璇和北夜凌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阵中,冯科的那道攻击虽是击在了冷璇所在的位置,却是被另外一股突然闯入的冥力挡掉了一部分。 感觉到有人闯入冯科顿时黑袍一挥,朝着那边袭去,下一刻,就有一道浑身裹着白纱看不清面容的消瘦身影闯了进来。 两人极快的在空中交手,暗紫色和黄色的冥力相交,使得阵中几番波动,可见来人的冥力也是让人不能小瞧的; 她双手一张,挥出一道白绸击在了冯科的胸口。 第一百三十章 两人失踪 随即迅速的闪退,凌空一抓,将那束魂盒拿在了手里,片刻,白纱后的黑眸涌出激动和复杂的神色。 “大胆宵小,给本族长放下。” 冯科见此当即化成一道黑影朝着这边掠来,白衣女子见此挥出了一道屏障隔开,便化作虚影飞远。 “冯科,你我来日方长。” 冯科化解了那道屏障,站在了女子刚刚停留的地方,耳边似乎还回旋着女子的声音,有种出奇的熟悉感。 “怎么会?” 那冥力的气息和招式,以及声音都那么像那个人,可是…… 他眸色再转,却发现北夜凌和冷璇都失去了踪影,当即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哄得一下将旁边的一个人傀击成几块。 好,当真是好得很。 而外面,严镇周围都严阵以待着许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中间的阵法,手里弯弓长剑等待着。 “怎么还没有出来?” 低丛之处,一个黑衣蒙面两鬓有着白发的男子阔手而立,他眉头微凝的看着鬼怨阵,有着几分怀疑。 虽说这冥族的能力他是有目睹过,但北夜凌却不是一般人,他们费尽心机,好不容易使得北夜凌落单,可不能再将他放走。 “去,看看。” 旁边的一个副将挥了挥手,让一个人走了上前,却不想刚靠近鬼怨阵,就被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啊的惨叫声响起,不到一炷香,就落出了一堆骨头。 周围的人看的都是毛骨悚然,领头人却是高兴的眯了眯眼睛,如此强大的阵法,这北夜凌要是想出来,倒比较困难。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都还没有动静,而这个时候,查探的人来报,说是凌王的部队来了。 凌王的部队,那不就是能够以一敌百的黑骑军吗? 元素狠狠咬了咬牙:“让所有人准备,一定要拖延时间,将北夜凌斩杀于此。” 顿时,外面厮杀一片,北夜黑骑,所向披靡,征战沙场,无往不胜,又岂是云都这些安逸太久的禁军侍卫能够招架的住,哪怕来之前,他们也是经过重重埋伏多次打斗的。 不到一会,筹备已久的埋伏就已经被击败的溃不成军,元素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阵法,心里很是不甘,但要是被黑骑军发现,可能就会面临被千皮马踏过的危险。 几番权衡,他只好挥挥手:“撤。” 地上横尸遍野,为首的绿衣黄衣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命人在附近布开,随即来到了鬼怨阵之前。 “确切消息,王爷进了这个阵里?” “没错,已经有一会了。”影卫回答。 黄衣当即翻身下马,并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先在附近打量观察,他善于研究阵法,对于世间各种稀奇白怪的阵法都有所了解。 忽然阵法忽然一闪,随即一道黑影划了出来,绿衣黄衣目光一凝,随即迅速迎了上去,与之交斗在一起。 他们武功都是极为厉害,但冯科修炼的武功却诡异至极,看着情况已经变化,他当即挥动袖管,漫开巨大的冥力朝着两人袭来,乘着两人避开的时候,就几步一滑,消失在了远处的山林之处。 黄衣两人命令人跟上去,随即转身看向鬼怨八卦阵,发现其本是包裹密实的阵型气息降了下去,随即哄的一声,整个阵型一下崩塌开来。 两人对视一眼,顾不得其他急忙奔了上去,却发现,中间一无所有,只有地上还迷茫着一些血迹。 “这是主子的。” 黄衣低头一嗅,就得了答案,眉头顿时紧锁起来,有掩不住的担忧。 “快,命人立马在周围搜寻。” 绿衣当即吩咐,他们主子神通广大,一定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没有了的, 当即,所以人都行动了起来,而严镇之内,因为冷璇的吩咐,易休带着许多江湖中人都尽力守护着百姓,虽有死伤但不大,知道冷璇失踪之后,也开始迅速寻找了起来。 毕竟,他的报酬冷璇还没有给他呢。 “凌王呢,王妃呢?” 岳谦轩也在后面赶来,他当时听了冷璇的吩咐,从她发现的另一条通道出去,企图离开严镇去通知北夜凌,让他别来。 只是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大公子,属下看到,王爷和王妃被卷入困在了一个阵中,现在阵法没了,只怕……” 那位副将话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就已经被击倒在地,唇边溢出一道鲜血,而他面前,是面色如罗刹的绿衣。 “少他妈的说一些废话。” 警告以为十足,要不是黄衣拉住他,估计他已经命归黄泉了。 “两位大人,本将会亲自处理的。” 岳谦轩当即抱拳示意,警告的看了一眼副将,随即转身,朝着那边畏惧相望的严镇百姓走去。 “这个,是王妃之前交给本将的,她之前花费许多心思,总算,将解药制作了出来,若是你们大家信任王妃,信任凌王,可以放心的服下此药。” 他手里,是一大瓶药丸,展示在众人面前,有些人听到他说的话,眼里露出惊喜之色,有些人则是怀疑的观望着。 岳谦轩不在多说,而是将药交到了紫衣的手里:“凌王妃之前拜托本将的事情本将未能做到,但这严镇的百姓,一定得帮王妃救才行。” 说道这,岳谦轩的语气不由沉重了几分,危机关头之时,岳谦轩没有想到她还心心念念的是与她没有干系的百姓,所以他忍不住问出声。 “他们都想活着,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只能帮忙,毕竟我还是一个医者,而且,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被连累,所以,拜托你了。” 危机关头,却忘了自己,还想到其他人,这样的胸怀,他出入沙场几次,恐怕也难以比得上吧。 紫衣面色是最为沉重的,毕竟,她本该在王妃身边保护,但在关键时刻却被缠住没有赶到,连青衣都是满身的伤,那现在失踪的王爷和王妃,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她现在满心的自责与愧疚,只恨不得自刎谢罪。 听了岳谦轩的话,她不由抿了抿嘴唇,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朝着后面走去。 严镇的动静如此之大,自然也是传开了,而这传,自然是不轨之徒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无视北夜法纪,公然刺杀凌王妃,最后还导致随即凌王和凌王妃一起失踪了。 消息传入云都,皇帝愤怒的当堂拍案而起,怒斥现在的贼子太过猖狂,随即派出禁军,连同刑部杵天监都一起赶来严镇调查此事的同时帮忙一起寻找凌王凌王妃。 消息传出,更是引起民愤,严镇的百姓更是感激至极,因为吃了凌王妃的药,他们的病真的都好了。 一时之间,竟然还引起了许多江湖人的注意,也暗中帮忙搜寻人,只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都没有一点消息。 但凭外面的热闹义愤填膺,宫中,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之中。 宫中的兰妃怀孕了,北夜城今年已经接近五十,可谓是老来得子,所以高兴至极,但因为凌王凌王妃还在失踪之中,只能摆了一个小小的宴会庆祝。 这宴会下来,北夜城的一张脸都已经喝的一片红,这些年来他一直算内敛而隐忍,可见此刻他的心情有多么愉悦了。 毕竟,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与北夜凌的战争中,难得的胜利呢。 只是再愉悦,他都保持着一份冷静。 挥退了周围人,他一个人前往御书房。 “你怎么还敢来这里?”看着御书房内坐着的人,北夜城的语气并不是很愉悦,他撩开衣摆往首位一坐。 “本族长为何不敢来?皇上如此高兴,我这个功臣怎么都得来收获这一份喜悦才是。”冯科扯了扯嘴角,语气不阴不阳。 “可北夜凌并没有死,”北夜城提醒着。 “皇上莫不是想反悔了?要知道,这次没有我,你们那所谓的陷阱包围,恐怕连北夜凌的衣角都无法伤及吧。” 冯科的语气更是不客气,使得北夜城握了握拳头,却又无法辩驳什么。 确实,一般的阵法确实难以困住北夜凌。 见北夜城不语,冯科语气缓和了几分:“本族长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北夜凌咽气,但一时要想醒来却很是困难,你要瓦解他的势力也有一定的时间,当然,能否成功还得看你自己的手段才行。” “这次的事情,确实多亏族长了,放心,族长要的东西,朕也会让人给族长送去,只是北夜凌的那些属下依旧是不能小瞧的,还是谨慎些好。”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赶紧离开。 看着他那内心喜悦却又伪装极好的虚伪模样,冯科心中不屑,却是挥了挥袖子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本族长就等皇上的消息了。” 身影几度虚晃,就已经消失不见,但原地,依旧有着他诡异的气息弥漫,北夜城不由眉头紧了几分。 这样的人,一定得捏在手里才行,否则有一天与他作对,又会是一头麻烦的恶狼。 “皇上,杨统领求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方想法 御书房外,公公的通禀声响起。 北夜城当即挥手示意让他进来,杨统领请安之后,就开始一一将严镇的事情汇报。 “现凌王的手下,要将他们抓到的贼寇在外斩首,按理这贼寇应该交给刑部管理,但黑骑军的人丝毫不让,刑部大人很是为难。” 斩首?是要泄恨吗?北夜城思索一番开口:“由着他们去,毕竟都是些该死的贼寇而已,由谁处置,都是处置,毕竟黑骑军是我北夜国军功赫赫的军队,跟着凌王可是无往不胜,处置几个人自然没有问题。” 毕竟,这所谓的贼寇,也与他无关,他也没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杨统领思绪一转,顿时明白了北夜城的意思,当即应了声便下去通报了。 北夜城并没有离开御书房去休息,而是坐在椅子上沉眉思索着,福公公端着一盏参茶走了进来搁置到他的手边。 “万岁爷,喝杯参茶暖暖胃。” “嗯。”他应了声拿着喝了一口,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说,这北夜国的天,是不是真的变了呢?” “万岁爷不就是这北夜国的天么?北夜国如何,还不是都得万岁爷说了算。”福公公低眉顺眼的应和着。 “你说话一向如此圆滑,不过,却很是中听。” 北夜城哼了两哼,但由于心情不错,倒也夸赞了一句,他低头扫了眼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磨蹭了一下指腹。 “是啊,朕才是这北夜的天,他们要怎么翻,又能翻得过天吗?” 他看了看外面黝黑的一片,嘴角扬的很是自信。 太子北夜卿也是在自己府里抱着姬妾喝了点小酒,他已经从舅舅元素哪里知道了一切,此刻旁边还有人细细说着过程,在得知冷璇的狼狈时,哈哈的笑了一声,当即猛地一口灌了酒推开了怀里的姬妾。 “来人,备轿。” 不到半个时辰,太子轿子就停在了冷府前面,他来的多次,只是让身边的侍从简单通禀了一声,就劲直朝着冷月的院子而去。 “见过太子爷。” 刚到门口,就与冷月的贴身丫鬟莲儿撞上。 北夜卿的视线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略一打量,随即移开:“你家小姐呢?” “小姐正在闺中看绣品。” 莲儿话刚说完,北夜卿就直接越过她朝着屋内走去,莲儿见此心内一慌,想要阻拦却顾及身份,只能急忙跟着上去。 “月儿。” 推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脱声温柔的唤到,这一声呼唤却使得屋内的冷月吓了一跳,赶紧将手里一直看着的东西往桌底下一放,整理了仪容朝着门口处应了过去。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得体的行了个礼,才柔声缓缓开口,水眸之中含着万般柔情,朝着北夜卿羞怯的看了眼,又急忙的垂下了头。 “月儿何必多礼,赶紧起来。” 北夜卿看到冷月,一双眼睛就再也离不开,这是多年来一直的习惯,他很是心怡冷月,哪怕遇到再美丽的女子,都是敌不过他对冷月的这份喜欢。 冷月乖乖的顺着北夜卿的搀扶站了起来,垂头之际却是冷冷的看了莲儿一眼,才双眸含笑的看向北夜卿。 “太子殿下赶紧坐下。” 她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再次开口:“太子殿下深夜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月儿,你怎么对本殿下如此生疏了,以前,你不是总叫本殿卿哥哥的吗?”北夜卿不满的纠正着,忽而有几分烦躁。 (卿哥哥,亲哥哥,呕。) “而且,以前,本殿不是经常这个时辰来,什么时候需要有什么要紧事了?” 冷月心中一惊,微微拽紧了手帕,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委屈之色。 “卿哥哥这是在怪罪月儿吗?之前因为父亲的事情,使得你我之间婚约都被取消了,虽说卿哥哥和皇后娘娘都未曾怪罪过月儿,皇后对月儿也是多番教导,这深夜相见,却是不和规矩,月儿也是为卿哥哥考虑,免得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 听此解释北夜卿面色缓和了几分,手随即搭上了冷月的手,轻轻拍了拍。 “月儿莫要伤心,本殿只是太久未看见月儿了,实在有些想念,这次前来呢,却是有一件事,要与月儿分享。” 想念她?冷月努力忽略着鼻间飘散着的脂粉香,露出了好奇之色。 “哦?是何事?” “月儿想必应该听说,凌王与冷璇在严镇被刺杀,失踪了吗?” 冷月脸色现出忧伤之色:“自是听说了,只希望姐姐她能平安吧。” “月儿你还是如此善良,难道你忘了冷璇在得意之时,又是如何羞辱你的吗?”北夜卿倒是比她还要激动,当初那冷璇也不止一次忽视她。 “这,姐姐当初的所为,却是令月儿很是寒心。” 冷月垂了眼睫,显得有些楚楚可怜,隐忍却又柔弱。 “月儿不必伤心,这次无论是北夜凌还是冷璇,要想回来,都很难了。” 北夜卿阴凉的笑了笑。 “殿下的意思是?” 冷月问出声,但北夜卿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深意不言而喻。 “月儿。” 北夜卿低声呢喃了一声,看着冷月的眸色深了几分,摸着她手背的手,更是暗示性的朝着上面滑动。 冷月的眸光一闪,脸上却带着几分羞怯:“殿下,还有人看着呢,今日月儿陪着几位公主逛了花会,也很累了。” “累了?”北夜卿手一顿,眸底一闪而过有些不满,却还是放开了手,体贴的开口。 “既是如此,那月儿就早些休息,本殿明日来找你一起去看雪梨花,如何?” “好,那月儿等着殿下。” 冷月高兴的应答着。 北夜卿点点头,到了门前,却是又回过了头,与冷月的目光接洽,冷月眨了眨眼睛,又是满满的柔情似水。 “月儿的心,应该还在本殿身上吧?”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殿下问的什么话,你我感情如此多年,月儿一直很是敬慕这太子殿下呢。” “是吗?”他的目光随意的在中间圆桌上一扫,继续开口:“那就好,本殿一定会尽快向父皇请求,早日迎娶月儿过门的。” 说完,就没有再停留的走了出去,冷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随即手一扫,将桌上的茶杯扫向莲儿。 杯子磕在莲儿的手上她都没敢吭声,而是砰的一下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 “小姐息怒,太子殿下来的突然,又没有人通报,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奴婢不敢阻拦啊。” 莲儿急忙解释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本小姐要你这贱婢还有何用,下去吧。” 冷月厌恶的一扫,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等莲儿几人退了出去,就急忙低身将扔在桌下的东西捡了起来。 她伸手在上面雄鹰图案上磨蹭了几下,嘴边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 他应该会喜欢吧? 眼前,不由得浮现了那个充满野性又邪肆霸气的男子。 这段日子来,想必是她过的最为顺风顺水的时候,各国的尊贵男子面对她,都是体贴温润到了极致,就连公主世家小姐,对她都是以礼相待,这样的待遇,又有几个人能够拥有,而她冷月,却是确确实实的得到了。 而这其中,那个四方大陆双雄之一的烈克,也是对她极为用心,不时就会抓住机会约她一起出去,每当与他相处的时候,冷月都忍不住的心跳加快,眼前更是浮现他在猎场上时逆光而战,对她施出援手。 据说,他手段狠厉,看准的东西从不失手,治军治国都很是有方,低下的人对他都是服服帖帖,这样的男子,才是真英雄,才有资格能站在她凤女冷月的身边。 不过,他那传言……而且,想到刚刚北夜卿的种种表现,他应该是察觉了什么,她是北夜国的人,如今北夜凌又失踪,这北夜国未来的皇帝,很有可能就是北夜卿。 想到此,她涌动的心不由沉下了几分,随即将那秀好的图案压在针线篮低,随即打开柜子放在了最底层。 她倒没有想到,还没有轮到她出手,这冷璇竟然这么快就栽了,而且,还带着北夜凌一起,真是值得庆祝呢。 冷璇,还想和本小姐斗,只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因为天色的缘故,白雪冰封堵了很多道路,所以各国的使臣也还是逗留在京都,所以得知凌王失踪,这各国的使臣,自然也是闲不下来,纷纷派人去打探了虚识。 “将军,太师大人特意派人来,说是多谢将军此次相助。” 烈克慵懒的斜靠在暖塌上,听此不由上挑了眉梢。 “这北夜国的人,当真是有意思,不过,本将倒是很喜欢这份有意思呢。” 下首的人犹疑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那我们是不是应该……” “先不急,既然我们帮北夜皇帝这么大的忙,他自然是会割点肉给我们尝尝鲜,不过现在,本将倒是更乐意看出好戏。” 那大人锁眉思索片刻,随即恍然:“将军的意思是?” “我们与北夜凌交手几次?” “论近,最近的甘川之战,双方都没占到便宜,而远的,粗略算来,也有数十次大的战役。”大人想了想到。 “不,最近的,不就是西郊对峙吗?冯珂尔大人,你当真是记忆糊涂。”烈克淡淡的扫了那大人一眼,却使得那人身体颤了颤。 “下官愚钝,还望将军指点。” “北夜凌此人最善算计,之前在西郊的动作,我们本就打草惊蛇了,凭借以往的经验,你认为,北夜凌会放空边境,任我们随意攻略北夜国城墙吗?” 安内的同时,北夜凌绝对已经做好了对外的战略计划,所以此刻的边疆更是固若金汤,他们现在,又身处北夜国之内,若是稍有动作,又岂能逃得过北夜凌的眼线。 不得不说,北夜凌的智谋,当真让人佩服,而他的护国之心,又是让人敬佩,只可惜这北夜国的主子却容不下这么一条忠实的狗,非要逼得人举旗造反才行。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冯珂尔尽管觉得有理,但还是觉得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群龙无首,再强的军队也容易击垮。 “所以,本将需要见到北夜凌的尸体。” 那么多人都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只要北夜凌还有一口气,他们都有机会将这一口气给灭了,而另一边,他自然也会有所安排,只是,这么愚蠢的官员,倒是浪费了东方国的俸禄。 他手一挥,就有人来将这愚蠢的官员带了下去。 而南宫国的使臣馆内,南宫萧默得知严镇传来的消息时,不由浑身失了力气无神的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她嘴里忍不住呢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手上用力被杯子划伤而不自知。 旁边的丫鬟看了一声惊呼要给她包扎,却不想她眸色凌厉的看向丫鬟,瞬间就将杯子朝她扔了过去。 杯子砸在丫鬟的额头上冒出鲜红的血液,丫鬟凄惨的一叫,使得南宫萧默更是不耐烦。 “来人,将她拉下去,打三十大板,死了就扔出去。” 吩咐下去,就有人走上前来,将惨叫的丫鬟往外拖去。 “怎么,本王温柔善良的八妹,又在责罚下人了?”清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语气之中却满是嘲讽之意,惊的南宫萧默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王兄,你怎么来了?” “本王从你院子路过,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就过来看看,想必八妹也是知道了严镇的事,满心担忧,这才生气了吧?” 南宫野一改之前的沉稳内敛,端正的五官在烛光的照耀下有几分扭曲,南宫萧默忍不住身体一紧。 “凌王失踪,更有可能,已经死了,这一没,可是带走了八妹所有美好的期望呢,八妹如此生气,大哥我自然也能够理解。”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还活着 南宫野一改之前的沉稳内敛,端正的五官在烛光的照耀下有几分扭曲,南宫萧默忍不住身体一紧。 “凌王失踪,更有可能,已经死了,这一没,可是带走了八妹所有美好的期望呢,八妹如此生气,大哥我自然也能够理解。” 南宫萧默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王兄在说什么,萧默没听懂,萧默一直牢记着父皇的嘱咐,也明白萧默来北夜国的任务。” “八妹当真明白?” 南宫野靠近了些距离,嘴角轻轻一扯,打量的眸子在南宫萧默的脖子处,一步步朝着下移,瞬间深邃了几分。 他朝着她伸出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用大拇指上的扳指一点点磨蹭着,南宫萧默握了握手掌,却没有敢避开,反而伸出手指,扶在了他的胸前。 “明白,若是萧默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得靠大王兄提点才是。” “是吗?若是北夜凌还在的话,八妹肯定是看都不看本王一眼吧。”南宫野哼了两声,随即扣住了她的下巴,微微俯身,就在她的下巴处舔了一口。 “真是美味,也是不知,父皇如何舍得将八妹送出来的。” “父皇毕竟年事已高,而北夜凌……毕竟萧默以前和他相处过许久,若是嫁入了王府,自然会更方便父皇王兄行事,只可惜,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而落得如此下场,若是论起来,大王兄俊朗而有力,是我南宫国的第一勇士,萧默一直都仰慕不已,以前,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她的手在南宫野的胸前打着圈,清秀绝尘的脸上染上些许媚态,轻柔的眨了眨眼:“大王兄,萧默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王兄助我一臂之力呢。” 天下第一美人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此时的南宫萧默如同一只惑人的妖精一般,看的南宫野不由滚动了喉咙,眼里满是欲望之色。 “这个好说,而我们也不应该浪费这良辰美景,不是吗?” “王兄。”南宫萧默娇羞一哼,垂下了头,却是身子软成了谁般靠在了南宫野的身上。 “哈哈。” 南宫野大笑了两声,随即俯身就含住了南宫萧默娇嫩如花瓣的唇,手也迅速的从衣摆出钻了进去。 两人的身体越贴越紧,使得屋子里的温度都瞬间升高了许多,旁边的丫鬟见了开头就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凌乱的衣服一件件落下,层层纱罩翻起阵阵热浪,使得室内的温度更高。 云都各方都有所行动,所有的眼睛都关注着黑骑军的动向以及四处搜寻北夜凌的下落,而处于风浪中心的黑衣等人,倒是极为淡定。 午时时分,他们就将黑骑军在严镇内外生擒的人给斩杀在城门外,一颗颗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血水将地上的白雪覆盖,成了一条条小溪,看的围观的人心中都极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这些人实在目无法纪,凌王是谁,凌王可是北夜唯一的亲王啊,多少年来不知道里了多少战功,就连皇上都要礼遇的人,这些歹徒竟然胆大包天的刺杀凌王,实在是五马分尸将其宗代斩杀都不足为过,黑衣大人,这杀的好,杀的好啊。“ 旁边的刑部大人很是义愤填膺的说着,眼里满是愤怒,就连他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在表达着这上百人其罪可株,倒是说出的话,却是意味十足了。 这不明里暗里都在说北夜凌权倾朝野,连杀人都不用经过朝廷审议。 黑骑军为了泄愤,这青天白日的杀了上百人,实在是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啊。 少数的人没有多想,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但更多的人不由垂了垂头开始嘀咕着。 虽说他们也为凌王的失踪感到可惜,毕竟凌王是北夜战神,多少年来打过多少胜仗,说是北夜的保护神也不足为过。 不是几股势力之人,都是希望北夜凌是平安的,但这样残忍的屠杀,实在是让人看不入眼的,毕竟这里不是战场。 黑衣几人并排而站,将视线收回落在刑部大人身上。 “大人此话意思有趣,这些人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在严镇埋伏,杀我朝官员,害我百姓,还害的凌王与王妃失踪,可见其气焰极为嚣张,我黑骑军是凌王成立护卫北夜国的军队,也是北夜国向外的尖刀,自然有替北夜国维护和平的义务,而且这些歹徒都是穷凶极恶,个个武艺高超,这刑部派来的人极少恐怕难以羁押这些人回云都审判,这才特意请了皇命先做处理,怎么说在大人的嘴里,怎么成了我黑骑军未得皇命,擅自处理这些歹徒了?“ 黑衣声音极凉,先是将朝廷和百姓放在前面,最后才提到北夜凌。 是啊,若不是黑骑军的铁骑赶到,这严镇的百姓说不定早已倒在这些恶徒的刀下了。 “这些歹徒都是该死之人,要不是黑骑军,要不是王妃,我们此刻说不定早已命归黄泉了,而他们还害的凌王与王妃失踪,真是可恶至极,我们要感谢凌王妃啊,多亏了她的解药,才有如今健康活着的我们。” 忽然,下面有声音传来,说着感激的话,顿时引起了人的共鸣。 “当初永和县内,也是凌王妃治好了我孩儿的病,与凌王一起送我孩儿平安回家的,王妃当真是菩萨心肠,这些人实在是残忍至极啊,对那么心善的王妃和护国的王爷下手。” 这一人说起,又有更多人说出北夜凌的善行,完全的一边倒使得刑部大人面色一僵,转头又看到虎视眈眈的绿衣等人,不由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黑,黑衣大人这是误会本官的意思了,来人了,还不赶紧将现场收拾一下,继续派人去查探王爷王妃的踪迹。” 他急忙转移到了话题,没有正面再次相对,毕竟,就算没有凌王在,他也是承受不住这每一个人的一掌啊。 隐于群众之中的烈克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不由单手扣住手指上的扳指,邪肆的眼角始终上挑,哪怕衣着普通都依旧掩不住他眸底的狂傲。 “这北夜凌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是高,怪不得北夜皇帝如此忌惮。”旁边的东方远忍不住出声,带着几分殷羡。 毕竟一个男人能取得北夜凌如此的成就那就一生无憾了。 烈克看了他一眼,没有应和,而是转身吩咐,看着那个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将他,给本将带来。” 神医,他倒想知道,是怎么个神奇法。 “黄衣绿衣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吗?” 前厅之内,黑衣几人聚集在一起,开口问着刚刚回来的人,见他摇头,不由的都觉得很失望。 蓝衣沉默一下,随即看向黑衣开口:“今日为何摆出这么大阵仗,大哥,我知道你从不做无谓之事。” 别看黑衣平时很冷,却是几人中最有智慧的人。 “自然,是为了看他们的反应?” “反应?什么反应?”紫衣问出声,随即想到什么,眼里一阵恍然。 “没错,如今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们的动向,也在暗中搜查主子的去向,但这冥族的人,与上面那人可是同盟的关系,所以很难判断他们是否在做戏。” “当时你们说从阵中逃离了一人,所以很难知道主子和王妃是不是落在了他们手里,真的已经出事,但是如今,我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了那些人,他们没有人阻止,甚至还在试图破坏主子的名誉,这说明,他们还在忌惮。” “他们还在怕主子。” “不错,若是主子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忌惮我们,毕竟群龙无首,他们更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扣顶帽子在我们头上,就能将我们先擒住,在一一击溃我们的势力,这北夜国,也不会再有战神凌王。” 黑衣细细的分析着,毕竟,他们都是凌王的属下,以凌王为首,没了凌王,他们没有人能够命令其他势力。 “所有,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率先一步找到主子和王妃,确保他们的安全。” 说道这里,几人面色又沉了几分,毕竟他们忌惮,也不会是长久的,几日过去,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焦虑不已,他们几人与凌王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更是其他人无法比拟,比起其他,他们更是希望能看到北夜凌平安。 “这方圆百里,都找过了,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蓝衣说到此,不由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这些人,实在是不知死活。 “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主子只要安全,一定会想办法与我们联系的。”青衣难得开口安抚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可主子他们,究竟在哪里? “咳咳。” 青山绿水,暖阳当头,枝叶之间可听鸟雀轻鸣,扑哧一声颤动,便飞向了蓝天。 冷璇醒来之时,只觉得浑身都疼,几度颤动睫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却是自己手臂上凝结的血,不由得头又是几阵眩晕。 她,还是晕自己的血。 闭眼缓和了许久,这才睁眼去打量周边的环境,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低丘之上,周围绿草野花环绕,一口清新气息呼入肚子中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里,是哪里? 她动了动腿,随即慢慢的爬了起来,放眼打量了一下周围,在落到不远处的竹屋和一大片药地时,顿时眼睛亮了几分。 果然,她进了检测库内。 那种时候,她已经浑身乏力,根本难以集中精力进入检测库,最后一试,也是抱着侥幸心理。 没想到还真被她成功了。 北夜凌呢? 冷璇忽然回神,视线扫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北夜凌的踪影,不由心哄的一空,好不容易蓄积的力气又一下泄去,无力的垂倒在地。 果然,还是没有成功么?那此刻的他,如何了? 一张脸本就没有任何颜色,此时更是白成了一张纸,她丢下北夜凌,就这么逃了,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此,她又是神经一震,北夜凌,何时在她心中,已经这般重要了?那胸口,更是钻心的疼一阵阵传来,让她一时难以喘息。 “北夜凌,我冷璇,对不起你。” 她垂首看着地上,眼眶之中晶莹的泪滴点点下落,落在青草之上发出清脆响,使得她脑海里不由想到北夜凌之前说的话。 “哭了?怎么像个小孩似的,放心。为夫一定将那后面的人给揪出来,如何?”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看着像女人。” “你这是为本王哭的吗?” 耳边,仿佛依旧响着北夜凌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若是真的算起来,她懂事之后,也只有在冷意死的时候哭过,上次,差一点流下,都被北夜凌说的憋了回去。 她从来不习惯于向人示弱,而现在,却是两次为他而哭,若是那傲娇又狂傲的男人见到,肯定又要得意了吧。 她轻轻笑了笑,一时有些恍然,发麻的手微微一动,忽的咚的一声响,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垂眸一看,发现是匕首,不由伸手握在了手中,眼里的光芒总算有了焦距。 是了,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的弟弟还没有找,北夜凌的仇,她也得亲手报。 从怀里掏了一颗药吞下,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下,随即朝着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朝着下面竹屋而去。 刚走到斜坡,视线无意识的一扫,却是瞬间顿住。 她当即侧了身子,朝着那边看了过去,甚至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顿时放出万丈光彩。 只见低丘旁边,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而在湖水岸边,却是靠着了一个人,那一头乌黑的发丝顺着肩膀散开,深邃硬朗的五官苍白而泛着些水色,俊美却又脱俗绝世,不是北夜凌,又是何人? 他也进来了? 冷璇心中一喜,不由的疾步朝着那边而去,由于太急,还不小心的跌倒在地,却依旧什么都没有顾的跑了过去。 北夜凌,他还活着。 “北夜凌,北夜凌。”冷璇伸手,拍了拍他。 不想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她急忙把住他的脉搏,发现虽然虚弱,但却很是平和。 视线一转,发现他身上斑驳的伤口遍布,被湖水泡的泛白,但北夜凌身上中的人傀的毒,却是散了许多。 她正是奇怪,不由低头嗅了嗅湖水,眼里不由闪现了然之色,这湖里,竟然有极好的药性。 怪不得北夜凌昏迷如此之久,却没有危及生命,多亏了这个药湖。 冷璇心里几番涌起庆幸之色,她是许久,没有如此心情愉悦过了,真好,真好,他还活着。 “扶我上去。”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时,耳边忽然响起沙哑干燥的声音,震得冷璇瞬间抬头,落入一双深邃如古井般的狭长黑眸。 “怎么?不过是一会不见,就不认识为夫了?” “北夜凌,你醒了?” 冷璇长着嘴巴呢喃出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醒了,只是再不离开这里,就又要昏过去了,到时候,你可别哭才行。” 北夜凌抿了抿唇,音色依旧沙哑,一双黑眸微闪,却直直的落在冷璇的身上,依旧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谁哭了?” 冷璇被他看的心底莫名一慌,也猛然想到这药要是泡的太久也是会起反作用的,不由赶紧伸手抚着他的手。 北夜凌稍微借了些力,就从湖中站了起来,却听到耳边忽然倒吸了一口气。 “你的衣服呢?” 北夜凌低头,自己身上只有一条执裤,至于那破碎的衣服应该是沉到了湖底,他之前醒了一次,但是却难以动弹,所以也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冷璇有些羞怯的模样,不由几分好笑。 微微低头,无力却又刻意的靠在了冷璇的耳畔。 “璇儿,都看了许多次,怎么还如此害羞?” “少废话,你身上的伤需要马上处理,赶紧走。” 冷璇拉远了些距离声音冷淡几分,她是接触过许多次,但从来没有如此青天白日的时候见。 虽说冷璇身上也有些伤,但比起北夜凌身上几乎没有几个地方完好的样子要好的太多,她见过许多伤势严重的病人,但看到眼前的伤势,依旧忍不住呼吸沉重了几分。 简单扫视一圈她心里就有了底,只是靠近北夜凌的时候,他却是朝着后面靠了靠。 冷璇不由疑惑的看向她,他却是垂眸,看着她的手。 “先顾好你自己。” “我不要紧,你身上的腐肉都需要赶紧割掉才行。”虽说他是百毒不侵的。 但冯科制作的人傀毒素非同一般,而冯科的法术更是诡异异常,至于她,这段时间来她没有少对自己的体质进行改造,之前也在检测库存了毒人的数据,所以注射了相应的抗体,所以不会有什么大事。 “为夫忘了,你晕血,将药给我。” “我……” “本王是你的男人,竟然能活下来,就不会再轻易出事。”他再次开口,语气不容辩驳。 冷璇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将她要用的药,递给北夜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告知真相 北夜凌动作一顿,深如古井的眸色微闪,随即勾了勾唇: “王妃感谢向来都是用嘴说的?” 冷璇微愣,水眸当即瞪了瞪:“北夜凌,满身是伤都还想什么,正经点。” “谁不正经,本王是想王妃给本王看病,自然是要麻烦王妃有所行动的,本王还想问,王妃在想什么。” 北夜凌说着眨了眨眼,随即朝着冷璇靠近了距离。 “王妃再急,也要等本王伤好些才行。” “你。” 冷璇不由咬了咬下唇心里几分无奈,如此懂得套路的男人,真的是当初那个冷酷强势的凌王吗? 看着他浑身的伤,冷璇也顾不得其他,当即面色一肃,开始细细的给北夜凌检查伤口。 那些人傀丝毫没有留情,一道道伤口都可以见到骨头,甚至还挖掉了一些肉,幸好毒素都是冷璇能够治愈的范围,所以包扎处理的很快。 只是看着他胸口前的黑紫色印记时,冷璇不由眉头紧锁,她在上面摁了摁。 “疼吗?” 北夜凌点点头,深邃狭长的眸里闪烁些许水色的光芒,磁性的声音也放低了几个音调,带着几分委屈。 “嗯,疼。” 冷璇神经一酥,努力的集中注意力。 “怎么个疼法?” “一阵阵的,压的心口有些喘不过气,就像你之前,没有打声招呼搬到东苑去的疼。” 北夜凌沉着声音,描述的倒是清楚。 “北夜凌,认真点。”冷璇忍无可忍的低声呵斥。 “璇儿,我说的很认真,只要璇儿不与本王生气,本王就不会觉得疼了。”北夜凌回答的态度极为端正。 她掀起眼帘看了看,随即垂眸整理着旁边的工具。 “我没生气了,现在,你好好与我说话。” 北夜凌听此不由眉目飞扬,那熟悉的倨傲色彩再次现在眉梢,使得苍白的俊脸看着精神了许多。 冷璇看在眼中,不由心中微荡,她的一句原谅,在他心中的分量竟是那么重吗? 收敛心思,她一心在他胸口前检查,她尝试在上面按摩了一下,发现那块印记,竟然在微微移动,同时,她也看到了北夜凌的眉头微皱,可以想象其痛楚之大。 “你先躺下,我给你施针。” 她一时难以摸清究竟是何情况,所以想施针一试,毕竟针灸之法,往往能显出许多难以察觉的症状。 只是一个时辰过后,冷璇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连北夜凌的血都是正常的。 “别太忧心,可能是因为冯科的功法奇特,导致伤势表面看起来也不一样,说不定过几日就消了呢。” “嗯,也是。” 冷璇抿了抿唇笑笑,但是,她相信她的眼睛,刚刚那块印记当真是动了,只是,检测库只能看出有问题,却是连一点数据都分析不出来。 现在只能观察情况变化再说。 看着北夜凌的视线落在竹屋的窗台外,她顿时恍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她抬手将药箱收拾好放着,随即坐在床边。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王妃说了,就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北夜凌收回视线,面上依旧是一片淡然,似乎很多事情,都难以使得他轻易色变。 冷璇不由的深呼了一口气,毕竟,要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对他,她也不想隐瞒。 “其实,我,不是四方大陆的人,准确的说,我的灵魂不是,我是在四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在那之前,我都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地方…………” 她这一说,就将自己曾经的生活和现在的变化都交代了一遍。 “我以前是一个医生,也就是大夫,在21世纪末,科技已经很是发达,所以这里,是我的医药库,在研究室时就将它注入了我的眼内,这里面,可以储存我很多需要的药剂和用品,而在不久之前,我发现我竟然可以实体进入检测库,这次也是冒险一试,没想到,还真的把你带进来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你,不属于这里,那你,还会回去吗?” 北夜凌理解能力很好,极快的就抓到了关键。 “我不知道,当时我好像是被东西砸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冷璇,有没有代替我活着。” “代替,你来了这里,那她一定代替你。” 北夜凌说的无比坚定,使得冷璇不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是怎么知道的? 北夜凌却是眸色带着认真:“冷璇,你只能留在本王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听明白了吗?” 他是在担心自己离开?冷璇不由心里有些发痒,面色依旧保持清冷。 “来这里是偶然,这回去,更是不怎么方法。” “嗯,本王饿了。” 他瞬间又将话题转换,冷璇几番适应不过来,只是饿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做饭。” 她几次进来也只是来看药地而已,根本没有在里面做过饭,当即在竹屋四处看了看,发现旁边真的搭着简易的屋子,里面有一口大锅,而旁边竟然还有大米和一些蔬菜。 这检测库简直是开启了智能模式啊。 但这锅有了菜有了,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做啊。 在21世纪时,她一向不是吃医院食堂就是定外卖,到了这里又有绿环这个全能,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东西啊。 当即,她看着一堆东西,为难至极。 只是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之人,冷璇不由咬了咬牙,随即将袖子撸了撸,硬着头皮上了。 不一会,屋子里就冒出滚滚浓烟,使得躺在床上假寐沉思的北夜凌不由眉头一皱。 这里只有冷璇与他两人,难不成是她出了事了? 想到此,他不由支撑起来身体,从床上起来,艰难的移动脚步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冷璇在一阵浓烟中跑了出来,低着身体在拼命的咳嗽。 “咳咳,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去休息,饭……” 说道这,她的声音一顿,看着后面滚滚浓烟,一时无言。 “王妃这是做饭,还是在打仗?看战况似乎很是凶险,王妃可否有必胜的把握?” 北夜凌看了眼厨房,心中了然,说话难得的几分幽默。 “当然有,你去躺好,饭马上就好。” 如此赤果果的嘲笑严重打击到冷璇的自尊,这种时候,更是不能认输。 说完,当即步履一转,再次朝着里面而去。 半个时辰后,冷璇的两菜一汤总算出锅了。 冷璇将饭菜端到了屋里,她看了看北夜凌,再看了看自己做的菜,随即森手拿起来筷子: “我,先尝一下味道。” 冷璇说着,就将筷子伸向了夹杂着黑色有点灰黑的青菜上,缓缓的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北夜凌在旁,含笑的看着她咀嚼,随即看着她脸色淡了下去,嘴角忍不住勾起小小的弧度,还是艰难的忍住。 “味道如何?” “你身体不好,得吃味道清淡些的,这菜刚刚好。”冷璇回的淡定,随即拿起勺子舀了粥放些青菜在上面,端到了北夜凌面前。 幸好她机智,将米饭做成了白粥。 “王妃说的有理。” 北夜凌没有反对的应和着,整个人依旧淡然的靠在床上,看向冷璇。 冷璇也看着他,又看了看碗,示意,可以吃了。 “你不是饿了吗?” “却是饿了。” “那可以吃了。”她再次提醒。 “王妃,本王的手受伤了。” 冷璇沉默片刻,随即拿起勺子,默默的送到了北夜凌的嘴边。 北夜凌乖乖的吃下,随即却是抬起手拿过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冷璇的嘴边。 “王妃也受伤了,本王与王妃互帮互助才是。” “北夜凌。” 冷璇轻斥一声,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心底却也没有多少排斥。 停顿了片刻,还是张开了嘴吃了下去,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倒是极快的使得这碗粥见了低,使得本是平淡的粥莫名的夹杂着某些特别的气息。 “你应该没有饱吧,我再去盛一碗来。”冷璇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随即赶紧起身,转身盛粥去了。 后来盛粥完冷璇又恍然,自己如此着急,是在急什么,当即又再自己盛了一碗几口吃干净,这才端着另一碗粥到北夜凌的面前。 “你的伤比较严重,目前还是少乱动。” “王妃害羞本王能够理解,可以后,得习惯才行。” 北夜凌理解的一笑,使得冷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有几分扭曲,随即低头舀了一勺子粥递到他面前,喝你的粥吧。 只是之后的几日,冷璇可算是明白他此话的意思。 之前两人的相处很多时候都是北夜凌主动,她习惯的接受偶尔的主动,但现在的每件事,却要她被迫的主动才行。 毕竟,北夜凌是一名伤情严重的病人,很多事情都无法自理,而她吃了药调理,身上的几个地方,都恢复的极快。 “王妃,本王觉得身上有些难受,需要沐浴。” “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沐浴,只能先擦拭下才可。”冷璇极快的建议着。 “是吗?那麻烦王妃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深夜浪漫 “……”她倒是一时忘了,北夜凌是个行动不便的病人。 她当即去那湖里面打了些水来加热,然后放在铁盆里端进了屋子,拧干了毛巾看着北夜凌,不,他身上的衣服。 “你方便自己脱吗?” 北夜凌动了动眉头,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不怎么方便。” 冷璇只能将手里的毛巾放下,伏低身子靠近北夜凌,将他的衣带给解开。 虽说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松垮的里衣,但因为四处包扎的伤口冷璇必须要小心翼翼,所以在褪到他左手臂时不想被纱布给卡住了,她拉了几下都没有成功,因为是靠里边的方向,当即只好整个人跪在了床边,整个人朝着里面够着,总算是将那衣服褪下了。 她舒了口气,微微侧目,正好对上北夜凌含笑而灼热的黑眸,她不由一愣,正要移开的时候她撑着床的手却是一软,使得冷璇一下子跌在了他的身上,脸贴到了北夜凌的脖子处,两人之间,只隔了冷璇衣服的距离。 “王妃还是如此热情。” 上面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些磁性和沙哑,随着他说话时,冷璇都能感到他喉结滚动的运动弧度,不由心跳加快了些速度,赶紧将脸给移开。 “北夜凌,明明是你……” “王妃,本王是病人。”北夜凌黑眸忽闪,里面带着几丝水润之色,一张苍白的俊颜露出几分可怜兮兮,还有几分秀-色-可-餐。 这样的北夜凌使得冷璇快要脱口而出的训斥一下子堵在了嘴里,一时无言,随即却是压下了身体,对准了那张诱惑的薄唇吻了下去。 她不是没有看到北夜凌错愕惊讶的眼神,但还是闭上了眼静静享受,努力忽略心里的羞怯感,反正这个男人她是认定了,想吻一下自然就不犯罪。 这样的心思自然吻合了北夜凌的想法,看着面前专注闭上眼睛的女人,黑眸一闪而过的得意,随即反守为攻,毕竟她这贴着不动,哪里是什么吻。 冷璇意识回笼的时候发现北夜凌的手已经霸道的在前面占领,她不由吞了吞口水缓和脸上上升的温度。 “那个,你现在身上有伤……” “王妃是个如此不负责的人?撩完就走?”北夜凌不满美色逃离,手上动了动,没有防备的冷璇顿时呻-忍不住出了声。 “可是你的伤不方便,你忍忍吧。” 她说着手就抓住了北夜凌的胳膊,企图将那只捣坏的手给捉出来。 “忍?王妃既然知道本王是病人,这忍下去会出什么问题,王妃是大夫,应该比本王还要清楚吧?” 北夜凌不满了,薄唇紧抿黑色的眸里满是控诉的看着冷璇。 “那你想要如何?” “王妃帮帮为夫,嗯?” 这上扬而讨好的一张俊颜,加上磁性而低沉的声音,使得冷璇顿时几番恍惚,在北夜凌的指引之下,一只手缓缓的往他某个地方移去。 半个时辰后,看着一脸心满意足得到释放的北夜凌,冷璇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飞速的就朝外面跑去。 “王妃,你还没有帮本王擦身体呢。” 里面,还传来北夜凌的声音,冷璇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被冷风吹散些的心火又升了许多。 她在外面待了许久,才朝着里面走去,只是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的北夜凌正俯身在床边,单手捂着唇奋力喘息,而另一只手则是捂着胸口,不过片刻,她就看到他额头处溢出了许多细汗,露出的侧脸更是紧绷而苍白。 冷璇不由微微握了握拳头,却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这样的情况,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北夜凌每次当着她都是极为正常的模样,但几次找托词让她出房间时她提前回来就发现了。 他知道他的伤不是过段时间就能恢复那么简单,但每次发作的时候却不想让她看到,一是他骄傲的性子在作祟,二则是不想让她担忧吧。 冷璇明白,但几次检查时却都没有查清楚究竟是何病状,这让她觉得无力至极,自信心也遭受到巨大打击。 北夜凌只觉得胸口处一阵阵翻涌,好似又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内脏般,巨大的疼痛感使得忍耐力极好的他也难以忍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太阳穴的青筋爆出,五指扣住床沿,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涌起,使得他双手力道一谢,顿时整个人朝床下跌去。 而就在这时,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北夜凌没有看向她,一边隐忍着疼痛一边有些无力的开口。 “这样的北夜凌,王妃看了是不是觉得很没用?” 冷璇用力的将他的身体扶到床上,靠在自己的身上,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 “怎么会,王爷何时都是最厉害的,北夜战神,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的。” “是吗?这还是本王第一次听到王妃夸赞本王呢。”北夜凌哼哼两声,倒是语气轻松了几分。 “那以后妾身天天夸你,可好?” 北夜凌看了她一眼,随即勾了勾嘴唇:“本王还是习惯王妃清冷却又不吃亏的模样,你要是天天夸本王,本王会以为我的王妃被掉包了呢。” “真是不识好歹。” 冷璇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屋内也一时安静了下来。 “别忍着。” 尽管她给他吃了一颗止疼药,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他此刻没有说话是因为在竭力隐忍着痛苦。 他一张脸都有了青紫之色,牙关更是紧咬着,看的冷璇心里一阵阵的紧缩。 她伸手扣住了北夜凌的下巴,随即头一低,覆上了他的唇,学着他之前的动作,将舌头探进了他的口中,慢慢的撬开了他的牙关,与他的舌头追逐。 这一次的吻不比之前的吻热切,带着淡淡的凉意,却又是彼此依附相扶,带着别样的情愫,也使得两个心靠的更加近。 渐渐北夜凌的面色就舒缓了许多,注意力也开始被转移,一只手扣住了冷璇的腰,昏黄的烛光将床前的二人的人影拉的很长,两人紧紧相拥的模样恍若一人一般。 冷璇再次为他扎了针,使得他浑身的肌肉放松,看着他安稳的睡了过去,冷璇又出去重新热了水,给他一点点擦着身子,整个过程小心到极致。 等收拾好所有,她又去找了医书出来翻阅,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收集了许多医书放在检测库里,但这找了几日,却还是没有找到与北夜凌病情有关的。 直到半夜三四点的时候,冷璇才揉了揉眉心回房,她慢慢的躺在北夜凌身边盖好被子,看着咫尺之间的北夜凌,不由伸手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 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的。 由于昨天睡得比较晚,她醒来的也有些迟了,不由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忽的神经一震,再次伸手探了探旁边,还是没有摸到什么,顿时一下睁开了眼睛。 北夜凌呢? 她翻身坐在床上,左右看了看都没有见到人影,当即急忙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左右看了一下都没有见人,不由心里一阵慌乱。 北夜凌去哪了?怎么莫名不见了,难不成是检测库将他给排斥出去了?那现在又会在哪?要是刚好遇到了冯科那可怎么办? “如此急匆匆出来,是做噩梦了吗?” 旁边低沉的声音响起,北夜凌站在梯子上看着她,冷璇见到他顿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没有,你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好好休息?” “在床上呆了太久,自然得活动一下筋骨才可。” 见冷璇要说话他又开口:“我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没有多少大碍了,王妃可别担心。” 冷璇还是过去脉搏了才放心,视线一转,发现他手里拿了一根长的杆子,不由奇怪。 “你拿这个做什么?” “我看到这里的湖里有鱼游动,想钓点鱼来改善伙食。” 钓鱼就钓鱼,改善是什么意思,她虐待他了吗?冷璇微微不满,但想到自己这几日做的饭菜,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不适合久立。” “王妃可以带两个垫子,就近监督本王,如何?”北夜凌考虑的很是周到。 冷璇看了看外面有太阳,也觉得不错,当即也没有反对。 准备好了饵料后就朝着湖边走去。 冷璇随意将布铺在了地上就往上一坐,烈日当空照着使得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这个地方当真独特,若不是你说,当真与真实世界无异。” 耳边传来北夜凌略带感叹的声音,冷璇听此才知道北夜凌不是不惊奇,只是憋在心里没有说罢了。 可就算如此,也能感受到北夜凌身心的强大。 “当初我第一次进来时,也觉得很是惊讶。”21世纪末虽然科技很发达了,但要创造一个能呆活人与真实世界没有两样的虚拟世界却也是困难的。 制造这个检测库时主要打算运用于医学,所以投资比较巨大,倒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大的意外收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彼此交心 “王妃可与本王谈谈你之前的世界吗?” 北夜凌有了几分兴趣,使得冷璇一愣,有几分恍然。 “之前……说实在,之前的我,活的比较乏味,生活之中除了医学,就没用其他,偶尔出去走走,也是孤身一人,为了放松身心以更好的心态投入研究。” “你的家人呢?” “家人?”冷璇呢喃一声,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几分苦涩:“我有个弟弟,但从小就分开没有在一起,他曾经哭着求我救他,但我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你之前哭,就是因为,想到你的弟弟了?” 北夜凌瞬间想到在永和县的那一次。 “嗯,他当初,和那些孩子的情况很相似,所以我希望能救那些孩子,为我弟弟做一些事情吧。” 说道这里,她就从怀里拿出了那把匕首,垂眸看着,眼里露出怀念之色。 “其实,这把匕首,不是你想的那般,是烈克送给我的,这,是我曾经送给我弟弟的,我弟弟他对机械兵器等东西向来很有兴趣,这,也是我送给他唯一的生日礼物。” 说道唯一二字,冷璇的声音重了几分,她对冷意,实在亏欠太多。 “你的意思,是你的弟弟,很有可能也到了这里?”听完冷璇说的话,北夜凌落在匕首上冰冷的目光瞬间转移。 “希望他真的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只要能健健康康的就可以。” 冷璇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而且,她对冷意是满心愧疚,也不敢真的去找他。 北夜凌看着她寂寥的神情,当即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感觉到冷璇要推开的动作,他扣的更紧。 “王妃,本王是你的夫,就算病了,也能给你最坚实的依靠。” 冷璇心中微动,一时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随即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目光落在湖面之上。 “我五岁的时候就和弟弟被送到孤儿院,我弟弟从小就很听话,就算被欺负了也是不哭不闹,而且很喜欢笑,而我,恰好和他相反,性子比较冷淡,所以很少有小朋友喜欢和我玩,但因为我的医学天赋极高,所以就被研究室里的人带走培养,那天,我爱笑的弟弟哭的稀里哗啦。” “我一直接受着各种培训,偶尔的回去也只敢在院子门口看看就走,然后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成为研究室有价值的存在,这样,我就能寄银子去孤儿院给我弟弟,让他生活的更好。” “可惜,还没能给他好的生活,我弟弟就成了试验品,死了。” 这些她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但再次说道,又是忍不住心中一紧,有些呼吸急切。 “他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快乐的生活,所以我努力着改变,追寻着自由,希望健康幸福的过完一生就好。” 这是她离开冷家时候的打算,可这一切还是被北夜凌所打破,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对北夜凌是极为反感的。 然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容易被感情左右的女人,北夜凌的种种付出,她如何感受不到。 “现在,一样可以。” 北夜凌第一次如此彻底的了解怀里的女人,心里的想法也坚定了几分。 “嗯。” “你呢?我知道你八岁的时候就去了军营,这是为何?”此时的两人就像寻常夫妻一般说着家常聊着往事,气氛和谐至极。 “云都容不下我,虽说因为我从出生就展示了与众不同的能力,使得父皇对我很是看重,在母妃死后就直接将我养在了身边,但元皇后和朝中一些人却是经常上奏觉得不合礼仪,应让我寄养在其他后妃名下,那时的我没有丝毫自保能力,而军营,却是个充满热血的地方,哪里,才是我成长的最好去处。” 冷璇点点头,后宫才是人心最为复杂的聚集地,北夜凌如此小根本防不胜防,但去了军营,谁能相信那么小一个孩子能在那么个危险的地方存活下来,以为皇上将他流放自然是放松了警惕。 她抬眸看着北夜凌,随即忽然问出声:“不过为何你要叫我王妃,你就那么放不下你的身份吗?” 虽说北夜凌有时高兴或者生气时会叫她夫人或璇儿,但叫的更多的是王妃,这据实来说难免会疏离一些。 “非也,我为王,你则为王妃,我为皇你就为后,站在我身边的人,只能是你。” 北夜凌沉声开口,带着几丝霸气,其中又难掩情深,说话的时候眉梢微挑,带着倨傲睥睨之气。 这男人,说起情话来,到确实让人心动不已。 吧唧一声响,冷璇弯着眼睛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是吗?那本王妃可真是荣幸。” “只是,王爷,你的鱼,什么时候才能钓上来?” 他们在这呆的也算有些时间了,可鱼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北夜凌不由伸手检查了一下鱼竿,发现上面的鱼饵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咬掉了,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当即默默的再次绑了一个鱼饵。 知道冷璇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总算不失所望钓了两条鱼上来。 限于冷璇的厨艺有限,而北夜凌又不方便,冷璇当即在低洼处架了火柴堆,将鱼开膛破腹清洗赶紧就架在上面烤,有北夜凌在旁边指点翻面添柴,结果到算是比较成功。 “你,在想外面的事情?” 她转头,就看到北夜凌沉思的模样,不由开口问了句。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来此黑衣他们肯定很着急,但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同,你在这里呆上三天外面也只过了半日而已,所以你必须得呆在这里,这里有药湖,你现在身体上的伤口都结了痂,从明日起你都得进湖里泡上一个时辰,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 “他们还能应付得过来,本王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是啊,早上起来可以先发呆,看着自己美美的夫人欣赏一阵,饿了有自己的夫人做好饭,渴了有自己的夫人端来水,就连睡觉也有自己的夫人监督,谁有心思去想那群单身汉子。 至于他刚刚所想的问题…… “王妃,为夫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冷璇疑惑的看着他。 “本王刚刚见你去出恭了,但回来,似乎并没有净手,你是否忘了?”他垂眸盯着她翻动烤鱼的手,语气十分认真。 冷璇的表情一滞,拿着钳子的手也不由紧了几分,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着北夜凌一时没了动静。 “北夜凌……” 她语气极重的叫出声,随即将钳子一放,朝着北夜凌走了过去,一手朝着口袋里掏了掏,却是拿出一瓶药倒了两粒出来。 “这是我重新研制出来的,应该会对你的疼痛有所缓解。” 她将药递到北夜凌的嘴边,又伸手拿了旁边的杯子倒了水:“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忍着吗?” “还是被你看穿了。” 北夜凌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声音也轻了几分,当即也没有再掩饰,高大的身躯微微弯曲,努力抵御着那一阵阵的疼意。 冷璇乘此机会,努力的启动检测库在他浑身上下检测一遍,忽然发现他胸口之处有红色的一点一闪而过,那点红色,代表的可是生命体。 北夜凌的身体里面,是有活物? 她当即扯开了他的胸前的衣服,发现他肌肉之下果然有微微的鼓动,片刻后就消失不见。 那,会是什么东西? 冷璇沉眉,几次施针扫描都没有看出来,这是不是说这东西的隐藏性极好,或者,是受到催动才会活动? 想到冯科能将活生生的人制成傀儡控制,冷璇的心不由凝了几分,她必须得想办法控制那东西才行。 看着北夜凌渐渐开始缓和过来,冷璇将他的衣服和了和,将他额上的汗擦掉。 “鱼好了,可以吃了。” 经过刚才他又一次病发,使得气氛不由低了一些,冷璇一直心事重重,等北夜凌一回房,她再次去了侧屋,将自己以前收藏的书都调了出来。 她在里面来回翻找了好久,总算在角落处找到了一本略为破旧的书籍。 这是她在冷府清风苑里得到的,她搬到潇湘院时被绿环清理出来的,她本是想丢了的,正好被冷璇看到便留了下来。 这书虽然泛旧,但记载的都是一些生僻罕见的病症,她当时正在筹备离开,也就没有看。 这书应该是原主母亲留下来的书,或许…… 想此她就翻开了书一页页看起来,发现确实都是少见的病状和医治办法,但对于冷璇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处,毕竟冷璇可是中医西医都是充分掌握。 当初在研究室内可是第一个最年轻享有中华医师称号的人,那可是所以从医者最高的荣誉。 翻完一本书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不由有些失望的垂眸,随手丢在了桌案之上,却不想打翻了桌上的蜡烛,上面的蜡油滴在了书上,她拿起来一抖,却意外的发现纸张之中竟然显出其他的字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平淡生活 她心中一震,当即将蜡油化开滴在了纸张之上,发现越来越多的字出现在上面。 冷璇不由的自我责备了一下,因为太心急的缘故,所以竟然一时忽视了,纸张上面有知羞草药汁的气味,虽然时间很久了,但却正是一种特殊的隐藏药剂。 烛光光线不足,她当即取出了夜明珠,这是之前皇后送到的道歉礼,倒是多次派上了用处。 她仔细一页页看着,发现第一页就是关于冥族的简单描述,是一个应天而生的特殊种族,才会自然吸收天地灵气修炼。 再往后看,冷璇发现这上面记载的都是些冥族的医疗病理,冥族的功法特殊,所以与一般病状治疗的方式总有些大同小异的地方,尤其是后面的旬邑白蔻熏疗法都是极为少见的。 而后面的几页,竟然还记载了一些螟虫引体术,见此冷璇不由眼前一亮,根据描述的情况,可以确定是最后一种,冷璇看了那条无数触翼的狰狞图案虫子,名为千骨王。 千骨王,是冥族许久之前炼制的螟虫,一旦入体就很难引出,它能寻地而安,食髓而活,吸收宿主的精气,到最后直接耗尽宿主的寿命,而且潜伏期很长,一旦活动,将会给宿主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但又很难除去,所以这千骨王又有粘赖王之称。 她一点点看下去,看到引出之术时却发现,只有寥寥几字,而后面的字体都是模糊不清的,冷璇一愣,里外的翻了一遍,发现再无其他,又用蜡油再次滴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清晰。 她不由一口气泄到了低,觉得几分气馁疲惫,但已到此时,也只能接受,只能凭借着寥寥几字去药园里采了药,一一进行比对试验,又是直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日辰时,北夜凌站在竹廊之上,看着冷璇蹲在药园里处理杂草摘药,当即走了过去,他刚要一只脚踏进去,就被及时发现的冷璇一声喝住。 “唉,你别动。” 北夜凌抬起的脚没有放下,就直直的看着冷璇,冷璇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看着他脚下走了过去。 “这可是千娇白,是最难培养的,你这一脚下去估计就没了。” 她认真的将那颗小小的紫芽草扶了扶,很是小心翼翼。 北夜凌抿抿薄唇,随即想往旁边进去,却又再次被冷璇喝住。 “那木栏之上可是藤兰根,你可别刮伤了。” 冷璇看着他沉眉不悦的脸,不由得勾了勾唇站起来,拍了拍手:“我的王爷,您还是站在外面看着吧,不然你这一脚下去没的不只是药材,还有很多钱啊。” “本王有钱,而且,本王不是给你许多了吗?” 北夜凌不满冷璇将这些花草看的比他都还重要,硬挺的剑眉始终带着不满的弧度。 “我知道你有钱,但是那些是你的,给我的,也不是我自己赚的。” 她随即朝着北夜凌示意了旁边的一株三十厘米高的人参:“你看看,这个人参的个头至少有几百年的岁数了吧,这市场上可是少之又少,可很是值钱。” “王妃,如果有一天本王与银子同时丢了,你找银子还是找本王?” 北夜凌看着她那得意的小眼神,顿时几分认真的问道,而他心里确实也有这样的疑问。 冷璇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北夜凌会问如此幼稚的问题。 “王爷你,有走失的可能吗?” “本王方向感位置感都一般。”常年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某人睁眼说着瞎话。 “原来如此。” 冷璇点点头,随即一脸沉思的思考了一会开口。 “自然是先找银子,毕竟你有腿银子没有腿,你还不至于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拐走,而银子很容易就进了别人的口袋了。” “冷璇。” 北夜凌冷声叫到,黑眸含着几分生气,随即脚步一转,就朝着竹屋走去。 看着那傲娇而笔直的修长背影消失在门口,冷璇再也忍不住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原来这北夜凌不仅能倨傲霸道、无赖邪魅,这幼稚起来也是与众不同啊。 只是到了吃饭时候叫他吃饭也是凉凉的说不饿时,冷璇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将饭菜搁在圆桌上,见他依旧懒懒的躺在塌上看着一本她随手放进来的话本,对这边的动静丝毫没有理会的打算。 她当即咳嗽了一声:“真生气了?” “王妃,请你别打扰本王。” 他闲闲的觑了她一眼,视线继续落在话本上,看起来十分专注。 冷璇不想揭破他半刻钟前依旧停在当前一页的事实,低头哦了一声,随即真的坐了回去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说其他,我这今日做的土豆丝还进步了不少。” 她呢喃了一句,斜眼一扫,正好看到北夜凌打量的目光,不由心里闷笑,继续一口口的吃着。 “咳咳。” 他将拳头放在嘴前轻轻咳嗽了一下,在安静的房间却很是响亮,这样,冷璇是可以充分听到的。 “不舒服?药在你手边的案几上,你手够一下就可。”冷璇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而且眼看着两菜一汤就被她吃去了大半。 什么时候,这女人胃口如此好了?北夜凌看着放下书,狭长的眸子微闪,索性将书一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冷璇疑惑的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什么都没有啊。” “本王饿了。” 他冷板的一字一句说道,语气似乎夹带着冰渣,一点一颗都在透露着他的不悦。 “哦。” 冷璇应答一声,却是站起来给他盛了一碗,夹上饭菜搁在他的碗里端到面前。 “王爷不生气了?” 他顿时眼帘微掀,眼里夹杂冷光的看向冷璇,冷璇顿时缩了缩脑袋,她倒是忘了,她的王爷不止是倨傲精贵,而且还自尊心极强。 他吃饭的动作也是矜持而优雅,皇家的贵气显露无疑,倒是半点不见战场汉子的草莽之气。 “还要。” 他将碗递在冷璇面前,眼睛依旧没有看向冷璇,看样子心里还别扭呢。 “好啦,要是你和钱同时丢了,我肯定是先找你啊,钱可以有很多,而北夜凌只有一个,要是找不回来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的。” 冷璇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但语气却是认真至极。 “赶紧给本王盛饭过来,你是要虐待你的夫君吗?” 北夜凌听她的话眉梢顿时上挑,带着抹得意的弧度。 两天后他身上的纱布基本上都已经拆掉了,经常泡药湖使得他的精气也恢复了许多,不由的开始活动筋骨,冷璇见他是真的闲得慌,所以就安排他任务,让他加药园扩大些面积。 虽说北夜凌曾经有修建洪堤搭建防御层的经历,但是多是需要体力活,但冷璇却要求极多,让他将土挖松,还得把土块打散,然后浇上她特制的水湿润,冷璇跟在后面将药苗插进去。 “北夜凌,把你腿拿开。” 冷璇插在前面一些,发现他还没有动,不由嫌弃推了推他的大腿,北夜凌一个不查被她推的踉跄,身体左摇右晃,冷璇不由眼睛一眨,手一伸,就将他推在了泥土里。 “冷璇。”北夜凌咬牙切齿的喊出声。 难得看他狼狈的模样,冷璇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丝毫都不顾他气愤的模样。 不想她的腿上一紧,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跌倒了坚实温硬的胸膛上,随即腰上被扣紧,入眼的是北夜凌邪肆的面容。 “让你得意。” “你看你,脏死了。” 冷璇倒是无所谓,毕竟她有人肉垫子,反而指着他被泥土沾染的黑发呵呵笑出了声。 “是吗?” 北夜凌眼睛一闪,随即手直接弄了一把泥土往她脸上一抹,反击道:“小花猫。” “好啊你。” 冷璇哼了哼,当即抓了泥土开始反击,这样的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好似回到最童真最无忧的时候,两人你来我往,将浑身上下都弄得极脏,但笑声却一直没有停下过。 只是到了沐浴之时,北夜凌又很是善于把握机会,将冷璇扯进了怀里俯身吻了上去,两人身置湖中,太阳西下,但是里面的温度却是一点都没有褪下去。 在吃完午饭的时候,北夜凌忽然晕倒了过去,冷璇意识到里面的千骨王可能生长的越来越强大,心中微凝,给他扎完针后就到了药房去研究。 北夜凌醒来之后,就见冷璇在一旁坐着,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发呆。 “璇儿。” 冷璇听到声音回过神:“需要喝水吗?” 北夜凌点了点头,冷璇扶着他将水喝下,他低眉看了看她目光微沉的模样。 “你有心事?”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冷璇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沉重。 “关于我的病情?” 冷璇点点头:“冯科对你下了螟虫,千骨王。” 随即,又和他解释了千骨王的危害性。 “我对此了解不深,但若是放任下去的话会直接威胁到你的生命,我现在有了个暂时抑制的方法,只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可失去 “会失去你吗?” 冷璇一愣,忍不住脸上浮起了温度,随即摇了摇头。 “那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北夜凌没有犹豫的开口。 “你不问是什么吗?就如此信任我?”冷璇只觉得心中翻涌,无数细丝缠-绵而上,将她的心拧的紧紧的。 北夜凌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却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意思,使得冷璇的紧更加紧缩却又暖意十足。 尽管如此冷璇还是开口说清楚,这是她提取了北夜凌的血液彻夜研制出来的办法,这样可以将千骨王彻底的压制住不让它活动,但代价就是北夜凌的内力,他以后不能动用内力,而且如此,也会使得他身体虚弱许多,但是有她在调理过来不是问题。 “这样,你以后上战场,可就不行了。” 冷璇知道,一个习武之人武功对他有多么重要,更何况是北夜凌这样的战将,还是他深不可测的内力,要是没有了,他周围肯定会多更多的危险,而他也很难适应过来。 “王妃认为,打仗就必须得本王亲自上战场才可?你的夫君是那等只知道武力而不知道动脑的莽夫?而且,王妃莫非忘了,本王身边有许多人,还有王妃,怎会轻易被别人伤到?不过是暂时不能动武而已,哪值得你如此费神开口。” “真的没有关系?” 冷璇探索的在他面上扫视一圈,有些不确定。 “王妃行医用毒都如此厉害,谁能进的了本王的身,以后少了武功倒是少了不少麻烦事,本王又能休闲不少。” 他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头顶,声音温柔而低沉。 “嗯,作为你的王妃,我会护你周全的。”冷璇埋首在他的肩窝处,深吸了一口气,心内安定了不少。 和他商量好后,冷璇就开始准备药材,药材齐全后,北夜凌褪去衣服坐在了浴桶中,在里面加了热水,冷璇点燃熏香,将他给催眠入睡。 见到时辰差不多,冷璇便将旁边备好的药物按照剂量顺利一一放在里面,随即打开一个黑色的瓶子滴了两滴进去,不到片刻,本来平和的热水竟然开始冒起了泡泡,皮肤也开始慢慢泛起了红色,眉头也不自觉的拧起。 她当即将针铺开,朝着北夜凌身上的穴位扎去,屋内的蒸汽腾腾,使得冷璇也冒出了密汗,但整个人依旧认真而专注。 等到银针头向上半寸的位置都有些滚烫的温度时,冷璇再次将右手边一一放开的药材丢进了浴桶内,随即又往桶内加入了火石,使得水的温度一下就升了起来。 为了防止过高烧伤北夜凌,她在上面加了寒食花瓣中和了温度,使得北夜凌能够充分吸收药材的药性,又能不被毒性所侵染。 冷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不敢错过一点变化,不一会就已经到了晚上,毕竟这样的方法极险,稍有不慎就会威胁北夜凌的性命。 她随时替换银针,又换水换药材,直到最后水的颜色变得油绿之时,才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盒子。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将此打开,随即一条黝黑的水蚺现了出来。 这次,她就是要以毒攻毒,刚才的这些药材都是含有剧毒,北夜凌本身就是百毒不侵,她再用巨毒之草加以锻炼,待会她用放水蚺进去,才能保证千骨王不会有反弹的机会。 而这水蚺,则是她三日前有此想法时,就去捉来饲养的,就是为了今日。 她伸手将北夜凌扶正将他身体固定,随即拿起旁边的手术刀,在他胸口前割开一个十字口子。 见血液流出,冷璇将水蚺放在了伤口面前,那水蚺嗅到了血腥味,当即顺着伤口,就爬了进去。 北夜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他刚刚睁开眼睛,就被冷璇扑了满怀。 “北夜凌,你终于醒了。” 听着她的声音隐约带了些哭腔和难掩的激动,北夜凌沉了沉黑眸,随即艰难的伸手环住了她的背。 “怎么哭了?本王的王妃医术如此高超,这次,怎么不自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喉咙有些哽咽,不是不自信,而是害怕,她眼看着水蚺与千骨王相斗时,北夜凌狰狞而痛苦的模样,最后,竟然晕了过去,哪怕她确定他没有大碍,但他这一睡就是三日,她再如何淡定都沉不住气了。 “你醒来就好。。” 接下来几日,冷璇一直给他仔细调理身体,等北夜凌的面色恢复些,冷璇才提起了出去的事情。 “要如何出去?” 冷璇想了想开口:“这些天在此休息的极好,只要我多集中注意力,就会成功的。” 若是她自己很轻而易举,但是带上给北夜凌,却不敢太保证。 就算北夜凌再怎么没有透露他的心思,冷璇依旧能感觉到,他还是担心外面的事情的。 她将竹屋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随即伸手抓住了北夜凌的手:“准备好了吗?” “嗯,王妃可以开始了。” 冷璇当即闭上了眼睛,随即将精力集中,下一秒就感觉视线一恍,周围的场景就开始变化。 她睁眼,见到北夜凌还在身边,随即又打量了周围,发现是在一条胡同之中。 “出去看看,这是哪里?” 北夜凌点点头,随即伸手抓住了冷璇的手,冷璇低头看了看没有放开,朝前走了几分,冷璇一把拉住了他。 “你就这样出去?” “那要如何?”北夜凌垂眸瞥着他。 “现在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这在哪里?是不是应该小心些。”冷璇觉得谨慎些好。 “本王何须遮遮掩掩。” 北夜凌凉声哼了哼,当即抓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冷璇看着他浑身精贵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哪怕衣着简单,却依旧挡不住浑身的贵气,旁边的人都下意识的隔了距离,使得冷璇不由得低了低头。 她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婆子,随即走过去问道:“这位婆婆,请问这里,是哪里?” “你是,凌王妃娘娘?” 那位卖馒头的婆婆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疑问出声。 冷璇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被人认了出来,不由得愣了片刻,却不想那婆子转头就往后面的喊道: “老头子,快带着馨儿出来,凌王妃在这里。” “凌王妃?这位就是凌王妃吗?” 她这一声吆喝,使得旁边的人都纷纷侧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目光都很是热切,使得冷璇一脸莫名,下意识的扯了扯北夜凌的袖子。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都认识我?” “这里,应该是严镇。” 北夜凌早已侧眸将周边打量一遍,很快就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真是王妃,王妃当初去集中营给我看过病呢。”旁边有人惊叫出声,冷璇侧眸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当即不用问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位,莫不是凌王?”有人看见北夜凌,仔细打量下边猜测到。 当即周围一圈都朝着两人跪了下来:“草民见过凌王,见过凌王妃。” 一群人高声呼道,响彻一条街,那包含的尊敬欣喜之感使得冷璇不由心中也有些微恙。眸子柔和了几分。 “让他们起来。”旁边的北夜凌开口提醒。 “嗯?” “这严镇的人,对你的感激之心,可比我这个王爷重要多了。”北夜凌似乎有些不满,但那眼底的笑意却很是明显。 冷璇尽管不习惯,但也明白这古代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当即清了清嗓子开口:“都起来吧。” “多谢王妃。” 众人都站了起来,却都是面色热切的看着冷璇,之前那个老婆婆开口:“王妃娘娘,能见到您与王爷平安的站在这里,老婆子我实在是觉得高兴啊,要不是王妃,我们这严镇的几百人,恐怕都没了性命啊。” “是啊,王妃在关键时刻,都还能挂记着我们这些人,实在让我们感激万分啊,王妃娘娘,我全家上下都多亏了王妃娘娘相救。” 说着,那人竟是又朝着冷璇跪下磕头,随即又陆续有人跪下,使得冷璇惊讶之时心里难免震撼。 说起来,她在现代的时候,并不喜欢与病患家属打交道,一是因为一个病人抢救无效,导致病患家属堵到了她住的地方闹了一个星期,而是她没有那份心思。 尽管她当初来严镇主要是想为济世堂打开名气,但也是诚心要救这里的人的,但是没有想到竟会让他们如此感激于心。 随后,他们二人又被那老婆婆迎到了屋里休息说是要招待他们,冷璇也确实是有些饿了也就没有拒绝。 “王妃姐姐。” 刚坐下来喝了口茶,就听旁边稚嫩的女音响起,冷璇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的圆滚滚的女孩站在哪里。 “馨儿?” “嗯,王妃姐姐,谢谢你救了馨儿,让馨儿活了下来。”馨儿朝着冷璇甜甜一笑,一双眼睛里满是对冷璇的喜爱之色。 看着她的笑意使得冷璇也不由笑弯了眼睛:“能看到馨儿健健康康的,王妃姐姐也觉得很高兴。” 第一百三十八章 猎鹰风见 那俏丽愉悦的模样看的北夜凌眯了眯眼睛,视线也不由看向了小女孩,若是以后他们之间也有这么个长的像她的女孩,倒是不错。 老婆婆们一家都很是高兴,家里的媳妇更是做了一桌子菜来招待他们。 北夜凌冷璇都不是擅长拉家常的人,所以都是老婆婆们说冷璇偶尔答一句,两人坐在首座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被砰的一声所打断,有人在外把门推开。 “主子,王妃。” 齐刷刷的一声呼喊,只见黑衣等人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屋内的主子两,难掩激动的喊出声,使得老婆婆一家人都被震住。 “居人之家,行客之仪,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北夜凌声音一沉开口训斥,冷冽的语气使得几人顿时抖了抖身体,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当即赶紧向一家人告罪。 “无碍无碍。”他们急忙摆了摆手。 见凌王府的人找来了,他们当即识趣的找理由先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 黑衣几人你看一眼我看一眼没有人敢第一个出声,显然为刚才惹北夜凌生气而心有余悸,看的冷璇不由几分好笑,当即出声打破了僵局。 “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是一直在严镇没有离开吗?” “是的,本打算今日晚些离开,留青衣一人在此,不想正好得到了主子和王妃的消息,当即赶了来。”北夜凌势力极大,他们身为北夜凌的左右手,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我们离开,有多少天了?” 冷璇如此问几人不由奇怪,青衣还是回答:“五日。” 五日,那和她计算的时间倒是差不多。 “那现在云都的情况如何了?” 黑衣见北夜凌不吭声的模样,心下明白,当即将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基本所有势力都在找我们?“ 冷璇微微沉吟,抿唇看向北夜凌开口调侃:“凌王殿下,倒是多亏了你的照拂,我还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担忧挂念呢。“ “王妃,注意你的言行。”北夜凌冷着一张脸朝着冷璇说着,一双眼睛却偷偷瞪了冷璇一眼,又调侃他。 冷璇却是不配合:“妾身有说错什么吗?那么多人挂念王爷,王爷难道不高兴?” 北夜凌看着她,冷璇也眉目含笑,两人相互对峙却使得黑衣等人胆战心惊,这个世上,也只有王妃娘娘敢与主子针锋相对了。 “好了,云都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黑衣青衣先回,本王与王妃随后赶回去。” 北夜凌率先败下阵来,朝着几人吩咐,随即又让紫衣去外面备好一切,又对这一家人客气告辞,进了马车,北夜凌就将冷璇捞进了怀里,低头伏在她耳边。 “王妃,你以后得给本王留点面子才可。” “那被如此多人所关切着,你高兴吗?” 北夜凌咬牙切齿:“高兴,本王高兴极了。” 冷璇当即勾了勾唇,点点头:“以后倒是可以考虑给你留点面子。” “只是考虑?” “当然,具体实施还是得靠你表现。”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被落下了一个吻,随即一阵酥麻感传来,伴随着沙哑低沉的声音:“王妃觉得,本王昨夜,表现的如何?” 昨夜?冷璇耳朵一烧,努力保持镇定,伸手就握住北夜凌的脉搏:“该检查身体了。” 马车朝着云都而去,春雪开始融化,温度变得更低,而北夜凌也因此着了风寒,冷璇给他吃了药却依旧没有多少好转,使得马车之内的被席也加了许多。 忽然变得脆弱起来的北夜凌自然被紫衣蓝衣看在了眼里,蓝衣身为大夫更是每次看着北夜凌的时候都是眼带忧虑,乘着扎营休息冷璇出来端药的时候就到了她的身边。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你可以先帮我将药渣倒一下吗?” 冷璇眸色未抬依旧忙活着手里的东西,蓝衣当即听话的倒了药。冷璇将药配好放在一旁,这才开口: “你们看的没有错,王爷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中了千骨王,现在也不能动武。” “发生什么事情了?有无大碍?” 蓝衣声音一紧,面色也严肃了几分,毕竟在他看来冷璇医术已是非凡,如今。 “现在我还有把握,只要他不动武就不会轻易发作,但还是需要根治才可。” “王妃知道方法?” “目前不知,不过关键在于冥族,而冯科,也知道北夜凌中了千骨王。” 蓝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是冥族的东西,王妃也不了解吗?”她冥族少主的身份已经不是个秘密,只是他们从来没有特意提及而已。 “如果我告诉你,因为冯科叛乱,我受伤失忆了,你信吗?” 冷璇抬眸看向蓝衣,清冷的眸里平静无波。 “王爷信,蓝衣自然也是信的,你是王妃,也是蓝衣的主子。”他们将北夜凌说的话记得很清楚,而蓝衣,也是真的敬佩冷璇的医术仁心。 “如今几国的人都在北夜,当今皇上也对王爷是百般忌惮,王爷身体出问题的事情,一定不能暴露才行,我会尽快告知通知黑衣他们,让他们寻到冥族所在去找解药的。” “暂时不急,冯科他自会送上门来的。” 冷璇摇了摇头,只要北夜凌和她平安回去,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冯科,都不会沉的住气的。 “你告诉黑衣……” 她话未说话,忽然神色一肃,仔细感应了一下,随即朝着蓝衣示意。 蓝衣经冷璇提醒,当即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顿时身形一闪朝着外面而去,片刻,就听到了打斗之声。 冷璇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蓝衣正和一人打斗在一起,看身形,倒像是个女子,而去一招一式,似乎是冥族之人。 那人也看到冷璇了,随即挥出一掌逼退了蓝衣,朝着她这边掠了过来,使得两个影卫迎了上去,那人却是朝着冷璇喊出了声。 “少主。” 少主?冷璇眸光一闪,随即示意影卫退下,目光探索的看着面前蒙着薄纱的女子。 “少主,风见终于找到你了。” 女子将面纱拿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兴奋之色。 “风见?蓝衣,是我相识之人,你们就退下吧。” 冷璇稍作沉吟,随即转而吩咐他们多停留一会,也没有多少遮掩。 两人朝着帐篷内走去,冷璇将身上的斗篷搁下放在一边,朝着风见示意。 “坐吧,外面天冷,烤烤火驱驱寒。” “少主,你……” 风见犹豫的看着她,感觉有几分陌生的模样。 “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与以前,有些不一样?”没等她回应,冷璇就自己开口:“我受了伤,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对你,我也是完全陌生。” “怎么会?”风见很是惊讶,随即双手交叉于前,朝着冷璇跪了下来。 “都是属下无能,没能护少主安全。” “这也不怪你,我听紫熏说过当时情况凶险,冯科不仅笼络了族内的人,还与族外相勾结,根本就反应不及,你起来吧。” 冷璇说的很是善解人意,面色淡淡的模样倒是看不出任何不对。 风见见她当真没有怪罪的意思,犹豫着站了起来:“少主失了记忆,倒是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你以前与我是何关系。” “风见乃是少主身边的七大猎鹰之一。” “嗯,有时候忘了一些事也会改变一些事,但冯科此人与我多次相对,这个我倒是忘不了,既然你是我的近卫,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想必会更加了解,你能与我详细说一下吗?又对现在的冥族,有多少了解?” “因为冯科的势力追杀,导致属下等人都四处躲闪,也一直在寻找少主,对冥族的事情也一直又暗中打听……。” 听着她讲完所有的事情,冷璇微微沉吟:“也就是说,冯科现在将族内的长老给关押了?” “是,冯科他采用强制手段,但族内很多人都是表面臣服,其实对冯科都是怀恨在心,现在属下也与血月他们取得联系,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回到冥族,那绝对是一呼百应的。” “一呼百应?现在的我,冥力全失,如何去一呼百应,这冥族我要回,可不是现在就回。” 冷璇什么都没多说直接否定,抬眸看着风见:“若是你不着急离开的话,可先留下,到时候联系其他人见一面再说。” 风见想了想应道:“属下听从少主吩咐。” “其实在你之前,紫熏已经在我身边了,你们应该都认识。”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帘处又转身看向风见:“对了,我现在是凌王妃,为保险起见,你也不要暴露你是冥族之人,外人面前,不要再动用冥力。” “是的,少主。”风见低头应道,冷璇在她恭敬的面部打量了一下,眸色难言,片刻收回目光,朝外面走去。 回到马车内,北夜凌正躺在塌上侧着身体看着书,修长健硕的身体一展,使得原本宽敞的马车狭隘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见冷庭 “过来。” 他眼帘微掀,带着丝慵懒餍足的气息,旁边的热茶滚滚,缭绕的白烟使得他一张俊朗深邃的脸朦胧几分,浓密的睫毛颤动,好看的薄唇永远带着点倨傲的弧度,只是随后一声响亮的喷嚏顿时将这番诗情画意的画卷给破坏殆尽。 “又在偷笑你夫君?”冷璇轻轻抿了抿唇,就被北夜凌看在眼里,沙哑的声音微扬,手一勾,就将冷璇带进了怀里。 他轻轻埋首在冷璇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随即吻在了冷璇的脸颊上:“本王受罪,王妃怎能旁观,看本王不传染给你。” “真是斤斤计较。” 冷璇被他弄得脖子一阵发痒,不由伸手将他的头推开了些距离,抬眸就看见旁边放着的汤药。 “怎么还没有喝?” “王妃熬的药,自然得王妃亲自监督成效才行。” 她不在他就不能喝药了?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北夜凌,冷璇不由一声叹息,现在的北夜凌不仅傲娇,而且还娇气起来了。 “听说,你的手下找来了?”他享受着冷璇的伺候时还不忘和她闲谈着。 “嗯,据说是我身边的七大猎鹰之一,这名字,倒听起来几分威风。” 她说着瞥了眼北夜凌:“对于我是冥族少主此事,你有何看法?” “王妃以后也是有身份有手下的人了,以后本王欺负了你你还可以叫人欺负回来,确实是个麻烦。” 北夜凌故作认真的思考一番,惹得冷璇不满一瞪,这才正经几分:“按理说你五月之前才来此,那时候冯科作乱,你们四分五散,过了那么久你这些属下才找过来,倒还比不上冯科的效率。” “看来我这个少主做的实在一般。”冷璇伸手将车帘掀开,远远的看到风见骑着马在前侧,微微感叹出声。 马车晃悠到了云都城门口,一路上虽有云雀浮动但也是无伤大雅,而城门外,竟然还站着几名官员相迎,见此冷璇不由看向了北夜凌,看来大家都是比较心急啊。 “下官见过凌王,见过凌王妃。” 外面以礼部尚书为首,弯下身子恭敬行礼,一双眸子却是难掩好奇的扫向马车。 “嗯。”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使得一等人心中一紧,心里当即确定,当真是北夜凌回来了。 “凌王殿下,下官奉圣上之命,特来恭迎凌王和王妃平安归来,皇上还在宫中设宴,为凌王洗尘落惊,也特邀王妃一起,毕竟王妃在严镇的功劳极大,皇上还未曾封赏呢。” “圣上一番好意本王谨记于心,只是一番变故,使得王妃受到不少惊吓,本王先行送王妃回府,再到宫中向皇上请安。” “这……” 礼部尚书有些为难,但面前的马车已经劲直绕过他们一等人越行越远。 马车停到凌王府门口,却不想这里竟然也等着人,冷璇刚下马车,就被人叫住了。 “大姐。” 冷璇转过身去,就见冷庭走了过来,满脸欣喜的看着她,冷璇不由轻轻一笑走到他的身边:“六弟,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大姐没有受伤吧?” “没有大碍,你放心。” 冷璇的话音刚落,车帘再次被掀开,北夜凌冷冽的眸子一扫,先是看向冷庭,随即又看向他们之间的距离,才朝着冷璇开口。 “王妃,本王的手暖在你那里,咳咳。” 听到北夜凌的咳嗽声,冷璇当即走到了北夜凌旁边,将东西递给他。 “这位公子是?” “冷庭,是二叔家的堂弟。” “见过凌王殿下。”看见北夜凌,冷庭恭敬的请安,一双眼睛还是若有若无的看着冷璇。 北夜凌看在眼里,随即矜持的点点头,看着冷庭开口:“本王与你大姐成婚许久,倒是极少与她娘家人其他亲戚见过,既是王妃的弟弟,那六弟也不防叫本王姐夫就可。“ 凌王殿下何时如此平易近人了?冷庭一时不由微微愣住,冷璇也疑惑,上次在猎场的时候,他们应该见过才是,怎么这次北夜凌还要她介绍。 “王妃,将头低一下。” 冷璇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随即就感觉到北夜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头上拂了拂,耳边传来他温柔的磁性的声音。 “外面风雪重,还是先进府吧。” 说着,又伸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共同在手暖上取暖,朝着冷庭微微示意,相协着朝王府走去,倨傲的余光微瞥,看着冷庭有些怔然的模样,又看着王府右侧低调的一袭白色身影,凉凉扯了扯嘴角。 “公子,现凌王妃已经平安回来,我们还是回府吧。” 白衣身影旁,阿木忍不住开口劝道,心里为自家公子觉得难过,只是名花早已有主,公子再如何单相思,都无济于事啊。 “嗯。” 柳华旭轻声应道,视线依旧无法从那道身影上移开,直到消失在门口之处,才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却又有几分庆幸。 至少,人回来了,不是吗? 沉吟片刻他才转身离开,对于旁边几番犹豫的身影还是视而不见,见此阿木只能低声开口:“表少爷,公子虽说心里有气,但看到凌王妃回来了,想必不久就会消了,你先别急。” 岳谦轩只好点头:“记得照顾好你家公子,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去柳府了。” 柳华旭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他当初多次嘱咐过岳谦轩一定要照顾好冷璇的,却没有想到发生了意外,岳谦轩心里无奈,想着其中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也不好多做解释。 而且,如今的岳将军府,更是不好过,他这一帮,可就间接的帮岳将军府站了队,如今看到北夜凌平安归来,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次看到冷庭,到觉得不过一个月不见,他好像有不少的变化,整个人看着精神了不少,不由询问了一下他的近况。 “大姐有所不知,我现在在巡防营里做事,已经是侍卫长了。” 他之前拒绝了冷璇的提议帮她的忙,自己以前也有习过武,他之前一次偶尔上街正巧遇到巡防营的人在抓捕犯人,帮了忙,巡防营的侍郎大人见他身手不错,于是就推荐他进了巡防营。 “那二叔呢?现在如何了?” 提到这个他眸色微暗:“爹他时常会去冷府,当时的事情他还是没有想开。” “二叔的事情我知道些,他确实是被冤枉的。” “冤枉?”冷庭稍作沉吟,随即两只手交叉在膝盖上,看着冷璇:“其实之前我也大概调查过,现在的冷府下经营得当的店铺,里面的人,好像与王尚书有关。” “自从父亲被扯去官职,冷府一日不如一日,但名下的店铺倒是经营的不错,我父亲向来沉迷医术,自然不善打理,没了二叔,祖母又年事已高,这赚钱的店铺,自然就落到王氏的手中管理,若不是王尚书施压,王氏现在应该还在寺庙里为冷府祈福呢。” “二叔现在就算去冷府找我父亲,或者祖母,都不会有任何作用,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凤女冷月。” “大姐与我说这些,也是想扳倒王家,查出伯母的死因吧?” 冷庭可记得,当初冷璇死的时候,与她说过的话。 “这确实是原因之一,六弟,我不能确定你对我的信任有几分,但我对你当初的救命之恩确实牢记于心,不说对你是毫无芥蒂,但就此事而言,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冷庭抬眸看着冷璇认真的脸不由心中一跳,急忙转开了视线。 “大姐要我如何做?” “据我所知,巡防营是主管云都的治安问题,由侍郎钱老大人管理,他做事不容沙子,曾经还将郡王世子当街调戏民女的事情直接上奏到先皇面前过?” “是,大人与我还有知遇之恩,为人虽然严厉但行事作风却是极好。” “如今王尚书在皇上面前风头正茂,这王公子,也跟着水涨船高,行事气焰嚣张,据说,前些日子,还一口气买下了三个花楼里的小花魁呢,在自己的别院之中还玩死了两个,要是钱大人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让这件事过去吧。” 冷庭一听就知道冷璇是早有打算的,不然刚回来怎么就把事情摸的如此清楚。 他不由想到之前北夜凌对她的态度,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声:“凌王殿下待大姐如何?” 冷璇没想到他一下转移话题,眸色微微转动,随即低头喝了一口茶。 “还不错。” “是吗?之前我听说凌王殿下是知道大姐在严镇有危险,才可以赶了过去,可见凌王对大姐的重视。”冷庭垂了眼睑,刚刚他看着冷璇嘴边的笑意,总觉得有些刺眼。 “大姐当初都离开了,会回来,也是因为凌王殿下?” 看着他目光几分犀利,使得冷璇不由皱了皱眉,还是回答道:“嗯。” “大姐别误会,只是之前在冷府的时候,听你说起你以前的事情,觉得大姐的性子清冷,不是追求名利富贵之人,当初我知道在府里的是三姐而不是你时,反而替你觉得庆幸,我觉得大姐应该过着简单的生活就好。” 第一百四十章 宫宴风云 随即他一声叹息,微微摇头:“只是没想到,凌王不仅是迷住了云都中的无数贵女,就连大姐也同样逃不过,如非不是,那就不会有如此多事发生了。” 他虽然语气带着遗憾,但却夹杂些许嘲讽,使得冷璇很是意外,盯着他没有说话。 “大姐说的事,我们确实可以合作,而且,我希望,以后的冷家,能交给我。”冷庭沉了口气,继续说道:“父亲他很希望能够继续回去侍奉在祖母身边,而你,想必对于冷家,也没有留念的可能,是吧?” “自然。” “那我们的合作就此建立,等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冷庭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她扯了扯唇,就往外面走去。 冷璇盯着他的背影,记得之前,冷庭看起来是纤瘦文弱的,笑起来却极为开朗,而现在,却显得硬挺而笔直,甚至还多了些沉稳的气息。 她看不明白,冷庭的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与她疏远了许多。 “王妃总喜欢发呆,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冷璇看着北夜凌轻轻摇了摇头,想到他要进宫:“你一个人可以吗?” “王妃在小瞧本王?放心,他们没人敢做什么。” 北夜凌说的倒是极为自信,眉梢微微扬起,显得冷冽而危险。 “反而是他们应该担心才对,这次的事情,本王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冷璇亦是如此想法:“既然我们走了冷月这步棋,那得赶紧发挥她该有的作用才是,我已经有想法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见他身上穿的并不多,冷璇当即叫来了青衣,让他拿了一件夹袄和雪貂毛披风过来。 “披风可以,但夹袄就不必穿了。” 北夜凌看着厚厚的夹袄觉得没有必要穿,毕竟在宫廷之中也不会受冷,示意青衣拿回去。 “留下,刚刚是谁咳嗽了?”冷璇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继续给他套着,还拍了拍他的背脊示意低些。 北夜凌薄唇紧抿,却只能瞪了眼旁边的青衣,使得他赶紧转过头,这才低下身子来将就着自己的王妃。 “记得,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饮酒,该推就推,青衣,今日谁与王爷一起进宫?” “黑衣。” “记得告诉他,要随时盯着王爷,还有,陌王是不是也在,你替我转告他一些话。” 青衣听完当即走出去转告,北夜凌则低着头看着冷璇:“王妃如此关心本王,倒是使得本王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思,那就顾好你的身体,不要给我添麻烦就好。” 冷璇将手暖抱在手里,随即就窝在了塌上:“去吧,早去早回。” 这模样,倒是一点都不留念啊。 朝凤殿内,两位宫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给皇后捏着腿,旁边站着一个丫鬟揉着太阳穴,旁边鎏金圆壶的熏香寥寥,宫殿之内很是静谧。 外面的一带刀侍卫走了进来,与外面的嬷嬷耳语一番,她挥了挥手,朝着内室走来。 “如何了?”皇后闭着双眸,声音绵长而几分尖锐。 “娘娘,消息属实,凌王和王妃,都回来了,据说,是忽然出现在严镇的,之前究竟在哪暂时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难不成这人是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不成?” 皇后声音一沉,描绘精致的眼睛猛然睁开,使得旁边的宫女身体一蹦,默默的朝旁边推开,没人敢说话。 “大哥那边可有消息?” “太师大人传话来,说一切有他安排,让娘娘放宽心。”嬷嬷低声回答。 但皇后紧锁的眉却还是没有松开,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们计划那么周全,这北夜凌就是长了翅膀不成。 而且,这黑骑军当时抓到了许多人,又被当众斩杀,但有没有人透露了什么也是不得而知。 本以为有充分的时间抹平痕迹的,却不想这北夜凌说回来就回来了。 “太子现在在哪?” “太子一早就出宫了,去……”嬷嬷犹豫了看了饭后一眼:“去冷府找冷小姐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成天想着个女人,成何体统。”皇后脸色顿时一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同时心里也对冷月几分咬牙切齿,这些日子冷月可谓过的很是有滋有味,就连她的儿子也吊着,这所谓凤女,她还真没看出门道来。 “娘娘息怒,殿下向来做事有分寸,他心里想必是有打算的。”旁边的嬷嬷急忙安慰。 “分寸?本宫看他是被迷花了眼吧?” 皇后哼哼两声,却还是沉了口气,毕竟这儿子还是让她颇为自豪的。 “不是说皇上要在宫中设宴吗?给本宫梳妆吧。” 她倒要看看,这北夜凌当真是逆天了不成。 本是一个普通的接风洗尘的宴会,因为几国的使臣顿时变得盛大不少,到了时辰大家都已入座,就是右手最前方的位置依旧空着。 本来大家相互聊天说着话气氛倒是和谐,但是过了时辰这宴会的主角都还未到场,顿时使得大殿内安静了不少,感觉到各国时辰面色不一的表情,北夜城再隐忍,拿着酒杯的手都握紧了几分。 “北夜皇帝,具公公传话,这次宴会是为贵国凌王殿下而设,怎么时辰过了,这凌王殿下还没出现?”东方远忽然扬声开口,语气带着不满之色,像是被人愚弄了一般。 其他两国时辰虽未开口,但面上都不是很高兴的模样,使得北夜城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这北夜凌,还未出现,不仅给了一众人一个下马威,还使得他的脸啪啪作响,这不是摆明在向众人宣示着他在北夜国的地位吗? “郡王莫要着急,刚刚有人来报,说凌王殿下有事耽误了,不一会就到的,朕也是难得与各国使臣一聚,宫廷乐坊说是又编了一只不错的舞,各位可一起鉴赏一番。” 他说着就示意旁边的福公公,乐声一响,舞女涌入殿内,皇上率先鼓了掌,倒是使得气氛缓和了不少。 只是一舞落下,那个位置依旧是空荡荡的时候,再如何热场都是无济于事了。 “这凌王殿下看来是没有心思来参加这宴会了,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东方远冷笑着出声,使得殿内气息压抑一片。 “既然凌王被事情耽搁了,那我们在这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本王还得回去整理东西不日后启程回国,就先回使臣馆了。”南宫野也出声说道,他说的倒是比较客气。 太师见此与王尚书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示意另外一个人站了起来。 “皇上,这凌王如此不顾几国交往,仗着皇恩随心所欲,实在不把皇威国体放在眼里,还请皇上莫要继续放众下去才行。” “是啊皇上,凌王行事实在猖獗,连陛下乃各国贵人都没放在眼里。” 有人随之应和着,句句显得痛心疾首,使得北夜城的目光深沉而幽暗,而各国却是露出了看好戏的色彩。 “倒是不知,原来众官员对本王,有如此多的不满。” 低沉无波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充满威慑与凌厉,使得刚刚发言的官员顿时身心一僵,殿内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一转,朝着殿外看去。 只见一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缓缓从殿外而来,他的步伐平缓而有序,但却好似每一脚都落在人的心坎之中,使得人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 冷冽的眸光一扫,目光所及之人身上都惊出了细汗,也有人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使得殿内气压变得紧绷无比。 他几步走到那位官员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百大人?” “凌,凌王殿下。”百大人吞了吞口水,赶紧低头行了个礼。 “本王听说百大人近日又纳了一个美妾?” 他问的话使得旁人听起来莫名,但百大人却是心中一惊,勉强笑道:“小小府事实在不足挂齿,怎劳王爷关心。” “关心说不上,只是那美妾之前却是成了亲,而你,强抢民妇,品德有失。” 他声音依旧平和,没有严声厉色,却使得百大人瞬间瘫软在地,丝毫不敢乞求什么,而上面的北夜城却是无法保持沉默,当即挥手让侍卫上来将他带走。 北夜凌垂了垂眼睑,面向北夜城:“臣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弟向来行事妥善,想必是有事耽误,何罪之有,赶紧入座吧。”北夜城依旧笑的宽和,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 “谢皇上,不过臣之所以会晚到,却是有事耽误了,之前王妃在严镇遇险,歹徒实在是嚣张至极,丝毫不把我北夜法纪放在眼里,本王自是不会就此姑息,特意让人调查,抓到了几人,还真有些眉目了。” 说此话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使得好几个人面色都微微变化,就连皇上北夜城也有片刻的僵硬,他说这话究竟是何意,难不成这些天来,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失踪,而是在暗自调查着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自吃醋 “哦?皇弟办事向来很有效率,若有需要的话朕可让刑部的人协同调查,今日设宴实乃为皇弟接风洗尘,就暂且不谈那些事,如何?” 北夜凌颔首,随即朝着空位而去,落座瞬间,与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烈克目光短暂交汇,烈克朝着他笑着举起了酒杯,眼角之处依旧带着冷冽狂邪。 虽然有着之前的插曲,倒是并不影响着宴会的‘和谐’,虽说是为北夜凌举办的宴会,但却没有几个人敢上前来与北夜凌敬酒应酬的。 “皇族子弟,吃东西如此不雅,你倒是可以跟那太子好好学习一番。”北夜凌忽然冷笑着讽刺出声,使得旁边不知何时往他身边凑吃着果脯喝着酒的北夜陌身体一僵。 他斜眼默默瞥了眼只能吃着水果的北夜凌,随即继续将剥好的果子放在嘴里吃下。 “皇叔这话不对,男子就当豪迈大气,时刻守着那些虚礼作何。” 说着又将视线落在北夜凌桌上的一壶子酒上,压低声音开口:“皇叔如今身体不适,这酒就由皇侄替你喝了。” 他说着就伸手拿,却被北夜凌冷冽的目光一扫,他当即咳嗽两声:“皇叔,这可是皇婶交代给本王的任务,必须要看住你不能让你饮酒,小侄也是无可奈何啊。” “无可奈何?呵,本王倒是发现你挺高兴的。”北夜凌再次讽刺出声,手上倒是没有阻拦的意思,随手,又吃了口点心,却是眉头一皱,实在过于甜腻。 北夜陌听此急忙抿了抿嘴,他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他的心情确实很是不错,毕竟这能够管北夜凌的机会,这人生来是第一次啊,再加上有冷璇的好处,他更是得到消息就屁颠屁颠的跑进宫来等候了,现在就算北夜凌生气,他也有个极好的后盾不是吗? 说起来,这当真是他第一次见自己无所不能的皇叔如此听人的话,真是世界罕见,但看着北夜凌微皱的眉头,他还是唤来旁边伺候的宫女,让他拿点水来,不然的话皇叔发飙了他皇婶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皇叔,等会各国人朝你敬酒时,你喝这个,记得别拿错了。” 虽然不知北夜凌究竟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尽职尽责,还将他酒樽里已经倒好的酒倒在自己的酒樽里。 北夜凌虽说不是嗜酒之人,但也是有小兴的,从进检测库到出来相当于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有问道酒香味,这会在面前了还被限制不喝难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因而导致使臣大臣们前来敬酒之时他的脸色都崩的很紧,使得心里素质差些的人酒樽里的酒都抖动的洒了出来,这使得喝着毫无滋味的北夜凌目光更是不善了。 “见王爷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这次遇险,想必很是精彩吧?”烈克开口说话就带着丝戏谑和嘲讽。 “确实精彩,不过再精彩,也应该比不得东方国吧,据说东方国的叛军已经在雪夜城外驻扎了,你说,他们会在几天之内攻下雪夜城呢?” 烈克听此眸里厉光闪烁,显得浑浊而透着些许火气,随即扬唇狂野一笑:“凌王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些蝼蚁之人小打小闹,没想到凌王殿下还上心了。“ 确实是灵通,他也不过是今日辰时才收到消息,没想到北夜凌,他竟然也收到了。 想到此他当即一口灌下了酒樽里的酒,回到座位,看着对面看不出任何信息的北夜凌,还是挥手让旁边的人过来低声耳语交代一番。 北夜凌看在眼里,依旧不动声色,这样的宴会他倒是没有心思待太久,随即找了个理由便离席了。 主角都走了他们这些人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当即宴会就此结束。 “皇婶,本王来交差来了。” 北夜陌进入前厅看到冷璇就扬声喊道,满脸神采飞扬的模样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冷璇当即将手里的医书放下,抬眼望去就见一只如同蝴蝶般扑来的北夜陌,以及后面信步慢踱的北夜凌。 “嗯,知道了,辛苦你了。” 她随即从旁边拿来了两瓶药递给北夜陌:“这是你的酬劳。” 北夜陌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欣喜,但还是不免抑郁的看着冷璇:“皇婶难道都不想知道,王叔他有没有听话吗?” “王爷他做事向来都很让我放心。”冷璇回答的倒是自信,北夜陌不由更憋屈了,那还要他作何。 他看着北夜凌正和黑衣说话,当即坐在了冷璇身边:“皇婶,你能与我说说,这几日,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吗?本王这几日可是担忧的吃不下饭睡不着,不仅派人去寻找你和皇叔,还整日给你们祈福呢。” “是吗?我看陌王殿下眉目通明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这段时间过得应是不错的。”冷璇余光一瞥,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北夜陌尴尬的笑笑:“我这不是对皇叔很有信心吗?但担忧却是事实,皇婶和皇叔有没有受伤?” 虽说北夜凌大不了他多少,但是北夜陌向来都极为信任北夜凌的,他这一声皇叔叫的更是心服口服。 “王爷他确实受了点小伤,但并不要紧。” 对于陌王,冷璇暂时摸不准他的定位,说话自然有所保留的,等陌王被北夜凌几眼给赶走,她不由开口问了北夜凌。 “他是宫女所生,那时的当今圣上刚刚登基不过三年,在宫中是个被漠视的存在,一次本王从战场回来进宫汇报,正好看到两个太监将他摁在池子里虐待,大冬天的冷的瑟瑟发抖,任宫女太监如何羞辱都是抱作一团,没有吭声。” “所以你出手救了他。” “嗯,多管了一次闲事,救下了一个难缠的麻烦。” 北夜凌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可冷璇却能听出其中的温情,毕竟具她了解,北夜凌最亲近的亲人,也就是这个难缠的麻烦。 “这陌王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实际却很有主见,是个敏锐机智的。”虽说他刚才问的随意,但想必实际上对严镇的事情也看的明白,但却还能保持一份镇定淡然,不愧是跟在北夜凌身边长大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北夜凌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疑惑出声:“怎么了?” “王妃倒是观察的仔细。” 他语气颇冷,不难听出里面的不善,冷璇顿时恍然,这人,当真是醋桶。 不过她无心解释什么,只是伸手把了他的脉搏,再给他吃了两粒药丸。 “有人来过?” 北夜凌早就注意到旁边的两个茶杯,不由想到在门口看到的柳华旭两人。 “嗯。” 在北夜凌刚刚出门,司马静就登门拜访,这摆明就是看到北夜凌出了门掐准了时间。 “四肢健全看着倒是正常,倒是运气不错。” 她进来就盯着冷璇打量了一番,本来是一番关心的心意说在她的嘴里就凭白有些变了味。 “是让公主失望了?”冷璇瞥了她一眼,回答的淡然。 “不是,对于你这次出的意外,本公主可是难得看了一场好戏,最让本宫意外的是,这北夜凌竟然那么远跑去救你,你说说,你给他是吃了什么迷魂药,才让他一个有着……” 说道最后她停顿了一下,面色几分怪异,冷璇不由觉得好笑,这公主倒是认定了北夜凌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那认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想到此她不由脸上露出点点笑意,但这抹笑意落在北夜凌的眼里却是变了味。 他不动声色的脸色一沉:“哦?都聊了些什么?” “聊些云都发生的小事罢了。”没有多久,杨可芸也登门来了,看到冷璇安然无恙的时候也是舒了口气。 这女人在一起,自然都说些八卦趣闻,所以先是关切了一下冷璇的情况,就开始聊着云都的一些事情,这其中自然避免不了风头正盛的冷月。 “小事情?看来王妃聊得很高兴啊!”旁边的人语气幽幽,凭白缭绕着几分怨气,使得冷璇莫名的看向他。 “在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北夜凌不语,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使得气氛有些凝固。 冷璇很是不解,但最近这北夜凌的脾性确实一日长过一日,她不由收敛了表情,站起来叫来旁边的绿环,就要往外走去。 “王妃去哪?” “自然是回院子休息,时间也不早了。” “回哪个院子?” “自然是该回哪就会哪。”她语气淡然。 北夜凌眼睑微垂,正要说话,外面青衣却忽然走了进来,看着面色不善的主子,顿时停住脚步。 “你手里的是什么?”冷璇见他手里拿着东西不由问道。 “哦,这是钱三夫人留下的,说是刚才忘了给王妃,让属下带来。” 钱三夫人?看来是他想错了,呵,北夜凌眸光微闪,已经面色缓和了许多,随即踱步走到了冷璇身边,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本王也有些累了,王妃一起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疼宠 这人,怎么一下态度又变得如此好了? 他劲直就带着冷璇往墨逸居而去,冷璇想了一会当即明白了他不高兴的原因,不由又是几分无奈,却是故意开口。 “王爷,那就此别过吧,妾身的院子和你不是一个方向。” “本王怎么不知?” “那我提醒你,我现在可是住在东苑。” “是吗?那就去吧。”北夜凌没有反对,脚下方向一变,就朝着东苑而去。 然而站在东苑门前之时,冷璇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曾经住过几日的东苑。 只见本来华丽而宽敞的院子如今只剩下一个简单的框架,接近荒芜的那种。 旁边的北夜凌忽然恍然:“本王倒是忘了,前些日子管家告诉本王,说是想开一个池塘来养点锦鲤荷花,迎接春色,本王觉得府中确实少了点颜色,便也同意了,只是府中面积有限,就建议管家随意拆一个院子便是,倒是没想到管家年纪越大眼睛也有些不利索了,竟然拆了王妃的院子。“ 看着他一脸冠冕堂皇的扯着理由,冷璇觉得心里的火完全没有膨胀的余地,这想必是他早有预谋的吧? 见冷璇久久不语,北夜凌紧绷的脸快要维持不下去,眼神示意绿环二人走远些,随即俯身靠在了冷璇的耳边。 “王妃,本王今日在宴席之上,可是一口酒都没有喝。” 她不说话。 “本王听从王妃的建议,吃了好些水果,确实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宫中的点心制作的过于甜腻,让本王极为怀念王妃做的红薯饼,香软糯口。” 空中依旧回荡的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寒风飘过,倒是有种凄凉的味道。 “王妃可不知,今日的宫殿内的暖气实在太足,本王穿着王妃亲手帮忙穿上的夹袄也是暖意十足,身上还出了汗,离开的时候本王特意问了是那些人掌管的地龙,特意责罚了才走的。” “为何要责罚?” “没有眼见,让王妃的心意没法体现,不该罚?” 冷璇无可奈何一笑:“你这是不讲理。” “那王妃,本王今日都听了王妃的建议,王妃是不是该奖励一下本王?” 此刻的北夜凌如同一个要糖的小孩一般,眼睛发亮的看着冷璇,他的头低下接近九十度,与冷璇隔的很近,呼出的热气喷在冷璇的脖子上,挠的几丝碎发随着他呼吸的起伏一次次的撞在她的脖子上瘙痒不已。 使得冷璇赶紧拉开些距离,水眸在黑夜之中显得闪闪发光,那里面夹杂着嗔怒的味道,看的北夜凌的喉咙上下滚动。 “你不是身上出汗了吗?外面温度低,你风寒又刚好,还是回屋去沐浴休息吧。”这样的北夜凌,使得冷璇哪里还有一丝脾气。 “沐浴?那就听王妃的。” 北夜凌赞同的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意味深长。 回到墨逸居,冷璇给他备好了水,试了药性,看着他光裸的健硕身躯不由避开了眼睛,正要出去,却是一把被他扯进了怀里,下一秒,浑身就已湿透,两人同时落进了浴桶之中,使得里面的水漫出了不少。 “你这是做什么?” 冷璇毫无防备的呛了一口水,转身,就被北夜凌给堵住了唇,看着他满是侵略性的欲=望眼神,使得,冷璇心中一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从浴室到内室,两人辗转了两个战场,隐约响起的暧昧声音听的外面的绿环耳根一红,急忙吩咐其他人不要靠近,心里为王爷和王妃感情如此之好觉得很是高兴。 只是到门口之时,却发现紫衣一个人靠在墙上,双眼无神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绿环不由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刚开始,她对凌王府的人都是有着畏惧之心的,但相处久了就觉得无论是青衣紫衣都是些真性情好相处的,这其中她和紫衣的感情算是最好的。 “紫衣,王妃她没有怪你,现在王妃王爷都已经平安回来了,你就不要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自责了。” “我明白,只是看着青衣紫熏身上的伤,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严镇刺杀那日,紫衣却被一直阻拦在外,没有能去保护冷璇,所以她一直很内疚,内疚当初的学艺不精,说实在,他们这些人,就连蓝衣的武功都比她高,她是用毒极强,但是在冯科一等人围攻之时却是无能为力。 “王妃说过一句话,任何事情只能往前看,往后看,就会一直退步。” “往前看?”紫衣呢喃一声,暗淡的眸光亮了几分,明白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紫衣就主动像北夜凌开口,说是决定再去历练一番,暂时无法保护在冷璇身边,北夜凌自然是同意了。 冷璇听说了也没有反对,她起床的时辰有些晚了,但还是难掩浑身的酸痛感,但想到一早便神采奕奕的出了房间的北夜凌,不由觉得很不公平。 “王爷呢?” “王爷去练武房了。” 练武房?虽说北夜凌的身体不能动用内力,但基本的锻炼也是可以的,只是心里还是难免有点担忧,当即将牛百川送来的信放在一边,朝着练武房而去。 “肩放平,胯抬高,动作利落些。” 刚到门前,他就听到北夜凌沉稳有力的声音,似乎,是在指点人? 朝里迈了两步,先入眼的是书儿一身利落的练武服,小小的身体挺的笔直,脸上认真而专注的练着招式,而旁边,则是负手而立的北夜凌,似乎感觉到门口的动静,就朝这边看了过来。 见此冷璇直接走了过去,书儿见到她脸上一亮,但是转眸看到北夜凌的眼,却没有敢停下,只是拿着长枪的动作有几分漂浮了。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 看着书儿那紧张畏惧的小脸,不是谁敢与北夜凌愉悦相处的,这大冬天的,都能将小孩练的脸上汗水直流,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她当即随手拿出手帕来给书儿擦了擦,书儿很是高兴的答谢:“多谢王妃关心。” “不客气,书儿渴了吗?先去喝点水吧。” 她开口示意,书儿还是下意识的看了北夜凌一眼,毕竟王妃虽然说不上温柔,但对他很好,但这王爷他始终还是怕怕的。 见他没有反对,这才走到一边去。 而北夜凌哪有心思理会一个孩子的心理,他两只眼睛都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冷璇手里的手帕,暗示性十足。 冷璇哪有不明白,当即走上前去仰头认真的给他也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王爷怎么想到,来指点书儿武功来了?” “暂时无事。” “既是如此,那能不能也指点一下臣妾?”她看着旁边放着的一排兵器,也来了兴趣。 “既是王妃所愿,那本王自当遵从,只是王妃等下别怪本王下手重才好。” “怎会,那劳烦王爷了。”冷璇答的很快。 半个时辰后,冷璇双腿半蹲,背脊挺的笔直,两手下压,一副蹲马步模样,这样的姿势维持已有许久,她只觉得浑身都有种酸疼感催促着她放松些,但臀部刚往下压,就被无情的一拍。 “臀部上抬,两胯下压,不可再低。”随后,是北夜凌无情的批评声:“你这样毫无毅力,再蹲一个时辰也达不到效果。” 冷璇屁股一阵清脆响,又传来一阵疼痛,心里只觉得憋了一口闷气,看着北夜凌却说不出一个字,毕竟,是她亲口要来这一顿痛的。 侧头瞥了瞥旁边认认真真的书儿,冷璇深吸了一口气,坚持,虽然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不上以前的,但是也不能一个小孩都比不过吧。 这一咬牙,倒确实让她坚持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都喊一声,使得北夜凌都几分意外,最后见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才开口让他们休息。 简单吃完饭后,北夜凌确实带着冷璇去了隔间,冷璇对他那无情的几棍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却不想下一刻,她就被北夜凌搂进了怀里。 “觉得疲惫不适?” “有些。” 她话音刚落,北夜凌就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轻轻在她关节上揉捏着,力道不大不小,很是舒服。 冷璇开始有些错愕,随即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声音带着几分娇气:“还有腿,刚才都麻死了。” 她将腿放在他的大腿上,任由他轻轻揉捏着,整个人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王爷,我的生辰快到了。” “怎么,怕我忘了?” 冷璇抬眸看着近在咫尺他滚动的喉结,不由伸手戳了戳:“这是之前冷璇的生辰,如今我入主凌王府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也是时候该和云都贵圈联络一番了。” “那你的生辰呢?” “在春时三月初,还有些时间呢。” “由你做主便是。” 冷璇当即开始着手准备发帖的事情,毕竟云都贵族众多,她得花些时间来将这些势力一一归纳清楚才行。 与此同时,她也是受到了一个请帖,是冷府递过来的,是冷月即将及姘。 第一百四十三章 烈克冷月 按规矩,是要请人观礼的,如今虽说冷府没落,但有冷璇这个凌王府王妃,还有冷月这只待飞的凤凰,今日的冷府反而是门庭若市。 想到此,冷璇不由让青衣去打听了一番,果不其然,这请帖不止是送到她府中和一些冷月交好的闺中有人,就连使臣府也是送去了观礼帖子。 这要是别人,估计帖子是过不了门槛的,但是冷月,无一意外的都是收下了。 看着手里质量上乘的帖子,冷璇不由勾唇笑了笑,这冷月,当真是有几分野心呢,不过,也没有枉费她当初花的一番心思。 而此刻的冷月,不止是让人送了请帖过来,甚至还很巧的和烈克来了个巧遇。 她的马车出行之时,不想与旁边赶牛车的一位老汉擦在了一起,本来冷月是一肚子的火气,却不想正好看到骑马而行的烈克,当即心中一跳,却依旧强做镇定的装作不查。 面对对面道歉老汉她露出一脸的温柔和气:“没事,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多谢小姐体谅。”老汉当即千恩万谢,赶着牛车走远了。 但冷月却没有回马车的意思,而是假装和旁边的莲儿说着话。 “冷小姐。” 果不其然,后面响起烈克的喊声,冷月心里一喜,表面仍是维持着意外。 “烈将军?冷月见过烈将军。”她温和的俯身心理,声音更是温和似水。 但她不知,烈克是谁,他早就将她的整个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不已,却依旧维持着北夜君子般的礼仪。 毕竟东方草原之国中,豪迈狂野是他们的标志,这等拘泥委婉的姿态是不符合他们自由狂放的天性。 “冷小姐不必多礼,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他看了眼旁边的马车问出声。 “没什么,就是发生了点小意外,马车被刮擦到了。” “原来如此,本将看马似乎受了惊,马车是不能用了,那冷小姐是要去什么地方吗?本将现在无事,倒可以护送一程,你与随身丫鬟都是女子,这样也方便些。” “这……”冷月为难的犹豫了一下,看着烈克真挚的模样,握着绣帕的手紧了紧,这才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将军了。” 冷月本来是在家里待的有些无聊了,听说锦绣楼又出了几样新的糕点,使得云都贵女都去品尝,她身为贵女之一怎能不知其味呢。 只是没想到这锦绣楼的生意确实是极好,都是各家丫鬟在外站着排队,冷月本是想让莲儿去的,但看到旁边的烈克却是眸光一闪,随即开口: “人如此多,本想推介将军也品尝一番这锦绣楼的点心的,看来只能作罢了,太阳又如此烈,冷月不忍莲儿前去受罪,还请将军见谅。” “无碍,若是冷小姐无事,我们去对面的茶楼小坐一番吧。” 对于这所谓的点心,烈克到对那茶楼里的戏曲更感兴趣,这北夜国的戏曲唱的软珑婉转,听起来倒别有一番滋味。 烈克相邀,冷月哪会拒绝,烈克身旁的随从当即去定了烈克常去的包间,两人相对落座,包厢布置的舒适温暖,隔着竹帘是抑扬顿挫的曲调,而冷月的注意力却全然实在对面的烈克身上。 “冷小姐觉得,这曲子如何?” 烈克抬手去那桌边的茶时,正好看到了冷月打量的目光,不由手一顿,面上扬起抹邪肆的笑,显得几分灼灼生辉的风采。 冷月触及他的目光,当即急忙的低了低头,努力去听外面的戏曲,但是她虽然琴棋书画精通,但对这等戏曲的东西却没什么兴趣,甚至觉得有些低俗不堪入目。 “此戏子唱腔辽阔,透着股蓬勃的气势,自是极好的。” 倒是懂得察言观色,烈克犀利的眸子微眯,他的眼睛属于内双,带着几丝野性和狠辣之色,但此时,落在冷月那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却是带着侵略的气息。 女人,他不是没有,但来北夜国后,确实没有尝过了,这冷月的姿色虽不属于上乘,但眉目流转之间却带着妩媚,贝齿微微咬着唇显得几分紧张,倒像是,在勾引他。 心里轻轻哼了哼,这倒是符合他的心意,毕竟他会亲自来北夜国,不就是为了这凤女么? 将手里的就被放下,他站了起来走到冷月的身边,高大健硕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使得冷月的呼吸不由紧促了一些,手里的丝帕也被揪成了一团。 “将,将军,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月儿,还记得本将上次与你说的话吗?”烈克声音低了一个音,带着无穷的磁性,冷月只觉得耳朵一酥。 上一次?说让她跟着他去东方国吗?冷月顿时轻轻点了点头,她轻轻点了点头:“自是记得,只是,冷月为北夜国人,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她还没有想清楚,她现在的凤女身份,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但烈克虽是掌有实权,但却并不上皇位,而她嫁给其他几国的太子,都注定成为母仪天下的人。 “月儿果然是个懂事的,但你忘了,本将是谁,只要你点头,那就没有本将办不成的事。” 他这话说的确实让她心中一动,眼睛也有些迷离的看着烈克,他长得俊朗而充满野性,确实是十分令她着迷的,而也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冷月,而冷璇,又算得上什么,她可是凤女,注定是母仪天下的凤女。 想到此,她不由抬起了手,搂在了烈克的腰上,随即侧着头颅靠了上去:“将军,其实月儿一直都爱慕着你,你知道吗?” “是吗?本将很是荣幸。” 烈克的声音依旧是短促而果断,但却是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喉咙,眼里染上欲望的火光,随即一伸手就将冷月夹在了桌子上。 看着她双夹绯红含羞的模样,他眸色一沉,随即低头就啃在了冷月的脖子上,使得她呻-吟一声,却是没有退缩,却是慢慢伸手勾住了烈克的脖子,整个人迷离而充满诱惑力,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仿佛觉得干燥无比。 “烈将军,冷月真的很是心悦你。”不知为何,此刻的冷月脑袋里没有其他,只有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从校场之时,冷月都脑海里就深深的烙下了烈克的身影,几次见面更是得到别的贵女没有的待遇,在一次云都王爷公子比试射箭的时候,他骑马弯腰射箭的模样更是英姿飒爽,惹得贵女尖叫连连。 而他,却是把取得的头筹给了她,这让许多贵女都是艳羡不已,哪怕,烈克身上还有那样的传言。 这样的感觉,是与她亲密相处许久的北夜卿都不曾带给她的感觉,每次见到,她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的落在烈克的身上,越看越是着迷。 “是吗?那就让本将好好疼你,如何?” 烈克的声音越加暗沉,随即单手就将冷月的衣襟扒下,埋首辗转起来。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巨大,外面的戏曲咿呀作响,倒是交织成了一曲完美的交响曲。 而外面的一墙角,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经意的停留了片刻,听到里面暧昧的声音后才转身离开。 许久之后,里面的动静才低了下来,紧闭的房内是散不去的暧-昧气息,肩头落满吻痕的冷月轻轻靠在烈克的身边,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甜甜的笑意。 虽说刚醒来之时,她有几分意外慌乱,但是想到那些甜蜜的回忆,他在她身上的种种狂野,冷月就觉得心满意足,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她刚将手放在他的眉眼之上,却不想下一刻手腕就被扣紧,使得冷月痛的叫出了声。 “将军,你这是作何?” 她娇俏出声,很是不满。 “冷月。” 阴沉的眸子在冷月身上辗转片刻,随即归于无波,随即不顾她的反应翻身起来,眼里是掩不住的厌恶反感。 “将军,你这是何意?”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使得冷月内心遭到不小打击,她一手拉着被子抬眸看着烈克,想要个说法。 烈克将衣服套上,眸中一片浑浊难辨,片刻后才归于平静,他转身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温柔之色。 “月儿,本将向来习惯一人入睡,这身边忽然有了人难免警惕了些,并非针对与你。” 一个人?听此冷月虽有不信,但面色却是缓和了不少:“原来如此,刚刚我只是有些吓到了。” “嗯,现在时辰不早了,本将让人送你回府吧。” 烈克随即开口就说,使得冷月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好穿好了衣服忍着浑身的疼痛跟着人走了出去。 待她一走,烈克一张脸便阴沉的可怕,没多久,随行大夫就进了屋子,对屋内一番检查,又给烈克把了脉,随即才犹豫开口。 “回将军,这屋内,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你可检查清楚了?” “是,是的,每个角落都检查过,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地方。”大夫颤着声音回答。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人动手 听此,烈克的脸色才稍作缓和,毕竟,这位是巫师的徒弟,医术自然高超,只是,他素来谨慎,更不是什么沉迷女色之人,他虽打算将这凤女带回去,不管用何方法,但刚刚的事情,明显就不对劲。 难不成,是冷月搞的鬼? 想到此,他就挥手叫来一人:“去,给我看着冷月。” 凌王府中,听完此时的冷璇先是喝了一口茶才开口:“他应该察觉了什么吧?” “是,醒来之后就叫去了随行大夫。”青衣回答。 “嗯,现在先不用管,王勃横那边,现在如何了?” “如今侍郎大人已经盯上了,相信不到明天,就会写奏折禀报的。” 奏折?依照现在王健在皇上面前的得宠程度,是不会起多大作用的,她随即从袖子低下拿出一个信封给青衣。 “把这个礼物,给侍郎大人,相信他一定会喜欢的。” 青衣走出去后,北夜凌正好从屋外进来,携着满身的冷气,他先是将披风外袍褪下,才朝着冷璇走了过来。 “军营的事情,可还顺利?” 她不由出口关心到,今日一早北夜凌就得到消息,说是军营内的两个副将相斗,并且一人将对方给杀死了,使得两方旗下的士兵都争锋相斗了起来,闹的动静可是不小。 这事情,自然也被掺到了皇上面前,北夜凌不得不出面。 “现已转交给刑部彻查情况。” “彻查?”冷璇不由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看来这不过五日,他们是动了不少手脚啊 “本王的兵符,早就在回朝之时就已交出,现主管的军营也是青锋五万人马,其他分支的主要将领也被先后替换,只要再花费些心思,本王就得成为空头亲王了。” 说着他将冷璇抱在了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以后本王不是那一呼百应的凌王,王妃会害怕吗?” “王爷说此话的意思是,想让本王妃养你不成?” 她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水眸微凉的看着他:“虽说我养了许多药材,但是依照王爷的习性要求,以及寸土寸金的奢侈,本王妃恐怕难以支撑下去,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我将你介绍到北夜国最好的倌馆去,不仅会买个不错的价钱,还会又持久不断的收益……嘶。” 她话未说完,耳垂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她喊出了声。 北夜凌却觉得教训不够,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王妃可真够心狠的。” “王爷不是如此凄惨?那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王爷更凄惨更落魄。” 他那点心思冷璇还看不破,就白和他过招那么久了。 卖惨博同情被识破,北夜凌倒也不尴尬,只是伸手把玩着冷璇的秀发。“ “听说王妃今日做了件坏事?” “什么是坏事,人家郎‘情’妾‘意’的,我这是帮他们一把而已。”冷璇轻轻眨了眨眼,倒是不动声色。 “他们郎情妾意,本王与王妃是浓情蜜意,如今夜色已晚,不如早些休息如何?” “……” 这色狼,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自然而然的扯到那事情上去。 她正要反对,北夜凌的面色忽变,显得几分虚弱的模样。 “王妃,本王心口有些疼。” 心口疼?冷璇当即神色一正,随即扶着他就往里屋而去,让他躺好,就要把上他的脉搏。 却不想随即她的腰间一紧,就被北夜凌拉上了床,嘴被堵住的时候,冷璇瞬间反应,又被这狡猾无赖的家伙给骗了。 第二天早上,御书房内传来砰的一声响,只见一个奏折瞬间被摔在了地上,上座的北夜城气的站了起来,双手扶住桌子胸口迅速浮动,显然被气的不轻。 旁边的福公公见此当即上前给他扶着背:“皇上息怒,身体要紧。” 北夜城挥了挥手,平和了一下呼吸,面上依旧很是难看:“钱爱卿,你奏中所言,可是事实?可有确凿证据。” “启禀皇上,这王勃横借王尚书之威,在云都之内行事嚣张,还害死了一条人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王尚书更是借职务之便,私挪公款己用,而且具人举报还在郊外养了私兵,虽说现在无确切证据,臣却已有些许眉目。” “好,那钱爱卿,此时朕就交于你去查,让御史柳大人协同,一定要彻查此事,随时向朕汇报,明白了吗?” 侍郎大人虽是老臣,但因为性子直爽眼里容不得沙子,导致多年来都一直只是侍郎的职务,但现在,北夜城却也能方向的将此事交给他办,毕竟,他一心为主为国却是看的清楚。 “微臣明白。” 看着钱大人从御书房退出去,北夜城又忍无可忍的将桌案上的奏折给扫在了地上,双目阴沉不已。 他的这些臣子,一个个当真是好啊,这王健他也是看他行事圆滑办事谨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私心。 想到宫里的王昭仪,这去年,可是给他生了个小皇子,现在是看他老了,一个两个都开始为自己谋划,想着他屁股下这把椅子了。 看着北夜城气愤的模样,旁边的福公公也是不敢出声,他心里叹了口气,他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自然是最明白皇上的心思了。 这凌王殿下手里的黑骑军就是他心里的一块大病,而元氏一家可是一直为太子谋划打算,没想到这王大人刚得圣宠就开始有二心,怎能让皇上不气。 “皇婶,皇婶。” 冷璇刚刚拿出医书,就听到这风风火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听到这声音就使得冷璇眉心一疼,现在她总算明白北夜凌为何会有麻烦二字来形容北夜陌了。 正想让绿环出去将人拦住,却不想那到蝴蝶般的身影已经极快的溜过了绿环的阻拦,劲直窜了进来,一张白净的俊脸上带着几分扭曲。 “皇婶,你可一定得救救侄儿啊。” 侄儿……看着比她高了半个头的侄儿,冷璇脑仁子有些疼,说起来,冷璇还要比北夜陌小上一岁多,而北夜凌却是比冷璇大上了八岁多。 这算起来北夜凌倒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在北夜凌面前提起。 只是面对这个侄儿,她还是要保持几分长者之风。 她将书往旁边一放,正要开口却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你给本公主站住,敢做不敢当是吧?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冷璇眼睁睁的看着北夜陌一阵风般的跑了进来,随即利索的就往茶桌底下一钻,朝着她示意:“皇婶,千万别告诉她我在这里。” 不告诉她可以,但是你自己的声音那么大,还用得着我告诉吗? 随即,一道光鲜亮丽的纤瘦高挑身影就跑了进来,手里的鞭子摩擦在地刷刷作响,那绿油油的脸上满是怒火喷涌。 见此,冷璇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司马静一眼就看到了半边衣摆还露在外面的北夜陌,当即眼神冷冽一眯,随即朝着旁边的冷璇开口: “冷璇,这是本公主与他之间的事情,你可不能插手。” “可我能先知道你们究竟是为何起了争执吗?”冷璇微笑着开口,毕竟北夜陌是她侄儿啊…… “是他先招惹本公主的,还给本公主下这么恶心的药,实在可恶至极。”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冷璇几乎感觉到她手背上的青筋涌动了,冷璇了然的点点头,随即示意了一下茶桌低下。 “人就在这,可是不能在这里动手,你们出去公平对决吧。” 毕竟北夜凌的王府都是寸土寸金的,打坏了哪里她都会有些心疼的。 “皇叔,你怎可如此没有气节出卖我?” 北夜陌表示痛心疾首,满脸的控诉。 冷璇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朝着他示意了一下他摊在地上的衣摆:“你下次要躲,可以换个不那么明显的地方。” 北夜陌无言,但看着气势汹汹的司马静,当即忍不住身体tu退了退,随即施展轻功,便从司马静旁边的空隙处跑出去。 虽说北夜陌功夫不错,但司马静的鞭子也不慢,她飞快的舞动鞭子,带着一股浓烈戾气朝着北夜陌而去,啪的一声,屋内的冷璇和屋外的岳谦轩和柳华旭都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嘶,刁蛮公主,你竟然敢打本王?” 北夜陌停在院中,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静,最主要的,还打的是他的屁股。 不知道他的屁股多翘吗?那可是多少姑娘夸赞过的。 “本公主不仅要打你,还有杀你。” 司马静冷声一哼,随即再次扬起鞭子朝着北夜陌而去,北夜陌也毫不相让迎了上去,一时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凌王妃。” 外面一片热闹,岳谦轩和柳华旭却是来到了前厅内,朝冷璇见礼。 “你们怎么也来了?” “与陌王殿下一起的。” 说着,柳华旭就向冷璇解释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北夜陌之前因为被冷璇无意算计了一次,就惦记上了冷璇稀奇古怪的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冷月及姘 曾经问她要过她没有给,上次宫宴之时冷璇就是以给他两瓶药为报酬让他做事。 他药虽然到手,但是一时之间却没有个下手的对象,这身边都是与他交好的。 不想今日与柳华旭他们相约一起聚会,提前预定了一个包厢,没想到那店小二可能忙的糊涂了就将一间包厢定给了两拨人,而另一人就是司马静了。 听小二说对方是一个姑娘,当即想着过去协商一下再给些银两解决问题,没想到对方是司马静,看到递过来的银两当即更加火了。 司马静虽说不胡乱行事了,但暴躁的脾性依旧不减,自然是不会相让的,北夜陌也对这司马公主印象很是不好,再加上他来凌王府后和紫熏书儿都交往的不错,也听过这司马静当街欺辱二人的事。 当即心中一怒,动了心思,就将一种药用在了司马静身上了。 不想因为表情没有掩饰的过关,所以很轻易就被司马静发现是他所为,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真是自作自受。” 柳华旭一见冷璇一双眼睛就难掩温柔的落在她的身上:“陌王有时确实爱恶作剧,只是没有想到这次踢到了铁板。” “北夜陌,你的手给本公主放在哪了?” 忽然外面静了片刻,使得几人正疑惑,不想随后就响起了司马静愤怒的嘶吼声,几人抬眸一看,正好见到地上躺着的两个身影。 司马静在下,北夜陌在上,而北夜陌的手正好放在司马静的,咳咳,胸前。 柳华旭二人见此急忙的避开了视线,与此同时北夜陌也迅速的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张脸也有些火辣辣的烧,很是不好意思。 “敢吃本公主的豆腐,你真是活腻了。” 司马静也弹跳而起,再次朝着北夜陌甩过来鞭子,这次北夜陌只是静静躲开,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对不起,本王并不是有意为之。” “难不成你还想故意不成。”司马静怒不可遏,绿油油的脸颊已经看不出究竟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没有。”北夜陌说着就避开了视线,倒是安静了不少。 见此,冷璇不得不上前调节了。 “司马公主,你脸上的东西,还是先弄掉吧。” 司马静看看她右看看北夜陌:“这东西,是你给他的?” “不是,我们是正常交易,很公平。” 见司马静还要说话,冷璇开口打断:”若是公主要继续揪住此事不放,那我可能一时也想不起这解药是什么了。” “你。”司马静还能说什么,当即只能深吸几口气,强自平静下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她的药房出来,司马静的脸上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看着北夜陌的眼神依旧是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咳咳,今日暖阳初现,难得一聚,皇婶,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北夜陌避开眼睛,开口提议着。 “我待会有事,你们自己去吧。” “凌王妃,这次前来,在下还有些事情想与王妃讨教一番。”岳谦轩忽然开口。 “陌王殿下,在下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不适合多走,我就在此等候谦轩谈事吧。” “这……” 北夜陌看了眼对他虎视眈眈的司马静,默默的吞下心里的想法,想了想还是去后院找紫熏他们去了,冷璇与岳谦轩就去了里面的隔间。 “岳少将军,你想说些什么?”冷璇虽说心里有数,却还是规矩的问着。 “凌王妃,想必你应该也听到青锋营的事情了吧?” “有耳闻。” “这次青锋营闹事,起因不明,这几日被刑部调查,却是查到了不少隐晦之事,不管是真是假,都会成为摆到明面上的事实,而近日来,我岳将军府,也是遭受几股势力挤压,我父亲在朝中军中行事也颇为艰难。” “少将军与老将军已经明确自己位置了?” 见他凝望的眼神冷璇继续补充:“凌王与皇上一战,迟早会打,现在只是顾忌几国,免得造成内忧外患的局面罢了,这朝中几股势力各自为主,更是一触即发,将军此选择可是关乎全府上下性命,是否该慎重些行事?” “王妃如此为在下着想当真是在下之幸,若是之前,我岳将军府只会保持中立,但经过严镇一事,在下就已经做好了选择,我从小就受父所训,在军营中磨练成长,这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四字,如今国必乱,心系国为民,自然得选择跟一个明主,而在下在凌王与王妃的身上,看到了仁义贤德,而不是一味为利益不折手段。” “至于我父亲,在下才是岳将军府未来的希望,众使他再如何不愿,也已经被在下拉下水了。” 说道最后,他不由语气带着几分幽默,冷璇眨了眨眼:“那你以后,可就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至于军营中的事情,先暂时不要管。” 听此,岳谦轩便明白冷璇这是已有打算了,当即也放宽了心。 等到送走几人,冷璇正想往药房而去,余光却看到了一个身影,不由眸色一深,开口叫住了她。 “少,王妃,你有何吩咐?” 风见恭敬请安,面上没有多余一丝表情。 “风见,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听此风见不由有些意外,随即什么没有多说的应了下来,这时,外面的一只信鸽飞来,冷璇接过看了看,是济世堂来的信,说是新店已经正式开启了。 冷璇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写几个经营之道过去,毕竟她暂时不方便出面,随即交由风见,告诉她一个地方,让她亲自过去,顺便认下脸。 看着她离开了背影,冷璇睫毛微垂,挡住眼里涌动的光芒,看着外面的枝丫上泛起的嫩芽,这几日的风倒是平和了不少,但谁又知道,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另一边,在冷府的冷月心情却是极为愉悦,听着外面莲儿的声音,她看着铜镜中胸前几颗红点盯了一会,这才甜滋滋的将衣服一合,才让莲儿进来。 “小姐,前面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夫人让奴婢来看看小姐,是否准备妥当,得去前面迎接各府客人呢。” “嗯,知道了,你去,将本小姐放在床柜中的黑色匣子拿过来。”冷月面色傲然了几分,眉目微挑,神采飞扬之间满是得意。 莲儿急忙过去拿来给她认真的戴上,一瞬间使得冷月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毕竟今日及姘,所以冷月穿的很是庄重,身上的衣服还是她特意去衣品居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而头上的头饰更是让云都内一等的工匠专门打造,可见她为了今日的生辰花了多少心思。 她左右看着铜镜打量着许久,才满意的站了起来,单手抬起,旁边的莲儿当即伸手搭上,她唇间漫开一抹满意的笑,才朝着门外走去。 今日的冷府装饰的可是极为喜庆,在院内还摆了几株兰花,娇嫩的花朵印着树间还未散去的雪,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毕竟兰花在冬天可谓极为难得,摆的这几株可都是价值千金啊。 冷月几个交好的闺中密友与自家人一同前来,先是夸赞了一下她身上的穿衣打扮,又看到旁边的兰花,一直都是惊叹连连。 冷枫和王氏都是一脸喜庆的在门口迎接客人,就连许久未见客的祖母也是淡笑盈盈的坐在厅堂之中。 开始这些客人都是不足为奇,可随即什么郡王世子贵家夫人什么的都开始来了,将宴会推到了小高潮,随即又是太子各国将军王爷都纷纷到访时,众人不由都是殷羡的看向冷府中人。 毕竟这冷月小姐如今凤女的身份,无论是嫁给谁,以后都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吧。 尤其是那些小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更是使得冷月的自信心得到高度的膨胀,脸上依旧是矜持得体的笑意。 看着一个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走进府中,所以的闺中女子都是眼前一亮,然而这些男子的目光大多集中在冷月的身上,一个个拿出来的礼物都是让人惊叹不已。 “凌王到,凌王妃到。” 外面小厮又是高声通禀着,使得众人的目光不由转移,朝着门外而去,毕竟,这凌王与凌王妃遇险归来,难得的站在一起呢。 见烈克也是转过头看着门口处,冷月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她还记得,她两日前与烈克私会的时候,曾经与烈克提到过她这位姐姐,她可记得,烈克脸上的表情可有变化的。 以后她若是嫁去东方国了,那与北夜,就是光明正大的敌人了,要是以后将北夜凌杀了,难保烈克不会对冷璇起了心思。 看着冷璇与北夜凌一步步走进,冷月动了动嗓子,随即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月儿见过凌王,见过王妃。” “妹妹不必多礼,今日是妹妹的及姘之日,何必客气,叫我声大姐姐就好。”她随即示意绿环拿过盒子,递到冷月面前,笑着开口:“这是我特意为妹妹挑的礼物,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得知往事 “哦,多谢姐姐了。” 她伸手去拿,冷璇也就此放开,却不想快要落手的时候,冷月不知为何,并没有接住,使得盒子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掉了出来。 “呀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手滑了。” 冷月见此顿时大惊失色,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冷璇,像是怕极了她一般,看的旁边的人都是面色各异。 “妹妹不必惊慌,姐姐知道妹妹信佛,觉得摔了东西可能会不吉利,但是这喜庆的日子摔了东西,还有岁岁平安这一说。” 她说着就蹲下了身子,将东西捡了起来,里面的玉冰晶手镯已经碎开:“虽然手镯碎了有些可惜,但姐姐现在此祝妹妹朝朝如今日般光彩夺目,岁岁平安如何?” “多谢姐姐福言。” 冷月有些愣愣的回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她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有着深意一般,但她同样和她不对眼,这将来,就要看鹿死谁手了。 而旁边的北夜凌一直站在冷璇身边未曾多言,等到冷璇抬步,依旧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冷璇身边,那疼爱的模样,实在是晃花了不少人的眼睛。 难怪,这凌王不惜千里去救这凌王妃,原来感情如此之好。 坐下之前,冷璇还是朝着旁边的冷枫和祖母行了个礼,冷枫的面色虽然僵硬,但现在他是普通百姓,面对这么多贵人,本该堂内连他的位置都没有,但谁让这女儿个个都身份特殊呢。 他每一个都得起身行礼,但之前都是行的心甘情愿满脸笑容,但唯独这个女儿他笑不出来,显得很是勉强。 而旁边的祖母也是显得几分复杂,看了看旁边的北夜凌,还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如今的冷家倒是比不得当初的满堂人丁,二房一家如今不知在哪,三房又一直在外,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庶女,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等到宾客都纷纷落座,才开始正式的及姘观礼,旁边的一位白须老头念了一大堆吉利词,随即由家中长辈将她发髻落下,重新梳头,落上少女头饰,示意已经成年,到了嫁人的年纪。 之前冷月虽说与北夜卿定过婚,但也是要及姘之后才可出嫁的。 这冷家还有高堂祖母,所以这发自然得她来亲手梳。 如今的冷祖母身体已经不如从前,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可见经历多次变故受到的打击不小,这不由让冷璇恍惚想到在冷府不多的日子,那时的祖母,倒是对她还算和善的。 “月儿,过来今日,你可长大了。” 祖母用木梳将她的头发梳的极为顺滑,看着孙女出落的越加出色,祖母心里不由极为感叹,如今冷月可是处于风口浪尖。 年轻人啊,总是容易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眼,但往往忽略了背后的风险,若是一个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 这些话,她想说,但是也知道,说了,这个孙女也是听不进去的。 发簪戴好,又说了一些吉利话,及姘礼才正式完成,周围人的脸上都露出喜庆的笑意,但这笑意中,谁又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宴席中,冷璇被祖母身边的丫鬟叫到了后厅,说是有些话,想与她说下,因为祖母身体不好,所以就早早的离席了,她视线在宴席中扫了一圈,随即与北夜凌打了声招呼,便跟着丫鬟走了进去。 刚走到拐角之处,忽然她感觉到后面有不寻常的气息,不由步伐稍缓,看着旁边面色无异的丫鬟,又继续跟着走动。 果不其然,在进入后花园之时,就感觉到一道利气朝着她射来,她敏锐的偏头躲过,转身一看,就见树后一道粉红色的衣角滑过,而前面的丛沿之处,则是一枚细小的暗器落在上面。 “大小姐,怎么了?” 毫无察觉的丫鬟疑惑的看着她,冷璇摇了摇头:“没事,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野猫。” “野猫?那奴婢稍后让家丁看看,可别惊到了府中的贵人才是。” 她说话的时候冷璇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她真的一无所知,才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 两人来到的是祖母所住的院子里的小祠堂,祖母正跪在一尊佛像之前,手里拿着窜佛珠念着经,冷璇见此站在旁边没有打扰,抬眸看着周围的布置,随即才看向前面金光闪闪的佛。 都说信佛之人,一半是心内清净,济世脱俗,而另一半,则是心中有愧,希望求佛能够得到清净安宁,倒是不知,这,祖母是哪一种。 冷祖母倒是没有念多久,她先是双手紧合的朝佛祖行了个礼,才缓缓的站起来,见此冷璇和旁边的婆婆都一同上前去搀扶。 两人来到偏厅内让她坐下,见冷璇站着没动,冷祖母不由目光紧了紧,才淡笑开来:“坐吧,你现在可是王妃了,以前的规矩,没有必要了。” “祖母说笑了,在祖母面前,冷璇依旧是你的孙女,不是吗?” 她看似陈述的反问,却透出些许不同的意味,使得祖母嘴巴的笑意一凝,忽的叹了口气。 “以前的你,从来都是温不吭声,永远的都只站在角落,自卑而懦弱,但现在看来,我确实是老了。” “祖母是希望,孙女还像以前一样,一直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影子?” 听此冷祖母抿唇沉吟,手里的佛珠轻声作响。 “至少,不应该与冷家作对,再如何,这里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不是吗?”说到此,她捏着佛珠的手一顿,指腹被磨蹭的微微泛白。 “作对?此话祖母说的严重了,毕竟,我只是帮了父亲,拿掉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不是吗?” 听此冷祖母的眼睑抬起,里面带着些错愕,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 “冷家如今已是四分五散,现在更是岌岌可危,祖母,有些东西,应没有隐藏的必要了,不是吗?”她依旧叫她一声祖母,却使得她手微微一抖。 “璇儿,你父亲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冷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希望有个人能为我送终。” “祖母放心,璇儿在冷家生养长大,叫您一声祖母,绝不会冷眼旁观的,只是有些人,还没有得到她该有的惩罚,这对我死去的母亲,似乎不太公平。” “你当真一定要追究下去吗?”冷祖母的声音尖锐了几分,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祖母,若是我母亲的死当真存在其他内幕,你这几年,又可曾安心过?”冷璇轻声反问了一句,顿时使得她一阵无言。 “你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的答应才行。”沉默许久,她还是松了口。 随即睁眼看着外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说实话,你母亲刚入府的时候,我很喜欢你母亲,乖巧,聪明,又孝顺,而且医术很好,使得我冷家因此兴盛了不少,从来也是个不争不抢之人。” “刚进府没有多久,就怀了你,更是让大家高兴不已,你的母亲和父亲倒是恩爱,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一下疏远了不少,而你父亲,本来有两房通房丫头的,后来又自己做主纳了两人,也不见你母亲反对过。” “出于关心,我就让人去打听了一番,但没想到……” 她这一说,就是许久,随着故事越来越深,冷祖母的脸上也涌现激动复杂的色彩,但冷璇,依旧是一脸淡然的听着。 “你父亲被利益蒙了双眼,但他的本心,还是爱你的母亲的,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后悔过。” “爱?” 冷璇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第一次发现,爱这个字,还能用在这个时候。 “祖母,父亲是被利益蒙了眼,他还被利益蒙了心,既然他现在都还在自欺欺人,那我,也不能同流合污吧,所以祖母,有些事,你就‘冷眼旁观’就好,冷家,也不会就此毁掉。” “。璇儿。”冷祖母叫了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闭了嘴。 而就在这时,刘嬷嬷忽然跑了进来,带着满脸的惊慌:“夫人,外面出事了。” 她顿时惊的站了起来,朝着冷璇看了过去,目光犀利的模样,好似就是她做的一般。 冷璇倒是没有在乎,而是朝着刘嬷嬷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二小姐,二小姐与太子在后院……后院中,被人看到了。”刘嬷嬷说着话,有些难以启齿,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冷璇,你当真如此绝情,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吗?”祖母猛声一喝,显得痛心疾首。 “绝情?祖母说笑了,我虽一直长在冷家,但不是一直都是如祖母所希望,如隐形人一般的活着,勉强讨得冷家的一口热饭,一张薄被,而这还都是我的母亲,用性命换来的,我得到的这些,很多吗?而这其中,又哪里来的情,又哪里来的绝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后院被抓 她依旧叫她一声祖母,却使得她手微微一抖。 “璇儿,你父亲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冷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希望有个人能为我送终。” “祖母放心,璇儿在冷家生养长大,叫您一声祖母,绝不会冷眼旁观的,只是有些人,还没有得到她该有的惩罚,这对我死去的母亲,似乎不太公平。” “你当真一定要追究下去吗?”冷祖母的声音尖锐了几分,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祖母,若是我母亲的死当真存在其他内幕,你这几年,又可曾安心过?”冷璇轻声反问了一句,顿时使得她一阵无言。 “你要知道当年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的答应才行。”沉默许久,她还是松了口。 随即睁眼看着外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说实话,你母亲刚入府的时候,我很喜欢你母亲,乖巧,聪明,又孝顺,而且医术很好,使得我冷家因此兴盛了不少,从来也是个不争不抢之人。” “刚进府没有多久,就怀了你,更是让大家高兴不已,你的母亲和父亲倒是恩爱,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一下疏远了不少,而你父亲,本来有两房通房丫头的,后来又自己做主纳了两人,也不见你母亲反对过。” “出于关心,我就让人去打听了一番,但没想到……” 她这一说,就是许久,随着故事越来越深,冷祖母的脸上也涌现激动复杂的色彩,但冷璇,依旧是一脸淡然的听着。 “你父亲被利益蒙了双眼,但他的本心,还是爱你的母亲的,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后悔过。” “爱?” 冷璇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第一次发现,爱这个字,还能用在这个时候。 “祖母,父亲是被利益蒙了眼,他还被利益蒙了心,既然他现在都还在自欺欺人,那我,也不能同流合污吧,所以祖母,有些事,你就‘冷眼旁观’就好,冷家,也不会就此毁掉。” “。璇儿。”冷祖母叫了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闭了嘴。 而就在这时,刘嬷嬷忽然跑了进来,带着满脸的惊慌:“夫人,外面出事了。” 她顿时惊的站了起来,朝着冷璇看了过去,目光犀利的模样,好似就是她做的一般。 冷璇倒是没有在乎,而是朝着刘嬷嬷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二小姐,二小姐与太子在后院……后院中,被人看到了。”刘嬷嬷说着话,有些难以启齿,他们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冷璇,你当真如此绝情,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吗?”祖母猛声一喝,显得痛心疾首。 “绝情?祖母说笑了,我虽一直长在冷家,但不是一直都是如祖母所希望,如隐形人一般的活着,勉强讨得冷家的一口热饭,一张薄被,而这还都是我的母亲,用性命换来的,我得到的这些,很多吗?而这其中,又哪里来的情,又哪里来的绝情?” 冷璇冷冷一笑,目光犀利至极,瞬间迸发的气势使得两人都有些怔住,看着她反应不过来。 “看来,我冷家当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祖母摇了摇头,随即身体忽然一瘫软,倒在椅子上艰难的喘着气。 旁边的刘嬷嬷一见急忙跑出去给她拿药,而冷璇则是来到了她身边帮她扶着背,随即,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祖母,你当真希望冷家还能兴盛繁荣的话,就不要在对我有所隐瞒,或者,你现在不说,以后想说了,也可以来找我,我承诺的这话,永远有效。” 祖母听此目光发直的看向她,看着她清润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一时说不出话。 她随即直起了身,声音拉的几分悠长:“祖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些无关杂事伤了身可不值得,至于此事,可是与我无关。” 她这话说的真诚,也是事实。 冷祖母看着她,随即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桌案站了起来:“刘嬷嬷。” “老夫人,老奴在这。” 刘嬷嬷跑过来时手里还拿着药,但却被冷祖母一手推到一边:“扶老身出去,我倒要看看,这冷府中真是要翻天覆地不成。” 此刻冷府后院之中,也是热闹至极,但碍于男主角的身份,他们没有议论纷纷,但也止不住的好奇往湖边甲山出探去。 而里面的冷月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看着面前面色阴沉的北夜卿,只双手紧拢着衣襟,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北夜卿一双眼睛阴冷的落在冷月细长的脖子上,准备的说,是落在上面的一片青紫上,那眼神,都恨不得撕了冷月。 他一手掐在了冷月的脖子上,手背上爆出了青筋:“说,你和谁苟且了,奸夫是谁?” “咳咳,太子,你放开……”冷月咳嗽出声,漂亮的脸憋得通红。 “太子殿下,你这是作何?快放开小女。” 本来,他们是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后院有人在私会,在如此场合,做这些苟且之事,顿时引起一阵议论,而有的人更是若有若无的看着王氏和冷枫。 毕竟当初王氏之事,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王氏见那么多人看着不由觉得脸上一臊,心里不由羞恼那私会之人,如今的她活的光鲜亮丽,哪能容得人再提当初不光彩的事迹。 而旁边的冷枫因为被罢官一直失意在府,难得被这么多人奉承恭维,自然不愿人想起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情。 他瞪了王氏一眼,脑子酒意上涌,也是一卡壳不顾后果,手一挥叫来家丁:“快去,将那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揪出来。” 虽说冷枫此举实在冲动,但其他人自然也乐得开戏,都跟了上去,但冷枫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这对相拥热吻的男女,女主角是自己的女儿,而另一位,更是当今的太子爷。 迫于压力,他还是得上前,却不想正好看到北夜卿掐着冷月的模样,忍不住就喊出了声。 这一声将北夜卿叫的清醒了些,他将手一松,但俊朗的脸上依旧是一片阴沉,放下的手也微微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维持淡定了面容。 “冷家主,刚刚月儿的脖子上有个虫子,本殿下,只是想着帮她拿下,却不想手上过重了些。” 随即,北夜卿伸手将冷月的衣服整理了一番,随即勾着冷月的腰就将她强行从假山里带了出来,站在众人的面前,倒是一片坦然之色。 “冷家主,各位,本殿下与冷小姐青梅竹马,又曾有过婚姻,自是有一定的感情,本只是想说几句话的,却不想惊扰了大家。” 随即,他又面向冷枫,竟然然轻轻揖了礼:“冷家主,本是想过些日子才亲自上门提亲的,既然本太子损了小姐的名节,明日,本殿下就会向父皇请旨,将冷小姐迎入东宫。” 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润沉稳风,哪怕被人抓到了私会,依旧是坦然承认担起自己该有的责任。 “不,不是这样的。” 旁边的冷月却是瞬间惊醒,慌张的眸子看向了人群旁边的烈克,见他一脸冷冽的模样,一时完全不知如何开口。 她本来是在宴会中接受众人的包围羡慕的,却不想中途回去换衣服时,北夜卿就突然出现了,说是有些话要与她说,却不想一到假山中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没想到片刻之后就被人的围观了。 看着众人眼里的嘲讽戏谑,冷月只觉得心底一凉,今日明明是属于她的,是她最耀眼夺目的时刻,怎么转瞬间,这一切就化为乌有了呢? “月儿,你不必担忧,本殿下向你保证,一定去向父皇请旨的,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委屈。” 北夜卿却是转过身来,语气真诚至极,但只有冷月看的清楚,他那眼底却是森寒一片,愤怒至极,使得冷月心底一凉,一时完全不敢开口。 “太子殿下如此诚心,实乃小女之福啊。” 冷枫在旁边看着,也镇定了下来,讷讷开口说了一句。 众人见事情解决的如此圆满,倒是没有觉得高兴,一时心思有些各异,而一些贵女更是羡慕的看向冷月,这嫁给北夜卿,不久意味着以后,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皇后吗?那可是天下最为尊贵的身份。 “祖母,你看,这不是挺好,这以后,冷家可能会出一位北夜皇后,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呢。” 冷璇与冷祖母已经到此地了一会,正好看到了结果。 冷祖母没有理会她的话,站着看了一会,就示意刘嬷嬷扶她回去,看样子,是没有打算再去前院了。 “怎么,得了什么好事?笑的一脸得意?” 声音响起的时候,冷璇的腰就被霸道的环住,冷璇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余光又瞥到他勾起的唇,当即意识到她是被耍了。 “你身上,怎么有些酒味?” 冷璇凑近嗅了嗅,质问出声。 “刚刚被洒了点酒,可并未饮过。”北夜凌不由暗叹一声鼻子真灵,但却不想让她有担忧。 “只是如此?”冷璇怀疑的看着他,随即,又看向了旁边的绿环,毕竟,她刚刚离席的时候,可是将绿环留下了。 绿环本是安静的低着头在一边的,见自家王妃的目光不由抖了抖身,还是装作没有感觉到。 “刚刚,在席间,遇见了南宫国的人,只是打了招呼,并未多说。” “并未多说?看来南宫公主的关切都是理所当然分内之事。”冷璇左脸微微抖动了一下,目光微凉。 “绿环,与你家王妃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绿环顿时如启动了的机器人般朝前走了一步:“王妃娘娘,王爷他一直都是坐在席间等着王妃,并未与其他人多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只是这南宫国是王爷的母亲那边的人,南宫王爷与公主难免过来寒暄,期间南宫公主更是满目殷勤而热情,但王爷都与公主相隔一米远的距离,但王妃也知道,公主身体不好,这人忽然就晕倒了,这方向正好朝着王爷的方向,手里的酒杯的酒自然而然的洒向了王爷,王爷虽说反应及时,但是袖子上还是被沾染了一些,不过王爷看着公主昏倒,也并没有伸手帮忙,而是嘱咐两位南宫王爷一句,让他们送公主回了使臣馆。” 绿环说的流利至极,一窜话说完都没有喘气,使得旁边的北夜凌也意外的眺了她一眼,这说的,倒是详细,对主子倒是忠诚。 “哦?那可是你表妹呢。” 冷璇心情有种难掩的愉悦感,却是微微抿了抿唇脸上一片淡然,挑着眉头的模样倒是显得几分虚伪。 “王妃,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垂首在她耳旁低语,眼睑下垂闪烁一片琉璃之光,嘴唇微扬的邪肆模样俊美得惊心动魄,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更是听的人耳根一软。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侧颜,他正要低头偷一个香,不想一只手一下子抵在了他的脸上,没有留情的一推,随即看着面前的王妃警示的看了他一眼,示意朝前面看。 “将军,你等下月儿。” 冷月一声娇呼,显得几分急切,前面矫健壮硕的烈克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头。 “将军,你听月儿解释,月儿和太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场私会戏码你还没有演够?” 烈克雄厚却野性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浓烈的警告,使得身后的冷月一僵,没有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烈克离开,一时间心乱如麻。 如果之前对烈克只有倾慕的话,现在就是痴迷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使得她无措了。 她一时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陷入沉思的她没有注意到假山旁的冷璇几人,更没有注意到圆柱之下的北夜卿。 看着那满脸阴沉的北夜卿,冷璇不由看着北夜凌,倒是觉得,事情当真有趣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夜来人 等两人都离开,冷璇不由询问北夜凌:“你说,今日的这场私会,是谁安排的?” “如今各国的人都是盯着这凤女,王妃问此事,是想考验本王的智商吗?” 冷璇不由抿了抿唇有些无趣:“只是没想到北夜卿为了娶到冷月,倒是舍得下功夫,只是这把火,还应该烧的再旺些,才有意思。” “王妃觉得,这火应该怎么旺才好?” 冷璇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眸子深处却流连着狡猾之光。 两次来冷府做客,都看到了不同程度的有意思的场景,众人可谓都是高兴而归,冷璇二人刚走到门前,就被后面的声音给喊住。 “冷璇,你给我站住。” 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冷璇如她所愿的站住,转身看着一身华丽却面色扭曲的冷月。 “是你,是你搞的鬼对吧?” 她几步上前,甚至都没顾忌旁边的北夜凌,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冷璇质问着。 “二妹这话说的有意思,你好歹也得指明是什么事,我才知不知是不是我搞的鬼啊。” 她脸上带着莫名而无辜的神情,随即又说:“不过妹妹今日及姘的大喜之日,还要送大家如此一份回礼,礼仪方面当真行的很是妥帖。” “你。”冷月哪里听不出是讽刺之意,正要说什么,却与旁边的北夜凌目光短暂交汇,那一瞬间,就使得她心里打了个颤,鼓起的勇气一下泄得差不多了。 “不过……” 冷璇说着就靠近了冷月,压低了声音:“今日妹妹莫不是因为摔了玉镯而对本王妃心有不满,这才又送了个礼物给我,想要以此提醒本王妃给妹妹重新送个礼物?” 冷月顿时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冷璇,见她淡笑盈盈的模样不由紧紧握住了手,在见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冷月就已知道失败,只是当时愤怒冲昏了头脑,才跑来质问出声。 “二妹可以拭目以待。” 留下这句话,她就与北夜凌相携离开,冷月看着不由咬了咬牙,她究竟会如何做? 想了想,她深吸了一口气,问着旁边的莲儿:“舅父可还在府中?” “回小姐,王大人在偏房里休息。” 冷月知道,他这是等着自己,当即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偏房而去。 王健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冷月进来,也只是轻轻的掀了眼皮,没有多大反应。 冷月何不明白舅父的心思,只是走到了旁边看了看茶水,随即开口吩咐莲儿:“去,将本小姐刚得到寒山银针泡上一壶拿来。” “茶就不必喝了,月儿,今日之事,你可有什么话,想与舅父说说?”王健将茶杯往旁边一放,抬头看着冷月,带着几分逼视。 “舅父,这件事,是别人有意为之,我再如何放肆,也不会在及姘之日做出如此失礼之事。”冷月说的很是坦然,没有丝毫心虚。 王健不由稍作沉吟:“如今你有凤女的头衔,对于哪方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难免会动心思,但是这关键的选择,还在你自身,月儿啊!有时候,对于旁人而言,只是利用,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会觉得心安,你可明白?” 冷月心中一动,怎会不知她的意思,如今的王家不同以往,甚至有成为京城贵胄之家,王健手中更是实在的掌握实权,再加上有她凤女相持,更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以及那滔天的权势。 冷月又哪能不知他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对自己也是一种利用,但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那皇子表弟,如今才只有八岁而已。 而她心里,却还是放不下烈克。 “舅父,如今太子当着如此多的人承诺,想必我嫁入东宫,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但这有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如今元家的势力滔天,从凌王那里分离下来的势力都是归于元家之下,尤其是青锋营都是元家三子在治理,这元家、皇上、凌王的一战迟早爆发,这个时候,我们得避其锋芒才行,至于凌王这边,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水火不融了。” “我凤女身份入住东宫,等以后掌握了一定东西,那样绝对会对表弟更加有利,不是吗?”她只能先行安抚,只是说道东宫二字,眼前不由浮现北夜卿阴沉的目光,不由心里一紧,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烈克的事情,她可瞒的很紧,没有透露一点风声。 “你说的倒是有理,那太子的心思倒是一直在你身上没有变过,这点,你可得好好利用才行。”王健点点头,毕竟,这冷月出的主意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说话的时候,眼底难掩闪过野心,这元家,迟早得被他王家取代才行。 只要他拥有无尽的权利,站在至高的位置,谁还敢提他当初只是一介衙门侍卫的事情。 人啊,只要品尝的一点权利的滋味,自然会渴望更多,想要更多,人的欲望,总是没有尽头的。 “月儿明白,只是现在,月儿还得需要你帮助才行,舅父也知道,月儿如今的身份惹眼,现又发生了如此的事情,想必对月儿不愉的人会有不少。”冷静下来,冷月也极快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舅父知道,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的。”王健答的很快,毕竟冷月现在确实不能出事。 两人说开,顿时和谐不少,听到莲儿的脚步声,她当即让她进来,冷月亲自拿起茶壶给王健添了茶:“舅父,一切都还是得麻烦你了。” 而另一边的东宫之中,北夜卿确实是一回宫就去向皇上说了今日的事情,还被皇上责骂一番,跪了半个时辰才起来,但北夜卿知道,他这道圣旨再不想颁都得颁。 但即便如此,北夜卿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面前一幕幕回放的是冷月衣襟下刺目的吻痕,和她对那烈克热切追逐的痴迷。 轰的一下将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惊的旁边伺候的人头低的更低,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袁珂呢?” “回太子殿下,袁侍卫正在殿外等候。”小太监急声回答。 “让他进来。” 袁珂走进来先是请安,北夜卿不耐烦的挥手:“让你查的事情,都如何了?” “回太子殿下,确实查到冷小姐多次与烈克将军私下见面,而且,有两次,还是在冷小姐的闺房之中。” 他话音一落,北夜卿就一掌拍在了桌案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该死的贱人,真是好的很。”愤怒的同时,北夜卿难掩心痛,毕竟,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啊,他对她的心,是十年都不曾变过,就算身边有了女人,他都没有变过,一直诚切是希望自己的太子妃能是她。 在他心中,她一直是完美的,一直是那朵最纯洁的雏菊,温柔善良,让他一次次都忍不住呵护在手心中,一直都没有逾越那条线,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百般珍惜的美好,就那样和别人厮混在了一起。 想到她每次在自己面前依旧是温柔而体贴的,却是早早的就在应付他了吧。 太子的骄傲让他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屈辱,但他心里也确实有冷月的,所以当时他吻到了一片令他心痛的吻痕后,哪怕再愤怒,也还是忍住了。 “去,让人盯着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本殿下禀报。” “是,殿下。”袁珂赶紧应下退下,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毕竟这烈克将军可是名不虚传,就算身处云都,但是他的动态却都极难打听到的,可见护卫之严密,这次为何却如此的容易。 但看着北夜卿的模样,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敢说。 冷璇二人回到府中,惯例的给北夜凌扎针,等她将针一收,北夜凌就已经睡了过去。 她将北夜凌的身体沾染的药味擦了擦,给他和好里衣盖好被子,随即才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她刚走进旁边的屋子中,屋檐之上,就现出一个人,他悄无声息的探出来,随即飞身落进了院子之中,推门走了进去,却只停留了一会,就走了出来,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她不知,不远处同样有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动作,随即就走进了侧屋之中。 “如何?”冷璇见他进来,不由出声,清润的水眸里满是沉静。 “如王妃所料,确实有人来了,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青衣低声回答,实际上,这段时间盯着凌王府的人不少,但这个,却是第一个如此大胆敢进来的。 “听王爷说,你们几衣之中,黄衣最擅长阵法?” “是的。” “如果他手边没有事的话,那让他回来助我一臂之力。”冷璇不用想,也知道来的人会是那边的人,同时心里也有了打算。 青衣自然是没有犹豫的应下,毕竟如今在凌王府中王妃说的话就和王爷的没有什么区别,什么都不问去做最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东宫冷遇 “冷府那边如何了?” “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而太子殿下,想必也已经得到消息了。” “这样……”冷璇轻轻敲打着桌角,倒是有些好奇接下来的发展了。 冷府之中,冷月朦胧之时,忽然感觉身上有些发热,胸前还有一湿濡的感觉传来,这不由让她恍惚到与烈克在一起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伸手抱住了身上的人,而抚摸拉扯衣服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是真实。 她不由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雄壮的人影正埋首在她身上动作,那隐约的轮廓极头上的辫子,不正是她的烈克将军吗? 她心里一动,身上滚滚而来的热流使得她伸手抱紧了男人的腰,嘴里呻吟出声:“将军,将军,月儿爱你。” 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久久动静才渐渐平息下去。 “将军,今日之事,确实是意外,月儿和太子,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冷月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开始说着今日的事情,她声音柔弱而婉转,由于才运动不久,使得她的声音还带着些喘息,更是显得性感至极。 “本将已经查清楚了,你不用解释。” 真的?冷月眼睛亮了亮:“将军相信月儿是无辜的就好,这一切都是那冷璇搞的鬼,将军可一定得为我做主才行。” 她认定了是冷璇故意,就很难改变想法。 “冷璇如今是北夜凌王之妻,要想动她,一时很难,月儿不会以为,如今的北夜国能有人扳倒北夜凌吧?” 烈克的声音依旧带着狂野之气,以及有些磁性的沙哑,这听起来倒是和平时的烈克没有多少区别。 “将军的意思是?” 冷月不由心中一紧,毕竟烈克可是大陆双雄之一,他的智谋自然是少有人及,冷月自然是比较相信的。 “本将后日将启程回国,你若是想清楚的话,可以来找本将。” 他说完就翻身起床,将衣服一套,没有多看冷月就往外而去,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冽霸气的风格。 而身后的冷月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外面,隐藏的两人见门被打开,当即隐缓了自己的呼吸,等人飞身出去,随即远远的跟上,看着人进入了使臣馆后,当即停下脚步,朝着另一边走了。 两人没有看到,那‘烈克’只是躲在了使臣馆旁边的一个墙角,见人走了,也跟着飞身离开。 第二日,赐婚圣旨自然的进入了冷府,全府跪下接旨,在那公公离开后,冷月却依旧跪在地上,怔怔看着手里的圣旨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这道圣旨,不是她所想的太子妃,而只是一个侧妃而已。 她可是凤女,就算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也改变不了她能兴盛一个国家的事实,就算她不想嫁给北夜卿,但也不能如此侮辱与她。 一时之间,她有些难以平复心内的汹涌。 而就在这时,莲儿忽然朝着她跑了过来:“小姐,奴婢有事要向你禀报。” “什么?”冷月回的很不耐烦。 “王尚书那边,出事了。” “什么?”冷月不敢相信,随即声音一厉:“你好好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二小姐,现在王尚书已经被监禁在府,全府上下都被禁军包围,没有人能出入,之所以会那么快得到消息,是尚书大人身边的随从跑来告知的,说是让小姐做好准备,想好办法。” “那韩棱在哪?”韩棱,则是王健身边的随从,也可以说是左右手。 “在小姐院子里等着。”莲儿声音压得比较低,冷月当即急急的走了进去,毕竟王府可是她的后盾,要是没有了王尚书的支持,会使得她以后行事很不方便。 “表小姐。” “韩叔,究竟怎么回事?” “小姐,现在老爷已经被禁在府内,无法自由行动,现在禁军已经在彻查府内,恐怕……” “我不是要你说这些,原因呢?禁军为何会忽然查府?” “这,好像是上面发现了老爷挪用公款的事情,还有,少爷之前失手害了人命的事情被钱大人盯上了。”韩棱犹豫一下,还是回答。 什么失手害人?她那表哥的性子她可是知道的,特爱玩女人,最近还越来越过分玩出人命了,这一切还不是仗着舅父的权势压下了,她心里不屑他的纨绔,也和舅父提过,毕竟他怎么玩都可以,但是不能牵连到她才行。 至于挪用公款,现在皇上可是很信任王健的,有些事情自然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理说若是发现只会惩罚一下让他补好空洞就可,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大张旗鼓的就 搜查府邸。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事情没于我说吧。”冷月想了一会,顿时抬眸看向韩棱。 “这……虽说具体原因还不明确,但就老奴猜测,想必是私兵的事情,被发现了。”韩棱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私兵的事情?”冷月也是脸色一变,私兵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但也没有阻止,毕竟王家的实力越强,她以后用起来也更加方便。 但是她舅父一直很小心隐秘,怎么就被人发现了呢? “嗯,那禁军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的搜查,而且那边也有人马过去,很有目的性,二小姐,你可得想想办法才行。”韩棱很是急切,现在的他,却是什么都不可以做。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去皇上面前求情不成。”事情一下集中在一起,且都是糟心的事,这不由让她很是烦躁。 “二小姐可以出面,你知道这率领禁军入府的人,是谁吗?” “谁?” 韩棱深深的看着她:“是薛荣,薛荣,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虽说是奉皇上之命,但只要搞定这为首之人,那那些禁军能查出什么不能查出什么给皇上看,就由他们决定了。 “太子殿下?”冷月听此,却并没有如韩棱想的那么乐观,想的那卷圣旨,冷月不由心思颇为沉重。 “是,只要二小姐去向太子殿下求情,王府危机自然会解决。” 见她面色凝重似乎不愿意的模样,韩棱不由想到老爷对他说过这表小姐的话,当即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 “二小姐,你可别忘了,老爷许多事情可都尽力为二小姐谋划,王家的荣辱可与二小姐也脱不开关系。” 这是在威胁他吗?冷月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站了起来:“韩叔放心,舅父如此尽心对我,冷月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我这就前往东宫,找太子殿下。” “那一切都拜托二小姐了。” 冷月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仪容,随即询问莲儿:“我哥呢?” “回小姐,大少爷他,去找楚小姐了。”莲儿不由垂低了头,有些小心翼翼。 “呵,也不知道那进过牢狱的楚小姐有什么好,让他如此痴心,痴心的连妹妹都不顾了,快去,让人通知他,等一下去宫外等我。” 冷柏曾经倒是个稳重聪明的,如今家世突变,使得他的性子一变,整个人的生活中除了那楚小姐就什么都没有了,实在是让她很看不起。 东宫之外,冷月在外面站着等,今日的风有些大,使得她身上的披风随之作响,有几分寒风噬骨的凉,直直凉进了冷月的心,因为,她在这里,已经等了整整半个时辰。 因为之前她经常被皇后召入皇宫,所以进出倒是不费劲,但没有想到,会在这东宫之外吃了闭门羹。 她真是恨不得甩袖离开,但想到王府的危机,还是脸色几度变化,按下了心中的愤懑,正好见到北夜卿的近卫袁珂走了出来,当即几步上前。 “袁侍卫,太子殿下他现在回来了吗?” “冷小姐,卑职就是特意来请你进去的,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袁珂朝着她行礼,随即伸手示意他进去。 回来了?她一直在这门口等着,哪里看到什么人回来,这分明就是故意推辞的借口罢了。 她努力的深呼一口气,才扯出一抹笑意:“有劳袁侍卫了。” 东宫之中,自然是处处豪华精致,重重屋檐层次分明,宫内宫女太监都各司其职的忙碌,里面的摆设都皆不是什么凡品。 对于这一切冷月并不意外,毕竟她可不是第一次进来这里,而且此时她心中有事,更是无心欣赏,只是进入千夜殿中时,冷月还是难免意外,一双眼睛更是不由瞪大了许多。 只因这殿内,可不止是北夜卿一人,他的怀里,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貌美女子,若是真的要比较起来的话,冷月还是逊色几分的。 但冷月却是第一次看到北夜卿以如此阵仗迎接她,她可从来没有在他身边看到过其他女子,虽说也一直清楚北夜卿宫中会有其他女人,但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也未曾看在眼里过,所以难免意外震惊,心里更是压抑的紧。 北夜卿,怎会如此对她? 第一百五十章 冷月失落 “月儿如此着急寻找本宫,是有何要事吗?”北夜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伸手喂那美人吃了可葡萄,使得美人娇笑一声,弱弱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殿下,月儿,月儿有些话想要与殿下单独说一下。”冷月咬了咬唇,还是开了口,一双眼睛看向那美人示意。 “玲儿并不是外人,月儿以后也要嫁入东宫,自然是姐妹,提前习惯一下就好。” “太子殿下。” 冷月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心中委屈又愤怒,但想到王府的事情,还是强忍着:“月儿此次前来,是想让殿下帮忙,帮下我舅父,今日禁军上门搜查府邸,而为首之人,正是荣统领,还望殿下能开口说几句话。” “说几句话?”北夜卿瞥了她一眼,随即轻轻一笑,笑的讽刺至极。 “王尚书的事情,本殿下确实得到了消息,可是王尚书以权谋私,竟然还敢驯养私兵,这可不是说几句话就能像父皇求情的。” 他说着,随即站了起来,走到了冷月面前,微微叹了口气:“月儿,本殿下知道王尚书的感情不错,但这件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还是在府中‘乖乖’等着本殿下,来迎你进东宫,嗯?“ 冷月看着面色专注而平静的北夜卿,似乎,还是如以往那般温柔耐心,但她却还是感觉到某些变化。 她知道,北夜卿不曾忘了昨日的事情,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努力保持一脸的乖巧柔顺:“既然如此,月儿就不麻烦殿下了。” 她说着就转身离开,而北夜卿依旧没像一切一般不舍的挽留,而是抬眸看着她的背影,面色很是阴沉。 王尚书的事情,他不仅知道,还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呢。 她能如此光明正大和烈克勾搭在一起,这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不过他也不急,这个女人,她的凤女身份,他不会让她从手里溜走的,这,才是他强忍没有发作的原因。 冷月走到东宫之外,随即又转身抬眸看向东宫,眼里一片纠结矛盾,如今的北夜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般一心一意的待她了。 想到忽然的变故,想到烈克说的话,冷月当即迅速的做好了选择。 “二妹,你如此着急让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到了一会的冷柏看了她一会,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 “着急?大哥,舅父家出事了你可知道?还整日在外游荡,围着那楚小姐转,你心里可还有我和娘亲。” 被自己妹妹如此指责,冷柏的面上有些过不去:“什么游荡,我还不是希望能早日给你找个嫂子顾家,而且,现在店铺有一堆麻烦事情要处理,哪有时间经常待在府中,不过……刚刚我倒是听莲儿说了,你已经被赐婚给太子殿下了?” 说到后面冷柏面上不由几分高兴,毕竟一荣俱荣,有个太子妃妹妹他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听他说这个冷月更不是滋味,但也很快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你说店铺,店铺里发生了什么?” 由于冷柏还有几分经商头脑,冷月便也让他管理了几个店铺,冷家也算根深蒂固许久,这旗下店铺可有不少,甚至在其他地方都还有冷府的店铺。 “你不知道?如今凭空出现了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价格便宜而且还划算,并且多次施粥助人,而且药材的药性也极好,所以对我们店铺生意造成很大冲击,还有成衣店和珠宝店,出现了布料质量和首饰瑕疵问题,导致不少顾客上门闹事,这不止是我看的几家店铺,其他的店铺也遭到类似的情况。” “什么?还有这事。” 冷月对经商之事没有什么兴趣,也觉得与金银打交道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格调,因此从冷枫哪里吧店铺管理权拿过来后,一些给冷柏打理,而更多的是王健派人掌管,产生的利润都给王健在各个方面打通,以及做些必要的事情。 但她就算心里不屑,也知道自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需要钱的。 她顿时想到了昨日冷璇说的话,当即就明白,这可能是冷璇搞的鬼,心里更是恨极了。 “先回去再说。” 而这边的冷璇,将自己新研究出来的药简单的试了一下药性,随即才收放到一边,她看了眼在外面站着的凤见,不由得眉头一蹙,随即叫她过来。 “来了王府几日,一切可还习惯?” “只要能护在少主身边,在哪里,都是可以的。”风见回答的官方。 “是吗?你说,你是八大猎鹰之一,想必,应该对冥族的事情以及我都比较了解,今日无事,你与我说说吧。” “是,少主曾经比现在冷淡许多,你不太喜欢与人接触,就是我们跟在身边的人,都是客气疏离的,但少主能力却很不错,我们几大猎鹰很多事情都是少主所教导,所以少主在我们心中,是最尊贵的主子。” 她说了许多,听起来和紫熏所了解的没有太大的不同。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冷家的大小姐吗?” 风见摇了摇头:“并不清楚,少主有些时候行踪会比较隐秘,有时候会选择闭关,这段时间,都是紫月特使和紫龙特使跟在少主身边。” “是吗?那她们现在在哪里?” “那时候冯科谋逆很是突然,而且还是乘着少主在修罗殿中闭关时,直接对少主下了阴手,我们都尽力掩护在少主的身边让你能够顺利逃走,而紫月紫龙特使更是寸步不离少主,现在我们找到了少主却没有看到两个特使,要么两位特使是已经出了意外,要么就是受了重伤在调养。” 冷璇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道,这冯科究竟是给我下了什么药吗?为何我身上的冥力一点都不剩下了。” “少主,若是属下所想不错的话,这应该和圣石有关。”风见犹豫一下回答。 “圣石,那是什么?” “圣石是我们冥族的冥石,也是护族之宝,据说有很神奇的力量,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但属下却未曾有幸亲眼见过,属下曾听闻老族长将圣石传给了少主。”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却是抬眸看了眼冷璇,而冷璇依旧是一脸平和无常的模样。 “传给了我?那我之前,又会将她放在什么地方呢?” “若是已经不在少主的身上,想必就是被那冯科得去,用来害了少主,不然的话,属下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使得人身上的冥力完全消失。” 冷璇沉思一番:“你既然在此,想必也和其他人联系上了,那你就交代下去,让他们暂时不要与冯科的人发生冲突,我们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先保存实力,将冥族的情况了解清楚,随即尽量都往云都而来,我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是,少主。” 风见看了她一眼随即就从外面走去,而冷璇也是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视线一转,却是落在了桌脚的地方,那里正攀附着类似甲壳虫一般的虫子。 她抬手轻轻敲打着桌面,随即扬声唤来了绿环,让她给她准备些茶水和点心,随即走了出去,那虫子顿时飞起,却不想正好她从外面将门一合,给隔断了。 冷璇要去的地方是北夜凌办公的书房,到了门口之时,她才艰难的将手从暖炉上拿了起来,从丫鬟的手里端了茶水点心推门走了进去,站在旁边的黑衣没有阻止也没有通禀,可见她的随意。 “不是说了,让你多注意休息,少看这些公文的吗?” “这是边境发来的,还是得看几眼才行。”北夜凌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搁在一边,将娇妻搂进了怀中。 “想本王了?嗯?” 他惯常的在冷璇脖子边蹭了蹭,又在冷璇脸颊上吻了一口才稍作罢休。 “王爷,你的脸皮什么时候能薄些,本王妃就会觉得几分欣慰的。”冷璇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脸皮都能自由的选择薄厚,那本王岂不是会变异?” 两人耳语斯磨一阵,一时显得浓情蜜意,冷璇余光一扫,却意外的看到了被北夜凌压在折子下面的一张纸条。 她拿起来一看,不由的微微皱眉念出了声:“异世,非天命而为,这是哪里来的?” 北夜凌跟着看了过去,眸光闪动了一下:“东方国,是国师传信过来。” “国师,是你之前提到的,预言出凤女的巫师吗?”冷璇不由的想起。 “嗯。” 冷璇看着上面的字,随即看着北夜凌,而北夜凌也是抬眸看着她。 “王妃不必担忧,本王不会让人将你抢了去的,至于这所谓预言,也不全然可信,毕竟……” 他忽的上下打量着冷璇:“本王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王妃什么地方像能改变天下的凤凰。” “北夜凌,你好好说话。” 冷璇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满。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去参赛 冷璇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满,虽说她确实不想当所谓的凤凰,但他如此说话她可就不高兴了。 “好了,今日不是花灯节?王妃可想出去走走?”北夜凌轻轻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 “花灯节?” 冷璇有听绿环提起过,花灯节是春节前的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据说这天街上会极为热闹,街上四处都是花灯,还有一个比较美丽的故事,据说有一个状元就是在这天与他妻子相识相知,最后恩爱一生白头到老,所以在这天也有这么一个习俗,只要遇到心仪的男子或者女子,都可送一盏花灯给对方,若是收下,既是代表对方对你有意,若是没有,你就可以重新找一个了。 冷璇很少去如此热闹的地方,不由也有几分兴趣,但两人太过惹眼了,尤其是北夜凌那张讨人喜欢的俊脸,这要是出去一趟回来多一堆花灯可怎么办,她不缺钱买花灯,而且男人就这么一个啊。 想到此她不由抬眸盯着北夜凌瞧了一会,随即有了主意。 夜幕渐渐降临,使得街上的商贩们也开始营业起来,一盏被点亮的花灯遍布,上面的图案各异,使得人看的眼花缭乱,却难掩气氛的持续高涨,街上已经是潮涌的人-流,很是热闹。 “嘿,你看这个花灯,真漂亮。” 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小摊面前站着一对人儿,皆是打扮普通,女子身材高挑,身上依旧裹的厚厚的,她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帽毡,将她的脸遮住了三分之一,不仔细看难以看得其具体长相。 而男子身材很是伟岸,身上穿的……却是比女子都还厚,头上同样带着帽子,脸上还长了一年胡茬,凌厉狭长的眼睛是能瞬间冻住人的冰冷,一看就是不善之人,两人一人青衣一人灰衣,穿的简直低调至极。 听了女子的话,男人将目光看向她示意的花灯,发现上面是画了一副梅花夜景,而且花灯形状也娇俏可爱,里面亮起的灯光使得花灯三面都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看起来确实别致。 他没有先评价花灯如何,而是低头看着女子:“叫为夫什么?” “额,好了,夫君,你觉得这花灯怎么样?”女子急忙改口,一双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看着花灯,很是喜欢。 这可是那充满‘人烟’味的二十一世纪所没有的东西,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老板,这个多少银两?” “五,五纹。”小贩见他看向自己,顿时惊醒答道。 北夜凌二话不说的将银子递给他,随即取过花灯放到冷璇面前,见她眉眼一乐的模样不由跟着扯了扯嘴角,只是这一动却是扯动了嘴边一圈胡子,使得他很是不适。 这是出门之前,冷璇冠冕堂皇的说着他是堂堂凌王,出去与民同乐之时要是被人认出来了难免会引来麻烦,所以就刻意给他如此打扮了一番。 他摸了摸胡子低头看着冷璇打量灯笼的模样,总觉得她的意思不止如此简单。 “走吧,再去那边看看。” 冷璇抬头,又看到那边围了一些人,不由来了兴趣也大步走了过去。 小贩看着两人走远背影,其中男人为了不让女人被其他人撞到,一直步伐稍微放缓些跟在旁边,而且从男人对女人的种种细微动作可以看出男人是真心疼着女人,这是一对很是恩爱的小夫妻,不过刚开始他们站在他摊子面前的时候,小贩还真是被男人吓了一跳呢。 冷璇凑近一看,发现这里原来是在举办一个比赛,是一个抢凳子的游戏,若是谁能夺冠,将会得到一个花灯之王。 而且这比赛限制只能是男子参加,毕竟有身体接触,并且不能使用内力,毕竟是娱乐而已,没必要打起来。 而这花灯之王据说是巧手李编制的,他每年的花灯都会送一盏入宫,另一个则是用来做比赛的胜利奖品。 她不由的看向那所谓的花灯之王,顿时被迷住了眼,虽说这花灯有花灯之王的称号,但是却一点都不大,而是由无数个小花灯组合汇聚成了八面,上面每一个花灯都有些栩栩如生的图案,在亮绿的光芒之下显得灼灼生辉,下一秒又换了一种颜色,而与之相随的是上面的图案也跟着有了变化。 “好了,我们比赛将马上开始,若是有意愿来参加这个比赛的,可上前来领一个牌子,登记好信息。”举办比赛的老板当即在上面扬声开口。 “夫君。”冷璇一手扯住了北夜凌的袖子,头上扬四十五度的看着北夜凌,清秀小巧的脸上泛着惹眼的笑容,声音更是难得的柔和似水,水润的发亮的眼睛更是轻轻闪动,带着几分讨好的看着他。 北夜凌默默的滚动了一下喉咙,随即移开了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冷璇不死心的又站在他的眼前:“夫君,你上去比赛,好吗?” “不行。”他不喜与人接触,更何况还是一些男人,他堂堂凌王,怎可去做那等娱人的滑稽之事。 他黑眸微眯的看着那一张张小巧的凳子,很是坚定。 “北夜凌,你真的不去?” 软的不行,冷璇眼睛一瞪,开始威胁,而北夜凌则是很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再淡定的转开视线。 “北夜凌,如果你去了,晚上……”她微微咬牙,随即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朵旁边一阵低语。 北夜凌听完表情顿时一深:“你可当真?” “你去,就是真的。” 她话音一落,北夜凌就已经抬了步伐往前两步走,看的冷璇一愣,随即心里鄙视,这个唯色是图的男人。 很快,北夜凌就在伙计的引导下做好登记,领了一个牌子,盯着看了许久,又看了眼下面的冷璇,犹豫几番才将那东西往自己手臂上一贴,那粗鲁的动作,可谓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了。 比赛就是晋级赛制,参赛人一共有四十八人,所以第一轮就要淘汰一半的人数,比赛以诗歌为令,由比赛方先出一首诗,然后由参赛人接,这接不上的人,则要直接淘汰,而且在接的过程中,比赛方会有人做裁判,喊停的时候参赛人就去抢凳子。 听着规矩倒是有意思,冷璇不由弯着眼睛看着北夜凌,不知道他一会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这么一想既然觉得身上的冷意也消散了不少。 很快,比赛方就敲响的锣,一首颇为应景的诗以悠扬的语调念了出来,随即随便报了一个人的号码,那人稍微沉吟一番,就开口吟出,刚念了一句,裁判忽然喊了一声停,众人就纷纷开始找凳子坐下。 相对于他们急切的模样,北夜凌从比赛开始就没有挪动过身体,只是等他们都抢的差不多了,才看准一张凳子走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正好有另一个男子也看准了这张凳子,他正想坐下,却与北夜凌目光短暂交汇的瞬间僵住身体。 随即冷璇就看到北夜凌掀了掀衣袍不急不缓的坐下,一张普通的凳子被他坐出了王位的王霸之气,使得冷璇忍不住抿唇一笑,北夜凌刚才是威胁了人家吗? 接下来的两轮北夜凌赢的同样轻松,其他男子都是抱着娱乐的心思上来,顺便给自己的妻子母亲或妹妹等人赢个小玩意,但没想到北夜凌全程都是绷紧着一张凶煞的脸,使得没几个人敢接近,使得他赢得极为轻松。 但最后一轮是他与一个蓝衣男子相争冠军,蓝衣男子打扮倒是显得翩翩俊雅,而且刚才抽到他的号码时吟诗更是出口成章,使得人连声叫好。 而北夜凌,衣服穿着普通,面上显得凶悍,凭白给人一种草莽之气,但却让人有种看不出深浅的感觉。 只是一会要吟诗,毕竟蓝衣公子已经吟诗过了,等一下就一定会抽到他的,他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喜怒的样子,不由让人猜测着这样的人究竟肚子里有没有什么墨水。 “铁面公子,加油。” 忽然,下面传来一声加油鼓励,带着浓浓的激动,听声音就知是位女子。 这一声出来竟然又此起彼伏有好几个女子跟着叫出声,使得冷璇不由错愕的看了那些捂着脸羞涩的女子,这样,都能吸引到女人? 毕竟,这台上就只有蓝衣公子和北夜凌,蓝衣公子一脸笑意的翩翩之风,哪里像是铁面公子了?所以这铁面公子只有北夜凌无疑了。 她不由抬头看向北夜凌,只见他阔身而立,冷冽的眸子带着些倨傲,虽说身上穿的臃肿还戴了帽子,但那轮廓深邃的五官却依旧带着种诱惑力,哪怕脸上是密密麻麻的胡茬,却是一种独属于男子的狂野魅力,看的少有女子不会心动。 听着耳边依旧响着女子的窃窃私语,冷璇看着北夜凌,真是想将他一把扯下来得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所以当北夜凌转过来想于自己娇妻交换一个眼神的时候,却换来冷璇凉凉的一瞪,只觉得很是莫名。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静美好 所以当北夜凌转过来想于自己娇妻交换一个眼神的时候,却换来冷璇凉凉的一瞪,只觉得很是莫名。 “好了,最后一轮比赛现在开始,duang。” 锣鼓一声敲响。 “天上飞来一奇石,石上何人蕴绵织,36号接。”三十六号,正是北夜凌的号码。 众人不由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了北夜凌身上,只见他依旧沉着而淡定,随即磁性而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织山秀水开奇花。” 随即,他却抬眸看向了冷璇,目光深邃的温柔了许多:“花在深处唯我知。” 冷璇听此心里的酸意顿时消了下去,看着北夜凌轻轻的扯动了嘴角笑了起来。 然而,在裁判一喊停的时候,在蓝衣公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旁边的蓝衣公子只能愣愣的看着。 不止是他,就连下面的观众都是愣了,裁判也是愣的,他本来也在惊讶着北夜凌的文采,却忽然被北夜凌冷冷的看了一眼,使得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停字。 “好,比赛胜负已出,获胜者就是这位铁……这位北公子。”老板也是差点脱口而出铁面二字了。 “哇,铁面公子真是厉害。”低下的那些女子顿时欢呼出声,冷璇也觉得高兴不已,毕竟,她们再怎么欢呼和尖叫,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了。 北夜凌拿过花灯,就往冷璇这般走了过来,随即就将手里的花灯递到了冷璇的手中,目光也柔和的看着。 “谢谢夫君,我很喜欢。” 冷璇抿唇笑得含蓄,但那声夫君却叫的响亮至极,使得北夜凌觉得耳膜一下震的慌,却也没有戳破冷璇的小心思。 毕竟,他比较对另外一件事情感兴趣。 “比起这个,本王倒是更喜欢王妃。” 这突然的表白……怎么听着有些乖乖的?冷璇看着他脸上意味深长的笑,顿时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热。 “好了,我们在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她说着,伸手拉住了北夜凌的手,视线在众心碎的女子脸上扫过,很是愉快的走了。 “那人,是北夜凌?” 两人不知,旁边有几人已经将他们认了出来,看着他们亲昵恩爱的模样,岳谦轩不由的看着面色低落的柳华旭,再次叹了口气。 “华旭,有些事情,要看清现实。” “明白,我会慢慢习惯的。”是啊,习惯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习惯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习惯只能一个人苦涩。 “王爷,你到底会不会啊?” 小山头上,四处都有着稀稀落落的人,都在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冷璇盯着北夜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稍等一会。” 北夜凌目光专注人认真,双手并用,仔细的摆弄着手里的薄薄的纸还有杆子,随即将指一放用火石点燃下面的油灯,燃烧的瞬间,那鼓起的薄纸膨胀了起来,开始缓缓的往上面升起,见此北夜凌顿时松了口气。 “你看,本王什么不会。” “是啊,什么都会,这可是弄坏了三个孔明灯才最后放起来的,若是这个不成功,我们还得回去花银子买呢。” 她话一落,就被北夜凌瞪了一眼,当即缩了缩脖子,随即扬起头看着放飞的孔明灯。 这里不止是他们一盏孔明灯飘上天空,还有其他人的,但冷璇依旧能准确的锁定北夜凌放的那一盏。 “阿凌,你刚才在上面写了什么?”冷璇记得刚刚放飞的时候,他取了旁边的笔极快的写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孔明灯就顺着刮来的风飞高了。 “阿凌?王妃是在叫本王?”北夜凌重复了一遍,低着头看向冷璇。 “你刚刚写了什么?我刚刚没有看清楚。”冷璇不理会他,再次问道。 “你没看清,那就失去了唯一知道的机会。” “真的不说?” 北夜凌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那今日的承诺,可也就不算数了。”冷璇直接反悔。 “不算数?王妃是想赖皮?” “王爷难道不知,这世上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的王妃恰巧两样都是。”冷璇回答的毫不脸红。 随即还朝着他眨了眨眼,很是有恃无恐。 北夜凌眸色一深,随即手一收,就使得冷璇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压迫逼人的气息侵袭而下,看着眸色微凉深邃逐渐靠近的北夜凌,冷璇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你想干嘛?” “我想,我想干……”说到这里,他语气停顿一下,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脸,随即嘴角一勾:“我就是想,告诉你,那上面写了什么而已,王妃你如此紧张做什么,这脸还红了?” 冷璇顿时忍不住摸了摸脸,却又恍然,这大黑夜的,他怎么就发现脸是红的? “北夜凌。”她羞恼的叫了声。 “嗯,我在。”他应得极快,随即将下巴搁在她头顶磨蹭了一下,声音如微风一般,轻极了,这使得冷璇不由心平静了些许,两人相对无言,都仰头看着天上的孔明灯。 “咳咳。”忽然,北夜凌轻轻咳嗽了一声,使得冷璇顿时抬眸看向他。 “怎么?不舒服吗?我带了药,你赶紧吃下。”虽说北夜凌一直没有动用内力,千骨王很是安静,但北夜凌被折损了的身体却还没有完全康复。 她将药放在了北夜凌的嘴边,他没有拒绝的吃下,随即却是靠在冷璇的耳边轻声开口。 “其实,我不是不舒服,而是王妃,让我起反应了。” 冷璇当即被他说的耳根发热,这男人,别看平时闷骚而冷漠,但说起话来,总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冷璇眼睛一眨,带着丝调皮的色彩,随即却是踮起了脚尖,直接……吻在了……北夜凌的下巴上。 气氛顿时有片刻的凝固,冷璇赶紧到唇上隐隐的扎人,眼珠子上移,对上的是北夜凌下垂的戏谑眼神。 没办法,冷璇只有一米六五的个子,而北夜凌却有一米八七(前面说的是不是这个身高,有些忘了),她穿着一双绣花鞋,也只差不多到北夜凌的脖子处,这位置一个没扑捉的正确,自然,意外也由此发生了。 她沉默一秒,随即嘴一张,贝齿早就在那有型的下巴上啃了一口移开,抬头,搓手望天。 下一刻,她就觉得腰上一紧,随即整个人就被上提,而眼前,则是平视着的北夜凌的俊脸,他的眉梢微微上挑:“王妃,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 什么意思?这幅模样,倒让冷璇想到了一个现代词汇,任君采摘。 不过片刻犹豫,她当即低下了头,朝着那张性感的薄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当真就是不可收拾,多少顾忌旁边的人来人往,北夜凌当即唤来了一直站的远远的青衣叫来马车,回到府中。 门刚合上,北夜凌就抱住了冷璇,将她往床上一放,俊美的脸上多了些性感的粉色:“王妃,请履行你的诺言吧。” 诺言?冷璇的思绪回归,看着这张惹人犯罪的俊美容颜,一咬牙就翻坐到了他的身上。 “王爷,今日,臣妾好好伺候你。” 本以为,能使得他骄傲的自尊受到打击,但没想到,他倒是乐在其中了,反而是辛苦劳累的冷璇到第二天下午都没能起床,哪怕后半也都是北夜凌主动,但冷璇依旧累的够呛。 那啥东西,当真是个体力活啊。 不过因为这一睡倒是错过了些精彩的事情。 今日,恰好是各国使臣都回国的日子,毕竟大家各国内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之前都是因为天色的原因才在此逗留了如此久,这天色好些了自然得赶回国去。 尤其是东方国和南宫国的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凌王殿下好本事,我们,来日方长。”烈克看着阔步站着面色极好的北夜凌,走到了他的面前,虽然语气算不上差,但也不能说好。 “将军还是不要夸本王,本王有王妃了。” 北夜凌看了烈克一眼移开目光,气势丝毫不让,声音没有多大起伏,那里的讽意却是使得烈克喉咙一哽,眸色阴沉了几分。 旁边的人听到北夜凌如此没有顾及的踩烈克的痛处,不由低下了头,毕竟刚开始烈克被爆出好男风的时候,可是有的没的遭受了许多人的奇异目光呢。 “凌王殿下,我们彼此彼此。” 他说着,就朝着自己所骑的骏马而去,却到一半又迅猛的转过身,朝着北夜凌袭击而去,使得旁边的人都是一惊,愣在了原地。 看着烈克逼近的招式北夜凌只是目光微眯,却在将近之时,身子轻轻一动,就已退开了一些距离,与此同时,隔空抽出了旁边侍卫的剑,朝着烈克射了过去。 烈克翻身一躲,完美的避开,砰的一下在地上站稳,随即伸手抖了都袖子。 “将军如此举动,是想与我北夜闹翻?”北夜凌声音沉冷了许多,一双眼睛崩射冷光,让人不敢直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双方闹翻 “王爷不要误会,本将是许久未与王爷动手,手有些痒了,既然本将都要回国了,王爷何不满足本将的这个心愿?”烈克笑的狂野,倒是丝毫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 “本王为何要满足你的心愿?难不成此次交战后你愿割据两座城池给我北夜?”北夜凌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在意他的挑衅,那倨傲淡漠的模样使得任何人都只能仰望一般。 随即又是手一挥,让黑衣等人做好准备:“不过群殴本王倒是可以满足你。” 烈克犀利的眸子微微一眯,看着北夜凌盯许久,随即猛然笑开:“凌王,本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玩笑?可本王,却认真了呢,本王也想看看,将军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了,黑衣。”哪怕面对与自己同为双雄之一的烈克,北夜凌也没有丝毫退让,旁边一同送行的官员可是丝毫都不敢开口劝阻,使得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看着北夜凌竟然用一个属下与自己交手,烈克只觉得受到无尽屈辱,此时此刻,哪还有退的意思,当即就与迎上来的黑衣交手。 两人的动作都是快的看不清楚,一道道凌厉的气息擦破虚空朝着对方逼去,一时之间是飞沙走石只闻枪剑相碰的声音。 烈克向来以刷枪闻名,据说师承于第一枪手马长空,所以一手枪使得出神入化,几次都险险的击中黑衣的要害,但黑衣可是北夜凌身边的七大护法之一,武功更是佼佼者,哪能轻易被其所伤,他猛然跃与半空之中,双手一张,身前的剑久化为无数把,都朝着烈克射了过去。 烈克虽都用枪挡了过去,但心里也明白,这一战,他不一定输,但绝对是不会赢,当即便理智的收手。 “凌王身边的护卫当真是不同凡响,本将领教了。”他说完,随即就转身垮上了马,扬手一挥,随即缓缓远去。 北夜凌目光冷漠的看着一行人离开没有动作,而一边的人也不敢先行离开,心里震撼,北夜凌身边的侍卫都有如此实力,那北夜凌,又该是何等厉害。 “停下,让他们停下。”忽然后面扬声一声呼喊,随即伴随着是哒哒的马蹄声。 北夜凌见此看向了黑衣,两人稍作眼神交流,就乘着众人的视线转移离开了。 到了隐蔽之处,北夜凌伸手扶住了墙,一只手摁住胸口眉头微缩,脸色也变得惨白了一些。 “主子,你觉得如何了?我们先回府,王妃会有办法的。”黑衣难掩担忧,他知道王爷现在可是不能动内力的。 “不急,王妃准备的药呢?” 黑衣赶紧递给他,他取出两粒吞下,随即面色缓和了许多。 “这事,不许告诉王妃。”他看向黑衣开口。 “这……”黑衣有些不情愿,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主子安危,王妃之前可是特意嘱咐过的,但没想到那烈克会那么阴险狡诈。 想到这,要不是北夜凌阻止,他真想将那烈克给斩下。 “听本王的。”这段时间以来,冷璇对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至极,要是今日的事情她知道了,恐怕更是会担忧不止。 他现在,倒是还能应付的。 而另一边,门口处的官员看清马上人是谁时急忙请安:“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东方国的使臣呢?”他怒声而问,半点没有平常的沉稳气魄。 “大概在前面一公里的距离。”官员急忙回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所有人听命,立马去将他们给本殿下拦住。”说完随即一扬马鞭,就率先追了出去,跟在身后的人竟然还有上千禁卫军。 守城的人见此,也跟了上去。 很快,一群人就已经把东方国的一群人围住。 为首的烈克眸色一沉,看向北夜卿:“北夜太子,这是何意,给本将一个合适的解释。” “是啊,北夜国的人就如此无礼吗?我东方国可是特意来此为你朝太后祝寿的,如此举动不怕各国笑话?” 东方远忍不住眼皮一跳,以为他们是当真要因为刚才的事情将他们一等人扣押下来,不由怒斥出声,毕竟两国交往不斩来使。 北夜卿看着烈克,却是全然没有之前的客气受礼,而是双眼冒着怒火,听着他们说的话更是冷冷的嗤笑出声: “笑话,若是将军当真是不想让人看本殿笑话,那就不会做出如此折辱本殿的事情了。” 折辱?烈克眸光一闪,他就说北夜凌与北夜皇上水货不容,怎么会忽然替他出头,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呢。 “北夜太子,你这话本将并不明白,但如此举动,本将觉得很是不悦。”烈克遇过多少风雨,哪会因为此等阵仗就惊慌失措,反而目光阴沉显得凶煞而冷冽。 “不悦?将军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可这是在北夜,不是你东方。”北夜卿心中愤怒更甚,随即手一挥:“来人,给我搜。” “唉,你们干什么?”东方远一喝,但是碍不住那么多人刀剑相向,也不敢真的阻止,只能看向烈克:“将军,北夜国此举实在是不把我东方国放在眼里啊。” 然而就在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声,烈克顺着看了过去,发现是从东方远的马车中传来的,顿时,凌厉的目光落在东方远的身上,使得他浑身都是一软,哪里有刚才的猖獗。 “你们干什么。”冷月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了下来,看着北夜卿一脸阴沉的模样,顿时恐慌的浑身一颤,又将求救的目光落在烈克身上。 “将军,本殿下即将迎娶的侧妃,怎会在你东方国的马车之上,这事,还请将军,给本殿一句解释,不然,当真觉得北夜好欺吗?” 北夜卿一脸阴沉,难得的拿出太子的气势来,咄咄逼人的看着东方国的人。 “北夜太子,你这话问的有意思,这月儿为何会在东方国的马车上,她有腿,你应该问她,不是吗?”烈克扫视了一圈,眸色反而淡定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悠闲,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你。” “北夜太子,据说,凌王一直在查严镇的事情,你说,本将刚刚与凌王发生了些小摩擦,这个是不是得当个人情送给凌王?” “那得看你有没有机会,而且你别忘了,你自己也参与其中。”北夜卿冷声回应。 “有没有这个机会太子可以试试,至于本将,倒是可期待北夜国之后的发展,本将可知道,这凌王可是无比宠爱她这凌王妃呢。” 强势而淡然的气势,瞬间压了北夜卿一截,同时也使得北夜卿冷静了几分,但是转眼间,又看到冷月看向烈克儒幕而期待的眼神,顿时怒火烧脑,挥手一扬。 “本殿下可是北夜国储君,而你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乱臣贼子罢了,本殿岂会受你威胁,禁军听令,将这些人都给拿下。” 顿时,现场乱成一片,而北夜卿则是第一时间将冷月扯到了手里,退到一旁,看着冷月阴沉一笑。 虽说他带的人人多势众,但还是让烈克和几位重要官员将军离开了,唯有东方远脖子流血,倒在了地上。 元素带来的人随后赶到,看着面前的情形不由心中一跳,忍不住的朝着北夜卿喊道:“太子殿下,你怎会如此冲动啊。” 两国交往,无论如何,都是不斩来使,而拦的还是东方国权势掌舵人,凭借他瑕疵必报手段阴辣的性格,又怎能善罢甘休。 “太师,本殿做了,就会承担,我是北夜储君,怎能任人踩在本殿下的头上来。”他的态度依旧强势,甚至带着些许燥意,无心思考更多,只是吩咐人将冷月带上,就骑马而走。 “唉,女人就是祸水啊。” 元素看着那冷月凤女,难免叹了一口气,这凤女当真是兴国还是害国啊。 东宫之内。 冷月被啪的一下扔到地上,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即面色一厉看着侍卫呵斥出声:“放肆,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冷小姐,得罪。” 两人敷衍的说了一声,随即走出去将门砰的一关,留下冷月一人在里面。 冷月见人一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脑子一时还没从之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最开始,她却是因为一系列变故而动摇,所以在‘烈克’再次派人接她离开的时候,她点头了,毕竟,烈克是东方国的掌权人,登上皇位随时都有可能,而北夜卿,却是对她 有了间隙,这皇帝也不会真的做成。 而更大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她爱烈克,她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相携站在最高处,一起琴瑟和鸣恩爱到老。 所以哪怕一直委屈的藏在马车之内她也忍受着,却没有想到还是那么快的就被北夜卿发现了。 不过还好,烈克顺利的逃走了,只要他心里还有她,就一定会回来带她走的。 想到此,冷月不由镇静了许多,至于北夜卿,她倒是还有一定的把握。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白日到黑夜,都还没有一个人来理会她,她心里就开始慌了。 顿时上前开始拍打着门:“外面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 她喊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一点作用,空寂冷冽的房间使得她浑身发抖,忍不住抱作了一团,到底还是女子,心里还是莫名恐慌。 北夜卿,她是想如何对付她? 昏昏沉沉之中,她忽然觉得身上一疼,被人扯倒在地,随即身上的衣服嘶拉一声,就被人给撕开,冷月脑子瞬间清醒,看着这个身形不一样的人,顿时意识到了是谁。 “殿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她下意识的想挣扎,却啪的一下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北夜卿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冷笑出声:“怎么,还想为他守住贞操,别忘了,你可是本殿下的女人,名正言顺的女人。” “殿下,月儿疼,你先放开月儿,好吗?” 冷月脸上一震镇痛,却还是忍住没有敢出声,只能轻声安抚着。 “疼,敢给本殿下戴绿帽子,本殿下会让你更疼》” 这对现在的北夜卿来说,却是丝毫作用都无,嫉妒痛恨充斥着他的双眼,随即单手扣住了冷月的手,一手扯下了她的执裤,便沉了进去。 他的动作极为粗鲁狂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使得冷月惨叫出声,却是遭到了北夜卿更大力的施暴,看着下面凄惨不已的冷月,北夜卿怒骂出声: “你这个贱人,该死的贱人,本殿下如此用心待你,竟敢背叛本殿,真是该死。” 一晚上,里面的尖叫怒骂声都没有停过,听着里面传来冷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外面伺候的人都是一阵惊悚。 而云都外的一个山岳之下,烈克几人临时进入山洞躲避,可谓是狼狈不已。 “将军,外面没人追踪……” 出去探查的人回来禀报,在旁边的人示意下逐渐压低了声音,看着烈克阴沉的脸,一时没有人敢开口。 烈克却是心里一片燃烧,此时他要是再想不明白,就有负他大陆双雄之一的称号了。 这是有人故意在离间他与北夜皇上和元氏的关系,发生今日之事,以后恐怕短时间内就难以再合作了,毕竟北夜卿被戴了绿帽子,而他也是自负不羁之人。 而他们之所以会被如此狼狈的追赶,更是折损了不少人,凭借北夜卿的那些人,是绝不可能的。 至于这冷月怎么会在马车之内,这绝对是有人买通了东方远吧,虽说他确实睡过这个女人,但那一次就让他有了不小的反感,也要将她带回东方国,但绝不会用那么愚蠢,还在云都内就将她带入使臣队内,而通过那冷月看她的表情还有说的话,想必早就有人暗中作祟了吧。 这不由让他想到了在酒楼中的那次,他总感觉有问题,却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现在想来,这一切,是早就有人在算计了。 这样的行事,不会是北夜凌所为,稍作一想,他眼前不由出现了那张清秀冷艳的脸,不过两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引起两个女人相斗,又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污蔑,这样的女人,实在不简单。 而她,竟然还是北夜凌身边的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囚东宫 这样,当真是极为麻烦的事情,而且还一次次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现在还剩多少人?” “二十余人。”属下赶紧回答。 “调动一些人掩护,从塞河小道出去。”当务之急,是离开北夜国境地,至于在这所受到的种种屈辱,他们,来日方长。 这太子拦截东方使臣队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传开了,太子北夜卿向来行事稳重保持君子之风而广受好评,但没想到竟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虽说这红颜是太子未过门的妻子,但如此鲁莽的就与东方国使臣打了起来,实在太过不理智了。 毕竟这烈克要是真的被杀了倒好想,算是解决了一个强劲敌人,但没有杀也没有抓到,依照烈克瑕疵必报以及好战的性子,怎会善罢甘休,两国的关系也是彻底恶劣下去了,这恶劣的后果,无非又是不断的打仗,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所以说现在就连平民百姓对此事都颇有微言,更不说是朝廷之上了。 御书房内。 “啪。”的一声响,北夜城一把将手里的奏折扔在了跪在地上的北夜卿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怒意狠狠的盯着他 “好啊,好啊太子,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带着御林军去抢女人,还将东方国的使臣队给击杀将近一半,你真是好本事啊。” 说是他又是扔了个奏折在北夜卿的身上,使得旁边站着的元素等人都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息怒?这逆子闯了如此大的祸也不见你们阻止,朕的臣子一个两个的都如此没用吗?那要你们何用?“ 众人都是低着头没有出声,毕竟皇上火成这样谁出声谁就会被牵连啊。 “行为冲动鲁莽不顾后果,还得我国被各国嘲笑,如此怎能让朕放心叫北夜叫到你手上,朕看你这储君也不用继续当了。” “陛下息怒,太子如此做,并非全是冲动所为。”元素听此立马开口,随即眼神示意北夜卿。 北夜卿一直面无表情的低头跪着,听到北夜城如此说话,不由笑的讽刺,他如此说,还不是想着为他爱的女人的儿子腾个位置而已,何必如此冠冕堂皇呢? 当今圣上子嗣并不是很多,只有六子而已,北夜卿为大,还有枫王北夜池和澈王北夜赫,陌王北夜陌以及八岁的九皇子而已,这其中枫王母系势力也是比较强劲,是柳贵妃所出,柳贵妃是当朝右丞相的女儿,而澈王的母妃杨淑妃却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就算容貌已衰但仍旧很得圣心,而北夜城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五皇子澈王了。 澈王和枫王都是能力不错的人,而陌王则长期跟在北夜凌身边混着,北夜城根本就不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所以北夜卿与他二人也算斗的很是热闹。 心里虽然明白,但随即他就收敛了情绪,先是恭敬的朝着北夜城磕了个头才恭敬开口:“父皇,儿臣此次行事却是莽撞了一些,但是父皇请想想,那烈克为何会费尽心机带一个女人回去,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儿臣未进门的侧妃。” “从小而言,这烈克从来北夜,就行事嚣张,甚至在朝堂之上就开口挑衅,仗着东方国兵强马壮未将我北夜放在眼里,若是儿臣的侧妃真的如此悄无声息的被他带走,那岂不是生生的打我北夜国的脸,刻意侮辱吗?” “放大而视,烈克向来行事不羁,却从不做无谓之事,像以前皇祖母生辰的时候这烈克将军可从未亲自出使过北夜国,这次实属有些不寻常,而这冷月为凤女可得天下的预言传开,烈克他就多次接近冷月,而具儿臣消息所知,这预言可就是东方国的巫师所获,东方国的国师使得天象并且神机妙算,所以烈克他为何而来想必就很清楚了。” 他一番话说的很是井井有条,看来是早有准备,北夜城也稍作思索:“你是说他主要是为凤女而来?” “十之八九是的,儿臣昨日所为却是大动干戈略为鲁莽了,但若是谨小慎微的处理,恐怕只会使得东方气焰更加嚣张,这凤女能不能留在我北夜,实在是个问题。” “太子当真是思虑周全,虽说此行使得我国与东方交恶,但我北夜国力强盛可不弱于东方。”有人开口应和。 但却没有想到,这北夜国在十年前可是四国排名最后的,这更多的功劳可不是北夜凌么? “大人此言差异,虽说我北夜国确实国力上去了,但两国交往不斩来使,此事是非都未弄清,太子便让禁军将东方国的使臣击的四分五散,实在是太过鲁莽,失我北夜之风。”有人却随即开始反对。 “是啊,我北夜国向来以德为主,仁义之国,虽说我北夜无惧他国,但战争刚平,又挑争端,怎堪承受。” 两方各执我词开始争吵起来,使得大殿之内很是热闹,唯有元素和北夜卿没有吭声,只是暗自的看了眼上面的皇上。 “够了,朝堂之上,却成了你们吵架的集市了吗?”北夜城眯着眼睛忍无可忍,砰的一下拍在了桌上,惊的下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子,冷月呢?”北夜城目光一扫,总算想到了此事的罪魁祸首。 北夜卿眸色一暗,随即应道:“冷小姐她受了些惊吓,为了防止意外,儿臣先让她暂住在太子府随时保护,并已开始准备婚礼的事宜。” 之前他就已经解释过,冷月她并非自愿跟着烈克离开的,而是被绑架的。 北夜城听此沉吟许久,却也什么话都没有说,毕竟之前出了冷府的事情,他就算在怎么不愿意赐婚,也只能同意了,想到北夜卿刚刚说的话,当即心里有了打算。 “此事既然是你所为,那后续都得给朕处理好,明白了吗?” “是,父皇。” 几人随即又商议了一下其他事情,随即才从御书房出来。 “太子殿下。” 元素走在后面,看着北夜卿大步朝前走的模样,不由开口叫住了他。 “太师大人。” 北夜卿停步等待,两人等其他人走远了一下,元素才开口:“太子殿下刚刚所说,那凤女预言是真是假?” 虽说他刚才一直未曾说话,但心里却是有着计较,虽说北夜卿许多事情都是他所教导,从前更是事事与他商议征询意见,但随着现在北夜卿处事行为许多都能独当一面,他倒不如以前那般与他交心了。 现在虽说元家势力遍布,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北夜卿所谋划,只有北夜卿坐稳了太子之位,成了北夜之主,才有他元家真正光辉的时候,所以元素自然的尽心。 只是现在他没有收到的消息,而北夜卿却知道了…… “舅父不必猜测,这是之前本殿就有的疑虑,所以特意留心,让东方国的人传来的消息,本殿也是昨日才得知的。” 北夜卿哪能不明白元素的意思,回答的也倒是坦然,但内心却并不觉得愉悦,毕竟当初他就是因为烈克与冷月走的太近才让人查的,而这绿帽子,也被人扣在了头上。 “殿下能思虑的如此周全,臣也放心了,只是殿下行事仍需小心为上,枫王如今可是盯准了你,随时都可能翻了风浪,至于外面的流言臣会让人去做,现在,太子将这冷小姐赶紧娶入东宫,免得夜长梦多。” 虽说刚开始元素觉得这所谓凤女不过是吹嘘而成,但现在得了消息,倒是个民心所向的推动力,他倒是想看看,这凤女到底有何作用。 听此北夜卿眼中暗光一闪,汹涌至极。 “本殿,自是明白。” 北夜卿先去安排了一下事宜,又去了趟皇后宫中,随即才返回了东宫。 “太子殿下。”袁珂见他回来就低声请安。 “她如何?”他声音微冷,眸色更是阴凉无比。 “先是吵闹了许久,现在安静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一个院子,袁珂停在门前没有跟进,听着门砰的一声合上,他自觉的隔了些距离,没隔多久,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 “你要干什么?” 冷月摸着被打的脸,看着满脸阴沉的北夜卿,害怕的朝着后面退去,身上只有单薄的里衣避体,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北夜卿对她一夜折腾,使得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直到他离开时冷月才有机会休息,直到现在浑身都是酸痛不已。 “干什么?当然是干我们楚楚可怜的小贱人啊。” 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到面前,见她痛的低吟,冷笑一声:“怎么,叫的那么欢喜,又想了?” “太子殿下,你放了月儿吧,月儿从小与殿下相识,殿下还不了解月儿吗?那都是烈克他逼我的,不是月儿自愿的,你要相信月儿。”冷月低低乞求着,她从没有想到,北夜卿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他对她向来都是温柔呵护的,经过一晚她确实对北夜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所以只能如此应付一番。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太子无情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曾经对她太好了,所以她的背叛,北夜卿就有多大的愤怒,他是天之骄子,从出生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身为皇子的骄傲怎能容别人践踏,他曾经就警示过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没有回心转意,给他那么大的侮辱。 看着她可怜乞求的模样,北夜卿确实有片刻的心软,想到以前他们相携在月下吟诗,一起划船赏花的风花雪月日子,他顿时闭上了眼,一时无言。 冷月见他心软,心下一喜,随即一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一男子低声哭泣:“殿下,月儿并非是刻意与烈克来往,他是将军,月儿只是一介民女,他权势滔天,并且多次威胁月儿,月儿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罢了,哪能斗的过他,月儿心中很多委屈,可是却不敢与殿下倾诉,生怕殿下觉得月儿脏了……” 她一声哽咽,仿佛有万般屈辱在心头,一双眼睛却不住的打量着北夜卿,却不想这一打量,刚好与北夜卿垂下的目光相接,一时不由整个人都僵住了。 “倾诉?本殿可是时时刻刻的等着月儿与本殿倾诉呢,只可惜……” 他说着,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来,露在冷月的面前,看着冷月满是惊骇的泪眸,北夜卿的语气轻柔几分:“月儿见到这个,怎会如此惊讶?照理说,月儿不是很熟悉吗?” “你……我。”冷月一时哑然,浑身透过一股入骨的凉意。 “这可是月儿亲自秀的图案呢?雄鹰腾空,倒有昂然倨傲之势,透着股不羁的野性,虽说本殿之前清楚月儿的画功了得,没想到这绣工也是秀的栩栩如生呢。” “殿下,月儿自然记得,这是,这是月儿秀给父亲的,若是殿下喜欢,月儿也可以给殿下秀。” “哦?淡蓝色的云纹绸缎,这冷家主当真是追求年轻啊。” 他轻吟一声,使得冷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身体一蹦,当即一下跪在了床上:“殿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这衣服的样式和图案,哪一样不是昭显着一个人?这北夜之人,没有人喜欢在衣服上秀雄鹰这样充满侵略性的动物,大家都追求雅致得体,除非皇室众人会将龙、蟒蛇秀在衣服上彰显身份,其他人都是花啊云啊的。 而只有东方国,将雄鹰视为最神圣的动物,甚至成为图腾崇拜,而能将雄鹰往衣服上秀的,也只有将军烈克了。 到这般地步她还如此狡辩,当真是将他北夜卿当作傻子不成。 眸色越加冰凉几分,他扣住她的下巴凑近:“冷月,你敢给本殿偷人,就得想想后果,若不是看你凤女的身份,本殿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丢去喂了狗,所以,要想活命,你最好给本殿听话些,等着嫁入东宫,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冰寒入骨,丝丝缭绕浸透冷月的身心,只能颤着身体点点头。 最后,他又是在冷月身上尽情的发泄了一番才整理衣服离去,对于浑身一片狼狈的冷月看都没看,隐约之中,她听到门口传来他的吩咐声,随即有人鱼贯而入将她身上收拾了一番,毕竟,她也是即将嫁入东宫的侧妃娘娘不是吗? “你说这冷月有什么魅力?竟然使得两个两国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为她大打出手,呲呲呲,冷璇,你不是她大姐吗?来,给本公主介绍一下你这位传奇的二妹?” 凌王府内,司马静闲适的磕着坚果八卦的闲聊着,随即觑着冷璇砸砸说道。 “西岳国不是后日启程回国,公主不需要回去收拾一下?”冷璇清冷着脸翻着医书,随即又恍然:“我倒是忘了,公主千金之躯,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倒是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 “冷璇,你什么时候对本公主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吗?”司马静憋着嘴,很是几分愤懑,她在冷璇这里就从来没有得到过好脸色过。 “那样你习惯?” 她凉凉的回了一句,却使得司马静再次哑然,是,她确实习惯不了,尽管她不喜欢与她说话时不时的一句都是讽刺,但她还是喜欢过了找虐。 “不过听消息,这冷月好像早就与烈克私通了,没想到这北夜太子倒是能沉的住气,这侧妃还没到手,就先被别人……”后来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小脸微红的模样倒是显得纯洁可爱。 “沉不住气,也得沉,毕竟,像司马隽他们,可就不怎么沉得住气了。” 司马静听此不由沉默几分,小脸有些纠结:“你说这冷月当真是有兴国的本领?可是事事不是人定吗?若是真的能兴国,那这四方大陆将来不会是有一女皇吗?就冷月那模样能当女皇,这也太可笑了。” 想到当初她被自己在校场教训的那狼狈模样,司马静不由嗤笑出声,她也不是没有说给司马隽听过,只是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肯听她的。 冷璇倒是没有想到司马静能看的那么透彻,不过幸好司马隽他们没有,不然也达不到现在的效果了吧。 “王妃,钱二夫人来了。”绿衣开口禀报 “嗯,让她进来。”冷璇将医书一合,看了司马静一眼:“每次你和可芸倒是有缘。”来这里的时候,总会遇到。 “本公主倒是挺喜欢那少夫人的性子的。”司马静与杨可芸相处几次倒是觉得不错。 很快,杨可芸便从外走了进来,只是这次不是一人,手里还抱着小太阳一起。 “王妃,楚静公主。” “嗯,小太阳来了?”冷璇见到这个由自己接生的孩子忍不住眉眼一柔,欢喜的迎了过去。 小太阳已经有三个月了,眉眼都已经张开,又养的好,所以是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她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脸蛋,不想他小嘴一张,就将她手指给含住,糊了她一手口水,看的旁边的司马静后退了两步。 “这小孩看着不错,但是却恶心了点,还吃手指,小子,你知道这人的手上都沾染的是什么吗?当心毒了你。” 两人听着她的话不由相视一眼,没有计较,只是冷璇在收手的时候却是将手指不经意的在司马静的袖子上擦了擦。 “呀,你干嘛?” “自然是想把你也毒了,免得耳边老是吵。”冷璇说的极为坦然,使得司马静眼睛一瞪。 只是这次冷璇发现杨可芸的面色不怎么对劲,正好紫熏和书儿他们来了,司马静便又去和紫熏比武了,上次她输给她她就一直很不服气。 “这是我做的银耳莲子羹,你先盛些尝尝。”杨可芸将小太阳交给旁边的乳娘,随即打开带来的餐盒。 冷璇凑近嗅了嗅,随即结果她递给她的尝了尝:“嗯,软糯可口,恰到好处的香滑,绿环,你可得跟着二夫人好好学习下才行,最近你的手艺还退步了不少。” 杨可芸听见她说的话不由笑了笑,随即将手里的递给书儿,旁边的绿环却是不满了:“王妃,你今早还夸赞我的水晶包做的极好呢。” “你别听她的,她这只会吃不会做,怎还有她挑的份。”杨可芸说起冷璇来倒也是不嘴下留情,毕竟相处的熟悉了。 冷璇这么一听不由想到在检测库里遭受北夜凌嫌弃的岁月,不由默默撇撇嘴,不吭声了。 一碗粥下肚,她不由有些懒懒的往椅背上靠了靠,随即给绿环一个眼神她就与其他丫鬟一起隔远了些距离。 “可芸,你最近过的可好?” 杨可芸回过神来看向她,点点头:“很好啊。” 冷璇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深邃几分的看着她,杨可芸在她眼神逼视之下故作轻松再也维持不住,清秀的眉眼间露出愁容来。 “确实是发生了些事,不过都是小事,问题不大。” “是因为子嗣?” 看着杨可芸惊讶的模样,冷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倒不是因为她神通广大,是因为上次她听绿环的八卦而得知的,钱左相是思想古板的,虽说有三个儿子却不怎么幸运,导致门庭清冷,自然很是希望子孙绕膝的。 虽说杨可芸给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算是暂时改变了钱左相一点偏见的,但一个孙子哪里满足的了钱左相,加上又听说了杨可芸生小太阳的危险,不由得担心了杨可芸的生养问题。 虽说表现的不算明显,但是时不时的会有大夫出入这新进门的二少夫人的院子却是传了出来,更有甚者,说是现在钱越已经在筹备纳小妾繁衍后代了。 绿环说道这都显得义愤填膺,冷璇也有些为她担忧,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个话题,她本就不擅长与人沟通。 “王妃你别担忧,这事情倒不是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杨可芸自然也是听了些谣言的。 “那些大夫是我自己请的,我到了钱家之后,觉得钱家虽大,但却是空荡荡的,父亲他经常忙于朝务,很少回家,但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来看小太阳,虽说他很少笑,但我却可以看出他的喜欢。” “而三弟,他因落了残疾,终日将自己锁在院子里不见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三弟,府里伺候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我这喜欢热闹处于这样的环境久了难免觉得烦闷,但有小太阳的时候这样的沉闷倒是会少一些。” “所以,我想着,若是再生两个孩子,估计会使得府中热闹些,毕竟,我可不想夫君他纳小妾。” “你在担忧你的身体?”冷璇一下便猜中了关键。 “嗯,你说过,我的身体不适合受孕,可是我也实在不想给夫君纳妾,我不想看着夫君身边有其他女子的身影,但若长时间持续下去,我恐怕还是会妥协的,那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纠结她很长时间了,本来她是江湖世家女子,嫁入钱家本就不受待见,但是真的相处下来她觉得钱左相虽然身居高位但也孤独,所以她想着能当一个持家贤惠的妻子,不让钱越在外被人诟病。 她的思想也比较与众不同,渴望一生一世,无比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因为爱钱越,她舍弃了自由,但却还是无法容忍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但这关键,她又生不出孩子了,这让她以什么身份去阻止钱越接纳其他女人。 看着她纠结而苦闷的模样,冷璇不由勾了勾唇:“可芸,你若是早与我说,还何必纠结那么久,我当初是说过,你的身体不适合受孕,但那是大范围来讲。” “那时,我没有想到之后与你会成为好友,所以就站在大夫的立场提醒,你再次受孕却是比较难,但是有我给你开药经常调理,那就没什么问题。” “你说真的?”杨可芸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她。 见她看着自己,杨可芸不好意思的放开:“我太高兴了,王妃,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等会,我就给你开服药方,你回去好好调理就可。” 她随即,伸手给她把了把脉,根据她的身体状况,着手开始写着药方。 “嗯?你这是什么?”杨可芸身心一松,不由盯着冷璇手里的笔。 “黑炭做的,我用不惯毛笔。”为了写字方便些,她就自己做了许多。 “王妃做的这个很好用,写字起来很方便的。”书儿在旁边开口应和夸赞,那认真的模样可爱极了。 “你别以为夸了我就可以不练毛笔字。”冷璇瞥了他一眼,没有心领的意思,使得书儿有些无辜,他可是每天都有练字的,倒是王妃她…… 那毛笔字还写的没有他好呢。 想到这,书儿心里不由高兴了些。 她写完抬头,见杨可芸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挑了挑眉。 “你还有什么没有说完的?” “王妃,刚才,我不是说过,这钱府中,还有个卧病在场的残疾三弟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古怪鬼谷 “你想我去给他看病?”冷璇明白她的意思。 “嗯,虽我听说这三弟曾经看过无数大夫都没有用,但我觉得,如果是你,说不定有效果呢。” 她倒是很相信她,只是,她对这钱左相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她可记得她第一次去宫宴之时,无聊的眯了眯眼睛,正好被斜侧面的钱左相看在了眼里,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那不屑鄙夷的眼神却是让冷璇记忆深刻。 “王妃,我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我每次听到府中丫鬟议论三弟,以及父亲和夫君的叹气声,实在心里也有几分不好受。”见冷璇不语杨可芸不由再次开口,她是良善之人,哪怕钱家曾因为她的身份对她有很多不满,那已经都过去了也就不用计较。 “他这伤有多长时间了?” “是一年前摔的马。” “那好,若是钱府愿意我去给他看一下,明日我正好无事可做。”冷璇点了点头。 问题都得到解决使得杨可芸很是高兴,看着紫熏和司马静比武时不由兴头起,当即也上了比武台和他们比武去了。 冷璇看了一会视线就落到旁边乳娘抱着的小太阳上去了,因为刚吃饱喝足,小太阳正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左右敲着,冷璇心里一动,不由的将孩子抱到了手里。 “王妃,书儿也想看。”旁边的书儿探头探脑,冷璇不由放低了身子,两双眼睛盯着那稚嫩的脸,只觉得很是有趣。 “看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北夜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冷璇的笑声,这算是极为难得的,因为冷璇很少会如此愉悦的笑出声,使得他不由的将深沉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子,就因为他? “你看,他在吐泡泡呢,真可爱。”冷璇将小太阳放在北夜凌的面前。 听她如此说北夜凌当真低下头来认真打量,这眼睛倒是圆,就是眼大无神,有点呆傻,脸又是圆而肥,鼻子也塌,睫毛短,组合起来倒是真没发现哪里可爱,而且那手竟然还在他王妃的脖子上抓来抓去…… “唉,你干嘛呢?小心点孩子。”冷璇没想到北夜凌会忽然伸手抱孩子,不由的惊了一下。 “本王瞧着他确实长得可爱,不能抱?”他看了冷璇一眼眼神睥睨而高冷,带着些不容置疑。 冷璇一时无言,但不代表别人也无话可说,被这怪叔叔如此粗鲁的抱了起来,小太阳顿时开始下起了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杨可芸这个娘亲自然也注意到了,但看着北夜凌满身气势的模样也没有敢靠过来,只能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鼻涕流出来了。” 北夜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小太阳塞到了乳娘手里,吓得人急忙伸手抱住了他,而他的语气也带着嫌弃。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也敢吃他王妃的豆腐。 杨可芸赶紧抱过儿子安抚,小太阳一回到熟悉的怀抱里就开始渐渐安静下来了,但杨可芸还是斜眼看了眼北夜凌,那眼底带着警惕。 冷璇不由瞪了眼北夜凌:“小孩子毕竟脆弱,哪能像你这样扔来扔去的。” “真麻烦。” 杨可芸一听当即下意识回到:“王爷现在觉得麻烦,这以后王妃生了世子岂不是得被王爷嫌弃,那不都得王妃一个人照顾。” 生孩子? 听到这个话题两人都是一愣,冷璇是压根还没有考虑过这个,毕竟她现在这身体的年龄不过十六,生孩子的话有太大的风险,而且也不利于身体的发育。 “她不会生。”北夜凌看着冷璇沉吟了一下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坚定。 两人都是一愣,杨可芸更是有些惊慌的看了冷璇,该不会因为她的多言而导致二人发生矛盾吧? “本王不急,王妃觉得呢?” 冷璇听他那句话也是有些恍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等杨可芸他们一离开,冷璇这才眸子落在北夜凌身上打量着。 “你为何不希望我生?” 照理说,北夜凌现在已经二十有四了,膝下却无一子嗣,在古代来说已经是极为罕见了,尤其是他又是身份尊贵,像其他如他这般年龄的早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北夜凌放下手中的书,将她拥在了怀中:“孩子太过吵闹了,晚些更好。” “真的如此?”冷璇还是有些不信。 “当然,而且若是有了孩子,那我们要做一些事情,岂不是比较不方便?” 他说着话,就已经将冷璇的耳垂珠子含在嘴里吸吮,手也从她的衣角出探了进去,孤男寡女,天时地利,他如何又会浪费如此好的机会? “北夜凌,这还是白日。”冷璇被他的动作惹得耳根发酥,却是推壤不开。 他的嘴唇寸寸下滑,最终把握住了她前面的高耸,语气含着淡淡的沙哑和霸道:“要是有了孩子,这里,岂不是得被别人占领些时候,你还小,晚些生好。” 而他没有说的是,听到生孩子几个字时,他耳边浮起的是杨可芸的阵阵惨叫声。 “你歪理真多。” 别人?他的儿子或女儿也是别人?冷璇一阵无言,却是嘤咛一声继续被北夜凌堵在了唇,随即桌案上的书籍落地,她被搁在了上面。 “今日就在这里,试试新姿势?”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却是一点给冷璇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渐渐的书房内响起交杂之声。 “王妃娘娘,牛公子来了。” 外面响起绿环小心翼翼的说话声,冷璇只觉得浑身泛酸,但想到有事交代还是艰难的起了身,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直到看见绿环局促而害羞的脸时才恍然想到自己的情况,赶紧扯过肚兜盖住了身体。 “你先去给我备点热水来吧。” 这北夜凌,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节制过。 “王妃娘娘。” 看见冷璇出来,牛百川就急忙起身行礼。 “怎么是你亲自前来的?”牛百川现在已经是牛家的主要管事人,常年各处奔波,这云都自然极少停留的。 “正巧过来取货,顺便看看这里店铺的经营情况,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下王妃。” 牛百川看了眼冷璇,发现她面色红润娇艳动人的模样,倒也觉得几分心安,看样子是过的不错。 而冷璇在经营方面的想法新颖而使用,使得牛家的生意着实好了不少,像云都的药铺因为冷璇的方式营销,使得冷家的店铺都遭到极大打击,而在王家被查的时候,他们更是乘着低价暗自收购了王家名下的不少店铺,王家的姨娘啊女儿什么的都带着现金跑了。 至于王健,因为私兵的事情已经落实,现在正在牢狱之中,不久之后就会做出判决。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王妃觉得,现在要不要开始收购?”他嘴中的收购,则是指的是冷家名下的商铺。 毕竟济世堂要想真正成为云都的龙头药铺,这冷家的药铺就是极大的阻碍。 “不急,再过些时候,他们自己会自己找人买的。” “为何?”牛百川有些不解,冷家的商铺因为管事之人一些是只为图利的王家人,一些是不善经营的冷柏管理,而再远些的商铺并不多,是冷家三叔名下的。 王家人为了更多牟利,无谓提高商品价格,就连普通的商品都高价卖,而且许多商品的质量都比较劣质,自然进店买东西的就越来越少了。 “如今王健在狱,冷月又即将嫁入东宫,你说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牛百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她。 “银子,如今王家虽说已经一团糟,但并非不是没有人在垂死挣扎的,这王夫人可是不断在花钱四处打点呢,这钱总会没有的,这最终,自然会在冷家的店铺上面动手脚,而冷府要嫁女儿进东宫,为了面子也不愿太寒酸,但冷府在长期以来的消耗下早就空了。“ “王妃,在下明白了。”牛百川不得不佩服冷璇,要是现在去收购,会受到冷脸拒绝不说,还可能遭来麻烦,但是他们走投无路之时,他们直接给钱就可以得到,而且还会是比较低的价格。 “我让你找的东西呢?”等牛百川问完他想问的问题,冷璇终于沉不住气了。 “哦,差点忘了,这确实有消息,只是要得到,比较麻烦。” “在哪?”冷璇似乎没有听到麻烦二字,问的直接。 “血蛤本就是极难寻的,若不是王妃问,我听都没有听过,不过正巧百川有一朋友前些日子听说,鬼谷里的鬼谷子捉了一只。” “鬼谷子?”冷璇从未听过这人。 “嗯,鬼谷子是一性子极为古怪的江湖高手,极难寻得对手,唯一喜欢的就是找人比武,没事的时候就呆在谷中,平时喜欢收集一些古怪稀有的东西,而这血蛤到了他的手中要想让他拿出来就太难了。” “怎么个难法? “他是个高调的人,得了什么东西都喜欢宣扬出来,曾经得了江湖排名第五的狂茂映雪刀,他也不用,就有人以千金购之,他看都没有看一眼,还把人打出了谷。” 看来倒是一个极为难交流的人,可冷璇却是必须得到这血蛤,北夜凌虽说没有和她他动了内力的事情,但是冷璇只要把脉就能得知,他怎么可能瞒得了。 而现在,唯有血蛤,才可能稳定他的情况。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他喜欢与人比武,喜欢败给别人,若是能打败他,要想得到血蛤就很好商量,二就是拿更加稀有罕见的东西与他交换。” “知道位置吗?” 牛百川准备倒是充分,从手里拿出了一张绘制好的地图递给她,这鬼谷离云都倒是有些距离,如果以古代的交通方式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来回。 现在的云都北夜凌离不开,而她必须随时关注北夜凌的情况,看来,只有从第二个办法入手了。 稀奇罕见的东西,别人可能很难保证是否罕见,但她却绝对可以。 毕竟她是21世纪来的,她制作的东西鬼谷子绝对不可能见过。 仔细想了许久,冷璇就去了书房挑灯,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北夜凌回了府中,得知冷璇在书房的时候就朝着这边而来,刚推门而近就看到书桌前前冷璇已经乘着下巴睡着了,不由得放轻了动静走了过去。 由于力道支撑并不平衡,导致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小嘴微张的模样不由让他想到昨日冷璇说的可爱两字,黑如墨的眸子一闪,随即伸出手在冷璇的手臂上碰了碰,使得冷璇没了支撑,头一下朝着下面摔去。 “喝。”冷璇惊呼出声,整个人就惊醒了,但是并没有传来疼意,因为北夜凌及时伸手扶住了她的下巴。 冷璇看了过去,就见北夜凌嘴角一勾的邪肆,哪怕并不夸张,一看就是很高兴的模样,她心中一愤,随即伸手就在旁边的墨水里摸了一把朝着他俊脸上盖了过去。 顿时,北夜凌的脸上就出现了明晃晃的五指黑爪,感觉到脸上的湿濡感北夜凌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冷璇乘此机会又在他另一边脸上抹了一把。 这下好了,正好对称。 冷璇不顾他的冷脸笑出了声,北夜凌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就使得他脸上的模样更加精彩,冷璇笑的趴在了桌子上,这愉悦的模样使得北夜凌哪里还有气。 但却依旧是虎着一张脸将冷璇捉到了怀里:“好啊王妃,现在连本王都敢捉弄取笑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就伸手在她的腰上挠她的痒痒肉,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个地方,知道她最敏感的就是腰了。 “你怎么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捉弄我的。”冷璇笑着避开了他的靠近,但抬眸看着他俊脸上那滑稽的痕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顿时就软了力气。 到最后难免的又是擦枪走火,冷璇被他弄得提不起丝毫力气,倒是北夜凌依旧精神,他将两人收拾了一番就抱着冷璇往房间走去。 不想在到院子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青衣和绿环二人,两人看着亲密的主子二人时本该赶紧避开目光的,不料却正好看到了北夜凌的眼睛,一时就愣在了原地。 “忘记今晚所见的。”北夜凌也是反应过来,随即警告出声,步伐大步几下就迈进了房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 钱三公子 第二天一早,就有钱府的马车到门口来等待她,到了钱府,发现不止是钱越夫妇在,就连钱左相都是在门口等着,可见他们的急切之心。 “臣等见过凌王妃。”钱左相依旧严谨的板着一张脸,这次的态度虽然和上次没有多大变化,但语气却是比较软和恭敬的。 “丞相不必多礼,都请起吧。”冷璇开口道。 “三公子的院子在哪?”她没有多说,直切主题。 “王妃这边请。”因为是杨可芸请来的,又与冷璇交熟,当即主动引路。 “王妃能来为三弟看病,实在是三弟之幸,王妃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在下这就让下人去准备。” 等杨可芸和冷璇寒暄了几句,又介绍了一下相府里的布置,旁边的钱越收到父亲的眼神这才主动开口询问着。 “钱少傅,暂时不需要什么,这三少爷的伤情我还没有看到,所以一切都还是未知。”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能不能治还不一定呢。 “是下官急切了,一切都劳烦王妃了。”尽管她如此说,丞相几人都还是抱着比较大的期待的,毕竟她种种事迹他们都是听到的。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院子门前,只是看着紧闭的院门和在外面满脸焦虑紧张的侍从,不由得都顿下脚步。 “远才,赶紧去,把门打开。” 钱越率先反应过来,这是他那脾气暴躁的弟弟又发了脾气,当即赶紧吩咐。 远才是三公子的贴身侍从,今日三公子钱泉听又请了人来给他看病,远才话才说完,就与其他几个伺候在院子里的人被钱泉一起赶了出来。 听着钱越的吩咐远才很是为难,但还是与其他两人上前推门,但没想到这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 他不由面色一僵,随即朝着钱左相开口:“老爷,少爷在里面将院门给堵住了。” “还不赶紧想办法打开。”不用他说钱左相也看到了,严肃的脸不由几分尴尬,随即朝着冷璇作揖: “凌王妃,犬儿失礼,让王妃见笑了。” “无碍,左相大人,你既然愿意让本王妃为贵公子诊治,那是不是说明,在这治病的过程中,贵公子都是由我负责?” 钱左相有些疑惑她如此说是为何,他之前对于这凌王妃确实存在偏见,但从她救了一个严镇的百姓后就有极大改观,但由于是没有来往的后辈,也就没有机会交流。 “自然。”他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好。”冷璇示意远才过来:“你去,找一把斧头来。” “斧头?”远才很是疑惑,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但也知道面前这女子是凌王妃,当即 很快就去找了一把过来。 不说远才,就连旁边几人都是疑惑的,随即就听到冷璇很平淡的吩咐。 “把门劈了。” 说完她就转头看着丞相笑了笑:“这应该是目前最直接开门的办法,丞相应该不会介意一扇门吧?” 丞相没有应答,面色几分怪异,旁边的钱越急忙接话:“三弟由于腿部受伤看过太多大夫都没有效果,这一年来基本就是在院子里活动,所以就有些排斥大夫来治腿,实在是让王妃见笑了。” “没事,自暴自弃的病人我见过很多,这脾气大的我也见过,不过三公子这不是腿摔了?这门倒是堵的严实极了。” 冷璇依旧满脸的清冷淡定,看着远才几人没几下就把门给劈开,那里面,竟然是一张桌子和两根木棍受力均衡交叉在门上堵着,在外面确实难以推开。 丞相几人看了也不由一愣,还没有搞明白钱泉是怎么做到的,里面砰的一下又有东西摔在了门口,落眼一看,发现是两个圆凳。 “给我滚,我不看病,不看。” 里面略带稚嫩的暴躁骂声响起,听的丞相钱越心里都是一颤,都是惊惶的看向冷璇。 “王妃……” “没事,让我和三公子聊聊,毕竟大夫和病人之间得多多交流更有利于治疗效率。”冷璇依旧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朝院子走了进去。 “这……”钱丞相还是有些不放心,随即示意钱越跟在后面,免得钱泉当真伤了冷璇。 “丞相少傅应该听过王妃给楚静公主治病吧?当初也是很不配合王妃,但后来还和王妃的关系变得很友好,王妃会进去想必有办法的,丞相少傅不必担心。” 绿环怕他们进去反而影响王妃的计划,当即开口阻止了钱越的脚步。 “父亲夫君,王妃她向来做事稳妥,而她是医者,自然比我们清楚三弟的情绪状况,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王妃的消息吧。”杨可芸也跟着开口。 两人沉吟一下,还是点点头,钱左相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与钱越交代几句就走了。 因为主人似乎发了比较大的脾气,使得院子里的东西都七倒八歪的散落在每个角落,使得冷璇想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有些难。 她依旧淡定的朝里面走,目光一扫,发现无论是床上还是椅子上都没有人,当即就停在了门口,没有说话。 此时屋里很是寂静,她停了一会,随即走到圆桌旁,坐在唯一没有遭殃的一张椅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水,自己喝了起来。 她一点都没有急,倒是门口的一角有动静声大了起来,随即砰的一声门被推了推,有反弹回去,使得屋外的光线洒落进来,映照出门角处躺在地上一道隐约的身影。 “憋不住了?又想赶我走?”她没有回头,像是早知道一般。 “别以为你是王妃,本公子就不敢赶你,我不需要你看病,离开这里。”钱泉就像一头被闯了领地的雄狮一般很直接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那你可有想过后果?就你刚刚那句话,就能治你一个辱骂皇族的罪,只要我不松口,你父亲想要救你都不可以。” “你,你以权压人又如何,我可不怕,我的腿更不需要你看,你能如何?”钱泉愤怒的反击,倒是带着几分小孩的任性。 冷璇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下他,因为身边没有人,又任由脾性的耍威风,使得他如今狼狈的摔倒在地,现在是下-身无力的瘫倒,上身靠在门上,头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肩膀上,只简单的用一根发带束缚。 那张带着稚嫩的俊俏脸庞上带着倔强和不满,眼睛更是瞪的圆圆的看着面前的冷璇,愤怒而透着些许可爱。 这钱泉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而已,他的情绪基本都写在脸上。 “看你这幅模样,倒是可怜。”此话一出,又使得自尊心很强的钱泉的拳头都握紧了。 “而且要不要看你的腿不是你能决定的,现在你还没有过而立之年,一切都有你父亲做主,而你父亲,却是将你暂时交给我了。” “那有如何,我不同意的事情没人能决定。” 钱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是觉得冷璇如此居高临下让他感觉不满,他尝试着要借力坐到旁边的订座的轮椅上,却奈何支撑不稳,一下子再次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他的脸再也没骄傲的朝着冷璇扬起,而是面朝地面。 而冷璇见此,只是再次坐到了椅子上喝着茶,对他在地上拖着双腿挣扎的模样视而不见。 “喂,你看不到吗?帮我一下。” 钱泉几次都没有能成功,再也沉不住气的朝着冷璇开口,心里愤恨不已,这个女人,怎能如此狠心。 “你是在与我说话?” 冷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钱泉不想在与她说话,随即扬声朝外面叫着,不想叫了许久,都没有人应,心里愤怒更甚。 “这些人,平常不想看到的时候时常在眼前晃,要用到的时候却不见人影了。” “相信我,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进来的。” “又是你搞的鬼?”钱泉可是知道,这劈门的命令,就是她下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那古板的父亲既然同意了。 “是与不是那重要吗?关键在于,你难道想要如此在院子里生活一辈子,直到你死去的那天?” 冷璇声音一沉,目光深然许多的盯着钱泉,钱泉撞入那深邃而沉冷的眼睛里,莫名的就安静了下来。 外面,钱越等人焦急的等待着,想到刚刚钱泉的叫声,虽然钱越表现沉稳,但紧皱的眉头依旧显示内心的担忧。 “绿环,你说王妃她到底和三弟交流的如何了?” 绿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冷璇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妃,如何了?” “你们之前,给他请的是什么大夫?”冷璇目光微凉的看着钱越,语气不善。 钱越不清楚为何,依旧保持温和:“当初三弟的伤势严重,我也回来看过,当时他的腿都摔的弯折了很是严重,所以父亲就拿着令牌请了杨太医来,后来冷太医也来检查过,都说是腿治不好了,父亲又接连请了几个太医来都是如此,三弟的情绪受到极大打击,也不再看大夫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先帝遗诏 冷璇听此轻轻勾了勾唇角:“他的双腿却是发生粉碎性骨裂,看起来确实是很可怕,但当时还算处置得当,将碎渣都给清理了,如果合理用药再加以运动复苏的话,是能很好的恢复的,可能是治疗观念的不同,觉得多休息会好的快些,但恰恰就是这日复一日的躺着休息,导致原本不严重的伤变得严重了。“ “不严重?王妃的意思是,三弟的伤本就极容易恢复?没什么大问题?”钱越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冷璇没有回答,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见此钱越不由沉了双眸,他是丞相之子,自然不是个傻的,怎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种种阴谋。 杨可芸见丈夫难看的脸不由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随即对着冷璇开口:“王妃,那现在还来得及治疗吗?” “嗯,由于长时间没有动过,导致肌肉萎缩严重,但也还没到彻底坏死的地步,等会我教三公子院子里的人几套按摩方法,在配合药疗,恢复走路不成问题。” “真的?那王妃教奴才吧,奴才为三公子按摩。”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很高兴,远才更是主动请缨。 “好,那待会我指导,你做。” 院子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清理,几人一起进入屋内,发现一向孤僻坏脾气的钱泉竟然是安静的躺在床上,见到他们进来也没有再恶言相向,甚至有几分乖巧。 “刚才我让你做的手部关节运动你都做好了吗?” 钱泉别扭的看了冷璇一眼,点点头。 钱越夫妻不由对视一眼都很是意外,这凌王妃,究竟是怎么搞定他的?要知道这钱泉是极为聪慧的,但脾气也很难伺候,这受伤之后连丞相的面子都不给的。 冷璇教完按摩技巧又将药方开好后已经是中午了,本来杨可芸是想留她用餐再走,但青衣前来禀报说王爷在第一楼等她过去一起用膳,他们怎么好多留。 将冷璇送走后钱越对着杨可芸开口:“我去书房找父亲说点事情,三弟那边就交给你照看了。” “嗯,夫君放心。”杨可芸体贴应道,钱越握了握她的手,才转身离开。 钱左相已经年迈,说起来也是两朝老臣了,他前半生一心放在政务之上可谓是鞠躬尽瘁了,所以娶妻比较晚,他唯一正妻生子时也有了一定年纪,长子早夭,为了让钱家能够热闹些,在四十岁时冒险还生了钱泉,所以导致没有两年就去世了。 如今左相已经六十有余,已经是满头白发,钱越刚走进书房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钱左相就对着他挥手,随即起身负手走在窗台前,那被光线印的清晰的满脸皱纹,透着无限的箫凉。 “越儿,当年先皇在世时,为父倒是有幸与先皇对坐畅饮过几杯,为父记得,当年先皇站在瞭望阁中看着脚下繁华云都时,说的一句话,为君者,民拥也,为我北夜国谋福,使我北夜永世昌盛,是朕最终的夙愿,当时为父心中也因此澎湃,激起万千豪心,也确实半辈子,履行着先帝的夙愿,只希望我北夜百年基业,能延绵不朽。” 钱越沉默的看着自己父亲,钱左相与先帝说是君臣,实则也是友人,先帝遇到许多事情都会与钱左相商量,说是先帝在时的肱骨不为过。 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的圣上在位十余年,虽说没有将钱左相撤下,但却是处处防备的。 毕竟当年的事情,若说最清楚的,肯定就是钱左相的,而钱左相当年,也是拥护当今皇上继位的一人。 “你三弟他,现在如何?” “三弟现在情绪稳定,知道自己的腿能恢复后很是积极的配合治疗。”钱越交代着,随即犹豫了一下:“父亲,凌王妃说……” 若是当时的太医在三弟受伤的时候动了手脚,那谁又能保证,这摔马不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毕竟三弟从来天赋不凡,这马术更是一等一的。 “为父知道了。”他轻声一声叹息,仰头朝窗外的一侧看去,那边,就是宫规深严延绵不绝的繁华深宫、 “都说君心难测,伴君身侧,时常不是谨慎小心,多做少言,食君禄办君事,无论身处何位,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这是为夫一直教导你兄弟二人的,你可记得?“ “儿子记得,只是当今圣上,却未必能容得下我钱府。”钱越虽然依旧隐忍,但语气的愤怒却很是明显。 其实他向来不屑于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所以早期时才违背左相的意愿去闯荡江湖,直到钱泉出事,他不得不回来承担起家族责任。 因为钱左相从小教导他很快就取得了小小的政绩,随即就成了少傅,但却总是遭到若有似无的人为难,现在想来也算是明白了,这是上面那人的意思。 毕竟现在钱左相年事已高,不久之后就可告老还乡了,上面那人既然想要将钱府抹去,自然不允许钱府还后继有人。 “为人臣者,君让臣死就得去死,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我钱府繁荣几十年,确实已经够了。“钱左相倒是一直表现平静。 “父亲,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吗?”钱越微微握紧了拳头,很是不忿。 “知道为父当年,为何会选择拥护当今圣上继位吗?”钱左相反声问道。 钱越摇摇头,钱左相随即示意他将门关上,随即走到书桌后的柜子前,移动了一本书,随即他放墨台的位置就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暗格。 而里面,是一份明黄色的皮纸。 钱左相看了片刻,才伸出双手很是恭敬的取了出来,眼里露出怀念之色。 “这,是当年先皇留给我的手谕。” 手谕?钱越看着那皮纸,心里难免好奇,里面,会写着什么。 很快,钱左相就给他解除了疑惑。 “当年,先皇很是宠爱凌王的母妃凝妃,所以连凌王出生所赐名讳都是凝妃的谐音,而凌王也对得起先皇的这份宠爱,从小就天资聪颖超乎同龄人,让先皇是喜爱不已。” “但这份宠爱难免遭到人的眼红,所以凌王从小就遭受大小暗杀无数,而凝妃,则是在凌王五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 “因病?”钱越呢喃了一下二字,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凝妃可是二十年前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世上女子的姿色根本无人能与之比拟,据说见过她的人都是难以忘记其美貌,更是为之倾倒,当初要不是南宫国与北夜一战北夜险胜,先皇根本不可能娶到凝妃。 “凌王八岁的时候就主动要求要入军历练,当时皇上很是反对,但当时凌王的师傅也很是赞同,所以也就勉强同意了,给凌王配了许多影卫暗自保护着,凌王从那以后除了在军营,就是去他师傅那里学艺,在十二岁前都未回过云都。” “直到先帝重病才归,那时在军中已经建立了好几个战功,先帝多次在为父面前笑着称赞着凌王,但心里却是心事重重,毕竟,那时的诚王也就是当今圣上在朝中势力稳固,元家也是多方笼络,另一边祟王野心勃勃,两王相争可谓及其热闹,而远在边境的凌王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大家都以为皇上已经忘了这位曾经疼宠百般的十二皇子。” “但为父却知皇上最佳继位人选一直是凌王,只是那时的凌王朝中势力微薄,又是年幼,要立自然是困难重重,为保凌王后世荣贵,就不顾众人反对立他为第一亲王。” 这些钱越记了事也是知晓一二的,那时朝堂一片反对,但皇上意志很是坚决,而凌王却是一直表现淡然,侍奉在先皇左右,直到先皇仙逝,而那片反对之声却是莫名平息,这第一个认同他这亲王的,还是当今圣上呢。 “那父亲现在的意思是?” “越儿,你可是觉得,为父还要为君则威,选择平息此事不了了之?” 钱越没有回答,他父亲忠诚一生,思想古板保守,可谓是一等一的好臣子,他记得当初母亲身体越来越差的那段时间,他都还一直奔波朝事,鲜少陪伴在母亲左右,因而他心底,不是对父亲没有芥蒂的。 “当年大家都知先皇没有立传位遗诏,而当时的祟王因为犯事被贬,诚王一时声威无皇子能及,行事果断沉稳,确实是比较合适的继承人,而凌王那时太过稚嫩,为父自然得为北夜大局着想,拥护了诚王继位,所以没人知道,先皇是立过遗诏的,而这份遗诏,就在为父手中,这遗诏上皇上心仪的继承人,还是凌王,而事实证明,先帝他的眼光,确实没错。” 说着,他看向钱越,随即将手里的手谕放在他面前,使得钱越一惊。 “父亲这是?” “如今北夜内部混乱,外戚坐大,当今皇上在许多事情上都难自主明智决断,这需要一明君主持大局,凌王羽翼已满,只差一个契机和合适的身份,凌王妃两次于我钱家有恩,得谨记才行,为父老了,一切都得靠你和泉儿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几大将军 “父亲,儿子明白了。” 钱越心中一动,抬眸看着钱左相满头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心里莫名一酸,父亲,他真的老了。 另一边,冷旋随着青衣到了第一楼的包厢前,记忆猛然回笼,记得之前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在这间包厢里听到北夜凌的声音,她向来对声音的辨别度不大,所以并未觉得这北夜凌和北陵的声音多么相似,现在想来,当时他的故作神秘,想来就是为了躲着她而已。 这男人,倒真的会装。 走进包厢内,却发现里面坐着的不是一道身影,而是五六道,她脚步微微一顿,还是掀起了门帘走进去。 “参见王妃。” 视线还没落定,就被齐刷刷的一声问候给惊了惊,抬眸一看,就见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面前恭敬问候,但眼睛却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好奇窥探之色,但并不觉得不舒服。 她当即看向了首座安然坐着的北夜凌,北夜凌眼角弯了弯,随即走到她旁边揽住了她的腰:“钱府的事情如何?” “可以治。” “辛苦王妃了。”他柔声说着,随机伸手将她被风吹下的细发给放到耳后,随机将她冻冰的手包裹在掌心:“不是说了,出门多穿些?” “没事,现在天色回暖些了。” 两人虽没交谈几句,却使得身后几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颤了几颤,他们瞪大着眼睛里面难以置信,这当真是凌王吗?却在北夜凌回过头来的片刻低下头,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显得乖巧不已。 “这几位,是曾经营下几位将军。”他现在手里并没有虎符,除了黑骑军,算是受损没有掌握兵权。 “末将百猛,见过王妃娘娘。” “末将卢窟贺,见过王妃娘娘。” “……” 北夜凌话音一落,几人就开始一一介绍,声音都是嘹亮的如军演汇报一般,气势恢宏,身上皆是正气凛然、 冷旋不由正了脸色,也端正的行了个礼:“各位将军客气。” “好了,你忙了一上午想必也饿了,先坐下,菜本王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北夜凌揽住她的腰就往桌边坐去,又倒了热茶放在手边,随机吩咐黑衣让人将包厢内的地龙加热些。 “各位将军,也坐下吧。”她喝了茶润了润嗓子,见几人还站着不由开口。 “没事,他们一会还要军务需要处理。”他们没说话,旁边的北夜凌先替他们解释好了。 什么时候,他们有军务了?几人面面相觑,随即就受到北夜凌凉凉的眼神,瞬间改口。 “是啊王妃,我们还忙,就不打扰王爷王妃用膳了。” 说完,就一溜烟的出了包厢。 “你,怎么会与几位将军一起?”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如此举动,岂不是惹人怀疑。 “他们吵着想看看王妃找来的,看来军中确实比较闲散。”北夜凌语气颇冷,他的王妃,是他们能看的吗? “你别担心,本王行的端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将这件事给扳歪才是。” “是啊,王爷如此智谋,当初,不是把我耍的团团转的嘛?” 听着冷旋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北夜凌瞬间警惕了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绿豆糕放在冷旋嘴边:“王妃尝尝看,这第一楼的绿豆糕可做的极好的。” 冷旋听着他讨好的声音,还是给面的吃进嘴里。 “当初的事情本王也并非有意隐瞒,那时本王刚从边境回来不久,就的了赐婚圣旨,对你没有一点了解,本王再草率对于王妃还是有点要求的,外人皆说王妃是丑颜之人,可本王却看到了不同之处,所以才借机更加了解王妃的,不想王妃却在大婚之日逃婚,若是本王没有早做准备,岂不是要错失娇妻。” 冷旋听此觉得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为何听到最后反而是她逃婚的错了呢?看着他俊朗深邃的轮廓,冷旋正要开口,却再次被他占得先机。 “王妃觉得这绿豆糕可好?” 绿豆糕酥绵爽口不太甜腻,却是不错,因而她点了点头。 “是吗?那本王也想尝尝。” 北夜凌说着就朝冷旋压了过来,冷旋反应过来不对劲嘴已经被他准确俘获,整个人都被他强势而霸道的气息包裹,他先是一寸寸的细细品尝着她的嘴唇,辗转吸允许久,灵活的舌才撬开她的牙关闯了进去,细细扫过了她嘴里的每一处,才将她未来的及咽下的绿豆糕卷在舌里与她共舞,使得两人的嘴里都充满甜甜的绿豆气息。 直到她的舌头开始发麻北夜凌才放过她。 冷旋脸颊绯红的低头大口喘着气,那娇俏的小模样使得北夜凌轻笑一声,随机抬手用指腹在她嘴角抹了抹,上面带着些萤光水润,看得冷旋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王妃确实没说谎,味道不错。” 只是这味道指的是绿豆糕还是她就不得而知了。 “北夜凌,你越来越过分了。”每次都是这样,使得她总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本王只对王妃如此过分,嗯?” 他说完就敲了敲桌子,外面的黑衣走了进来,见此微怒的冷旋只能罢休,但吃饭的时候却是很是不给面子,使得北夜凌哄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动筷子。 听着里面传来王爷不断的低声讨好声,任凭青衣黑衣二如何的镇定冷面,都是忍不住太阳穴抽了抽。 冷旋从药房里出来后,看见绿化在外面晒着太阳,低头在忙活什么, “绿环,你这是什么》” “王妃,你出来了。”绿环显然是太专注,所以被吓了一跳。 “恩,你这是给谁做的?” 见冷旋依旧看着那竹篮里的东西,绿环忍不住红了红脸,双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绞成了麻花。 “王妃,这,奴婢是给青衣做的外袄,之前青衣为了帮我取东西不小心刮坏了身上的衣服,所以,所以奴婢想赔给他一件。” “哦?那你倒是有心了。”冷旋有趣的挑挑眉,她说的倒是无心,但绿环却是急了起来。 “王妃您别误会,奴婢对青衣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赔给他一件而已。” 见她红了脸冷旋赶紧端正了脸色:“好好好,本王妃明白,没有误会什么,你放心。” “那王妃,能不能给奴婢保密,奴婢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奴婢……”绿环有些纠结的开口,毕竟做衣这样的事情确实亲密了些,她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本来是打算偷偷的给青衣就算了,没想到会被冷旋发现。 保密?冷旋点点头,决定暂时不多加插手,让两人先自行发展,心里有些感叹,小绿环也开始有心上人了呢,不过以后嫁的近,她也不怕舍不得。 她视线再次落在那竹篮里的布料上,一个想法忽然而过。 “绿环,你要我给你保密才行,不过你也得付出一定报酬才可。” 北夜凌这日晚上回来,发现屋里闪烁着灯光,他正要往里走,不想旁边忽然站出一脸生的丫鬟出来,朝着他行了个礼。 “王妃呢?” “王妃在房内。”丫鬟说着此话时声音比较大,随机他就听到屋内有细碎的动静响起,门,被绿环从里面打开。 “见过王爷。” “恩、”北夜凌走进去,就见冷旋端正的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医书看着。 “回来了?” “恩。”北夜凌打量了一下冷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我脸上长了花么?”冷旋看到北夜凌的眼神,不由疑惑的反问。 “王妃自是比花还好看。”对于自家王妃,北夜凌从不吝啬他的甜言蜜语,使得冷旋心下一软,嘴角含上笑意,说话却带着嫌弃。 “你身上凉,先去洗洗。” “王妃陪本王一起。”说着,他就拦腰将冷旋抱起,打开隔门,朝着后面温泉而去。 “我不要,你放我下来。”看着北夜凌眼里的神色,冷旋就知道他的意图,怎会想着去。 “王妃不是说多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吗?本王见王妃的身子骨比较弱,每次才做一次就喊着不行了,但上次在这里,可是做了两次呢。” 他将冷旋放在岸边的贵妃榻上,俯身凝视着冷旋,深邃如黑曜石的眼在冷旋身上流连,如同看着稀世珍宝一般柔和而专注,使得冷旋到喉咙的怒意又再次憋住,一颗心也忍不住的加快了速度,这样的北夜凌,实在太过蛊惑人心。 而被蛊惑的她,自是逃不过北夜凌的手掌心,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衫褪去,与他一起进去了温泉池,每次他的动作频率大二猛烈,使得她如同坐在船上一般只能依靠着他起起伏伏,低声阵阵呻-吟,而这无疑给他鼓励一般动作更加狠厉,意识朦胧的她忍不住想,每次她说不行了的时候,他哪次停过了?还不是一次一次的继续着,那次又让她晚上轻松过。 不是都没来内力吗?怎么还有那么强的体力,看来她给他调养的太好了。 第一百六十章 凝妃的死 第二天傍晚时分,冷旋就收到了牛百川传来的消息,说是钱家确实已经打算卖药铺了,毕竟王氏可是好面子的人,自己女儿即将嫁入东宫自然得风光盛大的,所以百般游说冷枫,将地契得了手中。 毕竟有北夜卿不怕得罪东方国将冷月抢了回来,在众人看来是极为珍视冷月的,加上有风女这身份加持,虽说现在暂时为侧妃,但择日之后成为太子妃甚至皇后都是指日可待的。 这么大的一个高收益投资冷枫即使不舍也得下血本,而这样的事情也是自然而然的选择隐瞒老太太做的。 消息一出,牛百川就伪装了几个身份联合出价收购,又对望封锁消息,所以自然以比较低的价格轻易的收购了冷家在云都及周边城市的几个药铺。 “王妃,该用晚膳了。”绿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冷旋当即收起了信,随机站起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看见北夜凌,眸子闪了闪坐在了餐桌一边,但绿环却看出冷旋的心思,当即含笑开口:“接近年关,王爷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过已经让黑衣回来告知一声了,让王妃不必等。” “你倒是什么都知晓。”冷旋瞥了她一眼,使得绿环笑的更是几分灿烂,却不敢真的惹恼了这位主子,赶紧吩咐丫鬟们布菜。 “最近,怎么并没有见到蓝衣?” 绿环听此放筷子的手一顿,偷偷瞥了眼冷旋,才犹豫开口:“蓝衣他,一直在使臣馆,听说南宫公主着了凉发了病,现在连下床都困难。” 说着她又有些愤愤:“这南宫和西岳国的使臣不是明日就要回去了,这南宫公主着凉也太是时候了。” “人若有心,什么事都容易办到。” 冷旋倒是反应淡淡,随机吩咐绿环坐下来一起陪她用膳,这也不是第一次如此,所以绿环倒是没有过多推辞。 “这距离除夕还有几日?” “不过十日了。” “十日……绿环,明日陪我,去看看田娘吧。”想到昨日府上送来的一筐子土鸡蛋,说是家里养的鸡下的,冷旋觉得,既然环境变了,她也学着与人多多相处感受人情冷暖。 冷旋去的时候比较早,路边的树上都凝结着冰柱,哈了一口气都能出一层白雾,几人刚停在木门前,正巧里面田娘和何老头走了出来,他们正低头交谈着,手里拿着竹篮,看样子是要出去。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田娘见到冷旋,不由惊讶的叫出了声。 “将近年关了,来看看你。” “大小姐当真是折煞奴婢了,赶紧请进,外面冷,小姐何必麻烦跑着一趟,奴好着呢。”田娘眼里很是高兴,但嘴里还是说着客气的话。 “田娘这是要去哪里?” “奴婢和老头想去田地里走走,这雪化了,地里的青菜萝卜一直没有来得及栽摘。” “那我一起去吧。” 见田娘犹豫她随机开口:“我还没有去地里走过呢,正好,也有些话想与田娘聊聊。” “小姐不怕脏了衣鞋就行,老头子,你去市集里买点肉来,小姐,你今日中午就留下来用饭再走吧。” 冷旋点点头没有反对,顺手接过田娘的竹篮,事实上除了进药园她还真的没有进过什么菜园子,所以看到地里绿油油一片的菜时还是有些新奇。 “小姐慢点,这边土严实些,不容易陷下去。”旁边的田娘忍不住开口嘱咐,看着冷旋的眼里满是欢喜之色。 “恩,田娘我知道。” 两人随口聊着些闲话,忽然田娘面色带着些犹豫,她看了看身后的青衣绿环,冷旋见此就知道她有话说,当即示意让他们走的远些。 “小姐在王府过的如何?” 冷旋知道长辈都关心这些,只是稍微想想就点了点头,她不知,她的眼里满是明媚的满足幸福之色。 “那凌王呢?”田娘却没有从这个话题跳过,反而问的更是仔细。 “田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田娘嘴唇蠕动几下,显得很是踌躇,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开口。 “看着小姐过的如此好,奴婢本该觉得替夫人欣慰的,只是却忽然想到一件旧事,奴婢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让小姐知道,免得以后受罪,只希望这只是奴婢一时多心而已。” “田娘你知道什么,说就是了。” “小姐,你可知道,凌王的母妃凝妃?” 冷旋点点头,她确实知道些,但了解的并不多。 “在凌王五岁的时候,凝妃忽然生了一场重病,一时太医都是束手无策,使得圣颜震怒,那时夫人,刚与冷枫认识,身为云都医药世家的冷家自然也应招进入皇宫为凝妃治病,只是最后,凝妃还是香消玉损了。” “你的意思是?凝妃的死,也许,和我母亲有关?”冷旋不得不做此猜测,瞬时一双眼睛不由紧紧的盯住田娘,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不由背脊一凉,手握紧了一些。 “奴婢也是忽然想到,那日,奴婢见夫人和冷枫在房中聊了许久,后来还吵了起来,奴婢听了大概,隐约是夫人不愿意做什么而冷枫一直在逼她,说是为了交易必须让夫人做,冷枫离开后,奴婢见夫人是一脸纠结痛苦。” “你说这些,可有事实依据?” “小姐这是不愿相信奴婢?奴婢也希望看着小姐能幸福,所以也是纠结思索了许久,前几日,去了夫人以前住的旧宅,虽说那里已经换了不知多少主人,但夫人当初在离开那里嫁入冷府的时候,在院墙处埋了一个盒子,奴婢去将盒子挖了出来,从里面得到这个。”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二十年前纸张并不盛行,所以大多还是羊皮纸记载文字,否则,二十年过去若不是隔了盒子也难以保存下来。 冷旋接过一看,发现上面记载的是一些药材,应该可以说是一张药方。 “奴婢记得那天后,夫人就在书房待了许久,一直在写药方,只是奴婢只认得少许字,并不知道到底是治什么的,但那天傍晚夫人又与冷枫见过,因为第二日傍晚,就传来凝妃仙逝的消息,所以奴婢记忆很是深刻。” 冷旋将她说的话都听到耳中,视线也已经迅速浏览了药方,这一眼看去倒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仔细一看,凭借她对医药的敏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她也还说不出来。“ “那盒子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呢?” “在房里呢,奴婢都收好呢,大小姐,奴婢并不是想破坏你和姑爷的感情,只是心中始终有些难安,毕竟大小姐只是一孤女,凌王怎么会迎娶你为王妃呢,所以得了这个,奴婢才想着告诉大小姐。” “我知道,田娘,这些事情,先容我想想,你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吧,我会处理的。”冷旋将东西放在袖子收好,恢复如常。 随机她与田娘在摘了青菜萝卜,又在田娘的家中用了餐后才离开。 “王妃?王妃?” 旁边的绿环叫了几声才使得冷旋惊醒,她疑惑的看向绿环,使得绿环有些无奈。 “王妃,你怎么一回来就老是发呆啊,奴婢叫你好久了。” “我在想些事情,笔墨呢,准备好了吗?” “恩,在书桌上放着呢。” 冷旋走过去拿着笔,想了许久,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写下,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询问北夜凌好些。 只是这一等,却是朦胧睡着都没有见北夜凌回来,第二日醒来时,绿环说北夜凌已经出门了,今日是西岳国和南宫国使臣回去的日子。 她也猛然想起,司马静说着让她去送她呢,毕竟这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冷旋虽没有回答司马静的煽情,但还是让绿环将她拿了衣服整理一番,坐上马车出去。 冷旋到的时候,两国的列队已经到了城门口不好再往前,她当即选择了站在一高楼视野辽阔的位置,看着下面车队缓缓行驶,也看到了掀起车帘的司马静。 两人目光交汇时,司马静就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笑容,她朝着她奋力的挥了挥手,那欢喜的模样也瞬间感染了冷旋,她也抬起了手挥了挥,嘴唇轻轻动了动。 虽未出声,司马静却恍然听到一般,朝着她点了点头,随机放下了车帘。 “这南宫公主呢?”绿环视线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南宫国里有公主马车,不由呢喃一声。 冷旋也发现了,脑海里不由想到皇后说的话,当即问了后面跟着的千年。 自从紫衣离开后,北夜凌又将千年千月调到了她的身边。 “回王妃,这南宫国此次前来,主要为联姻一事,所以萧默公主并未离开,和南宫六王爷一起留了下来。 ” 这南宫与西岳不同,西岳司马静因为受皇上宠爱,所以本来也是为联姻而来的,但因司马静并没有相中合适的驸马所以回去了,而南宫国因与北夜一战失利,就会送一个公主前来联姻,二十年前是凝妃,十年前是现在九公主的母妃荷妃,现在自然就是这南宫萧默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毒性药方 千年说完旁边也有知情人士在聊着这事。 “你说这萧默公主最后究竟会选择那位皇子联姻啊?” “这个说不准,这萧默公主虽说有自主选择权,但估计还是嫁给皇位继承人,毕竟前两位公主可都入了后宫呢,这南宫皇室的公主,当真是个个倾城啊。” “我听说这萧默公主与凌王关系不浅,凌王的母妃又是出自南宫国,与萧默公主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兴许这公主早已对凌王心有所属呢。”一男的说完这句还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昨日我经过使臣府的时候还看到凌王从里面出来呢,不过这凌王不是有了王妃吗?难不成这萧默公主要为侧妃不是?“ “我看不会,虽说现在的凌王妃的声誉极好,是有名的神医,但却没有丝毫背景,而这萧默公主可是南宫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屈身做小。” 几人分析的倒是有理,但听的绿环却是火冒三丈,这些人,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愤怒的一步上前,却被冷旋眼神阻止,她表情淡然的模样好似根本没有将那些话听进耳里,但那眼底的光芒却是暗下了不少。 “王妃,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您和王爷感情如此好,王爷肯定不会娶公主过门的。”绿环试图安慰。 但她虽如此说,眼底却没有太多的肯定,冷旋不由抿了抿唇:“入不入门重要么?之前凌王府不也有许多女人,好了,还得去丞相府呢,走吧。” 她说着就淡定抬脚从那议论的几人身边走过,在距离较近的时候轻轻挥了挥衣袖,到门口坐上了马车。 等着所以使臣队的人离开后,那几人聊完天后想着进去坐着吃点东西,不料却都忽然不约而同的打起了喷嚏,而且还是不停的那种,使得周围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几位,最后无可奈何,他们只能不停的打着喷嚏各自告辞回家了。 来到丞相府钱泉的院子时,她又见远才满脸着急的模样,显然,是有人又在作孽了。 “他怎么了?” 远才见冷旋来了不由眼睛一亮,急忙问候:“凌王妃您来了,少爷他,不想喝药。” “那药疗呢?”她一边问着一边朝里面走去,远才又是轻轻摇了摇头,她视线一扫,就见钱泉今日倒是没有在床上,而是一边撑着椅子,想要尝试着站起,一张脸憋得苍白,却还是没办法的跌了回去。 旁边的小厮当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给挥开,一张小脸鼓鼓的,显得很是憋屈难受。 他转眼看到冷旋,不由抿了抿唇,带着些许锐利:“你不是说我会好吗?为何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难不成以为我是神,施下魔法就能好?”冷旋眼角一凉,说话带着嘲讽,却使得钱泉也是哑口无言。 “你药没吃?药疗也没做?这样的配合态度,也想站起来?” 钱泉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面色冷淡的冷旋,不由的撇开了脸,有些尴尬。 旁边的远才忍不住替自家少爷开口:“王妃娘娘,你配的药味道确实有些重,而且药疗也是的人比较痛苦,有没有办法能够综合一下?” “原来是怕苦怕痛,你不是说你不是小孩了吗?这,又是算什么。”冷旋再次使出激将法开口嘲讽,果然钱泉顿时看向了冷旋,脸上满是不服气。 “远才,你把药拿过来。” 他一把拿过了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随即朝着冷旋示意一眼,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 虽说钱泉感受不到什么变化,但冷旋还是发现他上肌肉有活性了些,随机她又给他针灸了一次。 “谢谢。”冷旋收拾的东西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低声一声道谢,不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他却已经整个人身体背对外面,看样子是又觉得别扭了。 她轻轻笑了笑:“若是想要真的感谢我的话,那就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离开钱泉的院子,她又去看了看小太阳,不想后面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旁边的杨可芸已经站了起来问候:“凌王。” 北夜凌朝着她点了点头就没多做表示,随机视线移到冷旋的身上,而他旁边,还站着钱越。 “你怎么来了?”冷旋见他看着,当即主动开口问道。 “与钱少傅聊些事情。”说是这样说,但他目标倒是明显,直接就寻到这里来了。 两人没待多久,就从丞相府离开,只是坐在了马车上,却意外的安静。 最后,还是冷旋受不了北夜凌的视线逼迫,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视线,看向北夜凌,他身上还是一身蟒袍朝服,看着凌冽而威严,眉峰冷硬而摄人,但依旧挡不住满身的风华,这样的北夜凌,实在太具备迷惑人心的本事了。 “你最近几日事务繁忙,倒有两日没有给你治疗了,回去后我再检查一下吧。” 她主动的搭腔,看着北夜凌眼底有着掩不住的疲惫之色时轻轻皱了皱眉。 北夜凌轻轻眯了眯眼,随即点了点头,紧抿的薄唇显得有几丝压抑的紧绷,随即双手放在两侧,大腿微微移动,作出一个迎抱的姿势。 “我有些累了,想躺躺。”冷旋却是假装没见,随即靠在了另一侧闭上了眼睛。 随即就听到衣服擦响的声音,下一秒,她就被抱了个满怀,耳边响起北夜凌有些郁闷又咬牙切齿的声音。 “冷旋,你还是不实诚。”在无可奈何又生气的时候,北夜凌就会叫她名字。 “王爷的话我听不懂。”冷旋睁开眼,眸色微凉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一抹倔强和愤懑。 “当真?那嘴杂的几人为何会忽然得了打喷嚏的怪症?难不成不是被王妃的醋给熏到的?”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带着几分笑意。 “北夜凌,你监视我?”她语气一下子就呛人了许多,很是不满的看着北夜凌。 “怎敢,王妃去那里的时候本王恰巧看到而已,本王关心王妃难道有错?”虽是反问,却带着理所应当。 “我不与你争辩。”冷旋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当即明智选择了停止。 “那王妃刚才不与我说话,对本王一脸冷淡,使本王觉得很是莫名,王妃是不是应该补偿本王?” 这人当真是蹭鼻子上脸啊。 “那王爷是否应该解释一下,昨日为何那么晚才回府,而去了使臣馆?”冷旋索性也不掩饰了,拉远了两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看着北夜凌。 “王妃偷换概念?本王确实去了使臣馆,但并非一直在那,只在那里呆了没有一会就离开了,这样,王妃的醋意是否消减了一些?”一双琉璃璀璨的黑眸微眯,里面满是宠溺的看着冷旋,声音更是磁性而带着安抚,听得冷旋耳根一红,却也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吃醋的事情。 “不过你那表妹当真是过来联姻的,那南宫国是属意将她与谁联姻。”这北夜的水已经浑浊不清,她倒是奇怪为何南宫国还有守着几十年的约定,或者说,也是想来掺和一脚浑水摸鱼? 听此北夜凌的笑容收敛几分:“王妃,如果她不想嫁,本王会帮她。” 冷旋听此垂了垂眼睑,她知道北夜凌的意思,但是,南宫萧默会如何想又无人得知,毕竟,她可确实有想嫁的人呢。 “你帮她可以,但前提是,别把人弄到府里来就行。” 她的声音清凉了几分,使得北夜凌低头凝视了她片刻,随即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我家王妃可是醋坛子,本王可不能害了别人。” 两人嬉闹了一会,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只是冷旋忽然想到田娘说的话,不由端正了脸色,看着北夜凌。 “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什么?” “你能告诉我,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吗?” 她话音一落,北夜凌本吻着她脖子的动作顿时就是一僵,声音也降低了许多温度。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没,就忽然想到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的母亲,之前听人说,你母妃,是天下第一美人,所以想知道和现在的萧默公主到底是谁美些。” 看着北夜凌不对的面色,冷旋脱口而出的话下意识的转了个弯,显得一脸好奇。 但北夜凌却没有理会她所谓的好奇,一张脸阴沉了一些,黑眸里几番流转暗涌:“母妃她,确实很美,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王妃,本王不希望再提起母妃,恩?” 虽然还是熟悉的语调,但冷旋却敏感的感受到了不同,她嘴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 “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先回去吧,晚饭时我会回来。” 他惯常的在冷旋的脸颊上吻了吻,随即叫停了马车离开,从外刮进的凉风使得冷旋心里也莫名的有几丝凉意。 她不由再次拿出了那张羊皮纸,眸色显得几分沉重,昨晚,她彻夜研究了许久,果不其然发现了端倪,这看似正常的药方,按照这样的药剂量给病人服用,就会变成害人的毒药。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逼问冷枫 她也将她母亲留下来的其他东西都看了一遍,发现字迹很是秀气工整,一看就是女子写的,而且上面都是些关于疑难杂症的解决方法以及她自己一些独特的见解,可见前身的母亲当真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医者。 而这些,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无疑,只是这当真是母亲用在了北夜凌母妃的身上吗? 拿着羊皮纸的手猛然收紧,对这些更为清楚的,还有一个人,想到此,她当即与外面的丫鬟说了声,让往冷府而去。 当马车停在冷府前让人通报的时候,冷府王氏几人都很意外,还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迎接。 “凌王妃,你怎么来了?”由于旁边有百姓围观,冷枫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仪,但眼底可就是写满了不欢迎。 “几日没回来,所以回来看看。”她脸上也是一派和善,还看向绿环,让她拿出了几个盒子递上。 “这是我为父亲母亲祖母选的一些小玩意。“ 冷枫听此与王氏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冷枫还是说了几句客气话将冷旋迎了进去,至于王氏只是凉凉的撇了她一眼就自己先进了府中,毕竟她可是有着金凤凰女儿的人,哪里还将冷旋放在眼底。 两人进入前厅之中,本是父女,却陷入无限的尴尬沉默之中,冷枫对于这个害得自己丢失官位的女儿实在并无多少好感,所以也并没有开口让冷旋坐下,只是坐在主位上沉默的低着头,把她晾着。 “父亲还在埋怨之前的事情?这是记恨上女儿了?”冷旋无所谓的笑笑,随即开口。 “草民怎敢记恨凌王妃,只是草民府邸粗陋,很难容得下凌王妃这样的贵人,不知凌王特意来此,恐怕不止是来看看那么简单吧?”冷枫语气很是讽刺,本来温和的面貌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早就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还有些神经质。 他看着冷旋,眼里既是厌恶又痛恨不已。 “还是父亲了解女儿。”冷旋倒是坦然,随机视线落在旁边伺候的人身上,冷枫一番犹豫,还是挥了挥手让人出去。 “你又想干嘛?现在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冷枫略带警惕的看着她,几次吃亏,他当真是忌惮了,这个从小被他忽视的女儿,向来都不简单。 “父亲不必怎么紧张,我来,只是想和父亲聊聊天,聊聊陈年往事,聊聊……”她说着略微一顿,语气加深了几分:“聊聊我母亲是怎么嫁入冷府,又是怎么离世的?” “你,你果然是知道了,怪不得。”冷枫先是一惊,随机平和了语气,眼神犀利的看着冷旋,眼底却闪烁着不安。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差不多了解的清楚了,比如当初父亲是怎么借用母亲的医术救了皇上,享得声誉,比如当初母亲在嫁给父亲的时候,为父亲做了什么,才让父亲接受了我。” “你,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冷枫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惶的看着冷旋。 “父亲当真以为当年的事情真的能满得了所有人?要知道天底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冷旋冷声一哼,现出满身冷冽,与当初柔弱备受欺凌的冷旋截然不同。 “父亲,若是我将这些都说出去,你说,圣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治你个欺君之罪,这还可能会连累到冷家满门呢,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现在可是皇家人。” 冷枫听到这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许多,整个人大口的呼着气看着冷旋很是愤怒,随即又想到什么冷声一笑。 “呵,你要是说出去,你以为你在凌王府,能够继续待下去吗?凌王他会放过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旋眉头一拧。、 见此冷枫顿时放松许多,随即淡然的往椅子上一坐:“冷旋,不要以为你捏住了我的把柄,就能如何,但你相信,若是我冷府出了事,你也不要想置身事外。” 见她不说话,他眸光一闪,语气软和了几分:“虽说当初你母亲却是帮了我许多,可那都是她自愿的,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孽……我冷枫虽说一心想要扬我冷家名声,但并非毫无人性冷血之人,你母亲……从她进府之后,虽说一直疏远与我,可我却从未亏待过她,给的也是正妻之位,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说道最后他是难掩愤懑之色,冷旋从之前见冷枫时,就知道他心里确实是有她母亲的,但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名利吧。 “那冷家主可知,母亲为何而死吗?她并非因生我而难产死亡,而是被人动了手脚,而这动手脚之人,你难道真的一无所知?你说诚心相待我母亲,可她入冷府不过一年,却是香消玉殒了,父亲这些年来想到我母亲,可心中有愧?“ 冷枫顿时怔住,视线缓缓下移,垂在旁边的手握住了桌角,眼前划过什么,又瞬间消失。 “愧疚又如何?我是一家之主,在任何时候,都得以大局为重,再说,要不是我冷府,你还是否在世,都难以定论了,难道你不应该心存感激?却还一直想要害我冷府破灭,当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见他一脸愤然的模样,倒是有种反咬的趋势,冷旋已经没有再停留的必要,当即站了起来。 “既然冷家主如此不欢迎我,那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说着她看了看外面探头探脑的一位丫鬟,不用想,也知道是派来的。 “对了,这二妹婚期不是定在后日吗?怎么一直不见她。”不等他回答,冷旋又继续开口:“我倒忘了,这二妹风姿卓越,优美过人,使得烈克将军都为她倾倒,现在想来,太子殿下一定很担忧二妹的安危吧,冷家主还放宽心,好好的准备婚礼,我,后日也会来参加二妹的婚礼的。” 说完,她便再也没有停留,而冷枫听完她说的话,只觉得心里不安更甚。 而冷旋返回马车后,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听冷枫的意思,当年北夜凌母妃的死,当真是有瓜葛的。 那这其中,北夜凌他又是否知道呢?想到此,她心猛然跳,却还是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 而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绿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王妃,是六公子。” 冷柏?自从那次他从王府离开后,到还没有看到过他。 想了想,她开口让绿环叫他进来。 如今冷柏因为帮了钱侍郎办案,可是颇为得钱侍郎的信任和关照,听说最近还有意推荐他到兵部做事,倒也还算不错。 门帘掀开两人对视之时,冷庭有些局促的回避了视线,随机还是朝里面进来。 “我,刚刚看到你从冷府出来,所以才跟了上来。”他坐在她的对面,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去有些事情,你呢?在这附近办事?” 冷庭点点头:“王家的案子已经证据确凿无疑,过几日就可定案,之前还发生过劫狱,但还是没能逃脱。” 劫狱?想到王家还有身手不错的暗卫,倒也不是没人能想出这法子。 “你若是去了兵部,还是小心些办事,官场人心,往往最为复杂。”知道冷柏忽生遍端有了极大的改变,冷旋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 “何止官场呢?”冷庭呢喃一句,随机抬眸看着冷旋:“大姐信任我吗?” “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若我说信任,你恐怕觉得会是敷衍。”她并没有正面回答。 “就算敷衍我也信的,大姐,之前与你说的话,是我一时任性了,因为之前预见过大姐满身是血的模样,所以,有些担忧,有时候觉得,富贵也许并不重要,只要平安就好,但逃避也不是唯一的办法,现在,既然大姐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弟弟我,也愿意尽点微薄之力。” “别勉强自己。”冷旋看着他轻声说道。 “我希望看着大姐能平安,得到自己想要的,怎会勉强,大姐,我还有事情要做,改日再去王府探望大姐。”冷庭说着朝她一笑,随机跳下了马车离开。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难以收回。 很快,就到了太子迎娶冷月的日子,虽说只是侧妃,仪式自然不必那么周全隆重,但冷家却是布置的很是喜庆繁华,那嫁妆都有二十抬,可算是惊呆了一众人的眼睛。 冷旋听着旁边人的议论只觉得有些好笑,不知这些嫁妆可是王氏打肿了几次脸才凑出来的,她也很是佩服。 冷枫王氏都是满脸的喜庆,见冷旋来都难得的是笑脸相迎,那王氏眼底更是说不出的得意。 吉时已到,太子已经率着迎亲队伍到了门前等候,北夜卿虽说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但是那眼底的阴郁之色却是被冷旋看个清楚,想到这几日得到的那些消息,再看冷月身边的喜婆丫鬟都是陌生却底盘扎实的人,现在看着北夜卿温文尔雅的大度欢喜模样,倒觉得十分有趣。 北夜卿正要伸手从大哥冷柏的手中接过冷月将她放进花轿,然而这时,忽然乒乓声响起,一些蒙面黑衣人忽然跳了出来,提刀直逼二人。 第一百六十三张 王氏之死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随机尖叫着往旁边躲开,北夜卿自幼习武反应同意也不慢,急忙挥出一掌往后避开,而被红盖头遮住的冷月却是避无可避,一黑衣人朝着她头部劈了下来,,不想旁边的王氏却是反应迅速的一把抱住冷月将她扑倒在地,而那黑衣人的剑却是落在王氏的背部,插了进去。 “娘。”冷月掀开盖头,见此忍不住惊呼出声,但看到继续朝着她走来的黑衣人,冷月顿时收回朝王氏过去的腿,一步步朝着后退。 “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北夜卿面色一沉,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这是想他这太子完全不放在眼里吗? 虽说北夜卿有所防备,但黑衣人的数量却是不断增多,双方缠斗在一起,场面凶险至极。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冷月声音颤抖着乞求,双手爬在地上往旁边退去,一抬眸刚好见到冷旋站在旁边,当即眼睛一闪朝着她扑了过去,嘴里喊着。 “大姐救我。” 她动作极快的躲在了冷旋后面,使得冷旋还没来得及退开,黑衣人的剑就已经逼近,她想要躲开,后面的冷月却死死的扣住她,使得她一时完全退不开。 旁边的北夜凌眸色一冷,单手扣住冷旋的肩膀将她压向自己的方向,使得后面的冷月暴露出来,抬起手击在黑衣人的剑上,使得剑身震动了几下,随即啪的一下从中间折断,一半朝着后面弹射而去。 “啊。”那剑尖不想正好朝着冷月而去,直接擦过了她的脸侧,溢出了鲜红血液,冷月先是一呆,随即用手摸了一把脸,感觉到上面的湿濡感瞬间叫出了声。 与此同时,后面的青衣上前将黑衣人制服,那太子的亲卫也不是吃素的,又有巡防营的侍卫前来,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仍旧有些心有余悸,随即又听到几声惨叫的声音,顿时都看了过去,当见到今日新娘满脸是血的模样都很是惊讶。 “我的脸,我的脸。”冷月反复呢喃着,显得仓惶而恐惧,随而猛然抬头看向冷旋和北夜凌嘶吼出声。 “都是你们,你们想害我,和那些黑衣人一样想要杀了我,太子殿下,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碍于北夜凌凌厉的气势,冷月没敢上前,随即一手捉住了北夜卿,虽说这些日子来北夜卿一直将她关在房中折磨,但此刻却还是她唯一的救赎。 她声音柔弱几分企图激起北夜卿对她的怜悯,但她一时忘了满脸的血使得她此刻看起来恐怖异常,北夜卿先是一愣,随机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厌恶之色,但还是沉了一口气看向北夜凌。 “王叔,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当真与王叔有关?” 他顺着冷月的话直接给扣了一个帽子,整个人严谨起来,脸上带着沉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北夜凌是这样的人。 “本王救王妃心切,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刀质量竟然如此之差,太子殿下想要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还是审查来的真实些。”面对众人的眼光北夜凌依旧淡定自若,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喜感。 确实,虽说当时一片混乱,但却也有不少人看到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只是是不是北夜凌故意的,又如何说的清?北夜卿心里恼恨不已,又看着冷月哭哭啼啼,只恨不得一手将她挥开。 “是本殿失礼了,你们讲这些人带下去,好好审查。” “月、月儿。”忽然旁边传来一虚弱至极的声音,使得哭泣的冷月都瞬间想起,她的母亲刚刚为了救她,被黑衣人刺了一剑。 “娘,你怎么样?”冷月赶紧跑了过去,此时此刻眼里的泪水也是忍不住的落下,而王氏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了一大块,那一剑将王氏的身体刺穿,本是喜气满满的脸上是一片惨白虚弱。 “我的月儿。”王氏伸手想想摸冷月,抬到一半,却还是无力的落下,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眼睛都没有闭上,可见她有多么的不甘。 “娘。”冷柏冷月叫出了声,一脸的痛苦,看的旁人都是一番叹气,这好好的喜事成了丧事,实在是不幸。 冷旋也有些意外王氏会如此离开,她奋不顾身的去救冷月,可见王氏倒是一个不错的母亲,看到这样的一幕冷旋并未觉得悲伤或者痛快,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怅然感,作为一个医者,无论站在什么位置都是不愿看到人离开的,但她又曾亲手了结过人的性命,心里并不存在慈悲。 在外人看来冷旋还是冷家的小姐,所以她也陪同一起将客人给送走,至于冷月,因为这是皇家婚姻,为了以视重视,东宫又没有正妃,所以太后皇后都在宫里等着,北夜卿安慰一番说先迎进东宫,随后再陪她回冷家,可是丝毫没有嫌弃她脸上的伤,惹得旁人一番称好。 但冷月听此却是身体一颤,她又怎么不知,北夜卿恨上了她,娶她回去不过是为了折磨罢了,但是此刻,却根本容不得她说任何话,只是脸上的伤被处理一番,就坐进花轿离开冷家。 “父亲,节哀。” 看着脸上一片怔然的冷枫,又看了眼放在旁边的王氏,冷旋轻声开口。 冷枫猛然看向她,眼神很是犀利,但碍于旁边的北夜凌,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那脸上的愤然止不住。 至于旁边的冷柏则没有那么能沉的住气:“你给我滚出去,猫哭耗子假慈悲,冷府不欢迎你。”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青衣放下手里的剑,再次退了回来。 “这冷府的人胆子当真是大得很,这是一点不将我凌王府放在眼里?” 北夜凌声音冷寒而凌厉,使得冷枫心里一紧,赶紧跪了下来:“犬子无知,还望王爷赎罪。” 北夜凌没有说话,使得屋内温度下降许多,冷枫不由抬头看向了冷旋,眼底带着不愿的请求。 “王爷,大哥想必是伤心过度,并非有心,你不必介怀。”冷旋微微垂了眼帘,还是开口,并非为了冷枫,而是死者为大。 而老祖母,则是在王氏咽气的时候就晕倒了过去,现在冷家一团乱,她也不想掺和,当即也没有停留太久。 她们又去了一趟宫内才回府,冷旋只觉得浑身疲惫,当即整个人靠在了北夜凌怀里,舒适的闭上眼睛。 “不要想太多。”北夜凌伸手给她按了按太阳穴,又拿过旁边的薄毯放在她伸手,随手磨蹭着她的耳垂。 “王爷,你刚刚没有动用内力吧?”冷旋猛然想到他之前给他挡剑,当即睁开眼睛看向北夜凌。 “现在才反应过来?王妃未免太不在意本王了。”北夜凌声音多了几分郁闷。 冷旋却无心玩笑,伸手搭住了他的脉搏,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放开。 “王妃如此小看本王?就算没了内力,但护住王妃,还不是什么难事。”他低头用鼻头磨蹭了一下冷旋的,嘴角微微一勾,看的冷旋不禁心里一松,随而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阿凌,你要好好的。” “怎么,王妃吓到了?这可不像本王认识的王妃。” 冷旋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吓到了,阿凌,你必须好好的,我也会尽力使你好好的。” 北夜凌有些怔然,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动了动,随而轻轻点了点头。 冷月坐在东宫芷若偏殿内,此刻她已经收拾整齐,若是脸上没有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她都以为今天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想到王氏那样义无反顾的将她挡了剑,冷月心中很是震撼,最后实在坐立难安,猛然站了起来朝门口而去。 “冷侧妃,新婚之夜,你得在房中等着太子,哪里都不许去。”门刚打开,就被外面人高马大的丫鬟给拦住。 “我要回府,你们让开。”冷月有些害怕,却还是开口。 “没太子殿下吩咐,你哪里都不许去。”丫鬟语气很是冰冷,这使得冷月顿时愤怒不已,北夜卿侮辱他就罢了,现在连丫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让开。” 两人哪里肯,一时就吵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北夜卿不耐的声音从侧面响起,两丫鬟一惊,急忙请安,解释了一下事情。 “想回去?”北夜卿看向冷月,语调上调,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殿下,你说过,进了东宫就让我回去,我娘她……” “今日你在黑衣人杀你之时,可是伸手让你娘亲挡在你前面护你自己,现在她都咽气了,你如此模样,又是唱的哪出戏?” “你……”冷月脸上一骇,一侧的手用力扶住门框。 北夜卿嘲讽一笑,随即走上前一步:“怎么,你以为,你的动作,没人发现,本殿下倒是不知,你的心如此之狠,连自己的娘都能牺牲。” 他想着以前,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迷恋过,不禁心里更是愤怒,看向冷月的目光就更冷。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子残忍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冷月用力的摇头否认,当时,当时她只是害怕那黑衣人,不想被杀死,才想着……却没有想到正好使得王氏撞上剑尖。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事的发生,也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眼前不由浮现当时那血淋淋的一幕,还有王氏瞪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外人看来,恐怕是对她这个女儿的不舍,而她却知道,是在问她为什么。 冷月心里恐慌而害怕,被北夜卿步步紧逼,随即拌在门槛上摔进了屋子。 “不是?呵。“ 北夜卿已不想多说,给了两个丫鬟一个眼神,随机率先一步走进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干什么?”两人将冷月拖了进来,使得她惊呼出声。 她们将冷月一放,使得她跪坐在北夜卿面前,而北夜卿则是低头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包好的伤口,随即猛地抬手一把扯掉了纱布。 “呀。”冷月一把伸手捂住,本来凝固的伤口这么一扯,顿时又开始溢出了鲜血。 但北夜卿又一把扯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冷声一笑:“美人残缺,真是可惜,你还失去了你唯一的作用。” 随机他手上用力,如同破布一般的将她甩开,视线扫了周围一圈,因为是婚房所以布满了喜庆的红色。 “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浪费,去,把她们给叫进来。” 不过片刻,丫鬟就带着几位香气扑鼻的美人进来,她们个个身上只着轻纱,身段窈窕前凸后翘,长得也是娇艳动人,冷月看过去时竟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顿时震惊不已。 “莲儿,过来伺候本殿。” 没错,让冷月极为意外的人,就是曾经在冷月身边伺候的莲儿,她飞快的看了冷月一眼,随机扑在北夜卿的怀里,娇笑一声,惹得北夜卿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后来自是越发无法控制的发展,耳边只听得到莲儿的声声喘息。 “你们几个,也过来,伺候本殿。”手里抱着一个还不满足,他开口吩咐,其他几位美人自然是顺从按照吩咐坐着,过去围在北夜卿的旁边,看着冷月的眼里都带着浓重的讽刺。 这样的画面看的冷月先是吃惊,后觉得侮辱至极,她想要离开,却被两个丫鬟按住,渐渐的,也忍不住口干舌燥,吞了一口口水。 脑海里想到烈克对她做的种种。 她的眼神被北夜卿看在眼里,他伸手推开了身上的女人,随机低头看着冷月。 “怎么?想了?” 什么?冷月还没来得及反应意思,就被丫鬟强行捏住了下巴。 “虽然脸不能看,但这嘴用的倒是小巧玲珑。”北夜卿阴冷一笑,随即快速的动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冷月脸上的伤,反而因此越加兴奋着。 这一夜,冷月都一直在痛苦中煎熬着。 回到府中后,乘着北夜凌去书房的空隙,冷旋再次请教了绿环一番,在北夜凌回来的时候,又急忙将东西收好。 北夜凌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将东西往柜子里搁置,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那里面是什么?怎么每次都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冷旋一脸淡然,北夜凌在她脸上一番探究,倒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你要现在沐浴吗?我让人备水。” “王妃一起?”他眼睛微眯,显得几分意味深长。 “我已经洗过了,不麻烦。”冷旋哪能不知他心里所想,淡定的觑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医书看了起来。 北夜凌轻声一笑,却也没有勉强,只是低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才朝着里间走去。 很快,他就一身热气的走了出来,湿润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凌厉硬朗的下巴上还坠着晶莹的水珠,黑如宝石般的眸子蕴着几丝摇曳的雾色,一张俊朗绝尘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冷旋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眼,莫名觉得有一些口干舌燥。 她赶紧故作镇定的将视线移开,却不想后面一个压抑的热气袭来,使得冷旋莫名的头皮一麻,莫名一股电流从脚底窜起,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书,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这男人,又来勾引人了。 冷旋用力的咳嗽了两下开口:“你出来了?那先去睡吧,我还有点没有看完。” “本王的头发还没有干,怎么睡?”他低头擦在冷旋的耳边,丝丝热气喷薄在冷旋的耳根,使得冷旋身上凉意划过,随而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你可以擦干再睡。” “本王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体有些乏,想必是胸口被拉扯到了,不如王妃给本王擦?” 这样说了,冷旋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在北夜凌的注视下她缓慢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眼睛抬了抬。。 “你低下来一点。” 北夜凌很是听话,甚至为了方便还自觉的靠在了她的腿前,做好了准备,然后掀着眼皮含着笑意看着她。 冷旋努力忽视着他的眼神,专心用着毛巾擦着,不想手背上却附上了一只大掌,她带着她的手往后移了移。 “这里,水比较多。” 冷旋喉咙哽了哽,默默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到那只大手没有放开,而是继续包裹着她的手擦动毛巾,那泛着薄茧的手在她手背上泛起道道颤栗,冷旋再也忍不住停住了手。 “北夜凌,你够了。” 她一声怒吼,语气里含着不平的燥意,北夜凌却是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无辜。 “王妃,本王怎么了?” 怎么了?这碎皮子还装,明明昨晚说过今晚不会动手动脚,现在却是动了脑子来诱惑她。 冷旋实在怒极,随机对着他的薄唇就吻了下去,不得不承认,还真的让她成功了。 面对北夜凌,冷旋那丝羞怯早就消失无踪,两人顿时抱在一起吻的火热,屋内也响起了暧昧的声音,而计谋得逞的北夜凌也很快的反守为攻,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正当北夜凌想要低下头更近一步时,门徒然被敲响,而且还是连续的三声,使得冷旋意识清醒了几分,想要伸手推开他。 “不要理。” 北夜凌哪里肯,继续俯首吻着冷旋,使得冷旋忍不住再次被道道热潮淹没,却不想此刻外面却是直接响起了青衣的声音。 “王妃,影六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里,冷旋顿时清醒了,她一把推开了北夜凌整理好衣服,努力的平复脸上的异常,随机看向一脸欲求不满愤懑不已的北夜凌,看着他衣袍下的隆起,不由轻咳一声。 “我得出去一下,你自己处理一下吧。” 说着,她就已经推门离开,看着再次被合上的门,再看向昂首起立的小兄弟,自己处理?怎么处理? 青衣本来得了冷旋的命令又返回来取东西的,不想正好与北夜凌迎面撞上,他赶紧请安,却没有听到北夜凌任何动静,而空气中也凭白降低了许多温度,使得青衣莫名一抖。 “青衣,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这么大的罪名?青衣心中一寒,随即就跪在了地上:“属下不敢?” “不敢,哼。”北夜凌冷冽一哼,盯着青衣看了许久才拂袖走进了屋子,那满是怨气的背影看的青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这看着,怎么是有些欲求不满? 想到他刚才敲门的时候,隐约听到细微的动静,顿时了悟,同时心里也冤枉不已,这可是王妃说,只要影六影七一回来,就立马通知她的。 作为一个属下,可真是难做啊。 影六影七正在偏厅等着,见冷旋进来就急忙请安:“属下见过王妃。” “恩,辛苦你们了,东西呢?” 她没有想到不过几日就回来了,实在让她意外速度之快,语气虽说平稳,但也可听出她的急切。 “在这。”影六低头,从后面小心翼翼的取了一个袋子出来,袋子整个都是黑色,可以看出是用某种特殊的材料制成的,里面微微鼓起,隐约有些动静。 “王妃小心。”影六递出去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毕竟在拿到这东西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东西咬了人,使得人当场死亡了的。 “放心,我有数。” 冷旋当即伸手接过,随机从旁边取过早已准备好的方形容器,将袋子小心打开,那里面的东西当即一下子蹦了出来,落在了容器之中,冷旋赶紧眼疾手快的将容器合上。 “嗝嗝。” 尖锐刺耳的叫声响起,那里面的东西不断在容器中上蹦下跳,想要从里面逃出来。 冷旋忍不住低头打量着这难得一见的血蛤,只见它浑身透红娇小,但只凭着它在里面蹦的弧度如同闪电一般,就知道要捉住它很是不易。 若想用,还得防备它逃了才是。 “看来鬼谷子对我的东西还算满意?” “是的王妃,属下给鬼谷子演示了一遍后,鬼谷子爱不释手,顿时没有犹豫的就和我们交换了,而且……” “而且什么?” 一百六十八章 解除之法 影六将过程都告诉了她。 冷旋点了点头,将容器拿起,就朝着药房而去,这一呆就是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从药房里出来。 门一开,冷旋就被迎面抱了满怀,她脑袋一时有些当机,感觉到北夜凌气息微沉,她不由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王爷这是怎么了?” “别动,让本王好好抱抱你。”他的声音微哑,显得有几分沉重,那里面包含的情绪使得冷旋清楚的感受到,不由抿了抿唇。 “王爷想抱可以,不过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回房?” 她话音一落,整个人就被北夜凌抱在了怀中朝着房间而去,这次的北夜凌很是规矩,只用手环住她,将她抱在怀里,迷糊中冷旋能感觉到有人在抚摸着她的发,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冷旋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却还是抵不住浓浓的睡意。 后来知道,北夜凌在她进药房后也一直没有睡觉,一直在等着他,她就说,这北夜凌实在闷骚,连愧疚都喜欢憋在心里。 “把这个吃了。” 冷旋将手里的药丸递给北夜凌,他没有犹豫的就吞下,冷旋不由想她要是给的毒药的话这传奇凌王不就如此没了 “蓝衣,将盆盂备好。” 这次,治疗过程比较麻烦,所以她特意让蓝衣回来充当助手。 等北夜凌昏睡过去,冷旋就将他的里衣扒开,露出他矫健的胸膛,而在左侧胸口处,却是有一片暗紫,如同一团浓厚压抑的雾团一般,看的蓝衣瞳孔一缩。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北夜凌这伤口,却没想到如此惊心,主子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痛苦? “把金丝银线拿来。” 冷旋倒是依旧淡定,接过线后两人就开始一番忙碌,半个时辰下来,盆盂里的水已经变成黑色,而北夜凌的左侧胸口前,还丝丝点点渗出透着黑色的血,但根部已经慢慢恢复了鲜红,见此冷旋拿出昨晚制作的药剂,洒在上面,许久后,才恢复正常。 “王妃?”蓝衣见北夜凌面色舒缓了下来,不由轻轻叫了声冷旋,不得不说,冷旋无论技巧手法还是医术本身,都让蓝衣惊讶的同时更是佩服不已。 冷旋还是不放心的把了北夜凌的脉搏,发现之前严重些的心脉修复了许多,这才松了口气,而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汗。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虽说暂时再次控制住,但难保什么时候还会出什么意外,北夜凌体内的千骨王一日不彻底根除,就始终是一个祸患。 千骨王既然是冯科所有,想必解决之法,也只有他才知道,只是她一直让人留意着冯科的动静却始终无果。 正当冷旋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窗外忽然飞来了一道利器落在了屋内的墙上,上面插着一张信纸。 绿环被吓了一跳,而外面的影卫也被惊动,追出去时,只看到一道影子消失在黑夜中。 冷旋走进打量一番,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异常,当即取下一看。 “子时,城西一号客栈。” 冷旋还没来得及理解是什么意思,手中的纸张忽然传来一股灼热的烫,她急忙放开,那纸张不过片刻,就被一阵紫火燃烧成为灰烬。 是冯科? 看来,他果真憋不住了呢。 冷旋眸光一闪,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黑夜中,冷风萧瑟,吹的地上的落叶滚动发出沙沙的声音,空气中静谧的几分诡异,在城西的一客栈之内,冷旋独自坐在一间厢房内,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书籍,面前的烛光微微摇曳,衬的她神色难以捉摸。 忽然,烛光迅速的闪烁了一下,使得房间里片刻变得昏暗随而恢复正常,房间内依旧只有烛火燃烧和她翻书的声音。 “族长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藏呢?” 她忽然开口,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本族长当真小看你了。”阴冷如破布撕扯般的声音响起,随机一道黑影就现于房梁之上,昏暗狠辣的目光紧紧锁定冷旋,随机就朝着她掠了过来,却并没有选择出手。 “冯族长再次见我,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呵,比起你的尸体,本族长倒是更乐意,你是个活生生的玩物,那样,才有趣,不是吗?”冯科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打量着她,眼里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族长约我前来,想必不是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吧?”冷旋眼皮未掀,始终淡定自若的坐在凳子上。 “自然,而少主会来,想必是为了凌王吧,凌王现在可还好?要知道这千骨王的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是不知,这凌王的价值,在少主这里,有多少?”他说的得意,又带着些痛恨的扭曲,看着很是矛盾。 “你想要圣石?” 冷旋直接戳穿了他的目的,听到圣石二字,冯科的瞳孔缩了缩,随而点了点头。 “只要你将它交出来,本族长就将千骨王的解法告知你,如何?” “你用什么保证,你说的方法是真的?”冷旋冷然一笑,讽刺的看着冯科,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他气息一冷的看着冷旋,随机从怀里丢了一本书出来:“你现在医术不是很厉害吗?你看了,就自会明白。” 冷旋却并没有伸出手去拿:“你的东西可不简单,我要是拿了,又化成了灰烬,那岂不是还得欠你一样东西。” “那你想如何?” “我自然是,想要你死。”冷旋声音一顿,随机猛然沉下,显得十分有力。 冯科眼睛一眯,随而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而嘲讽。 “要我死?少主啊少主,要是以前,我的这条命确实是随你取的,只是现在,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那族长要不要试试?” 冷旋斜眼看了他一眼,在冯科袭击过来的时候猛然朝着后面退了两步,随机面前横出一道屏障将冯科阻拦,风见和紫熏就出现在了屋内。 “就凭他们就想杀我?” 冯科不屑一笑,袖袍一挥就与两人打了起来,他随便一击都带着一股阴森压抑之气,使得两人都几次被击倒在地,冯科见此又是发出一股极强的冥力,想要给二人致命一击,却不想胸口忽然传出一股闷痛感,使得他聚拢的冥力瞬间溃散。 见此风见和紫熏顿时腾空而起从两边朝着冯科袭击而去,招式凌厉逼得冯科一步步后退,他艰难的凝结冥力朝着两人挥了过去,才得到暂时缓解。 “你对我做了什么?”因为这艰难一击,使得冯科遭到了不小的反噬,他嘴角溢出了鲜血,黑袍下的眼睛愤怒的看向冷旋。 “你可以下毒,我也可以,不是吗?” 冷旋轻声一笑,眼底却并没有多少温度。 “千骨王?” 冯科感受了一下,随机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看到胸前上的一团青紫鼓动,顿时脸色变了。 “看来族长还是对自己的东西熟悉。” 冷旋没有否认,这确实是她从北夜凌的身上提取了千骨王的血液出来,虽说她没办法将千骨王从北夜凌的身体里赶出来,但让千骨王繁衍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你是想利用本族长来研究救北夜凌的解药?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只要你想活命,就得解除你身上的千骨王,我有的是耐心。”冷旋依旧不为所动。 “呵,你错了,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这千骨王的来历了吗?”他随意的往身后的柱子上一靠,头上的斗篷帽落下,露出他满是疮痍恐怖异常的脸,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冷旋。 “冯科,你休要在这转移话题,赶紧将解药交出来。”旁边的风见忽然出声,一脸冰冷仇视的看着冯科。 “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还活着。”冯科看向风见,轻轻摇了摇头,显得有些遗憾。 “你可以看看我给你的书,那上面,确实是千骨王的解法呢。” 他抬眸示意着他刚才拿出来的书,冷旋听此也将目光落在了上面,沉默一会,随即走了过去拿了起来。 而上面,确实有关于千骨王的记载。 就在这时,连绵而细长尖锐的哨声响起,又霎时顿住,冯科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虚空画了几下,随即一团狂风雾色将他包围,朝着外面迅速移动。 “不能让他逃了。”紫熏两人赶紧施展冥力追了出去,外面潜伏的人已经将冯科拦住,正交斗在一起,但很快又被冯科突出重围,与此同时又五六个人傀出来拦住了紫熏等人。 冯科之所以狂妄的就如此前来,就是因为他有狂妄的本事,就算深受重伤,他也能极快的杀出这么多人的包围。 只是没想到,冷旋竟然有本事,将千骨王如此悄无声息的下到了他身上。 难不成,是因为屋子里的那股香气,到真是他大意了。 不过这对于进过炼狱的他,又有什么难的。 他极快的窜入树林中,找了一个隐蔽之处盘腿运气调息,身上散发出暗紫色的气息,随即砰砰几下拍在自己手部的几个穴道上,冥力上调,轰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洒落在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她爱他吗 冯科的身体都开始摇摇欲坠,却依旧撑着身体坐直,随即抬起手,小乖从他的袖口里爬了出来。 “小乖啊,这次,可又得靠你呢,水乳至亲,呵。”他轻声的呢喃,神色恍惚了一下,忽的手上涌出冥力,化作利刃朝着自己的胸口劈了过去。 滋滋的声音响起,啪的一声,一块带着血肉的人皮落在了地上,而冯科了胸前,已经是血淋淋一片,上面的血滋滋冒出,染的地上都是一小滩泥泞血水。 “嘶嘶。”小乖兴奋的吐了吐舌头,随而冯科的胸前钻了进去。 哪怕冯科的承受力再强,也是忍不住的痛吟出声,整个人的身体的蜷缩着超前,一张脸上更是滴落了许多汗水,嘴唇都泛白的看不出眼色。 “呃。”忽的冯科瞪大了眼睛,聚集的冥力轰然散去,他缓慢的偏头,看到黑夜下月光映照的细长人影,瞳孔再次缩了缩。 扑哧一声响,一把剑从他的背部进去再出来,空气中片刻的安静,那后面的人这才慢慢抬了脚步,踩在草上沙沙作响。 “冯卫长,没想到吧?”冰冷的女音缓缓响起,只见一纤细的身影绕到了冯科的前面,她浑身的白,就连脸上,都是白色的面纱。 “是你。”冯科吞下喉咙里的血,艰难的咽了一口气,想到在阵中,她抢走了束魂盒。 白衣女子随手挥了挥手里的剑,那上面,还染着未干的血,腥红而冰冷,如同她的眼睛一样,熟悉的让人心惊,也让他怀念不已。 顿时,冯科心中一跳,眼里露出不可置信,却又瞬间了然,他直直的盯着她,随机呵呵的笑出了声。 “看来冯卫长,是真的认出我了。” 白衣女子轻声叹息,随机朝着冯科伏低了身体,明亮却摄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冯科的脸,好像在欣赏得意的作品一般。 “只是没想到,难得才见面,你就要走了,真是可惜。”她的语气听起来当真遗憾的模样。 冯科一双眼睛依旧直直的盯着她,随机猛然抬手,一把扣在了她的脸侧,也看到她耳垂后那颗熟悉的红痣。 “死在你手里,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呢,不如你陪我一起?”他说完就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她一口,随即,女子手中的剑再次落入他的腹部。 她退开两步,警惕的看着冯科,发现他并未搞什么动作时不由眸色一冷,带着满满的厌恶。 “你还是那么,令本主恶心。” 说完,她直接将剑一抽,手上闪现冥力,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眸色一凝,只能收起冥力,极快的消失在树林之中。 “王妃,在这。” 有影卫发现了冯科,很快一群人都走到了这边,只是看着冯科浑身是血的模样,都有些意外。 “谁做的?”冷旋简单打量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救回的可能,而她,也没有打算救。 冯科靠在树上,只剩一口气勉强维持,他盯着冷旋看了许久,轻声呢喃着:“真像啊。” 冷旋隔的远,并未听清,冯科又咳嗽了两声:“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如何?” “主子,你小心,这冯科诡计多端,不可信。”风见开口阻拦,随即伸手结了一个冥力击向冯科,彻底,让他咽了最后一口气。 “主子,冯科终于死了,可算是为南笙他们报仇了。”风见看着冯科已无声息,顿时很是愤慨解气的感叹一声。 “是啊,他可算死了。” 冷旋看了风见一眼,应和说道,然后和青衣开口,示意可以回去了。 “风见,既然冯科已死,如今冥族想必也会发生些动乱,你先与其他人一起回去处理,我有时间再回去。” “可是主子……” 风见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冷旋不容置喙的眼,她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再次看了眼冯科的尸体,她走过去停留一会,才转身离开,放在袖口里的手,却是忍不住的握紧冯科给她的那本书。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只是墨逸居内,依旧闪烁着烛光,冷旋一进去,就见绿环千年千月跪在院子之中,再看了眼半开了房门,不由心底一跳。 “你们起来吧。” “王妃,你回来了?可是……”绿环看到冷旋时眼底一亮,随即犹豫的瞥了瞥屋内,显然,看那模样就知道被吓得不轻。 “你们先出去。” 见冷旋坚持,几人对视一眼,还是站起来走出墨逸居,冷旋这才抬头看向了屋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紧张。 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没有将去见冯科的事情告诉他,还对他用了安眠药。 想到此,还是壮了胆子,反正横竖都要死,不如早点进去面对现实。 当即脚步一抬,朝着里面走去,嘎吱一声将门推开,她视线微移,朝着里面看了去。 北夜凌正端坐在桌子前,眼帘微垂,俊朗的脸显得几分冷硬,薄唇紧抿出一股禁-欲的弧度,身上的气息很是冷冽。 听到声音,他也并没有看过来,视线依旧没有焦距的落在桌面上,见此冷旋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王爷,你在想什么?” 没应她,冷旋吸了吸鼻子,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王爷,对于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毕竟,你刚用了血蛤,所以我想你好好休息一会。” 依旧没理会,冷旋看着他低头如同沉思者一般的模样,当即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靠在了他身上。 “王爷,你当真生璇儿的气了?我知道,不该对你下药……” “冷旋,本王是男人,什么时候,需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了?恩?”他猛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冽而凌厉,他一手拉开冷旋扣住她的肩膀,黑眸黑沉如墨水。 “阿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没有了内力,还得靠你保护,拖你后腿,是吗?冷旋,你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也让本王很是失望。” 他声音再次加重,显然是气愤至极,说出的话更是使得冷旋心中一震,愣愣的看着他。 失望吗? 看着冷旋错愕的模样,北夜凌也自知失言,想要说什么,却是缓和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又将冷旋一把抱在了怀里,用力钳住她的肩膀,拼命的感受着她的温度。 “璇儿,本王是你的夫,要是你出了事,你让本王,该怎么办?恩?” 要知道,当他醒来的那一刻,知道冷旋自己带着人去见冯科了,他心里有多么害怕,害怕她出意外,害怕他再也看不到她,当知道她已经赶回来后,北夜凌吊起的心又是瞬间落下,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如此大起大落过。 “璇儿,你是真的爱本王吗?除了愧疚和感激?”他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显得几分晦涩,让冷旋的喉咙也不住一哽。 她嘴唇一张,却没办法说什么,毕竟不得不说,冷旋尝试着接受北夜凌,确实是因为他多次的相护的原因,她如同抓住了一根能让她信任让她依赖的稻草,但并不能说,这其中,没有爱,她是爱的。 她的鼻子难掩酸涩,,一只手缓缓抬起想要抱住他,北夜凌却是忽然站起放开她。 “本王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吧。” 说完,他再看了冷旋一眼,随机大步走了出去,门的声音砰一声响,使得冷旋的心也随之一跳,久久难以平复。 是了,北夜凌是那么的天资聪颖,这些日子来,不管她再怎么掩饰,那份对他的小心翼翼可能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是因为她受伤的,所以她努力的对他好,想要弥补他,做一个称职的妻子,与他恩爱和谐的过完这一生。 只是现在,似乎不怎么可能了呢。 她眸色一暗,随机将那本书拿了出来,上面如冯科所说,却是记载的是千骨王解除方法,只是需要一水乳至亲之人,以自身精血,养一只雄性千骨王,渡血而治,具记载,这千骨王虽有雌雄之称,但双方也是天生克星,相生相杀,而这雄性千骨王,自然是强过雌性的,可以将之吞噬。 但这雄性千骨王虽说没有雌性对人体危害大,但也能要人半条命,而且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没命。 想到此,她不由从袖中拿出一瓶子来,里面,是如蚕茧一般的一个小东西。 想来,就算冯科没有意外死亡,他也会将这千骨王卵送到她手里的,毕竟他向来乐意看好戏。 这水乳至亲之人,还有谁比她这同床共枕的王妃更合适。 她静坐许久,直到绿环来敲门,才回过了神。 “王妃,现在需要备水吗?”绿环感觉气氛不对,说的也是小声了许多。 “恩。” 她轻声应着,想到刚才出去的北夜凌,不由出口问了声。 “王爷他,去了书房。” 冷旋沉默了一下,随而没有多说什么,也许,这样也好,有了距离,以后分开,才不会太难过。 一百七十章 西风酒馆 洗浴后出来,将头发擦干就躺在床上睡好,往常都是和北夜凌一起相拥而睡,而现在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人睡得时候,竟然产生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当即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随即聚集精力,到了检测库中。 一进去,她下意识的就看了下竹屋,这和上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在围栏的旁边,还放着北夜凌自己制造的钓鱼竿。 她收回视线,先将药园给清理了一下,看着栅栏旁的一个凹陷的坑,这,是北夜凌故意弄的,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原样。 她这是在干嘛?才不过一会就在睹物思人了?不由抿了抿唇。 将长好的药材都摘好放在一边,随机她到旁边的药房中,将千骨王的卵种拿出来,随机调制助其生长破壳的药水。 因她早就对着千骨王研究了透彻,这药水没多久就做好,随机将卵种放在其中,这才从检测库里出去。 而宫廷之内,北夜城收到皇家影卫传来的消息,知道冯科已经被凌王府的人杀了,不由垂下眼睑沉思。 “去,让太子过来。” 一炷香后,北夜卿到了御书房,朝着北夜城请安。 “太子起来、” 北夜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太子,想必你也知道,之前严镇一事,我们和冥族有合作吧?如今冯科已经死在了凌王府的人的手中。” “什么?死了?”北夜卿听了很是意外,毕竟他是亲手领教过着冯科的厉害的,那武功非同凡响。 “恩,要知道这冯科可知道我们不少事情,就是不知,他在死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什么,或者是留下什么证据。”北夜城显得几分忧虑。 北夜卿看了北夜城一眼,他怎会不知自己这父皇是老狐狸,但现在的朝居,他能倚靠的也就他和元家了,随即揖手开口: “父皇,儿臣认为,可以先发制人。” “哦?先发制人?如何做?” “这凌王妃,不是冥族的少主吗?这冥族本就是一个不小的隐患,现冯科一死,这股力量有可能就会落到北夜凌手中,无疑是如虎添翼,所以我们可安一个罪名在冥族头上,还可以利用此事,击溃凌王府。” “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北夜城心里倒是和北夜卿想法没差多少,但表面依旧很是犹豫。 “如今兵符北夜凌已经交出,就连旗下几个营的将领都是我们的人了,虽不知北夜凌暗处还有多少势力,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利用好冷旋的身份,不是吗?否则等北夜凌将事情都查清了,那到时候的局势又不一样了。“ “太子说的有理,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安排。”北夜城最终点了点头,两人又一番合计,才让北夜卿离开。 他一走,北夜城就忍不住按了一下太阳穴,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北夜城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力和茫然,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虽说是北夜国的九五之尊,但从来都是处处受人限制。 他不是没有要改变过,但他当初如果没有元家扶持,根本不可能斗过祟王,当他想要扳倒元家时,凌王又崛起了,所以他只能制衡。 这一制衡就是十多年,而现在外人说起北夜只知战神凌王的权家元氏,他这皇帝,倒成了空壳。 “皇上,又在为何事忧心?万事还以身体为主。”后面的福公公走到他身边来为他柔了柔太阳穴。 “唉,朕老了,很多事情,都看不清了。”北夜城轻声一叹,却让福公公动作一顿,随机笑着劝慰。 “皇上正当壮年,头上连白丝都没有,怎么老了呢。” 虽说北夜城却是不显老,但脸上却长了皱纹头上有了白发,所以福公公这话实在夸张。 “老福还是会说话。”虽是恭维,但北夜城还是心中一乐。 “老福,你从什么时候跟在朕的身边的?” 福公公没有多想就回答:“皇上在十一年前继位,而老奴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已经有十八年了。” “是啊,朕做这皇上,已经十一年了,也是时候,该有些改变了。北夜城的目光骤然放远,显得深意十足。 他忽的站起来,挥退了福公公,叫来了自己的心腹薛贵。 “东宫那边,现在如何了?” 福公公走到门口,隐约只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正想停留,不想对面两个太监走了过来,当即说着话离开。 (猜猜,福公公是谁的人?猜中有奖哦。) 清晨,冷旋同样起的早,她先是让人联系牛百川那边来人取货,又在府中后花园内散了散步,才回到院内,开始用着早餐。 绿环一边给冷旋盛了粥,又小心的看了眼冷旋:“王妃,要不叫王爷过来一起用膳。” 冷旋整理着衣摆的手微微一顿,随而清冷开口:“不用了,想必他应该已经用过了。” “这……王爷。”绿环视线一抬,不想正好看到北夜凌出现在门口。 冷旋也看了过去,随而又面无表情的移开,伸手自己拿过了粥,喝了起来。 绿环看着心里着急,当即赶紧再盛了碗粥,对着北夜凌开口:“王爷,这早膳准备了两份,您也过来用些吧。” “不用。” 北夜凌见冷旋竟然像没看到他一般的移开了目光,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再也忍受不住的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到院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顿住脚步。 他什么时候,脾气如此不受控制了? 在书房他又是一夜未眠,心里自知昨晚说话说的过了,但只要一面对冷旋的事情,他就容易变得不受控制,担心冷旋出意外。 什么时候,他又如此在意一个人了?他找不到答案,也努力着抑制着自己去哄她的冲动,她如今眼中如此没有他,也都是他宠的,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为她挡下,但于她有危险的事情,他不允许。 所以他想给她一点教训,只是这一晚上来,煎熬的却是他,而冷旋,他早就受到消息说她已经休息了。 (闷骚凌王伤心了,谁来安慰安慰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院门,那里,依旧空空,他当即袖口一挥,大步走了出去。 西风酒馆生意向来不错,所以早早的就已经开门做了生意,店里的小二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门口的位置,斜眼就看到一道很是不善气势吓人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最后,还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连带着手里的扫帚了扬起一鼻子灰。 看清了来人后急忙低头请安:“草民见过凌王。” “恩,西逡在吗?” “老板在,凌王里面请。” 北夜凌双手交叉与背后,一身倨傲的抬起脚走进店中,直接朝着二楼固定的包间走去,挥了挥衣摆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凌王殿下,您先坐,小的这就去叫老板。”小二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赶紧给他泡了壶上好的银尖。 一杯茶的时间,门被人从外面,悠长而雄厚的声音响起。 “凌王殿下不是娇妻在怀日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吗?怎么有时间光临在下的酒楼?” 北夜凌听到他说的话眸色一沉,随机放下手里的杯子觑了他一眼,饱含的冷冽光芒使得来人笑脸一僵,咳嗽了两声坐在他对面。 只见来人一身简陋的布衫,一头墨发只由一根布带束起,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五官稍显硬朗,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有几分寡淡犀利,正是西风酒楼的老板西逡。 “看你眼角下沉,嘴唇微抿的模样,想必,是有什么未解之疑?”西逡随意撑着下巴打量着北夜凌,他向来善于观察,而北夜凌更是满心心事写在脸上的模样,更是不难猜测。 西逡不由觉得稀奇,要知道北夜凌向来属于喜怒不与表面的,现在,是为何? “将你店内的竹叶青拿来。” 北夜凌没有回答,反而开口吩咐,西逡面色顿时一僵:“凌王什么时候成了周扒皮?不给,除非给钱。” “确定?”北夜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带威胁。 西逡顿时面色委屈了几分:“你堂堂一凌王,全北夜谁有你有钱,每次来不给钱,还都挑最贵的。“ 他这是交了什么朋友,说起来,他会和北夜凌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一次战役,他向来属于无拘无束的人,不进朝为官也不一心做生意成为富甲一方的人,只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喝点小酒欣赏美人,但遇到国难的时候还是要挺身上前。 那是在白虎城时,是一个部落突袭,而那部落更是骁勇善战,北夜凌兵力也不足,所以一度处于被动状态,他刚好路过所以与北夜凌一起解决了那次危机,也是因此和北夜凌成了朋友。 抱怨虽抱怨,西逡还是吩咐小二拿了酒来,开启瓶封后就有一股醉人的酒香传来,他拿了两个酒杯一人倒了一碗。 “说吧,到底怎么了?气息如此低沉,一点都不像在下认识的凌王殿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萧默请求 北夜凌将面前的酒杯推开,重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看的西逡一愣。 “我现在不能喝酒。”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闻着酒香喝了一口茶。 “你为何不能喝酒?而且不能喝还让我拿竹叶青来干嘛?”西逡凌乱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不是让你出气的好机会吗?”北夜凌说完又喝了一杯茶,那架势,比他喝酒的更有气势。 “凌王殿下,你该不会,是被王妃给赶出来了吧?”西逡抿了口酒,忍不住猜测。 他话音一落,就被北夜凌冷冽的看了一眼,西逡当即明白自己想的差不了多远,顿时面色变了又变,显得很是不可思议。 “你说,女子最想要的,是什么?” 北夜凌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郁。 西逡拿着酒杯的手忍不住抖了抖,随机艰难的吞了口吞没:“凌,难不成,你真拿你王妃没有办法?” “本王为何,会想来与你谈这些。”北夜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悦。 “你这话是何意思,想当初是谁在白虎城为你出谋划策击退敌军的?而且要说感情二字,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咨询者这些问题,说起男女之情,还有谁比我刻骨铭心。”被鄙视的西逡表示不满了,只是说道最后的声音声音确实猛然轻了下去。 他想到什么时,眼里忍不住闪烁出苦涩和沉痛。 “凌,有的东西,不要等到你失去后才知道珍惜,那样,会是一辈子的痛。”他说完这句,猛地灌下了一口救,酒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渗透出无尽的悲寂。 “抱歉。”北夜凌薄唇一抿,有些歉意的看向西逡,他知道,他曾经有个相爱的女子,早已离开人世,他也一直活在痛苦内疚之中。 “没事,几年过来,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却没办法去找她,因为她到死都不愿见我,我不愿打扰她的安宁,所以,只能好好的或者,等百年之后,她彻底放下再去吧。” 他轻轻一笑,随即拿起酒杯与北夜凌碰了碰,两人一人酒一人茶的一杯接着一杯,到很快就被他们喝了半壶。 “凌,你当真很喜欢,不,是真的将你的王妃放在心中了。”西逡看着北夜凌,声音有些感叹,他还从未见过北夜凌如此为一件事伤神,就连行军打仗都为曾。 “是啊,那女人,当真让本王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放在心上。 想到此,他顿时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我得回去了,你继续。” “唉,你就这么走了?”看着他快速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西逡很是无言,看着旁边的酒再次到了一杯,脑海里想着曾经的种种,一口又一口的喝着。 这北夜凌,明明是他有愁闷,最后却是将他给灌醉了。 “凌王殿下。”北夜凌刚到王府门口还未进去,就被人给叫住,他目光凌厉的看向来人,发现他穿的是南宫国的侍卫服装。 “何事?” 侍卫被他凌厉的目光看的心中一紧,赶紧低头开口:“启禀凌王殿下,是萧默公主让属下前来,请凌王殿下过去。” “本王还有事要处理,若不紧急,稍后再说。” “凌王……公主殿下,要被赐婚给北夜太子,她不愿意,昨晚吃了药。”侍卫有些艰难的把话说完。 “吃药?” 北夜凌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面色难看了一些,眼里流光闪烁,沉吟片刻才转头看了一眼凌王府,随机吩咐黑衣: “叫蓝衣来。” 随即就跟着侍卫率先一步赶去使臣馆。 到了南宫萧默住的院子时,北夜凌并未直接进去,而是看向南宫云:“这是谁的意思?” “凌王殿下,你知道,我南宫国向来国力比其他几国都弱,从你……从凝姑姑开始,就是如此,这是惯例。”南宫云与南宫野长相南辕北辙,南宫野五官比较柔和,而他却是粗犷的国字脸,但说话却比较温吞,显得几分小心翼翼。 “惯例?两国邦交现在已经降低的由一个女子来维持了吗?”北夜凌冷声一笑:“此事交于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向贵国皇上转告即可。” “这……其实萧默也是本王看着长大,也希望她能过的好,那一切就拜托凌王殿下了。” 南宫云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应道,北夜国现在内部局势混杂无人不知,这最后到底谁能问鼎那把椅子还无可得知。 “那这里就交给你,本王……” “凌哥哥。”他话未说话,后面就响起南宫萧默的声音,她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由宫女搀扶着,绝世美艳的脸上带着虚脱苍白的颜色,一双清澈的眼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北夜凌,带着满满的柔弱爱怜,而身上的衣服是随意的披散。 北夜凌一眼移开了视线,嘴唇抿起一条冷硬的弧度:“外面风大,扶她进去。” “凌哥哥,你不能过来,陪我说一下话吗?”随即又看向南宫云:“六哥,你出去吧,我想和凌哥哥说会话。” 南宫云听此不由抬眸看了南宫萧默一眼,眼里流动着某些情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她一把推开了宫女的搀扶,朝着北夜凌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抬起手就要扯住他的衣角,他却极快的移开,使得她抓了个空。 抬起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南宫萧默微微抬头,看着北夜凌冷淡的侧脸,满满的都是无情。 要知道,曾经的北夜凌对她就算不亲昵呵护,但却关怀备至的,而现在,无论她怎么重病在床,他都是让蓝衣过来,未曾亲自来看过她。 “凌哥哥,你是厌恶了萧默吗?”她苦笑着收回了手,声音有些勉强。 “不曾,萧默,本王现在,有王妃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转眼看着他,声音振振有力很是认真,却使得南宫萧默心底一抽。 “就为了她,你就要抛弃萧默吗?凌哥哥,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她是我的妻,是要与我携手一生的人,而你,只是我的表妹。”北夜凌不动声色的推开一步,他家里可是有个醋坛子,不喜欢他与别人靠的太近,否则他回去后恐怕更难安抚他王妃了。 “只是表妹,那你又可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好好的公主不做,要陪你去山上?”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眼角流下了滴滴泪水,显得很是痛苦。 北夜凌听此眼里有些意外,却很快的恢复平静:“萧默,本王只当你是表妹,其他想法,你不要再有。” “表妹,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凌哥哥你是彻底被那个人迷惑了,我输了,输的彻底。” 南宫萧默痛苦的跌倒在地,显得痛苦至极。 “凌哥哥,那你能抱抱萧默吗?” 她再次抬起头,眼神期翼的看着北夜凌,见他抿了抿唇满脸拒绝的模样,她再次开口。 “就当,还萧默多年前,对你的救命之恩吧。” 北夜凌听此滚动了一下喉咙,眼神压迫的看着她,但她却没有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猛地站起来,就环住了他的腰。 她仰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凌哥哥,萧默是真的,喜欢你。” 北夜凌想要推开她,却忽然感觉到腰际一阵刺痛感袭来,一时使得他身体难以动弹。 “王妃,你站在这干嘛?药箱奴婢已经去取来了。”绿环抱着药箱走了过来,却发现冷旋站在公主院子门口,不由疑惑。 难不成王妃不想进去治了?她也觉得,那萧默公主对自家王爷有企图,王妃干嘛要来为她看病,这病了赶紧回国啊,赖在这里干嘛? “这病,想必公主已经没有必要看了,回去吧。” 冷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沙哑,随而还是挪动了脚步,转身离开。 绿环疑惑的看向冷旋的背影,朝里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随机愤恨的瞪了眼相拥的二人,赶紧跟了上去。 而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时,南宫萧默就收回了视线,有些艰难的扶着北夜凌,朝着屋内移去。 他的头始终低垂,双眼紧闭的模样,一看就知,已经晕了过去。 将他扶在自己的床上后,南宫萧默坐在床边,忍不住细细的打量着,说实在,她看到北夜凌的第一眼时,就觉得这个哥哥长的唇红齿白的,好看级了,想着长大以后嫁给他。 而多年在天山上,她更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哪怕他对她始终冷淡也甘之若饴。 只是这一切,在她回了南宫国后,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北夜凌,为了其他女人,也要彻底的抛弃她。 这,怎么可以? 想到刚刚看到冷旋苍白下的脸,南宫萧默勾唇阴冷一笑。 她伸手摸向北夜凌的脸,顺着他的下巴往下缓缓移动,将他身上的外衣褪去,心里忍不住有些澎湃,今天过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 只是将手刚落到他里衣衣襟上时,一只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腕。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口出恶言 “你在做什么?” 北夜凌眼睛猛然睁开,迸发出凌厉摄人之光,吓得南宫萧默浑身一僵,很是错愕,还没来得及推开,她就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 北夜凌闷哼一声,随即急忙撑手离开了闯,气息阴沉至极的看着南宫萧默,哪怕一句话没说,也让南宫萧默整个人紧绷在一起,凉的可怕。 “凌哥哥,我……” “只有这一次,萧默,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北夜凌眼神黝黑至极,语气更是沉重,使得南宫萧默颤着嘴唇,却没办法说什么。 北夜凌只觉得浑身酸软至极,但依旧面色不改,伸手将外衣套上,再没有看南宫萧默一眼,朝外面走了出去。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后,萧默再也忍不住的疲软身体坐在床边,心里一阵迷惘。 “怎么?难不成,你对你这表哥,还真上了心不成?” 略带讽刺的声音忽然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内,脸上带着轻纱看不清她的面色,但上挑的眼角却可感受到她的不屑鄙夷。 南宫萧默听此不由收敛了表情,撑着床沿站了起来,有些愤恨的看着女子:“你不是说过他一时半会不会醒吗?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怎么就醒了?” “你认为我在骗你?那与我,有何好处?”白衣女子轻声一笑,丝毫没有因她质疑而动怒。 “只能说,北夜凌的精神力非同常人。”她也很是意外,照理说,她在上面下的迷幻药足以让人昏睡一个时辰的,到时候醒来时机也刚刚好。 “那怎么办?那药,还有用吗?”南宫萧默也有些急了,她必须要抓住北夜凌这根救命稻草,否则她难以逃离被南宫国摆布的命运。 “如今只是少了直接的方法而已,他身上还有千骨王,两螟虫相吸,绝对,会慢慢爱上你的。” 白衣女子说的自信,只是想到北夜凌意志力那么强……不由微微垂了眼睑挡住眼里的神色,不被南宫萧默所察觉。 “那螟虫,会对北夜凌他,造成什么影响?”南宫萧默舒了口气时,又忍不住问道,不管如何,她还是不希望看着北夜凌出事的。 “怎么?想知道?但你得想好用什么东西来交换才行,否则,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爱上一个他不喜欢的人?” 白衣女子声音压低了几分,显然觉得她这问题很是可笑,毕竟,在她同意了对北夜凌下手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已经注定了,现在才不忍,真是好笑。 “你若没事的话,那就离开吧。”南宫萧默被她讽刺的脸色难看,当即忍不住的下了逐客令。 白衣女子倒也没有多留的意思,虚影一晃,人就已经消失在房间,看的南宫萧默忍不住皱眉。 她知道这样,无疑是又是与虎谋皮,这女子是在五天前忽然找上她的,说是可以帮助她嫁给凌王,拜托南宫皇上和南宫野的控制。 本来她是犹豫的,但没想到她对于自己被她父皇、南宫野侮辱过的事情都知道一清二楚,不由得几分害怕,而她跑出的条件也确实诱-惑,她就同意了。 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去,跟上她。”她急忙叫来了一个心腹暗卫追了上去。 而白衣女子阔步一跃,直接进入了一个院子中,里面一个黑衣束身女子走了出来,她正要问安,白衣女子就给了她一个眼神,两人当即转身往里走,但到了门柱时,白衣女子却猛地一转身飞出一个暗器,将身后跟来的尾巴给处理了。 两人未看一眼,直接朝着屋内而去,白衣女子玄身端坐在上方,听着下属的汇报。 “哦?连风见也被她弄回去了?”她声音一扬,带着几分意外。 随机抿唇沉思,漂亮的眼底依旧冰冷一片:“看来,她应该是察觉什么了,不过现在,也已经晚了。” “去,交代那边的人,可以动手了。” “是,少主。”下属应声,随即就离开屋内了。 白衣女子先是凝思许久,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盒子,指腹在上面的血色珠子,眼里流动着惊涛骇浪,那里面,有浓而密的怀念依赖,又有深沉如同墨水的怨恨。 “为何,为何你选择她而不是我?否则,你就不会这样了,不会,那样,我们依旧会好好的,过着快乐的生活不是吗?” 回答她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她猛地收紧五指,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一双眼睛更是阴翳可怕。 北夜凌出了使臣府后,身形又是一晃,使得黑衣急忙伸手扶住他:“王爷,你怎么了?” “蓝衣呢?” “马上要到这边了。”黑衣话音一落,就看到蓝衣出现在不远处,两人将北夜凌扶到马车上。 蓝衣为北夜凌把了一下脉:“是中了迷幻药,没有大碍。” 说完,他赶紧拿了一颗药递给北夜凌吃下。 “从今天开始,使臣馆,不必再去。” 他稳定了情绪后,就开口吩咐,语气很是冷冽,使得两人都有些意外。 “主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刚刚……”黑衣想到匆匆进去又出来的冷旋和绿环,忍不住开口问,不想北夜凌却是忽然闭上了眼睛,他未说完的话只能收回肚子里。 北夜凌回到府中,直接朝墨逸居而去,到门口的时候却是稍作停留,等面色缓和了才走进去。 他一眼就看到冷旋正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闭着眼睛,身上照样是一身简单的淡绿色绵裙夹袄,顺滑黑亮的头发只有一根梅花钗舒服着,莹白西化的脸蛋如同上等的瓷玉,在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下映射的发亮而夺目。 北夜凌心中一动,眸色也瞬间软和了下来,他放轻了脚步声走了过去,忍不住伸手抚向她的脸,却在不过半寸的距离,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清冷一片,那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入侵者一般。 “你回来了?” 她眨了眨眼,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刚睡醒般的伸了伸懒腰,却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躺椅,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 “嗯,虽说有太阳,但温度却低,怎可就在外面睡着?” 他假装没有感受到她的疏离,放下的手照样落在了她的肩上,替她理了理衣襟。 “没事,我手里有这个。”她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暖炉,面上依旧没什么波动。 “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好,你若是没事的话……”她话为说完,又恍然这里本就是他的底盘,当即抿了抿嘴,就朝着药房而去。 “璇儿,昨日,是我语气重了。”他手一转,伸手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带入了怀中,声音低沉,又带着歉疚。 冷旋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忍不住想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只是在靠近一些,就不可避免的闻到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香气,她是医者,对味道敏感至极。 这香味,只可能是南宫萧默的,也像是迎头一击一般,将她给瞬间刺激清醒。 她眸色暗沉了下来,声音轻而透着薄凉:“你是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臣妾没话反驳,只是王爷,若是已经心有她人,又何必找那样的借口,那讽刺臣妾呢?” “什么?”北夜凌一怔,瞬间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冷旋:“你刚刚,看到了?” “是啊,看到了,不过王爷,只要我还是凌王妃一天,你表妹,就不可能进这王府,毕竟王爷当初不是说过,你只将她当作妹妹,这哥哥取了妹妹,岂不是乱了伦常么?” 她一步推开,面色极为清冷,语气更是嘲讽轻佻,她仰头蔑视的看着北夜凌,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一般,使得北夜凌握紧了手,眸色如墨。 “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 “那应该如何?毕竟眼见为实不是么?” “眼见为实?那心呢?” 冷旋听完声音一哑,他的视线深邃而迫人,使得冷旋难以直视,只好避开了目光,最终狠了狠心。 “也是,你已经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以后,我们各自,好自为之吧。”她说完,就直直朝着药房而去。 北夜凌伸手,却不知为何,还是放下了,他看着紧闭的门,一时没有动静。 这夜,北夜凌依旧是睡在书房,说是睡,也是在书房中坐了一夜,一直在沉思着,最终觉得,明天,还是继续去哄王妃去。 “黑衣。”他朝着外面叫了声。 “主子。” “你去把西逡叫来。” 黑衣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主子,现在?” 北夜凌不容置疑的看了他一眼,黑衣赶紧跑了出去。 不一会,蓬乱着头发的西逡满脸怨气的出现在书房:“北夜凌,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本公子就不敢对你出手?” 他喝了酒早早的就睡下了,不想大冬天的又被拧出了被窝,这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好吗? “你以前,与你妻子发生争端时,是如何处理好的?”北夜凌无心听他抱怨,一脸沉思的开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夜变化 “什么?”西逡的酒劲还在,没听清楚。 “如何与妻子化解误会,让她开心。”北夜凌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耐心的重复。 “还没合好,你这王妃,当真是奇女子啊。”能将北夜凌弄得成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可见这王妃的能耐有多大了,他不由更是好奇 前些日子他一直不在云都,所以不曾见过冷旋。 “你是不知道?”北夜凌忍不住了。 “怎会,不就是哄夫人吗?当初本公子可是什么招数没用过?可比你清楚。” “都有用吗?” 他冷飘飘的一句话顿时使得西逡无言,要是都有用的话,现在能是孤身一人吗? “那也总比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这次北夜凌什么都不说了,只当默认。 “好了,看你都已经沦落到睡书房的地步了,本公子就略微提点一下你吧。” 他手往胸前一放,却意外的发现折扇不在身上,只能作罢。 “女人不过偏爱金银首饰吟诗赏花,但能让你如此伤神的人,想必并非喜欢一般女子喜欢的东西,你可以……” 两人商量许久,直到深夜书房烛光才暗了下去。 “王妃,王妃,你快出来看。” 一大清早,冷旋就被外面绿环的声音吵醒,她忍不住皱眉,但也知道她不是个冒失的人,当即清醒了一下头脑,披上了衣服起身走了出去,那绿环就已经冲到了门口,满脸激动。 “怎么回事?” “王妃,你快看外面。”绿环当真是激动的很,吐字都不清晰了。 冷旋无奈叹了口气,自己一步越过她朝外一看,顿时也是瞬间一怔。 只见满院子都是开的璀璨夺目的黄色腊梅,使得本来素淡的院子一下就变得很是艳丽,而在梁柱之下更是摆满了各种金银首饰和精致华服,这些,无疑都是女子最为喜爱的东西。 “王妃,这些一定是王爷准备的,来哄王妃开心的呢。” 绿环当即促狭的开口,她知道王爷和王妃又吵闹了,本来还挺担心的,现在一看,就知道王爷心里还是很疼爱王妃的。 冷旋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不是没有意外的,她看着那些,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么多的话,竟然一夜之间都出现在院子里,而且我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王爷未免,太过神通广大了吧。”绿环在旁边忍不住称奇,那夸张的语气不用说也知道为何如此。 “将这些都撤了吧,挡路。” 冷旋许久才开口吩咐,却使得绿环乃至满眼发亮的丫鬟们都很是错愕。 “王妃,这些……” 冷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身走到旁边的药房,对那满院的讨好视若无睹。 “绿环姐姐,真的要撤?”低下的丫鬟忍不住问道。 “王妃如此说,就听王妃的,都撤了吧。”绿环想着自家王妃当真是计较昨日的事情,也知道自家王妃看似清冷随和的模样,却是极为固执的,昨日王爷的所为,想必真的让王妃伤心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见冷旋并没有在研究药,而是坐在凳子上透过暗窗看着外面。 “王妃,奴婢知道您心中对昨日的事情无法释怀,但奴婢看来,王爷是真的很将你放在心上的,奴婢以前对凌王的印象向来觉得凌王是神圣不容侵犯的,而且很有震慑力,奴婢看都不敢看他的,但因为王妃的缘故,凌王对奴婢和紫熏们都很是客气的。” “昨日的事情,在奴婢看来,绝对不是王爷主动的,王妃不必放在心上的。”绿环劝的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她真担心,就因为这么点误会,导致王爷和王妃越走越远。 冷旋听此看向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你认为,我是在计较他和南宫萧默的事情?” 绿环没有说话,但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冷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睑微微垂下,要说耳力,可能这个世上没有谁比得过她,在她到达院子近处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自然听到了南宫萧默说了什么,而北夜凌为何又同意的,她也听到了。 她没有进去,也是因为这,但南宫萧默故意设局让她过去,这让她无法接受,就算以后她离开了,这凌王妃,也轮不到她。 “绿环,你觉得青衣如何?” 绿环没想到话题忽然扯到她身上来了,不由一冷,随即熏红了脸颊:“王妃,奴婢都说了,上次的衣服只是补偿,并无其他意思的。” “若是你真的中意,我可以做主,将你许配给他的。”绿环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对她更是照顾尽责,她希望他能有个不错的归宿。 “王妃,你是在厌烦奴婢多嘴了吗?奴婢并不是有意的,您责罚奴婢吧,别赶奴婢走。”绿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脸上很是惶恐。 “我并无此意,你若是不愿,就不同意就是了,别在意太多。”冷旋看着她那样子不由轻声叹了口气,她确实没有乱点鸳鸯谱的意思,只是许多次看见青衣在看她。 不过就算以后她不在,北夜凌也不会为难她的。 但她不知,在绿环的心中,还有一个人的身影,而对于青衣,则更多的当作哥哥般看待的。 得知王妃竟然没有犹豫的就将他们忙活大半夜的花给撤了后,黑衣等人不由都紧张的等在书房门前,北夜凌昨晚在忙完后就回书房小憩一会,毕竟他已经有两晚没有休息过,不想那么差的精神状态出现在冷旋面前。 在黑衣几人整个人都崩的僵硬时,门终于被打开,北夜凌一身灰色家居长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外面整齐一排人不由微微一愣。 “你们都在此作何?” “主子,墨逸居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王妃她……”几人相互看了几眼,最终由黑衣开口。 “什么事情?王妃……” 北夜凌眉头一拧,只觉得莫名,随即头中一阵恍惚,隐约有什么闪过。 几人听他如此说都是一楞,看着主子只觉得莫名。 “王爷,您昨晚吩咐,说是将花和东西都送到墨逸居,给王妃的。” 北夜凌听此不由恍然:“本王记得,那她觉得如何?” “王妃她……看了一会,就叫人将东西都给撤了。”黑衣犹犹豫豫,还是开口。 “撤了?”北夜凌眉头皱起,心里很是不悦,虽说他不知道他为何会下如此愚蠢的命令,但这女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莫非是恃宠而骄了? 之前他确实很是满意这个女人的,但相处不过半年却发生了不少争执,现在只觉得莫名的反感和烦躁。 这样,的确不能放纵下去了。 想到此,北夜凌当即负手在后,大步朝着墨逸居而去。 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撤,见他来的时候都是诚惶诚恐的行礼,那些梅花是他亲自带队去千雪山上摘的,那华服收拾都是去衣品居和贵宝阁中 直接拿来的,说到底,他和西逡讨论了许久,还是选择了最俗气的讨好方式。 只是没想到他那王妃一点情都不领,这让自尊心极强的凌王殿下在面对那么多人的眼神下觉得很没面子。 “王妃呢?” 一丫鬟赶紧回答:“在药房里呢。” 北夜凌当即两步上前,推门走了进去,本来,他这间房是拿来堆放一些杂物的,现在被她拿来改了药房,现在她竟然为了这些而将他的心意置之不顾。 “你来了?”冷旋正在对药材归类,听见门的响动看了过去,见是北夜凌也没有多大反应。 北夜凌没有回答,只是心里那股找她算账的冲动在见到她时莫名消散了不少,但眸子依旧是冷冰冰的看着冷旋。 “这好像是本王第一次进来这里。”他抬眸打量了一下周围。 “王爷来此,就是想参观一下?”冷旋眸色不转的继续摆弄着手里药材,依旧声音平淡。 北夜凌听此看向了她,随而几步走了过去,直接伸手一把拧住了她的下巴:“本王的王妃,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对本王?当真是放肆至极。” “我还有更好的态度,你要不要试试看?”她眼皮微抬,笑的讥讽而挑衅。 北夜凌随即就感觉到他手臂下方忽然一疼,整只手酸麻的只能放开她。 “你敢袭击本王?”他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带着瞬息万变的愤怒,这女人,还是女人吗? “我只是正当反击而已,王爷……不是应该习惯吗?”她手微微一动,眸子紧锁着北夜凌。 “那以前是本王对你太过放纵,让你都忘了何为夫岗了?”北夜凌眸子闪过厌恶,最终,还是没有抬手继续动作。 毕竟,她终究还是他的王妃。 “既然你如此不屑于本王对你的好,那你从今日,就搬出墨逸居吧。”说完,他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往外走,生怕生气的想要掐了这个女人。 搬出去?冷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作就不会死的意思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华旭相邀 只是想到北夜凌刚才的样子,不由陷入了沉思,有什么地方,不对。 当天下午,冷旋就收拾着东西再次搬到东苑,又是震惊了整个王府的人,而下的这个命令,还是凌王殿下。 要知道当初凌王妃住进墨逸居,就是北夜凌下的命令,与王爷共居一个院子,那可是无上的荣宠,王爷对王妃的好,那是看瞎了所有人的眼睛,这现在失宠了可又是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不过这王妃娘娘如此恃宠而骄辜负王爷的心意,王爷就算性子再好再喜欢王妃,也会受不了的。 绿环感觉到有些丫鬟打量的眼神,不由怒声一喝:“看什么看,事情都做好了吗?” 几人不由赶紧散去,虽说王妃失宠了,但这王府里的内务还是她在管,绿环身为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是有绝对的权力的。 等她们都出去,绿环不由看向了屋内,见冷旋坐在桌边抱着暖炉看着书,倒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不由再次叹了口气,现在她是完全不知道王妃到底在想什么。 她正想出去拿点东西,却意外的发现门口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顿时脚步一顿,探索的看向来人,能进来王府的想必不是一般人,当即客气的行了礼。 “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事吗?” “哦,这里是王妃的住处?在下乃西逡,是你们王爷的朋友,想过来请教王妃一些事。”西逡动作飘逸的行了个礼。 “哦,如此,奴婢进去问一下王妃,公子可到前面侧厅等待。”毕竟这是女眷内院,还是不方便接待外男的。 “那有劳姑娘了。”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说着,她不由心里嘀咕那么过分的王爷竟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绿环告知冷旋,冷旋不由放下了书,北夜凌的朋友,怎会想着来找她? 但还是讲披风给披上,往外走去。 她一进去就看到斜躺在椅子上很是随意眯着眼睛的男人,不由挑了挑眉,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也不开口。 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先是眨了眨,似乎没搞清自己在哪,看了许久才看到冷旋。 “你,就是凌王妃?”西逡打量了许久,才出声。 冷旋没有应,反声问道:“你来找我,是要看病?” 看病,西逡的脸一僵,随而勉强笑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有些东西并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的。” “……”西逡还能说什么。 “呵呵,在下西逡,我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到了凌王府,怎么能不拜访一下凌王妃呢,之前王妃和王爷成亲的时候在下并不在云都。“ “你是过来补贺礼的?” “……可以这么说。”西逡艰难的应答了一句,随机从怀里掏出了一宝蓝色对扣。 “一点薄礼,还请王妃手下才是。” “多谢。”冷旋没有拒绝的接了过来,使得西逡不由眼角又是一抽,,他总算是知道北夜凌会难以应付了。 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这尴尬的见面。 西逡刚出东苑,就听到了墙角丫鬟在谈论着昨日的事情,不由觉得意外,这样,没有讨好,反而使得两人分居了? 想到曾经他的种种经历,西逡不由觉得,若是她还在的话,想必,能和这位凌王妃有不少共同话题。 他想了想朝着北夜凌的书房而去,见他正坐在桌子前处理公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不由朝他面前一坐,淡笑盈盈的看着北夜凌。 他不出声,但眼神却直直的落在北夜凌身上,使得他不耐烦的抬头。 “你不是应该回去了?” “嘿,你这利用完了,就要人走,你当心本公子以后不搭理你了?”西逡表示愤怒了。 看着他那模样,北夜凌冷漠的扯了扯嘴角:“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 “……本公子知道你王妃伤到了心,能理解。”西逡轻声叹了口气,表示怜悯。 “伤心?呵,黑衣,送客。”他冷笑一声,随即扬声吩咐。 要不是他出的鬼主意,他至于被一个女人如此落面子? 此时的他,对于自己之前请人来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大记忆。 黑衣当即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于是西逡就在一脸懵逼的情况下被请走。 一大清早,就有客人登门拜访,而且还是找她的,说是城西李员外上门拜访。 李员外?她听着不由觉得有些熟悉,一旁的绿环却是忽然兴奋起来了:“王妃娘娘,莫不是奴婢上次所说的李员外?” 冷旋思绪一晃,不由也有了些印象,二姨娘和三姨娘打架的事情? 李员外来此是为何?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看见李员外的时候有些意外,因为这李员外实在是太过于心宽体胖了,眼里透着股精明,倒是难得还有两个美人为他,不,为他的钱而打架。 “草民拜见凌王妃。”那李员外急忙行李,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也抖了抖。 “起来吧。”她往上方一坐,轻声询问:“不知李员外前来,是所为何事?” 他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手,门外就有随从抬着两口箱子走了进来。 “凌王妃,草民府内姨娘怀有身孕,但却是胎心不稳,大夫说,孩子恐怕很难保住,草民知道王妃娘娘妙手回春,特意前来求王妃娘娘能够屈尊救治一下草民的孩子,这个孩子对于草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若是报酬不够,草民能给的都给。” 胎心不稳?能和人打架能安稳吗?冷旋不由沉思,那李员外见此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求王妃娘娘帮帮草民,草民现在已经出了四十,这个孩子对草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如此求儿心切,看来他的女儿们待遇想必一般,不过就算不看在她医者的身份,也应该看在这两箱金银珠宝的面上。 “我随你去看看,但能不能治,还不一定,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李员外一再叩首,随即高高兴兴的在前引路。 只是二人出去时,却在回廊处与北夜凌相撞。 他先是看了看李员外,随即皱眉看向冷旋:“去哪?” “出去看病人。” 北夜凌没有多说,直接点头超前迈步,目不斜视的与冷旋擦肩而过,那时,冷旋只觉得心内闷闷的疼。 “王妃娘娘?”见冷旋楞在原地没动,李员外不由试探的开口。 “没事,走吧。” 到了李员外家,冷旋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土豪的生活,那三姨娘的院子里更是长满了各色艳丽的花朵,看起来如同孔雀一般张扬而夸张,倒是失了美感。 她给三姨娘检查了一下,已经是四个月的胎,照理说是稳定下来的,但却见过红,自然不寻常。 三姨娘现在是一脸的苍白,虚弱但却眼神级亮的看着冷旋:“王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孩儿。” “我会尽力。”冷旋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她骨盆的位置竟然有出血的迹象,不由沉了沉眉。 “平日里,她都吃些什么东西?” 李员外一听当即命令丫鬟:“快,告诉王妃。” 丫鬟急忙一一罗列着,冷旋听了都没什么问题,她视线一扫,不由看到了不远处的粥上。 她不由拿起一勺子粥闻了闻,眼里闪过了然。 “姨娘经常喝?” “是的,姨娘有些口味比较清淡就爱喝粥。” “只是里面,怎么放了芦荟汁?”冷旋反口问道。 “这……姨娘说,有芦荟汁比较美容养颜。”丫鬟停顿了一下开口。 “呵,这颜倒是养了,却是害了孩子。”冷旋将勺子放下,语气清冷了几分。 “王妃娘娘,你是说,蓉儿会问题是因为这芦荟?”李员外倒是听了明白。 “嗯,不过发现还算及时,又用了药,还有救。” “那一切麻烦王妃了,草民一定会尽力报答王妃。”李员外瞪了眼三姨娘后,急忙道谢。 冷旋开了药嘱咐用量,随即就离开了李员外府。 只是出去后,她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凌王妃。”柳华旭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冷旋,忍不住心里激动。 “恩,你在这,是为何?”冷旋看着他身穿一身戎装,还牵了一匹马。 “这天气不是暖和了些,乘着春节前,我与谦轩想着去西边山头上狩猎暖和下身子。” “哦。”冷旋点了点头,这确实是运动的好天气。 “不过你的身体已经适合剧烈运动了?” “恩,吃了王妃你给的药后恢复的很好,不满你说,我现在经常习武锻炼。”柳华旭说着这话时显得神采飞扬,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比他渴望健康,渴望能骑马射箭。 “那就好。” 柳华旭看着冷旋,还是忍不住开口:“王妃若是无事的话,要不要一起?” 说着他又觉得有些唐突,赶紧补充:“王妃,这除了在下与谦轩,还有舍妹,自从上次千雪山一别,她可是多次念叨着你,舍妹对你的言行论谈都很是崇拜。”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记得了 柳华桑?之前掉入冰湖之时,她还上门看望过她,是个不错的姑娘。 只是去狩猎……冷旋正要开口拒绝,远处就响起惊喜的声音:“凌王妃,你怎么也在这里?是要与我们一起去打猎吗?” 远处,正是一身浅绿色束身戎装的柳华桑,她精致靓丽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冷旋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她拉着一起走了,不过也好,她也想着能散散心。 华桑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眼自家三哥一眼,正好看到他偷看凌王妃,不由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能让自家哥哥开心点,多与喜欢的人相处一下,她也不会大着胆子邀请冷旋一起去的。 他们选了比较近的白山,冷旋换了一套柳华桑备用的束装,和她并肩而骑,虽说她会骑马,但是这射箭却还是头一次。 几次尝试着射出箭,都无一例外在不远处停下了,感觉到身边谦轩和华桑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冷旋难得的有了挫败感,她应该不适合这项运动。 “王妃,你手搭的位置不对,还有肩膀要放直,主要借用肩膀的力量,否则到时你手臂会疼的。”柳华旭当即温柔的开口指导着,还伸手将她的手放在正确的位置。 只是放开的时候,他的手却是不经意的擦过了她白皙细嫩的手背,不由心中一颤,阵阵酥麻感划过,撩的他心底难以平静。。 冷旋也感受到他波动的情绪,但没有多想,而是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再次做了正确的姿势,这一箭,倒是准确的落在了树干上。 再练几次稍微熟练后,几人才翻身上了马。 他们朝着森林中间策马而去,看着什么野兔山鸡什么的都打,倒是比较尽兴。 这边,南宫萧默登门而来,说是想要见他。 北夜凌听到这个名字莫名觉得心里一动,本来有些烦躁感也因此而消失,随即又想到那天他在她床上醒来,不由又萌发一种奇怪的矛盾。 “让她进来。” 最终,他还是开口吩咐。 南宫萧默一看到他,眼底就泛起了泪水:“凌哥哥,萧默那日并不是有心的,萧默,萧默只是太爱你了。” 她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纤细白嫩的手指捏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泪水,脸上白里透红,贝齿轻咬着嘴唇显得楚楚可怜至极。 不知为何,北夜凌刚刚的疑虑在见到南宫萧默的时候就止不住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痛和怜惜,让他忍不住想抬起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只是手抬到一半的时候,他猛地收了回来,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涌动,看着南宫萧默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你上次,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他不冲动,也更加理智,这样的他,不对劲的可怕。 “我……”南宫萧默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如此说,不由稍微一愣。 不是说那螟虫极好用的吗? “南宫萧默,本王会将你送回国,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本王面前。”他说完这句话时,又猛然觉得心底一痛,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南宫萧默正觉得无措,见此不有底气稍足,她伸手抓住了北夜凌的手臂,声音很是轻柔: “凌哥哥,你舍不得送我走的,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凌哥哥心中有萧默。” “爱你?” 她说的倒是肯定,使得北夜凌冷嗤一声,随而将她甩开,但随着这一举动,他的心底又是莫名一抽。 “你应该知道,惹怒本王的后果是什么。” 南宫萧默心底一抽,眼角也开始泛红,当即承受从地上站了起来,轻笑了一声:“凌哥哥,萧默从小跟在你身边,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当真就不知道吗?我从小就想着嫁给你,这次被送过来和亲,萧默也希望能嫁给凌哥哥,毕竟,这北夜国的人,只有凌哥哥对萧默,是最好的。” 北夜凌听此心脏有忍不住一缩,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着好似与什么死死较劲般的难看,下一秒,他只觉得喉咙一腥,眼神不住发红的看着南宫萧默,又死命的强迫自己避开。 “凌哥哥,你很难受吗?摸摸萧默,看着萧默,你就不觉得难受了。”见北夜凌不正常的样子南宫萧默很是兴奋,随机担忧的靠近。 “黑衣。” 他猛然朝外面喊了声,黑衣进来,看到北夜凌的模样忍不住一惊,赶紧靠近。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让她离开。” 黑衣说了一句南宫萧默不听,当即直接点了穴道,将她带了出去。 南宫萧默满脸不甘,但看着北夜凌如此模样,就知道那药已经起了效果,只要她再接再厉,这凌王妃,就只能是她了、 黑衣带离南宫萧默后,又去将蓝衣叫了过来。 他检查了许久,却是没有发现什么。 “王爷身体里还有千骨王,一直都是王妃在为王爷调理,我看,还是去请王妃来,王妃应该能发现问题。” “千骨王?” 北夜凌忍不住呢喃一声,一时听着觉得陌生。 “王爷,难道你连中了千骨王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当初王妃被绑,你为了王妃是不顾一切的闯入阵法中,替王妃所挡的。” 蓝衣先是奇怪的看了北夜凌一眼,随机语气夸张的说着,但却也都是事实。 听蓝衣这么一说,北夜凌倒有了印象,只是却都是一些片面划过,具体的感觉却并不清晰了。 “本王之前,与王妃感情如何?”他忍不住反问一句。 蓝衣和黑衣忍不住对视一眼,果然,是主子脑子出了问题,他们一直在想,主子怎么好端端的会主动开口让王妃搬出去。 要知道当初王妃搬到东苑王爷可是想方设法的把东苑给拆了,现在的西苑才是王府正妃的居住地。 (前面说错了,西苑。) “主子,您和王妃的感情,好的只能用分不开三个字来形容了,你对王妃,那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这云都贵族们没有谁比得上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更好了。” 虽然他们没有提着分不开的人主要是他们家凌王,毕竟,面对主子,还是失了忆的主子,一切自然只能小心为上。 北夜凌听他如此说,不由下意识的眉头又是一拧,这样的一个人,当真是他?如此去讨好一个女人,但他脑海里偶尔闪过的片段,又都告诉他,都是事实。 但想到她的时候,有更多的是反感和厌恶,而对南宫萧默,总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看来,应该是南宫萧默弄得。 “那她,知不知道那件事情?” 两人听了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应该是不知的。” “她现在在哪?” 他记得,刚刚看到冷旋说要出去看病人,这都已经那么久了,还没有看完? 黑衣听此不由低了低头,毕竟王妃的安全很重要,自然有随时关注的。 “说。”北夜凌一眼看穿。 “王妃与柳小姐一等人去白山打猎了。” “柳小姐,哪个柳小姐?” “西郡候柳侯爷家的嫡出小姐。”黑衣只好交代。 西郡候?北夜凌脑中瞬间想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柳三公子,近些日子来,因为这柳三公子病一好,云都内可是没有少提到过,说是什么出尘般的谪仙公子。 而这所谓的谪仙公子似乎,对他的王妃一直存在着一些阴暗的企图。 “柳三公子也在?” 他问出声,黑衣没有回答,却也是默认,北夜凌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当即袖口一挥,猛然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王爷这是去哪?”蓝衣楞了,他给开的镇痛药主子还没有吃呢。 “还用问?”黑衣逼视是看了他一眼,随即赶紧跟了上去。 蓝衣看着手里的药,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竟然被一个武夫给鄙视了。 冷旋她们收获还算不错,逮了好些野物,最大的猎物是一头山羊。 他们索性商量着找一个开阔的地方烤了吃,毕竟他们骑马许久也确实是累了。 “三哥,你和谦轩表哥去将羊给洗洗吧,我刚过来发现西边有条小溪。”柳华桑开口提议着,毕竟就算刮了毛,也还是有碎毛的。 两人点点头,随机提着山羊就走了,冷旋和柳华桑就负责生火。 柳华桑手里拿着棍子一直戳,使得那火一次次的暗下,冷旋再也忍不住开口:“你这样生不了火,还是交给我吧。” 她将她手里的木棍接过,几下戳戳捯饬许久,火焰顿时升了起来。 “冷姐姐,你好厉害。”柳华桑高声夸赞着,一场打猎,倒是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还好。”这对于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会这样的技能确实厉害。 沉默了一会柳华桑又耐不住寂寞了:“王妃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医术的?” 什么时候?冷旋想了想,离开孤儿院,不过才八岁,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只是,她不会真的告诉她这些。 “曾经看过些医书,后来渐渐入手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也来了 “那冷姐姐当真是天赋异禀啊,冷姐姐每日与那么多药材接触,不会觉得鼻子难受吗?我上次试着闻了闻,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皱着鼻子满脸的模样倒是可爱,冷旋轻笑:“其实你要是真的喜欢医书,那你闻着药材的味道不是觉得难受,而是好闻了。” “是吗?” 两人又聊了会,他们二人才回来,山羊架在木棍上,火熊熊燃烧,很快就开始滋出了油,香味开始飘散。 冷旋见还有一会,索性到旁边去走走。 她站在一斜坡出,看着下面一片草原,上面结着淡淡的冰霜,倒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里本来是连贯上游的河水的,后来因为下了大雨,雨水冲刷淤泥进了下面,堵塞了通道,这才渐渐开始长了水草。” 旁边忽然响起清儒的声音,他与冷旋一样,目光都落在远处。 “这样倒也挺美。” “我还是觉得月白镇的桃花,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说到这,他声音顿时一轻,隐约中带着怀念。 “华旭,这世上美的风景,还有许多,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阿旋,我从未奢求什么,但华旭努力过了,并没有办法抹去心中那道风景。” 华旭声音一闷,如同芒刺在喉,显得晦涩至极。 冷旋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 “冷姐姐,三哥。”柳华桑忽然在后面开口,声音有些奇怪。 冷旋转过去一看,发现不只是她一人,她身边还多了一道黑色身影,不止是衣服黑,脸更黑的难看。 冷旋眼里不由闪过意外,随机朝着柳华旭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 听她如此问北夜凌的眸色更是阴沉,他不善的看了眼柳华旭,语气更是阴阳怪气。 “怎么,王妃似乎很不欢迎?” 这话,冷旋有些难以回答,她只是转身对着柳家兄妹开口:“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吧。” “为何要回去?王妃难得出来走走,何不带本王一起,去见见你的朋友?” 北夜凌凉声开口,看似和善却带着一股寒气,使得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随机柳华旭反应过来开口: “我们猎了一只山羊烤着吃,王爷若是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吧。” “哦?这难道是王妃猎的?本王怎未发现王妃还有如此骁勇的一面,真是厉害。” 他忽的一手勾住她的腰,头压低凑在她耳边,显得很是暧昧,但只有冷旋知道,他扣住她腰的手有多么用力,当真是恨不得掐了她一般。 “王爷事务繁忙,不清楚是自然。” 冷旋脸上同样扯出一抹笑,一只手不动声色的附在他的手上,银针已经出现在指尖,北夜凌脸上不由有些扭曲,却也是继续忍着。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但落在别人眼里却是恩爱异常,柳华桑见此不由看向三哥,果然见他神色黯淡的回避了视线。 随后,五人围着火堆坐着,这位置也有些怪异,冷旋的左手边是北夜凌,右手边是柳华旭,虽然靠的近,但几人之间却并没有交流。 很快,山羊就被烤熟了,岳谦轩和柳华旭各拿一把刀子切了起来,第一块是柳华旭切的,他下意识的就递给了旁边的冷旋。 见此,北夜凌就眯着眼睛看向冷旋,眼里的威慑力十足。 分明的写着‘你敢接?’ 冷旋虽说并不怕他,但还是不想继续误导柳华旭,也不想因此惹麻烦,当即伸手接过,却又递到了柳华桑面前。 “刚刚你不是说饿了吗?” 柳华桑先是一愣,随即急忙点头接过来:“是,我确实有些饿了,麻烦凌王妃了。” 她倒是想继续支持她三哥,可是面对着凌王,她不敢。 “王爷,请。”岳谦轩倒比较懂,将第一份递到了北夜凌面前。 “多谢。” 他点了点头,随即又转手递到了冷旋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王妃,还是你先吃。” 冷旋忍不住看向他,见他虽然眸色清淡,但那隐约透着的不善却依旧明显,既然他给,她为何不吃? 她当即没有说什么接了过来,虽然没有丰富的调料配制,但这山羊肉却很是香嫩。 几人吃的差不多后,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当即起身赶着下山。 在路口的时候,柳华旭几人就和他们分路,扬马从另外一条路走。 “怎么?如此舍不得旧情人?” 冷旋不过是目送了一下,旁边就响起某人很是嘲讽不善的声音。 “王爷的想象力真丰富。”冷旋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机抬起脚步要走。 在擦过他的时候手臂猛然被扣住,她下意识的低头瞥了一眼,抿唇没有说话。 “冷旋,本王警告你,你是本王的王妃,要是敢给本王难看的话,本王不会放了你。”他恶声警告,声音夹杂着利剑很是迫人。 冷旋忍不住嗤笑一声,微微抬头,清冷的眸色直视着他。 “不放了我?怎么,王爷是想把臣妾浸猪笼,还是亲手掐死?不过王爷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恩?” 自己?他脑海里不由想到南宫萧默,心里下意识的一软,再看着面前显得咄咄逼人的冷旋,不由脑中一股燥意涌动。 “本王是王爷,本王做事,还需要你来教?” “王爷又如何?王爷就不会吃饭拉屎生病?” 她没有害怕,反而一步上前,与北夜凌的衣服摩擦着,清冷的眼睛毫不回避的直视着他,显得几分讥讽。 “你,作为王妃,说话怎么如此粗俗?” “粗俗?粗俗你也得受着,毕竟我这粗俗的王妃可是你亲自迎进王府的。” “……” 这女人,当真一点都不怕他吗?当真是被他以前宠出毛病来了? 虽说他知道自己是忘了些什么,但现在,除了对冷旋的不喜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王妃,你……” 他正想说什么,冷旋却直接转过了头超前面走去,留下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天色不早了,如果王爷要休妻的话,回去,有纸也有笔。” 他什么时候要休妻了?就算他现在很反感她,也不会成全她和旧情人的好吗? 回到西苑后,冷旋先是去浴房沐浴,等头发稍微干些,就到刚收拾出来的药房中去研究了一下新的药剂,随而才到了检测库中。 她将装有千骨王卵的瓶子拿来一看,发现外面的茧已经出现了好几道裂纹。 冷旋当即用钳子小心翼翼的将卵茧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在她特意做的石灰薄纸上,点燃了淡淡的明火在旁边。 片刻,就能看到上面的细纹越来越多。 很快,一个乳白色的虫子从茧中爬了出来,看似软绵没有侵害力,谁又能想到是一条及其危险的千骨王呢。 冷旋看着凝神片刻,随即扒开衣襟在自己胸口出戳出了一个小口子,再将千骨王放在外面,一嗅到喜欢的血腥味,本来看着懒散的千骨王瞬间抬起了头,朝里面钻了进去。 “唔。” 一瞬间,冷旋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两手扣住了圆桌边沿,拼命的忍耐着。 那千骨王刚入体内,正是最兴奋的时候,哪怕她再次之前用了几种千骨王讨厌的药材调理,都没有太大用处,那千骨王很是自由的在她体内乱窜,使得她脸上很快就溢出了细汗。 她颤抖着手指从药瓶里拿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出来吃下,这是她之前给北夜凌吃过的春茗,但加了几味药材,所以并不需要水蚺辅佐。 等疼痛感逐步降低后,冷旋的里衣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她又伸手拿出一颗气血丹吞下,撑在圆桌边休息了许久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 她站了起来腿又是忽然一软,使得她不得不再次撑住桌子。 这滋味,当真是痛级了。 她不由想到之前北夜凌,一直以来,他都是竭力的忍受着痛楚,就算是痛的晕了过去,也没有吭一句,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他为她痛过好几次,她为他痛一次,又有什么呢? 从检测库中出来,她叫来绿环,正想开口询问,却意外发现北夜凌正站在门口。 “你出去吧。”她对绿环吩咐。 绿环急忙点头,就算冷旋不说,她也会出去的。 冷旋盯着北夜凌,而北夜凌也盯着她,还是皱着眉的那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来这,但想到冷旋对他横眉冷对的模样他就觉得心中郁结难平。 只是现在看到她,他心中的反感骤然升起,当即一挥袖口,就要离开。 不想袖子却忽然被人抓住,使得他一时收回不了。 “你干什么?”他听到了脚步声,很容易猜到是谁。 他不耐转过头,却忽然被她踮起了脚尖一把扣住了脖子,随机面前就按放大了一张俏脸,唇上附上了香甜的柔软。 他脑子一时有些怔住,随机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要推开。 不想她双手直接扣在他的颈后,娇软的身躯也与他贴的紧密,唇上开始逐步吸-吮着他的,主动而激烈。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遣送回国 他脑子一时有些怔住,随机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要推开。 不想她双手直接扣在他的颈后,娇软的身躯也与他贴的紧密,唇上开始逐步吸-吮着他的,主动而激烈。 北夜凌滚动了一下喉咙,但心中的厌恶感也随之升起,他奋力的撇开了头,避开她的唇,眼神嫌弃而厌恶的看着冷旋。 “你就如此饥-渴?” “这两个字,是以前我形容王爷的。”冷旋轻声一笑,倒是不介意。 随即继续亲吻着他的脸颊。 “放开,本王没兴趣。” 他伸手要扯她,却不想她的唇往下移,正好落在了他喉结之处,那湿濡滑-腻而柔软的触觉使得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一时动作僵硬住。 “冷旋,你对我做了什么?”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颈部传来刺痛的,随即他的双手都没办法动弹了。 “王爷现在变得如此贞烈,所以臣妾只能采取些手段才行。”冷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笑的轻佻,使得她清冷俏脸上染上一些魅惑之色。 “冷旋,我警告你住手。” 北夜凌脸色阴沉下来,显得很是可怕,眼里隐忍着屈辱的愤色。 “我要是不松手呢,凌王殿下,难道,你就不想吗?”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显得暧-昧至极。 随即再次附上了他的唇,轻轻啃=咬了两下,又几度辗转。 北夜凌对她身上的敏-感处熟悉,冷旋何不是,几番折腾下,北夜凌就算心中对她再是厌恶反感,都被她轻而易举的撩动。 “冷旋,你停止。”北夜凌几乎咬牙切齿了,他北夜凌这一生受的屈辱,似乎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这事,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如此主动了?这让他男子尊严放哪里。 “凌,你最好别想着动用内力,这不仅会伤到你自己,而且还不会有用,你,应该知道我的医术。” 感觉到他的动作,冷旋轻喘了一口气警告着,那水润的红唇一动一动,使得北夜凌忍不住再次滑动了喉结。 “你瞧你,这嘴巴不诚实,身体,却老实的很。”她手往下移感觉到了什么,促狭的冲着他笑。 “……本王意志同样坚定。”北夜凌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反感。 感觉到下面难忍的肿-胀,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以前和她感情确实不错了。 “是吗?”她不为所动,继续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很快,两人都气喘吁吁起来。 “王爷,你还不愿意挪动贵脚,要在这里野-战不成?” “你把我双手定住了。”他喘着气开口。 冷旋听此两只腿缠上他的腰:“王爷的腿,很自由。” 当即门砰的一声合上,里面的烛光忽明忽暗,伴随着模糊虚影在纸窗上闪烁,最终亮光暗下。 一直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绿环见此不由轻轻舒了口气,看来王爷和王妃应该要和好了,不都说夫妻都是床头吵床上和吗? “喝,你在这干嘛?”绿环正要离开,转身却看见一张放大的冰冷俊脸,不由吓了一跳。 “吓到了?”青衣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声音却是放的很轻,眼睛更是在绿环身上打量一圈,才避开了视线。 “有点,你这一声不响的。”绿环的心确实被吓得砰的一跳。 “我下次会注意的。” 青衣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我也没有注意到你。” 绿环表示没有介意,正想走开,不想青衣还站在她面前,一直犹犹豫豫的模样,而一只手还放在后面,显得有些奇怪。 “青衣大哥,你,还有事吗?” “这个给你。”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随机迅速的将以油纸包往她手里一塞,便脚尖一点,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绿环愣愣的看了他消失的方向,随而收回看着眼前的油纸包,慢慢打开,发现里面是还散发着香气的桃花酥。 她怔然许久,一时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烫。 第二日凌晨,冷旋酸痛着一身醒来,她看了旁边北夜凌,发现他依旧还睡着,毕竟,她昨日又是乘机给他下了一点点安眠药。 要是他知道了,估计又得生气了吧。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冷旋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拂过,若是时间能就此停止,该有多好。 想到此她不由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她也如此多愁善感了? 她翻身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外面传来影卫,将蓝衣找来。 “你这几日,应该检查过王爷的身体吧?”等蓝衣进来,冷旋直接开口询问。 蓝衣点了点头:“是,王爷他有些记忆很模糊,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是南宫萧默对王爷做了手脚,所以王妃,王爷会让你搬走,并非他的本意。” 蓝衣说道后面忍不住多了句嘴,毕竟这些日子来,两位主子的关系实在太僵了。 至于南宫萧默,他敢对王爷下手,那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那日后,他就要被凌王直接遣送回去了。 “据我了解,这应该也是一种螟虫,名为情螟,能让人爱上一个人,但说是爱,实则又需要千骨王来催生,不管出于什么方面思考,与人而言,都没有好处。” “那应该怎么解?”蓝衣对螟虫没有接触过,所以不清楚。 “你没发现,这个东西,对于王爷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蓝衣想了一下回答:“确实,若是南宫萧默下的药,她就是想让王爷……但是王爷却是强忍着没有理会,打算将南宫萧默送回去了。” “情螟不同于情==蛊,中了情--蛊若是中蛊之人没有解药,就会心肌绞痛而是,但情螟不同,虽然在过程中会比较痛苦,但只要意志力足够,又有血蛤相助,所以这情螟对于他而言,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原来如此。”蓝衣有些了然。 “不过他体内因为两种螟虫相斗,产生了热毒,你留下来帮他排毒吧。”说完,她就朝着外面而去。 “……好。” 看着冷旋向外走去,蓝衣不由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有些问题,这床上也很难解决啊。 他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这一眼,顿时震惊了。 只见王爷赤-裸着肩膀上身,健硕的身体上既然四处都是抓痕,而王爷的脸色又有些泛白。 这,怎么觉得王爷像是被凌-辱了一般呢? 蓝衣心中一颤,一时没有下手,哦,下手去给主子排热毒。 “你在做什么?”没想到这时,北夜凌忽然醒了过来。 看着蓝衣直勾勾的眼神,就算强大如北夜凌这般心境的,都忍不住颤了颤身体。 “哦,主子,是王妃交代,让属下来给您排毒。”蓝衣赶紧回答,心内也有些慌。 “那王妃呢?” 听到王妃二字,北夜凌顿时想到昨晚的种种,面色顿时难看来了。 “王妃她……出去了。” 北夜凌中气十足一喊:“让她来。” 蓝衣赶紧点头跑出去,一问绿环,却发现冷旋已经出去看病人了。 想到屋内那满脸黑的主子,蓝衣觉得心有些堵。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后北夜凌脸色更黑了,这让他不住想到他是那什么,而她是那吃完就走的恩客。 冷旋并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毕竟她还得去李员外家检查三姨娘的情况,毕竟那钱不是白收的。 之后又去了钱府。 由于恢复的不错,钱泉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几步了,她去的时候他正在练习着走动,看到冷旋的时候很是高兴。 “凌王妃,我可以走了。” “先不要过于求成,成了反效果那就怪不得我。”冷旋还是给他浇了冷水。 “凌王妃就不能鼓励一下?”钱泉不满了,随机转身,不打算与她继续说话了。 冷旋还是给他检查了一下情况,对着旁边的远才说:“以后再药疗的药方中添加白衣、紫鸢花两味药材。” “好的。” 杨可芸得知她来,也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找她。 “璇儿,听说,你搬出墨逸居了?”说了一会话,她忍不住开口提,私底下,他们叫的很是亲昵。 “这就是所谓的坏事传千里?” “璇儿,你应当知晓我的意思。” 看着她担心的眼神,冷旋也不想继续打弯子,面色淡下来一些。 “你不用担心,我和他问题并不大。” “当真?” 冷旋点了点头:“什么时候你那么信不过我了?你也知道他平时是如何待我的。” “也是,我听夫君说,凌王要将南宫公主送回去了,想来那南宫公主应该是对凌王动了心思,凌王态度如此坚决,想来不会轻易让人进府了。” “恩,可能吧。” 她说完猛然觉得胸口一震,面色也惨白了一些。 “璇儿,你怎么了?”杨可芸注意到了。 “没事,可能是早上出来没有吃早饭,胃有些不舒服?”冷旋摆来了摆手。 “那赶紧去吃些东西。” 冷旋点了点头,乘着不注意的时候吃了一颗镇痛药。 而使臣馆中。 得知北夜国不愿联姻,南宫萧默猛然怔住了,而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皇上被刺 “怎么可能?北夜皇上他怎么会同意?”她看着旁边的南宫云,很是不相信。 “听说,是凌王拿出先皇赐给他的令牌,才使得北夜皇上同意的,看来凌王对你真的不错。”南宫云不由一声感叹。 羡慕南宫萧默能和北夜凌关系这么好,他也是作为北夜凌的表弟确实没可能。 在他看来,南宫萧默在国内备受宠爱,嫁到异国难免日子会不好过。 他想法简单,又哪里知道其中的龌蹉事情。 对她好?南宫萧默冷嗤一声,面色极为惨淡,他当真就对她如此绝情? 这要是回去,那还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萧默,你怎么了?”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南宫云不由奇怪,难不成这妹妹是想嫁到北夜国,或者说,是嫁给北夜凌。 想到此他不由开口劝解:“萧默,北夜凌已经有了王妃,而且夫妻的感情本王看来很是不错,要让凌王将冷旋贬为侧妃,可能性比较小,但你身为父皇最为疼爱的女儿,父皇肯定是不会允许你居于侧妃之位的。” “六哥,我知道,我只是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她不耐的下了逐客令,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讽刺无比,最宠爱的女儿?想到南宫皇帝对她的种种龌蹉事情,那些是父皇对女儿做的吗? 怪就怪在,她身上没有皇室的血脉,怪就怪,冷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抢了她的凌哥哥。 没错,南宫萧默从天山回去后不久,就被得知,当年她母妃也就是荷妃背着皇上与她的贴身影卫搞在了一起,事情过了多年后被皇上发现了,而她,也只是那影卫的种,而不是皇上的。 若不是如此,皇上又怎会对她做哪些龌蹉的事情。 而冷旋,要不是她,凌哥哥又怎么会对她如此无情,还将她送回火坑。 想到此,南宫萧默只觉得满腔恨意涌动,眼里满是阴森晦暗,连手上的指甲陷进肉中都不自知。 “你在吗?”忽然,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口。 她话音稍落,屋里忽然出现一道青色的身影,束在脑后的头发灰白,而脸上,则是罩着半边面具,从显露出来的半张脸中可以看出有几分年迈。 “你知道我的处境,我当初偷偷放你走,就是希望你能对我有用,现在,我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她声音颇为冷冽,只是斜眼看了那人一眼就转开,眼底带着厌恶。 “公主,我是你父亲,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青衣男子声音沙哑至极,像是声带破碎一般难听。 “父亲?本公主可是南宫皇室的公主,什么时候又如此上不了台面的父亲,还请你注意些。”南宫萧默声音一扬,带着高傲不屑之色。 她字字坚寒入骨,使得男人面色一僵,眼里划过涩意,但看着她的眼里依旧充满慈爱之色。 “我如何不知,公主,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杀了,不,要彻底毁了她,你找人,不,她向来狡猾,你亲自去,将她侮-辱了,我就不信,如此凌哥哥还会要她?” 她说完就轻笑出声,似乎已经看到她凄惨的模样,她和北夜凌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是有些了解北夜凌,他性格骄傲自负,又生来尊贵,要是他王妃被人羞辱了,肯定很难再接受的。 “要我去?”男人有些难以接受,好歹他也是她的父亲。 “怎么,你不是说为我做什么都可以吗?你又不是没有睡过别人的女人,现在是还怕了?”她声音尖锐而讽刺。 男人心里一阵憋闷,随即点了点头。 正要离开,他又转过身来:“你放心,就算回南宫国,我也一样可以护理周全。” 护她周全,那也得让她看看本事才行。 她毫不在意一笑,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那晚以后,北夜凌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就算偶尔见到一次,也是横眉冷对的,看来当真是恼级了她。 只是她将衣服脱开看了看胸口的位置,发现上面已经现出了淡淡的红印。 现在就算两人都彼此刻意回避着对方,她也得去找他了。 北夜凌在书房中处理文案的时候听到黑衣禀报王妃来了,当即下意识说有事要忙,不见, “主子,王妃说她已经找到解千骨王的最终办法了。” 北夜凌听此不由抬起了头,有些疑虑:“最终办法?” “是。” 北夜凌知道他这王妃医术很好,也一直在治疗他的病,所以他自己对他身上中的螟虫也并无太多在意,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他随即将手里的毛笔放下走了出去,冷旋已经在一边捣鼓着药材了,见他出来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清冷着声音开口。 “到床上,脱衣服躺下。”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 但看着冷旋一脸严肃的模样,北夜凌也没有和她争辩什么,听她的话到了床上。 冷旋准备好器材后朝着床边走了过来,见他身上还穿着里衣,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王爷这是爱上了那晚的滋味,喜欢让臣妾给您脱?” “你闭嘴。” 北夜凌轻声叱责,但在她眼神逼视之下还是将衣服脱了下来。 “王妃,还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蓝衣听冷旋吩咐去带来了她新制作的东西,用一个精巧的木盒装着的。 “不用。” 见他不走,冷旋又说道:“今天并不复杂,我叫了一个大夫来助我,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门口处站着一个青年大夫,是冷旋从济世堂找来的。 “哦,那好。”蓝衣有些奇怪她的吩咐,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虽然他也很是好奇王妃会用什么方法。 冷旋给北夜凌吃了一颗药,使他昏迷了过去,那大夫走了进来将门合上,拿出两个细长的银针。 “王妃,现在开始吗?” “恩。”冷旋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黄色的细长管子,虽然不精细,但用着也是可以了。 她将特制的两根银针消毒,随机接在管子上,想到等会的疼痛,她提前吃了药,就是不知有没有效果。 将旁边的躺椅搬了过来,冷旋当即横躺在上面,对着老大夫点了点头。 “王妃,你当真想清楚了?” 从第一日冷旋找上他后,知道是为了渡血一事,老大夫就难掩惊讶的,毕竟渡血一事他只是偶尔在一本古老的书上看过,但真正实施起来却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在冷旋的命令甚至是请求下,老大夫还是点了点头,随机学习了渡血的方法,但具体会出现什么情况和具体的病情,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恩,没事,你动手吧。”看着他眼中有些不忍,冷旋不由看了眼床上的北夜凌,答的云淡风轻。 “唉,那好吧。” 老大夫将东西都准备好,随而将软管一边的银针往她手腕处插曲,而另一边,则是插进了北夜凌的手腕,在冷旋的眼神下,按了软管上的一个按钮,随机鲜红的血液透过软管流向了北夜凌。 在这过程中,冷旋一直保持清醒,看着北夜凌下意识拧了拧眉头的模样,不由轻轻勾了勾唇。 老大夫见她这个时候都还能笑得出来,不由轻声叹了口气,又随时关注着情况。 将针管拔下来后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了,冷旋的脸色已经惨白的成了一张白纸,她艰难的伸手拿了一颗气血丹吃下,也算恢复了些许红润。 “王妃,如何了?” 蓝衣一直等在门口,哪可能真的离开,见门打开就急忙走了进来,询问情况。 “已经解了。”她看了老大夫一眼,声音清淡,随机握了握拳头,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轻松些,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收,她就从墨逸居走了出去。 只是刚到门前,就见绿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王妃,不好了王妃。” 冷旋身子还有些摇晃,听此不由沉了一口气,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刚刚禁军闯进府中,将紫熏带走了,说他是昨晚刺杀皇上的嫌疑犯。”她一口气喘匀急忙的说完。 刺杀皇上?紫熏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刺杀皇上,她直觉事情并不会简单,但实现一转,就见一排身穿铠甲的禁军朝着她走了过来。 “凌王妃,因你与刺杀皇上的刺客是主仆关系,本将奉皇命请凌王妃进宫,询问具体情况。”说话的人是卫统领,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 “既是皇上所请,那本王妃自是积极配合,只是如此大的阵仗实在让本王妃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如这样,本王妃先回院子换身衣服,如何?”冷旋说话井条合理,这也并不是过分的请求。 只是卫统领却是不应,直接伸手一请:“凌王妃,事情紧急,还请现在进宫才是。” 见他如此急切的模样,又感觉到周围多了许多陌生的气息,连黑衣青衣都一时没有出现,看来,是完全的有备而来,不惜与凌王府彻底闹翻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朝堂危情 “既是如此,那统领带路吧。”她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对着绿环示意一下。 “好,劳烦凌王妃了。” 他嘴里说着客气话,但随即就给旁边的人一个眼神,一群人都紧紧的跟在冷旋后面,生怕她逃了一般。 冷旋不由垂了眼睑,看来今天,当真是麻烦了。 很快,她就已经入了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而这北夜城,也确实躺在了床上,说是受了点轻微的伤,只是这皇上遇刺这么久她都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也实在有些勉强。 进入内殿之中,两边都站着一些人,有王爷太子,还有在朝的大臣,至于皇后,则是坐在床边,正照顾着北夜城。 看着冷旋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探索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冷眼旁观的。 今日让她来的目的,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清楚,而弄出的动静,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凌王妃,你来了?” 由于皇上正是‘虚弱’,所以率先开口的是元皇后,她的眼角上挑着,显得十分冷冽,黑色的丹凤眼里带着不知名的意味。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冷旋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行礼,做的妥帖周到。 “起来吧,你这次前来,想必知道是为何事吧?” “知道,皇上龙体是否安恙?王府之前并没有收到消息,所以未第一时间进宫看望皇上,还请皇上赎罪。” “不知?这刺客可是凌王妃身边的侍卫,你要是不知,那就当真奇怪了。”皇后一声冷笑,满脸不信。 “皇后娘娘,做事说话,都得讲究证据二字才行。”冷旋依旧淡定。 “证据?看来凌王妃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太子,那就将人带出来,让王妃心服口服才行。” “是,母后。”北夜卿应声,看了冷旋一眼对外拍了拍手。 两个侍卫就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有些苍白,看着冷旋的时候不由张了张嘴,有些担忧。 “这个人,凌王妃可认识?”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睛,示意北夜卿开口。 “自然,他是本王妃的随从,紫熏。” “凌王妃认识就好,而就是凌王妃这随从,昨夜子时,偷偷潜入皇宫,意图行刺皇上,后被卫统领等人及时发现,他们一路追踪,最后刺客的行踪消失在凌王府中。” 冷旋默默听着,没有多说一句。 北夜卿看着她继续补充:“虽说刺客武功不错,但卫统领机敏,偷偷下了追踪散,这才抓获了犯人,而没想到,罪犯是凌王妃身边的人,凌王妃对于这,你可有话要说?” “只是光凭着追踪散就能确定紫熏的嫌疑,说不定是被人陷害的呢。” “陷害?陷害一个不起眼的下人?王妃这话也太过可笑了。”北夜卿笑的很是不屑。 “若是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仅仅于此呢?”她骤然抬眸,眼神扫视了一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北夜卿知道,她这是反应过来了,这样睿智的女人,怎么和当初那个他看一眼都反感的丑女联系在一起? 要是不是北夜凌的王妃,那该多好?想到此,他又看向了卫统领。 “凌王妃,本将可以确定,昨晚的刺客确实是他,本将昨晚与他交过手,用剑刺伤了他,而本将的剑剑口与其他的剑不同,被刺的人的伤口会是三角的形状。” 他说话之时就用手扯开了紫熏的袖子,果不其然,上面缠绕了些纱布,他又将纱布用剑挑开,发现当真如他所说,就是三角形的剑口形状。 “王妃,属下没有进宫行刺,是昨晚我在院中时有人闯将我刺伤的。” 紫熏忍不住开口,心里也是觉得莫名,他那时已经入睡,没有想到忽然有人闯入,直接对着他刺去,他一个不防备被刺伤,追出去时却没有人影。 “你们也听到了,他说了是在院子里被人刺伤的,而且三角的剑刺不能证明独一无二。” “呵,凌王妃,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要知道,这刺杀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北夜卿轻轻一笑,随即再次示意侍卫带进了一人。 “少主,少主,你救救我。”那人一见冷旋,就喊出了声,而冷旋在看到她的脸时,不由抿了抿唇,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个人,也是凌王妃身边的随从吧。”北夜卿再次开口,旁边的官员看了也是议论纷纷,时不时看冷旋一眼。 “她,就是太子殿下说的同伙?”冷旋反声问道。 北夜卿看着她不容置疑,冷旋看了眼风见,只是轻轻笑了笑。 “太子殿下真是有趣,什么时候我身边有那么多能自由闯进戒备森严的宫廷之中的能人了?众所周知,我是冷府出生的小姐,世代都是儒人,府里最多是能拿棍子赶下不速之客的家丁罢了。” “没错,我和少……和凌王妃没有任何关系,北夜卿你不要胡乱猜测,这皇帝懦弱无能,早就该死了,我冥族得替天行道才是。”风见随着冷旋否认,声音很是建议,随机轻笑了一声:“我既生在冥族之中,自然得为我冥族大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来世,我还愿做冥族的一员。” 说完,她不经意看了冷旋一眼,随即眼睛一瞪,嘴角流出鲜血,看样子是咬舌自尽了。 旁边的人看了都是一惊,看着冷旋的眼神更加怪异了,这任何事情,都没有死来的更震撼,这算是彻底在所有人心中坐实了她和冷旋的关系了。 “宁愿死都不愿背叛主子,这样的属下,可真是忠诚啊。”北夜卿在旁边开口感叹道。 “冥族,这冥族,怎么听着那么熟悉?”有年迈的官员不由摸着胡子轻声呢喃着,在仔细回忆着什么。 “胡大人可知,旧录之中百年之前的冥族吗?” “下官想起来了,这冥族,是前朝余孽,曾经试图造反但被压制下去,后来倒是没了踪迹。”这胡大人就是掌管皇家书阁的内阁大人,对史册那是经常无事就翻阅,所以很是了解。 “前朝余孽?” 此话一出,内殿之中不由炸开了锅,要知道现在的北夜国也是曾经的一个小国,将原来的白元朝推翻了取而代之的,当初打仗许久才勉强平复,许多前朝忠心拥护者此起彼伏,也就是在最近十来年才稍微平息了。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这冥族都是贼心不死。 “刚刚本殿下可听到,那死去的女子,是在叫凌王妃为少主,难不成,凌王妃也是冥族的人?”北夜卿再次开口提醒,使得官员们都转眼盯着冷旋,里面带着冷意。 “太子殿下凭什么认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养在深闺的女子,会是什么冥族的少主,要是如此,我相信这冥族应该早就经营不下去了吧。”冷旋没有多大反应。 “那他呢?”北夜卿看向紫熏。 “他会些手脚功夫,平时帮我管理一下王府的分工。”冷旋继续陈述。 “拳脚功夫?这冥族之人,怎么可能只会些拳脚功夫?” “他确实只是。” “凌王妃如此坚持?不如就试一试他究竟是不是如王妃所说好了。” “当然。”冷旋深深看了紫熏一眼,答的轻柔。 北夜卿当即示意两个禁军上前,对着紫熏就开始动手,每一招下手都很是狠厉,紫熏一脚就被踹到在地,但除了伸手挡了一下重要部位,都是很难反抗的。 到最后,紫熏被打的鼻青脸肿站都站不起来,而北夜卿的脸色也不由的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试的如何?若是试的差不多了,还请住手,再如何,他也是我凌王府的人。”冷旋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气势。 北夜卿手一挥,示意两个禁军停下出去,但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淡然。 “皇上,宫外冷家主求见,说是有事要向皇上请罪。”忽然,殿外传来公公的声音。 床上一直没吭声的北夜城这才咳嗽了两声:“毕竟也是朕身边的老太医了,这会来请罪?让他进来吧。” 冷旋看到北夜卿等人的眼神,就知道,冷枫的来临,肯定不简单,这当真是一环接着一环啊。 果不其然,冷枫一进来,就在殿中一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扬声喊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啊,草民,有罪啊。” “冷家主这是为何?起来好好说话。” 北夜城眉头一皱,随机开口吩咐。 “皇上,草民犯了大罪啊,草民还是跪着吧。”冷枫摇了摇头,一脸的愧疚自责,看向冷旋的时候,却是带着愤然之色。 “冷家主冷静些,父皇刚受了惊,你还是听父皇的起来说话,若真是有罪,等会再做处理。”北夜卿身为冷枫的女婿,还是’体谅’着岳父的。 “好的殿下。” 冷枫应声站了起来,随即开口:“启禀皇上,这次草民贸然进宫,实在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说,毕竟草民是北夜国的一份子,自然希望我国能延绵久长,容不得心怀不轨之人使得我国内部不平。” 第一百八十章 她招供了 “冷家主此话何意?” 冷枫不由再次跪了下来:“草民无能,草民被利益蒙蔽了眼,各位都知,草民之前的正妻,是玉夫人,是冷旋的母亲,后因难产离世,当时白玉的医术极高,草民意外结识,很是欣赏,也希望我冷家能更加发扬光大,因而……因而不惜娶了当时已经怀了孕的白玉,以让我冷家更加强大。” “什么?”怀孕了?这不是戴了绿帽子吗?想到之前王氏的事情,众人看向冷枫的眼神不由带着怜悯,男人活到他如此窝囊地步,也真是可怜至极。 “那一年中我和白玉也是相濡以沫,就算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视如己出,这些年也是一直好好照顾着,本想将那些遗忘,但却没有想到,会在多年以后,看到这本手札。” 他说到最后,脸上一片恍然,随而从袖口中拿出一本书,递到了太监手中。 “草民怎么都没有想到,白玉竟然是前朝余孽冥族的少主,她嫁给我,又是什么目的,草民不敢想,直到现在璇儿嫁给了凌王,草民一直日夜难安,觉得必须将这件事禀报皇上才行,皇上要如何处理,全听皇上的。” 说完,他再次磕首,眼里闪烁着一片泪花,冷旋看了,都觉得为他的勇气有些感动呢。 皇上当即将手札认真看完,随而又传阅给太子大臣都看了,上面确实记载着是白玉的日常记写,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页,但仍有提到过她从冥族离开,想要追求她所渴望的。 至于究竟渴望什么,没有具体说出。 “启禀父皇,您应该还记得之前的孩童失踪案吧,儿臣一直在调查,也是和冥族息息相关,而具儿臣所知,当时凌王妃,可在王叔的身边。”北夜卿又继续开口,随即又拿出证据,又有抓获多少罪犯,说都是听从少主所吩咐。 “凌王妃,你还有何话可说。”北夜城沉声开口。 “皇上,若我母亲当真是冥族少主,我无话可说,但我,是不是你们提到的少主,这还得好好调查才行,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柳大人和大理寺少卿,还有太子和澈王,你们一起协查此案。” 北夜城当即下令吩咐,而冷旋,自然也理所当然的回不去了。 她直接被带到了大理寺去,虽然没有直接关进牢房,但也没有是一间简陋的房间中,而外面,有人再看守着。 这不过一日,就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不知,又是愉悦了谁,苦了谁呢? 而避开人的目光之后,冷旋再也难以忍受的靠着墙滑坐了下来,从药瓶里抓了一把药艰难的吞了下去,才艰难的喘匀着气。 毕竟才失了那么多的血,还应付一些各怀鬼胎的人那么久,真是难为她了。 不知道,现在北夜凌,有没有醒过来。 她正想着,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她没有抬头,随而就感觉到一阵脚步声停留在自己身边。 “王婶觉得这里如何?”北夜卿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有床有地热,若是再有些点心放着,那就很完美了。”冷旋回答的认真。 这样的回答,倒是有趣,北夜卿没有动怒,狭长的眼睛肆意在冷旋身上流连,多了几分兴味。 说起来,这冷旋没有以前那般丑陋模样,长得倒是比冷月那贱人出色许多,这一脸清冷的高傲,当真是有让人想摧毁的欲-望。 不过想到正事,他便将其他的心思收敛。 “你可知,你进来了这里,就很难再出去了。” 冷旋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清淡的垂下了眼睛:“是吗?难道在大理寺都是关押无辜之人的监狱?” “无辜?王婶以为,本殿下这证人为何找的如此顺利?这还得有人配合才行。”北夜卿微微俯身在冷旋面前,声音多了几分神秘,随即又轻笑着站直了身体。 “太子指的是背叛我的人?”冷旋声音微微一沉,面色难看了几分。 “若是王婶想要顺利从这里出去,我们之间还可以合作一下,毕竟王婶的智慧和能力,还是让本殿下很是佩服的。”见她略有松动,北夜卿立即抛出了橄榄枝,随即伸手,扶在了她的脸侧。 那意思,不用说,也很是明显。 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抬眸看着北夜卿:“太子的提议,还得容我考虑一下才行,不是吗?” “太子殿下。”外面忽然响起侍卫的声音。 “城西李员外状告,说是凌王妃的药有问题,害了他的姨娘还有孩子,恳请朝廷为其做主。” 北夜卿听完看向冷旋:“那好,王婶得好好考虑才行,毕竟啊,这谋害人的罪名,也是不轻的呢。” 说完,他随手撩了撩衣摆,朝着外面走去。 现在的北夜卿,可谓春风正是得意时,因为冷旋的事情,凌王府也暂时被看管起来,皇上也是什么都听从他的意思,就连其他人所觊觎的凤女也在他手中。 想到冷月,他不由眼睛眯了眯,随即脚下一拐,朝着合-欢殿而去。 冷月正在屋子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北夜卿看着她那造作的模样,不由不屑一哼。 “殿下,你来了?” 冷月听到声音,当即收敛了情绪,扬起一脸媚笑的站了起来。 毫不顾忌旁边还伺候着的宫女,她单手解开身侧的衣带,外面的袄子就散落在地,而里面,只有大红色的肚兜,衬的她那白嫩的肌肤越加惑--人。 这就是他随时能---上的女人,只要他来,这冷月身上就没有穿衣服的必要,经过他多次的调教,冷月已经习惯,也越加懂得如何---伺--候人,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令他厌恶,但哪方面的功夫,却是极好。 他冷脸站着,任由她脱一掉身上的外衣,伸手握住她那两个大如同面一团一样肆一意揉一捏,眼中的不明暗火也越加旺盛,沉迷于快感的他丝毫没有发现冷月眼底的阴沉可怕。 等到他享受完睡过去后,冷月才睁开了眼,她身上是一片片的青紫狼藉,北夜卿对她是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完全将她当作发-泄的人一偶一般。 想到这些天她受到的种种侮辱,她不由悄无声息的再次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白瓷瓶子,倒了一颗药吃了下去,伸手摸向北夜卿的那个部位,没一会它就有了反应,见此,她不由冷冷一笑。 “怎么,小贱人又想了?” 北夜卿感觉到她的动作,不由再次燃起了暗火,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而凌王府中,北夜陌得到消息后就赶了过来,当得知北夜凌刚解毒还没有醒来时不由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 “怎么办,这王婶被关到大理寺了,他们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不知道会怎么对待王婶呢。” “陌王不要过于忧虑,就算他们当真是做好一切准备,但王妃也不是轻易就被人对付的,现在青衣和黑衣都已经潜伏过去照看王妃,王妃不会出事的。” 旁边的蓝衣也是凝重着脸,他向来一心专研医术,对这样的突然变故心里实在没有多少想法,而外面的人都是禁军,现在只希望,王爷能赶紧醒来才行。 “可是这王叔怎么睡了那么久?这都一日过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 后面响起低沉透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却使得两人都是惊喜的转头。 “王叔。” “王爷。” 两人惊喜的出声,北夜凌轻轻点头,却是不由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王妃呢?” 两人听此都是面色一暗,北夜陌想到还在大理寺的冷旋,就急忙着急的将事情都给交代了。 “目前王婶虽然并无大碍,只是他们如此陷害王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又派重兵将凌王府给监视了,可见他们,已经难以隐忍了。”北夜陌看着北夜凌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先安慰一句。 他虽说也是皇上的儿子,但对于那些空有其名的父亲兄弟,他只将凌王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 “是吗?看来,这些年,本王确实太过隐忍了。”北夜凌冷冷一笑,面色难看至极,单手一挥,就有影卫下来,他则交代了一番。 随即,他就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去,北夜陌两人不由对视一眼,这么晚了他又刚刚醒来,这是要去哪里。 北夜陌当即忍不住出了声询问。 “大理寺。” 听到这三个字北夜陌不由心中一动,王叔当即是爱级了这个王婶啊。 冷旋正昏昏入睡之际,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向来敏锐的她顿时惊醒,但看清来人之时不由神色一怔。 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上就被盖上了披肩,顿时觉得稍凉的身体瞬间被温热覆盖,鼻息之间弥漫着他的气息,让冷旋不由觉得怀念。 “让你受苦了。” 他声音轻柔的开口,随而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发顶,冷旋不由楞了楞,随即摇头,反应几分薄凉。 “我已经向北夜卿招了。” 北夜凌面色波动不大,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第一百八十一章 被人包围 北夜凌面色波动不大,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我说过,冥族的人,现在都是你在使唤,之前孩童失踪案,也是你在自导自演,就是为了扬威得势,顺便除掉元康,你身上中了螟虫千骨王,我虽然刚为你解毒,你会在这几晚醒过来,到时候,你肯定会来这里找我。” “所以呢?”他终于出声,眸色深邃。 “所以外面都是人,你上钩了。”冷旋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微凉的气息,但语气依旧淡然。 “是不是北夜卿让你受刑了?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他眼里泛着心疼之色,说着就要伸手检查冷旋的伤口。 而冷旋只是淡淡将身体避开。 “他并没有对我用刑,只是给我分析了一下招供的利弊而已,我这个王妃的位置都已经保不住,现在又进了大理寺,你,又有什么理由值得我为你去死,而北夜卿,却许诺了我生,会给我一笔极大的财富,让我安全离开这里。” “我可以给你更多。”他声音依旧沉稳磁性,却还是带了一丝波动。 “只是今晚之后,那些可能就不复存在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以来追求的都是平淡的生活。” 冷旋平静的表达自己所想要,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重重脚步声响起,而周围,多了许多气息。 “这不是你。”他的脸色依旧没多大变化,深邃的五官依旧硬朗,但身上的气息却黯淡许多。 “呵,我希望你能顺利从这里逃出去,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的。” 冷旋轻柔的希望着,但却带着入骨的残忍。 北夜凌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带着冷旋破顶就飞了出去,只是一瞬间,就被咻咻飞来的利箭挡了去路,北夜凌挥手去挡,他手中又有一个人,被迫停留在屋顶之上。 “王叔勾结前朝余孽企图造反,现在还有带走罪犯,王叔是完全当我北夜毫无法律制度可言了吗?” 北夜卿的声音自前方响起,随机就出现在院子带着一群禁军出现在院子之中,他仰头看着上面的北夜凌,正好闯入他淡漠的视线之中,其中带着如蝼蚁般的睥睨,使得北夜卿心里极度不适。 就是这般高高在上的感觉,哪怕他只不过比他大三岁,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储君,北夜凌每次看他都是淡漠至极,好似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一般。 “刀剑无眼,虽说王叔犯了错,但始终还是皇家之人,王叔还是先听本殿的,乖乖束手就擒,等之后王叔交代好事情后,本殿下会替王叔向父皇求情的。” 他有些感叹的劝解着,好似真的看在他是王叔的份上能够和气解决一切,希望他能束手就擒。 随后他就看到北夜凌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那眼底,似乎满是不屑。 “王婶,还是你来劝劝王叔吧,这谋反可是大罪,但只要王叔敢于认错并且向父皇请罪,还是有回转的地步的。” 冷旋知道他的意思,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北夜凌一眼,随即用手,扳他扣在腰间的手。 “不要耍脾气,若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本王可以与你解释的,恩?”他微微低头看着她,语气带着讨好和安抚,那上扬的语气和之前一贯没有什么两样,好似这紧张的氛围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是闹,是这么多箭对着我,让我有些害怕,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爱财,但也怕死,你,不要连累我。” 说着她竟然不惜用银针直接刺了一下他的手腕,使得他瞬间失力,让冷旋瞬间脱离他的身边。 “你所言当真?” 北夜凌再也难以维持平静,那黑如琉璃般的眸子里几番涌动,带着刺骨的凉意,如同风沙席卷一般,使得冷旋一时有些睁不开眼,只得避开眼睛。 “太子殿下,可以放我离开吗?”她直接对着北夜卿开口,对北夜凌的话完全置之不理。 “当然。”北夜卿见此不由一笑,这冷家出来的人,当真个个无情,不过此刻,看着北夜凌难看的脸,北夜卿却觉得愉快至极。 他让一个侍卫施展轻功搭着冷旋的手飞到地面,随即挥手示意一群人步步逼近,想要拿下北夜凌。 而北夜凌对于周围的人视若无睹,视线一直落在那道清瘦的身影上,看着她头也不转的躲回了屋里,终于,寡淡冷冽的勾了勾嘴角。 “王爷,走。” 黑衣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四周又飞出数百个人影,他们身形个个如同虚影,几下就已经将周围潜伏的弓箭手给制服,那一瞬间,快的惊人。 北夜卿有些意外,但随即迅速的让人替补而上,好不容易逮住北夜凌,怎能如此轻易让他逃脱。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这闯入之人的威力,对于他精心布防的几千人如入无人之地,很快倒下了许多人,还基本上都是他这边的人。 他心中难掩惊骇,眸色一转,就见北夜凌竟然再次飞身而下,想要再次带冷旋离开。 却不想在门口之时,冷旋不知道做了什么,使得北夜凌忽然身形一闪,差点不稳的跌倒在地。 “王爷,我说过,我和你不相为谋。”冷旋看着面色苍白许多的北夜凌,声音极为清淡的开口。 “那又如何?你,始终还是本王的王妃。”北夜凌呵的一笑,带着淡淡的讥讽,一双眼睛坚毅至极的看着冷旋,带着不容置疑。 她没有回答,而是步伐迅速一掠,朝着北夜卿走了过去。 而此时,黑衣声音传来:“主子,外面又来了人,我们先走再说。” 说完他看了眼青衣,两人一人拉着北夜凌的一只手,直接朝着飞身而去,而整个过程,看都没有看冷旋一眼。 后面留下断路的武功高强至极,使得禁军根本追不上去,北夜卿看着瞬间消失在黑暗中的人影,恨得后槽牙咬的蹦蹦直响。 “去,命人立刻查封凌王府,让守城的人关了城门,全城捉拿北夜凌一等人。” “王婶,倒使得你受了惊吓了。” 北夜卿扭头看向冷旋,眼里不知是什么意味,这女人聪明是聪明,但又心冷的可怕。 不过北夜凌的女人…… “冷旋并无大碍,多谢殿下关心。”冷旋声音一柔,答的温顺。 “殿下答应让我离开大理寺的事情,可还算数?” “自然,只是如今凌王府被封,王叔虽然做下了糊涂事,但王婶始终都是无辜的,不知王婶……” “那冷旋多谢太子殿下了。”她说着就淡淡行了个礼,目光磊落步伐坦率的经过层层禁军往外而去。 见此旁边的袁科不由看了北夜卿一眼,询问是否需要动手,北夜卿摇摇头,看着冷旋那窈窕纤细的身影,眸光骤然一深。 就是不知,这样一个冷血的女人,和同样不择手段的冷月,究竟哪个在床上更骚些? 再者,她也还有些作用。 深夜之时,多支禁军出动,连夜全城搜查北夜凌等人,惊得城中之人都难以入睡,都是满眼惊慌不安的看着来回穿梭着的侍卫搜人。 与此同时,卫统领亲自带病搜查凌王府,却不想凌王府已经是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满室的冷空气,听到消息后北夜卿不由摔了桌上的东西,很是气恼,随即继续加派人手一定要捉拿北夜凌归案。 毕竟如此将北夜凌放在外面,就像时刻有头蛰伏的老虎在外盯着一般使得人实在难安。 后来,他听到一队人传来消息,说是追到北夜凌黑衣等人将之包围,最后将其逼下了悬崖,生死未知。 但他还是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与此同时将与北夜凌平时交往有关的人都以各种罪名抓入牢中,第二天城中公告贴出,说是北夜凌与前朝余孽谋反,刺杀皇上,现悬赏重金要捉拿归案…… 而在这一切事情发生之时,冷旋正住在一条深巷中的一个小院子中,这是之前她觉得这里安静,便买了下来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到。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用上了。 之前有经过简单的打扫,所以她可以直接入住,并不用收拾什么。 洗完澡之后出来,大堂之中就坐了一个修长的人,看着冷旋走出来不由轻轻勾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开口。 “外面的情况如何?”冷旋不在意他的态度,主动开口。 “凌王深受重伤跌入深渊之中,黑衣等人深受重伤,云都的人都被一网打尽,凌王妃听到这些,不知有何感想?” 他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讥讽,语气更是夸张至极,明显,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毕竟外面都在传言,是凌王妃亲自向皇上举报的,而且还不惜设计引诱凌王殿下,才使得凌王深受重伤。 这样的女人,忘恩负义起来着实可怕。 而易休对凌王也有敬佩之心,在听到这些之时,难免心里也会对冷旋有意见。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太子想法 “感想不多,但正事却有一件需要你做的。” “不做。” “拿严镇后的矿产,可没有你的份。”冷旋语气依旧清淡,毕竟那山,已经被她以私人名义拿下了。 “呵,你倒是懂得合理利用。”易休说的更是嘲讽,但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心了,毕竟狠心的女人狠起来,男人也招惹不得。 “据说你江湖关系很好,那想必,也应该认识不少巧工能人。” 半柱香后,易休看着冷旋的眼神完全变了,他沉吟许久,又扫视两眼手中的图纸:“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你不需要管知道。” “呵,你这女人,当真……”易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了。 停顿半天他又开口:“我问这个,只不过担心属于我那一部分矿产也被你给玩没了。” 他说着将手里图纸一收,站了起来:“你放心,拿人钱财为人做事。” “辛苦了。”冷旋没有过多强调其他,毕竟当初他一心护住严镇百姓的态度来说,就是值得信赖的。 “恩。”他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刚刚我说的话,抱歉。” 随即脚下一动,便消失在院子之中。 冷旋为他的别扭笑了笑,也并没有为他说的话而在意,毕竟现在可不止他一个人如此想。 扫眼看了满室的清冷,除了打扫的院子的一个婆子,就无她人,这样曾经她已经习惯的清冷安静,现在心里却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随意笑了笑,她便朝着房间而去,随机进到了检测库中去忙着,忙起来也就没时间想其他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杨可芸就登门拜访了,看到冷旋后竟然直接冲了上来,将她一把抱住。 “璇儿,你担心死我了。” 冷旋先是一愣,随机手抬了抬,放在她的背后:“我没事,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总算放开了冷旋,上下打量了一圈才舒了口气。 “我知道你被关到大理寺时可是吓死我了,还好现在平安出来了,我可听说大理寺可有不少对付人的招数,你可有被用刑?” 听着她如同机关枪啪个不停的开口,冷旋不由心里一阵暖意流过,随而云淡风轻的开口: “一点事都没有,毕竟,我也是举报有功的人呢。” 她说的清淡,杨可芸还是敏锐的发现她的不正常,不由抿唇沉默了下来。 两人坐到椅子上,杨可芸小心的打量着冷旋:“外面的事情,我知道是假的……” “不,是真的,确实是我招供了他。” 杨可芸嘴唇不由蠕动两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后来索性性子一撒:“你这样做的对,我们女子不就该娇生惯养,让男子承担大任吗?那大理寺时个多么折磨人的地方啊。” 这话完全属于蛮不讲理的维护了。 “可芸,谢谢你。”她认真的说道。 反而使得杨可芸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我又没有做什么。” “这次我叫你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绿环,你就先让她跟着你吧,我也不说谢谢两字了。” 因为凌王一事,就连岳将军府都受到些牵连被调查,而丞相府这些年来不得圣心也处于冰尖之上。 “你放心,你看重的人我自然也会尽力相互。”杨可芸听了她的话答得也是爽朗,但因为现在冷旋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她也没有停留多久,便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日,冷旋都没有出门,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冷旋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她走出去一看,就见墙外不断飞进菜叶子鸡蛋,使得院子里很快就一片狼藉,院门也是撞-击不断,要不是退的及时也有一块菜叶子差点落在她身上了。 隐约只见,还可以听到外面辱骂之声不绝于耳,仔细一听都是在骂毒妇忘恩负义一类的,看来是有人将她的地址刻意透露了出去。 毕竟北夜凌在百姓中的威严可是极高的。 她只是略微沉默一下,看了眼在旁边探首的打扫妇人,随机两步上前,直接将门给打开。 外面的人没来得及收手,当即将砸向门的菜叶子都无情的落在了冷旋的身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随即也没有什么愧疚的看着她,眼里带着反感厌恶之色,只是手中的东西却停止了向她砸来。 “你们是谁?官吗?什么时候,我一个一品王妃的院子,也成为你们的垃圾场了?”她扫视一圈,随即轻声开口,语气之中带着凌厉之色。 “王妃,什么王妃,不过是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毒妇罢了。”有人听到她自称王妃,不由嘀咕一句不屑开口。 “是啊,想当初凌王殿下对她多么好,现在为了自己将凌王出卖,自己倒好,日子依旧是滋润的过,住着这么好的院子。”有人开始酸。 “是啊,凌王现在可是生死不明,这都是这个毒妇害的。” 一人接着一句,都是喊骂着冷旋的,眼里满是义愤填膺之色。 “凌王所做之事,我只是实话实说,就算有任何定论,也该有调查此案的官员而定,你们不过是北夜百姓,身上无职无权,你们有以什么资格来质问甚至对我人身攻击,而我,再如何,也是一品王妃。” 她声音越发响亮起来,说的振振有声,却使得众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好叫嚷吐着口水慢慢散去。 而在他们刚散开,远处就有一排士兵赶来,为首的人先扫视一眼只有几个百姓,再看向冷旋: “卑职参见凌王妃,卑职得到消息,说有百姓在此作恶,特意前来,凌王妃可有受到什么惊吓?” “没事,只是一个菜农不小心将菜洒在这里了,有好事的人围观了一下罢了,却不想令大人产生了误会,真是麻烦了。”冷旋没有多大反应,随而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旁边还没有散去的百姓不由一愣,都是怪异的看了冷旋一眼,随机安静的散开了。 第二天下午,小院子又来了人,冷旋看着一身储君服装的北夜卿,客气的让他坐在首座,随即让早上刚请来的一个中年佣人烧了热茶。 “不知太子殿下忽然前来,府中并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还请殿下将就。”冷旋给他倒了杯放在他面前,说的客气。 “王婶倒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他声音轻柔,脸上带笑的端着茶喝了一口,虽说茶却是一般,涩的紧,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茶上,而是觑着眼睛,含笑的看着冷旋,里面略带着暧昧之色。 “太子殿下喝的习惯就好。”冷旋垂下眼睛,完全视之不见。 “王婶在这住的可习惯?”北夜卿单手撑在茶几之上,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了冷旋许多。 “自己的地方,自然是习惯的。”她答的不温不热。 “我倒是觉得,这院子小了些,王婶向来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在这里,实在是太委屈王婶了。”他依旧一口一口的叫着王婶,只是那很是暧昧的眼神,可就不止那个意思了。 “太子客气,只是我觉得,就算地方再小,都还是自己的地方舒服,不是吗?不过太子殿下不是主管凌王一案吗?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她快速的转移话题。 落在北夜卿耳中,却有几分关切的意思,他顿时眸色一暗,嗤笑出声:“难不成王婶还惦记着王叔不成?” “说不上惦记,只是我想,说不定能为太子殿下提供一点线索而已。” 听到此,北夜卿不由眼神一亮:“什么线索?” “虽说我已经将凌王他的毒给解了,但他身体一直虚弱,那还被我下了迷迭香,能让人暂时不能失去内力。” “王妃为何如此帮本殿下?毕竟曾经,凌王可对你确实不错。”北夜卿思考一番,随即探索的看向冷旋,带着几分怀疑。 “太子认为我现在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冷旋反问他一句。 顿时使得北夜卿一笑:“都说最毒妇人心,本殿下可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本殿很是喜欢。” 他说着,随即伸手摸向她的下巴,扶了一把,才摆手朝着外面而去。 冷旋看着他走出去,随即默默的拿出手帕,用力的擦了那块地方许久,直到红了起来,才缓缓放下。 被那样的人摸,真是恶心。 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算上日子,这天,是前身的生日了,之前,还说着要请人去府中一聚呢。 虽说北夜卿派了许多人去追踪,但是一晃就是七日过去,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北夜凌的人就像约定好一般,同时失了踪迹。 看着眼中戏谑着的澈王等人,北夜卿难掩愤懑,回了东宫,就让人去小院带冷旋过来,并且以冷月的名义。 冷旋知道他是不怀好意,但也依旧进了宫,毕竟如今的她,可是靠着北夜卿庇护着的,不然,那看她不顺眼的皇上皇后等人,早就对她有所动作了。 随着宫女的指引,到了一处湖水亭榭的雅致之地,四周开满的各种花,中间的亭子罩着浅色珠帘,远远一站,就可听到笛声入耳。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除夕之夜 而珠帘之后,隐约有一道身影而立。 她当即停住了脚步,低下头等着,很快,一曲结束。 “王婶来了,怎么不过来?”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伴随着北夜卿的声音。 “不好打扰太子殿下雅兴。”她抿唇开口,目光清润。 “别人本殿或许会责骂,但是王婶,可就不同了。”北夜卿眸色微深的看着她,带着难以严明的意思。 随即他几步朝着冷旋走进,单手抬起勾住冷旋的一缕发丝,用力嗅了一口很是陶醉:“王婶果然绝色诱人,看的本殿很是心动,怪不得,当初北夜凌会如此疼爱你呢。” “太子殿下不是说二妹找我吗?正巧,虽说冷家主说我不是冷家女儿,但我与二妹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她当真没有听到的转移话题。 “哦?本殿倒是没有想到呢,只不过本殿目前,更想与王婶单独相处。” 他说着就朝她又凑近了些,冷旋再次退后一步,朝着他背后喊了句:“二妹。” “殿下,大,大姐。”冷月难得出来走走,没想到就看到北夜卿和冷旋了,她抬眸打量着二人,见北夜卿还没收的回来的色眯眯的眼神,当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想到外面的情况和冷旋曾经的清冷高傲,现在,背叛了北夜凌,又来勾引了北夜卿,当真是可笑之极。 “你怎么来这了?”北夜卿被打断很是不愉快的皱眉。 冷月赶紧轻笑一声:“妾身只是来走走而已,无意打扰殿下与姐姐,这就……” “怎是打扰?我这次来东宫,不是二妹让人叫我来的吗?正好,我也有些话想与二妹聊聊。” 冷旋几步走到她的身边,故作亲昵又带着几分怅然苦涩:“虽说我可能不是冷家女儿,但我却真的将你们当作自己的亲人。” 说着,她又靠在冷月耳边嘴唇动了动,顿时,冷月那要推开她的动作顿时停住,深深的看着她,有些意外和慌张的闪烁了下眼睛。 “大姐,别这样说,就算你当真不是我的亲姐姐,我也依旧将你当作亲人。”她抿唇一笑,随机看向北夜卿:“殿下,姐姐难得来,现在不是到了饭点吗?让月儿招待一下姐姐吧。” “自然可以。”北夜卿稀奇的看了冷月一眼,随机笑着应道。 很快,三人就在殿中依次入座,旁边的宫女依次鱼贯而入,端着山珍海味而来,冷月再如何也是东宫之中位份最高的人,哪怕心中怕着北夜卿,但还是拿出一点女主人的气概来。 “来,这个粉珍珠肉不错,姐姐多吃点。”冷月还难得主动的给冷旋布菜, “多谢。” 北夜卿看着冷旋,随即给冷月一个眼神,随即示意旁边的宫人给冷旋倒酒。 “这是极好的甘露,口味甘甜清冽,后劲不高,王婶可以多用点。” 这意图实在明显,冷月不动声色的看了冷旋一眼,不想她也在看着她,随即收回眼神,看向北夜卿。 “是吗?那我得尝尝才可。”冷旋说着就伸手去那酒杯,不想却意外的将酒杯打翻,将她前面的衣服都给弄湿。 “失礼了,二妹,能不能带我去换身衣服?”冷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看向冷月。 “好,随我来吧。“ 冷月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朝着北夜卿示意一下,随即站了起来,给冷旋带路。 冷月虽说被北夜卿不喜虐=待,但在东宫的宫女太监前还是有一定威严的,毕竟她有凤女身份,北夜卿再怎么她也轮不到别人也欺负到她头上。 她带她到最近的一个宫殿内,随即挥手叫退了让旁边的丫鬟退出去,转头看向冷旋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嘛?” “自然,是合理利用资源互相交换一下罢了。” “什么意思?”冷月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不由声音更加凌厉。 “你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而我,也想摆脱今日的麻烦,不是吗?而且,我还能帮你一把。” “怎么帮?” 冷旋轻轻笑了笑,看着她意味深长。 “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冷旋正好将衣服换好。 她抬眸看了一下外面,不难看出是谁,冷旋不由转头看着有些恍然的冷月:“要想摆脱现在的情况,可得抓紧机会才行,不然……” “你会那么好心?”冷月磨了磨嘴唇,还是怀疑。 “凭你现在在东宫的情况,只有相信我。”冷旋不想多说。 “月儿,你们在里面吗?”因为没有听到回应,外面的北夜卿又开口询问。 “殿下,在的,您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冷月看着手里的白色药丸,又看了眼冷旋,最终,还是一口吞下去。 “我信你一次,你要是敢骗我……” “不用信我,我不会对你那么好心的。”冷旋话音刚落,下一秒,门就直接被人推开。 “呀,殿下你来了?”冷月一声娇呼,毕竟这么忽然闯进,难免会撞到什么尴尬的场景。 而冷旋虽然没有露出什么春光,却在低头系着衣带。 北夜卿不由有些遗憾,但这换了身粉色的衣服,使得冷旋清冷的脸不由好看了艳丽了许多,让北夜卿还是有些惊艳的。 “咳咳,本殿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这才进来看看,璇儿,你穿着衣服真好看。” 这下好,直接连王婶都不叫了,叫上璇儿了。 冷旋还没来得及说话,不想北夜卿竟然一步靠近,伸手就摸向了冷旋的脸,声音加重了许多:“璇儿,北夜凌是很难回来了,你一个人如此貌美,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多谢太子关心,就算一个人,我想我也能过得很好。”冷旋低声应道,随而不动声色的看向冷月。 “璇儿这是没听懂本殿的话?本殿想要你做我的女人。”北夜卿声音一冷,手一转扣住了冷旋的下巴。 “殿下还请自重。” “殿下,姐姐这是害羞了呢,这样的事情急不得。”冷月一步上前捉住了北夜卿的手臂,那两团在北夜卿手上磨蹭着。 顿时,北夜卿下腹内涌起一股热气,他看着满脸娇艳的冷月,忍不住的滚动了一下喉咙。 “本殿发现,今日的月儿,倒是美。”而且看着,莫名的让他很是心动。 “殿下。”冷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身体更加贴近北夜卿,心中肺腑,这药效,未免也太快了。 她不由看向冷旋,她朝着她点了点头,随机不动声色朝着外面退去,而这时,北夜卿的手已经不规矩的放在了冷月的衣服中了。 从东宫离开后,冷旋在外面买了点东西,看着街上摆出的春联年画,入眼的都是喜庆的红色。 是了,两日之后,就是除夕了。 她沿着街边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放花灯的地方,猛然想到,之前,和北夜凌在花灯节的时候,也买了一盏河灯放在这里,记得当时,她和北夜凌也买了一盏放了,和孔明灯一样,他也是在上面写了字,只是究竟是什么,却是一无所知。 她记得,当时她问过他怎么会相信那所谓的许愿会梦想成真的事情,他是怎么回答的? “就算是愿想,我也希望能够成真。” “堂堂凌王怎么也相信这些?” 那时的他看了她一眼,语调一轻:“以前,本王没有什么特别想留住的,现在有了,自然相信。” 猛然,她感觉到了什么迅速回头,但背后,只有两个匆匆行人经过,远处巷子口,有妇人无奈训斥孩童的声音,就是空空一片。 她淡淡的收回目光,眼里难掩失落,她还以为,是他呢。 在河边处蹲了许久,冷旋才起身离开,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一道修长的身影停在她刚刚站的地方,漆黑的眸子入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没有言语。 很快,就迎来除夕之夜,昨日,她悄然从之前那个院子搬了出来,住到一个简单的农院之中,使得皇后的人正好扑了个空。 看着远处云都之中响起的烟花爆竹之声,听到隔壁巷子中的人嬉闹声,冷旋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开始用起年夜饭。 就在这时,一道灰色身影飞身而进:“看来我来的时机正好,不介意我一起吃吗?” 若说有谁知道她在这里,就是帮助她离开找了这个地方的易休了。 “你不嫌弃的话就坐下吧。”冷旋起身给他拿了碗筷,嘴唇轻轻抿了抿,跨年之时,还是热闹些好。 易休看起来真是饿了,冷旋吃饱后,他很给力的将菜给一扫而空。 “看来我今日没有失误,之前不知道被他……”她话说了一半,又停住。 “虽说比较清淡,但也能入口。”易休听出她的意思,犹豫一下,又再次开口。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冷旋微楞:“他们,要动手了吗?” 易休点点头,侧目看着门外的夜空,耳边响着人们的嬉闹声:“凌王这是,他不喜了,也让大家陪着他一起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血染皇宫 说着又扭头看向冷旋:“你为他如此,值得吗?” “值得或者不值得,又该如何判定?”冷旋垂下眼帘,眼神清淡,看不出多少情绪。 是啊,值不值得,又有什么标准,关键在于你愿不愿意。 当年钟声音一响,许多百姓都应声欢腾,阖家团圆庆祝,而在东西南北的四个城门,有无数黑影暗自潜伏前进,城墙驻守的兵官都在喝酒庆祝,站在岗位上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内心浮动向外着热闹。 所以当身后的人逐步靠近,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巡逻的士兵经过喊人,却意外的发现一片寂静,再靠近时,身后的利箭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不到半柱香,四个城门处都已经换了人,无数人如同虚影般悄然潜入,直接朝着皇宫而去。 朝阳殿内,里面歌舞升平,北夜城高坐上位与众臣子喝酒谈笑,眼角瞥了瞥左手最上方的位置,曾经那里一定是北夜凌无疑,而现在…… 想到此,他不由仰头直接一口就将手里的酒给闷下,使得脸上有些发红,坐在旁边的皇后礼貌性的劝了一句。 但和北夜城一样,元皇后也是心情愉快的很,勾勒精致的眼尾瞥了旁边的杨淑妃和澈王一眼,只要再将这两个碍眼的除掉了,那她以后不就高枕无忧了吗? 再转眼看着依旧空着的太子位,顿时忍不住皱了眉头,随机朝着后面吩咐了一句,很快,那宫人就再次回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 “什么?” 她声音一时没有抑制住,惹得旁边的北夜城看了过来:“皇后,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她压低了声音笑笑,北夜城也没有在意,随即吩咐福公公,可以将册子拿来,赐年菜了。 皇后心里有些莫名不安,当即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哥哥元太师,他点了点头,随而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殿内。 “太师是有什么需要吗?”门口的太监见他出来,当即识趣的迎了上去,恭敬开口。 “出恭罢了,不用理会本官。”元太师想着自己妹妹担忧的模样,又想到一直没有看到太子,心里难免疑惑着。 有着心事的他加快了些步伐,一时忘了周围的情况,不想刚到转弯口,就觉得背上一疼,低头一看,是小刀落入他的身体之内。 他还没来得及哼出声,就直接被堵住了嘴,拖进了黑暗之中。 另一边柱子之后走出一修长的白色身影,桃花眼闪了闪看着那边,朝着动手的人做了个手势,随机转身离开。 赐年菜,这是一向的规矩,北夜城仔细端详着册子根据轻重而分,太监领命去拿菜,只是还没有走出宫门,都莫名的消失。 这自然引起的禁军的重视,当即命人追踪起来,只是不过片刻的时间,去追踪的人都是了无踪迹。 与此同时,朱雀玄武门迅速而来许多人,如同魅影一般让人心颤,禁军和侍卫都快速迎上,与之缠斗在一起。 “快,去禀报太子太师。”卫统领见那么多人悄无声息的就直接攻进内廷,脸色顿时一凝,拔出佩剑迎了上去。 而此时的宫廷宴会刚刚结束,对外面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众臣子正要起身告辞离开,不想一身白色轻装的北夜陌忽然出了声。 “各位大人们别急,还有好戏没有上场呢,现在出去,本王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北夜城听此不由沉眉看向他,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他的血,最近又表现安分,他就直接处置他了,而不是把他圈禁在府中,今日是除夕之日,皇家子孙自然都有资格参加,这才放他出来的。 “陌王,胡言乱语什么,赶紧回到你的府里去。”他语气厌烦而不耐,照理说,他身为他的儿子,也是可以赐年菜的,可刚刚的菜盒,却并没有送往陌王府的,而且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关切过他这二字一句。 自从凌王府被封凌王生死不明后,陌王的待遇可是连以前都不如了,他走到外面的时候遭受的是各家公子的白眼与戏弄,哪里,又是皇子的待遇。 “回去?既是父皇所说,那各位大人就都回去吧,本王也应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他说着话就顺从的站了起来,其他人也不知道这陌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同样没有将这陌王放在眼里,只是一个大臣才走到大殿门口,远处一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自远而近,随即就末入那位大臣的体内。 他唔了一声,单手捂着受伤的地方,摸到了满手的湿濡。 砰的一下,就倒在地上。 “喝。”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下一秒,就咻咻飞进来许多利箭,没有来得及避开的人都被射中,还有的就是站在旁边无辜被拉来挡箭的太监宫女。 “有刺客,快,护驾。”如今的骠骑将军元江扬声,随即率先拔出剑打击着飞来的箭雨,使得满室的喜庆瞬间消散,众人都是心神惶然,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着。 只是他这一声呼喊,只有几十个守在宫殿周围的士兵应声而来,面对外面看不清方向面目的敌人显得很是势单力薄。 “卫统领呢,禁军呢?怎么都没有人,还不赶紧去叫。” 守卫森严的皇宫,竟然被贼人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攻到了正乾殿,这些禁军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时,外面的利箭忽然消失,众人不由提着心警惕着,不知道下一秒会进来什么。 北夜城猛然回过神来,利眼看向北夜陌,见他竟然悠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在喝着茶品着点心,与这满室的疮痍形成鲜明对比。 “你知道?是你干的?”他声音寒冷入骨,瞪大的眼睛含着痛恨不可思议,下一瞬又明白,这没有出来的背后人,是谁。 “父皇,儿臣可没这个本事,至于那几位死去的大人,儿臣刚刚可是有提醒过的。”北夜陌抿着唇,一双桃花眼显得很是无辜。 “逆子,你可是我北夜城的儿子,没了朕,你就什么都不是。”他怒不可遏的训斥出声,实在后悔当初一时心软让这个低贱宫女生下来的儿子活了下来。 “有父皇,陌又是什么呢?” 他轻声一笑,声音带着嘲讽和空荡,下一刻猛然站了起来,洁白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一个冰凉的弧度,桃花眼在殿中一扫。 “真是可惜了,这些都是花了不少银两呢。”他轻声一叹,似乎为被破坏的一切而遗憾,但那表情,又是虚假至极。 “快,骠骑将军,你们,将他给朕抓起来。”北夜城当即吩咐,几人顿时朝着北夜陌扑了过去。 只是刚到他的身边,却见北夜陌不知怎么一闪,就已经到了门口之处。 与此同时,殿内的另外两位将军和一个刑部大人,却是迎上了元江几人。 情况出乎意料,元江几人没有来得及回防,直接两人被杀,元江直接被控制住。 与此同时,也有几个大臣挪动脚步,朝着北夜陌走了过去,那明显的阵容变化,使得北夜城,乃至其他大臣都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真是可惜,这几位还是对父皇挺忠诚的,不过好在本王轻功好,不然还真不小心就成了累赘了呢。” 北夜陌庆幸的开口,那语气夸张的模样使得北夜城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这儿子不是一向是玩世不恭,仗着北夜凌的势力吃喝玩乐吗?原来他又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皇上,不好了,外面,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偷跑出去找人的御前侍卫一脸惊惶跑进来开口。 “情况如何?” “禁军侍卫都已经……就连卫统领也没了踪迹。” 什么,悄无声息的,就将皇城内五千禁军给解决了?众臣心惶,北夜城更是捂着胸口撑在皇椅之上。 “北夜陌,朕,才是这北夜国的主人,皇家暗卫何在?”他看着面含笑容的北夜陌,再次厉声吼着。 “父皇是说他们吗?”北夜陌示意一下身边的人,那人纵身一跃,片刻后再回来,手里拧了一个毫无生息的尸体,那半张龙形面具,正是皇家暗卫的标志。 一时之间,大殿陷入灰淡的死寂之中,柳家二少爷正想从侧面出去,不想面前的柱子上,骤然飞出一道暗器没入其中。 “柳公子,王叔说了,希望大殿内的人,都好好的待在里面,你莫不是想让本王难做,惹得王叔怪罪不成。” “陌王,你和凌王这是要公然造反不成,这样只会是乱臣贼子,为人为天所不认同。”柳二公子忍无可忍的骂出声,带着凛然的义愤填膺。 “乱臣贼子?若是别人如此,估计本王还会领情,但是柳家,还需要本王指点什么吗?,呵,柳公子,还是乖巧一些,恩?” 他倒和自家王叔一般,有着相似的习惯,在威胁人时,那上扬的一个’嗯’字,总显得抑扬顿挫意义十足。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先皇遗诏 柳二公子脸色一阵青紫,但看着面前血淋淋的例子,还是不敢乱行动,只能憋屈的又站了回去。 皇后早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了,只是看着自家大哥还没有回来,当即心里忍不住沉了口气,还抱着一点希望。 恐怕大哥应该发现这里的不对劲,所以出去调兵去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大殿之内沉寂的可怕,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有所动作,而北夜陌等人倒是沉稳而悠闲,而另一边的人则是垂手低头,丝毫没有骨气敢站出来对抗,这样的态度使得北夜城多年隐忍伪装终于爆发。 “废物,都是废物,朕养你们这么多人,关键时刻却是一点用都没有,北夜凌,你给朕出来,一个乱臣贼子,敢闯进宫来谋反,倒不敢出来与朕一见了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空寂的死荡,低下的人偷瞄了一眼又开始鼻观心,保持沉默,开玩笑,在绝对的威胁势力面前,他们谁敢不知死活。 一炷香之后,外面才响起一阵脚步声,靠在殿门口的北夜陌顿时直了身体看着来人,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王叔,你总算来了。” “恩。”轻声一应,还是一贯的低沉冷漠,凭白的熟悉使得殿内一些人心中一阵胆寒心悸,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的步伐缓慢而有节奏,不大的动静如同踏在人的心尖上一般,将人高高的抛在空中,随时都在胆战心惊。 总算有人大着胆子抬起了头,看着已经进入殿内修长挺拔的高大男人,一时不由屏住了呼吸。 “北夜凌,你当真是好极了。”北夜城冷笑一声,看着如今安然无恙出现在此的男人,反而倒冷静了下来,但整个人还是挺直了身体高坐在皇位之上,维持着自己的王者之威。 “皇上,好久不见,臣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新年快乐?”他轻轻抬了抬眼睑,看向北夜城显得淡漠而冷冽,此时此刻,更是嘲讽至极。 “新年快乐,有你等猖狂的贼人,朕怎会快乐,北夜凌,你难道忘了当初对朕的承诺了?”北夜城可是毫不领情,整个人显得锋利而尖锐,泛着皱纹的脸颊因怒意而憋得发红。 “对皇上的诺言,臣岂敢忘,只是皇上,又何曾遵守过?” 他声音没有多少波动,比起往常,却更让人心怯,北夜城脸色一僵,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与祟王相争,说起来真正的实力是比不上祟王的,祟王颇有风骨手段,但却太过自负,所以不得人心,而他却善于垄断经营,当初虽然祟王犯了错,但是却不足以那皇位就落在他的手中的,毕竟当时的元家也不算什么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反而是这些年的积累沉淀出的。 而真正支持帮助着他的,却是那个远在边疆很不起眼的十二弟,没有他,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登基,毕竟,他才是先皇最为得意宠爱的儿子,那时的他看清了这点,而别人没有发现,这才占得先机。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一心支持他被封为第一亲王,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但也正是看出了这个最小的弟弟的不简单,所以他再三防备,但也没有能制止他越加强大,直到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这才有壮大了元家,希望能达到相互制衡的目的。 只是现在的情况可见他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当即冷声不屑:“朕是北夜天子,自然用不着向谁遵循什么,尤其是对你这个越加肥壮的狮子,北夜凌,你当初既然选择了退让,为何又要一直处处碍着朕的眼。” “所以这些年来,就处处派人暗杀,就是因为本王,碍到了你的眼?”北夜凌抬眸看向北夜城,眸色不自觉的加深,如同一汪古潭一般瞬间将人卷入其中,如同剥蒜一般将人层层剥析,使人如同赤果一般暴露在他的眼底,藏无可藏。 那一瞬间,北夜城只觉得心中一悸,如同泉水灌顶一般闪过片刻的心虚和内疚,下一秒又轰然退去,剩下的只有歇斯底里的对峙和嫉恨,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是伪装的够了。 “是,朕很是不喜你这个弟弟,凭什么我们在朝堂上拼的你死我活,而你远在边关,却依旧能得到父皇的全心维护,还要为你铺路将皇位传给你,我们的努力又算什么,都是笑话吗?” 他真的很恨他这个小了他接近二十岁的弟弟,恨得想杀了他,却又不得不伪装兄弟情深,让人暗杀他失败,还得一次次伪装行迹,但没想到,还是都被他所知晓,在他眼里,他这皇上当真是不值一提,所以就只看着他费尽心机的谋划一切? “我当时,是支持你登基的。”北夜凌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一张绝世俊逸的脸依旧反应淡淡。 只是放在袖口的手却是微微紧了紧,这并没有被人发现。 “支持?你这是对我的恩赐吗?觉得朕没有魄力权威,自己坐上这把椅子?北夜凌,你当真令朕厌恨至极。”事到如今,撕破脸他也不怕了,说话来,也是毫无顾忌,听得殿内一众人是胆战心惊。 “就算你现在登上这把椅子,但最终,还是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罢了,朕,是绝不会将位置传给你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朕吧,哈哈哈。”他说着笑出了声,整个人带着股看透一切的绝然。 他明白,北夜凌不会做没把握的仗,如此毫无顾忌的闯到了这里,这就代表,事情已经不会有回转的余地,恐怕整个云都,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皇上,你错了,凌王就算继位,也是名正言顺的。”旁边一直安静呆着的钱丞相忽然出声。 他之前没有像其他几位大臣一样突然站位,但此时出声,却是让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北夜城笑声骤然停止,他抬眸看着钱丞相,眼神无比森寒,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钱丞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面向众臣子,从袖中掏出一个明黄色的手帛:“先帝遗诏在此。” 先帝遗诏?众人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先帝,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站在北夜凌那边的几位大臣率先跪下来:“臣等听旨。” “朕即位三十六年有余,海内河清,天下太平,如今以心有余而力不足,实乃后人顺之而应,十二子凌王,人品贵重,德才兼备,深得朕心,欲传位与之……” 钱丞相将遗诏念完,随而递给北夜凌,本来,他是将遗诏给了钱越的,但北夜凌找上他,说他是享誉两朝的元老,更让人有说服力,就麻烦他一次。 “儿臣遵旨。”北夜凌拿着圣旨从地上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肃然严谨。 而北夜城却是满脸的错愕:“这,这怎么可能,先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传位遗诏,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钱丞相开口,随即再次向北夜凌请过遗诏展示在众人面前:“何大人封大人,你们与老臣一样都是跟在先皇身边伺候过的,想必对先皇私章很是熟悉吧,而且这手谕更是先皇亲手所写,大家过来一认便是知晓。” 每一个朝堂之上都有几个老古董,这何大人封大人也是顽固的保皇派,所以哪怕哽着脖子没有出声,但心里都是对北夜凌很是不满的。 他们两对视一眼便直接走上前来,摸着花白的胡子端详许久才出声:“这还真是先皇的字。” “错不了,当初老臣经常在先皇身边伺候笔墨,最是熟悉了,这私章也做不了假,而且刻印年头也是许久了。” 两人虽然是老眼昏花了,但在紧要关头上还是没有掉链子的。 底下的人听到遗诏是真的,不由得炸开了锅,毕竟十几年后突然冒出了什么先皇遗诏,这是在太过诡异了。 “钱丞相,既然先皇有留下遗诏,为何你不早早拿出来?” 钱丞相听此不由苦笑了一声:“当时的情形,已经不是一份遗诏能解决的,先皇向来疼爱凌王殿下,但那时的凌王殿下若是真的继位,岂不是腹背受敌,使得朝堂很不安宁,所以老臣即便有罪,也不能将这份圣旨拿出,只是现在……” 他说着抬眸看了眼北夜城,里面满是失望:“外戚坐大,使得朝政不稳,而皇上一心为了私欲,已经失去了一国之主的心胸,为了要杀凌王,甚至与前朝余孽冥族勾结,让下面的官员相互掩饰掠走平常人家的孩子成为傀儡,害人一家无法团圆,甚至还将权利外放使得国库亏空,种种行径,老臣不想看到我北夜百年基业就如此毁于一旦。” “钱丞相,你说这些,可有证据?”钱丞相一番话出来,使得所有人都很是惊讶不已。 “自然是有,老臣何时会胡乱妄语。”钱丞相脸色一肃,很是一本正经。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冷月意图 钱丞相说的信誓旦旦,虽说之前他主要是考虑到家族和恩情以及北夜国的未来而拿出了遗诏,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今圣上背地里竟然做了如此多损害朝廷利益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心寒。 众人看完证据,看向北夜城和皇后的眼神都变了,其中虽然有不少别有心思的臣子,但最终还是以国家为大的,毕竟没了国,又何谈家。 “放肆,朕可是北夜天子,谁允许你们抬头直视朕的。”当不堪的秘密被扒出来每个人的反应都是惊慌心虚的,北夜城当即耿直了脖子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臣等愿拥护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瞬间,除了元家柳家和少数几位臣子,其余人都向北夜凌跪了下来,表示绝对的拥护。 “放肆,你们是想公然造反吗?朕才是这北夜的天子,朕才是。”北夜城被面前的一幕刺激的眼睛一片发红,带着几分癫狂的色彩。 “皇兄,你我始终是兄弟,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皇弟我还是会给你一片封地,赐封逸王,给你安逸舒适的生活。”北夜凌挥手示意众人站起,随即看向北夜城,声音清冽。 “舒适安逸的生活?哈哈,朕何时需要你来怜悯了,朕要杀了你,杀了你。”他说着就飞快的抽出旁边的佩剑,说着就要冲向北夜凌。 不想行动却受到了阻碍,不知何时一直低头伺候在他身边的福公公伸手束缚了他的双手,将他禁锢:“逸王殿下,还请冷静下来才是。” “你,也是他的人?”北夜城顿时僵住,瞪大着眼睛看向福公公。 “逸王殿下,奴才得遵从皇命。”他微低了头,却简单说明了一切。 遵从皇命?原来,他就是先皇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想来一直为今日所准备的,怪不得,很多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他猛然的跌坐在地,显得一身颓然,而众人,都是一脸漠视的看着昔日帝皇狼狈的模样,毕竟,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北夜凌,终究,还是你赢了。”北夜城说完这一话,随机眼神木然的看着前方,猛然就抬起手中的剑,对着自己的胸口刺入。 顿时,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双眼泛起了鱼白色,最后看向了北夜凌,轻轻勾了勾嘴角,才朝着地上倒去。 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竟然他输了,就绝不会苟且的活着。 北夜凌脚步一动,最终,还是一步上前,蹲在他的身边。 “朕,朕真的累了。”北夜城艰难的说着。 “累了,那就休息吧。”北夜凌轻声开口,面色淡然。 “阿凌,朕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才四岁,一直被父皇保护的很好,好的,我很羡慕。”他说完这一句,猛地抬眼看着上面,一阵无神,不一会,才彻底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记得,他又怎么不记得,那时候的北夜城,不过十九岁的模样,样子温润,笑的好看,不喜欢接近人的他,都忍不住与他亲近。 那时候的北夜城会带着北夜凌在一起玩耍,背着他疯狂的跑着,他一直都记得,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最终,他伸手将他的眼给合上,随后吩咐人处理着一切。 结束后,他朝着外面走去,发现回廊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靠在栏边,仰着头看着外面。 “王叔,他死了。”听到动静,北夜陌开口,声音透着晦涩。 北夜凌没有回答,他又继续开口:“明明我一直很恨他的,恨他将我的母妃赐死,为何生我出来,却对我那么反感,不闻不问,甚至将我视为耻辱,从来没有给我一分父爱,可是为何,看到他真的死了,我还是觉得难过。” “陌,你一直都很好。”北夜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北夜陌,他可谓再了解不过,母亲从他出生后就被赐死,一直在欺辱中长大,但最终,他还是善良的。 “是啊,我的好,也只有王叔能知道,这样,也许是很好的结果。”北夜陌看着这个对他毒舌却又是最好的王叔,忍不住扯了扯嘴 面对着绝对的掌控,元家柳家的人都不敢有丝毫反抗,外面的士兵岗位全都已经换上了凌王的人,各位皇子乃至后宫的人都是人心惶惶,毕竟凌王征战沙场已久,想来是嗜血成性的好杀之人。 只是到第二日时却依旧安静,就连安分待在后宫中的皇后,也猜不出他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人,北夜凌甚至没有安排人专门看着他们。 元皇后久久没有看到自己哥哥回来,已经猜到不好,但也努力使得自己平静下来,她想了许久,还是有着婆子搀扶朝着东宫而去,两次擦肩而过巡逻士兵身上满满的肃杀之气还是使得人身上泛起了疙瘩。 “嗯……啊。” 刚到北夜卿的寝宫之内,耳边就响起暧一昧的声音,皇后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 她直接伸手将门推开,一股刺鼻的糜一烂之味就传了出来,而殿内的床里,两具身体依旧在颠鸾倒凤,刺的皇后顿时就一阵头晕目眩。 敢情这国都已经易了主,他这东宫太子却沉浸于男女之事双耳不闻窗外事? “北夜卿,你给本宫起来。”难以遏制的痛斥出声,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不得已只能让身边的两个丫鬟将人给强行分开,但也惹来了北夜卿的不满。 “大胆,谁允许你敢动本殿下的?” “本宫。” 皇后尽力维持着脸色,难以忍耐的看着北夜卿:“太子,你究竟在做什么?” “母后,这是儿臣的寝宫,怎么你就带着人这样没有顾忌的闯进来了。” 他将蚕丝被盖在了冷月身上挡住,一脸安抚的看着她:“月儿,没有被吓到吧?” “殿下,月儿没事。” 冷月确实有些被吓到了,但她娇柔的声音一出,皇后看着她的眼神更加阴沉了,使得她赶紧躲进了北夜卿的怀里,显得一脸胆怯。 “你昨晚,为何没有去参加宫宴?”皇后说的咬牙切齿,面色都快扭曲了。 “昨晚月儿有些不舒服,所以我留下来陪着她。” 北夜卿看着冷月的眼神柔软心疼至极,毫不在意元皇后难看的脸色,甚至还不耐烦。 “母后,你这一大早过来,究竟是为何?” “为何?你难道不知?你的太子之位已经没有了?这北夜国,也已经易主了?你这模样,倒是悠闲至极。” “什么?”北夜卿的脸色顿时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陪你好月儿的时候。” 北夜卿还是难以置信,随后开口叫袁科,不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东宫的人,早已经被清理了干净,否则,哪里,还有他们如此和谐的二人生活? “现在我们,都完了,都完了。”皇后凄然一笑,保护精致的脸瞬间苍老了许多。 下一刻,又猛然看向冷月,视线阴冷而狠厉:“都是这个女人,什么能得天下的凤女,分明是祸国妖女,妖女。” 要不是她将北夜卿缠住,凭着她儿子的优异才干,怎么会让那些人如此轻易的钻了空,而她大哥,也不会出事。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狠极,当即伸手就朝冷月抓去:“妖女,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哎呀,殿下,你救救月儿。”冷月被她扯的生疼,当即眼睛含满了泪水看向北夜卿,很是委屈。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与月儿有什么关系?”哪怕北夜卿心烦意乱至极,但还是看不得冷月受到委屈,当即一把手没有收住力气,差点将皇后推到了地上。 “哈哈,这就是本宫养的好皇儿。”皇后很是心寒的一笑,觉得绝望,看来一切,真的难以有扭转的余地了。 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她还是转过头来阴狠的看了冷月一眼,那里面的色彩,使得冷月身体不由一颤。 “月儿,你没事吧?母后她只是急了。” “月儿没事,只是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她问的小心翼翼。 其实在她听到这一切,也是很意外的,昨天她之所以留北夜卿下来,就是想让大家看看,她在这未来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多重要,毕竟,这东宫的女人,可没有少欺负她,所以她需要一份无可比拟的荣宠。 她很赞叹冷旋的药很有作用,使得北夜卿根本离不开她,每天都将她当作掌中宝一般呵护着。 只是没有想到,这不到片刻,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北夜卿已经不是太子了?哪怕她想让他不举,想让他死,但现在,她还需要他的庇护。 猛然,她回过了神,那冷旋之所以会将那药给她,该不会就是为了昨夜的事…… 想到此,她不由恨恨的咬牙,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还是被冷旋给利用了,她怎么就相信她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谁输谁赢 “还不清楚,放心,本殿会护理周全的。”北夜卿心有忧虑,当即吻了冷月一下翻身起床,不想到了外面,却是连东宫,都出不去。 整个皇宫,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不止皇后太子等人心思焦虑,等着北夜凌的命令会是什么,就连北夜陌等人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新任皇帝陛下,在将云都控制下来后,就一个人悄然的不知所踪了。 “绿衣,你老实告诉本王,这皇上究竟去了哪里了?”北夜陌找了几圈人都没有发现踪迹,最终忍无可忍的逼问着绿衣。 “他,去找王妃了。” “王妃?冷旋?”北夜陌听到这,不由脸色难看了下来,具他所知,就是这他曾经尊重无比的王婶,为了自己将王叔给出卖了的,而且,还无情的对王叔下了狠手。 “王叔这个时候还去找那个黑心的女人做什么?被她害的还不够吗?” 绿衣没有说话,显然心里也并不好受的,他可记得影卫说过,当时主子特意回去带冷旋走,反而还被她下了药,差点就被北夜卿给活捉了。 本来无论是黑骑军还是影卫或者是青衣他们,对于冷旋都带着足够的尊敬的,虽然比不上主子却也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在利益生死面前,还是难以经受住考验。 他们满心不解,而这时,距离云都城的十里亭外,一辆马车,也是越行越远。 看着面前瞪着眼睛看着她的绿环,冷旋心里无奈:“我不是说过,让你留在可芸哪里吗?她会待你不错的。” “主子,你为何一定要抛下奴婢,奴婢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绿环的眼睛里都开始转起了泪珠了,见此,冷旋就忍不住的败下阵来。 她的小丫鬟,什么时候成了小哭包了?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与主子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倒是不怎么介意的。”她自私的觉得,到时候走了,身边有个人陪着,也是不错,只是怕她到时候,太伤心了。 “奴婢怎会介意。”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习惯的。 只是想到之前云都的种种留言,绿环心里难免疑惑的,她自认为和自家主子相处那么久,还是比较了解主子的,她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真的背叛凌王殿下的,但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又确实是自家主子的问题,不由得摸不清情况了。 忍不住的正要开口,却不想外面马车忽然一阵颠簸,就听到马鸣一声马车猛然停了下来,使得没有准备的二人急忙扶住车厢才勉强的稳住身子。 “你们是谁?”外面传来车夫有些惊慌的询问声,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 随而,又感觉到肉体坠地的声音,失去控制的马儿在原地踏动几下,使得车厢也跟着左摇右晃的,冷旋心中也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什么,车帘就被利刃击落,使得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而冷旋,也逆着光芒,正好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在马车正前方,站着的几个人都让冷旋很是熟悉,而最前方是一身墨色衣袍带着浑然天成凌厉气势的北夜凌,他一头墨发随意的束缚在后,深邃硬朗的五官在光芒的照样下很是耀眼,但仍然挡不住他眼中彻骨的冰寒。 他没有说一句话,薄唇紧抿,使得棱角分明的下巴更是凌厉摄人,光是那么看着,都让人心神具颤。 冷旋垂在大腿上的手忍不住一紧,清秀小巧的脸上忍不住动了动,清澈见底的眼睛也是直直的看着他,最终,还是率先的转开了视线,看向绿环。 “去将车夫叫上来,继续赶路吧。” “啊,哦。”绿环先是一呆,最终身体颤了颤,看着在外虎视眈眈不容招惹的北夜凌还是没有敢轻举妄动。 “下来。” 看着她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没有一点波动,北夜凌再也沉不住气,低声命令,带着不容辩驳的强势,以及滔天的怒意。 “皇上这是在与我说话吗?”冷旋反声问道,面色还是平静异常,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决然相对。 “呵,你消息倒是灵通。”他一声轻笑,却并不达眼底,带着浓烈的嘲讽。 “虽还没有择日登基,但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我应该和你说声祝贺才是,不过皇上特意来此,想必,不止是为了让我祝贺一事吧?” “冷旋,本王不想与你废话,下来。”声音更加凌厉而霸气,冷旋要是再与他作对,估计他就要亲自动手了。 她权衡一番,还是站了起来,走了下去,才距离北夜凌不到一米,就被他猛然扣住了手,一脸阴测测的低头审视着她: “背叛了本王,就想一走了之,冷旋,你认为,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我自然知道,所以也一直洗好了脖子做足了准备等着皇上。”冷旋只是淡淡扫视了一下他的脸,随即低下了头。 那无所谓的态度,再次刺激了北夜凌。 扣住她手臂的手一转,直接落到了她那洁白而修长的脖子上,大拇指和食指指腹在上面来回磨蹭了许久,随即五指并开,掐住。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觉悟,当真认为,本王不敢动手?”哪怕冷旋一口一声皇上,北夜凌依旧是本王本王的自称。 “不敢如此想。”冷旋依旧淡然,对于脖子上随时会危及生命的手也没有太大反应。 “冷旋。”北夜凌咬牙切齿,眸中几番转动,涌动着无限情绪,最终,还是掩不住眼底对她的纵容,和无奈,还有强升起来的狠。 “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相信我,我有手段来收拾你。” 说完,他手上直接用力,将她一把摔在不远处的追风上,直接把她倒放在马上,他直接坐在马鞍上,随即扬鞭而去。 “绿环,将带回丞相府吧,一切与她无关。”马跑动之时,冷旋还不忘了绿环。 这更是的北夜凌心中狠极,摔马鞭的鞭子更加用力。 他并没有回凌王府或者是去皇宫,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幽静小院之内,马一停,就单手将她拧在了手里,进屋就将她摔在了床上。 冷旋被这么一甩,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意蔓延,脸色也不可抑制的一白,但很快就掩饰住。 下一秒,北夜凌就直接压在了她上面,阴沉凌厉的目光在冷旋的身体上一番扫视,邪肆的勾了勾嘴角。 “这些日子,你似乎过的不错啊。” “这还得多亏皇上。”多谢有他相顶,她才能活得如此自在。 听了这话北夜凌眼神更加阴翳,他伸手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冷旋,我倒是好奇,你的心,到底有多黑,才能如此无情,或者说,北夜卿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如此毫不犹豫的背叛我?”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背叛,那时候,他刚醒来,知道自己之前对他王妃不好,又得知冷旋进了大理寺,当即是担忧至极,直接朝着哪里而去。 那时候她说的话,他都认为她是生他的气而已,想着将她带走再好好哄着,她怎么生气都行,毕竟是他不小心,但没想到,最后她竟然还给他下药。 “他是太子,而且,还比你年轻。” 简单的一句话,却足以让北夜凌的脸色黑如黑炭。 “比我年轻?还比我活好吗?冷旋,你究竟做了什么?”他几番隐忍,才没有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他的眼神很是不可思议,甚至带着几分陌生的看着冷旋。 冷旋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却是怎么也没有说出什么,依旧睁着眼睛看着他。 “冷旋,你当真是活腻了。” 他看的心里剧烈一阵上下起伏,最终,低头擒获了她的嘴唇,用力的一番啃--咬,手下更是粗一暴的将她的衣服扯开,随即身一下一动,直接一闯了进去。 干裂的刺痛感传来,冷旋忍不住蜷缩了身体想要推开,却被北夜凌扣住了腰身,灵巧的舌头迅速闯进了她的口中,开始肆一意一妄为着。 衣服开始散落在地,室内也弥漫起暧--昧声,许久后,才渐渐淡去。 发--泄过的北夜凌理智总算回归,毕竟,就算他人不在云都,但她身边,却还是跟着人的,自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奸--情。 至于北夜卿的情况,他不认为,和冷旋没有关系,所以她更不会为了他而背叛他。 一番运动后的冷旋洁白的脸上一片绯红之色,额角的几缕发丝粘在了一起,有些粘腻,如同小猫般慵懒的闭着眼睛,细长的眉眼间透着妩媚和一种说不出的美,看的北夜凌心中一片柔软,之前的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却被她伸手拍开,再靠近,她又退开,身上散发着疏离的冷意,那又之前咬牙隐忍的女子柔美惹人怜爱。 “璇儿,乖,别和我闹了?恩?”最终,还是北夜凌率先败下阵来。 毕竟,手指几番在她命门出磨蹭,却还是没有下的去手,就足以说明,他输的彻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女子阮柔 “没有闹,只是觉得,我还年轻,想看看更多东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墙上,眼里清冷一片,她将话说的婉转几分,也还是下不了心继续说着狠话。 “以后我陪你一起,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那是以前,你以后,是北夜的皇上,你有你的野心,而我,更向往自由,我们道不同。” “所以,你就故意设计我?”北夜凌忍不住有此猜测,他以为,她应该一直明白他的心思的。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阻止得了,不是吗?” “璇儿。”他沉默许久,才伸手抚向她的发丝,她的头默默一偏,躲了过去。 “留在我的身边,以后,我会带着你,一起去看遍这片大陆的所有美景,相信我。” “那你母妃呢?” 几个字一出,北夜凌的脸色再次一变,他眸色如墨,眉目之间带着凌厉阴沉。 “你母妃,是因为我的母亲下的药而……我不相信,你心里不会计较。”冷旋不顾他的脸色,继续开口。 “你认为,我是在报复你?”北夜凌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难道不是?”她反问出声,随即闭上了眼睛。 “冷鲜,在你眼中,本王就是如此不值得你信任的?” 他声音颇冷,强迫着她看向他,想要她的回答,不想她只是盯着他看,眼里带着毋庸置疑。 “冷旋,你真是令我失望之极。” 他心中一痛,随即一手甩开了她,翻身下床离开。 失望吗?这样最好。 她无声的想勾动嘴角,却发现无济于事。 胸口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每次情绪一浮动,就会疼的很厉害,从检测库里取出了一颗止疼药出来,正要吃下,不想刚刚关上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你吃的是什么?” 他目光先是落在她手里的药瓶上,随即看着冷旋的脸逼问出声。 冷旋没想到他会忽然回来,也没有来得及收好,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当即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顿时心思一动。 “避一孕药,我,不想怀你的孩子。”冷旋声音冷冽甚至是毫无温度,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不想,你一直都在吃这个?” 虽然他从上次经过杨可芸生孩子的过程有些心有余悸,也不想冷旋那么早怀孩子,他问过蓝衣,说女子年纪大些生孩子会比较安全。 只是他没有想过,冷旋,竟然自己吃了避孕药。 “就算没有我母亲与你母亲的事情,我也,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她很是理智的周全了一切。 听在北夜凌的耳里,却刺激的他心中刺痛不已。 他站在那里许久,才轻声出口:“冷旋,你当真,就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过吗?” 冷旋抬头看着他,随机轻轻摇了摇头,在北夜凌有些高兴的目光下却再次开口。 “我很感激你,当初几次救了我,但我想,这应该不属于喜欢或者爱,我有尝试过。” 有尝试过,却没有喜欢或者爱上?所以才一心想要离开? 北夜凌用力的握住拳头,太阳穴上的青筋忍不住冒出,胸口涌动着一股愤懑澎湃之气,这个女人,当真,就没有心?不,不是没有心,只是有感激的心罢了。 他北夜凌,何曾如此对人小心翼翼百般呵护,他虽随意,但自身的修养倨傲却一直有,甚至是骄傲自负的,对于一切事情都是运筹帷幄,但对于她,却始终看不透摸不清,却也留不住? 最终冷声留下一句话:“想离开,除非,我死。” 轰然再次被合拢的门震的冷旋的心神也跟着摇晃,她看着那扇依旧再余震着的门,若再有两次,估计就得直接报废了。 低下头,她看着手里的‘避孕药’,随即仰头吃了下去,随即单手把了下自己的脉搏,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一年的时间。 稍作休息一下,她走出去,却发现外面守着青衣和千年千月,看到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打招呼,显然,是在记恨着她呢。 她没有在意,只是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很陌生,应该是北夜凌的别院。 “绿环呢?”想到被丢下的绿环,想必一定又在胡思乱想的担忧她吧。 “在凌王府内。”青衣回答,毕竟,他也跟在冷旋身边那么久,潜意识觉得,冷旋不是那样的人,但心里,还是难免别扭。 毕竟,当时冷旋的绝情,让他看着也是很难受。 “哦,那麻烦了。”冷旋客气的说了句,随即又开口说饿了。 给她准备晚膳后,她一个人就坐在桌前慢慢吃着,吃完后,又看着医书,那心无旁骛一点都不关心外面事情的模样,倒真是显得很没良心。 要知道,主子可是为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吃晚饭呢。 千年忍不住心里嘀咕,在将消息报备给北夜凌后,她就看到北夜凌开口让人准备晚饭,不由觉得很是难受了。 主子,还是这么一切以王妃为先。 一觉醒来之后,冷旋意外发生周围很是熟悉,反应了一下,才发现她竟然又回到了墨逸居,心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北夜凌,这是何苦? 她不是矫情的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想着离开他,只是,她并不想自己死的时候,让他太伤心。 她看得出,北夜凌和她一样,都是重情之人,真心将一个人搁在心里,就很难拔除,所以,她得帮他一起将拔除,这未来不长的时间里,才能心安些。 这时候,她却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心有心事,冷旋就忍不住晃神发呆,看的绿环忍不住心里有些难受,她发现,主子这些日子来,好像瘦了许多。 “王妃,来,吃些燕窝,补补身体。”她喊惯了王妃,一时改不了口。 “嗯。” 她一口一口喝着,心里下了决定,或许,她可以与北夜凌说,以后和他一起去寻找大夫,虽说她治不了这个,但不代表,这片大陆,没有其他人可以治了。 想到此,她不由心情好了许多。 询问青衣,得知北夜凌现在在宫廷中处理事务,准备登基事宜。 她便没有急切,只是坐着难免无聊,便到府中逛了逛。 到了后花园中,现在已经到了初春,有不少花朵都已经在含苞待放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一个与她一样赏花的人。 不,是一个女人,她身穿一身简单的淡紫色夹袄绣花裙,外面罩着一件大码的黑色斗篷,头上只梳着简单的发髻,一张脸嫩白如同刚剥壳的鸡蛋,被冷风吹出了些许桃红的颜色,眼睛细长而好看,眉毛弯弯很是秀气,五官分开不算出众,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江南女子的柔美,属于一看忍不住呵护的类型。 最吸引冷旋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上那件很是熟悉的斗篷。 她沉吟的盯着没有出声,而对面的女子也在不住偷偷打量着她,那放肆的目光看得旁边绿环心中一怒:“放肆,谁允许你如此无礼盯着王妃。” “王妃?”那女子有些意外,看着冷旋的目光显得怪异,但还是欠身行了礼:“民女阮柔,初来府中,还请王妃恕罪。” “初来府中?是初来府中做客,还是初进府中?”冷旋问的很是直接,使得那阮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王妃娘娘,这阮姑娘,是王爷亲自带回府中的,命令奴婢等人好生照顾,王妃娘娘应该明白王爷的意思。” 阮柔没有回答,旁边跟着的丫鬟忍不住了,她对于这冷旋对北夜凌做的种种事情很是痛恨,觉得如今王爷虽然还是将她带回府中,但也应该好景不长了,毕竟王爷可是带了姑娘回府。 “哦?原来如此,可我并不是很明白,毕竟我是府中王妃,这将来无论是侧妃还是侍妾,不都得先过本王妃的眼吗?而你,本王妃没有问你话,何时,让你插嘴了?” 冷旋威严的言语使得丫鬟一时反应不过来,下一刻,绿环就直接让人将她带走教育了。 毕竟只要凌王没有开口剥夺冷旋的权利,冷旋依旧是府中说一不二的存在,什么时候,能让一个丫鬟挑衅她的威严。 “阮姑娘不要害怕,这等没规矩的丫鬟就没有资格留在府中,阮姑娘竟然被王爷带入府中,将来自然也要进宫的,这身边的人可得挑的仔细些,待会本王妃让人带些人给你选选。” “多谢王妃。”阮柔赶紧道谢,抬眸目送着冷旋离开,看着她一呼百应的模样,阮柔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想到她刚才说的进宫二字,眼里难掩向往和渴望之色。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机会进入那样的地方。 “她还主动让管家给她挑丫鬟?”书房,中,北夜凌也同样得到了消息,声音忍不住上扬几个高度。 “是。”看着北夜凌不好的脸色,千月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她也意外,王妃什么时候如此大方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夜晚到来 “下去吧。”北夜凌几分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很是挫败。 今日在经过街上时,正好撞上这阮柔被两个彪形大汉拖走,她哭喊着好不容易睁开,却正好撞到了他的马车前,所以求着他救她一命。 说是上京寻亲无果,却遇上了恶人。 看着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心里不由动了一个念头,才带入府中,想看看冷旋的反应,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现在想来,他真的是幼稚,又可笑。 “黑衣,将她,安置到墨逸居偏室来吧。”她不是贤德的王妃吗?要走吗?那他又何必再遵循当初的诺言呢? 他不信,除了她,他北夜凌就不能没有其他人。 “是。” 黑衣应了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随后,就听到书房中响起哗啦啦的碰撞声,下一秒,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算了。” 黑衣就知道,他这主子,对王妃,总是口是心非习惯了。 绿环看着主子自从回了屋,就一直坐在圆凳上发着呆,她将手里的茶水放在桌上,才轻声开口。 “王妃,奴婢觉得,王爷并非对那阮柔有着其他意思,你别多想。” “怎么会?我没有想这。” 她下意识的开口否认,却显得几分心虚,一下子就被绿环识破。 自从见了那阮柔后她就见王妃身上那欢喜的劲一下消失了,变得一身沉重,可见对于这个忽然带进府中的女子不是一丁点在意的。 只是凌王究竟是何心思,却是一时看不明白,毕竟,这北夜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国主了,这身边,又怎会只有王妃一个女子。 绿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正好到了晚饭的时候,她便让人布了晚膳伺候着冷旋,直到深夜,北夜凌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第二日早上,绿环就听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在低声谈论着,说是凌王殿下昨晚去霜华院陪那新进府的阮姑娘用膳,还赐了不少的东西去霜华,可见对着阮姑娘上心的很。 绿环抬眸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冷旋,暗道不好,当即一声怒喝:“手里的活都干完了吗?有时间在这碎嘴主子,干完活都下去各领十板子。” 那两丫鬟吓得面容失色,急忙低头打扫着,最后有些忿忿不平的嘀咕:“还不是不得宠了的,背叛了王爷,这后宫之中还有她的位置吗?” 她声音不小,显然是想故意被冷旋听到,可见这府中人多少对冷旋不满了,至于之前的宽待,哪里又经得起磋磨呢? “你何不说个明白,这样嘀咕,又有何意思呢?” 冷旋很是称她心的开口,使得旁边的绿环忍不住着急:“王妃,何必在意她们这些下人的胡言乱语。” “怎是胡言乱语,王爷今日已经收捡好东西要正式入主皇宫坤龙宫了,这是全府都得到的消息,可却并没有让人通知墨逸居,就连霜华殿的阮姑娘都要进宫当主子了,王妃当初背叛了王爷,将来王爷正式登基,这后宫中怎会有王妃的位置,奴婢劝王妃好自为之吧。” 那丫鬟直接仰头尖声开口,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幸灾乐祸,虽说这王妃入主凌王府倒是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这些下人,但是却将原来的美人给赶走了。 本来王爷常年征战在外,管家对待府中人也宽待,而那些美人平时也少不得笼络着她们这些丫鬟行事,那可是好处多多。 但现在美人这些金主没了,府中中馈又被冷旋掌管更是处处严谨,这使得油水一下子就少了,而这墨逸居,不是谁都能进来伺候的,这能光明正大出入的除了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绿环,就是两个少言的二等丫鬟了。 他们这些普通丫鬟平日里就打扫下空下来的院子,又因为无事可做而被分到其他院子里去了好些人,所以在一些人心中,对这新来的王妃,心里不是不怨的。 “青衣,你可都听到了?” 冷旋冷眼看着她说完,却是视线一移,看着在院门口的青衣。 “你家王爷如今还没有将我王妃之位撤了,就说明,我还是这凌王府的主子吧?” “王妃,属下会处理好的。” 青衣拱手,看着脸色苍白的丫鬟,毫不留情的一挥手,让人给他带走。 正要转身出去时,冷旋开口叫住了他。 “你家主子,今日就要搬进皇宫了?” “是。”青衣略做迟疑,还是应答。 “定的哪日?” “三日后。” “是吗?以后,他就是这北夜国的皇上了。”她一声呢喃,面色倒是没有任何异样,随即直接转身走进了屋子。 “哼,都是些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她家主子,绿环心里很是恼怒,最后直接迁怒的瞪了青衣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青衣尽管面无表情,但心中还是有些委屈,其实他也奇怪,拿不准自己主子究竟是什么态度,若是怪王妃当初的事,但却又什么都没做,而且一直暗中让人护着冷旋,若是不怪,这几晚却都是休息在书房,根本没有踏进过墨逸居,就连要入主皇宫,都没有派人通知过这位主子。 而他发现,就算是如此,那王爷的心情就没一刻好过,只是一心的投入处理事情。 说起来,当初要不是这王妃的招供,估计要反,也一时找不到如此好的时机。 不到半日的功夫,凌王府就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虽说收拾,但也没有带多少东西,毕竟皇宫的东西都很俱全,也用不着带些什么。 可北夜凌不知怎么回事,硬是让黑衣青衣二人带着人道墨逸居将他的东西都收拾走,一群人在冷旋面前晃晃悠悠的忙活许久,到最后,北夜凌也从门口处走了进来,看也没有看旁边的冷旋直接吩咐。 “记得,柜子下本王收藏的几方端砚也一起带走。” “还有那几个摆设,本王看习惯了,也带走。” “那扇水墨画屏风,本王用久了,带去坤龙殿吧。” “这,还有那……” 他一番吩咐,直接将墨逸居给清空了一半,冷旋看着他将她添置的软椅以及桌上的插花都给带走也没有出声说一句话。 只是在北夜凌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开口叫住了他。 北夜凌袖下的手不由握紧,磨蹭了一番还是顿下脚步,没有回头,耳朵却是动了动,应答的声音很是冷冽:“有事?” “臣妾一直好像没有说声恭喜,恭喜王爷承袭皇位,愿我北夜世代沿袭,繁荣昌盛。” “呵,本王还不差你这句恭喜。” 他不屑一笑,随机大步离开,那匆匆的背影,比来时的气息更是差了许多。 冷旋看着一群人鱼贯而出,又看到在院门口等着北夜凌的阮柔,等到所有人都消失在门前,才难忍的扣住了门板,单手扶住了胸口,那瞬间苍白的面色,吓得绿环心头一突。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绿环,我有点累,你扶我进去休息吧。”她用力止住胸口涌动的疼意,虚弱的扯了扯嘴角,她发现,真的走到这一步,他意气风发,身边跟着其他女子时,她的疼,远比之前强上一百倍。 “好好好。”绿环赶紧应道,将她扶到榻上去。 看着冷旋从怀中掏出几颗药吃下,绿环忍不住猜测:“王妃,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丫头,还真是敏感。 冷旋扯了扯嘴角:“傻丫头,我是大夫,有病我还不知道,只是刚才,心里有些难受,头晕罢了。” “王妃,你别难过,奴婢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当初才会那么做,奴婢永远都相信你,永远在你身边的。”冷旋的话顿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以为她是因为看着北夜凌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难受罢了。 “傻丫头。”冷旋心中微暖,是啊,她并不是孤单一个。 而这边,北夜凌出了墨逸居,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墨逸居不远处的亭中远远的看着,一张脸神色难测。 他本是没有打算动墨逸居里任何东西的,只是想着今日青衣来报,说了今日之事,他当即吩咐管家将那些不安分的人都给打发了。 但还是心中痒麻至极,想要去看看她,但到了她面前,那与生俱来的倨傲和自尊又冒出,使得他放不下身段,才又做了那么多可笑的行为。 却没想到到最后,她竟然笑着对他说恭喜。 那笑容,实在刺眼至极,瞬间撩起了他心中怒火,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冷旋这几日来睡得并不安稳,比较浅眠,当感觉到脸颊传来微痒的感觉时她就敏锐的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眼前一黑,灼一热的气息由远而近,直接覆在了她的嘴唇上,使得她心中一惊。 她伸手要反抗,不想那人早有察觉,直接将她的双手反扣在头顶,肆一意一侵略着她的唇,猛烈而汹涌如同要吞没一切般,滚一烫而热烈。 冷旋只觉得脑袋都如同一团乱麻,但也敏锐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反抗不得冷旋只能顺从任由他作为,渐渐的,他动作轻柔了下来,开始寸寸品尝着,带着珍惜和莫名的纠结。 第一百九十章 化为灰烬 他松开扣住她的手,反转在后,单手在她的腰上磨一蹭,两人陷入意一乱一情迷之中,使得屋内的温度逐步升高。 “璇儿,璇儿,你为何总有惹我生气,为何。”激一一情过后,两人身上都是粘一腻的汗,他粗一重的喘息,嘴唇在她脖子轻一啄着,声音透出浓重的沙哑,经过热一潮后的冷旋稍微清醒,迷糊间闻到些许酒气。 她抬眸看着北夜凌微红的俊脸,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抚摸了两下,随即滑到他的颈后圈住,抬头碰了碰他的嘴唇。 “阿凌,你是我的阿凌,只能是。”意乱情迷之中,她忍不住的吐露了心迹,却是模糊不清,使得北夜凌还没来得及听清,就被冷旋难得的热情给淹没。 睡意朦胧之中只感觉到鼻尖发痒,使得冷旋忍不住蹙起眉头,睁眼就见北夜凌含笑的侧颜,他单手支撑着脑侧眼神温柔如水的看着她,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璇儿醒了?”他声音低沉而悠扬婉转,出奇的温柔夹杂着浓厚的宠溺,使得冷旋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被他如此骚-扰,能不醒吗? 意识到他眼中有些莫名的光彩,冷旋下意识的想要回避,不想直接被他扣住了肩膀,他整个人朝着冷旋压了下来,双手支撑在她的头两边,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嘴唇勾起抹邪肆的弧度。 “璇儿,你昨晚真是热情。” “……”她没有敢回应,摸不准他想干嘛。 不由难受的动了动:“你起来,难受。” “璇儿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随即贴在她的耳旁:“璇儿说,本王只能是你的,我倒是不知,璇儿竟然如此霸道,我有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恩?” 冷旋被他戏谑而愉悦的声音弄得脸上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璇儿竟然如此在意我,这倒让我很是不知所措呢。”他低头用鼻头蹭着她发热的脸颊,带起阵阵颤栗,使得冷旋的心尖都跟着起伏。 她强自压下心里的涌动,很快眼色就恢复了清冷之色:“北夜凌,就算你所言是真的又如何?你以为,能以此将我掌控在你的手中,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感觉到他的气息淡了许多,冷旋吸了口气继续开口:“你要左拥右抱我不阻止,可我,不会成为你左拥右抱中的一个。” 北夜凌嘴角的笑意终于僵住,他用力的盯着冷旋:“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堪?我早说过……” “昨晚,全当意外,毕竟,我也有正常的生理一需求。” “正常需求?冷旋,不谈你本是我的妻,你也真够想的开呵。”他语气顿时恶劣下来,心中被她激起蓬勃怒火,冷眼盯着冷旋看了许久,再次翻身下床,愤恨离去。 不久,就听到门外响起哐当一声,可见恼火至极。 “主子,这要让人接王妃进宫吗?”迎面而来的黑衣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看着黑脸的北夜凌就开口询问, 这话听得旁边的青衣都忍不住太阳穴一抽,说他木头,他看这黑衣更木吧。 “不必。” 他气恼出声,想到什么愤恨的脚步又忍不住顿住。 “把阮柔,送走。” 因良辰吉日已经择选,所有人都已经称北夜凌为皇上,东宫太子不甘权政一变故极大,当即安然布防想要反击,无奈轻而易举就被北夜凌击破,叛兵顽固者绞杀,而归拢着收入麾中重新编制,至于北夜卿,被软禁在宫外一座别院让人看守,而皇后则是被宫人发现已在后宫自缢,柳杨等妃子要么去守皇陵要么是去清修为皇室祈福,北夜凌并未留一后妃依旧呆在宫中。 毕竟他与先皇是兄弟而不是父子,养着些先皇的妃子不妥而麻烦。 而元柳两家这些年来的贪污虐杀各种败落行径都被揭出,两家主族全家上下几十口纷纷入狱,各种罪名落压而下,曾经光辉许久的家族瞬间陨落,听着唏嘘同时又暗恨罪有应得。 外面这几日的热闹从来没有断过,而这样的热闹也很快就沿袭到冷旋的身边。 一大早上,就有一布衣汉子来了凌王府门口,说是要求见凌王妃,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还递出了一个信物。 冷旋见到那串淡黄光泽的玛瑙镯子,顿时眸色一暗,疾步走了出去。 “你找我?” “你,你就是凌王妃?”那矮壮汉子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不过看派头应该无疑,他急忙一步上前,直接塞给冷旋一个纸条,便飞快的离开,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冷旋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随机才打开那纸条,看到上面的字时眼睛一眯,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绿环,备车,不,直接备马。” 冷旋翻身上马,竟然直接扬起马鞭策马而去,看的后面的绿环很是着急,所幸青衣极快跟上,将她抱在自己身前,说了句得罪便策马追上去。 绿环先是脑袋一懵,感觉到腰上强劲的手臂,以及身后时不时撞上的坚硬胸膛,她脸上顿时泛起了热气。 她想拉开距离,但因不会骑马使得她更加用力的朝着青衣跌了过去,当即就不敢有所动作了。 这一路的涟漪在看到冷旋时顿时消散,她急忙拍了拍青衣跳下马,朝着冷旋跑了过去,但看到冷旋那身冰冷低沉的气息,又忍不住的顿住脚步。 抬眸一看,见之前的千叶村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满是被焚烧的痕迹,而住着田娘夫妇的房屋,虽是安然无恙,但屋门前却是躺着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虽说辨认不出模样,但看身形,应该就是田娘夫妇无疑。 就在两日前,冷旋还带着绿环一起来探望过他们的,那时两人很是热情的招待两人,对冷旋更是嘘寒问暖至极,一向心思清冷的冷旋眼里都是满满的暖意,转眼不过两日,就成了这番光景,主子心中,想必很是难过的。 冷旋站在远处许久,才缓缓的挪动脚步,她俯身蹲在了田娘身边,丝毫不顾她脸上的血色斑驳摸了上去:“田娘,璇儿来看你了。” “田娘,你不是说过,这次要给我顿木瓜排骨汤吗?怎的就失信了呢?”她两声呢喃,却瞬间透出无限悲寂。 “主子,你想开些。”绿环看不下去,当即走了过去扶住冷旋。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呆了许久,才站了起来,清冷的眼睛扫视一圈,最后却是停在了青衣的身上。 “我记得,你与我说过,这里的安全很有保障,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冷冽而强势,听得绿环心中一惊,也跟着看向青衣。 “回禀王妃,属下暂时不知是何情况,属下会立即派人查清情况。” “查清?呵,我当真是错信了你们,更错信了你们主子。”想到纸条上写的东西,冷旋冷笑一声,失望而讽刺。 青衣一听就不对劲,但还不等他开口,冷旋再次出声:“将你们主子叫来。” 青衣稍一犹豫,冷旋冷冽的眸子一扫,那凌厉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北夜凌,使得青衣心中不住一紧,忍不住的想要顺从。 他只好点头离开,冷旋冷漠的垂下眼睑,再次看向田娘,一时之间没有动静。 “大姐,这是怎么了?”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冷庭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里,蹙眉的看着这些,随即担忧的看向冷旋。 “你怎么来了?”冷旋声音很轻,带着疲惫低落。 “我在街上巡逻,正巧看见你策马从城中出去,看样子很是着急,当即担忧的跟了上来。”冷庭开口解释。 “六弟,为何是他,他为何要如此做?”冷旋仓惶的蹲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显得很不敢相信。 冷庭看向绿环,绿环却是迷茫的摇摇头,他当即朝着冷旋走去,轻声询问:“大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冷旋还是不说话,冷庭眸色一扫,正好瞧见那露出半截的纸条,当即伸手拿出来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这些,都是凌,皇上命人做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那时候,田娘让我防备,没想到最后,却是害了她。”她说着转头看向冷庭:“六弟,你说,他如此做,就是为了报复我吗?就因为我母亲,害了他母亲?” “我想,不止如此。”冷庭声音一沉,带着别样的意味。 他转身朝着绿环看了一眼,示意她走远些。 直到绿环走到听不到的位置才低声开口:“我想北夜凌,不止知道你母亲下药的事情,想必,对你来自异世的事情还一清二楚吧。” 冷旋听此猛然抬眸看着她,眼里有些意外,冷庭继续开口:“大姐应该也有听过预言吧。” “凤女?” 他点了点头:“大姐来自异世,我是最为清楚的,所以当凤女预言一出,我就仔细派人查探了,但这预言,却并不是最先出自东方国巫师的手,而是天山老人。” “天山老人,北夜凌的师傅?”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笙是她 “没错,就是他的师傅,这天山老人神机妙算,通晓各种技能,还懂得观星查象,说是大陆第一人也不为过,他如今已高龄达九十,一直过着世外高人的生活,要不是曾经得到先皇的帮助,而凌王却是优异过人,他也不会收人为徒。” “而你认为,作为他的师傅,凌王会不知道这个预言吗?当初,我就觉得凌王作为第一亲王,怎么就同意娶你。” 看着冷旋微微泛白的脸色,冷庭眼底闪过心疼,却还是继续说完:“大姐,从一开始,凌王应该就是在利用你。” “利用?从一开始?”冷旋神色有些恍惚,却是握紧了五指,看着旁边两具尸体,身体忍不住晃动了两下。 “大姐,现在清楚,还来得及,我可以带你离开。” “不,我要亲口听他说。”她声音一沉,眼里清明冷冽了几分。 “大姐……”冷庭喊了一声,手上蔓开的疼意使得他眸色一暗,低头看着冷旋,随而靠近了两步。 “你,对我做了什么?”冷旋身上的力气徒然消散,她瞳孔放大看着冷庭,很是错愕。 “对不起。”看着她倒在自己的怀中,冷庭呢喃一声,轻而恍惚。 而远处的绿环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冷庭带着冷旋就快速离开。 他的身影在林中快速穿梭,随即停在一块岩石上,他单手射出一道气息,击落的树枝擦破虚空,不知撞到什么发出叮当轻响,随即林中瞬间变化,出现了几座小屋,看似简陋,却处处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冷庭不由抿了抿唇,低头看着依旧晕倒的冷旋,随即飞身掠了进去。 他刚到门前的空地,就能看到里面的石凳上盘腿坐了一白色女子,她双眸紧闭,一张脸清秀而白皙小巧,细看恐会觉得惊讶意外,因为这白衣女子,和冷庭怀中的冷旋,长得竟然相差无二。 “人,我带来了,我父母呢?”冷庭看了一眼就转开,声音很冷。 她没有理会,而是运气调息,身上弥漫着一股淡紫色气息,随即才完全收敛。 睁开眼睛,冰冷的目光只是看了眼冷庭,随即扯了扯衣摆站起来。 “你确定,没有动手脚?” 冷庭嘲讽一笑:“我的一举一动,不都是在你的监视之下吗?你这是在怀疑你自己?” 他话音一落,胸前就被击了一掌,嘴角也溢出了淡淡的血迹。 “你不过是我一个傀儡而已,也敢这样与本主说话?”白衣女子淡淡的收回了手,带着高高在上的盛凌气势。 冷庭闷哼一声没有说话,白衣当即不屑的收回了视线,她会选择他,就是看在他是府中难得的聪明人罢了,只是没想到,也被冷旋给影响了。 为她做事,还要她动手威胁,这样也没有必要留下了。 她两步上前,这才俯身看向冷旋,眼底闪过厌恶反感,随即抬高了手。 “要杀她可以,可我得先看到我父母。”冷庭伸手冷旋护住,毫不退让的看向白衣女子,却不想她没有因此收手,而是一声不屑轻笑。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她一掌没有犹豫的拍了下去,却不想后面却闪过一道利光,她急忙侧身一避,眼前一闪,就有到青色的身影朝着她袭来,并且招招凌厉而利落,直朝着利害之处打去。 白衣女子先是和她一招一式过着,后来觉得戏耍够了,当即挥出凌厉的冥力将冷旋击退,随即飘然的立住。 冷旋后退了几步也站住,她抬眸,先是看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再略一打量:“你,就是白笙吧?” 白衣女子,也就是真正的白笙眼里划过意外,随即归于平静:“你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本来我不确定,但你让风见来,实在是太过于操之过急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仔细想想,漏洞也有许多,不然,你也不会想如此快的解决我,不是吗?” 比起白笙浑身的冰冷和散发的阴冷戾气,冷旋依旧是满脸的清冷和淡定自若,虽是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却完全不会让人错认或混为一谈。 冷旋其实早有怀疑,之前那绿袍毒脸男子说她不过也是一个傀儡,当时她听得莫名,虽后来被她催眠寻找孩子后,她就听紫衣说他自缢了,她去检查过情况,却发现,虽然被伪装的极好,但还是被她发现并不是自杀的。 所以,那个绿袍之人,不是冯科的人,而是白笙放在冯科身边的人,只不过是因为被逼迫的,这差点暴露了事情,才将绿袍灭口的。 后来,她一入修罗殿,就多了一个莫名的少主身份,而她仔细研究过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又研究了紫熏,发现她这副身体虽然以前生活的不好,但也并无大的问题,所以又哪里来什么被圣石封印冥力又被追杀的事情,自从风见到了她身边,她也一直暗中让人监视着她,自然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仔细想想,她这些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或者是在操纵着事情的发展,而她,则是一颗被人刻意制作的,关键的棋子,所以白衣女子,也就是白笙,才会闯入阵中,救了她。 有人利用着她,除掉冯科,有推动着北夜局势的发展,现在想来,这些事情受益最大的,不就是白笙,她这个真正的少主吗? 她本是一族少主,却被冯科带人叛乱,曾经的高高在上变成东躲西藏,自然也最想除了冯科这个叛徒,她一直监视着最后在林中杀了冯科,而这冥族又是前朝余孽,根据冯科说的种种疑点重重的话,就知道,她,是想灭了北夜,复兴前朝。 “不过我有一点,不大明白,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会从异世而来,会把一大半筹码,放在我身上?或者说,我会来此,也与你们冥族有关系?”她瞬间猜测,也是忍不住心中一跳,这冥族,当真有这么大的力量? 白笙眸光一闪,伸手勾了勾胸0前的发丝:“真是聪明,怪不得,他会将希望放在你身上。” 说这句话时,她声音狠厉而阴沉,看向冷旋的目光透着浓烈的怨气和恨:“异世而来,兴国而现,那又如何,我白笙从小优异,学什么不是都比别人强上十倍,凭什么他要放弃我?呵,今日,我就要让他看看,这个异世之人,是如何被毁在我的手中的。” 她一口一个‘他’,满脸癫狂愤恨,甚至有些莫名的复杂,冷旋一开始一知半解,在看到那个束魂盒的时候,才算有些了然。 冷旋看着白笙盯着那束魂盒,之前冰冷而孤傲的眼睛此刻复杂而灼热,那不是亲情,反而是,爱? 那时一种扭曲而不甘,甚至痴迷执着的爱。 “是你杀了他?”冷旋问出了声,白笙顿时抬起头视线阴冷的射向她。 “是你,要不是你的出现,我们一直都会很好,他只会疼爱我一个,每天教我读书写字,陪我练功习武,还会带着我一起钓鱼赏花,要不是因为所谓的预言,他不会放弃我,还将圣石传给了你。” 圣石?冷旋眼睛眨了眨,算是大概明白了,看来是白笙是对那族长百腾由依赖的亲情转为扭曲的爱,在知道预言后白腾就想将她带回冥族,不想被白笙知道了,才会动手杀了白腾,但因此,而陷入一种怪异的魔怔之中。 至于她,和白笙的关系,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双胞胎吧、 正当冷旋梳理所有事情时,白笙也猛然意识回归:“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点让人老实的小东西而已。”冷旋随口一答,很是无所谓。 她能让冷庭给她下药,为何她不可以? “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多,也知道我辛辛苦苦造就你,是为了什么吧?而现在,你这颗棋子却是妨碍了本主太多事情,只能除去了。” 白笙知道她的狡猾,也没有再自己出手,而是随手轻轻拍了拍,就有十几个人跳出来将冷旋包围。 她一直韬光养晦,又重新掌握了冥族,如今手中势力自然不小。 “大姐,躲在我身后。” 不知何时,冷庭站了起来挡在她的前面,略微稚嫩的脸依旧坚毅,如同当时掉入山洞时那般,让冷旋心中恍然。 “二叔二婶怎么办?” 刚开始在看到田娘尸体的时候,她确实是怀疑北夜凌的,那时的她对冷庭没有一丝防备,也是真的中了药,只是她体质非比寻常,就算是冥族的药,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用处,不过一会,她就清醒了。 心中难过抑郁时,也想知道,是何人,能值得让他如此对她。 “大姐,我骗了你太多次,我知道你恨我,但爹娘,我也不能弃之不顾,我也更不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冷庭声音微凉,语气却诚恳真挚。 当初,会编造他会见到人死时的魂魄,也是因为白笙用冷家上下的生命威胁,相比起来,一个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又来历古怪的人自然更容易牺牲,所以他一步步接近她,谋取她的好感。 第一百九十二章 掉落山涧 掉进陷阱中那时,他也有足够的保证可以不出意外,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冷旋会以她瘦弱的身躯将他护在身下,那时,冷庭震惊不已,心底涌出说不出的感觉。 也是那时,他也不能将她视为无关的人。 白笙见此心里不由更为气愤,当初白腾为了她要放弃她,现在,连她身边的人或傀儡都一个个偏向她,这样一个如同心头刺般的存在,她如何让她继续活着?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拍了拍手,他们就朝着冷旋两人袭了上去,冷旋并无内力,招式虽有但难以近身,而冷庭之前就被白笙打伤更是难以应对,他艰难应付之时快速的退后两步,俯身在冷旋耳边嘀咕一声就用力推了她一下。 “走。” 与此同时,暗处跳出好几个黑衣人应对而上,还有两人直接拉住冷旋就往外走,白笙见此当即飞身追上,两掌挥出,冥力强大而汹涌,两人急忙上前阻挡,却还是艰难的退后两步才站稳,可以看出,白笙的冥力,有多么强大。 而且,在她的身上,冷旋还感受到了和冯科一样的阴翳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你先待在这里。” 一人对着她说道,随即松开手,与另一人对视的点了点头,即使脸上都蒙了黑布,冷旋还是认出了两人,是岳谦轩和柳华旭。 她来不及细想他们为何在此,便见他们再次被白笙击倒在地,而白笙,依旧是清雅淡然一身,冰冷不屑的扫视了两人,随即,与冷旋对视上。 “冷旋,一个棋子,就要安心的任人摆布即可,知道太多,可并不好。” “让棋子知道了很多,可见,你这个下棋的人,终究要被反噬,不是吗?”哪怕身处下风,冷旋依旧没有畏惧。 白笙嗤笑一声,但并不想废话,她知道冷旋很是诡计多端,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必须死,尤其是冷旋,不然,后面可很难发展下去。 双手一收,她脚尖一点,凝结出气息强大的黑球,轻风卷动着她的衣摆,散开强大而阴翳的气势。 她直接朝着冷旋袭了过去,这样的攻击,她根本就避无可避,一张清冷的脸上不由凛住,脚下微微一动,朝着后面退了半步。 不想在白笙的攻击近到眼前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却朝着她扑了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两只手动力环住了她。 她双眼惊愕的看着面前这张清润儒雅的俊脸,却见他轻轻一笑:“既是死,我陪你一起,你也不会太孤单。” “华旭,你……” 她话没说完,就感觉到白笙已经近在眼前,凌厉的气息擦的她脸上发疼,她顿时脚下用力,朝着后面急速倒去退去,脚下一空,两人就那样倒了下去。 哪里,是百尺山涧悬崖,强劲气流环绕,夹杂着层层云雾深不见底,而他们,就这样直接倒了落了下去,很快,就已经消失不见。 岳谦轩见此不由惊骇的想要站起,满眼不可置信,但因反应过大就一下晕了过去, 而白笙一掌落空,随即停在悬崖边朝下看去,面上几番变化,眼色阴沉的可怕。 她可不认为,冷旋当真就如此自杀。 正当她想要去查探一番时,后面却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修长伟岸的身影率先一步掠来。 这么快就赶过来了?白笙晦暗的眼睛一闪,随即收敛的身上的气息,人就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璇儿。” 北夜凌一眼就看见崖边的白色身影,眸色一沉,人已闪就到了她面前,将她拥在了怀中,满身是未退去的担忧与急切。 后面跟着的青衣看着自家主子抱着的王妃,一时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随即看向旁边的岳谦轩,上前查探一番。 他虽说听命回去请王爷前来,但冷旋身边却还是留了人的,虽被人暗中算计,清醒过来后就发了信号,才知道出了事。 墨逸居中,北夜凌一直守在‘冷旋’身边,直到蓝衣说她没什么事情才气息稍缓。 过了一个时辰,‘冷旋’才迷糊的醒了过来,北夜凌本抿着唇冷着一张脸,见此,眸光才柔和了下来。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的快要溢出水:“醒了?” 冷旋偏了偏头避开,身体很是抗拒,甚至眼底闪过厌恶之色,这些都落在北夜凌的眼底,使得他眸色暗下,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过了一会,再次缓和脸色,不计较的亲手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刚醒,可以先喝点水。” “多谢,不用。”她声音很淡,带着些许疏离。 北夜凌拿着水杯的手忍不住紧了紧,眼底压抑着情绪,苦涩而隐忍:“你当真认为,那田娘的事,是我做的?” “我已经知道,不是你。”‘冷旋’手握了又紧,最后缓和了面色,有些愧疚的看着他。 这样的转变使得北夜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这是这么久以来,她难得对自己的缓和。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北夜凌压抑着心中的澎湃,语气显得很是平静。 “是冷庭,因为冷瑶的事情,还有冷家,他报复我。”‘冷旋’声音很轻,语气带着难掩的低落,北夜凌知道,冷旋是讲冷庭当作亲人看待的。 只是在他看来,那冷庭却不止是将冷旋当作大姐看待。 听到这些,他难掩意外,但他们赶到的时候,冷庭已经没有气了,还有岳谦轩也一直昏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幸好,他的王妃,还好好的。 “事情都过去了,璇儿,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阿凌,我们不吵了,好吗?”她听着他的话轻轻咬了咬唇,随即轻轻扑在了北夜凌的怀中。 “好,不吵了。” 他早就想不吵了,无奈,却没有合适的机会化解而已,现在她主动开口,北夜凌又怎么能拒绝。 他如同以往一般俯身埋在她的肩窝,用力的吸了口她的发香,却在这时,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 味道,不对,哪怕气息很是接近,但北夜凌却还是发现了不同。 与此同时,北夜凌发现,他的王妃感觉很是紧绷的模样。 狭长黑亮的眼睛闪烁,随即放开了她。 “璇儿,可以和我说说,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冷旋’点点头,视线转开,开始说着今日的种种,本来她确实以为是北夜凌所为,但后来冷庭就借机迷惑了她,想要杀她为冷瑶报仇,她太过信任冷庭,才会上当,后来仔细一想,就知道这是个陷阱罢了。 “幸好你没事。” 他看着冷旋语气很是庆幸,见‘冷旋’垂下了眼睑,眼中却并没有熟悉的羞涩,冷旋虽然看着清冷,有时候行为也大胆,但在他面前,很多时候就算掩饰的好,但脸皮还是很薄的。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冷旋’脸上露出疲惫,轻轻闭了闭眼睛。 “恩,那你休息,我还要去处理下公文,等会,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听到门声响起,‘冷旋’才睁开了眼睛,眼里冷寒一片,她厌恶的扫视周围一圈,很是反感。 但她又不得不如此,本来是想走南宫萧默这一步棋,用她来控制北夜凌,那样就算冷旋发现真相也无济于事了,但那南宫萧默实在太没有用,所以只能由她亲自来了。 这北夜凌竟然那么喜欢冷旋,那她成为‘冷旋’,成为皇后,会更容易,将北夜国拿到手中。 只是让那男人接触自己,她是很难接受的,在她心里,除了白腾,所以人,都配不上她。 在白笙计划之时,北夜凌回到御书房中,也陷入了沉思。 “皇上,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这立后圣旨,您是否需要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新任大内总管刘公公小心翼翼开口,对于这位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新主子,他还是需要时间适应。 北夜凌回过神看过去,明黄的圣旨上写有冷旋二字,从一开始,他就决心封冷旋为后的,虽有反对之声但他依旧坚持主见,只是因为一直和冷旋置气,所以才没有半点透露给墨逸居。 他拿在手中看了许久,随即放在桌子上,也不回答,便再次走了出去。 到墨逸居前,他立在门口,正好看到绿环在院子中,便伸手喊过来她。 “王妃这半日都做了什么?” “回王爷,王妃今日都在房里,也没做什么。”绿环也觉得奇怪,当时在村里时她意外昏迷,醒来时知道王妃被人掳走又找回来了,心里可谓是大起大落。 只是刚刚她进去伺候王妃时,王妃看她一眼她就觉得浑身冰凉不已,让她一时都忘了动作,很是吓人。 最后又是冷冷开口让她出去,没有吩咐不让进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难不成王妃是因为她被掳自己没有护好而怪罪了她? “药房没有去?” 绿环摇摇头,北夜凌听此微微眯了眯眼,随即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发现异样 屋内的光线略为黯淡,他将门推开,见‘冷旋’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本医书,光线落在她脸侧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凝眸看着,见她眼底冷光闪烁,转瞬间便消散不见, 略一停顿,他继续朝前走过去,坐在另外一侧,柔声开口:“在看什么?” “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书,闲下来看看。”回答完她又想到什么,抬眸看着北夜凌:“对于我母亲的事……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虽然事情过去太久,但我还是会继续查探的。” “与你母亲无关。”他说的干脆,冷旋当即意外的看向他,只是那丝意外,还是有些刻意。 “你的意思是?” “当初我母妃从生我开始,就留有病根,当初父皇虽然找了许多大夫给母妃看病,但却是无济于事,而我也调查过,你母亲虽然与冷枫有交易,但是那份药,你母亲并没有真的交给冷枫,而是换了。” 他虽是低头说着,但视线却是落在冷旋的手上,她的手长期接触药,总是有点不正常的泛白,甚至带着点点药香,不同于闺中女子的柔弱无骨,反而带着淡淡的茧子,但摸起来却很是舒服,他与她亲密的时候最喜欢轻吻的。 白笙眼里难掩惊讶,她倒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事情,她当时也没有刻意去调查过。 “现在,你可明白了?” 白笙听此当即回神,有些释然的笑笑:“这样最好,之前我还一直担心呢。” “你啊,就是太喜欢将事情都憋在心里了,只要问我,我一定言无不尽的。”他有些责怪的看着她,饱含着宠溺。 这样的眼神看的白笙心神一晃,不得不说,北夜凌当真是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年仅十三,就能作为一军主帅,将敌军逼退三座城池,最后不得不割让城池,向北夜俯首称臣。 那时的他,真是风光无限,而她,也是第一次从白腾口中,了解了这个北夜皇室的新出之秀,年轻的一品亲王,白腾评价说,此人,人野,心冷,是天生的王者,弱点很难寻,也是他们最大的对手。 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忌惮,但也只能让她,心乱一会罢了。 就算是王者,她也会让他陨落在她的手上。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瞒你的,听说,登基的吉日,在明天?”白笙瞬间转移了话题。 “嗯。” 白笙沉默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那位阮姑娘,已经住进宫里了?你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不管她是什么,但朕的皇后,只能是你。”北夜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锁着‘冷旋’。 这样的眼神,看的‘冷旋’心中有些莫名,她赶紧避开了视线随即就暗下了表情,有些别扭和嫉妒:“看来,你以后,可是坐享齐人之福了,我以后红颜逝去,这宫中,怎会还有我的地位。” “怎会,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北夜凌的手在桌角磨蹭,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如同漩涡般深不见底,令人心惊。 “阿凌,你对我真好。”白笙轻笑出声,显得很是甜蜜。 “恩,我这次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情况怎样了?今日我觉得有些胸闷。”他压低了声音,面上有几分苍白。 “是不是千骨王又在体内窜动了?我给你检查一下。”白笙反应的很快,当即担忧的看着她,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显得很是关切。 却不想,她放在他脉搏上的手却是被北夜凌伸手扣住,力道一步步加重,痛的白笙面色扭曲起来。 她心中愤怒,下意识的就要使用冥力反击,关键时刻还是反应过来,当即眉眼一拧,很是委屈不明的看向北夜凌。 “阿凌,你这是做什么?我给你检查一下啊?” “你倒真是用心。”北夜凌冷声一哼,声音冷的快掉出冰渣。 白笙不解的看着他。 “阿凌,这个称呼,可是她的专称呢,往往都是惹我生气或者有求与我我时候,就会这样可怜兮兮的叫我一声,她说什么,不管是有理无理,我都得答应,也拒绝不了。”他没有看着她,而是似有若无的看着某个地方呢喃着。 说到最后,还忍不住笑出了声,带着些无可奈何。 白笙自然听出了不对劲,当即面色一变,就要挣脱他来反击,不想却感觉出巨大的内力将她压制,她心里惊骇,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夜凌。 “冷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中了千骨王,一定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你会暴毙而亡吗?” “自然说过。”他轻声回答,但整个人却阴煞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随即手飞快一动,隔空一掌拍向白笙,快如虚影,不过片刻,屋内就响起两声惨叫和骨头断裂的咔擦声。 白笙她已经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北夜凌,眼里难掩惊骇不可置信。 “你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应该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螟虫,已经被解了。”北夜凌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哪里有刚才打的温柔似水,完全没有一丝温度。 “被解了?不可能。”她下意识的否认,但又想到什么猛地看向北夜凌:“是冷旋,冷旋给你解了?” 他没有回答,白笙却已经明白,随即凉凉的笑出声,带着讽刺和不屑,更是有着莫名的愤怒:“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你如此牺牲。” 北夜凌听此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牺牲?你知道什么?” “看来,她没有告诉你,呵,真是愚蠢,愚蠢至极。”白笙凉嘲的一声声说着,这样愚蠢的人,白腾怎么会将她当作冥族的希望,要是他还活着,知道她为此而牺牲,肯定会痛心疾首吧。 她还真是有些期待那样的画面呢,只可惜,却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她真为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妹妹而觉得可耻。 “说。”北夜凌两步逼近,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青筋暴起的狠厉模样让人看了心中胆寒,如同死神降临一般。 白笙忍不住都身体缠斗了一下,她那时确实是一时轻敌被他得手,如今四肢都被卸掉完全反抗不得,但就算如此,她也只是凉凉的一笑,眼里依旧冰冷。 “既然她如此辛苦的隐瞒着你,那我怎能辜负她的苦心呢,你应该知道,当初冷旋去找冯科拿解药了吧?这千骨王,确实有一解决之法,只是要以至亲之人的性命去换罢了,冷旋与你有肌肤之亲,自然是最适合不过。” 看着北夜凌依旧冰冷的脸,但眸低却是一片浑浊,以及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随即笑的更加猖狂而得意。 “这要渡血,还得以自身的精气养一只雄性千骨王才行,竟然你体内没有了千骨王,想必两只千骨王都已经到了冷旋体内,雌雄螟虫天生就是相吸相克,到了一起,自然就是你死我活,雌性千骨王强于雄性,最后自然会是胜利的那一方,但冷旋的身体经过两度摧毁,想必,剩下的日子,最多不过三年了。” “她在哪?”他手上再度用力,声音阴沉而沉重,使得白笙几度都差点晕厥过去,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这年轻战王的可怕。 “你,你可以去找,说不定,还有机会,为她收尸呢。”她艰难的出声,表情还算愉快。 这样的情况,不由让她想到一年前,看着白腾在她手下一点点断气时,她心里同样激动,毕竟,她是被白腾一手教养长大的,白腾对她,向来是严厉中带着慈善的,她曾经视他为天,能将自己的天亲手解决在自己的手里,哪怕她觉得难过觉得不舍,但这样,却是一件令人愉快至极的事。 可见,变态的人,处事的方法,同样变态。 “她若是有一点损失,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松开掐住她的手,看着她如翻白肚皮的鱼般艰难挣扎时,再次击出几掌,使得白笙吐出鲜血,再也动弹不得。 “将她看住。”他拍手,两个影卫走了出来,随即自己一步快速走了出去。 “等等。” 她出声,北夜凌下意识的顿住脚步,以为她要说出什么。 “你能告诉我,除了千骨王,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会如此被你识破?”这是她一直不解的问题,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了。 她自认为,一直对冷旋了解的很是清楚,一切的行为举动都是尽力模仿的,这才不过半日,就被识破了,这超乎她的意料了。 “就算这张脸是一样的,但她,却是独一无二。” 在他心中,是唯一而独特的,永远是最特别的。 虽说她的一切外形,甚至头发的长度身上的气味都与冷旋相差无几,但还是能看出区别的,而她向来霸道,光是那阮柔进入府中,对待他的态度都如同陌生人,怎会大度到给她名分的地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山涧寻人 快速的调出所有人,却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见白笙是多么谨慎,将事情处理的很是干净。 看着北夜凌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的脸,黑衣等人都是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而心中却是惊讶而意外的,毕竟看着那张与王妃一样无二的脸,再听着北夜凌吩咐要寻找王妃,这样的事情,怎么都有些诡异。 但看到白笙冰冷阴森的眼以及身上诡异的气息,顿时让他们意识到这人,不会是王妃,因为王妃虽然一向清冷少言,但同样有些毒舌而不好得罪,最主要的是,冷旋身上有种干净让人信服的气息。 所以当知道冷旋背叛的王爷时,所有人都是愤怒而不敢置信的,但后来经过王爷一句话的指点,也瞬间明白过来,若没有冷旋的造势,这次机会,根本不会来的那么快,而且理所当然。 只是现在,连王妃怎么出事的,都没有一点方向消息,实在让人意外心惊,毕竟,北夜凌的消息网,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去岳将军府。” 正当他们心中无措之际,北夜凌忽然出声,随即身影就已经掠到黑暗之中。 他们意外,却又都反应过来,赶紧赶了过去。 岳将军府内,岳将军正在为此忧心,这好好的儿子,出去一次就身受重伤回来,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听说,是和那凌王妃在一起的,这不由得又让岳将军叹了一口气,当初在严镇时,谦轩不惜搭上整个将军府帮了冷旋,这让他一度气的晕倒过去。 毕竟他们岳将军府,向来镇守在北夜西边边境,一心为国戎装征战,这忠的,也是国,至于谁当皇帝,都不是他能关心的范围内,他更是不屑于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保持中立,谁是皇上,就听从命令就可。 但岳谦轩插了手,他气归气,也只能接受,站在了凌王一派,当初受到凌王牵连差点就不复存在,不过现在好歹也是跟对了主子。 但没想到,局势刚刚安稳,却不想儿子又出事,而且得到消息华旭也不知道怎么失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柳府上下都已经乱了。 “你们好好看着少爷的情况,有什么情况赶紧叫人。” 岳将军好不容易将满脸愁容的妇人给安抚好回了院子,转身开口吩咐岳谦轩身边伺候的人。 他们低声答是,岳将军再次看了眼一脸苍白躺在床上的岳谦轩,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中逐渐消失,随即房瓦之上,窜上了几道身影,他们小心的伏低在房檐上快速的向前走动,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见下面又两个侍卫正在交班,当即如同纸片一般悄无声息的飘在了地上,在人转过来的时候迅速上前堵住他们的嘴,一刀落入他们的身体。 几人相互点头,手里拿着尖刀朝着房屋步步靠近,身上满是摄人的杀意。 “来人,有……”里面端着水盆出来换水的丫鬟正好与要进门的黑衣人对上,当即惊愕的瞪大眼睛,想要喊人,不想一刀擦过她的脖子,手里的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下也惊动了屋内伺候的人,她们看着忽然闯入的一群人,害怕的颤抖着身体,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命入黄泉。 他们手上的刀还带着鲜红的血滴滴落在地上,随即朝着床边走去,上面的岳谦轩依旧苍白着脸昏迷着,一人当即提起了尖刀。 不想哐当一声就有一道气息擦在了那剑上,使得剑从中断开,那人顿时面上一紧,警惕的看向气息射来的方向。 “快点行动。”一人赶紧开口,随即自己拿刀上前,一定要解决了岳谦轩才行。 只是这一停顿,北夜凌就已经从外面掠到了屋内,有哪里会在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一下两掌就将前面的四人击退,强大的内力使得几人都惊骇不已,当即知道再无机会就想转身逃离,但后面的黑衣等人已经跟上,又哪里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当即抓获了所有人。 岳将军知道这把的事情吓的外套都没有穿就赶紧跑了过来,看到一身冷冽气息的北夜凌时更是心中一跳,赶紧跪地请安。 “末将见过皇上。” 北夜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担忧的岳将军知道岳谦轩并没有什么事才舒了口气,他没有想到,有贼人会如此大胆,竟然直接闯入府邸要杀他儿子。 “末将谢过皇上。”要不是北夜凌及时赶到,恐怕他就没有机会见到儿子了,岳谦轩是将军府独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要了他和夫人的命吗? “不必,接下来,在少将军醒来之前,我都会留人在此守着。” 岳谦轩受伤严重,但北夜凌直接不顾其他让蓝衣想办法弄醒岳谦轩,岳将军虽然莫名而心疼,但看着北夜凌很是难看的脸,却不敢说什么。 “咳咳。” 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岳谦轩有了动静,他低声咳嗽一阵,随即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 “我王妃在哪?” 北夜凌顿时开口,满脸急切,那样情绪透于外的北夜凌,岳将军还是第一次见。 岳谦轩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猛然想到什么,放大了瞳孔:“王妃和华旭,掉下悬崖了。” 北夜凌顿时猛然站了起来,却因为过于急切而摇晃了身体,他紧紧的盯着岳谦轩:“你说的可是属实?” 岳谦轩有些艰难的点点头,带着沉痛,毕竟那琅琊山的悬崖,他可是知道的,深达百尺,其中还有湍急河流飞泻而过,人要是落下去,又哪里有活路? 他还想说话,面前就虚影一晃,北夜凌已经消失在房内,黑衣几人赶紧对着岳将军点头告辞,跟了出去。 虽然依旧翻春,云都依旧有些刺骨的冷,而在山涧之中,还凝结着厚厚的冰凌。 “主子,不可,这样实在太过危险。”黑衣等人急声阻止,也顾不得主仆之差,用力的拉住北夜凌。 虽说主子功力极高,但这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这样从这里下去,也很难全身而退。 “放开。”北夜凌冷声一喝,眼神更是冰寒而迫人。 黑衣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更是坚定意志,就算主子罚他们都去小黑屋,也要阻止。 虽说王妃出了意外他们可惜至极,但相对于主子,自然是主子更是重要,他现在还是北夜新皇,安危更是关系到一国的安稳。 “主子,虽说王妃出了事,但她想必不会看到主子如此模样,主子你一定得冷静下来才行。” “放开。” 他用力一甩,将他们都逼得后退一步,那么冷的天,他的眼却红的发烫,几步走到了悬崖之边,紧紧的盯着下面。 璇儿那么怕冷,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了下去,她就算再会伪装,估计这时也是怕极了吧,她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等着他去找她。 “主子。” 眼见他的脚一下悬空,黑衣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再次卯足全力一扑,将北夜凌险险的拉到了里面。 “你们,当真是放肆。” 北夜凌汹涌的气息将几人逼得心思发紧,不过随即,他们的福音就来了。 “主子,这下面有路,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有影卫从远处掠来,跪在地上,双手抬起,将手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一品阁的布料,应该是王妃的。”黑衣赶紧上前拿了过来,一句话,就使得北夜凌眼底的光芒亮了许多。 他一把拿过,目光紧紧的看着那块布,上面点点的红色很是刺眼,但这样颜色的衣服,他确实在冷旋身上见过。 “带路。” 他单手一把抓住了影卫的手臂,便飞身掠走。 这狼牙山悬崖虽然险峻,但崖壁之上却很有层次,而从半山腰上有一跳罕有人至的小路却可通过从岩层之上翻过去,有一条狭隘而危险的窄道,下面还有许多荆棘枝丫,再往下几十米,就是湍急汹涌的河流。 而那块破布,真是从崖壁上伸起的一颗小树上得到的,而旁边的杂草上结着冰凝,有破碎的痕迹,还有一条隐约的树藤横挂的印记。 见到这些,北夜凌止不住心中涌出希翼,她,应该没有事。 “搜,每一寸地方,都仔细的搜。” 影卫们自然清楚,但是他们从天黑找到天亮,甚至将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找了一圈,依旧没有一点消息,就算大家身体再好,但在如此险峻地势天气下,也有些疲惫。 只是看着没有停止过脚步的北夜凌,他们自然是一声都不敢吭,随着时间的流逝,黑衣绿衣对视一眼,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开口。 “主子,已经快到登基大典的时辰了。”今日,是他登基之日。 “取消。” 他冷冷的甩出两字,继续在四处寻找,就连石头缝都没有放过。 黑衣见北夜凌意志坚决,就算勉强也没有可能,只能咬牙,让人传信回去,就如此放了整个云都的鸽子。 这边的人根本没有人管云都里的人是何反应,依旧四处搜查着,虽然消息封锁,但只要是有心之人,依旧能知道个大概。 “连登基大典都不举行了?凌哥哥究竟在找谁?”使臣馆中,南宫萧默皱着眉呢喃,深沉不解。 她一直称病拖延着时间,北夜凌也没有时间理会她,这才久久没有回国。 毕竟她得到消息,这冷旋不是在王府吗?但能让北夜凌如此不顾一切的,除了那个冷旋狐狸精,还会有谁? “你在吗?”她心中疑惑,还是想要一查究竟。 “公主。”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男人出现在屋内,看着南宫萧默的人依旧温和慈祥,但这样的目光,却使得南宫萧默很是反感。 但现在她能用的人也只有她,因而只能忍耐。 “你现在去凌王府中看看,若是冷旋那贱人在,你就可以行动了。”说道此,南宫萧默声音带着不屑,毕竟那么久了,他竟然依旧没有找到机会动手。 “好。” 男人也就是封鹤答道,随即就快速的潜到了凌王府周围,这次他发现府中的守备竟然比较松散,他的武功本是极好,所以还算轻松的潜了进去。 他只简单寻找一圈,发现人已经不再墨逸居中,后来听着后院的人说,说是王妃好像又得罪了王爷,现在已经被关到了偏院中,还有专门的人看着。 封鹤不由皱眉,但还是劫持了一个人问了位置,随即过了去。 他将外面的人解决后,进去看的’冷旋’的情况时,都忍不住心中惊骇至极。 这也实在太过凄惨了,若说是北夜凌做的,封鹤相信他的手段,只是不都是说北夜凌对冷旋很是特别吗?还让他的女儿都如此妒忌,但看到这样的情况时,封鹤还是相信,北夜凌当真是个冷酷无情的。 他想到南宫萧默的吩咐,想到她妒忌的眼神,看着面前已经昏迷的‘冷旋。他心里叹了口气之时,还是狠了心,将她身上的衣服都给震碎,翻身俯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白笙虽是昏迷,但还是有些意识的,当感觉到身上的重量还有莫名的感觉升起时,尤其是传来一股撕裂的痛,顿时惊的醒了过来。 她心中愤怒至极,但由于四肢都已经被北夜凌打断,根本反抗不得,只能一双冰冷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封鹤,很是不敢相信。 “北夜凌他,没有碰你?”沙哑的声音带着错愕,毕竟他进去的时候客户感受到阻碍的,她还是处的? “你给我滚下去。”白笙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侮辱的事情,心里都已经气的沸腾了。 这样的态度也将封鹤刺激到了,他冷哼一声,不管如何,他还是觉得很爽的,当即开始快速的动了起来。 事情一结束,他不顾她冰冷充满恨意的眼,将衣服穿好就快速离开,不得不说,她的眼神真是骇人至极,让她,心中也有些胆颤。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她只有他 白笙如同破布一般的倒在地上,外面醒来的影卫看到时都意外至极,但还是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毕竟主子还没有吩咐,她还不能出事,当即又叫了人来加强防备。 从登基之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就一直没有见新皇上朝主政,朝堂上自然是一片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八百里加急从城门外而来传入宫中,说是东方国与西岳国已经跨过国界白沙河,兵临白城,来势汹汹,守城将士虽然坚强抵御,但还是失守,最终以身殉国。 消息说完那士兵就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可见是日夜快马加鞭而来。 众臣听闻瞬间都是议论纷纷,难掩惊骇,两国联手,这应该是早就暗中有了来往协议,乘着北夜朝堂众心不稳,想要攻破北夜。 “丞相,现在可如何是好,这皇上一直在狼牙山不理朝事,现在又没有个主事的人。” 有臣子不由忧心忡忡的开口,这朝中大量换血,他当初因为没有站定立场才勉强才争端中存活下来,只是安稳日子还没有过几日,就又发生了战事,真是令人心颤。 钱丞相对战事并不了解,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这时旁边本闲适站着的北夜陌忽然面色一正,开口吩咐。 “马将军,白将军,你们二人立马率兵前去支援,从临城调兵,后援资补跟上,并将军事战报图绘制出送来,柳大人,将白城以及周围几座城市的军事布防图拿来,钱丞相,你与本王,一起去请皇上。” 众臣听此都觉得可行,这阵子大家都对陌王又很大改观,他的处事应对能力绝对不亚于之前的东宫太子和澈王,可想跟在凌王身边,自然不会是无用之人。 当初他们都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 黑衣也得到的战事消息,只是看着探在河沿边仔细搜寻的主子,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这三日来,北夜凌就一直没有合过眼,每一个地方都要亲自去看一眼才放心,他一向最是洁癖,身上的衣服都一直没有换过,头上的发丝都微微凌乱,他的手因为四处攀爬,刺出一道道伤口,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狼狈,看的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不忍。 见北夜凌再次翻身上来,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和疲惫,稍作休息,他又想到另一边去看看,那里长着许多杂草,杂草下掩着大大小小的深坑,而影卫,早已经查探了一遍。 “主子,东方与西岳联手,白城失守,现以兵临越城之下,战事紧张,一切都还等着主子去做决断。” 他没有理会,直接走开,这时北夜陌和钱丞相已经赶来,见到北夜凌如此模样,北夜陌先是意外,随即愤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向很是崇拜的王叔,既然会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颓废至此。 “王叔,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她背叛了你,你忘了吗?何必还为的她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她不值得,不值得。”虽说北夜陌当初对冷旋很有好感,但相比于北夜凌,他更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王叔。 他话音刚落,衣襟猛然被一把扯住,北夜凌眼神阴翳而摄人的看着他:“收回你说的话。” “我不,她这么一个自私的女人,死了最好,那样最好。”北夜陌硬着胆子用力开口,他不能让北夜凌一直如此低靡下去,就算王叔要惩罚他,他也认了。 “北夜陌,你给我滚。” 他一掌击了过去,使得北夜陌一下子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尽管北夜陌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陌王,你不要再触皇上的逆鳞了。” 眼看着北夜陌又要说话,黑衣赶紧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北夜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比之前更加意外,见黑衣点了点头,身体里的力量逐渐退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个他刚才口口声声的自私女人,竟然为了王叔,做到那样的地步? “王叔,对不起。”他沉下一口气,再次走到北夜凌身边,郑重开口,心里却更是认真说了声对不起,那是对冷旋说的。 “王叔,王婶一定还活着,黑衣不是说,上面有树藤被重力压断的痕迹吗?想必当时王婶是有一定准备的,王婶那么聪明。” 见北夜凌不出声,北夜陌还是硬了心,再次转到朝政之上:“王叔,现在两国联兵,东方国的兵力能如此轻易跨过白沙河,想必是有备而来,而我北夜与西岳中间有天道横通,若是专攻薄弱之处,我北夜恐怕岌岌可危,而能将这逆势逆转的人,只有你。” 北夜凌是对北夜边防最为了解的人,他的军事才能更是让人惊叹,两国来势汹涌,不过半日八百里加急军报再次传来,说是越城已被攻破,可见他们之前都是做足的战略准备,而且他们攻的太过顺利,似乎对北夜的所以军事防治都好像很是清楚,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有奸细内通。 “北夜国能人很多,你也不差,我相信你们可以解决。”听完这些北夜凌依旧反应平淡,随即直接站起,就要继续去找。 “王叔,难道你就要如此放弃吗?”他这是不打算管了吗?北夜陌跟在北夜凌身边如此久,自然也是了解他的雄心的,就算叛的是他的父皇,他也坚决支持的。 只是没有想到,北夜凌对冷旋竟然上心到如此地步,就连自己的雄心壮志都彻底的磨灭了。 “北夜国,还有你们,但她,只有我。”他目光放远,再次落在了崖壁上那颗染着点点血迹的树上,声音显得有些飘忽,却是认真至极,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里一酸。 北夜陌看着如此的北夜凌,也是忍不住心头一酸,为何彼此在意对方的人之间要有那么多的波折,而现在,又遇到国难,也必须还是以大局为上,想到此,他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这种时候,还利用王婶。 “王叔,我知道你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王婶身上,但这周围一片以及河道尽头,都已经仔细搜查过,却都没有王婶的身影,可以知道,王妃应该还活着,她应该是受了伤暂时在什么地方养伤,但若北夜国真的被两国击破,那王婶又哪里来安稳之所,还有可能受到战争的牵连。” “她会在哪里?”果然,这话,当真起了作用,他抬眸落在灰蒙的天空上,他的王妃,就在某个地方,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两个月后。 两月前东方和西岳联军,攻势凶猛一举拿下北夜国五座城池,大军一路北下直逼云都,最后在南昌城交锋,北夜皇帝御驾亲征,担任主帅,直接将两国联军必出内境,直接取回三座城池,压得两军接连撤军,最后兵压越城之下。 “皇上,前方军报。”北夜凌将军营驻扎在越城三里之外,一士兵掀开账帘快步走了进来,跪下将军报递出。 北夜凌伸手接过,他面无表情的看完,旁边的将军们都已经习惯皇上这副模样,都是低着头安静的等待。 “今晚,整顿休息,蒙右骑,你去吩咐人找些美人美酒来,今晚好好让弟兄们放松放松。” 他冷声开口,使得将军们都意外的看向他,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现在出兵就可直接将越城拿回。 但既是皇上吩咐,就只有他的道理,他们只需要听从便是。 傍晚,军营之内篝火燃起,欢声笑语一片,甚至士兵们兴致起,还上台一起进行格斗,后来又有美人助兴,一度将晚会推向了高=潮。 相比于外面的热闹,越城之内的西岳东方守军却是内心紧绷,守城之人是西岳的卢深卢将军,他是西岳的一名将,颇有盛名,军事敏锐也不错,只是这两个月来却是备受煎熬,从来没有败的如此凄惨,连一点反抗力都没。 “将军,这北夜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如此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不成。”有副将心中不忿,要知道他们可是连连拿下五座城池,现在不过是打反守仗得到些胜利,就开始大肆庆祝不成。 “将军,我看我们应该乘此机会出兵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卢深摆了摆手:“凌王可是北夜战神,计谋诡异深略,如此情况,必然有诈,先等等,你下去,吩咐众人打起精神。” 副将虽然不赞同,却还是听从吩咐。 只是如此情况,直接持续三天,外面热闹的声音直直的传到越城之中,而里面的守将一直都处于高度防备之中,就连卢深都一直没有休息过。 就当众守军精神倦怠之时,城墙壁沿处掠来道道身影,哐当声声轻响,有铁钩问问的落在城墙之上,几下动作,就顺着十几米高的城墙爬了上去,上面的守军刚刚察觉,就已经魂断刀下。 卢深因为异动从打盹中惊醒,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看着一脸冷然的黑衣时,他才恍然明白北夜凌的意图。 他们在越城并没有留下多少兵力,而卢深夜知道这座城守不住,只是没有想到北夜凌不惜多耗费几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越城拿下。 当看到北夜凌骑马从外进来时,全城上下百姓总算从烧杀抢掠的噩梦中醒来,都是来到街道上迎接。 而人群之中,有一个纤瘦的人儿也是抬着眸正看着从城外进来的北夜军队。 她身上是简单的粗布灰衣,却是裹得臃肿,头上带着浅色的毡帽,下巴微微上抬时显得脖子纤长而白嫩,这时旁边落过一方毛茸茸的短围脖,骨节分明的手细心的将围脖在她脖子上缠住,直到密不透风之后才收回了手。 “你怎么来了?”她收回视线,落在旁边修长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他温柔清润的目光,当即转了眼珠不去看。 “你向来怕冷,我看到桌上落下了你的围脖,当即找了过来。”男人说话依旧温柔,看着女子的目光似乎能够溢出水一般,只是见她躲避的模样不由觉得几分苦涩。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她会来此,就是为了看他吧。 “我,从未放下过,又何来放不下?华旭,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思。” 柳华旭听此心中一堵,嘴角勉强勾了勾:“阿旋,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你,有何必一再的强调呢?” “华旭,我说过,你很好,更值得更好的姑娘,越城现在已经收回,你乘此机会回去吧,你的亲人们,想必一定很担心。” 冷旋从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心中已经有人,就难以再容下其他人,自然不希望,柳华旭继续在她这里耽误下去。 “阿旋,我的伤还没有恢复好,你要如此赶我离开,要是我晕倒在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你忍心。” 柳华旭心中一狠,再次耍起了无赖,面上一苦,显得虚弱得很,冷旋见此当即闭了嘴,她就是如此,看着清冷薄情,却最是心软。 柳华旭知道他如此有些卑鄙,但他真的不想离开她,就算是只守着都行。 很快,北夜凌率领的军队就已经快到面前,冷旋远远的就看到高坐在追风上的北夜凌,他穿着一身通黑的铠甲,身姿笔挺而坚硬,虽说看不清面色,但冷旋知道,他一定是抿着薄唇,脸上冰冷而僵硬鹰眸深邃而黝黑,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看着北夜凌得胜归来身披铠甲英姿勃发的模样,却也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底。 “我们回去吧。” 眼见就要达到这边,冷旋垂下了目光,转身离开。 刚走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她就听到后面马鸣踏蹄声,是追风。 哪怕隔了些距离,冷旋还是能感觉到摄人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背脊之上,使得她忍不住身体一僵,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弥漫。 步伐渐缓,随即深呼了一口气,单手拉住了旁边的柳华旭,拉近了距离,随即再次加快的步伐,远远看去,好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一般。 果不其然,没一会那道迫人的视线就消失,直到拐过一条巷子,后面的人完全看不到时,冷旋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微微捏了捏手,发现手心已经溢满了细汗。 “阿旋,你还好吗?” 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色,柳华旭忍不住担忧。 尽管知道刚才她是在利用他,但当冷旋将手放在他手臂上时,他还是抑制不住的觉得欢喜,这是第一次,她靠他那么近。 “带我回去。”她艰难的开口,眉头隐忍的多了几道褶皱。 柳华旭看着她痛的几乎昏厥,也顾不得想其他,赶紧一手将她横抱起来,朝着暂时居住的地方而去。 “呀,冷姑娘这是怎么了?”这里是一处简单的四合院,院子里坐着一略为肥胖的妇女正在洗衣服,见此不由惊呼出声,赶紧迎了过去。 “谢大姐,麻烦你赶紧去附近请个大夫过来。”柳华旭急声开口,看着满脸苍白的冷旋,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完全不知,好好的冷旋怎么忽然就如此了? 大夫给冷旋检查了一番,却也找不到病因,只知道她的脉象很乱,是他从未见过的乱,觉得怪异的很。 不想这时冷旋的眼皮却是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使得柳华旭顿时一喜。 “阿旋,你醒了?感觉如何?” “还好。”她声音带着虚弱之色,随即伸进袖子拿出了两颗药吞了进去,缓和许久才呼吸平缓下来。 “阿旋,你到底怎么了?”柳华旭看着那装药的瓶子,看样子冷旋是一直在吃。 “没事,小毛病而已。”冷旋摇摇头,看了眼谢大姐开口:“谢大姐,这些日子来,打搅你和谢大哥了,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冷姑娘如此客气做什么?虽然你们确实住在我这里,但可从来没有麻烦我们什么,你这突然要走,莫不是因为我那不中用的那口子?我那口子是有些势利了些,但心却不坏的。”谢大姐赶紧摆了摆手开口,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谢家兄妹在外走些私货谋生,在路上休息给马喂水喝,当即走向了河边,这视线一扫正好看到冷旋和柳华旭倒在河岸边上,兄妹两是吓了一跳,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走过去瞧了眼,若是死了也赶紧报官。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一张脸都冻的发紫,没想到男人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睛像他们求救。 他们虽然是在边沿上走动,但心却并不坏,也不能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当即两人一人弄着一个朝着马车而去,将他们换了干暖的衣裳。 两人没有多久就醒了过来,说是山路太滑不小心落进了河,迷糊之间抓住了岸边的芦蒿才没有顺着河流一直飘。 谢家兄妹是越城人,冷旋二人也自称兄妹出来游玩,说是也想去越城看看,他们赶了几天的路便到了越城, 第一百九十六章 擦肩而过 却没有想到正好遇到战役,冷旋二人还没来得及离开这越城就被占领了,虽说两国的人有抢夺钱财,但因为刚屠了白城的人,这进越城的士兵便没有这个心思了。 虽说谢家兄妹没有多少坏心,但谢大姐的丈夫罗青一看冷旋二人就觉得他们身份不简单,当即像他们索取金银,当作他们的暂住费用了,谢家兄妹虽然不赞同,但因为做私货的事情是靠着罗青的关系,还是不能说什么。 “不是因为此,是觉得打扰的太久了,而且,我还得出去找一个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见挽留无用,谢大姐也不再阻拦,正巧罗青和谢大哥看完热闹回屋,听到他们要离开罗青眼珠子一转,当即朝着冷旋暂时住着的屋子而去。 “冷小姐冷公子,你们这是要离开了?” “恩,下午就走。” 罗青当即夸张的意外:“那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确实有事。”她说的简单,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罗青见她说话不上道,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即单腿抖了都,露出市井痞气:“冷小姐二人在我们这里呆了那么久,这吃的喝的可都是花钱的,本来你们居住的两间屋子还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这可导致我们不少的东西都没有地方放呢。” “我记得一个月前才给了你十两银子。”柳华旭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面色有些不好看,他虽然不太在意这些白银之物,但也是知道这十两银子的价值,可是够平民人家一年的生活了。 虽说谢大姐在吃穿上安排的都比较妥当,但那十两银子也是绝对剩余的。 “冷公子却是给了,但你想,这越城之前可是被西岳国占领的,每次这西岳士兵都在四处搜刮财物,到了这还不是我在应付着,不然你们还有可能小命都不保,冷公子冷小姐的命,应该远远不止十两吧。”他说的言辞凿凿,横眉相对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这是哪里来的理由,这西岳的士兵来这是他去打发的,柳华旭习惯文质彬彬,面对这样的无赖当真也是生气,正准备动手教训,冷旋却示意了他一下,自己看向罗青。 “你想要多少?” “虽说你们说是兄妹,可我却看不出哪里像了,我看更像是私奔出来野鸳鸯吧,你说要是我把消息透露出去,想必也会得到不少的报酬吧。”罗青混迹江湖,练就了一双刁钻的眼睛,一副看透两人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多少?”冷旋再次重复。 “还是冷小姐上道,这个数,想必对于冷小姐应该不是问题吧。”他伸出了一只手,咧嘴一笑。 “五百两?” 罗青点点头。 冷旋抿唇回答:“自然不是问题,只是罗大哥,你觉得我长了一张冤大头的脸?” “你什么意思?” “你别忘了,你贩卖私货,这可是犯罪的事情,这入了牢狱要多久出来,我可不知道,但你,并不知道我们是哪里哪家的人,就算被你告密了,我们不过就回去继续过着我们的富贵日子罢了,但那时候,我应该还会去官府在给你添点料才行。” “你。”罗青没想到寡言少语的冷旋竟然比他还绝,一时脸色很是难看。 “你不要动歪脑子想要将我们扣下来,你不会是我这位‘大哥’的对手。”见着他眼色几番变化,冷旋再次开口提醒。 见他安分了些,冷旋才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却是没有递给罗青,而是扬声喊了谢家兄妹。 “嘿,老罗,你怎么又来这?这是干嘛呢?”谢大姐一看到罗青,顿时脸色一变叱出声。 “我能干嘛?我能吃了他们不成,这两主可比我强多了,刚才可是威胁我要把我送进监狱呢,你们想想,你们和我一起走私货,你们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头来却是收留了毒蛇要把我们一锅端了,早就说过不要收留他们,真是晦气。”罗青不耐烦的骂咧着,但眼睛,还是直直的落在冷旋手里的银票上。 “老罗,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肯定是你说话不好听,这冷公子冷姑娘都要走了,这是何必呢。”谢大哥听的也是皱眉,他性子敦厚,会去贩卖私货也是生活所迫,可本心却很难改变的。 “谢姐谢大哥,这段时间也确实麻烦你们许多,要不是你们的心善救了我们,我们也确实没有今日,这个,还请收下。”冷旋将那一百两银票递到谢大姐面前。 随即又拿出一块银色的圆牌:“这个,你们以后有事情的话,可以拿着它去济世堂,若能帮的忙,那边都会尽力相帮的。” “这些我们不能收。”两人赶紧推辞。 “这些不多,却是我能给的,若你们不收,我们心思难安,也当真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毕竟,我们以后恐怕不会再见面,所以这份恩情,一定得现在报才行,还请谢姐谢大哥接受。” “这,好吧。”兄妹两对视一眼,还是伸手接过。 他们的东西本就不多,早就收拾妥当,当即乘此机会告辞,谢姐谢大哥两人送到门口。 “济世堂,这不是刚刚崛起的医药连锁药堂吗?”开始罗青听着熟悉,琢磨许久,才惊醒过来。 这两人,竟然和这势力有关系? 想到此他心里很是激动,随即朝着外面跑去,却没有看到冷旋她们的身影了,当即转身看向谢姐:“刚才她给你那牌子呢?” “你要干嘛?”谢姐谨慎的看了他一眼。 “给我,我有用。”罗青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这要是拿去,岂不是要发一笔大财才行。 “不给。”这罗青眼睛一眨,谢姐就知道他的心思了,自然不同意。 “你敢不给,当心我抽你,赶紧,我不想废话。”罗青声音一恶,开口威胁。 “你敢打我妹子,我就敢修理你。”谢大哥也是难得强势起来。 “罗青,我算是受够了,以后你再敢随意胡来,我们就分开过吧。”谢姐这些年来可没有少受委屈,眼里都涌出了泪水。 “嘿,你们这是要造反了不成。”罗青很是稀奇,但是二对一他可处于逆势,当即骂咧两句便往外面走去。 而这边城主府内,北夜凌将事务安顿好便坐在屋内休息了一会,脑海中,却是莫名的浮现今日在街上看到那道身影,他随眼一扫,便不由自主的勒紧了马停下,觉得无比熟悉。 本来他是想追过去,但随即就看到她身边那道高大的身影,不由的握紧了缰绳,止住了心思。 现在细想,却发现了一些细节,似乎,她是知道自己在看她,后来伸手拉人的动作,虽然刺眼,但怎么看,都显得刻意。 “来人。”想到此,他猛然惊醒,随即招人进来。 “去,拿着王妃的画像,全城找人,只要有一点相似,都给我带回来,朕亲自确认。” 他拿出一叠画像递出,影卫应声离开,北夜凌当即回身坐在桌前,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勾勒绘制,不一会,就一个人像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白纸上,那清冷的眼睛很是灵秀,正是冷旋。 “璇儿,你在躲着我,是在怨我吗?就算怨,也让我找到你,你想如何,都可以,对我别那么狠心,行吗?”北夜凌看着画像轻声呢喃,黑深的眸子带着怨恼心痛,以及深深的念想。 罗青从酒馆里出来,本是想着再去逛下花楼的,但奈何袋子里的银两不够,那花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向钱看的,只得罢休,骂咧两句歪倒着身体在街上晃荡。 他视线一扫,正好看到有士兵站在前面的公告栏处,当即下意识的要避开,毕竟做的买卖不那么光明正大,对这官兵自然有种潜意识的惧怕。 正要转身,视线却正好落在了那士兵手里的画像上,不由粘住了视线,这,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 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拉近了些距离,仔细辨认了一下。 他身形有些猥琐,当即引起了那士兵的注意,毕竟跟着北夜凌行军的人,都是敏锐洞察力强的。 “你见过她?”两人朝着他靠近,再次展开手里的画像。 罗青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扫了眼画像,在嬉笑了一声看向士兵:“官爷大人,这人,是犯了什么事吗?” “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见过没有。” 刚下战场,身上都带着一股血腥弑杀之气,吓的罗青身体一抖,赶紧点头:“见过见过,见过一个长得很像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找的人。” 两士兵对视一眼:“在哪?带我们去?” 谢家兄妹两还在商量着要搬出去,毕竟跟着罗青一直做那行当也不是办法,还不如找个小本生意做着,会安稳许多。 不想这出去没有多久的罗青回来就带着官兵进来,两人都是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以为是他闯了祸或者他们做的事情被发现了,都是紧张至极。 “官,官爷,你们,怎么上门了。” “这个人,你们可熟悉?”士兵二话不说,展出画像。 两人凑近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人可不是一点熟悉,不正是和他们生活了两个月的冷姑娘吗? 他们惊愕的没有说话,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官爷大人,这姑娘之前确实住在我们这里的,今日刚走,只是往哪里走了我是不知道,他们或许清楚。”罗青赶紧开口应道。 随即瞪了谢家兄妹一眼:“你们知道些啥都赶紧交代了,这是要害得我们一起掉脑袋吗?” “冷姑娘,冷姑娘她今日已经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谢大哥听着如此严重下意识开口,很是紧张。 冷姑娘?两士兵对视一眼,这姓冷可对上号了。 他们商量一番,随即开口:“你们两跟我们走。” 谢家兄妹哪里敢反抗,当即懵懵懂懂的跟着走了。 这画像在全城一找,当真是找到了好几个有些相似的,都是带到了城主府让北夜凌一个个看。 本来姑娘们都是战战兢兢欲哭无泪的,生怕是遇到什么坏事,但当看到出现的是在街上刚看到过的英勇俊朗的皇上时,顿时就变得含羞带怯了。 只是让她们离开时,都是满脸的失望。 当最后一个女子出来时,那极为相似的侧颜和身形,看的北夜凌视线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呢喃出口:“璇儿。” 只是当抬头时,看着那双过于活泼的眼,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冷旋那双眼虽然透着凉意,但却很是灵动的。 “下去吧。” “皇上,能让民女,伺候在您身边吗?”不想,那女子竟然避过了请她离开的人,朝着北夜凌直直跪了下来,声音很是坚定,又爱慕的看着他。 “想留下?”北夜凌视线一抬,眸色难测的看着她。 见此那女子也就是钟灵可心里一喜,觉得有了机会,赶紧点了点头,之前北夜凌带着军队进城时,钟灵可就见到过他,心里很是仰慕,觉得女子要嫁,就得嫁这种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 只是她身份卑微,自是一商贾之女,自然不可能进宫为妃。 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与他近距离接触,得了机会。 “想要什么?” 钟灵可光是听着这磁性低沉的声音,心中就是一酥,听着这话不由偷偷抬头看了北夜凌一眼,又赶紧低头。 “民女什么都不要,只希望能得到一个伺候皇上的机会就行。”虽然她不知道那些官兵找那画像女子是为何,但还是得自己把握机会。 “为奴为俾都可?” 为奴为俾?钟灵可咬牙点点头,她对她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朕可以成全你。”他点头,看着钟灵可掩不住的激动,随即挥手叫进来黑衣。 “你等下,去一下她的家中,付下银子,这军营中的火头营,不是还缺人吗?朕看她还不错,就送她过去吧。” “是,皇上。”黑衣应道,当即将怔楞在地上的钟灵可给带走,并没有多大反应。 毕竟对皇上有企图的人实在太多,主子一向不会理会,直接让他们处理,只是这一个,凭着和王妃有些相似的脸,就拿自己当回事吗? “璇儿,本王这么听话,再美的女子在本王眼里都不如你一根头发,为何,你还不回来呢?” 房内再次归于平静,北夜凌拿出画像,再次开口呢喃着。 “皇上,外面带来了两人,说是应有王妃的消息。”黑衣再次进来,因为没有正式册封,他们一直还是称王妃。 “让人进来。” 北夜凌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听着两人磕磕绊绊的描述,又看到那济世堂的令牌,先是楞了一下,顿时坐直了身体,亲手拿着画像走到他们面前:“当真是她?” “是,是很像,说是十分也不为过。”谢姐再次点头,但声音带着极大的颤音,被面前气势很足又贵气十足的人给吓的。 “你们两个月前,在河岸边发现他们的?她的情况,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伤着碰着。” 北夜凌一连串的问道,那发自真心的担忧关切让谢姐感受到了,当即觉得事情应该不是他们猜想的那般是冷姑娘犯了什么事。 她回忆了一下尽力答道:“当时冷姑娘和冷公子都是昏迷的,冷姑娘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因为被冷公子保护的很好,而冷公子的手断了一只,因为冷姑娘会医,治好了也就没什么大碍。” “冷公子?” “恩,是冷姑娘的哥哥。”谢姐回答的很是肯定。 北夜凌眸色一暗,随即回到桌案前快速画了画像,给两人看:“是他?” “是的,就是冷公子。” 北夜凌拿着画像的手一紧,将那画像揉碎,气息一下就低沉了许多,使得谢家兄妹更是莫名了,怎么一下子,这贵人又很生气了。 “他们走了多久?” “午时时分走的,现在,估计早就出了城。” “那她可有提过,要往哪里走,或者说,要去做什么?” 谢姐先是摇摇头,后来又想到什么:“我听冷姑娘说,她有事要做,好像是要找什么人,看她的语气和表情,这个人,应该对她很重要。” 很重要?北夜凌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想,可是这么长时间他可连她的人影都没见过,这绝对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当真,是在躲着他,不愿意原谅他了吗? 北夜凌握紧拳头,潮涌而出,顿时思绪一闪:“黑衣,立马带人出城,外东方国而去,几条道路都不能放过。” “皇上,现在……”现在可正是交战关键时期,而那白城之内,就是东方国的人,这样,实在有些冒险,打草惊蛇。 但看着北夜凌毋庸置疑的眼神,他只能闭嘴,吩咐安排下去。 冷旋此刻,确实已经到了城门外,只是她并没有往官道走,也没有往东方国的方向。 她虽说落下悬崖,但对云都的情况,她也一直有消息了解,北夜凌早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在四处找她,一定会极快的反应过来,让人调查越城,所以她才会走的那么匆忙。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半路被绑 她之前会自己跳下悬崖,是因为冷庭和她说了,他在下面做好了准备,被逼到那种地步,她也只有相信他,才有一条生路,而他们落下去时,下面确实有树藤和隔栏,只是冷庭没有想到落下去的是两个人,冲击力直接加大,才使得那隔栏被撞落,树藤也压断了。 她死死抓住了柳华旭,两人沿着崖壁朝着湍急河流滚下,要不是那有些浮力的隔栏护着他们,估计也不会侥幸活下来。 被谢家兄妹救起,发现她们已经顺着河流早就出了北夜云都,到了百里外的源城,这才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越城,想从此离开北夜。 既然出来了,她是不打算再回去了,毕竟冷庭骗了她许多,但对于北夜凌早知道她从21世纪来的事,是不会有假的。 与他回云都时,她就说过,不能欺骗她,她全心相对,但他从开始,就是有意接近她的。 在岔路口的一家驿站里,冷旋买了些干粮备着,现在西岳东方与北夜在打仗,冷旋思索一番,决定朝西岳国而去,毕竟东方国与西岳靠的最近。 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柳华旭,冷旋将留好的书信放在他的枕头边,盯着他看了许久:“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提好包袱,冷旋转身走出去,交代了驿站小二一番,买了匹马,便骑马离开。 她走的是人迹较少的小路,路不好走,但却是能最快达到西岳边界的城市,流沙城。 从小道穿过就已经过了半日,穿过小片林子,眼前顿时开阔,冷旋拿出让小二绘制的简单地图,对着面前几条路比了比,随即翻身下马,坐在隐蔽处一个开阔又干净些的地方,拿出干粮伴着水填肚子。 “嘿,就在这里歇下脚再赶路吧。”外面传来两声马鸣,伴随着男子粗犷辽阔的声音。 “这次倒是运气,货色都很不错,你先看着,我去方便一下。”另一人心情颇为不错,随即就翻身下马朝着草丛处走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发出水声的位置离她并不远,冷旋看了眼咬了一半的馒头,顿时没了什么胃口。 她抬眸看了过去,就见树叶斑斓的前面路上,有两匹马听着,而马背上,则是有个很大的蛇皮口袋倒放在上面,看样子分量极重,哪怕伪装的真的像什么大件货物一样,冷旋都还是看出了端倪。 从袋子一端,印出了两个鲜明的鞋印,以及那中间的腿型弧度,可以看出是人无疑。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想着等人走了再离开,不想他们方便之后,也顺便停下填饱肚子,还将那绑来的人弄出来喂点东西透气,免得弄死了。 冷旋等的不由有些不耐烦,不想她的那乖巧带着的马儿比她还沉不住气,顿时嘶鸣了一声,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踏步,看的冷旋都倒吸了一口气。 “谁?”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被听到,那两个高大汉子顿时警惕的看了过来,寒冽的眸子微眯,腰上的佩剑也握在了手中。 冷旋不得不站起来:“路过之人,两位大哥不必理会。” “路过?”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走近了一些,绕了个弯才看清冷旋,当即不屑冷嗤:“呵,原来是个白面书生。” 此时的冷旋,是一身简单男装的打扮,一头长发束成男子发饰,脸上在经过她的处理,看起来却是显得很是英气。 “这位大哥,我无意打扰二位,只是在此休息一番,若是无事,在下先行告辞。”冷旋无心惹事,笑了笑就站起来要上马离开。 “三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赶紧,将这两个胆大妄为的歹徒给收拾了。”后面忽然响起一声呼喊,声音内充满喜悦,冷旋听得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加快步伐要上马,后面那长着胡子的男人忽然厉声开口:“站住。” 冷旋的脚步一僵,还是想要赶紧离开,手正要触碰到缰绳,后面就传来一股凌厉的气息朝她逼近,她只能赶紧一避,两步拉远了距离。 “他是你三哥?”守在那女子身边的男人也开口问道,看着冷旋的眼神很是不善。 “是啊,我三哥可最是厉害了,你们就等着受死吧。”粉衣女子肯定的点点头,视线同样落在冷旋身上,带着些幸灾乐祸和狡黠,让你见死不救。 两人顿时将矛头指向冷旋,因为口口声声听着女子说很厉害,不由的谨慎相待,只是当绳子把冷旋严严实实的绑住后,男人顿时朝着地上龊了口口水。 “厉害,一个文弱的毛头小子而已,丫头敢戏耍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算了,别浪费这力气,这丫头一看就娇生惯养的,这伤了哪里岂不是少了价钱,不过这小子也长的白白嫩嫩的,有些个贵公子最好这一口,这一起卖了我们岂不是赚了便宜。” 两人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商量着,眼里满是算计。 冷旋也被蛇皮袋子那么一套,在马背后上下颠簸许久,抖的她吃下去的馒头都快吐出来后总算停下。 因为天色开始暗了下来,两人找了一个破庙暂时停留,随手将她们两扔到一个角落,自个在中间烧了一个火堆取暖。 “喂,你不怪我?”粉衣女子见冷旋一直没有吭声,不由忍不住了,当即压低声音搭着话。 没等冷旋回答,她又自个嘀咕:“谁让你见死不救直接就要走来着?我只是气不过,也没有想到,你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真是……” “你会?”冷旋反声问道,声音很是冷清,因为刻意压低有多了一股浑厚的磁性。 “当,当然会了。” 粉衣女子看着她清隽的脸,忍不住小脸一红,声音莫名有些发抖,回答的却是肯定。 “有把握能应付他们没有?” ‘有,他们那两下子我可没有放在眼里,要不是他们乘人之危,给我下了软骨散,我会被他们抓吗?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还想将本小姐卖了,他们难道不知,直接将我送回家会有更多钱吗?” “那你怎么不说?”冷旋睁开眼睛,看向她。 “我,我怎么没说,只是……” “只是他们没有搭理?”冷旋将她话接了下去。 粉衣姑娘没有说话,算是承认。 他们也没有那么傻,就算她家真的有钱,他们将她送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想逃走吗?” 女孩看向她,点点头,眼睛发亮:“你有办法?” 又想到刚才她没有怎么动就被抓住的情形,不由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就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模样,会有什么好办法。” “那你可有办法?” 冷旋这话把她说的哑口无言,她要是有法子,不至于被抓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逃出去。 “你身上中了软骨散是吧?靠过来些,我能解。” “你能解?” 粉衣女孩将信将疑,但看着她那毋庸置疑的模样,还是悄悄的挪动脚步,拉近距离。 “低下头,吃下我手里的药。” 这,是从哪里来的?女孩看着她的手背绑在后面,但那纤细白皙的大拇指和食指中,确实有一颗药,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她咕噜的眼睛不由转到了身下带着尘土的地面,有些怀疑,这人不是记恨着她连累他,所以想害她吧? “要想离开这里,你只能信我。” 粉衣女孩停顿许久,又看了眼不远处在交谈的人,咬咬牙,顿时还是俯身吃下了他手里的药 看着她那纤细修长的手,小巧一点都不像她大哥二哥那般宽厚,这时还忍不住心中嘀咕,这男人长的秀气,就连手都那么秀气。 “你们两个,怎么坐在一起了,在打什么主意?”坐在火边的人视线转了过来,冷声呵斥,眼神很是不善。 “没,只是妹子说想家了,我们瘦胳膊瘦腿的,能打什么主意。”冷旋表情一变,显得有些伏小作低。 “那样最好,听话些,老子还可以考虑找个好点的买家,再凭借你们的姿色伺人,你们以后的日子也能滋润些。”他们只是为财谋事,对于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心思,自是不会对她们如何。 “是是。” 冷旋低声应着,见他态度不错,两人便没有再理会他们,继续说着话,转头就撞上旁边不可思议的眼睛,她挑了挑眼角:“怎么?” “倒是没想到,你如此没有骨气,却能将他们敷衍过去,真是,令人佩服。”要是她早学会如此,昨天就不会饿了一天了。 这人啊,有时候就应该学会示弱才是。 冷旋眼角忍不住一抽,这女孩,脑回路真是够大。 “我叫上官白鹭,你呢?”她开始搭讪。 冷旋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使得难得主动的上官小姐有些落了面子,但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顿时不忍再开口,而是偏着头,在一边打量着冷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到落马镇 冷旋的五官不是特别突出那种,她的嘴唇不厚不宽,鼻子小巧而挺立,脸也不大,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好看,要不是她略微粗的眉毛给她增添了英气,以及脖子上那突出的喉结,上官白鹭都要认为他就是女孩了呢。 不过他的眼神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微冷,但却并不觉得不舒服,她的眸低,好似有股光芒一般,会让人不自觉的对她产生信赖。 这也就是刚才她之所以咬牙吃下她手里药的原因,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坏的。 “你觉得如何?”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上官白鹭一低头就撞上她清冷的视线,不由心中莫名一慌:“我,我很好啊。” “我是问你,你能不能调息你体内的内力了?”冷旋耐心重复。 “哦,哦。” 上官白鹭赶紧点头,随即闭眸感受了一下,睁眼时觉得很是惊喜:“我的内力回来了。” 虽说激动,但还是知道压低声音的,她很是惊喜的看着冷旋:“你刚才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才这么一会就有用了?” “你等下借机要去方便,让他们给你松绑。”冷旋没有回答,而是开口出主意。 “然后呢?” “你不是说你武功很厉害吗?自然是撂倒他们。”冷旋瞥了她一眼,觉得她问的是废话。 “……”原来他的主意,最终还是要靠她。 “哎哟,哎哟。”她面色一变,顿时开始痛呼起来,引得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小妹,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冷旋担忧的开口看着上官白鹭。 “我,我肚子疼。”上官白鹭苦着脸开口,眼睛都泛起了水光,可见很是入戏。 “那你还能坚持住吗?” “我,我就想上厕所。”上官白鹭用力的捂住肚子。 冷旋担忧的看着她,随即又转眼看向那两个人:“两位大哥,你看我小妹,忍的实在难受,你能给她松绑下解决一下问题吗?” 两人拧着眉头想了想,随即站了起来开口:“赶紧去吧,真是麻烦。” 等手上脚上的绳子都脱开,上官白鹭顿时眼色一历,长腿一抬就一脚踢到了面前的络腮胡上,顿时将他踢的朝后一仰,摔倒在地。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又动作极快的拿过旁边的一根长棍,几下敲在那男人的手脚身上,再最后一棍直直的落在他的胸口,使得那络腮胡闷哼一声,一时动弹不得。 “好啊你,竟然敢作祟。”另一男人面色一恶,拔出刀就冲了过来。 “哼,敢绑架本小姐,看你们是不知道本小姐厉害。” 上官白鹭将棍子在手里拍打两下,面色不屑而倨傲,等他近到眼前,当即一甩棍子迎了上去,手上几下动作,拍的男人刀都握不紧,颤抖着没法动作,上官白鹭再玄身一棍,内力涌上手中,将男人的刀从中间敲断,还后退了两步。 “还敢卖本小姐,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本小姐要将你们五花大绑送去官府,关你们十年八年。”上官白鹭说着还不解气,又用棍子在两人身上敲打,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先帮我松绑吧。” 冷旋出声,使得上官白鹭恍然过来,丢开手里的棍子,尴尬的冲着冷旋笑了笑,给他松绑时手指又是擦过她的手背,忍不住,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浮动。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冷旋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她,只是捂了捂胸口拿出药吃了两颗,在马上那阵折腾,确实让她有些受不住。 “先等等。” 上官白鹭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眼里闪过狡黠之光、 她伸手将两人五花大绑,手紧紧的贴在身上,使得他们根本挣扎不得,看着两人愤恨的脸,她轻声一哼,随即从他们身上割了两块布下来,塞在他们嘴里,后得意的拍手站起来。 “要不是本姑娘觉得带着你们太麻烦,一定让你们进监狱尝尝别样滋味。” 转身看着冷旋正盯着她,不由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么可恶,我就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冷旋没有说什么转身出去,先是看了看周围,发现一片黑漆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走的是哪个方向,不由顿下脚步很是犹疑。 “你要去哪里?”后面的上官白鹭跟上开口问道。 冷旋没有回答,她不由心里嘀咕真是冷,还是继续主动搭话:“我看你应该不怎么熟悉这里吧,之前我倒是见过这个破庙,若你有要去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指个方向。” “流沙城。” “你要去流沙城?”上官白鹭眼睛一亮,拔高了音量。 “恩。” “我也要去流沙城,刚好,我们可以结伴。”她说的很是热情:“我就是流沙城的人,之前自己出来游历的,不过现在几国交战,这些地方都比较乱,才遇上了人贩子,我父兄之前来了信,让我赶紧回去呢。” “你可以给我指方向。”这个女孩虽然没有坏心,但太过热情了,她没有时间应付。 “何必这样麻烦,说不定我还一时手误指错呢,这一起我一双眼睛看着自然就不容易出错了。”上官白鹭没有犹豫的否决了。 “我是男人。”冷旋再次强调了一遍。 上官白鹭听此不由上下打量了冷旋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发:“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一个文弱书生,又不会武,怎么可能伤害到我。” “……”这是被鄙视了吗? 冷旋之前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她权衡了一下两方的力量,她身上有千骨王,身体正是脆弱时,自己不是对手,又何必浪费精力呢? 上官白鹭不走,两人只好结伴而行,后来她虽没有说话,但一双视线却一直落在冷旋的身上。 “你有话要说?”冷旋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出声。 “我有,只是,害怕打扰你。”上官白鹭轻轻一笑,灵动俏丽的脸上带着腼腆。 “很必要的话,你可以说,说完后,就安静赶路。”这安静,自然是指不要再盯着她看。 “好好,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 叫什么?冷旋垂下眼帘,眸中光芒微沉,想了一会抬眸看向前方:“平心。” “平心?真好听。”上官白鹭品味的一会,开口夸赞。 冷旋再看她一眼,她赶紧用手堵住嘴,眼睛弯弯。 这上官白鹭倒是也安静了,两人走了许久,才到了一个小镇,落马镇,这落马镇正好在北夜和西岳的交界处,名义上归于北夜国,隶属于中洲。 由于地处比较偏僻,倒也没有受到战争牵连,这里管束的较松,但无论是经济还是物质上都比较渥越,又有不少江湖人士来往,倒是一个自由的地方。 两人进城时,守城人也没有过多盘问就放他们进去,里面人来人往一片繁荣之景,很是热闹。 “这里我之前就想来的,只是出来时遇到了大哥的人,只好改道去了其他地方了,这进来一瞧,倒是真的极为不同呢。” 上官白鹭一双眼睛四处扫着,看着远处的杂技人表演吐火时,当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又是鲜活了不少。 她看旁边的冷旋没有反应,不由的瑟缩了一下脖子:“之前我确实没有与你商量,不过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急,所以想着带你一起来凑凑热闹。” “恩。”她哼了一声,算是同意,毕竟对这落马镇,她也有所耳闻,虽说是镇,实则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这里有城主管辖,而且江湖中的盟主也是在这座城市,可以说很是特别了。 至于为何会归在北夜国的名下,据说是当初发生了一次争斗,新上任的城主好像是得到人的帮助才坐上了城主之位,而且很是神秘,除了少数人都没有见过这城主的真面目,随即就自愿将落马城改为镇之名归于北夜之下的,但除了这名称其他的规模可都是没什么变化,就算是北夜有难,这落马镇的城主也不会理会。 而西岳和东方没有攻打这里也有这个原因,毕竟江湖虽是一股不成型的力量,但真的团结起来,也是不小的麻烦,所以各国都是有约定俗成,不轻易是不会和江湖人较上劲的。 忽然街上的人一流忽然拥挤起来,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冷旋还没有反应过来也顺着人被挤走了。 “唉,平心,平心。”上官白鹭和冷旋隔了些距离,她也被挤着走,声音被淹没在吵闹声中。 好不容易众人停住,冷旋忍不住舒了口气,抬头之时就感觉眼前一晃,一道红影往自己的方向飞来,冷旋没有去接,反而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这时,吵闹的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朝着她看了看,又看着落在空地上的红绸绣球,有些不可思议。 “他,他怎么不接?” “是啊,我刚才看到他往后退了,要知道,这可是林家招亲啊。” “从天而降的好事竟然不接,真是不懂。” 周围人看着他一阵议论,带着不解,毕竟他们刚刚可都是一番争抢的,这现在绣球落了地,可就不算了。 冷旋听着他们说的话也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觉得事情真是凑巧,但她作为一个女子,这绣球当真是接不得的。 她点了点头往旁边一退,正要离开,不想就见到两个侍卫站在她的前面:“这位公子,我家家主想请你上去一叙。” 冷旋沉默,随即抬眸看了看高楼之上,那里站着伺候的丫鬟侍卫,而中间则站着一个圆脸黑须气势极强的华服中年人,他正低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高高在上的倨傲打量,这种目光,冷旋并不喜欢。 但这么多人眼皮下,她没有逃跑的可能,只能抬步跟着走上去。 这抛绣球的地方时临时选的,林小姐说想选一个随心人,一切由缘分而定,一向宠爱女儿的林家主自然是允许了,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他沉着眉头打量着面前这个白净乳臭未干的男人,越看眉头上的褶皱越深,他林家以武为尊,这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恐怕风一吹就得倒,实在是不中用。 而这样不中用的人竟然敢嫌弃他的女儿,惹得他女儿现在在屋子里生气,不敢出来见人了。 顿时,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如同黑脸阎王一般质问出声:“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拒绝我女儿,说,你想怎么死?” “林家主这话有意思,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去想着怎么死?”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用她操心,已经提前预定过了。 “你敢让老夫女儿当面难堪,还敢在这狡辩,真是好大的胆子。”林家主继续怒吼,带着一脸怒意。 但就算如此冷旋依旧镇定的不动声色,她只是平静的叙述:“这等罪行,在下实在不知从何而来,我只是偶然路过,忽然从天上掉下一东西,本能之下为了保全自己怕被砸伤,再一转眼就被林家主叫了来,我连令嫒都未见过,何来让她难堪。” 冷旋声音沉沉,说的条条有理,让林家主一愣一愣,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是啊,这小子很是面生,落马城来来往往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不像是有心人派来的,这本能的躲避自然是处于自身安全考虑,他一文弱书生,自然不可能伸手去接,只能退让了。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外面娇音传来,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道墨绿色的飘逸身影从远而近,白嫩漂亮的脸上带着怒意。 她看了眼旁边的冷旋,随即看向林家主:“爹,你这是嫌丢脸还丢不够吗?你把人叫来干嘛?人家看不上女儿你还想强迫不成?” “胡说,老夫女儿如此好,谁敢看不上你。”林家主虎眼一瞪,也忘了刚才的一切,脑袋一扭,威胁的看向冷旋:“小子,你说,我家女儿漂亮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两女比武 “在下不敢妄自评价,不过小姐却是天姿国色,很美。” 冷旋说的客气,却也安抚了林家主的情绪。 “公子抱歉,小女父亲并无恶意,他只是性子比较急切而已。”林小姐喘了一口气,当即笑着朝冷旋致歉。 “在下可以理解。” 这林小姐倒是挺懂礼的,林家主虽然看着唬人,但也并非是什么恶人,只是太在乎女儿罢了。 冷旋想着要告辞离开,不想外面忽然响起动静,随即一个侍卫就被从外面踹到了门口,发出痛呼声。 “你们好生猖狂,竟然当街强抢民男,,赶紧得将人放了,不然本小姐将你们这里闹的天翻地覆。” 嚣张愤怒的声音传来,冷旋抿了抿唇,这声音…… 她转头,果然看着上官白鹭一手拧着一个侍卫朝着这边而来,那嚣张霸气的模样却是看的林家父女眼睛一亮。 这丫头,内力很是不错呢。 “平心,你没事吧?”上官白鹭看着平心顿时扔开了手里的人,赶紧向着她跑来,心里的担忧总算缓下。 刚刚街道上的人实在太多,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冷旋被人带走,心里的愤怒比被两个人贩子放倒时都还大呢。 这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就直接朝着楼上闯来。 她上下检查了冷旋许久,丝毫不理会旁人的视线,这份专注使得冷旋心里不由尴尬,退后了两步距离:“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 她顿时松了口气,随而也注意到了后面的冷家父女,当即朝着冷旋前面一站,目光凌厉的看着两人扬声承诺:“平心,你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护你的。” “……”她就算是女人,但现在她在外人眼中可实实在在是一个老爷们好吗? 扭头,果然看见林家主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显然为她的这等行为而不耻。 “你和公子是什么关系?”林小姐视线在两人中间转动,随即落在上官白鹭身上。 “与你何干?”女人和女人,第一眼自然看的是对方的长相,然后是身材,再与自己比较一番。 上官白鹭这一番打量,发现这林小姐似乎长得比自己漂亮,人也比自己高,她一扭头发现冷旋竟然在看着她,顿时整个人有些不好了。 “自然与我有关,姑娘不知,刚刚这位公子可碰到了我的绣球,就是我林府的女婿,不管公子身份如何,我林府一定会诚心相待的。” “女婿?碰到了就算?那我刚才还踢了两脚呢。”上官白鹭很是不屑的开口。 “可公子他,是第一个碰到的,那就是小女认定的夫婿了。”林小姐很是坚持,随即看向冷旋:“公子,我林府虽说是江湖之家,但在这落马镇里还是享有一定地位的,公子娶了我,一定不会亏的。” “平心才不会娶你。”上官白鹭下意识反驳。 “这得公子才能决定。”林小姐依旧笑得客气。 “我……” “林小姐看着年龄也不是太大,长得也还过得去,就是比本姑娘差一点,但也没有必要那么愁嫁吧?本姑娘知道你林家是落马镇三大家族之一,但也不能强权欺人啊。” “姑娘此言何意?”她什么时候欺人了? “你看平心这瘦胳膊瘦腿的,再看看你林府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你这样问,平心敢拒绝吗?林小姐还是换点其他的要求吧,我可以替平心做。” “……”听着她如此说,冷旋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她看起来当真有那么好欺负吗? 林涵沐也是有些好笑,本来她是因为上官白鹭如此不将她林府看在眼里就这样闯了进来,又见她眼神一直落在冷旋身上,不由起了捉弄之心才说了这么一番话,不想这女子那么有趣,倒是让她起了结交之心。 “倒也没有别的方法,这样,你与我比试一番,你赢了,我就不嫁了,如何?” 上官白鹭一听二话不说就开口答应:“可以。”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找了一个比武台各占一方,她们将碍事的头发束起,换了身束身服装,整个人只能用英姿飒爽来形容。 她们都选择了用剑比试,彼此行礼便快速向前交战一起,如同闪电快的身影和矫健利落的动作,都让冷旋想起一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垂在旁边的手微微动了动,看着上面两道身影,冷旋心中,不由有几分羡慕。 上官白鹭的武功当真没有一点吹嘘,确实很是厉害,很快林涵沐落了败,看着得意的上官白鹭,也没有觉得生气。 “你输了,可不许再嫁给平心了。” “恩。”林涵沐瞥了冷旋一眼,她倒觉得,这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林涵沐意识到的问题冷旋自然也意识到了,只是心里忍不住有些错愕,她倒不觉得,自己会有如此魅力。 得知两人是特意过来游玩的,林涵沐当即主动开口要招待他们一起去用晚餐,也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就直接引到了这里最好的酒楼的包厢。 不想才坐下没有多久,外面就走进了人俯在林涵沐耳边低声耳语,顿时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一些。 “今日我接待客人,让他们走。” “让谁走?林小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这听到林小姐也在这用餐,当即特意过来寒暄一下,好歹都是世交,林小姐就如此不给面子。”她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轻佻造作的声音随之而来。 抬眸一看,就见好几个人朝着里面而来,一个个都是身穿华服一看就身家并不简单,而说话之人,就是为首的男人。 他外面罩着滑腻昂贵的貂毛袄子,踩着外八字的脚步气焰显得嚣张傲慢,凹陷消瘦的脸上有些坑坑洼洼,五官不算太难看,但那用鼻子看人的态度显得几分刻薄。 “司大公子误会了,本小姐今日确实有贵客要招待,若是有失礼之处,涵沐改日会亲自上门赔罪的。”林涵沐说的一板一眼,态度不卑不亢,哪怕是坐着那一身的气质依旧显露无疑,丝毫没有落了下风。 这司家也是落马镇三大家族之一,早在之前就与林家有了间隙,到了这任林家家主只有林涵沐一个嫡女,加上林家家主冲动的脾性,导致林家有衰落的趋势,所以司家自然是抓紧机会处处打压。 司家气势却是越加外放,已经处于三大家族之首,想当年,这司家也是城主的热门人选,但最后却是无端落败,被一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给拿下,一度司家家主因此病倒了一阵。 之后司家并未因此安稳下来,而是小动作不断,这几年来更是笼络了不少江湖人士和一些小家族,而现在跟在这司大公子后面的人,就是那等。 “贵客?本公子可是听说,林小姐今日可是在抛绣球招亲,还被一白面书生给嫌弃了?这位,难不成就是那个被林家主压去的那白面书生?” 司昧风一骚的打开了手中的扇子一摇,觑着眼睛打量着冷旋,随即可惜的摇摇头:“瞧这瘦弱的小模样,真是可怜了竟然被林小姐看上了,小子你可不知,这林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彪悍,这府中更是养了不少……本公子提醒你一句,你还得当心些,被林小姐折磨,可得顾着小命啊。” 他很是怜悯的开口,后面的人一听有的都笑出了声,那隐晦着的意思,只要一品就能知晓。 林涵沐在能忍,面色都忍不住一暗,她正要开口,不想有人比她先了一步。 “多谢公子提醒,不过林小姐能看上在下,是乃在下的福分,她能力强又有钱有家世,武力高强又能管理家中事务,如此出得厅堂带出去有面的夫人,在下当真很是高兴。”冷旋沉声说着,完了还含情脉脉的看了林涵沐一眼,那认真的模样没人不觉得有假。 司昧听了也是一愣,随即不屑的讽刺:“都说娶妻当娶贤,如此彪悍可怕的女人岂不是压男人自尊,你还觉得高兴,当真是个吃软饭的。” “在下吃的起,不过我看公子,五官分开看到还过得去眼,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只不过眼像绿豆鼻子和牛有一拼,下面好似夹了两根香肠,大耳倒是比八戒略胜一筹,放在一起倒有种另类的艺术美,让在下不由暗叹造物者的神奇,能将这样的作品放在人类中,想必是觉得长得好的人太多才让公子下来拉低平均的颜值。” “公子的心胸看着很是宽阔,这弥勒佛般的肚子想必能撑起的船不止一只,这外开的走姿让在下不由联想到某种动物,走在街上当真是万人退让的趋势,好在公子家有钱有势有人捧,才让公子有了出门的勇气,与公子相比,当真是无人能及。” 她一番话说的都没有喘气,整个过程都是平静一张脸没有波动,但那嘴却是如同机关枪一般噼里啪啦倒个不停,将一屋子的人说的一愣一愣。 第两百章 战争停息 那微冷的气息却说明她此时并不高兴,这三番两次被人说瘦胳膊瘦腿的鄙夷,能高兴吗?而这司昧,刚好到了她忍耐的极限,撞上了枪口。 “你敢辱骂本公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司昧脸色顿时一变,拿着扇子的手都在不停颤抖着。 “公子竟然能听出来是骂,真是可喜可贺。”冷旋轻轻扯了扯嘴角,很是淡然。 “平心,我怎么不知道你骂人这么厉害啊。”上官白鹭再次佩服的看向冷旋,为何,他连骂人都骂的如此有水平,而且看了让人一点都不讨厌啊。 “你有把握自己离开吧?”冷旋压低了头凑她,开口说道。 “?”上官白鹭不解的看向她,随即恍然明白了过来,这得罪了人自然得赶紧跑路,不然只会被人群殴啊。 “你放心,这些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内力,花拳绣腿,我带着你一起离开也不是问题。” ”放心,有我在,也不至于让你们出事的。”林涵沐离他们离得近,自然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不由心里很是好笑,随即开口承诺。 再怎么说,他们而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惹上了这司大公子。 “小白脸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将他给我抓紧来。”司昧扬声一喝,就有好几个打手从后面上来。 “司大公子,当着本小姐的面,要捉拿本小姐招待的贵客,这怎么合理?”林涵沐朝前一站,冷眼看着司昧一等人,后面的随从也迎上来与他们对峙,而且人明显比他们多些。 司昧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眼神阴沉的看着林涵沐:“林老虎,你当真要与本公子作对不成?” 这气急了连林小姐都不喊了,那林老虎算是落马镇对她私底下的称呼,毕竟现在的林家主不管事,林家的事务都基本上是林涵沐在主事,而手段比男人来的还干脆利落,但骨子里也遗传了林家主的火爆性格,逼急了就直接和你干上的那种。 这样的性格是让男人都是肃毛的,之所以她举行招亲还有那么多人来,自然是因为她那显赫的家世。 她算是铁板上的下任家主,最近两年来性子倒是越加沉稳了下来,但也比之前更厉害了,所以司昧也不敢和他硬着来。 “既然你都叫本小姐一声老虎,那本小姐又岂会让人在我眼底下抢人的道理,不过本小姐确实许久没有和司大公子过招了,倒很是怀念呢。” 林涵沐凉声一哼,脸上的笑意冰冷而凌厉,她随意的扳手,发出咯吱的骨头声,让司昧眼神一闪,有些心虚和怯意。 “哼,我司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你不要面子本公子要,竟然你护着这小子本公子姑且放过他,不过这嘴巴够厉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林小姐满意了。”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随即摇着扇子就率先走了出去,后面的一群尾巴自然是赶紧跟上,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很怕你?”上官白鹭不由看向林涵沐,有几分好奇。 “一个狐假虎威的滑头而已,之前可没有少被我教训过。”林涵沐放下手恢复一身从容,她和司昧可是从小的死对头,虽说司昧狡猾,但在拳头上却从来没有赢过她一次,久而久之自然怕极了和她交手。 “不知二位之后打算去哪?” “回流沙城。” 林涵沐点头:“怪不得听着上官姑娘的口音不像是北夜的,上官这姓氏,可是少见,据我所知,这驻守在流沙城的,就是上官将军。” “是吗?呵呵,那是你们外面的人不知,这流沙还是有不少姓上官的。”上官白鹭呵呵敷衍,并不想细说。 林涵沐听着也没再问,又看了冷旋一眼,见她垂着眉清冷的模样,总是透着股神秘的气息。 “虽说见了那么久,只知公子叫平心,不知是哪里人?” “这个,我想并不影响在落马镇停留吧。”她可记得,进来的时候守城人都没有细问过。 “确实,是涵沐失礼了,不过你们在落马镇停留期间,还是得小心些,司昧那人,向来都是睚眦必报心思狠辣的。” “多谢提醒。”冷旋说着看向了上官白鹭。 上官白鹭转开视线,看向林涵沐:“我之前听说,这武林盟主就要换届了,就在三日后对吧?我想看了热闹再离开,是吧,平心?” 她说着又讨好的看向冷旋。 不想冷旋却是瞪着眼睛看向外面,随即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平心,你要去哪?我不凑热闹了,现在就与你离开,行吗?”上官白鹭赶紧跟着追出去。 冷旋站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却再也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不由眸色暗了下去。 “平心,你别生气,你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我们现在就走吧。”上官白鹭赶紧追了上来,下意识的放低了态度,比起那所谓的舞林大会,这平心可是重要多了。 但要让她具体说他哪里重要,却是一点都说不出来。 冷旋却是垂眸楞在了原地,再次抬眸扫视了周围一圈:“你说,武林大会是不是有很多人从不同的地方而来。” “是啊,武林大会是江湖人最看重的盛会,这街上来往的十人都有八人内力浑厚,应该都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来,我们进城已经比较晚了,估计等会客栈都找不到了呢。” 冷旋转身就往酒楼走,看着门口的林涵沐揖手:“林小姐,在下有几句话,想与你单独说。” “单独?平心你有什么事要和她单独说?为何我不能听?”林涵沐还来不及开口,上官白鹭又不愿了,这孤男寡女的,单独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白鹭,我们只是暂时结伴的陌路人,我想,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与你说吧。”冷旋声音微凉,看着上官白鹭的目光显得无情而寡淡。 上官白鹭的身体顿时一僵,看着冷旋一时没有了反应,冷旋淡淡的移开了目光,随即看向林涵沐。 “好,平心公子这边请。”林涵沐看了眼上官白鹭,心里微叹一口气,对着冷旋示意了一下。 两人朝着酒楼走去,只留上官白鹭楞在了原地。 看着面上没有任何波澜的冷旋,林涵沐忍不住说了句:“平心公子,你当真对白鹭姑娘的心意没有一点反应吗?” “我想我刚刚表现的已经够清楚了,还是林姑娘觉得,她对我有好感,我就得回应才合理?” 林涵沐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上官姑娘,这时应该很难过,但也知道,感情,还是得讲究你情我愿才行。” 而她,身为林家的继承人,倒是没了谈情说爱的资格,才会想着要比武招亲。 因为觉得冷旋讲的事情不会简单,她特意选了一个隔音些的包厢,让人在外面守着。 “平心公子有何话要说?” “林家家主最近身体可是康泰?” 林涵沐听此不由脸色紧张了几分:“平心公子意思是?” “不满你说,我是名大夫。”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 “恩,你父亲看着虽然健朗,而且内力很是雄厚,但我发现林家主的眉色发黑,在用内力之时,呈现出虚浮游若之态,若我所料不错,应该是中了毒。” 从冷旋见到林家主第一眼时,检测库就已经发现了毒素。 “中了毒?”林涵沐先是惊讶,随即冷静下来沉脸看着冷旋:“平心可知祸从口出,没有定论的事情不能乱说?我父亲身体向来很好,怎会中毒?” “我需要林家,在我停留在落马城时,保证我的安全,还有,帮我找一个人。” “平心公子就那么有自信?”林涵沐心思一转,心里差不多已经信了她,垂在袖子下的手不由微微握紧。 “现在林小姐不论父女之情,也还离不开林家主的扶持吧,林家主的时日不会多,说不定某日就忽然暴毙而亡,还看不出任何异样,这也比较合情合理。” 这话,说的林涵沐没话反驳,她看着冷旋沉吟许久,才点了点头:“你刚才说的,我可以答应,毕竟我林家虽然敌对无数,但要保一个人,还是问题不大,至于你要找的人,还是需要你提供点信息,而你,必须帮我父亲的毒解了。” “交易,我自然会履行。” 她随即低下了头,将袖子里匕首拿了出来,眸色一柔,随即开口:“能给我准备下纸吗?” 很快,冷旋就在纸上秒回了一张简易素描,她展开给林涵沐一看:“我想找这个人,若是有消息,你就通知我。” “这种画法好生逼真。”林涵沐开口夸赞,当真是和真人无异了。 “麻烦。” 她从房间出去,忍不住再次看向刚才那个位置,那张脸,真的好像,好像冷意,他当真也来了这个世上吗? 她看着外面之时,却不知道后面的包厢暗窗之处,有一双眼睛也看着她,带着些许惊讶。 “真的好像王妃。”紫衣一声呢喃,只是看着她前面的喉结,不由消了些想法。 看着她从楼道离开,紫衣才收回了视线,本来她是因为司林两家又在这发生了争端,觉得无聊来看热闹,不想在门口地方就看到一个无论身形还是外貌轮廓都和王妃极像的。 云都的事情她都知道,更知道主子现在在四处寻找王妃,听说之前在越城有了消息,但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 “来人,去,将这里的消息通知主子。”她想到什么顿时思绪一开,是了,王妃可是会易容术,当初主子大婚时,不就将冷瑶变得和她没有多大区别吗? 她赶紧让影卫远远的跟在冷旋身后,想了想,还是上前,朝着林涵沐所在的包厢而去。 林涵沐正在屋内想着究竟是谁敢对她父亲下毒时,就听到外面随从来报,说是城使大人来了。 林涵沐有些意外,这城使大人怎么会来找她? 所谓城使大人,就是城主特使,一般城主没有出面,都是让城使大人代替的就算如此,落马城的人也无人不敢不尊重,就连她父亲看到这城使都是客客气气。 这让她都很是好奇,这五年前上任的神秘城主大人,究竟是何模样,因为她偶尔见过的两次,那城主都是带着黑色半面面具,但那身气势,却是让人心惊胆颤,难不成是毁了容? 想归想,她还是赶紧站了起来,迎了出去,抬头扫了一眼带着斗篷的女子,赶紧低下了头。 “涵沐见过城使大人。” “林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是想与林小姐说下,司家的事情。”紫衣点点头,直接开门见山。 林涵沐不由面色一凛,明白了她的想法,司家的动作这几年来是越来越大了,暗中已经联络了不少家族,而城主府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但她认为,不是不管,而是不屑管而已,现在,是该收拾的时候了。 “城使大人里面请。”她只是稍作沉吟,便同意了邀约,毕竟现在的林家,依附城主府是最好的选择。 事情说完,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紫衣起身告辞,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顿住脚步。 “本使之前见到你在招待两位朋友,不知都是哪里人?” 林涵沐奇怪她的话,但还是开口应道:“涵沐也是今日才结识的,只知道他们要往流沙城而去。” “是吗?本使觉得那姑娘有几分面善,看来是本使认错人了。” 她朝着林涵沐点了点头,便转身直接离开了。 拿下越城之后,北夜凌脚步不停,再次将白城夺回,东方国似本是小打小闹一般,在北夜凌的兵马还没有到白城,就已经率先一步撤军,不留一个兵力,使得西岳国反应不急,最后只得狼狈撤军。 而与此东方国的十万兵马从狼山飞崖借道,直接攻向了旁观的南宫国,顿时战火一转,成了南宫和东方国之间的战争。 而北夜凌收回城池之后,倒也没有步步逼近的意思,直接鸣鼓收兵,整顿回朝。 第二百零一章 北夜卿逝 逸郡王府中,这是之前东宫太子北夜卿的府邸,北夜凌之前是以先皇病逝传位之名义登上皇位,对于几个皇子除了北夜陌都是赐了封地打发出去,而北夜卿因为谋反而被圈禁,被人看着。 但就算如此,他也从未真正安分过,就连这次西岳东方联军进兵,他也出了不少力,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夜凌动作还是那么快。 看着他们已经得胜班师回朝的消息,北夜卿气的将纸捏成了一团,最后脑袋一重,差点倒在了椅子上。 “这又是怎么了?郡王生如此大的气?”故意拉长几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冷月扭着腰走了进来,勾画妩媚的眼角轻轻一挑,落在北夜卿的身上带着鄙夷,还有讽刺不屑。 “月儿,你来了?”看到冷月,北夜卿的眸色就下意识的柔和下来,尤其是看着她胸前的目光,根本转移不开。 他伸手就要抱住她,不想她轻轻的一躲,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王爷如今身体不好,月儿可不敢加重您的负担,您还是好好坐着吧。” 如今的北夜卿,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曾经的英俊意气风发,他一张脸依旧枯瘦的凹陷了下去,眼下更有黑色的一圈,看着像是一点精气都没有。 这样的人,还如何谈功名利欲,如何东山再起? 冷月心中恼怒被冷旋利用,但是让她继续将自己耗在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男人身上,她更是不愿,想到他当初对她的种种侮辱,不由眼色一阴,闪出歹毒之色。 “怎会?看到月儿,本宫觉得心情很是愉悦,月儿,本宫实在想你。”北夜卿一把搂住她的腰,嘴就凑在了她的脖子上磨蹭着,眼里闪过不明之光。 “王爷。”冷月虚推了一下,随即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了怀里,而手中,却是悄悄在后面动了动,室内的温度再次升高。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完事,冷月穿上了衣服,看着床上用力喘着气一脸虚浮无力之态的北夜卿,轻轻勾了勾唇,随即朝着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过去。 “月儿,给本宫端杯水来。”北夜卿虚弱着声音开口,不想没人回应,他不由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过去,就见冷月勾着唇看着她,面色却是阴凉的可怕。 “月儿,你怎么了?”就算早被贬为郡王,他依旧自称着本宫,好似依旧还是当初一呼百应的东宫太子。 “王爷要喝水,还是自己倒好,妾身刚刚伺候王爷,这手啊,实在有些累了。”冷月委屈的轻抚着自己白嫩的手,声音很是懒洋洋。 北夜卿就算再对她百依百顺,但是还是存在着些智商的,他自然听出了不对劲,而且,刚刚她什么时候伺候他了,都是他伺候的她喊个不停,只不过是借着些特殊的工具。 他沉了口气,以为她是因为他能力不行了,开始嫌弃他了,语气不由放软了几分:“月儿,本宫一直在看太医,相信不久之后就能重振雄风了,到时候,本宫依旧能像以前那般,弄得你舒舒服服的,现在,我们不是一样可以找到乐子吗?” “重振雄风?王爷这辈子,恐怕都没有那个机会了。”冷月颇有遗憾的摇摇头,但脸上的笑,却是更凉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 “王爷恐怕不知,你这身体啊,已经彻底废了,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 北夜卿心中一惊:“怎么会?太医明明说,本宫只是肾火过剩,才导致一时身体萎-靡,可以治好的。” “太医?王爷以为,凭你现在的境况,怎会有太医来府中为你治病,那不过是妾身从街上随意拉来的江湖郎中罢了,你这每天吃的药啊,也都是特制的毒药,怎么可能会好?” 她说的平淡,但北夜卿却是猛地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你对我下毒?” “怎么会?妾身怎会有这个胆子,这些可都是先皇的命令呢,妾身身份卑微,怎么有这胆子,而且也弄不来这宫廷秘药绝子药,这宫妃用了能不孕,男子用了就不举,,虽说先皇已经逝去,但妾身想着,这既然听了命,自然就只能一直下下去,不然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冷月声音很是无辜,但那勾勒妩媚的眼底却满是阴森的恨意,当初先皇北夜城为了给澈王铺路,自然就盯上了在东宫水深火热的她,这样,就算北夜卿身后有元家,但没了繁育能力的太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坐上那把位置,除了北夜凌,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让澈王成长,扳倒元家。 只是算计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算计到,北夜凌直接横空而出,成了新的皇帝。 北夜卿凹陷虚浮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颤抖着手指向她:“你,你这个毒妇,本宫对你如此诚心,你竟然害本宫,来人,来人。” 他扯着声音怒吼,不想却没有人回应,当即气的更是胸口上下急喘着。 “王爷想叫人,为何不吩咐妾身,妾身喊就是了。”她说完手轻轻一拍,随后门就被从外推开。 “王妃,有何吩咐?”进来的是两个长相端正的侍卫,但北夜卿看着却觉得陌生,而且他们恭敬的人,却是冷月。 “袁科,袁科呢?” “你说袁科吗?他恐怕已经没有办法见到郡王了,郡王还是少费些力气吧。”冷月低头转斗着手里的碧玉戒指,声音几分尖锐。 不止袁科,就在刚刚,她就已经将他那几个亲卫,都给清理了,因为北夜卿的信任,冷月几乎主管着王府的所有事情,慢慢的,自然也收买了许多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气得胸口直疼,随即猛地咳嗽出声,就是这么一阵,又是无力的靠在了床上。 冷月站了起来,轻蔑而怜悯的俯身看着他:“瞧瞧,这可是我们的东宫太子啊,如今这苟延残喘的模样,可真是可怜。” “太子殿下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我啊,自然想着,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啊。”冷月凉声说完,随即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两根侍卫,他们顿时宽衣解带,将衣服脱的精一光。 “太子之前不是总怨恨妾身给你带绿-帽子吗?之前妾身可是觉得冤枉的紧,不过太子竟然如此说了,妾身总要把这顶帽子戴个严实才行。” 什么叫以其人之道?看着面前纠缠在一起的三人,北夜卿终于想起这个女人之前与烈克的纠葛,恨的眼睛发红都快裂开一般,他几番挣扎想要过来杀了这个毒妇,但无奈身体经过最后这一次折腾,可是彻底的垮了下去。 最后,他就瞪着眼睛看着如此不堪的画面,硬生生的吞下了最后一口气。 冷月见此依旧享受完毕才慢慢的套上了衣服,过去探了下气息才站直了身体,随即对着外面开口:“让她进来吧。” 一身被折磨狼狈不堪的莲儿被扔进了屋中,冷月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滋滋出声:“瞧瞧这娇俏的小脸蛋,怪不得当初郡王看了如此动心,这王爷是好久没有招你侍寝了吧,正巧今日郡王很有雅兴呢。” “小,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奴婢吧,饶了我吧。”莲儿赶紧磕头求饶,声音都是不住的颤抖着。 “什么奴婢,现在你可是王爷的侍妾,我可担待不起,这不,王爷正等着你呢,还不赶紧过去,惹怒了王爷可就是大罪了。”说道最后她声音一沉,阴狠的使得莲儿身体一抖,赶紧顺着她示意的方向跪着爬了过去。 “啊。”当抬头见到北夜卿死不瞑目的模样,莲儿顿时吓得喊出了声,她刚想退后,却被身后的侍卫给扣住了肩膀动弹不得,随即再次对上冷月那似笑非笑的恐怖模样。 “莲儿啊,你我主仆一场,这最后伺候王爷的时候,小姐我自然要交给你啊,你可不要辜负小姐我的期待呢。” 说完她就抬腿出去,不到半日,消息就从王府传出,逸郡王逝了,具内部人传出,是因为纵一欲过度,最终死在了侍妾的床上。 侧妃冷月难过不已,当即让人用毒酒赐死了那魅惑王爷的侍妾,给他陪葬,这曾经谦恭亲民德才兼备的东宫太子的死在云都的百姓口中传了不过半日,就被白城得胜的消息给淹没,彻底,成为了过去。 北夜凌远在千里之外,也得了消息,他只略过一眼并未多作理会,眸光一转,却是落在了紫衣传来的消息上。 旁边等待着的黑衣忽然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气息波动,随即眼睛一眨,自家主子已经消失在营帐之内。 “主子,你这是要去哪?” 迎着众将满是疑惑的眼神,黑衣还是贸然一步上前,拦住了北夜凌的去路。 “军营之时,暂时由你负责。” 他只交代一句,便扬鞭拍了马屁股,扬长而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黑衣不由看了眼传来的消息,顿时心中了然,当即认命的接下了差事,去里面安排着。 第二百零二章 没有胎记 经过这一战,北夜却是伤筋动骨需要休养生息,但有北夜这个战神亲自坐镇,几城都是用极为巧妙的战术又以最低损耗夺回,那余威足以威慑西岳国不敢再犯,但北夜凌,又是那种吃了亏一声都不吭的人吗? 看着单独派出去的小分队,黑衣再次站在军事布局图上分析了一会,又决定亲自带领一支队伍出去暗探,他常年跟在北夜凌身边,军事才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北夜凌就算撂下担子离开,依旧能游刃有余。 武林大会盟主换届前,冷旋和上官白鹭都是暂时住在了林府中,虽说上次冷旋那冷冰冰的态度确实让上官白鹭难过了好一会,但后来仔细想想,觉得冷旋似乎说的很有道理,也就冰释前嫌还很是正式的和冷旋道了歉。 看着面前弯腰九十度的上官白鹭,冷旋心里很是复杂,也看懂了她身上对自己的卑微:“上官姑娘,你不必如此的。” “不,平心,是我做错了事情,自然得先道歉,我父亲与我说过,有错就认,弯的下腰才站的住脚,方为好儿女,这是我上官家的规矩。” 她一本正经的说完,随即抬起头看向她的脸又带着灿烂让人难以拒绝的笑,声音也软糯了几分:“平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不会逾越了。” “上官……” “平心公子,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门口忽然传来林涵沐的声音,瞬间将冷旋的思绪给打断。 冷旋当即一步走上前,语气难以激动:“在哪?” “虽说不能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根据你给的画像对比,确实很是相似。” 她不敢给她太大的希望,所以说的比较谨慎。 两人说着就往外走,使得再次被落下的上官白鹭不由委屈的嘟了嘟嘴,她的原谅可还没有到手呢。 落马城金乐客栈内,林涵沐给了一锭银子给小二,随即吩咐他几句,小二赶紧点头,随即就朝着一间包房走去,敲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青衣帽毡男子从里面出去,看了眼小二,意思是有事吗? “客官,我们老板吩咐,让小的给住店的每一位客人送碗姜汤来暖暖身体。”小二赶紧说明来意,那青衣帽毡男子点点头接过,便直接将门再次关上。 “平心公子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冷旋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她脑袋里回想着之前在街上看见的那人,就是刚才的青衣男子无疑,只是身上那股气息,却和冷意有着很大的区别。 “林小姐可清楚他的来历?” “一时没有办法清楚,这位公子名为苍月穹,比较面生,这落马镇,来往的人多是不同国家江湖上的人,背景都是五花八门,不过昨日我的人见他到盟主府上去递过拜帖,想必是和汪盟主有些交情。”林涵沐摇摇头。 “嗯,这些日子劳烦林小姐了。” “没事,要是没有平心公子,我父亲……”说道这里,林涵沐脸色就是一暗,眼底散发沉沉凌厉之气。 当平心帮她父亲将毒逼出来后,林涵沐总算是相信了她,现在对于下毒的人,也有些眉目了,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与外人一起谋害她的父亲。 看着林涵沐离开,冷旋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转到大堂之中,喝着茶吃着东西,总算看到他从屋内出来,朝着外面而去。 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冷旋才提起脚步跟了上去,她的距离拉的很远,却也险险的跟着没有弄丢,不想这时他却是脚步一转,朝着一条窄巷而去。 她顿步迟疑了一下,才再次提了脚步朝前,刚过墙角准备探出脑袋,就听到冷冷的声音。 “出来吧。” 被发现了?冷旋有些迟疑,最后想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时,忽然感应到另一股气息,随即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 探出头一看,苍月穹已经和一紫衣人打了起来,那弥漫的凌厉气息扬起浓厚灰尘,看的冷旋一阵眼花缭乱。 很快,一道虚影坠下,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正是那突然跳出的紫衣人,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胸前就已经落入一把利剑,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轰然倒下。 苍月穹拔出剑,随即割下那紫衣人衣服上一块布,擦着自己的剑,比起刚刚的冷酷无情,他擦剑的动作却是专注而细心,可以看出对自己的宝剑很是爱惜。 在她印象中的冷意,是开朗爱笑的,而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虽说长着一样的脸,性子却是南辕北辙,让冷旋看不清。 “阁下热闹可看够了?”咻的一声剑直接朝着她飞来,冷旋反应极快的躲过,使得剑没入到墙上。 抬头就见苍月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面前,毡帽下冷冽的眼睛正盯着她看着。 “看的差不多。”冷旋一口承认,一双眼睛依旧盯着他看着,坦然而直接,苍月穹眼里闪过意外,但身上却蔓延出杀意。 “既是如此,那在下可得收点费用才行。” 说话同时,他就两指成勾,朝着冷旋袭了过来,雄厚的内力擦过使得冷旋的头发都随之飞起,但她脚下却是灵活一转,险险的躲了过去。 “才见面就动手,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哪怕旁边还躺着个鲜活的尸体,冷旋依旧能笑着开口。 “在下可记得,在客栈的时候,就见过你了,跟了那么就,可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他冷笑一下,依旧满是敌意的看着冷旋。 随即拔出墙上的剑,手腕一转,便用刀刃直接压向冷旋,冷旋身体下压躲过,随即袭向了他的腰际。 苍月穹的身体顿时一僵,面色僵硬的看向冷旋:“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用了点东西而已,你可别乱动,不然出来意外,我可负不了责啊。”冷旋轻声一笑,却是带着淡淡的暖,她轻轻退开了些距离,随即退开了两步。 “阴险。”苍月穹却是生气至极,他眼神寒如冰刀的看着冷旋:“放了我,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苍公子不必那么急躁,在下只是觉得苍公子让我很是熟悉罢了,在下并无恶意。” 她说着却是直接单手伸了出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但由于两个人身高差有些大,她当即再次对着苍月穹不好意思的笑笑:“得罪了。” 苍月穹还没有搞清楚冷旋在干嘛,就感觉膝盖一麻,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就被放倒在地上。 这种情况使得苍月穹觉得浑身都不好了,他阴沉至极的盯着冷旋:“男人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战,如此阴险实在是让人不耻,给我起来。” “我没有想与你战,只是想看点东西而已。”冷旋搭了一句,随即就不再理会他,只是伸手扒开他的后领子,眼睛迅速在上面扫视着,看着上面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的眸光不由黯淡了许多。 “没有,怎么会没有……” 她清楚记得,冷意的后脑勺处有一个圆形的胎记,因为有些微微的凸起,他小时候可没有少嫌弃,不管冷旋如何强调不要乱抓都没办法。 “你到底要看什么?” 苍月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将冷旋猛然惊醒,她将手放开,随即把压在墙上的苍月穹拉正,带着淡淡的歉意和失落。 “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人而已。” 说着,冷旋又从袖子中拿出那把匕首放在他面前:“你可,认得这个?” “匕首。”苍月穹冷冷的瞟了一眼,最后如同看白痴一般看向冷旋,这都不认识? 她期翼的目光再次暗下,随即再次收好匕首:“今日抱歉,只是我现在不能给你解开,不到半柱香,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那能吃人的目光,估计是想想着要将她活刮吧。 “你是女子?” 苍月穹忽然开口,使得冷旋顿住脚步,他怎么看出来的?要知道她伪装那么久了可没有人发现过。 这样的疑惑,她也问了出来。 “我从不屑与女人计较,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见她没有否认,苍月穹反感的避开视线,他对女子气息最为敏感,自然是能轻易识破的。 还有大男子主义?看着他虽冷但很傲气的模样,那倨傲的眼神又和冷意很是相似,让她不自觉的软下了心,只是,却终究不是她要找的人。 “好,那我多谢苍公子的不杀之恩了。”冷旋笑着应道,随机转身离开。 她躲在暗处,看着半柱香后他安然的从那巷子里走出来,才转身离开。 她不知,她看着别人的同时,后面也有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见冷旋进了林府,一人才转身,去禀报消息。 林府身为落马三大家族之一,自然门槛极高,但登门的人却依旧络绎不绝,尤其是在武林大会越加接近之时,更有不少门派的人成群赶来,所以林府除了冷旋她们,客房基本上是住满的。 第二百零三章 虚影白腾 因为冷旋给林家主解毒的关系,林家主可算是对她这瘦瘦小小的白面书生有了改观了。 林家是有名的武家,从立门开始,都是扎扎实实的武人,能发展到今日是个奇迹,对文儒酸腐的那套最是不屑,但这时间一长了,家里大多都是举止粗鲁嗓门大的人,就连养个闺女都是从小彪悍的,林家主的观念也开始改变了。 所以比武招亲这会,自然希望能来个举止有礼儒雅得体的女婿,才一眼就相中了冷旋,没想到他既然会如此不识趣的让开,这自然让他很是生气。 但是细胳膊细腿的小子没想到医术会如此好,这让林家主好感又恢复了许多,闪着贼光的眼睛再次落到了自己的女儿和他身上,觉得好事可成。 这不,就算会客的时候他也找了个理由将冷旋给带上,说着是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实则是想借机给她结交关系,私自已经将她当作准女婿看待了。 看着面前一群彼此恭维的人,冷旋在刚开始扮作男人的时候只是想少些麻烦方便些,却没有想到会有如今的局面。 她忍不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难道她真的没有得到自己男装的美? 她很快以有事为借口离开,不想刚到外面就被人给拦下。 “你就是大姐抛绣球找的大姐夫?”略微青雉的声音响起,冷旋看了眼面前大概有十岁的男孩,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摇了摇头,随即想从旁边走去。 “你明明就是,刚刚我都看到你和爹爹一起,还在和府里的客人说话,他们都说你是林家的女婿。”男孩不服气的再次站到冷旋面前开口,那上扬的下巴带着些骄纵之气。 “是与不是,又如何?” “我不喜欢你做我姐夫,你去和爹爹说,不要你做我姐夫。”他命令般的开口,让冷旋有些好笑。 “为什么?若是你爹爹想让我做你姐夫,那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呢。” “你必须拒绝,大姐那么厉害,你看着那么弱,一点都配不上我大姐。”男孩不知该如何说话,但还是反复强调着自己的意愿。 “恩,既是如此,那你和你大姐自己说吧。”她说着,就朝后面抬眸看了过去。 “林涵臣,你在做什么?”林涵沐冷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吓得林涵臣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回头,显然,对于自己这个大姐很是害怕,准确的说,害怕中又多几分尊敬。 “平心公子,你没事吧?”林涵沐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缓和语气问候冷旋。 冷旋摇摇头,能有什么事? “你们带着他来这里做什么,我都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回去各领十板。”林涵沐看着伺候的几个丫鬟,显得无情至极。 “大姐,是我要来这里的,不怪他们。”林涵臣虽说心里害怕,但还是很有担当的。 “不怪他们?林涵臣,我是不是说过,让你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现在,立马回你的院子。” 林涵沐声音很是沉重,甚至冷冽而冰寒,她厌恶的看着林涵臣,随即迅速移开目光。 林涵臣小小的脸蛋再也维持不住镇定,他失落了低下了头:“是,大姐,我离开就是了。” 旁边伺候的丫鬟立马舒了一口气带着他赶紧离开,看着那满是低落气息的小背影,冷旋转向林涵沐,发现她脸上虽然冰冷,眼底却是一片复杂,手也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让平心公子见笑了。”注意到冷旋的目光,林涵沐不由收敛了情绪。 “他是你的庶弟?” “他不是我弟。”林涵沐下意识的否认,抿了抿嘴唇,见冷旋一脸淡然的模样,不由流露出几丝脆弱来。 “平心公子对我林府事情不了解,他的母亲,是我的亲姨娘,多年前上了我父亲的床,气死了我母亲,要不是肚子里有了林涵臣,父亲已经将她杀了,毕竟,那也是一条命,可我那姨娘却是一直没有安分过,我父亲会中毒,也有她的功劳。” “她一直想暗杀我,好让她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在我十岁的时候买通了丫鬟要将我推下假山,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害到的却是她自己的儿子,他躺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但我那姨娘,却把一切的罪都算到我的头上了。” “所以你就一直对林涵臣冷漠而反感,但还是抵不住心中对他的愧疚?” 林涵沐没有说话,也相当于默认她的言辞了。 “虽说为母有过,但我觉得,你弟弟并不坏。”或许因为她对弟弟比较敏感,她忍不住多了一句话。 “我又如何不知。” 在她那姨娘的面目还没有暴露时,林涵沐是经常会带着林涵臣一起玩耍的,她打架他在旁边助威,她生气了他就坐在她旁边哭,问他为什么,他会说姐姐不高兴了臣臣也觉得难过。 只是现在,她那姨娘与二房那边的来往已经是明目张胆,而且已经将手伸在父亲的身上,就算不是因为家族的关系,她那被她害死的早逝的母亲,她也不能继续放任她逍遥了。 杀母之仇,会是她姐弟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冷旋从检测库出来后,就宽衣躺在了床上,她伸手摸了摸胸口,感觉着那比常人快上许多的心跳,不由的扯了扯唇。 真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冷意,还有,他…… 他现在已经将白城夺回,想必现在,应该在返回云都的途中了吧。 这么一想,心突然又痛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北夜凌体内渡血太多的原因,还将他体内的情螟余效也吸收过来了,每次一想起他,她都会心中极痛,不知到最后,会不会也慢慢的忘了他? 想了想,从检测库拿出一东西,那是椭圆形的一块薄片,带着碧绿的萤光色,握在手里有淡淡的暖意,看起来好似一片叶子一般,但若是她估计不错的话,这就是冯科白笙她们一直在寻找的冥族圣石吧。 这是她很早之前在前身冷旋的旧衣服中得到的,只是她拿在手中那么就了,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来回打量了许久,正要放下,不想外面的月光正好落在上面,也就是那一瞬间,冷旋忽然感觉到手里的圣石散发出一股灼热之气,还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 冷旋一愣,随即翻身坐起,将圣石彻底的放在月光之下,忽然,一道银色的光芒射出,竟然映现出一个虚影浮现在半空中。 他身上是一身黑色的袍子,一头墨发并未有任何束缚的随意散开,看着却并不觉得怪异,反而透着股清华精贵的气质,而那张脸,更是长得精致而深邃,有点混血人的西方美。 “你好,异世冷旋,这应该是你们那里打招呼的方式吧?”他冲着她挥了挥手,却并不显得滑稽,嘴唇一抿,音色绵长而好听,笑颜盈盈的模样让人不由眼前一花,如同修养极好的贵族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尊重。 这样的男人,成熟中透着性感,优雅中带着从容,和北夜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俊美,若是真实存在的话,想必绝对是一个祸害的存在。 她心中评价完,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而他,显然也没有和她互动的打算,随即就放下了手,双手交叉放在前面,那举止间的贵气一看就是常年处于上位的人。 “我不知道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和你有见面的机会,但以你的性子想必应该隔了许久,现在,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吧。” 此话一出,任冷旋再是淡定,也是心中一惊,听他的语气,应该对她很是了解,不然不会说的那么准。 她虽说得到这圣石许久,但却从没有真正动过心思,只当做是前身的东西随意丢在了检测库中,从来没有想过研究过这其中的秘密。 会拿出来,之前是因为想找到北夜凌身上千骨王的解除之法,而现在,则是为了她自己。 现在,给予她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的她根本无法找到冷意,弥补上辈子的缺憾。 “不用觉得惊讶,因为我知道你在21世纪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你是为何来到这里的,对了,和你说了那么久,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白腾,你也可以叫我一声义父。” 白腾?想到白笙之前接近癫狂所说的话,他就是想着能够复国,也就是前任冥族族长白腾?也就是他,用了秘术,将自己弄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 顿时,冷旋的眸光就冷了下来,而面前的白腾依旧是笑颜盈盈的模样。 “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了许多事情,以你的性子心里一定都在怨我了,又怎会叫我义父,不过如果有关于冷意,想必你就有兴趣听我说话了吧?” 此话一出,冷旋顿时沉静了下来,抬眸看着。 “这是我存留在圣石中的一抹灵识,就好似你们现代的手机视频一般,我现在,早就不存在了,这次会出现,也是因为你触动了圣石,不管时间是早是晚,你一定得知道。” 第二百零四章 武林大会 “冥族你应该已经有大概的了解了,这四方大陆隐世族落许多,但我冥族绝对是一个最为特殊的存在,这特殊,就是我们上天恩赐的灵体,具有与生俱来与众人不同的能力,那就是可以修炼冥力。” 从白腾絮叨的说话中,冷旋也算是彻底了了解了这冥族,在前朝时期,这冥族可谓是风光繁盛至极,甚至在一代时期直接从冥族之中推选了新一任皇帝,那时冥族的锋芒极强,使得当时的皇族在朝廷上都没来话语权,这做了皇帝更是手段狠厉,一步步将皇族的人赶尽杀绝。 只是不料好景不长,两权相争必有一乱,当时藩国乘机起兵,灭了前朝。 因为冥族能力特殊,虽折损了不少人,但还是大部分迅速撤出的,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 “你是想让我复国?一统四方大陆?”冷旋说这话时不自觉的透露出讥讽,她会有如此大的实力? “你有这个实力,我不惜耗损大量冥力,在你身边观察了许久,就知道你有,你会来此,虽说有我的原因,但就算没有我,你来此也是注定,只不过不会成为冷旋,也会成为其他的人。” “而我,却并不想让你复国,而是想让你保住我冥族的族人。”说道这里,他声音沉重了几分,脸上的笑也不那么轻松了。 “当初冥族破命而为,痴心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造成天道逆为,陨了许多族人的性命,之前,我也一直不信命,想要复国,但时间越久,越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现在,我只希望,你能让冥族的人如同正常人般活在阳光之下,不一直躲在暗处受人异样的目光。” “在你们那样的世界,科技高端,而你,更是能改变人类的基因的优异人才,相信也能实现我的期望。” 冷旋听着他说的话只觉得很多地方都是疑点重重,只是一时接受的消息太多,一时也梳理不清。 “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接收这样的烂摊子,但冥族的力量,绝非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许多族人都希望能使得冥族再回到曾经的辉煌,一直在谋划着复国,被声名利益遮蔽了眼睛,所以他们会作出什么样的事都很难知道,现在的我管不了,而你,身上有圣石,又是冥族公主的血脉,绝对可以号令他们。” “而我,能报答你的,就只有冷意了。” 冷旋沉默,这些,都不是她愿意去做的,至于冷意,她可以自己…… “冷意那时虽然死在了研究所,但我却是将他的魂魄转移到四方大陆来了,我知道你对他心中有愧意,所以不惜花费一半的冥力,才将他送来这里与你团聚,相信你,已经看到那把匕首了吧。” 威胁她吗?冷旋抿紧了唇,她向来,最是反感别人威胁,但是,他却准确的抓住了她的软肋。 “我知道你肯定现在心情一定不是很好,但冥族的能力,还是没有最好,我现在已经不存活在世,若是被有心人所得,那将会是一场生灵涂炭,尤其,对于北夜来说。” 他的每一句话,都直接戳中了冷旋的心坎,让她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一时只觉得手脚冰凉,头一次,有一个人将她看的如此透彻,而她却是一无所知,不禁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光凭这个,冷旋也知道,这冥族的力量有多么深不可测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些,想必对你现在的困难会有所帮助,如果不行,你可以好好利用圣石,它,或许也能带给你一些惊喜。” 说完,他就假意的打的了哈欠,显出几分困倦之色,随即目光再一次朝着冷旋看来。 “实话说,你之前的模样,倒是比现在好看些,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心里恼我也是可以理解,所以啊,我就不讨你烦了,拜拜。” 说着他又再次朝着她挥了挥手,那俊逸亲近的模样倒有几分讨喜,随即影像逐渐开始消失。 说实在,他虽然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她想听的,但要说讨厌却又难以讨厌的起来。 而且,他就那么肯定她一定会做? 想到这,冷旋不由觉得心烦意乱,她随意的将东西往旁边一丢,再次往床上躺去。 武林大会是在仙山之巅举行,所以冷旋一等人一大早就从林家出发,朝着仙山而去,这一路上来没少有异样的目光落在冷旋的身上。 毕竟凭着这些天来林家主对冷旋的态度,都觉得冷旋是准女婿无疑了,而冷旋那副话不多的含笑模样,则成了倒贴的嘚瑟得意。 冷旋倒是无所谓这些谣言,毕竟昨日冷旋就已经和林涵沐提示过了,她也表示已经和林家主说清楚了。 所以今天的冷旋又恢复了和第一天差不多的待遇,林家主看着她没有冷哼,却也是冷着脸少了花,面对别人口中隐含明示的祝贺声时脸色实在不好看。 上官白鹭听了旁人的话心思也和林家主差不了多少,她郁闷的用杆子拍着旁边的杂草,显得很是心不在焉,不想身体猛然被人一桩,温润清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心。” 耳边极快的擦过了什么,在耳边带起了些许微风,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而,而是看着面前清秀文气的男子,再次默默的加快了心跳,红了脸。 “你怎么了?”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的打算,冷旋不由皱紧了眉头。 上官白鹭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站直了身体,低下头回避了目光:“我,我没事,谢谢平心。” “午白鹏,你干什么?”冷旋还没有说话,旁边传来林涵沐的声音。 两人转过去,就看到不远处正站着几个华服公子聚在一起,而靠后的一个位置,站着披着狐裘的司昧,他也斜着眼睛散漫的看着这里,带着抹看戏的色彩。 而林涵沐说话的对象,则是靠前一些的褐色云缎兔毛袄子的男子,他皮肤意外的很是白皙,咕噜噜转的小眼睛却使得他多了几分滑稽,若是细看了话,还可以看到他脸上抹着的一层脂粉,那拿着弹弓上翘着的小拇指更是格外的显眼。 这午白鹏家只是一个小家族,只是最近讨喜了司昧,午白鹏的气焰自然远远高过了以前,现在对于以前一起玩的同伴都已经是不屑一顾了。 “林小姐,这真的是意外,本来我是看着那边有一只小野鸡的,瞄了许久才打了过去,没想到这小野鸡却忽然变成了林小姐的未来姑爷,哎哟我这眼睛,可是不行咯。” 午白鹏尖着声音开口,随后还夸张的揉了柔眼睛,那嬉笑随性的态度看的林涵沐直皱眉。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不想那午白鹏又哎呀一声叫,再次拿起弹弓对着冷旋的方向射去,不想这次被上官白鹭眼疾手快的截住,他眼里不由滑过可惜之色。 “哎呀林家未来的姑爷,你今日这衣服实在穿的太像野鸡的毛了,这使得我一而再的看的眼花呢,实在对不住啊林家的未来姑爷,不过林家未来姑爷,你还是将这衣服换了吧,毕竟你现在进了林家的门,好歹也是半只凤凰了,不要时刻惦记着以前的破败清落日子,现在还是得朝前看些好,不然岂不是降低了林家的门槛?林大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是怪异,准确的说是有些阴阳怪气的调子,听得人耳朵发疼,最主要的是,他的语气中,带着股掩饰不掉的嫉妒。 毕竟,这虽是女婿,那也是林家的女婿,攀上林家的门,还能没有你的好处吗? 虽说他口口声声的歉意好意,但却是实在侮辱了人,足以让旁围观的人看足了笑话。 林涵沐听得胸口不由怒意涌起,虽说只不过几日结交,但她却是将平心当作朋友来往,怎能容忍别人如此侮辱。 她正要开口,却得到了冷旋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午公子眼睛不好使?” “这时好时坏的,林家未来女婿别见怪啊。”他语气很是敷衍。 冷旋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两步上前,站在了他的面前,虽是嘴角微勾的含笑模样,但午白鹏却莫名觉得有几分心中发渗。 “你,你想干,啊。”他话没说完,就抑制不住的惨叫出声。 只见冷旋不知何时已经伸手拉住了他翘起的小手指往下一扳直接成了九十度,痛的午白鹏一张脸都变得扭曲了,旁边的人都是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忘了反应,倒是没有想到,冷旋会说动手就动手。 “放开,放开,好疼。”他喊叫出声,另外一只手要去打冷旋,不想冷旋再淡定了转动着他的手指,痛的他身体下意识的跟着转个方向,来缓解疼痛。 他痛的一脸扭曲,而冷旋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午公子不知道,在下还懂点医术,这眼睛时好时坏的,刺激一下痛觉神经,是最后有效的,这十指连心,自然也通身上的每个穴位,绝对能使得午公子很快恢复的,午公子得坚持住才行。” 第二百零五章 神秘城主 说完她手一移,落到了他的无名指上,同样轻轻用力,就将他的无名指固定在另外一个九十度的方向。 接着众人只听嘎嘣几声巨响,伴随着午白鹏的惨叫声,他那几位朋友也总算反应过来要上前帮忙了。 “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放开白鹏?”有人上前开口,见司昧给了个眼神,当即手上带着内力朝着冷旋打了过去。 不想上官白鹭却是一步上前,一掌将那人率先挥开,目光扫了一圈人,声音显得几分刻意:“各位刚刚没有听到平心说的话吗?他是好心帮帮午公子治眼睛,这眼睛一下好一下坏的可是很坏事,要是他以后拿着剑想去削乌龟的磕,最后却发现削到了他娘的衣服,这就不好了。” 扑哧。 听到她如此形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涵沐也给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人,站在上官白鹭身边,顿时声势浩大了不少,这人多势众又在仙山之内,若是起了什么争执确实没有什么好处。 司昧权衡一番只能作罢,挥手让人回来,看着午白鹏疼的汗水都出来的脸,不由还是有些不忍的移开了视线。 不想冷旋依旧带着笑意凑近了些距离,伸手扳了扳他的一根手指,轻声提醒着:“午公子觉得现在好些了吗?可能看清楚东西?” “能,能。” “嗯?午公子都没有睁开眼睛,如何看的?作为一个大夫,必须得有始有终,要看到你真的好了我才放心呢。” 午白鹏听此心内都要哭爹喊妈了,见冷旋依旧不愿善罢甘休,只能强忍着痛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是模糊,而冷旋那张白嫩清润的脸在他的眼中却和恶魔划上了等号,顿时清醒了不少。 “午公子看看,这是几?” “什,什么?” 冷旋再次伸手动了动他的手指,听着他惨叫声依旧笑得淡然,手指再次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二,二。” 听此冷旋转向众人:“看来我的方法很有效果,这不,午公子的眼睛看的仔细了。” “平心,我觉得还得试试,毕竟这午公子视力是时好时坏的,这恐怕就是他好的时候,做不得数,要是以后再出了问题大家不是觉得你是作了假的,还是让我来试试吧。” 上官白鹭在旁边主动请缨,没等冷旋回答就一步上前,扯住午白鹏的手就开始问,直到重复五六次他都回答对了才放开。 “平心,看来这午公子当真是好了。”上官白鹭得了结论。 “眼睛好了又如何,那手却残了,平心你们二人就是故意的。”旁边午白鹏的狐朋狗友忍不住怒声开口,很是愤恨的看着他们。 “公子稍安勿躁,在下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方法治眼睛,自然还是有这个能力将他手恢复原位的,并且,还会比以前灵活。” 冷旋点点头,随即对着午白鹏开口:“午公子,在下这就将你的手恢复原位,你可得忍着点。“ 她说完想了想,随即指了指他脚边是石头:“若是不能忍,你可以捡起这个咬着,毕竟这里是半山,条件受限,你将就下吧。” “不,不必。”午白鹏看着那块黑漆漆的石头,想也没有想得就拒绝。 “好,那我就开始了。”话音一落,又是骨头嘎吱声响起,当即一声惨叫声划破天空,刺的所以人都是汗毛一肃,看着面色扭曲不已的午白鹏,不禁心里有些发麻。 他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拿起了脚边的石头咬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痛意才渐渐淡去,而他嘴里的石头,也被咬出了一排牙印。 “好了,午公子,你试着动动手,是不是已经不痛了?” 冷旋清冷的声音响起,使得他瞬间回过了神,整个人也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白鹏,你赶紧动动,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算有林家帮他顶着,我们也不能善罢甘休。”旁边人也赶紧提醒。 毕竟之前她是打着治病的名义,要是没治好,这事情自然没完。 午白鹏下意识的抹了把虚汗,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真的不疼了,而且,他的手指既能甚至,而且还能三百六十度的绕圈转动,当真感觉不到任何疼意了。 “白鹏,到底如何?”他朋友忍不住着急。 “真,真的不疼了。”想到刚才那刻骨铭心的疼,午白鹏可真没胆子撒谎,要是再来这么一次他估计得咬舌自尽了。 “看吧,他都说没事不疼了,说明平心的医术没问题。” 上官白鹭再一旁笑的很是开心,好像是她医的一般。 围观的人虽然知道冷旋可能是故意,但想到冷旋能将断成那样的手指短时间恢复,当真也是医术高超的,这看着冷旋的目光当即复杂了起来,觉得既佩服,又觉得有些心底发冷。 “小姐,家主说,时间不早了,让小姐和各位都赶紧进场。” 林家主遣人来通知林涵沐,这边的风波各位家主都是看在眼中,却也没有一个人进来插手。 毕竟小辈间的事,长者参与味道就变了。 这仙山之上,就只住了武林盟主一门,由于每个五年都有一次换届,所以这里的建筑是傍山而建,很是辉煌宏达,不远处更有瀑布横飞而落,旁边的柳树奇花交相辉映,使得这里如同山水画一般。 尤其是那比武台,分为六个场地,每个都有观众席还有裁判位,一个都有小型足球场那么大,冷旋一等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落座了许多人了,因为早就统计好了参加的人数,外面有人专门分发位贴,也还专门留了些位置给突然而来的人。 “平心,坐这里。”上官白鹭打量的一下观看位置,随即留了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给冷旋。 “我坐这里就行。”看着上官白鹭眼中的亮光,冷旋觉得她得再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才行。 在几大比武台的正上方,有个高台,上面专门设了几把位置留给位高权重的人,而身为三大世家之一的林家,林家主也坐在上面,旁边坐着几个人,而最中间的两个位置确实一直空着。 “武林盟主到。”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门口的人忽然一声高呼,随即一个一身白色袍子的黑须老人大步走了进来,那浑身内敛雄厚的气息可见其内力很是深厚。 “见过盟主。” 众人都起身迎接,带着恭敬,毕竟这位盟主在位时也是能力极好,威望极高,这武林盟主的存在,就相当于江湖上的皇帝,说的话,还是十分管用的。 “众位不必客气,先起来吧。”他示意一下,却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目光继续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城主到。” 众人正在好奇,那门口迎客小厮再次开口,使得众人一惊。 城主,是落马镇的城主吗? 要知道,这落马镇的城主,只可以用神秘二字来形容,除了少数些人见过,大多人都是之听过名字,对于其人,却是了解无几。 要说六年前,这落马城也是经过一次动乱的,后来就是现在的城主将那些纷乱的势力镇压,使得落马城的势力重新划分,虽说有人不甘,但一一都城主压下,而落马城看似归于北夜之下,却是比之前更是自由的管理,却也更是有序。 没有人敢在这轻易的惹事,除非你递了挑战书,这城主府才不会管。 而一般出面的,都是城主身边不一的城使。 所以这次城主会来此,却是让人惊讶的,大家都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翘首以盼。 冷旋对这所谓的城主倒没有多少关心,因为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苍月穹。 他好像是一个人,并不属于任何门派,依旧是上次那身青色的衣服,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冷酷,看的冷旋忍不住勾了勾唇。 虽说以前她去看冷意的时间不多,大多数都是在暗处悄悄的看一眼就离开,冷意做事时向来专注,尤其是看见他喜欢的机械时更是着迷,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的皱眉,明明才十八岁就看着像个森严的学者般。 或许是她目光太过灼热了些,苍月穹也察觉的看了过来,见到是她那张冷酷的脸顿时一变,带着显而易见的反感,想必又是想到上次的事情了。 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以作警告,冷旋不由微微挑眉,本来要转开的目光索性不动了,从上到下的看了个仔细。 “城主,你怎么了?” 见着城主走了一半就站在路中没有动作,众人都是疑惑了,汪向天汪盟主忍不住开口询问。 冷旋二人也发现了场内的不对劲,转身过去就看见一个气势强大修长挺拔的紫袍男人真站在路中,那一头墨发只用一串碧色宝珠相连的链子随意固定在身后,而脸上却是带着黑色面具,就连眉眼都遮的很是结实,让人无法窥探分毫。 “无事。” 他低声一应,嗓音带着如细沙磨蹭的沙哑感,低沉,却又寒冷。 第二百零六章 上台比试 看着已经坐在主位上的城主,他话不多,则是偶尔的点头和简短的应声,一身气息都告诉人难以接近,使得周围的温度的降低了不少。 不知为何,看着这城主的身形,冷旋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但她来这里时间不长,这偏远的落马镇更是没有来过,怎么会熟悉这里的人。 “平心,你认识刚才那位公子吗?是你的仇人?” 旁边的上官白鹭开口,冷旋转移注意力,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才知道她所问的是苍月穹。 确实,依着他那冰冷厌恶的眼神,确实有些看仇人的感觉。 “认识,但不是仇人,我只是做了些让他不喜欢的事情,让他生气了。”冷旋能感觉的出,苍月穹是个骄傲到孤僻的人,那日让她如此欺负,想必都成了他的耻辱之一吧。 “哦。”上官白鹭点点头,正好,这时盟主已经说完话,上面已经有要比拼的人站在比武台上了,她随即转移了视线看过去。 这次的武林大会,会有人专门来进行排名,若是第一名的,可以直接挑战武林盟主,但比武的人都限制在三十岁以下,这是新定的规矩,武林盟主参照各个门派的意见,觉得这既然换届就得有新鲜血液,注入新的活力才是。 至于盟主之位,则是要选一个无论是武功还是才德以及名声都是德高望重的那种,这样才能处理好江湖上的事,让人服气。 而上座的城主虽说时不时在应付着汪向天的交谈,但是视线却是一直落在那道消瘦的身影上。 三个月不见,她当真瘦了许多,可是也比以前变得更加会招惹桃花了。 想到他刚刚进来时,看到他在和那冷冰冰的小子眉来眼去时,他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冒起,这女人,是当他这个夫君不存在了吗? 他找了她那么久,她也一声不吭的躲了那么久,就当真,那么恨他吗?就连死,都不想死在他身边? 心底骤然一痛,不过这三个月再多的悔再多的怨都抵不过现在的思念入骨,心中的澎湃激动。 终于,还是见到她了,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她的手,就算她再恨他,也不会。 “城主,你对这场比试,有什么意见吗?” 感觉到身边忽冷忽热的温度,汪向天纵然有着一身内力,但也是老骨头一把了,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虽说他也没有见过这位城主大人的真面目,但是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年纪并不会很大,但是这内力深浅,他也探不出。 当初他会出现在此接下烂摊子,最清楚他的来历的人只有前任城主,他也知道的不多,但也是丝毫不敢小巧这位城主,当即只好找句话说。 “太弱。”他视线依旧落在那边的人上,嘴上随意应了句。 汪向天嘴角一抽,看着上面两人,这二人都是门派中数一数二的青年能俊,那武功在同龄人中已经很是突出的,只是却得了太弱二字的评价,这是相对他自己而言吗? “武判,我要挑战。” 忽然,下面站起来一人扬声开口,使得众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武判有三个,都是判定输赢的,顺便监督比武人有没有使用一些阴险的手段。 “你要挑战谁?” “我要挑战平心。”他扬声开口,随即目光落了过去。 冷旋本来看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正要眯上眼睛休息一下,却忽然听到平心二字,只觉得很是熟悉。 “这司昧当真是一心要找你麻烦,平心公子,你别理会他。” 林涵沐认出了挑战人,正是司昧的跟班之一,这几天来林涵沐的人没有少发现司昧让人跟着平心,显然一直对酒楼的事情怀恨在心,在伺机报复。 而这人,名叫卢远宿,武功修为很是不错,只可惜也是喜欢趋炎附势的那种,经常给司昧打头阵。 “是啊,这人一看就不怀好意,平心你不用理会,我去。” 上官白鹭愤愤就要站起,却被冷旋一手拉住。 “你是要让这么多人认为,我平心,就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人?”她声音微冷,却带着不容置疑,随即就站了起来。 “你要向我挑战?”她远远看着卢远宿,微眯着眼睛,哪怕身形瘦弱,在男子中算是个子偏矮,但却有种让人不可小瞧的威严感。 “是,这林家是闻名江湖的武家,想来成了林府女婿的平心公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我要挑战。” “我应了。” 冷旋话没多说,随即走下观众席,朝着比武台而去。 林家的女婿?北夜凌听了眉头直直皱起,看着那边满眼担忧的两个女子,不由气息再次沉了几分。 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冷旋慢慢的下了楼梯,看着面前到自己胸口前的高的比武台,她单手一撑,还算利落的跳了上去。 也是如此,直接泄露了她不会武功。 卢远宿见此不由看了眼司眯,冷冷一笑,这次,他逼得得好好教训下这猖狂至极的平心才行。 “平心公子看着真是文弱,长得也像个女子一般,倒是让我有些不忍心了呢,不过武场就得有输赢,平心公子,那远宿就得罪了。” 哪怕心里欢喜不已,卢远宿还是故意客套了一番。 他的武器是一双系手弯刀,光芒反射在他脸上显得阴森几分,随即勾了勾眼,便快速的朝着冷旋袭来。 冷旋步伐微微一动,在他快要逼近的时候,急速的侧了侧身,乘着他惯力前倾之时,她反脚踢向了他的背脊,使得他差点扑倒在地。 意识到他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他的招式更加凌厉起来,几次都使得冷旋险险避过,随即卢远宿将内力逼出,汇于双刀之内,随即腾于半空如同飓风陨石般朝着冷旋而去,那快速交织的弯刀使得冷旋一时有些眼花缭乱,冷旋不由抿了抿唇,面色紧绷了起来,在他即将逼近的时候,她朝后退了两步,双腿一叉,直接压身躲过了他,随即又翻身而起,单腿扫向了他的膝盖,使得他坠倒在地。 冷旋动作未停,随即乘胜追击,手中银光显出,咻咻的朝着卢远宿飞去,不想卢远宿却是动也未动,使得那些银针都落尽了他的体中。 她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那卢远宿忽然大喊出声:“武判,他使诈。” “停。” 武判手一扬,命令停止比赛。 “卢少侠,我并未看到平心少侠有任何失当之处,你如此说,可是有什么证据?”武判秉着工整的精神开口询问。 “自然,我刚才腾于半空之时,忽然就感觉体内的内力受制,使不出来,这才中了她的招式,她是个大夫,指不定对我下了什么药。” 卢远宿说的言辞凿凿,那认真的模样倒是看着不像说假。 “平心少侠,你可有话说?” 冷旋依旧面色未变,声音更是平静:“我有没有下药,这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确实,为了防止各种的突发情况,这里倒确实有安排大夫的。 很快,大夫就给他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体内内力横通,并没有像他所说那般内力被限制了,而且无论是体内还是外面都没有中药的痕迹,就连那银针,都是很普通的。 “这不可能,我刚刚明明没有感觉到体内有内力,一定是她搞得鬼,她的医术很是诡异,还能将人的刚扳断的手指给恢复成原样,你肯定没有办法检查出来,她这样阴险手段实在是太过令人不耻。” 卢远宿依旧不相信。 “就算是我真的下了药,大夫也检查不出来,那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吗?这武林大会,也没有规定医者不能来参加比试,最主要的,我是一个被挑战者,我也从头到尾没有说过没有用药,那又怎么是阴险了?” 这…… 确实,她并不是江湖闻名的高手,最近也是因为林家才被人知晓的,从刚刚的动作看来她明显不会内力,而这武林大会的条例确实没有规定医不能参赛,至于她用的药更是连大夫都察觉不了,这也是她与众不同的一种本事不是? 武判当即为难了,只好走到盟主身边去请求定夺。 “本城主也不知,这武林大会,还不许大夫参加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大家受了伤,岂不是没有医家愿意医治了。” 正在汪向天为难至极,旁边一直少言的北夜凌忽然开口,使得汪向天顿时茅塞顿开。 确实,这世上大夫算是最不能得罪的,这人总要生病,生病就需要大夫,若是你得罪了大夫,那岂不是相当于得罪了半个阎王,在你生病的时候随便给你乱用药,就能一命呜呼了。 “平心公子不懂武功,这场比试本就于她不公,她就算用药,也并无致人于死地,这也是她独特的能力,不能算是作弊,若是卢少侠还有异议,你可不用内力,与平心公子比试,而平心公子也不能用药,这样就公平公正了了。” 第二百零七章 缺个夫人 汪向天说的很是狡猾,此话一出,倒也没有人反对,毕竟江湖人,少不得打杀就得受伤,而这大夫也是他们最需要求的对象了。 “盟主。”卢远宿咬牙,只觉得憋屈至极。 但要是真的没有内力和冷旋打斗,他完全没办法保证什么。 想了想当即恨恨的看了冷旋就想要下去,不想一道凌厉气息忽然飞了过来,直接击在他的双月弯刀上,自他的手腕处裂开,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好些细小尖锐的暗器从他环扣处落了下来。 顿时,场内都安静了下来。 “卢少侠,这是你携带的暗器?”最终还是武判左右看了一眼,出声问道,带着几分严肃。 “这,我……我并没有用过,这是我双月弯刀内本就存放的,以备不时之需,并没有打算用。”卢远宿结巴一下解释着。 这下情况倒是有复杂戏剧性了起来。 毕竟他之前也在冷旋手里吃了亏,若是这会因为私藏暗器的事惩罚他,倒是有些不公平了。 汪向天想着索性大事化小,直接判定冷旋获胜,暗器的事情急不追究了,不想旁边的城主却忽然发话了。 “汪盟主,本城主知道大会有规定,不得私下携带暗器,否则直接取消比赛和排名资格吧?” “确实有此规定。” “那这样的人,还有资格站在这里,要是人人都像他那样凭借阴翳手段去获胜,那这武林大会的举办又有什么意思?”他声音沉而暗哑,却透着几丝不满。 这时人人都顿时想到,这城主眼中是容不得任何沙子的。 “城主大人,小儿并非刻意去打破规矩,那暗器本就是自配的,小儿一直都不知晓也未曾使用过,还请城主大人网开一面。”卢家主再也忍不住的开口求情。 毕竟他所有儿子中就属这个儿子天资聪颖了,卢家主一直期盼着这儿子能在武林大会上取得不错的成绩,使得他好扬眉吐气一番。 就算这场输了,但也还有两次机会可以上场的,但要是真的被认定携带暗器想以不光明的手段获胜,那只会被人耻笑的。 “携带暗器不是事实?汪盟主,本城主只是如此一说,究竟如何处置,还是由你判决吧。”北夜凌不想多说,但那微冷的气息却是表示他对这样的行为很是不悦。 “不必多说,卢远宿取消比赛资格,并在十年之内都不允许参加武林大会。” “盟主。”卢家主喊了一声,却是挽回不了什么,看着也是一脸苍白的卢远宿,当即愤愤的甩了袖子,坐回位置。 冷旋也有些意外如此反转,她从比武台上下去,忍不住看了眼那蒙面城主。 刚刚,她若是感应不错的话,那道气息好像就是从高台上射出来的,但具体是谁却不知,而且她之前也并没有对卢远宿下药,想必是有人暗中在帮助她。 上官白鹭虽然武功好,但也还没有隔空封印的本事,林涵沐同样没有,只有内力雄厚强大的人才具有这个实力。 而高台之上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又内力深厚的掌权人,与她都是非亲非故的,不可能出手帮她,但她还是忍不住怀疑,是那气息深厚的城主所为。 她怀疑打量的目光被北夜凌看在眼里,面具下的薄唇微微一勾,心情愉悦了几分,只是这份愉悦还没有达到心底,就见那边的黄衣女子竟然直接朝着他媳妇扑了过去,那担忧关切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模样顿时使得他薄唇恢复了一条直线,甚至两端逐渐朝着下面跨去。 只是看着冷旋低头吃药的动作时,他的眸色顿时一暗,想到刚才踢了冷旋几脚的卢远宿,他当即敲动了一下手指,后面站着的一人顿时悄然离开。 卢远宿直接被赶出了场地,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叫好声,他几乎快咬碎一口牙齿,实在是气愤不已。 “少爷,家主说让你直接回去,不得离开家中。”旁边的小厮还是顶着怒气上前开口。 “知道了。”他愤恨应了一句,只觉得浑身怒气难以平息。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双月弯刀会突然被人击碎,一定是平心那帮人搞的鬼,使得他受了那么多人的耻笑和议论,他绝对不能如此善罢甘休。 心里不断谋划着如何报仇,却不想刚走出一百米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刚想防备就觉得后颈一疼,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场内的比拼没有因为一点小插曲而打断,依旧很是热烈。 看着苍月穹站起来走上比武台后,冷旋当即看了过去,苍月穹的武功确实很是不错,直接连胜了三场进入了前二十强,接下来的比赛是在明天了。 只是他打斗起来就是属于不要命的打法,只凭着多变的招式和强劲的内力直接上,那一身浩然勇猛的气势使得对方连连败退,赢来一片叫好,但身上却没少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依旧是挺直这腰杆目不斜视从上面下来。 他正要回到位置上,不想面前却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仰头一看,发现又是那个叫做平心的人,当即脚步一转,想从旁边过去。 “这个给你。”冷旋将药瓶递到他面前,见他瞪着眼睛看他,冷旋扯了扯唇:“你刚才应该听到了,我是名大夫,这药,对你的伤势很有必要。“ “不必。”苍月穹冷冷回答,直接朝着他位置上坐去。 冷旋正要递过去,不想面前突然横出一只手将那药瓶拿过,随即放在鼻间嗅了嗅:“百灵散?确实具有疗伤奇效,很难寻。” 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旋抬眸,就见那一身紫衣的城主正站在上一步台阶上,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是在看她,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城主也认识药?”微微垂下眼帘,脚下不动声色的朝前移了一步。 “懂一些,公子是大夫?刚才比武台上,很是精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本城主来此,是想请平心公子帮个忙的。” “多谢城主抬举,平心能力平平,恐怕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帮得上城主的。”冷旋低声直接拒绝。 “我都没有说,你就知道不可以?”他闷哼一声,声音拉长了几分。 “城主还请不要为难在下,若是无事的话,在下就先走了。”冷旋嘴唇一抿,声音冷意而客气。 不料人刚一转,腰上忽然横出了一只手,猛地往后一扯,随即便撞上了坚硬了胸膛,头一抬就对上黑硬的面具,还有那深邃的眼睛,哪怕轮廓不清楚,她都能感觉到那强势摄人的气息,让她的心不自觉一紧,只是鼻间的味道却不对。 “你干什么?放开平心。”惊讶而愤怒的声音响起,将冷旋惊醒,随即她感觉到脚下忽然腾空,被直接抱了起来旋了一圈,而她依旧还在那坚硬而温热的怀里。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以及后面拿着剑袭过来的上官白鹭,看着旁边围观人惊讶的眼神,使得冷旋总算想到现在是什么情景。 武林大会上,那么多人在场,而她冷旋,现在是男人的身份,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而后面,还有一个女人要上来把她抢回去…… 这是一个多么有趣而又令人八卦的场面。 “放开我。”冷旋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胸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平心公子,本城主是在帮你,否则的话,你恐怕就要被这女子的剑给指上了。”城主说的很是好心,随即低了低头带着些八卦:“莫不成,这位姑娘,是你惹的桃花债不成?” “是又如何?城主大人,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是不合适。”她将不合适几个字咬的很重,这城主的内力使得她根本挣脱不开。 “若是,那本城主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将这桃花债给灭了。”他的声音逐然加重,看着依旧要来抢人的上官白鹭,眸色一阴,手上的内力加强,哪怕是单手抱着冷旋,都依旧游刃有余,而且还将她逼得步步后退,随即一掌使得她直接摔倒在座位上。 那丝毫不露游刃有余的强大气息看的周围人都是神经一震,觉得深深的震撼到了。 毕竟看着上官白鹭浑身的气息,还有那干脆凌厉的招式,就知道修为绝对不低的,但这城主却是如同戏弄她一般,随意几下就将她打伤,而且看着还是没有怎么使力的感觉,这样的实力,恐怕就算和盟主比拼,都不知道谁输谁赢。 “白鹭。”看着上官白鹭口吐鲜血,冷旋不由眉头一皱,抬脚就想过去。 无奈却动弹不得,她眸色一冷,仰头看着那面具下的眼睛:“放开。” “怎么,心疼了?”他手一动,扣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更大了。 “你想如何?”冷旋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眉头拧起了几道褶皱。 “落马镇还缺个城主夫人。” 第二百零八章 他的退让 什么?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平心公子可是男的啊,这城主,还看上了? “在下是男人,城主要找城主夫人可找错人了。”冷旋也是心中一惊,随即语气更不好了,这人,是眼睛有问题吗? “是男人,本城主也喜欢,所以,从现在开始,本城主不允许你再勾三搭四。”同样,他将勾三搭四几个字咬的极重,想到刚才在上面看到的一幕幕,北夜凌心中就有一股涌动火气。 “凭什么。”冷旋还有说话,不想身体却忽然不能动了,当即心中一凛,看着他的目光很是摄人。 “城主大人,你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抢民男吗?” 她的声音骤然放大,企图利用舆论压力让他放手,只是下一秒,他的眼睛轻轻眯了眯,似是识破了她的想法,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 “林家主。” 他忽然出声点名,林家主本来也作为一个吃瓜观众正在看戏,毕竟这强抢民女的事情他听过,但这一男一女抢一个男的的事情却是头一次。 他这看中的小女婿本事可不小啊。 还是旁边的随从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声。 “之前平心是住在你的府中?” “是,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相识,平心公子与上官小姐一时找不到住处,这才留在了林府。”他解释的详细,此时倒是觉得自家女儿不喜欢这平心公子是件很好的事情。 “本城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见平心公子医术不错,便想请他上门替本城主诊治一番,林家主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看着一脸冷色很是不情愿的冷旋,林家主可惜的叹了口气,要是其他家族抢人他倒是可以出面顶上一顶,但是这背景不清现在又有合作关系的神秘城主,他可不敢硬面上呢。 “既是如此,那本城主就劳烦平心了。” 他声音悠扬了几分,显然心情很是不错,但冷旋却是截然相反:“在下可没有同意。” “这重要吗?平心公子刚才比武,想必这会正是累的时候,这城主府距离比较远,还是本城主带你回去吧。”他轻声一哼,随即直接将她给横抱在怀中,对于她那狠狠的表情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心里忍不住有些愉悦,这样将她抱在怀中的感觉真是不错。 说起来,冷旋男子装扮的个子并不高,但当时就算站在比武场上,那冷然从容的气势可丝毫不亚于男人,但现在躺在身材伟岸气势强大的城主怀中,却瞬间有了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丝毫不显得突兀。 “平心。”上官白鹭想追上去,却直接被人拦在了后面。 城主府是位于落马镇的西边,临着一汪面积极大的湖泊,两边柳树夹樱,多处回廊绕梁,房屋修建的却并不张扬,而细节处却极为精致,无论是摆设还是桌椅,都是上等的物品。 冷旋一路上脚都没有落到地上过,直到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才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落入眼中是一张放大的面具,见她醒了,他伸手摸着她身后的发丝:“平心公子怎么不反抗了?” “有用吗?”冷旋冷冷反问,声音很是平静。 “确实,本城主看中了什么,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的。” 见他说的如此自信,冷旋只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这个脑子有病的。 “累了?先沐浴一下再休息吧。”他说着就再次抱着她站了起来,朝着里面走去。 沐浴?冷旋顿时反应过来,脸色忍不住一变:“不必了,我现在不累,城主不是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吗?在下这就给你检查检查。” “不累了?那也可以先沐浴一番,毕竟刚才比武活动了那么久。”而且,身上也沾染了太多别的男人的气息了。 “没事,我一点汗都没有出,而且城主,我们都是男人,男人身上不是都得有些汗气吗?莫非城主还有洁癖?要是城主继续与我一起,那可实在是委屈了。” “哦?看不出小心儿还挺有男人味的,本城主,倒是越来越喜欢了。”他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却是随即声音压低了几分,暗哑的声音带着轻佻,倒是显得很是怪异。 小心儿?冷旋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她盯着他看了许久,随即扯了扯嘴皮:“城主唤我平心即可。” “小心儿不必害羞,走,本城主带你在这城主府走走,毕竟,这之后,就是你的家了。” 说着,还真的带着她在府中逛了一圈,一路上,凡是路过的丫鬟侍卫都是向他们偷来怪异的眼神,毕竟,在古代这男人和男人的事情,还是挺隐晦的,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如此走在一起。 坐到饭桌之后,他直接没有任何顾虑的将她的穴道解开,亲手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来,小心儿,先喝点汤,暖暖胃。” 见她不动,北夜凌直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她嘴边,面具下的眼睛灼灼的看着她。 “心儿是在责怪本城主?是怪我将你带走,还是怪我,打伤了你的桃花?” 冷旋不语,北夜凌呵的出声,随即将汤碗放下:本城主听说,你和上官白鹭一起进的这个城,看样子关系极好,就是不知道,她受了我这掌,现在,如何了?你说本城主是不是应该让人去慰问一番?” 她伸手拿起汤碗,随即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但北夜凌并没有觉得高兴,而是气息更加阴翳了几分。 但手,还是伸手去给她布菜,水晶虾仁烤脆皮鸭,挑的都是她比较喜欢吃的,冷旋只是稍作停顿,随即拿起筷子没有意见的吃着。 很快,她就放下筷子,北夜凌拿过毛巾给她净了嘴,随即伸手就要抱她。 只是这次冷旋并没有顺从,而是腰往后压避开了他的手,用手中银针现出没有犹豫的扎了过去,借着力道往前一移,手肘就朝着他的胸前狠狠的砸了下去。 不想这一切他都没有避,而是任由她打任由她扎,只是右手下移,将她抱在了怀里,下巴放在了她的肩窝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他的鼻梁在自己的脖子上蹭了蹭,冷旋手一僵,也一时没有了动作。 “璇儿,我好想你。”他再次将她紧了紧,暗哑的声音恢复了磁性沉稳,拉的绵长而温柔,好似带着无尽的思念一般,听得人心中一悸。 冷旋的五指忍不住合拢,随即握紧,感觉着温热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她的心顿时被揪成了一团,心跳的频率也开始上升,那熟悉的疼痛感也随之而来,好似在提醒着她,别忘了曾经了决定。 “你认错人了,我是平心。”几次张嘴,只觉得喉咙哽塞,很是艰难的才将这句话说出。 随即,她能清晰感觉到身上人的气息一僵,随即嗤笑了一声:“璇儿,你当真就如此讨厌我?连认都不愿意认我了?” “以前,我是叫冷旋,可现在,我只想做平心,平静的生活,恬静的心,我以为,你应该懂的。”她的声音很是平静,好似已经是一汪死水,已经激不起半点波澜。 “平静的生活,恬静的心?璇儿就如此将我排在外边?不留一丝位置给我?” 他猛然抬头,扣住她的肩膀,狭长的眸子紧紧逼迫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脸上寻到一丝心软的蛛丝马迹。 “北夜凌,不,现在,应该是北夜的皇帝了吧?虽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成了落马镇的城主,但想必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就如当初,娶了无盐又不受宠的冷家大小姐,也就是我,不过也是为了那所谓的预言吧,这么久的时间,想必你也收到了我留给你的礼物,你也成了北夜皇帝,我的作用也没剩多少了,为何皇上你还是不愿放过我呢?” 她眸带嘲讽的看着他,声音微凉,说出的话却如同惊涛骇浪,打的北夜凌浑身一僵。 “你,就是如此想我的?” “不然,我该怎么想?想着当初,我还和你提了这个顾虑,为了报复冷月,还将凤女的头衔放在了冷月的头上,而你却知晓一切,看着我在你编织的牢笼里逃脱不得,等到了时候,你就可以将我这只笨鸟给解决给你母妃报仇雪恨吧,多么完美的一切,而我,却是一无所知,而你觉得,这个时候的我,还会受理蒙骗?继续被你消耗剩余价值?“ 说到后面,冷旋的声音更是冷冽,甚至带着恨意的看着他。 “北夜凌,我不会涉及几国之争,也不会为他人所用,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所以,请你放过我好吗?” 北夜凌没有说话,也看不清他任何表情,久久,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璇儿,现在,你需要休息,我们不聊这些,好吗?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在落马城的时候,就特意给你布置了一下房间,和墨逸居一模一样,你一定会喜欢的,恩?” 第二百零九章 她要离开 听着他略带乞求的声音,冷旋忍不住喉间一哽,但还是极力忍住,维持一脸的冰冷。 不过,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着他的脚步,到了旁边的屋子。 当真如他所说,真的和墨逸居没有任何区别,让冷旋很是怀念。 “我知道你喜欢素色些的衣服,都已经让人准备好放在柜子里了,还有这些,都是你喜欢用的小玩意,我也让人做了一套。” 现在,他已经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俊朗绝尘的脸,狭长的黑眸微眯,嘴角微扬,眸低始终带着淡淡的光芒,可见他现在心情很是不错。 只是转眼,却发现冷旋还是站在门口不动,他不由沉了沉眉,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她,不想她轻轻一避,躲了过去。 “北夜凌,你应该知道,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夜凌直接打断。 “不想我在这?那好,我出去,你收拾好,再叫我,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他很快自圆其说,随即抬腿朝外面走去,给她一定的空间。 听到门合上后,冷旋仔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当真是很用心,用心的她心忍不住跟着颤动,如同在武林大会上知道他就是北夜凌时,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北夜凌在外忍不住来回走动,听屋内久久没有任何动静,想了想,便把紫衣叫来,让她进去。 紫衣小心的将门推开,看着冷旋只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妃,紫衣好久没见您了。”思来想去,紫衣还是开口叫了冷旋王妃。 但三个多月已去,冷旋听到这个称呼,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也没想到,当初,你说要离开历练一番,就是来了这里?”看着紫衣,冷旋忍不住缓和了脸色,心里有些高兴。 严镇的事情,根本怪不得她分毫,但她还是死心眼,觉得自己太失职。 “嗯,上任城主于主子有恩,在落马城乱的时候,是主子将这里的残局收拾好,而上任城主就将城主之位传给了主子,只是主子向来军务繁忙,一般都是绿衣在管理,奴婢从云都离开,就接手了这里的事情。” “所以,是你发现了我,通知了他?” 见她点头,冷旋不由有些好笑,没想到弯弯拐拐,最后还是到了他的地盘。 “奴婢知道主子和王妃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情,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权利,但主子他,从小就很苦,主子有野心,但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力量点点经营的,从不无端谋取别人的东西,他是一个值得信任,让人追随的主子。” “紫衣你们,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从八岁时主子到军营,我们就被先皇送到天山上跟着无心老人学习,那时主子很多时候也是留在天山的,至于军营中有先皇顶着,主子从小学什么都特别快,就连无心老人都是经常暗地夸赞主子。” “为何是暗地夸赞,不当面?” “无心老人说,怕他太骄傲了容易自负,但奴婢觉得,主子就算自负,那也有自负的资本。”说道自己跟着的主子,紫衣语气中满是自豪与骄傲。 随即她又看了眼冷旋,声音不由低了几分:“王妃不知,当初杨川城一战,主子打的很是凶险,敌军直接扣压了北夜数千名百姓,又处于劣势,正是士气低靡之时,而敌方领军随即送信来说,只要主子跪下让他骑马从他头上跨过去,他就放了那千名百姓。” “主子当时二话不说答应了,我们百般阻止都被他喝住,他只说若是我受一辱能救回千条性命,那时物超所值,所以主子孤身一人去与敌军会面,当真让马从他的头上跨了过去,而我们,则乘着这个时间,将那些百姓给救了回来,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提起战争,紫衣的声音是高昂澎湃的,那种保卫家国浴血奋战的勇猛,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具备的,军人,永远是最让人佩服的职业。 冷旋听着这段往事时,也没有想到北夜凌还经过了这样的事,而他的决定,也是那么的干脆利落。 让她终于明白他的战神之名以及在百姓中的声威是如何而来的。 “而除了那次,奴婢跟着主子那么多年,也只见过他对一个人低头,那就是王妃,自从王妃进入王府之中,奴婢感觉到王爷变了许多,还会经常看见主子脸上真心的笑,这都是因为王妃,王妃高兴,主子比王妃还有高兴,王妃难过了,主子会想办法让王妃高兴,而王妃生气了,主子会忐忑,主动的放下自己傲娇的尊严来向王妃道歉,不管是笑是怒,奴婢看了都觉得很是开心,也很喜欢王妃,因为王妃,主子才是一个鲜活的人。” 她说了许多,而冷旋也是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也从她的这些话中,想到了以前的种种,也没有办法否认,哪怕有许多的不愉快,但冷旋也觉得那样的日子是有温度的。 这是不是叫做,两个相互缺少温暖的人抱在一起彼此取暖慰藉,但曲终人散之时,也会时时留念与回忆? “紫衣,你应该明白,什么是物是人非,我与你家主子,中间隔了太多纠葛,再相处下去,只会让彼此更苦。”冷旋声音一轻,带着无尽的寂寥。 紫衣张了张嘴,看着冷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北夜凌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的脸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男子妆容,停顿了一下,随即朝着外面走去,不一会,就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 将毛巾拧干,然后细细的给冷旋擦拭着,但哪怕动作再轻,还是使得她从睡梦中弄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就往后仰,就被北夜凌直接扣住了后脑勺,嘴里提醒:“别动,这里还没有擦到。” 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冷旋下意识的没有动,看着北夜凌凑近,将毛巾放在她眼角轻轻擦拭,脸上依稀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看着他略微凹陷的眼窝,以及更加深邃的五官立体的五官,几个月不见,他也瘦了许多。 尴尬的气息慢慢消散,两人之间的温度也开始上升,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低微的呼吸声,北夜凌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下,脑后的手不知何时放在她的脸上来,指腹在她的脸上磨蹭,带着淡淡的凉意泛起点点颤栗,直达冷旋的心底,使得她神经不由绷紧了许多。 “璇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他一声呢喃,指腹落在了她的唇上,随即压低了头,轻轻的落在了上面。 久违的温软细腻瞬间勾动了北夜凌的心弦,让他心中激涌,忍不住的加重了力道,开始磨动了嘴唇,在上面辗转,单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使得两人靠的更近。 热烈的气息瞬间将冷旋包围,或许是他那句轻柔的告白,使得冷旋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一时也沉浸在他给予的欲-海之中,丧失了理智。 他的手朝着下面一动,手上薄薄的茧子在她肌肤之中磨出道道电流,使得冷旋从喉咙之中发出轻微的声音,嘴唇微启使得北夜凌顿时乘虚而入,没来得及出口的呻——吟被他直接吞入腹中。 猛地他将她往怀中一拥,朝着里间而去将她放在床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床单顿时使得冷旋一个激灵,看到北夜凌朝着她压下来,冷旋赶紧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使得两人间隔了一段距离。 “不行。” 北夜凌滚动了一下喉咙,看着近在眼前冷旋,想到她身体里的千骨王,哪怕太阳穴上的青筋涌动,都依旧极力隐忍下去,沙哑着声音安抚。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不过刚刚我还没有给你脸上的东西收拾好,你还得起来收拾下。”冷 说完,他就伸手将她敞开了衣服理了理,这一眼,正好扫到她胸前的束缚,不由停住。 “这东西,不要再用。” 冷旋还在缓和着呼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还没有开口,北夜凌就直接行动力极强,将她拿束缚带给弄断了。 见冷旋看着他,他随即开口:“这里面的衣服,也给你准备好了,热水在侧间。” “嗯。” 冷旋应一声,随即起身下床,就走了出去。 北夜凌见她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深呼了一口气,也往外面走去。 “来人,备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见冷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看着冷旋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他当即用内力给她熏干,然后将被子掩了掩,这才翻身上床,睡在了她的身侧。 一夜醒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冷旋先是迷茫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哪里。 “醒了?先洗漱一下,再去用早饭。” 北夜凌推门而近,对着她微微勾动唇角,那妖孽惑人的模样看的冷旋有些恍惚。 “我想离开。” 第二百一十章 无心老人 “我想离开。” 她垂了眼睑,声音显得几分干涩,却依旧直接。 “嗯,我们在这里不会待太久,过几日,我们就回云都。”北夜凌答的干脆,只是却将她的意思改变了。 “北夜凌,我早就说过,我容不得欺骗,而你,却是一而再的挑战了我的底线,这次,我不会再和你回云都。”提到云都,冷旋脑海中不由想到了一张清丽的脸,语气也更加冷硬。 北夜凌听此含笑的脸色渐渐的淡了下去,却没有开口的意思,朝着旁边走去,将盆里的毛巾拧干,朝着冷旋走了过去:“来,洗脸。” “我可以自己来。”她伸手要接过,北夜凌眼里闪过暗光,直接避开她的手,单手将冷旋额头上的细发撸开,然后一点点给她洗着脸。 “将手伸出来。”他说是说,但却没有指望着她真的听话,直接伸手将她的手包在怀里,先是将她的手背擦好,随即扣着她的根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擦拭,有点点湿润,他又用自己的手点点磨蹭,让她的手变得暖和才放开。 将毛巾放在水盆手中,随即拿过整齐放在旁边的衣服,看着她的里衣:“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北夜凌,我……” 她话未出口,北夜凌直接伸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冷旋赶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话语一转:“我自己来。” 她伸手扯过衣服,看着北夜凌目光灼灼的模样,还是不习惯:“你能不能转过去?” 这次北夜凌倒是没有反对,乖乖的转身,听着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滚动了一下喉咙,但心中还是划过苦涩的失落。 从房间出去冷旋跟着北夜凌去了侧厅吃饭,她低头一口一口的,北夜凌给她盛了什么冷旋就吃什么,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 “璇儿,我们出去一起走走,这旁边的湖,风景不错。” 他自然的将冷旋的手抱在手里,随即朝着外面走去,前面有布置的家丁随从,到了湖边,还有艘停在湖边带着遮阳伞和椅子的亭船,湖中倒影幽幽,两岸柳树摇曳,油绿的湖底还有游鱼窜出水面,带出叮当水声,在这初春之中,倒是别样迷人。 北夜凌先一步踏入船中,伸手要接冷旋,不想她直接一步跨了进来,目光在周边扫视,却没有落在北夜凌身上的打算。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有收回,旁边的伺候的人看的都是一愣,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如此不给城主大人的面子,注意到北夜凌扫回来的目光他们都是赶紧的低下了头。 本来冷旋要直接坐在椅子上,不想屁股刚落下,就触到温热坚硬的胸膛,不知什么时候,北夜凌已经先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她转头看着他,不想他笑的无辜:“这上面只能放一张椅子。” 冷旋当即就要再次站起,不想腰间被一只手扣紧,随即怀里又落尽了一个小巧的暖炉:“初春,也还是有些寒气的。” 他说着又伸手将旁边的鱼竿拿了出来,放在面前钓好鱼饵:“还记得之前在那个地方一起钓鱼吗?这虽然地方不同,但也养了些鱼,你不是喜欢吃烤鱼吗?等会就靠你了。” “我不喜欢。” 她干脆的话使得氛围又是一僵,随即抿了抿薄唇,将她的手包裹住鱼竿:“没事,我喜欢。” “北夜凌,如果你喜欢这样继续掩饰伪装下去,那我陪你演,演够了,就放我离开吧。”她目光平静的放在湖面上,声音好像如同现在的水面,惊不起一点波澜。 “璇儿,不要惹我生气,好吗?”他呼吸顿时重了许多,却还是保持着平静。 冷旋没有在说话,虽然气氛瞬间缓和,但其中的尴尬梳冷却是久久难以散去。 忽然,北夜凌感觉到肩膀一重,他的余光本就一直落在冷旋的脸上,此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的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疏离,但那脸上的晕红,却是透着不正常的苍白,但那眉眼弯弯小嘴紧抿的模样,使得她看着有些柔弱之态。 “我的璇儿。”放下轻轻描绘的手,他俯下身,随即在她眉眼中落下一吻,满眼的心疼,最终,在她的穴道处一点,看的她眉头一皱,失去了意识,随即收拢了手,将她死死的抱在怀中。 “主子。”紫衣飘落在船头上,随即朝着北夜凌示意。 “到了吗?” “恩,师傅他已经在客厅内等待了。” 北夜凌将冷旋横抱在怀中,随即朝着客厅走去,在主位之上,正坐着一个白发白须老人,满身的仙风道骨,一眼看过去就是让人崇敬。 看着北夜凌进来,他只是闲闲的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低头喝水,那一眼,带着满满的嫌弃。 “小子,如此着急将老夫叫来,就是为了这丫头?” 虽说没看,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嗯,老头,麻烦了。” 他依旧稳稳的将冷旋抱在怀里,那满心呵护的模样使得无心老人有些稀奇,但听到他的称呼顿时眉眼一跳,炸了毛。 “嘿小子,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你要的蓝琥珀我已经让人带给你了。”言下之意,并不是求。 “你……”他的眉毛又是动了动,随即朝着北夜凌两步逼了过来,那不满的模样顿时将满身的仙气荡然无存。 “臭小子,老夫在天山供你吃喝那么久,这都是需要钱的,那么久不见,你给老夫一点见面礼又如何了?” 紫衣在旁边听了嘴角一抽,吃的喝的?当初在天山什么事情不是他们整理的?赚钱浇花养鱼,都是他们动手,无心老人,他是连嘴都懒得动的。 “再加一对龙眼碧珠。” 北夜凌加价也加的干脆,无心老人的面色平和了几分,嘴里却还是嘀咕:“老夫千里迢迢,收到你们的飞鸽传书,这日夜接程的赶来,可累死了好几头马,这北风萧瑟,把我的皮肤都吹的干燥了,还花费的不少名贵药材调理呢。” “紫衣,等事后带着师傅去药库中随意挑。”只是说这话时,他看着紫衣的目光深了几分,但沉浸在奇怪和欢喜中交织的无心老人却并没有发现。 “嘿,臭小子,你怎么这次会如此大方,这实在让老夫有些承受不住,但又是为了一个丫鬟,老夫心中又觉得有几分忧伤啊。”他故作难过的苦了一张褶子脸。 “师傅,你为她检查一下。” 听着明晃晃的师傅两个字,顿时将无心老人耍宝的心思给消散,这可是好多年来北夜凌第一次叫他师傅,不得不让无心老人意外的。 他面色一正,伸手摸了摸胡子,随即朝着他怀中看去,这一眼,却是瞬间怔住,眼里闪过错愕之色。 “她,就是预言中的那位女子?” “恩,而且,她也知道,我当初接近她的目的了。”说道这里,北夜凌眼中带着止不住的黯然之色,不想旁边的无心老人却并未开口打击他什么,而是一双眸子依旧落在冷旋的脸上。 像,真的太像了…… “她真是,冷府家的女儿?” 北夜凌也发现了无心老人的不对劲,开口解释:“是玉夫人的女儿,但父亲却并不是冷枫,而玉夫人是出自冥族的。” “冥族?不对。” 他想了想,却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随而回到正题:“既是冥族,又怎会中了冥族的螟虫,这螟虫可比那蛊虫要麻烦许多,老夫得先检查下。” 说着,他就伸手搭在了冷旋的脉搏上,随即又直接用内力,扫过冷旋的身体,但这一扫,却又发现了不对劲。 “你之前不是说她体内有雌雄双螟吗?可老夫却并没有发现她体内有活体存在。” “我用了玄机丹,压制住了,你自然检查不到。” 冷旋忽然睁开眼睛,眼里带着清明之色,可见已经醒了许久了。 她盯着无心老人看了许久,这才伸手碰了碰北夜凌示意他放她下来。 “璇儿,我……” 北夜凌心中一慌,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也有些意外,冷旋会如此快的醒来了。 “你已经知道,我中的千骨王了?”她直接反问。 “嗯,是白笙,告诉我的。”北夜凌回答的坦然。 冷旋视线微微下移,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无心老人看着自己一向目中无人的徒弟竟然还有慌神乖巧的时候,不由一声叹息,果然,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这就是福兮祸附兮,就是不知最后的结果到底是好事坏,天命,他也看不透啊。 “玄机丹?倒是没想到丫头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弄到玄机丹,但丫头难道不知,这玄机丹虽然能帮你延长寿命,但那其中所带来的痛苦,又岂是你能承受的?”而据他所知,这玄机丹服用的时间,并不会超过一日。 “我需要时间。”她的声音很是坚定,那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让无心老人觉得,当真和北夜凌相似级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起来了 为了自己想要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样的女娃,当真比那些只知道哭哭啼啼撒娇的好多了,难怪自己那么挑剔的徒弟也会看上。 他眼里闪过赞赏,随即伸出手拿出颗药丸递给冷璇:“这药是老夫寻得的,对那疼痛会有一定的抑制效果。” 冷璇虽说看不出是什么成分制成的,但从那浓烈的药香就可发现,绝对是上等药丸。 “你别用那等复杂的表情看着我,这些我都会算在这臭小子头上的,虽说我们是师徒关系,但还是得清楚算账的。” “多少?我给你。”冷璇垂了眼帘,语气疏离。 无心老人眼睛骤然瞪大,他看了眼不说话却表情抑郁的北夜凌,顿时明白了什么,随即伸手摸着自己的长须。 “丫头这是在生臭小子的气?不过再生气也没有必要为这臭小子省,你可不知这臭小子多有钱,不值啊不值。” 所以,他就如此努力的想方设法对北夜凌敛财? 看着无心老人嘴边掩不住的笑容,紫衣忍不住的低下了头,有些看不过去,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讲无心老人请来主子的日子恐怕还要难过许多。 “我自己可以给你。”说着,她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在无心老人面前,那划清界限的直接,使得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不想着这还没有完,冷璇直接转向北夜凌:“我知道你请无心老人前来试为了我身上的千骨王,对你说声谢谢,但你这样不惜千里的追来,如果仅是愧疚抱歉,想要弥补我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当初我会将千骨王引过来,也是因为当初你为我挡下了冯科的攻击,所以,我还你而已。” 此话一出,使得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下。 无心老人左右看一眼,这看来不是普通的吵架那么简单啊? 他顿时给旁边的紫衣打了个眼神,此时此景,他们这些无关之人呆在这里实在多余。 两人刚出了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使得无心老人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怎么你家主子现在脾气如此暴躁?” 紫衣正要回答,就听里面有传来响声,其中还伴随着女子气急败坏的喊骂声,无心老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这是棋逢对手啊。” 里面,基本上能毁的东西都已经毁掉,冷璇刚刚将最后一个完好的凳子朝着北夜凌扔了过去,乘着他躲闪的功夫朝他猛地扑了过去,直接骑在他的脖子上,如同女王般傲视着被压在下面的北夜凌。 “北夜凌,敢对本小姐动手,你以为你是皇上,我就不敢对你如何了?” “我可未曾说过,但你就认为你赢了?”北夜凌眸色一闪,随即两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一翻,直接夹住了冷璇的腰身,片刻后两个人的位置就已经反了过来。 他单手便将冷璇束缚,以手撑在她的头边,看着她满脸不服倔强的模样,邪肆的勾动了唇角:“冷璇,你就是如此,一而再的挑衅我的底线?离开?在外勾三搭四?别忘了,就算死,你都是我北夜凌的妻,活着,也只能在我北夜凌身边,一辈子,都只能和我牵扯在一起。” 听着他接近自大的话,那眼底却带着浓厚的霸气强势,冷璇不知为何,心底的不满怒气却是突然消失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每一寸都是熟悉至极。 猛然,她拉近距离,直接吻上了他的唇,看着他惊愕住的脸,她伸出舌头试探性的舔了舔,随即探入他的口中,那温热香甜的气息顿时使得北夜凌回过了神,很快就反守为攻,一时间屋内只能听见两人急切的呼吸声。 “疼。”喘息之间,冷璇艰难的吐出一字,那皱紧眉头的模样使得北夜凌瞬间回过了神,赶紧拉开了距离仔细打量着。 “哪里疼?” 话刚出口,就觉得腰间一疼,冷璇闲适的抽出银针,毫不顾忌的直接将他推开,她将身上凌乱的衣服简单整理了一下,这才慢条斯理的看向北夜凌, “皇上就如此饥——渴,当我是随时可以上的女人吗?” 说着又觑了眼他那挺立的小兄弟和憋得发红的俊脸,脸上挂着淡淡的讽刺。 随即,又拉近了距离。 “璇儿,你想做什么?”看着她那不善的模样,北夜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到这里来,我是不是应该还你。”冷璇轻笑一声,那眸光微亮的模样,偷着邪恶坏气。 在北夜凌不明的目光下,她伸手将北夜凌翻了一面。 屋外,两个人正扒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本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忽然里面传来啪啪两声,两人都是一愣。 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他们赶紧拉开了距离,却是不可避免的和冷璇对视上, “呵呵,我是觉得这里太阳刚刚好,过来晒晒太阳。”紫衣赶紧掩饰。 无心老人反应也不慢,一本正经的开口:“老夫是来陪紫衣一起晒太阳的。” 对于掩耳盗铃的两人冷璇到没有说什么,她斜眼看了一眼屋内,随即心情很好的一脚踏出屋内,将门也顺便合上,挡住两人探寻的眼。 “无心老人,冷璇想与你说几句话,不知可行?” “自然。”他不舍的收回目光,回答的正经,心里很是好奇这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冷璇知道无心老人是四方大陆的高人,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冥族吧。” “自然,冥族和隐族还有苍澜家族史是三大隐世家族,实力都非同一般,其他两族都是不理世事,而冥族则与北夜牵扯很深。” “那对于圣石,无心老人可有了解?”想到无心老人学识渊博,那白腾为说完的话,应该他会知道些。 “圣石,你所说的,可是冥族圣石?”他想了会说。 “恩。” 无心老人沉吟了一下,说:“这冥族圣石,老夫确实听说过,听说有着很神奇的力量,冥族一直看守严密,一般都是由族里的族长保管,而你,会来这里,这圣石也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本来老夫预计,你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而你却提前来了,这可见冥族圣石的强大。” “对了,你身上的千骨王出自冥族,那这圣石,想必也会对千骨王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可是,应该如何用?” 听她如此说,无心老人顿时恍然:“这圣石,难不成在你这里?” 冷旋点点头,随即将圣石拿出来,看着那薄如蝉翼的圣石,又看向没有丝毫顾忌的冷旋,无心老人不由挑眉。 “丫头,你就不怕老夫将你的圣石抢走?” “我看得出无心老人是个谋财有道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人,晚辈很是敬慕,还不至于抢一个晚辈的东西,不是吗?”冷旋闲适的反问一句。 这丫头,还真会说话。 他当即将圣石拿在了手里:“既然你相信我,那就给我先研究一下,如何?” “当然。”冷旋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想一点点研究恐怕会浪费太多时间,但无心老人不同,他是这个世界上受人崇敬为人称道的高人,绝对比她这个只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了解太多。 至于相信与否,现在的圣石在她手中,只是对冷旋有一定帮助而已,而不是什么冥族的大宝贝,若是真的没了她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至于白腾说的话…… “丫头,你现在可以和老夫说说,这你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臭小子对你动手了?”无心老人又是按捺不住的开口,那黯黑的眼中满是好奇。 “嗯。”不仅动手,还动脚动嘴了。 “那臭小子竟然敢家暴?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放心,这等没有风度的劣徒实在让老夫很是生气,你等着,老夫这就去找那小子算账。” 无心老人面色一变很是生气的开口,这等小子,实在丢他老人家的脸,说话之时就已经将袖管撸了起来,就要去找北夜凌。 “无心老人等等。”冷旋赶紧伸手拉住他,要是现在北夜凌的模样被人看到,估计他得直接炸毛了。 “无心老人,我说的动手,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的动手,北夜凌他,还不至于真的是你所谓的……家暴。” 她略微的犹豫和眼底的躲闪,使得无心老人瞬间以为她是在隐忍害怕北夜凌,他一时不由心疼这个看着坚毅的女娃,但还是不想让她为难,没有再要去算账的意思。 北夜凌好不容易等麻药过去身体恢复动能,他地上一坐,不想又传来轻微的疼痛感,不由想到刚刚让他不忍直视的场景。 现在的冷旋,当真是已经翻了天了。 竟然,敢动手打他的……屁股。 想着冷旋刚才那张牙舞爪得意洋洋的模样,北夜凌怒着怒着,就轻轻笑了起来,比起她疏离的模样,这样生龙活虎的冷旋倒是更让他心暖。 缓和许久站起来走出去,紫衣还一直守在门口,刚刚她正想进去,不想听到北夜凌不悦的声音制止,当即只能退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喝醉酒了 “皇后呢?” 皇后?紫衣听此先是一愣,随即极快的反应过来:“娘娘她与无心老人去西厢院了。” 北夜凌一听当即加快了步伐朝着那边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无心老人很是愉悦的笑声。 “倒是没想到丫头年纪轻轻,这医学经验竟然如此丰富新颖,就连老夫也是远远不及,实在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是我处于的时代与您不同,怎敢与您相比。”冷旋说的也是真诚,毕竟从刚才的交谈之中,她深刻的感受到了无心老人的学识渊博,尤其是在医术之上,他也有自己独到的一番见解,无意中将她点醒了不少。 “别谦虚,你……”无心正要说什么,不想眼神一转,正好看到了北夜凌站在门口。 那含笑的脸顿时一凝,冷眼看着北夜凌,随即凉声一哼,不再看他,随即又是含笑看着冷旋:“丫头,这里有不受欢迎的人来了,我们出去说话,正巧,老夫也有些饿了,紫衣,弄些吃的到外面的亭内,够我和丫头两人就可以了。” 口口声声都是在嫌弃着某人,但他老人家根本没有想过,这里哪里不是他嫌弃的人的? 看着楞在原地的北夜凌,冷旋不由轻轻抿了抿唇,但也没有拒绝无心老人的提议,跟着走了。 北夜凌正要跟上去,旁边出现一人在他身边:“主子,白城急报。” 北夜凌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得知黑衣已经将西岳国的浏河城给包围正在攻打,他当即脚步一转就要去布局定计,忽然脚步一顿看向紫衣:“你跟过去,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 “是。” 两人朝着湖边一去,正好看到北夜凌没有收回去的鱼竿,无心老人顺手就拿在了手里,在河里钓了几条鱼,随即朝着旁边走去 无心老人主动将鱼鳞和内脏给去掉,随即将鱼丢给冷旋,就坐在一旁不理会了。 冷旋看着两条脆生生的鱼,一时抿紧了唇,随而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之前青衣他们烤野鸡和北夜凌烤鱼的手法,这才跟着将鱼架在了杆上。 半柱香后,一簇浓烟在湖边升起,在小憩的无心老人顿时咳嗽着惊醒,看着手里拿着窜黑黝黝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冷旋,很是惊讶。 “你不会?” “恩。”冷旋点点头,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很是轻声。 要知道,她在检测库里做饭的时候也是处女作。 她淡然着脸将手里已经烤黑了的鱼扔掉,随即将另外一条鱼窜好,放在无心老人面前:“麻烦您了。” 无心老人瞪着那条鱼:“我……也不会。” 要知道以前,他向来都是要什么都是别人动手做好的,年轻时也是富家公子,这一生来从没有什么杂务是需要自己去动手做的,这做饭更是没有开过张。 两人都是沉默了一会,随即异口同声:“实践出真理。” 语音刚落就轻声一笑,两人开始分工行动,无心老人将鱼竿上好鱼饵,继续准备材料,冷旋则拿着鱼放在火上开始烤,只是在放调料的时候因为火花忽然窜起她一个没拿稳,鱼掉进了火堆里。 不过无心老人这边收获也很快,随即就将鱼给替补上了。 站在远处的紫衣看着那边炊烟缭绕,默默的命人继续往湖里面放鱼进去。 主子说了,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需要鱼这湖里面的鱼自然得充足才是。 否则的话,无心老人怎么会一钓就是一条鱼。 北夜凌处理好事务过来的时候,两人总算是吃上了酥嫩的鱼,虽说味道还是一般,但都说自己做的香,当看到北夜凌过来的时候无心老人赶紧提醒了下冷旋,示意快点吃,那老顽童的模样,看的冷鲜忍不住眯了眯眼,有些好笑,那模样,哪有之前的仙风道骨。 沉默一会,两个人直接转了方向,背对着北夜凌,直接将他无视。 北夜凌顿时脚步,气息暗沉了许多,他盯着那道消瘦的背影看了许久,但她坐在地上依旧挺拔如钟,丝毫不搭理,使得他终于放弃,还是抬起脚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冷旋提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 “地上凉。” 无心老人一听,看着手里的鱼顿时没了多少胃口,虽说和一个小丫头计较有些可笑,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眼底真的…… “师傅,这是主子给您拿来的。”旁边的紫衣手里带着个垫子,低声开口。 “他会这么好心?你不用替你那没良心的主子掩护了。”无心老人凉声一哼,但还是伸手把垫子拿了过去。 紫衣尴尬的摸摸鼻子,这无心老人倒是思维清楚。 “你干嘛?” 冷旋惊讶出声,看着慢条斯理嚼着东西的北夜凌。 而她手里刚烤好的鱼已经缺了一角,就在冷旋刚刚准备和无心老人说话的时候,他低下头来咬的。 “饿了。”他咽下,又看着冷旋手里的鱼,抬眸看着冷旋,黑曜的眸子中有些可怜兮兮。 都说美人生来就比普通人有优势,那美人的小眼神一看你你就顿时得软下,但要是丑人看你,你就该一巴掌呼过去。 而冷旋还是难掩女人的天性,被他这小眼神一瞧,当即伸手将鱼递到了他面前,北夜凌随即灿烂冲着她一笑,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一眯,像极了一个讨巧满足的孩子。 “德行,真是丢脸。”无心老人看他那讨好只差没有摇尾巴的模样,无心老人很是不屑,但心里的不平还是消散了。 北夜凌也没有理会,继续吃着鱼,吃一口就低头看冷旋一眼,当真是心满意足。 “吃好了?”冷旋也由着他,等他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问道。 “嗯。”这想必是他这几个月以来,吃的最心满意足的一次了。 ”那就麻烦皇上,将这些都收拾了吧。”冷旋站起来拍了拍手,视线扫过地上的鱼骨头火堆示意着。 “我和无心老人一起做的,你吃了你来收拾,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这世上什么都没有白来的道理,吃了就得动手才行,这些,这些,皇上都收拾干干净净吧。”无心老人在一旁点头应和,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得他喜欢了,还知道以色一诱一惑整蛊北夜凌,他一直整治北夜凌都总被反将一军,现在有着强有力的盟友,当真不错。 两人一拍即合,顿时直接将北夜凌丢下离开,还一边商量着要不要去喝点什么。 “这鱼吃腻了难免有些腻,等会我们去喝点小酒,丫头行吗?不过看丫头大气凛然的模样,绝对是可以的,我们去找家酒馆喝好。” “嗯。” 见无心老人兴致不错,冷旋也没有拒绝。 从城主府出去,他们直接找了一家最近的酒馆进去,无心老人很是阔气的来了两坛琼花醉,直接倒了两大碗,推了一碗在冷旋面前:“来,今日当真是畅快,来,干一碗。” 冷旋只能拿着碗和他碰了碰,低头闻了闻,和她以前喝的葡萄酒酒香不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道,她抬眸看了眼无心老人,见他已经喝完正瞪着自己,当即也低头都喝了口,发现味道甘甜,酒味并不重,想必酒劲并不大,她也觉得吃了鱼有些腻,当即将碗里的都给喝完了。 “真不错,来,再干一碗。” 无心老人一拍手,冷旋轻轻一笑,发现真的没有晕眩的感觉,觉得这副身体酒量还是不错,两人当即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只是不一会,她的脸就已经微微发红。 因为是冷旋吩咐,北夜凌当即自己亲自动手将那些东西给收拾好,那甘之若饴的模样,看的紫衣等人都是楞了好久。 他赶到酒馆的时候,就听里面一片嘈杂之声,进去一看,就见自己师傅已经双脚踩在桌子上,跳着些魔幻的舞步,这般模样,北夜凌不是第一次瞧,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那他的小娘子呢? 北夜凌目光一扫,找了许久才在桌子脚处找到了冷旋。 只见她腮红着两颊,目光有几分呆滞,嘴角咧的老大,正抬眸瞧着前面的无心老人,还时不时的配合着鼓掌,那乖巧可爱的模样,看的北夜凌心中一软。 他走了过去,蹲在她前面,那扑鼻而来的酒气很是浓重,这究竟是喝了多少酒? “璇儿,来,和我回家。”他轻声哄着,伸手就要去拉她,不想她却是赶紧的往后一退,很是警惕的看着他。 “回家?我可不认识你,也没有家,你是不是坏人?要把我弄去卖了?” 没有家?这话听得北夜凌心中一堵,瞧着她那警惕的模样更是不好受,但这样的冷旋,却是难得一见,让北夜凌心中抑制不住的怜爱。 他很是耐心的劝哄:“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夫君,怎么会把你卖了呢?我是你最最依赖的夫君,是这世界上最爱你也是唯一爱你的人。” 紫衣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有些发麻了,如此心虚不光明正大的主子,连告白都乘着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她都觉得快要不认识了、 “ 第二百 一十三章 回到林府 “夫君?你是我夫君?” 冷旋眼睛瞪大许多,一本正经的打量着他,随即抿唇傻傻一笑:“是了,你长得好像北夜凌,但也可能是别人假装的,说,你是谁,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着,她直接伸手拧着他的脸皮,企图将他的面皮扯下来,她鼓着腮帮子使得劲可大,使得北夜凌的脸都变了形,头一次看到如此形象尽毁的主子,紫衣站在旁边都很是忍俊不禁。 “咦,怎么扯不下来,又如此具有弹性,难不成真是北夜凌那混蛋?”她尝试了许久都没有成功,不由疑惑的偏了偏头,暗自嘀咕着。, 猛地拉近了距离贴在他的脸不足半寸的距离,瞪大着眼睛看着黑如琉璃的眼睛,又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自我肯定的点点头:“这样比女人肤色还好的皮肤,黑眸如同美洲狮般雄霸的眼,肯定是北夜凌那混蛋。” “……” 紫衣听着一口一口的混蛋,早就已经默默屏蔽了听力,将嗨的正欢喜的无心老人给带走,又将周围的人给遣走,只留下他们二人。 “璇儿,我是你夫君,怎会是混蛋?”北夜凌不满了,将她半抱进自己的怀中,很是正经的纠正着。 “北夜凌就是混蛋,是个超级大混蛋,很过分,我不喜欢的混蛋。”冷旋像是要与他做对一般,瞪着眼睛与他争辩。 不喜欢?北夜凌听着脸色黑了下去:“不喜欢?那你喜欢谁?” “喜欢谁?我喜欢谁?”冷旋也疑惑的呢喃着,她想了许久随即恍然一笑:“我喜欢阿凌,只属于我的阿凌。” 阿凌?北夜凌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只是阿凌和北夜凌不都是他吗?为何就不喜欢北夜凌? 他眸色一暗,看着两腮晕红的冷旋,眼里划过一道狡猾的流光,随即低声温柔的哄着:“璇儿,你告诉我,你为何不喜欢北夜凌吗?” “你就是北夜凌,我为何要告诉你。” 冷旋却是不上当,抿唇笑的狡黠,又带着几分憨厚之意,使得北夜凌几分无奈。 不想她又继续开口埋怨着。 “北夜凌是大家的北夜凌,身边有的是红颜知己,他违背了当初的诺言,我才不愿原谅这个混蛋,北夜凌你就是超级大混蛋,都是这张脸,实在太招桃花了。” 说着,竟然一拳朝着北夜凌揍过去,幸亏他反应及时,不然这眼睛明天肯定是见不了人了。 看着嘟着嘴很是不满的冷旋,而北夜凌却心情很是不错,他啵的一口亲在那上翘的嘴巴,原来他家小王妃也知道吃醋呢。 当初将那街上女子带回去,确实就是想看下冷旋的反应,不想她表现的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实际上都是憋在心里了呢。 “不许亲,你个流氓。”冷旋察觉了北夜凌的偷袭,赶紧堵住了嘴警惕的看着他。 “怎么是流氓,我是你的阿凌,只是你的阿凌。” 他一声声重复,语气呢喃而亲昵,伸手磨蹭着鼻尖,随即点唇在上面吻了吻,随即慢慢往下,落在她的唇上,如同珍宝般的珍惜至极。 “阿凌,我的阿凌。”被他温柔到窒息的气息包围,冷旋根本逃脱不了他编制的牢笼,那细微的反抗也逐渐开始淡去,手往他脖子手一勾,两人碰撞的如火如荼,北夜凌难得的品尝到渴望已久的香甜,如同猛兽一般好似要将冷旋整个人吞噬,那热烈的气息使得冷旋都快喘息不过来,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刺激北夜凌大脑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环境不对。 将冷旋往自己怀里一拉搂紧,随即轻功一展,就朝着城主府房间而去,那如同魅影的身影使得周围的影卫都是一惊,意识到是自己主子后又赶紧躲了回去,只是头脑里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个黄色的念头。 冷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比酸痛,这种疼痛感冷旋并不陌生,而腰间的重量更是让她清楚的明白发生了什么。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到后来直接断片,她忍不住提起了一口气。 缓慢的转头,视线下移,好不容易看到那张俊脸之后,当即泄了口气,放松不少。 虽说作为一名大夫,有些生——理——需要自然也看的比较清楚,必要的时候满足需要也无可厚非,但自从和北夜凌有了关系之后,她的潜意识中还是保持着忠诚和性的洁癖的。 “怎么,被为夫的俊颜所迷惑了?”她发愣之际,北夜凌也醒了过来,磁性的声音内带着餍足,狭长的黑眸微眯,透着股慵懒蛊惑。 “确实,皇上美色惑人,民女定力不足难以抵抗,因而总会发生些意识上控制不知道的意外事件,皇上可不要放在心上,不然民女当真不知如何谢罪了。”冷旋面色归于平静,声音淡然的如同一个冷静的智者,哪里有刚刚一张床上缠一绵过的娇羞可人。 北夜凌听了却并没觉得生气,而是侧了侧身,朝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距离:“虽说确实是发生意外,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璇儿也不必想着如何谢罪,只需要对我做些补偿,负责就好。” “……” 脸皮怎么忽然那么厚了?看着他那意味不明的笑和悠闲至极的态度,冷旋难以捉摸他的想法,没有敢搭话。 “时间不早了,皇上若是还想休息那就继续。” “确实该休息休息,毕竟昨晚出的力,可不少。” 听他的话冷旋眼前不由闪过昨晚的道道暧——昧场景,一时心中有些莫名的燥热。 “皇上才那么一会就累了?那可真的好好补补才行,需不需要我为你开点药调理?”冷旋笑的得体而妥善,但味道却是不对。 她说完伸手就要拿过坐起来拿衣服穿上,不想手腕忽然一紧,随即整个人再次被压倒在床上,北夜凌随后就压在了她的身上,目光森然的看着他。 “看来璇儿昨晚并没有尽兴?这却是为夫的失责,现在时辰尚好,不如我们继续?” 见此冷旋恍然意识到她这是触犯到了男人的禁忌,没人希望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 这时候选择妥协认怂是最好的选择,但冷旋不愿意,而是眉眼一勾,伸手搭住了北夜凌一边肩膀:“可是我觉得皇上应该没有这个实力了,这种时候不应该继续逞强,休养生息才是。” “冷旋,有没有得亲自试试才知道。”北夜凌气得简直咬牙切齿。 说完他就在冷旋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力道重的冷旋感觉到一股刺痛感,她也不甘示弱的憋了一口气凑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细小的牙印。 刚刚穿上的衣服再次被他拉开,正当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下面的冷旋忽然眉头一皱,面上现出苍白之色,使得北夜凌顿时刹车,紧张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 “疼。”她缨咛一声,如同幼猫般可怜的很。 北夜凌哪里还有什么涟漪心思,赶紧将她的衣服合拢,正要离开,忽然就感觉到腰上一疼,转眼,就是冷旋得意洋洋的神情。 “北夜凌,且行且珍惜,凡事还是得留些余地,这积蓄,总是会有消耗完的时候,别太心急。” 伸手拧了拧他的脸,再斜眼看了看某个位置,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穿上,这才走了出去。 这女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她这样每次玩,要是真玩坏了她的幸福生活该怎么办? 北夜凌看着无情离开的娘子,默默的念着清心咒。 冷旋刚到门口,正好和无心老人撞上,他是想着昨晚喝醉了不放心冷旋,这才赶了过来,只是看着她脖子上有些掩不住的痕迹,不由摇摇头,看来某人这是已经得逞了。 “我来找你,还想告诉你,或许,你身上的千骨王有办法了。”或许是酒劲刺激的原因,使得无心老人的思绪也瞬间通透了许多。 因为是渡血救人,才中了千骨王,所以相同的方法对于身体中有雌雄双千骨王的冷旋已经不管用。 本来期待不大的冷旋听此眼睛还是忍不住一亮,毕竟每个人都想能够健康的活着,她也不例外。 “什么办法?” “千骨王既是冥族的螟虫,那这解决之法自然也得冥族才有,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的强大无解,千骨王同样,如果换作别人中了绝对是无解,但你不同。” “哪里不同?”他这突然的停顿使得冷旋有些急切。 “老夫不敢完全确定,但目前来说却是最值得一试的方法,据说,这冥族之中,还有一万灵泉,那泉水能够洗筋活骨,延年益寿,而你的圣石,老夫研究过,也是效果奇特,若是你能配合圣石去万灵泉中洗髓活骨,就可能获得重生,解了千骨王。” 冷旋听此不由想到了白腾的话,莫名有种预感,这一切都是在白腾的算计之中,就连这千骨王也是。 如今她无论走哪一个方向,都与这冥族有脱不开的关系。 想到此她不由眸色一厉,既然一定要她去,那她倒是好奇,这冥族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她冷旋,还真的怕了不成?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牛鬼蛇神,还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来。 自从昨晚睡到了一起,北夜凌忽然变得很是奇怪,不管她不搭不理还是冷眼以对,他都始终保持着一股微笑,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会在她抿唇的时候感觉到她渴,会在她饿了的时候赶紧让人准备吃的,就连打个哈欠,都被北夜凌二话不说的直接横抱起,将她送到了床上,看的后面迎风飘扬的无心老人一阵目瞪口呆。 “我不累。”看着他一心给她盖着被子,冷旋冷声强调。 “不累也可以休息一下,乖,恩?”他如同哄小孩的轻声呵护,嘴角轻勾满眼宠一溺,伸手在冷旋的肩膀上轻轻拍着。 “……混蛋。”手无法动弹,她只能动嘴。 “这是娘子对为夫新的爱称,为夫很是高兴满足。”他笑的依旧淡定,甚至带着满足。 “……”好吧,睡觉,她睡就是了。 冷旋索性合上眼睛,确实因为制作药剂太久,她的眼睛有些疲累,现在这么一躺,倒是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北夜凌陪了她一会,直到她睡着之后才吻了吻她的额头离开。 中午,本来和无心老人约好一起出门的,不想他因为要去见旧友就放了冷旋的鸽子,而北夜凌,她得到消息,知道北夜凌的军队并没有真的退兵,而是继续南下已经拿下了西岳国的两座城池,这些天虽然经常在她面前晃悠,但她也知道他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书房的。 冷旋明白,当初也许他真的有利用她的想法,但还不至于牺牲自己来达成目的的,他多的是方法将她控制于手,但对她的每次举动都是用心对待的,她确实有生气埋怨的,但这埋怨也早就消散了。 至于那皇宫的那个女人…… 冷旋心中一燥,但还是能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北夜凌不可能让她离开,但她不离开,北夜凌也很难离开这里,但想到府中没有断过的边境军报,边境战事,更需要他。 她吁了口气,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但有一件事,她还得去处理好。 知道北夜凌还在书房,她想了想就带上紫衣,离开了城主府。 林家。 得知家丁来报,说是平心公子来访,林涵沐很是意外,但还是赶紧赶去了前厅,让人准备好茶。 “平心公子,真的是你。”林涵沐有些惊喜,毕竟她都已经去城主府十天了,一直就没看见他出来过。 想到这她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冷旋,看看她什么地方有没有少一块,但这一看不但没有发现缺了哪里,反而觉得他好像是胖了许多,比起之前清润了不少。 冷旋出来,特意换了身男装,她是想着没有必要多去解释什么,这样也方便些。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白鹭被绑 “白鹭?之前我倒是有见过她,那段日子,她一直去城主府……只是城主府守卫森严,她根本不可能进去,现在,她好像有几日没有出现了,之前我的人打听过,好像是上官家来人了。” 冷旋知道上官白鹭是流沙城的人,上次听林涵沐说的几句,就知道上官白鹭身份不会简单,现在她竟然已经回去了,想必也是安全的。 至于那些话,以后或许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她和林涵沐说了几句话,又去为林家主检查了一下身体,走到门口的时候,倒是正巧遇到了林涵沐的姨母,也就是林家主的小妾,韩雪梅。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心公子吧?”冷旋无意打招呼,但韩雪梅可没有打算漠视她。 她上下打量了冷旋许久,上挑的眼角微勾,她身穿一身玫红色对襟袄裙,腰间腰带紧束,勾勒的她身段极好,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妖娆味道,只是就算如此,十年过去了,却依旧入不了林家主的眼。 她说话的语气不阴不阳,带着奉承又显得几分阴阳怪气。 “正是在下,在下还有事,就想告辞了。” 她淡淡的揖手,随即就要离开,不想刚经过她身旁,衣袖忽然被她拉住:“公子急什么,本夫人还有些话想与你谈谈呢?” 听着她那微微上扬带着亲昵的尾音,和那含着春色勾勒精致的眼,这是,在勾一引她? 冷旋垂眸,看着她放在自己袖子上保养白嫩细腻又涂着艳红色豆蔻的手,目光冷了许多:“林氏姨娘,有事说事,在下还未娶妻,您如此行为,是否有些不合礼仪?”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叱责,使得韩雪梅的脸色一僵,随即轻轻笑开,双手搭在身前捏着秀帕。 “这确实是本夫人急切了一些,只是听说平心公子的医术很是超凡,本夫人一直有些头疼的毛病,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有能治好,所以想着来麻烦下平心公子。” 说着她还娇柔的扶了扶自己的太阳穴,显得柔弱至极,这样的人,落在其他家的后院中,想必就是魅惑主子宠妾灭妻的罪魁祸首,但是在林家,依着林家主那雄霸傲然的性格,想必是最反感这样柔弱造作的女人,但还是被这样的女人得逞了,想必也是因为林家主向来瞧不起弱小的人,才会容易中计。 “在下并没有时间,姨娘重新找人吧。” 她不乐意与这样心有诡计的人打交道,当即抬步就要走,不想那韩雪梅却是猛然凑近她,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随后拉开距离,笑的轻巧:“不知现在,平心公子可有时间?” 冷旋看着她含笑的模样,面色紧了几分,她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等在不远处的紫衣开口:“我先去给林府姨娘检查一下身体。” “是,公子。”紫衣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应着。 两人几个转弯,来到了韩雪梅的院子,虽说所处的位置偏僻,但里面布置的却是处处精致,一进院门,就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而门栏布帘处,都迎风飘动着红色的帷幔,倒是极为雅致韵味。 她让人奉上茶水,还回屋整理了一下头饰,才慢条斯理的坐在了冷旋面前,低头抿了口茶水,随即才抬眸看着冷旋,笑的风——情——万种,随即朝着冷旋伸出了手:“劳烦公子替我检查检查了。” 冷旋视线都未落上,直接开门见山:“她现在在哪?” “都说平心公子无情,攀上了城主大人就忘了曾经的红颜知己,但现在本夫人看了却并不如此认为,平心公子还是挺在意上官小姐的。”见他如此不知趣,韩雪梅眸色阴翳,随即淡淡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的依旧妩媚。 “韩姨娘一口一个本夫人,这倒是让在下有些误会了,这林府的夫人不是早就去世了吗?这林家主并未续弦,又是哪里来的夫人?” 这下,韩雪梅的笑容算是彻底维持不住了,要知道她的心现在未在林家主的心上,但他对她的不屑一顾,还是让她深受打击,在林家的日子更是如同隐形人般受人排挤,下人对她都是应付敷衍,而她的身份还是个连姨娘都不如,这基本上成了她的禁忌。 她就不明白了,当初韩雪琴和她都是出自寒门,家里是看卖柴为生,韩雪琴是家中老大,下面有妹有弟,所以从小就粗活累活都是她干,而她身为家中幺女,又因生的面色姣好皮肤白嫩,家里的哥哥姐姐都是让着她,也算让她从小被宠爱着长大。 可偏偏那林家主就是一眼相中了将受伤的他带回家中的韩雪琴,而她在他养伤之时不时会羹汤喂他,为何最后成为林夫人的不是她,而是那个五指泛着茧子皮肤粗糙的韩雪琴。 “平心公子如此说话,是丝毫不在乎上官白鹭的安危吗?” 她毫不犹豫的威胁出声,柔媚的脸上多了狰狞之色,冷旋没有出声,那面色看来应该是妥协识趣了。 “韩姨娘想如何?” 她问出声,韩雪梅却是低头磨蹭着自己的指甲,忽的站起来,走到冷旋的面前,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着:“我瞧着这张脸也是一般,怎么就把那丫头迷得神魂颠倒,还使得城主大人都是另眼相看,难不成是床上——功夫不错?” “莫非姨娘特意让我来此,是想试试我的功夫,那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还要让那么多人围观?”冷旋意味不明的瞥了瞥里屋的床,声音幽幽,却使得韩雪梅一惊。 而屋内的人,也自知藏不住了,当即也从暗处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黑面长身的男子,他嘴边絮着山羊须,透着一个粗莽之气,落在冷旋身上的眼神很是不屑,随而转向韩雪梅,肆无忌惮的就环住她的腰,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 “何必与她废话如此多,外面的人已经处理好了,赶紧带他走,难不成你这骚一娘们也看上了这小白脸不成。” “怎会?这如同白斩鸡的纤瘦身板,怎会有老爷勇猛,奴家怎会喜欢。” 韩雪梅柔若无骨的往那人怀中一靠,娇柔的声音好似要溢出水出来般,听的男人骨头都酥了一半。 那人一听果然露出满意之色,甚至不顾忌冷旋在场直接在她前面拧了一把。 “林二老爷如此费尽心机带在下来此,就是为了给别人当先锋,成全人牺牲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睛受到刺激场面伤害,冷旋率先开口。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二老爷没有意外她点破他的身份,虽说他们没有说过话但是在林家时照面还是打过的。 “在下不知你们有何打算,但是你们莫非忘了,在下跟着韩姨娘来此,府中可有不少人见过的,若是在下太久没有出现,迟早还是会被察觉的,而这麻烦率先找到的就是韩姨娘了,你说又会花费多少时间查到二老爷的身上?” 林二老爷横眉缩紧,却又冷笑开来:“早就听说平心小子嘴巴功夫不错,确实很会离间,可老夫要的,就是林家和城主府的人都知道,你在我的手里,不然老夫绑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你究竟想干嘛?” 冷旋维持不了平静,脸上露出了紧张,但又故意强作镇定。 她说着就要向外跑,而身后随即涌来强劲可怕的气息,她的肩膀被瞬间扣紧,弥漫开剧烈的疼痛感。 “来了这里,还想离开,你可真是天真。” 林二老爷轻而易举的将她拧在手中,随即递给了韩雪梅一个眼神。 她当即转身到了一面墙前,拧动一个花瓶,顿时面前现出一条递到,林二老爷直接往她脖子上一劈,带着晕过去的冷旋窜进了地道。 哗啦一声,一盆凉水毫不犹豫的朝着被捆在墙角的人,使得她身体一个冷颤,意识也开始回笼。 “怎么还没醒?继续泼。”前面看着的人有些不满的命令着。 随即冷旋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东西,就被一阵水雾弥漫了眼睛,与此同时还漫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是辣椒水。 索性冷旋闭眼及时,并没有进入眼睛多少,她缓和许久,那疼痛感就散了下去。 “平心,平心你没事吧?司昧你这混蛋,有本事就与本小姐单打独斗,暗自算计算什么本事。” 担忧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随即又怒不可遏的骂出了声。 她转了转头,就看见上官白鹭也被绑在一边,却是带着浑身狼狈,那身上,满是深深浅浅的血红痕迹,可见这些日子来受了许多苦。 “哟,还是如此情深意切,可你却是不知,你这情郎早就是那城主养的小娼男了,人家日子过得可滋润,如今看着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成了如此模样,又被人骗了身心,本公子都是心疼的紧呢。”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冷旋一看,就见那司昧摇着扇子正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而旁边,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卢远宿。 第二百一十五章 知女儿身 他脸色阴沉至极的看着冷旋,满眼的狠毒恨意,冷旋想着应该还是在计较着之前的事情。 “司公子有事相邀,说声便是,何必如此麻烦请我来此。” 转眼示意上官白鹭冷静下来,她眸色淡然的看着司昧,哪怕身上湿透,却依旧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请?你倒是很会抬高自己。” 司昧用扇子敲打着手站了起来,用扇子一端挑起了她的下巴,嘴角微勾,细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这长得倒是清秀,怪不得男女皆被你吸引,这倒让本公子也好奇,你的味道究竟如何呢?” 说着手指还沿着她脸部轮廓抚摸,不过几寸距离就忽然落了空。 冷旋将脸冷冷偏离,司昧倒是很懂得保养,那双手细长滑腻,如同毒蛇般使得冷旋很是恶心不适。 “司公子,适可而止。” 冷然威胁的声音使司昧面色一变,他面色阴沉冷冽,眼神更是蚀骨,很是不屑的睥睨着。 “平心啊平心,你是第一个敢几次三番戏弄本公子的人,你觉得本公子是让人给你抽骨扒皮好,还是五马分尸呢,本公子今日心情不错,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我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放了我们。”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语气简略而笃定。 这样嚣张的态度使得司昧冷笑出声,直接话不多说,递给了旁边随从一个眼神,那人得令,随即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朝着冷旋挥了过来。 啪的一声落下,冷旋却是毫发无损,那一鞭没有遗漏的落在了上官白鹭的身上,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淡几分。 看着她那双依旧清澈见底的眸,冷旋心中微动,上官白鹭对着她摇了摇头,露出笑容:“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很开心,放心平心,我不疼,真的不疼,有我在,他们休想欺负你。” “你不需要如此,让开。” 她浑身虚软,想必是被下了什么药,上官白鹭依旧摇头,依旧为她挡下了鞭子。 “司昧,司家注定覆灭。”她语气冷冽气息强势,使得司昧神经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推开了挥鞭子的人,看向冷旋。 “你什么意思?” “你将我抓来,最大的目的想必是针对城主府吧,竟然你们都意识到了我的重要性,你以为城主他没有设防?就这样让你们悄无声息抓了我,来威胁他?” 司昧抿唇思索,脸色并不好看,却并没有被她迷惑:“当时你身边的人都已经被清理了,就算他知道,有如何,他一个半路来客,凭什么成为落马镇城主,我司家,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第一家族?谁承认过?当初几股势力相争,实力才是最硬的拳头,当初司家落败,就已经说明,你司家没有实力,若是我所料不错,你司家,现在的处境并不好。” 似乎是验证她的话一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暗室的门也被打开:“少主,不好了。” 司昧被来人吼的心中一抖,随即不耐的一脚踢了过去:“什么不好了?好好说话。” “是,是,老,老爷没了,城主和林家几家将司家包围了。” “什么?他们以何名义?” 司昧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么快。 他们自认部署周全,筹划几年之久,就为了能够灭了城主府的人,成为这落马镇的掌权者,要知道当初落马城权力相交他司家时呼声最大,期待已久的胜果却被人半路截获,怎么都不甘心。 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谋划,企图侦破城主府那位的弱点攻破,但却一直没有收获,所以只能从其他家族攻破拉拢,这平心算是意外所获,他们一直关注城主府的消息,知道平心很是得宠,这才谋划将她抓了来,说不定能发挥上作用。 只是半日刚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对方已经打到了家门口,自己的父亲还没了。 再如何,他司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虽然受到城主府约束,但要说直接拿下司家,也还是需要名义的。 “是……” 话未出口,就已经瞪大眼睛轰然倒地,后面冷冽的气息掠来,司昧赶紧警惕退后,旁边的侍卫迎了上去,却不过一会,就被外面的暗卫杀死,带着半边面具的紫衣走了进来,到冷旋身边。 “夫人,你没事吧?” 因为有外人,她没有叫王妃。 她满心担忧的打量着冷旋,见她无恙时才终于松了口气,但感觉到她身上被下了软骨散后当即眼神一冷,头未转,剑已飞出,司昧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发生什么,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夫人,平心,她为何叫你夫人?” 上官白鹭虽意识消散,但还是支撑着要护着冷旋,听到这句称呼,只觉得脑袋转不过弯,怔楞住。 “这位是我家主子的夫人,属下自然得尊称。” 紫衣作为女子自然敏锐,她看出了上官白鹭不一样的心思,自然狠心的为主子斩断了这莫名的桃花。 “主子的夫人?平心明明是男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上官白鹭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心里强烈希望着她所听的一定不是事实。 “我家夫人属下怎会认错,姑娘不要罔言,姑娘受了伤,我先给你检查下吧。” 感觉到旁边冷旋的不悦,紫衣自然不敢再继续刺激上官白鹭,毕竟自家夫人为了这姑娘,可是不惜以身试险,还是适可而止。 她伸手要搭住上官白鹭的脉搏,却被她一把手推开,这一用力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却依旧不管不顾,直接伸手摸向冷旋的胸前,感觉到那与自己一样的柔软后,只觉得心底某个弦被扯断,整个人瞬间失了所有力气,却依旧瞪大着眼睛执着的看着冷旋: “平心,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明明只是平心,只是平心。” “白鹭,你受了伤,先治病。”她没有回答,但那态度,却与默认无异。 白鹭猛然一把推开了她,朝外面跑去,却到门口的时候,骤然倒在了地上。 司家出事动静不小,许多与之无关的人都暗中观望打探,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偌大的家族不过一夜就彻底覆灭,却无人敢站出来说什么,隐约可知,这与城主府有关系,当即那不大的不满声就更小了,所有人对这神秘的城主也是更加忌惮敬畏。 林府。 冷旋给上官白鹭身上的伤给处理好,将东西收拾放好,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已经过了一日,她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且心内浮动很是不平,想必是受的刺激太大不愿醒来。 这换作任何人知道自己爱慕的男子本是女儿身,想必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吧,而这样的事情,还是因她而起,冷旋心中难免有些愧疚,虽说她自认没有多大过错,也拒绝直接,但却是真的辜负了一个女子的心,伤害了她。 从院子离开,她到了林涵沐的院子。 “平心……城主夫人来此,是有事吗?” 看着一身素裙装扮的冷旋,林涵沐还是有些不习惯,与此同时声音也微冷,多了疏远,少了亲昵。 冷旋明白是为何,也没有在意,毕竟是她欺骗在前,但是当时不同今日,而林涵沐,与上官白鹭是惺惺相惜,自然为她对冷旋有了不满。 “冷旋知道林小姐诸事繁忙,但还是想劳烦林小姐一件事。”冷旋说话客气。 “什么事?夫人请说。” 冷旋缓了缓,开口:“我是女子,你也知道白鹭的心思,当初我扮作男装情非得已,只为方便,却没想到会误伤了白鹭的心,我无法对她当面对她解释,这是我写的信,想请林小姐转交给她,看不看都随她意,我已经让人通知上官家,相信不日后就会有人来接她。” 林涵沐面色一凛,不悦现出:“是你欺骗了她的感情,她一心维护与你,当初你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对你的好,现在竟连当面解释都没有一句,就用书信打发,实在是过分,这样的事情涵沐做不到,还请夫人另请他人。” “那林小姐觉得,我应该当面对她说,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个女子,是个不应该被喜欢的人,你觉得骄傲的她,会如何?” 她一句反问,却使得林涵沐哑口,却是,上官白鹭看着直爽洒脱,但身上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自尊,要是当面和她说这些,估计更加难以承受吧,而且,当初林涵沐也看的清楚冷旋对上官白鹭的拒绝,这股愤怒也是来的莫名,说到底,她也是将冷旋看做朋友的,才对她的欺骗在意。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不满,但我想你和白鹭的关系比较好,这封信由你给她想必会比较好接受,而我和她也不再适合见面,希望她能慢慢的恢复。“ 冷旋想的还是比较简单的,她觉得只有让上官白鹭看明白了,才能死心,时间才是最好的解药。 但冷旋也忘了,有些词叫执着,死心眼,她是,别人也会是。 林涵沐沉默一会,还是伸手接过:“我会交给她的。” “多谢,明日,我可能就离开这里了,在落马镇的这段日子,很难忘。”她抿唇淡淡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林涵沐目送她离开,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正要抬步离开,余光扫到旁边盆景后一道小身影,不由顿住了脚步。 那小身影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有些慌乱的往后一退,不想正好绊到了石阶,倒在了地上,这样引起的动静更大了,他赶紧抱紧了双腿,将脸捂着,不敢出声。 赶紧到脚步声逼近,林涵臣更加紧张了,他握了握小拳头,随即抬头看着林涵沐:“大……涵臣不是故意躲在这里的,我,我是……” 他一时说不出理由,不由禁了声,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 林涵沐清冷着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到一声咕噜响,她心中诧异,目光落在林涵臣的肚子上。 林涵臣见此还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站起身,声音低的可怜开口:“我,我没有想打扰大姐,我这就走。” “站住。” 她冷声一喝,林涵臣赶紧停住脚步,与小时候一样,只要她出声,他就没有不听的。 “你没吃饭?” 她声音微轻,使得林涵臣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回答,林涵沐哪有不明白的。 那姨娘和林家二老爷的事被揭穿,而林家主之所以中毒也是他们合计谋划的,自然不可能再待在林家,已经被驱逐,而姨娘的行德有失,又谋害主母与人苟且,还绑架冷旋,北夜凌怎会留她性命。 林涵臣和姨娘在府中地位本就不高,这府里的下人都懂得什么叫捧高踩低,如今没了姨娘,林涵臣又怎会有人放在眼里。 她微舒一口气,磨蹭指腹许久,才伸手朝向他:“过来,我带你吃饭去。” 林涵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大姐?” 林涵沐拧了拧眉,他赶紧反应过来,伸手搭在她手里:“恩,大姐,臣臣好饿。” 他满脸的笑容晃花了林涵沐的眼,好似又回到了幼时一般,两姐弟亲密无间,这时她不由想到了冷旋说的话,这样的亲情,她触手可及,为何就不伸手紧紧握住呢。 冷旋刚抬步迈过林府门槛,只有紫衣等在外面,她并没有出声,只是抬步往左侧走去,紫衣知道她还在生她的气,只是默默的跟着,但这还不是结束,因为城主府内,还有一个更生气的主子呢。 至于原因…… 唉,只能说做属下真难。 她低着头一直走,最后晃神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竟然就是城主府了,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朝里走去,不想正好遇上了无心老人,又被他扯着手腕朝着药房而去,因为两人的医学知识不同,所以交流的东西有很多,这一呆,就待到了晚上。 两人一脸笑容的出来,还在讨论着一些细节,冷旋敏锐发现有人在看她,不由抬眸,就见北夜凌正站在院子一角,哪怕看不清面色都知道他心情并不好,浑身的气息更是低的可怕。 见她看过去北夜凌依旧目光未动,眸低微凉,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那背影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寂寥落寞。 “这小子,整天阴阳怪气的,璇儿你不用搭理他,来,我们继续说。” 无心老人看着冷旋的脸色,当即打断她的思绪,眼底有着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小子,总算有人治了。 “嗯。” 冷旋若有所思的应了句,继续讨论,但随即就借口着累了回了院子。 无心老人看着她的背影摸着胡子叹气:“年轻人啊,合是分,分是合,真是折腾。” 冷旋在城主府中,和北夜凌一直是一个院子,之前一直是冷旋对北夜凌的各种贴近爱答不理,现在…… 冷旋看着里面传来的淡淡烛光,透过窗纸隐约可以看见一道拉长的身影背对而坐,这模样,不就是刻意在等着她吗? 她不由的用指腹蹭了蹭衣角,后又恍然回神,刚刚那一瞬间,她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了。 赶紧移开手,抿了抿唇,直接抬腿走到门前,将门推开。 门嘎吱一声响,却依旧未使得他回头,她动了动眼珠,发现他面前只摆了一个茶杯,里面的茶水未动,并未散发一丝热气,可见早就已经凉透。 冷旋看了他一眼,走动了两步,又用余光扫了扫,他依旧目光三十度的下垂看着前方,对她的到来似乎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 她眼底不由有些浮躁,脸也微微绷紧,索性直接脚步一转,朝着一边的浴室走去,伸手正打算解身上的衣服,不想手臂就被一把扣住,一股大力将她朝一边拉去,她也反应迅速的用手肘朝后攻去,两人直接赤手搏斗,但大多都是冷旋攻北夜凌守,当冷旋方向一转朝下面袭去的时候,北夜凌将他拳头包裹在掌心,声音很是咬牙切齿。 “你这女人,当真狠心。” “是你突然袭击,我这是正当防备。”她冷声一哼,丝毫不让。 “防备?”北夜凌咬牙声音更大了。 他看着她那半露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直接低头吭了上去,嘴里含糊不清:“为夫真的好好教训一下你才行。” “拿开你的嘴。” 北夜凌不理会,啃了一口还是舍不得用力,随即在上面寸寸轻吻,慢慢的就开始变了味。 “我……” 她还没有出口,就被他直接堵在了喉咙里,脚步一动,就将她抵在了旁边的屏风上,一手扣住了她的腰,一手将她推嚷的手给握住,一点点品尝着她的香甜。 她浑身都被他炙热的气息包围,或许是心中有奇怪的心虚心理作祟还是放纵心理,她只挣扎了一会便没有反抗,还伸出舌头开始回应,这瞬间刺激了北夜凌,当即动作更加热烈了几分,那涌动的力道都快将冷旋吞入腹中,他单手从衣摆中伸了进去,一手轻而易举将她抱进了怀中,朝着旁边的浴池走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离开落马镇 浑身被温热的水包裹使得冷旋一个颤栗,清醒了过来,睁开摇曳迷乱的清眸,就见他正低头朝着她前面袭去,她赶紧伸手一推,如同一条泥鳅一样滑开了些距离,胸口上下浮动喘气气息急切的看着他,带着几分难掩的羞恼。 这北夜凌,总有魔力一般总是轻而易举扰乱她的思绪。 “过来。” 他声音微哑,面上依旧微微冷凝,但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却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如同黑曜石般的狭长黑眸更是透着炙热的光芒,一瞬不动的锁定冷旋,不容置疑。 不待她回应,他却是身形一动,带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片刻后冷旋就已经被他擒获在怀。 “冷旋,你当真是欠收拾。”他俯身在她耳畔,微热的呼吸带起阵阵颤栗。 冷旋下意识的摒了呼吸,却不甘示弱:“那又与你何干?现在我和你有何关系?皇上还是别多管闲事。” “闲事?呵,你是我的妻,怎么叫闲事?” “妻?那我受伤的时候你在哪?被人掳走的时候你又在哪?”她逞强争辩,话落又猛然反应过来,当即闭上嘴,有些心虚。 “那是我的妻翅膀硬了,为了她那四处招惹来的桃花,竟然不惜自己搭进去,我这个丈夫,确实显得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他语气微沉,带着讽刺,但却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紧张和……失望。 随即,他没有过多的纠缠,忽的放开了她,朝着池边而去,那伟岸修长的背影竟是透着几分苍凉萧瑟。 “我知你怨我,当初是我不查,才被南宫萧默设计,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为你隔绝一切危险,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弥补,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但你一心向往自由。” 他人未回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停顿了一会,又继续开口:“我可以给你,但是,我希望,看着你一切平安,你身上还有千骨王,我想亲眼看到你解了身上的毒,平安无事后,我就离开,行吗?” 那句行吗如同暴雨洒落心头,使得冷旋设下的心防如同泥砌土墙片刻之间就化为乌有,垂在一侧的手伸了伸,却还是放下,抬眸看着那背影。 记忆中,北夜凌是强大不可摧的,她第一次听说他的事迹,也是打心底里钦佩这样浴血沙场保家卫国的男人,在刚开始接触时,更是敬畏而忌惮,熟悉之后,他依旧是霸道而倨傲的,但对自己,从来都是口是心非。 说着要修理她,做的又永远是将她疼宠在怀。 而这次,他是累了吗?对自己失望了? 很多时候,她做事确实考虑的不够周全,也忘了,还有人会为她担忧害怕。 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也没有回答,北夜凌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答案,不由心思转动,失望的同时却并没有想放弃。 “嗯。” 他还未说话,后面就响起轻轻的应和声,使得他黑眸瞬间发亮,却又骤然掩饰好。 转过身,看着她前面一片雪白的风光,却并没有如以往一般上前,而是知礼的转身上岸,体贴嘱咐一句:“夜色微凉,虽是温池,也不宜待太久。” 随即拖着一身湿衣服,就走了出去,这样,好似是她一直要的结果,心里,却莫名涌上一股失落感。 她刚才那么急切的回答,又是为了什么? 从紫衣口中得知,当初白笙虽说被抓,却还是被人救离,但北夜凌一直让人暗中跟着她,并未脱离视线。 这一听,也使得冷旋有些心惊,原来冥族的人早就暗中盯上了她,她自以为将行踪掩饰的很好,但还是没有逃过白笙的追踪,而这次那边的人会利用上官白鹭来引她,也和冥族的人有一定的关系。 这次,还是多亏北夜凌的嗅觉灵敏,率先洒好了网才没有措手不及。 看来,这冥族之行是势在必行了。 “现在战役如何?” 她沉眉想了想开口问道,她人在落马镇,但也有耳闻现在的战事,北夜和西岳,南宫和东方现在都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虽说刚开始西岳国处于上风,但有黑衣在前线领兵,左右双峰齐下,西岳国领兵将领有薛源马科峰二位将领,皆不是对手,现在已经拿下五座城池,直接南下入西岳天城而去,天城易守难攻,恐怕会花些时间。” 紫衣虽说军事才能不及其他几位,但基本战况还是摸得清的,她明白冷旋又何尝不是,北夜凌是北夜军中主心骨,虽说其他将领并不是无用之人,但有北夜凌之威和军事谋略,也会省不少的人力物力,而之前北夜被东方和西岳国围攻,想必消耗也不小,她说的委婉,但冷旋也知道,这天城守城之人,也是军威谋略低于北夜凌的一名猛将,靳科。 战场,也需要北夜凌,虽说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偶尔几次看到书房的灯光到了凌晨都还未曾熄灭。 而她,之前,又答应了他,不再赶他离开了。 从浴池那日之后,北夜凌都未曾主动黏在她身边,从来都是默默的为她安排好所有,不再向从前那般步步紧逼,这让她心中轻松的同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荡。 “紫衣,这次,需要你帮我一下。” 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若是这次,能彼此平安,那她又还有什么矜持造作的理由? 第二日上午,北夜凌来到冷旋所在的院子时,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里外寻找了许久,连缝隙都没有放过,才最终确定,她是真的又跑了。 而这次,还伙同他的属下,一起的。 本以为适当放松点距离,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化解她心中的防备,以退为进,没想到这才乖巧了几天,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跑了。 北夜凌在她院子里待了一天一夜,不容许任何人打扰,就当青衣以为他家主子是不是想不开了的时候,他忽然推开院门走了出来。 “走,去天城。” 此时,冷旋和紫衣已经到了落马城的三里之外,她看了看面部依旧丰富无比的紫衣,还是开口安慰。 “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替你解释的。” “王妃,主子哪里,解释有用吗?”紫衣依旧颤颤巍巍,她心中无比沉重而复杂,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背着自家主子做最让他生气的事情。 “……我会担着,到时候他生气都有我承担。”冷旋还是很有担当的。 毕竟,这是她胁迫紫衣的。 听到这,紫衣总算稍微放心了些,毕竟这是王妃威胁她的,她做属下的只能顺从才是,而且这样也很刺激有没有? 这还是第一次她做了违背自己主子意愿的事呢。 “这丫头,被那小子欺压时间太长了,看看,这都瘦的只剩下把骨头了,别担心,以后跟着老夫吃香的喝辣的。”旁边悠哉的无心老人忽然语带可惜的叹了口气。 没错,他也是合谋人之一,不然仅凭冷旋和紫衣,是很难逃离北夜凌的视线的。 “……”紫衣。 之前在天山的时候,她也没有吃香喝辣的啊。 天色微暗几人选了一个就近的驿馆休息,简单的吃了些饭菜后,就各自回房间,驿馆处于小道口处,平时接待的都是匆匆过客,四周树木林立,寒风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远处明月高挂枝头,显得几分静谧安逸。 冷旋在窗口停留了一会,才伸手关上窗子,转身之间,身侧凌厉气息闪过朝着她袭来,她侧身避开,冥力打在窗子上啪的一声,使得冷旋耳边的发丝也随之扬起。 定眸一看,不知何时屋内多了两个紫衣黑纱的蒙面女子,她们手拿锯齿状的武器,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冥力气息,露出的眸子满是深沉而凌厉的盯着她。 冷旋微微抖了都袖子站在墙沿,微掀眼帘,唇角微勾的扫视二人:“终于舍得出现了?倒是沉得住气。”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有些错愕,随即相互交意,再次施展冥力朝着她袭了过来。 冷旋赶紧退后两步,身后的门也应声打开,紫衣带着三个影卫走了进来,随即直接朝着二人袭了过去。 两人有些措手不及,收回冥力朝后推开,双手迅速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势,随即从身前满开一个巨大的网,最后散开成了道道火球袭向紫衣等人。 他们挥剑躲开,紫衣更是步伐诡异的直接穿过火球,击在一人胸前的同时又将手中的剑架在了另一人的脖子上。 见无法逃离,两人面色一凝暗自使力想要自杀,不想片刻被紫衣识破直接卸了一人下巴,再挥出一掌将她冥力打散,而另一人慢了一步,已经死亡。 索性动静不算太大并没有惊动他人,简单处理好后冷旋坐在椅子上凝视着那黑纱女子:“你是白笙身边的七大猎鹰之一?” 她冷哼一声:“冥族叛徒,有何资格问吾身份?你在这屋内做了手脚,少主说的不错,你果真卑鄙。” 他们七大猎鹰自然是冥力不低,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被紫衣擒拿,想到死去的风临风可更是愤怒的看着冷旋。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进入冥族 衣擒拿,想到死去的风临风可更是愤怒的看着冷旋。 “叛徒?呵。”冷旋嗤笑一声:“什么时候,我冷旋,得到过冥族的眷顾和好处?莫非白少主是觉得,不为她所用之人,就是叛于她的人?” 风可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嘴唇一抿,低下头不去看。 “别费力了,我制作的药,这片大陆上,没有几个可以轻易解决。” 意图再次被识破,风可索性不再挣扎,问出自己的疑问:“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从落马镇,就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风可下意识否认,毕竟她们使用的是冥族特有的追踪蝶,全程都是隐身而行,除非她们自己愿意,就不会现身让人发现,这就是冥族的特殊能力。 冷旋似笑非笑,如此模样让风可恍然,想到北夜凌身边的人也都是个个非凡,想必在之前,就已经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而她们,竟然毫无所察…… “我回答了你,也该你回答我吧。”冷旋轻轻敲打了下桌子,神色悠然,语气却透着几分冷冽。 “白笙现在在哪?” 风可回过神,听此再次闭上嘴巴。 “不想说?那我换个问题?” 冷旋很好商量的没有逼迫:“冥族的入口在哪?你只要带我去,我就放了你,如何?” 风可猛地看向她,有些意外。 “怎么?你们不都费尽心机想要我身上的圣石吗?现在我主动送上门去了,反而不愿意了?”冷旋轻笑。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风可知道她诡计多端,一时难免疑惑。 冷旋自然没有回答,她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风可很快就点头,表示同意带她们去,毕竟冥族现在,可是少主的地盘。 他们没有在驿馆耽搁太多的时间,随即朝着南边而去。 当越过洪荒沙漠后,来到一处山涧深渊之间时,看着面前四处青藤绿水垂帘相绕的窄壁狭路,如同一线天般的黝黑不见低的口子,好似瞬间就能将人吞没一般。 “就是在这?”冷旋问出声。 风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入口如此隐秘,看来这冥族当初选地之时,还确实有隐世之心,只是族中想法各异,才始终无法真正的脱离凡尘俗世。 风可说得使用冥力才能将入口打开,冷旋当即示意影卫将她的禁锢解开,她上前,在手中结了一个复杂的印记,嘴里嘀咕有声,忽的眸光一闪,诡异的冲着他们一笑,周围骤然一暗,垂下的藤蔓忽然利光一闪,成了闪烁火光的暗器飞射而来,同时空中忽然发出一阵清鸣,几只巨大的青鸟从上空坠下,碧绿的眼睛里满是凌厉的敌意,朝着他们扑哧一挥翅膀,带起一阵强劲的风。 紫衣反应迅速的抓住冷旋躲在一避风的石岩后,其他影卫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躲避开来,又纷纷拔剑迎了山谷,奈何青鸟实在太过庞大,周围又带着凌厉的威力,使得他们根本难以靠近。 一时之间山涧之内强风势凌,飞沙走石之间让人很难看清面前的东西,三只青鸟如同守卫者一般驱赶着外来的入侵者,而风可则是站在入口之内,笑颜盈盈的看着四处躲闪的他们。 “刺目。” 冷旋观察许久,忽然出声。 影卫得到命令,他们训练有素,平时又经常在一起合作任务,自然是配合极好,一部分人负责吸引注意力,有人负责绕后,在青鸟降低地面的时候腾空而起,直接朝着青鸟的眼睛刺去。 “嗷。” 一只青鸟痛的仰头长鸣,猛地一挥翅膀使得周围的影卫都被波及,它没有方向的四处乱撞,顿时使得场面混乱起来,本就体型巨大的青鸟更是盘踞了不少的空间,使得其他青鸟也扑腾着翅膀躲闪,这样更是给了影卫的可乘之机,不一会,几头青鸟已经是苟延残喘,虚弱的落在地上了。 “把这个吃了。” 看着不少影卫都受了伤,冷旋从怀中掏出药来递给他们分发下去。 转眼,入口的风可早已不见,想来是发现形势不对就赶紧跑了。 不过,这又有何用? 冷旋凉凉的勾了勾唇,随即闭眼感受了一下,才朝着入口处而去,哪里看着只有一个入口,但在掠过昏暗之处,入眼的又有六个形状各异的入口,外面都被一层薄薄的雾色包围,让人很难摸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真是该死,让她给跑了。”紫衣不由有些愤恨一骂。 “就算风可在,她也未必会告诉我们正确的入口。” 紫衣听完觉得有理,但看着这些入口,一时也没有识破里面的玄机,这要是进错,面对什么都是未知,这接触越深,才发现这冥族当真神秘,他们寻了那么久都未寻到所在之处。 这让她不由奇怪之前的冯科又是如何会真的帮助北夜城他们。 “王妃,你做什么?” 看着冷旋没有停留的就往一个入口而去,紫衣不由惊呼出声,要去拉的时候却还是晚了一步。 紫衣和一众影卫当即想都没想,也跟着朝里面走了进去。 只是预想中的危险并未到来,他们眼前一花,就感觉豁然开朗,入目之处一片辽阔,耳边树林鸟儿脆鸣,地上满是野草和各色野花,蝴蝶旋绕在旁,深呼吸一口,只觉得空气格外清新,浑身都通畅轻快不已。 “这里,就应该是冥族了。” 冷旋的声音忽然传来,使得紫衣赶紧走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她许久见她没有事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一声抱怨。 “王妃,你怎么如此草率就进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你忘了,我也算是冥族的人,自然有把握的。” 紫衣恍然,这段时间她的精神总是高度紧绷的,导致有时候反应都慢了许多,迟钝了。 但紫衣不知,冷旋是在风可身上动了手脚,她只要感应下便可巡察到她的方向,这是她之前以备不时之需而准备的。 他们并未在原地停留太久,而是立马离开,毕竟这里到底是白笙的地盘,她们一进来,想必就已经被他们知晓了。 但现在,还不是直接面对白笙的时候。 这冥族隐世之处,就如同一个个村落一般,他们走过来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了不少的耕地,在中心之处,却有一处耸立的类似于山庄般的建筑,它们并不连接在一起,依次林立于其中,给人一种窥不见底的错觉。 一路掩饰着痕迹,来到一处一处简陋的小屋处,影卫上前点了里面的人的穴道,随即退到一边,让冷旋上前。 “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些事情而已。” 看着男子眼中的警惕防备,冷旋随口解释了一句,却没达到任何效果。 “哼,你们想必就是今日擅闯进来的外族人吧?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们一家人,不然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男人不怕受挟,反而出声威胁,使得冷旋意外的挑了挑眉。 一路上,他们却是发现有人在寻找她们,只是没有想到,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已经得到消息了。 这白笙的速度,倒是快。 “作为冥族人,怎会不认识本少主?” 她声音微沉,很是不满的看着男人,使得那男人一愣,睁着眼睛打量着冷旋,忽然张了张嘴带着惊讶:“您不是……少主吗?” 听到此问,她轻轻点了点头,她猜的果然没错,依着白笙那骄傲自满的性子,肯定还没有向冥族的人解释,她还有个一母同胞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妹妹吧? 毕竟,这样一来,她的地位,可就会受到不小的威胁呢。 “可是,上面出了命令,说是有外族人闯入,要全力捉拿的。”尽管如此,那男人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是族内长老下的,并不知他们是本少主的朋友,待会会有人去解除。” 看着冷旋面不改色的忽悠着一家人,明明刚开始都是一脸警惕的人现在都是恭敬的看着冷旋,紫衣不由的心中佩服一叹,厉害了。 “本少主一直在外行事,很久没有回到族中,几个月前受冯科之乱,不知现在你们过得可还好?” 一家人没有想到这少主如此和蔼,都有些意外和感动,都是满声应和着好。 “多亏了少主全力除灭叛徒,才使得我族内恢复一片安宁,只是这场变故,使得我族元气大损,那冯科实在可恨至极。”说到这,男人还是义愤填膺。 当初冯科都是使得阴险手段加之事发意外,才使得族人们受了奸计,这才使得他得了逞,但冥族也并不简单,就算冯科害了族长又暗杀少主,还将部分族人给软禁,却还是难以将整个冥族掌握在手,毕竟冯科算不上真正的冥族人,只是有一半血统的下等族人罢了,冥族怎会容他当族长。 那段时间族中也是反声骤起,冯科根本难以得到整个冥族的拥护,这想必就是他一直还在和北夜城合作的原因了。 “本少主有事要马上找大长老商量,就是不知这番变故,大长老是否改变住所了?”冷旋随意说了几句,便起身要走,到门口又忽然转身询问。 “未曾,前日大长老还在举行祭坛仪式,还是住在朝天堂内。”男人下意识回答。 第二百一十八章 堂内对峙 她说了声多谢,随即离开,男人看着消失在拐角的一行背影,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只好转身进屋,不想还没落座,门又再次被敲响。 “快开门,少主有指令。” 男人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开门,发现是堂落里的大人,几人没有多废话,直接塞了一张纸给男人:“少主有令,贼人擅于伪装,这是最新画样,仔细分辨,若有消息及时到堂落汇报。”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男人看着来去匆匆的一行人,打开一看,见那上面的几个人,可不就是刚刚到此处的人吗? 他正要扬声叫住那些人,不想眼前利光一闪,一把剑再次落在了他脖子上,转眸一看,可不就是刚刚与冷旋一起的影卫吗?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这朝天堂,还得麻烦你带路才是。” 冷旋等人并未走远,而是躲在暗中观察情况,进入冥族来她们一直都是左闪右避,知晓白笙的人一直在追踪,也交手了几次,这冥族之地地形复杂,冥族的人了解,但也同时方便了她们躲避。 “休想。”男人哪会同意,只觉得冷旋等人如同之前冯科一行人一样,有阴谋,哪会愿意害了自己的家园。 “是吗?既然你是冥族族民,想必,对冥族圣石,应该清楚吧?” 冷旋声音一轻,随而单手取出那圣石,虽是小小的一块,但那浑身不凡的气息以及上面熟悉的符文图案,都使得男人眼前一亮,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虽说平时都是过着与村民一样的平凡生活,是因为与世无争,但冥族的大小事情都是了解的,而这冥族圣石,在祭祀堂外的巨石之上更是有雕刻,代表着庇护之意,但真正的圣石,却是由历代族长保管,虽说白腾白族长已死,但众人都是理所当然认为,现在应该是在少主手中的。 “我冥族圣石怎会在你手中?”男人很是怀疑,哪里肯轻易相信这是真的。 “你信不信问题不大,等我见了大长老,他自会有分辨。”冷旋说话就不再说什么,给他思考的时间。 有了男人白肃的带路,他们一路就顺利许多,直接朝着冥族堂落而去,堂落是冥族管事者所在之处,也就是中间高耸的山庄,远远看去,显出一股威严之感,而朝天堂,则是出于堂落的西边。 到了门口处,白肃便不再朝前走,朝天堂守卫很是严谨,在前面的路上就有守卫来回巡查,冷旋朝着紫衣示意一下,随即直接跨步走了出去,现于众人面前,那坦然的模样使得白肃有些目瞪口呆。 “来者何人?”一队守卫一惊,当即警惕的看着他们。 “冷旋,前来求见大长老。” 为首人上下打量着冷旋,有些惊愕之色,毕竟冷旋长得和白笙可是相差不大,但冷旋身上满是淡然从容,而白笙,却是如同寒冰般的森冷,可以明确分辨不是一人。 正当守卫犹豫之际,冷旋再次拿出那块圣石:“这个,想必大长老也会有兴趣见见我。” 和白肃一样,守卫们都是错愕惊讶,随即为首的人对着一人嘀咕一句,那人便朝里面跑去。 这番动静,自然是引来了白笙手下的注意,在大长老还没有出来之时,白笙竟然出现在一旁。 “没想到,你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白笙看了眼朝天堂,转而看向冷旋,冷笑一声,带着彻骨的寒意,而冷旋也一样看着她,一白一青的相似身影,那张脸更是如同复制一般极为相似,看的周围的人都有些发懵。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少主几次三番盛情相邀,冷旋要是再不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不是?” “既是应邀而来,那就随本少主回落雨堂才是。” 冷旋抿唇一笑:“既来了这里,自然的拜见一下各位长老才是,毕竟,我也算是半个冥族人不是?姐姐?” “谁是你姐。” 她话音刚落,白笙就不客气的怒吼出声,那看着冷旋的眼底满是深深的厌恶反感,随而直接挥手。 “将这些擅闯冥族的人都带去地牢。” 后面的人得令,顿时逼上前去,而冷旋身边的影卫也迎上去,顿时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少主这是作何?” 正当动手之际,后面门口传来一威严之声,几人抬眸一看,就见一满头白发身穿白袍的老者走了出来,这冥族之人,好似从上到下都喜欢穿白色衣服。 他率先注意到冷旋,面色却无太大的波动,随即看向白笙。 “大长老,这些人擅闯冥族,还与冯科有牵连,本少主不允许人破坏我冥族安宁,这就把他们带走。”白笙冷静下来,恢复一脸冰冷,语气虽然冷淡,却没有半分逾越。 可见这大长老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她说完阴翳的看了冷旋一眼,再次示意手下人动手。 “少主稍等,听守卫禀报,说来人手中有我冥族圣石,此事关系甚大,老夫还得亲自验证过才行。” 大长老出声阻止,他人虽老,但并不糊涂,视线也似有若无的落在冷旋身上探究打量。 “大长老,此人我在外有过接触,很是诡计多端,这圣石已经一直在本少主手中,她手中的怎会是真。”白笙面色一僵,语气也冷硬了几分。 “是吗?可我手中的圣石可是白腾白长老亲自传给我的,大长老作为冥族长者地位颇高,想必也能辨认圣石的真伪吧。”冷旋一直都未插嘴,听此才再次出声,手里的圣石直接展示在众人面前。 余光一扫,见白笙也是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圣石,眼神阴翳而渴望,不由抿了抿唇,白笙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么久的圣石,会如此出现在她眼前吧。 或许是回到冥族的原因,感受到这里丰盛的灵气,她手中的圣石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站在周围的冥族族人直接的通声舒畅了几分,都是目光灼热的看着圣石。 “这圣石不是一直由族长保管吗?怎么会出现在外族人手中?“ “是啊,上次祭祀福泽之上,我就没有感受到圣石庇佑,解释说是少主受伤了,现在看来好像是另有原因啊。” “恩,我还觉得空气中的冥力稀薄了不少,难不成就是圣石早就失踪了?” 有人开始猜测议论,那嘀咕声不大,但却清楚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耳里。 圣石与冥族气运息息相关,冥族隐居在此数百年,灵气充裕才使得族人的修炼越加顺利,在冥族三年一次祭祀中会散发无尽的灵气,这才是冥族之人修炼体质与常人不同的根本。 而上次的祭祀因为白笙说自己受伤,无法使用启动圣石,只走了简单的形式。 此时事关重大,大长老收回目光,也并未急着拿回圣石,毕竟这是在冥族之内,冷旋等人还是难以逃脱的,随即让人通知其他几位长老,示意相关人等都朝议事堂去,冷旋自然没有意见抬步跟着走了进去。。 “你倒是挺会找人。”白笙擦过冷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而嗤了一声:“不过就算如此,也无济于事。” 说着,就率先一步朝里走去,冷旋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微敛,颤了颤睫毛,眼底一片无惧。 议事堂比较宽阔,却并不显得富贵堂皇。 虽说按规矩应该是白笙继承族长之位,但遭逢变故也还没来得举行仪式,所以上面的首位还无人去做,大长老和白笙一左一右居于上位,而冷旋则是坐在靠后些的位置。 得到通知的五位长老也相继而来,每个看到冷旋的反应都有奇异,随即很快落座。 “各位想必都知道是为何事而来吧?”大长老见人到齐,就扬声开口,随即看向冷旋。 “这位自称是我冥族公主之后,与少主乃是一母同胞,她的手中还握有我冥族圣石,说是白腾老族长亲手所传。” 虽然百年已过,但那位有着一半皇室血脉一半冥族血脉的公主却是留有后代,也就是冷旋的母亲,一直被以公主尊称,但白笙是公主之后也是这次冯科事端后才被族人所知,与此也得到了大多族人的认可。 “怎么可能,这公主不是只出一女便去世了吗?白腾族长也去世已久,怎会将圣石传给她。” 稍显年轻些的长老不敢相信,他是新上任的六长老,因冯科手段,冥族折损了三位长老。 而他,也是白笙亲手提拔上来的。 其他几位长老虽没出声,却依旧是警惕的看着冷旋一等人,毕竟,他们可是想着要重建前朝呢,之前冯科和北夜朝廷勾结使得他们刻骨铭心。 “是与不是,大长老心中,应该最清楚,不是吗?”面对质疑,冷旋依旧淡然自若,将眸光落在大长老身上。 其他人也都朝着他看过去,大长老看向冷旋:“你见过族长了?” 冷旋点了点头,并不奇怪他知道,毕竟,白腾给她的保障之一,就是大长老了。 大长老眯了眯眼,随即转向众人:“她,确实是公主的女儿,也是族长认定的下任族长。”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惊愕不已,一时间堂内热闹了几分,三长老看了眼白笙,随即站了起来:“大长老凭什么如此认定,这人说不定是别有用心,您可别被蒙骗了。” “就凭她手中的圣石,而她,是族长亲自预推出来的下任族长。”他声音沉稳而笃定,长久积压下来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不由众人有些面面相觑。 “本少主就说她怎么直接朝大长老的居堂而去,原来是早就暗中胁迫了长老,窜了气了。” 白笙忽的开口,一副看透的模样扫视着大长老和冷旋。 “大长老一直是我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本少主对长老一直很是尊敬儒慕,但没想到长老既然为了私利而与人勾结,长老可知,她可是北夜皇帝的女人?此等行径,又与那叛徒冯科有何区别。” 她声音一厉,一贯冰冷的声音显得几分不敢置信痛心疾首,众人一听冷旋的身份,都是警惕而仇视的看着冷旋。 要知道,冥族与北夜皇族可是不共戴天之仇,这和北夜皇室有关的人,都是敌人,而连族中声誉最高的长老也…… “本少主虽还未承袭族长之位,但也有权处理叛徒,众位长老,可有异议?”白笙冷笑一声,继而询问。 “叛徒?少主此言实在可笑,本长老从担任大长老一职,自认全心为冥族做事,断事公正自律,虽说现在年岁已高,也不至于糊涂到敌我不分,本长老受族长所托,自要全力扶持下一任族长,有何不合理之处?” 大长老丝毫没有为变动所动容,一本正经的反问着白笙,浑浊的眼神含着精明通透,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那多年来沉淀的气势又哪能是白笙所及,看的她眼色一暗,里面满是狠辣之色。 “大长老还要狡辩,我冥族向来与北夜皇族敌对,他们灭我家国,抢占家园,多年来使我冥族屈于这么个地方,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你就算与谁合作也不能与他们,各位长老,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我们必须做出相应的处理,如今冥族位置暴露,他们都不能离开。” “少主说的有理,必须得有所处置才是。”六长老当即出声应和。 “既然你们说完了,那是不是该我说了?”等他们讨论结束,冷旋才缓缓出声,使得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各位是不是忘了,这冥族圣石在我的手里,若我主动回来,没了圣石的冥族,将会如何谁又能知晓?” “哼,你以为圣石在你手中就能威胁我们吗,这里可是冥族。”六长老不屑一哼,不以为然。。 “长老的意思是要抢?”她微微挑眉,似乎觉得有趣:“冷旋这倒是见识了,不过,那也得抢的到才是” 第二百一十九章 白腾的死 “这本就是我冥族的东西,何谈抢。”六长老眼睛一瞪,很是不满她的措辞。 冷旋却是无心与他浪费口舌,她视线一扫,随而扬声开口:“不管你们是信我也好,不信也罢,那都不影响我是未来族长的结果,若是想以我之前的身份而否定现在,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你还要胡搅蛮缠,来人了,把他们都抓起来。”六长老挥手吩咐。 外面的守卫得令,拿着剑就走了进来,不想一批侍卫也站了出来,与他们对立而站,正是大长老的人。 大长老凌厉的眸色一扫,使得守卫都是迟疑的顿下了脚步,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宽大的衣袖划出一道弧度,随而手掌一番,就有一张卷轴放在他的手心上,他轻轻一抛,卷轴便腾于半空展开。 “各位若是不信与本长老,可以看这张手帛,这是当初族长亲手写下,上面还有他落下的气息,这可不能作假。” 虽说冥族人都是靠灵气修炼,但由于修炼的方式和程度不同,冥力的气息也不同,这是绝对不能作假的。 几位长老在白腾在世的时候自然是朝夕相处过,对他的气息自然熟悉,他们看了手帛上面的内容,就是解释了一遍当年公主所生的是双生子,在一年前他亲自预测,其中一子会是与四方大陆命运相关的凤女,之前一直养在北夜冷府,名为冷旋,并决定将族长之位传于她,使冥族未来能够延绵生息。 手帛一出,堂内顿时安静了许多,毕竟白腾可是冥族第一人,预测能力更是强大,,曾经预言过冥族所居之地会发生洪灾,这才使得族人迅速撤离免于灾难等,他的话,让人不得不信。 “就算是真的,那大长老又如何能保证在北夜云都生活了十几年的她,心会向我冥族?要知道,人心最是难测呢。”白笙冰冷开口,那语气中的敌意太过明显,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孪生姐妹,而是积怨已久的仇人。 “族长预言从未有假,这既是族长安排,那我们自然得服从。”大长老依旧一板一眼的陈述。 “服从?呵。”白笙一声冷笑,随而旋身坐在椅子上,单手支撑着侧脸,阴森的看了眼冷旋。 “本少主不知这义父的手帛是真是假,但要本少主将位置让给一个外人,本少主可不愿意,而在座的各位,又当真愿意将未来赌在一个外人手中吗?” 她的话正好击在了有些人的心坎上,面色也变得迟疑了起来,白笙当即满意的眯了眯眼。 “冥族之所以长期以来还屈于这么一个地方,就是因为决策人缺乏果断凌厉的手段,当初我冥族可是威声赫赫扬名四方大陆,而如今,这世上的人又还有几个人记得我冥族的辉煌,有的只是小打小闹的反贼之称,要知道,我冥族才是这片大陆上最尊贵的种族,并不是本少主否定义父当初的种种作为,而是冥族,确实需要改变些东西了。” “而我,就能给大家不一样的生活,带着大家从这里走出去,站在曾经一样辉煌的位置上。”她声音一凛,带着满满的自信。 “少主,你已经有打算了?”六长老问道,当真配合的很好。 白笙点点头,凉而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冷旋的身上:“有她,就有了一半的胜算,只要各位配合本少主就可。” 众人听此,都有沉默了,毕竟白笙的话,可实实在在的说在了他们的心坎上,要知道当初冥族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每个人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而如今,只能委屈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就算在外,也只能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可谓憋屈至极。 六长老和四长老率先站起开口:“少主,你说,怎么做?” “现在,将他们拿下来,我自有用处。”她说完又看向大长老:“长老,你还是要坚持己见?并不是本少主要诋毁义父,但有些预言,谁又能断定真假和作用?” “你的身份虽是族长所给,但将来的族长一位,还是得圣石所有者所坐。”他依旧不为所动。 这使得白笙有些恼怒,但随即就缓和了面色,随而轻轻的拍了拍手:“既是如此,为了冥族未来,本少主还得暂时委屈下长老了。” 话音一落,屋内的气息就低沉了许多,外面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群守卫从外窜了进来,将冷旋等人包围。 想来白笙在此早就有埋伏。 “少主当真要闹得如此?”大长老眸色一沉,依旧还有劝导之心。 白笙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眼角,随而给了一个手势,守卫们顿时释放冥力,朝着冷旋等人袭了过去。 从局势突变之后,影卫们也都快速的护在了冷旋周围,与守卫们打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堂内乱成一片。 白笙看着被稳稳护在中间的冷旋,眸色沉冷而阴辣,乘着两方人无法分心之际,她忽的腾空而起,双手凝出冥力,随而狠狠的朝着冷旋袭了过去,身影快的如同一道虚影。 “玩偷袭,真是小儿科。” 戏谑如同玩闹般的声音响起,本来一直假意在与护卫交手的一影卫装扮的人忽的闪到冷旋的身前,轻而易举的将白笙致命的一击接上,随而手腕一拧,手中的气息软如棉花一般,将白笙的身体一吸竟然丝毫动弹不得,看着白笙难受的脸,他嘴角无趣的一勾,收回内力,使得白笙一下落在了地上,随手扣在了手边。 他丝毫不担心人会逃脱,随而转身看向冷旋,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丫头,老夫委屈如此,装扮成一个影卫,又帮你欺负了一个女娃,损了老夫的名声,你可得好好补偿老夫才行。” 冷旋听着这略带苍老又故作委屈的声音皮肤上都有些泛起了鸡皮疙瘩,但心内还是真的感激的,她很是诚恳开口:“爷爷要求什么,只要冷旋可以办到都可。” 没错,这人正是无心老人办到的,冷旋敢带着如此少的人来冥族,不少原因有无心老人这个绝世高手在,只要她们将重要的人掌控在手,不怕离不开这里,就算失败了,她也还有检测库这个绝佳的躲避地。 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放在白笙的脖子上,不顾她能杀死人的目光看向众人:“住手,否则的话,我就将你们少主了解了。” 此话立马生效,那些守卫不敢再有动作,朝旁边退开盯着冷旋的一举一动。 “这样就是嘛,有话好好说,何必打打杀杀,大家坐下来吃点喝点慢慢聊不是最好。”无心老人满意的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看着他们,毕竟,那么久没吃东西了,确实是饿了。 他这悠闲的模样却看得白笙恨级,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冷旋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能平安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得将你留在这里。” 看着白笙满含恨意的看着自己,冷旋心里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升起,毕竟这副身体与她可是一个同胞姐妹。 “就因为白族长选了我,你就如此恨我,几次三番都要将我至于死地?”之前算计她就算了,而后来几次,都是直接就要她死,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你不该存在,这张脸,尊贵的身份,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我能够拥有就够了。”她声音依旧冰冷,不夹带丝毫感情。 “所以,为此,连族长,你都能下手?他可是亲手抚养你长大的。”大长老声音很是沉重,说出的内容却使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大长老,你说什么?” “这件事本长老本是不想说的,但如今情形,本长老只能辜负族长当初所托了。”大长老摸了摸胡子,目光放长,仿若陷入了回忆之中。 “族长当初待会一刚出生的幼童,说是路边捡的,但真实的身份只有我与已逝的前任大长老知道,为了使我皇族血脉不衰,族长亲手将她养在身边,教导她所有,但随着女童越长越大,族长发现了她的性格缺陷,她天生性子冷淡,甚至无情,以虐待动物为乐,甚至是身边伺候的人,族长多次教导纠正,但效果略微,只是由明处转移到暗处罢了。” “那时候,族长就说,这样的无情甚至冷血的处事行为,不适合成为冥族的族长,所以就算没有推算出来凤女是另外一子,这冥族族长,也不会是你,只是没有想到,你偷听到了族长的预言,既然心魔歹毒至此,竟然对族长下毒,但你自认做的严密,却都被族长看在眼里,只是他没有阻止你罢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白笙厉声否定,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但那略微闪烁的眼神,却是透露出了她的心虚,或许,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那时候族长已经知道他命至所归,为时不多,也就愿意用不多的时间,希望能换回你的回头是岸,只是族长还是想错了。” 第两百二十章 回到现代 大长老看着白笙,眼底满是失望,这苗子歪了就很难长正,当初他多番劝导族长,却没有效果。 “不可能,他那时身体明明很好,怎么就会命不久矣,他可是我亲手毒死甚至给出致命一掌的,你别在这为他说话了,当初他听了预言,说把我舍弃就舍弃,就因为他说以后要让我做族长,我就拼命的修炼,成为更加完美的自己,他不喜欢我杀戮动物,我就不杀给他看,不虐待下属,我也听了,可是为什么就要为了一个从未见面的人就要将我舍弃呢?为什么?” 她声声呢喃,脸上满是迷茫和疑惑,又带着深深的依恋,不舍和愤怒在脸上不断交替,仿佛陷入泥潭一般在不停挣扎,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渐渐变得狰狞而扭曲:“所以他该死,舍弃我看不起我的人都该死,我在他闭关的时候偷偷尾随进去,在他关键的时候给了他一击,然后看着他吐血而亡,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背叛我,永远,哈哈哈。” 她不顾一切的放声大笑,浑身散发着强大气息,震的靠的近些冥力低的都是胸口一阵翻腾,许久她停止后阴翳的目光落在了冷旋身上:“而这些,都是因为你,你,该死。” 说着双手一张,暗紫色的冥力从她身上涌起,随而在她的面前凝结成一把巨型大刀,朝着冷旋就劈了过去。 “让开。”无心老人将冷旋往后一揽,闪身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将内力注入其中放在身前抵挡。 “你这女娃竟然修炼了禁术,当真是不惜命啊!”无心老人摇了摇头,逼得他将武器拿出来,这可是许多年都未有过的事情,但是冥族禁术,确实不可小觑。 “给我让开。” 白笙依旧目光狠厉的盯着冷旋,但无心老人不让她又不能上前,当即眸中满是血红之气,她看着冷旋森冷一笑,随后以气息滑开手指,血滴落于半空,白笙的将冥力注入其中,随后血滴仿若活了一般开始滑动,最后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巨大黑洞,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不好,你快躲开。”大长老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朝着冷旋大喊一声。 但却还是晚了一步,冷旋只觉得那漩涡里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朝她而来,她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身体却动弹不得,整个人顿时被吸力吸到半空中,朝着黑洞而去。 而就在这时,后面有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的腿,侧眸一看,是无心老人和大长老。 “哈哈,你们以为这样能救她,这可是以我之血开启的血弑,谁让她,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呢,想想,就觉得恶心。” 所以她不该留下,要不是她,白腾也不会死,而她一直为白腾留住的清白也不会丢。 看着在空中挣扎的冷旋,白笙笑的更加狰狞,随而直接滑开了自己的脉搏,红色的血液成了一股细流注入黑洞中,她面色苍白的时候,那黑洞也散发出更加强大的气息,击的议事堂的屋顶都一阵震动,随即崩裂塌落,溅起一阵浓烟,那强大的气息扯的冷旋脸如刀刮般的生疼。 “去,阻止她。”紫衣在下面一阵着急,随而拔刀朝着白笙袭去,见此白笙随意的撤回手袭向她们,毕竟,血弑已经形成,她们再阻止,也是无济于事。 果不其然,任凭无心老人和大长老用尽全力,却还是让冷旋离黑洞越来越近,最后竟然直接被吸了进去。 而他们到了黑洞之前,却被一阵强力给排斥开,击到了地面。 “王妃。”紫衣放声一喊,朝着黑洞扑了过去,不想黑洞忽然一收,凭空的消失了。 “哈哈哈,进了血弑,她就离死亡不远了,真不错。”白笙放声大笑,很是愉悦,就连刚刚攻击她的紫衣也不对付了。 她扫视了周围一圈,很快权衡了利弊,随即脚尖一点,就朝外飞了出去。 但不想刚到门前,只觉得背后一痛,猛地跌落在地,一口血吐了出来,随而失去了意识。 无心老人淡淡收回了手,看着黑洞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黑,无尽的黑,冷,寒如骨髓的冷,热,几乎烤化的热。 在无数的感觉交换之中,冷旋最终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而周围…… 她抬眸看见旁边的高楼,忽然一愣,随而再次费力的睁开眼睛仔细一看。 高楼、电杆、玻璃…… 这往日熟悉的种种出现在她面前,令她错愕不已。 她这是又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心中不知什么感觉划过,却还是费力的站了起来,脑子里更是如同压了千斤顶一般沉重昏胀,使得她不得不支撑着旁边的墙面才站直了身体。 这一抬手,她发现身上是一件简单的休闲外套,而腿上是一条牛仔裤,看来,她是真的回来了? 脑海中,不自觉滑过一张俊脸,心中不觉心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 但既然回来了,她就得抛弃以前的一切,重新回到只有医学的日子。 她缓慢的沿着街道走着,街上人来人往,她扫眸看着周围,企图寻找熟悉的地方。 只是这一抬头,她再次怔住,在她前方,是一个宽阔的帆船型大楼,上面镶满的玻璃,而屋顶中央则有一个如同放射塔的独立建筑。 这,不就是她待了将近十年的铅模科研所吗? 只是她不是在五年前就亲手把这里毁了吗?那滔天的火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她微微拽紧拳头,上下浮动的胸口显示她内心的浮动。 沉默许久,她迈开步伐,朝着科研所走了过去。 进入大厅中,她不动声色的打量,这里的每一处都和她记忆深处那般没有区别。 “冷科研,汪科长找你。”旁边传来声音,却并不见人。 这是一种拟音服务,如同通讯器一般,凡是科研所的人都具有这一项服务。 汪科长?冷旋眸色一暗,脸更是冷了下来,这汪科长,可是当初害死冷意的刽子手,也是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人。 想到冷意,她脑中一个激灵,随即脚一抬,顺着记忆快速朝着汪科长的办公室而去,不想却扑了个空,问人之后,得知他去了专研室。 她再次往专研室而去,刚到门口,就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而透过铁门和厚重玻璃,可以看到好几个赤果着身体的男子在里面,他们面容狰狞眼睛腥红,双手双脚支地,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相互撕咬着,鲜血不断流出却依旧赶紧不到痛楚一般。 这样的情形多么熟悉啊! 冷旋声音一僵,随后怒吼出声:“住手。” 她声音接近撕裂,使得那几个白大褂的人转了过来,中间那带着黑框眼镜的人看见她,扶了扶眼镜笑着开口:“冷旋你来了,快看,你的药已经有了效果,相信没有多久,兽人就会成功进化,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冷旋红着眼眶,强打着精神快步上前,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找寻了几圈却并没有看到想要找的人。 冷意不在这里? 她正想着后面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冷旋,你在找你弟弟吗?” 她神经一震,猛然转过去,瞳孔却是骤然放大,只见刚刚还正常的研究所已经成了蒙上血光毫无生息的地狱,汪科长身上已经是一片血红之色,脸上满是翻开的血肉拧在一起,那双圆滚滚的眼球直接镶在光秃秃的眼眶骨头上,而他满是腥红血液的手中正拧着一个昏迷中的白净男孩,正是冷意。 冷旋浑身绷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汪科长咧着血淋淋的嘴一笑:“倒是没想到,天赋禀异的冷旋心里还有亲情这种东西,可是萌芽的是不是有些晚了呢?你这位好弟弟可是吞了你一手研发的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他跪着求你叫你姐姐救她,你都没有答应了,现在后悔,又有何用?你,才是亲手杀了你弟弟的人,你这个刽子手。” 冷旋心中一寒,随而就见到原本闭着眼睛的冷意朝着她扑了过来,双手如同藤蔓一般狠狠的缠在了她的脖子上,眼里满是滔天的恨意和仇视:“是你杀了我,是你。” “……”冷旋说不出任何话,她只是专注的盯着冷意,随后伸出手摸向他泛着死气的脸:“阿意,是我害了你。” 是的,当初在知道冷意被带进来,她犹豫过,毕竟那时的她,虽然并不赞成汪科长将科研成果当作收敛金钱的手段,但是对她而言,她喜欢研究新鲜的东西,对医学追寻更是达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她渴望成果,心中还是有欲望能真的研制出能让人类成为超强者的药品。 而冷意被用来当作试验品,这不也是为人类进步作出贡献吗?毕竟,她之前也冷眼看过好几个活生生的试验品呢。 她当真够无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 没有活路 微微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渐渐的失去了呼吸,或许,这样事最好的结果。 “大姐,今日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出去踏春如何?这外面不少世家公子小姐都约在南郊呢。” ‘冷旋’虽未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看到‘冷旋’跟着冷梦冷月出了门,在众人面前,冷月让人挑断了她面纱的带子,伸出脚拌了她,她狼狈的摔倒在地,面纱散落,露出她那张满是毒疤的脸,吓得周围的人叫出了声,随后个个都是嘲讽而鄙夷的看着她。 她看到冷梦会捉虫放在她衣服里,看到冷月将她推进水中病了几日,看到王氏罚她在寒风冷夜中跪了一晚,又看到黑衣人夜里闯进她的房中击了她一掌,冷旋满脸不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你,不该活着,你的存在,导致许多人为你而死,冷意,科所里的人,冷庭,你母亲,丽娘,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若是没有你,他们会过的很幸福,只要你死,他们都能活得好好的,都能。”一道蛊惑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直接刺入人心。 是啊,她冷旋是否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在二十一世纪,她害了冷意,杀了研究所所有人,在四方大陆,又被各种人厌恶反感要杀而后快,若是没有她,是不是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周围是不见五指的黑,她感觉到浑身被什么液体包围,周围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爬在了她身体上,钻进她的皮肤,蚀骨的疼痛蔓延全身,她的手可以动,但她却不想挣扎了。 “璇儿,你在哪?” 忽然,低沉饱含思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直直落进了她的心底,手也忍不住一颤,随而感觉到手腕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包裹在掌心之中,微微冰凉的触感使得她意识回笼了一下。 这是,一条手链? 谁送她的? “璇儿,我为王,你就是王妃,我为皇,你则为后,一辈子,你都休想和我摆脱关系。” “璇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许诺你,世上最好的一切,本王都想拿送到你面前,我北夜凌,永远不会背叛冷旋。” “璇儿,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许去,就算我死,你也只能与我同葬,冠上我的姓氏。” 她脑袋不断闪出一些破碎的片段,周围依旧模糊,她隐约中看到一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她握紧了拳头,奋力的撇开浑身的疼痛,想要看清究他的面孔。 她努力许久,总算看清他的面容,熟悉的感觉早已烙进心底,使得她心中不由一暖。 但随之,她看着他越走越远,而前面屋檐之下,站着个身材窈窕面容脱俗的女子,她笑着看着朝她走进的男子,笑颜盈盈的看着她,随而对着他伸出手:“皇上,您来看臣妾了?” “嗯。”男子点点头,随而伸手摸向了女子的脸:“萧默,不过几日不见,怎么面色有些暗淡?” 萧默……冷旋精神一震,眼睛瞪大了许多,心头蔓延开刺骨的疼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使她呼吸更加困难。 她看着男女走进宫殿之中,恩爱和谐的用膳,女子很用心的伺候着男人,换来男人满意一笑,随而走进内殿,一人磨墨一人题字,夜色降临,他们手拉手走进内殿,床幔落下,不一会传来道道呻-吟和喘息的声音。 接下来又换了几个情景,男主角都是一人,而女主角都各有姿色,他游走与后宫之中雨露均沾,日子可谓滋润不已,但这副情景,却看得冷旋心中流血,浑身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随后,她看着一天夜色之际,他独身便衣出了宫门,到了一郊外之地,秋风吹动使得泛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踩在上面嘎吱作响,透着一股萧瑟寂寥。 很快,他停在一个凸起的土堆面前,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草,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他眼睑下垂,眸色黑如浓墨,如同一个无底洞般盯着那个土堆,随后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带着厌恶和不屑开口:“幸好你死了,免得还要朕亲自动手,本来以为你还有点聪明,但最终,还是个为爱盲目的蠢女人,也让我丝毫不费力的将你掌握在手,谋得天下。” “不过,你到死,都没有知道真相,你可知,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真是让朕恶心之极,冷旋啊冷旋,朕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过你,没有。” 他声音狠厉了几分,随而冷冷的笑了起来,他的脸长得俊逸无比,曾经她觉得他脸上的宠溺笑容,如同阳光一点点暖化她的心,而现在,却使得她整个人跌落谷底。 “看看,这就是你放在心头的男人,到头来,还不是利用你,这人心啊真是最可怕的东西,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留念,让你不舍,绝望吧,痛苦吧,不要挣扎了,只有死,才可以摆脱这些痛苦,得到彻底的解脱,不是吗?” 蛊惑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她脑袋里阵阵回荡,一步步将她推入无底深渊,难以回头。 看着冷旋浑身越加消沉,黑暗之中闪现出暗红色的一团东西,浑身散发着阴翳森冷的气息,仿若长了双眼睛般盯着下面的冷旋,眼看就要成功时发出嘎嘎的鼓动声,好似很兴奋,随后身上长出两条很长的触手伸向冷旋,正要落在她身上之时,冷旋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不是这样的,他说过,不会背叛我。” 她眸色一厉,闪烁着坚定之色,头一转,看向了红色的一团,而那东西也没想到她已经消极绝望至堕落,现在却又焕发了生气,不由一愣。 冷旋的思绪回归,她看着那散发不好气息的一团,心中有了答案,想必就是这东西一直在侵入她内心中最害怕的一面,而刚刚那一瞬,她感觉到有什么力量在将她从身体里抽出,不由警惕起来,这就是白笙说的血弑? “你怎么会醒过来?” 红团子忽的出声,音线和刚刚出现在冷旋脑海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等冷旋回答,它又嘎嘎的冷笑:“就算如此,你也注定落入我的腹中,就是味道,不如刚刚那般美味了。” 它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惋惜,绝望的灵魂,才是最佳美味。 说着停在空中的触手开始游动,迅速的纠缠在冷旋的身上不断缩紧,压制的冷旋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碎裂一般。 她疼的浑身冷汗直冒,随后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一阵扭曲,顺着一股力量钻出身体,而不远处,是越加激动扭成一团的红团子。 不行,她不能被吃了。 脑中飞速转动,随后感觉到检测库里有个东西闪了闪,使得冷旋凝神思索,目前,只能一试了。 她艰难的用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将圣石取出,在圣石跌落半空之时咬破自己的嘴唇,流出的血液滴落在上,使得圣石先是一阵震动,随而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血团子忽然被如此圣洁强大的气息包裹,使得它难受的叫出了声,那伸出的触手如同触碰到岩浆一般瞬间融化,整个团子也缩的更紧在上下颤抖嘶吼。 冥族地牢之中,白笙靠墙而坐,双手双脚都被炫黑色的镣铐束缚,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冥力,身上一身白衣早就变得肮脏而破碎,一张脸更是消瘦苍白看不出原来的色彩。 忽然,她睁开眼睛,喉咙一阵涌动,随后吐出了一大口血。 她眸色涌动,随而艰难的抬了抬手,看着白皙的皮肤暗淡下去,体内有什么东西开始流失,顿时明白了什么。 想着想着,随后扬声轻笑,渐渐的加大声音,惊的门口看守的守卫看了过来,见她癫狂的模样以为已经魔怔,随后赶紧跑出去叫人。 距离冷旋被黑洞吸进已经两日,无心老人和紫衣大长老他们四处搜查,还翻阅了一些古籍企图将冷旋救出来,但却始终无果。 想到自己那宝贝冷旋如同珍宝的徒弟,这些日子来与冷旋相处也喜欢上了这女娃,无心老人脸色越加沉重。 他看向大长老:“老友,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错,无心老人很早前就与大长老相识,在无心老人撕下面皮之后相认了彼此。 大长老摇头:“这两日来我们已经翻阅了所有的古籍,没有丝毫收获。” 这查阅,只不过是抱着一点希望罢了,要知道,这血弑乃禁术之中最为阴毒的术法,要最亲之人对有血缘关系的人才可使用,被血弑吸入,绝无生路,连灵魂都会被阵法吞噬,且永世无法一轮回,还有受狱火烧心之苦。 这和冯科将白腾的灵魂收走炼阵更是阴毒十倍百倍。 大长老说完,屋内又是陷入一阵沉默。 “长老,地牢那边有动静了。”外面传来通报打破里面的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的朝那边掠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城攻破 当看到地牢中的白笙时,哪怕两个活了许久的老骨头,眼里也忍不住露出惊异之色。 “这,当真是白笙?” 大长老忍不住问出声,转眼只见那看守的人已经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却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回,回长老,是的。” 原来的白笙虽然虚弱狼狈,但却能看出原来的面目,而现在的白笙,却是满身的褶皱,如同年老的树皮一般包着骨头,一张脸已经凹陷了下去,而她的头上,已经没有任何毛发,而在周边却散落着许多白色的银丝,她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缝,里面泛着灰白色的黯淡光芒,嘴唇更是干裂的泛着一层皮,微张着露出两颗黄色的牙齿,而其他牙床上已经是干干净净。 这样的白笙,哪里又之前的靓丽,完全是一个迟暮上百的老人,连动弹都很艰难。 “这,想必就是反噬的后果。”大长老沉重出声,要使出如此阴毒的术法,自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那冷丫头……”无心老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笙被反噬,那是不是说明,血弑已经成功完成使命,而在血弑中的冷旋,又怎会有活路? 一道紫色身影闪过,手中银光一现,她拔剑直接劈开了牢门,将剑架在了白笙的脖子上怒吼出声。 “王妃呢?把王妃还回来。” 白笙听到声音艰难的抬了抬眼,看着紫衣嫩白年轻的模样心里燃烧着如火的嫉妒,她伸手抬了抬,声音如撕破的布片一般轻而刺耳:“你过来,我告诉你。” 紫衣本就是急怒于心,见她如此好心不由觉得疑惑,但想着不知生死的王妃和知道王妃出事后会如何的主子,她还是放下了剑,要走近。 “别过去。”无心老人赶紧使出内力将紫衣带远,看着白笙的目光带着怒意:“她狡猾奸诈,怎会如此好心,不能信。” “呵呵,你们不相信我,那冷旋就只有死的份了。”白笙垂下目光,遮住了眸中的贪婪渴望,声音沉了沉。 “可是师傅,王妃她……”紫衣眼眶一红,长时间相处,又知道冷旋对主子的付出,紫衣真的喜欢冷旋这个王妃,如果可以,就算牺牲她也想换来王妃平安。 “紫衣姑娘,她的话不可信,老夫这些日子翻阅古籍,对我冥族禁术也有所了解,若是老夫猜测不错,你是想在你身上使用焕颜禁术,吸你精血,恢复青春容颜。” 大长老看着白笙,一眼识破了她心中所想,脸上满是失望。 “你大概也没想到,会变成如今模样吧,你使用阴毒禁术血弑,本来只会夺你一半寿命,若是按正常人寿命估计,是五十载,但我冥族族人,却不同,所以,你才会一夕垂暮。“ “你什么意思?”白笙浑浊的眼睛张了张。 “我冥族得天恩赐,有自然庇护,有不同于别人的能力,可以修炼冥力,但有得就有失,我冥族族人的寿命,要比寻常人短太多,当然,这指的是娶妻生子有伴侣之人,但若一生无子无伴,寿命就和常人一样,生老病死,若修炼深厚,还可以延长寿命,而你,使用如此阴毒禁术生命即将到了尽头,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你莫要一直执念,就算你在使用焕颜禁术,也不可能挽回什么。” “怎么可能。”白笙眼神涣散,不敢相信的呢喃。 随后,她的呼吸就越加困难,而她那如同树皮的褶子肌肤,竟开始一点点的脱落,如同花谢凋零一般,彻底没了生息。 “唉。”大长老轻声一叹,上前挥了一张草席将她遮盖,吩咐人将她带走。 毕竟,是公主留下的后代,若是心中未生邪念,凭她的天赋一定会得到不小的成就。 想到生死不明,或者已经死了的冷旋,现场几人一时无言。 “这事,暂时不要告知那小子。”无心老人对紫衣开口。 她咬了咬唇,还是点点头,毕竟现在,北夜和西岳正在开战,正是不能分心的时候。 “璇儿。” 军营主账之内,木床上的人猛然坐了起来,硬朗轮廓分明的脸上泛着细汗,顺着鬓角落了下来,强劲有力的胸肌上下起伏,心跳动的频率更是极快,可见他内心的浮躁和不安。 “陛下?”外面值夜的守卫听到动静,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北夜凌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扯开营帐就朝外面走去,吓得本来打算进来查看情况的守卫倒退了两步。 他直接朝着通讯营而去,扯住里面的侍卫衣襟:“有信件来吗?” 侍卫被他眼色熏红的模样吓了一跳,要不是看清是他们的皇上估计就要叫刺客了。 赶紧点头:“有,有皇上的,刚刚送到。” 知道皇上对那南边来的信件很重视,所以通讯营里专门有两人负责,只是这信件刚来,又是夜里,才没有及时送去。 北夜凌放开他,他就赶紧去找了送到他手里,他拆开一看,一张白纸之上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已经到达冥族,勿念。” 字迹娟秀中透着大气,不是用寻常的墨水书写,却令北夜凌心中安稳了一些。 从落马镇离开,冷旋给他留了书信,也告知他去向,但不允许他跟着,要他相信她,与此同时,还承诺会定时给他书信。 要是他真的跟去,她会想方设法的避开他,再也不让他找到。 北夜凌不怕危险,但唯独怕她离开,也知道她有那个本事,只好将手里的线松了松。 只是那股心绪不宁的慌乱却还是未曾消散,随而挥手,唤来了影卫:“去,朕要王妃那边的确切消息。” “是,陛下。”影卫应下消失。 他走出营帐,面对南边方向,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上面点缀着零散星星,他透过此,却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真想,快点见到她。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黑衣悄无声息的站到他后面,低声请示。 他垂眸转身,看向平原之下,那里,就是天城的城墙,上面有暗淡的灯光,就如此时顽强抵抗的西岳将领,气息衰落。 “亥时,准备攻城。” 但天城是最大的一座城池,易守难攻,也是西岳一层天然的屏障,若是破了,北夜军队攻入西岳都城,那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城中守将顽强抵抗,几番强攻之下都没能成功,但天城之内补给远远不足,撑不了几天,此刻已是困兽之斗。 上官白御看着不远处的北夜军营,面色很是沉重,转头看向旁边的士兵,哪怕强打着精神,但那微微颤抖的腿和黑沉的眼袋,哪里有半分士气可言。 他抿了抿唇,叱责的话卡在喉咙却说不出来,这几日来北夜军队连连进攻,人家将士众多交替而攻,而他们只有这些人顽强抵抗,这样高强度的防守下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是疲惫不堪。 握了握刀柄,他走下城墙,再次唤来副将:“有消息了吗?” “未曾,末将已经数次将急报发出,却依旧没有动静,少将,你说,这朝廷莫不是将,将我们放弃了?”副将摇摇头,声音紧绷了几分猜测。 “休得胡言,这里,是西岳的城池,这里,有西岳的子民,我们是西岳的将领,自然得上下一心对抗外敌,胡副将,现在情况紧急,本将就饶你一次,休要再说动摇军心的话。” 上官白御大声喝止,说的副将低下了头,他扫视一圈:“现在敌人在外,而内,是我西岳子民,我们竟然拿了手中的剑,穿了这身铠甲,就得做对得起它们,城在,我们在,城没,我们没,若是让本将发现谁临阵脱逃,军法处置。” 周围的士兵你看看我看看,都没有说话,上官白御滚动了下喉咙,却也没有再逼迫什么,他转身离开,眸色也暗了下来。 胡副将都明白的事情,他又怎能没明白。 这天城,恐怕确实已经被舍弃了,北夜十万兵马就在眼前,若是再去调兵,不说来不来得及,但也是螳臂当车没有多大作用,毕竟领军之人是北夜凌,那个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人。 但是,若现在天城能牵扯住他们一段时间,他们也许还有拖延准备的时间,若是他猜想不错,现在西岳的兵力,应该大部分集中在西岳都城最后一道防御,石安城了吧。 而天城,无论是将士还是平民,都只会被北夜铁骑踏过。 若是他们的死能换来西岳国的生,他上官白御,丝毫不惧,但……西岳真的还有希望吗? “将军,北夜攻城了。” 外面士兵惊慌的声音响起,上官白御猛地站了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剑,浑身气息凌厉了几分。 他走到外面,城门早已攻破,马蹄声脚步声都由远而近,他眸色一凛,扬声喊道:“所有人听着,与本将一同抵御外敌,护我家园。” 刀剑相撞声不断,血液飞溅四处蔓开一层血雾,浓郁的血腥味刺鼻反胃,地上横尸倒了一地,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上官家族 北夜凌骑着追风领头在前,马蹄滴答滴答踏在地上的血水上,一声长鸣,上面的北夜凌勒了缰绳,垂眸看着一身白色铠甲,不,已经是一身血色破烂铠甲却依旧支撑半跪在地的男人。 “上官白御?” 听着低沉冷漠的声音,上官白御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下,背脊依旧挺的笔直,随后缓缓抬头,看着马背上一身黑色铠甲的耀眼男人。 “北夜皇帝,总算见到了。” “上官少将很想见到朕?”他轻哼一声,难得有些耐心,毕竟这西岳上官将军一家,他还是有所耳闻,子孙世代,个个都是战场上的猛将。 “若是可以,本将倒是并不想见到。” 北夜凌眯了眯眼:“上官少将倒是实诚,又有胆识谋略,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上官白御诧异的抬头,随即明白了他意思,却也只是摇摇头:“本将可战死,也不苟活,若是北夜皇帝真愿答应本将一件事,那,请你善待天城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 北夜凌确实有收归之心,听此眼里闪过赞赏:“战场上,不杀降者。” “如此,那白御,多谢北夜皇帝了。” 上官白御说完,随即提起自己的佩剑,朝着自己的胸口插去,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来人,将他好生安葬。”北夜凌沉默了一下,开口吩咐。 天城沦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西岳都城中,西岳皇帝砰的一下倒在龙椅之上,脸色仓惶泛白,手指也有些微微颤抖,而下面群臣也是低着头不发一言,整个朝堂上安静的可怕。 “石安城那边安排的如何?”最终,老皇帝握了握拳头,哑声开口。 “沙睿军,贺郎军等各翼十万兵马都已调入石安城,形成最坚实的盾墙,有司马、荆将军两位将军驻守。”兵部尚书出声回答。 说是最坚实的盾墙,但面对的可是势不可挡来势汹汹的北夜战场杀神和所向披靡的黑骑军,谁有能保证这坚实的盾墙不会片刻之间崩塌呢。 “陛下,如今北夜军队来势凶猛,而司马、荆将军虽是有谋略才能之人,但实战经验太少,而北夜却是北夜凌领军,只怕要取胜,很难。”一白胡子官员开口直接指出,倒是不怕心惶的老皇帝发怒。 老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如今我西岳的几位名将皆在此战折损,有还有谁能是北夜凌的对手?如今,只望天能佑我西岳了。” “皇上莫要如此悲观,微臣倒知,还有一人能与北夜凌匹敌。”白胡子官员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他,都在好奇,他这口中之人会是谁? “哦?是谁?”老皇帝听了也是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上官老将军。”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响起了细微的交谈声,有官员忍不住开口:“这上官老将军威名赫赫,当年他一手长枪也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现在驻守在流沙城也是备受百姓尊崇,其门下后代都是文韬武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恩,老将军当初告辞回乡说过要安养老年,但如今国难当前,还是得请老将军出山才是。” 众人意见很快达成一致,毕竟不是让自己去那危险的战场,自然都是点头赞成。 老皇帝也觉得可行,当即拟好圣旨让人传到老将军的手中。 群臣退下之后,那白胡子官员却未离开。 “旬爱卿还有话要说?”老皇帝问道。 “启禀陛下,老臣却有一事要说,陛下是否记得,驻守在天城的将领是谁?”旬大人看了眼老皇帝,沉声开口。 “自然记得,是三品骠骑将军上官白御。”皇帝应道,但说到上官二字时,却恍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那旬大人:“这上官少将,莫不是……” “没错,上官老将军风骨浩然,不希望族中后背依靠祖辈庇荫,望他们自己在外闯荡,这上官白御将军就是老将军的大儿子,因为在这次战役表现突出,才被陛下破格提升成为骠骑将军,只可惜,还是战死在天城了。” 他沉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可惜:“只是陛下也知,这上官老将军最为护短,对自家子孙虽然严苛但却是疼爱之极,这上官白御,便是上官将军最为疼爱的孙子,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为了拖延而放弃了天城,间接至他孙子与死地,恐怕他,会很难一心征战沙场。” “哼,你的意思是他会怪朕吗?他既为臣子,就得听君之命。”老皇帝听他这话当即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陛下,虽是如此,但老将军性子顽固,当初他为何离开都城,陛下应该是最清楚不是吗?” 听此皇帝不由住声了,确实,要知道,在三十年前,上官可是都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们一家从戎武功军事谋略解高超,而那时候的老将军,和现在的北夜凌威名是差不多的,很得皇上信任,自然也成了各位皇子拉拢的对象,而最好的拉拢方法,就是联姻。 而那时,现在的皇帝也是众皇子的一员,自然也想方设法想要娶上官家的女儿,所以各位皇子开始了明争暗斗的戏码。 而上官老将军最是疼爱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自然不想使得女儿成了争夺权利的工具,自是不愿嫁给任何一个皇子,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太子过于急切,因而想了一个龌蹉法子,将上官小姐下了药把人强奸了。 本以为夺了清白身上官小姐就会踏实跟着他,那上官家自然会支持他,但没想到上官小姐醒来后崩溃至极,后来直接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可想出生将门之中无论男女的性子都是十分刚烈。 但是上官小姐这一死,直接使得上官老将军拿着自己的马鞭孤身闯入太子府,将太子抽的半死不活,若不是皇上的禁卫军到的及时,恐怕太子已经身亡了。 但这还不够,上官老将军直接跪于皇上面前,请求将太子交给他处置,这无论皇上还是皇后都是不会同意的,但上官将军却是丝毫不退让,也不要其他物质上的补偿,一心只要太子的命来偿还。 皇帝怎舍得真的杀掉自己的嫡长子,众官也是纷纷劝导老将军,一时闹得很是热闹,最后为了安抚这个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友,皇帝废黜太子之位,将他关进宗人府反省,这是他做的最大的退步。 但经过这一闹,这昔日一起喝酒畅谈的皇帝和将军间也就生了间隙,最终上官将军执意请辞,远离是非。 皇帝多少还是留有情义,也没免了他将军之位,让他镇守流沙城。 若是让这位老将军知道他们直接将他最疼爱的孙子给困死在天城,皇帝神经一震,也觉得这老疯子不是不可能乱来。 “那旬大人可有何妙计?” “之前皇上下令弃天城保帝都,消息传的极为隐秘,相信上官老将军也并未得到消息。”旬太师微微垂首。 流沙城。 上官将军府。 一道灰色的身影越过小廊,朝着西边的院子而去,刚到院门之处,里面的丫鬟就眼尖的发现了他,赶紧上前请安:“三公子。” “恩,小姐呢?” “小姐在屋里呢,不让奴婢们随身伺候。” 听此三公子不由朝屋内看了看,随即挥手:“我进去看看。” “是,公子。”丫鬟当即舒了口气,自觉走到门口候着,这小姐和几位公子感情都好,他们的话都是会听的,小姐出去一趟回来,变化太大了。 三公子上官白鹤走进去后,就看见一道娟丽的身影正靠坐在窗前,仰头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一张脸清清冷冷,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内心空洞了一般,只留驱壳在这里。 “白鹭。” 上官白鹤沉了一口气喊了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只好走上前,一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上官白鹭被惊醒,她转头看了看,轻轻叫了声:“三哥,你怎么来了?” 见她依旧满脸怔然心不在焉的模样,上官白鹤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他坐到一旁,伸手摸了摸她的细发:“白鹭,现在,你能和三哥说说,你究竟在外遇到了些什么?” 上官白鹭目光汇聚了些,眼里闪着挣扎,随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三哥,我没事。” “没事?你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和我说没事。”上官白鹭顿时拔高了嗓子吼道,那武家粗狂之气都是一显无疑。 上官白鹤是个俊雅的男子,也是上官家心思最敏锐的人,但举止之间还是透着豪迈的气息。 他眸色厉了些:“白鹭,你说,你是不是被那个负心男欺骗了感情,与三哥说,我这就去将他绑来,敢欺骗我上官家小姐的感情,当真是不想活了。” “负心男?若是负心男,反而好了。”上官白鹭轻笑一声,满是悲凉苦涩。 是啊,她看中那个人,要是负心男,她有的是法子让她成忠心男,可惜,连这个奢望,都不给她。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负心男子 如此失魂落魄丢了魂般的模样,又哪有以前的活泼爽落,看的上官家上下都是心疼不已,但奈何她不开口,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三哥,你别担心,你妹妹是谁怎会真被哪个男的欺负,只是这一趟出去有些累罢了,三哥,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出去逛逛吧。” 看出上官白鹤眼底的心疼,白鹭提了一口气瞥去满心的痛楚,笑颜渐开一把抱住了上官白鹤的手,扯着他就往外走。 两人到街上去四处闲逛,上官白鹭看中什么东西,直接付钱就往上官白鹤怀里一塞,随后继续朝前而去。 “柳爷爷,你怎么又出来摆摊了?您的腿好些了吗?” 上官白鹭停在一个卖面人的老汉面前关切着。 “上官小姐?老汉好久没见到你出来了,我的脚早就已经恢复了,现在乱动都没有问题了,当初多亏上官小姐给老汉银子治病。”柳老汉看着上官白鹭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之前他在街上摆摊,不想遇到世家公子骑马飞疾,撞翻了他的摊,还把他一起给摔了,腿正好磕在他摊子的木脚上磕断了。 那世家公子马一飞溜没了影,留下柳老汉抱着腿心疼自己的面人,正好被上官白鹭遇上,她将他带到医馆治了腿。 随后他伸手在怀里一掏,拿出一块布包,慢慢打开,里面是好几个碎银子。 “上官小姐,这是你之前给老汉我付的医药钱,现在总算可以还给小姐了。” “不必了,柳爷爷你留着自己用吧。”上官白鹭急忙摆手。 柳老汉很是坚持:“上官小姐一定得手下,这段日子因为有上官小姐打了招呼照顾老汉生意好了许多,现在有了些余钱,老汉我实在太感激上官小姐了,但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该还的就得还。” 老汉说的有理,上官白鹭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眼睛一扫,看向他摊子上的面人,随后提议道:“这样吧爷爷,您按我所说给我捏个面人吧,你捏的面人真好看,这钱我就不给了,所以这些碎银您就留下,不必还我了,就当我给小虎子买糖人了。” 小虎子是柳老汉的孙子,正站在旁边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上官小姐能喜欢我这不值钱的玩意老汉我高兴来不及,哪能要你银子,上官小姐说,要捏什么样的?”柳老汉呵呵一笑,当即拿起面团。 上官白鹭在旁形容,没有多久一个栩栩如生的面人就已经出现了。 “这是上官小姐心仪的公子,长得好俊,就是秀气了些。”因为觉得上官白鹭很是心善,柳老汉也将她当作自己的孙女一般,说话亲近了些。 上官白鹭听着眸色一暗,轻笑一下没有说话,低眸盯着面人看了一会,随即才小心翼翼将面人放进袖中。 “白鹭,你要的油酥饼,哥给你买来了。”上官白鹤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此刻他已经是一身轻,将东西转到了侍从手里,手上只拿了一个黄纸包。 “谢谢三哥。”上官白鹭笑着道谢,正要伸手接过时,余光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凝住。 “白鹭,白鹭?” 上官白鹤奇怪的喊了两声,随后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是一个身材修长长相冷酷的男子时,顿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难看几分。 “拿好。” 他将手里的油酥饼塞进上官白鹭手中,随后直接拔剑,朝着那边飞速掠去。 “三哥,你去哪?”上官白鹭一惊,赶紧跟了上去。 苍月穹正要走进不远处的客栈,忽然感觉到后面凌厉之气直逼而来,不由眸色一冷,身体向左侧一滑,避开了锋利的剑。 脚尖一点,朝后滑去站在台阶之上,这才看清了面前之人。 仔细打量,并非往日仇家,不由皱了皱硬挺的剑眉,没有说话。 “还敢躲。”简单一招过后,上官白鹤就意识到此人的功夫绝对不简单,但看他抿唇冷脸目中无人的模样,他不由心中愤怒更盛,再次挥剑,朝着苍月穹逼了过去。 苍月穹也不敢小看上官白鹤,再次躲开一击是他拿出了自己的佩刀,迎了上去。 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凌厉的气息在周边散开,使得来往的人急忙推开保持一段安全距离观望着,他们腾于半空,招式多番变幻,让人心中叹服不已。 两人剑锋一碰,彼此凝视打量着对方,随后逼出内力,彼此退开。 “阁下武功倒是不错,若是本公子所看不错,乃是苍月教剑法吧,就算如此,你敢欺负我上官家的小姐,本公子今日定要好生教训你。”上官白鹤直接点名了他的身份,听得周围的人都是一惊。 苍月教,就是那个江湖第一教,此教亦正亦邪,教内个个武功高超,很不好惹。 苍月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不解,但也没有回避退让的意思。 眼看上官白鹤又要上前,上官白鹭赶紧开口:“三哥,你弄错人了,快回来。” “白鹭,你别怕,就算他是苍月教的,武功不错,但这可是流沙城,爷爷爹们都在这里,不怕他,三哥我已经让华子去叫人了。”上官白鹤狠狠的盯着他,眸子里面满是怒气。 华子,是上官白鹤的贴身侍从。 “……,三哥,当真是你误会了,他真的没有欺负过我,要是他欺负我了,我就算拼了命也得欺负回去,你还不了解你妹妹我吗?”上官白鹭赶紧解释,毕竟他这三哥看着时上官家脾气最好的男人,但急起来也是很可怕的,这不,都让人来一起群殴了。 上官白鹤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白鹭,你莫不是怕哥哥将他揍残了心疼吧?” “三哥,反正我不许你动手,就是不许。”上官白鹭无奈了,索性双手一横,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情况使得周围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苍月穹也不敢兴趣,他还有事要做,正要收刀走进客栈,视线正好落在了上官白鹭的脸上,有些莫名的熟悉。 苍月穹思索了一番,想到了什么,随后走了上去。 “上官小姐?”他声线很低,透着一股凉飘飘的冷意。 上官白鹭对这位曾经的‘情敌’自然也是认识的,当即手一收,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苍月公子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三哥误会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我上官家全权负责。” “上官小姐认识平心?”苍月穹没有理会她的话,反声问道。 平心……上官白鹭心底一疼,本以为经过那么多天她已经忘了许多,只是不想光听到一个名字,她都无法保持平静。 抿了抿唇眼神一冷:“不熟悉,苍月公子有没有哪里受伤?” 苍月穹看了她一眼,明白她回避的心思,也就没有再多废话,直接转身进了客栈。 上官白鹭沉默一会,随而扯着他三哥的手,离开了。 到了上官府后,上官白鹭放开了上官白鹭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虽说她面色没有看出丝毫不妥,但作为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又怎能看不出她心中的浮动呢。 “三公子,你怎么就回来了?奴才已经叫好人了呢。”华子跑到他身边奇怪的问道。 “等你叫人,黄花菜都凉透了。”上官白鹤敲了敲他的脑袋,很是气恼。 “去,叫人给我盯着悦来客栈的那小子。”上官白鹤还是觉得有问题,这白鹭分明就是认识那小子的,要是真真是那个欺负他妹的男的,他非得削人不可。 苍月穹直接朝着二楼的包房而去,侧眸发现有很些人在用打量的眼神看他,他冷冷的一瞥,顿时逼迫的那些人收回目光,随即推开楼梯边的包房,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怎么去了那么久?” 清冷的声音从里间响起,那软软的音线,一听就知道是女子的声音。 苍月穹一顿,随后迈动脚步走了进去,从袖中扔出一包东西:“这是你要的。” 他声音依旧冷淡没有波动,惹得床上靠着的女子撇撇嘴,不过好歹没有以前的嫌弃了。 她伸手将那包东西拿在手里,抬眸看向他:“难道你让我就这样生吞了这些药草?” “那你要如何?”苍月穹抿了抿唇,有些紧绷。 “去下面给我煎好,我会给你说如何控制火候和时间。” “冷旋,你休要得寸进尺。”苍月穹咬了咬牙,很是不耐。 “只是煎药而已,又没有让你去烧杀抢掠,很为难?”冷旋斜眼看他:“别忘了,要是我这一病不起,你也不想活。” “你威胁我?” 冷旋淡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苍月穹心里堵了一股子火,但看着淡笑盈盈的冷旋,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走进拿起那包药就往外走,后面又响起她的声音:“等等,我还没给你说方法呢。” 苍月穹表示,那天一时心软,将这女人救了是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次相见 苍月穹去落马镇,也是去历练的,听说举行武林大会,就想去试下自己的水平,虽说最后还是败给新任的武林盟主,但也足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记住了他的名讳。 离开落马镇后,却遇到了之前的仇家,他一个不差被下了暗手受伤,却还是将那二人斩于刀下。 随后他就近去了不远处的小溪旁将伤口清理了一番,正好遇到暴雨他就近的跑到了山洞内暂避了一会,再出去时,却发现溪边躺了一个人。 他不是管闲事的人,目不斜视的走到小溪边将手脸清洗了了一下,正要离开,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腿。 “帮我。”沙哑的声音响起。 苍月穹眼睛一眯,手上内力涌动:“放开。” “我刚才已经给你下了毒,你必须帮我。”她声音依旧暗哑,声音很是平和说出了自己下毒的事实。 苍月穹眼神一深,透出杀气。 微微低头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看到那张半露出来的脸时不由一愣,随后更是反感,他就说,哪里来的女人会嚣张成这般,没想到,会是她。 只是,女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语气冰冷:“把解药交出来。” 因为见识过这女人下毒的巧妙,苍月穹不能不相信她的话。 “阿意,阿意,你来了,你不怪我了?”冷旋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顿时一张苍白的脸就有生气了不少。 在苍月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冰凉的手指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她脸上有欣喜、有愧疚,有眷念,看的苍月穹思绪一晃,一时忘了他反感女人了。 这女人,好生奇怪,不由让他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扒着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找什么。 他很像她嘴中的阿意吗?苍月穹听着这个名字,心里有着奇怪的感觉,随后猛然站了起来,拉开了距离。 没有了他的支撑,冷旋再次摔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半,显得脆弱至极,可能随时都要断了呼吸般。 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有了好心,主动伸手救了她,他想,或许是因为她给他下的毒。 也确实是个麻烦。 刚开始他找到一处村庄,本是想给些钱银给村民照顾她的,不想她说什么也不愿给他解药,无论他态度多么冷对他多么反感都没用,还会时常盯着他的脸发呆,真是……让他心中烦躁。 他刚刚会和上官白鹭说话,就是想借机将这个麻烦转手罢了,没想到上官白鹭会说不熟。 看着面前烧的滚滚的药,苍月穹算好火候将药倒在盅内,低头闻味道的时候他有猛然反应过来,他干嘛那么听那女人的话,他就该现在丢下那女人离开才是。 反正她已经将解药给他了,他又何必和这个让人讨厌的女人浪费时间。 当即,放下盅就朝外离开。 抬眸看了眼冷旋所在的包房,他摸了摸腰间的刀柄,正要离开,忽然见大堂内有个男人行为怪异,而楼上的走廊上也有几个鬼祟的人,眼睛都是不约而同的落在冷旋的门前。 苍月穹沉了沉眉,随后转回刚才借来炖药的小厨房,端着药,在那些视线之中一脸冷漠的进了那间包房。 进去,发现那女人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 这女人,睡姿倒是不让人反感,滑稽至极。 “阿意,阿意,对不起,阿凌,为什么。” 他正要开口叫她,不想她忽然呢喃出声,那深皱眉头满脸痛苦,一看,又是做噩梦了。 这不过两日,只要她一闭上眼,就会被噩梦缠上,时常说梦话,他看到了几次。 这女人,之前看着她身边可是有那么多人护着,又被那落马镇城主看上了,怎么会那么痛苦,看着,倒是不那么让人不喜了。 苍月穹抿唇,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醒醒。” “阿意。”冷旋被声音惊醒,看见面前的苍月穹就喊了一声,眼里满是愧疚。 苍月穹没有说话,很快,冷旋就恢复过来,眼神清明了许多,若不是她苍白的脸,倒是看不出丝毫脆弱。 “吓到你了?”看着苍月穹黑眸盯着她,冷旋扯了扯唇。 从血弑中出来后,那血弑营造出来的幻象,就不断侵袭着她,夜夜入她梦中,当看到苍月穹这张熟悉的脸时,冷旋多少觉得安慰,真希望,他就是自己的弟弟。 想到此,她又拿出匕首:“你真的不认识它吗?” 哪怕语气平静,但眼中的期待却是不见。 苍月穹没有说话,冷旋又说:“那星空孤儿院呢?牛胖,何初,这些都是你的好朋友。” “我不认识他们。”苍月穹冷声打断:“这些我一点都不熟悉,我不是你口中的阿意,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是清清楚楚,从未有过一点缺少,我是苍月穹。” 他声音难得的有些燥意,这种被人当做别人的感觉,很不好,哪怕他并不讨厌冷旋口中的那个阿意。 冷旋被他一番话说的清醒了几分,她垂下了眼帘,怔怔看着手里的匕首:“是啊,你是苍月穹,不是阿意。” 白腾竟然说把他的弟弟带到了这片大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找到呢。 见她面色仓惶落寞,苍月穹滚动了喉咙,哑然开口:“那阿意,对你很重要?” “嗯,很重要。”冷旋应道:“他是我血缘亲人,曾经,我是个一心沉迷于医学的人,那时,为了一项研究,我一度放弃了他,当想救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所以,你是想找到他弥补,你都放弃了他,就算找到他,又能挽回什么。”苍月穹冷笑一声,似乎对她这种行为很是不屑,本来回缓的态度又冷漠了不少。 “就算如此,我也想找到他,看着他生活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也想当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冷旋抿了抿唇,眼底很是痛苦。 苍月穹一时觉得心里有些不忍,随即移开了目光。 “那阿凌呢?也是你弟弟?” “阿凌?他,是我的丈夫。”哪怕夜夜受到噩梦的侵袭,冷旋的心底却没有动摇过,若是他真的背叛了她,她也得亲口听他说。 “你有丈夫?”苍月穹不由想到比武大会那个深不可测的城主。 “嗯。”说到这里,她眼色柔和了一下,手不由得抚摸了一下腹部。 苍月穹觉得自己今日话实在太多,也没有说什么,随即伸手将药端给了她:“还是热的。” 冷旋接过直接喝下,那面不改色的模样看的苍月穹都有些意外,毕竟那药的味道可是将客栈的小二都给熏出去了,他闻了也是很是不适。 冷旋自然觉得苦,但是再苦,她都得忍住,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能从血弑中活着出来,就是一个奇迹,毕竟那血弑就是未吞噬她的灵魂而设,只是白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虽说身体和她有血缘关系,但灵魂,却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 这想必就是她在圣石发挥作用后能够安然从那里出来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出来之后竟然已经离开了冥族,好在,遇到了苍月穹。 而在醒来之后,竟然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她竟然有了小宝宝,但她现在的体质要保住很困难,所以吃的药自然不是寻常的保胎药。 苍月穹订了两间房,他的房间在隔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转身:“有什么事,就叫我。” 冷旋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上官府中,上官白鹭收到消息,猛然站了起来。 “什么,还有个女子?” “是的公子。”他们在外监视了许久,后来才听到有女子的说话声,因而赶紧来禀报。 “竟然是始乱终弃,走,本公子倒想看看这女子是何方神圣。”上官白鹤冷声一哼,宠起妹来相当霸气,也少了些智力。 “是……”看着走远的三公子,属下恍然记得还有什么没有说,哦,他们是订的两间包房,没有住在起。 “白鹭,你在这做什么?” 上官白鹤并没有打算直接闯,而是决定在暗处观察下再做行动,当即往对面的茶馆而去,只是走进去后就发现一个熟悉的人也坐在里面,而那视线,正透过视线好的位置看向对面的客栈。 上官白鹤顿时知道,自己这个傻妹妹刚才只是敷衍打发自己,随后还是忍不住着急跑来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上官白鹭也是一惊。 本来她是那苍月穹提到平心二字,心里不由一紧,有种莫名从猜测浮现心头,这在院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来此看看。 “白鹭,你当真糊涂啊,你知不知道,这负心汉身边已经有了……”上官白鹤只觉得痛心疾首,正想用心劝导一番,却见上官白鹭的眼神忽然直了。 他反应过来,也朝对面的客栈看去,就见一黑一青的两道身影从楼梯下来朝着大堂而去。 “白鹭,你等着,三哥这就去把那小子抓回府中,给你讨个说法才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宁可不识 说着他就对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顿时一小只队伍就朝着客栈而去。 “三哥,你真的误会了。”上官白鹭急声阻止,却还是没有上官白鹤的动作快。 此时正是饭点时候,所以客栈大堂内的人还是挺多的,冷旋喝了药后觉得精神好了许多,适当的活动对胎儿还是有好处,所以她就和苍月穹找了一个墙角的位置坐下吃饭。 只是菜还没有上,忽然门口处响起动静,冷旋不由抬头瞧了敲,而苍月穹却是目不斜视一脸冷漠的盯着桌面。 多亏了他这张冷脸,临近的两张桌子都没有人敢来坐。 冷旋看着身穿铠甲的士兵径直朝着她们边而来,心里不由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记得,这里可是流沙城,西岳国的城池,若是身份暴露了的话…… 手不由紧了紧,想着脱离之法,同时眸色微抬,不动声色打量着领头的男子。 上官白鹤走到桌前,先是面色不善的看了眼冷旋,随即更是不善的看着苍月穹。 “这么快,又见面了。” 苍月穹目不斜视,好似并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 上官白鹤被他的态度激的又是一怒,随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想还没有落下,就被苍月穹抬起的手给接住,内力一逼,反弹回去。 苍月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怎么?想打架?现在不行。” “为何现在不行?”明明不是来打架,上官白鹤还是反问一句。 “得吃饭。”他冷冷回答,很是理所当然的口气。 “……少废话,你若是不想再此难看的话,最好自己跟我离开,省的动手。” “呵。”苍月穹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那嚣张肆意的态度,刺激的上官白鹤更是怒火燃烧,但是这再客栈,要真动起来,难免会闹大。 他眸色一沉,随后视线落在了冷旋身上:“就算你不在意,那她呢?” “你在威胁我?”苍月穹一听此话,顿时语气阴沉了不少,他,最讨厌人要挟。 “就是威胁,怎么,苍月公子是受,还是不受。”肯定的声音响起,却不是上官白鹤所说。 熟悉的声音使冷旋眸光一转,看到站在后面的上官白鹭时,不由微楞。 她知道流沙城是上官家的底盘,只是没想到,真的会那么快在这里见到她。 上官白鹭在冷旋看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回避,随后就转眸看向苍月穹,那平淡无波的模样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但藏在袖下的手,却泛出了清白之色,握的很紧。 苍月穹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冷旋,冰冷的目光落在旁边战战兢兢观望的小二身上:“菜呢?” “菜,马上来马上来。” 小二被看的一抖,也顾不得这一屋子的士兵了,赶紧去给这位冷冰冰的大爷催菜去,毕竟这位爷可是苍月教的,上官将军府惹得起,他们小客栈却惹不起。 “你当真是太嚣张了,来人……”上官白鹤面色一沉,随即挥手,打算来硬的。 旁边的上官白鹭出声阻止:“三哥,不妨就等她们用完饭后再带他们回去吧,反正人在这里,也逃不了。” 说完她脚一迈,直接走到了冷旋对面坐着,她努力不让自己去看,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张脸上。 看着她身上一身素色的裙子,和那随意的挽在后边的女子发髻,精致小巧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是秀色自成,弯眉水眸,粉唇光润,脸颊两边透着浅粉,不是一眼吸引人的美,是如青山绿水般平和,不知不觉让人入了迷,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 与之前的男子装扮区别不是特别大,但那喉结却不是男子那般。 上官白鹭看的喉咙一涩,几番哽咽,却没办法说任何话。 “白……”冷旋看着上官白鹭,刚开口就被上官白鹭截断。 “苍月公子不是饿了吗?正好我和三哥也没有用膳,就麻烦小二再多上几个菜吧。”说完,还眸色柔和的看了苍月穹一眼,在旁人看来似乎含有浓浓的情义般。 果然,她当真是在敷衍。 本来上官白鹤敏锐的察觉到氛围有些奇怪,但被上官白鹭这么看一眼,顿时就认定了。 他怎么会和这个负心汉吃饭,还是一对‘奸——夫=淫=妇’。 正要张口说话,忽然感觉到手臂一紧,砰的一下,他直接被上官白鹭扯坐在了凳子上,冲着他乖巧一笑:“三哥,白鹭也饿了。” “……”好吧,天大地大妹妹最大。 冷旋也意识到上官白鹭在刻意隐瞒一些事情,当即抿了抿唇,也没有说话。 很快,一顿饭在奇怪的氛围众人观望的状态下开始,上官兄妹一人生气一人心中复杂,而冷旋由于身体不适没多少胃口,而唯一真正吃饭的,就只有苍月穹了。 他一直吃着饭,丝毫不受外面的事情影响,对于这些各怀心事的人他才没心思理会。 “好了,饭都吃完了,那就跟我去上官府吧。”上官白鹤放下筷子,不善的目光再次落在苍月穹身上。 “我为何要与你去?”苍月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夹菜。 “你。”上官白鹤被气得一咽,但碍在那么多人在场没有多说什么。 “你不愿意去,她去,就够了。”上官白鹭看向冷旋,看似没有多大浮动的眼底一片波涛汹涌。 苍月穹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把筷子一放,浑身涌起一股冰冷的气息,冷冷的视线环视一圈,不屑一勾:“就凭你们,想在我手里抢人?” 哪怕他再想摆脱这个麻烦的女人,但也轮不到别人来抢。 顿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大堂中涌动。 “苍月公子武功不错,要想离开轻而易举,但据我观察,这位姑娘,好像并不懂武吧。”上官白鹤早就察觉了冷旋的情况。 “月穹,你不是没有什么事吗?不如就陪我去这上官府看看?”冷旋轻轻一笑,声音很是柔和,面色淡然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为眼前的情形所吓到。 苍月穹看向冷旋,两人目光交汇:去那干嘛? 没必要再次大动干戈,惹麻烦。 我什么时候会怕麻烦? 我想解决一些事。 上官白鹤盯着两人眉目传情,最终忍无可忍打断:“你们好了没有?” 落在冷旋身上的眼神很是不善,这女人,大庭广众之下好生轻浮,魅惑人也有一套,难怪自己妹妹不是对手。 苍月穹看他一眼,最终直接站起来,就朝外走去,黑色的衣摆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去哪?”冷旋不由问了声,难不成真生气要丢下她? “不是去上官府?”他将佩刀抱在胸前,冷冷的觑着一众人,随而大步朝前走去。 那一马当先的模样,到底是他们来绑人回去,还是请了一尊大人回去?看的上官白鹤咬牙切齿,随后赶紧追了上去,也就没有发现上官白鹭看着冷旋奇怪的眼神。 “走吧。”上官白鹭冷着声,冲冷旋开口。 冷旋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她的步伐比较缓慢,上官白鹭一直都知道她淡定从容的性子,本是打着不要围着她跑的心思,但最后还是站在门口前,等她。 “那边,是我的马车。”上官白鹭示意了一下,才抬步走进马车,冷旋随后跟了进去。 “木梳你就在外面吧。”上官白鹭对丫鬟说道,随即将马车门关上。 两人分别坐在马车的一边软垫上,一时相继无言,上官白鹭推开窗子看了下外面的街道,一张脸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哪里有以前的开朗爽落。 “这流沙城,挺热闹的。”最终,还是冷旋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上官白鹭扣着窗角的手一紧,随而嗤笑一声:“是啊,确实热闹,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它没有这份热闹,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当初上官白鹭缠着冷旋问她为何来这里时,冷旋就说‘热闹,向来看看。’而上官白鹭相信了,她嘀咕着和冷旋说了流沙城的许多特色和趣事,说是一定要和她一起来,带她游玩。 只是现在,都成了一个笑话,她,竟然喜欢了一个女子,呵。 冷旋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再多说其他的,也只会更加刺激到她。 “说实话,我真的很后悔,后悔为何要偷偷跑出去,若是我乖乖听父兄待在家里,是不是就不会遇上你了,你也不会被我这个麻烦缠上。” 上官白鹭转眸看向她,哪怕她极力隐忍,眼眶都已经泛红,两滴泪珠从眼角滑下。 她伸手摸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再哭:“你放心,我没有想再死缠烂打的意思,这次是我三哥误会了,觉得苍月公子是那个欺负我的负心人,而我父兄他们应该也知道了这事,他们向来疼我不忍我受委屈,但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就想委屈你们二人在我府上停留一下了。” “无碍。” 冷旋张了张嘴,却只能淡淡的回答二字,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的态度向来是直接干脆的,但看着上官白鹭如此痛苦的模样,她只觉得很是无力。 第二百二十七 霸气将军 “平……对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真名是什么呢?”说话时,上官白鹭又是觉得一阵苦涩,随后又自嘲开口:“若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就不必了,反正我们,也不是熟。” “冷旋。” 冷旋轻声答道,看着她认真提议:“也许,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重新认识?呵,我才不想。” 上官白鹭情绪一下就激动了许多,整个人呼吸都急切了些,随后朝着车门处而去:“停车,我要下去。” “小姐,都快到上官府了。”木梳被自家小姐一惊,赶紧开口。 不想上官白鹭直接轻功一展,就自己朝上官府飞了过去。 “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姐?”木梳眼尖发现自家小姐的眼眶是红的,当即眼睛一瞪,生气的看向冷旋。 她虽是丫鬟,但也搞清了关系,这位女子就是自家小姐意中人的相好。 “……”她没说话,毕竟好像确实是她惹了她生气。 “哼,敢欺负我家小姐,上官家一定和你没完。”木梳冷哼一声说完,随即轻功一施,也飞走了。 会轻功了不起吗? 冷旋看着打量着她的马夫,不料他也马鞭一甩,也走了。 这当真是当她是要挟苍月穹的人质吗? 冷旋有些哭笑不得,她抬眸看了下不远处上官府,最终,还是迈步,朝那边走去。 只是不想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发现上官家的院子中很是热闹。 她抿了抿唇,乘守卫没有注意之时,走了进去。 而这热闹中心,就是一身黑衣面色冷酷的苍月穹,他的对面,则是站着几个一脸沉怒虎视眈眈的人,有老的也有年轻的,这应该就是上官家的老老小小了吧。 “你就是欺负鹭儿的混蛋?”为首灰白头发的老者沉声一喝,一股虎煞之气喷薄而出。 苍月穹剑眉一动,依旧面色冰冷,没有出声,但眼中还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讨伐他什么。 “爷爷,就是他欺骗白鹭的感情,害得白鹭回来后伤心那么久。”上官白鹤在旁边解释。 感情?听到这两个字,苍月穹眼中闪过一道光,随后看向了门口处的冷旋,见她低头,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由面色更加难看了。 “她是谁?”老将军目光很是犀利,也看到了冷旋。 “老将军,她是和这位公子一起的,刚刚小姐和这位姑娘说了会话,就红着眼睛离开了。”木梳赶紧再旁边回答,看着冷旋那得意的眼神很是闪亮。 她话一说,果不其然几位上官家的人脸色都难看了些,上官白鹭是谁,全府上下的宝贝疙瘩,怎能被人如此欺负。 一时间,院子内的所有目光都灼灼的落在了两人身上。 “这,难道就是上官家的待客之礼吗?”冷旋被那么多人看着,却是面不改色,缓缓开口。 老将军拧了拧眉头,冷声一哼:“老夫可不知,今日有迎来哪位客人。” 倒是护短至极。 “哦?既然老将军不欢迎,那小女子和月穹便不多留了。”冷旋勾了勾唇,随即给了苍月穹一个眼神,抬脚就往外走。 那背脊笔直不慌不忙的步伐,看的上官家众人都是奇怪不已。 要知道上官老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不说是血煞恐怖之人,但长期沉淀下的气势还是能吓得小孩哭泣,老将军在上官家也是绝对权威,就连现任家主上官齐都不敢直视着自己父亲说话,小辈除了备受宠爱的上官白鹭外,都是敬畏着这位爷爷。 但她,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和老将军交谈,还转身就要走。 老将军看的也是眼睛一眯,随而又是沉声喝道。 “站住。” 冷旋没有理会,就快走到门口,不料后面却刮来一阵掌风,砰的一下就将那沉重的大门给扣拢。 她眸色暗了暗,转身:“老将军这是改了主意,准备留我二人用晚膳?” “你倒是想的好。”老将军冷声一哼,依旧态度不好。 但仔细一听就可发现,他的语气平缓了许多。 他单手放在背后,看向苍月穹:“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 “老将军这是准备查家底,可是,我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回答你。”冷旋面色淡淡,对于这样强势的行为,她也不高兴了。 “你可知,你现在是在上官府?”老将军眸光流动,声音暗了暗。 “那又如何?老将军是打算将我二人扣下?我倒是不在意,就是老将军真的想上官家沉寂百年的声威拿来做堵住?” 呵,好大的口气,这是反过来威胁他了吗? 老将军活了几十载,见识过的人形形色色,自然也能看得出这女娃底气十足,想来背景也是不简单,当然,他不是怕她,只是真的和一个女娃计较,那就显得他太为老不尊以大欺小了。 只是他表面依旧丝毫不露:“小丫头,不管我上官家声威如何?但现在,要想收拾两个小娃,还是绰绰有余的。” “哦,既然如此,那将军想要如何?” “你不怕?”老将军有些稀奇。 冷旋不说话,心中却是早将他给看透,知道他是故意如此的。 “你,老夫现在不想理会,不过这小子……”老将军目光落在苍月穹身上,顿时凌厉了许多。 “你不要说老夫欺负你,白鹤白书,你们上,给你妹妹欺负回来。” 这,还真不欺负。 白书是上官家第六子,而上官白鹭是最小。 两人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武器朝着苍月穹就逼了去,苍月穹当即眸色一凝,也无心计较冷旋拿她当挡箭牌的事,随后拿出自己的佩刀也迎了上去。 虽说是以而打一,当苍月穹武功能在武林大会上拿的第二,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而上官白书在练武方面天赋并不突出,要不是有上官白鹤在,早已经输了。 “这小子,倒是有两下子,白沐,你也去。”老将军眼中精光一现,随即再次开口,一副看热闹不嫌大。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让哥哥们回来。” 上官白鹭回去冷静一下,又恍然才发现自己将冷旋给扔下了,她纠结一会,觉得让爷爷他们教训一下他们也好,谁让她如此欺骗她,让她像个傻子似的。 但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冷旋那单薄的身体,她不会武功,又脆弱,要是不小心被谁伤到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坐不住了,当即朝前面赶来。 “鹭丫头,你来的正好,赶紧过来,爷爷给你好好教训一下这臭小子。”老将军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当即老眼一眯,笑的很是开心。 “哥哥,你们都住手,爷爷,你快让他们住手吧,不然鹭儿不理你了。”上官白鹭一跺脚,只觉得误会大了。 要是这苍月穹是苍月教什么有身份的,这要是被哥哥们打伤了,可不就是凭白招来了一个仇家。 “这么护着这小子。”老将军虎眸一瞪,很是怒其不争,但最终还是挨不过她的威胁,很不愿的挥挥手。 当即,三兄弟也只能退回来了。 苍月穹被如此对待,怎愿意善罢甘休,眼睛利光一闪,想要再次攻上去,不料袖子却被突然拉住。 “月穹,不可。”见她面色不善,冷旋补充:“这次,先听我的,以后我还你。” 以后,他才不会和她一直一起。 尽管这么想,但还是将刀收了回去,随即看向冷旋:“麻烦。” “爷爷,真的是三哥误会了,你那么疼爱那么了解鹭儿,也应该知道我的爱好,我以后可是想找个像爷爷一般疼爱我的男子,你看就他这样冷冰冰的又不爱说话的,怎么会是鹭儿喜欢的类型?” 上官白鹭不懈解释,随后抱歉的冲着苍月穹一笑。 老将军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真的?那你这些日子究竟为何不开心?” “我……之前鹭儿确实喜欢一人,只是他已经心有所属,鹭儿虽然伤心,但也不是强求之人,毕竟我是上官家的小姐,怎会追着人不放,那也太失气概了。” 她说的很是认真,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话是说给爷爷他们听的,还是自己。 “没错,我上官家儿女,当是洒洒脱脱,行事磊落豪迈,就算是男女之情,也只有被追的份,这外面优秀儿郎,多的是排队来娶我上官小姐的。”老将军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满意。 上官白鹭赶紧乖巧一笑,只是视线,却是不动声色的瞟了冷旋一眼,很是复杂。 上官白鹤本是在旁有些不满,他与上官白鹭的感情最好,自然也最了解这丫头,所以也一直不放心的盯着她,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所以这一看,正好看到了她的小眼神。 而对象,竟然是那位姑娘。 上官白鹤心中震动,一时有些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有种不好的想法萌芽,但又很快的被他压了回去。 他仔细再一看,并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由将这疑惑给撇开。 上官白鹭又说他们二人是在外认识的人,之前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但并不影响交往。 第二百二十八章 袒露心思 上官老将军面色终于好看了些,随即说了几句就走了进去,一直没有说话的家主上官齐停了会,最后看了眼冷旋,眸色一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也走了进去。 既然被请来了上官府,两人随即就被好生招待了起来,老将军吩咐上官白鹤负责安排招待,毕竟是他惹得误会,得负责好。 刚开始发生了那些事冷旋没有来得及打量这上官府,在上官白鹤引领进客房之时也顺便参观了一下。 上官府面积占得很大,修的恢宏大气,不似冷府的雅致也不似凌王府的精致,就是很简单,没有多余的金贵摆设,处处透着清风之气,后院有一个极大的校场,倒是中规中矩。 “你们二人,就分别住在这两间屋子吧。” 上官白鹤说着,随后又打量了一下他们二人,再次开口:“你当真不是白鹭喜欢的那个男子?” 苍月穹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回答。 “上官公子确实误会了。”冷旋应道,自然也不会说明,那个人就是自己。 “不管是与不是,本公子都会去查,若是让我发现……哼。”他话未说完,意思却很是明显,但还是秉着主人之礼,交代了下丫鬟好生照顾,这才离开。 “你倒是半点不心虚。” 人一走,苍月穹也难得出口讽刺。 “委屈你了。”冷旋自知理亏,想了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以作安抚。 这是她小时候习惯对冷意的安抚动作,只是落在苍月穹身上时,他那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怔住,那被冷旋摸的地方依旧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漫上心头,是种很陌生的感觉。 “怎么啦?”冷旋见他发呆,不由疑惑的问道。 苍月穹看向她,眸色加深,随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到了自己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冷旋看着那合上的门,抿了抿唇,他是看着老沉,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而且还大男子主义超强,觉得女子很是聒噪让他反感,这几天也没有少对她表示自己的嫌弃,但在她看来,却是有些可爱。 沐浴之后,冷旋给自己把了一下脉,脉象依旧不是很好,但她现在的状态也不能自己动手制药,当即出门再次敲响了苍月穹的门,这次,他倒是二话没说的点头,询问了一下院子的丫鬟,当即拿着草药去给她煎药去了,喝了药之后冷旋并没有觉得放松。 脑子里不由想到北夜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怀孕之后,很渴望见到他,与他分享自己的心情,以往的种种恩怨,好似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和他好好的。 想到这里,她意识不由坚定了许多,不管如何,她一定得保住这个孩子。 从检测库中将圣石取出来,这次,哪怕没有什么媒介催动,圣石都散发着微微的光芒,这块在血弑中救了她一命的圣石,好似现在和她有着某种联系一般,握在手心的时候,总觉得暖暖的。 她想了想之前看过的冥力使用方法,尝试着运转,双眸紧闭眉头微锁,努力了许久,才总算有了效果,一股莹白的冥力从圣石中升起,随后缭绕旋转在她的手部,冷旋气息一沉,手慢慢移动,朝着自己的腹部而去,那个莹白的冥力顿时从她的手部落开朝着腹部而去,顿时,如同大地回春般,一股生气盎然的气息絮绕入了她的腹部,顿时,那股隐约的胀痛顿时消失了不少,体内也觉得有力量了许多。 冷旋见此心内不由一喜,这是她从玉夫人留下的那本书上看来的方法,这冥族冥力不但杀人无形,但救人也是极好,但为何,白腾宁可他们失去这样强大的力量。 冷旋心中很是疑惑,想不出为什么,但此时,她需要冥族的治疗之术。 如此运转了一会,她便收回,有些东西,不能取之过剩,不然倒会造成相反的后果。 而这般调和,她还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这想必也是因为她有冥族的血缘,不过这另一半的血脉,又是来自哪里?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她抬了抬步子,随后推开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好上官府的丫鬟走了过来,说是通知两位客人去前厅用膳。 冷旋抬眸,就看到院子门口处的上官白鹭,见她看过去,上官白鹭当即赶紧收回了视线,抬头转向不远处的莲池。 冷旋转身走到苍月穹的门前,正想抬手去敲,门就自己开了。 苍月穹看都不看冷旋,抬脚就往外面走去,但是在院门口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抬眸看着那传话的丫鬟。 那冷冰冰的眼神看的丫鬟心中一抖,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为了什么那么看着她,真是可怕。 冷旋见此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饿了要吃饭,却又找不到路吧。 她看了看上官白鹭,还是抬步走了过去:“上官小姐怎么亲自来了?倒是麻烦你了。” “你们,本就是我的客人。”上官白鹭咬了咬下唇,声音冷淡。 她挥了挥手示意丫鬟站远些,这才开口:“为了不让我父亲哥哥他们看出什么来,你们应该还要在上官府上待两日,我,带你们逛逛流沙城,体现我的待客礼仪。“ 她顿了下,看向冷旋,开口补充:“你既然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想必也愿意帮我这个忙吧,我父亲他们现在仍然怀疑我喜欢的人是苍月公子,现在不过是装给他们看罢了,所以还得需要时间消除他们的疑虑,要是让人知道我上官白鹭,上官家的大小姐,喜欢一个女人,这传出去,可对我名誉受损吧。” 她声音显得尖锐而带着轻嘲,说道喜欢女人的时候,更是情绪复杂。 “白鹭,我们,应该是朋友。” “朋友?”上官白鹭喉咙一哽,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有了上官白鹭朋友这一身份,倒很是好用,上官家的人对他们都很客气,苍月穹这一顿,也吃的很是满意。 随后,上官白沫他就提议说出去走走,今日是流沙城的火把节,流沙城是少数民族集中的地方,当初,流沙城并不是西岳的城池,而是属于一个部落的,现在归于西岳城下,倒也和睦。 火把节是在城外的一个大草原举行,当即的百姓很多,所以一眼看去的时候,火把闪耀的一片通明,人头拥堵挤嚷,还没过去就能感觉到热闹的氛围。 上官家的人身份高贵,但也不搞什么身份有别,随和的就朝着其中一个火堆旁走去,没有围着火堆跳舞,只是在旁边含笑看着。 “冷姑娘,你怎么不过来?”上官白沫吃着肉,看见冷旋躲在旁边的棚子下远远的看着,不由走过去开口招呼。 “不了,我在这就好。” 冷旋摇了摇头,那清冷的模样很难让人接近,看着,总有种让人猜不透的感觉。 上官白沫看了看,随即清润一笑,随后接过了一个村民的端过来的酒,去玩闹去了。 冷旋待了一会,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落在身上的时候凉飘飘的,她不由抱了抱胳膊。 “冷?” 声音从旁边响起,冷旋看过去,是上官白鹭,本来爱热闹的她,这次也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上官家的人玩闹。 她说着走了过来:“若是觉得无趣,我们可以先回府,不然倒显得我这主人在强迫你呢。” “白鹭,你很适合笑。”她顿了一下,语气微柔:“其实,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多疼爱你的亲人,羡慕你的洒脱,羡慕你的爽直,羡慕你能笑的那么无忧无虑。” “可是,我却没有你。”上官白鹭声音一激,眼眶顿时泛红,狠狠的捂住自己的心:“你知道吗?在我知道你是女子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恨不得把你鞭打一顿以报欺瞒之仇,可是就在我生出这样的想法时,竟然又想着的是你体弱,要是打坏了你该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蠢,就算知道你是女子,我这个心,也还是在为你跳动,为你痛着。” “白鹭,我明白你的心思,因为我,也深深的喜欢着一个人,他对我坏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想着再也不见他,就如此孤独一生罢了,但再见他,一颗心,还是会为他而动,而且……”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这再多的怨和结,总会有顺好的因子。” “你……”上官白鹭瞪大眼睛,看向她的肚子,冷旋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我告诉你这些,并非为了在你伤口上撒盐,只是想告诉你,你这份感情,是不会结果的,所以,放下好吗?”她声音略显平静,好似自己是局外人一般,但语气却很是诚心。 她虽为女子,但却是自小到大的冷清,这是她第一次与人说这般知心的话。 “放下?你是怕我破坏你的幸福吗?不过你放心,我会放下的,会的。”她咬重了声音,不知到底是在说给她听,还是自己。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圣喻到来 随后,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水,朝旁边走去。 冷旋没有想到她如此执迷,一时只觉得这冷风也越加冻人了。 她明白上官白鹭留她下来的意思,但不能给的东西,她很明确的无法给出,毕竟,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原来你,才是使白鹭伤心的人。” 听到声音,冷旋心中一惊,转身看去,就见上官白鹤正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那表情阴沉而可怕。 显然,是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了。 冷旋不由捏了捏手指头,也觉得有些紧张,就像上官白鹭说的,她家里人都很宠她,但要是知道她喜欢一个女人的话,那无疑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上官三公子,我……”冷旋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随即就被不远处的动静声打断。 只见草原的入口处忽然声音很是嘈杂,不像是喜庆什么,反而有种惊惶震惊的感觉。 “不好了,三公子。”随后,华子就从那边跑了过来,大喘着气开口。 “怎么了?好好说话。”上官白鹤冷冷看了一眼冷旋,随后语气不耐的询问。 “天、天城被攻破了。”华子赶紧说道。 上官白鹤一震,随后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质问冷旋,随即大步走开,朝着城中而去。 天城破了? 冷旋算算时间,也有半月了,北夜凌花了半个月时间攻打天城,看来驻守的守将肯定不一般。 消息传来流沙城也需要些时间,现在他,应该已经率领部队,直接南上了吧。 由于天城沦陷,导致流沙城的民众都是议论纷纷,甚至陷入某种惊慌之中。 毕竟现在西岳接近一半的城池都已经落入北夜国中,若是战事持续如此落于下风,西岳估计很快就会亡国,而他们,就是亡国奴了,想到这些又还有几个人一心享受着节日愉悦? 这就是战争的可怕。 “怎么,你还要在这呆下去?”苍月穹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冷声问道。 “我们离开这里吧。”她现在没必要再回上官府,就算上官白鹤知道了真相,想必也不会四处宣扬的,所以她也不用再去徒添矛盾。 “一直还没问你,你要去哪里呢?” 苍月穹将佩刀系在了腰间,冷冷觑了她一眼:“从现在开始,我们分道扬镳。” 冷旋眸色一敛,随后点了点头:“嗯,耽误了你太多时间,谢谢你,之前救了我。” 随后,她又在腰间掏了两瓶药出来:“我知道你会经常与人比试,这些药,都能够迅速恢复你的伤势,希望你能留在身边。” 苍月穹看了看,还是伸手接过来,随后转身,轻功一展,黑色修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冷旋看了看周围,本来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很是冷清,幸好她以前在检测库里放了不少东西,不然这接下来的路,就她现在的状况,还不知道该怎么走呢。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到了南部方向,她看着无尽的黑夜,还是朝着那边而去。 “不在了?” 上官白鹭惊讶出声。 虽说她刚刚被冷旋刺激的心痛至极的落荒而逃,但随后听到自己丫鬟说两位客人都没有回来时,当即仍然前去寻找了。 只是没有想到并没有寻到人。 上官白鹭捏了捏拳头,眸色更是纠结至极,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朝外而去。 不管如何,她就是喜欢她,一点都不愿意就此不欢而散。 她,不想在她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 “小姐,老太爷让你过去。”刚出院门,就被疾步而来的丫鬟给叫住了。 “爷爷叫我过去?有什么事吗?”上官白鹭心系冷旋,自是无心过去。 “不清楚,各位少爷老爷都在前厅,而且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上官白鹭心中一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权衡一下,她还是脚步一转,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 到了前厅,里面气氛很是沉重,这才到门口,还隐约听到里面的哭声。 她抬眸一看,就见自己的娘亲正在不断的抹着眼泪,那悲痛伤心的模样更是加深了上官白鹭的不安。 她吞了口口水努力保持冷静,看向老将军:“爷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将军背对着他身上气息沉重,没有回答她,而其他人,个个都是眼神沉痛气息悲凉。 这样的气氛弄得上官白鹭更是不安,随后抬起脚步,走到了自己娘亲身边:“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鹭儿啊,你大哥,你大哥他,怎么舍得这么早就离娘亲而去了呢?为什么?呜呜。” 上官夫人一手扯住上官白鹭的胳膊,泪水不断滑下,难过的模样险些都要昏厥过去。 上官白鹭整个人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夫人:“娘亲,你说什么?大哥他怎么了?” “你哥哥他……呜呜呜。” 上官夫人伤心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却是让上官白鹭清楚的接收到了信息,顿时整个人也是一阵虚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大哥,怎么就死了呢? 上官白鹭想不明白,明明一年前,他还陪着自己去郊外放风筝呢,后来去外从军,也答应过他会回来,怎么现在,就回不来了呢? 他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 “大伯母,白鹭,你们别这么难过。”上官白沫虽然心中也是很难过,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了一句。 不想,上官白鹭一手抓住了他,面带期望的看着他:“五哥,这肯定不是真的吧?大哥他还好好的,对吗?” “这,大哥,他确实是为国捐躯了。”上官白沫还是狠心的将那句话说出来。 毕竟,已是事实。 上官白鹭眼中的泪水顿时不绝落下,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脸上更是苍白的可怕,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她如此残忍,她爱的人离开了她,现在连她的亲人,也要夺走吗? 见她伤心的模样,其他人都是心疼至极,但想着那再也回不来的人,却是说不出任何话。 “好了。” 终于,上官老将军开口, 他转身,看向众人:“白御他虽人已去,但他是为了千万百姓而死,为天城而死,他在最后危难时刻,没有抛下百姓而逃,而是为国为民而死,他死得其所,是我们上官家的骄傲,没有为上官家抹黑,做了将领该做的事,他,就是我上官家的好儿孙。” 他声音浑厚而气势十足,却是带着十足的热血和将士的无畏无惧,那是将帅世家的精神,自然不会因人而朽,而是生生不息。 众人没有说话,虽然明白生在将家的无奈,早晚都会面对生死,也将生死制与事外,死在沙场,是为兵之人最好的结果,但,心中,还是会觉得难过。 只是这样的难过,并未持续太久。 上官府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一个士兵翻滚落下马背,朝着上官府跑了过来。 他高扬手中的卷轴:“圣喻到。” 守门人一听,当即赶紧进门禀报,上官老将军一听,也大概知道了这来的事什么,随后带着上官家一众人,出外迎旨。 “上官老将军,这是万里皇城急马加鞭而来的圣喻,上面交代小的,务必尽快交到老将军手中。” 士兵赶紧一口气说完,上官老将军说完后,他当即气息一松,就直接昏厥了过去。 吩咐人将士兵带下去休息后,老将军一等人重新回到了前厅,将圣旨缓慢打开,看完圣旨老将军只是眸色暗了暗,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父亲,这想必是皇上,要请父亲出山领兵吧?”上官将军虽是询问,但也大概明白了这圣旨里写了什么。 此刻天城已破,战事紧急,西岳国中几位说的上名号的将军都已经役了几位,还有的又处于边境要塞脱不开身,就算能调来,但对付来势汹汹的北夜铁骑,也不一定是对手。 西岳兵力本就是几国偏弱的,再加上当今圣上并不注重兵力的培养,虽然有几个藩属国依附,但也渐渐有镇压不住之势,如今又惹来了北夜凌这头雄狮,又有谁能镇压的住。 而上官冥,就是西岳近百年来最威名赫赫的将军,要想对付北夜凌,这西岳想必就只有他能匹敌了。 只是,虽说当年勇猛无人能敌,但如何,都是当年啊。 上官白鹤顿时忧虑开口:“祖父之威却是无人能及,可是祖父年事已高,又怎能再去那长枪短匕危机四伏的战场,不如,还是由我兄弟二人代祖父出征吧。” “是啊,我们都是由祖父亲手带出来的,如今大哥战死沙场,现在又国难当前,我们是西岳男儿又怎能只躲在后面畏缩怯弱?”上官白沫也表面决心,一腔热血。 “住嘴,何为圣喻,岂是你们说变就能变的?”上官将军出声喝止。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憋屈的闭上了嘴巴,而上官老将军,却是一直沉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危难关头 “老将军。” 管家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向老将军:“将军,外面现在流言四起,说大少爷是被北夜军挥杀千刀侮辱至死,还将……” “还将什么?”上官白鹭急切问道。 “还将大少爷的尸体挂在城墙头,暴晒三天,以做警示。”管家硬着头皮开口,也很是沉重。 “什么?”众人惊讶出声,愤怒,悲愤,伤心等情绪都涌现,上官夫人本就伤心,听此呼唤了一声我的儿啊就昏倒了过去。 上官白鹭也是满眼悲痛,随即声音一厉喊道:“是谁下的命令?” “据说,是北夜的皇帝,北夜凌。” “该死,我要杀了他,为大哥报仇。”上官白沫咒骂一声,随即就往外跑,这时后面砰的一声响起。 上官冥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报仇,你拿什么去报?以你的血肉之躯去对抗敌人的千万铁骑吗?真是愚蠢,你要是敢去,就不是我上官家的儿郎。” 上官白沫一听,还是停住了脚步,但那背影依旧很是不甘。 “你,和我来。” 随后,上官冥和上官将军去了书房。 “老大,对于天城战况,还没得到消息吗?”上官冥忽然问道。 “未曾,天城因为是战事前线,消息也比较严密,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一时还很难得知。”也 尽管上官齐是刚刚失去儿子,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 “这圣喻刚到,白御被……的流言也随之在流沙城传开,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些。” “这圣心,当真是最难测的东西,当初……”上官冥说了句,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就闭上了嘴。 “父亲,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这圣旨已经进了上官府,不如父亲推辞称病,由孩儿替您出征吧。”上官齐也开口提议,毕竟上官冥年近八十,生病也是正常,就算上官齐现在年近五十,在上官冥面前都还是自称孩儿。 只是临近国危,皇帝最后派出一个老爷子上阵杀敌,也是悲哀,这想必是病急乱投医,恐怕,也不会是那皇帝自己的意思吧。 上官冥冷冷一笑,摇摇头:“不用,既然圣上如此瞧得起我一个老头子,我上官冥自然得接下这圣旨,而且,我倒要看看,这北夜战神,到底是何等本事,让我白御孙儿都陨在他的手里。“ 上官冥身为西岳老蒋,自然一腔热血都是为了西岳,如今西岳的百姓都处于流连失所之中,他自然不能视若无睹,而且他的孙儿也死了。 上官齐自然明白他父亲的意思,想到了什么又开口:“父亲,你还记得孩儿之前和你说过的事吗?” “什么?”上官冥沉默了一下:“你是说,白鹭丫头的那位冷朋友?” “恩,不瞒父亲,因为西岳当初与东方合作朝北夜进攻,孩儿就一直有暗中注意过,北夜凌此人之才确实不负战神之称,东方国本就是将西岳推出做挡箭牌,想扰了这四国安稳的局,那一战必输,这现在,也算是西岳不可避免的祸,如今东方对南宫,北夜进西岳,这是二分天下再行对峙的趋势,想必北夜皇帝对西岳势在必得,不过当初,在岳城一战,北夜皇帝却是休战了一日,父亲知道是为什么吗?” 上官齐沉了一口气,不待上官冥回答又继续出声:“是为了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就是那位冷姑娘?”上官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脑中回想到冷旋那身不同别的女娃的淡定气势。 “不错,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初北夜内讧,城中多股势力分挺而抗,其中太子后亲势力雄厚,使得北夜凌也在他手中栽了跟头,其中重要的一环,就是北夜凌的王妃,也就是冷旋背叛了北夜凌,但就算如此,北夜凌都没有将她论罪而处,反而拟旨要封她为后,可见北夜凌对这冷姑娘是多么痴迷了。” 每个国家都在别的国内安插了卧底,只要有心,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上官冥眸色一暗:“你想要如何?” “若是要破此危局,这位冷姑娘,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棋子。”上官齐平静说出自己的看法。 上官冥还未回答,门就忽然被推开,上官白鹭出现在门前,一脸反对的看着她父亲:“不可以。” “鹭儿,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上官齐脸色一沉,语气却没有太多的责备。 上官白鹭在上官家哪里不是来去自如,但这书房之地却还是乖巧的很少来此。 上官白鹭一脚走了进来,音量骤然加大了许多:“父亲,你怎么可以想着要挟一个女子来换得战场上的胜利,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为人不耻。” “住嘴。”上官齐被她说的心中一恼:“鹭儿,兵家战略,岂是你能懂的?” “可我也知道光明磊落四个字怎么写,祖父从小都是教导我们要握准手中的枪,对准的是敌人,而不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弱小,父亲,你是不是还派人跟着冷旋了?” 上官齐没有说话,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沉的可怕,显然,也被上官白鹭给说准了。 上官白鹭很是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想到冷旋那虚弱的体质,她头一扭,赶紧朝外跑去。 “老大,你这次,令为父有些失望。”上官冥也是说道:“不过,你这样做,想必是猜到了,天城一破,我上官家绝对不能视若无睹,为了保我国土多一个保障吧?但那女娃,却是无辜的,兵有谋,而不是以手段,我上官冥磊落征战一生,靠的是热血抱负与谋略,难不成活到最后,还要一女娃做挡箭牌不成?” “父亲……父亲教训的是。”上官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应下了错。 “只是,现在那女娃,想必周围也是遍布危险,吩咐一下你的人,适当,还是可以相护一下,我上官冥这把老骨头倒是无所谓,但白鹭他们,还年轻啊。” 上官冥一双老眼中满是通透宁静之色,这西岳辰星暗淡,离衰亡不会远了,他这一代老臣,纵然不舍,但还是得为后代做些打算才是。 如上官冥所想,冷旋才走出流沙城不久,就遇到了麻烦。 流沙城的流言,她在来往人的口中也得知了,但她觉得北夜凌不至于如此无脑,做这等无益之事,只是光凭借她一张嘴也说不清什么。 所以在天一亮,她就简单装扮了一下,沿着流沙城的官道而去。 刚到人烟少些的交叉口时,她就感觉到暗处的气息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感觉,刺的她忍不住紧绷了身体。 她却是早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着她了,而且人还不少,她能猜到有上官府的人,但其他的,她就一时想不出来了。 暗自握了握拳头,清冷的眸色微闪,若是到了难以对付的地步,她也不惜暴露检测库,也要保住自己和宝宝的安全才行。 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冰冷带着杀气的暗器从林中擦过树叶飞来,冷旋耳朵一动,脚下两步一滑,惊险避开。 林中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随后几道黑色的身影从中窜出,握着刀子就朝冷旋而来,那眼含杀气果断凌厉的模样一看就是要将冷旋置于死地。 她抿唇不动,却是近在眼前时手上一晃,毒粉从她手中散出,吸到的人都眼睛一瞪,随后轰然倒地,看得到的眼角处流出鲜红鲜血。 对于敌人,她可不打算留情。 后面的人知道冷旋的不简单,也变得谨慎许多并不接近,手中扔出暗器,乘着冷旋躲避的时候快速出击,冷旋赶紧运转体内不多的冥力使得自己的身体轻盈许多有利躲避,但就这么几下动作,冷旋忽然觉得肚子上传来一阵无法抑制的疼痛,使得她脸部一抽,苍白了许多。 她眼睛一眯,冷冷的从一众杀气腾腾的人上扫过,随后集中精神力,想要进入检测库。 只是由于肚子的疼痛感太强,使得她难以一时集中精力,她心里不由开始急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情况却忽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一把锋利长刀从空中旋转飞来,咻咻几下,将前面拿着刀逼近冷旋的黑衣人从肩膀处将臂膀斩断,瞬间使得一排人捂着手臂痛呼出声。 冷旋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见一颗大树叉上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手凌空一握,将大刀吸了回去,随后轻轻一跳,落在了刀柄上缓缓落下。 “月穹。”冷旋看清了来人的脸,顿时舒了口气,手一松,不知何时手心里面已经布满了汗水。 赶紧伸手拿出了一颗药丸吞下,等到腹部的疼痛感消散许多,她才心放下了许多,她,从未如此害怕过。 苍月穹站在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由鄙夷开口:“怎么如此没用,对我时不时挺厉害的吗?” “不是知道你会回来吗?”冷旋抿唇笑,丝毫不计较他的态度。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战场交锋 苍月穹冷哼一声,满脸倨傲之色,随即长刀一扬,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擦过了黑衣人的胸口,直接使得他们毙命,随后他又握在手中,身形一闪,落入了黑衣人群之中。 “平心。”忽然,又是呼喊声响起。 一道嫩绿色的身影踩着树干飞速掠来,人未到,鞭子已经落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两人武功极强,而且招招凌厉,很快就逼得黑衣人溃不成军。 剩下的黑衣人相视一眼,就想飞身逃离,却被两人左右一擒,扣在了地上。 “给本小姐老实点。”见手下的黑衣人还试图挣扎,上官白鹭甩出一鞭带着不耐,随即抬眸上下打量了冷旋一圈,见她没事后才舒了口气。 只是迎上冷旋看过来的眼神,上官白鹭顿时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她用手捏着手里的鞭子,随后想到父亲说的话,不由心情压抑了几分,她看着冷旋,很是认真开口:“你,是北夜的?” 冷旋一看就明白了,随而轻轻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之前……”想到在落马镇的时候,她可是被城主给带走了,一时间,上官白鹭的心思更加复杂了几分,不由的住了嘴,心中更是对冷旋怜惜了几分。 饶是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落马镇城主和北夜皇帝会是同一个人。 “你现在是要去哪?”上官白鹭问出声,却也明白了几分,这条路,是通往南边的官道,她这是要去找北夜皇帝吗? 她之前也有听过北夜凌的一点风韵事,但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忘恩负义的女子会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想必,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果不其然,冷旋说是要去石安城,上官白鹭看了眼黑衣人:“你可知,你的身份,已经被我父亲都知晓了,那其他人想必也有人知道了,如今战事紧急,你落到任何一方,都很危险。” 冷旋没有想到上官白鹭在听到谣言后还依旧好心提醒她,不由有些意外,她难道不乖北夜凌吗?但这话,她还是没有问出声。 “若是有心,我就算到其他地方去,他们也一样能找得到我,不是吗?” 是啊,躲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上官白鹭看着冷旋,一脸纠结复杂,最终,还是拍了拍手,有两人从暗处跳了出来:“这二人,是我的近卫,你自己,小心为上。” 说完,她头一扭,直接离开,丝毫不给冷旋拒绝的机会。 如今上官家一马当先,征战沙场,她身为上官家的儿女,又岂能临阵脱逃,她,不能离开。 平心,若今日一别,你我还能相见,无论是战场,还是红尘,那都是我最好的念想。 上官白鹭回去之时,却还是晚了一步,因战况紧急,京中几道加急圣旨接连而来,第二日清晨,上官老将军上官齐以及上官白鹤上官白沫都已经就近点兵,向石安城而去。 她当即转身就要追上去,但刚到门口时,后颈处忽然一阵疼痛,她颤巍巍的转身,看着自己母亲一脸隐忍痛苦的模样:“母亲,为什么?” “鹭儿啊,这是你祖父和父亲的安排,我上官家儿郎都上了战场,上官家,不能一根后代都不留。”上官夫人将她揽进了怀中哽咽说道,上官白鹭是女娃,没有担负保家卫国的责任,若是可以,他们都希望她后世能够平平安安的。 三日之后,北夜军队压于石安城外,百万士兵士气喷发,一列列的整齐划一,乌泱泱的一片人头,那扑面而来的气势使得城上将士感受到了极大的威力。 当日午时,一道利箭飞来,落在城门上的石安城三个大字中,吓得站在后面的人一个踉跄,随而颤颤巍巍的去看那只利箭,箭头处插了一张棕色的裂帛纸皮,取下来一看,是战书。 这是打仗一向的规矩,两兵交戎之时,会先递上战书约定时间地点彼此试探一番,而交战之人,必是双方都有一定重量的将军。 士兵将战书送到主营之内,交到老将军上官冥的手中,一看战书,上官白沫就主动请缨:“主帅,属下愿上阵迎敌。” 一来,是想杀杀对方的锐气,二来,则是想为死去的大哥报仇。 上官冥却是看都不看他,而是点了荆将军:“你去。” “祖父。” 上官冥厉眼一瞪:“战场非儿戏,你经验不足,感情压抑过重,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不宜作为前锋。” 上官白沫被当着那么多人教训,难免郁闷不已,只能闷声不说话。 上官白鹤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虽说从小在军营中长大,但说到底没有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战场,那里,不是他们和上官家隶属部下训练式的比试,而是见血丢命的瞬间,他明白祖父的意思,并非是觉得是自己的孙子舍不得让去赴死,而是要死也死的有价值,而不是去送。 午时一到,双方约定在十里坡上一战,与此同时,两方的军队各退三公里外观看,当看到一身黑色铠甲的挺拔高大气息非凡的男子骑着黑色骏马从北夜军队中走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落在了他身上,与此同时身体也紧绷了许多。 “这就是,那北夜皇帝?”上官冥尽管站的远,但练武之人眼神都比寻常人要好太多,黑铠甲黑马,还有那右眼上的一块饕餮面具,不是那威声赫赫的北夜凌,又会是谁? 只是没有想到,北夜凌他竟然会亲自出手,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重了许多。 荆将军自然更不用说了,看着北夜凌越来越近,那哒哒的马蹄声使得好似踏在了他的心尖一般,哪怕久经战场,但面对这尊大陆闻名的煞神,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过想到他身后是西岳的国土,他当即提了一口气,眸色一凝,单手握住腰间的刀,一脸凛然的看着几米外的北夜凌。 “北夜皇……” “既然来了,那就动手吧。” 荆将军本还想客气两句,却直接被北夜凌截断,他无意多说,黑如曜石般的深眸如同猛兽猎食般可怕的发光,那森冷的气息和凛然的模样如同地狱踏血而来的修罗,看的荆将军一悸,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就已经近在咫尺,直到腹部传来锥心的疼痛感才反应过来。 这一战,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荆将军的尸体从马上翻滚落地,见此西岳的人都是心中一片苍凉心惊,而北夜军队……他们只是嚓嚓两下震动了一下手中的武器表示喜悦,那脸上都是习以为常的模样,毕竟出手的可是他们的战神将军,是北夜的皇,这样的胜利,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黑衣等人见此却是比西岳的人都心中更心惊,看着他们主子直接一甩鞭子而去,黑衣急忙吩咐了一位副将自行安排,随后赶紧策马追了上去。 “主子,主子,你不能去。” 黑衣也顾不得主仆之礼,直接飞身挡在了北夜凌的前面,不料他眸色未转,直接甩着马鞭奔腾,那高抬的马蹄可是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要不是黑衣闪躲及时,估计都要成追风蹄下亡魂了。 “主子。” 一拍黑骑军从天而降,又是直直的拦在了北夜凌的前面围成了一圈,阻拦之意很是明显,那追风闻到周围都是熟悉的气息,又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暴虐气息,不由一时没了主意,抬着马蹄绕着圈而走。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勒缰绳,凌厉摄人的眸子扫视一圈,微微眯起,落在人的身上仿佛能烧起来一般。 “怎么,你们是要造反了不成?” “属下不敢。”齐声应道,一等人都是低下了头,此罪实在太过严重。 “主子,你此番一走,军中无做主之人,眼看就要落入手中的西岳,恐怕又给他们喘气恢复的时间,到时候,就很难攻下了。”黑衣顶着压力上前开口。 要知道,此番南下,也是在他们计划已久之中,包括北夜的乱都是精心策划了每一步,他明白主子的雄心,他们追随主子的一等人,自然希望主子能够站在最顶端,但他也明白,王妃对主子的影响,黑衣怕,主子这一去,要回来,太难。 没错,今日王妃遇难的消息已经传来,当时,主帅营帐瞬间毁掉,在场的人都觉浑身坠入冰窖,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璇儿。” 他们只听见一声呢喃,随后,那个无比强大的人,竟就在那一瞬间吐血,就轰然倒地。 “皇上。” 再醒来,北夜凌除了一脸的苍白,倒是让人窥探不出他一丝意图,却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黑衣,你说,他们还瞒了我多少?”他淡漠询问。 “回皇上,王妃并未确定已经……紫衣她们一直在努力寻找王妃,只是不想惊扰了皇上。”黑衣只觉得头皮都已经发麻,他跟在北夜凌身边这么久,却从未害怕过他。 第二百三十二章 锁心紫涟 “惊扰?呵,那可是我的王妃啊,我怎么就将我捧在心尖的人又交到他们手中呢,怎么能放任她离开?怎么能?”他轻声一遍遍重复,是在质问那群他信任的属下,但更多的,却是在责备他自己。 随后,战鼓声响,他们就看见他们的皇自己撑着身体下了床,穿上了盔甲,然后杀了那位西岳的荆将军。 北夜凌视线下移,看着黑衣:“我以为,你们自小都跟在我身边,应该很了解我的。” 黑衣身体一僵,不敢应答。 “她,就是我的心,没了心,我活着,任这万千疆土踏于脚下,与我而言,不过是红尘枯骨罢了。” 黑衣心中猛然一震,随即跪下:“主子,属下知错,主子在哪,属下等就在哪。” “属下等誓死追寻主子。”黑骑军也跟着请罪,毕竟,他们是由北夜凌一手训练出来的,效忠的,也始终只他一人而已。 他们将路让开,北夜凌一扬马鞭,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 冥族内,大长老等人已经想尽了所有法子,都还是无果,无心老人最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切,都是命啊。 他和大长老相坐在石凳上,酒杯一碰,喝了一口酒,随即就看着天,一脸的愁容:“要是我那徒弟知道小女娃出了事,估计啊,得把这冥族的天,给捅了啊。” “哼,他好大的本事,本长老倒是想见识见识。”对于北夜皇族的人,大长老是一贯的反感。 只是想到消失的冷旋,他也是忍不住的叹口气,看来白族长所希望的,最终,还是落空了啊。 “还记得老子之前来这里,这里的月亮好像还要圆些。”沉默了一下,两人又开始回忆过去。 说起来,无心长老和大长老能够结识,也是意外的缘分,大长老虽然看着寡言有些凶巴巴的,但私底下,却很是爱酒,年轻时,为了喝到绝佳的美酒,他会找一个灵气茂盛又地域极好的地方埋起来,埋它个好几年才去挖出来,而这位置正好选在了冥族结界之处,不想几年之后去挖,却看到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结界处仰头喝酒,那若不是看清楚他手里的酒瓶子是自己独有的紫和酒坛,他都还是欣赏这少年的坐姿的。 当场,他们两就打了一架,据说,无心是闻到酒香味找来的,不得不说是狗鼻子,那时的大长老还是一少年,远远没有现在的沉稳,两人不打不相识,也成为了可以畅谈天地的知己。 “是啊,那时候,我们坐在勾月崖上,畅谈着理想报复,只可惜……”大长老停顿,他向往江湖,做一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侠客,但最终,却被种种俗事困扰而失了决心。 两人再碰一下酒杯,正要饮下之时,大长老忽然身体一顿,眸色凝重了几分:“冥族这几日,倒是热闹至极呢。” 因为白笙一事,大长老迅速组织的族人将族内格局重新设定,,结界也是他去亲自设下的,所以有外人闯入他会事先知晓。 想到这他不由有几分欣赏冷旋,当初她将冯科铲除后,让冥族的人返回族内,但却暗自将她信任的人紫熏也伪装在内,而白笙的一些还没有完全归拢的人全都被紫熏给收服了,才导致这次变动没有惊起太大的波澜。 无心老人放下酒杯,掐指算了算,随后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见他如此愁眉苦脸的模样,大长老不由挑眉奇怪:“怎么,他不是你徒弟吗?难不成你还害怕他将你如何不成?” “怕?”听到这个字无心老人顿时哽了哽脖子:“老子活了那么些年,还会怕一个毛头小子不成?他可是老子一手教出来的,打不过老子。” 话虽这么说,无心老人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踏实。 见大长老飞掠离开,他终究还是站不住脚,也跟了过去。 冥族入口处,北夜凌来势汹汹动作极大,气势摄人的黑骑军跟在其后,顿时将冥族上下的人都惊动了,现在已经对峙打斗在一起,那尘土飞扬气势恢宏的场景使得人难以看清。 大长老飞身上前,使出冥力将两方的人隔绝开,脚掌被虚影冥力托在半空中,犀利精明的眸光一扫,发现闯进的年轻人个个不简单,但却没有一个像那北夜皇帝。 目光落在为首的黑衣上:“冥族之地,岂是尔等可以随意乱来,若是想要得到想得之事,还得守好这里的规矩才是。” 黑衣在这老者一来就感觉到他的强大,他不会是对手,但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前面:“你既然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就不要阻拦,否则,我等会直接搅了这里。” “好大的口气。”大长老面色一变,这么多年来他都未受过如此挑衅,如今却被一个年轻人威胁了,当即手一扬,两边的树木好像受到了召唤一般,树叶飞快席卷成一股强大的风球,朝着黑衣等人袭击而去,刺的他们根本站不住身,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 “好了,教训下就可。” 无心老人到大长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瞪了眼黑衣:“臭小子,都和你家主子学坏了,尊老爱幼都不会了?” 大长老这个老顿时面色一僵,这无心老人分明就是在讽刺他以老欺小嘛,不过他还是收了手,毕竟他也没有想真的与他们动手,冥族虽然力量很强大,但直接与一个国家作对,却还是无异于以卵击石。 “老主。”黑衣恭敬向无心老人问候。 “……那小子呢?”听着这个称呼无心老人忍不住皱眉,却是无心计较,赶紧四处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那小子。 “主子他已经进去寻找王妃了。” 听此两老人对视一眼,凭借北夜凌的速度,想必这会,不大的冥族都已经被他找遍了吧。 “当真狡猾。”大长老不由咬牙一哼,这调虎离山倒是使得好。 两人想了想,最终还是找了过去,在半空中时,发现那正在修缮的议事堂外跪着好几个人,仔细一看,不正是紫衣等人吗? 无心老人当即掠了过去,落在紫衣身边时,见她们个个都是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已经受过惩罚了。 而议事堂内,却是没有丝毫动静。 他想了想,还是抬步走了进去,眼睛看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到那小子,不由觉得几分疑惑,正要转身,却发现一木板之后,靠着个人,那浑身淡漠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若是不知,还会以为是个死人呢。 “臭小子,怎么看到师傅也不知道叫声,如此没有规矩?”无心老人语气故作埋怨。 没有声音。 北夜凌依旧半垂着头,手里握着什么,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如此不一样的北夜凌无心老人第一次见,一时也有些不忍起来。 要知道,之前在天山的时候,他每次整这小子,但最后每次都被他给整了回去,这小子可是丝毫不吃亏,看似寡言冷酷,实则却有颗比任何人都黑的心,使得他是既爱又恨。 爱他的天赋,恨他一点都不懂的‘尊师重道’。 无心老人虽未爱过人,但见过世间百态的他却懂得那种滋味,在落马镇时,他清楚看到北夜凌为了冷旋所做的一切改变和妥协,‘疼爱’徒弟的他自然也对冷旋爱屋及乌起来,否则依照他淡漠于世的性子怎么会跟着冷旋来冥族。 他两步走到北夜凌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愧疚:“师傅对不起你。” 他自诩也被人称为绝世高人,但这次,却连一个女娃都未好好护住。 “师傅,她还好好的,对吧?” 他语气很轻,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但就是这样,听着,却让人更觉得心酸。 饶是平时习惯了和他摸科打诨的无心老人,也没有办法摇头。 “她留信和我说好,会好好的回去,那时,她就只是我的璇儿了,要陪我相伴一生的璇儿,怎么就说失信就失信了呢,真是个骗子璇儿,总是喜欢骗夫君,这次,是不是也在骗夫君,在和夫君捉迷藏?真是个小混蛋。” 可是,他找遍了冥族,却为何,还是找不到你的藏身之地呢?怎么就,藏得这么严? 无心老人默默的听着,没有回话,只是视线一转,却看到几滴晶莹的水滴落地,晕开朵朵耀眼的花朵,让人心醉也心伤。 无心老人心中很是震撼,要知道,北夜凌从小到大吃过不少苦,无论是练武还是学习其他东西都是刻苦而隐忍,从未喊过一句痛,可别说流泪了,他一直觉得这个徒弟有一颗冷血无情的心,但也明白,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融化罢了,现在,他遇到了,可人却…… “这是什么?” 没有安慰人经验的无心老人一时无言,随后看到了一颗角落处有一发亮的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走进,没想到一直不动的北夜凌却快了他一步,将东西拿在了手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苍月尊上 “锁心紫涟?这不是冷丫头的吗?”无心老人记得,之前在冷旋的手腕上看见过。 锁心紫涟,是由百年前的锻造大师铁心打造的,手链小巧精致,适合女子佩戴,有锁心同心之说,与此同时还是一个别致的防身武器,是由千年合乐珠打造而成。 只是现在,竟然已经断成了两半,可见是受到了不小的攻击才会毁成如此。 “之前,她是一直佩戴在手上的吗?”北夜凌盯着链子问道,那眼中,压抑着无数情绪。 “是戴在手上的。”无心老人回想着当时的情形,那时情况虽乱,但他的注意力却大多在冷旋的身上,若是在挣扎的过程中落下,那想必,他也应该会看到的。 而且,锁心紫涟材料非同一般,又岂会在那吸力之中就如此轻易断裂? “她一定还活着。” 北夜凌笃定开口,想到当时在阵中,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她不是依旧有办法吗? 还有那个神奇的地方呢。 想到此,北夜凌心中燃起无限的希望,但现在要是寻,恐怕没有一个具体的地方可以寻找,能做的,就是等了。 他想着就走出去,看着黑衣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黑衣就率先出声:“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外面传来消息,说是王妃几日前出现在流沙城过。” “流沙城?”北夜凌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却更关注冷旋的行踪:“那现在呢?” “现在王妃……被西岳的人盯上了,王妃是朝着玉门关的方向去,我们的人正在跟上去。” 北夜凌二话不说,直接唤来了自己的追风,翻身上马就已经远去。 黑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紫衣等人,对着无心老人示意一下,也追了上去。 “这小子,现在太有人情味了,倒是不知是福还是祸啊。”无心老人摸着胡子,忍不住一声长叹,他身为师傅,自然是希望看着他徒弟能够幸福美满的生活,只是当年先帝相托,可是希望他成就帝王霸业,但现在,他这个做师傅的,也是无能为力咯。 当日夜里,北夜凌就赶到了冷旋停留的玉门关客栈处,只是进去的时候,里面却是一片狼藉,只留下了打斗的痕迹,那客栈的老板和小二听到动静都躲在了桌子下,却还是被黑骑给揪了出来。 黑衣检查了一圈,朝北夜凌禀告:“主子,是苍月教的人。” 苍月教的无痕剑法独门一派,凡是出手,必留下枫叶的印记。 北夜凌脸色一沉,询问了老板人离开的方向。 “主子,这苍月教做事虽随意,但也不轻易得罪人,这想必是有人出了高价才使得苍月教愿意犯险。”黑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那些人既然知道冷旋的身份,若没有绝对的必要和胆识,是绝不会轻易得罪。 “他们应该还走不远。”客栈的狼藉还未处理好,说明人才走,想到再次与冷旋擦肩而过,北夜凌不由握紧了拳头。 正如黑衣所猜,冷旋却是被苍月教的人带走了,那时她本和苍月穹在客栈用完晚膳准备休息,上楼的时候苍月穹忽然收到了什么暗号走出客栈,随后,她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将这不大的客栈给包围了。 回到房间,冷旋还没来得及凝聚精神力,就觉得浑身一软,擅长用毒用药的她,还是防不胜防的中了招。 迷糊转醒之后,冷旋依旧感觉到浑身无力,她的眼前时一片黑暗,而身体也随着移动在上下冻着,看样子,她应该是被装在口袋里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由握了握拳,用尽力气运转那为数不多的冥力,将圣石的力量转护到腹部,希望,能见此到她的身体将这药力给化解。 她凝神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扛着她的人应该是不断在赶路,不一会,将她扔到了地上,耳边响起流水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在船上。 闷哼一声,她尝试动了动手,勉强可以动弹,当即努力使用精神力从检测库里拿出一瓶药来,取出一颗丢进嘴里。 宝贝,坚持住,好吗? 她闭上眼睛,用力感受着肚子里小生命的存在,她,一定能活着,她还要找冷意,还要见,孩子的父亲。 “尊上。”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冷旋耳朵一动,并未睁开眼。 随后感觉到身上一阵动静,有人伸手,将她身上的袋子解开了。 感受到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阴柔而幽冷的声音响起:“就是她?” “尊上,此人就是冷旋,属下等人暗中跟了她许久,此女很是谨慎,又有少主在身边护着,我们等了许久才有机会。”沙哑的声音响起,根据音色,冷旋可以知道这人就是绑了她的人。 “少主现在在哪?”那尊上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不悦,显然,因为苍月穹一再插手,惹得他不高兴了。 “少主现在被冕他们暂时拖在后面,借此也混淆了其他人的视线。” “做的不错,回去领赏,至于少主,将他带回宫中,关进暗室。” 随后,冷旋感觉到脚步声靠近:“这张脸……” 那尊上沉吟了一下,视线依旧灼热的落在她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尊上,外面来人了。”另一道声音响起。 尊上移开目光,随后冷笑一声:“这么急,走吧,拿了钱财就赶紧交了货才是。” 随后,就有人将冷旋给架了起来,乘着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冷旋悄悄的睁开了眼睛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在视野中出现了别的人时又赶紧合上。 现在的她,连凝聚精神力进入检测库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见机行事。 “苍月尊上。”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只见一灰袍白须消瘦老者站在不远处等待着,看到苍月尊出现后顿时眼睛一亮,出声问候,眼神,却是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身后,看向了被人驾着的冷旋。 “太师大人。”苍月尊也喊了声,语气却是随意至极,显然,并不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苍月尊上,本太师要的人,带来了吗?” 旬太师尽管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露出了急切之色。 苍月尊低头点了点手上的扳指,一缕银发随意落在他的手背之上,但脸,却是阴柔邪魅,有着一种成熟的魅惑,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圆润的杏眼,有些另类的好看。 “太师大人再急,也得把该给的东西都给了吧?” “这,本太师还没确认是不是要的那人,尊上还得先给本太师验一下才是。”旬太师坚持道。 “太师这是不相信本尊?”他眸色一阴,邪冷的看着旬太师:“就算是假的,太师你能确定,你能安稳的从这走出去?” “你。” 旬太师心中怒级,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苍月教出了名的信誉好成功率高,但这尊上,也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不好惹,童颜鹤发,武功无几人能比,旬太师才想着冒险来请,他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人几掌,当即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吩咐人将东西抬出来,给人清点好。 见手下点头,苍月尊上这才满意了几分:“旬太师如此爽快,那本尊自然也是爽快的人,你们,把人给他吧。” 听此旬太师才面色好看了些,等人到了面前,他赶紧从后面的人手里拿过画轴打开,仔细对着冷旋比对了一番:“真是她,如此,本太师就谢过尊上了,本太师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说着,让人带着冷旋,就匆匆离开。 苍月尊上看着人离开,视线还是不由得落在那被带走的冷旋身上,直到人消失,才收回了视线。 他踏上宫人抬来的轿子:“走,回宫看看本尊的好义子。” 石安城,城门不远处,西岳军在此搭建了临时的营帐以备作战计划。 上官齐站在军事作战图前与几位将军一起分析战况,这两日来,两军在城头处已经交手两次,由于西岳军占首方,倒是没有多大伤亡,以平结束。 但长期以往,始终不是办法,这北夜军有了之前占领的城池,军资物备都不缺乏,进攻退守都很是有序,对方没有乏累疲惫,反而是日夜警惕的他们精疲力尽。 而突袭……想到那如鬼魅般的黑骑军,他们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一时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报。”外面士兵声响起,随后走进营内,跪在营中。 “禀告将军,旬太师在外求见。” “旬太师?请进来。”上官齐疑惑的皱眉,却还是开口请人。 旬太师大步一跨,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了进来,他扫视了营内一圈,微微眯了眯眼,随后做了一个礼:“各位将军,本太师有礼了。” “见过太师。”众位一起回应,语气恭敬,毕竟这太师可是皇上面前的宠臣。 “上官老将军呢?”他看了看,没有见到上官冥不由问道。 “将军他连夜督战,由于年事已高,昨日昏倒了。”上官冥毕竟是八十岁的人了,哪怕身怀武功平常健体,但还是难以支撑着高强度的战事,现在暂时休战,所以上官齐等人就都要求他好好休息,有要事会禀报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终于见面 “如此,老将军为了国民,真是辛苦了。”旬太师一叹。 上官齐官位最高,自然走上前开口:“太师千里来此,是圣上有什么圣意要说吗?” “也可以如此说。”旬太师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这次,圣上给众位将军,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众人听着二字,不由奇怪。 旬太师也不多话,随而拍了拍手,就有两人带着一个被蒙面的人走了进来,看身形,是个女人。 见此,众人不由更加疑惑了。 “此人是?”上官齐眸色一闪,开口询问。 示意属下将布袋取开,一张清冷秀丽的脸露了出来,旬太师问道:“你们可知,这位是谁?” 大多数将军的脸上都是疑惑的,但上官白鹤和白沫看了却是一惊,他们对视一眼,却没有贸然开口。 “这位,可是北夜的皇后。”旬太师声音一重,很是有力的说出声。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冷旋,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身份,而且…… “太师,你这话说的就奇怪了,末将可从未听说这北夜皇帝封了皇后啊,而且这北夜皇帝后宫之中,还是一个妃子都没有呢。”毕竟因为北夜凌继位不久,就逢上战争。 若是别的国刚刚经历内乱又遇上外敌,估计早被灭了,但这北夜在北夜凌手里没有一丝变动不说,反而打的西岳国快要亡国。 旬太师轻轻笑了笑:“确实是如此,可这女子,是北夜凌亲自娶进门的王妃,也是背叛了北夜凌却依旧被他打算册封为后的女人,就是圣旨拟好的时候这女人突然失踪了,但是北夜凌却一直在暗中寻找她,你说,这样的女人,在北夜凌的心里分量有多重?” “太师的意思是?”上官齐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眉头不由紧锁。 “原来你将我掳来,就是为了威胁北夜凌?”冷旋已经清醒过来,毕竟昏迷几日都没有醒,也太假了些。 由于长时间没有进食,冷旋的声音很是干哑而虚弱,她轻轻一笑:“既是如此,那我是不是很重要?现在可以给我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吧,不然饿死了的话,你们拿什么去威胁?” 她如此说话使得营帐内的人都觉得意外,这一般女子要是被俘虏了,不早就哭哭啼啼的害怕了?怎么她却像是来做客一般? 旬太师是特意打听过此女的性子,知道她比较诡计多端,但想着要是真的将她饿死了也不好,当即示意了一个士兵出去拿了水和食物。 “你可知,要是你没有任何作用,我们就直接杀了你?”旬太师沉声开口。 冷旋有趣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专心的吃着手里的食物,她丝毫不担心下了毒,毕竟她很有用不是吗? 上官齐看了下冷旋,想到上官冥说的话,当即开口:“太师,若是阵前以一个女子要挟,岂不是有损我西岳名声?” “上官将军此言本太师怎么有些听不懂?” 旬太师一甩袖子,消瘦的褶子脸上露出讽刺和精明:“如今北夜已经夺我西岳一半城池,铁骑就要踏入皇城,如此汹涌之势,难不成上官将军有何御敌良策,能护我西岳疆土?” “但是她只是一个女子,两国战争,为何要让一女子承担?”上官白沫忍不住出声,毕竟,他和冷旋也是曾经促膝交谈过。 “她可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是北夜人,是北夜皇帝的王妃,也是只差一个册封仪式成为北夜皇后的人,她身上的价值,有可能使得北夜军队退出石安城,归还我国城池,使我国土得到安宁,而这里的将士都可以欢呼回家与亲人团聚,而不是在这以血肉之躯抵挡百万铁骑,这样一个有价值的人,各位将军,你们难道想因为心里那点自傲雄心,而放她离开?”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这话是说道了心坎,冷旋看在眼中,不由抿了抿唇:“倒是不知太师会如此看得起我。” “本太师确实看得起你,否则也不会不惜花费重金请人掳你了,不过……” 他声音一拉,脸上露出阴狠威胁之色:“你要是没有任何价值,到时候,本太师就会命人万箭射杀于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有这么多人陪我,也值了。”冷旋丝毫不为之所动。 “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在了冷旋的脸上,扇的她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旬太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抖了抖手:“你最好给我识趣些。” 他转向众人:“虽说有上官老将军来坐镇,北夜军想要攻破石安城是很难,但陛下想要的,是夺回我西岳疆土,不过,上官将军以及公子,却是一直在为这北夜王妃说话,莫不是在念之前的交情?” 他看着上官齐和上官白鹤意味深长的说着,顿时使得其他将军也看向他们,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太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齐声音一厉,透出些许怒意。 “呵,各位可能不知道,当初这冷旋可是再说上官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上官家是何时与北夜的王妃有了交情,或者说,北夜皇帝许给了上官家什么好处?”旬太师很是怀疑的看着上官齐,那意思,只差明着说出来了。 上官齐猛地站起来,坚实勇猛的身躯一震:“旬太师,我上官家世代征战沙场,一心忠诚于西岳,怎会生出二心,这是对我上官家的污蔑。” “上官将军何必如此动怒?本太师也只是说说罢了,何必当真。”旬太师轻轻一笑,倒是显得上官齐表现的太过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那现在,就将消息散布出去,告知对面的北夜皇帝,就看这女人,他是要,还是不要了。” “是,太师。” 看着人走出营帐,旬太师又看了眼冷旋,眼里闪过满意,这冲锋陷阵有上官家的几名猛将,而他又将冷旋给抓来了,到时候,再借机将北夜凌给杀了,那,这最大的功臣,不就是他了? 很快,冷旋被俘虏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北夜军内自然是议论声不小,很多边境的士兵对京中的事情都不了解,而又都归于北夜凌的军队下,但还是知道当初冷旋背叛了他们主帅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由都在好奇北夜凌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随即,西岳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要想换回冷旋,需用十座城池换,北夜军队退出黑度河之外。 北夜军队的人听此都是觉得西岳是在异想天开,他们的主帅是谁,那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手段凌厉狠辣,冷血雄心,怎么会因为一个背叛过的女人而放弃掉得来的成果。 然而,从主帅内传出的命令却是掀起轩然大波,他们的皇上答应了。 只是说先退后五里,要先确定下冷旋的安全后才行。 “圣上之命,你们只需听着就是,若让本将再听到谁无事议论此事,一律按军法处置。”黑衣站到高台扬声说着,带着十足的气势,顿时,下面的士兵们都安静了许多。 见此,黑衣才朝着营帐内走去,看着高坐上的人抱拳:“主子,对面答应,会在巳时,将王妃带到城墙之上,只是规定之允许皇上一人前去。” “嗯。”北夜凌声音冷的可怕,脸上更是看不出一丝情绪,但了解他的黑衣却是明白,这是主子怒到极致时的反应,这西岳的人,当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主子,你当真要一个人去?属下可以扮成你去。”黑衣还是难掩忧虑,毕竟能想到将王妃给绑了去,对方一定是极为阴险的。 北夜凌没有说话,他起身站在了营帐之前,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安城,她,就在里面吗? 北夜十万兵马朝着五里外的翻越原人去,黑漆漆的一片很是声势浩大,看的西岳的人激动不已,这北夜,真的退兵了吗? 随后,一匹黑马带着一黑色铠甲的人越走越近,面对上面举着箭对准他的士兵都没有迟疑半分,依旧握着缰绳,最后停在了城门的不远处。 他仰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上面:“人呢?” “不愧是北夜战神,这胆识果然非同一般。”旬太师笑着夸赞,只是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他眼睛一闪,遮住了眼底的诡异,随后拍了拍手,不一会,就有两个士兵压着被捆绑着的冷旋走在了城墙上。 北夜凌看着冷旋,那毫无波动的眼底顿时一柔,薄唇也是微微勾了勾,他眷念的仔细打量着冷旋,才心疼的开口:“璇儿,你瘦了。” “阿凌,你也是。”冷旋也一直盯着他,清楚看到了他眼底的黑色,那张轮廓分明俊美无比的脸也更加凌厉了几分,而且,还黑了些,向来是这段时间行军打仗给晒的。 听到‘阿凌’二字,北夜凌顿时笑开,如同冰低盛开灿烂的花朵一般,晃得拉着冷旋的两个士兵都觉得不真实,这当真是当初眼睛都不眨就将荆将军斩于剑下的煞神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白鹭中刀 随后,两个士兵就感觉手好像落入冰窖,只见北夜凌阴冷的看了眼他们抓着冷旋的手,再次看向冷旋,又成了那个温润的美男子:“璇儿受苦了,不怕,我很快就会带你回去。” “嗯。”冷旋应声。 “北夜皇可看够了?这位,当真就是你的王妃吧?”旬太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幽幽开口。 北夜凌收敛了脸上神情,看着旬太师,哪怕站在城下,却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朕的王妃,旬太师可得好好看着才是,若是少了半分毫毛,不到一日,朕的兵马,一定踩在旬府之内。”他声音平淡,却带着浓郁至极的威力,使得旬太师心中不由一凉。 “自然,本太师会好好照顾王妃的,不会让她伤到半分。”他赶紧一应。 北夜凌再次看向冷旋,嘴唇轻轻动了动,随后一勒缰绳,就要转身离开。 旬太师眼睛紧紧的盯着北夜凌,见此藏在宽袖下的手顿时做了一个手势,瞬间,城墙之上对准北夜凌万箭齐发,随后他厉声一喊:“将她推下去。” 瞬间,拉住冷旋的两个士兵,手上一用力,冷旋那消瘦的身体一下就翻落下城墙。 北夜凌转头的瞬间,就看到此幕,他瞳孔骤然一缩,随即整个人如同展翅的大鹏一下踏在了追风的头上朝着冷旋而去,单手一挥将近到身边的箭给轰断落地,眼里,只有冷旋。 不想北夜凌刚要抓到冷旋的时候,冷旋的身体又徒然上升了些,她擦着城墙被提了上去,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她腰间被一个铁钩给勾住,而上面,两个士兵正奋力的扯着,冷旋顾不得手上背上被粗糙的石砖擦伤,只是用手按着腹部,再次将才聚集不多的冥力给传到腹部。 “阿凌,你先走,他们不敢拿我怎样。”冷旋看着肩膀上中了一箭正不断躲避的北夜凌,忍不住喊了声。 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是如此无能,她身上没有多余的力量,连检测库都进不去,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还害得北夜凌陷入如此危险之地。 只是话音刚落,她的肩胛处就中了一箭,只见旬太师将弓箭丢在了旁边士兵的怀里,冷冷的看着北夜凌笑着:“北夜皇帝,你要是走了,本太师可不知道,你这王妃的下场,会是如何呢?你可得好好掂量一下才是。” 旬太师清楚的知道,凭借北夜凌绝世的武功,要想离开这里,绝对是轻而易举,而他只能好好的控制好手上的把柄才是。 他现在只要把北夜凌杀于此地,那他又何必担心他的铁骑会踏进他们旬府,在他看来,这北夜军队之所以如此强大,不过是靠着北夜凌而已,若是北夜凌没了,不就是一盘散沙? 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北夜凌而去,他浑身内力一震,使得一些箭雨落开,但后面的箭雨又随之而来,但就算如此,却依旧阻挡不了他向前的步伐,他的眼睛,始终看着不远处的冷旋,就算身上又中了箭也好似感受不到般。 旬太师见此又命士兵用力,想讲冷旋拉上城池威胁在手中,他正想拿过旁边士兵手中的弓箭要对准北夜凌,不想背上忽然一疼,他被人一脚踹到在地,狼狈的扑在城墙上。 “你是谁?”旬太师转身,见是一个穿着士兵服装的女子,不由惊讶出声。 她却是看都不看,随后袭向拉着冷旋的两个士兵。 见此旬太师不由朝一旁的上官白鹤等人吼道:“还愣着干嘛?把她抓住。” 上官白鹤看着那熟悉了脸,先是惊讶,最后明白了过来,他手动了动,最终却是反过来去对付那几个将军,弄得他们先是意外,随后打斗了起来。 “上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果然如本太师所想,上官家是通敌叛国了吗?”旬太师忍大声候着,下巴上的胡子都顺着他激动地上下抖动。 上官齐因为听过父亲的教诲,对于威胁的事情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反对,因此此番动静也是瞒着上官冥的,如果这次真能将北夜凌杀了,那确实是再好不过,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突然冒了出来,成了现在的混乱局面。 听着旬太师扣下的罪名,上官齐握了握刀柄,随后喊道:“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上官白鹤因为这一喊停下了手,但是上官白鹭却是两脚踢开了那两个士兵,将冷旋拉在了手中,她上下打量着冷旋,担忧到:“你还好吗?” “没事。”冷旋咳嗽一声,落在地上的踏实感却没有将她身上的疼痛减缓半分。 而这时,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是对准了他们二人,冷旋见此不由捏了捏拳头,看向上官白鹭:“你过去,到你父亲那边去。” “我不,我得保护你。”上官白鹭摇头,看着她如此模样,她怎能离开。 与此同时,一片惨叫声响起,只见北夜凌将箭雨逼了回去,刺入了些士兵的身体,而他,则是落在了城墙之上,那黑色的铠甲上染了不少鲜血,手臂乃至背上差了几根箭,那满身煞气的模样依旧是看的人心惊胆颤,都是警惕的看着他。 他却看都没有看他们,长腿一迈朝着冷旋而去,那坚定而强大的气场使得上官白鹭的禁了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将冷旋抱进了怀中。 “璇儿,对不起。” 他将她抱在怀中,仿若抱了整个世界一般,但那力道却很轻,仿若怕伤到她一般,声音轻而满是愧疚。 她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这男人啊,又怎能让她狠心去怪罪呢? 抬手摸着他的手臂,看着他臂膀出的箭,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疼吗?” “不疼。”他摇头,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好似只要她好,就都好一般。 “将军,北夜的人,攻进来了。”就在这时,城墙的台阶处滚上来一个士兵,满脸急切的说道。 “什么?”上官齐一惊,朝内一看,发现里面的士兵竟然已经到了一大片,仔细一看,可以看见几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其中穿梭,那脸上的金色面具尤其显眼。 是黑骑军,上官齐打过大小无数次仗,但从未如此惊骇过,这黑骑军传说在战场上是出神入化如同鬼魅般来去自如,但如今领教了,却是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他们,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入石安城的? “白鹭!” 忽然,一声惊呼声传来,上官齐听出是上官白鹤的声音,转过去,就看到他疼爱的女儿,胸前被一把刀插了进去,而拿着刀的人,是旬太师。 “真是找死。”旬太师愤恨的看着上官白鹭,嫌弃的将刀一抽,又举起朝着冷旋而去,北夜凌顿时将她抱在怀中躲避。 不得不说,旬太师很聪明,知道不是北夜凌的对手,所以转挑冷旋攻击,随后寻找机会。 他认为北夜凌受伤后一定实力大减,但还是低估了北夜凌的实力。 北夜凌眸色一凛,随而单手一转,瞬间拉近了距离,他将旬太师的刀控制住,刀锋一转,瞬间落入了他自己的身体。 旬太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元太师,给你活得时间也够久了,可惜,你还是想找死。”北夜凌声音冰冷至极,却是使得冷旋疑惑了,元太师? “你怎么知道是老夫?” ‘旬太师’也有些意外,随后呵呵一笑,手在脸上一扯,一张面皮落了下来,那张脸,不正是元素吗? 当初夺位失败,太子被囚,元家被抄,昔日风光无限的元太师也成了阶下囚,可谓是惨败至极,问斩当日,他偷梁换柱离开,一直暗中潜伏等待机会,直到北夜和西岳打仗后,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西岳,将原来的旬太师谋杀,自己成了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杀了北夜凌,为元家上下报仇。 元素的武功本就不错,刚刚就是想暗中偷袭,对准了冷旋,毕竟杀了她,才会是的北夜凌慌神,才有机会杀了北夜凌,却没有想到被上官白鹭挡住了。 “可惜啊,就一步,皇后,皇上,是微臣对不起你们。”他仰天一喊,随即再次按了按腹上的刀,又闷哼一声,最后魂归西天。 “鹭儿,鹭儿,你怎么样?你坚持住,三哥,三哥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上官白鹤将上官白鹭抱在怀中,满眼担忧,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胸口,一张脸更是苍白的可怕。 冷旋一把挣脱了北夜凌的怀抱,撑着身体走了过去,伸手搭住了她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伤口,一时间,脸上很是怔然和无措。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拿出几颗药丸放在上官白鹭的嘴边:“赶紧,吃下去。” 上官白鹭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没用的,平心,我知道我不可能活下去了。” “你别胡说,你还有我,她们都说我是神医,坚持住,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冷旋怒声打断,很是着急的看着她。 地二百三十六章 军营女子 上官白鹭乖乖的将药吃了下去,只是脸上的气色依旧惨白,而胸口前,本事鲜红的颜色,却逐渐变成了黑色。 是的,刀上有毒。 “能多给我一点时间也好,我还有些话要说呢。” 冷旋喉咙一阵哽咽,摇头:“不,你不要再说了,现在好好的,我带你去治伤,好了之后,再慢慢说。” “平心,我知道,这刀上有毒,而我,又是伤在胸口上,所以,你别自欺欺人了,好吗?我还有些话要说呢,不然,我会走的不安心的。”说完,她又是一阵咳嗽。 见此,冷旋怎么能在阻止,一双眼睛通红。 “平心,我能抱抱你吗?”她看着冷旋,很是期翼。 冷旋二话不说,就将她抱在了怀中。 上官白鹭缓缓的靠在了她的怀中,轻轻的闭了闭眼,苍白的脸上很是满足,看的旁边的上官白鹤眼中的泪水不由落下,随即急忙看天。 “真好,这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平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可是,就算知道你是女子,就算反复提醒自己,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平心,没有听你的话,你不要怪我,好吗?” “恩,我不怪你,我不怪。”冷旋低声应道。 上官白鹭抿唇笑了笑,随后抬眸看向上官齐他们:“父亲,女儿不孝。” 上官齐老眼一红,一身铠甲的他此时已没了将军的气势,看着原本好好的女儿成了这般,再严谨的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水。 “你当真不孝。”上官齐哽咽出声,蹲下身体看着上官白鹭,心痛至极。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舍得?”几日之间,就要失去一对儿女,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极大的痛。 “父亲,你可不能哭鼻子,要知道,您在女儿心中,可是一颗威严而正直的大树,为女儿遮风避雨的,你要是哭鼻子了这还怎么避雨啊,娘亲可是会笑话您的。” 上官白鹭语气俏皮的开口,她一贯是上官家的开心果,总能使得大家呵呵笑,但认真起来,却也是谁都劝不住的。 上官齐听此当即将眼眶一抹,板正的国字脸上露出生硬的笑容,他想要上官白鹭心安。 但上官白鹭却是不给面子的嫌弃:“笑的真难看。” “父亲,女儿希望,你不要怪罪平心,女儿做的一切,都是女儿心甘情愿的。”她又开口劝导,生怕上官家和冷旋她们起冲突。 “好,父亲不怪。” 上官白鹭又想到了什么:“父亲,其实到这之前,我去了天城看哥哥,哥哥并没有被挂在城头,而是被北夜皇帝吩咐安葬了,不仅是大哥,就连战场上牺牲的所有西岳士兵,都是被好生安葬的,鹭儿听说,大哥是为了天城百姓自杀的,就算在北夜军的管理下,天城的百姓都生活的很好,父亲,这其中应该是有人欺瞒了什么,你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当初她被上官夫人给迷晕,但随后就找到机会逃离了,她骑马去了天城,暗中查探了许久,而上官白御的坟前还有天城的百姓去看过,北夜军并没有屠城,包括之前拿下的城池,生活的百姓都过的很好,北夜军管理的很好,并没有欺压凌虐百姓。 上官齐听此也难掩惊讶,他看了看北夜凌,并没有回答,他们从流沙城过来,就到了石安城,派去查探的人,也没有回来,战事紧张,也就将这事暂时放下。 上官白鹭看着白鹤白沫二人,轻轻一笑,随后,又看向了北夜凌:“没想到,你是北夜的皇帝,若是可以,能否看在我救了平心,保我上官家一族平安,可以吗?” “嗯。”北夜凌一口应下,没有多余的话。 “你可得好好对待平心。”她忍不住叮嘱一句。 北夜凌嘴唇一抿,声音冷漠:“这个不用你说。” 他的视线,不由的落在了她握着冷旋的手上,极力压制着不上前将人分开,上官白鹭看在眼里,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随后转眼,抬眸看向上空。 今日的天,可真蓝啊! “白鹭。” “鹭儿。” 见她没有了动静,几人不由的都喊了一声,落下了泪水,而冷旋也是喉咙一哽,落下了泪水。 上官白鹤一把将白鹭抢了过去,怨恨的看了她一眼,一个大男人也哭出声,很是悲痛。 “别太伤心。”北夜凌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努力忽略心里的不悦。 “阿凌,都是因为我,白鹭她……”冷旋的内心再次被击垮,脆弱的哭出声,由于情绪过于低沉,这一哭,导致她肚子上传来疼痛感,当即一张脸揪成了一团。 “璇儿,你怎么了?”北夜凌脸色顿时一变,自己身上的伤像是感觉不到,冷旋脸色一白他就变了脸。 “阿凌,孩儿,我们的孩子,不能让他出事。”她伸手攀附住他的铠甲,反复强调。 “孩子?” 北夜凌脸色一愣,脑内的某根神经瞬间崩断,忘了思考。 “主子,你没事吧?”黑衣赶来,就看到自家主子抱着王妃呆愣站着,刚舒下的气又吊在了嗓子眼,莫非,这王妃真的出事了? “快,请大夫。” 冷旋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太口渴。 她颤巍睁开了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在什么地方,旁边就响起沙哑的声音:“璇儿,你醒了?” “阿凌?”冷旋试探性喊了声,转了转头,就看见北夜凌正坐在床边,看着她醒来时,那深邃的眼里带着明显的惊喜。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他拉着她的手,不断亲吻她的手背。 “嗯,我这睡了几日了?” “三日。” “我这都三日没有洗手了,你怎么还亲的下去,而且……”她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青色胡茬:“你这多久没打理了?真是难看。” “你还敢嫌弃你夫君。”北夜凌佯装一怒,看着她干裂的唇,赶紧去拿旁边的水壶,却发现里面的水凉了,不由开口叫人。 很快,一道纤细的麻布衣服的身影走了进来,冷旋忍不住看了看,眼前又被北夜凌给遮住,他将她扶了起来,将茶水倒好放在嘴边吹了吹,才放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还要喝吗?” 冷旋摇了摇头,又想到什么,摸了摸脉搏,才舒了口气。 看来,她的孩子和她一样命大。 北夜凌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柔和的眼里不由一暗,一旁的手,也紧了紧。 冷旋却没注意,心里却是想着之前她说过孩子的事,就是不知道北夜凌有没有听清楚。 想了想,她伸出手,将他的手拉住,随后,放在了她的腹部:“阿凌,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第一次看到冷旋如此没有锋芒柔软的模样,那眉间更是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光芒,北夜凌到嘴边的话不由滞了滞,随而顺着她的话好奇问道:“什么?本来看着你好像瘦了些,不想这肚子上,倒是有不少肉。” 说着,他还轻轻捏了捏。 冷旋被他逗的忍不住一笑:“什么肉啊,阿凌,我有宝宝了,我们的孩子。” 说完,她忍不住低下了头,有着淡淡的羞涩,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升起。 “恩,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他低头,细细的感受着她的肚子,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璇儿,谢谢你,让我有了孩子。” 两人呆了没有一会,外面就有人来找,北夜凌对冷旋说着:“有点军务,我去去就回来,有什么需要,就叫人,乖乖的在这呆着,恩?” “好,知道了。” 看着北夜凌的背影消失在营帐内,冷旋上扬的嘴角不由落下,心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喜悦,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的到,北夜凌看起来,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高兴。 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是不期待他们的孩子吗?他不可能对她变心,毕竟能那样冒险救她是装不出来的,难道,是她想多了? 她休息了一下,又从检测库中取出圣石来调养了一番,又吃了两颗丹药,把了一下脉,才觉得身体状况好了许多。 她想下去动一动,但往床下一看,却发现下面并没有放鞋子,想了想,想到北夜凌刚才留下的话,就试着朝营帐外叫了两声。 “王妃,有什么需要吗?” 冷旋本是在理着胸前的发丝,听到那柔柔软软的声音不由手上一顿,她抬眸一看,发现面前竟然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她的头发用碎布束在后面,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制服模样的衣服,哪怕穿的简单,却依旧不遮那白净漂亮的脸蛋风采,弯眉细眼,小巧玲珑的鼻子,樱红朱唇,虽是没有点半分妆容,却倒是越看越有味,而那眉眼间神韵,冷旋怎么看都有些熟悉,这,不很像她自己吗? 冷旋抚着细发的手顿时一紧,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只觉得事情当真是讽刺,本以为柳暗花明了,这算什么,又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能生子 她冷了冷脸,说的不动声色:“你叫什么?” “奴婢钟灵。”她垂低着头回答的很是恭敬,但余光却是不住的在偷偷打量着冷旋,冷旋看在眼中,却是假装没有看到。 “钟灵,倒是好名字,看你长得白净漂亮,怎么会来这军营之中,是因为家境不好?” 钟灵摇了摇头:“家父是做小生意的,倒是不困难。” “哦?那怎么会来军营?” 听此钟灵却是忽然抬头,正正的看了冷旋一眼:“奴婢是跟着皇上来的,不怕吃苦。” “这样啊,倒是一片赤诚之心。”冷旋感叹一声,眼里看不出丝毫波澜:“这样,我这里没有鞋袜还有外衣,你去给我准备一套过来吧。” “是。”钟灵应了一句,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迟疑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冷旋穿好衣服,朝着外面走去,对于站在旁边的钟灵,倒是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去搭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今日天色倒是不错,碧天白云,还有阳光,可惜,却照不到她的心内的那一角。 “黑衣。”她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不由开口喊道。 “王妃。” “白鹭她,葬在了哪里?” 千里坡上,这里开了一片梨花,春风拂过时,梨花瓣落了一地,唯美的好似一幅画卷。 上官白鹭就是葬在了这么一个地方,冷旋知道,她爱梨花,这上官家的人,自然也是知道。 如今石安城破,北夜军队已经直朝南下,至于上官老将军,在得知事实的真相后又有疼爱的孙女去世,就彻底病倒在了床,石安城的兵将不是降就是俘,上官家的人,都不愿继续管这些事了,而北夜凌也如应允上官白鹭,没有束缚他们分毫。 她看着面前新立的墓碑,缓缓的顿下身体,伸出手,摸着上面‘上官白鹭’几个大字,神色清凉了许多,眼神有几分怀念和痛苦。 “白鹭,你当初说的对,或许,不认识我,你也不会如此了。”就算到时候西岳灭国,上官家没了往日的风光,但凭着上官家的本事,要护着她,还是轻而易举的,那样,她还是那个天真爽直无忧无虑的女孩吧? “不过,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来都没后悔,认识过你。”只是,现在终究还是迟了。 上官白鹭是个很直接又固执的女孩,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虽没有对她有那样的感情,但始终,还是喜欢她这样的女孩的,她一直,将她当作朋友。 “你不该救我,不该以那样的方式,让我永远记住你,你当真是自私。” 她声音一狠,眼中,却还是落下了泪水,她冷旋孤独了二十多年,为何,每当有真心以待的人,他们都要离她而去?冷庭是,徐娘是,就连白鹭,也是。 她在那坐了不知道多久,连后面响起的脚步声都恍若未闻,随后,一件披风落在了她肩膀上,柔和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天气虽好,但你身体单薄,注意保暖才是。” “阿凌,你说白鹭她,在那边可好?” 北夜凌眸光垂下,落在墓碑上:“她会很好的。” “是吗?”冷旋轻叹一声,看了墓碑许久,随后站了起来,手微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吧,我们回去,正好,我也有些话想问你。” 进了马车,北夜凌下意识的就要将冷旋往怀里拉抱着,不想她确实身体侧了侧,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随后靠坐在马车的另一边,一切好似都顺理成章的自然,她的脸上,依旧是往日的清冷模样。 “怎么了?还想着那上官小姐?她那时会救你,是她心甘情愿的,她走的时候,并不觉得痛苦。”北夜凌见此,当即耐下心来哄,虽说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的王妃,怎么总是有人惦记着。 “我知道。”虽说上官白鹭之前说,是为了让北夜凌不为难上官家的人,但如此突发的情况之下,她又怎么来得及考虑那么多。 想到这,她思绪就忍不住有些消沉,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更是不是滋味,或许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她倒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我是另外的事情,想与你说。” 见她声音严肃了几分,北夜凌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平时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子,在冷旋面前,却是乖顺温柔至极的丈夫,毕竟,这段时间的分分合合,北夜凌是受够了那种思念的痛,能不乖吗? “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我肚子里的孩子。”说这话时,冷旋的声音不自觉的干涩了许多。 “什么?”北夜凌先是一冷,随而眼神也沉了几分,俊美的脸上有几分冷硬和挣扎的痛苦,垂眸,看着冷旋的肚子,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没想到冷旋竟然先问出来了。 他如此反应,落在冷旋的眼里却如同针扎一般,她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之前在血弑中的梦魇也不由钻入她的脑袋,不断缠绕着,使得她眸色阴翳了几分。 “你是在觉得,我配不上怀你的孩子?也是,你如今可是北夜的皇帝,身边随时都伴有貌美的女子,之所以那般救我,应该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吧,真是,我这祸国妖女,倒是也值了。” “休要胡说。” 北夜凌一身厉叱,气息也沉了几分,但想到她怀了孕,不由努力缓和着气息,心里有种絮绕丝麻的痛升起,但看着冷旋那自嘲伤心的模样,还是握了握拳头,随后站了起来,坐在她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肩膀。 “璇儿,只有你,才能生我北夜凌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暂时不能要。”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但听到冷旋的耳里却是惊涛骇浪。 她一把推开了他,一向清冷的她此时恨恨的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能要?这可是我的骨肉。” 虽说之前冷旋一直都未将孩子纳入计划之中,毕竟现在的她,不过十七岁,在现代还是未成年,实在太小,但现在来了,她心里,是有无限喜悦的,冷旋从未感受过太多亲情,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那会是多么奇妙的事情,所以在被绑架的时候,她全心都是想好好保住这个孩子,不惜花费所有的精气。 现在听着不能要,她只觉得心底一痛,看着北夜凌,更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见她如此激动,北夜凌不由扣住了她的肩膀:“璇儿,你听我说,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怀孕。” “怎么不适合?我可是大夫,我可以保住她。”冷旋听此松了口气,随后想到她中的千骨王之事,当即开口说道:“阿凌,你是不是觉得我中了千骨王所以不适合怀孕,我可能没告诉你,上次在冥族的时候,我被白笙弄进血弑之中,没想到无意间触动了圣石,从那里面出来后,又跌落进了一泉水之中,那泉水极为特殊,想必就是无心师傅之前说的万灵泉,我因祸得福,已经在里面解了千骨王,现在,已经没事了。”至于最后,怎么去了小溪,她也不清楚,她记得,因为解千骨王,她晕倒在了泉水之中。 北夜凌听此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多少,他看着冷旋,语气依旧凝重:“璇儿,是因为你的体质。” “体质?”冷旋不明。 北夜凌点点头,因为知道冷旋不喜欢他隐瞒,随后都说了出来:“璇儿,你的母亲,是冥族之人,而冥族,有着与寻常人不同的能力,但因此,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冥族的人,若是不娶不嫁,寿命会比寻常人长许多,但是,若是嫁了娶了,寿命,就只有寻常人的一半,而若是……若是……” “若是生了子,是不是会立即没命?”看着北夜凌眉头紧锁的模样,冷旋也明白了几分,所以说,就算玉夫人当初,不被人所害,也会死? 北夜凌没有回答,但随即,就将冷旋抱在了怀中,健硕的身体,崩的很紧,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冷旋听此心中也是很震惊的,她是没有想到,这冥族的人还有如此的体质,怪不得,白腾会愿意舍弃那么强大的能力,要成普通人了。 不过,白腾对她如此自信,这是不是说明,这样的体质,也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 看着北夜凌如此痛苦,冷旋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他。 “所以,此事,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更何况,我的母亲不是因爱逃离了冥族吗?我身上只有一半冥族的血脉,说不定不会呢。” 她说完,脑海里,又浮现之前的梦魇,看着北夜凌,她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阿凌,如果,如果我真的,只有不多的寿命,那你,会怎么样?” 北夜凌看着她,没有说话,但那黑眸之中,却闪过坚决甚至疯狂的色彩,看的冷旋心中一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股汹涌的气息包围,他用力的啃咬她的唇,那灼热的气息与她的交融缠绕,手上的力道不断缩紧,好似要将她给一口吞进肚子融为一体一般,想要消除他心中的不安甚至是恐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威严尽失 没有多久,他的理智回归,知道她的身体很弱,哪怕气息浮动体温滚烫,也只是用下巴抵着她的锁骨,薄唇轻轻贴着她的耳垂斯磨:“璇儿,我想要和你一起白头,生生世世。” 冷旋被他一番动静也弄得气息不平,但听着耳边沙哑而温柔的话,眼眶也止不住的一热,她伸手环住了他脖子,闭上了眼睛:“嗯,生生世世。” 两人温存了许久,冷旋正想着那个梦魇,果然,那血弑的东西都是假的,忽然,耳边响起北夜凌的声音,她没有注意听,所以听的不怎么真切。 “你说什么?”冷旋有些迷茫,见他眸色发亮的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抿了抿唇,狭长的黑眸眯了眯,显得其中的光芒更加夺目:“你刚才说我身边有貌美的女子?你是说之前那王府的那位?” 那位?冷旋猛然想起她忽略了什么,一时脸色一冷:“何止那位,皇上走到哪里不是一个发光体,这身上是涂了蜜,怎么总有些蜜蜂扑上来围着你转?” 这下,她倒是不觉得他真的和那女子有什么了,只是想到那叫钟灵的那灼灼一眼,心里不由的酸酸涩涩,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语气变了味。 “什么?我身边何时有了女子?你说的是千莎她们?朕是那等会和手下人有其他关系的人?”北夜凌想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女子,那些府中的丫鬟,平时更是在他眼里不存在过,能想到的,也只有吩咐她们任务的千莎几人。 “你还不承认?那钟灵又是怎么回事?北夜凌,你把人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拐到了军营中了都还不认?”冷旋眼睛再次一瞪,那小嘴紧抿的严肃模样,倒是显得几分凶悍强势。 本来北夜凌还以为她只是一时想起翻旧账,他清清白白的自然不怕,知道她是捏了酸心里高兴时还有几分逗弄的意思,见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不由也认真了。 他拧紧了眉头很是不解:“什么钟灵?我何时将千金小姐拐来了军营?” “你还不承认。”冷旋气的咬紧了牙,正好马车停下,冷旋一看已经到了军营驻扎之地,当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大步一迈,下了马车。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却是端了一副清冷的脸色,而且,肚子里还有一个,北夜凌也顾不得这军营里有他的几万士兵了,赶紧追了下去,脸上也掩不住的担忧和着急。 “你走慢点,小心石子。” 但冷旋又哪会听,反而步伐更快了,不过她也有顾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脚下的路,而北夜凌则是追在后面,那一前一后朝里面走,直直将驻守的士兵都惊了惊。 那个满脸担忧眼里都是前面女子的男子,真的是他们那肃冷威严,一身冷寒气息就能使人胆战心惊的皇上吗? “参加皇上。” 一路走进主营,都是请安之声,北夜凌反应过来,却也无心理会,只是冷眼一扫,使得士兵都是身体一抖,恍若跌入冰窖,赶紧垂下了头。 再转眼,偷偷一瞄,见两人已经消失在营帐之内,不由都是暗自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完了,见到这样的情景,会不会被杀头? 到了营帐门前时,北夜凌总算将人给拉住了,看着她气息微喘满脸薄怒的模样,倒是不知,平日看她慢吞吞的腿也不长的模样,这走的倒是挺快的。 冷旋却是不理会他现在在想什么,而是实现一扫,却没有见到那人,她顿时看向北夜凌:“人呢?是不是你偷偷传回了消息,将人给藏住了?” 北夜凌看着她,很是无辜:“什么人?璇儿,刚刚朕可是一直和你一起,怎么可能传的了信?” 冷旋想想也是,但依旧不放过他:“怎么?今日都还敢将人带到我面前晃悠,现在就不敢了?我看她穿的衣服应该是火头营里面的吧?素面军装,欣赏起来倒是别有不同的美,倒是不知我们的皇上还好这口。” 火头营,是专门随军做饭的。 “什么?”北夜凌越听越是不对劲,当今手一挥,喊来了黑衣。 “今日,朕的军营中都进了些什么人?” 黑衣低着头,仔细想了想回答:“回主子,主子营帐其他人都不可擅进,除了王妃,还有就是给送茶水的一个火头营的姑娘。” “姑娘?”北夜凌抿唇,看着黑衣的目光深邃了些许,使得黑衣背脊一僵,不知道为什么。 “主子,这军营中都是男人,王妃是女眷,平日总需要人伺候,属下就吩咐下去,说是火头营里有做饭的女人,就唤了一人过来伺候王妃。” 北夜凌看了冷旋一眼,又问:“那这女子,和朕,有什么联系?” 联系?黑衣不明,但看主子和王妃的神色都怪异,想了想,还是开口,让人将那女子叫了过来。 很快,钟灵就出现在了营帐口,她抬眸,视线就落在了北夜凌的身上,不由的心中一悸,脸上有几分按捺不主的激动,随后还是极力的压了下去。 她规矩的立着,随后行了个礼:“奴婢参加皇上。” 北夜凌听着声音,不觉得熟悉,随后开口:“抬起头来。” 钟灵一听,顿时心内又是激动,皇上,这总算是愿意看她一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边,含着一抹矜持而不失体面的笑,弯卷的睫毛一颤,慢慢的掀起眼皮,眼里夹带着羞怯的韵味,那脸上,更是自然升起两朵夹桃的绯红色,那头更是微微上扬了些角度,她的脸本就长得出色,而这半露不露的美,才最是吸引人的目光。 她自以为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绝对能令人惊艳,那自己的好日子又还远?至于那个传闻颇多的王妃,她今日可是打量了一番,也不是什么绝色大美人,虽说她不能确定能得到皇上的全部宠爱,但她觉得也是能占得一席之地的。 她内心自我陶醉,却没有看到北夜凌眼中厌恶的冷光。 “你说,你是朕带来营中的?” 闻言,钟灵不由含羞带怯的看了北夜凌一眼,声音也娇滴滴了许多。 “皇上,您忘了?当初,你在越城的时候,忽然有将士上门,将奴婢带走了,那时,也是奴婢第一次见到皇上,随后,就被皇上派人,送来了火头营。” “哦?你就是那个说要为奴为俾的?”听她这么一说,北夜凌算是有了印象,只是目光依旧很是冰冷。 钟灵却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当是以为他被她感动了,看来,她在这受苦那么久,也是值得的。 “那你在此,可过的还好?” 听此钟灵更是确定了,她忍不住看了眼冷旋,眼里有着得意,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深情:“不苦,为皇上做事,奴婢再苦也值得。” “哦?那钟姑娘如此能吃苦,黑衣,你之前不是说这后勤还缺人吗?这钟姑娘长得如此壮实,想必很能干,你将她派去,一定不能轻易埋没了她的才能才是。” “是。”黑衣应道,随后示意两人,就将钟灵带走。 钟灵被拉的总算会过神来,她大喊了一声皇上,就被越带越远,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本以为是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即将到来,怎么会被派去后勤。 那后勤是做什么的?她待在军营几个月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可是最苦的营部,什么军需生产、搬运粮草挖坑埋尸体都是后勤军做,那里可都是大男人才能待的地方,虽说这火头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那里的伙夫还是会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照顾她,平时只让她摘菜洗点东西而已,去后勤…… 外面的士兵听到声音,都探着头偷看,却被帐帘隔绝在外。 “娘子,可都听清楚了?”北夜凌转头,看着冷旋,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冷旋听他们的说话,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越城的时候,北夜凌是大张旗鼓拿着她的画像到处找她,这位钟灵,想必就是过程中对北夜凌生了心思,才被她送到火头营里做苦力来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有死心。 “哼,那么娇滴滴的女子,你倒是能眼睛都不眨的送到后勤去了。”闹了这么大的误会,冷旋的脸怎么都有些过不去。 “朕要是再敢眨眼,这娘子不得不理我了?”北夜凌闷声一笑,随后将她扯到了怀里:“瞧瞧,刚才这全军营的人都是见到了皇后的厉害,朕要是还敢搭理哪个女人,这营帐还不得被娘子的酸气给掀翻了?” “什么酸气,我才没有。”冷旋哪里会承认,只是脸上的温度,还是忍不住升了升,不敢看他。 “还没有,要是朕没有解释清楚,娘子不得好好修理朕。”北夜凌很是高兴,但随即,又严肃了脸:“不过,刚刚娘子让朕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朕的威严何存?”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密室的东西 “威严?我可没有发现皇上的威严哪里少了?刚刚不是挺威风的吗?”冷旋却是半点不上当。 “娘子倒是聪明,不过……朕可得好好讨些好处才是,不然,可对不起朕的牺牲。”北夜凌眸色一深,随后,压了压她的身体,使得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他勾住了她的下巴,薄唇微勾,用手指磨蹭了一下她粉色的唇瓣,低头啄了一口,从她的嘴角一点点亲吻,辗转、探索,逐步加深,正当温度渐渐升起的时候,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却是抵住了他的胸口,用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孩子。”她瞪了一眼,不许他继续乱来。 但北夜凌可是许久未开过荤的人了,他正是一股火憋在胸口的时候,但也知道冷旋身体不便,当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往下移。 “帮我。”他声音暗哑而魅惑,狭长的眸中好似泛了光,又有些淡淡的红,显得隐忍而委屈,看的冷旋心中不由的软成了一团棉花,哪里又能拒绝的了。 半个时辰过后,两人和衣躺在了床上,由于军营之中床并不是很大,所以正生闷气的冷旋再怎么躲,两人依旧贴的紧紧的。 北夜凌单手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却是将她一双手包裹其中,轻轻的揉捏着,他看着用后脑勺对着他的冷旋,轻轻动了动嘴唇:“嗯?可觉得舒服些了?” 听到此话,那纤弱的背脊一僵,那双手,却是在他的掌心捏了捏,丝麻的疼意传来,北夜凌却丝毫不怒,反而被她难得的小女儿娇气给软在了心里,如同化了蜜糖一般。 他低了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低着声音:“下次,朕会轻些的,嗯?” “怎的还有下次?”冷旋闻言转了过来,怒瞪着她,想到刚刚那手里的粘腻,冷旋只觉得心里燥的慌。 虽说以前她们同床共枕太多次,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是一想到这青天白日的,他一脸痛苦而享受的在她手中--宣--泄的模样,冷旋就觉得难为情。 “朕憋得太久了,这要是憋坏了,到时,还不是娘子受罪。”他脸上带着未褪去的餍足,又有些憋屈,毕竟那样的小菜可是没满足他,可是当着冷旋他还是没敢再说出来。 伸手抱住冷旋,轻声哄着:“好了好了,再生气,朕可会心疼的,朕心疼了,那我可得让这军营里的人都疼。” “你这暴君。”她骂了一声,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 北夜凌手往下移,将手附在了她的小腹上,静静的感受着。 “听说孩子在肚子中的时候会闹脾气,他乖不乖?” “很乖。”说道孩子,她的目光更是柔和了许多,随即就想到自己体质的事情。 “你不是说无心师傅也来了吗?他在哪?我想找他探讨一下。”本来无心老人是让她叫爷爷的,但后来觉得好像乱了辈分,就改口叫无心师傅。 提到无心老人,北夜凌的气息就冷了许多,冷旋一看,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在怪无心师傅?” 他黑眸一闪,不说话。 “这次是事发意外,就连我都还没来得及想躲进检测库中,就被吸了进去,怪不了任何人,你就别生气了?”她声音微柔,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我不怪他,只是,怪自己。”他不该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想到此,他看着冷旋,狠狠的开口:“从今日起,你再也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明白了?” “好,那我们,一起去找无心师傅?”冷旋哪敢说不。 无心老人因为知道冷旋被绑到了军营,自然在冥族也就待不下去,跟着来了。 而冷旋体质的事情,也是他告诉北夜凌的,只是要是这么放弃徒孙,无心老人也觉得很是不舍,所以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研究。 得知冷旋来找,他当即放下书籍就走了出来,但看着自家冷脸的徒弟,还是有些理亏。 想当初,冷旋能从城主府顺利离开,他可是出了不少力,还信誓旦旦的对这徒弟夸下海口,说有他无心老人在,这冷旋能出什么事? 只是没想到他都快要上百的时候,还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打脸。 因而现在看到北夜凌后,也嚣张不起来了。 他只好转向冷旋:“冷丫头醒了?身子好些了没有?” “恩,好多了,谢谢师傅的凝神丸。”冷旋一观察,就知道自己之前服过了什么药,而如此珍贵的药,想必也只有无心老人有。 “客气什么。” 无心老人摆了摆手,看着冷旋,也明白她来的意思:“这外面风大,进里面说吧。” 几人对面而坐,无心老人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北夜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摆正了脸色:“关于冥族体质的事情,也是大长老说的,而且就我在冥族了解,确实如他所说,冥族人凡是生子的都去世的很快,这才导致冥族的人越来越少,并不茂盛。”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一些书籍:“这些,都是老夫从冥族里拿出来的书籍,这些时候我一直在翻阅,却是了解的不多,不过大长老告诉过老夫,说是前族长,有给你留下了东西,但要你亲自打开才行。” 冷旋听此,不由得对着白腾越加好奇起来,经过那一次见过他的虚像,就知道,他一定很不简单,不然怎么可能到现代观察她那么久。 “那东西在哪?” “冥族密室。” 听此,冷旋不由沉默了,随后,看向北夜凌。 “我和你一起去。”北夜凌声音冷硬,丝毫不容置疑。 他看着冷旋面色犹豫,继续说道:“这里的事情已经不多,黑衣他们就足够。” “可是……”冷旋还是迟疑,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这即将与进入西岳帝都。 “没有可是,任何事情,都没有你,还有肚子中的孩子重要。” 说完,他直接站起,朝着外面走去,那微冷的背影,显然是又生了气,却还是压制住了火气。 “这臭小子。”无心老人不由骂了一声,随后看向冷旋:“他啊,对你太不放心了。” “我明白。”他不是轻易会动怒的人,这样,不过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这也说明,他很在意她,在意到了心坎,不是吗? “丫头,他是你夫君的同时,还是北夜国的帝王,他肩上,背负的不止是他自己的抱负,还有先帝乃至北夜国对他的期望,你可明白?”无心老人笑意一敛,话说的意味深长,精明的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冷旋面色凝了凝,她看着无心老人,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她留下的名声不好,而这次,他害得北夜凌置身危险之中,这军中想必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对她很有意见吧,若不是北夜凌的威压,她估计连这军营门都走不进来的。 “之前在北夜的事情,老夫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老夫却不像外人认为那般,你是个只会迷惑君心的妖虽说老夫早已算到过你,但是你的一番谋略,倒是不动声色的让人叹服,通透,有胆识,又沉着冷静,还是个不吃亏的住,这凤女之称,倒是担的实在。” 冷旋听无心老人一番夸赞,只是抿唇笑了笑:“无心师傅,你过奖了,不过如今,冷旋既然嫁给了阿凌,自然的从夫而行,他要这天下,我就陪他,打下这天下,既然您都说我是改变四方大陆的凤女,那冷旋,又怎能辜负你一番期待呢。” 他要的不就是个承诺吗?就算他不说这番话,冷旋心中也已经有了决定。 无心老人听此面色一凝,随后笑了开来,果真,是一个一点即通的女娃。 这段日子来,他确实是真的喜欢冷旋,但喜欢不代表一切,凤女之称,绝对有其独有的能力,他的推算是极少出错过,但若是这样的凤女,落在北夜或者北夜凌之外的掌控中,那他,也可亲自,将这推算出来的凤女给毁掉。 虽说他无心老人享誉四方大陆,是被人尊崇的世外高人,但是生于尘世中,又怎能真的挣脱世俗之事呢? 他是北夜之人,早就算到,北夜凌是冉冉新生的帝星,与以往不同的强盛,他就有责任,让北夜更加强大。 这凤女和帝星走到一起,这他最乐见其成的事,而徒弟的幸福,更是意外的收获,不是吗? 北夜凌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带了些人,朝着冥族出发。 冥族之地看似隐秘,但距离西岳和北夜的距离都差不多,因为之前动静不断,所以会一直改变位置,所以倒是很少有人会真的发现冥族,不过就算发现,也很难进入。 想必早已得到消息,大长老将结界打开,带着几人到了门口处亲自迎接。 看着冷旋真的完好的站在面前,大长老古板的脸也缓和了许多,手一抬,率先行了一个大礼:“恭迎少主回归。” “恭迎少主回归。”后面的人跟着行礼。 白笙已死,她又是先族长亲点的少主,又有皇族血脉,这个少主,名副其实。 第二百四十章 白腾再现 冷旋点了点头,她走到大长老面前:“长老,这次来…” “本长老知道,不过天色渐晚,各位远道而来,已经备好饭菜,还是先移步去正堂用膳吧。”大长老打断了她的话,精明的眼睛看着冷旋微微点了点头。 冷旋也没有反对,正要走的时候,感觉到后脑勺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给盯住,那不满的气息开始蔓延,冷旋看了过去,就见一身威严的北夜凌的黑眸极深,里面充斥着某种怨念气息。 冷旋当即乖巧的走了过去,自觉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包裹,食指在上面划了划,以示安抚,果然,北夜凌的脸色好转了不少。 大长老看在眼里惊讶至极,要知道上次北夜凌来,就如同从天而降的魔神一般,直接将冥族搅的天翻地覆,开始大长老还以为无心老人说的过于夸张,但是领教过了才知道什么是后生可畏。 不过,一人是冥族皇族后代,一人是北夜皇族后代,大长老的心可就欢喜不起来了。 正堂之内,几人对面而坐,冥族用餐都是小方桌一人一位,但北夜凌却是直接拉着冷旋直接朝着一个方桌前而去,旁边的黑衣很有眼见的又去抱了一个蒲团过来,方便北夜凌而坐。 大长老看了看,眉头一皱,如此,实在不合规矩,想说话,却被一旁的无心老人拉住,往另一张小方桌而去:“来,上次我哥两可还没怎么聊够喝够,现在继续。” 北夜凌的视线扫了一圈,伸手给拿起勺子盛了一碗鸡汤,随后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冷旋嘴边:“来,这鸡汤闻着味道还将就,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吃东西,一定饿了吧?” 将就……大长老本来拿着酒杯,看着北夜凌讨好的模样,将就,有本事你就不吃啊。 “这里的粗茶淡饭,确实比不得皇宫,委屈北夜皇帝了。” “大长老客气,朕常年行军打仗,吃过不少苦,不过朕苦着没关系,但朕的皇后和公主苦到,朕就舍不得了。”北夜凌炫耀起来都是面色不变。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怎么感觉无端好像被塞了一把狗粮。 提到孩子,大长老的眸色又是一沉,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 冷旋自然看出了大长老对北夜凌的不喜,不过按照亲疏,她自然是低头将鸡汤喝了。 见此北夜凌又继续一口一口的伺候着,时不时夹筷子菜,那低头关心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使得两个老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我吃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吃吧。”冷旋被如此宠爱着,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甜,她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了,但北夜凌之前可是中了箭伤,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她说完,不自觉的看了两个老人一眼,正好看到他们收回的视线,抿了抿唇,冷旋拿起勺子伴着饭菜,也放在了北夜凌的嘴边,脸上再怎么克制还是有几分不自在:“你吃。” “皇后真好。” 北夜凌之前还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淡然模样,见此顿时脸上裂成了一朵花,他张开嘴,将那勺饭吃进了嘴里,那满足的表情,好似吃下去的不是饭菜,而是整个世界一般。 两老人对视一眼,再看看眼前的菜,顿时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他们难道是这些年太少在外面走动,都不知道现在都已经这么开放了? 夜色降临,微风轻拂而动,一股特殊的香味漂亮,冷旋吸入鼻中,只觉得有种心脾通常浑身被圣洁之光洗礼过的感觉,而旁边的北夜凌却是忽然眼睛一闭,使得冷旋赶紧伸手接住,看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板着的脸顿时一变,随后冷哼一声:“别看我,本长老就算再不喜他,也不至于背地下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长老,这香味是?”冷旋确实没那么想过,她看到无心老人黑衣他们在这阵香味传来,都昏迷了过去。 “这是冥迭香,是冥力的来源,是因为你,准确的说,是因为你身上的圣石而来的。”他开始解释:“冥族每半年,都有一次祭祀大典,而这祭祀大典,主要是启动圣石普洒冥灵力,由圣石管理者启动,上次祭祀大典提前,是因为白笙的措辞,但准确的祭祀日子是今日,此时圆月当空,月光洒下,祭台想必是感应到了圣石所在,而这冥迭香,外族人却是不能闻的,不过对于他们的身体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听此冷旋终于放心了,大长老让人带他们去房间休息,他们则朝着祭台而去。 冷旋感觉离祭台越近,那股吸引着她的力量就越强烈,但冷旋知道,这不是对她,她当即将圣石从检测库中取出来,那圣石早已散发浓浓的淡绿色的萤光,冷旋还没有反应过来,圣石就已经从她的手中飞出,落在不远处的高立起来的锥子柱台中。 那柱台上有着繁杂的花纹螺旋而上,一高一低的如同花蕾一般,在圣石落入其中之后,顿时使得其焕发生机一般,道道光芒从中间朝四边蔓延,冷旋可以感觉到周边的花朵还有树木摇动,好像注入了活力都在与之互动般,就连她还有大长老以及四周的冥族族人身上都有一股绿色荧光落入,冥族人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欢喜,随后快速的运转冥力,吸收着源源不断的灵力,好似精灵世界一般,很震撼,但冷旋却并不激动。 这世间万物,都是有舍才有得,不会让你一味汲取,而不从你身上拿。 确实,这灵气会让人有与众不同的能力,看起来会很年轻,就连大长老,若是不知道他的年纪,冷旋以为,他应该是和无心老人差不多的年纪,但谁又知道,他已经有三百岁了,还是因为,从年轻时,就属于长的着急的类型。 这也是之前冯科费尽心力,也没能将冥族握进手中的原因,大长老,不可小觑。 冷旋清楚的事情,大长老自然也清楚,他给了冷旋一个眼神,随即朝着祭祀台而去,他给了冷旋一个术语,冷旋对着练了一遍,随后伸出手。 那圣石闪烁了几下,随后光芒开始散去,升到半空,随后朝着冷旋的方向坠了过来。 她将圣石握在手心,眼睑微垂,卷长的睫毛落下了一层阴影,显得她的眼神越加清冷,她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莹白的脸蛋在月光的照耀下好似泛起了光芒,微风带动她的衣摆,她站在高台,如同一个月光女神一般睥睨终生,使得台下的冥族人一时有些看呆了。 “吾等见过族长。” 他们做出冥族最高的礼仪,低下头。 祭祀仪式再次启动,冷旋的身份自然进了一层,成了族长。 “都起来吧。”冷旋扬声开口,面色多了几分威严感。 大长老一步向前,对着一众人说了一长串话,随后正式宣布:“从今日起,我冥族信任族长,就是白旋。” 冷旋没有过多的表示,很快,族人都开始散去。 大长老站起,整理了一下衣摆,看向冷旋:“现在,时候刚好,随我来吧。” 随后他运转冥力,一股黄色的冥力从他身上散开,在祭台上周围形成一个屏障,随后,他指尖一划,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文现在祭台上,忽然咔擦两声,面前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从地上升起一个黑色的框。 “你把你的手,放在那上面,这密室,只有你的印记,才可打开。” 冷旋看过去,是一个手印台,她将右手放了上去,开始没有任何反应,随后一股热力从掌心处开始蔓开,那黑框之中喷薄一些雾气,如同乌云开始涌动。 “哈哈,丫头,你终于来了。” 内径十足的笑声忽然响起,很熟悉,正是白腾。 “主。”听到这声音,大长老忽然眼眶一热,很是激动的喊了声,随后又极快的收敛了神色。 “进去吧族长,主他留给你的东西就在里面。” 冷旋看着那黑框,并未觉得有任何不舒服和反感,当即抬起步伐,缓慢走了进去。 只是两只脚刚一踏进,她就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竟然迅速的往下坠去,冷旋心中止不住一紧,当即集中精神力,想要进入检测库。 “丫头别怕,放松,我不会害你的。”白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显然,她忽然的窘境使得他很是愉悦。 冷旋面色一冷,继续集中注意力,见此白腾顿时着急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话音一落,冷旋就感觉自己的腿落在实地之上,只是周围依旧黑漆漆的,使得她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到了哪里。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一身白衣白发的白腾再次现于空中,脸上依旧带着一贯的优雅笑容,那双眼睛如同点了星辰,又如沉淀浩瀚光华,让人看的很是惊艳,却生不出亵渎之心。 但冷旋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唉,丫头反应如此平淡,实在令吾伤心,吾可是怕你害怕特意来陪你呢。” 陪她?他这突然出来,不是她心理强大,早就被吓到了好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凌王怒走 冷旋不想说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族长看着尊贵优雅,实则肚子里有不少的黑墨水。 见她如此态度,白腾不由暗自摸了摸鼻头,随后认真了几分。 “你现在看不到周围,但所谓心中有路万物空,闭上眼睛,顺着我给你指引的方向开始走,你就可以找到密室的入口。” 冷旋听从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脑中就开始出现光芒,形成一颗颗五角星由线连接成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指引而去。 她抬步,沿着星光而去,不一会面前就忽然豁然开朗,周围的黑暗散去,她已经到了一间密室之中,四周都是由石头镶嵌而成,而在一面石墙处,则是有许多凹陷进去的小格子,上面放了许多卷轴书籍,不远处还有一个石头圆盘和蒲团,上面放着一个星盘推算工具,而一旁,还有一张简易的石床,每处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是有人长期住在其中一样。 她还没打量好,就见白腾的虚影已经坐在蒲团之上,他看着面前的星盘眼里有些感叹:“吾倒是许久没有来这里了。” 这里就是白腾的密室,曾经,他就是身死于此。 冷旋想到之前冯科说的话:“你的魂魄不是被冯科给捉去了吗?你怎么出来的?” 白腾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你以为,在你面前的是吾的魂魄?” 冷旋没有说话,她确实是如此认为的。 “这世上虽说真有鬼魂的存在,但没有必要的条件是不可能出现在活人面前的,在你面前的,也是我之前留下的虚像罢了,至于吾的魂魄,想必,已经被笙儿念化超度了吧。” 提到白笙,白腾眼里很是复杂的,可想他当真是疼爱白笙的,只是没有想到,白笙对他的感情却畸形了,内心又会如此的阴暗,要不是她那么对冯科,冯科想必也不会走到反叛的那一步。 “好了,吾的时间不多了,你现在,从第三个暗格处,将里面的卷轴都拿出来吧。” 冷旋过去取下,重量不清,她一眼扫了过去,觉得字迹有些熟悉,不由想到了白腾之前给她的那本书:“这些都是你撰写的?” “怎么?这在你们那时代,是不是应该夸吾一句,很有才?” 有才?冷旋呵笑一声:“不,是自恋。” 这丫头,真是不吃亏。 白腾有些好笑,随后示意她将中间一本卷轴打开:“这上面,记载的是冥族的起源。” 冷旋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原来,这冥族最初并非一个大族,而是个山头的村落而来,最初是一个村民上山打猎的时候,无意掉进一个很深的陷阱,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到家里了,而身边,就有这么一块圣石,从那日开始,村民们的体质都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们的体质轻松了许多,无论是上山打猎还是下地干活都容易了许多。 那时候大家都很奇怪,但随后那拿到圣石的人就站了出来,他无论是精神面容还是气质都和以前有了极大的区别,并轻巧的运转了手中的圣石,并传导了大家冥力的修炼之法,慢慢的,才有了冥族。 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巧合,任何的事情,都不一定有源头,例如地球上的生命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但终有诞生的原因。 而冥族人能有冥力,想必和这圣石有极大的关联吗? “既然与圣石有关,为何,不停止使用圣石?”冷旋问完,又猛然反应过来她问的太过表面了。 “吾曾经自然想过,只是,不过一年没有使用而已,冥族人的状况就衰弱了许多,如同生了重病一般,但只要启动圣石释放灵气,就能恢复生气。”白腾开口解释。 这样的情况……冷旋听了不由皱眉,怎么有种吸白【【粉的错觉。 说完白腾就用手捂了捂嘴,脸上露出困倦之意:“好了,我的时间所剩不多了,这左面石墙有个机关,外面就是你之前来过的万灵泉,这些年来吾所有的研究都是放在这里的,你慢慢看吧,期待,你能找出一个有效的方法。” “唉,你。”眼看着白腾的虚像渐渐消失,冷旋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也只能收回。 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过,冷旋不明,随后就低着头,开始认真的浏览卷轴。 只是看了许久,冷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打算休息一下。 想到白腾刚才说的万灵泉,冷旋就顺着他说的方向,启动机关,面前的石墙朝着两边打开,一阵清风就飘了进来,现在大概已经是凌晨,所以外面的天色有些雾蒙蒙的亮,看的并不是很清晰,隐约可见两边有藤蔓绕花朵而坠,隐约有光线从中洒落,入眼的都是一片翠绿的颜色,旁边横立了一块石头,上面雕刻着万灵泉几个大字,下面还有警示:冥族重地,未经许可者不可擅入。 而那万灵泉,是碧绿的眼色,上面还透着淡淡的雾气,一沾染上,就感觉到浑身的毛孔被打开一般,有一股热气浸入,那时,要是没有这万灵泉,冷旋不可能能活下去。 她用检测库检查过这泉水,探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内质构造的,但最终评价却是:极优。 据说,这万灵泉也是从那时候就留下来的,这冥族换一个地方,都会用一种特殊的容纳器,将其一起带走。 冷旋想到之前无心老人的话,随后用一个容器装了部分泉水,随后,将圣石给放了进去,再放到检测库中,等了一会,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有些泄气。 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到外面的北夜凌,随后,将那些卷轴都放进了检测库中,顺着来的路,先离开这里。 刚离开密室,她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力气扯了过去,落入了一个微微湿凉却又坚实的怀抱中,那熟悉的气息,使得冷旋顿时明白了是谁,当即伸手绕到了他背后,只是还没来得及抓紧,就被他一把扯开,扣住了肩膀。 “谁准你一个人去的?”他低吼一声,整个人的身体紧绷至极。 他黑眸颜色很深,整个人的气息更是不善,哪怕他面色冷硬而可怕,冷旋还是从里面看出了担忧。 转头,见到黑衣等人都在,恐怕她要是再不出来,他又要将这里给搅翻了吧? 不想冷旋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措辞,北夜凌却是眸色一凉,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主子醒来后,就一直在此,等了两日。” 两日?冷旋没想到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想到北夜凌眼中那明显的红血丝,愧疚、心疼一涌而上。 冷旋找过去的时候,北夜凌正在一片竹林之中舞剑,他的招式凌厉变化莫测,一招一式都带着浩然磅礴之气,剑气擦过,扫下一片竹叶飘然而下,他的黑发也随之飞扬,若是忽略掉他浑身低沉的气息,倒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面。 她也没有打扰,而是走到旁边,将他脱在地上的披风放在手里,紧紧的等着一边。 最后,还是北夜凌沉不住气,将剑一收,掷在旁边,黑眸轻敛,扫了冷旋一眼,随后伸出了手。 见此冷旋眼睛不自觉的弯成了两个月牙,她朝着北夜凌走了过去,自觉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讨好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小奶猫。 “把朕的披风拿来。”北夜凌却是不领情,很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开口,却也没有将她的手拿开。 “咯,给您,陛下大人。” 她听话的将披风递过去,在他伸手接的时候却又收回,淡然的价格披风打开踮起脚尖靠近北夜凌:“陛下大人,不如妾身亲自给你戴上吧。” 北夜凌低觑,看着她那张巧笑如花的脸蛋,却是依旧没有露出任何神色,没有说不也没有说要。 冷旋只将此当作默认,她看着面前轻轻滚动的喉结,已经了然于心,面上却是笑的更加甜了。 她垫着脚尖,整个人的上半身已经是完全靠在他的胸前,显得密不可分,巧手微转,落在他的肩头,仰头,粉唇微嘟,声音婉转:“陛下大人,能不能低些身子,妾身有些够不到呢。” 她说完,眸光往下,再次,看到某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身上的气息也淡了许多。 停顿了一下,最终,他还是压低了一下身形,头也贴近了冷旋的头,视线落在了她亮如海藻般的发丝上,淡淡的气息透着灼热。 冷旋将披风往他身后一放,为了整理,她两手从他的肩膀处穿过,指尖从披风边沿擦过,落在他的肩头,再在前面交叉带子,慢慢的开始系。 忽然一只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往里一扯,用力的贴在了他的胸口,披风失去束缚落在地上,一双极具侵略占有的目光锁住冷旋。 “娘子这是在勾一引——为夫?” “什么?我只是帮陛下穿披风而已。”冷旋表示无辜,只是那手指,却是不小心的擦过了他的喉结,惹得他眸色更深。 第二百四十二章 勇敢告白 看着她故作无辜的笑脸,北夜凌轻哼一声,随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泛着茧子的手指在上面上下磨蹭,直到那白嫩的下巴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才放开。 “你就是仗着朕不会对你发脾气,才如此肆无忌惮?” 他凉凉开口,随后松手,黑眸深处有着淡淡的失望:“你难道不知道,朕多怕你出什么事?可你,却从未将朕的关切放在心上,在你心中,我就如此可有可无?或者说,你还想着回去你的世界?若是如此……” “没有。”生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冷旋直接打断,抬眸看着他摇头:“没有,我不会离开,或许以前,我想找一个地方去过着自己的平静的生活,但现在,我,也离不开你,不想离开你了。” 说着她低下了头,第一次说如此直接的话,冷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什么?”北夜凌声音一沉,但语气,却听不出多少变化,如果冷旋抬眸,就可以看见他眼底的亮光。 冷旋以为他不信,继续说道:“之前,我知道中了千骨王的时候,其实想告诉你,和你一起面对的,但后来,看到王府那位女子的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不愿和人分享,对于那深宫大院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离开,却还是突然了些,听着白笙说的那些话,我很难过,也怨恨了你很久,但是哪怕再埋怨,走的再远,却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你。” “你的意思是?”北夜凌语气一滞,伸手捧住她的脸,与她对视,丝毫不愿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什么,告诉朕,告诉朕,好吗?” 冷旋心中难免羞怯,她不是个思想封闭的人,曾经生气的时候,还会毫无忌惮的调戏戏弄北夜凌,做些大胆的动作,但是真正认真起来却还是会胆怯的,而这次,她却还是鼓起了勇气,明媚的清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是的,北夜凌,我也离不开你,我冷旋,也很爱、很爱你。” 北夜凌的表情一动,发亮的黑眸竟不自觉的染上了些许雾色,随后猛然将冷旋抱在了怀里,久久不能言语。 就当冷旋心里打鼓的时候,他略微颤抖的声音在她肩窝处响起:“璇儿,这句话,为夫等的太久了,为夫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高兴,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胸口急速浮动,可见他内心多么激动。 说到底,冷旋老觉得待在他身边没有安全感归属感,但北夜凌有不是如此?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不停的追逐她,而冷旋会回应他,但反应却还是太过平淡,总给他感觉到,她随时会离开一般。 她对女子喜欢的一切都不感兴趣,金银首饰衣服都不热衷,让他想讨好都很难,她喜欢医术,所以他特意让人去收集了各种珍贵药材到府中,给她绝对的自主权,但还是有种留不住她的恐慌感。 “璇儿,为夫也很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无法自拔的那种。”随后,他又开口告白,那认真的语气,专注而深情的表情,颠覆了以往的所有形象。 冷旋心中一酸,赶紧点了点头:“我知道。” 北夜凌咧嘴一笑,如同一个陷入爱情中的毛头小子一般,随后又摇着头开口:“不,你不知道,为夫对你的爱,永远没有止境,以后,为夫对你的爱,会一天更比一天深,一天比一天更爱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说着,他宽大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那为父的喜悦和自豪展露无疑。 “恩,那夫君,妾身感觉到累了,宝宝也累了,我想夫君背妾身,不知可不可呢?”冷旋轻笑着,眸光发亮的看着他。 北夜凌二话不说,低下身蹲在她的前面,看着面前宽阔的背,冷旋眼中泛起了水光,慢慢的俯了上去,她冷旋,也是可以被人疼爱的,也可以,当一个依靠别人的小女人。 “这样的力道可以吗?会不会压倒我们的孩子?”北夜凌调试着手上的力度,生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压到。 “不会,我们的孩子很乖。”说到孩子,冷旋也是掩不住的笑意,毕竟这孩子是真的乖巧极了,他陪她度过那么多危险的历程,却还是那么坚强,好似母子连心一般。 “是吗?倒是知道心疼娘亲,不愧是我北夜凌的孩子,就是懂事。” 听着他自豪的语气,冷旋不由一笑:“真是自恋。” “那是自信,为夫如此俊美,娘子可得好好对待为夫才是。”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去,脚下的步伐慢极了,微风轻抚擦动树叶沙沙作响,两人的衣决也在半空中交织缠一绵一起,不远处梨花随风落下,落在了两人的肩头,头顶上,好似就这样走下去,就能一起白头。 黑衣等人本来是有些担心的,见到两人如此模样出来觉得惊讶的同时也放下了心,看着北夜凌脸上不自觉扬起的笑容,也总算是明白了北夜凌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冷旋将白腾留下的书籍重点告诉大长老和无心老人们,几人研究了一下,依旧是无果,面上都是有些凝固。 “各位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之前,冷旋可是一直在冷府长大,她是没有受到圣石的普及,怎么能如此顺利的长大?”北夜凌冷不丁的在旁边开口。 几人当即都转向了他,又看向冷旋,有些恍然,是啊,冷旋她是为何能如此顺利的长大的? 冷旋同样凝眉:“或许,让一个人来,我们的思路会更清晰一些。” “谁?” 傍晚,族长堂内。 冷旋捧着一本书正坐在竹椅上看着,忽然耳朵一动,冷旋将手中的书扔开,赶紧闭上眼睛,佯装在假寐。 “北夜皇。”外面,传来守卫的问候声。 门轻轻被推开,一只绣着金色暗纹的鞋子率先露出来,主人在门前停了一下,随后,就没了动静。 冷旋睫毛一闪,有些不解,随后将右眼睁开一条缝,不想这一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又睁开另一只眼睛,下一秒又赶紧闭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还要装?”冷冽的声音响起,北夜凌挺着身体站在竹椅后面,将某人的把戏看在眼中。 被发现了。 冷旋只好睁开眼睛,雾眼朦胧的看着他,声音慵懒:“恩?夫君你来了?” 北夜凌继续冷眼看着她,随后手往下一探,将她藏在下面的书籍给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翻了翻:“辅医录?冷大夫倒是专业,时刻不忘补充医学知识。” 冷旋眉头一拧,笑的讨好:“我这不是睡不着吗?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那就是为夫出去这么久,你都没有休息过?”北夜凌声音更冷了。 冷旋坐起来一些,伸手环住北夜凌的腰靠在上面:“阿凌,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我辛苦,只是,我很担心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北夜凌一听,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向认为没有他不懂的事情,可是涉及医术,他却是无能为力,看着自己夫人和孩子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他心中比任何人都难受。 “璇儿,对不起。” “怎么说起对不起了?这又不怪你。”冷旋一笑,随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这张脸蛋以前不是冰冷而腹黑的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说,你把以前的北夜凌藏到哪里去了?” 知道她故意和他玩笑,北夜凌不理会他,随后将旁边的药端过来:“还是热的,赶紧喝了。” 冷旋一看,眉头顿时一皱,很是抗拒。 “怎么,不是冷大夫吗?怎的看见药还怕了?”北夜凌笑话她。 “苦。” 冷旋说着,脸上忍不住有些委屈,说起来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喝过这种苦味十足的中草药,但喝久了都会觉得反胃,而现在,更多的,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可以撒娇的人了。 北夜凌当即柔下来声音,哄道:“乖,这是师傅配的药,对你和孩子都很有好处。” “可就是苦。”冷旋依旧坚持这一点,很是不满,怀孕中的女人,脾气都不好。 北夜凌也就索性不哄了,而是直接对着药碗喝了一口,俯下身,将药喂在她嘴里,这一碗药,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喝完了。 因为药性不能沾甜,冷旋嘴里依旧是涩涩的苦味,但看着同样眉头拧紧的北夜凌,却是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很是高兴。 “好了好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含情脉脉了,老夫看的眼睛疼的紧。”早就进来的无心老人默默的吃完狗粮,这会终于受不住了出声,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二人面前完全就是个透明。 看见无心老人,北夜凌面色一正,冷眼扫了眼,随后单手将某个面色红润的女人遮挡在后:“师傅来此是?” 遮什么?还怕他看到什么吗?他该看的都已经看了好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白玉手札 无心老人鄙夷的看着北夜凌,倒是不知这冷面冷心的徒弟会有如此激情的一面,但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 咳嗽一声:“你们说的那丫头,已经到了。”说完,就直接走了。 他这个师傅容易吗?还得负责来给徒弟跑路。 两人对视一眼,冷旋也是坐不住了,当即朝着正堂而去。 正堂大厅内,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在里面站着,一头乌色长发乖顺的贴在背上直到臀部,纤瘦的背影显得婀娜而娇小,她脚下不断挪动,看的出她很着急。 冷旋刚到门口,正巧那道浅绿色衣服的女子也转了过来,两人目光接壤,都有激动高兴之色。 “小姐。”最终,那浅绿色衣裳的女子开口,喊了一声眼里就泛起了水光。 “绿环。”冷旋也喊了声,语气难掩欣喜。 绿环当即小跑着上前,泪水滑落脸颊,很是激动的打量着冷旋:“小姐,奴婢终于见到你了。” 她说着,就想上前,不想一人却忽然站到了前面,看着面无表情的北夜凌,绿环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北夜凌,当即下意识的就收敛了许多,只是那抽哒哒的可怜模样还是看的冷旋心中一软。 她忍不住说北夜凌:“好了,你别吓她。” “朕是怕她忽然激动扑上来,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北夜凌倒是不在意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指责,而是担忧的看着她肚子。 “肚子里有一个?王妃,你有了?”绿环一听当即眼前一亮,见冷旋点点头,更是激动的都不哭了,军事高兴的盯着冷旋的肚子。 主仆情续过之后,几人才落座于正堂内,看着大家都盯着她,绿环不由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毕竟这里都是主子,她一个丫鬟怎么能与主子坐在一起。 “你别紧张,安心的坐着,让你那么远赶来,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冷旋轻声安抚着,绿环一听不由消了笑,也真的放松了不少。 “你从六岁就进入冷家,在我身边,那你对我日常做些什么,应该都有些印象吧,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你好好回忆下,告诉我。”由于在场几人都知道她灵魂并非这块大陆的人,冷旋也没有太多顾忌。 绿环点点头,随后仔细回想着,脸上有些为难:“因为那时候奴婢和小姐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了解的,也只知道小姐很喜欢发呆,不爱说话,但是脾气却很好,至于异常……对了,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大概在主子六岁的时候,主子脸本来是白白嫩嫩的极为好看,忽然几日夜里却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喊脸疼,从那时开始,主子脸上就开始起的红斑,渐渐的越来越密集变得很是可怕,奴婢年纪也不是很大,具体记得大概就是这样。“ 听她这样说冷旋也想到了之前脸上的那些毒疮,现在看来,不是别人下的手脚,而是原主身上本身的问题? 难道是因为没有圣石的原因? 她看向大长老:“我与白笙不是一母同胞吗?那她,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 “未曾。”白腾与大长老的关系极好,而且他也是相当于看着白笙长大,若是有,他不会不知晓。 “那白腾族长他是什么时候去将白笙抱走的?”冷府上下,都只知道玉夫人产下一子而并非双胞胎,包括白腾他也以为只有一个。 “就是在玉公主生产之际。” 冷旋又看向绿环:“那我的母亲,是生产之后就离世的吗?” “不是,是两日后。”绿环摇摇头。 冷旋细想了一下:“这双胞胎并不是会前后相隔比较短的时间出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都是有可能的,想必就是因为相差时间太长,所以白族长才并不知道吧,至于两日,大长老,我这母亲,她的医术如何?” “玉公主而是痴迷于医术,冥族的医书都被她看的差不多,有着极高的造诣。”大长老回答。 “那就大概说的通了,我,我母亲她身为冥族之人,想必也清楚冥族人的体质,她敢走出冥族,想必是有一定的准备的,我的脸之所以会成那样,想必就是我母亲临死之前,给我的保护吧。”冷旋忽然明白,为何白腾会那么坚持她一定能够帮助到冥族了。 或许刚开始,他是希望白玉能够成功,但没想到白玉会遇到真爱离开冥族,至于为何真的如此狠心抛弃冥族那么多人的原因她不清楚,但是白玉她一定已经有些收获,只是生了孩子的她命不久矣,白腾就只能将希望放在白笙或者冷旋身上,觉得白玉对其他人绝情,但对她的女儿绝对无法狠心。 也就是说,白玉,也许还留下来什么东西给她,不然,凭借穹毒的毒性也能让冷旋命不久矣。 这穹毒,是冷旋当初检测到脸上中的毒,但是毒素她虽配置的外敷的药,但主要的毒素,还是靠检测库将其吸出去的,这穹毒虽然并不罕见,但解起来却比较麻烦,当初她一直想不通这小小的冷家怎么会让一个六岁女娃中如此歹毒的毒,但是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 想到这,冷旋顿时有了方向。 绿环虽然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是也是一直安静的听着。 冷旋返回房间,当即进入检测库,再次将玉夫人留下的医书都翻找了出来,再次翻阅一遍,当初她一心放在千骨王上,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些医书。 一连翻过三本书,才总算找到了想要看的东西。 冷旋打开的这本书是一本朱红色的手札,上面的字迹娟秀,可以看出几本书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白玉之手,而这上面,却写的是白玉自己的历程。 我叫白玉,是冥族的公主,而这个公主,却不名副其实,我夹杂了前朝的皇族血脉,但这血脉却来的不甚光彩,因为曾经,我的曾外祖父,被冥族篡夺了皇位,我一直明白这点,但就算如此,冥族的族人都很尊重我,当然,尊重我并不是我这公主做的多么好,而是因为我有皇族血脉,而冥族人,都希望光复前朝,灭了北夜国,重新成为一方大陆的领导者。 冥族的人一直如此期盼着,而身为唯一皇族的我,自然应该满足族人的所以期望,我从小刻苦学习,无论是修炼还是琴棋书画,都学的顶尖,大家都夸赞我,觉得冥族未来有望,我笑着,但却并不开心,因为我知道,冥族的人暗地在外面不断捣乱,扰乱民众的生活煽动他们一起反北夜,这样,只会打破人们本来宁静的生活,让别人也成为复国的工具,一点都不快乐。 白族长看出了我的想法,一天就来找我与我说话,告知了我冥族的一些辛密的事,才知道白族长一直希望族人们失去冥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很高兴,所以就开始努力学习医术,这期间不管是遇到什么医学杂难我都能很快的掌握要领,后来连白族长都觉得没有他可以教我的东西了,还夸赞我比他医学天赋更高,希望我能找到解决之法,将族人们的体质都改变。 我一直朝着这方面而努力,成天除了生理问题解决就一直待在医学堂内心无旁骛的专研,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我可能已经找到解决之法,那我们冥族的所以族人,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狭小的地方,和大陆上的人一样正常生活正常的生老病死? 可惜,没有。 一日我觉得身体太过疲累,白族长说我可以出去走走散心,那样更利于大脑的运转。 我答应下来,但是冥族的风光我已经看了十几年,早就腻了,当即乘着看管结界的长老没有注意,出了冥族。 我一贯来到那一片奇花草地以地为床,看着蝴蝶在花瓣上停留又飞舞,听着山涧的飞流瀑布叮当作响,悠闲的闭上了眼睛,觉得这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冥族来的自在。 只是没有想到,这片被我当作私人领地的的隐秘场地,却忽然闯进了外人。 我正闭眼假寐之时,忽然听到一声砰的一声响,随即就是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滚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一身浑身红的东西正沿着山崖从上滚落下来,而下面,就是急湍的流水,若是落入其中,想必绝对没有活路。 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身体就已经率先飞了出去,腾于水面之上,施展冥力,缠绕在那团红东西上,慢慢的将它移到草地上去。 我随着落下了,看着面前这团红色,从形状来看,绝对是个人,顿时叹了一口气。 这要是让族人知道她竟然多管闲事救了外面的人,想必又对她有意见了。 不过,救都救了,就得救到底。 我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是这个人在痛苦的呻——吟,人是还没有被摔死,但是不管,就离死不远了,我当即蹲下身体,将人翻了过来。 呵,长得真是漂亮。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悲剧结尾 费了老大力气将人翻过来,这人真重,只是落在他的脸上时,我就觉得移不开眼了,只能用漂亮二字形容。 虽然白族长也长得很俊美,但他的俊,是如暖玉一般让人看着舒心,而他,却是像个妖精,瞬间就能勾住人的魂。 而那嘴边的血……恩,还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妖精,那头白色的头发,加一身红衣,更是让她觉得,这人当真不像人类。 只是,好歹是一条生命。 我努力移开眼睛,拿起他的手搭住了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脉都已经被震碎,还被下了美人醉,这样的情况,很难有活路,不过,遇到了她,就另当别论了。 美人醉,听着很美的名字,但却有锥心蚀骨之痛,不出三日,中毒者便会全身骨头软化,浑身血肉腐蚀而死,死后,只会留下一身人皮。 这样美的人,中这样的毒也是相得益彰了。 忙活了许久总算将他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抹了一把汗水,正低下头,就感觉喉咙一紧,一只皙白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使得我呼吸困难。 我垂眸一看,闯入了一双杀气蓬勃的眸中,如同猎狼一般幽幽发光,使得我不自觉的就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就震惊了下来,目光平淡的看着他。 再如何,她死了,他也得死,而且,他死,她也不一定死,毕竟凭他现在的状况,如何杀的了她。 “你是谁?”或许,是我反应实在太平淡,男人眼底闪过奇异,随后问出声,这声音,也是阴柔而细腻,若不是确定了他的喉结是真的,我都怀疑这人是女子了。 “救你的人。” “救我?”男人呢喃一声,似乎在确定这句话的可信度。 他抬眸打量了下周围,发现周围是除了我,再无旁人,这才勉强的松开了手。 我摸了摸脖子,上面还有淡淡的疼意,想必应该红了一圈,可见这男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不由心中有了怒气。 我站起来抖了抖衣服,直接转身,就打算离开。 “站住。”后面的男人喊道,随即一片绿色朝着我飞了过来,幸好我反应敏锐,躲了开,定眸一看,竟然发现是一片叶子。 这究竟是救了个什么人。 我很是愤怒,转身手一动,冥力从指间飞出,落在他的胸口,将他半坐起来的身体又击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他的嘴角又溢出了一丝血迹,见此我得意一哼:“恩将仇报,别以为本姑娘好欺负。” “我只是想让你留下。”男人随手抹掉嘴边的血,阴柔的声音听不出多大波动。 我一愣,随后回想,刚刚那片叶子,好像真的没有夹带什么恶意,是自己误会了? 看着他更加苍白的脸,我有些愧疚。 但脸上,却是没有多大表现:“你想如何?” “救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轻声说着,哪怕现在孑然一身,又落魄至极,但那自信的魄力却是瞬间赢得了我的好感。 于是,我同意给他疗伤。 随着他伤势的好转,男人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之前是我自己和着急说话,后来他就会偶尔应答我一句。 因为怕出冥族太久,我会回到冥族,躲过众人的视线之后,又悄悄的出来给他治疗,每次,他都靠在那个暂时停留的山洞里等她,看着她来后,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那眼睛明显亮了一些,同样,我心里也觉得有些喜滋滋的,这样的感觉,陌生,但并不反感。 一个月后,他的伤也彻底恢复了,我刻意拖延了那么久,却还是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给他把了脉,开口:“你身上的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他听完,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只是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耳边,才传来他的声音:“之前,我答应过你,你要什么?” 我刚开始没听明白,后来才想起之前他答应我的条件,心里不由很是失望,随后摇头,语气冰冷开口:“我什么都不要,你走吧。” 说完,我自己就率先忍不住,想要先一步离开。 “等等。”他站起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你不要可以,但我得给,毕竟我不会白受人恩惠。” 还没等我再次拒绝,他已经开口:“我把我自己给你,不知道,值不值?” 我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白玉,我很喜欢你。” 他话音刚落,我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他明显也是一愣,后来才慢慢的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大胆太不矜持,当即羞涩难堪之下,跑了。 那时候,我们一起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美满的日子,我时常枕着他的腿看着水里面的鱼儿,嘴角边是抑制不住的幸福笑容,这样,确实比自己躺在地上舒服太多。 饿了,他就去林子里打野物,我则在山洞里给他修补破了的外衫,我很喜欢看他一身红衣的模样,那样实在太过夺目,而这样的美,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欣赏。 一日,我们去河里面扑鱼,我不允许他使用内力来与我比赛,看谁扑的多。 没想到平日看着无所不能的他,拿着树杈在水里面扑鱼的样子却是笨拙又滑稽,当他再次被到手的鱼弹动尾巴溅了一脸的水还放跑了鱼儿时,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被我笑的恼羞成怒了,当即手捧了一捧水向我洒来,我被他直接害成了落汤鸡。 我自然不服气的泼了回去,这一来一往,就打起了水仗。 直到我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很滑的石头险些摔倒时,这才结束。 他动作极快的抱住了我,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粘的粘在了身上,她身上是浅粉色的单薄衣袍,这极好的曲线一览无余,顿时擦出了火花。 那夜,我将自己给了他,他对我很温柔,事后还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很羞涩,但也明白,从那夜起,我们的关系就不同了,而我冥族的体质,更使我必须去面对一些事情。 当面说我喜欢上了外面的一个男人,肯定是不可能,于是我留下了一封书信给白族长,先是道歉,我辜负了他的期望,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寻到了我要追寻的东西,那就是爱情。 我跟随他私奔了,刚开始的时候比较颠沛流离,但我却很幸福,因为身边有他,什么都是值得。 但是到了那富丽堂皇的地方后,就连他也没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了他名字,知道了他的所有,知道他身边还有许多个女子相伴。 也是,那么美好的他,又怎会有别人不为他着迷呢,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无法接受,但却也不想离开他,我相信,他心中只有我,毕竟我们那么美好过。 但这样的自信,也在看到那个女子的那一日,消失殆尽,她也是那么的美,如同一朵洁白的圣莲一般,让我有些自卑,这样的美好的女子,却并不完美,她有病,而他会带我回来的目的,也是给这个美丽的女子治病。 那时候,莫大的哀伤莫过于心死,我不后悔爱上了他,但我却不允许自己继续的自卑留在他身边,毕竟,我也是公主不是么? 我悄悄的离开了,却没有脸面再回冥族,只想安然的度过剩下不多的日子,只是没想到,一个生命也在此期间出现了,我怀孕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这既然是上天赐给我的,那就是我生命的延续,和任何人都无关。 看到这里,冷旋没想到,她这位没见过面的母亲,还有这样的故事,年轻而懵懂的女孩为爱而不顾一切,最终,还是伤心而去,这篇自述手札中一直没有提到她那父亲的名字,想必是因为她母亲被伤的太深不愿提起。 冷旋继续往后面一番,这是白玉已经到了北夜国,自己独自开了一家医馆,一边在研究冥族的体质,直到遇到了冷枫,与他谈好条件后就嫁入了冷家。 后来她研究有了进展,那就是以毒攻毒,她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一白鼠体内,冥族人的血之前落在其他活物体内,能够使这活物迅速衰老死去,随后她又将万魔蝎的毒液注入其中,小白鼠开始痛苦的挣扎,随后她又将穹毒倒入其中,发现小白鼠的状态好了许多,只是身上的皮肤却泛起一层疙瘩,显得很是丑陋,但生命力却是稳健而持续的。 白玉很高兴,但是到这一步,之后却再也没有进展。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直到要临盆的时候,都还是没有寻到一种能够改变这种情况的解决之法,但白玉也知道,若是给孩子吃下了这毒药,她就算离开圣石,也不会很快的衰老死去。 几番挣扎中,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的命能够活得久些,那也是代替她,更久的看看这个世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凌皇之威 冷旋想,她心里还是有她那父亲的,到死,都是挂念着。 后面,附有白玉做的一些详细记录,落款时有一排字,有些笔迹粗糙,但又饱含爱意和愧疚:吾儿,别怪母亲。 她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女孩,都是爱美的,而她的女儿,本来可以很美,但却因为她的自尊,她的骄傲,而只能丑陋的活着,而过去的十几年中,冷旋确实是在各种嘲笑声中自卑的长大。 她吁了一口气,努力屏蔽看到的一切,或许真的是因为有了孩子,从白玉简单记录她的怀孕过程中,冷旋很深切的感受到了她对孩子的爱和付出的努力。 但这始终不是她真正的母亲,冷旋没有办法做任何评价。 收回心思,冷旋仔细想了想,大概明白,她现在的情况,是不会受到冥族体质的太多限制,毕竟她母亲已经给她以毒攻毒过来,但这些毒素,却又被她用药和检测库给吸走了,还是不能保证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可不想,有一日醒来后,她就成了一矜寡老人动弹不得了。 将之前留下的毒素样本从检测库里调了出来,看着上面的解释,发现里面果真有其他的毒素存在,想必这就是了万魔蝎的毒。 这种毒她倒是没有听说过,想了想,她便再次从自己的体内抽了一点血,让检测库检验。 等待的过程中,她又想起之前被她丢进检测库的圣石,那小小的圣石还是被万灵泉水泡着,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脑中灵光闪过,随后她拿过刚才擦拭手指还沾着她血迹的帕子放了进去,这一放,顿时就有了变化。 那万灵泉水本就是幽绿的颜色,加上圣石在里面颜色更深了一些,但当她的血液溶解在其中的时候,那颜色却是忽然的加深,最后直接变成了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 冷旋惊讶至极,还没来得及反应,许久未出声的检测库竟然出声提示:“主人,古咒澥檀苜出现,危险。” 澥檀苜?冷旋不明,随后检测库就给了一长串的解释,因为检测库是二十一世纪最先进的医学技术器,自然纪录了许多罕见稀奇古怪的东西,冷旋都没有想到连古咒这样的东西都记载了。 “那可有解?”冷旋对于古咒是一无所知。 “主人,古咒澥檀苜是生化而来,藏于圣石之中,比较遥远,具体纪录无,但检测库可以将其净化。” 冷旋听完不由一喜,但随之又冷静了下来:“那你需要什么?” 她知道她的检测库功能极强,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古咒她连听都没有听过,检测库又如何轻而易举的将之化解? “主人,检测库可与其同净。”检测库的声音依旧平板而无波。 同净?冷旋心中一冷,她又如何不懂她的意思,同净,那以后,是不是意味着检测库就会消失,她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检测库的存在,它就好似生命中的一部分般,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伴,要是牺牲它…… 似乎感受到冷旋的情绪,检测库继续说道:“主人,检测库并非完全消失,而是会回到主人启动时的最初模样,不能与主人交流,帮主人检测,但还是可以储存药材生长药材,主子多向检测库里放药材和宝物增加精神力,检测库又能回到现在一样。” 最初启动?冷旋记得,那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 她心中虽然不舍,但是若是可以净化了圣石中的古咒,说不定,也就改变了冥族人的体质,而她,也就能平安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和自己的夫君一起到老? 不可置疑,冷旋心动了, 她仰头看着,语气带着愧疚:“检测库,你陪我那么久,都还没有个名字,我给你取一个?” “名字?”检测库声音一呆,不怎么明白。 毕竟,检测库只是没有实体的一个先进技术。 冷旋自顾自说道:“就叫小白吧,简单,干净,我的右眼,一直有你。” “好的,主人。”检测库,小白答应下来。 回到房间里后,北夜凌在里面等着,见她忽然出来,眼里闪过惊奇,却并未觉得害怕。 看着她有些难看的脸色,北夜凌两步上前,将她抱住,冷旋攀附住了他的肩膀,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为夫在。”他轻声安慰着,心里却有了决定,如果最后真的没有办法,那他,只要她,哪怕她责怪他也可。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冷旋低声开口。 她伸手拉住了北夜凌,集中注意力,没过多久,她们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看着不远处的竹屋,北夜凌反应过来:“这是上次来的,你的检测库?” “嗯,她拉着北夜凌走到那个湖边,看着湖水面上忽然晃悠了几下,不由抿唇一笑。 “还记得吗?当初你就是在这里醒来的、” 北夜凌看着这里的景色,也想起了之前的那段美好的时光:“怎么不记得?为夫可是看到某人哭了鼻子呢,在那之前,某人在为夫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清冷而有仇必报的,那样可怜的模样,倒是看得为夫很是心疼。” 这人,怎么总提她丢脸的事情。 瞪他一眼,冷旋不想理会,却是在站在湖边的时候,手指一指:“你,去给我钓鱼。” 见他看她,冷旋当即肚子一挺:“怎么?你不是说会好好疼爱我们母子吗?现在我们母子两都想吃鱼了,你不愿意去?” 那模样,倒像极了母凭子贵耀武扬威的得宠小姨娘。 北夜凌哪敢说不,当即跑回竹屋去将之前做好的鱼竿找了出来,又去土里挖了鱼饵,才回到湖边开始给母子两钓鱼。 冷旋在旁边监督着,只是等了许久,却是慢慢的点着头,睡着了。 幸好北夜凌反应及时,将人接在了怀中,又将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用披风将她牢牢的裹好,才继续为母子两的鱼做努力。 等到冷旋醒来的时候,就有阵阵的鱼香味飘到鼻间,当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睛。 “醒了?先等等,马上就好了。”北夜凌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低着头给鱼翻面放调料。 都说认真的男人很帅,下厨的男人更帅,这样的话果然不假,曾经她听得时候只是一笑而过,现在算是领悟到了真谛。 烤完后,北夜凌又将鱼刺认真的挑完,随后放进了她的嘴边:“慢点吃。” 冷旋点点头,不得不说北夜凌烤的鱼确实不错,外焦里嫩很是入口,很快冷旋就将一条鱼给解决了,随后又看着北夜凌自己吃了一条。 两人饱腹之后,冷旋才缓缓开口说着圣石的事情,她不想隐瞒北夜凌任何事。 “也就是说,这圣石是伴咒而来的,有可能冥族人是受到古咒的影响才会使得寿命衰竭?” “目前这个可能性很大,总得试一试。”冷旋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北夜凌看着她,明白她忧虑的不是这件事,低头吻了吻唇:“别难过,它还会回来的,不过十五年,我们等得起。” “嗯。”虽明白这个道理,但冷旋还是会不舍。 两人再检测库里呆了两日,看书下棋,时不时的去湖边钓鱼,伴随着夕阳西下,日子过得美好而悠闲至极。 从那里出来后,冷旋就将此事告知了大长老,只是没具体说清是何办法,大长老没有刻意去问,但人却是很高兴。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告知冥族众人,毕竟要失去的,可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冥力,恐怕一时间会很难接受吧,而这件事,由大长老去说,是最合适不过。 当日下午,大长老就将冥族除了在外的人都召集到了祭台之下,冷旋看了看,就回到了房中,接下来的情形,她大概能预料的到。 毕竟冥族的大多数人,都还做着要推翻北夜复国的梦,她要是去,恐怕矛头会一下落在她和北夜凌的身上。 但最后的结果,却让冷旋意外了。 不到两个时辰,冥族的大多数人竟然都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消息,而最大的功臣,竟然是北夜凌。 是他,直接派了黑骑军去和冥族人交战,结果黑骑军大量获胜。 北夜凌见此冷笑一声扬声开口:“不过朕尔等几人属下,你们都难以应付,还谈复国,当真可笑。” 此话一出,自然是激起众怒,但面对上千黑骑军,又有大长老等人的支持,他们根本对抗不了,最后,都安静了下去。 北夜凌再次说道:“国,之所以为国,都是由万千百姓而成,而一个强大的国,是需要一个有足够能力的统治者去率领才能繁衍生息,当初前朝被灭,只能说是统治者不得民心,缺乏治理手段,全国上下一团乱,灭国是必然,而我北夜凌,自认有这个能力做好这个皇位,若是冥族有人比朕强,那朕,甘愿让出这个皇位,君子一言如顶千斤,有谁,站出来?” 他高立在上,环视一圈,那睥睨天下的浩然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好似与天并肩应世而生,看的众人都是哑然。 无人敢应。 第二百四十六章 劝说成功 “若是冥族族人从这走出去,若愿进北夜,不做违背法纪搅乱安定的事情,朕可在此保证,绝不会对冥族的人出手,将众人当作普通百姓相待,若是有才德之人,可凭借真本事考官俸禄,加官进爵,绝不存在任何歧视之说。” 众人相互看了看,哪怕有再多的不情愿和怀疑,但大长老为首的几个长老都是支持,而这外面的世界,他们虽然偶尔会有机会出去,但却无法好好的体会其中的滋味。 最后,虽然有人依旧不情愿想要复国,但都被大长老们给说服了。 北夜凌进来的时候一道消瘦的倩影就扑进了他的怀中,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就翁声传来:“谢谢你。” “娘子和为夫说谢?”北夜凌轻哼,有些不满。 “那妾身,就夸夸夫君?”冷旋想了想,改口:“夫君真好,浑身魄力摄人,有夫君在,妾身什么都不用担忧了。” 北夜凌憋了憋,却还是没有忍住笑开,眉眼之间带着倨傲,粗粝的指腹轻轻磨蹭着冷旋的下巴,慢慢的落在她樱红的嘴唇上,漆黑的眼底带着摇曳的亮光:“娘子今日的嘴是不是抹了蜂蜜?为夫可得好好尝尝才是。” 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他含住她的唇瓣,点点的品尝着,染上情一欲的黑眸落在她泛着红润的脸蛋上,那双明媚清凉的眼睛慢慢的被雾色弥漫,而其中却透着淡淡的星光和任君品尝的乖巧顺从。 北夜凌的心弦顿时颤动了几下,灵巧的舌头开始探索,滚一烫的温度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两人的身体贴的密不可分,他的双手用力箍紧了她的腰身,一股火气从下往上窜起,他的手正要朝里面而去,不想这时,一只手却附上了他的手背。 “不可。”冷旋的声音沙哑而急喘,但到关键的时刻却还是保存了一丝理智。 北夜凌不满的闷哼一声,喉咙迅速的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忍无可忍的在她圆--润的肩头上咬了一口,很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一直撩拔为夫吧,要是坏了,可有的你哭的。” 冷旋表示很无辜,不是他说想尝尝她嘴唇的味道吗? 不过感觉到他的异样后,冷旋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刚进外厅,里面本来正在说话的大长老几人都住了声,随后看了过来,脸上表情都有些怪异。 最终还是无心老人咳嗽了一声正经看着北夜凌说道:“冷丫头现在身体状况虽然还不错,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的适当克制,不要为了一时的爽快而……你应该懂得。” 两人都是思维敏捷的人,一听这话自然知道无心老人说的是什么,北夜凌还好,他冷着脸轻轻点头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而冷旋,毕竟是女子脸皮要薄些,当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不敢直视面前的人了。 北夜凌看着她的反应,不由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这是我们夫妻恩爱感情好的体现,别害羞。” 冷旋一听当即用力掐了掐他的掌心。 话题回归,由于冥族的大多族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情况,接下来就是彻底解了这古咒,只是小白情况特殊,冷旋也没有解释的太过仔细,在与小白沟通了一番后,随后进入检测库内,按照小白的指示制作了一些药丸,随后交给大长老。 “若是古咒引起的族人寿命异常,在古咒解除的时候,想必会有不少的痛苦,大长老可将这个融化在水中,给族人们服用,效果如同睡过去一般。”冷旋解释着。 大长老点头,伸手接过,抬眸看着冷旋深邃而复杂的眼神,古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本长老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三百年,经历了朝代更换,看过了世间百态,也早就已经看够了,品够了。” 若是古咒一解,如大长老几位超过正常寿命长数的人,恐怕难以继续活下去,但大长老却是一副豁然看淡的态度,倒是令人佩服。 无心老人却是心中一酸,上前握住了老友的手:“等会,我们再一起喝一次酒。” “有何不可,说起来几次共饮都被事情打断,这次,我们要彻底尽兴才行。”大长老郎朗一笑,抛开一切庶务之后,倒是觉得浑身轻快,他一生为冥族奔波,无几个交心之人,而无心老人,却是难得的忘年好友。 看着两个白发老人相携而去,冷旋心中有些发堵和感慨,以前的她一心痴迷于医术,无心其他,但现在,她倒是有几分明白大长老一心为冥族所奉献付出的心,他在意的,是冥族,而她现在也有了在意的人和事,自然能感同身受几分。 “大长老看到他所想要的,不留遗憾。”北夜凌在旁边开口。 冷旋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当即也打起了精神,聚集精神力,在即将进入检测库中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着北夜凌,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等我。” “嗯。” 听到他的回答,冷旋闭上眼睛,面前情景一变,已经到了检测库中。 按照小白的指示,冷旋将圣石和万灵泉水都倒在了检测库的泉水中,冷旋也是才知道,这汪湖水,才是检测库小白的核心。 看着圣石慢慢的沉如湖底,冷旋的心也不由跟着紧促了起来,等了许久,才听到小白的声音:“净化模式正式启动,主人,请释放你的精神力。” 冷旋的身体骤然被一股白光包裹,飘到了湖水上方,她双腿盘坐,随后闭上眼睛,跟着小白的指示开始行动。 就在她闭眼的时候,这湖水周边的光线忽然一暗,随即被一个巨大的容器包裹在其中,而她,就在容器的正上方。 容器中的温度渐渐升起,里面的白光普照,本来沉入湖底的圣石也升了起来,一阵绿色的光芒与白光缠绕,最后混为一体,渐渐的一股黑色的东西从其中溢出。 冷旋等了许久,忽然觉得周围开始发热,有一股暖流从自己的各个部位朝里面钻进,使得她整个人如同在蒸笼中一般,开始全身溢出了细汗,白皙的皮肤也变得发红好似要裂开一般,一股疼痛感开始从她的心底升起,渐渐的啃噬着她的全身。 她疼的咬紧了牙关,努力使得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她不能晕,小白的启动还有靠着她的精神力支撑,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处于极端危险之中,因为就算白玉曾经给她以毒攻毒抑制了这古咒的侵袭,但现在,小白也要将她体内的古咒给彻底净化,而肚子里的生命只是一个多月的胚胎,能依靠的就只有冷旋,不然无论是她,还是孩子,都没有活路。 “古咒净化完毕。”不知过去了多久,小白的声音终于响起。 已经濒临边境只有少许意志支撑的冷旋终于忍不住一手支撑在地,那小巧的脸蛋上布满了水珠,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湿。 这是,又是一道光芒落在她的身上,不同于之前的火热,而是温暖如同细流从她的毛孔进入,瞬间使得冷旋的体力恢复了许多,脸上也变得有气色了。 “这是?”冷旋看着落在手中的圣石,发现它的光芒变得极其黯淡,握在手中,也与以往的感觉不一样了。 “检测库已将圣石残余力量过渡到主人和小主人以及男主人的身上,以保主人顺利生产,并红颜永驻,并无其他副作用的影响,从此以后,圣石就只是块废石头。”小白给她解释。 冷旋听到顺利二字心中一稳,至于其他,她并不关心,她的注意力,落在了声音低弱了许多的小白身上。 “你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刻钟,主人现在请离开,检测库就要进入沉睡状态。”小白直板回答。 冷旋的心不自觉的沉重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忽然感觉到有气流在积压她,下一秒,她已经回到了房间内。 “小白。” 她试着喊了一声,但右眼中,却没有任何回应,这是连一刻钟都没有坚持到吗? 北夜凌本来沉着一张脸等待着,一向稳重沉着的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为何她那么久了都没有出来?越想他的心中越是不安,吓得本来想进来和他汇报情况的黑衣一声都不敢出,生怕面前的主子忽然爆发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这会看冷旋平安无事的出来,北夜凌只觉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瞬间落地,看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心下心疼不已。 在初见她的时候,北夜凌就觉得这女子冷静的可怕,见到黑衣男人夜闯闺房的时候都不害怕,清冷淡定到连男人都比不上几分,但在和她接触下来的过程中,才知道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更擅于伪装,擅长将所有事情藏在心中而已,从对她好奇道无法自拔的被其吸引,不过是关于时间的命中注定,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古咒解除 ,这个女子,他想并且一定要一直宠在身边,所以他最是清楚,看似清冷淡然的她,实际上内心却是比大多女子都敏感不安,甚至心软。 走过去将她散在额前的发丝理了理,丝毫不在意上面黏黏的汗,薄唇一低吻了上去,那一吻中夹杂着喜悦和庆幸,黑眸更是闪烁点点星光,低沉的声音如同化了水一般:“别难过,它只是暂时沉睡,你还有我呢。” “恩。”冷旋轻声哼了哼,靠在他坚实的怀抱中,只觉得十分安定。 北夜凌就那样抱着她,哪怕自己又是一日多都没有休息吃喝,依旧给她一个最依靠的怀抱,直到感觉她呼吸渐渐平缓,他低头,就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已经安详的睡着了。 轻轻的将她横抱起,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她清秀而平和的眉眼,北夜凌伸出食指,在上面描绘了一番,俊朗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大长老在那日与无心老人对饮之后,就离世了,那面容自然是很不能直视,冷旋没有看到,是无心老人亲自帮大长老整理的遗容,也算是送老友的最后一程了。 一起去世的还有二长老三长老五长老,几位长老生前就是简单的人,也留下了遗言仪式不用太麻烦,冷旋想了想索性就一起办了,几人都是她的长辈,但因为身体的缘故她没有守灵,只是跪了半日,冥族的族人都很伤心,因为没了冥力,他们的样子就变得普通平常,根据正常人的年龄变化而变化,因为几位长老的去世都没了为自己的事情难过的心。 看到外面跪满的冥族族人,冷旋觉得,长老们为冥族奉献了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仪式过后,冷旋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询问了一下打算,大多数人对外面的生活都是未知而迷茫的,少数人因为经常出入执行任务,在外倒有了落居地,冷旋想了想,让接触医学的人愿意继续学医,就去济世堂,而其他的人,就做一些小本生意,至于资金,冥族那么久的沉积自然有不少的存款,她将方案都交给了紫熏,让他负责去主要安排。 而西岳……不,现在已经没有西岳了,北夜已经将西岳正式吞并,据说在黄衣他们带兵攻入皇城的时候,那老皇帝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懑之心,提着刀要亲自上阵,不料脚下一滑,从那议政殿外的上百层楼梯上摔下来,当场就咽了气,随后,是三皇子司马隽和司马静二人为代表,向北夜递交了降书,表示愿意归顺到北夜国之下,现已经与北夜军队朝云都出发了。 至于东方国和南宫国,还在一直胶着打仗,南宫野亲自率兵上阵,据说还有高人相助,所以勉强的保住了一半城池,与烈克展开了拉锯战,只是南宫国兵力也并不强盛,这样的情况能维持多久,也很难预测。 北夜凌冷旋远在冥族,对外面的情况也是掌握的清清楚楚,冷旋交代完紫熏,回到房间时,正好看到北夜凌受到了飞鸽传书,看完后面色有些深沉。 她垂眸,示意绿环将吃的放在桌子上,听到动静的北夜凌走了过来,顺手就将冷旋抱在了怀里,如此不收敛的举动看的绿环一愣,随后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放下东西后就小步走了出去,还很贴心的将门给合上。 “你看你,哪里还有以前的高冷模样,不知你的属下们会如何笑话你呢。”冷旋心中虽然已经淡然,但还是想捉弄一下北夜凌,这人,以前惯然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的高冷只可远观,现如今,却是越来越不顾场合了。 “他们敢。”北夜凌冷哼一声,语气倨傲而霸气。 冷旋无言,黑衣他们确实不敢说什么,毕竟北夜凌这主子的威慑可是无处不在。 那薄唇忽然贴在冷旋的头顶上吻了吻,又在她脖子上磨蹭了一番,酥麻的如同羽毛轻抚,使得冷旋忍不住朝后躲了躲,这后脑勺却是撞在了他胸肌健硕的胸膛上,惹得他闷哼一声,又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冷旋嘶了一声,忍不住说道,而且这人每次咬都只咬这个位置,上面都已经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了。 “你骂朕?”他声音一低,有些危险。 “怎么,只许你咬我,还不许我骂?”冷旋反问,倒是丝毫不惧他的冷酷。 哪怕现在对冷旋是百依百顺,但北夜凌依旧是有些大男子主义,性格依旧倨傲不容置疑,听她的反问,他咬了咬牙,恨恨的在那个地方吸吮一口:“可以骂,不过娘子就只能嫁狗随狗了。” “……”这说了半天,倒还把她自己也骂进去了? 想到刚刚他有些阴郁的脸色,冷旋看着被他随手扔在桌子上的信纸:“是来了什么消息?” “南宫那边来的消息,现在,南宫国的掌权人,是南宫萧默。”北夜凌倒是不隐瞒她,很是坦然的对她说。 南宫萧默?她怎么会有如此本事?想到刚刚北夜凌阴沉的神色,想必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她找上你了?”如今南宫国情势不妙,若能联合上北夜的话,那胜算就很稳了。 “嗯,要我借兵,条件随意提。”他说的轻松,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冷旋索性走过去将那信纸拿在手中一看,才总算明白他神色阴郁了原因了。 借兵平乱,赶走东方,只要北夜凌娶了她,她就带着整个南宫国嫁入北夜,那对北夜来说,是如虎添翼,为一统四方大陆省了不少力气。 但反之,她就朝东方国递了降书。 “看来这南宫公主对你依旧是满满的爱意啊,这威胁也威胁的如此基——情满满。”冷旋轻笑出声,但这笑容,却并不达眼底。 “怎么,吃味了?”北夜凌伸手要抱她,却被她躲开,她眸色微冷,显然情绪并不好。 这南宫萧默,给她留下了太多不好和令她不安的印象,如今又如此威胁,使得她更是恼怒。 见她情绪不对,想到无心老人说的孕妇情绪不宜波动,得事事顺从,他赶紧开口解释:“为夫可从未想过要答应,就算她归了东方,这天下,为夫依旧能打下,怎会为了一个无关之人,惹得娘子不高兴呢?” 冷旋听此心中舒服了许多,但想到南宫萧默,不由想到了北夜凌的母亲,不由看了他一眼:“现在无事,你可否与我,说说你的母亲?” “是我们的母妃。”北夜凌纠正。 但提到他的母妃时,北夜凌的眸色不由柔和了许多:“我的母妃,她是个很温柔漂亮的女子,她是南宫国的公主,却并没有王室的血脉,是南宫国司马将军的女儿,司马将军死于战场,司马夫人生性刚烈自立,与司马将军感情极好,后来跟着去了,而太后和司马夫人是姐妹,自然心疼不到一岁的外甥女,就将她带进了宫中,很是疼爱,我母妃自小懂事,因为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一神医给治好了,才能平安长大,直到南宫国战场失利,这才将我母妃封了公主,赐了南宫姓,嫁到北夜国来和亲。” 北夜先皇虽已人至壮年,在位时手段铁血而凌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他后宫妃子众多皇子公主有好几个了,但从未对哪位妃子包括皇后有过丝毫情愫,但在看到这位高贵漂亮如同莲花一般的女子时,顿时就动了心,当即赐了封号为莲,对她更是百般宠爱,真正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度引起后宫的不满和朝廷的上奏,但先皇却都是铁血压下我行我素。 而莲妃在先皇的百般呵护之下,也是和先皇琴瑟和鸣很是恩爱,也算是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 “我对母妃的记忆不多,但所剩不多的记忆里,母妃会将我抱在怀里教我读书识字,我每次读对,她都会很高兴的夸赞我,还和父皇炫耀她的儿子有多么聪明,小时候我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由母妃亲手缝制,父皇不允却拗不过母妃,母妃在偶尔想到父皇的时候,才会给他也坐上一件衣裳,虽然只能穿上一会,但父皇也能高兴好一会,还老是对我炫耀,我那时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毕竟,我的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是母妃亲手做的。” 北夜凌的眉目越加柔和,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可见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幸福美好,不由让冷旋心中都不自觉的想着能令先皇一见倾心的女子又是何等的风华。 说完这些,北夜凌的眸色却是忽然黯淡了下来,冷旋看在眼里,也不说话,毕竟像莲妃那样单纯,从小被保护的极好的女子,又如何能在后宫生存,所以,才会红颜早逝吧。 “我父皇一直将母妃保护的很好,但那些有阴险心思的人可不那么容易放弃,大小陷害不断,我就那样看着母妃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渐渐的身子也垮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冷意是他 所以我母妃的死,和你母亲,并无太大关联,我怨恨他,为何不再强大些,为何要让那些人有机会对母妃下手,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军营。”北夜凌声音越加冷酷,看的冷旋心底有些心疼,这想必才是北夜凌当初不拿出圣旨不愿做皇帝的原因吧。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使得北夜凌看向她,黑亮的眸里多了柔和的水光:“但有了你后,我明白,只有站在绝对的高位,让所有人臣服,才能最好的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冷旋心中一震,很是意外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是为了我才……” “皇位、天下,与我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可有也可无。”他说的清淡,却又是狂傲到极致:“我心中一直有征服天下的雄心,是个男人的抱负,也是生在皇族的野心,但却一直不明白,得到这些是为什么?现在,我已经有了答案,有你在身边,那这俯视天下的至高位,才会圆满。” 冷旋心中一动,最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以最坚定的行动,给了他同样的答案。 晚饭过后,冷旋来到了密室,因为冥族灵气消失,所以那些结界也没有了,冷旋很轻易的走到密室之中,她来这,还得让白腾给她最后一个答案。 她将已经只有黯淡光芒的圣石放在了那罗盘之上,等了许久,那里面才出现淡淡的光芒,随后化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是白腾,他那俊朗雅致的脸庞比起以前黯淡失色了许多。 “终于来了,吾还以为你已经恩爱的忘了我呢。”白腾笑着开口,依然带着些不正经,但冷旋明白,他这是学着用21世纪的朋友形式与她交流,尽管有些不伦不类,但也算尽心。 “怎么会,我这做了这么多,怎么都得得到该有的回报不是么?”冷旋回道,看着他那张仿若定格在最美好时候的脸,不由问道:“你,究竟活了多久了?” “怎么?看惯了我风流倜傥的脸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吾是个老妖怪?”他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老妖怪自称,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好似在仔细想一般:“说起来,我应该活了四百年了吧,也就是冥族才诞生没有多久,就有了我,我也算是冥族活得最久的人了。” 他的语气依旧轻松,但冷旋却知道,这四百年中,夹杂了太多东西,回想起来,想必也是五味杂陈吧,毕竟见过太多人的生死离别,那份心,也淡了,习惯了,这活得久,也未必是好事,毕竟承担的,也比别人多。 冷旋转移话题:“你之前说过,我将冥族的事情解决后,就告诉我冷意在哪的?” 白腾听此眼睛眯了眯,如狐狸般的狡猾:“我还以为,你应该不会问了呢。” “什么意思?”冷旋眉头一皱,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却又未能抓住。 白腾的虚像又黯淡了许多,轻笑了一声:“不早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你竟然没能认出来,真是失策,这岂不是显得吾当真为达目的而太过不择手段吗?” 他有些自哀自叹,听在冷旋耳中却是如同核弹一般瞬间在她脑中炸开:“你说的,是苍月穹?” “哦,我忘了,他的前世记忆被我封住了,不过看时间,也应该要解开了,你现在去,和他相认倒是刚刚好。”说完,他就迎上了冷旋冰冷到极致的眼神,使得他这把活了四百多年的老骨头都是被吓了一跳,当即呵呵讪笑了笑,随后略带留念的打量了一下周围,那虚像就开始慢慢的消失了。 冷旋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复杂到极致,她一边埋怨白腾,他一看就是故意捉弄她,这个老不正经的老顽童,想必会多次巧遇苍月穹,都是他暗中算计好的,他偏偏就看中了冷旋的心思,不会觉得相似的人就是同一个人,才着了他的道,连冷意在她面前都没有认出来,另一边又在担忧着冷意,不知道他现在恢复了记忆没有,是不是在埋怨着她,会不会想再见她?一时间,她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出去后,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北夜凌,随后迫不及待的硕大:“我们去找他好不好,之前我被苍月教主带走的时候,隐约听到他说将小意带了回去,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虽说她没有看清那苍月尊主的模样,但听着那阴柔的声音,就觉得此人绝对并非善类,就算冷意现在的身份是苍月教的少主,她还是很担忧。 北夜凌哪有不应,随后去找无心老人说了这件事,无心老人点头,也对他们说要继续出去走走,有事通知他就可,这些年来无心老人一直在外游历,这段时间因为自己徒弟的事情在此停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与无心老人分别后,他们就坐上了马车,朝着苍月教而去。 冷旋向来对马车反感,这加上怀了孕将近三个月,也慢慢的开始有了孕吐的反应。 就算有无心老人特制的药,她这一日多少得吐个两次,一张脸显得苍白而虚弱,看的北夜凌的脸越加沉重而可怕,行驶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所以这偌大的队伍,倒是安静。 马车再次停靠,北夜凌将冷旋抱在怀中,一手拿着痰盂盆子,方便冷旋呕吐,淡淡的酸丑味弥漫在马车中很是难闻,但北夜凌依旧是面不改色,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凌厉如刀的眉峰始终紧拧,黑沉的眸子里心疼不已。 冷旋吐的差不多时,他伸手拿过绿环手中的水杯,给她漱口,随后又拿过来一碗放在冷旋的嘴边,轻声开口:“这是蜜蜂水,喝点润润胃。” “阿凌,你不要担心,这都是正常反应。”看着北夜凌不好的面色,冷旋虚弱着声音安抚。 “这小子,等他出来后看朕怎么教训他。”北夜凌看着她肚子,目光阴沉的说着,至于之前他夸他乖巧的话,早就收回来了。 “要是闺女怎么办?”看他面色严肃的模样,冷旋忍不住想逗逗他,而她也确实想知道答案,毕竟从他有时候的语气中,她可看出来他比较喜欢闺女呢。 北夜凌看了看她,轻声一哼:“就算是闺女,敢对她娘亲不好,一样收拾。” 冷旋听着心中忍不住欢喜,但嘴里还是说道:“哼,这是我闺女,你要是收拾她,我就收拾你。” 绿环在旁知道这些话不是自己该听的,也就拿了碗往外走去,心里却是高兴极了,就算皇上和王妃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这感情却是越来越好,皇上虽说对外人那是威严而冷酷,但是在王妃面前,还不是懂得讨好王妃惹王妃高兴,这样一直下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冷旋在马车里躺了太久,又晕车,这会好些了就想去外面走走,北夜凌索性让黑衣牵来了追风,又让人在上面绑了厚厚的软垫,才将冷旋用披风一裹,放在自己前面抱着她骑着追风走着。 没了马车的摇晃憋闷感,冷旋确实觉得舒爽了许多,因为有个孕妇,所以北夜凌早就让手下人先一步去了苍月教了,带着冷旋来只是想满足冷旋快一点见到那小子的要求,只是没有想到,在驿站休息的时候,先一步苍月教的黑骑却带来了坏消息。 苍月教的大多人都不在苍月教本部,通过逼问,才知道,苍月教那尊主,带着少主去了南宫国。 去哪里做什么?冷旋不管,只是眼睛却是看向了北夜凌,清凉的眸中带着晶亮之色。 北夜凌看了一眼便扭开头:“不行,你不能去。” 如今冷旋身份特殊,而北夜凌更是北夜的皇上,若是现在去南宫,想必还会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冷旋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但一想到冷意在那里,她就顾不得太多了。 她伸手拉住北夜凌的手臂,语气略微低哑:“阿凌,你应该明白我的,我很想看见小意,想问问他,他在这里,过得好吗?想亲口和他,说声对不起。” 血弑之中看到的那一幕是她一直害怕的,但也是她多年来纠缠的梦魇,冷意会死的那么痛苦,不能不说有她的责任,是她没有做好这个姐姐,是她,害了他。 所以这次,她完全不敢奢望他能不能原谅她,只要能看着他过得好,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使得北夜凌难以狠心不应,他伸手用指腹将她的泪水抹去,语气有些懊恼和小心翼翼:“去就去,哭什么?以后我们的孩子可是皇子公主,要是像她娘亲一样是爱哭鬼可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自从怀了孕,有北夜凌在身边,冷旋确实越来越娇气,应该说像极了泡在蜜罐的小女人,喝药苦,眼睛会泛起雾气,北夜凌声音大了些,她也会泛着泪水看着他,顿时使得他缴械投降了。 冷旋眼睛一瞪:“你说是谁是爱哭鬼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进入镇子 “没有,我说黑衣呢。”北夜凌顿时改口。 “……”正在牵追风的黑衣。 冷旋整理了情绪,当即也开始做具体的打算,毕竟现在南宫和东方正在开战,他们这次去比较冒险的,不过他们作为北夜的主,既然有征伐天下的打算,那这次,自然,可以利用好机会。 经过了三日的行程,总算到了南宫的边境之地,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伪装成一行粮草商人,又用了一些手段,这过关卡倒是轻而易举。 夜色渐晚,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不远处的城门,黑色的牌匾上写着首阳镇三个大字,冷旋将马车帘子掀开,朝里面看去,大门处站着两个守门的,黑衣扮作随从,他上前问了下,那守门将朝着他们看了看,眼里的神色有些怪异,随后挥了挥手。 黑衣走回,示意说可以进去了,随即坐上马车开始赶车,经过城门的时候,冷旋注意到那守门的士兵面色有暗淡,落在马车上时更是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阿凌,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镇,有些奇怪,怎么连个出入的人都没有?”她忍不住和北夜凌说话。 “这个镇处于南宫西北部,虽然未经过战火蔓延,但逃来了不少灾民,想必烧杀抢掠的事情经常发生,而现在的南宫官府恐怕很难插上手。”北夜凌这一路上没有少观察,常年征伐战场,自然非常敏锐。 只是位置偏远,能有个小镇已然不易,他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不然在外露宿反而更容易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 虽说北夜凌不担心,但是现在带着娘子,自然是万事小心为上。 果然,这首阳镇的街道上也是人烟稀少,而在街角处,却是四处散落坐着些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很破落,头发松散着看不出神情,忽然,又听到有小孩的哭喊声,又有人的咒骂和殴打声。 因为怀了孕,冷旋听到孩子的哭声就下意识的拉开车帘看了过去,就见一客栈外,倒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而前面,则是有两个人不断的踢打着他们,远远看去,可以发现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尽管女人尽力保护着小女孩,但这样的情况依旧使得小女孩害怕的不断哭出声,看的冷旋不由皱起的眉头。 北夜凌当即给了黑衣一个眼神,将马车停下,北夜凌几人走了下去,朝着客栈走去。 由于马车的外观还算豪华,这一进来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注目,这一停下,使得本来正在教训人的两人也停下动作,看向他们。 见两人穿着虽然不是特别富贵,但那浑身的气质却依旧透着不简单二字,那个有些肥胖的男子不由递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男子,随后舔着一脸笑容朝着他们走来。 “几位客人,是刚进小镇吗?” “嗯。”黑衣少言,北夜凌不屑交流,是冷旋回答的。 那肥胖男子眼睛一亮,随后开始热心推荐:“那几位客人应该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吧,你看我们小店,可是这镇里最好的客栈,里面的房间也很干净舒适,很是适合客人们入住呢。” “是吗?”冷旋应了句,随后看向还蜷缩在地上的母女二人奇怪道:“这里原来是客栈,我还以为是武打馆呢,这看到才想着来凑下热闹。” 肥胖男子一楞,随后示意旁边的男子动手想将人赶远些,一边对着冷旋说着:“客人不要误会,这对母女没有银两就敢进客栈骗吃骗喝,我这才让小二将人赶了出来,现在这乱世,就是……“ 他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那殷切的目光,还是很希望他们入住的。 但冷旋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她看着就要朝母女两动手的小二,随后朝着黑衣示意,上前制止了小二。 “不过是没付钱而已,你们已经教训了她们一顿,又何必动手动脚,他们欠了多少钱,到时候你在我们的房费里面扣,至于她们没吃到的食物,你送给她们吃吧。”尽管知道这乱世,多的是这样可怜的人,要帮也帮不过来,但是撞到了,冷旋又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还是想给点善心。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那精明的男子眼睛一转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点头答应,将人迎了进去。 客栈虽然不大,倒真是如老板所说很是整洁干净,这还有点原因就是人少,根本没有人入住。 所以点了饭菜之后,小二很快就将菜端上了桌,只是看着那油亮亮的菜,冷旋本来好转了不少的胃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这次只是干呕,倒也不是特别反感,只是这胃口却是没有了。 北夜凌一看,随后站了起来,朝着那胖老板走了过去,那胖老板本来在打着算盘算账的,将北夜凌沉着一张脸朝着他走了过来,不由动作一顿,心中莫名有些颤抖了起来,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时,胖老板就意识到这个男人很不好惹,他连看一下都没有勇气。 这忽然这个模样来,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下意识的弯了弯身体,小心翼翼的看着,只是当听到北夜凌的要求时,不由的惊了惊,不自在的朝着冷旋当真看了过来,随后就把北夜凌引着朝里走去。 冷旋由于没啥胃口整个人都有些泱泱的,就也没有待多久,朝着客房而去,随行的绿环将东西给她收拾了一下,又给她拿出点果脯干给她吃着,酸酸的味道,倒使得她舒爽了不少。 “爷呢?”出门在外,冷旋没有叫北夜凌名字,她缓过劲来,才发现北夜凌还没有上来。 “不知道,好像还在楼下。”绿环摇头,又问了问冷旋要不要擦擦脸,然后出门让小二烧些热水送来。 刚擦完脸,门就被从外推开,一道伟岸的身影迈了进来,一股香味也伴随而来,冷旋看过去,就将北夜凌手里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 “是红烧鱼?”冷旋嗅了嗅,有些惊喜。 北夜凌端着走进,冷旋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发现当真是红烧鱼,看着上面红红的辣椒油,顿时只觉得胃口大开。 不知道为何,她的胃口是酸辣都爱,倒不那么挑剔,这鱼算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了。 她眼神晶亮的看着北夜凌:“这是你做的?” 北夜凌轻轻挑动眉梢,意思不言而喻。 她顿时只觉得感动至极,她眼神瞄了瞄,见绿环去了门外看热水去了,当即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就这样?”他轻哼一声,不怎么满意,抿了抿薄唇,意思很是明显。 冷旋瞪了他一眼,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吻上他的唇。 不料,他却不满足简单的一吻,探出舌头在她嘴中搅的天翻地覆,才心满意足。 外面的绿环本来是要走进来的,在看到里面的一幕后不由红了脸颊,又默默的走开。 两人随后拿着一条红烧鱼伴着粥开始吃起来,但那条鱼却是更多的落在了冷旋的肚子中,虽然有些辣,但她却吃的很是过瘾。 绿环进来的时候,看着冷旋那红彤彤的嘴唇不由一怔,随后心知肚明的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浴桶和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问北夜凌要不要现在拿进来。 冷旋不是个习惯人伺候的人,沐浴更不用说了,但现在怀了孕北夜凌自然不肯她一个人洗,她怎么反对都是没用的,第一次时她还是难免羞涩,但北夜凌洗的一本正经后倒是就放松了任由他去,到现在,绿环都是习惯性的请示北夜凌,都不用过问冷旋的意思了。 看着在屏风后面忙碌的北夜凌,冷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见换洗里衣和皂角什么的都已经被北夜凌准备好,他现在正在弯腰给她试水温。 那水汽弥漫使得北夜凌如同置身在雾色里显得有几分缥缈,她的心中一动,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就一会不见就想念为夫了?” 他拉住她的手询问出声,这在她面前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才没有。”冷鲜将手松开。 “口是心非。”北夜凌呵笑一声,随后将她的外衣脱掉,要脱里衣的时候,却被冷旋按住了手,示意她自己可以来。 北夜凌也顺从她,随而低头,开始拖着他的外衣,等冷旋犹犹豫豫的脱好衣服时,却听到后面传来水声,她转身一看,就见北夜凌已经赤果着上身,坐在了浴桶之中了。 她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也进去了?” “自然是沐浴。”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我们是夫妻,洗鸳鸯浴不是正常,而且,这浴桶的尺寸也比较大,想来都是为夫妻所准备的。” 听他这么一说,冷旋不由打量了下浴桶,发现确实很大,但是这鸳鸯浴……他们可从未一起沐浴过。 “璇儿,你还有如此站着多久,会着凉的。” 第二百五十章 暗夜来匪 她正犹豫,低沉透着些其他情绪的声音传来,冷旋抬起头,就看到北夜凌灼==热的视线正看着她,也让她惊觉到现在她的情况。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臂却忽然被抓紧,身体瞬间悬空,随后力道一降,她的身体就被温热的水给包围。 随后,她就感觉到她的下半个身体,都坐在了同样没有穿衣的北夜凌的身体上,一种怪异的感觉不由漫上心头,忍不住轻轻动了动。 她本是不经意,但却是苦了下面的北夜凌了,本来他之前看着光着身体站着的冷旋时,就已经涌出一身的火气,冷旋这段日子来,都是被北夜凌精细养着的,所以这身体也恢复的很不错,她皮肤本就白皙,现在更是粉嫩中透着光泽,因为长了些肉,本就有曲线的身子现在更是前凸后翘的,这么一个吸引人的身体而且还是自己最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北夜凌要是没有点反应就不正常了。 他眸光幽深了许多,在冷旋看不到的背后如同一头狩猎的暗狼一般目光很是深邃,那性感的喉结用力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不动声色的移了移,暂时避开危险部位的触碰,随后伸手,慢慢的给冷旋擦拭着身体。 因为习惯了北夜凌给她沐浴,虽说这次换了下位置有些不适应,但当北夜凌惯常的给她揉捏着肩膀,使得她整个人顿时就放松了下来,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掌心有些粗糙,但摸在身体上却有种很是舒服的颤栗感,不自觉的冷旋就哼出了声,享受其中的她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下的僵硬,直到那手到了某个隐秘的部位时,才使得冷旋反应了过来。 转过头,正好与他如同猎狼一般深邃而透着强烈欲一望的视线相撞,她心不自觉的颤了颤,而臀部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抵着,顿时使得她明白了什么,羞涩的同时忍不住提醒:“现在不行,有孩子呢。” “我忍不住了。”他声音沙哑至极,看着她的眸光染上了火焰,手也开始乱动。 “现在才还没有到三个月,你忍忍。”冷旋被他如此撩拔也有些难忍,但想到肚子中的孩子还是坚持到。 “那,你用手帮我。”最终,北夜凌还是退了一步,看着他忍的青筋冒起的模样,冷旋自是不忍,随后点了点头。 结束之后,浴桶里的水都快凉了,北夜凌当即给二人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便将冷旋一裹往床上而去,冷旋没了力气也就任由她来,看着面上满足的北夜凌,再想想自己酸痛的手,不由心里不平衡,再次不搭理他了。 北夜凌理亏,当即低声细语的哄着她,直到她脸上露出笑意后才将她往怀中一抱,灭了灯睡去。 夜色渐深,打更的人都已经休息,不大的小镇除了偶尔的犬啼,倒是安宁得很。 街角挂着的街灯使得路上并不是不可视物,随着微风一吹,街灯直晃,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摆,就在这时,几道畏畏缩缩的影子,也在街灯的照耀下,偷偷摸摸的朝着客栈而去。 他们轻而易举的将门打开,很有目标性的朝着最上面的上等包房而去,整个过程动静都不是很大。 在门口的时候,他们先是戳破了纸窗,掏出细管子对着里面一吹,等了一会,才打开门朝里走去。 外面的光线隐约折射进来,两人先是朝屋内的床上一看,见一男一女都是闭着眼睛睡着,一人上前,探出手晃了晃,随后点点头,然后两人分开朝两边而去,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在找什么?”忽然,一低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男子手上动作着嘴上下意识回答:“自然是值钱的东西。” 回答完,才意识到不对,后面的人喊了句:“天哥,这里面的人醒了。” 随后,就拿出手里防身的刀,对准了北夜凌。 那男子也是拿出到,面露凶狠之色:“不许动也不许叫,我们只是劫财,不想害命。” “哦?”北夜凌轻声一哼,随即手指一弹,将不远处的蜡烛点燃,瞬间屋子里照的很是明亮。 转眼一看,冷旋也是满眼清明的看着他们,显然,刚才的药他们都没有中。 “快走。”意识到情况不对,那天哥喊了一声,就想要跑。 只是刚到门口的时候,门却率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提着一个人的黑衣走了进来。 “天哥。”那被黑衣提着的人喊了声,眼睛里很是惊恐,他是被留在外面放风的。 天哥一看,当即咬了咬牙,打算硬闯,顿时朝着黑衣扑了过去,不料还没擦到他的衣角,黑衣却是手一松,将他的同伴扔了过来,砸在他的身上倒地,又再次爬了起来,朝黑衣而去。 几人只有些简单功夫,那天哥虽厉害些,但也不到哪里去,又怎会是黑衣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使得客栈老板也被惊醒,他冲冲来看,见到没人出事时不由舒了口气,随后朝着北夜凌开口:“各位客官,这绝对是意外,这几人并不是我们的客人,一定是从外来的贼子,见到几位客官非同凡响而起了劫财之心,各位放心,我这就去禀了衙门,让他们将人给压了。” “慢着。”冷旋在后面开口,她套上外衣走了出来,打量着几人:“你们,应该不是专做这行的吧?” 行迹拙劣,又没有什么功夫,若是有这样的贼,成功率肯定不高。 几人被揍的浑身都疼,那个叫天哥的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移开,显然不打算回答。 “你们可要想清楚,现在在此还好,若是进了官府,你们要想出来可就麻烦了。”冷旋幽幽说道。 那天哥一听眼里就闪过犹豫,随后看向冷旋:“我说了,你会放过我们?” 冷旋没有说话,眸色淡淡,放不放,那要看他们什么身份了。 “我们不是什么强盗,我们本来是抚州人士,本来是生化稳定美满,但是战役突发,抚州沦陷,东方国军队如同土匪进城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原来驻守军队在城破那时就已经撤离,留下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敌军肆意欺凌,我们则是趁乱逃了出来,但到其他都城都不愿意接收我们这里流民,战火一路延绵,我们寻了许久,才勉强进入了这个镇子,只是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光,只能……“ 天哥说这些悲愤而无奈,之前的凶狠之色不过伪装而来,毕竟没有人想死,所以只好想此办法来勉强生存。 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好,之前在街上就是看着北夜凌等人想来是富有之人,当即一伙人中比较壮实的人就商量着来行事,却没有想到北夜凌等人并非普通人。 冷旋一听,心里就有了打算,当即给了黑衣一个眼神,他便悄然一动,将旁边看着的客栈老板和小二都给击晕了,天哥等人先是一愣,随后警惕的看着冷旋她们。 “这镇中的流民有多少?如今都集中在什么地方?” “你想干什么?”天哥自然不愿说。 “你们现在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四处为家,是为了什么?”冷旋不答反问,面前的几人不约而同都沉默了。 冷旋替他们回答:“无非就是为了活着,想好好的活着,不是吗?而我们,可以给你们。”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止是天哥他们惊讶的看着她,就连北夜凌和黑衣他们也看向她,不知她究竟是作何打算。 “你们究竟是何身份?”天哥沉默一下,随后问道。 “你是你们这些人中能做主的?” 那天哥没有回答,旁边一个瘦黑的男人说道:“天哥就是我们的老大,要不是天哥,我们许多人都已经死在敌军的尖刀之下了。” 可能是听到冷旋说的话,使得男人看到了希望,一时声音都有激情了许多,但是刚说完,便被那天哥和另一人瞪了一眼。 天哥倒也没有害怕,而是面色一正,透着几丝凛然大气,倒有几分领导者的风范了。 冷旋眼睛眯了眯,随后示意旁边的黑骑卫将他放开,坐到旁边楼间的小厅内,对那天哥示意了一下:“坐。” 天哥有些犹豫,看了眼旁边一脸森寒的北夜凌,还是硬着胆子坐了下去。 冷旋伸手拉着北夜凌的手,示意他收敛些,随后才开始说正事:“无论我们是何身份,但是我们能向你们保证,在这乱世之中,也有一处你们的容身之地,而条件则是,你们,都得听从我们的吩咐行事。” “凭什么?要是你让我们去杀人放火当肉垫子,那我们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天哥倒是不迷糊,思虑很是周全。 但冷旋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些许嘲讽之色:“就凭你们还想杀人放火?就那两下子,坐肉垫,我都嫌多余。” “你。”天哥被激的心中一怒,厉眸一瞪的时候却又感觉到旁边飞来的一道冷刀,他看过去就看见眼露威胁的男人,当即平和了一下呼吸,其实冷旋的话虽然有点伤自尊,但却也令他的心放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瓮中捉鳖 “那姑娘可否略微告知,这吩咐,又是什么吩咐?”他被叫天哥,真名杨笑天,以前只是一个镖局的镖头,专门押送一些客户重要物品,自然也是有点头脑的,能被一群流民当作领头人,是因为当初被东方军追杀的时候,他用计帮助了大家躲过一劫,这才使得大家都相信他,所以他也不能拿着这份信任用大伙的命,去冒险。 “其实,要你们做的事情,并不难……”她抿唇一笑,随后简略说了一下,这越听,那天哥的面色越加沉重,心里也是一阵翻涌,他看着面前的冷旋和北夜凌,忽然开口。 “你们,不是南宫人?” 冷旋挑眉,既然与他说了那些,他能猜到也是自然。 见她们并不反驳,杨笑天顿时站了起来:“不行,我绝不与外人合谋害我南宫国,做一个被人唾弃的反贼。” “反贼?天哥是这样定义的?那你所忠心的南宫,又曾在你抚州众百姓被屠杀抢掠之际,认得你们是南宫的百姓?没有,他们直接将你们抛弃了,将你们直接暴露在敌人的尖刀之下,看着你们鲜血直洒,而他们,却在为争夺权利而自相残杀,那时,又有谁,记得你们是南宫的百姓?要保护你们。” 冷旋的话说的杨笑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灰暗一片,无疑冷旋的话说道他心尖上了,要说南宫的朝政局势,比之前的西岳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南宫皇帝也才中年,行事却是越加昏庸无能,甚至是醉心与美色之中,无心朝事,众位皇子更是明争暗斗争夺权势,朝堂上一分为好几派,后来被南宫野占得优势被册封为太子。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那老皇帝又是忽然宠爱着这萧默公主,甚至将禁军、南湖五万军和京都尉三万兵马的大权都交给了她,手握重兵的公主很是少见,惹得朝野都是反对,但南宫萧默却是二话不说就杀了朝廷中反抗的人,惹得一片腥风血雨,南宫野在外行军打仗,怎么都没有想到朝中又变,现在又是急急的赶回的京城,想要平稳朝局,而来势汹涌的东方大军,只留几万兵马去抵挡,这不过短短的两日,又传来一城沦陷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心寒,但杨笑天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他冷笑一声:“你们是东方国的人,杀了我们多少同胞,我要是为你们做事,那又与那些残杀百姓的敌军有何区别,我是不会和你们合作的,你要杀要剐请便。“ “东方国?若我们是东方国的人,又何必如此麻烦。”冷旋轻笑,倒是没有为他情绪所动。 听她如此一说杨笑天顿时恍然,想到什么,忽的又看向北夜凌,见他那一身令人胆寒的气息如同地狱走出的修罗,而面容却是俊逸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一般,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哪怕他不动声色,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这样的一个人,大陆罕见,这不由让他思绪一看,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 他刚要脱口而出,却得到了冷旋的示意,当即只能将到嘴边的激动又重新咽了下去,一时之间呼吸都重了些,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放低了态度,毕竟在这个人面前,这大陆上没有几个人能毫不畏惧的与他相处。 见此冷旋不由眯了眯眼,伸手捏了捏北夜凌的手,挑眉示意:没想到你的威名倒是扬的挺广。 那是,也不看你夫君是何许人也。北夜凌很是傲娇。 冷旋闷笑,这人,倒是不禁夸。 “我知道,你骨子中有对南宫的忠,毕竟你在南宫国生活了多少年,但南宫国如今的局势,又还能支撑多久,恐怕这个月,或者下个月,南宫就已经是东方的底盘了,我们来此,自然也有想拿下南宫国的野心,但我们,却可以使百姓免收许多灾难,就算成了北夜国的一部分,这里的所有人也可以过着曾经一样的安稳生活,而被东方国吞灭了,那等待的是什么,你可以想象的到吧。” 杨笑天平复下来,听了她这话又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冷旋也不着急逼他,只是说道:“你只要想清楚,你们如此四处流离是为了什么,而大家,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若是他们知道,能有人能给他们稳定而幸福的生活,那么,统治者只要是明君,能保平安避战乱,是谁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说话,冷旋对北夜凌示意了一下,随后朝着房间走去,毕竟此时还是半夜。 杨笑天转头看过去时,正好将北夜凌伸手给冷旋整理外衣,那满脸的柔和,使得他意外不已,对于这北夜战神的传闻,他自然也是听说过不少,手段铁血战无不胜实力非凡备受百姓爱戴,就算是在北夜朝变的时候坐上皇位时,更是以一己之力稳住朝局,又夺回失去的城池,可见他的能力手段非凡,而这样一个强大的人,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这是不是说明,他虽然铁血冷傲,但内心终究有柔和的一面。 而那个女人……虽然不知具体身份,但一言一语之中,都是尽显魄力精明,显然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说的话,总给一种无边的信服,这样的一对人,当真特别。 进了屋,冷旋可不管那杨笑天究竟在想什么,门一合上她就朝着北夜凌身上贴去,困倦的迷上了眼睛,其他的一切都不顾了。 北夜凌不由有些好笑,但还是伸手将她的外衣脱掉,脱到袖子的时候示意她抬胳膊,她眼睛未睁,手懒懒的伸起,丝毫力气都不动,任凭北夜凌有些麻烦的帮她脱掉了衣服,还有些不满的皱鼻子嫌弃:“你快点,冷。” 北夜凌眼睛一瞪,又是无可奈何一笑,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你这小懒猪。” “恩,我是小懒猪,你是我夫君,倒是般配。”她意识迷糊,这嘴上倒是半点不让。 北夜凌无可奈何,最终却只能一笑了之,认命的将她抱在床上,用内力给她暖了手脚,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收拾好从房间出来,从黑衣那里得知,杨笑天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还得回去和另外一些人商量一下,冷旋听完反应平淡,早在意料之中。 只是那客栈老板却是一脸惊惶而来询问冷旋关于昨晚的事情。 “当时不知是谁在背后偷袭了我和牛子,不知几位贵客可安好?”胖老板今日醒来后发现自己和店小二都躺在了走道上,至于那些劫匪却是不知所踪,心中怪异的同时还是怕惹事,当即一看到冷旋等人出门就赶上来关心。 杨笑天他答应之后就已经离开了,随行的还有影卫,所以现在自然是任由冷旋如何说都是可以的。 “本来以为他们都被我们的随从抓了,不想暗处还有同伙,我们这不小心就着道了,只是醒来的时候比老板们要早,也不知老板住宿的房间时哪里,想到现在天色还好,当即也就回房了,还请见谅。” 听她这么一说胖老板顿时放下心来,随后怒骂了几句那些胆大包天的强盗,这才又走到那柜台边去打算盘。 得了影卫的消息,知道杨笑天他们大多数已经同意了冷旋的要求,当即坐下,在纸上写了许多方案步骤,让影卫去转交给杨笑天,从昨夜简单的交流,冷旋就知道这杨笑天是个有谋略的人,有他领头,倒是会省些事情。 见北夜凌正盯着她瞧,冷旋眼睛眨了眨:“夫君如此看妾身,是觉得妾身又美了些吗?” 有些时候,冷旋的面皮还是很厚的,比如调戏北夜凌的时候。 北夜凌将她抱在了怀里,眼里的雾色摇曳,透着迷恋之色:“是啊,娘子如此美丽动人,又才智能干,怎能让朕不痴迷,朕,是恨不得将你一个吃下去。” 这色一痞子,冷旋不应,现在比脸皮厚,她是完全拼不过北夜凌了。 两人不由嬉戏了一番,随后才回到正题:“这一国之本,是民也,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南宫国现在只顾着争权夺利,而枉顾百姓安危,倒是给了我们一条捷径。” “君舟民水,娘子的比喻当真妙。”北夜凌品味一番夸到,要说之前,他都没有体会到冷旋的意思,而现在领会了,当真是觉得自己的娘子就是一个大宝贝。 “现在南宫大多城池失守,而烈克,向来主张以暴服人,用绝对的武力威慑,在他看来,屠城抢掠能够直接威慑南宫国,使得南宫国闻风丧胆不战而降,对于南宫野后面的高人也未真正看在眼里,现在南宫朝政一乱,更是集中兵力想要猛攻,但这样却是留了一口突破口给我们钻。” “东方国的军队强势,对沦陷城池的百姓是无恶不作,虽然现在大多数百姓无法反抗,但心中积累的愤怨却是一股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而我们,现在就可极好的掌握这股力量,让南宫国百姓少受苦难的同时,已经将东方和南宫国如同鳖一样笼在了中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无耻皇帝 所以冷旋昨夜在得知杨笑天等失去家园的流民大量集中生活很是萧瑟时,顿时就有了此想法,作为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迫切希望找到能让自己依附生活的地方,而冷旋将这样的机会放在面前来,又还有几人能想得到那将自己抛弃的国,为了隐秘保险,北夜凌他们并没有带多少人在身边,而同为流民深受战争苦难的杨笑天等人出面去游说整顿流民,会比他们更加顺利,他们只需要提供足够的资金和清理危险的后手就可。 当然,她也不会绝对相信杨笑天等人,所以那些流民中的妇孺,自然先由北夜凌的人秘密安排到一个地方中生活,避免战乱的同时也给自己一个保障。 冷旋说完,却见北夜凌正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不由楞了楞:“怎么,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北夜凌摇摇头,依旧看着她。 “那,你有什么意见?” 北夜凌又是摇摇头,见冷旋疑惑不解的目光,语气很是严肃的开口:“为夫只是在想,为夫的娘子如此足智多谋,当真是朕莫大的福气,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墨黑的眸里染上了心疼:“你现在身体本就在恢复阶段,肚子里又有孩子,这些事情,都有为夫可以处理,你只需要好好的修养,一切都交给我,不许你再操心,恩?” 冷旋听着心中一暖,知道北夜凌是真的心疼她了,尽管心中还有些想法,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他,毕竟她也得顾及他的感受。 “真乖。”北夜凌夸了夸,奖赏的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 若是以前,冷旋对这样的亲昵行为想必是极为反感,现在却是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 正是夜晚,两人用完晚膳看书打发时间,冷旋是半靠在北夜凌的身上,两人和看一本书,有些重点的地方说出来,两人探讨一番,倒是悠闲至极。 “咚咚。”门被从外响起,伴随着黑衣的问候声:“主子,影九来了。” 影九,是主要负责南宫国这边隐藏的势力情报。 两人对视一眼,北夜凌扬声示意人进来,随后端正了身体坐着,黑衣率先走了进来,后面一些跟着一声黑衣的蒙面男子。 看着面前端坐的主子,影九将面纱一掀,露出一张长满胡茬的国字脸,目光沉冷带着恭敬,对北夜凌请安:“主子。”随后又看向冷旋:“夫人。” “嗯,有消息了吗?”北夜凌沉声问道。 “有了。”影九回答,随后递上一个方形的折子。 北夜凌打开,冷旋也跟着凑上去看,看完之后两人都有些意外。 “这苍月尊主,当真是南宫野后面的高人?”冷旋想到之前那模糊听到的阴柔声音,倒是如何都没有将他与南宫国联系上。 准确的说,应该是南宫萧默的人,之前苍月尊主一直在帮南宫野出谋划策,才能将东方军队抵御在瘦马城外一个月,还将其击退夺回了一城,可见他的谋略之高,使得南宫野对其也很是信任,但是自从南宫朝政一乱,这苍月尊主的真面目才显现了出来,原来他真正帮助的人是南宫萧默,所以当南宫野才赶回京城不久,就被软禁在了太子宫中,这苍月尊主的就是功不可没,只是为何没有杀了南宫野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这南宫国的主权当真是落在了南宫萧默手中,这也难怪当初她会传信给北夜凌说能带着一个国家嫁给他,这倒不是她过于自信了。 这苍月尊主,怎么会和南宫萧默扯上关系? 这时,影九又补充了一句:“这苍月尊主,真正的身份,是当初离开朝廷的渊王,南宫渊。” 渊王,冷旋不解,北夜凌当即给他解释了一番,这渊王算是当今皇上的堂哥,是先皇一母同胞的胞弟之子,也是个从小就天赋异禀的,而且他长得很是漂亮,没少被人认作女子,因此没少责罚人,是个寡言冷酷的,十几年前也算名声及响,后来不知为何忽然辞了身上的官职,独自远去,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无人知晓他是生是死。 冷旋沉迷于北夜凌说的话里,倒是没注意到他的面色有些不好,她倒没有想到这苍月尊主背后的身份会如此尊贵,只是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放弃了自己拥有的一切,跑到西岳的教中当一个尊主去了。 冷旋无心关心这些,她看到信上的信息后,知道苍月穹也就是冷意也在京城,帮助苍月尊主做些事情,一时她的心忍不住再次激动了起来。 北夜凌似知道她想什么一般,随后叫来了绿环,让她将东西收拾一下,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南宫京都。 虽说没有战火的弥漫,但京城的气氛却也是阴沉至极。 本该繁华热闹的京都,街上走动的人却不多。 忽然,不远处的成衣店中传来一阵哭闹声,惹得四周的人都不由看了过去,这看,不是光明正大的看,而是一边手里假装忙碌至极的事情,一边偷瞄着。 “哭什么,能进宫伺候皇上,可是你们祖坟上冒青烟了,如此哭哭啼啼,莫非姑娘心中不愿不成?”一吊高嗓子的尖锐声音响起。 远远看去,就见一拿着拂尘的紫衣公公正居高临下的站着,旁边还分别站着两排带刀侍卫,而布衣店的门口,则是站着一股掩面哭泣的窈窕女子,她的身后,是满脸愤恨又不舍难过的一男一女。 听此话,那女子心中再是不愿,也是闭上了嘴,这要是应了这公公的话,那可是斩首的大罪,但想到那前面的阴暗前程,女子心中悲愤绝望,这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哟,原来是高兴的,都晕过去了。”紫衣公公眼睛不眨的直接扭曲了意思,随后对着那夫妇说道:“你家女儿姿色不错,如今被皇上看上,这伺候的好了就是妃子娘娘了,你们这家也跟着飞黄腾达了不是?” “公公说的是,那小……那林秀女,就劳烦公公多加照顾了。”男人面色几番扭曲,最终,还是屈服在权威之下,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银子,递了出去。 那紫衣公公见着银子眼睛顿时一亮,接过去掂了下重量,显得很是满意,随后就示意士兵将晕过去的林家女带着,扬长而去了。 等人一走远,那妇人再也坚持不住,倒地大哭出声:“我的女啊。” 那声音悲切使得周围的人都有些动容,有相识的人忍不住上前劝了劝,但想到那姑娘的以后,都是一阵摇头,也都无比庆幸自家没有姿色好的闺女。 旁边卖包子的大娘说了几句正打算离开,却被人从后面喊住:“大娘,等等。” “你有事吗?”大娘扭头一看,见是一身淡青色衣服的姑娘,不由奇怪。 冷旋让北夜凌在旁边等着,自己上前:“小女子初来京城,正巧见到了刚才的事情,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你外地来的?”大娘看了眼北夜凌,又看向冷旋,随后叹了口气:“唉,这事说着就糟心,那位被官兵带走的姑娘,是要被带到宫中伺候皇上的。” “伺候皇上,那不是极大的福分吗?怎么感觉他们一家都很难过?”冷旋不解了。 “福分?要是福分那就好了。”大娘冷笑一声,眼里竟然露出憎恶厌恨,但声音还是压低了不少:“你是外地来的才有所不知,如今的皇帝,整日不理朝事,这东方国都打到百里之外了,都还成天沉浸在男女之事上,而且是极度荒一淫很是残忍,这被玩弄致死的妃子娘娘都不知道多少了,而后宫现在没有女子了,那皇帝竟然直接派出手下的爪牙来抓漂亮的女子,这被他带进宫中的姑娘啊从此以后就没了消息,所以哪里来什么福分。” “什么,怎么是这样?”冷旋面色震惊,但心里也还是惊讶的,她确实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皇帝竟然荒一淫到如此地步了,这南宫京城的消息到封锁的严,而且限制人出入,冷旋和北夜凌都是一番乔装后才进来的。 大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见冷旋现在的模样倒是标志,又是好心劝道:“姑娘,你要是没事的话也少出来走动,这要是被皇上派出来的人见到了可就麻烦了。” “我已经嫁人了。”冷旋说道。 “嫁人又如何,那豆腐西施不是一样嫁给乔老二了吗?不照样被带进宫去了。”大娘说着又是呸了一声,倒是性情中人,随后也没有停留走开了。 冷旋听大娘如此说心里顿时也觉得一阵反感,随后走到了北夜凌身边:“倒是没有想到,这南宫京城,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方面纱落在她的脸上,北夜凌站在她后面,将带子系好。 “阿凌,你这是作何?”冷旋一时不解。 “你不是听那大娘说了吗?”北夜凌的声音很是冰冷。 第二百五十三章 摘星盛景 冷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这面纱是深绿色的,倒还遮的严实,当即冷意消散了几分,虽说他不怕那皇帝的爪牙找来,但想到那老皇帝的龌蹉想法他就很不满意,他的夫人,被人窥探一丝都不行。 冷旋一听忍不住身体抖了抖,心里有些恶心,她理了理面纱的边角,看着上面的花样,不由扭头看向了北夜凌:“这面纱,你是哪里来的?” 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花色如此……的面纱。 北夜凌冷冽的面色有片刻的呆滞,随后有些森冷的看着她:“怎么,娘子还想张扬好看的?” 冷旋顿时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臂就走。 只是在经过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时,她眼神极好的看到有款和她脸上这块差不多的面纱,旁边的那块空处,则放着一块明晃晃的银两。 她不由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北夜凌,抿唇笑了笑。 这次二人没有住客栈,而是住入一处四合院中,院子虽然不大,但却干净舒适,当院门合上的时候,路口拐角处偷偷探出了一只头,打量了一下院子,随后拿出一个册子勾了一笔。 正要离开的时候,面前却是忽然跳出一道人影,还没来得及逃跑,就后颈一疼,晕了过去。 院子中,北夜凌看着面前昏迷的男子,给影卫示意一下。 影卫点头走到那男子身边,手就随意的动了一下,顿时院内响起尖锐的惨叫声,影卫又是一动,那男子顿时就没了声,但依旧张大嘴面目极度扭曲的模样,只是片刻额头上就冒出了细汗,混着他脸上抹着的粉成了一条条的泥,显得很是恶心。 等那股痛意缓解了许多,他才看向院子里的人,当迎上北夜凌深沉的目光时,他忍不住心中一抖,却还是鼓了口气,很是不善的开口:“大胆,你们竟然敢对我下黑手?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那声音,可是尖锐的如开了嗓的公鸡,使得北夜凌不自觉的拧了眉,随后看向影卫:“拖走,处理好送给南宫皇帝,就当是我初来南宫,送给他的礼物了。” “是,主子。”影卫一应,在那少了条腿的太监没反应过来时,再次点了他的穴,拧走了。 北夜凌目光微沉,抬头落在房檐上露出来的明黄色边角,那里,是南宫国的皇宫,他漆黑色的眸低,是浓烈的杀气。 而这一切,冷旋并不知晓,怀了孕的她,有一贯孕妇贪睡的本性,还是雷打不动的那种。 辉煌明亮的南宫皇宫,不同于北夜国的大气带着雅致之色,这里,是极端的奢华,尤其是南宫皇刚建成不久的摘星殿,更是耗巨资修建而成,两层八角建筑,金色的琉璃瓦闪烁着极端耀眼的光芒,一层是供休息谈话的,看着倒是间接雅致。 而二楼却是人间的极乐殿,只在外面,就可听到里面的丝竹磬乐声缭绕耳畔,往里看,那地上镶嵌的地板,都是由上等白玉铺就而成,门口的帘子更是用金珠翠玉制成,两边守着只着粉色轻纱的两名宫女,还未掀开帘子,就能听到女人妩媚而惑人的笑声,进去,就有一层层纱帘缥缈,而中间则有极大的床,而那丝竹声,则是从后方的一个几米宽的舞台上的乐师手下而来。 “陛下,来呀来呀,奴家在这里呢。”一红纱墨发女子从一抹轻纱中而出,她细长的手指轻抚纱幔,另一只手掩在嘴边笑的很是欢喜,那白皙修长的身体在红纱的遮盖下没有掩住半分,反而越加使得她玉身一诱-惑至极。 只见前面有一眼睛上绑着一条带子的男子正伸着手四处摸索,他赤脚而立,身上只随意披了一件明黄色的丝绸里衣,身上的皮肤有些松弛,那嘴边,还张了一圈黑色的胡茬,脸上肌肤暗沉,但轮廓却并不算难看,正是南宫皇帝,南宫默。 听到美人的声音,南宫皇帝不由勾了勾唇,正要往那个方向而去,另一边又出来了一个黄纱美人,又有几道声音响起,都是不约而同的在喊皇帝吸引他的注意力,她们都是一头披散的墨发,身上都是一条遮不住任何东西的透明轻纱,各色各样的美人皆在其中,可见,这南宫皇帝多有艳-福。 “哟小美人们,别急啊,朕这就来找你们了。”南宫皇帝搓了搓手,随后朝着一个方向扑了过去,那方向的美人迅速一躲,使得他扑了空,女人的娇笑声音是不绝于耳,很是撩动人心。 忽然,这样的娇笑声顿时没了,之间南宫皇帝的手里,已经抓到了一个美人,他的手在美人身上不断摸索着,还毫不收敛的掐了掐,脸上露出丝疑惑的笑意:“哟,这么大,让朕猜猜,是谁呢,粉儿,还是蓝儿?” “陛、陛下。”那被他抓住的美人颜色尽失,莹白的身体更是颤抖了起来,又哪里来之前的妩媚动人,眼里更是一片绝望之色。 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南宫皇帝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他伸手扯开了眼上的带子,垂眸看向了手中的女人,准确的说是看向她身上的轻纱:“原来是绿儿啊,真是可惜,朕猜了两次都没猜对,绿儿你说,该怎么办呢?”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那绿儿顿时跪倒在地,很是惊恐的求饶。 南宫皇帝却丝毫没有理会,而是拍了拍手,一会,就走来一群身上只着白色里裤的男人,哦,准确的说,不是男人,他们身上少了某个玩意,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他们伸手拉过了那个绿儿,随后大殿之中,就响起绿儿痛苦又夹杂着某种奇怪的欢愉,而南宫皇帝,也随手扯过一个美人来开始运动,一个完了又另一个,而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发灰,额头上也流下虚汗,可他依旧动作不断。 而其余的美人则是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出声,这是皇帝每日一次的游戏,他会让众美人和他一起捉迷藏,而她们都得表现的很欢喜很妩媚,听着她们的笑声会使得皇帝很兴奋,但是要是谁被皇帝捉到,皇帝没有猜对她轻纱的颜色,则会被一群太监折辱至死,这样能极大的满足皇帝的变态心理,有时候,皇帝还会亲自上场,而有时则是在一旁自己玩乐。 至于辨别这些美人,皇帝就是靠轻纱的颜色喊人,毕竟美人是旧的去新的又来,叫什么又重要吗? 虽然她们此时都庆幸不是哪个绿儿,但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活得了多久。 忽然,尖叫声响起,一个女人叫出了声,面上很是惊恐,瞬间打乱的殿内的气氛,其他美人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叫出声的美人,心想她肯定完了。 只是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时,有的美人心里不强大的,也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皇帝正沉浸在运动之中,也被这忽然的尖锐给打扰,他不由睁开了眼睛,眼神阴狠的看了过去:“大呼小叫,来人,把人拖出去砍了。” “皇上,奴家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美人赶紧跪地求饶,那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向了皇帝的身前。 皇帝被惹得心中火乱,脑子更是沉重昏沉的可怕,但还是发现了殿内的美人和那些太监眼神的不正常。 他心中疑惑,随着朝前面看了过去,这一看,竟然眼睛一瞪,晕了过去。 飞鸾殿。 南宫萧默听着暗卫送来的消息,当即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拒绝了?” “是的公主。”暗卫感受到南宫萧默的怒气,头忍不住低了些。 不仅被拒绝了,就连去的人,也没能回来,可见北夜凌对她的提议是多么不屑的。 南宫萧默站起来,将他手中的信给抢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但上面,只有三个字:战场见。 “怎么可能?他不是最有野心的吗?若是有了南宫的兵力,那一个东方国,我们珠壁联合,一起站在万里河上之上,这是我们彼此都渴望的,不是吗?”南宫萧默忍不住呢喃不解了。 遇到北夜凌的事情,她心里还是会慌乱不安的,哪怕,曾经他那样对待过她。 “是因为冷旋?她有什么好?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懂你知道吗?那冷旋她能给你什么帮助,她只会拖累你啊。”她忍不住不断猜测着,旁边的伺候的人都不敢听,只是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这时,外面又响起宫女的通报声,见此南宫萧默的贴身宫女不由出去,听到宫人说的话也是惊讶,但想着南宫萧默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当即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说。 现在南宫萧默是南宫国的主事人,自然什么事情都会来禀告她。 “是什么事?”南宫萧默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宫女一惊,当即赶紧请安开口:“回公主,是陛下那边,摘星楼里出事了。” 随后,宫女将听到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南宫萧默本来听说是皇帝那边的事情眼里闪过厌恶和不耐,但听完后,不由提起了兴趣了:“皇帝本宠幸着美人,却变成了一个太监的尸体?” 第二百五十四章 渊王殿下 “是的。”宫女心中也觉得很是诡异,毕竟这殿中有那么多人,外面更是有侍卫守住,这皇帝好好宠幸的一个美人怎么说变就变,成了一个太监的尸体了呢。 而且据描述,这太监的尸体及其恐怖,他脸上的皮没了踪影,看着是血淋淋的一片,眼眶里的眼珠更是异常的突起,手和脚的骨头都是断的只有皮肉相接,但是皇帝却是毫无察觉依旧做运动做的认真,那场面,可谓是惊悚至极,才会使得那看了一眼的美人吓得惨。 皇帝看了后也是被吓的昏迷了过去,现在太医已经赶过去了,醒没醒都是未知。 “没想到本宫这父皇,竟是越来越重口味了。”南宫萧默脸上没有半点担忧的迹象,反而眼露讽刺,眼底更是沉沉的恨意,她停了停,随后还是摆了摆手开口:“走吧,去看看晕倒的父皇如今怎么样了。” 毕竟,她现在可是受宠的实权护国公主,也是极其孝顺父皇的公主,她心里倒是希望,这皇帝被这么吓死得了,但如今的局势,还不到时候,还是得有一个皇帝在前面给她支撑着才行。 “是。”后面的宫女应了身,随即搀扶的搀扶,打伞的打伞送到宫殿门口,坐上了精贵的小轿子,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走去。 因为昏迷突然,因而是将皇帝就近送到摘星楼一楼去休息,南宫萧默到的时候,皇帝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看着屋内各色让人眼花缭乱的美人,轻笑了一下,随后挥了挥手,让宫女将人都赶走。 走近殿内,依然有一股刺鼻的香味环绕,但南宫萧默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询问看病太医:“父皇现在如何了?” “陛下这是受了惊吓,下官已经给陛下用了药,现在并无大碍了。”太医得了她的眼神,说的很是正经,至于皇帝具体的情况,自然是心里明白就可。 “嗯,这样就好,先下去吧。” 南宫萧默担忧的眼神放松,随后让屋内皇帝贴身太监带着太医出去开调理药,一下,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她还有身边的贴身宫女,她远远的看着床的方向,漂亮的眼底深不见底。 “萧默。”或许是久久没有听到声音,床上的皇帝开口呼唤着,他的声音还透着虚弱之色,显然是真的被吓得不清。 南宫萧默捏了捏掌心,随后柔和着声音答了声:“父皇,儿臣在呢。” 说着,就住了过去。 她让贴身宫女将皇帝扶着坐了起来,对于他那双擦过贴身宫女手背的手罔若未见。 她柔声问道:“父皇,你觉得如何?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到南宫萧默说到今日的事,皇帝面前仿若有浮现出那张血淋淋的脸,一时面色有些惨白,随后恼恨一哼:“既然有人敢动手脚到朕的头上来,默儿,你要好好彻查清楚,一定不能放过这胆大包天的贼人。” “会的父皇,我皇宫防卫严密,任他插了翅膀,也无法逃脱。” 得了南宫萧默的承诺皇帝顿时放心了些,他心中知道南宫萧默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做事却十分妥善,又听他的话,倒是颇得他的心,尤其是另一方面。 想到这,他的视线落在南宫萧默白皙发亮的肌肤上,那张漂亮的脸更如同一朵盛开的娇美牡丹一般,顿时他眼底就冒出了绿光,手也伸了出去,从她的手背,一直摸到了她如同细藕般的手臂上,指腹不自觉的摩擦了下,不得不说,南宫萧默,比他收罗来的那些美人都长得出色许多,让他偶尔尝尝,都会欲罢不能。 “默儿,朕可是有几日没有见过你了呢。” 南宫萧默面上露出羞涩,眸色往下移,看到他那明显的鼓起心中不由冷笑,不过他这般动作,倒是使得她心中也不由有些浮动,她也确实好久没有做了,既然他不怕死,她又为何不好好享受一下呢,当即娇笑一声,靠在了他的怀里。 “父皇,儿臣也想你了,不如,让如儿也一起,我们来玩些新花样吧。” 如儿,则是一旁她现在的贴身宫女。 “哦?还是默儿会玩,那就一起吧。”这话自然很合皇帝新意,这如儿长得小家碧玉,看着就是个新鲜的雏,他可是少玩这种类型的。 如儿听完身体一颤,但又如何有她不愿的余地,随后默默的伸手,将腰带给解开。 一段荒诞的时间过去,外面很自觉的没有人打扰,南宫萧默从床上起来,任由着如儿给她穿着衣服,娇美的脸上透着滋润的红色,显得更加明艳动人,狭长魅色的眼睛轻轻的瞥了眼床上的皇帝,与她的状态截然相反,此刻的皇帝一脸的苍白,眉间都是黑沉萎一靡之色,就连喘气都粗重而困难,好似被吸了精气一般。 ”父皇,你没事吧?你看看你,脸色有些白呢,是不是刚才儿臣要太多次了?” 南宫萧默眸色一冷,却是故作担忧的摸了摸皇帝的额头。 听此那皇帝就算在难受,也是强打起精神有些恼怒:“朕日御七女都不是问题,还怕你给朕榨干不成,再来几次都没问题。” “父皇神勇儿臣自是知道的,只是儿臣还得去调查太监尸体的事情,就不能继续陪父皇了。”南宫萧默当即改口,随后媚笑一下,就起身离开了。 只是刚到外殿,就听到了皇帝叫贴身太监的声音,随后,就有一人到她耳边说,皇帝让人去拿滋补壮一阳药去了。 “给他,要多少,给多少。”南宫萧默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声音冷而阴狠。 想到他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觉得,也是时候做些改变了。 她看着手上被制造出的红痕,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飞鸾殿外,一道红色身影由远而近,守门的宫人看到了顿时低头请安:“渊亲王殿下安好。” 一抬头,面前的红影已是一道疾风,朝着殿内而去。 如儿听到声音赶紧走了出来,低头刚请了安,一道阴柔却又凌厉到极致的声音响起:“公主呢?” “公主她,她现在正在昏迷之中。” 才回答,就感觉一道冷气散开,使得她身体忍不住一抖,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直到耳边脚步声响起,她发现面前的人已经进入内殿,不由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位归来的渊亲王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只看一眼,就觉得可怕至极,而这么一个人,却和公主有那样的关系…… 屋内,有两位年纪稍大的嬷嬷在里面照顾着,而南宫萧默则是躺在床上,一脸的苍白虚弱模样,她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皙白的胳膊,这也使得上面的红痕越加明显。 顿时,他身上的寒气更加冷冽,妖治的桃花眸更是透着森森寒气,使得两个嬷嬷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爹爹,爹爹。”忽然,床上的南宫萧默开始低声呢喃,那脆弱的声音听的男人脸上的寒气顿时消散了许多。 他两步上前,坐在了床边,阴柔的声音变得慈祥而温柔:“萧默,爹爹在呢。” 只是南宫萧默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直反复的喊着。 “公主自昏迷之后,就一直在喊着渊王,怎么叫都叫不醒,奴婢这是没有办法了,才让人通知渊王殿下进宫。”如儿也跟在后面进来,低声解释着。 而喊的,自然是‘爹爹’二字,作为南宫萧默身边的贴身宫女,自然知道这个秘密,就算知道,她也没有胆子敢说出去而已。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森冷的目光再次看着南宫萧默身上的痕迹,身上弥漫着滔天的愤怒。 “是皇上,其实渊王有所不知,皇上他早就知道公主不是亲生,所以,很早的时候他就对公主有了别样的心思,就连太子也……公主身不由己,只能一直隐忍着,博得皇上欢心才能有机会活着,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皇上会如此过分。”如儿说着就流下了眼泪,显得很是心疼南宫萧默,在此之前,她也是南宫萧默身边的三等宫女。 随后,她又说了许多,而南宫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如儿,你怎么和爹爹说这些?”而这时,南宫萧默忽然醒了过来,随后朝着如儿叱责一声,脸上难看绝望羞愤快速闪过。 她看了眼南宫渊,随后竟然猛的一下,朝着床柱撞了过去,吓得屋内的人都叫出了声。 “公主。” 快要接触到墙上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扯住了肩膀,拉了回去。 “萧默,你干什么?” 是南宫渊,他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南宫萧默,吼出了声,脸上也是受到了惊吓。 “爹爹,我,我太脏了,我不配做你的女儿,你让我死了吧。”南宫萧默羞愧而绝望的哭出声,显得很是崩溃。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南宫渊怒吼一声,眼底满是心疼。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请求禅位 他将南宫萧默抱在了怀里,努力使得她冷静下来:“乖,萧默,不要怕,一切都有爹爹,爹爹会保护你的,无论你怎样,都是爹爹最珍贵的女儿。” 一番安慰之下,南宫萧默果真平静了许多,可能由于身体状况太差,或者是不想面对,所以她昏昏沉沉之下又睡了过去。 南宫渊将她被子盖好,看着她的脸,好似又看到了那个女子一般,漂亮深邃的眼底闪过了柔情和痛意,当初,不小心失去了你,现在,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才离开了宫殿,如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到拐角,随后走进殿内。 而刚刚还是虚弱到极致的南宫萧默,现在已经坐在了床上,悠闲的撩着自己的黑发。 “公主,渊王已经走了。” “哦?现在,就要看看本宫这位爹爹,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吧。”她眸色婉转,落在了如儿的身上:“你表现的不错,本宫有赏。” “多谢公主殿下。”如儿赶紧说道。 随后,她挥退了殿内的人,恢复安静之后,她起身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的想到南宫渊,不得不说,他就算已经人到中年,但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出奇的吸引她,这是除了她最想占有的北夜凌以外,给她最强烈欲一望的男人。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看到后面多了一个身影,不由的恢复的沉静。 “你怎么在这时候过来?难道你一直在这里?”想到南宫渊可是苍月教的尊主,那武功怎会简单,当即不由有些紧张了。 “没有,我看到他走了才进来的,放心,没被发现。”封腾声音很是沙哑的说着,黑沉的眼睛,在看到南宫萧默身上的红痕时,也是痛心,又夹杂着复杂失望。 “你,皇帝他荒一淫无道,你现在,不用如此牺牲自己的。” “呵,怎么,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那你不觉得迟了?我是公主,也不过是一个高贵的妓女,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是个野种,才会被人如此轻贱,现在你嫌弃了?可是,就连你半路帮我找来的爹爹可是一点都没有嫌弃我呢。”她说的,是南宫渊。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了解到了苍月教教主竟然是早就离开朝廷的南宫渊,又得知他十几年前离开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当即才有了后来的设计,她南宫萧默,成为那个女人,给他留下的种。 随后,她又冷笑一声:“若是你不想继续为我做事,也可以,但后果,无非是你和我,一起死罢了。” 封腾不可置信的看了她,倒是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会威胁他,只是想到她说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和心疼。 “公主,你知道爹,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声音很是无奈,眼底依旧带着无尽的心疼。 作为一个父亲,怎么都不忍自己的女儿,被一个老男人……就算是为了报仇,为了权势。 忽然,他眼睛一亮,对着她开口:“萧默,爹爹带你离开吧,那样你就可以摆脱现在的一切,我们父女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封腾从小就是孤儿,从五岁时被张家选中作为暗卫培养,虽然他杀人无数冷心冷血,但心底却一直是孤寂的,而他唯一的光明,就是荷妃了。 后宫佳人无数,皇帝又是喜新厌旧的,荷妃也就是进宫之时被盛宠几日,随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也就是那时开始,整日陪在身边的他成了荷妃慰藉寂寞的对象,封腾知道荷妃并不爱他,可他爱她,就足够了。 虽说荷妃被皇上虐死了,他心中仇恨,但也明白,仇恨总是无止的,他不想看到南宫萧默越陷越深,只想看到她能快快乐乐的。 但南宫萧默听了却是笑出了声,最后越笑越大声,眼角都流出了泪水,看的封腾眉头一皱。 终于,她停止了笑,随后讥讽至极的看着封腾:“离开?怎么离开?你别忘了,给皇帝下毒,陷害太子,谋杀不听话的官员,这每一条罪名扣下,都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们除了前进,站上那最高的位置,成为这南宫国的主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她声音一轻,目光阴翳的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封腾抬眸看着她,见她满脸的冷漠,那双很像荷妃的眼睛淬着浓烈的毒光,看的人不自觉的就心底生寒。 但不得不说,她说的都是事实。 南宫萧默摸了摸发丝,随后坐在了椅子上,声音冰冷的如同对待陌生人:“本宫劝你最好不要犯傻,安心跟着本宫,我好,你也好,不是吗?” 现在朝廷上有南宫渊做她的帮手,虽说南宫渊离开朝廷很久,但是前肃亲王也就是南宫渊的父亲,也是几年前才离世,这朝廷根基可是很深,又有不少的门生亲信,而南宫渊回来,就直接被册封为亲王,直接挤掉了那几个郡王庶子,极快的接受了肃亲王府,可见就算不在朝廷,他的实力依旧震慑众人。 也是他,是帮助南宫野抵御东方国,还将南宫野与东方国合作罪名揭穿,赢得了朝廷上的人的信任。 想到南宫野,南宫萧默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他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很是信任满意的高人,会是她的人吧。 “你现在也没事,也去调查一下,那太监尸体的事情。” 南宫萧默刚开始想着,应该是哪位对皇帝怀恨已久的人故意报复皇帝的,却没想到搜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而这死的太监,据说是皇帝派到外面搜罗美人的爪牙,明明早时还在给皇帝找美人,怎么夜晚的尸体就悄无声息的进了宫中,实在太过蹊跷。 有如此能力的人绝对不会简单,不知道为何,她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似乎,是他来了…… 封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去调查事情了。 第二天上午,太子府就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随后就喊了起来:“不好了,太子被刺杀了。” 一下,整个府邸的人都被惊动了,南宫野虽然被软禁在府中,但朝中依旧有很多人在力保他,认为证据不足不足以定罪,所以一直僵持着,这府中的份例都是一点没减,防卫也很是严密,只是竟然悄无声息的被杀了。 太子被杀可是大事,当即京兆府伊和大理寺的人都纷纷前来调查,几日过去却是一无所获,只好去向皇上禀告。 “废物,连几个刺客都抓不到,朕养你们来有何用?”朝堂上,皇帝奋力一拍,怒声吼道,那张毫无气色的脸也震的发红。 太子可是他最为喜爱得意的儿子,之前他与敌国互通,皇帝虽然愤怒失望,但却从未想过要杀了他,之前有他被太监尸体惊吓,现在刺客又闯入太子府明目张胆的杀了太子,外有东方国步步紧逼,皇帝在糊涂也能感觉到危机,只觉得屁股下坐的椅子很是岌岌可危。 他当即看向站在前面的南宫渊,那白发红衣的模样哪怕是站在朝廷之上都没有变动分毫,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看的皇帝眼睛都荡漾了几分,随后,就被他一身冷冽的气息给惊醒。 咳嗽一声很是严肃开口:“不知渊亲王对此事可有什么想法?” 因为南宫渊才回朝,就帮南宫国抵御东方国,所以对于这个堂弟皇帝还是有些信任的。 “没想法。”简单利落的三个字给他,南宫渊抬起头,白发下的脸蛋露出邪魅的阴冷:“通敌叛国,死得其所不是吗?” “你。”皇帝语塞,看着他那阴冷的模样,顿时恍然,他颤抖着手指开口:“是你做的?” “如今国难当头,太子无能皇帝昏庸,整日只知道沉迷于女色之中,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之人惹得民怨滔天,这样的主,我南宫国,还能看得到未来吗?”他语气极低,但那冷冽的桃花眼扫过一人,都使得那人低下了头,一脸服从听话的模样,看的皇帝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难不成都听他的吗?他只是一个王爷,朕才是这南宫的主,你们是都想造反?” 他如此开口,下面的人都没有一人站在他身边,确实,就算不是南宫渊的人,他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足够让人寒心,而南宫渊,是肃亲王的嫡亲儿子,也是皇室名正言顺的后代,而他回来不过短短一个月,他的能力更是被众人所认可,尤其是还具有能与东方国烈克相匹敌的实力,这样的人,才更配做南宫国的主人。 “肃亲王所言有理,我南宫国如今外有东方国虎视眈眈,内在朝局混乱,皇帝现在更是不理朝事,要想使我南宫国繁衍长久,必先壤内才能安外,陛下,为我南宫国上下千万百姓,还请您主动禅位,南宫另则明主。”一臣子跪下请求。 “请皇上主动禅位,南宫另则明主。”接着,又是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起出游 南宫皇帝被惊的从龙椅上滑坐到了地上,随后又是怒声一吼:“来人,来人啊,将这些乱臣贼子都给朕抓起来。” 大殿内都是他的吼叫声,只可惜,不说殿外了,就连门口站着的侍卫都没有丝毫动作。 皇帝顿时呆了,他看着不远处的南宫渊,他站在台阶下的大殿上,在一群跪着的百官之中显得鹤立鸡群,淡淡的觑着一双眼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似他这个皇帝,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一般,阴冷而倨傲,让他不由想到了之前,那父皇对他的夸赞,甚至遗憾他,为何不是他所处的皇子。 那时,他就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堂弟,还经常一起玩耍,如今,却成了他的梦魇。 “为什么?”他很疑惑,他自认为,他对他还算不错了,他回来之后,可就一道圣旨下去,让他成了一品亲王。 南宫渊听的抬了抬眸,随后缓步走了上去,如同雕刻的五官上没有一丝波动,哪怕年近四十,脸上却依旧是一丝皱纹都没有,那头白发,更是使得他美的不似凡人。 “为什么?南宫默,十几年前,因为你,使得莲儿委屈远嫁,现在,更是动了不该动的人,你啊,可真是该死。”他声音轻的可怕,没有带一丝感情,落在南宫默身上的眼神,更是带着浓烈的杀意。 若说曾经,他感激他养育了南宫萧默多年,所以在南宫萧默说出想要做南宫国的女皇时,他答应了她,却从未想过要杀了南宫野或者他,现在,却是留不得,他也总算知道,南宫萧默为何会如此反感他们了。 听南宫渊的话,南宫默也猛然想到什么,一时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的是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抹丽影,所以这一时也没注意到他后面的话。 “莲儿……” 他刚呢喃一声,身体确实猛然抽搐了几下,一双眼睛更是翻着白眼,使得旁边的贴身太监终于反应了过来:“陛下,你怎样了?” “咚……咚……” 沉重而绵长的钟声响起,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冷旋本来靠在北夜凌的怀里晒着太阳打盹,也被这突兀的声音给惊醒。 “这是什么钟声?”她不满的皱眉,听的有些脑袋发懵。 “长鸣钟,想来,应该是南宫皇帝出事了。”长鸣钟,一般都是由重大事情发生才会敲响,这三短两长的节奏,只有太后或者皇上缢了才会如此。 随后,就有暗卫前来,将南宫皇宫内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他们。 “哦?被渊王逼死的?”冷旋听了不由睁大了眼睛,有了些兴趣,她虽说早就能想到这渊王必定是个心狠之人,但没有想到,他会作出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在朝堂上就把那皇帝给逼死了。 想到此,她不由更加担忧在他身边的冷意了。 “应该不全是他的原因,你忘了?南宫萧默,可是一直在暗中给他药里做手脚呢。”北夜凌倒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想明白,这消失了十几年的南宫渊,怎会那般尽心的帮助南宫萧默。 冷旋听他这么说倒想起了,之前因为听到影十六说起了南宫萧默给皇帝的滋补壮阳的药动了手脚,她不由来了兴趣就让影卫给她拿出来一粒,检查之后冷旋发现这确实能壮一阳,使得男人那方面能力持久性强,但却是以败坏内底作为代价,这长期使用下去,不是死在床上,就是死在床下,身体收点刺激,就可能一下着喘不上气,导致死亡。 这么一想,她倒是小瞧的南宫萧默了,虽说南宫渊获得了大部分臣子的支持,但这逼死先皇的罪名,却是始终落在南宫渊的头上,而她只需要在后面坐等结果就可了。 此刻她和北夜凌的想法也差不到,这南宫萧默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使得南宫渊如此忠心于他。 “阿凌,你打算如何?” 北夜凌摸着她的发丝,黑漆如墨的眸中意味深长:“自然是守株待兔,也好看看,南宫渊王的本事。” 对于他将冷旋绑架的事情,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忘呢。 掩下情绪,他伸手,大掌落在了她的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迎上冷旋愤怒的眸,他很淡定:“不是说了,不许瞎操心吗?现在你的所有任务,就是安心养胎。” 冷旋听此,愤怒的气息顿时焉了下去,低下头,仔细看,可以见她那小眼神中闪烁着水光,显得很是委屈。 意识到她情绪变化,北夜凌不由僵了僵身体,随即低头附在她耳边:“璇儿,为夫只是觉得你身体不是太好, 应该安心休养,不要操心其他事情。” “你打我。”冷旋轻声控诉,好似受了百般委屈。 “我……我没有打你,只是……”只是什么,北夜凌一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冷旋却已经泪眼汪汪的抬眸看向他,再次重复:“你打我。” 那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就如同滴在北夜凌心头的雨一般,顿时使得他没了脾气,他看了看院子里,没人,当即脸上一柔开始温声细语。 “好,我错了,我不应该打你,乖,不哭。” “你知道错了?那应该如何补偿我?”冷旋抹了摸眼泪,算是满意了些许。 “那你说如何补偿?”北夜凌现在只要她开心,是如何都可以。 “蹲下。”冷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扬了扬下巴吩咐。 北夜凌不明所以,不由想到当初在落马镇时,她反过来打他……当即犹豫的看了冷旋一眼,但是夫人有吩咐,他岂能不从,高大的身体一屈,便蹲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感觉到背脊上一种,贴上了柔软的身子,冷旋的胳膊也搭在了他的肩上。 “可以启程了,夫君。”她欢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北夜凌不由唇角一勾:“娘子是当夫君是马车吗?”但还是双手扶住了她,站了起来。 只是这时候,绿环手里拿着安胎药从外面走进来,见此不由开口:“爷和夫人这是要去哪?药还没喝呢。” 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冷旋头贴在北夜凌耳边旁:“今天我不想喝药,你和绿环说,不然我继续哭给你看。” 绿环和北夜凌一样,对监督她喝药养身体一事极为上心,她一旦不想吃时她会念叨劝解许久,她听的只觉头大,现在都怕了。 北夜凌被她威胁的哭笑不得,但心中却很是满足她只对他撒娇耍闹,当即面色一正:“药先放着吧,我和夫人出去走走。” 随后,又低声回冷旋一句:“只有这一次。” 冷旋听了赶紧点头,见绿环看着她当即挡在北夜凌的肩头笑了笑。 只是到了院子门口,北夜凌才恍然问道:“你想去哪?” “街上。”冷旋这几日来一直都在院子里,倒是真的有些闷了。 所以出来的时候,她才给两人身上做了些伪装。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人多了起来,冷旋脸皮子经不住考验,当即从北夜凌的背上下来,拉住他的手并肩而行。 因为南宫皇帝驾崩,这街上人倒是少了许多,但偶尔看见几个百姓,只觉得他们的步伐都欢雀了许多,可见没有几个人是会为皇帝的死而觉得悲伤,这皇帝,当的当真失败。 他们二人沿着道路走了许久,随后停在了名为听雨湖的湖边处。 不远处,有租借小船的船家,看到他们,就大声吆喝:“公子夫人,可要泛舟?” “可累了?”北夜凌问冷旋。 她点了点头,却是有些累了,由于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大,她的肚子也开始凸起了一些。 北夜凌上前给船家银两,随后又走回来,将冷旋抱在怀中,落进小舟内。 “划慢点,稳点。”船家刚拿起划桨,北夜凌就开口嘱咐。 “好勒。” 水面一荡,船离开了岸边,两人坐在船内的小凳上,都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湖边的景色。 “夫人和公子,不是京城人?”划到中间,船家开口搭话。 “嗯,我们是从信阳镇而来。”冷旋回答。 “信阳镇,那边是在南宫的北部,听说那边可是依山傍水,风景很是不错。” 船家是个很健谈的人,可能是载过的客人很多,懂得也是不少,一时和冷旋就热聊了起来。 忽然,船身剧烈的左右摇晃了一番,瞬间打断了船家的说话,他急忙撑着船桨去稳定船,而冷旋则是下意识的往北夜凌怀里一靠,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别怕,有我在。”北夜凌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柔声安慰。 “是你弄得吧?”冷旋却是将怀疑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低声询问,毕竟这湖水看不见底,绝对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绊到导致这么大的动静,果不其然,看到他薄唇抿了抿,这是他不悦或者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做的动作。 “是又如何?”北夜凌也不掩饰直接承认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终于见面 冷旋盯着他看,随后笑开:“怎么?现在成了皇帝,吃起醋来都内敛阴暗了那么多?” “不许再和他说话。”想到刚才她一直和船家聊天的愉快模样,他就很不喜,哪怕对面是一个老人也不行。 又补充:“要说话,我陪你说。” “恩,好好好。”冷旋自然答应,不然他生起气来,真的把人船掀了。 “好了,没事了。”船家也是吓了一跳,还低头打量了好一会湖水,心里奇怪不已,但也是赶紧安抚着客人。 随后,两人到了荷花丛边,船家朝着北夜凌开口:“这里的莲花是这片湖里开的最好的,公子要不要去采朵送给夫人?” “可以采的?”冷鲜的目光也落在那片荷花上。 “自是可以,这附近的人还会过来采莲子呢,不过大家都是节制的,采摘都很适当。”船家解释着。 “在这待着。”北夜凌对冷旋说完,随后脚尖轻点而上,整个过程船都没有晃动一下。 好高的内功,船家惊讶至极,看着北夜凌脚尖点着荷叶,在里面转了许久,却是又往中间而去,不由奇怪:“这位公子还有去哪?” 冷旋也有些奇怪,她看到外面的莲花都长的挺好的。 等了一会,才看到北夜凌的身影出现,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灰衫,脸上因为被冷旋摆弄了一番并不显得出色,但清风掀起他的墨色长发,阳光普洒在他的身上,那浑身凛然天成的气质,不由得让冷旋想到那一句经典的话。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而这一刻,在她的眼中,北夜凌就是她的英雄,而她幸运的是,猜中了开口,也收获了结尾。 “金莲,公子,你竟然采到金莲了?”旁边,传来船家有些激动的声音。 冷旋看过去,见到他手中的荷花,竟然是金色的莲花。 这金莲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在她眼前这一片,可都是红色的莲花呢。 “要知道这金莲出现在这片莲池中,可是二十年前,那时候也是被一位公子采到的,那位公子可没有公子您武功好,险些出了事,但最终,他还是把手里的金莲送给心仪的女子,那女子可是富家小姐,却还是和那位公子在一起了,所以就有一个传言,说是金莲有佳侣相成的寓意呢。” “佳侣相成,我们本是夫妻,不过,这也可锦上添花不是吗?”北夜凌看着手里的话,又看向冷旋,脸上难得在外露出了笑意,他放在冷旋面前:“娘子,喜欢吗?” “喜欢。”她收下,清冷的脸上也露出笑意,随后却是低头将莲花放在一边,随后从怀里,取出了秀帕。 “低下头。”他的发上以及脸颊上都有些水珠,想来是因为刚才进莲花丛中的时候沾染到了叶子上的露珠。 北夜凌微微低头,拉低到了和冷旋差不多的高度,使得冷旋丝毫不费力的可以给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而冷旋则是全神贯注细心给他擦着,还伸出手给他理了理落下来的发丝。 舟继续朝里面划动,冷旋被阳光照着清风拂过,这样舒服的天色顿时使得冷旋泛起了困意,没一会就躺在北夜凌的怀里睡了过去。 “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看着北夜凌用外衣将冷旋裹住的动作,船家忍不住感叹出声。 “多谢。”北夜凌应了一句,看着冷旋恬静的面容,岁月静好。 夜晚,如同影子般的虚影从房顶上一晃而过,很快,就散落在小院子周围,沿着墙角前进,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停留在门口,探听了里面的动静,随后推开了院门。 里面亮着灯光,而里面的气息,却是同样寂静的诡异。 点了点头,他们分别站在院子的两边,在中间留出了一条路来。 不一会,院子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走进了两人,为首的,那一头白发,显得尤其张扬显眼。 他步伐轻缓,看着面前紧合的门,魅惑的桃花眼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的手指微动,一道无形的气息落在门板上,不想,刚要碰上的时候,又有另一道气息撞了上来,两股气息交缠争斗,直到那道门,承受不住压力,砰的一声,炸裂了。 少了隔绝,使得院内院外连成一片。 而大厅中的高座上,坐着一人,他手里拿着茶杯,低头抿着,那淡淡的神色,似乎对外面的一切,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喝完茶,将茶杯放下,冷冽的视线才落到外面,平淡无波的开口:“众位来此,是有事?” 他看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南宫渊,也在打量着他,这,就是莲儿的孩子,那脸,倒是有些相似,只是这目中无人的性子,倒是不讨人喜。 “北夜凌?你虽是北夜皇,但按理,也该叫本王一声舅舅。”毕竟是南宫莲的孩子,他还是语气友好了些。 “舅舅?朕的母妃出自南宫,这声舅舅确实合理,不过,朕想渊亲王来此,想必,不知是叙旧那么简单吧?”北夜凌直接单刀直入,并没有拐弯抹角的心思。 南宫渊面色一淡,也明了他的意思:“北夜皇来此,没有递上文碟,也没有派来使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南宫京城停留了那么久,作为东道主,本王自是代表南宫国前来,请北夜皇到宫中一叙。” “渊亲王真是客气,只是朕在这里住的很是舒服,而且这南宫正处于国丧之际,朕会选个合适的机会,去祭奠下南宫先帝的。”北夜凌拒绝的直接,眉色之中带着倨傲之色,哪怕就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是如此。 “舒服?北夜皇满意我南宫国,是我南宫国的荣幸,只是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本王让北夜皇住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南宫渊依旧坚持,心里却是有些震撼的,虽说他第一次和北夜凌正面接触,但不得不说,这莲儿的孩子,当真名不虚传。 “既然渊亲王如此坚持,那朕再拒绝,也不合适。” 他话音一转,又直接接受了,正当南宫渊觉得意外的时候,北夜凌却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不过,朕希望,在南宫国停留的时候,让他,跟在朕的身边。” “他?”南宫渊意外,盯着苍月穹看了许久,猛然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了北夜凌的后面,随后点了点头:“自是可以,穹儿,之后,你就跟着北夜皇吧。” “是。”苍月穹一直没有说话,存在感接近于无,忽然说道他时,他的身体一僵,帽檐下的视线落在北夜凌的身上,随后,还是点头。 第二日一早,北夜凌就已经入住了使臣馆内,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所以所处的院子,也是非常奢华精贵的。 “怎么样?他在哪?”冷旋虽说一直待在屋内没有出去,但是昨晚的情况,她都是知道的,当知道冷意就在一墙之隔外面,她内心可是极端煎熬,但那时,她生怕太突然,会使得冷意直接转身而走,她得给他时间。 “在外厅,别急。”北夜凌低声安抚,只是想到那冷意的态度,他心里不由有些担忧,哪怕他心中对于冷旋如此在意冷意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更不愿意看到她伤心。 对于这些冷旋都不知道,她听到冷意在外面时,当即脚就忍不住向外而去。 “你,和他说过话了吗?”冷旋说话时,声音都是干涩的。 “嗯,说过。” 冷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保持平静,今早来此的时候,觉得这里离外院有些距离,现在却觉得这条路太短,转眼,就已经到了侧门。 刚要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随即加快了步伐走了进去。 入眼就见两个黑衣的人正缠斗在一起,正是黑衣和冷意。 听到脚步知道北夜凌他们来了,黑衣招式一收,走到他们面前:“主子,他要走,所以……” 黑衣知道,这个男子,是主子二人冒险到此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让她离开。 北夜凌点头,黑衣当即站到他们的身后。 这瞬间使得冷意和冷旋之间没有任何阻挡,冷旋看着那高挺冷漠的背影,只觉得心都停止了跳动。 “冷,冷意。”哪怕极力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保持冷静,但真的看到,已经几年没有见到的冷意,站到自己面前,还是控制不住。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那冷漠的背影几乎不可见的一晃动,却是没有回应。 她忍不住看向北夜凌,眼里露出无措之色。 “可能是他没听到,黑衣最近新学了一套内功,与之对武者会出现短时间而耳鸣。”北夜凌开口安慰。 “……”后面的黑衣默默看了眼睁眼说瞎话的主子,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只是随后,北夜凌的身形一动,直逼冷意,强大的气息使得冷意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刚站定,却是赶紧胸前一紧,整个人就往前一晃,顺着一股力道,被扯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动手训人 “你干什么?”冷意反应过来,伸手扣住北夜凌的手要反抗,手中内力涌出,但却又极快,却又被一股强大到极致的内力给压制,他的浑身内力竟然使不出分毫,当即眼露诧异的看着北夜凌。 “给朕老实点,否则,有你好看。”脑海中响起这一句话,声音平淡却又带着浓浓的威胁,是密音传内,这可是需要极深的武功才可。 一转眼,他就已经到盈盈而立的淡绿色裙装女子面前,顿时,他脑子里就是一空,心潮开始急速的涌动。 “娘子,我将他带过来了,有什么话你慢慢说,不要急。”说完,他就朝外走去,他明白,冷旋需要一个空间。 只是到门口时,他并未关上门,自己,也站在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小意。”冷旋握了握拳头,手心里面是黏黏的一片,最终,还是开了口。 听到她的声音,冷意回过了神,却是眸色一暗,避开了她的眼神:“你认错了,我是苍月穹,你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苍月穹?是啊,之前你还救了我,可是你的眼神,也告诉我,你还是冷意。”冷旋轻声一叹,语气却依旧坚定。 但心中却是更多不安,她们相处了那么久,哪怕冷意没有以前的记忆,可那种从心的信任和亲切感却是有的,可她还是没有确定,苍月穹就是她的弟弟。 “是又如何?那与北夜皇后,似乎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声音冷漠,说出的话,却是残忍至极。 冷旋只觉得心底如刀刮一般,再也难以忍受,落下了泪水。 “小意,姐姐我知道,你怨我,我没能奢望,你会认我这个姐姐,只是,当初没有果断的选择你,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冷旋颤抖着声音说着,一字一句,都是她用了极大的力气。 说补偿,已经太晚,也是多余,冷旋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面前脆弱痛苦的冷旋,苍月穹冷漠的眼底闪现复杂的情绪,手也不自觉的握住,依旧狠心开口:“若是你来此就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的话,那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 “小意……” “你知道吗?那时,你们研究所里的人去找我的时候,我很开心,以为是你叫去的,那时,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可没想到,我这一去,竟然是去送死的,你不知道,当被他们注射进那些药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恨不得让自己死去,可是无能为力,我的手脚被用铁链束缚,嘴巴也被封住,只能活生生的隐忍着那些痛苦,最后变成了一个人不人的怪物,真是可笑,当我将手伸向同伴的时候,我竟然还保持了作为人的意志,看着同伴鲜红的血肉被我扯下,我意志是拒绝的,但是身体却越加渴望,为这种血腥的感觉所兴奋着。” 说道最后,他轻笑了一下,但却是讽刺而痛苦的笑,可见当他恢复这段记忆的时候,有多么的痛苦,甚至可能每日都是午夜徘徊的梦魇。 “小意,对不起。”听了他的话,冷旋也是越加痛苦的摇着头,她自然知道那药的性质,毕竟初品可是出自她的手中,那时的她,一心只有科研医学,直到得知冷意被选来当了试验品后,挣扎许久后,才醒悟过来,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他怪她,冷旋不怨,她只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救他,甚至是救其他试验品,她的双手,就应该用来救人的不是吗? 可能由于情绪浮动太大,使得她的小腹忽然抽搐了一下,她的脸色也是一变,不由得微微低了低身体。 “你怎么了?”冷意本来还想说什么,看着她模样时顿时询问,眼里极快的闪过担忧。 想到冷旋已经有了身孕,他顿时忍不住伸手,但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又收了回来,随后往外一走:“你等着,我去叫他来。” 冷旋将他的动作看在眼底,心里忍不住失落,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伸手搭上自己的脉搏。 “怎么样?”冷意刚到门口,北夜凌就察觉,随后身形一闪就到了冷旋的旁边,面上很是担忧。 “没事,可能是宝宝饿了,才闹脾气呢。”冷旋恍然想起,她这一早上太过紧张焦虑,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是生理性的神经抽搐,宝宝没有影响。 “好,那我们去吃东西。”北夜凌一听顿时舒了口气,随后给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抹掉,并没有开口问发生了什么。 冷旋抬眸,看见冷意还在门口处正看着她,不由眼神亮了亮,不想冷意却是满脸冷漠,随后脚下未停,走了出去。 “介不介意,我和他聊聊?”清楚看到冷旋眼底的失落,北夜凌询问。 “怎么聊?”冷旋有些不放心,她知道北夜凌很在意她,不想让她受委屈,她很安心,但对方是她刚见面的弟弟,她还是怕他在北夜凌手里吃亏。 毕竟刚刚两人都没有表示出来,但冷旋还是察觉他们之间微妙的氛,冷意他是被北夜凌威胁着带到她面前的,北夜凌的武功可是极好的。 冷旋这话只是无心,生怕他们起矛盾,但听到北夜凌的耳里可就不那么愉快了。 “男人只有男人聊天的方式,你就别操心了。”随后,他盯着冷旋将饭用好,见她确实不难受后才起身离开。 冷旋虽然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想到北夜凌做事向来有分寸,当即也不去想了。 驿馆外廊竹亭,冷意抱刀立在亭中,目光远落,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恍若一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忽然,水中一道影子闪现在他身后,利刃反射阳光落在他眼前,使得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手臂一展,用刀柄挡住,利刃擦着刀柄而过,发出哗哗的声音,他身体一轻,双脚立于围栏之上。 “身手不错。”北夜凌看着他,夸赞了一句,冷意皱眉看着他,正要说话,却是肩膀一痛,他力道一松,手中的刀朝下落去,他探手去捡,不想面前面前的剑气擦过,使得他飞扬起的发丝被斩断,他的脸险险的避开,但下面又是一掌袭来,使得他根本反应不急,只能步步后退。 随后,竹亭之内只能听到一人的闷哼声,黑衣和影卫等人在不远处看着只为那苍月公子心里默哀,毕竟他们可是最了解北夜凌的手段,他能让你痛的死去活来,却又让人看不出一丝痕迹。 如此,对于冷旋,他们也更加意识到,就算得罪主子,也绝对不能得罪主母。 果然,苍月穹已经被北夜凌打的在倒在地上只觉得四肢都动弹,而北夜凌,却是发丝衣服未乱,还淡定的弹弹衣服。 他扫了他一眼,随后给黑衣一个眼神。 黑衣上前,从怀内掏出一颗药丸,扳开冷意的嘴巴,就扔在了他的嘴里。 “这是素心丸,你的体力可很快恢复。”黑衣解释。 但冷意可却不感激,眼底满是愤怒不甘之色,这莫名其妙的被人揍了一顿,谁都不高兴。 黑衣看着他这模样,再看旁边的主子,默默的退开了些距离。 “怎么,不服气?朕可听说这苍月教可是江湖闻名的教派,你为少主,就这么点本事,你还有什么不服的?”北夜凌轻哼一声,语气很是嘲讽。 “你。”冷意眼睛一瞪,满脸倔强看着他,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确实,两次与北夜凌交手,他都是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说很是羞辱。 “看你的模样,也应有十六岁的年纪,我的黑骑卫中,像你一般大的,每个都是独当一面,完成任务很是出彩,而你,却是只会和女子耍脾气,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他又是讽刺,但仔细听可发现,他对冷意,是用我来对话。 听此冷意反应了过来:“你是为她来教训我的吧?那在之前她落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在身边护着他,所以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教训我的?” “我确实是为了她,只要惹她不高兴的,我都得教训回去,就连我也是一样,刚刚的一顿揍,是对你的惩罚,而之前,欺负她的人,朕都不会让他们好过。”北夜凌声音很是深沉,其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让人信服。 冷意抬了抬胳膊,从地上坐了起来,朝柱子上一靠,看着北夜凌,冷漠的眼神中多了些趣味:“哦?连自己都不放过?真是有趣,为了她肚子中的孩子?” “孩子?若没有她,又何来的孩子。”他回答的很是轻巧,却是让冷意心中有些震撼。 毕竟,在他恢复记忆之后,知道自己到的世界是一个思想落后科技落后的古代,这里男尊女卑虽不严重,但还是一夫多妻的,像北夜凌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更是严重,身为男人的他自然明白男人是会花言巧语的,但此话从北夜凌的嘴中说出,却又是不同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原谅她了 他眼前不由浮现,屋内时他对冷旋那紧张的场景,那下意识的着急担忧,也是装不出来的。 “璇儿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之前出过一些事情,现在肚子里又怀着孩子,我希望,你能让她开心,而不是,使她难过。”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身体不好?她不是天才医师吗?可是为世界医学界都做出了不少贡献的,连自己的身体都顾不好,真是可笑。”冷意忍不住出言轻讽,他内心,还是有怨的。 “你都知道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那你作为她的弟弟,是不是应该更体谅她。”北夜凌知道他们姐弟之间的事情,也难得的没有对冷意不悦,而是平静的向他说着冷旋曾经做过的事情。 “你应该明白,她会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或许曾经,她做错了抉择,但据我所知,她很小的时候,就去那科研室开始医学研究,很少接触外人,自然也缺了一些东西,但她始终有一个目标是明确的,那就是,用她的一己之力,帮助更多被病魔折磨的人,以及,保护身边的人。”所以她学医,也学毒,更甚至,学了其他很多技能。 冷意心里也被他说的所惊到,一时眼里很是复杂:“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朕从小,就天赋异禀。” “??”冷意不明,这有什么联系? “我看的出来,你在责怪璇儿,但你,和我一样,都是愿意对她好的人,不是吗?”北夜凌眼里满是读透人心的了然。 冷意嘴张了张,却是没办法反驳。 “璇儿聪明,医学天赋奇高,但你可知,她得到这些,又承受过多少?我认识她的时候,看到她第一眼时,从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一片空白和孤寂。”那是北夜凌都不曾有过的,毕竟,他小时候,有父皇母后的陪伴,而现在身边,还有黑骑卫和师傅他们,所以他能冷血,却不冷情。 孤寂?冷意心中怔然。 他和冷旋,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两姐弟曾经相互依偎取暖的感情随着分开变淡了许多,但冷意心中是在意这个姐姐的,而他也知道,很多次,冷旋都来看过他,但每次都是匆匆的一眼就离开。 小的时候不懂,只觉得自己这个姐姐过上了好生活就不要他这个弟弟了,心里是难过而怨恨的,但不久后他从院长妈妈那里得知,每个月姐姐都会给他大笔的生活费,让院长妈妈好好对待他,所以他就算生活在孤儿院,日子,却也过的不比别人差。 他从小成绩优异,考上的大学更是数一数二的,他记得,接到录取通知时,他收到了一份礼物,就算不打开,他也知道是谁送来的,但她,却没有出现,据说,那时她才拿了一个科研奖。 他想,他这位姐姐,真是了不起,而那份礼物,则是被他遗忘在聚会的那个地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 他在大学里,交了不少朋友,参加了许多丰富有趣的活动,而她呢?又是几项医学研究被表彰,甚至登上了报纸和电视。 记得,他那时候从未对别人说起过他有这么位了不起的姐姐,但背地里,却是会拿着她的报纸和视频看许久许久,心中又是骄傲,但更多的是怨,怨她为何好久都不来看他,哪怕不说话,不吃饭,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所以,他在看到科研室的人来时,才毫不犹豫的跟着走了,因为,他真的想她了,可是没想到,事实又那么残忍。 他觉得很痛心,尤其是知道,那药,还是出自她的手时,只觉得整个天都崩塌下来了,现在拥有了那些记忆,只觉得满心的都是怨愤。 但经过北夜凌这么一说,冷意觉得,自己确实忽略了许多,毕竟,他的姐姐,不过只比他大两岁而已,但成天面对的只有冷冰冰的仪器和医药,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东西。 而要不是她在背后承受了这些,又如何有他安逸自在的十几年的生活? 北夜凌见他神色有了变化,随后抖了抖衣摆站了起来:“记得,不要再惹她难过了,否则不管你是不是让她在意,朕,都不会手下留情。” “还想揍我一顿?”冷意心中豁然开朗,不由有了反嘴的心。 毕竟他本来的性子就是活泼开朗的小伙子,他死的时候也才十八岁,正是少年叛逆的时候,他也知道北夜凌的立场,不过是在意姐姐的,一时对他也改变了态度。 “什么揍?不过是我们男人交流的方法。”北夜凌纠正他,见着他咕噜转了眼珠子,不由再次压低了身体开口:“我们刚刚,不过是男人一样,坐下来交谈了一番,不是吗?” “怎么,怕我告诉她你揍了我?”冷意眉毛一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看着比半蹲在他面前的北夜凌,随后动了动还是酸痛的胳膊,发出嘎吱声响,使得他不由咧了咧牙,随后无辜开口:“可是就算我想瞒,这一身的伤,又如何能瞒的住?” 北夜凌眸色一暗,身上的气息微冷,但面前的冷意依旧挺直着腰杆丝毫不惧的看着他。 “你想如何?”他倒是忘了,这小子之前装的一身冷漠别扭,实则骨子里,倒是和他娘子一般,是吃不得半点亏。 “很简单,黑衣是你的手下吧,我想让他,帮我做件事。”想到之前他不止脸北夜凌没打过,就连黑衣也打不过,他就觉得不甘,毕竟他武功好歹也是南宫渊一手教出来的,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失败。 黑衣远远的听到竟然点了他的名字,毕竟冷意的声音可是丝毫没有压低,抬眸一看,就迎上冷意冰冷而不善的目光,不由,将求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主子身上。 “不杀人放火?” 冷意点了点头。 当即,北夜凌没有犹豫的同意了,毕竟,属下就是偶尔拿出去卖的。 冷旋在屋内闲来无事,索性就让绿环找来些不错的布料,学着缝制些孩子穿的小衣服。 “我之前给皇上缝制的外衣现在在哪?”拿起银针,冷旋就想到之前在凌王府,也尝试给北夜凌做件衣服,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他,就离开了云都。 “王妃的所有东西,奴婢都好好给王妃放着呢,不过那衣服……”绿环犹豫了一下。 “衣服怎么了?” “王妃别急,那衣服,奴婢在整理的时候,正好被皇上见到了,奴婢告诉皇上是王妃乘着他出去忙碌的时候给他缝制的,皇上当时就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好久,随后就拿走了。” 想到那时发生的事情,绿环不由禁不住嘴了,她忍不住低声开口:“奴婢那时知道王妃出了事,虽然也在那哭泣伤心了许久,但还是比不过皇上,皇上他是没吃没喝在王妃落下的山涧处找了好久,连登基大典都错过了,后来有一次夜晚,奴婢想到王妃的药房忘记关门了,就回去,没想到正好看到皇上也在墨逸居中,他坐在王妃经常坐的椅子上,而手里,就是王妃给皇上缝制的衣服,奴婢吓了一跳,正准备退下的时候,却被皇上给叫住了。“ 说道这里,她看冷旋正盯着她,忍不住补充一句:“王妃别误会,皇上会叫我留下,也是为了王妃,他问了我奴婢在他记不得王妃那段时间,王妃都在做些什么,奴婢那时替王妃心里不值,忍不住说了王妃很是难过,还哭了的时候,皇上他整个人气息就低沉了许多,随后轻轻的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她’,后来我离开,但又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皇上他,好像哭了。” 那时,可把绿环给震惊意外的,毕竟在她眼里,北夜凌可是北夜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哭。 冷旋听完,没有说话。 绿环还想说话,忽然门被从外面敲响,绿环走过去开门:“苍月公子?” “恩,你家夫人,在吗?” “在,公子稍等,奴婢先去禀告下夫人。”绿环说完就要进来,一转身却发现冷旋也已经走了过来。 “不用禀告了,去侧厅吧。”冷旋眼神激动的看着冷意,很是意外,他竟然会主动来找她。 “你还要看多久?”侧厅内,冷意见冷旋一直看着他,就是没有说话,一时也有些别扭不自在了,虽然说他想通了,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在的。 冷旋听到他声音,当即回了神,却是没有在意他发冲的语气,脸上露出笑意:“我,我只是很意外,你竟然会来找我。” “那你很希望我走?”冷意忍不住反问。 冷旋一听赶紧摇了摇头:“怎么会,我,我这些年来……不,我,我希望你能留下。” 见她说话停顿,那其中空了的一截让冷意了然,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想必,也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吧。 他心中不忍,随后没有再开口说话,一时,气氛又冷清下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势在必得 “小意,你能给我讲讲,你在这里的事情吗?”冷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即尝试着主动搭话,虽说脸上极力维持着平静,但那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眼神,还是被冷意看在了眼里。 “我从有记忆以来,就被义父收养到了苍月教,每日都会练武,虽然累,但我却很喜欢。” 这她知道,当初在落马镇遇到的时候,他就在找人比武,在武林大会之上,那认真专注求胜的心,可见是真心热爱习武的,当然,那是对从前的苍月穹来说,以前的冷意,很是喜爱机械。 想到这,她不由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他面前。 “这把匕首,你现在,可还记得?”冷旋问道。 冷意低头看着匕首,随后伸手接了过来:“怎么不记得,这是你在我十岁的时候,送我的生日礼物。” 冷意小的时候,就喜欢玩用木头雕刻的一些木剑弓箭的,那时,她已经进研究所有三年了,在他生日时,提前做好了这把匕首,在他生日的那天亲自拿去,送给他的。 上面,有他们姐弟二人的名字,所以,他一直都很珍惜,到哪都是随身带着的。 “嗯,记得,你拿到匕首的时候,很开心,一双大大的眼睛都笑成了星星一般。”回忆到那一幕时,冷旋也是高兴至极,那日是她偷偷从研究所里跑出去的,回去后还被带她的老师关在研究室里三日,可她,却觉得很值得。 “我想知道,你在我拿了录取通知书时,送我的礼物,是什么?” “录取通知书?”冷旋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但看着冷意一如既往发亮的眼睛,不由的犹豫了一下。 “是什么?你忘了吗?”冷意见她不开口,不由的想到这个可能,心底忍不住有些失望。 “怎么会,我怎么会忘?只是,那段时间我太忙,根本没办法给你挑生日礼物,所以,我,就只给你录了一段视频。”说到这件事,冷旋还是有些遗憾和愧疚的。 “什么视频?” “就是,我自己录的视频,说了些简单的祝福语。”冷旋声音低了许多,她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却没有注意到冷意激动又遗憾的表情。 “真是可惜。”他很后悔当时的一时冲动,才导致了那份礼物的遗失。 “什么?”冷旋以为自己错了。 “姐姐,你不知道,那份视频,对我而言,可比你以前送我的所以礼物都重要。” 冷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姐姐,我在恢复记忆,包括今日的时候,都还怨过你,可是,再怎么怨,你都还是我前世今生唯一的姐姐,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也已经不怪你了。”他不想看到冷旋继续难过的模样。 看着她小心翼翼又愧疚的样子,不由想到她在落马镇时,对他肆无忌惮威胁的时候,那时的冷旋,是很有魅力的,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姐姐,很好。 “小意。”冷旋一把抱住了冷意,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了下来。 意识到她哭了,冷意一时有些手脚无措,只能伸出手给她擦拭:“你,你别哭,这情绪太波动可对肚子里的侄子不好。” “我这是高兴的,没有哭。”这样说着,她还是将眼泪抹去,看着冷意还带着稚嫩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冷意忍不住说道,记忆中冷旋真心的笑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现在看到,只觉得无限温暖。 而且…… 就在刚刚,他的脑海里,又多了一短记忆,那是在他死后,冷旋她为了结束那一项以生命为代价开始的科研,不惜炸掉了整个科研所,只是这个过程中,却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性命。 他的姐姐,当真是对他最好的,只是…… 北夜凌回来的时候,就见冷意正坐在院子里的圆桌旁,捧着一本书正看着。 “怎么?你姐呢?”他问的随意而亲近,想必早已料到姐弟两已经能和谐共处了。 随后,他就坐在了冷意的旁边,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在厨房。”冷意对这刚教训过自己的姐夫目前可没有多少好感。 “厨房?”北夜凌喝茶动作一顿,目光深邃了几分:“在那做什么?” “姐姐说她想自己做道菜,只是一道,还有绿环陪着,你不用担心。”以为北夜凌是在担心冷旋的身体,他解释了一句,虽然他也劝过,但冷旋很是坚持,说是她那么久以来都没有做过菜给他吃,难得重逢,便想展示一下。 冷意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便没有再阻止,所以在这等着。 北夜凌却是眸光一暗,随后放下了茶杯:“在哪边的厨房?” “就是这西侧的小厨房。”虽是驿馆宅子,但配备的却很是齐全。 闻言,北夜凌便起身走了过去,冷意有些不明,当即也起身跟着过去。 两人刚到门口,就问道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从里面飘来,浓浓的辣椒味刺激的冷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里面更是飘来了一股浓烟,让他很是怔楞,而北夜凌却是长腿一跨,朝着厨房里面走去。 片刻后,手里就多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我只是高兴,才想着做道菜,只是没想到……”她的厨艺,还是没有进步,她只是想做一个宫保鸡丁而已,最终还是一锅的食材都被她的浪费完了。 北夜凌不搭她的话,心情也不是很好,随后手一松,将她放在了地上。 “我错了,我向你保证,在怀孕的时候,不在进厨房了。”冷旋作为大夫,自然明白这种如同火灾般的浓烟吸入胃里对身体和宝宝都不好,知道北夜凌是在担忧她,所以认错态度很好。 只是北夜凌并不理会她,她眸色一转,看见冷意和绿环都在,随后还是咬了咬牙,伸手厚脸皮的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怎么,生气了?我也就在里面呆了一会,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不信你摸摸,这张脸这段日子来被你养的可是白白胖胖气色红润,一点问题都没有。” 北夜凌被她手掌直接扣住了后颈,当即只能低下头看向了她,这一看,就忍不住的嘴角一勾。 “不生气了?夫君真是大度,对妾身更是宽容备至,妾身以后一定得多向夫君学习,并且告诉我们的孩子,他的父亲是多么顶天立地的男子。”冷旋了解北夜凌,他是喜欢她夸他的,以满足他那点大男子心思。 “小花猫,就你这模样,还是先担忧自己以后会不会被孩子笑话吧。”北夜凌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脸上的黑痕迹给擦掉。 看见两人本来气氛微妙,这一会又和谐的能打情骂俏了,冷意和绿环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依旧脑子有些晕眩。 下午时分,宫里来了人。 说是邀请北夜皇进宫参加晚宴。 这该来的迟早要来,北夜凌也没拒绝应了下来。 “你一个人去?”北夜凌在南宫京城,想必消息已经传遍了,这所有的眼睛,恐怕都在盯着他,想得知他究竟是何意图吧。 “恩,你待在这里。”北夜凌又看向冷意:“你陪着你姐姐,我这里也留了人。” 言下之意,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恩。”冷意应下。 随后北夜凌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宫里来的人,离开了。 “别担心,他去不会有事的。”看着冷旋面上淡定,眼里却沉重的模样,冷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小意,姐姐知道,你和这南宫渊王的关系亲近,但是,我想知道,你可愿意,离开这里,与姐姐一起去北夜?” 冷旋想了许久,还是开口,北夜凌此行会来南宫,大多都是因为她的缘故,现在冷意已找到,她们也不必继续久留,否则早晚会出事端。 她不能以北夜凌还有黑骑卫的生命在此冒险。 “我……”冷意出声,清俊的脸上满是迟疑,却也间接的给了冷旋答案。 “我知道你从小被渊王殿下养大,但如今,南宫朝廷很乱,东方,乃至北夜,都不会放过这块悬在嘴边的肥肉,就算有南宫渊在此,又怎能抵挡住两国的夹击,小意,我不想看着你身处危险之中。”冷旋尽管失落,但还是努力尝试劝导。 南宫渊既然发现了北夜凌在京城,想必,就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在沦陷城池中做的动作。 如今,说是东方国夹击南宫已经不对了,乘着南宫这个混乱的朝局,他们已经暗中获得了大半民心,民众暴动反击,原本被东方国占领的城池,已经被那只异起的民军队伍给占领,那里的百姓重新得到了安逸的生活,而城墙上随风飘荡的旗帜,却是北夜的。 至于东方国南下至南宫关下城的军队,被夹在了中间,后面进不来前面过不去,和一只没有爪子的老虎没有什么区别了。 南宫,他们已经志在必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危机关头 冷意没有说话,他想了许久,随后看向冷旋:“姐姐,当初,是义父给了我一口饭吃,才有我的今日,我知道,和你回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若是姐姐你来选择,也不会离开义父的,对吧?” 冷旋哑然,她看着冷意那张依旧透着些许稚嫩却又坚毅的脸,猛然觉得,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路要走。 “留下来可以,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不要冒险,行吗?”冷旋还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期望。 冷意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却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 他屏息一听,发现有许多脚步声进入院子,朝着这边而来,当即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刀,走到了门前。 ‘砰’的一声,前门被人推开,两排身着铠甲手拿银枪的士兵走了进来,快速的散在院子之中,将院子给包了起来。 “夫人小心,是京都尉的人。”屋内的影卫迅速现身,而外面,也同时响起了打斗声。 “夫人?冷旋,果真是你。”门外响起一道阴冷的女声,随后,一身金色华服妆容艳丽的南宫萧默,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直接锁定屋内的冷旋,本来高傲的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满怀恨意的盯着她:“你竟然还敢到这里来,真是活腻了。” “护国公主这话本宫听不懂,我北夜皇在此,我这北夜皇后,自然是跟着皇上一起出行游历南宫的,这日子过得舒坦,与皇上处的也算是和睦,可从不觉得,自己已经活腻了。”冷旋面色一淡,丝毫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北夜皇后?呵,本宫可只听说,北夜冷家大小姐,为了自保,毫不犹豫的背叛了自己的夫君,有妖女毒妇之称,何时成了北夜皇后?”南宫萧默嘲讽一笑,似乎被她无耻的心态给刺激到了。 “是与不是?这并不需要南宫的护国公主来肯定,只需我北夜的人知道,即可。”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影卫顿时齐刷刷的对着冷旋行礼:“见过皇后。” 那声音整齐而坚定,好似喊了无数次一般,而这些人,南宫萧默知道,都是北夜凌身边的黑骑卫。 他竟然当真要册封她为皇后,当初她那么背叛他,他都一点都不计较? 她很是不敢相信,尖锐的指甲陷入肉里而不知,她看着被黑骑卫全心保护的冷旋,愤怒的火焰在她心中窜起,让她只想,彻底的将这个女人,毁了。 “既是北夜皇后,那今日皇叔为凌哥哥设了晚宴,皇后不去,也有些不合适,所以本宫这才专门派人前来,请皇后一起进宫赴宴才是。”她顺着改口,声音平静了许多,却依旧带着股阴凉的气息。 冷旋眸色一闪,随后拒绝:“多谢公主盛情,只是本宫身体有些不适,不能进宫。” “身体不适?正好宫中也有太医,本宫可让太医给皇后检查一下身体。”她依旧坚持着。 “公主,皇后身体确实不适,她需要休息。”旁边的冷意,忍不住开口,他看不惯南宫萧默咄咄逼人。 听到声音,南宫萧默看了过去,神色舒缓,却也没有多少耐心:“原来是穹弟,本宫知道是皇叔派你来此,但却并没有让你护着这个女人,你可得弄清自己的身份。” “我自是清楚,只是公主带着几千京都尉来此,我想必义父也并不清楚吧,公主是不是太胡来了?毕竟,她是北夜的皇后,可是涉及到两国的交际。”冷意跟在南宫渊身边,自然也是清楚南宫萧默的身份,只是几次相处下来,他对这公主都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她很奇怪。 “交际?本宫这正是因为两国的交际,所以这才亲自来请皇后,不然让人知道了岂不会觉得是我南宫无礼无视了这位,所谓的北夜皇后。”南宫萧默悠然说着,随后又目光深深的看着冷意,又看向冷旋,脸上划过了然:“穹弟如此帮着她说话?莫非是这短短一日的相处,就对她动了心思,冷旋啊冷旋,不得不说,你这迷惑人心的本事,倒是半点不减。” “你胡说什么?”冷意忍不住有些生气。 冷旋却是淡然,她看着南宫萧默,清眸好似一汪碧水:“公主这话,可是在说你自己?” 那目光,好似能瞬间识透人心一般,使得南宫萧默心中一慌,目光闪烁了一下,她,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 她看了眼冷意,直接挥手,吩咐:“来人了,将我们北夜皇后,请去宫中。” 身后的京都尉得令,当即拿起手中的银枪,一步紧逼而上。 但冷旋身边的影卫和黑骑卫岂是会不战而降?他们相对于京都尉而言人数少很多,但他们都是浴血沙场以一敌百的人,又岂会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 瞬间,院子就响起打斗之声,京都尉不断有鲜血洒出和人倒下,但后面的人又极快的替补了上来,那影卫只能全身心抵挡,而冷旋身边,只有影十六影十五还有冷意在。 “穹弟,本宫来此,可是皇叔默许来的,若是你不想背叛皇叔,那就将你旁边的女人给抓住,本宫会和皇叔称赞你的。”南宫萧默自知不是两个影卫的对手,当即试图说服冷意帮她。 但冷意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动作。 南宫萧默心中恼恨,却是拍了拍手,当即有两个如同鬼魅的佝偻男子出现,他们黑帽罩着头部,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内敛的气息,却很是不简单。 “是暗夜四煞。”冷意一看,当即皱了眉头,有些沉重。 这暗夜四煞,是苍月教的王牌杀手,专门执行特殊的任务,武功更是诡异惊人,是属于绝顶的高手,只听尊主之命,就连他,都是偶尔见到过几次。 这只有一个,他都不是对手,现在竟然来了俩,可就难了。 “你们,务必给本宫将这女人拿下。”南宫萧默开口吩咐。 冷意来不及多考虑,拿出手里的刀,与两个影卫站在前面。 看到苍月穹的时候,两人不由有些犹豫,后面的南宫萧默见到当即说道:”别管他,他已经背叛了皇叔了,是个叛徒,你们尽管上,一切都有本宫承担。” 两人一听当即没有犹豫,随后宽大的袖口现出淬着绿光的五爪勾,快速袭击而去。 而影十六,始终保护在冷旋前面,未挪动半步,他低声朝着冷旋开口:“夫人放心,属下已经发出信号,主子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这京城,也还有我们的人。” “恩。”冷旋应道,看见冷意和影十五两人被那二煞逼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不由袖下一动,将几包药扔给了冷意他们。 “这药,你们用上。” 冷意虽不知是什么,但还是快速的打开药包,朝着暗夜双煞洒了过去,他们身形闪烁极快,但还是避免不了沾染,没一会身上就传来一股奇异的痒,使得他们分散了注意力,也给了冷意他们缓和反击的时间。 两人合力一击,集中力量,将其中一煞击倒在地。 “该死。”一煞咒骂一声,随后使用内力压制住身上的痒,身上内力爆发,使得他黑色的袍子都鼓起,整个人如蜷缩变短,如同蛤蟆一般爬在地上,随后喉间鼓动,发出如同嗡嗡的声音,另一煞见此飞身而起,落在了他的背上,一掌拍在了下面同伴的后颈上。 “呼。”的一下,那人张开嘴巴,顿时,一股无形的气流响起,所过之处的地板都翻滚升起,朝着冷意冷旋她们袭击而去。 “夫人得罪。”影十六说了一句,随后拉住冷旋就快速躲开,一边用剑劈开飞来的东西。 那二煞又是滚成一团,头抱手手抱头的成一个球,各以一只手作为支撑,另一只手拉着自己的五爪勾,在地上弹动了两下,朝着冷旋飞射而去。 冷意见此急忙上去阻拦,他挥刀一砍,正好恰在了一个五爪勾上,而另一个五爪勾,却是乘机朝着他胸前袭来,冷意极快察觉,当即只能松开刀,朝着一边退去。 二煞并未因此停留,而是依旧朝着冷旋砸了过去,影十六将桌子扔过去,却是被那五爪勾抓成了两半,只能步步退后。 “姐姐小心。”冷意凝眸想着办法,余光之中看到了冷旋后面藏着的人,顿时瞳孔放大,急忙喊道。 冷旋急忙往后一看,就见南宫萧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到了她后面,手里拿着一把刀,见她看过来,顿时身形一闪,朝着她袭了过来。 她心中一惊,余光瞥到旁边的一个高脚桌,当即拿在手里,朝着南宫萧默摔了过去。 啪的一声,桌子被南宫萧默劈断,南宫萧默眸色一沉,横空一劈,强大的内力逼出,直朝着冷旋的胸口而来。 影十六忙着应付二煞,根本空不开手,眼看着气息近到眼前,一道黑色的身影袭来,将她抱在怀中,瞬间就已经到了安全的位置。 第二百五十九章 该谁做主 “夫君。”闻到熟悉的气息,冷旋提起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她身上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毕竟现在她可不是一人。 “没事吧?” 冷旋赶紧摇了摇头,北夜凌又不放心的打量着她,见真没有什么事时才气息微缓。 转身,看向南宫萧默,周身散发的阴寒气息使得周围气压降低不少,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南宫萧默不自觉的抖了抖。 她极力维持了一抹微笑开口:“凌哥哥,你,你怎么回……呃。” 话没说话,她就感觉到喉咙一紧,随后整个人都被提到了半空中,脸上迅速变得惨白。 哄的一下,她又被一掌挥出,整个人弹飞出去,摔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一时之间难以动弹。 “凌哥哥,你……”她声音虚弱,却依旧不敢置信的看向北夜凌,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朕记得,警告过你,不许动她。”北夜凌面色未变的收回了手,淡漠的眼神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般。 而转向冷旋的时候,却又溢满了柔情,如此差别的对待,使得南宫萧默难以忍受,再次吐出了一口血。 煞一二人见北夜凌出现,却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直接朝着他一甩勾子,乘着他袭来的时候,又快速的弹到墙上,射到了远处。 “阿凌。”后面,传来冷旋的喊声。 北夜凌意识到上当,转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红衣白发的男人,出现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他手里,提着的人,正是冷旋。 “丫头,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而且,还又落在了我的手中。”轻柔的声音响起,恍若叙旧一般,却并未带着一丝感情。 冷旋没有出声,面色并不好看,她没想到,这南宫尊主会偷偷躲在暗处,就是为了抓她。 这样,瞬间使得局面发生了变化。 顿时,那本一脸惨白倒在地上的南宫萧默眼神亮了亮,咳嗽了两声朝着南宫渊喊道:“皇叔,杀了她。” 北夜凌给了黑衣一个眼神,在南宫萧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黑衣粗鲁的挟持在手中。 南宫渊见南宫萧默惨白的脸,漂亮的脸上及其阴翳,他看向北夜凌:“你是打算,威胁我?” “彼此。”北夜凌眸色未变,但眼神却是一直落在冷旋的身上。 南宫渊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低头看了看冷旋,触及她的眼睛时,他不由一怔,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但随即就移开了视线,看向北夜凌:“本王倒是丝毫没有发现这丫头有什么不同之处,能让你如此为她着迷,甚至不惜伤害和你一起长大的萧默。” “朕也不知,这南宫萧默并非皇室血脉,如何使得渊王殿下如此相护,甚至不惜杀了你的侄儿和南宫皇帝,也是令朕刮目相看。”北夜凌说话丝毫不让,使得南宫渊眸色一沉,含着愠色。 “你又知道什么?”他手下一紧,一股内息朝着冷旋而去,顿时压的她的肩骨嘎吱一声响,她忍不住闷哼一声,极力的隐忍着那传来的痛楚,面色依旧如常。 “倒是能忍。”南宫渊看在眼里,嗤笑一声:“怕他心疼,倒是情谊深厚啊。” 他一声感叹,却又是发出内力拍在了冷旋的身上,使得她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璇儿。”北夜凌脚下一动,想要过去抢人,南宫渊却是脚步未移,只是将手落在了冷旋的脖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夜凌。 “北夜凌,将萧默给我完好无损的送过来,否则,本王立刻就能让她命归黄泉。” 北夜凌眸色晦暗,蕴含着强烈风暴,一使得气氛沉的可怕,他挥手:“放了她。” 黑衣点头,随后将南宫萧默推了过去,心里也很是沉重,这王妃被抓,无疑就是掐住了主子的软肋,情况可真是糟糕。 南宫萧默并没有因为获救而高兴,反而越加愤怒,她看着冷旋的脸,不知道哪里值得北夜凌为她不顾一切,当即再次喊道:“爹爹,她多次折辱于我,又抢了我的心上人,你一定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南宫渊看着自己愤怒激动的女儿,又看了眼北夜凌和冷旋,一时没有出声,他虽说疼爱女儿,想让她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从如今的情况来看,若是真的杀了冷旋,北夜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是莲儿的孩子,也是他的外甥,要是真的下了这个手,那无疑就是将北夜和南宫彻底敌对。 他虽是父亲,但也不得不为南宫国着想。 “爹爹,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杀,我来杀。”南宫萧默见他不说话,心中愤怒而急切,当即从地上捡了一把刀,强撑着破碎的身体也要过去杀了她。 “南宫渊,你以为她是你的女儿,那你就是上了南宫萧默的当了。”冷旋将痛苦压下,忽然喊出了这一句话。 本来正犹疑的南宫渊听她这句话不由一怔:“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被她欺骗了啊。”她声音一轻,手下却是悄无声息的一动,余光扫视着步步逼近的南宫萧默,加快了语速:“她不过是荷妃与侍卫私通所生的孩子而已,怎么会是你的女儿,真是可笑。” “你休要胡言乱语。”南宫萧默听她如此说,眼里极快的滑过一抹慌乱,随而镇定下来:“爹爹,她是故意在欺骗你呢,我是不是女儿你最清楚不是吗?不要相信她。” 南宫渊顿时反应过来,毕竟滴血验亲证明他们就是父女,种种证据也是如此。 “嘶。”正在他思虑之际,侧腰处的穴位传来一阵蚂蚁啃噬般的的疼痛,瞬间使得他的上半身失去了知觉,而冷旋乘此机会迅速逃离他的束缚,朝一边躲开。 北夜凌见此迅速上前来将她揽在了怀中,看着她一脸苍白的模样只觉得心疼不已,力道都不敢加大。 “放心,我没事。”见他小心翼翼,眼底满是愧疚自责,就知道他很是惶恐担忧,冷旋赶紧安慰了一句。 “黑衣,照顾好王妃。” 北夜凌将她放在黑衣身边,转身,强大的气息尽显,一掌横劈过去,使得站在旁边的南宫萧默一下飞了出去,摔到了墙上,随后他朝着南宫渊袭去,来势汹汹的浩然气势使得迎上去的二煞都被三两下击倒在地,他双手一张,手中银剑现出,黑色的身形与银剑合为一体,如同黑龙出海一般席卷着破空的力量,看的南宫渊心下警惕。 他只能强逼内力,解开冷旋对他穴道的封印,在北夜凌到来之时将旁边的一个小型假山吸了过来。 砰的一声,坚硬无比的假山被北夜凌一剑劈碎,散落的碎石在空中弥漫,使得那一黑一红的两道身影看起来有些虚无,夜色朦胧之中,更是只能听到气息擦破虚空和刀剑相撞的身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骤然,一股气波从空中蔓开,震的地上的沙石都跟着扬起,周围的树木更是颤抖的摇摇欲坠,一道红色身影率先从空中落下,他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漂亮而魅惑的脸上有着苍白虚弱之色。 二煞急忙一步上前将他扶住,南宫渊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咽下,平复心中燥乱的内力,随后,才看向北夜凌。 “倒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造诣竟然如此深厚。”虽说他是事先受了内伤,但若是在全盛时期,他也不敢保证能够赢他。 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竟然有如此好的成就,当真不愧在四方大陆有如此大的声名,莲儿的孩子,真是不错。 北夜凌看着南宫渊,他没有再出手,而是凛然出声:“南宫,注定灭。” 说完,就朝冷旋走去。 一瞬间,房檐之上忽然响起细碎的脚步,一群与黑衣融合在一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埋伏在上,他们手里拿着弓箭对着下面,身上气息内敛而训练有素,只看一眼,南宫渊就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人。 但他也并不着急,只是站直了身体:“这是南宫,还不是由你做主的地方。” 他在京城掌权这么久,又得朝臣拥护,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两败俱伤,与谁都没有好处,只是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罢了,冷旋眼睛一沉,随后走上前。 “渊王殿下不要急,刚刚我要与你说的话,可还没有说完呢。” 南宫渊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应话,他倒是发现,这小丫头确实狡猾,会拿捏人心。 “渊王殿下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话?都说局外人总比局内人看得清,王爷本是西岳国教派苍月教的尊主,本来隐于朝堂之外,想必是对朝堂争端并无兴趣,如今却在十九年后重回朝堂,想必应该是因为南宫萧默,你认为的这个女儿所愿吧,可你没想想,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不是皇帝的女儿的?又如何找父亲,找到了渊王这里来,这其中,是不是得有个过程才是。” 第二百六十章 谁是亲生 冷旋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渊王会远离朝堂的原因,想必是极少人知道的,就连阿凌他得到的消息,都是只因为一个女人,不过南宫萧默为何会被皇上厌弃,荷妃被皇上一杯毒酒赐死的真相,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渊王殿下能确定自己所爱的那个女人不是荷妃,那渊王就更不会是那个与荷妃私通的暗卫了不是吗?” 南宫渊面色一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随后却是声音一沉:“丫头年纪不大,这离间计却使得不错,萧默是不是我的女儿,本王还会不知?” “就是因为不想渊王继续被蒙在鼓里,冷旋才会选择开这个口。” 她说着,看向了北夜凌,北夜凌当即挥手示意了一下,没一会,就有影卫抓着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看向南宫萧默:“护国公主,可觉得此人眼熟?” 南宫萧默身受重伤,却依旧维持着意识支撑着,当看到那个人时,她瞳孔忍不住放大了些,随后移开了视线,语气沉着:“本宫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但心中,却是极度紧张,早在之前她让封腾出来查那太监死尸的事情,没想到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却是落在了北夜凌的手中。 “不认识?护国公主如此回答,封阁主可有何想法?”冷旋也不着急,只是闲闲的看向封腾。 封腾心中尽管有些不是滋味,但依旧没有搭理冷旋的话。 “封阁主,是岳府训练的暗卫,被岳大人派到了自己的女儿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就连进宫成了荷妃也是,只是没想到却和荷妃暗中有了情愫,还怀了他的孩子,多年之后东窗事发,被皇上发现,荷妃赐了一杯毒酒,而他,则是被压入牢中刑罚伺候,只是后来运气极好的逃脱了,而帮助逃脱的,就是护国公主,她将自己委身于叫了多年的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救下父亲,不过是为自己留了一个后手,而封腾也不负她所望,创建了江湖闻名的暗杀组织暗夜阁,成了阁主,也成了南宫萧默藏在背后的武器。” “我这里有些东西,渊亲王可有兴趣看看?”冷旋拿出一封信纸,她必须切断南宫萧默和南宫渊的关系,才能减少不必要的死伤,。 而这些,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半年前时,南宫萧默设计北夜凌让她误会,为了避免南宫萧默会伤害北夜凌,她就书信给了易休让他帮忙监视一下南宫萧默,所以到了这里得知她竟然让南宫渊这样的人为她做事,就觉得蹊跷,当即写信联系了易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南宫渊看着信封,最后,还是伸出手接了过去,看完内容,顿时使得南宫渊本来坚信的心有了些许动摇,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南宫萧默的身上。 南宫萧默却是丝毫不乱,而是好笑的开口:“真是可笑,我不知道你到底给爹爹看些什么,但却改变不了若我真的如你所说,但他再如何也只是一个杀手组织的阁主,又哪里来的能力将这件事隐瞒,我又为何要花费那么大的心思成为爹爹的女儿?而且,爹爹就是那么容易欺骗的吗?我们,可是有一脉相承的血脉。” 说到这里,她声音自信了许多,毕竟,他们可是滴血验亲的。 “自然,是为了肃亲王的势力。”肃亲王虽已去世,但他可是曾经一手建立了萧北军的人,朝中的众多将军都是肃亲王的弟子,而肃亲王生的庶子自然没有能力能牵动他们,只有那十几年前离开朝廷却依旧享誉一时很得肃亲王疼爱的嫡子南宫渊才可能。 “所以,你就将这苍月教主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南宫野,让他帮忙给你伪装了身份,才将南宫渊骗了回来,才使得南宫野控制住了朝局,最后,你却反了口,陷害了南宫野,铲除了他,是这样吗?”冷旋沉冷的说出一切,敏锐的思维使得南宫萧默震惊不已,就算不是完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 一时,她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至于一脉相承?莫不是说滴血验亲得到的?这样,我的血,倒也可能和渊王殿下相融,难不成我也是渊王殿下的女儿?” 此话一出,又使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南宫渊更是目光灼灼:“你说什么?” “这滴血验亲,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并非百分百,若你盛水用的碗,用的是铁碗,就会改变血液的性质,使得两滴不相容的血相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南宫渊回想了一下,发现当时用来滴血验亲的碗确实是铁制的,他又问道:“你怎么能确定你的话,有可信度?” “我是大夫。”冷旋自然不会和他解释什么血型ab啥的,同种血型自然可以相融。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你的哪个属下试试,说不定还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呢。”她这话倒是有些讽刺意味,毕竟就他认了个女儿就如此帮他为非作歹,也是个是非不分的。 “义父,孩儿也听说过,人的血液是有性质之分,部分人的血液确实可以融合,但若是亲人,是绝对可与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的血液融合的。”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冷意也开口说道。 “若是义父不信,可以再用她的血分别一试,就能清楚了。” 南宫渊看他一眼,也觉得此话有理,当即让人拿了两碗清水来,确定不是铁碗后,就走到南宫萧默身边。 “爹爹,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话,萧默真的是你女儿。”南宫萧默终于沉静不住了,她下意识的将手往后面一藏,脸上写着拒绝。 这样的反应自然加深了南宫渊的怀疑,他直接使用内力控制南宫萧默的手,气息一划,南宫萧默的手就溢出了鲜血,他用碗接了一滴,随后,又滴进自己的血。 那两滴血在在清水中荡漾,却始终没有融合的意思,他顿时面色阴翳了许多。 随后,他又取了一滴南宫萧默的血还有封腾的血,只是这次,两滴血并没有相互排斥,而是极快的融合在了一起。 “爹爹,这绝对是冷旋她暗中弄得,她医术极好,最擅长使阴谋诡计,而且她不是说了吗?很多人的血液都是可以相互融合的,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是你的女儿。”南宫萧默急切开口。 “可这,也不能说明,你就是我的女儿。”南宫渊阴翳说道,他的声音本就阴柔,这会听到人的耳中更是可怕至极。 他压低了身体,凑在南宫萧默的面前,冷冽的桃花眼逼迫着她:“那你能和我说说,为何,上次滴血验亲的时候,我们的血液,会融合呢?” “我,我也不知道。”南宫萧默被吓得声音都不断发抖。 “不知道?”南宫渊勾了勾唇角,白色的头发垂在他的脸侧,使得他的脸更加可怕:“你应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听着他幽幽的声音,南宫萧默不由想到,他刚回来的时候,有官员以他白色的头发讽刺他,结果当天晚上,那官员就上吊自杀了,这案子不了了之,可她却知道,这一定和他脱不开关系,而他,能在只去苍月教三年,就代替了原本尊主的位置,可见,他有多么的可怕。 她下意识的手支撑着地面,慢慢挪动脚步,想要逃离,不想还没有站起来,就又被一掌挥了出去,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萧默。”旁边的封腾看了心疼不已,忍不住喊出了声,但无奈他一身功力被控,根本动弹不得。 这也间接证明了南宫萧默,一时,南宫渊更是愤怒了。 他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上面打主意,而他,竟然从头到尾的被欺瞒住。 那他的女儿又在哪?或者说,他有没有女儿?一时,他心中无比难受。 她当初走的那么坚定,他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本以为她还给自己留了个女儿,却不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冷旋见他如此模样,却是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毕竟她会说出这些,可并不是为了他。 她的两边肩骨被南宫渊捏的依旧疼痛不已,哪怕她吃了药也没有多少好转,她想了想,随后抬起胳膊上下活动一下,使得脉络疏通血液流畅,会恢复的快一些。 啪嗒一声,有东西从她袖口中掉了出来。 冷旋低头,见是她母亲留下来的手札,她有日放在身上便一直忘了放进检测库内了。 正准备捡起,一只手却快她一步,将那手札拿在了手中。 抬眸,竟然是南宫渊,她忍不住开口提醒:“渊王殿下,那是我的东西。” 南宫渊却并未理会她,而是打开手札,桃花眼里满是激动的复杂情绪。 见他看着手札上的内容,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冷旋不由皱眉,不会事情真的那么巧吧? “你这是哪里来的?”猛然,南宫渊抬头闻着看向她,声音很是激动。 第二百六十一章 往事如故 冷旋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不想南宫渊竟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啊,你这是哪里来的?” 巨大的力道使得冷旋疼的皱眉,旁边的北夜凌伸手扣住了南宫渊的手,使出内力拉开,随后警惕的看着他,准备再次交手。 南宫渊却没有理会他,依旧是满眼激动的看着冷旋,虽说他那张脸依旧很是惑人,但是眼角边却还是有几条皱纹散布,彰显着他的岁数,在冷旋的印象中,南宫渊是阴翳而尊贵的,而此时,却是如同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一般,带着激动,恍然,无措和害怕。 她抿了抿唇,还是说道:“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 “母亲……”南宫渊呢喃一句,却是猛然指尖一动,划破了冷旋的手指,另一只手凌空一吸,将他刚刚和南宫萧默验证的一碗水拿在手中,接下了冷旋流出来的一滴血。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那新进入的一滴血慢慢沉入水中,随后,就和其中的一滴血融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融合了,融合了。”他激动的喊出声,又看向冷旋,眼里满是兴奋之色。 冷旋忍不住提醒:“渊王殿下,大多数的人的血液都是可以融合的。” “可这本手札,是玉儿的,可你说,这是你母亲的?你目前现在在哪里?”南宫渊满眼期翼和渴望,他清楚记得这本手札,是白玉经常待在身边的,她总是会背着她在上面写些东西,却从没有给他看过,她的字迹,南宫渊更是认得,没有想到,那么久了,竟然还能得到她的消息。 “她已经去世了。”冷旋想到白玉写的内容,她喜欢的那个人,最爱一身白衣,又见南宫渊如此模样,也就大概明白,这当真就是她那便宜的父亲了。 只是他竟然为了其他女人将她母亲抛弃了,现在又为何摆出这般模样来,想到此,冷旋对南宫渊是半点好感也没。 “去世了?”南宫渊身形一晃,脸上瞬间颓然而落寞:“没想到,我还是没能见到你。” “恩。”她看了眼被南宫渊握的紧紧的手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要,让他看看也好,既然他现在后悔了,就一直痛苦去吧,白玉会早死,他有极大的责任,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夫君,我累了。”转身,她靠进北夜凌的怀中,心里难免有些沉重。 驿馆被如此一番破坏,已经是不能住人了,所以他们就暂时搬进了南宫皇家的别院中。 因为峰回路转,南宫渊对待他们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改变,自然不会再为难他们分毫,而南宫萧默的身份直接被拆穿,贬为庶民,又被查出毒害先皇一事,直接赐毒酒一杯,而南宫渊则在先帝头七之后,也就是明日,登基为皇。 冷旋看着坐在旁边的冷意:“怎么,又是来当说客的?” “恩。”冷意倒是直接承认:“姐,我知道,你为你这身体的母亲有些不值,不过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是与不是,那又重要吗?小意,我是你的姐姐,并不是真的冷旋,所以,也没有必要去接受他这个父亲。”冷旋心中清明,从白玉留下的手札来看,就知道她心里是怨恨着南宫渊的,她知道只要认下这个父亲,这南宫一行就会变得很顺利,但她不行,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代替死去的冷旋和白玉做决定。 “但是姐,或许,你的母亲,心里也始终还爱着义父的呢?” 冷旋心中一怔,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在那手札中,她看到的怨,自然,也看到了更浓烈的爱,不然,她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和他私奔了。 “姐你也看到了,之前那南宫萧默冒充你,我现在都记得义父抱着她的神情,那是极端的兴奋和喜悦,之后为了她,不惜重新回到朝廷参与这些尔虞我诈,他虽然有些做法不对,但他就是想要好好疼爱自己的女儿,想给她最好的一切,看的我都羡慕嫉妒不已。”说到这,冷意神色黯然了些。 虽说因为他从小被南宫渊养在身边,但也没有得到他太多的关切照顾,他的心思,依旧放在那没有见过的师母上,可就算如此,冷意还是希望义父多年的夙愿能够有一个结果。 看着真情流露的冷意,冷旋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倒是比自己更懂得人情冷暖,她想了想,点头:“你,去叫他进来吧。” 这些天来,南宫渊时不时的就会到她门前转悠,无奈知道自己理亏,不敢贸然进来,他对自己这个‘女儿’可谓是及其小心翼翼。 冷意眼睛一亮,随后朝外而去。 不一会,南宫渊就走了进来,冷意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转身离开。 南宫渊站在屋内,眸色慈祥而温柔的看着冷旋,随后轻声开口:“你,终于肯见我了。” “不是我肯不肯,而是之前,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毕竟外面的一切都是北夜凌在处理,她确实没有见人的必要。 这话说的南宫渊心神一伤,本是尊贵无双的一成熟魅惑男子,在冷旋面前却显得有些可怜:“璇儿,你在怪我吗?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当初都是因为我才使得你母亲伤心离开。” “我看过手札,也大概清楚我母亲发生的事情,不过,这具体的过程,你可愿意说说?” 见她愿意听他解释,南宫渊顿时嘴角一勾,露出颠倒众生的笑,那笑容,晃得冷旋都有些眼花,不得不说,这南宫渊就算已经四十来岁,但却是十足十的惑人,倒是个中年美爹。 “当初,是我没和你母亲说清楚。”因为回忆到自己所爱的女人,南宫渊一贯阴柔的眉眼顿时化成了一汪碧水撩动人心,很是柔情温和。 “我和你母亲相识在山涧之下,是被我庶弟买凶埋伏才跌落山崖,但你母亲,并不知道我是因何受伤,我不说,她也就不问,就那么默默的照顾我那么多天,那时,我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单纯的人,孤男寡女独处山间也不怕对她劫财劫色。” “她每天都坚持来给我换药,然后与我说些无聊的话,我不应,她也能说的很欢快,到高兴的时候还拍腿大笑,可我却丝毫不觉得粗鲁,我知道她离开可能是回了家,一次我悄悄的跟她一次,但在半路的时候,又回来了,毕竟她如此帮助我,我也潜意识的不想怀疑她,就那样彼此平淡的待着,也很好。” “我伤势在她的治疗下恢复的很好,尽管我一直拖,也没能阻挡完全恢复,我沉浸于那段时间的美好,也第一次说出冲动的话,想让她留下,而让我意外惊喜的是,她也对我有了好感,于是,我们就这样顺利成章的在一起了。”说道这里,他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的笑意。 “只是长期生活在山涧里也不是办法,而我的属下,也找来了,我想了许久,等她再次来的时候,就问她,愿不愿意和我离开?她当时很惊讶,随后是无措犹豫,我以为是担心她的父母,便提议让她和我一起离开,她却说她没有父母,那时我觉得,我一定得好好对这个女人,让她做我的王妃,一辈子都好好疼爱她。” “我带着她回了王府,向父王请求要娶她为妃,得知她只是个没有背景的山野姑娘时,父王他很是反对,没有人同意,本来我觉得父王母妃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时间久了也就能接受她,明白她的好,可是他们却乘着我离府的时候为难她,还安排了一些女子说都是给我准备的侍妾,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回府的时候并不知道府中发生的事情,将莲儿,也就是你夫君的母亲带了来。” “阿凌的母亲?”冷旋一愣,怎么都没有想到北夜凌的母亲也会参与到这个故事中来。 她记忆一转,顿时想到那手札中所写的一个如莲花般圣洁的人,就是北夜凌的母亲? “恩,那时,莲儿已经嫁去北夜了,并且凌儿,都已经有几岁了,她会回来,也是因为她的身子,她从生下来就是体弱多病,身子骨及薄,由于养在太后身边,所以我还有众位皇子都很照顾她,也是真心疼爱的。” “莲儿因为生了孩子,身体越来越差,不由想到当初招入南宫皇宫给莲儿看病的一位民间名医,北夜皇帝这才让莲儿回来,只是那么多年过去,那位名医也很是难寻,我这就想到了你母亲医术是极好,想着让她治病,也将你母亲,介绍给莲儿。” 只是他怎么没有想到,不过几日,白玉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他发动了所有势力寻找,这也才得知白玉她在府中的遭遇,当即对父王母妃都是失望至极,也责骂自己为何没能护好她。 冷旋听完这样的故事,一时也有些难以消化,她不由想到当初冷枫说过她母亲是看了莲妃的病状然后给开的药,那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误会的那人早已是人妃?明白她可能是冤枉了南宫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旋双皇后 这些现在,却都是一无所知了。 她抬眸,又见南宫渊正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喜悦又有些伤心:“你的眼睛,当真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说出本来的冷旋已经死了,他能痴心寻找母亲多年,当年的事情又是误会,他确实没有对不起她母亲。 “你的头发,是怎么白的?”目光落在他一头白发上,冷旋忍不住有些奇怪,毕竟,他也才四十来岁,为何就是满头的白发了? “没事,之前,不小心吃错了药。”南宫渊眼里闪过犹豫,随后轻松开口。 “什么吃错药?义父,我可记得你醉酒时说过,是因为误以为义母掉进河里死了,过于伤心,才如此的。”冷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说道,揭穿了他的谎言。 “你,臭小子,是多久没有被罚过了?” 南宫渊声音一冷,很是不善的盯着冷意,眼里有些尴尬,又有些错愕冷意,毕竟以往,他都是冷漠寡言的,倒是和他清冷的性子比较搭,当初会收养他在身边,就是因为他话少又好养。 不想他却一点也没被威慑,反而脚下一动,跳到了冷旋身边:“北夜皇后竟然是义父的女儿,那我可以叫你姐吗?” 冷旋反应过来,这样也好,顺理成章,也省的再解释。 “恩,自然可以。”冷旋点头答应。 “姐。”冷意喊了声。 冷旋笑着应,看的南宫渊很是意外,苍月穹这小子什么时候知道讨好了?不过听着她应了冷意,这是不是间接承认他这个父亲了? 第二日,登基大典举行,一众朝臣列成几排站在大殿之外,等待着时辰的到来。 很快,南宫渊就身穿一身烫金色龙袍走了出来,跟着礼仪官走了许多过程,随后才接过玉玺接受百官朝拜。 “今日,朕要宣布一件事。”南宫渊站在高台之上扬声说道。 身后手捧圣旨的太监上前,将圣旨打开:“众人听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朕寻得多年失散之女,很是喜悦,为弥补多年亏欠,特赐名为南宫旋,册封为永和一品公主,钦此。” 众人听闻都是一惊,失散的女儿?他们都是下意识的抬眸看去,这永和公主,是哪位? 只见北夜观礼席位上,站起来一道纤细的身影,她身穿拖地的百褶紫涟薄纱裙,边沿之处缠着金丝,头上戴着同色的琉璃孔雀发簪,黑色的墨发挽成一个简单而不随意的发髻,她双手交叉于前,目光平淡的直视着前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高台上,跪在了南宫渊面前。 “女儿接旨。” 她缓声答道,声音清脆却具有穿透般的魔力,顿时使得一众怔住的朝臣回过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这皇上失散多年的女儿,怎么会是这北夜皇帝身边的那地位特殊的女子? 有敏锐的官员瞬间想到这几日南宫渊的变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等渊源。 只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太监又拿出一道拟好的执意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宫三十六位皇帝肃云皇,自认能力不足,难以统领南宫走向昌盛未来,而北夜国力强大君主更是德能皆备有仁德之心,朕再三思虑,决定归顺于北夜,自愿让贤。” 什么?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炸开了,都开始三言两语的说着,而一部分朝臣,却是跪了下来,显然,这些事早就得知南宫渊的决定了的。 “陛下,我南宫建朝数百年,怎么能说降就降,微臣请求陛下,收回成命。”一朝臣跪了下来。 “是啊陛下,宁可战死,也不言降。” “陛下,请收回成命,不可因为公主与北夜关系密切,就使我南宫灭国啊。”有人以为是因为冷旋的关系,南宫渊才什么都不提的直接退位归降。 “陛下,请收回成命。”一众人纷纷跪下请求。 北夜凌冷眼旁观,只是伸手将冷旋拉了回来,伸手捏了一块酸梅糕给她:“这情形应该会耽误一会,要先离开吗?” “没事,看看吧。”冷旋对他如此悠然的看戏态度有些好笑,但她心里也同样觉得可笑,竟然都怕亡国,那之前各自站派导致内乱不断又是为何,真是可悲,难不成还指望凭借南宫渊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宁可战死,也不言降?林大人真是好骨气。”南宫渊幽幽夸赞了一句,还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朕就收回旨意,我南宫上下一心,全力抵抗北夜东方压境大军,而几位先锋官,就由林大人,元大人,封大人几位大人担任吧,相信几位大人一定可凭着满腔热血击退敌人,还我南宫南宁。” “这……”几位大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他们说过上阵杀敌了? “来人,现在就可以给几位大人制作军服,立马准备前往战场。”南宫渊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当即就开口吩咐。 “陛下,这,不可,老臣几人都是几把老骨头,如何能上的了战场啊。”林大人忧心忡忡,险些老泪都要落出来了。 “那你觉得,应该让谁去?”南宫渊反问。 “……”林大人憋了憋,发现想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是啊,因为东方国来袭,很多年轻英勇的将军都已战死在战场了,现在,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南宫渊还有他的义子了。 “既然林大人找不到人,也想不到御敌之策,那林大人认为,我南宫国以后,该如何?”南宫渊又问。 林大人被步步紧逼,泛着褶子的脸上都溢出了汗水,他用袖子抹了几把,最后因为过于着急,竟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大人果真是老了,那其他几位大人,可有意见?”南宫渊又问,声音冰冷。 几人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南宫渊这才看向北夜凌,朝着他行了个礼:“北夜皇,现在可举行交接仪式了。” 北夜凌站了起来,也对着他行了个礼。 南宫渊从旁边的太监的手上取过国玺和国印,交到了北夜凌的手中,随后行了一个臣礼:“小王参见陛下。” “臣等见过陛下。”下面的百官也都跪下。 “都起身吧。”北夜凌立于最高处,冷傲的黑眸睥睨着众人,冷冷开口。 “从今日起,南宫就是北夜的属国,改名旋双,而萧北皇则为渊王,苍月穹为永义郡王,协助渊王继续管理原属城池,一切法制从北夜,军部重编由黑衣黄衣管理,将东方赶出旋双,还百姓安宁。” 一番安排可谓几位合理,他瞬间占据了主导之位,浑身的气息使得人不由自觉的臣服,原本最为反对的几位大臣,见此都没有声音了。 “另外,旋双永和公主,南宫旋,本就是朕的王妃,今朕在此正式宣召,封永和公主为旋双皇后,待回北夜,就举行仪式,邀所以臣民共同见证。”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落下,众人都是震撼不已,旋双皇后?这不是直接以国名为封号,可见对他们的永和公主是多大的荣宠,这下,所有人的心顿时放下了。 本来担心真的降了北夜会受到许多不公平对待,但北夜凌却是丝毫没有提,而他们的公主直接成了皇后,那对待母国自然会极为厚待的。 不说他们震惊,就连冷旋也不知道他会在此宣布封后之事,反应过来后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不由感动至极,他知道,北夜许多朝臣对于她的印象都是不好的,现在她有永和公主的身份,又是议和安抚之意,直接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了。 仪式结束后,冷旋她们就直接住在了宫里,北夜凌和南宫渊她们出去谈事情了,她在屋内待的无聊,索性就出去走走。 不得不说,这南宫国的御花园景色倒是比北夜的要吩咐许多,这南宫的位置,倒是相当于华夏的南部,气候温润倒是比较适合许多植物生存。 “绿环,你看那远处的玫瑰花,长得真好看。”冷旋看到不远处盛开的正好的玫瑰,不由看向绿环。 “娘娘这是想吃玫瑰花饼了吧。”绿环直接识破了她的意思。 “恩,确实是想念绿环的手艺了。”她倒是点头的干脆。 绿环打量了一下,随后叫了一个宫女去拿篮子来,然后动手开始摘玫瑰。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后面响起一道尖锐之声,使得冷旋手一抖,手中的花瓣成了两半。 转头看过去,见是一个穿着精致的小女孩,她瞪着眼睛看着冷旋,显得很是愤怒。 冷旋没明白过来,她就走了过来,看着被她们摘到篮子里的花瓣,水灵灵的眼睛里很是心疼。 “这是你的?”冷旋不由问道。 “这是母妃最喜欢的花,你为何要摘它们?”女孩很是心疼的控诉着。 “……”冷旋没好意思说是为了吃,只好说道:“我只是摘了一些花瓣,并没有全部摘下,它还是可以再长出更鲜艳的花瓣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父夫相争 “真的?”女孩泪眼汪汪,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嗯,我摘的只是老的花瓣,并不会影响它生长的。” 女孩这才放心了些,又伸手给有些歪了的玫瑰扶了扶。 “你叫什么?”看着女孩精致的小脸蛋,冷旋不由心生好感,听她刚才喊了母妃,想必应该是老皇帝的小公主吧。 “南宫瑾。”她说话脆生生的,倒是不怎么怕生。 “很不错的名字。”她夸了一下,觉得出来的够久了,等会北夜凌回去见她不在恐怕又得担心了。 当即她转身,准备回去。 不想她一走,后面的小尾巴也跟着走了一步,她不由顿下脚步转回去看着小姑娘:“你跟着我做什么?” “瑾儿可以跟姐姐玩吗?”南宫瑾黑葡萄般的眼睛张扬着她,显得很是渴望。 “为什么?”冷旋不由奇怪,她可不认为她身上有让小孩亲近的气息。 “因为姐姐是这几天来第一个和瑾儿说话会笑的。” 笑?冷旋不由看向绿环,绿环当即压低声音开口:“娘娘刚才确实笑了。”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身上现在有股柔和的气息,完全没有以前的疏离清冷。 冷旋不自觉的抿了抿唇,想到南宫瑾说的话,不由想到,这南宫默去世,后宫里可是留下了不少的女人孩子,由于一切仪式都准备的匆忙,南宫渊将他那些女人陪葬的陪葬,送走的送走,成年的孩子遣散看管起来,像南宫瑾这样四五岁又是女孩,想必就没有太注意。 而这失势的公主在这吃人的宫中,又还有谁会好好对待。 “你母妃呢?”她还是开口问道。 “我母妃走了,说是要去陪父皇了,不要瑾儿了。”说道这南宫瑾就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显得很是可怜。 这样的年纪,最是该简单快乐的时候。 冷旋看着她,不由想到,当初被丢进孤儿院的她和弟弟,沉默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姐姐带你去看看,姐姐拿这些花瓣来是干嘛的。” 殿内,绿环倒了杯水放在南宫瑾的面前:“来,小公主,慢点吃,喝点水小心咽着。” 南宫瑾用肉肉的小手抱着茶杯喝了口,将嘴里的饼咽了下去。 “这个饼真好吃。” 见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冷旋说道:“那你猜猜,这是用什么做的?” “玫瑰花吗?我刚刚闻到玫瑰花的味道了。”南宫瑾猜测。 “不错,答对了,玫瑰在盛开的时候很美,也值得珍惜,而它谢掉的花瓣也能有很多用处,可以泡茶,也可以做成饼,充分利用了它的剩余价值。” 南宫瑾听的似懂非懂,嘴上又咬了一口饼,两脸颊都塞的鼓鼓的像极了一只小仓鼠。 绿环看着冷旋盯着南宫瑾,那满脸柔和的模样使得她不由有些感叹,小姐她,当真是变了很多。 她正要出去,就看到北夜凌和南宫渊走了进来,她急忙请安:“皇上,渊王安好。” “嗯。”北夜凌应了声,视线就落在了冷旋身上,大步走了过去。 “你回来了?”冷旋喊了声,伸手给南宫瑾递了颗剥好的提子,送到她嘴边。 她的注意力在南宫瑾身上,也使得两个注意她的男人跟着看了过去,南宫渊皱眉:“这是?” “我去御花园的时候遇到的,南宫瑾。”冷旋说道。 南宫瑾咽下嘴里的提子,看见南宫渊的时候不由得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皇叔。” 她这一叫,南宫渊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看向冷旋,有些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冷旋示意绿环带着南宫瑾出去玩,让南宫渊坐下来说。 “渊、父亲,我记得先帝留下来像南宫瑾这般大小的皇子公主有四五个,如今南宫已经不复存在,但他们到底也是南宫家的孩子,所以我觉得父亲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给予好的教养,若能学好岂不是使得国家多一栋梁年轻之才,使得南宫家族能够延绵兴旺,若是不行那再另做安置吧。” 南宫默一生昏庸荒诞,洒下了无数的种,当初南宫默死的时候又是那般情况,若是就此流落于外,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造成麻烦,还不如都养在身边,以便于随时观察。 南宫渊对于南宫默的死,倒是不觉得后悔难过,但是那些侄儿侄女确实无辜,当即点了点头。 只是他此行来却是另有事情要说。 他看着北夜凌亲昵拉着抱着冷旋的模样,眼底很是不悦,这女儿才刚找回来,就被人抢走了,实在让他很是不甘。 只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也无法以强制的手段阻止。 沉默了一番,他犹豫的开口:“小旋,你看,如今你已经认祖归宗,父亲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房间了,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冷旋一愣,看了眼北夜凌,见他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当即明白二人恐怕是发生了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北夜凌抢先:“有劳岳父了,只是我们二人择日就要回北夜,这再移也是麻烦,就住在这里也挺好。” “本王是为我的女儿准备的。”南宫渊加重声音,强调着并没有他的份。 之前两人谈完事情,他就说过想让冷旋留在旋双,却被北夜凌一口否决了。 “您的女儿是我的妻子,夫妻本是一体,难不成岳父还希望我们夫妻感情不和?”他尖锐反问,刺的南宫渊一阵哑言。 “可具本王所知,你们二人可并没有拜过堂,那日迎去的,不是冷三小姐吗?何有夫妻之说?” 对于北夜发生的事情,他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想到自己女儿受的种种委屈,南宫渊心疼的同时,对北夜凌这小子的好感可没有多少了。 他瞪了北夜凌一眼,随即看向冷旋:“小璇,此等人实在不是你该有的良配,你就留在爹爹的身边,爹爹一定给你好好找个只对你好的,又听你话的,三孝三顺的,还长的比爹爹都好看的上门女婿给你,如何?” “渊王是在说朕吗?这样的夫君,璇儿可有了,就不劳渊王费心。”北夜凌冷声说着,直接将岳父改为渊王,可见真的怒了。 “就你?”南宫渊冷嗤一声,很是不屑。 眼见两人之间的火花快要燃烧起来,冷旋急忙开口:“爹爹,你听我说。” 爹爹?南宫渊怔住,魅惑的桃花眼满是激动:“你叫我什么?” 要知道,之前那次谈话后,冷旋虽改变对他的态度,但却依旧很是疏远,只是尊称他为父亲,难以走近。 冷旋也是有些愣,随后就释然了,因为从他这些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多次妥协,现在说的这些,也都是出自一个父亲的关怀和疼爱,冷旋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自然能感受到,她从小就没有这种亲情,所以内心深处自然也是渴望的。 现在,不就是近在咫尺,她触手可及,又为何不握在手中呢? 她平静了内心,缓缓开口:“爹爹,女儿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阿凌他,确实对女儿很好,我们一起共同经历过许多困难,有过几次离合,但也因此,也更加难以分开,无法失去彼此,而现在,我的肚子里,有了孩子,爹爹难道,想看到您的外孙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南宫渊本来沉浸在女儿叫爹爹的喜悦中,最后听到有了孩子的时候,他顿时愣了,他看向冷旋的肚子,随后看向北夜凌,眼神瞬间变得阴翳了。 “你让她怀的?”说话之间,就已内力涌动,要揍过去。 冷旋一看就知道南宫渊想什么,急忙解释:“爹爹你放心,如今冥族人的体质已经被我改变,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会出事。” 冷旋当初和南宫渊说了白玉的事,也将她而死的原因告诉了他。 “真的?”南宫渊还是不怎么相信。 “真的。” 见冷旋态度实在的模样,南宫渊总算放心,只是他看着待在冷旋后面淡然而坐的北夜凌,又看见护犊子一般的女儿,不由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这,又是怎么了?”冷旋看的奇怪,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 “别理会他,告诉为夫,娘子今日可有好好吃东西没?”北夜凌拉回她的注意力,心中得意,他如何不知,那南宫渊是在嫉妒呢,而他刚才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轻易的击倒了岳父。 想到自家娘子这么护着他,他当即俯身在她额前吻了吻。 “嗯,今日胃口很好,我吃了两碗饭呢。”冷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低声回答。 看着软成了小兔子一般的娘子,北夜凌心中一动:“娘子这么乖,为夫是不是得奖励一下。” 说着,他就压下了头,在她樱红色的朱唇上啄了两口,随后吸一吮了一下,渐渐加深。 冷旋被他忽然而来的热情给眩晕了脑袋,只能依着本能伸出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使得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他极力的索取她的美味,一寸寸吻了她粉嫩的脸颊,渐渐向下,滚烫的温度使得两人难舍难分,他的唇舌落到了前面,品尝了许久才不甘的咬了咬她的肩头,靠在她肩窝上喘着气。 第二百六十四章 父子一心 不想,本来一直被动接受的冷旋却是两手环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吻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而手,却是附在了他小兄弟上,温热娇软的触感刺激的北夜凌忍不住嘶出了声,声音隐忍而恼怒: “娘子,你这是要害你夫君欲一火焚身吗?把手拿开。” “可以。”她轻声说着,声音娇一喘而含着些羞怯,使得北夜凌听的不怎么真切。 “你说什么?” 冷旋忍不住咬了咬他的喉结,加大了音量:“我说,可以,只是,你得小心些。” 如今已过了三个月,过了危险期,倒是适当可以有些需要,毕竟,不止他憋的慌,冷旋被他如此一番撩拔,也有些想。 都说孕妇那方面需要反而大一些,倒是真理。 北夜凌眼睛一亮,里面的熊熊焰火猛烈的可以将冷旋灼烧,他不等冷旋催促,当即开始动作起来。 他砰的一声用内力关好门,抱着冷旋就往屋内走去,很快,衣服就散落了一地。 绿环见南宫渊走了,就想着进屋伺候,没想到刚到门前门就被从里合上,吓得她不由赶紧退了一步。 想到关门之际看着皇上抱着主子往内殿走去,绿环顿时明白,当即俏脸一红,赶紧拉着南宫瑾走开,只是,这才大白天的…… 一个时辰后,冷旋是被肚子传来的饥饿感给唤醒的,她推了推北夜凌,两人这才收拾了一下起来。 绿环听到动静,听了北夜凌的吩咐就去准备饭菜,至于沐浴用的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冷旋任由北夜凌将她收拾好,只是到了侧厅,看着外面才暗下去的天,脸上忍不住的烧了烧。 北夜凌看在眼里,不但没有安慰,反而邪笑了一声,靠在冷旋耳边说道:“娘子今日可真是热情至极,以后继续如此保持。” “你。”冷旋一恼,看着旁边的绿环,只能忍下。 北夜出兵与旋双军队里外夹击,很快,就使得东方国的军队连连败退,赶出了旋双。 与此同时,东方国传来消息,说是烈克死了,死在了女人的床上,仔细打听,那个女人,竟然是冷月。 据说,冷月不惜千里,打着凤女的名义,去了烈克身边,说是助他一臂之力,共同谋得天下,烈克虽为将军,但却手握实权,那东方国的皇室不过是形同虚设,是捏在他手中的棋子而已,对于天下,烈克自然也有极大的野心。 刚开始冷月确实是出了几个主意,在战场上得到了一定的发挥,可是后来东方国那神秘的国师算出冷月并非凤女,而恰巧因为冷月的计划导致东方国出兵天盟属国的一万兵马被沙漠活埋,烈克恼怒至极,竟然将冷月送到了军营,那种下场,不用想都知道很惨。 至于她怎么将烈克弄死在床上的,就没有人清楚了,而烈克死了,而冷月竟然侥幸逃走了,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到了哪里。 这冷月,倒是好本事,一代枭雄,竟然毁在了她的手中。 不过说起东方那神秘的国师,冷旋不由有些好奇,询问北夜凌。 却不想他眸色一深,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冷旋顿时灵光一动:“那国师,该不会是……” “不错,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北夜凌点了点头,他也很意外,他师傅会是东方国的国师,这想必是无心老人和先帝早就有所谋划的。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烈克会被冷旋给弄死,与烈克关系亲近的国师自然待不下去,现在的东方,已经是东方皇室在管理,据说现在,已经由东方宏接手,东方宏,既是东方国的少年皇帝,一直的傀儡,他能极快的接手了烈克的势力,可见烈克的死,想必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签好一切有关协议,冷旋她们停留几日后,很快就一番收拾,准备回北夜。 一大早,旋双的臣子都罗列在城门前等候,前面,已经停留着等候的黑骑军的人还有马车,那森然吓人的气势使得前面的百官都是低下头,一句多余的交流都没有,显得很是安静。 不一会,有人就从城门中走了出来,为首的则是并列的北夜凌和冷旋,后面则是跟着南宫渊和冷意等人。 “臣等见过陛下,见过旋双皇后,见过渊王。”一众臣子跪拜在地。 “平身。”北夜凌扬声说道,外面清风阵阵,带动地上尘土飞扬。 北夜凌当即接过绿环捧在手里的挡风斗篷,不顾众人窥探的眼神,将斗篷系在冷旋的身上,认真的抖平褶皱,将冷旋被斗篷带绊住的头发给理好,随后嘱咐:“不许嫌热脱下来,我先过去,等你。” 他说完就朝着黑衣的方向走了过去,显然知道,她和南宫渊他们还有话说。 “小穹,你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郡王了,姐姐倒不担心,不过凡事你要多思考,想清楚了再做,才不会使得自己后悔,现在南宫更名旋双,还有许多需要重新规划整理,下面也有许多不服的人在动心思,你们在江湖中待久了,恐怕对这些尔虞我诈都没有太多耐心,觉得直接处置最简单,但有时人心还是需要经营的,才能使旋双持续和谐下去,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影十六一起商讨。” “还有,你现在已经十六了,虽说在现代,还是未成年的年纪,但古人早熟,姐姐也不介意你早点找个心上人,到了年龄,就可成婚。” “姐,你在说些什么呢。”本来冷意还在感叹,现在的姐姐和以前相比变化好大,一时觉得心里很是安心,不想她忽然话题一转,让他娶亲生子了,顿时冷意就难掩尴尬了。 “这是姐所希望的,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姐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生活,可你坚持留在这里,姐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和父亲好好的。”冷旋心中自然有不舍,但总要有离别,就得坦然接受。 看着冷旋眼底隐忍的难受,冷意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姐姐,又不是不能见面,等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了,我就去北夜,看着我的侄子出生。” “恩。”冷旋心里淡淡的忧伤散去,是啊,又不是不能见面。 两人说着话时,南宫渊默默的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想不明白,怎么自己的女儿会和那冰冷少言的小子那么亲近了,那小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两姐弟可是比他这个当爹的都还亲近。 现在还抱在一起了,那小子,他这个当爹的都还没有抱过女儿呢,还被他先抱了,懂不懂尊老。 或许是他的怨气太重,冷意率先察觉,他压低声音对着冷旋说道:“姐夫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虽然说我打不过他,但是还有义父,我们二人一定可以打赢他的。” “好,我会的。”冷旋笑着点头。 “你快去和义父说几句话吧,你要是再不去,估计晚上义父又得找我训练了。”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冷意现在变得活跃多了,他以前对南宫渊可是百般尊敬,现在却有胆子开玩笑了。 “嗯。”冷旋点头,朝着南宫渊看了眼,随后走了过去。 见此南宫渊急忙收回了视线,抬头看天,欣赏着风景。 “爹爹。” 他收回目光,满脸慈爱的看着冷旋,假装才发现:“嗯?小璇,和穹儿说完话了?” “嗯。”冷旋看着他,见南宫渊的脸依旧俊美好看,但是眼角,却已经泛起了褶皱。 “爹爹,当初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冷旋忽然说道。 外人或许不明白,但南宫渊听了却知道,她是在劝他放下,毕竟人白玉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 “爹爹知道,可是小璇,我从未感觉你母亲有离开过我,我看了她的手札,知道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这样,很好不是吗?相信她,看到我们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也一定是非常开心。”南宫渊轻声一笑,脸上怅然而淡定,有些人,一旦爱上,便是永远,否则,他也不会坚持十几年了。 她没有资格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你不用担心爹爹,爹爹还有你,和穹儿,我啊,还想看着我的外孙长大呢。”南宫渊一眼识破了她的心思,模样并不是冷旋所想的表面洒脱。 沉默了一下,她从手里拿出一封信,厚度很厚,递给了南宫渊。 “当初,母亲并不是只生了我一个,这些是关于她的,我想爹爹应该知道。” 南宫渊心中怔然,但看着冷旋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接过书信,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放进了怀里,只是那手,还是有些颤抖。 缓和了一下,他对旁边的随从示意了下,随后,随从就朝城门跑了去,不一会,就有马车拖着接红木箱子走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一时间,竟然看不到头,这些是……冷旋心里又了猜想。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到云都 “小璇,爹爹知道我缺席了太多年,你现在已经有了爱的人,又有了孩子,爹爹只能从物质上给予你支持,就算嫁去北夜,你也是我最疼爱的公主,这些,都是爹爹多年的累积,不多,但也足以让你到北夜那群人面前去挺直腰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去北夜。” “爹爹,我知道你对女儿的好,只是这些,会不会有些太多了。”看着瞬间将城外占满的箱子,以及还在源源不断出来的箱子,还有开始议论起来的官员,冷旋忍不住皱眉,有些担忧。 “多?哪里多?别理会他们,这些都是爹爹自己的,爹爹愿意全部给你,你可得收下,难不成你要拒绝?”南宫渊很是不将那些官员放在眼里,但想到冷旋不想接受,顿时桃花眼有些忧伤,很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冷旋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只觉得心里软软的,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个美颜爹给迷惑到了。 “我没有拒绝,既然是爹爹用心给准备的,女儿自然会收下。” 南宫渊一听顿时笑开,如同一个心满意足的孩子一般,看了眼她微微凸起的肚子,随后又道:“你即将临产的时候,爹爹就去看你和爹爹的外孙,还有,要是拿小子欺负了你,你一定得告诉爹爹,虽说爹爹老了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但不是还有你弟弟吗?爹爹会日夜监督他练武的,一定能赶超那小子。” 冷旋一听忍不住一笑,两人说话怎么都是差不多呢,心里也是高兴不已,这种有后盾的感觉,真好。 几人又说了会话,直到绿环来提醒时辰不早之后,才开始告别,毕竟这里离下一站休息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得早些出发。 “恭送皇上皇后。”马车开始行走,两队队伍跟在后面,一众朝臣弯腰行礼,而南宫渊和冷意都是抬眸看着马车目送行远。 眼见看不清二人的面容,冷旋才放下了车帘,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你就那么舍不得?”旁边传来幽幽的询问声。 冷旋点点头:“有些,不过他们说了,不久后就会去看望我。” “看望?和朕在一起是坐监狱,那么让你难受?”幽幽的声音更加低沉了。 冷旋一愣,连朕都用出来了? 转身,就看见某人半倚靠着旁边的小桌,身体斜落在小塌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但眼神却是落在某人的身上,如墨般的黑眸深沉至极,带着浓重的怨气。 知道他是又吃味了,冷旋眸中亮光一闪,随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也没有那么难受……”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书拍在了小桌上,他身子一动,就到了冷旋身边,声音很是森冷:“没那么难受?看来你真的很委屈,竟然如此,那你就下去,留在旋双好了,朕也不需要你,这回去,朕就马上下诏书选秀女,个个都是妖娆美丽的女子。” 让她下去,为何扣在她腰间的手没见松,反而更紧了。 冷旋好笑至极,随后伸手抱住他的后颈,坐在了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你要听我说完啊,我的意思没那么难受,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我累了,你背我,我渴了你半夜都起来给我准备热水喝下又哄我睡觉,还给我下厨做饭,我是觉得你对我太好,没有那么难受,是因为我给你的太少太少,才有点点难受。” 猝不及防的被告了白,北夜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狠狠的啜了口冷旋的脸:“怎么会难受,你什么都不用给,你把自己给了我,不就是给了我所有,我很满足。” “满足?我可没有发现。”冷旋冷哼一声,随后一手拍在了他凑在面前的脸,从他腿上下来坐在另一边,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 “刚刚我可听说,有人要下招选秀女,还要个个都妖娆美丽,怎么,是觉得我不够妖娆,不够美丽?”秋后算账听过,但冷旋这立刻算账却是吧北夜凌惊了惊。 他当时只是一时气急胡乱说的,这会听她说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混账话。 “璇儿,为夫绝对没有那意思,只是一时失言。” “一时失言?看来是你心中早有所想吧,我告诉你北夜凌,你要是敢朝三暮四,我这就下车,带着你孩子立马在旋双找个人嫁了。”冷旋眉梢一挑,显得傲娇至极,她现在也是有娘家的人。 “想嫁人?想得美,就算你嫁几次都只能是嫁给我北夜凌。”北夜凌脸色一黑,看着冷旋依旧生气的模样,顿时有软下了语气:“好了,一切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说那样的气话,别生气,嗯?“ 又是宠溺而温软的一声’嗯’?冷旋本来崩起的怒意一下子就泄了气,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当即笑了起来。 北夜凌见此就知没事了,当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梁:“好啊你,竟然敢这样吓你夫君,早晚有日为夫的心脏会承受不住。” “不警告警告你怎么行,你看看外面,那些可都是我爹爹给我准备的,你要是敢半点对不起我,我不仅将这些带走,还将你的国库都给搬空。” “娘子那么不留情,为夫怎敢。” 旋双京城到北夜云都的足足有一个月有余,由于冷旋有孕,路程又慢了许多,一行队伍走走停停,将近两个月才到达云都城。 北夜陌因为早就收到消息,已经带领着百官在城门口迎接,除了他们,两边更是有无数的百姓,在迎接着带来无数胜果的北夜皇。 马车停下,绿环扫了一眼面前的阵仗,随后伸手,将身后的车帘拉开。 一只修长有力的腿迈了出来,落在脚踏上,微微用力,整个身体就现出来,他一声黑色秀金边的束身常服,墨色的头发垂落在脑后,一张俊美无边如同雕刻般的脸露了出来,凌厉入鬓的眉峰,黑如古井的眸子,那面色无波模样,不正是他们的战神,北夜凌吗? 北夜陌咳嗽一声,掩住了心中的高兴,端正了脸色一步上前:“臣参见陛下,恭迎陛下凯旋归来。” “臣等见过陛下,恭迎陛下凯旋归来。” “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道请安声响起,音浪一波高过一波,千万臣民都是磕头跪地,带着满满的虔诚与尊敬。 “都起来吧。”他平静开口,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是受人崇拜尊敬的皇,很是理所当然。 众人起来,脸上都是带着敬仰和喜悦看着北夜凌,他们就知道,北夜战神出马,向来都是战无不胜。 只是…… 看着北夜凌转了转身,随后伸出了手,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中,而他们刚刚还威严无比的皇,此刻已经化开绵绵笑意,温柔无比的看着里面的女子,一时有点晃花了众人的眼。 这里面,就是那旋双的永和公主,他们的旋双皇后? 北夜凌在旋双的皇宫内承诺娶永和公主的事情,自然也是传遍了整个大陆,使得众人都不由好奇,这渊王失散在外多年的公主究竟是何等姿色,会让他们的北夜皇一见倾心。 (北夜凌早就拟旨说要封冷旋为皇后的,但由于冷旋跌落山崖而没有对外宣布,所以除了少数人知道冷旋是皇后大多数人都是不清楚的。) 很快,淡金色的纱裙露了出来,纱裙略松,显得女子身段纤细而修长,黑顺亮滑的头发随着女子弯腰的动作垂了下来,使得那皙白好看的脸有些若隐若现。 “小心脚下。”北夜凌轻声提醒,两手搭着女子,慢慢的走下马车,那小心呵护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真的是那威风凛凛的战神。 当那女子站在地上,站直了身体后,众人总算是看清了她的模样。 这,不是之前的凌王妃吗? 众人震惊,一时之间面上反应各异,低下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想必是想到当初她为了自身安全而陷害凌王的事情。 北夜陌却是明白其中的内情的,如今看到这个被皇叔疼在心眼里的皇婶终于回来了,当即松了口气。 他撇开众人的议论,笑着上前喊道:“皇婶,欢迎回来。” “嗯。”看到北夜陌这张笑脸,冷旋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倒是很有好感。 “此处不宜说话,宫中的一切我都已经按皇上的意思打理好了,我们进宫再说吧。”北夜陌开口。 北夜凌点点头,随后朝着城内走去。 经过的每一处,本来在窃窃私语的人,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都是下意识的禁了声。 当两队军队走进去后,众人本以为差不多了,毕竟军队是不会进城已经去了扎营之地。 不想他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前面的道路依旧被士兵扩出了一条通道,随即一车车红木箱子的马车走了过来,而上面的盖子,竟然都是打开的,仔细一看,里面竟然都是各色的闪亮珍宝,都是满满的一箱一箱的,可谓是瞬间晃花了人的眼睛。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结局一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有人忍不住出声。 “这凌王妃成了旋双国的永和公主,难不成是她带过来的?” “应该是,你没看到吗?旁边押送箱子的士兵并不是北夜军,想必就是旋双国的。”有人观察力比较强不由说道。 众人不由止声,看着源源不断进来的马车,心里只觉得震撼不已。 这可从来没有见过,哪国的公主嫁来北夜会带那么多嫁妆。 而这边,北夜凌他们已经进入了宫内,而冷旋,则是直接入住的朝凤殿。 朝凤殿,就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 到了朝凤殿门前,里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就有宫女迎了出来,对着北夜凌和冷旋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显然,北夜陌早已经吩咐这里的人了。 冷旋扫了一眼,发现这院子的摆设还有格调竟然都是她喜欢的风格,显然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她以前来过这里,留下的印象不怎么好,而如今,却成了她居住的地方。 进入内殿,有宫女要过来将冷旋的披风取下,却被北夜凌阻止,他伸手将冷旋的披风拿下,又将冷旋头上的发簪取下,顿时,冷旋就觉得清爽了许多。 两人朝着寝室走去,有宫女正要跟上,就被绿环阻止:“都退下吧,娘娘旅途劳顿,需要休息。” 比起她们,绿环可是了解两人主子的习惯。 宫女看了看,知道绿环是跟着主子来的,也就听话的出去了。 “你说,那些大臣们,现在都在商议着什么?”冷旋咕隆一声,靠在他怀里,那眯眼舒服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奶猫。 “商议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你先睡一觉,不是早就想在软软的床上休息的吗?”北夜凌轻声哄道,如同在哄小孩一般。 冷旋确实有些困意,当即哼哼两声,扒着北夜凌的胸膛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呼吸平缓后,北夜凌才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看着冷旋舒服的睡容,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又摸了摸她鼓起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五个月的月份了,所以冷旋也是越来越容易疲倦想睡觉。 冷旋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已经暗了下来,身边没人,她不由喊了声,绿环在外面应了声,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掌灯的宫女。 “娘娘可觉得饿了?你们,去将备好的饭菜给娘娘拿过来。”给她整理一番,绿环就已经贴心的安排好。 坐到偏厅之中,冷旋问了句:“皇上呢?” “陛下此时应该还在御书房。” 这皇上刚回来,想来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而且,绿环想到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不由有些忿忿不平。 冷旋见她的表情,却是没有开口问,北夜凌说让她什么都不用管,那她就只安心的养胎就是了。 那些朝臣,还不是北夜凌的对手。 吃完饭,她无事可做,随后就让绿环陪着她去院子中走走,活动活动。 正觉得有些累坐在椅子上休息时,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回来了?”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 她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如此随意的态度,在一些没见过的宫女眼里不由是无礼了,顿时心都提了起来。 不想北夜凌却是一句训斥都没有,反而走进将她抱在了怀里,自己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冷旋自觉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只是看着自己有些大的肚子,不由故意说道:“这段时间我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体重可是直线飙升,你不觉得我重吗?” “却是是重了不少。”北夜凌很是认真的说道。 冷旋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快了,当即动了动身体:“那我还是下来好了,要是把皇上压坏了我可是罪过了。” “要压坏朕,娘子还得多费点功夫才是,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娘子还是这样胖些好,摸着,更舒服。” “你。”冷旋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有些羞,但估计旁边还站了宫女,当即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往他怀里一靠:“既然你不嫌弃,那你就这样抱我进屋去吧。” “娘子吩咐,为夫怎能不从。”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绿环看了眼震惊的呆在原地的宫女,眸光一闪,没有说什么跟了进去,这时,冷旋要喝一杯牛乳的,她得去准备下,这牛乳腥味重,冷旋不怎么喜欢,但经过绿环一双巧手改了改,味道很得冷旋喜欢。 “杨五郎左右为难,这一边是他心爱的娘子,一边又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偏向谁都不行,只是这娘子的肚子不争气,他心里也有隐隐的火苗在蓄势而发,一日,他又被母亲催着要给他纳妾,他心中烦躁,索性出去和好友喝了几杯,这一喝,使得他沉在心中的火焰爆发,看着那酒家小家碧玉的女儿,当即便拉到屋里去成了事。” “什么?竟然去睡了别的女人?”本来眯着眼躺在他怀里听着故事的冷旋顿时不淡定了,她一把扯过北夜凌手里的话本,看了上面的内容后,很是愤愤。 “好了,不要为这些话本上的内容动怒,否则,以后为夫就不给你念了。”北夜凌急忙安抚,心里有些无奈,因为他限制她不许她看书,她索性让他找些话本来每日读给她听。 在他看来那些话本上的故事都是索然无味没有意思的,不想冷旋每次却是听的津津有味,甚至还会为了话本上一些故事而生气。 “是啊娘娘,你要是总是动怒,这可不利于肚子里皇子的健康的。”端着牛乳走进来的绿环也跟着劝了声,她在外面等了一会,但看着那屋内温馨的情形才没舍得进来打扰,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可真好。 见两人态度一致,冷旋不由泄了气,平复了心情,现在的她,确实容易感性化了。 “娘娘,牛乳奴婢刚刚热好的,你赶紧喝了吧。”绿环又开口。 北夜凌已经将牛乳端在手中送到了她的面前,冷旋忍不住嘀咕:“你们再如此给我补下去,以后我真的会胖的超乎想象的。” “放心娘娘,您现在不也是胖的吗?奴婢可没嫌弃,而皇上刚刚不是也说了吗?他喜欢胖点的娘娘。”绿环知道她是想找借口不喝,直接给她堵了回去,现在她倒是不怎么怕气势逼人的皇上了,毕竟凡是为娘娘好的,他都是第一个支持的。 见反对无效,冷旋只好张口喝掉。 北夜凌伸手给她缓缓的揉着肚子,以防她觉得不舒服。 忽然,他的手一僵,脸上也是一震,随后目光下移,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的肚子。 “怎么了?”他忽然的变化使得两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它动了。”他有些发懵,难得的声音有些结巴。 动了?冷旋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却没有感受到什么,不由有些失望。 冷旋看着北夜凌依旧是呆呆的模样,不由好笑:“这是正常反应,是我们的孩子在和你打招呼呢。” “打招呼?”北夜凌学语般的重复,黑眸里很是错愕,旁边的绿环也显得很是惊奇。 “娘娘,你说的是肚子的皇子在动吗?” “嗯,其实之前有几次我也有感觉,只是没真的发现过,只是没想到他的手才放上去它就跟他打招呼了。” 北夜凌总算反应过来,随后再次摸着冷旋的肚子,凝眉认真的细细感受着,又疑惑的看向冷旋:“怎么没有动了?” “可能她累了?”冷旋猜测,随后好笑说道:“你以为它会一直动吗?这胎动只是偶然才会感受到,这说明孩子在里面健康成长着。” “是吗?看来它是知道我是父亲。”想到刚刚手掌心那轻轻的撞击,当时由于有些惊讶,使得他没有来得及仔细和他的孩子交流。 “自恋,它在我肚子里还知道我是母亲呢。”冷旋心里有些嫉妒的说道。 “都一样,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北夜凌温柔的看着她的肚子:“真希望快点看到我的女儿。” “女儿?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冷旋好奇。 “刚才她碰我那一下,很温柔,所以绝对是女儿。”北夜凌很是笃定,他的女儿这么小就知道心疼父亲了。 “……”冷旋和绿环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绿环将东西收拾好后,随即就走了出去。 沐浴一番,两人上了床。 “今日那些大臣为难你了?”冷旋想到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些郁色。 “说不上为难,只是有些人,蠢蠢欲动而已。”他这离开北夜就是接近一年的时间,虽说有北夜陌坐镇,但难免还是有人会心中不甘,想谋得某些东西。 “那你今日是不是该回你的正龙殿中睡觉?”他直接在她的殿里睡下,想必又给了那些人诟病的理由。 “怎么,嫌弃朕?” 他声音朦胧的开口,继续埋首在她脖子上动作。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结局二 冷旋忍不住婴宁一声,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的头:“刚刚不是还说你女儿在和你打招呼吗?现在不怕被你女儿发现?” “没事,我等会再深入一下,和女儿交流。”他闷笑一声,声音更是沙哑。 “你个流氓。”冷旋忍不住骂了他一句,真不害臊。 随后,就被北夜凌一起拉近情-欲之中。 第二日,果不其然,宫中谣言四起,这回来的旋双皇后就是迷惑皇上的妖女,皇上根本离不开皇后,对皇后更是百依百顺的,而皇后竟然还怀了孩子,但是皇后在外那么久,这孩子究竟是不是皇帝的,都是未知。 换句话来说,就是怀疑她怀的是野种,当即,朝堂之上就有人请求皇上,不能封她为后,不能混淆皇室子女,毕竟她还有一层身份,还是乱臣贼子冥族的少主。 北夜凌高坐在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严而高大,看着面前忧心忡忡请求的臣子,虽未明说,但意思却很清楚,他冷笑一声,身上的气息更是阴暗低沉:“柳太傅,那你认为,应该封哪家的女儿,为后?” “这,朝中许多大人家的女儿都是品德皆备的贵女,陛下可在其中挑选。”柳太傅犹豫说道,总不能说是希望自家女儿吧。 “朕倒是知道柳太傅家的孙女柳宜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云都有名的才女,柳太傅家真是教导有方啊。”北夜凌面色平缓的夸赞,看样子,对着柳宜大小姐的印象很是不错。 一时,还有几个与柳太傅一起请命的人都面色怪异的看了柳太傅一眼,原来他如此费心,是想自己的孙女做皇后啊。 要知道,柳太傅也是两朝老臣,也算是对当年的事情有些清楚,所以在北夜凌继位的时候也是给予了极大的帮助,柳家本就是有百年底蕴的书香大家,老太傅更是教导了许多皇子,所有声誉是极高的。 若是柳家的女儿,确实是有资格成为皇后的。 “只是……”就算众人猜疑的时候,北夜凌又开口了。 随后,对着旁边的黑衣示意了一下,随后大殿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侍卫,扣着一个一身灰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跪在大殿中,看着周围的人,还有上面坐着的北夜凌,心中很是紧张,极力表面保持镇定:“草民见过皇上。” “柳大人,可对这位男子,有印象?”北夜凌看向柳太傅。 “这……”柳太傅仔细看着男子,猛然想到什么,一张老脸瞬间变得慌张,他蠕动嘴唇,没有说话。 “柳大人想必并不清楚,那还是有黑衣来告诉各位吧。” 黑衣点头,随即开口:“这位,就是柳家大小姐所心仪的人,当初,柳大小姐在渭河城泮与他相遇,生了私情,后来被柳夫人发现,就将两人强行分开了,还对外封锁了消息。” 顿时,几位大人不由都怪异的看了柳大人,没有说话。 而柳太傅却是直接身体一摊,站不稳脚了,想他在朝中一向光明磊落家风严谨为人称赞没有任何污点,今日却是载栽了自己的孙女手中。 只是黑衣却是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折子来:“荆大人长子,三个月前利用职务之便,引进马种时从中牟利三千两,何尚书,云都新开的红怡阁是在何家三叔名下,一个月前阁中死了两个女子,都被何大人给压下……” 黑衣念了许久才将折子收好,但低下的官员却是面色发暗,额头上都冒出了虚汗,一个个战战兢兢的,随后砰的几声接连跪在地上:“臣等知罪。”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北夜凌远在外面打仗,对云都的事情都了解的都如此仔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 想到这些,众人心中更加害怕了。 “既然各位都知罪,就都按律论处,任何人,都不例外。”北夜凌一声冷哼,很是不留情面。 顿时,刚刚还一片激涌的朝堂上就变得清净了,相信通过这一次敲打,人人都是自危,谁还有胆来管皇帝立后的事情。 而且,他们再蠢也应该明白,皇上之所以会把这些小事翻出来在朝堂上说,其实就是在恼他们越矩,管事管到他身上去了。 青衣将事情说给冷旋听,她本在后宫无事,自然要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不过北夜凌如此的处置方法,倒是绝对的威慑了。 “娘娘,奴婢已经将那些嘴碎的丫鬟给处置了,只是这朝凤殿太大,打理的人手不够,奴婢再去管事宫里挑几个做事灵敏懂事的宫女来。” 那晚上,绿环见到那些宫女震惊的模样之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想看看这些人是否有二心是不是个效忠主子的,要知道冷旋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公布出去,北夜凌身边的人不会多嘴,唯一会知道的就是伺候在朝凤殿的人了,因此绿环借机会清理了一下殿里的宫女,留下了几个,都是没有任何‘背景’,又做事麻利仔细的。 毕竟如今冷旋怀了孕,随时都需要有人在身边,她一个人自然是伺候不来的。 “这绿环如今做事实在稳妥,完全不用我说什么,就能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的,真是一个极好的姑娘,这要是以后,谁娶了我家绿环,那岂不是极大的福气。”冷旋感叹的夸赞,随后转向青衣:“青衣,你说是不是呢?” “这,娘娘说的是。”青衣恭敬回答。 “我说是不是不重要,但青衣,你的真心想法是?”冷旋进一步问道。 青衣一怔,无波的眼底闪过什么,一贯只会肯定回答主子的问题的嘴难得迟疑了一下,俊冷的脸上有些暗红:“绿环姑娘,确实是极好的姑娘。” 难得看到木头脸的青衣会有如此反应,冷旋心里有些好笑,随后咳嗽了一声,很是一本正经:“确实,她如今也有十八了,年龄不小了,她尽心伺候本宫那么久,本宫也希望看到她能够幸福,嫁给一个不错的优秀男子,青衣,你觉得,这云都内,哪些有为青年,毕竟适合绿环?” 青衣一听嘴巴张了张,脸上有些犹豫紧绷,还没来得及开口,绿环的声音就传来了:“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好像听到了奴婢的名字?” “绿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冷旋有些意外。 “是这样,紫鸢告诉奴婢说不用自己过去,她去通知一声让那边的管事嬷嬷带过来就行,不必刻意过去选。”紫鸢,就是提携到冷旋身边伺候的。 她倒是忘了这事宫里,她家小姐是后宫唯一的女主人,有什么需要直接说一声就可以了。 “哦,我们刚刚在说你的婚事,你也倒了适婚的年龄,我这许久不在云都,不是很了解这云都的优秀公子,而青衣一直在,所以问问他哪家公子比较合适。”冷旋说的很认真。 绿环听了白嫩的脸上顿时红了:“娘娘,你说什么,奴婢才不想嫁哪家公子,奴婢只想一直伺候在娘娘身边,难不成是娘娘在嫌弃奴婢了?” “怎么会,我家绿环如此贴心,又有一手好手艺。”冷旋摇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绿环:“只是你结婚嫁人之后,如果你愿意,也是可以继续呆在我身边的啊。” 绿环顿时反应了过来,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偷偷看了青衣一眼,没有说话。 而青衣看样子,却是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冷旋见此开口:“既然绿环你没意见,那等会,青衣去给我找些云都公子的资料来,我亲自给绿环挑。” “娘娘。”青衣忽然严肃喊道,使得两人都看向了他。 他猛地朝着冷旋跪下:“属下恳请娘娘,将绿环许配给属下。” 冷旋看着他:“为什么?” “属下心仪绿环已久,不想娘娘,将绿环许配给他人。” 虽说冷旋离开了云都,但绿环却是一直留在凌王府,和青衣是朝夕相处的,之前绿环给他缝制过一件外衣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深了些,慢慢的就有了感情。 看着绿环一张脸红透了的模样,就知道是郎有情妾有意,说实在,这青衣包括黑衣他们的身份地位可比大多数京城公子高多了,他们身上都身兼述职,有二品官位在身,又是皇上亲信之人,自然强了许多。 等北夜凌回来的时候,她就将这事告诉了他,北夜凌听了也有些意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身边性子最闷的青衣会拐了绿环,随后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青衣:“肥水不流外田,做的不错。” “谢主子夸赞。” 看着一本正经的主仆两,冷旋看了看旁边无措羞涩的绿环,看向北夜凌:“那你是同意了?” “嗯,明日,朕就批诏书。” 两人一听,当即跪了下来:“多谢皇上,皇后。” 北夜凌点点头,走到冷旋身边:“你不是最近在宫中待的无聊吗?前厅内来了人,朕想你一定会高兴。”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三 冷旋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当即简单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当看到厅内坐着的两人,冷旋却是眼睛亮了亮,有些惊喜。 “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司马静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杨可芸和司马静两人起身请安,北夜凌嗯了声,和冷旋说道:“朕去前面处理些事,有什么事派人过来。” 随后又对绿环说道:“娘娘要是累了,就让她去休息,不听的话,就来通知朕。” 绿环看了冷旋一眼,笑着应道:“奴婢明白。” 嘱咐完北夜凌才走了出去,他一离开屋内的氛围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皇上待娘娘真好。”杨可芸忍不住感叹,刚刚北夜凌虽说语气很淡,但浓浓的关切是可以听出来的。 “好什么,你不知道,他整天都管我这管我那的。”面对这个京中难得的好友,冷旋忍不住抱怨。 “你这是在炫耀吗?真是矫情。”司马静在旁边讽刺的说着,但可以听出并没有恶意。 “你可以当做是。”冷旋微微一笑,承认的很是坦然,使得司马静哼了一声。 她呲呲两声:“没想到啊,这摇身一变,你既然成了旋双国的公主,还带了那么多嫁妆,这可是让云都的人议论了许久,旋双,冷旋,南宫旋,这皇上可是以你之名命名的,而我呢,同样是漠河的公主,这待遇怎么差这么多呢。” 司马静之所以会在北夜,是和司马隽来北夜递交降书签订协议的,西岳同样改名为漠河,成了北夜的属国,和南宫不同,西岳国是心不甘情不愿战争而降的,所以西岳的城池是有北夜派人过去管理的,至于司马隽和司马静都得留在北夜才行。 “可能是因为,皇上是我的夫君?”冷旋思考了一下说道。 “你。”无端又被洒了一脸狗粮是怎么回事? 司马静知道冷旋嘴上功夫的厉害,也就不继续和她拌嘴了,坐在一旁喝茶。 杨可芸等她们说完,才笑着看向冷旋的肚子:“你这,有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冷旋笑着开口。 “五个月,看起来肚子有些大。”杨可芸惊讶,她怀朝阳的时候,七个月的时候也才这么大。 “那是不是很累?” “是有些。”冷旋点头,她心里有了猜测,但没有确定,也就没有说出来。 “朝阳呢?他现在应该能走路了吧?怎么没有带他进宫?” 说道自己的儿子杨可芸就忍不住笑了:“确实能走了,也会说些简单的话,这个时候,孩子真是待不住的,就没有带来,父亲现在在家没事,就在家和朝阳玩。” 钱老丞相在北夜凌继位后,就找了个理由退休了,而钱越,现在则是在内阁中做事,虽说比不得从前,但她夫君年轻有为又待她极好,小叔子腿也恢复了现在进入军营之中锻炼,家庭倒是和谐美满。 “钱老现在倒是悠闲。” “这样也好,对了,小叔子还让我和你代说一声谢谢。” 随后,她们聊了会天,杨可芸细心嘱咐她该注意的事情,司马静无聊也就在旁听着她们聊天,还时不时的会插一句话。 这时,外面守门的宫女忽然进来。 “禀娘娘,陌王殿下来了。” “陌王?” “恩,说是陛下让他送东西过来的。” 冷旋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她没注意到的是,一听这名字,旁边的司马静的脸色就变了。 很快,一身白衣的北夜陌就走了进来,他咧着一脸的笑容对着冷旋请安:“见过皇婶。” “恩,陌王不必多礼,坐吧。”冷旋说道。 他也没有客气,坐在一边,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冷旋:“这是皇上让本王拿来的,他现在在忙,本王本想来看望皇婶,就跑着一趟了。” 什么东西他还不自己给她?冷旋接过,打开看了眼,发现是一块碧绿色的玉,摸上去的时候,还有淡淡的温度。 “这是暖玉,有健身益气的效果,皇叔说了,让皇婶带在身上。”北夜陌解释,这暖玉,可是及其养身的,北夜凌派人去寻了好久,才得来的。 冷旋一听,就知道北夜凌是因为她老是会手脚冰凉才给寻来的,手指磨蹭了一下,随后带在了脖子上。 “你怎么在这?” 听到北夜陌奇怪的问出声,冷旋抬头,见他看的是司马静。 “怎么?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司马静冷声一哼,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北夜陌被她咽了咽,却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依旧时不时的落在司马静身上。 “陌王殿下一直看本郡主,莫非本郡主身上有珍宝不成。”司马静眼神凶恶一瞪,更是不悦的说道。 北夜陌抿了抿唇,没说话,随后朝着冷旋开口:“皇婶,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离开的北夜陌,又看了眼满眼反感的司马静,冷旋心中奇怪,要知道以往的北夜陌,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的,现在被司马静这么说,却是什么都没有反驳的就离开了? 这两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看司马静不悦的模样,冷旋没有问他们的事情。 “你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司马静一愣,随后摊了摊手,神色随意:“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降国公主,现在好歹还有个郡主之名,只能混吃等死了,倒也自在。” “混吃等死?吃北夜的?你问过我这个皇后吗?”冷旋挑眉。 司马静听着她的意思,不由撇了撇嘴:“怎么,这封后仪式还没举行,就和我摆起架子来了?我混吃又怎么了?” “自然是为了利用好你的剩余价值。”冷旋闲闲说道。 “什么意思?”司马静一愣。 冷旋幽幽笑了笑,和她说了自己的意思。 “什么人?”青衣警惕的声音忽然响起,使得躺在院子中休息的冷旋醒了过来。 随后,她就看见青衣和一人在墙上打斗在一起,她眯了眯眼,随即,就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住手,青衣。”她急忙叫住青衣,随后示意绿环,遣散了伺候的宫女。 青衣听话的退开,那一身白衣的人也停下了动作,看着院子里的冷旋,随后,从墙上跳了下来,温润的眼底此刻很是浓重,深深的看着冷旋。 “阿旋,好久不见。”久久,他才开口,语气中,饱含万千语言。 “是啊,好久不见,华旭。”冷旋也应了一句,情绪也有些复杂。 她没有想到,柳华旭竟然敢就这样孤身一人,闯到了宫中,想到曾经他无回报的帮助自己的一切,冷旋心里难免愧疚。 她对着绿环示意了一下,她点点头,随后和青衣走到旁边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没想到,最终还是为了他。”柳华旭声音带着点轻嘲,温润清隽的脸上带着凄然和哀伤。 “华旭,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选择不是吗?”冷旋看着他的模样尽管有些心疼,她是将他当作好友看待的,但还是必须得狠下心来伤害他,不想看他继续陷下去。 柳华旭脸色一白,轻声呢喃:“是啊,我早该知道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如果继续坚持下去,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看来,还是我想错了,阿旋,是不是就因为我后认识你,所以,你才会选择,对我如此残忍?” “华旭,感情,是不分先后的。”冷旋抿唇,还是说道。 “那他,究竟有什么好?他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他,却是一直默默的守候着她,可是她还是那么狠心,在越城迷晕了他,就连守候的机会,都不给他。 随后,他又恍然:“我还问你这个做什么,肯定,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不甘心呢。” 看着面色挣扎痛苦的柳华旭,冷旋走进几步,随后,拿起抓起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华旭,我怀孕了,快六个月,再过几个月,它就会降生了,当初落下山崖,多亏了你,才让我有活下的机会,才会有了他,我想,她才是最感激你的,若是可以,孩子能叫你一声干爹吗?” 柳华旭怔怔的感受着掌下传来的触觉,眼底的痛苦依旧存在。 孩子?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只是一开始,他只是选择性的忽略,如今摆在面前,心伤的同时,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干爹?” “嗯,我知道华旭才干出色,以后,我的孩子要是有这么个干爹,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冷旋轻声说道。 “若是他也同意的话,这个干爹,华旭自然是可以的。”柳华旭说完,目光,朝着她后面看了过去。 侧门处,北夜凌一身明黄色龙袍正站在哪里看着,想必是听见这边的事情,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面色未变的走了过来,不动声色的将手揽在冷旋的腰间,将人拉远了距离,冷漠的看了柳华旭一眼:“既是皇后所愿,自是可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四 看着北夜凌的霸道占有,柳华旭眸色暗了暗,但情绪却比刚才平静了许多:“既是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着,最后看了眼冷旋的肚子,转身离开。 北夜凌却是暗了暗眸,又看着冷旋,松开手,冷硬着脸,没有说话的转身离开。 “你去哪?”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冷旋急忙喊道。 他脚步一顿,冷硬说道:“取牛乳。” 冷旋松了口气,心里也明白,他这是生气了,毕竟这取牛乳的事情,也不需要他去取的,她当即只好等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怎么还在这?绿环,扶着她进屋去。”北夜凌又是眉头一皱,凉声吩咐。 这连一贯的爱称都没了,语气还那么冷淡,绿环默默的说了声是,将大肚子的冷旋扶进屋,给了自家娘娘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出去了。 北夜凌冷冷的将牛乳喂给冷旋喝,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冷旋眼睛转了转,随后往他身上一趴,一只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黑色的眸,声音低而讨好:“夫君,鉴于刚刚的行为,妾身发现,是妾身处理的不妥当,有错。” “错在哪里?”他冷声问道。 “错在,不该生的那么好看?”她思考一下回答。 北夜凌冷冷的瞟了眼。 “好了,不过就是让他摸了一下肚子,只是当时华旭他太过激动了,他摸得也是肚子中的孩子,又不是我,不是吗?”为了安慰这只吃了醋的狮子,她只能耐心解释。 当时她只是有些急了,才觉得让柳华旭感受下孩子,会缓解一下他的痛苦,毕竟,她和北夜凌在一起已经是事实,再如何,她也不会改变主意,不过看柳华旭刚才的模样,是有效果的。 “那也是朕的孩子。”她们都是他的,怎么能说让人摸就让人摸,还是一个对自己娘子有企图的男人。 “是是是,是你的孩子。”冷旋应道,又想到一件事:“刚刚,我让他做孩子的干爹,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她忽然想到,北夜凌是皇上,她肚子里的不是皇子就是公主,这样实在有些礼仪不合。 “很妥当,他既然愿意做干爹,就让他做。”那样,他就得承担起干爹的责任,好好对他孩子,这样,也就没有心思来惦记他的夫人了。 见北夜凌如此说冷旋才放心,反正,日子是他们过,外人如何说,就是外人的事了。 “阿凌,我会如此,是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她看着柳华旭满脸惨白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忧害怕的,她知道柳华旭是一个偏执的人,害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他要是那么脆弱,那朕还真看不起他。”北夜凌一哼,随后又是面色难看的看了眼冷旋:“不过说起来,朕的皇后确实受欢迎,无论男女都是啊。” “呵呵,我有些困了,我们早点休息吧。”冷旋讪讪一笑,被抓到把柄的她不说话,而他的那些桃花史,她是不愿意说罢了。 三日之后,就是封后仪式,因为她怀了孕的缘故,所以那礼服是特意改良过的,全身以红黄两色为主,金色的鸾鸟朝凤秀纹,两袖还绣着银丝祥云金纹,裙摆后面只是小小一寸拖地,上面绣着极大的银风图案,从后背处一直延绵而下。 而头上是一个简单的凤冠,极大的减轻了重量,黑色的墨发垂在脑后,一身打扮显得冷旋庄重而尊贵无双。 冷旋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也有些怔住。 算起来,今日,才是她和北夜凌真正的典礼,而这场典礼是北夜上下共同瞩目的,而她,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娘娘,该去大殿了。”绿环在后面提醒,随后两人将她拉着裙摆,绿环在旁边扶着她,带着她上了鸾车。 大殿之外,早就已经站着满满的官员,中间铺着一条延绵到宫门的红毯,旁边有礼仪官击打着鼓,等冷旋的鸾轿一落,就有礼仪乐队奏响礼典乐曲,而坐被朝南的高台之上,奉有香炉桌案和已经放着册封文件的台面,旁边立着穿着朱红色太监服的公公,而他的前面,则是同样一身红黄相间的龙袍的北夜凌。 冷旋由绿环扶着下了车鸾,远远的就看到了北夜凌,哪怕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可以感觉的到他眼神的注视,顿时使得她杂乱的心安稳了不少。 敲钟之后,冷旋才移动脚步,朝着奉天台而去,她目光平静的直视前方,面上神色冷傲而高贵,在百官的注视中不稳不乱的迈动着步伐,浑身散发的气势雍容而冷艳,那般模样,就是这世界上最尊贵强大的女人。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了旁边的南宫渊和冷意,忍不住的脸色一动,欣喜不已。 两人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继续走,冷旋吸了一口气,收敛了表情,再次朝着上面走去。 很快,她走到了奉天台前,本来该自己走上去的,不想北夜凌却是脚下一动,走向了高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与她相视一笑,随后一起走上了高台。 那一刻,尽管有些人觉得与礼不合,但却觉得出奇的和谐般配。 两人站在高台之上,就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王和后。 祭拜天地,宣告册封,一系列的礼仪做完,北夜凌忽然唤上一人,从小盒子取出一只凤钗,戴在了冷旋的头上。 “朕在此宣誓,从今往后,与南宫氏南宫旋相携一生,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声音响亮而坚定,丝毫不理会下面炸开了锅,带着冷旋,就坐进了鸾车。 冷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眼里闪烁着泪光,她,真的,很幸运,很幸运能遇到这样的男人。 “爹爹,弟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有告知我?”冷旋看着面前的南宫渊和冷意,很是高兴。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而且,这是义父要求的。”冷意开口说着,立马就将南宫渊出卖了。 南宫渊瞪冷意一眼,又咳嗽一声开口:“你出嫁时,为父怎么都得亲眼看到。” 毕竟,已经缺席那么久了,他可舍不得再缺席。 冷旋虽说因为封后仪式累了一天,但看着南宫渊他们来,顿时就食欲大开,陪着他们吃了晚饭,又聊了一会天,直到困意袭来,才被北夜凌强行带回寝宫休息。 “阿凌,你今日,怎么会在大殿上说那句话?”说实在,冷旋也被狠狠的惊讶了一把,毕竟在古代,这样的话绝对是惊世骇俗的,那些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大臣,恐怕又要躁动起来,开始请命吧。 “自是为了让皇后能够安心。”北夜凌说着,又补充:“你别担心,明日,朕就能让他们谁也不会再提一句。” “什么办法?”冷旋好奇。 “你明日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做点其他事情。”说话的间隙,他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脱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在伸手艰难的解她的带子,一边吻着她的锁骨。 “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冷旋被他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刺激的身上也是一软,忽然,感觉到肚子上附上温热的唇,是他,低头在她肚子上吻了吻,看着她的身体,目光虔诚而炙一热。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那你轻点。” “嗯。”他胡乱的应了声,伸手探了下去…… 纱帘落下,烛台上的烛光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室内的动静,支撑不住灭了。 第二日,冷旋忍着酸痛,在绿环含笑的注视下穿好衣服,她看了看她,随后低声教育道:“等你嫁了人,也就明白了,这都是正常的。” “娘娘。” 绿环被她打趣的脸一红,因为北夜凌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还封她为三品女官,这在朝中,女官可是极少的,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她本是一个奴籍下人,还是孤儿,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家主子,她懂感激,伺候冷旋也就更加尽心了。 她就算以后嫁了人,只要主子不嫌弃她,她都会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的。 “好了,我也是过来人说这么一句,别急别急。”冷旋敷衍的安慰了一句。 想到北夜凌昨天说的话,她当即叫来了青衣,打探一下前殿的事情。 很快,他就带回了消息,听到后冷旋难掩惊讶:“你说什么,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皇后。” 旁边的南宫渊和冷意也是意外,他们是过来陪冷旋和小外甥(外孙)的,倒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 “宣誓?若是违背誓言那岂不是影响北夜的世运?怪不得他昨日会在大殿上就说那样的话,敢情就是想将话一下说死了没有回旋余地,这下,以后就算他动了心思想娶妃了,岂不是对整个北夜失言?那他这个北夜皇想必也做不下去了。”南宫渊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显然很是满意这个结果的。 第二百七十章 大结局五 作为一个皇帝,能说出如此誓言,看来是真心对待自己女儿的,本来南宫渊不满这个女婿的,现在印象好感是直接上升了。 “嗯,很是男子担当。”冷意也是点头赞同。 南宫渊二人来的匆忙,旋双国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处理,所以仅仅待了两日他们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冷旋基本上都是在宫殿内带着养胎,时不时的,杨可芸会带着朝阳来看她,小朝阳看到冷旋的时候,那可爱的模样,冷旋不由教他喊姨,只教一次就能脆生生的喊她了,每一次看到她都叫的很甜。 傍晚的时候,冷旋忍不住在北夜凌耳边说了一句,使得北夜凌眼睛一亮:“真的?” “恩,真的。”冷旋肯定。 北夜凌看着她那大大的肚子,当即又认真而宠溺的吻了吻。 虽说冷旋是学医的,但北夜凌还是不放心,当即将蓝衣给找了来,随时注意着冷旋的状况。 冷旋有了一个可以交流医术的,也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看着蓝衣时不时的出神发呆,想了想,也明白了什么。 当即,她对北夜凌提了提:“将紫衣调回来吧。” 提到紫衣,北夜凌的面色顿时暗了暗,没有说话,却是写着满脸的拒绝。 自从上次冥族之事,紫衣几番失责,北夜凌对她施了惩罚,险些被撤了暗主一职,但现在,也接触不到一些重要的任务,现在更是被调到偏远的位置。 “阿凌,并非是紫衣没有尽职,而是事情意外,是超乎所有人的控制。”冷旋试图解释。 “朕将你亲手交到她手中的。”北夜凌难得对她用了冷脸,声音也更是冷冽。 那和无心老人不一样,对于紫衣,他是百分百的信任的,却没有想到,她却再次使得冷旋置身于危险之中,若不是冷旋运气好,他可能就见不到她了,而她,竟然还在出事之后都还瞒着他。 他的手下,必须要绝对的服从,而她,已经违背了他的意思,包括那几位暗卫,都一起受了惩罚,否则,他如何治理偌大的北夜。 “可她又不是万能的,是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不是吗?”冷旋试图放低声音劝:“阿凌,你就让她回来嘛,我想她陪在我身边。”而且,这里可不止是她想她了,蓝衣更想。 不想一向听她的话这次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松口。 冷旋也不劝了,当即站起来,插着腰:“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愿答应,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现在,给本宫出去。” 北夜凌一愣,看着她冷冷的小脸,正想说话,冷旋却是纤手一指:“出去,不然,我的肚子可随时会不舒服。” “好,我出去。”北夜凌赶紧点头,俊朗的脸上有些犹疑,不敢刺激她,赶紧出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该休息了吗?皇上怎么出去了?”本来准备睡觉的绿环见北夜凌走出去,顿时不放心的走进来。 “他出去不出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将门关上,我要休息了。”冷旋面色同样冷淡,直接一哼,就挺着肚子往床上走去,盖好被子的时候,又吩咐:“将大院门也都关好,不要将一些不相关的人放进来。” “这……”绿环犹豫,这明眼就知道这不相关的人是皇上啊,她怎么敢…… “嗯?”冷旋眼神逼视。 “是,娘娘。” 她赶紧下去吩咐,心里忍不住嘀咕,现在的主子脾气当真是被皇上宠的没有边际了,你有见过哪位皇后敢将皇上赶走的?哪个皇后又敢将大门关上拒皇上于门外的? 平时娘娘都是和皇上一起的,只需留下守夜的丫鬟在外面就可,现在她肚子越来越大,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的,当即也就睡到了外间,以便于随时注意冷旋的情况。 冷旋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心中的气却是来的莫名,而且想着,还有点委屈,这是多久了北夜凌第一次如此反驳她的提议。 越想,她不由难过,但是想到会影响孩子,赶紧平复了一下,平复平复着,就睡了过去。 半夜,绿环忽然听到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警醒的她当即睁开了眼睛,看着模糊的高大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正想开口叫人,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朕。” “皇上?”绿环舒了口气。 “你继续睡吧、”说完,他就朝内殿而去。 看来,不管娘娘如何,皇上都是舍不得真的和娘娘生气的,绿环放了心,当即再次睡去。 北夜凌蹑手蹑脚到床边,透过极暗的光线,可以看到床上的人隐约的轮廓,见她一脸酣眠睡得正好的模样,北夜凌放心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有些堵。 “没良心的。”他咬牙骂了一句,很是气恼,想他被她赶出去后,那时他却是有些恼的,因为她为了别人和他生气不说,还赶他走,使得他本来有些松动的心顿时硬了,当即脾气一横真的走了。 只是从这里离开后,他去了他正龙殿坐了一会,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是住在朝凤殿内,这正龙殿除了偶尔的小憩他根本没有待过,所以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浑身不怎么自在,当即又起身,朝着书房走去,处理完所有奏折,又无事可做,想了想叫来了黑衣。 “宫中最近情况如何?” 黑衣一本正经的等着,听这话时一愣,却还是回答:“守卫严密,并没有什么情况出现。” “严密?那之前朝凤殿的柳华旭是怎么进去的?”北夜凌语气很凉。 “属下失职。”黑衣顿时跪下,也不想为何北夜凌忽然会翻旧账。 “那现在朝凤殿布防如何?”他倒是没有惩罚,而是又问道。 黑衣顿时看了北夜凌一眼,有些茅塞顿开:“回皇上,布防很是严密,现在,朝凤殿已经灭了灯,娘娘都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北夜凌声音一沉,手指不由自主的在桌案上敲击。 随后对黑衣吩咐:“去拿床席来,朕也要休息了。” 随后,他就在书房休息了下来,只是睡了许久,还是朝着朝凤殿而来,看到冷旋的脸时,顿时心中安宁了许多,他算是想清楚了,只有万事都顺着她,他才会觉得万事是好的。 冷旋早上醒来的时候,敏锐的发现床上有他的气息,她不由问了绿环,绿环没有隐瞒:“皇上昨晚半夜回来的。” “你给他开门的?”冷旋可记得她让关了大门。 “没有,奴婢今日起的早,发现大门也还是关好的。”绿环摇头。 那他怎么进来的?她灵光一闪,不由想到在冷府清风苑的时候,似乎老是看到他从墙头上进来。 倒是不知,他还一直有翻墙的癖好。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真的是一心一意对您好的,你看着偌大的后宫,可只有你一个女主人,皇上的正龙殿都从来没有住过,一直和娘娘同起同睡,对娘娘的事情明白安排的比奴婢都还尽心,可以说是很难得了。”绿环忍不住劝了句。 见冷旋冷了脸,她又忙补充:“当然,要是真是皇上惹娘娘生气了,那不说娘娘生气,就连奴婢也会站在娘娘这边,帮娘娘痛骂皇上背信弃义了。” “扑哧。”冷旋被她惹得笑了起来,也明白她在拐着弯的劝和呢。 冷静下来想想,确实是她反应过激了,毕竟他再如何,出发点都还是为了她。 中午,北夜凌踏进朝凤殿偏厅的时候,就看到桌上丰盛的一桌菜。 “回来了?正好菜也刚刚上桌呢。” 旁边冷旋被绿环扶着走了进来,对着北夜凌就是勾唇一笑,使得他眼睛眯了眯,没有应话。 冷旋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坐在特制的软凳子上,对着北夜凌开口:“坐啊,饭菜还是热的,刚刚好。” 北夜凌不吭声,却还是乖乖的坐下了。 “阿凌,我想要吃脆皮水晶虾,你给我剥一个好吗?”她眨眼,开口请求。 北夜凌狭长的黑眸看了她一眼:“嗯。”随后,拿起虾给剥好,放在她的盘子里。 “阿凌,给我盛碗燕皮鸽子汤过来好吗?” “嗯。”他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阿凌,我想……”不管她要什么,北夜凌都给她做。 “阿凌,将紫衣调回来,可以吗?” “嗯。”他下意识的答应,拿起筷子,才反应过来不对。 他看了一眼得逞满脸笑意的冷旋,再看一眼桌上的菜:“所以,这是一桌鸿门宴?” “怎么会?你不是都没有吃一口东西呢。” 冷旋笑着,随后站了起来,那挺着肚子的模样使得北夜凌赶紧伸手将她扶住:“慢点。” “阿凌,你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她顺手抱住了他的腰,给他解释原因:“其实,不只是我习惯了紫衣在身边,还有……” 她低声在北夜凌耳边说着,北夜凌又是讶异,倒是没有想到,他这群平时执行能力超强的属下,倒是有不少事情瞒着他。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结局六 “现在朕的属下反而和皇后比较熟悉了。”他表情显得有些计较,但冷旋却是看的出来他不但没有在意,反而为此高兴。 “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冷旋现在很多事都不能做,所以也就比较关心身边人的情感生活了。 “好,你说什么都有理。” 最后,他还是妥协,但冷旋知道,他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只是故意让她得逞而已。 吃完饭后,发现天色不错,北夜凌将剩下不多的事务处理好,就陪着冷旋在御花园走了走,但还没有走多久,冷旋的脚步就缓下来很多。 “怎么,脚疼?”北夜凌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腿上有些发麻。”如今有几个多月了,肚子是更加大了,她现在低下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腿了,整个人也确实圆润了不少。 北夜凌却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在怀中,回了殿内。 才将冷旋放下,蓝衣就被喊了过来。 “皇后腿疼,你给她看看。” 蓝衣嗯了一声,在北夜凌的眼神逼迫下,给冷旋的腿捏了捏道:“应该是怀孕引起的水肿,娘娘,你适当的运动,可以让人给你按摩小腿,那样会好很多。” “没有其他问题了?”北夜凌不放心。 “没有了。”蓝衣回答的很是肯定。 晚上,知道冷旋这一情况后,绿环特意去找了宫内的几个老嬷嬷学了一套按摩手法,想进去给冷旋按摩,不想刚到门口,就将一修长尊贵的身影正坐在冷旋旁边,将她一双发肿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朕放在冷旋的小腿上揉捏。 “这样的力道可好?” “恩,再大力点。”冷旋要求。 北夜凌加大了力道,冷旋又不满:“你这太大力了,是想故意让我难受是吧。” “没有,怎么会。”北夜凌态度极好,又赶紧变小了力道。 冷旋估计也不好再折腾了,当即满意的哼哼,看着如此情形,绿环总是无法将面前这个爱妻的皇上和朝堂上雷厉风行的人联系在一起,而自家小姐,当真是已经被皇上宠成了心头宝,已经有些无法无天了。 这天,司马静和杨可芸都进宫来看她,司马静看着她那大的出奇的肚子,满眼惊奇:“这才一个月没有见你,怎么肚子就大成这样了?” “现在已经有八个月了,这预产期也就是这几日了吧。”杨可芸是有经验的,她盯着冷旋的肚子看了许久:“这该不会,是两个吧?” 冷旋笑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确实是两个。” “什么,两个?”司马静惊讶出声。 “皇上他,知道吗?”杨可芸问道。 听到北夜凌,司马静表情就有些微妙了,毕竟曾经的误会可是历历在目呢。 “他知道。”早在她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告诉过他了,他可是高兴极了。 “最近,你们如何?” 说道这个司马静的眼睛亮了亮,有些感激的看着冷旋:“娘娘,你别说,这做生意还真是不错,每天虽然忙碌,但却感觉整个人很充实,你不知道,我现在回郡主府就能倒头睡的很香,倒是比以前无所事事四处闲逛有意思多了。” 自从上次,冷旋说要利用好司马静的剩余价值时,司马静还很i不乐意,毕竟是皇家出生,觉得这样抛头露面的很不合适,但最终还是去试着尝试了一下。 如今冷旋的济世堂已经越开越大,已经扩展到其他一些领域了,毕竟她有钱,北夜凌有权,现在差的,就是值得信任的人去帮忙管理了,杨可芸一听,也来了兴致,当即两人就一起去冷旋名下的店去学习管理的策略,所以她们这一忙碌起来,就很少进宫来看她了。 随后,她们就和冷旋到御花园走走,越是接近预产期越是该适当的运动,见冷旋状态不错,她们找了一个亭子坐下,索性又开始向冷旋请教一些经营法子,一时之间三人聊得很是火一热。 其中,有宫女端着新切好的茶水放在杨可芸和司马静面前,而冷旋,而是另外准备热开水给她。 司马静低头喝了口茶,正要放下,却看到水面上闪过了一道利光,她眼睛一厉,转眼,就看见给冷旋倒水的宫女,袖下正藏着一把尖刀。 “小心。”她惊呼一声,迅速抽出一贯带在身上的红鞭,与此同时,那宫女一惊拿出尖刀,面上本来温顺的模样一下变得狠厉可怕。 “冷旋,我杀了你。” 她一声怒吼,朝着冷旋扑了过去,冷旋本来准备伸手端水,这一下被她扑了过来,当即握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朝着旁边躲开,那刀锋,擦着她的手臂落了空。 那宫女却是没有放弃,而是一把扯住了冷旋,再次朝着冷旋扎去,却被飞来的鞭子缠住了手腕,司马静一用力,那宫女就被甩了起来。 “娘娘,你没事吧?”绿环也是被这突然来的意外给吓了一跳,但却很快的反应过来,将差点跌倒的冷旋给拉住。 “孩子。”冷旋面色一拧,显得很是痛苦,刚刚她被那宫女一逼,后腰撞在了桌子上,现在她感觉到下面一阵热流流下,想来,是羊水破了。 此时宫女已经被束缚,杨可芸看着冷旋的模样,急忙喊道:“快,叫稳婆来,娘娘恐怕要生了。” 青衣见此直接将冷旋抱在怀里,飞身就朝着朝凤殿而去,朝凤殿内早就有稳婆和太医随时候着,见此情况立即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准备,瞬间热闹了起来。 御书房,北夜凌正在和官员议论政事。 青衣却是没顾外面太监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娘娘要生了。” 要生了?里面的官员都是惊讶,随后觉得高兴,毕竟这皇上已经二十来岁了,膝下都没有儿女,现在有了皇子公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他们正打算祝贺皇上,不想一转头,金黄色的龙椅上,已经没人了。 司马静等人,都站在门口处焦急的等待着,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意外,使得冷旋提前生产了。 这可一定得平安才行。 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她们转身就见北夜凌匆匆而来,赶紧低头请安。 北夜凌却是没有理会,而是直接经过她们,朝着屋内走去。 “皇上,产房之地不洁,您不能进去啊。”看着北夜凌进来,稳婆不由一惊,却还是壮着胆子开口。 北夜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使得稳婆浑身一凉,一会人就已经到了内殿。 冷旋只觉得肚子很疼,疼的她恨不得昏过去算了,但她知道不能,只能咬牙一直忍着,眼睛面前一片朦胧。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熟悉的纹路气息使得冷旋意识回笼了些。 “阿凌?”她虚弱的喊道。 “恩,是我,璇儿,坚持住,朕的璇儿,是最厉害的,不是吗?”他低声抚慰鼓励,声音却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嗯,只是,我好疼啊。”她的眼角忍不住落下了泪水,之前,她能一直咬牙坚持不吭声,但在北夜凌来之后,她所有的痛苦就显露了出来。 “疼就咬着。”他将手臂放在她的嘴边:“朕和你一起疼。” 冷旋动了动唇,还真的张开嘴,咬了上去。 旁边人稳婆都看待了,想要说话,却被北夜凌一瞪:“还愣着做什么?” “是是,快准备,宫口已经开了。”稳婆赶紧反应过来,继续忙碌。 看着面前一盆盆血水不断被端出去,北夜凌冷凝着脸,沉默着一声不吭,狭长的黑眸更是漆黑一片。 “出来了出来了。” 终于,一个粉红的孩子出来了,稳婆赶紧将孩子简单清洗一番,随即包裹好,稳婆拍了一下屁股,顿时响亮的哭声响起。 “还有,娘娘肚子里还有。” 接着又是两阵哭声响起,使得房内很是热闹。 “恭喜皇上,两个皇子一个公主,都很健康,恭喜。”几个稳婆将孩子抱在北夜凌面前,满脸喜色。 她们之前猜到娘娘肚子里不止一个,可是没想到会是三个,这在皇家历史上,可是少见的。 不想,北夜凌只是动了动头,在三个孩子身上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顿时,喜庆的气氛僵硬了下来,几位稳婆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为何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说,新晋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应该会很开心的啊。 屋外等候的北夜陌等人本来听到消息说生了三,本来是期待至极想要看的自己的堂弟堂妹,这突然没了声音,当即也顾不得其他,知道屋内收拾的差不多后就都走了进去。 几人看着呆愣着的稳婆,倒没有发现里面奇怪的气氛,而是各自占据一个位置,打量着里面才停止哭泣的娃娃。 “真好看,这是小堂弟还是堂妹?” 北夜陌第一眼看后就开口夸赞着,手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小脸。 “是皇子。”稳婆回到。 北夜陌更是欢喜,正想和北夜凌交流一下。 弟二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七 这扫了一圈,才发现北夜凌还坐在床上,依旧是目光深邃面色冷凝的模样。 “皇叔,你怎么了?”他忍不住询问了一声,没反应。 他走了过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他终于大着胆子,碰了碰他的肩膀:“皇叔?” 不想这一碰,他一向强大无所不能的皇叔,就被他碰的,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皇叔。” “皇上。” 皇后生子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这是天大的喜庆啊,顿时,云都上下没有组织的开始欢庆,为这新出生的皇子公主给予最诚挚的祝福。 冷旋虽说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耗费很大,但冷旋因为前期身体养的好,所以这一次生产也没有给她留下多大的后遗症,只修养几日,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看着旁边特制的三个婴儿车,看着那几张粉粉的小脸,心里只觉得有根软软的羽毛在上面拂过,使得她心底软成一片。 这,都是她的孩子,血脉相连,真是神奇。 “哇哇。”忽然,中间的老二忽然哭了起来,冷旋一惊,正想站起来过去,外面就响起脚步声,随后北夜凌就走了进来,以很是熟练的姿势将孩子抱在手中,轻声哄着。 “乖,别哭,别哭。” 冷旋看着他进来,顿时放了心,也就不在管,继续伸手逗着面前的小家伙。 “本王现在才知,原来皇叔不知上得战场都得群臣治得了国,这带孩子也行啊,渊王,你说是不是?”北夜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显得有点贼兮兮的。 冷旋见过去,就见北夜陌和南宫渊几人站在门口。 “爹爹,你们来了?”冷旋很是惊喜。 “岳父。”北夜凌也是开口,没有外人时,他叫的比较亲近。 “嗯。”南宫渊先是认真打量着冷旋,见她气色不错的模样顿时放心了不少,随后才看向了他的三个外孙。 “这,怎么都长得一样?”看着面前三张一模一样的脸时,南宫渊和冷意都是惊讶了:“这谁是老大?” “这是长子敦敦,二子糖糖,三女圆圆。”北夜凌有序的介绍着,语气是说不出的骄傲自豪。 这三个小名都是冷旋取的,平淡朴实,还比较还养活。 “怎么都是小名,大名呢?” “北夜子詹,北夜子勋,北夜子心。” 这都是他翻了许久的书,才确定下来的。 “不错,都是好名字。” “嗯,我皇叔不仅取名好,对皇婶更是好到心坎里了,渊王有所不知,上次皇婶生孩子的时候,我皇叔他浑身都吓得麻木还差点晕厥……” “北夜陌。”凌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北夜凌看着北夜陌,阴寒的目光瞬间将北夜陌吓的失了声,当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啊。 冷旋看了吓得不敢说话的北夜陌,有些好笑,这件事她也听绿环偷偷和她说过,她也隐约记得那时她生孩子他就一直奉献出了他的手,现在手腕上,都还有她留下的牙印呢。 只是她不忍看到自己夫君背父亲和弟弟看笑话,当即笑着转移了话题。 至于那日的那个宫女,怎么都没有想到是冷月伪装的,她在宫中潜伏了许久,找到机会就想杀了她,冷旋现在不知道她在哪?但也没有关心,她相信北夜凌,能够处理好的。 三个孩子虽然很幸福,但是也多了很多麻烦。 冷旋虽说请了乳娘,但大多数还是更愿意自己用母乳喂他们,因为她之前养的好,所以产的母乳也还算多,只是这喂的时候还是得有个顺序,她这边正喂的时候,没有吃到的就开始哇哇哭闹。 北夜凌在一边抱着哭的老三,看着女儿哭红了的小脸,心里都恨不得自己能产奶喂她。 之后,一到喂奶的时候,他就率先将女儿塞在冷旋的怀里,自己随便拧来一个儿子抱在手中,用他的话来说:“女儿最小,做哥哥的,就得谦让。” 没错,北夜凌最喜欢女儿,每次抱也喜欢抱着女儿玩,对两个儿子时偶尔的恩宠,看着那双和冷旋一样的圆圆杏眼,北夜凌就觉得心满意足,所以,没爹疼的两个儿子只能由冷旋来疼了。 不对,还有柳华旭这个干爹。 得知自己的干儿子干女儿出生后,柳华旭是第一时间来宫里探望的,现在的他已经是朝中的少傅,满腹经纶才学、又长得温润清隽,一时盛名极好,成了云都名副其实的第一公子,也是多少闺中女孩的最佳嫁人对象。 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嫁进宫里都不现实了,只能换目标了,所以不过一个年头,北夜凌就从无数少女的战神男神形象光荣退休了。 柳华旭精心给三个孩子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三根雕刻精致的小玉笛,对着三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奶娃说:“等你们长大了,干爹就教你们吹。” 冷旋虽然好奇他为何送的不是古筝,但也乐得他看开了,现在的柳华旭,面对北夜凌的时候都能够波澜不惊。 本来他也是偏爱长着一双杏眼的小圆圆,但是看着北夜凌如此疼爱,他直接转了目标,朝着敦敦糖糖去了,所以当两个儿子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叫了娘,后叫干爹的时候,北夜凌才恍然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三个皇子公主还小的时候,那张小脸蛋张开了些,却都是一模一样的,北夜陌他们闲着无聊了的时候,就会玩猜谁是老大的猜谜游戏。 “我看这个是老大。” “不对,这个才是。”司马静立马反驳。 “这个是。”钱郎坚持自己的想法。 顿时,几人就吵得不可开交,司马静直接叉腰:“北夜陌,我说是这个,你说是不是?” “是,是。”北夜陌看着她的模样,顿时气息淡了许多,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孩子。” 这时,北夜凌就会默默的走上前,将他们认为那个是老大敦敦的孩子抱在手中:“糖糖,父皇给你举高高。” 随后又分别叫了在婴儿车里的一儿一女,那炫耀的模样,简直不能太明显。 没错,北夜陌和司马静两人之间发展了奸情,冷旋知道的时候也是惊讶至极,她的三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司马静难得来陪她,那时她正和乳娘在喂他们牛乳,没想到老二糖糖调皮,一口将牛乳喷在了凑在他旁边的司马静身上,乐的哈哈直笑,妹妹圆圆看哥哥笑也跟着笑,而敦敦却是冷眼在旁边看着两个傻弟弟傻妹妹,默默的喝着牛乳。 三孩子到两三岁的时候,就是越长越不一样了,圆圆的五官明显比两个哥哥小巧可爱许多,浅浅的刘海搭配大大的杏眼,以及那遗传了父母优秀基因的五官,加上婴儿肥简直是可爱至极。 而老大敦敦和老二糖糖更是不用说,和那观音坐下的小仙童没啥两样,只是一个是冷版一个的甜版,一个高,一个矮些。 糖糖很是不服气的看着自己哥哥:“敦敦,为何你比我高?” “叫大哥。”敦敦奶声纠正,一脸严肃。 “你为何比我高?”糖糖依旧固执,至于大哥,他可知道敦敦和圆圆都是一起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他才不比自己大,他才不叫大哥。 敦敦看着糖糖不出声,他才不会说,自己在傻弟弟傻妹妹玩闹的时候,默默的吃东西长高高呢。 得不到答案的糖糖当即往父皇娘亲那里跑了过去:“父皇母后,敦敦为何比我和妹妹高,难不成他不是母后生的?” 北夜凌看他一眼,又看向冷旋:他这是怎么得的结论? 不知道,冷旋摇摇头。 这二儿子,是天生的开心果,笑起来还有一对明亮的小酒窝,有时候很机灵,但更多时候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若说不是她生的,他才最有可能。 话题回来,糖糖那一口牛乳喷在司马静身上时,司马静闻着牛乳的腥味,顿时不对劲了。 她当即一阵反胃,而且反应极大。 冷旋有过这样的经验,顿时有了猜测,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这是?” “嗯,我怀了。”司马静向来爽直,回答的更是干脆。 冷旋心中更是讶异,但问是谁的时候,司马静却怎么都不肯说,一问面色还非常不好看。 出于对司马静的关心,她还是让青衣调查了一下,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是陌王殿下?”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两人只要在一起磁场都是很不对的,怎么就暗自发展了奸情呢? 冷旋觉得不可思议,当即和北夜凌说着该怎么办? “既是那小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努力,在需要的时候,朕只需准备一道圣旨就可以了。”北夜凌说的很是豪迈,对这件事情可不上心。 但冷旋就不同,她想到司马静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给主意的人,当即再次诏她进宫找她聊聊。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结局八 得知她打算要喝打胎药的时候,冷旋惊了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闯进的北夜陌给打断。 “不能打掉。”北夜陌说的很是坚决。 司马静冷笑一声:“为何不能,这是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怎么处置都得由我。” “可它是我的种,没有本王你怎么能怀,所以我也有权利管。” “呵,一个风流滥情的强一奸犯,现在还管起人家生孩子了?我就要打,你能拿我怎么样?”司马静脾气也是火爆的,半步都不退让。 北夜陌被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但还是很坚决:“这个孩子就是不能打,你要是敢打,就是谋害北夜皇室血脉,到时候不止是你,就连漠河上下都得受理牵连,你可得想清楚。” 这句话,可谓是威胁力极大,但同时又很冷人的心。 最后,司马静虽然没有打孩子,但对北夜陌依旧没有什么好感,不管北夜陌如何讨好放低态度都不理会,更别说嫁了,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对此冷旋只能叹一口气,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北夜陌遇到了对手,也让云都少了一个风流人。 一日,北夜凌让绿环带着孩子出去玩,手缠住冷旋的腰就将门给合上了,嘴唇附上冷旋的就是一阵热吻。 “慢点,别那么急。”冷旋被他狂热的动作压的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来稳住身体。 北夜凌却是吻一寸寸往下移,并且手脚利落的脱掉了她的外衣,朝着内殿走去。 要知道,因为有了几个孩子,他们尤其是她的大多精力都用在他们身上了,而他想亲密一下都得找好久的机会才行,这下,怎么能慢。 他抱着冷旋,就往床上倒去,冷旋被他撩的也是一身燥热,只是在触及到床上的一瞬间,冷旋身体僵住了,急忙一把止住了要进一步的北夜凌。 “怎么了?”北夜凌不耐烦的问了句,又要去吻她的唇。 “床上有东西。”她说着就赶紧坐了起来,将被子一掀,与一双圆滚滚的葡萄眼睛对上。 “母后,你和父皇在干嘛?”圆圆眨巴着大眼睛,很是好奇的看着他们。 两人面面相觑,极快的调整呼吸反问:“圆圆,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哥哥说要和圆圆捉迷藏,让圆圆待在这里别动,等他们来找。”没想到没有看到两位哥哥,反而看到父皇母后了。 她看着冷旋,又问道:“母后,你的衣服怎么那么少?脸怎么那么红?刚刚圆圆听到父皇的声音了,是父皇欺负你了吗?” “……”看着那双单纯的眼睛,冷旋哑口无言,只能悄悄拧了拧北夜凌腰上的软肉。 “怎么会,父皇最爱的就是你母后和圆圆,不会欺负她的。”北夜凌面色不改的哄着女儿。 心里却是恨得咬牙,不用说,这一定是那两个儿子的主意,这两儿子,就是来克他的。 无心老人最喜欢软绵绵的甜甜,对于两个徒孙也是喜爱,但都不及对她,看着甜甜圆嘟嘟的小脸蛋时,无心老人时常感叹像北夜凌那样冷冰冰的徒弟怎么能生出这么软萌的徒孙女。 甜甜在无心老人要抱她的时候也不会拒绝,因为她很是喜欢无心老人下巴上的长胡子,肥肥的爪子经常扯着他胡子呵呵乱笑。 只是一日她的手劲过大,竟然一不小心就将无心老人一些胡子给揪了下来,看着无心老人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甜甜非但不安慰他,反而拍着小手笑的更开心了,这使得多次夸赞甜甜喜欢他的无心老人抹了一把辛酸泪。 两岁的时候三孩子就已经开始认识简单的字了,相比于两个弟妹,敦敦那脑袋可是早熟且聪明至极。 一日他明白了他们三人的小名的意思,当即皱紧了一张俊美的小脸去找北夜凌了。 那时北夜凌正在上朝,但无奈小太子面子大,那太监自然拦不住这小祖宗,就放他进去了。 百官们也都是很喜欢这位小太子,也没人说什么都是满脸慈爱而尊敬的看着小太子迈着小短腿走到他们皇帝身边。 “父皇,孩儿想请教你一件事。”小小的敦敦已经很有规矩,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 看的那些老臣是连连点头,小太子年纪虽小,但却很是稳重,将来必担大任啊。 “说。”北夜凌摆足架子,心里也同样好奇他会问自己什么。 “为何二弟、小妹,叫糖糖甜甜,都有甜甜蜜蜜的意思,这说明父皇母后很是恩爱甜蜜,可是孩儿为什么叫敦敦,难不成母后父皇生孩儿的时候不恩爱了所以随便给孩儿取的吗?”小敦敦认为自己是很爱父皇母后的,所以在知道父皇母后可能不爱他时顿时觉得难受了。 百官听到小太子这般问题不由都是啼笑皆非,虽说这也间接说明了小太子天资聪颖懂得很多,但这样的问题也确实有意思,他们都好奇,皇上会如何回答。 毕竟,对于皇上专宠皇后一事他们可一直都是反对的,若是真有太子说的不恩爱了那也很好。 “自然不是,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你就改名叫蜜蜜吧,这样也是甜甜蜜蜜的。”北夜凌却回答的很淡定,虽说他们的小名确实都是他和冷旋随意想的。 蜜蜜?敦敦皱着和北夜凌一样的英眉,当即朝着北夜凌行了个礼:“既然父皇说不是那就不是,敦敦还是叫敦敦吧。” 随后,就迈着脚步走了。 在三孩将近四岁的时候,东方国终于忍不住,开始对漠河荥阳城不断骚乱,找了个借口就直接出兵了。 东方国又出现了一个军事谋略才干极高的将军,也是东方皇室的一个郡王东方邢,瞬间就已经拿下漠河多座城池,使得漠河属国管理人朝北夜上书,请求指示。 不想东方国那边的少年将军东方邢竟然又有动作,直接对北夜下战书,指名要与北夜凌对战沙场,领教北夜不败战神的实力。 只是北夜凌如今是大国皇帝,岂是以宵小随意挑衅就要应战的,自然没有理会,不想那东方邢竟然一连斩杀北夜数位将军夺了好几座城池,就连绿衣都在他手里吃了亏,受了重伤。 几番商议之下,最终,北夜凌决定重披铠甲亲上战场,去会一会那东方邢。 得知消息的冷旋并没有反对,只是在他出征的那一日,她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一家五口人一起吃饭。 经过几年的不断练习,她做的饭菜已经可以入口了。 “来,我做的菌菇炖鸡,你尝尝,应该味道还不错。”冷旋盛了一碗放在北夜凌面前,笑颜盈盈的看着他。 北夜凌嗯了一声,喝了一口夸赞:“很不错。” “是吗?不错就多吃点,这个小青菜也不差,这次可一点都没有焦。”冷旋再次推荐。 三个孩看着母后如此模样,都意识到了气氛不对,都乖乖的任由绿环给他们夹菜,没有捣蛋。 晚上,等三个孩子睡着后,他们才回到房间,北夜凌刚将外套脱下,背后柔软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一定要平安回来。”冷旋闷声在后面开口。 “嗯,我会的。” 第二日,冷旋带着孩子一起到城墙之上,看着一身黑色铠甲如同战神一般的男人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母后,父皇什么时候回来?”圆圆趴在冷旋的怀中,圆滚滚的眼睛也看着父皇骑着马儿离开,她没有见过北夜凌穿铠甲的模样,只觉得很新奇。 “打仗胜利了,就回来了。”是啊,不久就会回来了,他在军营中待那么久,经过大小战役无数,这又算得了什么。 “打仗?什么是打仗?”圆圆眨巴着眼睛,很是不明。 “这都不懂,就是将坏人赶走,保护百姓平安,父皇可是战神,很厉害,一定能很快将坏人赶跑的。”糖糖大声说着,随后伸手抱着冷旋的腿:“所以母后不要担心,父皇会很快回来的。” “弟弟说的对,父皇是大英雄,会很快回来的。”敦敦也在一旁说道。 看着两个如此懂事的儿子和可爱的女儿,冷旋只觉得心里很是感动,将他们抱在怀里。 北夜凌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刚开始的时候,他会给她写信传来,而最近的一个星期,却是杳无音信了,晚上做梦的时候,竟然梦到他浑身是血,倒在了尸体之中,顿时她的心就难以宁静了。 白天,她坐在厅内,看着三个孩子在柳华旭的教导下练字,她拿起旁边的茶杯,却不想,手一松,茶杯摔落在地,使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娘娘,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紫衣吩咐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在旁提议,一年前绿环和青衣成婚,如今绿环已经怀了身孕,现在在她旁边的人是紫鸢和紫衣二人。 冷旋点点头,朝着三孩子说了句,便走了出去,但她并没有回殿,而是站在院子中,看着碧蓝的天空,出着神。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完 “在担忧他?”清润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冷旋看了眼柳华旭:“他已经好几日没有消息了。 “他的军事谋略,这世上没有几人能及,你要相信他,他会很快就回来的。”如今柳华旭对冷旋的感情已经淡了许多,现在,可以以朋友二字相称。 冷旋也希望如此,只是她心中还是难平,她看着柳华旭,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华旭,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二日晚上,半夜,冷旋换了一身束身浅色衣服,头发也高高的束起,使得平日随意而透着尊贵之气的她多了几分英气。 她推开了三个孩子的门,走到床前,看着他们一张张熟睡的脸,吻了吻,随后离开房间。 屋外,等着北夜陌他们,看着一切准备就绪的冷旋,北夜陌还是不赞同:“皇婶,你还是别去,就算要去,也是我去才行,你还是在这安心照顾太子他们,等着皇叔回来。” “我心里很不踏实,在这里根本等不下去,必须要亲眼看到他才行。”冷旋说的很是坚定。 “可是……”北夜陌看了眼柳华旭,示意他也帮忙劝一劝。 “她决定的事情?我们能拦得住?”柳华旭先知道,自然也已经劝过了,但她的心,早就被北夜凌给勾走了,如何拉的住。 “放心,我不会毫无准备的,敦敦他们,就拜托各位照顾了。”冷旋笑着宽慰。 见事已成定局,北夜陌当即只好调了一只暗卫队伍随身保护冷旋,随后,又拿出一个令牌交给冷旋:“这个,皇婶也许能用的上。” 冷旋没有拒绝,和他们简单告别后,就带着青衣出发了。 而城外,还有两个人也早早的等候,他们看见冷旋出来,就走了过来,一江湖装扮的俊朗男子打量了一下冷旋:“这一别就是数年,我都快忘了真主子的模样了呢。” “易兄,不得无礼。”旁边的牛百川看了易休一眼,随即对着冷旋请安:“属下见过堂主。” “不必客气,我们走吧。” 在漠河连失几个城后,现在两军的交战地又是巧合的到了天城,由于路途遥远,他们一路骑马赶路,在接近边境的时候,才算有了些消息。 易休进入他们暂时休息的院子,看着冷旋,不由有些犹豫。 “怎么了?”见他如此,冷旋拿着书的手下意识的一紧。 “北夜皇他,确实遇到困难了。”易休还是实话实说:“当初北夜皇和那东方邢一战,确实是北夜皇占优势,但是没有想到东方邢会如此阴险,他让人设了邪阵,北夜皇不甚中招,最后虽然逃离出来,但还是身受重伤,而与此同时,东方邪还派人截了北夜营帐,火烧军粮物备,更是联合了漠河属国的反派军一起,使得军中一时大乱,最后几位将军护送受伤了的北夜皇,退到了天城内。” “因为有黑骑军相护,东方邢的人也一时进不去,而外面,全是东方邢的人将天城包围的很是严实,消息根本散不出去,包括对百里之外对控制的很是严密,更不用说让援军支援了。”这东方邢,想必是打定主意擒贼先擒王了,所以根本不急着先去攻破其他城池,将北夜凌擒了后,那一切,都不会是问题了。 冷旋听到他受伤了的时候脸色顿时一白,但随后就冷静了下来,开始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这里最近,是什么城?” “云双城,只是,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已经被东方邢给控制了。”易休回答。 冷旋没有回应,而是喊出了三名影卫,吩咐了他们几句话,随后,将北夜陌给她的令牌交给他们:“给你们三日时间,必须到位,明白?” “是。”影卫回答,随后迅速离开。 冷旋想了想,又坐下来写了一封书信,绑在了信鸽腿上,放飞出去。 “百川,我们在东方城内的商店药铺,有多少?” “全国上下大大小小遍布,相当于已经控制住了大半个东方国的经济命脉。” 百川回答,这就是他愿意跟在冷旋身边做事的原因,短短几年时光,冷旋名下的商铺已经遍布了整个大陆,这不仅是说有钱,而且,要具有十足的经商头脑,若说以前是因为对冷旋存在那种想法,但现在却是臣服与尊重,尊为主子。 “那好,你现在下令,吩咐所有东方国的商铺,高价收购粮食,药材,布匹,不管多高,收购完,就立马关店,离开东方,我要东方国的经济,在十日之内,就彻底瘫痪。”她眸色一厉,声音更是十足十的狠。 牛百川听此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怪不得,冷旋当初一直命令朝东方开各类店,什么都涉及,原来,就是在为今日做准备。 他应了声,当即下去做准备。 冷旋看向易休,说道:“当初,我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也是时候,能拿出来了。” “是。”易休应道,声音明显兴奋了起来,他也很期待,那东西的威力呢。 东方军营。 因为此战事难得的大获全胜,还将闻名的战神给困在城主,所以东方军队的士气很是高昂,但东方邢却并未掉以轻心,而是在密切的研究战术。 虽说他用巧法重创了北夜凌,但他手下的黑骑军可是一点都不容小觑,他在外包围了将近半个月,却连城门都未能接近过,凡是派去之人,皆无例外没有回来过。 他们在外包围的密实,但里面同样防卫的密不透风,因而导致这样僵硬的局面。 忽然,外面传来碰碰的声音,顿时打断了东方邢的思绪,而外面也响起了熙攘的噪音。 他一愣,赶紧放下布防图走了出去,随后就看见军营中的士兵们都围在了一起,正仰着头在看什么。 “你们都在干什么?”他声音一沉厉声吼道,使得士兵顿时低下了头,赶紧散开。 这位郡王将军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军营之中却没人不服的,毕竟可是打败了北夜战神的人。 “将军,你看那里,有人在哪边放了焰火。”有副将走上前来禀报。 东方邢看了过去,就见西方的那边天空果然是一片璀璨,很是耀眼,又新奇,自然吸引了士兵们的注意力。 只是,方圆百里之内,哪来的焰火。 “去,派人过去查看。”他当即吩咐。 “是。”回到营帐内,东方邢却是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他想了许久,猛地思绪一闪,想到了什么,当即一手抓过了佩刀,冲了出去。 而天城里面,黑衣等人也看到这漫天的焰火,一时眼里闪过沉思,这样的耀眼夺目而特别的颜色,他只看过一次,就是在凌王府中。 是,皇后来了? 黑衣心中一怔,有些惊喜,只是皇后一介女子,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懂得行军打仗吧,想到这他不由握了握佩剑,随后叫来两个功夫一流的影卫,去城墙查探情况。 不管如何,他一定得将主子安全带离这里,宫中,外面,还有人等着主子回去。 东方邢赶到焰火燃烧地之时,果不其然,看到他派出来的人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而现场,竟未留下丝毫痕迹。 他握了握刀柄,又看向那毫无动静的天城,猛然,下了一个决定。 “来人,集中兵力,准备,攻城。” “将军,这是要强攻?”有副将有些不确定。 东方邢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目光不容置疑,不管如何,能杀北夜凌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他不能放过。 号令发下,顿时,士兵集中,到城墙之下,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扑面而来,里面的黑骑军感觉到了这样的情况,顿时也严阵以待,准备绝一死战。 不想,这时,后面却是轰的一声传来,轰在地上溅起厚厚的尘土,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声。 东方邢也被这强大的威力震了震,他转过身,就见他大军中的一片,已经是鲜血淋漓的尸体。 抬眸一看,不知何时,在周围的山坡之上,架起了一个个黑长黑长的铁架,中间是一个黑色的铁圆筒,其中一个,还冒着白色的烟。 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炮从其中的一个铁架中飞了出来,落在军队之中又是一片尸体。 那么巨大的威力,就是这样的东西发出来的? 士兵们很是惊慌,下意识的朝后面退着。 而在铁架最前面,缓缓的走出几个人,最中间,是一道纤细的青色身影。 东方邢调转马头,目光微眯的看着,抓着缰绳的手很是紧绷。 “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撤离此地,否则,我们将直接开启所有的炮台,让这里的所以士兵通通留在这里。”易休压足内力扬声喊道,威胁十足。 “你们是何人?”东方邢喊道,哪怕被炮台威慑,依旧声音沉稳。 “北夜,旋双皇后。”这次,是冷旋开的口,声音冷而坚定。 旋双皇后?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东西?东方邢面色一凛,想到城内重伤的北夜凌,很是不甘。 忽然,他身形一动,就朝着冷旋射了过去,旁边的易休凉凉一笑,随后迎了上去,将他击退,而旁边,拿着铁弩弓的影卫已经对准了东方邢。 他面色一番变化,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少年俊朗的脸上带着冷笑:“倒是没有想到,旋双皇后竟然有此勇气,千里前来救夫,倒是本王以前孤陋寡闻了,这北夜最厉害的,不是北夜皇,而是北夜皇后啊。” “夫妻一体,同林同生,为的,都是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对于他的挑拨,冷旋丝毫不动:“那将军是要留在这里,还是立马撤离?” 东方邢面上露出怪异,但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手一挥:“撤。” 很快,大军就有序的离开,东方邢也上马走远,又听后面传来:“本宫,也是记仇之人。” 他转头,就见冷旋朝着天城而去,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鹤城驻扎之后,他琢磨着再次反击,忽然,就有飞鸽传书而来,说是东方被围,里面商家通通经过商量一般的关了门,没了粮食,仅有官家的一点存库根本不够支撑,国内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什么叫所以商家商量般的关了门?这些商家都是一家之下的商号吗?”东方邢也是惊讶至极。 “并不是,这些商号都很杂,他们偷偷高价收购了许多粮食,而且,现在连人都找不到,现在百姓没有了吃的,就天天到官府去闹事,而外面包围的领兵之人,是旋双苍月郡王。”禀报之人也觉得惊讶,仅仅几日而已,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他们这些在外行军之人虽说没有受到牵连,但长时间下去没有后勤补给也很难支撑,而且就算打赢了仗,回去后家都没有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士兵的亲人可都在东方国啊。 东方邢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但是北夜凌这一个月以来基本上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么可能短时间做了那么多动作。 忽然,他猛地想起了冷旋的那句话,她说她是记仇之人。 难不成,是指的是他烧了北夜军粮的事情,这就让人收了东方上下所有的粮食。 不,她怎么可能有这个实力?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有通报人走了进来:“禀告将军,北夜来信。” 北夜? 东方邢虽惊讶,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上面,只写着寥寥两行字:“撤军,本宫希望,半个月之内,能看到东方国的降书。” 本宫二字,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写的。 东方邢面色阴沉,随后笑了起来:“南宫旋,旋双皇后,倒是没想到,本王最后,竟然栽在了你的手中。” 他在营帐内呆了一下午,最终,扬手命令:“撤军。” 不止东方邢收到了消息,整个大陆都收到了她的命令,强大的军队压境,还配有威力强大的炮台,内断了东方上下所有的粮食来源,当真是绝对的强势,而能让她收回这一切的,只有一个,就是看到东方国的降书。 又有人知道,北夜皇被设计受伤,被困天城,是旋双皇后带兵去救了北夜皇,而那威力强大的炮台,更是出自皇后之手,至于那些大大小小的商铺的背后管理者,压境东方的军队的策略者,就是旋双皇后。 这些消息一出,传回北夜,顿时带来一阵沸腾,他们没想到,他们的皇后竟然有如此谋略和魄力,实在让人称赞,一时之间,所以人都是对着皇后津津乐道,很是敬仰尊重。 而东方国的降书,是在第十天送往云都的,这四方大陆,终于统一,改名为无双王朝,北夜凌为仁元帝,而冷旋则是旋双皇后,太子北夜子詹,同时颁布了一系列新的法令法规,实行真的四方和谐,百姓幸福生活。 而朝凤殿内,冷旋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汤药,正喂着北夜凌喝药,直到一碗见底,才给他擦了擦嘴。 “真苦。”他轻声抱怨。 “苦也得受着。”冷旋不为所动,又给他吃了颗药丸。 随后,才扒开了他的衣服,给他检查了下伤口,那时北夜凌的伤,确实很严重,听黑衣说,昏迷了很久,但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调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恢复了。 只是,看着他胸口那道长及腰侧的伤口,冷旋还是觉得鼻子一酸。 “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北夜凌知道她又难过了,当即轻声安慰着。 “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回来的。”冷旋眼底的泪水还是流出,每当想到他满身伤痕气息极弱的那场景,冷旋就觉得害怕至极。 “对不起,是我失信了,以后,为夫一定不会了,不会,为夫会一直陪着娘子,直到白头偕老,生生世世都得在一起。”北夜凌依旧耐心的哄着,曾经的倨傲自尊在她面前已经完全没有。 “父皇,你怎么母后哭了?”后面圆圆奶奶的声音响起,她嘟着小嘴巴,很是不满的看着北夜凌。 旁边的敦敦和糖糖也是如此。 “是父皇的错,那你们过来,给母后哄好?” “好。”三孩子高兴的点头,哪怕他们的智商再高,在外人眼里是尊贵的太子王爷公主,但在他们面前,依旧是几个调皮活泼的孩子。 糖糖当即给冷旋讲了一个最近听的笑话,而甜甜负责给冷旋擦眼泪,然后给北夜凌呼呼伤口,她虽小,但也知道自己父皇去打坏人受了伤,她记得以前的时候自己的手指被擦破时母后就这样给自己呼呼的,就真的觉得不疼了。 而敦敦在旁边看着,发现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当即脑袋一转:“母后,孩儿给你扮鬼脸吧。” 说着,就小手指拉着嘴巴,做了一个搞笑而可爱的鬼脸,看的甜甜糖糖都是一愣,随即毫不客气的笑话起来。 看着儿子女儿们都这么辛苦这么孝顺,冷旋看了眼北夜凌,眼里是满满的幸福笑意。 这样一直下去,岁月正好。 开新文了 医妃从去年十月开始,到三月完结,小胖觉得还是有效率的,哈哈哈 从今天开始我开始新文了,夫君淡定,爱妃轻点训,是女主穿越皇上皇上成了受气爱妃的事,各种欢脱搞笑阴谋诡计尽在其中,喜欢的亲点作者专栏,支持收藏评论,各种小胖都是来者不拒的,谢谢 鞠躬,再鞠躬 第二百七十五章 番外{一}北夜陌与司马静 云都锦绣阁。 这里是云都出了名的雅阁,通俗了说,也就是名妓聚集的地方,这里分两个区域,一楼招待客人的都是卖身的,而二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若是姑娘同意,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过总体来说二楼的姑娘都显得清高独特些。 这时,门口走来一个蓝衣清瘦的公子,老鸨精明的眼神一瞧他那身打扮,顿时眼睛亮了亮,扭着粗腰就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吗?可有什么中口的偏好?我这锦绣阁可说是各种类型都是应有尽有的。” “公……公子,你这么走的这么快?”后面急急跑来一个绿衣小公子,停在蓝衣小公子身边粗喘着气。 “这,二位公子是一起的?”老鸨问道。 绿衣小公子见老鸨一身艳红的打扮忍不住皱了皱眉,又看着大堂内喧闹混乱的一片,顿时忍不住抖了抖,缩到了蓝衣公子身边:“公子,这地方如此混杂,那些个女人连衣服都没好好穿着,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赶紧走吧。” “这位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真的清贵,那就赶紧离开吧,小店……”绿衣公子的声音不小,自然被老鸨听了进去。 她脸色顿时一变,就要开口赶人了,毕竟她这地方有的是男人愿意进来。 不想话没说完,怀里忽然一沉,两锭银子顺着她鼓起的胸前滑下,使得她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本公子倒是稀奇,这还有见了银子还要赶人的店?”蓝衣公子将手中的折扇打开,随意晃了晃。 那老鸨一看,瞬间将那两锭银子往口袋里一塞,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公子说的哪里话,进锦绣阁的都是贵客,都是我的祖宗,双儿,还不过来接待客人?” 老鸨一甩秀帕,扬声喊姑娘过来接待。 “不用了,本公子今日来,是为了这锦绣双姝而来,你直接给我安排一下吧。”她扬扇一点,阻止道。 锦绣双姝,在京城中也是出了名的清妓,青云有着空灵般的歌喉,而青禾则是弹得一手好琴,舞也是一流。 “这……公子,这青云和青禾是我们锦绣阁的招牌,这价格,也是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老鸨眸光一闪,有些为难。 蓝衣公子也不废话,直接又丢了一袋子银子出来:“这些可够了?” 老鸨一掂重量,笑着说道:“够了够了。” “双儿,去通知青禾准备一下。”随即亲自带路,将蓝衣公子二人二楼的包间中。 不得不说,这包间内比起杂乱笙箫的大堂,显得雅致而干净,像极了一个大家小姐的闺房。 “郡主,您真打算在这听那青禾弹琴?”因为刚刚被蓝衣公子警示的看了一眼,绿衣公子见这些没人了,又忍不住开口。 毕竟这里是男人消遣的地方,寻常女子见了都会避的远远的,本来她以为郡主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真的进来了。 “郡主,我们还是离开吧,这你也进来看过了,久留始终不好。”绿衣公子忍不住再次劝道,待在这样的地方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给我闭嘴?”郡主也就是司马静听得实在不耐烦了,冷声命令道。 “若是不想待,现在就给我出去。” 粉离被她吼的身体抖了抖,没敢再出声了,她这许久没挨训了,倒是忘了她家郡主是个脾气火爆的。 司马静这才满意了,随后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地方?司马静心中清凉,她司马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受拘束的,在西岳的时候,她进来过,那时也和粉离的反应差不多,觉得如此一个低俗的地方为何那些男人还如此着迷。 但现在,作为一个亡国公主,递交降书而来,成了质子一般的存在,现在,她都记得当初进云都时,那些人看着她的表情,那种难堪和愤怒,一直记忆犹新。 比起面对那些繁琐的事情,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人认识,反而清净愉快许多。 “公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轻柔绵绵的声音响起。 司马静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低眉婉转的女子,长的倒是确实不错,但令她感兴趣的是,她眉间的清高。 在这里?还有清高这种东西?呵,怎么可能。 就如她,一个质子,来了北夜国,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不也是得对人低头? “青禾?” “是的公子,奴家青禾。”她回答,随后又出声请示:“公子,您是想听曲还是看舞?” 她的声音清冷,脸上只是带着客套的笑,并没有半点讨好,她用折扇点了点桌面:“哪个轻松些?” 青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回答:“应是弹琴。” “是吗?那你就跳舞吧。”她说的轻巧。 青禾在这样的地方待了那么久,自然能听出他是故意的,心中虽然有气,但还是沉了沉,欠身:“是,公子。” 随后,她到了专门跳舞的空地,一甩长袖,伴随着配奏开始舞了起来。 一曲结束,青禾看向司马静,却见她是懒懒的闭着眼,这,看都没有看她? 她心中愤怒,但无可奈何,当即再次出声:“公子,若是没有需要的话……” “谁让你停了?”她兀自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善。 青禾一愣:“那舞蹈已经跳完了。” “那又如何?本公子没有说停,你就得继续跳。”司马静声音更是冷了。 “这……是。”青禾很想拒绝,但无奈对方是花了大价钱的客人,她只能听从,当即细腰又再次开始扭动了起来。 不过一曲,她没有喊停,又一曲,再一曲时她腰都酸了,她看那公子,却始终是懒懒的闭上眼睛。 她顿时收了袖子,冷声说道:“公子这是在故意刁难奴家,想来是对青禾又什么地方觉得不满?既是如此,青禾可以去叫妈妈,给公子换个满意的来就是。” 说着,就要朝外面走去。 “这锦绣阁的姑娘,可真是不简单,还敢给客人脸色看。”司马静冷笑一声,使得那刚刚推开门的青禾背脊一僵。 不想下一秒,声音就委屈而可怜,那娇弱的脸上,带着满满的委屈:“公子,奴家当真不是这个意思,奴家只是觉得奴家的舞恐怕没能使得公子满意,这才想着要给公子找个更满意的姑娘来,若是公子还想看奴家跳,不说刚才四五曲,就是再跳十曲奴家都是愿意的,还请公子别生气。” 司马静挑了挑眉,不由有些意外她这忽然的变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门外响起轻佻而关切的声音:“青禾,这是怎么了?” “陌王殿下,青禾无事,只是不小心惹得公子生气了,这才……”她说着,眼里就落下了眼泪。 司马静瞬间明白,看着她那可怜委屈的模样,感情这是遇到老相好了啊。 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相好。 “郡主,是陌王……”她没动,旁边的粉离却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被司马静一瞪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哦?青禾一向是温柔乖顺的性子,怎么会惹得人生气?本王倒是好奇这是哪位公子那么挑剔?”北夜陌本来只是经过而已,听此也难免好奇,毕竟这青禾长的美貌又舞技超俗,一般男人都捧不及,竟然还有人会不给她面子。 他当即步伐一跨,朝着雅间走了进来,丝毫没有顾忌。 毕竟他可是手握实权的王爷,备受皇上看重,又负监国之任,但还是改不了爱寻花问柳的毛病,这不,一得闲了就来锦绣阁找乐子了。 他仔细一看,顿时愣住。 “陌王殿下,青禾感激殿下的关心,只是这位公子是锦绣阁的客人,陌王殿下不必为了青禾而惩罚这位公子,青禾受点委屈没事,但不能连累了陌王殿下。”青禾见到北夜陌走进去时,不由一喜,随即又故作为他着想出声。 “怎么是你?”北夜陌收回眼中的惊讶,恢复轻佻散漫的态度,闲闲的看着司马静。 老鸨没认出她,是因为她穿着高领里襟,又因为西岳国的人无论男女都毕竟高壮,所以司马静这一米七的个子倒是符合寻常男子的身高,加上她的五官本就立体有些英气的,倒是看着像极了俊朗的小公子。 但北夜陌可是认识司马静的,加上他作为北夜监国王爷,在接待西岳的人时又见过,因为以前有些不愉快,就算她男扮女装,还是被他轻而易举的认了出来。 “怎么就不能是我,这里可没有规定只有陌王殿下能来吧。”司马静握着的手一松,语气镇定,眼底不经意闪过些许反感厌恶。 “你。”北夜陌被她呛了声,一时心中抑郁。 他看了眼旁边委屈的青禾,猛然灵光一闪,勾起了一抹笑意:“你来自是没有问题,你行为粗鲁还爱舞枪弄剑,自然应该学着温柔如水多才多艺,做个温驯体贴的女子,不然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只是要是真学不会,放弃就是,也不用因为嫉妒青禾姑娘比你优秀有才,所以就故意刁难人姑娘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番外(2)陌王表演 “北夜陌,你竟然敢拿我和一个妓女相比。”司马静本不打算纠缠,毕竟会为难青禾也是因为心中的抑郁和那抹清高使得她上了脾气,现在平静下来只觉得自己可笑。 她正要站起,就听北夜陌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满眼愤怒,再如何,她骨子里属于皇室公主的傲气,可从来不少半分。 随而也顾不得应该低调,红鞭一甩,就朝着他袭了过去。 北夜陌只是一时口快,毕竟之前被她追着打的时候吃了几次闷亏,才想着要还回去一次,这说完后也觉得不对,正想说话挽救,没想到她是说动手就动手,他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那一鞭顿时落在了门板之上,那门板咔擦一身,险些就从中间断裂开,可见司马静是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的。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的另一鞭又极快的追了上来,逼得北夜陌沿着墙沿往后退,最后脚下一瞪,飞旋落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之上。 “你这女人,下手如此歹毒,看本王不好好收拾你。”北夜陌被她逼急了,当即眼睛一扫,拿起司马静扔在桌山的折扇当作武器,和她打斗了起来。 一时屋内乒乓声不绝,屋内的东西七歪八倒,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顿时就围在了一起看热闹。 “哎哟,我的祖宗们唉,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老鸨过来一看,心疼的忍不住叫唤起来,但这动手之一是陌王殿下,她可不敢让人赶人,只能着急的在旁边拍大腿。 粉离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看着那么多人更是不敢劝她家郡主离开,生怕暴露身份。 而旁边的青禾更是懵了,她是想陌王殿下来给她做主的,可没有想陌王殿下自己动手啊。 忽然,里面响起暴怒声。 “北夜陌,你给我滚开。”随后,又是砰的一声,白色的一团落在地上。 仔细一看,呵,这不是陌王殿下吗? 这谁那么大胆子不仅将陌王殿下骂了,还将陌王殿下给打了,众人不由好奇里面的人。 “殿下,你没事吧?”北夜陌身边的影卫因为得了暗示,所以没有动手。 只是没想到,都一年过去了,自家主子竟然还被这司马郡主揍了。 一时间,几位影卫只觉得脸上无光。 北夜陌呆在了地上,一只手仍旧四十五度上举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影卫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想到刚刚那柔软的触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司马静虽然粗鲁如同汉子,但那胸前就算束紧,依旧很有料啊。 咳咳,他在想什么,怎么会对那粗鲁的女人起那样的反应?他赶紧收敛心思。 正想说点什么,面前又是红影闪过,他赶紧运转内力往后退开,随即,却是没有再次动手。 他叫两个影卫挡在自己前面,隔绝那个危险的女人后才开口。 “本王刚从绝非有意的,不过你如此对本王不敬,两者也可抵消了,二十二十一,我们走。” 说着,又走到那老鸨面前:“花妈妈,这里的损失,就算在本王的账上……” “这样就想走?想的倒美。” 司马静悄无声息的闪到北夜陌身后,冷笑出声,在北夜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用鞭子缠着他的腰,随后脚尖点在了围栏之上,顺着房梁上系着的姑娘们用来表演的粉色纱带,一手抓住,握着红鞭的手一用力,就将北夜陌给带了下来。 再一甩,就使得他朝着表演的舞台跌去,司马静手上内力逼出,那包裹着北夜陌的白色衣袍顿时啪一啪的被震开,如同花瓣一般飘洒而下,而在这花瓣之中,一个庞然大物般的身上只剩零星碎布挂在身上的男人也被送在了舞台上。 本来下面还有姑娘们在抚琴表演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都吓到了舞台边,低下的看客也都愣住。 而还悬挂在纱布上的司马静却是淡定的收回鞭子,扬声开口:“各位,陌王说他兴致不错,想要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大家可得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多多鼓励陌王殿下,不要让他不好意思才是。” 呵?这是陌王殿下?下面的人都是倒吸了口冷气,而楼上的人却也是呆愣住了。 司马静冷冷的看了北夜陌一眼,随即飞身,就离开了锦绣阁。 “都给本王转过去。”北夜陌被摔的头晕眼花,但同时也感觉到了身上的透凉感。 他怒声一喝,含着蓬勃怒气,吓得众人都是回过了神,转过身去。 北夜陌随意扯了旁边一个男人的外袍往身上一裹,看着空无一人的纱带,气得胸堂不断上下起伏。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咒骂出声,本想不合她计较,却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对自己,真是好得很。 司马静从锦绣阁离开,却并未回府,而是找了一家酒馆买了几壶酒,随意坐在了一屋顶上,看着空中茭白的月亮,视线不由向西边看去。 “父皇,刚刚,我差点就动手了,可是到最后,还是没能下的去手。”司马静呢喃出声,眼里很是痛苦压抑。 刚刚北夜陌把后背暴露在她的面前时,她顿时心生了杀意,他,是北夜皇室的人,是害得他西岳亡国的罪魁祸首,也是将父皇逼得自尽的凶手。 可是,在最后的那刻,她还是犹豫了…… “静静,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父皇我会冒险一击,也是想能扩大我国的领土,增强国力,如今却引来了猛虎,父皇我啊无能为力,但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只是,我对不起西岳的百姓啊。” 她尤记得,父皇在自缢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作为一个皇上,他或许是个失败的皇上,但做父亲,司马静觉得,他就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了,她想要什么,父皇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 猛地,她将一坛酒打开,抱着就朝着嘴里灌了一口,面前,满是她父皇自缢而亡的场景,眼里更是迷茫而痛苦。 她想为父皇报仇,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理由。 父皇说让她和哥哥递交降书,为西岳百姓赢得利益,以弥补他当初牺牲天城众多百姓的亏欠,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她答应了,同时想着,要是北夜国敢对西岳的百姓屠杀迫害,她拼了她的这条命也要去杀了北夜凌,为她的父皇、母后和西岳百姓报仇。 可是没有,北夜凌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没有对西岳进行欺压,还让手下的人帮助西岳受难的百姓重建家园,回归安宁的生活,将那些抓住的俘虏都放了回去,将西岳的士兵重新编制和北夜士兵一起,并没有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 西岳的百姓上下都很是称赞这个新皇,回归了以前安定的生活,至于曾经西岳皇室的成员遭遇,他们并不关心,快速的接纳了这个新皇。 这很好不是吗?可是司马静内心依旧不甘,她的父皇母后都死了,而他们这些皇室成员不是杀的杀,就是监视的监视,从曾经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一下就跌倒了比普通百姓都还低的位置。 为什么?司马静心中不平,但要恨北夜,却也恨不起来,毕竟,西岳的百姓,过的很好,就连她,也还是好好的不是吗? “父皇,静静是不是很没有用?”她看着月亮,似乎又看到了皇帝那张对着她总是慈祥的脸,眼角落下了泪水。 她应该恨的,她应该恨的。 忍不住一遍遍催眠自己,再次灌下了一口口烈酒。 或许,只有什么都记不得了,才不会觉得难受吧。 很快,几坛子酒都被她喝的干干净净,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了。 她整个人摊倒在屋顶上,手一动,却是不小心碰到了酒坛,瞬间酒坛咕噜噜的沿着瓦片滚落下去,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顿时惹来狗叫的声音。 “我的个娘唉,是哪个酒鬼在我家房屋上捣乱呢,是自己没有家吗?赶紧给老娘滚,不然老娘这就去报官,让你进去吃几天牢饭哈。”下面灯光照亮,屋子的主人拿着扫把站在院子里朝着司马静不满的骂骂咧咧。 司马静意识迷迷糊糊,但却将那妇人的话听的明白。 家?她确实没有家了。 打了个酒嗝,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夫人,随后腿一扫,将剩下的几个酒瓶子也踢了下去,顿时啪啪的摔碎声很是脆响,那妇人看着酒瓶子落下赶紧两脚跳远躲开,不一会院子中全是酒坛渣子。 “哎哟你个遭天杀的,你给老娘下来,下来,看老娘不教训教训你。” 那妇人被她气的顿时抬着扫把就要打人,不想司马静却是呵呵一笑,随后就施着轻功离开了。 她迷糊的摸着方向,回到了自己的府中,走进去时,她眼睛左右扫了扫。 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她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看见前面有一张床,当即倒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番外(3) 密切接触 一个时辰后,外殿门被粗鲁的推开,北夜陌暴躁的声音响起:“你们都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那女人难不成还能插上翅膀飞天不成?”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张俊美的脸被气的通红。 从锦绣阁出来之后,他就让人去找那个该死的女人,自己还到她的府中去堵她,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并没有回去,自己让人去找也没有找到。 这使得遭受到奇耻大辱的他更是满心愤怒,最终只能愤愤的回府。 他发誓,不管这女人到哪里去,他非得给她揪出来,教训一番才行。 “这东阳郡主恐怕确实有飞天的本事。”影二十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显然是在说刚才将北夜陌吊到空中又扔下去的事情。 北夜陌眼睛一瞪,很是羞恼,最后只能让两人滚蛋,这皇叔的人,就是来气他的。 他坐在椅子上平缓了下呼吸,才猛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低头,发现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这被那司马静给气糊涂了,都忘记这衣服是他刚刚随意从一男人身上抢来的。 想到这他顿时心里一阵嫌弃,当即扬声吩咐了外面的人,去浴房里沐浴了。 等到一身清爽后他才走了出来,朝着内室走去。 累了一天的他走到床前也是径直就倒了下去,不想这一倒却明显感觉到身下传来的不平以及耳边的低微痛呼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一双手就撑住了他的肩膀,要将他推开。 “大胆,谁敢压在本公主的身上作乱,看鞭。”她一声怒喝,随后手就在旁边摸索,但是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自己的鞭子,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 “司马静。”北夜陌听到如此用语顿时惊的将旁边的蜡烛点燃,仔细一看,发现躺在自己床上放肆的那个女人,竟就是他心心念念找了一晚上的死女人,顿时气的头发丝都开始颤抖了。 感情他到她的府邸里等了那么久,又在外面找了那么久,而她却跑到自己的屋内来呼呼大睡来了。 看着她还在床上胡乱摸索,北夜陌顿时也顾不得什么皇家风范了,上前就一把不客气的将她给扯住,要往床下脱。 “大胆狂徒,竟还敢对本公主无礼。”司马静被惹怒,当即腿一伸,很是不客气的踢了出去。 “司马静。”看着近在眼前的绣花鞋,已经落在脸上结结实实的触感,北夜陌再次怒吼出声。 “殿下,怎么了?”外面响起侍从石头的问候声,随后门就被打开,北夜陌反应迅速的将那脚给掰了下来,尽量使得自己再平静些。 “殿下,这东阳郡主怎么在您的房间?”小石头惊讶的问出声。 北夜陌咬着牙齿不语,他也好奇,这女人怎么会在他的房间。 “出去。”他冷声命令。 小石头见着自家王爷红扑扑的俊脸(被气的),又看了看倒在床上同样是一脸红彤彤(醉的)的司马静,小脑瓜子想了想顿时了然,暧昧而怪异的看了北夜陌一眼,当即走了出去,还体贴的将门关上。 北夜陌正想再次动手将她拖下来,门忽然又被打开。 小石头的头露了进来,有些委婉的提醒:“殿下,这东阳郡主可是漠河国的,这可比不得那些个女子,您可得想清楚后果啊。” 毕竟,不能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郡主不是吗? “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给本王出去。”他能对这么一个粗鲁的女人动心思,真是笑话。 被自家龌蹉的主子用龌蹉两个字形容了,小石头的心里很复杂,随后看了一眼司马静,心想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求多福吧。 “司马静,你别给本王装了,快给本王滚下来。”他看着司马静,恶声开口,手伸出去在她脸上拍了拍,但整个人却是保持警惕,以防被她偷袭。 只是他这叫了几声,司马静只是不耐烦的皱眉婴宁两声,便不再理会他。 真的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 北夜陌怀疑,在凑近了些距离,随后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这是喝酒了?还喝醉了?可怎么不回去反而到他这里来了? 难不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又想着道歉有些害怕,这才喝些酒来壮胆子的?却没有想到喝醉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顿时舒服了一些,只是看着一身酒气的她就这样倒在自己的床上北夜陌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当即,又伸手去扯她,还没来得及用力,他就见司马静忽然一下挺做了起来,面上一阵难受的模样,随即喉咙一涌,顿时径直朝着他吐了过来。 虽说北夜陌身手灵敏的一闪,但是衣摆上却还是被沾染了些,看着那散发着酸腐味的污秽物,他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就不该把这死女人想的那么好。 眼见她又要吐了,他生怕他的床被殃及,当即一把提着她的胳膊,将她扯在了地上。 “呕,呕。”司马静一直呕吐着,直到胃里彻底舒坦了才停下,而一旁的北夜陌闻着满屋子的酸臭一张脸都黑成了黑炭了。 “水,水。”她整个人靠在了桌角上,张着嘴喊着,但北夜陌却是没有理会的意思,这个司马静,当真是一而再的挑战着他的极限啊。 “司马静,你给我滚回你的府邸去。”他忍了忍,还是没有想着欺负一个意识不清的醉鬼,忍着浑身的嫌弃,伸手提住她的肩膀,就要把她往外拖去。 不想还没走进步,他的腿就被司马静伸手抱住。 “父皇,父皇,是你来看静静了吗?”她忽然喊出声,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那语气中的痛苦和脆弱听的北夜陌一震,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父皇,静静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将你逼死,我恨他们,恨北夜的人。” 她又是一阵哭泣呢喃,却听的北夜陌眸色一暗,一贯的随性消失不见,低头冷冷的看着司马静。 恨吗?他自然知道会有恨的,毕竟亡国的公主皇子,哪个不恨,但这恨意萌芽滋长了,可就留不得了。 “可是女儿恨不下去,女儿恨不了他们,不能给父皇母后报仇,是女儿没用。”她又继续哭着,语气更是纠结痛苦。 听到此,北夜陌眼底的冷才消散了下去,只是听着她哭着,直到哭累了,又开始喊着要喝水。 北夜陌抿了抿唇,还是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了下去,看着她一脸满足的咋把着嘴,额前散落的头发使得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讨喜的孩子,不自觉的,北夜陌的眼神就柔和了许多。 他开口叫来小石头,让人将屋子里收拾一下,想要将这个麻烦送回她的住的地方去。 不想他无论怎么掰都掰不开她缠在腿上的手,反而使得她更是得寸进尺的两腿缠在了他的腰上,如同八爪鱼一般扯都扯不下去。 听着旁边小石头压抑的笑,北夜陌心中气愤,随后命令他去准备水,再次进了浴房。 毕竟他们身上都有些污秽的酸臭味,这样继续下去,可是到了他的忍耐极限。 他唤来丫鬟帮忙扯司马静下去沐浴,好不容易下去后他朝着里面的隔间浴室而去,正脱完衣服,一个人就从屏风后跑了过来,再次扒在了他的身上。 而这次与之前不同,他身上没有衣服,她的身上也没有。 感觉到身上贴着的柔软细腻的身体,北夜陌忍不住瞪了瞪眼,这样的艳一福他没有少有过,但这司马静就这么贴上来,他瞬间就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整个人也不由绷紧了不少。 “殿下。”屏风外面传来丫鬟不安的叫声:“这东阳郡主的力气太大,奴婢几人抓不住,这才……” “没事,你们下去吧。”北夜陌滚动了一下喉结,尽量镇定的开口。 听此吩咐那丫鬟们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即都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司马静,本王命令你现在下去,不然后果自负。”北夜陌努力不去胡思乱想,警告的出声,随后伸手扯了扯她。 “不要,舒服。”司马静嘀咕两声,抱着他的力道更紧了。 顿时,北夜陌就觉得某个地方有了反应,司马静可能觉得落在臀部上面的硬一东西很是不舒服,当即伸出手去扯了扯。 “走开。” “嘶,司马静,你这是在找死知道么?”北夜陌隐忍的脸都憋红了,但也想到她的身份,还是极力克制着,然而脑海里,却是想着她贴在胸膛上的柔一软,以及她那软软的肌肤触感。 不得不说,这司马静虽然高挑,因为长期习武的缘故身上有着肌肉,但是没想到这一身肌肤却是保养的很好,而且很有劲道弹性,和平常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好热。”或许是因为北夜陌的身体热了许多,司马静瞬间开始嫌弃了,随后就要从他身上下去,不想这一个没踩稳导致她朝着后面倾了倾,差点跌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八章 番外(4) 北夜陌赶紧伸手去接,一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顿时,又使得两人贴的密不透风。 “该死,是你自己找的。”北夜陌往下一看,顿时受到刺激,顿时一红,他本就不是个禁一欲克制之人,随即再也顾不得其他,朝着她压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司马静不知觉得身上疼,就连头都几乎要暴躁了一般,她难受的一张脸都拧成了一团,朦胧意识中记得自己昨天喝了许多酒,她忍不住伸手去揉太阳穴,却不想这一抬发现自己的手受到了束缚。 而自己的腰上,似乎也搁着什么重重的东西,她伸手去扯,却意外的摸到温热又粗壮的手臂,她顿时大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眼惊愕的看着旁边的人,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她顿时脸色一变。 “凉。”由于被子忽然被掀开,北夜陌不由嘟囔一声,伸手就要去找被子。 不想手掌一下拍在了一软软的东西上,触感极好,他忍不住捏了捏,脸上很是满足。 司马静瞪着眼睛看着在自己小腹上放肆的手,整个人都气的颤抖了,随后两手一伸。 “哎哟。”砰的一声响起,北夜陌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身上传来的疼痛使得他瞬间惊醒。 “你干嘛?”他不满的朝司马静看去,很是愤怒,他可是有起床气的人。 这短短的两日,他就被这女人摔了多少次了? 他捏了捏拳头,慢慢爬坐在地上,轻轻揉捏着自己摔疼的肩膀,不想面前飞来一只纤长的腿,一脚揣在他的胸前,再次使得他摔倒在地刚才的地方。 “嘶。”还没缓过来的屁股再次咚的一声撞响,他忍不住叫出声,随后颤巍着手指指向司马静:“司马静,你再敢动手,本王就不会对你客气了。” “那你不客气啊。”司马静森森一笑,整个人迸发着熊熊怒火:“北夜陌,本以为你只是风流惹人厌,但没想到还是一个强一奸犯,我要杀了你。” 她随手裹住了一件衣服,顿时捏着拳头又朝着北夜陌扑了过来。 北夜陌本就心虚才没动手,听她这么一说当即眼神更是闪烁了,他急忙开口:“司马静,你冷静点,听我先说好吗?” 但此刻的司马静哪里听的进去,只是用尽浑身武功朝着北夜陌攻击而去,那一拳一脚落在北夜陌的身上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北夜陌灵敏的朝圆桌后面一躲,看着司马静还要扑过来,当即大声阻止。 “司马静,你看清楚了,这里是哪里?是我的王府,是你自己来我的房内的,可不是我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将你强掳来的。”他没有想到,这司马静会如此疯狂,吓得他心里都有些害怕。 司马静闻言确实停了下来,她确实发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但那又如何? “呵,你的话能信吗?你这样的花花公子,难不成还是我强了你的?是我逼你的?” 说着,她又要动手,要将这个该死的男人给弄死。 北夜陌只能一步步后退,他心里也有些憋屈,虽说不是她真的强的,但那般情况下他要是再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 他赶紧躲闪,司马静索性将身边能够到的东西都朝着他扔了过去,顿时,屋内又是噼里啪啦的一片声响,吓得外面的小石头等人都跑了进来。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小石头一进门,就迎面飞来一个花瓶,吓得他急忙伸手接住,对面前的情况很是发懵。 “小石头,你快和她解释一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夜陌看到小石头如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朝着他身后一躲,终于有机会喘了一口气。 “这,这个,东阳郡主,我家王爷对不起你,但他会负责的。”小石头急忙说道,对这一脸怒气的司马静心中也是有点渗。 北夜陌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你说什么呢?谁让你解释这个?” “你赶紧说,昨晚她到底是怎么来的?” 原来是这个,小石头赶紧开口,将昨晚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王爷本想带你回郡主府邸的,但郡主你一直扯着王爷不放,后来又跟着王爷进了浴室,这才……” “好了,后面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北夜陌示意他住嘴,毕竟再如何,他还是顾及一下司马静的面子,没有当着这么多下人说些亲密的事情。 司马静听小石头这么一说也确实有些印象,她是自己回了府邸,恐怕是因为她暂住的府邸刚好靠着北夜陌的王府,这才走错了。 可就算是她走错了,但他怎么可以就夺走了她的清白之身? 北夜陌看着她楞在原地一张脸变化莫测,一时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他确实有些乘人之危,她没意识,而他却有,可是他却没有忍住下半身的冲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夺了人家的第一次,她,又不是那些女子,是漠河国代表和平的郡主。 他纠结许久,还是开口:“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等会本王就去亲自拜会河阳郡王。” 虽说司马静粗鲁而爱动武,不是他所看好的那种女子,但该担起他还是得担起的。 “负责?呵,今日的事情,你不许对外透露半句,包括你府里的人,否则,我司马静就算豁出这条命,都不会放过你。”司马静冷静下来,冷声警告,随后穿上自己的衣服,在北夜陌错愕的目光中,朝外面走去。 走出北夜陌的视线,出了院子,顿时她再也忍受不住靠在了院墙上,握紧了双手,她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活动,显得更加酸痛,但却比不过她心底的痛。 这算什么?明明昨天还恨不得杀了他,今日就和他发生了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这东阳郡主可真搁的下脸,为了勾上我们王爷竟然跑到我们王爷的房内。” “是啊,我们王爷虽然风流,但却俊美无双,又有权有势,这云都内哪家小姐不是盼着嫁到陌王府来做王妃?” “我可看到,我们王爷压根看不上她,要将她送走的,不想她直接赖上了王爷,还不惜脱光到浴房去勾引王爷呢。”几个丫鬟躲在角落低声议论着。 但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墙的背后还有一双耳朵听着。 当看到司马静走出来时,她们都是吓了一跳,但想着她只是一个降国的郡主便故作镇定,只是淡淡的行了个礼,便要散去。 “你们刚刚说什么?本郡主没有怎么听的清楚,请再说一遍。”司马静面色平淡的挡在了她们的前面。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的意思,其中一个有些姿色的丫鬟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很是傲气的开口:“东阳郡主,我们只是实事论事而已,可没有故意编排什么,不过你虽是漠河的郡主,就算上了王爷的床,也未必能成陌王府的主子,依我看啊,你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她并不知道刚刚院内发生的事情,想着陌王虽然一贯风流,但这陌王府内,却也只有几个美人,而且都是没有身份的,这侧妃正妃可都没有,这才是他成为香喷喷的原因。 要说以前,司马静做王妃身份是够得上的,只是现在,想成为侧妃估计都有些困难。 “如意算盘?不说本郡主看不看得上你们王爷,但你们几人,却是只有奴籍的下人,敢如此编排本郡主,本郡主可从来不知道客气怎么写。”说完,她抽出红鞭,朝着几个丫鬟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几个丫鬟被打的摔倒在地,司马静重重一哼,在侍卫赶来的时候飞身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里面的北夜陌听到动静,当即跑了出来。 “王爷,都是那东阳郡主无故那我们几个丫鬟泄气,奴婢还请王爷给奴婢做主啊。” 丫鬟跪地述说,在她想来,陌王殿下昨日当真是不情不愿和那东阳郡主成的事,又听了锦绣阁发生的事,想必陌王也是极为反感司马静的。 北夜陌听了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扬手让小石头将她们打发下去,俊美的脸上很是纠结。 司马静刚回府中,就被司马隽拦了下来。 “你这一晚上的都去哪儿了?昨日陌王殿下可是来找你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之前西岳高高在上的公主吗?还敢那样胡作非为?”司马隽很是愤怒的说着。 昨晚北夜陌气势汹汹而来,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走后一打听,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快气死他了。 司马静不想理会朝屋内走去,却被司马隽挡住:“你现在,和我去陌王府向陌王殿下请罪。” 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足以让北夜国的人对他们给足脸色弹劾了。 司马静心烦意燥,但还是说道:“我刚从陌王府回来,你满意了吗?” 说完,就啪的一下将门关上,看的司马隽瞪大了眼。 刚从陌王府回来?她去请罪了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番外(5) 司马隽不信,毕竟别人不了解她他可了解,她被父皇宠在手心,就是一只骄傲的孔雀,怎么会轻易向人低头。 司马隽很不想理会她,但现在只有他们两兄妹血缘相连相依为命,他也狠不下心来真的对她不顾。 他对着门说道:“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清楚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北夜陌,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我们的言行举动,都关系着漠河百姓的安危,而我们,根本没有力量能和北夜抵抗。” 里面没有声音,司马隽也没有耐心继续说什么,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袖下的手是握的紧紧的。 如今,已经传来消息,南宫归顺改名旋双,北夜大军已经班师回朝,北夜,成了四方大陆上的第一强国。 想了想,司马隽准备了点东西,就朝着隔壁陌王府而去。 听到司马隽来了,北夜陌下意识的心里有些紧张,这,不会是他发现了,来找他算账了吧? 犹豫一会还是让小石头带人进来。 “隽见过陌王殿下。”司马隽进来,就低头行礼,面色有些微沉却也并不像来找他算账的样子。 “河阳郡王不必多礼,就坐吧。”他开口示意。 司马隽却是摇头,随后示意随从,拿来一个盒子,再次拱手:“隽这次来是向陌王殿下请罪的。” 请罪?北夜陌明白了什么,顿时笑道:“河阳郡王是为了舍妹而来吧?” “正是,陌王殿下,静儿从小性子娇蛮,但却并无坏心,昨日之事舍妹做完之后就觉得很是后悔,还请陌王殿下不与她一般计较才是,这是隽带来的一点小礼物,希望能让陌王殿下消气。” 后悔?想到司马静那从头到尾都是女土匪一样的气势,他可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后悔的。 不过他现在是理亏之人,而且想到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并未觉得生气了。 他故意咳嗽一声:“舍妹的武功确实不错,昨日是本王一时兴起与郡主交手,略逊了郡主一筹,这输了就是输了,何来怪罪之说,这也是为了本王的武功更好一些,说起来我还反而应该谢谢郡主呢。” “谢?”司马隽莫名,只觉得跟不上这陌王的思路。 “是啊,谢,毕竟本王确实有这么一个登台表演的心愿,多谢了郡主的成全。”北夜陌脸上笑意满满,但心里却是苦逼至极,不过谁让他做了更过分的事情呢? “河阳郡王难得来此,不如与本王下一局如何?也当本王交你这个朋友了。” 司马隽整个过程云里雾里,最后又被他拉去下棋,好一会才从陌王府离开。 “郡主,你没事吧?”从昨日她回房睡觉醒来后,粉离就发现她家郡主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说之前郡主也不怎么开心,但这次,却明显有些不同。 “嗯。”司马静回神,看向粉离:“你昨日怎么回来的?” 说道这个粉离就有些委屈:“郡主您那日说走就走,都不管奴婢,多亏了奴婢机灵,乘着人多的时候就赶紧走了,不过回来后那陌王殿下也来了,吓得奴婢躲在屋内都没敢出来。” “所以之前,我才让你练武。”司马静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想到之前被郡主逼迫当陪练的经历,粉离身体一抖,没有敢再抱怨了。 司马静待的无聊,随后索性到了外面的空地,又开始练武,脑子里,不由得还是浮现那晚的模糊片段,当即手下的鞭子舞的更加生猛用力了。 收回鞭子,天已经暗下,身上已经是一身汗水,她去浴房沐浴一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到房间,正要坐下,敏锐的察觉到屋内有陌生的气息。 “谁?”她一声厉喝,伸手去摸鞭子,却发现忘在了浴房内,当即手里毛巾一卷,就朝着那人袭了过去。 “唉,你怎么每次说动手就动手。”那人不满的说着,一边躲闪,随后身体做了一个极难得的动作,在司马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扯住她的毛巾,用力,司马静就被扯了过来,跌在了他的怀中。 忽然而来的清香和柔软使得北夜陌鼻间怔松,一时为此而着迷,拦着她腰的手也不自觉的动了动。 “北夜陌,你找死。”司马静声音一厉,顿时一肘子袭向了他的胸口。 “唔。”北夜陌疼的闷哼一声,满脑子的涟漪被瞬间击散。 见她又要出手,他手上一动,加重内力施压,单手将她的两只手按在胸口,又将她脚一缠,将她牢牢的束缚住保证自己的安全。 “放开。”司马静手脚都用不上力,再加上男女之间的力量本就有一定悬殊,她一时动弹不得。 “你保证你不动手才放。”北夜陌都怕了这二话不说就上手的女人。 “好,我不动手。”司马静一口答应,努力使自己平静。 “本王才不相信你的话。”看她那满眼凶狠的模样,估计都恨不得要吃了他吧? 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照理说他也是一个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美男子啊! “你。”司马静恨极,心里也确实如他所想,想要将他大卸八块。 “你先冷静下来,冷静好了,本王再与你说话。”北夜陌又说。 “冷静?那你能别再乱动你的手吗?”司马静很是不屑,这个好色之徒,她才不屑与他说话。 额……北夜陌放在她腰上的手顿时不动了,只是心中却仍旧有些躁动,不知道为什么,这司马静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这身材更是比不上,但这只是抱着,他心中都会有些莫名的冲动,而脑海里,更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种种。 “你到底想干嘛?”司马静被他这样抱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但又不敢大声说话,她可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和这男人有什么瓜葛。 “我是来对你负责的。”北夜陌停顿下:“毕竟,我要了你第一次,就得对你负责才行。” “不需要。”她拒绝的很是干脆。 如此态度顿时恼了北夜陌:“不需要?你人都给了本王,那你以后也别想再嫁出去了,除了本王谁还敢要你。” “呵,陌王殿下,你真是好笑,我西岳……漠河向来名分开放,这嫁过的女子都还能另嫁,日子同样和谐美满,我司马静不过是不小心被一头猪啃了一次,但也不至于嫁不出去了。” 猪……北夜陌听的面色一黑,为了骂他竟然不惜将自己也骂进去。 他恶声说道:“本王不管你漠河的民风如何,但在我北夜,女子就得三从四德恪守礼节,你的身体本王要了就是本王的人,谁敢再娶?” 他的话可谓很是霸气,但司马静却完全不当回事:“放开。”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本王明日就会去与河阳郡王商量,让你嫁入我陌王府。”北夜陌很是强硬,虽说他不是很喜欢她,但一想到她以后真的会和别的男人恩恩爱爱,他就气的想杀人。 不管如何?他睡了她她就是他的人,谁也抢不走。 “嫁?怎么?陌王殿下是想将我娶入府中,当正妃?” 正妃……瞬间,北夜陌气息缓下了许多,显得有些犹豫,这他确实没有想过。 司马静见此视线一冷:“都说陌王风流成性,却是片叶不沾身,这府中仅有几位美人,想来也是不想被束缚吧?你要是娶了本郡主,就得是正妃之位,本郡主可就不像那些女人好说话?你要是敢去找女人,我就算不能将你上面切了也会切了你下面,还能偶尔让你看看美人的尸体,你的风流日子,可就就此得结束了。” 听完这些,顿时,北夜陌不吭声了,拉着她的手也松了下来。 司马静赶紧几步走开,狠狠的抖了抖衣服,对他很是嫌弃。 “你这样,是不是要的太过了?本王,只能给你一个侧妃之位,你刚才所想,实乃善妒而自私。”久久,他才如此说道,显然对司马静说的话很是不满。 为了她放弃整片森林,这是不可能的,她这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既然做不到,那就请吧。”司马静面色未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北夜陌本想再说的,见她如此冷冰冰的态度顿时开不了口,愤愤离开了。 司马静直接关上了门,随后朝床而去,对于北夜陌丝毫未放在心上,只是闭上眼后,还是隔了很久,才睡了过去。 北夜军地凯旋归来了。 这几日,外面都在议论着这事,显得很是热闹。 但这份热闹,却并未感染到司马静,她坐在高楼之上,等了许久,才看到那一对璧人般的尊贵男人走了进来。 冷旋,真是好久不见。 她目光凉凉的看着下面,见她被北夜凌呵护在怀中,淡笑盈盈的模样,她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她不由想到,当初她离开北夜的时候,冷旋似乎也是坐在这个位置来送她,那时,她对她说,希望她能够去西岳玩,她一定会好好招待她。 第二百八十章 番外(6) 她确实去了,却也加快了她的国家的灭亡。 手中的茶水翻出,沿着她的手背低落在桌子上,她猛然反应过来,再看,那一群人的背影已经不见,而身后跟着的嫁妆,确实看不到尾。 南宫国的公主,永和公主,旋双皇后,南宫改为旋双,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那个男人对她的荣宠,而曾经,她也为那个男人而痴迷过,而那个女子,她也是真心当作朋友,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毕竟,她是西岳的公主,是很难交到真心的朋友的。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 回去之时,她又拐去了酒馆买了几坛子酒,这次,是学乖了回了自己的府邸,在院子里喝着。 粉离见她面色低沉的模样,没有敢劝,随后去找来了司马隽。 司马隽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两坛子酒了,一张脸也是红扑扑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买醉吗?你以为醉了就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又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司马隽恨恨的开口,很是恼怒。 他伸手去拿酒,但却被司马静灵敏的避开,她继续抱着酒坛子喝着,对司马隽视而不见。 司马隽见她目光昏沉的模样,忽然明白了她的感受,当即也不劝了,而是坐着,也拿起酒坛子喝了起来。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意识很快就开始迷糊,他伸手拉住司马静的肩膀说道:“静静,为兄知道你和父皇的感情很好,但过去了都过去了,父皇希望你活得快乐,就好。” 说完,却又是俯首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我知道,你还没醉,想给父皇母后报仇?那就听我的。” 司马静朦胧的眼睛一闪,她知道周围可能有人在监视,也就没有说话。 这一次醉酒之后,她便没有想过再去买醉,毕竟,酒这东西,还是误人的。 宫中来了旨意,说是让她进宫,去陪皇后娘娘说说话,来的人,是北夜凌的人,冷旋她,现在怀孕了。 司马隽得到消息,避开了耳目,对她说道:“这次你进宫去,得维持好和皇后的关系,这对于我们之后行事,会更加方便。” “嗯。”司马静应到,垂下眼帘,眸低深沉一片。 到宫门的时候,司马静与杨可芸遇上了,两人当即结伴一起进宫。 “郡主,你似乎很少出来游玩?来云都这么久,我都只是远远见过你几次呢。”杨可芸是江湖女子,说话也不太拘礼。 “没什么事,也没有熟悉的人,也不如待在院子里舞鞭呢。”她答的自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傲,似乎和以前一般没什么变化。 杨可芸闻言一笑:“郡主还是对你的鞭子那么热衷,不过郡主要是不嫌弃的话,来我府中玩,我还记得朝阳当初看到你舞鞭的时候乐得呵呵直笑呢。” “你要是不嫌弃我,我自然乐意去,毕竟,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朝阳了,不知还是不是像以前那样胖?”司马静应的利落。 “是比以前更胖了,你是不知,他现在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宝,刚会走路,现在可调皮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杨可芸是个爽直没心眼的人,自然看不出司马静的口不对心的喜悦,司马静心中自嘲,什么时候她演起戏来,都能面不改色了呢? 两人再殿内等了一会,才看着两人携手而来,看着那对人,司马静忍不住握了握拳,又松开手。 和冷旋说话的时候,司马静依旧保持着曾经的语气和态度,但放在袖下的手,却忍不住轻微的颤抖。 当冷旋问起她是否还好的时候,她几度隐忍,才将心里的怒压了下去,淡淡回了句:“自是不好的,这里没有西岳来的自在,可成王败寇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国都已经改名了,你的夫君也没有为难西岳国的百姓,满足了我父皇所愿,我也就没什么纠结的,现在我啊,就在北夜安安心心的养着到老吧。” “安心养老?你倒是心宽?”冷旋开口取笑。 是啊,她这亡国公主,要苟且活着,不就得心安吗?她脸上,却是没脸没皮的一笑。 只是她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冷旋会让她去学着做生意,这使得她的心中受到了侮辱和打击,毕竟,她骨子里流着公主的血,又怎能去做一个为钱卖命的商人。 “你别小看商人,商人的手中,掌握着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有了他们,一个国家的日常运营才能转动,这是我做的手札,上面都是我的一些心得,若是有兴趣了,就告诉我,去学习了就可以上任,也可以打发你的时间,不是吗?” “你在做生意?”心得?司马静错愕了,不敢相信一个皇后还做商人。 “有何不可?毕竟,谁规定的女人就必须要依附男人的?自己做些感兴趣的事情,才能体会到活着的美好不是吗?” 脑子里回旋着她说的话,司马静看着手里的手札,力道加紧。 “东阳郡主。”前面,传来北夜陌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将手里的手札收好,直接朝着另一边走去。 “唉,你等等。”北夜陌在这里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看到她了竟然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当即赶紧对杨可芸说道:“钱少夫人,本王想与东阳郡主说几句话。” “好,那臣妇就不打扰了,告辞。”杨可芸一听顿时知趣了,朝着停在宫门口的自家马车而去。 北夜陌追了上去,还差几米的距离,前面就甩来红鞭,他一躲,落在了脚边,溅起一阵灰尘。 “别跟着我。”司马静警告一瞪,收回鞭子,就朝前面走去。 对于这人,她看都不想看到。 感受到她眼底的嫌弃和反感,北夜陌只觉得大受打击,自从上次的谈话不欢而散后,他就一直没有见过她,所以刚刚在殿中见到的时候,他的心顿时就飞快的跳动了几下,就算从殿内离开,他脑海里依旧盘旋着她的身影。 这才会在这里等她,而她对他那么凶,北夜陌本该生气的,但不知为何,最终只是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让他发作不得。 沉默了一下他还是跟了上去,却不想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正在疑惑至极,就看到旁边的巷口闪过一个粗壮高大的人,肩膀上抗了一个麻袋,他仔细一看,发现动了两下。 这不会是她吧? 北夜陌来不及细想,就赶紧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站住。”他飞身落在那高大汉子前面,堵住了他的路。 那汉子见他孤身一人又穿着精贵的模样,并不放在眼中,凶恶开口:“小子,别多管闲事,让开。” “将你手中的人放下。”北夜陌直接开口吩咐。 “原来是想英雄救美?不过老子劝你赶紧滚蛋,这女人敢坏老子的事,老子就不会让她好过。”汉子眼神不善的扫过麻袋,啜了一口口水,又看向北夜陌:“滚不滚?” “呜呜。”麻袋里面响起声音,随后开始挣扎起来。 北夜陌被如此瞧不起,自然心情不是很好,他飞身上前,动作极快的对着汉子一番动作,最后扇子在他胸前敲了敲,就把汉子打飞了出去,而他一手已经捞住麻袋。 之前在司马静手中吃亏,是觉得好男不与女斗而已,对待这汉子,他可不会客气。 他将麻袋绳子解开,果不其然,真是司马静,而她的嘴,则被一块破抹布给堵住,整个模样看着很是狼狈,脸上却是凶怒极了。 “呵,这不是所向披靡的东阳郡主吗?怎么才一会不见就成了这番模样?”见她并无大碍后,北夜陌松了口气,又开口故意嘲讽。 “呜呜。”她眨了眨眼,朝着他示意将她解开。 北夜陌故意装不懂,疑惑的看着她:“你眼睛怎么了?进沙了?来我给你吹吹。” 说着他当真凑近了司马静,捧着她的脸,微微嘟起了嘴巴,要给她吹眼睛。 这距离一拉近,使得他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反应,最后落在她那睁的大大的眼睛时,他不由顿住了,不知为何,明明她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怒气,但却看得北夜陌的心中莫名的一跳,有些紧促。 “呜呜。”司马静猛地用肩胛一顶,落在了他的下巴上,使得他的牙关猛地一合,发出嘎嘣一声响。 “呀,你这女人。”北夜陌羞恼的瞪她,感觉到下巴上的疼痛,他的手顿时报复般的在她脸上捏了捏。 这一下,使得司马静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他咳嗽一声,嘟囔着:“真是不识好人心。”手上,却是将她身上的麻绳给解开了。 司马静将抹布扯了出来,只是冷冷的看了北夜陌一眼,随即朝着那汉子走了过去。 这个汉子她有些印象,她一次出门,正好看到他在拉一个瘦弱的女子,那女人哭喊着求救,这汉子说她是他的夫人凶狠警告人不要多管闲事,旁人忌惮着他当即没有人管,在旁边看着。 第二百八十一章 番外(7) 当时她见了忍不住管了闲事,那女子当真是他从一个村子绑来的要将她卖去青楼的,她救下女子后没有管那汉子,却想到他竟然敢拿麻袋绑她,她就眼中一厉,随后重重的伸出了腿。 “啊。”她这一脚,直接落在了他的关键部位,使得那男人顿时喊了出来,脸上变得苍白不已。 但司马静还不解气,又是一顿痛揍,直到那男人已经是奄奄一息才罢休。 北夜陌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为那男人默哀了一声。 “喂,你,你就这样走了?”看着司马静头也不转的离开,北夜陌再次忍不住出声喊道。 “多谢。”司马静冷冷道谢,继续走。 北夜陌当即脚下一动,直接挡在了她的前面。 “只是一句谢?你可知,要不是我,你待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北夜陌极力强调着自己的重要性,那聒噪使得司马静再次不耐烦的皱眉。 “那你想如何?” “本王一时还没有想好,不如现在你先请本王吃一顿,本王再慢慢想。”不知为何,见司马静迫切离开的模样,北夜陌越是想留在她身边。 司马静沉眉想了想,点头。 随后,二人就到了云都有名的酒楼,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虽说那锦绣阁的事情北夜陌已经说过是和郡主在玩闹打赌而已,但两人再在一起还是比较稀奇的。 北夜陌直接开口要了一间包厢,小二在旁殷勤的伺候着,他大爷似的看了菜单,张口就点了许多招牌菜,末了才问司马静:“东阳郡主,你带够银子没?这些没问题吧?” “若是这一顿能让陌王殿下满意,就算有问题,本郡主也能让它没问题。”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这样不想和他在一起?北夜陌心里很是郁闷,随手将菜单扔给小二:“就这些了。” 等小二离开后,他才说道:“你想一顿饭就解决救命之恩,想的倒是美。“ “那你还要什么需要我做的,就慢慢想吧。”司马静也不再说什么废话。 “我去净房一下。”她开口,见北夜陌瞪了瞪眼:“怎么,吃饭前还不能去方便?” “不是,本王是在想,你该不会要乘机跑吧。”北夜陌没有被她咽道,反而怀疑的看着她。 “怎么会?”司马静说着就直接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看着她真的是朝着净房的方向而去,北夜陌不由的稍稍放了心,只是上菜之后,北夜陌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人,当即察觉不对劲了,随后走了出去,正好见到小二经过,不由问了声。 “东阳郡主?她已经付钱离开了,还说让陌王殿下你吃好喝好。” 北夜陌满脸惊愕:“那你怎么不早说?” “陌王殿下,你看着店里实在太忙,小的这一时半会的,给弄忘了。”小二笑的很是不好意思。 看着他那老实的模样,北夜陌满心怒火没处发,当即摔袖就要离开,只是到了门口,他又喊来暗卫:“将那桌菜,都给打包带走。” 司马静摆脱了北夜陌直接回府,先是回去小憩了一会,才拿出冷旋给她的手札,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顿时心中感触极大,她没有想到冷旋不仅医术上有神医之称,而在商业上既然也有这么深的感悟,这上面写的经商之道都是很有道理,让她都是不自觉的被其吸引,想要去动手实践,获得成功。 “咚咚。”粉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郡主,郡王来了。” 她回过神,随后赶紧将手札收好,恢复了沉冷的面孔。 她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司马隽:“哥,有事吗?” “嗯。” 两人到偏厅之中,将门关上,谨慎的等了一会才开口:“我已经联系到一些曾经西岳的宗室,他们都已经答应了,都在暗中储备力量,现在,就看你了。” “看我?”司马静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和陌王之间的事情了。”司马隽声音停顿了一下,有点犹豫。 司马静脸色一变,随后恢复冷静:“你想让我如何?”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为了我们的大业,你必须稳住陌王,最好能获得他的信任,然后……你也知道,陌王虽然看着不着边际,但却是北夜不可缺少的人之一,而北夜皇那边,我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人,到时需要你的帮忙。”司马隽很是沉静的说道,眼底藏着浓浓的恨。 “三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司马静并没有注意她,而是沉浸在自己纠结之中。 她是因为父皇母后的死心里有恨,但要是真的要暗中造反……她还是做不到。 “怎么,你害怕了?”司马隽犀利的看向她:“该不会你觉得陌王他得了你,就会给你王妃之位?你就能过上稳定而幸福的生活了?可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刚投降的降国公主,你觉得陌王的王妃之位会给你,你可没有冷旋那样的好运气,南宫可和我们待遇不一样,我们的父皇被逼喝毒酒而死,母后上吊自杀,皇族宗亲贵族都是赶的赶杀的杀,要么就是屈服委屈的过着日子,你还能安心的享受着你的生活?司马静,父皇和母后都是白疼你了。” “你不要说了。”司马静嘶吼一声,眼睛开始发红,眼前,又是西岳皇帝那一张满是慈祥的脸,他将自己扛在肩膀上跑来跑去,一直喊着我的公主就是我的宝贝。 她伸手抱住脑袋,久久不能平静。 “静静,现在,不是以前了,你明白吗?”司马隽语重心长的说道,在她没看到的眼睛里,是极度疯狂和渴望,在她抬头之时,已经消失。 她平静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 司马隽轻轻勾了勾唇,随后开始说着。 北夜陌回到王府后,让厨子将那些菜给热好,自己坐在圆桌上一个人吃着,那一口一口的,吃的怨气极重,使得小石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是饿的,是吓的。 想了想,他走到门口,正好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他眼睛一亮,迎了过去:“岳将军,柳少傅,你们来了。” “嗯,你家主子呢?”岳谦轩开口问道。 “在里面用膳呢。”小石头随即压低了声音:“不过心情不怎么好。” “哦?为什么?”岳谦轩不由好奇,他还会不高兴? “因为东阳郡主,那桌菜,是郡主送给主子的。”小石头很是激动的说着,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北夜陌打断。 “小石头,给本王闭上你的嘴巴,整日就知道说自家主子坏话,信不信本王辞退了你。” 小石头赶紧捂住了嘴巴,但那眼底可丝毫没有担心之色。 两人朝着里面走了进去,看着北夜陌抱手坐在餐桌边一脸抑郁的模样,岳谦轩不由笑道:“这是谁敢招惹我们的陌王殿下了?看这抑郁的模样,想必是因为女人吧?不过哪个女人敢不给陌王殿下面子,真是稀奇,华旭,你知道吗?” “我倒是知道一位。”柳华旭轻轻一笑,倒是难得配合。 “谁啊?”岳谦轩好奇问道。 “之前在锦绣阁,陌王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这主角之一不就有东阳郡主吗?”柳华旭回答,倒是不顾北夜陌难看的表情。 “够了你们两个。”北夜陌忍无可忍,终于叫停了一唱一和的二人。 见他真急了,两人都识趣了闭嘴,随后自觉的坐在了位置上,岳谦轩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这当真是东阳郡主送给你的?难不成也知道当初做错了事情,所以亲自下厨请你的吧?” 亲自……北夜陌再次咬了咬牙齿,没吭声。 两人顿时明白,这其中应该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你们大晚上的,一个不陪自己的夫人,一个不去练武,来我的王府做什么?”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北夜陌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友好。 岳谦轩在三个月成了亲,娶的是世交家的小姐,倒也是夫妻和睦,而柳华旭,因为之前生病,所以现在很喜欢练武强身健体。 “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很是可怜么?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娶个王妃来给你打理一下后院了,不然你每次用膳时形单影只的坐在餐桌前,也怪孤独的。”岳谦轩语气带着几分同情。 “王妃?本王的逍遥日子可不想……”他脱口而出的孤身轮忽然卡住,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司马静那张俏脸。 “可不想什么?”岳谦轩二人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奇怪。 “华旭不是也还没成亲吗?本王自然也不急的,本王要是觉得孤独了,不是还有你们吗?再说了,我的弟弟也要出生了,以后有的是事情要做。”北夜陌傲娇的一哼,丝毫没有受到打击。 听到弟弟二字,柳华旭含笑的眸光一暗,岳谦轩察觉,随后朝着北夜陌示意了一下。 两人当即转移了话题,又让小石头拿了些酒出来,开始畅谈。 第二百八十二章 番外(8) “最近,漠河那边,似乎有些动静。”忽的,岳谦轩开口提到,他现在主要负责的,就是那边的事情。 “漠河?是那些人还没有死心?”北夜陌听到漠河,下意识的有些敏感,眉头也跟着一皱。 “毕竟原本是一独立的大国,被兼并自然会有人心中不甘,我已经派人随时监控,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后,再做打算。”岳谦轩虽然是一将军,但同时兼并智慧,并不是一个只知道冲的莽夫。 “有需要随时派人通知。”北夜陌说道。 岳谦轩点头,拿起酒杯一碰,几人一起聊了一个时辰之久,岳谦轩才有些摇晃的被柳华旭扶走。 “华旭,等等。”北夜陌忽然出声。 柳华旭转身,一张温润的脸在淡薄的光芒下显得晦暗不清。 “本王知道,你至今还未放下,但皇叔对皇婶,不比你少,而且如今皇婶已经怀了孩子,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不要用你的以后再去赌。”北夜陌犹犹豫豫的说完。 他了解他皇叔,不是一个会对人心软的人,若是柳华旭再次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估计他不会让柳华旭好过,一人是皇叔,一人是好友,他自然不希望他们起冲突。 “既然你都说是赌,那我,若是赌赢了呢?”柳华旭沉默许久,声音幽幽:“你放心,我只是需要得到一个答案而已,她不愿,我是不会强迫她的。” 随后,便再也没有停留,带着岳谦轩离开了。 北夜陌不由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想到岳谦轩刚刚说他的夫人也已经有孕了,那满脸的幸福得意,又看到柳华旭为爱而执着,他心里顿时生了念头。 或许,他真应该成亲了。 司马静刚刚熄灯入睡,就感觉到有人闯入。 她敏锐的扯过鞭子,扬手就甩了过去,不想却一手被对方扯住,使她无法收回。 “你这女人,每次见面都如此招待本王,若不是本王反应灵敏,估计本王这一张俊脸早就被你给毁了。”他很是自恋的说着。 一听这无赖的声音,司马静就知道是谁,她将外衣套好,眼神很是不耐烦躁:“你又来作何?” “自然是找你算账的。”北夜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微红的脸颊气的鼓起:“你说你不会逃跑?那怎么后面就不见人了?” “我不是逃跑,是走出去的。”她淡然回答。 “而且,银子我已经付了,陌王殿下这是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你。”北夜陌语塞,他发现只要和这女人说话,他就满心的气愤。 “不管如何,今日的不算。” “那行,你不是将菜都带回去了吗?把银子还我。”说着又补充一句:“我不是陌王,财大气粗,陌王这一顿可吃了我一个月的月银。” “……本王会还你。”他一口答应,随即恍然:“你怎么知道我将那些菜都带回去了?难不成你在暗中关注着我?” 他就说,怎么会有女人会对他这张脸免疫,这司马静那么凶想必也是装的故意吸引他注意力罢了。 北夜陌心中得意,不过不得不说,她成功了。 “……陌王还有事吗?若是无事门在那边,慢走不送。”司马静不想和他再废话。 “本王有事要说。”北夜陌肯定了自己的地位,说话的语气都放慢了,显得神态自若。 “之前你的提议本王考虑过了,有些不是不可行。” 司马静有些迷茫,看着他不说话。 “你说你要王妃之位,本王可以给你,至于找女人,本王也可以答应你,毕竟到时候府里有你这么凶的女人,再来写烦人的女人就可以唱一出戏了,若是本王禁不住去找女人的话,你要打要杀都随便你,这是你作为王妃的权利,而你,只需要给本王生个小世子就好。”北夜陌说着脑海里不由想到了以后的场景。 她拿着鞭子在王府里大杀四方,而他肆意放纵着她,那样的感觉也不错,毕竟他皇叔那么强大的人府中乃至现在皇宫之内不都只有皇婶一个女人吗?日子不一样过得好。 虽说他家这位能打了一点,但偶尔还能陪他一起练练武,这不也是夫妻间的情趣?要不然日子太过平淡了反而会索然无味呢。 他想的很好,而司马静听到他的话时也是一愣,心中有什么滑过,但很快,司马隽的话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占据了她所有思绪。 她抹平其他情绪,恢复冷静:“陌王殿下这番话,想必任何女人听了,都会十分感动吧?” “那你呢?”北夜陌发现她不同的意思。 “我?本郡主听了也会感动,只是说话的对象换个人才会。”司马静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本郡主对你的王妃之位并不感兴趣,你从哪来,就可以从哪走了。” “你。”北夜陌没想到她拒绝的那么干脆,一时男人的尊严很受打击。 他瞪着眼睛看着司马静许久,见她真的躺下去重新睡觉后,他再也站不住,转身离开了。 司马静听到门砰的一声响,随后才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沉冷,她伸手捂住那颗加快跳动频率的心,用力摁了摁,直到恢复正常后,才重新闭上眼睛。 上午,司马静收到了冷旋的信,因为她肚子越加大了,没能出宫,只是让她去玖月铺,那里,会有人等着她。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发现这玖月铺是个成衣铺,据说刚开业不久,但人流量却是极高,因为这里的衣服款式新颖,自然吸引了不少夫人小姐。 她去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客人,她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特意在等她,犹豫了一下,她去前面问了一下 掌柜,他打量了一下司马静:“二堂主已经在楼上等候,姑娘你随我来。” 随后将她引到了三楼的单独的房间,到了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响起清润的声音:“谁?” “堂主,你等的人到了。”掌柜回答。 随后,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月牙色衣袍的俊雅男人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整洁,衣料一看就是上等,腰间上还挂着一块玉佩,可以看出是个讲究之人,身上更是没有她所认为的那种铜臭之气。 “你下去吧。”他对着掌柜开口。 等掌柜离开,他才朝着司马静施了个礼:“在下牛百川,见过东阳郡主。” “不必多礼。”她低声应道,这个男子,并不让她讨厌。 “堂主已经将郡主的情况与在下说过,郡主既然来了,不知可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牛百川是个通透之人,一看司马静就知道她的心思,当即也不多废话。 “我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若是说最熟悉的,想必是首饰珠宝一块。”毕竟她曾经作为皇室公主,见过且拥有过不少好东西。 “那好,那郡主就主要负责管理这一块吧。”牛百川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司马静很是奇怪。 “每个人的经验都不是与生俱来的,都是靠学习和累积的,这是堂主说的话。”他停顿一下,又说:“堂主向来敢用人,她既然信任你,那我自然也相信你。” 信任?司马静听着这两个字,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承下了。” “嗯,这是关于首饰铺的选址,目前只有两个空的店铺。”牛百川转身,取出了两张纸。 “什么?店还没有开?”司马静又一次惊讶了。 “在首饰这块确实还没有涉及,但已经在接触之中,现在有了郡主就可以开始着手了。”牛百川解释道。 “所有都交给我?不怕我搞砸吗?”司马静再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万事都有尝试,失败后成功才显得来之不易,而且,这所出的银子都是堂主的,郡主不用觉得心疼。”牛百川玩笑似的开口,让司马静能听出他和冷旋的关系不错,是相互信任的。 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司马静来都来了,又还有她的目的,就只能接受了。 “不过为了减少郡主的失败次数,郡主恐怕还得学习一些基础技巧,比如,使用算盘。” 司马静闻言笑了笑,觉得他相处起来一点都不让人反感讨厌,点头,又补充:“你别叫我郡主,就叫我司马吧。” “好,司马。” 因为照顾到司马静的身份,牛百川并没有随便找个人来教她,而是自己亲自上手,给她演示讲解。 司马静作为皇家人,以前虽然不靠谱了些,但这之上也是没得说的,这上手的也是极快,见差不多后牛百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已经是下午了,司马,不如一起去用晚膳吧。” “好。”司马静体会到了经商的奥妙,此刻心情很是愉悦。 两人来到了第一楼,小二说上面的包厢已经满了,牛百川不由看向司马静:“要不,我们换处?” “不用了,就在大堂吧。”她已经不是之前高高在上的公主了,自然没必要在这些地方故作精贵。 第二百八十三章 番外(9) “好。”牛百川看着司马静,眼里难得露出些欣赏,毕竟,他之前也是听过她傲慢骄纵的性格,而今天一天相处下来,却是觉得还算不错。 两人坐在桌边等菜的时候,又开始聊着:“对了,堂主之前有留过一些首饰设计图纸,不过在我住的府邸,等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是她设计的?”司马静惊奇。 “是的,不止这,就连那些衣服都有好些是堂主设计的,她懂的,还有很多。”说话之时,眼里带着轻拍之色,司马静却是忽然安静了下来。 想到冷旋的如此惊才,而北夜凌更是无所不能的战神,他们和这样的人斗,真的有胜算吗? 岳谦轩从净房中出来时,不经意的一瞥,将楼下那一桌相谈甚欢的二人看在眼底,那男人虽说没怎么看清面孔,但是司马静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想到北夜陌这几次提到司马静的反常,他闪过深思,随后进了旁边的天字一号包厢。 里面,坐着好几个长相俊逸的公子以及柳华旭和北夜陌二人,与以往不同的事,北夜陌身边跟着的是纨绔子弟,而现在,在场的几人都是对朝政有一定看法涉入朝堂的新生力量,因而聊得话题不是打马观花,而是玩笑的同时夹杂对政事的议论,毕竟,有陌王殿下在此。 不过基本上都是他们在说,柳华旭在旁边听,而北夜陌只是一口一口的品着第一楼特制的铁花香,那模样,一看就心思不在这里。 “说起来,这漠河的郡王倒是很少出来走动。”岳谦轩眨了眨眼,开口转移话题。 有公子接话:“是啊,这郡王基本上都待在府邸,少与人接触,就连这郡主,以前来云都的那段日子总会看到她扬着她的红鞭在街上游走,那嚣张霸气的模样,看的本公子都是心里抖三抖。” 北夜陌喝茶的动作一顿,心道,看来不止是他心里渗那个女人,别人也心有同感啊。 不过看……他瞪了眼那位公子:“那女人人高马大的,有什么好看的?” “陌王,什么叫人高马大,人家那是异域之美,漠河的女人长得都比我们北夜女子高大些,而且民风毕竟开明,这漠河有条件的女子可都自小学武,那身上的韧劲,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但要能征服,那可是很够味的。”另一个公子开口,他是经常与北夜陌一起寻访花柳之地的人,说起女人来自然有一番不一样的话。 这话要是往常北夜陌估计会赞同,但此刻却是心底上了火:“征服?看来邢公子是对那郡主动了心思?若是,那本王可得好好见识见识邢公子的英勇了。” 本要点头的邢公子忽然见到北夜陌很是不善的眼神,顿时想到锦绣阁一事,这北夜陌没有征服的女人,他去征服了,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当即赔笑开口:“怎么会?我只是说说而已,也没有这个本事。” 北夜陌冷哼一声,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茶,而将他情绪变化看在眼里的岳谦轩心里好笑,又是不经意开口:“虽说这东阳郡主却是是朵带刺的玫瑰不好相处,但是有人却成功了,人家可是相处的很好呢。” 北夜陌一听以为是在说他,但相处的好……这不是故意讽刺吗? “谦轩,你怎么也跟着瞎参和,那女人,本王才不屑和她好好相处。”心里想着却是那晚她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提议,还将他给赶走了。 这说起话来,也就越发的口不对心了。 “陌王殿下,本将说的可不是你。”岳谦轩笑眯眯的开口,旁边的柳华旭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是谁?”北夜陌捏了捏杯子,难不成说的是皇婶? “本将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见东阳郡主在大堂之内与人共进晚膳,那人,还是一个不怎么相熟的男人,东阳郡主可和他聊的很不错……” “砰。”岳谦轩话没说完,北夜陌手里的茶杯一下落在桌面上,成了碎片,而转眼,他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本来相谈甚欢的几人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一惊,面面相觑,有人问道:“陌王殿下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去找那朵带刺的玫瑰去了。”岳谦轩说着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旁边柳华旭也跟上。 “这是有情况?”邢公子琢磨一番,顿时明白了,也赶紧跑了出去。 不一会,包厢里面就空荡荡的一片了。 北夜陌出来后,视线很快就锁定了那个女人,这一看,正好见司马静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是多么难得,她对他,什么时候不是横眉冷对的,而现在,这样的笑容却是给了其他男人。 他看着那个背地着自己的男人,眼中火焰燃烧,都快将男人的后脑勺给盯穿了。 牛百川本来还在和司马静说着一些趣事,忽然就感觉身上一凉,随后他见到司马静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了他的后面,不由也跟着转头看了过去。 一见,就看到北夜陌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张脸,更是黑沉的可怕。 而司马静也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拿着筷子夹着菜吃没有理会。 这是什么情况?牛百川虽然不解,却还是碍于身份,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陌王殿下。” 毕竟他们的堂主是那样尊贵的人,他对云都中有身份的人都有大概的了解。 北夜陌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随后看向司马静:“他是谁?” 额……要想知道他是谁,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吗?为何要去问司马静?牛百川识趣的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他自然能感受到气氛的低沉。 “与你何干?”司马静轻声回答,看都没有看他。 北夜陌的胸膛又是迅速起伏,冷笑一声:“怎么?本王堂堂北夜一品亲王,而你只是郡主,郡主见到本王,就是这般礼仪?” 司马静动作一顿,本来就觉得吃饭的心情没剩多少,现在,更是索然无味了。 她咽下菜站了起来,公正的给他见了礼:“东阳见过陌王殿下。” 那模样,规矩、得体,但却没有夹杂丝毫感情,北夜陌的心,更憋屈了。 他看着桌上的菜,想到上次她和自己吃饭直接离开时,不由更觉得碍眼了。 “都说东阳郡主为人低调,很少与人往来,倒是不知,今日能让郡主委身在大堂用膳的人是何等人物?” “陌王殿下,本郡主倒是不知北夜还有这条朝律,连本郡主与谁往来都还得和陌王交代一番吗?”司马静却是不相多让,冷眼与他对视。 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得周围的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筷子,看着。 “别人或许不用,但你必须得交代,否则,本王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他声音一沉,身上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虽说他平时看着随心,时刻带着笑意,但是怒起来,却是同样不可小觑,毕竟,他可是北夜凌一手带大的。 但司马静却是捏了捏拳头,同样是冷冷的看着他:“凭什么?” 岳谦轩与柳华旭对视一眼,当即走了下来:“本将说怎么看着这位公子如此眼熟呢,原来是济世堂的牛堂主,本将有礼。” “岳将军,柳少傅。” 牛百川也对着二人行礼。 济世堂…听着这名北夜陌顿时想到了什么,怒气稍微一沉,但看着依旧气势汹汹的司马静,又看到旁边那么多围观的人,他手一伸,点了司马静的穴道,使得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身体不能动,使得司马静一下陷入了被动。 虽说她早就知道北夜陌武功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会高出她这么多。 “自然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他冷声哼道,随后扯住她的胳膊便将她带了出去。 看着瞬间消失在门口的二人,岳谦轩看向牛百川:“牛堂主,难得遇见,不如上楼去对饮一杯,如何?”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他们的反应,牛百川明白北夜陌不会对司马静如何,也就放心下来。 “北夜陌,你到底想做什么?”砰的一下,司马静被北夜陌不客气的扔在了软踏上,这地方她认得,是北夜陌的王府。 不由,她心底警惕了几分,但碍于身体不能动,两只眼睛如火一般的看着他。 “做什么?自然是做该做之事。”北夜陌气呼呼回答,想到她刚刚那笑颜如花的模样,不由伸手戳向她的脸。 “笑一个,给本王笑一个。” 司马静不耐的将脸撇开,怒吼:“北夜陌,你当本郡主是那些卖笑的女人吗?” “那你刚刚对那个姓牛的笑的那么开心做什么。”北夜陌同样冷声吼了回去,满脸激动。 顿时,司马静明白了什么,她看着满身怒气的北夜陌,不自觉的抿了抿唇,随后冷讽出声:“北夜陌,你该不会是在吃味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番外(10) 她本以为她如此说,他会否认,没想到他只是盯着他,声音别扭而郁闷:“是又如何?本王就是不愿意看你对别的男人笑的那么开心。” 她心中一动,却又不屑一笑:“那是你的事,我愿意对谁笑就对谁笑,你管的着吗?” “司马静。”他忍无可忍的喊了声。 司马静只是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丝毫不惧:“我不止今日对牛公子笑,明日还有对张公子李公子笑,那都是我的自由,而唯独面对陌王你,是笑不出来的……唔……” 她话未说完,就被北夜陌俯身给堵住了,她瞪着眼睛看着这张放大的俊脸,牙关一闭,咬了他的唇,不想他只是略一停顿,就继续享受着。 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凶了些,身上还有着男人才该长的肌肉,但这张唇,却是透着樱红色的自然,没有抹任何东西,却是软软的,很是好吃,让他不住上瘾。 司马静反抗了一会无果,随即很快沉浸在他的温柔攻击下,两人缠绵许久,司马静的衣襟被扯开,险些要一触即发的趋势,门却被忽然打开:“殿下,你回来了。” 突然的动静一下惊醒了司马静,她奋力一咬,使得北夜陌嘶的一声推开,好看的唇上溢出了许多血液,可见她是丝毫没有口下留情。 小石头察觉情况不对,又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北夜陌,你要再敢过来,本郡主发誓,一定废了你。”她看着北夜陌依旧双眼熏红的模样,当即警告出声。 北夜陌没有说话,也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只是盯着她那唇看了一会,忽的低头用唇蹭了蹭她的唇,随后飞快退开。 “这样,就公平了。” “……”司马静感觉到唇上的血腥味,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你的武功不如本王,本王给你解开穴道,你可不许乱来。”北夜陌现在心情不错,也就愿意解开穴道了。 “赶紧。”司马静面色看不出喜怒。 只是在北夜陌解开穴道的时候,她猛然用手箍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拳,朝着他的脸就呼了过去。 小石头颤颤巍巍的在外面候着,看刚刚那模样,像是自家主子又不要脸的在欺负人家东阳郡主了,只是他却没长眼的去打扰了,想到最近主子那越加火爆不受控制的脾气,小石头深深开始为自己觉得担忧起来。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人大力打开,他转眼一看,就见司马静风风火火的从屋内走出来,那一张娇嫩的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被主子欺负的惨了,心里不由的嘀咕主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目送东阳郡主离开,小石头在门外等了等,却迟迟没听主子的声音,心中不由想,难不成主子是想他进去自己认罪? 犹豫了一番,他还是迈着迟疑的小步伐走了进去。 扫了扫,发现主子还是躺在外间的软踏上,他正要跪下,余光却发现北夜陌红肿的脸,上面还染着血迹,他当下一惊:“主子,你的脸怎么了?” 难不成他这在外犹豫了一会,就有刺客进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刺客肯定还没有走远,他赶紧开口:“来人啊,抓刺客了。” “小石头,你瞎嚷嚷什么?”北夜陌开口阻止,却是晚了一步。 影二十二十一他们、已经外面巡逻的侍卫全都冲了进来。 “刺客在哪?”影二十面色严肃了,他们一直在暗处守着,并没有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只有一个可能,这刺客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刺客应该还走不远,你们看看,这将王爷都揍成了这样,这刺客实在是胆大包天啊。”小石头痛心疾首的控诉着。 当即,所有人都朝着北夜陌的脸看了过来,见他嘴唇上凝结的血块,以及脸上的红肿,一时不说话了。 “没有刺客,你们都退下吧。”北夜陌沉声说道。 “王爷你可别害怕,我们这里那么多人,任那刺客武功再怎么高强,也绝对逃脱不了的。”小石头安慰着。 这番话听了确实让人觉得感动,可北夜陌还是忍不住骂一句,这蠢奴才。 “本王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都退下。” 小石头还要开口,已经明白了情况的影二十扯了扯他:“现在王爷最需要的,应该是药,小石头你赶紧去取吧,这里有我们。” “哦哦。”小石头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开了。 “王爷,刺客真的没有?”影二十一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只是眼中含有明显的笑意。 北夜陌已经不想回答,懒懒的往软榻上一靠,脑海里浮现着司马静娇软的依附着自己,随后这样的画面就被她那两拳给击碎。 司马静奋力用手帕擦了擦嘴,但那淡淡的血腥味依旧挥散不去,好似他的味道一般总是缭绕在心间,使得她烦躁不已。 她回到院子,发现司马隽正在厅里面等着她,当即收敛的脸色,走了进去。 “去哪了?”司马静喝着茶,眼皮不掀的问道。 “我去哪里你会不知?”司马静轻讽,在那么多人眼皮下,他依旧能有她都不知道的势力,她以前,当真是小看了这位三哥。 “怎么,你似乎对我很不满,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司马隽脸色不变,依旧是沉着的模样。 “三哥,你觉得,我们所做所为,当真就不为人所知吗?” 司马隽眸色一暗,眼神犀利的看着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我们就应该如此放弃,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皮下,委屈如同老鼠般过活着?” “可是北夜国的人,并没有对我们区别相待。”司马静说道。 “你能看出来?那你们知道哪些北夜百姓背后是怎么说我们的吗?西岳国的质子,战神的手下败将,吃穿用都是北夜的,我们应该对他们感恩戴德,我们如今的身份可比他们高贵不到哪里去,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是什么感受吗?” 司马隽的瞳孔放大,面色很是疯狂,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司马静没有说话,但是心底却并没有觉得,他们说的这些话没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身为战败之国,还能这样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她心底有这样的意识,但脑海里,却依旧有父皇和母后的死环绕,使得她心中的天平,一直在摇摆不定。 “我不管你如何,但是我要做的这事,你必须帮忙,毕竟,你也还是西岳人不是吗?”司马静将她的神色看在眼底,也不再强逼。 司马静眼神一阵纠结,最终,还是点头。 稍后,粉离与她说,外面仆人说有人给她送来东西,司马静就想到牛百川说的话,当即让粉离出去将东西拿来。 粉离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进来,好奇问道:“郡主,这里面是什么啊?” 司马静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打开,看着里面厚厚的一叠纸,当即拿出来看了看,才看一两张,就忍不住眼睛一亮。 旁边的粉离凑过来一看也不由惊叹:“郡主,这上面的手镯样式真好看。” “嗯,你说,要是设计出来,会不会很受欢迎?”她盯着图纸问道。 “肯定啊,这样的手镯奴婢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拥有一款呢。”粉离毫不犹豫回答,眼底闪烁亮光。 “那本郡主,到时候送你一款吧。”她伸手翻了翻手里的图纸,虽然不重,但她却能感觉到一份沉颠颠的信任,这些东西,要是拿出去卖,绝对会收获一笔巨款,而冷旋,却是没有犹豫的交到她手中,而她…… 她沉了沉心,猛地将图纸放下,啪的一下合上盒子。 第二日,司马静去了成衣铺,又去找了牛百川,说了自己的意向,两人就去那两家店铺选址地方看了看,根据人流量和地理位置,司马静却是选了一家相对僻静的店铺,这不由让牛百川有些奇怪。 “第一家推送,主要针对的是有钱的贵家夫人与小姐,她们都是注重身份的人,自然都不愿意进入嘈杂的地方与人争抢,营造一个安静而舒适的购买环境比较重要,而这家店比较宽阔,再精修一下里面,设几个单独的包厢供客人休息,让她们愿意自己来购买,能增加满意度。” “郡主思虑的确实全面。”牛百川赞赏道。 司马静笑笑,这些,都是在冷旋手札上看到的,她只是用来运用于实际罢了。 之前觉得经商是件丢脸的事情,但现在却是只要想到,她心中就充满了激情。 “郡主,你怎么在这?”后面,有人在喊。 司马静停止说话,转头一看,发现是杨可芸带着一蹒跚在地上走路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在不远处。 她看着朝阳,不由想到之前抱在怀里的吐泡泡的时候,不由走了过去:“我和牛堂主过来看看店铺,朝阳,还记得我吗?” 小朝阳只是把手指头放在嘴内,一脸好奇的看着司马静。 “阳阳,叫郡主姨姨。”杨可芸当即教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番外(11) “姨姨,吃糖糖。”钱朝阳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画糖递在司马静面前。 杨可芸看着上面的口水,正要伸手拿回来,不想司马静却伸手接了过去:“谢谢阳阳。” “这孩子,就是调皮。”杨可芸说道。 “很可爱。”司马静是真心喜欢的。 “你们过来看店铺,是打算做什么?”杨可芸问道。 司马静当即给她说了下自己的打算,杨可芸见此眼睛亮了亮:“那我可以参与吗?” “你也想?”司马静有些奇怪,她可是官夫人。 “之前皇后说的时候我就有想法的,皇后都可以,为何我不行,之前我家门第虽小,但也经营了几家铺子,我也有帮过忙的。”杨可芸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反而很是感兴趣。 司马静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抿唇笑了笑,她看向牛百川:“那钱夫人可以来帮我一起管理吗?” “郡主觉得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反正,不是他付工钱。 当即,几人一拍即合,又重新回到了店铺,开始规划设计,这一忙,就到了晚上才结束。 回去的时候,粉离告诉她,陌王殿下来找过她,还在这里等了一下午。 “他有说什么吗?” “就是问郡主去了哪里,只是奴婢说不清楚,郡主你早上就出去了。”因为司马静有交代,粉离自然不敢说的。 “嗯。”司马静也没去理会,她累了一日,当即去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才上床睡觉。 第二日,她又去店中,和牛百川商量找工匠打造一事,自己还亲自过去监督,如此切身力行,倒是出乎了牛百川的意料,看着她一脸干劲十足的样子也没有阻止,当即带着她亲自去找了打造首饰的工匠。 这家李氏工匠虽然工人不多,但手艺却是袭承了上百年的,但却不怎么受欢迎,因为他们接生意比较挑剔,现在只做一些大型的家庭工具打造,价钱也并不高,牛百川看过他们出来的成品,确实手艺不错。 所以找到当家的时候,他们直接表明了来意,给他看了下几张首饰样式:“材料我们提供,你们只需要将首饰打造最精即可。” “这个没问题,只是如此繁杂工艺我们是初次尝试,恐怕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价格……”当家的看了之后犹豫道。 “价格不是问题,我们只要最好的即可。”司马静一口说道,随即给他们一个数,看着当家错愕的脸:“而且,我们打算直接承包你们工匠铺的所有工匠,在此期间你们不要再接其他的活。” “这……”当家的看了看数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从匠铺中出来的时候,牛百川不由说道:“你刚刚拿出来的,是你自己的银子吧?” 那么大的数额,他可没有给过。 司马静将刚签好的协议放在怀里:“嗯,虽说我知道她不需要我给她省钱,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付出点什么,而这个,恰好是我力所能及的。” 牛百川更是欣赏司马静了,她是除了他祖母以外第三个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正要再说话,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人时,顿时转了话题。 “这样司马,我也还有事要做,你这里也不需要我了,我就先走了。” 司马静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见他脚步已经抬起,随后,和不远处的青袍男子打了下招呼,离开。 北夜陌因为知道牛百川的身份,又见他如此识趣,本来有些发黑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对他点了点头。 只是转眼,就看见司马静已经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另一边走去,他赶紧抬步跟了上去。 “你等等本王。”他跑到了她身边,与她并排而走。 “你有事?”司马静目视前方,冷冷问道。 “自然有事。”他回答的极快,但嘴上却开始追问:“你怎么老是和那牛百川在一起,你们在一起都做些什么?” “自然是做生意,不然,陌王殿下认为我们在做什么?”司马静脚步一停,看着他。 北夜陌眼神闪烁,语气更是纠结而郁闷:“这皇婶手下不是还有许多人吗?怎么就每次都是他跟着你,我看他,就是别有企图。” 不得不说,北夜家的男人,一脉相承的善妒和小气。 司马静一听只觉得好笑,这另有企图的,不应该是他吗? “人家百川为人正直,而且教了我许多东西,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脑子的歪思想?” 北夜陌更是不爽了:“百川百川,叫的如此亲密干嘛?你可是堂堂郡主,是女子,不懂得男女有别吗?” “这话,不是应该问陌王殿下?”竟然知道还有男女有别,当初为何在她喝醉的时候乘人之危。 “……总之,叫百川始终不合适,这牛百川家里可有个订婚的世家小姐,也算半个有家室的人,如此始终不合适。”北夜陌极力说服着。 家室……司马静心中确实没有太多的男女观念,只知道喜欢就追,就像当初她追北夜凌的时候不顾一切,但北夜不一样,看来以后还得保持些距离才行。 想是这样想,她嘴上却说:“你将人调查的挺清楚的。” 那是,不调查清楚还能把你娶回去做王妃吗? “不过我愿意怎么就怎么,不管你的事。”她再次强调:“北夜陌,你别在本郡主身上再花功夫了,你身边美人环绕,你可能只是一时被花迷乱了眼,认为本郡主与你有了那等关系就一定要将我娶做王妃,可是,我对你的王妃之位一点都不感兴趣。” 是的,他北夜陌好玩,是云都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的,又怎会真的为她放弃一片树林呢?他是一时兴起,可她,却不愿葬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不由得,她想到了北夜凌,那个为了冷旋能不惜毁了自己名声只为了独宠冷旋一人的男人,虽说确实不符合伦理纲常,但是哪个女人又能不羡慕这样一双人的爱情呢? 见北夜陌要开口,她再次堵住:“北夜陌,别在跟着我了。” 说完,就一身冷气的离开了。 北夜陌看着她的背影,却一时失了追上去的勇气,他苦等她几日,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来堵她,没想到话没有说几句又被她给堵了个结实,他还能说什么? 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跟上去。 不是说他身边美人环绕吗?他就去找美人吧,那些美人哪个不是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至于这个暴力的女人,谁要谁去追。 锦绣阁。 青禾给北夜陌倒着酒水,送到了他的面前:“陌王,您喝。” 北夜陌已经一壶酒下肚,但眼前依旧是清明一片,她看着娇嫩客人的青禾,猛地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青禾,你身上可真香。” “殿下真讨厌。”青禾娇嗔一声,正要顺势倒在他的怀中,不想他却猛然推开她站了起来,朝着旁边的软椅上而去。 “青禾,你给本王弹首曲子吧。”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有些懊恼,为何,脑海里老是想着那个暴力的女人。 “是。”青禾尴尬的咬了咬唇,随后坐在隔间去,随着悠扬的曲子响起,屋内时静谧一片,曲毕,她站到圆桌旁,伸手拿起酒壶。 “陌王,这没酒了,奴家再去拿两壶来吧。” “嗯。”他懒懒应道,并未睁眼。 看着软椅上俊美而尊贵的男人,青禾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越发的快,她眸色一厉,划过势在必得的光芒,随后走了出去,朝着丫鬟耳语了几句。 很快,她拿着两壶新拿来的酒,朝着北夜陌走了过去,一手执着酒杯倒着酒,随后送到了北夜陌的身前。 “陌王,这是新送来的一品醉,您尝尝。” “一品醉?有意思。”若是能醉,是不是能忘了那女人? 他伸手接过,一口就进了肚子,随后又是两三杯下肚,旁边的青禾眼睛闪了闪,仔细看着北夜陌的反应,轻声开口:“陌王今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本王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无非就是……”说着,那女人本有些迷糊的脸,再次在他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站了起来:“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告辞。” “陌王殿下。”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北夜陌,青禾不敢相信的瞪了瞪眼,她刚才说错什么了让他那样生气的离开了呢? 她没有想明白,却是恨恨的跺了跺脚,不知等会会便宜哪个女人。 司马静白天过的充实,晚上就睡的很好,她虽然睡得很沉,但当身上被人抚摸传来一个热感的时候,她立马惊醒了,睁开眼,就看着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堵住了唇,灼热而滚烫的唇舌将她的呼声含住,乘着她张开嘴的时候灵巧的舌头快速探入,开始攻城掠池。 心中一惊,她伸手双手推他,脚下一动缠住了他的大腿,用力一番,从他身下滑出,长腿一伸,揣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踢下了床。 第二百八十六章 番外(12) “北夜陌,你。”她懊恼的擦着嘴唇,很是愤怒的看着他。 正想拿鞭子,不想地上的北夜陌又猛然朝床上而来,扣住她的双肩压住了她,而一双眼睛腥红的可怕,脸上更是暗红一片。 “帮我,静儿。” 看着他的模样,就很不正常,司马静察觉到危险,也不计较他如此叫她,摇头:“你走开。” “静儿,我很难受。”他声音很是委屈,太阳穴憋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依旧还是征求着她的意见,并没有再强来。 “你被人下药了?”司马静怀疑的问道。 “嗯。”北夜陌只觉得心里面有团火灼烧着他的意识,使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而他的身下的司马静,?如同一汪清泉一般,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触及到她的皮肤时,就觉得瞬间解渴,随后想要更多,不由得他低下头,去啄着她的脖子。 司马静正要再次拒绝,不想正好对上他那水汪汪的眼睛,那眼底的红色使得她心生不忍,就在这犹豫的片刻,他就乘机俘获了她的唇,将她共同卷入悸动的浪潮之中。 北夜陌要的很凶,她昏过去又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继续,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天要亮的时候,她才得到了休息,所以迷糊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额头痒痒的,睁眼,就见北夜陌正撑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发丝。 见她醒来,北夜陌很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早啊,静儿。” 司马静看着他,想到昨晚的种种,一时没有说话。 北夜陌看着她以为是哪里不舒服,当即道:是不是那里还疼,对不起,昨晚是本王太兴奋了,来,我给你揉揉。“ 说着,他就伸出手,当真要给她揉的意思。 她身体再不适还是极快的退开躲了过去:“不需要。” 看着她绯红的脸,北夜陌以为她是害羞了,当即也没有强来,只是那满脸笑意很是满足的模样,都能晃花别人的眼。 他声音很合适轻柔的开口:“静儿,今日我就去找皇叔求旨,我们尽快的成亲。” 看着俊逸而温柔注视着她的北夜陌,那一刻,司马静都觉得她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心也软成了一团水。 只是成亲……她冷漠的翻了身背对着他:“我不想和你成亲。” “为什么?”北夜陌看着瞬间冷漠的司马静,和晚上那个热情可人全心依附着他的司马静完全不同,仿若有一盆水从他头顶淋下,让他的心彻底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平静下来:“之前我说的话可能不够诚心,现在,本王以名誉对你起誓,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本王从此以后只有你一个女人,王府中的女人本王都会将她们遣散,绝不去青楼流连,一心一意待你,可好?” 他想明白了,既然自己如何都忘不掉这个女人,那就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吧,皇叔都能从头到尾只有皇婶一个,他现在是浪子回头为时不晚,他也可以好好疼宠她一个的。 司马静握紧了拳头,眼前一片朦胧,只疼爱她一个,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她不可否认,心中已经对这个无赖的男人动了心,否则不会看到他昨晚那般模样而心软,就那么顺推的和他又一次亲密接触,彻底的放纵。 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她是清醒的,他们之间,还隔了仇恨,就算她心中明白是非,但司马隽却想要复国,就算她已经决定放下一切,她也不能背叛司马隽,而她要是真的嫁给了北夜陌,那司马隽恐怕会想从她这里获取更多的利益。 “我现在不想成亲,也当没有听到你这句话,我很累,你赶紧离开吧。”她闭上眼睛,掩掉所以的情绪。 “静儿。”北夜陌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一时很难相信。 “你赶紧离开,虽说我确实不在意什么清白之身,但要真的被人捉在床上,那样的局面,我不想面对。”她继续冷冷的说道。 北夜陌倒想真的就这样赖在这里不走了,让大家都看见了,这样她就算再不想嫁,都只能嫁给他了。 可是他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却舍不得了,虽说司马静看着高挑并不娇弱,但只有他知道,她身上的肉很少,她很瘦,只是看起来比较强硬骄傲罢了。 “你听到也好,没听到也罢,总之,我北夜陌就认定你司马静了,绝不放弃。”他穿上衣服,看着床上的司马静,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她回头,不由心中有些空落,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司马静在听到他这句话,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眼角滑落,没入枕头。 “父皇,女儿可以去追寻这份幸福吗?”她对着空中呢喃,却没有人给她回应,这使得她的心越加迷茫。 北夜陌本来的喜悦被她的拒绝给瞬间淹没,他恍若游魂一般飘进了宫中上朝,整个朝上下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上面的北夜凌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当即下朝之后就叫他去了御书房。 北夜陌刚进去,就有一个茶杯对着他飞了过来,他不躲不闪,直接落在了他的胸口,啪的一下滚落在地。 “给朕捡回来。”里面传来冷漠而沉稳的声音。 北夜陌被如此对待心中又委屈了些,但还是没敢违抗旨意,低头乖乖的将地摊上的茶杯给捡了起来。 嘴里忍不住嘀咕:“既然要扔出去,干嘛还捡回来,那么有钱还这么抠。” “这可是你皇婶给朕挑选的,因为你而牺牲,值吗?”北夜凌凉凉的回道。 “……”敢情他在皇叔这里,还比不过皇婶送他的杯子?北夜陌更受打击了。 “那我得告诉皇婶,你将她送你的东西就随便丢在地上。” “你敢?”北夜凌坐在龙椅上,狭长的黑眸瞥了瞥,就使得他瞬间泄了气。 没办法,这是一贯被打压下留下的习惯,北夜凌也就大他几岁而已,但在他面前北夜陌觉得自己就只是一小屁孩。 他乖乖的将茶杯放好,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北夜凌:“皇叔,你叫我过来有事?” “嗯。”北夜凌将手里的奏折放下,随后朝着里间走去,没一会就出来,身上已经换成了一件黑色的金丝束身衣袍,整个人的气息更加锋芒内敛,气势摄人。 “皇叔,这是……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他看着北夜凌这身装扮,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即开口要离开。 “跟朕过来。”北夜凌看都没有看他,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北夜陌犹豫了一番,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练武场内,今日阳光正好,虽不毒辣,但两人一番比武下来身上已经是汗湿透了,当然,这说的是北夜陌,他被北夜凌打的已经没有还手余地了,当即直接往地上一躺,气喘吁吁累极了。 北夜凌收回佩剑,冷眼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皇叔,是你太厉害了。”北夜陌忍不住叫冤。 “所以你得更努力练习,习武无用也就算了,连追女人也差劲到极致,你以前逛青楼惹女人的那些本事呢?”北夜凌很是鄙夷。 皇叔,你能别再打击我了吗?而且,他也没有看见他追皇婶的时候厉害到哪里去好吗? 想到此,他忽然灵机一动:“皇叔,你是怎样将皇婶追到手的?你教教我?” “朕还需要追?”北夜凌眼睛微眯。 难道不是?北夜陌很想将他以前的那些事迹说出一两个,但看着北夜凌一张冷脸忽然没了勇气,而且现在是有求于人,当即开始奉承:“那皇叔你和皇婶是如何相互喜欢并和谐生活成为夫妻的?” “喜欢东阳郡主?”他问。 北夜陌也没有别扭的点点头:“嗯,我和她说了要娶她,并且只要她一个,但她拒绝了。” “自作自受。”北夜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北夜陌以前可是打着情场得意人的旗号,没有少暗地里嘲讽北夜凌不近女色恐怕是取向有问题,现在可是因果轮回。 “皇叔,您就原谅小侄吧,告诉我?”北夜陌很是可怜的看着他,在北夜凌面前,他向来是没有面子可言。 “你等着。”北夜凌总算松了口,随后又进了屋子,北夜陌不知道他干嘛,但还是乖乖的等着。 不一会他就从里面走出来,而手里,则是多了一本黄色的小册子。 “男女相处,人格魅力值的大小,是很重要的,只是你,估计没有,所以,你可以用以下几种方法,说不定,能使得东阳郡主回心转意。”北夜凌翻了翻,合上,随后扔给了北夜陌。 他赶紧翻翻,发现上面一条条的罗列很清楚,都是关于男女相处总结出来的经验,而这笔迹…… 他看向北夜凌:“皇叔,这都是你写的?” “你可以拿去看一下,但记住,不能损失分毫,不然,朕都会在你身上找回来。”北夜凌傲娇的看着他警告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 番外(13) “是是,皇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北夜陌盯着那小册子满口应道,随后往怀里一放,飞快离开。 回了王府,他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翻看,当看见那当娘子生气强势时,要完全示弱,勾起娘子的同情怜悯心,就可很轻易化解矛盾,重新将娘子抱在怀里促成夫妻感情和谐时,北夜陌觉得自己简直要重新刷新对皇叔的印象了。 总得一句话,就是得没脸没皮。 北夜陌想了想皇婶和司马静的共同处,皇婶睿智而冷静,司马静却是火爆而不顾后果,皇婶不会武功,而司马静却是一手鞭子舞的生风,皇婶喜欢医术,而司马静喜欢练武,这唯一的共同处,就是都是女人了。 虽然北夜陌没有得到太多的建议,但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都是心软的,烈女怕缠郎不是吗? 而难得心疼了一下自己大侄子的北夜凌从练武场出来后,先去沐浴,才去了朝凤殿,进去的时候冷旋正在吃水果。 他自觉的接手了绿环的工作,给冷旋剥着葡萄皮,随后喂到冷旋的嘴中。 “你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冷旋吃下葡萄,打量着他道。 “确实不错。” “因为陌王殿下?”冷旋知道他和北夜陌去了练武场。 “那小子,如你所说,遇到对手了。”北夜凌将葡萄皮剥下,又喂到她的嘴中。 “那你之前说的漠河的事……”他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和冷旋聊天,对于有些事,冷旋也是知道一二的。 “有岳将军看着,不会有事,至于东阳郡主,若是她没有直接参与,朕不会为难她的。”对于漠河那些人搞得小动作,北夜凌是丝毫没有放在眼中的。 冷旋心中一凝,只希望司马静她,不要让自己失望吧。 “那你能告诉我你特意回来拿的东西是什么吗?”他刚才回来,都没过来看她就急匆匆走了,那模样,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什么? 北夜凌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到了,深邃的黑眸一闪,净了净手:“只是对他有用的东西而已,并不特别,来我摸摸我们的宝贝,怎么感觉肚子又大了些?” 他很快转移话题,冷旋也顺着肚子看过去:“是啊,肚子大的撑的我腰酸。” “绿环,去将皇后的按摩精油拿过来。”北夜凌当即吩咐,精油是冷旋教蓝衣制作的,而用,一直是北夜凌给冷旋在用。 等精油拿来,他就倒了些在手上,随后附在她的腰上,轻轻给她按摩着,冷旋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从他掌间处蔓开,顿时觉得舒适了不少。 “璇儿,辛苦你了。”忽然,额头上落下一吻,冷旋抬眸看着北夜凌,伸手缠住了他的后颈,与他对视着:“不辛苦,阿凌,你不知道,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这怎么够?以后,朕会让你更幸福。” 知道司马静最近在准备新店开张的事情,北夜陌在她住的府邸找不到人,索性直接来店里堵人了。 只是他每次刚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她赶了出来:“陌王殿下如果无聊的话朝左拐,那里有赌坊青楼,如果心中有事的话,往右拐,那里通向你的府邸以及你的巡捕房,更方便你做事,而这里,本店还未装修好未曾经营,并不接待客人,还请陌王殿下不要在此打扰。” “……”北夜陌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门就被关上了。 但北夜陌并没有放弃,而是专门在外面找了间茶馆等着,等司马静一出来就跟上去,旁边的杨可芸见了正要离开,不想却被司马静拉住。 她淡然的看着北夜陌:“陌王殿下,你有事吗?” “自然有事。”北夜陌虽然好面子,但此刻也是顾不上了。 “你有事,那我也有事,我们就互不打扰了。”司马静对他轻轻一笑,乘着他愣神的时间,拉着杨可芸上了她的马车,离开了。 “司马,这陌王他……”杨可以透过车帘看了看还在外面的北夜陌,不由犹豫开口,这过来人,自然能看得出里面的意思。 “可芸姐,他这是一时兴起而已,当得了真?”司马静说的轻飘飘的。 杨可芸想了想这陌王往日的风格,也觉得有可能,这司马她相处这几天,也是喜欢上了,可不能被陌王殿下给害了才是。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知道北夜陌会在外面等,司马静要么从后门离开要么提早时间,撞上的都很少了。 这一日,她依旧从后门离开,竟然意外看到了北夜陌,她正要转头,却直接被北夜陌挡在了前面。 “司马静,你当真就这样反感本王?”他问的很是认真,带着些许懊恼,显然,这几日将他折磨的不轻。 “陌王,我的意思,你应该早就明白了。”司马静淡然回应。 “你可知,我只需要向皇叔求一道圣旨,你再如何不愿,都得嫁给我吗?”而他没有,愿意在这一天天的等着她,希望她能亲口答应。 “那你,可以去。”司马静声音平淡,但其中,却带着浓浓的疏离。 “好,你好得很。”北夜陌说着,随后猛然转身离开,看着消失的背影,司马静握紧了拳头,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冷静。 因为首饰打造已经有了成品,理所当然,这第一份,自然要送到宫里去给冷旋的。 她和杨可芸商量好时间,回府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司马隽:“你这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的,都在干嘛?” “三哥应该明白,做生意,自然需要许多时间,你不是说,让我与皇后交好吗?我现在正在努力中呢。”不知道是什么在心底作祟,她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发冲。 “三哥知道你委屈,但这,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司马隽语气很是语重心长。 “是为了三哥的以后吧?”司马静看着他,不由想到她那日无意听到的话,他三哥竟然如此不择手段的威胁了宗室,那还是她认识的三哥吗? “不管为什么?我只想重新恢复西岳的地位,回到属于我们的故乡。”他声音一厉,有些激动。 “可是,也不能不择手段,那样,就算真的从北夜下脱离了,又真的能长久吗?” “你不用管这些了。”司马隽不想再说这些,随后又问:“刚刚你说,你要进宫?” 在门口的时候,她和粉离在说这事:“嗯,给皇后娘娘送点东西。” “总之,你要是还当自己是西岳的公主,你就算不帮忙,也最好保持沉默,明白了吗?”司马隽警告道。 司马静本来有些警惕的心顿时放松了些,她还以为他想让她做什么呢。 第二日一早她和杨可芸相会后就朝着宫廷而去,两人各带了两个丫鬟,过了朱雀门之后,丫鬟就不能进了,两人正要走的时候,一丫鬟忽然走向前对着司马静开口。 “郡主,奴婢的肚子好疼,想要上茅房。”丫鬟彤彤惨白着一张脸,显然很是痛苦。 司马静见她确实疼的很,而这里,只有往里走些距离才会有茅房,当即看向旁边出来领她们的公公:“小公公你看,是否能行个方便。” “自是可以,铃儿姑娘,你带她去吧。”小公公是朝凤殿的人,自是知道这郡主夫人和皇后娘娘关系很好,当即让跟在身边的宫女带着彤彤过去。 小公公领着司马静和杨可芸朝着朝凤殿而去,而那铃儿将彤彤带到茅房却并未离开,而是在外等着等会带她回等候的地方。 好一会,彤彤才出来,很是不好意思的对铃儿行了个礼:“麻烦这位姐姐了。” “无碍,我们回去吧。”铃儿轻轻一笑,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跟在皇后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 “糟糕,郡主要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还在奴婢这里呢。”她惊呼一声,随后从怀里拿出一盒子来。 “要不,这位姐姐帮奴婢送去给郡主吧?” 铃儿想了想,朝凤殿中戒备森严,向来不允无关人进去,她这个外殿的宫女都不能进入内殿,当即点了点头:“那你交给我吧。” “好,姐姐,你打开将东西检查一下吧。”往宫里拿的东西都要打开检查的。 铃儿伸手接过那小巧的盒子,低头打开,也就没有看到彤彤那诡异的目光。 “这是……”铃儿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皮的东西,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彤彤伸手接住了她,随后朝着茅房里面的带去,将她放在了一个隐蔽处,随后将那张皮放在铃儿的脸上印了印,调整了大小和宽度,随后手放在自己脸侧,轻轻一撕,一张薄薄的面皮也落下,而面皮那张脸,正是好久不见的冷月。 她目光幽冷的看着铃儿,随后伸手将从自己脸上落下的人皮盖在她脸上,随后换上了新的面皮,瞬间,她成了铃儿,而铃儿则成了彤彤。 第二百八十八章 番外(14) 做好一切后她从茅房内走了出去,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皇宫,她阴翳出声:“冷旋,想不到吧,我冷月又回来了。” 她垂下眼帘,顺着曾经的记忆朝着朝凤殿的方向而去,守在外门的太监看到她了,当即出声:“铃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有事耽误了一下,皇后娘娘呢?东阳郡主的丫鬟说有东西忘了给郡主了,让我带过来一下。”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只打造精致的簪子。 “这样,皇后娘娘今日状况不错,钱夫人和郡主就陪着她去御花园中散散步去了。”太监没有怀疑的回答。 “如此,那我过去一趟吧。”铃儿当即应道,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因为皇后娘娘在内,御花园外面有青衣等人守着,若是这样恐怕也很难进去。 冷月远远的看着,等了一会发现里面有宫人走了出来,她当即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发现她们是朝着点心房而去,顿时有了想法。 她等在暗处,乘着一位宫女单独走过,当即跳出去将她捂住拖入暗处,随后又拿出一张面皮与那宫女换了脸,毕竟,当初她能将烈克给杀了,就是因为她无意中结识了一位千面高人,这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自然这换脸的本事自然是极高的。 “翠儿,你怎么出恭那么久?赶紧过来,点心都准备好了。” 她刚出去,里面就有宫女冲着她喊,她赶紧小跑过去:“来了来了。” 很快,她手里就捧着点心茶水跟着几个宫女朝着御花园而去。 外面守着的人检查着她们,冷月低眉顺眼,并未有丝毫慌张,随后就被放行。 看着走过去的宫女,检查的影十六忽然捕捉到空气中一道稀薄的香味,有些奇怪,难不成是那宫女擦的香粉? 他一时疑虑,总觉得不对,当即还是抬步往里走去。 “十六,怎么了?”青衣见他神情不对,走了过来。 十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里面传来惊呼声,他们对视一眼,随后朝着亭中跃去,那亭中瞬间乱成了一团,而一个宫女,已经被司马静给制服,而皇后冷旋却是大着肚子摔倒在地,多亏了环香在下面垫着。 青衣一惊,顾不得礼仪急忙去将冷旋抱起就朝着朝凤殿而去,十六则去将太医蓝衣都给揪去,司马静和杨可芸想到刚才冷旋的模样心下也止不住担忧。 看着那宫女被影卫压住,依旧还是满眼癫狂的咒骂着冷旋,司马静眉头忍不住皱紧,潜意识中,她是在意冷旋这个朋友的,否则不会在她发生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上前,当即脚步不停,也朝着朝凤殿而去。 当见冷旋顺利诞下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时,司马静很是为她高兴,当看着那几个鲜活的小生命时,司马静更是没后悔当初的选择,父皇母后,你们在天之灵,不会怪静儿吧? 我可能,真的没办法恨北夜,恨北夜凌和冷旋,她们是极好的帝皇与皇后,并没有亏待西岳百姓分毫,而这北夜的皇后,是我的朋友,我长到这么大,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呢。 因为北夜皇忽然晕了过去,而冷旋刚刚生产,她和杨可芸就多在宫中停留了一会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直到夜深的时候才离开皇宫。 “你说这守卫如此严密,这刺客竟然还能闯入宫中,实在是胆大包天。”杨可芸想到今日的场景,就觉得触目惊心。 “嗯,我看她好像对宫廷毕竟熟悉,不然不会那么容易的。”那位宫女的武功还很诡异,若不是她一心想要杀冷旋没有注意到她,司马静也是没有本事能直接将她制服的。 “索性没出事,真是老天保佑。”杨可芸很是庆幸,看向司马静:“今日还得多亏司马你呢,否则……” “一切竟然发生的刚刚好,那就注定皇后她会平安的不是吗?”司马静倒未居功。 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朱雀门,杨可芸的丫鬟走上前来:“夫人,你可算出来了,府中传来消息说小少爷一直在哭喊着找夫人呢。” “这孩子,都那么大了。”杨可芸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心疼孩子,随即率先一步离开了。 “郡主。”粉离也走到司马静面前,有些焦急:“郡主,这彤彤从肚子痛去上厕所,却是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呢。” “什么?”司马静惊讶:“一直都没有看到她?那带她去茅房的那个宫女呢?” “也没有看到。”粉离心中担忧,这皇宫那么大要是彤彤不小心误闯了什么地方可就容易丢命了。 司马静也是心中奇怪,猛地,她就想到了那刺杀冷旋的刺客,又想到司马隽昨晚刻意问了她的动向。 该不会是…… 司马静脸色一白,瞬间握紧了手,她记得青衣已经去调查刺客一事,却还没有动静传出…… 她猛地朝外面走去:“走,回府。” 马车停下,司马静就朝着司马隽的院子而去,只是却扑了一个空,府中下人说郡王去了她的院子,她当即又走了回去,只是刚一开门,一巴掌就朝着她脸上呼了过来,司马静反映不及,险些摔倒在地。 “司马静,你竟然敢坏本王的事。”司马隽一脸愤恨的看着司马静,明明冷月差点就能成功的,不想却被他这个好妹妹破坏了。 司马静的嘴角都被扇出的鲜血,她却没有吭声,只是伸手摸了摸脸,这才抬头看向他:“所以,彤彤被你的人换了,就是为了进宫,杀了那未出生的孩子?” “你确实不笨,可惜该笨的时候却没有笨。”要不是她忽然出手,在场的人没有人能救的了冷旋的。 “你竟然在皇宫内也安插了人。”司马静瞬间想明白:“但是,就算你想将西岳从北夜下分割出来,也不应该去伤害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们,可不止是孩子那么简单,北夜凌他对冷旋已经入了魔,你说,要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死了,他会如何?”司马隽凉声笑了笑问道。 看着这样的司马隽,司马静心中一片冰凉:“难不成你只会靠这些阴暗的手段去害人吗?” “司马静,你要摸清楚情况,你是西岳的公主,不是北夜的,若是你真的忘了父皇的死,那本王,就可以率先替西岳解决你这个叛徒了。”他眸色阴冷,闪烁着浓烈的杀意,朝着司马静逼近。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隽:“你要杀我,我可是你妹妹。” 司马静心中很痛,不敢相信的看着司马隽,虽说他们不是一母所生,但在北夜中,司马静却是真的将他当成了最亲的依靠,当作哥哥看待的。 “妹妹?从你与北夜陌他们走的那么近,想要自己过上好生活时,就不是了。”司马隽很是冷酷,缓缓升起了手,再一次朝着司马静走近。 “你既然知道我和他们走得近,那你杀了我岂不是会让他们怀疑?而且,你就算宫中有人,但北夜皇的人还是可以极快根据线索查到你的身上,到时候你还想重建西岳,就连活命都困难了。”司马静知道这位看着文弱的三哥身上有着深厚的武功,所以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企图说服着他。 “我怎会不知他们的本事,所以,你更该死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和他们说你是畏罪自杀的,这样,也就当弥补你坏了本王的事,如何?”司马隽轻松说道,好似商量,却是带着刻骨的凉意。 “三哥?”司马静的喉咙哽咽一下,没有想到他会对她如此狠心。 “不过也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你答应我,好好听我的话做事,明日进宫,去先请罪,如何?”司马隽却又是话锋一转,态度软下了许多,毕竟,司马静如今是个不错的棋子,可以好好利用。 “请罪?” “嗯,你去说你的丫头在皇宫中无意走丢了,想要带回来,至于其他,我已经让人处理干净了。”司马隽竟然敢放冷月进去刺杀冷旋,就是做了一定的准备的。 司马静看着他,许久,才点点头:“好,我去。” “这样,才是我的妹妹,西岳的公主。”司马隽总算露出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司马静的头,却是动作一闪,丢了一个东西进了她的嘴中,随后和上了她的下巴,让她吞下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司马静咳嗽两声问道。 “你只要乖乖听话,你自然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若是背叛了我,后宫不是你能想象的。”司马隽冷然说道,这司马静,如今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司马静看着他,暗自握了拳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她听从司马隽的话,进宫,这次,她没有能直接见到冷旋,而是被北夜凌叫到了偏殿。 “东阳见过北夜皇。” “冷月,伪装成了你的丫鬟。”北夜凌没有理会,而是冷声说道,浑身气势更是阴冷的可怕。 第二百八十九章 番外(15) 司马静身体一颤,果然,三哥他自以为能瞒天过海,但不过一晚,北夜凌就已经什么都清楚了,她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已经被看穿。 她砰的一下跪在地上,磕首:“北夜皇,东阳知罪。” “要不是你救了皇后,你此刻,已经不可能站在这里了。”北夜凌面色未变,却还是浓浓的怒。 “对于东阳的罪,东阳并不辩驳,也会将所知的都告诉北夜皇,也会全权配合皇上,只有一个要求,留我三哥一条性命。”就算他想过要杀了她,但司马静却不想,西岳皇族的人不多了,她曾经的棱角已经被变故磨平,现在,不想最后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呵,凭什么?”北夜凌嘲讽一笑,并没有多少同情。 “就当是东阳厚脸,向北夜皇求那救皇子公主之恩吧。”她再次磕头。 她低着头,自然没有看到北夜凌眼中的探索的光芒,久久,才听到沉稳冷冽的声音响起:“朕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让皇后,还有陌王失望才是。” “当初,西岳先犯我国土,国家之间,兵戎相见,有的只胜负之分,你父皇败,就是寇,他会自缢,是他无颜面对百姓,虽说这确实有朕的原因,但若是朕输了,你觉得,你西岳,会如何待我北夜?”北夜凌忽然问道。 是啊,若是北夜输了,她父皇会如何对北夜的百姓?司马静清楚的明白,虽然父皇对她极好,但是在朝廷之上处事,却是有些无能或者急功近利的,要是父皇赢了北夜,恐怕绝对不会让北夜好的如现在的漠河一般。 “朕不怕你们报复,毕竟,是人都会不甘,更何况是从云端跌落的,但是,若敢在皇后以及朕的皇子身上动手,朕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那些人,都陪葬。” 司马静心上一寒,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再次磕头:“东阳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恩典,不会让皇后失望。” “嗯,接下来,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北夜凌说完就直接离开,对于司马静,他是仁慈不起来的,但她,却是冷旋的朋友,又是你小子的心上人,所以,他只能仁慈了。 司马静收敛了情绪,随后去朝凤殿看冷旋,陪她说了许久话才离开。 回到府中,司马隽就迫不及待的问她:“情况如何?” “嗯,如你所想,他们并没有怀疑到我们身上。”而彤彤,则被司马隽伪装成失足落入湖中了,她将‘彤彤’的尸体给带了回来,至于彤彤家里的安抚费,她也已经让人送过去了。 “这就好。”司马隽的人也是随时将宫里的消息传给他,听到这话他顿时放心了许多。 “三哥要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回房休息了。”她看着司马隽那眼底是止不住的得意,抿了抿唇,不想多说的离开了。 至于她被司马隽下的药,她倒没有多少担心,毕竟该来的,就会来,躲也躲不过不是吗? 忙活了一段时间,总算使得店铺正式开张,开张那日,她请了云都内很富盛名的戏班子在前面搭台唱戏,而杨可芸,则是负责请一些贵女夫人到店中来,顿时外子里子都做足了。 几位夫人原本是笑嘻嘻的交谈着,但看到司马静以老板姿态朝着她们走过来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意外,他们并不知道这家店是司马静的,而司马静作为郡主,怎么会来开店?还是亲自上手? 这些夫人小姐们并不是没有打理过店铺,但最多只是由掌柜到府中禀报而已,从未亲自上过手,毕竟,在她们看来,还是比较降身份容易被人嘲笑的。 一时间,一众官夫人小姐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钱少夫人,你怎么不说东阳郡主是这家店的主人,我们这不请自来的,怎么也有些不合适啊。”有夫人不由开口,语气刻意,毕竟现在的司马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呼百应的公主殿下了。 “是啊,不过东阳郡主怎么会想到来开店,我可记得当初凯旋归来的军队从漠河来的珠宝财物可是极其丰厚啊,这东阳郡主从小过着金贵的生活,出来风吹日晒的做这些粗活,怎么都有点不合适啊。”有小姐也尖声开口,当初横冲直撞一手鞭子打天下的司马静可没有少得罪人。 之前因为北夜凌管制严厉,司马静又极少出来活动,所以根本没有给她们打击的机会,现在人在面前,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刘小姐说的有理,东阳郡主,你要是实在缺钱,可以说啊,我们北夜皇也不是吝啬之人,若是在不行,我们大家也可以凑合点钱出来给郡主救急,这出来做生意,不合适。”又一位夫人应和着,而这话却是更为刻薄,救急?说的司马静好似是乞丐一般,到了问人讨要的地步吗? 虽只有几人如此,但旁边的人也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没有说话,杨可芸没有想到对待她算和善的人既然会用如此刻薄的话说司马静,不由脸上涌起愤怒之色。 “何夫人,马夫人,你们此言实在太过失礼,你们赶紧向郡主道歉。” 杨可芸语气很冲,那微胖的马夫人顿时不乐意了:“钱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人也是出自好心帮帮郡主罢了,毕竟这东阳郡主没有父母又身在异乡,难免会有些困难,有困难就说出来,何必做这伺候人的事,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得说我北夜刻薄对待漠河的郡主呢,这可对北夜的名声不好。” 她虽然看似好心,但说出的哪句话不是在故意戳司马静的心窝子。 “你。”杨可芸向来不善争辩,但对于这些夫人更是不能动手,一时奈何不得。 旁边的司马静却是一直很安静,等她们都说完后才伸手拦了杨可芸:“可芸姐,她们说的并非完全无理。” 马夫人一听顿时得意了,正要说话司马静却又开口:“如你们虽说,本郡主如今身份比不得从前,但再如何,本郡主也是漠河的郡主,漠河现在已归于北夜,那本郡主也是北夜的人,马夫人却说本郡主是没有父母,又是异乡之人,莫非是有意在挑拨属国与北夜的关系?” “本,本夫人绝无此意,你休要胡言。”马夫人一听急了,挑拨属国关系可当叛国之罪论处,是杀头的大罪啊。 “本郡主就事论事,那么多双耳朵听着,又何来胡言之说?若马夫人觉得本郡主冤枉你了,我们可以去对簿公堂。”司马静一脸冷冽,丝毫不让的气势使得马夫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肥肉,却是在轻轻的颤抖。 “至于众位夫人要资助本郡主一事,本郡主心领也可实际收取金钱,不过本郡主也不是只知道收不知道给予的人,若是大家执意要帮助本郡主,那等会在本店的首饰展出之时,多购买一些就好。” “买是可以,本夫人也不差这点钱,只是郡主初次经营店铺,这首饰质量是否跟得上如今贵圈里的热流?”有夫人不由疑惑,她虽对司马静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但也是考虑到实际,毕竟老款品质差的珠宝首饰带出去可是会让人笑话的。 “冯夫人也不必有这担忧,我们来此也不过是给钱夫人的面子而已,哪敢指望真的有什么好的首饰,既然东阳郡主都如此说了,那我们出点钱就行,免得郡主哪日跑到陛下面前说我们对她不友善呢。”那柳夫人又是阴阳怪气的开口。 “这位夫人,本郡主不知道你对本郡主从何而来的偏见,不过本郡主知道人太耀眼就会惹人嫉妒,所以本郡主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柳夫人如此不将小店放在眼底,那门在那里,慢走,不送。”司马静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说起话来却显得犀利。 “你,你赶本夫人走?”柳夫人不敢相信。 “并非赶,只是柳夫人因为本郡主的原因而对店内的印象不好,这是本郡主的错,但本郡主不知这个小店是归于本郡主名下为本郡主所经营又有何错,天下商人千千百,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非偷非抢,为何就要被另外一个阶级的人所看不起,本郡主就不信,在座各位家中没有店铺经营在外。” 有人辩驳:“有又如何,那都是有专门人在管理,身为贵家女子,自然不能在外抛头露面。” “那就是有店铺经营,因为这些店铺,是你们财产收入的重要来源,没有商人,你们身上的衣物从哪来,没有商人,你们吃的东西从哪来来,要是没有商人,你们衣服要自己做,粮食要自己种,你们凭什么另眼以待,当然,本郡主也不可否认各位夫人,毕竟你们身为当家主母,府中有许多事情要忙,小姐们要学习诗词歌赋,而本郡主,不过是换种方法,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罢了,这样,有错吗?” 第二百九十章 番外(16) 她问她们,同时也问自己,之前她虽然答应了冷旋来尝试,但内心深处一直摇摆不定,毕竟她骨子里也有与生俱来的尊贵感和优越感,但她真的开始忙活着店铺的时候,又是很享受在其中的,她一直寻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但今日她能站在那么多夫人面前被她们冷嘲热讽没有羞愧逃跑时,她找到答案了。 那一刻,她的腰杆也挺直了不少,与之前出来时的紧张和不安截然相反,很是自信的直视着她们。 在场的众位夫人看着不拘不傲站着的司马静,一时无言,毕竟,司马静说的确实有道理,没有商人卖东西,她们又去哪里找名贵的首饰好看的衣服,但这等级观念是与生俱来的,不可能因为她这一番话观念就彻底发生改变,但也没有理由反驳司马静而已。 “东阳郡主,这戏也听完了,这却还一直没能见到首饰呢,这一楼的门一直关着,弄的很是神秘的模样,我不由很是好奇呢,不如东阳郡主带我们去看看?”忽然,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位夫人忽然开口调和,她穿了一件藕色荷边对襟裙,长得温婉可人,一看就是好相处的。 因为二楼的楼梯是外设的,所以她们直接从外面上来,还没有进一楼看过。 杨可芸见此不由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笑。 这就是岳谦轩的夫人,云家小姐云妙人,因为岳谦轩和钱越官场上也有来往,使得两家夫人也比较相熟,这次她会来也是应杨可芸之邀,加上怀孕了在家中也憋的无聊,出来散散心。 “将军夫人说的是,那各位,若是对小店首饰感兴趣的话,就随本郡主来吧。”说着,她率先站在前面引领,那大方坦荡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那马夫人柳夫人之前被落了面子本是想离开的,但看着别人都没走,当即也鼓着一口气跟着过去, “哇,这东阳郡主好厉害,不过怎么就被陌哥哥你给看上了呢?”楼梯帘子外,传来一声娇俏的惊叹声,刚说完头上就被瞧了一下。 “柳华桑,不是让你来玩的,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吗?”北夜陌心中气恼,这丫头,有像她这样说话的吗? “知道了,那陌哥哥答应我的,也不会忘吧?”柳华桑可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想到那张俊脸时,她的心中就不自主羞涩。 “不会。”北夜陌一口答应:“那准备好了,我们就进去吧,可不许怯场。” “陌哥哥,会怯场的应该是你吧?”看着他抓着她的手臂,若不是她忍耐力好,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早就将他打开了好吗? “本王怎会。”北夜陌死鸭子嘴硬,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她就朝着里面走去。 一楼,当那些首饰展现在众位夫人和小姐面前后,她们的眼睛都是不自觉的亮了亮,有人就近看着面前的一款耳环:“这对耳环好生漂亮,这款式从前可从未见过。” “是啊,这镯子的光泽竟然泛着朱红色,上面还有暗纹吧?” 司马静过去一看解释了一句:“上面的暗纹是花纹,在阳光的映射下会有不同的色彩发出,而且这下面还设有一个暗扣,可以根据手臂调解大小。” 她说着还帮忙演示了一遍,新颖的设计又使得众见惯了好东西的夫人们都是眼露惊奇。 不止是手镯,那珠钗配饰样样别致,看的在场的人都是动心不已,但那价格也并不便宜,司马静一看又开口:“因为众位夫人是可芸姐邀来的朋友,现在,这大门正式打开开业,虽说这批首饰数量不多,但所有人都可以进来选购,小王,你将门打开吧。” “好的。”瘦高的小王应了声,随后极快的走到门前。 这看的人多了竞争力不就也大了?众夫人当即不再迟疑,一口将自己看中的几件首饰包了下来,钱没有带够的当即赶紧让丫鬟去取了。 而外面因为这里的热闹也凑了不少人等着开门,当进来时看到一个个夫人小姐都在挑选购买,也很快的加入了购买大军。 司马静见如此良好的趋势,当即和杨可芸对视一眼,她们的营销,也算成功。 “陌哥哥,你看,这个珠钗好漂亮。”忽然清脆的一声呼唤传到司马静的耳里。 听到陌这个词,司马静下意识的有些敏感,随后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嫩黄色打扮娇俏的女子正一脸欢喜的看着摆台上面的一款珠钗,让小二给她取下来,戴在头上,朝着男子娇声道:“陌哥哥,你觉得好看吗?” “嗯,不错。”北夜陌随口答道,余光正好看到了司马静朝这边看过来的眼神,当即脸色一正,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柳华桑的身上。 “那你给我买好不好?”柳华桑当真喜欢这款珠钗,恨不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展示着,嘴上,同样没有客气。 “嗯。”一个珠钗而已,就当给这丫头的酬劳好了。 柳华桑又伸手拿起一串碧绿色的项链:“这个也好看,陌哥哥,你买给我?” “嗯。”她是华旭的妹妹,不能吝啬。 看着面前珠光闪烁的首饰,北夜陌灵机一动,随后伸手给柳华桑拿了一串手链:“这个挺适合你的,试试看。” “嗯,陌哥哥,确实好看呢,谢谢你。”她说着还高兴的抱着他的手摇了瑶。 北夜陌下意识就要甩掉她的手,不想柳华桑却是扣紧了些:“陌哥哥,这演戏就得真实些,那东阳郡主可是在看这边呢。” 一听这话北夜陌顿时没有动作了,而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的满脸宠溺。 “伤风败俗。”旁边响起冷冷的讽刺声。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北夜陌心底一激动,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他转过去,看着司马静,好似刚刚发现一般,很是错愕:“东阳郡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不知道?”司马静看着他,见他正在对着她不断的眨眼,顿时明白是因为旁边的柳华桑,当即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柳华桑拉着他的手臂,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刺眼。 “我是这家店铺负责人。”最终,她还是淡淡说了一句,毕竟,是她选择的。 “陌哥哥,你和这位东阳郡主很熟?”柳华桑在旁边好奇开口。 “不算太熟,以前有过几次交际。”北夜陌解释,随后对着司马静说道:“东阳郡主,你是这里的负责人,那你就去忙吧,本王和桑儿四处看看。“ 说着,拉着柳华桑就要朝着另一边走去,司马静一时楞在了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记忆以来,第一次,她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这位是侯府柳家小姐,柳华桑,柳少傅的妹妹,听说现在柳家有意将女儿嫁进陌王府,毕竟柳少傅和陌王殿下的关系不错,无论是家境还是长相都是匹配的。”杨可芸忽然走到她身边开口。 “果真如你所说,这陌王当真是三分钟热度,这样也好,倒是可惜了柳小姐,是个不错的,就是不知嫁进了陌王府会如何。”杨可芸见到不过两日没来找司马静的北夜陌就和柳华桑那么亲密了,当即也觉得司马静理智的对,这样的男子,绝非良配。 “是吗?我看,陌王对她是不错的。”司马静说着,眼神的余光还是不自主的落在那二人身上,握住了拳头,只觉得胸口堵的慌,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将自己转移注意力,继续巡视着店内,上前亲自给客人讲解首饰。 北夜陌看着又忙碌的司马静,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她就当真如此不在乎吗? 一时,不由觉得现在的自己蠢得很。 旁边的柳华桑却是将司马静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都说女孩毕竟明白女孩,在她看来,那东阳郡主可并不像她表现出来那般不在意陌哥哥呢。 不过看着北夜陌这灰心沮丧的模样,她眼睛眨了眨,低声开口:“陌哥哥,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能帮你将东阳郡主的真实心意给摸出来。” “你有这本事?”北夜陌很怀疑。 柳华桑也不与他计较:“现在,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好。”北夜陌咬牙,只能点头。 柳华桑抿唇一笑,显得几分狡黠,随后朝着司马静就走了过去。 “东阳郡主,你竟然是这里的负责人,那你能帮我个忙吗?”她眨巴着水亮的大眼睛,任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拒绝她的请求。 司马静尽管心中因为某些原因对她喜欢不来,但碍于那么多人在还是点头。 “你说。” 柳华桑当即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边走边说:“是这样,我看上了这几款首饰,可是因为他们只是花样不同但作用却相同,一时有些不好选择。” 她伸手拿起一个粉色的耳坠朝着自己比划了比划,又拿起另外一对心形的耳坠:“我觉得这款耳坠比较适合我的肤色,可陌哥哥却觉得这款小巧玲珑,更加灵动,我一时不知道该选哪个呢?郡主你觉得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番外(17) 敢情是二人为买东西而发生了争执?让她过来当和事老? 司马静看了眼北夜陌,似笑非笑,随后就认真的看了眼那耳坠,开口建议:“若是凭小姐今日这身搭配,确实是粉色耳坠比较适合。” “可是我也喜欢这对心形的,毕竟这是陌哥哥给我挑的呢。”她小嘴一嘟,又开始纠结。 “既是桑儿喜欢,那两对都一起买了吧。”北夜陌明白了柳华桑的意思,当即温声开口。 “可是我还喜欢这条手链,还有这根簪子,这些都是价格不菲的,要是都买岂不是很浪费陌哥哥的钱?”柳华桑很是懊恼又委屈的看着北夜陌。 这还没有嫁入王府就开始为北夜陌省钱了?司马静看着这小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当即看向了北夜陌:“陌王待女人向来温柔体贴又大方,想必不会舍得让这位小姐那么为难吧?” “东阳郡主说的有理,桑儿不必纠结,看上什么都直接买,本王还付的起这些钱。” 北夜陌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温柔的看向柳华桑,见他的身心似乎都已经停留在了这柳小姐身上时,司马静只觉得这里空气变得很是稀薄,使得她下意识想要逃离,却又难以迈出脚步。 “陌哥哥,你对桑儿真好。”柳华桑娇俏的说了句,随后专心开始挑起东西来。 很快,她一股脑的看中了大概有七件东西,随后,拿到了柜台前去付银子,只是北夜陌身上并未带这么多银子,当即与收钱的伙计记下账,让他之后去陌王府取。 “原来陌王殿下买东西,是不带银子准备白拿的?”正当伙计要点头记账的时候,司马静忽然出声阻止了。 “陌哥哥不是想白拿,而是暂时记账,稍后就可去陌王府取的。”柳华桑在一旁解释。 “这恐怕不行,陌王也看到了,今日小店生意正好,这开张第一日自然要讨个好运气,这赊账可是会赊出霉运的,陌王殿下要是不能买,小店还有许多客人会买,所以陌王殿下,不好意思。”她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拒绝着。 “东阳郡主,我是真的喜欢这几件首饰,我们带了一部分银子,先给一部分可好?”柳华桑企图商量。 “柳小姐可以买走能购买的首饰。”司马静依旧坚决,旁边的杨可芸看出了不对,但也没有贸然开口,只是在旁边看着。 “陌哥哥,怎么办?”柳华桑看着北夜陌委屈求助。 北夜陌还没来得及回答,司马静再次出声:“陌王二人可考虑好了?若是可以,请让让,后面还有要付钱的客人。” “本王先买下这珠钗和耳坠。”北夜陌看着司马静,开口道。 “好,青竹,帮陌王殿下装好。”司马静开口吩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剩下的,本王先放着,等手下的人取来银两后再买。”北夜陌说着,就拉着柳华桑朝一边休息的隔间而去,吩咐小石头回去取银两了。 司马静将面前这位客人的散钱找给他,视线不由的看向休息的隔间,将两人笑颜盈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又看向北夜陌放在柜台边没有购买的首饰,眸光很是晦暗。 “你这丫头,就是借机想要敲本王一顿吧。”北夜陌心中无奈,想到流出去的银子心里还是有些心疼,毕竟他可不是皇叔那么富裕,他怎么就相信了这丫头的话了? “怎么会?桑儿可是已经帮助陌哥哥得到答案了啊。”柳华桑悠哉回答,一边品尝着这里提供的点心,不得不说,这家店经营方式确实新颖,而且考虑周到。 “你还要糊弄本王?本王可不会上你当了。”北夜陌压根不打算再理会她的话。 “陌哥哥就那么想桑儿的吗?陌哥哥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在云都何人不会卖你面子,你走到哪只需要抱上陌王府就可,现在不过买下首饰稍后去陌王府取钱而已,这东阳郡主却用赊账二字搪塞你,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她是漠河郡主你是一品亲王,身份悬殊,你一句话,就可以直接让她的店铺关门,她却是丝毫无所顾忌,这依仗的是什么?” 北夜陌听她这么一讲,也觉得有理,虽说柳华桑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皇婶,但依照司马静的性子,也绝对不会仗着皇婶如此,而她刚刚的语气虽然看似客气,实际很是锋利,而这份锋利是针对他的,也是认为,他不会真的和她急眼。 而当时,他却是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不和她争辩,不愿让人看热闹,这不就是依仗他吗? 北夜陌的眼睛止不住有些发亮,看着柳华桑:“你继续说。” “她会如此,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陌哥哥你,对她一向纵容,以及,她心里的嫉妒,才使得她一时失了身为郡主的风度,你难道没有发现,东阳郡主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吗?那就是因为在意,才会时不时的看过来。”柳华桑分析的很是煞有其事,毕竟,她也有心上人,自然,也有类似的感受。 “还有……” “还有什么?”北夜陌忍不住着急,听她如此说,倒真有其事的感觉,他倒是小看了这丫头。 “还有陌哥哥得将小石头取过来的银两,都给桑儿才行。”柳华桑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掉钱眼了?本王说了给你买首饰就会给你买的。”北夜陌很是无奈,柳华旭那么淡然如竹的君子,怎么会有这么个爱钱的妹妹。 “总之,那些钱已经是我的酬劳了,陌哥哥可得记得。”柳华桑嘀咕道,他要买,要东阳郡主愿意卖才行,她不是爱钱,她得为以后考虑才行。 “记得记得。”北夜陌答道。 “那陌哥哥等着,等会东阳郡主不会愿意将那些首饰卖给站在陌哥哥身边的我的,因为,她嫉妒了。”柳华桑故作高深的说道。 “到时候,陌哥哥只需要配合我,若是这东阳郡主真的心底有陌哥哥,想必不过两日,就忍不住去找陌哥哥的,若是没有,那陌哥哥你要么用强权娶了东阳郡主慢慢培养感情或许能成为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要么就可以放手了。” 看着她说的那般玄乎,北夜陌不由期待起来,心中不由想那小石头怎么这么慢。 很快,小石头在北夜陌心中嘀咕了无数遍之后终于来了,拿着一大叠银票,他们到柜台去找司马静。 “东阳郡主,这银两我们已经取来了,那些首饰了。”北夜陌开口问道。 司马静看着他有些意外:“陌王殿下怎么还在?” “我们一直在等着随从取银子,刚刚交给郡主保存的首饰呢?”北夜陌眼睛眯了眯,又问道。 “你说那些?”司马静恍然,随后歉意的看着他:“不好意思陌王殿下,我没想到你真的去取银子了,这不,刚刚有客人看上那些首饰了,这已经卖出去了。” 柳华桑在一旁惊讶:“怎么卖出去了?陌哥哥?桑儿很喜欢那些首饰的。” “东阳郡主,刚刚本王明明有说过让你给本王留下的,怎么你都卖了?”北夜陌眯着桃花眼,显得有些不悦。 “刚刚可能太忙,并没有听到陌王殿下的话,陌王殿下,要不你再看看别的?”司马静依旧面带歉意,很是诚恳的看着他,只是那语气,北夜陌却觉得熟悉。 “算了,陌哥哥,我不喜欢这里了,我们去其他店看看吧。”柳华桑小嘴一嘟,很不满。 “好好好,都听桑儿的,等会本王再给你买更多。”随后,他又看向司马静,面色很是不愉:“东阳郡主,你应该知道,本王是因为什么不和你计较的,这次,就算了。” 随后,带着柳华桑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司马静愣愣的看着门口,看了许久,直到身边的伙计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司马,你的脸色并不好。”杨可芸看到司马静如此模样,心里有些担忧,她观察那么久,发现司马没有她说的那般,不在意陌王殿下啊。 “是这几日忙的太久,有些累了,这会殿内的人不多了,可芸姐,我想休息一下,这里就麻烦你了。”司马静摇了摇头,勉强维持着表情,走向二楼。 她将门关上,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刚刚北夜陌和柳华桑的互动,又想到,杨可芸说的,柳家有意将柳华桑嫁到陌王府。 这样的结果,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他终于愿意放弃她了。 可是为何,为何心底却是止不住的难过?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再去想,只想撇掉这一切,但是越想抹去,北夜陌那张总是无赖的脸,却更是清晰。 北夜陌回来之后,心里满心不确定,司马静真的回来找他吗?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来? 会想到找柳华桑一起去刺激她的法子,实在不得已,他守了她那么多天,却是只换来了她的无情的拒绝,就算在宫中遇到,她不会横眉冷对对他,却是当作没他这个人一般和别人说话。 第二百九十二章 番外(18) 他实在忍受不了,就去找了柳华旭喝酒,柳华桑当即主动请缨,想来见识一下东阳郡主,而北夜陌当时也想明白司马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就答应了。 现在,他却是完全不确定,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慌乱,他愤恼的捶了一下旁边的桌案,随后索性到练武房,去练武暂时忘记一下。 “王爷,王爷,出事了。” 北夜陌本就满心烦躁,听他如此喊更是不耐,收下剑:“本王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出什么事了?” “是外面出事了。”小石头赶紧纠正,一口气将话都说出来:“是这样,虞美人刚刚出去,不想回来时却和东阳郡主的马车在门口撞了,那东阳郡主的马车被擦了几条痕迹,又惊了马,就生气了,不愿放虞美人走,您也知道虞美人是比较娇弱,当即被东阳郡主吓得抹起了泪水呢。” 虞美人,是北夜陌一年前外出时得到的一绝世美人,之前一直很得北夜陌宠爱,毕竟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是北夜陌心中标准的娇美人,那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的,很让北夜陌怜爱。 至于司马静,虽说现在性子比之前收敛了不少,但那红鞭一甩马靴一踩,带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又有身高的优势,自然使得一般女子很是害怕。 “什么?出去看看。”北夜陌脸色顿时一变,丢下剑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走出去了。 司马静正在一脸焦躁的看着面前哭泣的美人,她实在没有想到,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让她的人架马车当心注意些,根本训斥的意思都没有,这美人就开始哭泣了起来。 而这美人,还是陌王府的,她看着面前的陌王府,捏了捏拳头,并没有打算就此走开。 她刚刚,可是看到了他身边的侍从小石头了。 那她就得等他出来,讨个说法,他就算了,这人不过是个连侍妾都不算的美人,凭什么也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果然,北夜陌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第一眼落在司马静身上,心里止不住有些激动,努力压制了一下才走过去,故作严肃的开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你来了,奴家好害怕。”虞美人一见他,瞬间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朝着他扑了过来,那张脸,依旧是梨花带雨的模样,相信大部分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被虞美人扑在了怀中,他下意识想要推开,但看到司马静皱了皱眉头,当即没有动作了,开口细声安慰:“本王在此,美人别怕。” “陌王殿下,你心疼自己的女人可以,但麻烦先将事情处理一下。”司马静忍不住开口。 “咳,东阳郡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他严肃了下连回答。 司马静不想回答,示意粉离将事情说一下。 “回陌王,本来我们的马车在好好行驶着,不想陌王府的马车却从后面的小道走了出来,也不放缓速度,就朝着马车撞了过来,险些没有将我们的马车掀翻。”粉离说道。 “什么,那你有受伤吗?”北夜陌担忧的打量着司马静。 “郡主并未受伤。”粉离左右看了眼,代为回答。 “王爷,奴家的马本来也是好端端的走着,没想到怎么会忽然冲出去撞了郡主的马车,奴家绝非故意的。”虞美人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北夜陌的心思却并不在她,而是看着司马静:“既然是本王府中的过失,本王会全权负责,郡主不如进府再谈?” 司马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北夜陌眼神亮了亮,随后站在门口,示意她进去。 “王爷?”看着领着东阳郡主没有犹豫离开的北夜陌,虞美人傻眼了。 往常这种时候他不是会呵护自己好一会吗?怎么最近些日子,不说不进她院子了,现在却是看都不看她了。 北夜陌带着她往偏厅里走去,看着司马静坐下,他才跟着坐下,他盯着司马静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你想如何处理?” 司马静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紧绷,本来进来就是想解决外面的发生的事情,但是看着他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却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了。 “不过小事而已,进来不过是有些渴了,讨杯茶水喝而已,这就走。”说着她喝下手边的茶水,便要走出去。 “你来此,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北夜陌眸色一暗,却还是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司马静的背影一僵,站在了原地,许久,才问:“听说,你要和柳府小姐结亲?” 北夜陌听此心中一喜,正要开口说话,小石头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王爷,虞美人忽然晕过去了。” 北夜陌暗骂这小石头实在太不长眼了,正要打发他下去,司马静却开口问道:“怎么会忽然晕过去?” “不清楚,现在已经叫府医过去了。”看着自家主子那很不好看的脸色,小石头声音不由放低了不少。 “那我过去看看吧,毕竟刚才我与她发生了些争执。”司马静连忙道,随后就往外走去,她心里是极其害怕得到答案的,要是北夜陌是,她不确定自己不会动手。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北夜陌在后面止不住的骂小石头,随后也抬步跟了上去。 才进虞美人的院子,就见司马静背对着自己站在院子中,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走到她面前准备重新开口:“静儿,我并没有……” “恭喜你。”她忽然截断了他的话,嘴角扯起了一抹类似笑容的弧度:“你要做父亲了。” “什么?”北夜陌怔住,一时没听明白她说的话。 “虞美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这是很值得陌王高兴的事情不是吗?”她握了握拳头,努力不使自己表现出异样:“我府中还有事,就先走了,礼物,本郡主会让人送过来的。” 他看着司马静如同一道疾风般迅速消失在院门口,随后将目光愣愣的移到虞美人的房间,还是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他有孩子了?不会,他一向都很小心的,在和那些美人成了事之后都会让她们喝药的,他的孩子,不会从这些人的肚子里跑出来的。 而且,他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围着司马静转的,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一个美人有过实事。 他眸色一冷,涌动着怒意,猛地抬步朝着里面而去,任何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头上闪起了绿光。 “都给本王滚出去。”他看着里面的丫鬟和府医,冷声吼道。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陌王这怒意从何而来,却还是赶紧退了出去。 “王,王爷,你怎么了?”虞美人本在怔怔出神,看见北夜陌如此模样,声音都被吓得颤了,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子的一角,那梨花般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水珠。 “怎么?你说呢?两个月的身孕?本王可记得,这两个月来,从未踏进过你的房间。”北夜陌森冷一笑,很是不善的看着虞美人。 “王爷,您确实没有踏进过奴的房间,可你忘了,有一次,你在院中喝酒时,醉了酒,那时,正好奴家经过,这才……”虞美人解释着,但揪住被子的手却是抠的更紧了。 北夜陌听她如此一说,也有了些印象,他那时正被爱上司马静这个事实所困扰着,经常喝酒解愁,他确实有一次记得和女人说过话的印象,但没想到,还和虞美人成了事。 他看向虞美人的肚子,一时情绪复杂,这,真的是他的孩子? 想到刚刚司马静那张略为惨白的脸,北夜陌心中苦笑,这下,要想将她娶回来恐怕,更难了。 他情绪几番流转,已经有了打算,走到床边扶住了她的肩,看向虞美人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刚刚,是本王过于激动了,没吓到你吧。” 虞美人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她身体一直抖什么? 北夜陌虽然喜欢她梨花带雨的娇美模样,但经历过太多女人的他,自然能轻易看破女人的伪装,这虞美人每次那么柔弱可怜,不过是装给他看的罢了。 他打量着她的脸,发现她轻咬着牙齿,脸上显得很是紧绷,这份紧张,太真实了。 她在慌什么? 北夜陌眼底闪过暗光,随即开口:“那晚的事,本王喝酒没有多少意识,这才没什么印象,并不是刻意冤枉你的。” 她手指不可察觉的又是一抖,随后抿了抿嘴唇笑道:“奴家能够理解王爷的心情,奴家能怀上王爷的孩子更是天大的福分,那日奴家以为是在安全期,才没有喝药,王爷不会怪罪奴家吧?” “怎会,本王有了孩子,自然高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北夜陌笑着应答,随后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看着北夜陌消失的背影,虞美人一直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下来,而手心,已经溢满了细汗。 北夜陌离开虞美人院子后,就将二十一叫了出来:“让人盯着虞美人,有异样,就立刻禀报本王。” 第二百九十三章 番外(19) “是。”二十一应答。 北夜陌满心烦躁,又见这时形单影只的二十一,不由问道:“二十呢?” “王爷不知道?”二十一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北夜陌当即想到,二十已经作为酬谢,给柳华桑那丫头带走了。 他看着二十:“不如陪我一起喝杯酒?” “是。”二十一应道,看了北夜陌一眼:“王爷是怕,又不小心上了那个美人的床吧。” “知道还问。”北夜陌并不生气他的调侃,而他此时,确实需要喝酒来消解一下心中的愁闷。 司马静同样脑子也是极乱,胸口处更是堵了一团火发泄不得,她觉得自己今日踏进陌王府的决定真的是错了,人家美人环绕,又有即将过门的王妃,哪里还记得曾经的戏言。 她让粉离准备好水,整个人没入浴桶之中,但那温热的水溢满全身,使得她呼吸不得,大脑中更是无暇思考其他事情,直到水彻底凉透才起来,随意擦了擦身体,就上床休息。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她可是生来的公主,怎能因为一个男人折腾自己,当初她照样迷恋过北夜凌,现在,不是也彻底了吗?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等北夜陌娶妻生子时,她就差不多将这个男人彻底的给抹去了。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起来后却是头晕眼花,鼻子更是透不了气,她撑起身子,不算太严重,随后叫来了粉离, 收拾了一下,就朝着珍品斋而去,进去的时候,牛百川和杨可芸都在,两人正在讨论着第一日的试营收益。 “司马,你来了?”杨可芸对着她打招呼,注意到她泛着苍白的脸,不由关切:“你不舒服?” “受了点风寒,喝过药了,不碍事。”司马静淡淡回答,脸上神色正常。 杨可芸作为局外人有些事情不好多说,看着她状况还好,不由话题又转移到珍品斋的营业上。 昨日展现出来的首饰基本上都是已经卖出去了,她们是限量售出,而且款式不同有新颖,自然能够得到要求高的夫人小姐们的喜爱。 “昨日还有许多夫人留下话指明说了要哪一款,我们的存货够多,要不要开始多展示些出来?” 司马静听了摇头:“不可,物以稀为贵,我们针对的是贵家夫人小姐,她们自然都希望自己的首饰是独一无二而不是随处可见的,这很容易使得她们反感,所以我们每日只定时推出二十款新品,先来先得,接受前五预定。” “司马说的有理。”两人都是赞同,随后又忙活了一阵,就准备用午膳。 因为往日她们一忙完就是直接在店里吃点饭,由粉离她们去酒楼里用食盒带来,今日也是一样。 今日的菜一样丰盛,有鱼有肉,司马静拿起筷子,看到那条清蒸鱼时,鼻间闻到了淡淡的腥味,顿时胃中就是一阵反胃,她忙放下筷子走到一边,干呕了一番。 “司马,你还好吗?”杨可芸赶紧倒了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 司马静吐出了一些酸水,是她今天早上喝的药,缓和了一下,她才接过杨可芸的水漱了一下口。 “没事,可能是今早喝的药有些不适。” 杨可芸稍微放心了:“那就好,这吃药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当初我怀阳阳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安胎药,后来吃一次吐一次,夫君他就不让我喝了,随而找人给我做药粥,那味道就好很多。” 说道自己的夫君,杨可芸是掩不住的甜蜜,钱越也是在这封建王朝中比较难得的男人,到现在都未娶过一个小妾有过通房,她说出来做生意时也未反对,反而说她在家中待久了确实腻,让她出来玩玩。 只是司马静却听不进她说的其他话,她脑海里不停环绕着怀孕二字,这不是她第一次干呕看到鱼恶心了,只是之前没放在心上,现在才猛然察觉了什么。 她的脸颊肉抖了抖,努力使得自己平静,好似不经意的问道:“哦?那可芸姐怀孕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 “嗯,确实,尤其是在刚开始的几个月,吃什么吐什么,尤其见不得油腻腥味的东西,一见就吐。”杨可芸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随口说着。 听到这,司马静心中的侥幸顿时被击散,只觉得腿上一软,有些站不住。 她用力握住拳头,当指甲陷入肉中的刺痛刺激了她的神经,才使得她勉强站稳,随后没有再问,随后说道自己的头有些疼,便离开珍品斋了。 回到府中,她砰的一下将门关上,满眼空洞和茫然,她抬起手,渐渐的摸上了自己的腹部,是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月事了,虽说她是个未婚女子,但也还是明白这预示着什么。 但她心中还有期待,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不会怀孕的,尤其是在北夜陌要有王妃和孩子的情况下。 “郡主,大夫奴婢带来了。”门外,响起粉离的声音,在刚回来的时候,她就让粉离去请个太医来。 司马静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保持镇定:“带他进来吧。” 大夫进来后,就给她把脉,一下,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郡主,你确实有孕了。” “什么?”粉离在旁边,忍不住惊讶出声,她无措的看着司马静,又看向大夫:“大夫,你再仔细看看,我家郡主只是得了风寒,怎么会怀孕呢?” “不用了。”司马静平静说道,随后伸手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大夫:“这些你收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郡主,我明白。”老大夫看着这么一大袋银子,眼睛顿时亮了,赶紧点头。 “但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本郡主可以保证,就算本郡主现在失势,但也有无数方法可以让你受到惩罚。”司马静声音一冷,语气的狠使得老大夫一颤,赶紧用力点头。 粉离将老大夫送走回来,看着司马静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郡主,奴婢没能保护好你,连你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奴婢实在不称职。” “这不关你的事。”北夜陌武功高超,岂是她一小丫鬟可以应付的。 “那这事,我们告诉郡王吧,一定要将那欺负郡主的贼人给揪出来。”粉离提议道。 “不行。”司马静声音严肃,看着粉离警告:“这件事,谁都不能说,粉离,我会让你知晓这事,就是信任你,我不希望别人包括三哥知道,你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了。”粉离虽然不知道为何,但还是点了点头。 “下去吧。” 打发了丫鬟,司马静一身颓废的往椅子上一躺,眼底满是迷茫。 她到底该怎么办?知道怀孕的时候,她第一想法是喝落胎药堕掉,毕竟这是北夜陌的孩子,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可是,它却也是和她血脉相连的生命,她没了父皇母后,就连三哥也不是三哥,此刻有这么一个与她血脉相同的孩子,她就觉得心里有了寄托和方向。 她想了许久,终于做了决定,或许,也许孩子会责怪她将它错误的带来这个世界,但她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郡主,你这是要去哪?”粉离守在外面,忽然见司马静走出来,当即问道。 “我去找三哥,你不必跟来。”想到他那日给她吃的药,司马静开始不放在心上,但现在,她的身体不止是她一个人的。 她过去的时候,司马隽正在欣赏美人弹琴,见她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三哥,我有事要和你说。”她看着屋内伺候的人和弹琴的美人,意思很是明显。 司马隽抬眸看她,又收回:“有事就说,嘴长在你的身上,不是么?” “是关于羽卫的,你确定,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司马静不急不缓的看着他。 顿时,原本还悠然坐着的司马隽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目光凛然的看着她,随后手一挥,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门合上,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你知道羽卫的消息?”司马隽语气沉重,其中,带着掩不住的激动。 这羽卫,是西岳皇族的暗军,个个都是武功高超,虽然不知和北夜凌的黑骑军哪个厉害些,但也是一道极为强大的保命符,当初北夜已经兵临城下,但西岳皇帝并没有将这只羽卫派出来保自己的命,皇帝一死,皇子们纷纷想要探得这只羽卫的下落,却是无果。 司马隽也是在寻,可是一直没有方向,最后,他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司马静的身上,当初递上降书,他才会让司马静跟着自己来北夜,以方便得到羽卫的消息。 他等了这么久,果不其然,当真那皇帝,将羽卫交给她了。 这么一想,他心底又忍不住痛恨皇帝,为何将这强大的羽卫交给她,他就那么疼爱这个女儿?而不管他们这些儿子的死活? 想到这,司马隽看着司马静的眼神又深了许多,司马静察觉现在司马隽的情绪起伏,但并不知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番外(20) 她现在,只想解了身上的毒。 “父皇在临死前将羽卫的线索交给我了。”司马静说的直接。 “在哪?”司马隽忍不住靠近两步。 司马静却是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三哥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看着司马静这般模样,司马隽明白她是有条件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三哥,经过这么大的变故,父皇母后死了,我们的家没了,我心里和你一样,觉得很难过,但父皇说过,只希望我以后平平安安的活着,不要陷入仇恨之中,刚开始,我和你一样,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这几个月来你也看到了,漠河的百姓生活的很好,漠河地域都城在北夜的管理下什么动乱都未发生,建国之人都是为了百姓生活安稳和谐,这样下去,不是很好吗?” “很好?我司马皇族延绵数百年,就这样陨落了,司马皇族死的死遣的遣,你忘记,我可没忘记,司马静啊司马静,你当真不配司马这个姓氏。”司马隽很是恼怒的看着她。 司马静将他依旧如此执着,心中很是疲累,她所说都是为了他们好,若是他继续联合西岳曾经的宗室如此执迷不悟下去,就算当初北夜凌答应过她不会要他的命,但也很难保证他不会自己把自己给弄死。 “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而已,我不喜欢争斗,你要如何我管不着,羽卫,我可以给你线索,但条件是,你将红霜的解药给我。” 红霜,是西岳皇家秘药,她也只是听过,但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几个红点后,她才确定,她的三哥当真将这致命的毒药下到了她的身上,她不是不心寒的。 “只要这个?”司马隽看着她,有些怀疑。 “我只想安静过自己的生活,不想被其他事情牵连,从明日开始,我就会搬离这里。”司马静凉凉的说道。 司马隽盯着她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只是相比于她现在的作用,那羽卫确实更加有用,权衡一番,他点了点头。 “可以,但你得先给我部分线索,之后,我就将解药给你。” “秋山陵墓。”司马静说出了四个字。 司马隽眸光骤然一亮,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正要再开口问,司马静却朝着她伸出了手。 司马隽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看着司马静坚持的脸,还是朝着里屋走去,不一会,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个小盒子扔给司马静。 “你要的解药在里面。” 司马静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是颗乳白色的药丸,她闻了闻:“这没问题?” “怎么,不信我?”司马隽凉凉的看着她。 司马静看着他,还是决定再信他一次,随后吃下了解药,虽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但手臂上的红点也确实消失了。 她随后,就给司马隽说了羽卫的消息:“因为当时时间紧迫,父皇也没有说的太仔细,只说去秋山陵墓,找一个人……” 司马静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司马隽闪过深思,还是保持警惕的问司马静:“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司马静觉得好笑,她们彼此都不信任,却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结束谈话之后,两人连待在一起吃饭的必要都没有,回到院子,她让粉离将东西都收拾好。 “郡主,我们真的要搬出去?” “嗯,也不是完全搬,只是在住在离店铺进的地方方便些,而且现在又在着手开新店,来回跑毕竟麻烦。”司马静并不想告诉别人她和司马隽之间关系已经僵硬,而且现在的府邸离陌王府也太近了。 她院子已经找好了,是临近云都湖畔的一个单独院落,不大,但干净清雅,走出去就可看到柳树绿湖,之前牛百川找了几处院落让她挑选的时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 因为肚子里有了一个,司马静倒不像之前那样忙碌就忘了吃饭,总会适当的休息,粉离也会给她做些爽口的点心,日子就这么悠闲的过了几日。 这日,司马静躺在外面的摇椅上吹风晒太阳,忽然,前面的拱桥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军队走的方向,就是朝着临街而去。 她心中不由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出声问道:“朽木,你在吗?” “郡主。”一黑衣束发的冷面女子出来,这是一直跟在司马静身边的守卫之一。 “你去看看,他们,是去哪里的?” “是。” 看着朽木消失的方向,司马静心里还是不安,那临街之内,都是王公贵族的居所所在,而她之前住的府邸勋王府改名御郎府,也在里面,那是之前一位王爷居住的地方,规模不大。 一炷香不到,朽木就回来了。 “郡主,是陌王率领巡防营的人,将御郎府包围了。” “什么?”司马静虽然知道迟早会事发,但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虽然知道北夜凌不会伤司马隽的性命,但依照司马隽的性子,恐怕不会就如此束手就擒。 一时之间她纠结不已,正要站起来,旁边的朽木却是惊呼出声:“郡主小心。” 司马静也注意到黑影袭来,但是她的躺椅正好靠在湖边切石墙边,很难忘另一边退,她只好单手撑住躺椅的上面,翻身退开,不想来人动作还要快一些,直接扣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制服住。 “好啊司马静,你竟然敢和我玩阴的。”阴森而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司马隽。 “三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想到来找我?还如此对待我是为何?”司马静捏了捏手,故作轻松的开口。 “司马静,你别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陌王派人将府邸包围了,我的事情暴露了,要不是你背叛我,他们怎么会知道?”司马隽面色不善,声音更是恶狠狠的。 他看着司马静,恨不得将她脖子一下拧断。 “三哥,你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司马静被他掐的有些呼吸不畅,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呼吸不畅的红色。 “司马静,之前本王是想着放了你,毕竟你骨子里也还流着西岳皇室的血,可是你为了讨好北夜的人,还骗我羽卫的事情,戏耍本王,想要本王死是吧,那你也别想活。” 司马隽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她说的话,他让人去找羽卫了,却不想进了陵墓的人都是直接没了消息,他正要来询问司马静的时候,没有想到北夜陌就已经带兵上门了。 感觉到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司马静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懵,完全喘不过气,腹部也开始发出闷痛感,似乎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母亲的难受,在呼唤着她。 不行,她不能死。 她伸手用力扣住司马隽的手腕往外扯动,面前出声:“司马隽,你冷静点,你要是杀了我,你就别想活了。” “事情败露,不说北夜,连这云都我都踏不出去,也活不成了,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那就陪我一起死吧。”司马隽冷笑一声,脸上越加疯狂。 “可是我们都不用死,你忘了,王嫂还在束城等你回去呢,还有侄子竣儿,你就真的想死在这里吗?”她赶紧一口气说完,果然,司马隽动作一顿,显然是有些动摇了。 司马静乘着这个机会迅速反击,一个肘子撞在他的胸前,使得他闷哼一声疼的手部失了力,她乘此机会快速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的朽木上前,将她保护在了安全的距离。 这时,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从低矮的院门可以看到不断闪现的铠甲,随后那扇脆弱的门就被从外打开。 司马隽见势不妙,当即要逃跑,然而一抬头,周围都已经围满了弓箭手将之包围,根本找不到一处空隙。 “司马静啊司马静,你竟然设局抓我,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司马隽后路被断,整个人处于绝望状态,看着司马静的眼更是冷冽到极致。 “不是我。”尽管知道他不会信,但司马静还是开口说道,她也不知,她的院子何时藏了这么多人,连朽木她们都没有发现。 “司马隽,她确实不清楚,你勾结漠河旧族宗室作乱,扰乱安宁,已经证据确凿,还是跟着本王走吧。”北夜陌从门外走进肃声开口,随后,他看了司马静一眼,眼底有些晦暗。 “她不清楚?也是,本王这个妹妹可比较聪明,知道东窗事发就极快的将自己择了个干净,恰到好处的利用了皇后对她的情谊,在云都过的顺风顺水,又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去勾引陌王你,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将自己牵连进去,还可以得个举报有功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不然,还怎么成为你的陌王妃。” 司马隽事到如今,也不挣扎,随手将手里的剑丢在地上,看着司马静和北夜陌,幽幽开口道,眼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第二百九十五章 番外(21) 司马静听此心中一跳,虽说之前她确实听了他的话去和冷旋她们处好关系,但绝大多数都是司马隽胡乱说的。 她看向北夜陌,见他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他这是,信了吗? “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冷月她是如何进入宫中的吧?就是我的好妹妹带进去的,本来我们商量好的是将冷旋和她孩子都杀了,但她为了自己却临时改了主意,毕竟救下皇子公主的恩可比冒险杀了皇后皇子好太多,你看,因此她可是被皇上赐了许多好东西,又和你们皇后走的那么近,这以后行事起来,也方便许多呢。”司马隽又是说道,此刻的他仿若一个解说者一般,好似要将司马静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都给揭穿。 北夜陌本来还算平静的面色听到这顿时一变,一贯温润戏谑的桃花眼很是不敢置信怀疑的看着司马静:“这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我从来没有想过害皇后和皇子她们,你相信吗?”本来司马静不愿辩解的,但看到北夜陌这般模样,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慌乱,也希望,他能够信任她。 北夜陌看着他,想到这段时间调查司马隽以来,许多事情,都是和司马静有牵连的,他记得那时,她醉酒的时候,嘴里喊着的都是父皇,可以知道,她和西岳曾经的皇帝父女感情很好,这样的感情,又怎么能不对北夜有恨呢? 但她真的会伤害皇婶和他堂弟堂妹们吗?北夜陌迟疑了,他觉得她不会那么做,但也无法完全排除可能。 一时,他没有说话,而司马静眼中的期待,也随着他的沉默,渐渐消失。 “你看看,你这么煞费苦心,陌王还不是不想娶你,现在云都的人都知道,陌王与柳家小姐走的近,这成亲也是早晚的事,现在陌王又知道了你这么多事,就算你和他睡了,恐怕连侧妃都当不了吧。” 司马静看着面前这个用尽恶言对她的男子,一时怔然,这是她的三哥,曾经他也是待她极好的,会扛着她在御花园中扑蝴蝶,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她,不管是出自他的真心,还是假意。 想到这些,她心情不由平复了许多。 “陌王殿下,你可以将他现在带走,但别伤了他的性命,东阳想,见一面北夜皇。”她平静的看着北夜陌,随后又对司马隽说道:“你不要着急,我说会留你性命和皇嫂团聚,就能办到,只是恐怕你喜欢的权势、地位,都没有了,若是你不愿意,还异想天开的要重建西岳,那你现在就可以自缢,毕竟别人下手就没轻重,会很疼的。” 她如同叙述一件事情那般淡然,听到她的话司马隽不由有些不可思议:“你……” “尽快选择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司马静说完,朝着北夜陌走去:“不知现在,可否方便带本郡主去见北夜皇呢?” 如此不慌不乱的司马静看的北夜陌也有些意外,最终,还是点来的点头。 两人坐上马车,朝着黄光而去,他们分别坐在马车的一边,相对无言。 北夜陌看着司马静,这几日来由于在清理司马隽的势力,他一直处于忙碌之中,又查到司马静也牵连在其中,他心中复杂,加上之前闹的尴尬,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找她。 但没有想到,今日又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他看着司马静的脸,她的长相并不算出色,但却带着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和倨傲,站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耀眼,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司马静,会有那样的心机。 他忽然想到,一年前她来北夜的时候,对皇叔很是痴迷,又在皇宫校场上公然挑衅过皇婶,难不成,她一直拒绝自己,就是因为她心中还有皇叔,到了这般地步,都还要想找皇叔求饶吗? 他握了握拳头,冷声开口:“当初本王不知你是用什么方法瞒过了皇叔皇婶,但你企图伤害皇婶和堂弟堂妹的事情,在皇叔那里绝对是不可饶恕的,你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司马静视线落在窗外的街道上,听到他的话,不由的回头看着他,嘴角冷冷勾动:“若是我手中有足够的筹码呢?怎么会就是自取其辱?” 在他心中,当真就认定了她要害冷旋她们吗?听到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司马静发现,比司马隽说的时候,还有令她难过。 “筹码?你可知,在皇叔那里,皇婶就是一切,就算你有再大的筹码,也无济于事,你还是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你再如何费尽心机,皇叔他也不会看你一眼,而且,你现在,还是被我睡过的女人。”北夜陌声音沉冷的可怕,猛地朝着司马静压了过去,声音残忍。 “司马静,你最好别再去破坏皇叔皇婶的感情,否则,就算你到时候安然从宫中出来,本王也不会轻易绕过你。” 司马静只觉得心底越来越痛,但面上却是风云不变:“不饶过我?陌王殿下权势极大,要想如何处理我自然是轻而易举,那我,就恭候着陌王殿下了。” “你。”北夜陌没想到她当真如此冥顽不灵,懊恼刚才说话严重的同时,又恨极了她这样的态度。 冷笑一声:“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本王自然不能让你失望才是。” 马车正好停下,他猛地站了起来,如同一阵风朝着外面刮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宫门口。 司马静努力平和浮动的心,也从马车上走了下去,她进了御书房,北夜凌知道她会来,所以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北夜皇,我已经做到你所要求的了。”她坦然的跪在殿中间。 随后伸手,拿出怀里的东西,递了出去:“这是羽卫的信物,要有这个,才可进入陵墓。” 是的,这也是留司马隽一家人的条件之一,她告诉司马隽的都是真的,只是没有这块特制的信物,羽卫军的人,是不会相信他的。 北夜凌让公公拿了过来,看着那块信物面上并没有什么起伏:“那你,还有什么所求吗?” “东阳希望北夜皇能废了我郡主之位,让我离开云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离权利中心越近,越是难以平静,之后的她,只想带着自己孩子,安静的生活。 “可以。”北夜凌答应的没有犹豫,毕竟这个请求太过简单,只是没有想到,自己那侄子,还是如此没用。 “你不急的话,过去陪皇后说说话吧。” 司马静点头,看了一眼这个强大而威严的男人,如北夜陌所说,他确实一心一意只在意着冷旋,信任她包容她,为她可以放弃一切,但这样的男人,这份幸运,却是极其难得。 她过去的时候,冷旋与绿环乳娘一起在照顾皇子公主们。 虽说不过几个月大小,但敦敦糖糖圆圆就已经表现出不同寻常的聪慧,尤其是糖糖圆圆那甜甜的笑容,好像有治愈了效果一般,看了能让人忘却烦恼。 冷旋见她来,就将孩子交给乳娘绿环照顾,随后带着她到外院去。 “司马隽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冷旋说道。 司马静扯了扯嘴角,再也没有像以前一般强加欢愉了:“其实,我一开始,却是有些恨你,还有北夜皇。” “我知道。” “知道?那你……”司马静惊讶的看着她。 “我就想知道,当初我帮你解了身上的药,是否是对的,可是结果,我是对的,不是吗?”冷旋笑道,她并没有看错人。 司马静心中一动,忍不住笑了,但想到什么,面色又暗了暗,没有说话。 “司马,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承受了许多,但你的心境,也在随之改变,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难以控制的,而这四方大陆,分久必合,战争,死亡,都是不可避免,若换成我,我失去了最亲爱的人,恐怕还做不到你如此豁达。”冷旋将话说的很是实在,毕竟在爱的人面前,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讲道理。 但司马静却能站在西岳百姓的立场上来思考,这和以前蛮横骄纵的司马静,截然不同。 “你突然给我如此好的评价,我有些不适应呢。”司马静难得调侃,毕竟,曾经的冷旋可是对她很是毒舌。 “司马,是你变得太好了。” 两人聊了很多,司马静说起她会时常梦见她的父皇和母后,说着她的纠结痛苦,到得到西岳百姓生活的平安稳定时一步步心宽乃至放下,而冷旋则说起她曾经的过往,每个人都有做错的时候,但也有一颗能够包容许多事情的心,然后独自品尝一点点消化,到它不能再影响你而终止。 “司马,你父皇想必,也很乐意看到现在的你。” 司马静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屋内响起清脆的哭声,两人一愣,当即朝着屋内走去。 哭泣的是老二糖糖,他舞着胖胖的爪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当看到冷旋进来的时候,当即停止了,朝着她伸手,粉嫩的小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容。 第二百九十六章 番外(22) “这小戏精。”看到此冷旋担忧的心不由放下。 司马静看了看:“这二皇子是故意的?” “嗯,这三孩子就他事情多,还老欺负妹妹,欺负人就算了,但每次哭却是他先哭,你想训,看着他那张可怜兮兮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冷旋好笑的说着。 司马静也有些惊奇:“这二皇子还那么小,就那么聪明,这性子,也不像你和皇上啊。” “幸好这长相相差不大,不然我都会以为不小心抱错了呢。”冷旋将糖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蛋,嘴里说笑但眼里是止不住的爱意,看着面前一张张可爱的小脸蛋,司马静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自己的腹部,也开始期待起来。 “波波。”看着自己的二哥被娘亲抱了,圆圆瞪了瞪大眼睛,当即不甘心的挥着小手,嘴里面不停的吐着泡泡。 看冷旋抱不了两个,司马静上前:“圆圆,姨姨抱你好不好?” “波波。”圆圆眨了眨眼睛,盯着司马静的脸看了许久,当即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可见,长得还可以的,都能获取圆圆的芳心的。 当糖糖恶作剧将奶吐到司马静的身上时,看见她吐的时候,冷旋结合了她之前的那些小反应,在她和糖糖他们玩耍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脉,就确定了她的脉象,没想到一问她还承认的挺干脆。 司马静了解冷旋的医术很厉害,所以也没有必要隐瞒。 “那你打算如何?”冷旋问道,她不用问是谁的都已经知道了。 “能如何,我也是才发现的,之前比较忙,等有机会,我就会去打掉,毕竟,以后时间还很长,不是吗?”司马静语气很是淡然,心里却说了声抱歉,她已经有了决定,所以不得不欺骗她。 “难道你没有想过,和陌王说吗?”冷旋还是想着劝导一下,毕竟这是一条生命。 “陌王他的心思,可一直在你身上,你应该能感觉的到,说不定,你们会是很好的姻缘。” “姻缘?”想到北夜陌之前的种种,司马静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看着她的表情,冷旋知道应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也骂了一句那北夜陌这无脑的,那么久了怎么都没有将王妃取回王府。 不过,他们这做叔叔婶婶的,还是得帮帮蠢侄子。 “只是生命还是无辜的,陌王如今十七,想必也很期待有自己的孩子,而且,这更是与你血肉相连的生命,司马,你要想清楚,我不想你做一个错误的决定。”冷旋再次开口,她能看出司马静在提到北夜陌时的变化,所以她也就再多一次嘴。 司马静自然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关切,只是,她终究还是站在局外,所以她只能说一声抱歉:“娘娘,我想的很清楚了,虽说我曾经所在的国家民风不太保守,但带着孩子,还是一个拖累,而陌王殿下,娘娘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孩子了,我肚子的这个,想必也并不重要。” “什么?”冷旋惊讶的音量都扩大了两倍,有孩子了? 顿时她心里涌现一股火气,她会帮忙说话就是看北夜陌以前虽然放肆,但也是有度的,没想到孩子都已经弄出来了,还说什么。 “本王不同意。”后面忽然想起北夜陌反对的声音,他一脸沉怒的站在门口,想必,是听到她们刚刚的对话了。 “你不同意什么?陌王,这是朝凤殿,是你随便闯的?给本宫出去。”冷旋态度直接变得很冷淡了,之前算是她看错他了,才会帮助他。 “皇婶,我,还有话要和东阳说呢。”北夜陌没想到冷旋会忽然对他发脾气,一时有点懵,刚刚他一心扑在司马静怀孕要打孩子上了,也没多注意她们的对话。 “你没看到东阳在和本宫说话吗?你对东阳那是什么语气,她欠你什么了?”冷旋现在看北夜陌是哪里都不满,哪怕她现在的年龄还比他小些,但却是用着长辈的语气,那一声气势说的北夜陌不敢反驳。 哪怕心里再急他只能憋着:“这,她都要把我孩子打掉了,我还不能反对吗?”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和东阳有什么关系?东阳的孩子是东阳的,你别来这里瞎认,怎么和你皇叔这么没脸没皮。”冷旋是越想越气,毕竟,夫子圆满的生活过的太滋润,这脾气,也越发的大了。 北夜陌听皇婶直接将皇叔都骂了出来了,更是委屈了,这和之前皇叔通知他过来的剧本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皇婶,可是东阳她……”北夜陌想说刺客的事,看着司马静平静的脸,以及站在司马静那边的冷旋,他索性眼睛一闭,直接将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皇婶,司马隽告诉我,是东阳将冷月带进来的,虽然我很难相信,但还是想问下皇婶的想法。” 冷旋眼睛放大了些,看着眼中含着痛苦纠结的北夜陌,又看了眼面色淡淡的司马静,就算如此,她还是能看到她心中的苦涩。 怪不得,她会那么难过呢。 但北夜陌,却是因为她和敦敦们的安危而怀疑了司马静。 “陌王,有时候,看人不能光用眼睛,更要用心,不可否认,每个人都有坏的时候,就算绝对的好人也是如此,但是人,也有她想真心相待的人,本宫对你是,东阳也是。” 而东阳,她又何尝不是真心待她呢? 北夜陌猛然惊醒,看向司马静,但司马静却是垂下了眼睑。 “司马,我……”想到之前他对司马静说过的话,北夜陌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娘娘,这次我来,也是想和你说件事的。”司马静没有理会他,看向冷旋:“如今云都的珍品斋已经差不多了,我想着在其他都城也可以开分店,这些,都交给我吧。” “你想出去?” “嗯,来北夜这么久,我还没有好好出去看看呢,在漠河也是如此,现在有时间,多走走也好。”司马静目光中透着向往。 “那……” “不可以。”北夜陌猛然开口打断冷旋,他看着司马静:“不可以,本王不同意你打掉孩子,也不同意你离开。” “陌王殿下,我知道你不希望看我过的好,可这是北夜皇亲口答应我的,恐怕你没有决定的权利。”司马静冷冷的看着他,她敢当着他面说,就不怕他反对。 “至于孩子,那是生在我肚子里的生命,想要如何决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要是敢打掉孩子,本王不惜违背皇叔命令,让你司马宗室的人还有司马隽都活不下去。”北夜陌声音冰寒,开口威胁着。 只是这样的威胁,却是愚蠢至极。 冷旋看着二人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司马静心扯了扯,随后勾了勾唇,含着些许淡漠:“陌王要如此义气用事,东阳无话可说,只是可惜到时又是涂炭生灵的恶斗了。” 北夜陌也是一时情急,并没有真的想如此,但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这个都不在乎,不由得更是无措,一向聪明灵活的脑袋在此刻却是停止了转动。 司马静转过身:“娘娘,我可以暂时借住在宫里吗?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自然可以。”冷旋不再多说,叫来宫女安排了一下,看着北夜陌还要跟上去,冷旋开口叫住了他。 “让她安静一会,她是孕妇,受不了太多刺激。” 北夜陌也知道刚刚说错话了,不由有些无措:“皇婶,我刚刚只是一时口快,不想让她打掉孩子。” 看着他那如同犯错的小孩一般,虽说他曾经风流花丛过,但真正面对这些问题,处理的还是太年轻了。 “两人相处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陌王,我知道你是担忧我和敦敦他们,但你既然选择了喜欢司马静,就更应该相信她,她本就经历了太多变故,更是缺乏安全感,而你,却让她感觉到心凉,还有,司马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要的感情也是纯粹的,你已经不满足这个条件,所以,你还是放弃吧。”冷旋在某方面和司马静是一样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已经有了孩子这一事,恐怕就很难让司马静低下头,哪怕她心里是有他的。 “皇婶,你是不是知道了虞美人的事,这事情,是个误会。”司马静不在了,北夜陌的智商顿时回归了不少,随后,给冷旋解释了一下。 “现在,我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那几个美人送走而已,皇叔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北夜陌说的很是自信。 “你能做到是一回事,但司马现在明显已经对你有了防备,你想要再追,恐怕有些难。”冷旋客观的分析了一句。 “我明白。”难又如何,为了王妃和孩子,他都可以忍。 北夜陌想到司马静现在住进了皇宫,当即就以陪堂弟堂妹的借口,也留在朝凤殿用晚膳,所以当北夜凌回来时发现殿内多了两个人,不由的挑了挑眉。 第二百九十七章 番外(23) “皇叔,要不要喝点酒。”北夜陌好久没和北夜凌一起吃饭,加上今日受苦连连,不由得有些愁闷。 “喝什么酒,这里有孩子有孕妇,酒气容易刺激神经,要喝回你的王府喝。”北夜凌还没开口,就直接被冷旋否定了。 北夜凌听此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给冷旋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嘱咐一句:“小心烫。” 随后,又伸手假了两只清水虾倒碟子里,用湿巾擦了擦手,剥好,然后又放在冷旋碟子:“多吃点,这几日你辛苦了。” “嗯,你也是。” 看着丝毫没有顾忌旁人在场温馨甜蜜的二人,北夜陌不由得看向司马静,却见她也是在看着他们,眼底露出些许羡慕来。 他看了看,当即也夹了只虾放在她的碟子里。 却见她只是看了一眼,随后自己夹了只,剥好,送进嘴里,对于他剥的虾,没有多看一眼。 用完晚膳,司马静就到婴儿床边去帮着乳娘一起喂敦敦吃饭,但敦敦不像糖糖圆圆一样,属于一逗就笑的,她喂他米粥,他也不闹,都乖乖的吞下,戳他的脸,还会皱起那刚长出来的小眉毛,那水汪汪的眼睛虽然像极了北夜凌,但却不得不说好看极了。 “这眼睛长得可真好看,像极了水灵灵的葡萄一般。”司马静忍不住夸赞一句。 “我们孩子的眼睛也会和敦敦的眼睛一样,都是大大的葡萄,和本王一样。”北夜陌不知何时也跟着凑了过来,在旁边来了这么一句,还冲着她眨了眨自己那大大的葡萄眼睛,笑的讨好。 “你,人家那是葡萄眼,你这就是葡萄干眼,能比?”司马静看着他,面带鄙夷。 “……”眼睛莫名有点晦涩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是葡萄干眼也行,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最漂亮的。”他依旧没皮的说道。 “都说了,那是我的孩子。”司马静不耐,再次和他拉开距离。 北夜陌只觉得心底难受,但就算如此,也是他自找的,就得受着。 他很想单独和司马静说句话,但奈何她一直不给他机会,夜也开始深了。 北夜凌看着始终赖在这里不走的北夜陌,不由开口:“怎么?你是打算在这住下?” “如果皇叔允许的话,我能不能住下?”北夜陌眨眨眼,请求的看着他。 最终,还是被北夜凌给无情的赶了出去,司马静见此舒了口气,也就不继续再前面赖着,回到自己的院子了。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把门一关,就被屋内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收回惊讶,很是冷漠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北夜陌。 “我就是想和你说句话。”北夜陌蠕动着嘴唇,气势低弱:“之前我在马车里说的话,都是些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司马静回答的很是干脆。 “真的?”北夜陌心中一喜,但看着她那表情又觉得不对。 “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都要放在心上,那我的心中放的东西也太多了。”她随意的往桌边一坐,语气很是淡漠。 北夜陌嘴角的弧度顿时垮下,但却没敢再争辩:“我知道,你在生气我之前没能在第一时间完全信任你,这是应该的,皇婶说的对,是我思维狭隘了,但任何人都不是一开始就什么能分得清学的明,我会学着,去了解你,信任你,疼爱你和我们的孩子。” 说完这些,他难得主动没有等司马静提,就转身离开了。 司马静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空气瞬间静谧了下来,信任吗?这两个字,重量太重,她又如何敢奢求太多,而她,不也是一个浑身是刺的人? 哪怕她身上的刺时刻都充满锋芒,但听到北夜陌说的话时,还是忍不住软化了些许。 司马隽暂时被扣押在巡防营中,本以为他当真没有机会再见光明或存活不久,但当他被侍卫带出那黑漆漆的牢房时,看见坐在小屋中的司马静,绝望的心还是忍不住散发希望。 “你,怎么来了?”因为两日极少进水和食物,司马隽的声音听起来暗哑而沧桑,整齐俊朗的模样也不复存在。 “三哥。”司马静喊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看着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补充道:“放心,不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面,我说过,会救你一命。” “你,怎么做到的?”司马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是光明正大的进入巡防营,绝对是通过允许的,他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北夜凌是绝不会留下他一命的。 司马静没有隐瞒他,简单将北夜凌和她说的话说了一遍:“我知道,你也许又会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做好准备,但已成定局的事情,不是做准备就能改变的,在我看来,北夜凌是一个很合格的帝王,他能给百姓带来安稳幸福的生活,战争,只会牵连无辜的人,而且,做普通人,或许会比站在高位上更舒适。” “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三哥你若是能接受废了武功和三嫂作为普通人生活在一起,那你就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没有,那我想恐怕很难走出这里了。” “北夜凌同意?”司马隽握了握拳头,脸色憋屈而痛恨,毕竟,这样的对待,根本就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底。 “你不甘?若是你不愿接受,那你可有继续和他们去拼命,不过,我能保住你性命只有这一次。”看着他面色依旧扭曲的模样,司马静没有再多说什么,站了起来。 “有人会将你送离北夜,这世上,不会再有司马隽这个人,算算时间,再过半月就是侄子的生日了吧?他和三嫂,想必都很想你。” 说完这句话,司马静就出去了,她看着等在门外的青衣:“以后,他的消息,不必再告诉我了,麻烦你们了。” “好的东阳郡主。”青衣发现司马静经过变故之后果然变得通透不少,这不告诉的意思就是,无论司马隽以后再有什么动作,都是他自己的事,机会只有一个而已,珍不珍惜看他如何选择。 “别叫我郡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司马静笑了笑,抬步走开,因为司马隽的事,她不可能不受牵连,她已经主动请辞撤了郡主之位了。 她重新回到那个新买的院子,朽木粉离她们正在收拾从旧府搬回来的东西,看见她回来,粉离立马朝着小厨房跑去,端来了一碗鱼汤:“郡,小姐,你来尝尝看,这是我熬制许久的汤,绝对没有腥味,朽木都说很是鲜嫩呢。” 司马静端过来尝了一口,确实不错,她看向粉离:“辛苦你了。” 她记得,粉离以前是不会下厨的,但现在跟着她,少了人的帮忙,所以很多事都得粉离来做。 “小姐觉得不错就好。”粉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的腼腆。 她在院中休息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天,随后收拾一下朝着珍品斋而去。 她去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一贯热闹的店中今日出奇的清冷,店内的伙计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所事事,看见司马静进来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打招呼,都是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她将此看在眼底,想到了什么就明白了,是啊,北夜陌那日那么大的动静,司马隽的事情自然会被外人知晓,而她现在在北夜百姓中的印象,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她沉了一口气,开口询问:“可芸姐呢?” “杨掌事在里面查账本。”一平时和司马静的关系还不错的伙计说道。 司马静点头,朝着里间而去,杨可芸正低头拿着毛笔在忙碌算东西,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是司马静时眼底也是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她将账本放下,朝着她走过来,眼底带着担忧:“这段时间你只需要在院中休息就好,这里有我顾着呢。” “可芸姐,我身体又没有什么事,休息什么?虽说看到店中的情况,确实可芸姐在这里都有些多余呢。”司马静言语轻松的说道。 “司马,你别想太多,那些人也不过是听信了些不实的传言,我们的东西只要够好,就不怕没人买,再说,我们身后可是皇后娘娘。”杨可芸还是忍不住安慰着。 “不实的传言?什么不实的传言?” 杨可芸一愣:“你不知道?不知道也好,这世上许多人就是闲的无事了,才有心思管旁人的事,你别理会。” “可芸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吧?好歹让我心中有个准备吧?否则走出去被骂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呢。”司马静半开玩笑的说道,但眼底却很是认真。 她看了眼门后有些不安的粉离,忽然知道,她在她说要出门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时为何了。 杨可芸见她坚持,当即也就将云都的传言给说了。 司马隽暗中联合宗室西岳旧族谋反一事已经传开,虽然已经被皇上给察觉并抓获,但据说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司马静,她因为察觉蛛丝马迹,当即为了保自己而背叛了司马隽,这就是司马隽已经死于牢中而她却平安无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番外(24) 但因为北夜皇是个睿智多谋的皇帝,她以此邀功的计谋还是被识破,当即被废黜了郡主之位,现在成了普通百姓,这样里外不是人的司马静,自然为人所不耻,这使得她经营的珍品斋也受到了牵连。 当然,杨可芸觉得司马静不会是那样不择手段的人,自然是护着她的,但是又有谣言从民众中开始传开。 就是,司马静的私生活混乱至极,现在,还怀孕了。 “这是刚不久传出来的,简直是笑话,司马你每日都与我在一起,一心扑在店铺上忙碌,怎么可能怀孕,你放心,我已经让夫君去查这件事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一定要让他好看。”司马隽谋反的事情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评论,但这件事却是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誉,她自然为司马静不平。 “我确实怀孕了。”司马静在她说完,忽然开口。 “是嘛,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杨可芸下意识的应和,随后就发现了不对。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静,似乎在问,我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这是一个意外,但并非是外界那样传的,我私生活混乱,可芸姐,你相信我吗?”她握了握拳头,脸上带着紧张和难堪。 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和期待的模样,杨可芸怎么可能摇头,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信你,我相信,我和皇后娘娘,都没有看错人。” 司马静忍不住咧嘴一笑,眼里含着晶莹之光。 但这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司马静不由想到了为她诊治的大夫,看来,还是她过于自信了,但这件事,她不打算就此掀过。 杨可芸听她说要去找大夫,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当即将事情交代一番,随后跟着她而去了。 “小姐,奴婢没想到找的大夫会那么不靠谱,奴婢……”旁边的粉离也得知了这个流言,不由既是担忧又紧张。 “这和你无关。”司马静安慰她。 “粉离,这就是人心,你好的时候恨不得都来捧着你,你落魄的时候都想来踩一脚,但是伤害我可以,伤害我的孩子就是不行。”想到流言中说这个孩子不知道是有多少个父亲的野种,司马静就觉得心底一痛,她的孩子还未出生,怎么能受这么多流言侮辱。 “司马你别太难过,我们一定得让传流言之人付出代价才行。”杨可芸在旁安慰道。 粉离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她是在一条巷子口的药铺就近找了一个大夫的,只是他们去的时候那药铺只有两个伙计在收拾东西,见又有人来了不由得都是一愣。 “徐大夫呢?”司马静冷声问道。 看着又是一脸不善的找上门的人,伙计忍不住结巴了一下:“徐,徐大夫他被陌王殿下带走了。” “陌王?”杨可芸想到之前北夜陌对司马静百般的好,不由明白,这是在为司马静讨回公道呢。 她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看向司马静:“这孩子,该不会是……” 司马静心中也清楚他将徐大夫带走的意思,见杨可芸问,还是点了点头。 杨可芸顿时觉得有几分恍惚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凭着徐大夫的本事,收了她的钱,乱说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背后有人。 他们问了下伙计陌王往什么方向去,当即跟了上去。 北夜陌在巡防营审问完那徐大夫后,当即一手拧住他就往外走来,那脸阴沉如同冰块,使得见惯了他随和调笑的模样的下属们都是一阵心惊胆颤,整个过程都没有敢多出声一句。 “陌王殿下。”司马静眼看他就要往另一边走去,她当即也顾不得两人僵硬的关系,开口喊道。 北夜陌停下步伐,看着司马静沉怒的脸才稍有缓和,他两步走到她的面前:“你怎么来了?你现在身体不便,在屋内好好养着就行,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司马静听着这四个字,心顿时揪了揪,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垂了垂眼睑,收敛神色:“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也想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 “但你的身体不应该过多忧虑操心。”北夜陌还记得,前日她在宫里的时候,吐的一张脸都发白了,听皇婶说,怀孕初期是最折腾人的。 “既然你不愿意带着我,那我在后面跟着也行。”司马静不再与他说,只是站在原地,打算他走,她就跟着去就是了。 北夜陌看着她坚持的模样,顿时没辙了,随后朝后面吩咐一句:“去,备一辆马车来。” 马车来,北夜陌就开口让她和杨可芸上去:“你看你,脸色都有些发白,要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也得休息好,放心,搞鬼的人逃不了。” 司马静脚不动,旁边的杨可芸看了看两人,还是开口:“司马,我知道你一向身体很好,但你心中忧虑太多,孩子会承受不住,还是上马车?这过去不知道还有多久呢。” 这么一说司马静倒是没有再反对,顺着她的力道上了马车。 北夜陌看着她上去,还跟着去将车帘放下,嘱咐车夫一句:“开平稳些。” 杨可芸听着北夜陌的声音,总觉得,事情好像又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这陌王他以前虽然风流而多情,据说对待女人都是温柔而体贴的,但在司马静面前,她却看到了真心,刚刚那般细心的嘱咐,绝对不能作假。 “可芸姐,你这么看着我作何?”司马静注意到她的目光,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热,心里有些别扭。 “陌王殿下,对你的事情比你自己都还上心呢,又细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杨可芸说着看向小桌子上面的小点心,还是酸梅味的,自然是为孕妇准备的。 “可芸姐,你觉得,这背后的人是谁?”司马静没有应她的话,快速转移话题,至于那桌子上的点心也没有去动。 她们没有头绪,但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她们掀开帘子看过去,发现马车停在一府邸外,往牌匾一看,上面写着马府二字。 她记忆一阵恍惚,随后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杨可芸,见她和她一样,眼底涌现出怒意。 看向司马静的时候眼底不由有些愧疚:“司马,对不起,要不是我把她带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司马静尽管心中难过,却还是出声安慰:“不是还没有确定吗?就算是,也和你没有关系。” 外面,北夜陌翻身从马上下来,自己一步上前,对着守门的就是一声吼:“马大人可在府?叫他给本王出来。” “在,在。”守门的尽管不认识北夜陌,但看他自称本王又来势汹汹的模样,当即也不敢耽误,赶紧朝府中跑去。 很快,一声紫色衣袍的瘦高羊角须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看着北夜陌顿时一惊,急忙行李:“下官见过陌王殿下。” 北夜陌只是冷冷看着他,没有出声,无端的沉默给马大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身体一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壮着胆子开口:“不知陌王殿下屈尊来下官府邸,是有事要吩咐吗?” “吩咐?本王可不敢吩咐马大人,毕竟如今这马府吹吹风,整个云都都要跟着晃一晃呢。”北夜陌冷笑一声,觑着眼睛凉凉的看着他。 马大人顿时一惊,赶紧跪在地上:“下官怎敢?下官任职多年,一直都是遵循本分做事,不知究竟是哪里惹陌王殿下如此动怒,还请陌王殿下明鉴。” “看马大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那既然如此,还请贵夫人出来,帮马大人解惑吧。” 夫人?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他看了眼陌王身后的司马静和杨可芸,看这模样,陌王殿下是来为她们出气的? 马大人心中猜疑,却不敢耽搁,赶紧遣了身边的人去将马夫人请出来。 马夫人坐在院中,听着丫鬟汇报外面的情况,知道整个京都都已经知道了司马静的劣迹,不由得意一笑。 “一个降国郡主,也敢和本夫人如此嚣张。” 上次珍品斋中,马夫人也被那些金银首饰给晃花了眼,很是喜欢,不想付款的时候却被告知不能卖给她,司马静说好东西都是要卖给懂得欣赏的人,毕竟马夫人之前多般羞辱她和她的店铺,司马静怎会将东西卖给她,没有将她赶走就不错了。 但这对马夫人来说却是极大的侮辱,当即她恨恨的丢下东西离开,却是久久没能释怀,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让她抓到这么个机会。 她和丫鬟刚好看到粉离送大夫离开,粉离纠结担忧的模样使得她起了疑心,当即不惜重给大夫换了消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消息会是如此的震撼。 本来她还没有想怎么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没想到正好遇到司马隽谋反,想了想当即就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这消息也放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番外(25) 想到司马静现在恐怕估计连门都不敢出了,马夫人不由很是得意,正喝了一口茶就看到马大人的随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夫人,老爷请你去前厅大门。” “大门?去那做什么?”马夫人含笑愉悦的问道。 “陌王殿下来了。” 陌王?马夫人听到这么尊贵的人来此,不由心中一喜,想到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赶紧遣丫鬟让小姐来,毕竟这么难得的机会可以结交一下陌王殿下,说不定还能被陌王看上当上陌王妃呢。 她一脸喜滋滋的到了府门处,看到自己的夫君跪在地上时不由楞了楞,随后看着一身月白色衣袍的俊美北夜陌,赶紧欠身行礼:“臣妇云氏,参见陌王殿下。” 本以为,北夜陌会开口让她起来,不想却是没了身,她感觉到了异样,就那样半蹲着维持行礼的动作。 北夜陌看着面前这略显臃肿打扮雍容的妇人,厌恶的眯了眯眼,随后一把扯过旁边侍卫拉着的徐大夫,丢在了她的面前:“看清楚,是不是这个马夫人?” “是,是,陌王殿下,就是她给老朽的银两。”徐大夫赶紧应道,心中后悔不已,他就不应该贪这更多的银子出卖消息,但他的老母亲重病在床,又实在太需要银子买药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夫人不认识你。”马夫人瞪直眼睛看着面前的徐大夫,发现旁边有人看着她,转头一看发现是杨可芸和司马静时,顿时脸色变了变,直接矢口否认。 “马夫人你确实不认识老朽,毕竟你这是给老朽钱买了东阳郡主怀孕的事情而已,只是现在陌王殿下找上了门,你想不承认恐怕也没用,就别连累老朽,招了吧。”徐大夫很是苦哈哈的说道。 “本夫人什么都没有做,招什么?陌王殿下您可得明鉴,臣妇不过是个后院妇人,怎么会做这些事。”马夫人看着马大人那眼中的愤怒失望,就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一切都完了。 “马夫人确实是个后院妇人,可是会做的事,却比本王所认知的妇人却要多了很多。”北夜陌丝毫都不动容,随后看向二十一:“既然马夫人觉得本王冤枉了她,那就得让她心服口服才是。” “明白,殿下。” 二十一应道,随后又从后面拧出了三人,一个是身穿橘色衣服的小丫鬟,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肮脏,还有一个是满脸怯弱看着老实的菜农。 “夫人,是奴婢没用,只是奴婢家中还有老母和弟弟,所以只能对不起夫人了。”看着马夫人惊愕的模样,橘衣丫鬟朝着她磕了磕头,随后,将马夫人怎么吩咐她收买乞丐和菜农以及商贩传播司马静的事给说了出来。 “是,都是这个姑娘将事情告诉我们的。”乞丐和菜农都是应和道。 “愚妇,你怎么糊涂的做出这等事。”马大人看着北夜陌沉冷的脸,忽然过去就给了马夫人一巴掌,使得她瘫倒在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马大人又朝着北夜陌跪了下来:“下官不知家中妇人会做出这等蛊惑人心的蠢事,实在是入不的眼,下官无话可说,还请殿下能够从轻发落。” “爹爹,你干嘛打娘亲?”跑出来的马家大小姐马见雪赶紧跑到了马夫人身边,很是担忧:“娘亲,你没事吧?” “混账,给我滚进去。”马大人生怕这女儿又出来激怒陌王,当即训斥一声。 但马见雪却是心中委屈了,毕竟心上人还在此,不由粉嫩的面庞一鼓,不走,反而瞪了一眼司马静:“陌王,我不知道我母亲何罪之有,她不过是之前受了这司马静的侮辱,现在讨回来罢了,再说,她要不是私生活混乱,与男人鬼混,怎么会怀了孩子?” “闭嘴,赶紧回府去。”懂得察言观色的马大人见北夜陌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当即再次开口呵斥,虽然他也不清楚陌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只是一个小官员而已,自然是先认罪再说。 “女儿说的就是事实,这样的污秽不堪伤风败俗的女人,在北夜就应该被浸猪笼,却还敢出来见人,真是脸皮够厚,陌王殿下,你可别被她无辜的表面骗了。”想到自己心上人竟然为了一个不堪的女人来找自己母亲麻烦,马见雪就觉得难过,看着司马静更是怒火燃烧。 “伤风败俗?你说谁?”北夜陌看着马见雪,眼神阴沉,第一次,他有想杀了女人的冲动。 “自然是司马静,她为了自己出卖了自己的哥哥,又怀了野种……呃。”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猛然掐住。 北夜陌手上用力,就直接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吓得旁边的马夫人叫出了声:“雪儿。” “马小姐,你可知,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怎么写?”他看着马见雪,声音轻,但却让人心底生寒。 “陌王殿下,还请饶过小女一命。”马大人见此也忍不住开口求饶。 但北夜陌却是理都不理,眼看马见雪的脸色越发通红,眼睛都开始翻起眼白,他的力道依旧半点不松,吓得在周围围观的人都是一声不敢吭。 “放她下来吧。”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北夜陌的手臂上。 司马静看着出声阻止,虽然她心底也是浓烈的怒火,但是当着那么多人杀了这马见雪,对陌王的声誉一定会有不小的影响。 他看着她,见她眼神确定,当即手一松,马见雪一下子就摔在地上,长大着嘴,竭力的获取着空气。 “雪儿,你没事吧?”马夫人爬到马见雪旁边,看着她那脖子上刺眼的红,不由愤怒的看向北夜陌。 “陌王殿下,这谣言虽是臣妇所传,但臣妇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她肚子里本就怀了野种,陌王殿下如此维护着她又算什么?她如今不过只是普通民女,我女儿不过口角辱骂几句就受如此重创,臣妇实在不服。” “不服?”北夜陌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你可知?你们口中口口声声的野种,是本王的子嗣,辱骂皇族子孙,就是杀头的重罪,你女儿,还有你,现在还能喘气,已是本王开恩了。” 什么?他此话一出,顿时震惊了周围所有的人,就连司马静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他这是为了维护她和她的孩儿吗? “是,是陌王的?怎么可能?”马夫人不敢相信。 “为何不可能?静儿德才兼备聪慧娟秀,本王已经心仪追求许久,圣上的圣旨早就下了,但因为郡王所犯的错误,静儿心里很是愧疚,这才没有点头同意,这圣旨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就是本王希望等到她亲自点头,才举办婚礼,却不想,本王的未来王妃和世子却被谣言所害。”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道圣旨展现在众人面前,虽未打开却已明白的告诉了众人上面的内容,听到后面一句,传过谣言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本王在此说明,漠河郡王动乱一事司马静丝毫不知,她是本王的未来陌王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本王的孩子,若再让本王听到有不实谣言乱传,将一律按律法处置,绝不留情。” 说着,他又看向马夫人:“虽说不知者无罪,但不据实际就散布谣言迷惑人心,实乃大罪,来人,将马夫人带走吧。” “不,老爷,老爷,你救救我,妾身不是故意的。”马夫人一听当即惨叫出声,但马大人听了却是转过了头,不去理会。 据说,后面,他直接写了一休书休了马夫人,毕竟这样不安于内室还险些给府中带来祸乱的妇人实在没有必要留下。 而离开马府之后,杨可芸因为府中来信先回去了,司马静就由北夜陌护送回去了。 马车内,看着一脸冷淡的司马静,北夜陌忍不住搓了搓手,呐呐开口:“那个,静儿……” “司马静,叫我司马静就好。”司马静冷冷打断。 北夜陌哪里愿意,直接跳过名字这一坎:“对于刚刚,我说的那些,虽是为了应付情况,但也都是真的,这赐婚的圣旨我早已经向皇叔求来了,不知你……” “我不同意。”司马静直接说道,这才抬眸看向他:“北夜陌,你以为我这里是锦绣阁,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求了圣旨说要娶我就娶我?你是觉得我是傀儡还是木偶,就要任你摆布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很想将你娶回王府。” “那是你的想法,陌王,我很感激你刚才帮了我,所以心里也不计较你说的那些话,但也是不计较,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要美人,你身边有的是,要孩子,你府里不也有了?何必呢?何必再纠缠着我?” 司马静说的很是无奈,也是出自真心,毕竟,他身边什么都有了,那她点头同意之后,又能坚持多久? 马车停下,司马静当即提着裙摆,掀开车帘便下了马车,看着要跟出来的北夜陌,直接警告:“你别再跟过来了,不然我很难保证不会激动的做出什么。” 随后朝着院中而去,让粉离直接把门关上。 北夜陌看着那合上的门,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只能咽下,觉得憋屈不已。 司马静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只是刚迈进去,就觉得一阵厉风袭来,眼睛被利光晃到,她赶紧拉过一扇门,人往后退幸运躲过了一击,朽木见此赶紧迎了上来,不想那屋内又飞下一道黑影,她只能被迫的与那黑影交战,无法走到司马静身边。 粉离被这突然的情况吓了一跳,但她不会武功还有靠司马静保护,而司马静又是一个孕妇,对方武功也不差,因而她只能艰难的后退躲避,显得无比吃力。 “小姐,小心后面。”粉离被司马静推到了角落才方便的和黑衣人打斗,粉离在一边警惕的看着,没想到又是一道黑影从司马静后面悄无声息的出现,手中利刃闪现,打算偷袭司马静。 前面的黑衣人步步紧逼使得司马静完全分不开手去应对后面,她脑中一片混乱,一只手下意识的护住肚子,不管怎样,她都得保住孩子的安全,所以她只能任由身后的人过来,再找机会躲避。 ‘扑哧’,刀入肉中的声音响起。 司马静却并未感觉到疼痛,而腰上却落下一只结实的手臂,将她抱进怀中,随而几个招式,一掌将那黑衣人挥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二十一几人也跟了进来,将几个黑衣人给压制住。 司马静不由的松了口气,她想到什么,转身摸到了依旧抱着她的北夜陌的背上,一探,手上便是湿漉漉的一片。 “你受伤了。”她看着他泛着苍白的脸,愣愣开口。 “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被吓到?”北夜陌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关切的问道。 司马静愣愣摇头,此刻只觉得鼻头有些莫名的酸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北夜陌面色扭曲了一下,随后毫无预兆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北夜陌。”司马静吓得喊出了声。 旁边的二十一赶紧过来,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看着那乌黑的伤口脸色一变:“不好,这刀上有毒。” 他们紧急的叫来了蓝衣,但此毒扩散的却是极快,根本等不及蓝衣制作解药,当即只好请来冷旋,冷旋检查了一番,随后准备以银针吸毒,最后,毒虽清除了,但北夜陌还是昏迷了两日才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面前一张憔悴的小脸裂开了大大的笑:“你醒了。” “嗯,怎么你在这里?你肚子里可还有我们的孩子呢,快去休息。”北夜陌虽然昏迷,但却有点意识的,他能感觉到她一直在他身边陪着。 司马静听话的去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又往这里而来,看着小石头正在喂他喝药当即主动的接了过来,那动作,自然而然,眼底,更是透着淡淡的柔光,意思不言而喻,北夜陌忽然觉得,这次中毒,好像值了。 “那天,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司马静忍不住问道。 “我是想着,一定马上和你说清楚,那虞美人的孩子,不是我的。” 司马静意外,虽说她决定接受他了,对这件事尽管不舒服但也不计较了,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嗯,我知道,我以前确实糊涂风流了些,但现在,我只想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生活,静儿,你愿意吗?”北夜凌认真的看着她。 “嗯,我愿意。”司马静没有犹豫的点头,就像他那时没有犹豫的冲上来救她一般,要再矫情,那就不是她司马静了。 北夜陌顿时一口喝掉了她手里的药,将碗一扔,将她抱在了怀里:“太好了,我北夜陌也是有夫人孩子的人了。” “小心你的伤口。”司马静被他的激动感染,但还是忍不住提醒。 “那些黑衣人……”北夜陌醒来后,得知那些人,是司马隽的手下,也是西岳的旧人,他怕,司马静心中会难过。 司马静垂下了眼帘,嘴角一勾:“从今日开始,我只是你的王妃,是孩子的母亲。” 第三百章 番外(26)柳华旭篇 “嗯……”柳华旭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头闷疼的厉害。 这是因为昨晚的宿醉而致,虽说他自胎中带出的毒已经被冷旋治好,现在又习了些武术,但身体还是比寻常人弱了些,这偶尔喝点酒可以,但昨日因听了北夜陌的话,他当即冲动的闯入了皇宫,听到冷旋说的话后,又忍不住回来小喝了几杯,这才导致醉了酒。 “来人。”他闻到身上的酒气,不由的皱眉,朝着外面喊道。 门很快被打开,没想到并非是一贯跟在他身边的阿木,而是一个青衣墨发的女子,她站在门口的逆光之处,小巧的五官并不清晰,隐约可见一点清冷之色,恍然间的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阿旋。”他不自觉的呢喃出声。 却见那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脸也看的清楚了,和冷旋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五官端正的女子,算不上出众,没有冷旋那般细致的冷,但那眉间带着的那股气息却很是相似,不由得,柳华旭就反感不起来。 “三少,您醒了?”她走到床边,并为因他那唐突的眼神而动怒,很是平静,声音也意外的干净清爽。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虽然因为那股气息,柳华旭无法对她冷脸,但还是不喜别人未经他的同意进他的房间。 “小女子芷落,济世堂的学徒,昨晚三少突然晕厥,是贵府的人去济世堂请大夫,小女子正好留守,这才在此,三少若是不喜芷落,也要等芷落给你检查下身体才能离开,毕竟芷落已经收了银子。” 芷落很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解释了一下她在此的原因,依旧显得波澜不惊。 济世堂……柳华旭在北夜陌那里听过,这济世堂,是她的地方,而她,身上的那股气质以及说话的语气,也和她像极了。 他下意识的没法对她冷脸,当即平和了语气:“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离开吧。” “你是大夫吗?”清亮的眸子看着他,问道。 “……” 她将手里的盆子放下,随后拧了拧帕子,展开,随后放在他的额头上:“你只是病人,既是如此,就得听我的,这水里我放了草药,可以缓解你的不适,把手伸出来。” 柳华旭看着她不容置疑的模样,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芷落在他脉搏上放了块帕子,随后搭了上去。 柳华旭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手上,芷落的皮肤很白,手也是又长又纤细,但手指却不细嫩,还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白,想必也是因为经常触摸药草而导致的。 “已经没事了。”她说着就将手收回,看着柳华旭嘱咐一句:“等会你额头上的帕子凉透后可自己取下,若是还需要,我已经交代了你的随从,可以再敷。”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一下,并未回头:“虽然芷落知道这样开口有些对不起贵府付的银两,但是柳三少爷,你这样盯着人看,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柳华旭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不由得楞了楞。 “少爷,你没事吧?”阿木进来的时候,就见他在发呆,不由得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他应道,想到自己的思绪竟然因为一个只是像她的女子就有了波动,不由赶紧收敛,他爱她,但现在,能给她的就是安静的守着,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他伸手取下了额头上的婆子,递给阿木:“去重新换一张来。” 休息好后,他朝后院而去,因为刚刚有人来传话说柳夫人找他,柳夫人和大哥二哥家的夫人在聊天,见他来后就停止讲话,让他过去。 看着两位嫂子并未离开,柳华旭虽不知为何,却还是上前恭敬的行了礼。 因为他曾经一直待在院子养病,所以他和两位嫂子也并不熟悉,和柳夫人也都不亲近,毕竟多年来,他习惯了这群只住在一个院子却不极少见面交流的亲人,曾经他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渴求和留念。 但现在他病好了,他从院子中走出来只觉得一切陌生,这一年来,虽然柳夫人和侯爷他们都极力想和他变得亲近,但除了活泼好动的柳华桑外,与其他人,还是隔了一层说不清的东西。 “旭儿,你昨天忽然晕厥在院中,现在,可觉得如何了?”柳夫人虽然和这个儿子难以亲近,但他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是止不住的担忧。 柳华旭明白这点,当即应道:“华旭并无大碍,让母亲担忧了。” “没事就好。”柳夫人看着他确实精神,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后想到什么,就咳嗽了一声,和他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小话题。 “旭儿马上就要十七有八了吧?”她忽然问道。 柳华旭看了柳夫人一眼,还是点头:“嗯,还有两月有余。” “就两月了,说起来,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磊儿的爹爹了,就连你二哥也娶了你嫂子半年了。”柳夫人故作回忆的说道,眼睛,却是忍不住瞥向了柳华旭。 柳华旭听此,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此,柳夫人不由给了个眼神给自己的大儿媳,大少夫人一看顿时接了话:“是啊,磊子昨日还让华阳带他去骑马儿呢,儿媳看小叔对磊子很疼爱,应该也是很喜欢小孩的,小叔这年纪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得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是啊,小叔年轻俊朗,又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是少傅了,这官途顺畅也得考虑下私事,找个弟媳来帮小叔打理下后院才是。”二少夫人也跟着应和。 毕竟这三个少爷都是出自柳夫人的肚子,又和柳夫人相处的不错,自然说话也是毕竟一心的。 这意思都那么明显了柳华旭再傻也听明白了,他看着这面前的三个女人,一时面色也变得微妙起来。 他正要开口,柳夫人当即敏锐的截断了他,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卷轴,打开一副展开道:“你两个嫂嫂说的没有错,你年龄也不小了,所以娘亲和你嫂嫂们特意选了几个门第相当又品行声誉都极好的小姐,旭儿你都看看挑挑,喜欢哪个,为娘马上就去给你上门求亲。” “母亲,华旭……” “是啊,这几个小姐都是极好的,嫂子我也见过,都是乖巧温顺的,小叔你见了肯定会喜欢。”大少夫人开口打断了他。 见着三人殷勤而又期盼的模样,柳华旭尽管心中不愿,但还是含笑接过来一看。 不得不说,她们三人挑选的确实很用心,都是京城中极好的贵门小姐,但是落在柳华旭的眼中,确实同样的无趣,他丝毫都不敢兴趣。 以各种理由应付过去,看着三人有些郁郁寡欢的脸,柳华旭想到冷旋的话,心底疼了疼,或许,他确实可以有些改变,那样,也许她也能安心些。 “母亲,二位嫂嫂,这几位小姐确实很优秀,但却不适合我,华旭希望能找一个能够上心的看的舒服的,放心,三个月内,华旭会让柳府多一个女主人。”柳华旭狠了狠心,直接给自己定下一个期限。 “好好好,那为娘就等着旭儿找来的三媳妇了。”柳夫人自然满口应下,毕竟他松了这口,她也不能再逼迫。 之前酝酿了这么久才开口,就是怕他不愿接受,毕竟,他对上面那位的心,她这个做娘的又如何不知,只是不可能终究不可能,她虽然感激那位曾经救了她儿的性命,但华旭也两次因为她差点出事,这也该还够了,她不希望柳华旭的心思还继续在那位身上。 从柳夫人的院中出去,他就见柳华桑在门口无聊的摆弄花草,见他出来,当即兴奋的跑了过去。 “三哥。”她欢雀喊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三哥啊,三哥,情况如何?我未来三嫂确定了吗?”她好奇的问道。 “那么好奇,你怎么不进去?” “我倒想啊,可是娘亲嫂子怕我捣乱,不让我进去,还让人在这里看着我。”柳华桑觉得很是委屈,她有那么不靠谱吗? 柳华旭听此没有说什么,随即朝着外面走去。 “三哥,你还没有告诉我结果呢?你这是要去哪?等等我。”柳华桑大喊着跟了上去。 街道上,柳华桑跟着柳华旭进出了好几家店,却见他什么都没有买,不由好奇了。 “三哥,你到底要找什么?告诉我啊,我对这云都的店没有一家是不熟悉的。” 柳华旭一听觉得有道理,正要开口,却听旁边的争执声传来。 “哎哟,你这人会不会看路啊,就这样冲着我撞了过来,我的手啊,快疼死了。” 他们看过去,就见一个打扮褴褛的男子正坐在地上抱手痛呼,周边散落着一些东西,而他的对面,则是站着一个青衣女子,她看着男子的模样,当即低下身靠近。 第三百零一章 番外(27) “不好意思,我手里的东西太多没太注意路,你还好吗?我给你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你是大夫吗?我的手可能都被你撞断了,得马上,你必须得赔偿我。”那男子一声怒吼,当即不客气的用另外一只手推了那女子,那女子一个不察,就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然而,疼痛却没有传来,女子惊讶的朝后看去,就见一身白袍的清润男子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背,用力一撑,将她扶起站稳后就收回了手。 她收回惊讶,施礼答谢:“多谢柳三少。” “嗯。”他点了点头,随后退开些距离,刚才只是顺手而已。 “我……” “唉你这姑娘,把我推倒了就不管了吗?你看我的手都动不了了,赶紧的赔偿。”那褴褛男人打量了一下柳华旭,见他没有打算多管闲事,当即又开始操着声音冲芷落喊道。 “这位公子,芷落先给你检查一下,毕竟伤应该比赔偿重要不是吗?”芷落脸色不变,依旧很是平静的说道。 “谁要你检查了?你把我的伤弄得更严重怎么办?哎哟,你看我这胳膊疼的,肯定都已经肿起来了。”那男子眼睛一闪,又开始呻吟起来,随后他还直接另一只手就要去扯芷落。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有钱的,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就赔十两银子吧,若是拿不出,就别想离开。” 芷落在她手伸过来的时候快速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不悦,却还是低声说道:“这位公子,虽说刚刚却是因为我的视线受阻撞到你,但根据受力轻重你被撞到的部位肯定只有轻微的疼痛,而且根据我观察公子的脸色,上面带着淡淡的红色,并非因疼痛而导致的惨白痛楚,或许是芷落没观察清楚,还请公子将手臂露出来。” 露手臂? 本来围观的人都是惊骇的看着她,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她作为一个年龄正好的女子,这样要求男人露手臂很是不耻的,她的羞耻之心呢? 那褴褛男子也是一愣,随后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那长相比较一般的脸,身上穿的裙子更是洗的泛白,不由嘲讽一笑:“呵,你这撞上老子还想赖上我不成?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众人闻他的话都不由嬉笑出声,旁边的柳华旭不由皱了皱眉,随后看向芷落。 不想她还是脸色不变,淡然答道:“作为一位行医救人的大夫,对待病人,并无男女区别,只是公子还能笑的开怀,想必手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褴褛男子笑容一僵,有些尴尬,但被这么多人看着不由面色很过不去,不由怒声吼道:“老子让你赔钱算是对你客气的了,是你撞了老子,赶紧赔钱,我告诉你,这条街上可有老子不少好兄弟,你不给也行,你这样的货色,买去青楼也能抵几个银子。” 说着喊了一声,当即旁边又走出一瘦高的男人,两人嘀咕两句,就朝着芷落逼近,旁边的人虽然有些明白这是故意敲诈这姑娘,但也没人敢上前插手。 芷落看着两人,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眉头一紧,淡淡开口:“这里是云都,你们如此放肆,是要触犯律法吗?” “律法又如何,还能管人讨债不成。”男子冷笑一声,看着她那瘦弱的模样,随而伸手就要去抓。 不想刚要碰到她的肩膀,手腕就被人扣住,那人用力一甩,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看着忽然又出手的柳华旭,心中警惕,却还是恶声警告:“你是谁?休要多管闲事。” “闲事我不喜欢管,但是欺诈孤弱女子,作为朝廷命官,无法袖手旁观。”柳华旭语气冷淡,眼底的温润也带了些凉意。 “朝廷命官?”那人一惊,看着柳华旭一身精贵,不像说假,当即和自己同伴互看一眼,就想离开,毕竟,他们只是想得些钱财,并不想去坐牢。 “想走?阿木。”柳华旭喊道,旁边的阿木点头,上前三两下就将二人抓住了。 “将他们送去巡防营吧。” “是,三少。”阿木点头。 “多谢柳三公子再次帮忙。”身后的芷落再次答谢。 柳华旭点点头,芷落这才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他看了眼,发现都是些药包,像是都按照剂量装好的,这是家中也有人病了? 芷落捡好东西,对着柳华旭又示意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 他忽然出声喊住了她,芷落一听还是停下脚步,眸光清冷的看着他,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他们是未有过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呢。 “你这是要去哪?”他还是问道。 “回家。”芷落虽不知为何他如此问,但还是回答,毕竟他刚刚帮助过她。 “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城西目和村。” 目和村?这距离这里可有几公里的距离。 他抬头扫了眼周围,发现旁边正好有处酒楼,随后开口:“这样,你跟我进来一下,华桑,你也来。” 芷落心内是不愿意的,就算他帮助了她也没有必要听他的,但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一脸热情的华桑给拉住了胳膊,朝着里面走去。 柳华旭直接要了一个包厢,芷落坐在凳子上,清亮的眼睛不明的看着北夜陌,不知道他让自己来这是为何。 “你是大夫,那对处理你自己的伤也没有问题吧?华桑,你在这里帮一下她,我去外间,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柳华旭说道。 听着他的话芷落顿时疑惑转为惊讶,他怎么知道? 刚刚她与那男子撞到的时候,那男子毕竟块头大,她却是由于惯性朝后弹去,不仅是东西掉了,脚踝也是不小心扭到了。 但这是她的事,她敛了敛神色,叫住柳华旭:“不必了,我并无大碍,回去处理下就可。” “回去?走几公里?赶紧处理吧,毕竟越拖耽误的越久,不是吗?”柳华旭声音低了低,并没有同意,随后朝着外面走去,心情也沉了沉。 虽说他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也不是无情之人,之前之所以只扶了她就往旁边一站,是因为想到了早晨她对他说的话,虽不刺耳但却让他淡了心情,毕竟他会一直盯着她看也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并没有要唐突她的意思。 不爱计较性子温润的他看着芷落遭了麻烦时,刚开始想着抱着看戏的态度,也是好奇,到最后,她会不会请求她帮忙,她确实聪明,但再如何也是一个弱女子,所以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到最后也没有像他求助的意思,这出乎他的意外时他也忍不住伸手管了闲事。 察觉到自己有些焦虑的心情,他不由倒了杯茶水,打算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别紧张,我三哥他性子最是温润柔和,而且心思缜密,想来是发现了你的扭伤,不想你忍着脚痛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这一定会肿起来的。”柳华桑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见芷落还要站起离开,就开口劝阻。 “姑娘家的脚最是柔弱,更应该上心,你忍了那么久想必一定疼及了吧,赶紧检查检查。”柳华桑自然也发现了芷落的走姿不对,刚刚拉着她进来时都是刻意放慢脚步的。 当然,她不止注意到了这个,还注意到了柳华旭对这位姑娘不同的态度,让她明确的感受到了:有戏。 她说着就低头要帮忙她脱鞋,芷落一见当即开口说自己来。 果不其然,那脚踝已经是红肿一圈,看着有些渗人,柳华桑更是惊讶的看着她,想不明白她当时怎么能一声不吭还要去应对那无耻男人的。 一时,她对面前这和她一般大的姑娘心生佩服。 “这看着很严重,需不需要让三哥去买药?” “不用了,我是大夫,这点伤可以处理。” 芷落摇头,随后伸手放在脚踝上,用力一掰,将那错位的骨头给掰正,而整个过程除了皱眉头之外更是一声不吭。 “你真勇敢。”柳华桑忍不住赞叹。 芷落笑笑没有说话,这样的疼痛,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见她擦了药膏,柳华桑想到在外间的柳华旭,不由压低声音问道:“你和我三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早。” “今早?什么时候?”柳华桑瞪了瞪眼,不过半日的时间,就让她心若止水的三哥有了情绪波动,她不怎么相信。 “给三少爷看病,也说不上认识。”只不过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罢了。 柳华桑想到昨晚三哥喝醉晕倒,确实去济世堂请了大夫,想到什么,她不由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芷落,确实并不出众,但那眉间的清冷平静,却能够使得人另眼相看,这样类似的气质,她只在一人身上看过。 不由,她瞬间明白了三哥为何会这样帮助这个女子了。 “今日多谢柳三少和柳小姐了,芷落家中还有事,得先离开了。”芷落感受到她的视线打量,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柳华桑是女子,随后将脚落在了地上,准备告辞。 第三百零二章 番外(28) “你的腿行吗?这样,我让三哥安排一辆马车,送你回去吧。”说着不等芷落答应,就率先跑了出去。 随后她又进来搀扶她,根本不给芷落拒绝的机会。 进入马车,她又掀开车帘,表情认真的看着外面的两兄妹:“今日真的,多谢柳少爷柳小姐了。” “你怎么一直在说谢谢,赶紧回去吧,不是说家中还有事吗?”柳华桑看了眼不说话的柳华旭,代为回答,目送着马车离开。 收回目光,她将复杂的眼神落在柳华旭身上:“三哥……” 话没来得及出口,柳华旭就转身离开,她赶紧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马车驶过一条狭窄不平的村落小路,最后停在了一破落的大院前,她拖着红肿的腿下了马车,答谢车夫,朝着院子走去,刚打开院门,一个东西就朝着她飞了过来,击在她的膝盖上,随后落地。 她被打的一个踉跄,赶紧伸手抓住门板才站稳身体,随后就听屋内的咒骂声响起。 “你个死丫头,让你去买药买了那么久,是不怕老子被痛死吗?” 芷落抿了抿唇,将手里的药包抱紧,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她看到地上散落着的东西,一看就知刚刚有人又发过不小的脾气了,而屋子的一角,还畏畏缩缩站着一大一小的夫人和男孩,她看着那妇人脸上的红肿刮痕,不由脸色冷淡了许多,将手里的药包放下,然后慢慢的朝着他们走去。 “娘,疼吗?”她轻声问道。 那妇人摇头,露出淳朴的笑容:“娘不疼。” 芷落哪里放心,她检查了一下,刚好身上还有点药膏,正拿出来时,后面又扔过来一凳子,一下撞在了门板上,使得妇人和男孩都不由一抖,吓了一跳。 “还在那磨磨蹭蹭做什么?药呢,再不拿来当心老子将你三人一顿收拾。”半躺在床上的黑瘦男人又是不满的吼道。 “落儿,你赶紧过去给你爹检查检查,娘这里没事。”妇人赶紧催促芷落过去。 这种伤在李家确实比较常见,她知道娘可以自己处理,但是看到后面那满脸戾气跋扈的男人时忍不住皱眉,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她将药包打开放在他面前,里面都是可以现敷的药草泥和药膏。 “这些都是现用的。” 男人李大壮看着芷落没有动的意思,不由得龇了龇牙:“怎么,你不打算给老子敷?难不成在济世堂学了点本事了就瞧不起老子了?要知道以前老子的洗澡水尿壶你不都是倒过,现在不想伺候了?别往了是谁给你这口饭吃。” 芷落没有回答,后面的李方氏不由上前开口:“老汉,我来给你敷吧。” “娘,我给爹敷。”芷落阻止她,随后将那药草包的药一和,随后示意李大壮将腿放在凳子上,不想他却是粗腿一横,直接放在了芷落的膝盖上,那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脚,散发着迷人的气味。 看着芷落面色变了,那李大壮哼哼警告:“就算你进了济世堂,不还是个服务人的活,到家里,更是得伺候好老子,否则老子要你好看。” 芷落收敛了神色,随后专心的给他上着药,李大壮的腿上是两道见肉的口子,因为喝了酒不小心从坡上摔下来而导致。 包扎好后,芷落收拾好东西,正要起身离开,又被李大壮叫住。 “昨日,是不是你发月银的日子?” 芷落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低声回答:“是,只是给爹你买了药,剩下的不多,得维持家用。” “买药?你不是在济世堂做事吗?药还用买?” “爹,芷落虽是在济世堂做事,但那济世堂的一切,并不是我的,我给病人看病开药都得收钱,给爹你开药,自然也得付钱。”芷落淡定应道,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呸你的屁话,少在这里唬老子,赶紧将钱给老子,不然的话老子要你好看。”李大壮直接啐了口口水,又是露出满脸凶煞。 但芷落只是后退了一步,依旧一脸坚定:“我没有,爹,你这般模样,既不能去赌坊又不能喝酒,你拿银子做什么?” “老子要做什么还用你管。”李大壮一声怒喝,随即直接瘸着一条腿一压,就追着芷落打,但因为动作缓慢了许多,芷落没有挨几下,反而,他却脚一抽,哎哟一声坐在凳子上喘气。 见此,她当即示意了一下李方氏,带着弟弟李志鹏走了出去。 她看了眼屋内,随后掏了一个钱袋递给李方氏:“这些是我攒下来的,正好可以支付志鹏上私塾了,娘,你现在就去私塾找先生,把钱交了。” 如今志鹏已经九岁了,早就过了一般孩子上私塾的年纪,因为李大壮在几年前爱上了赌博,又爱吃酒,家里曾经是李方氏和芷落做点农活买了赚钱,连锅都快揭不开了自然没有钱供私塾。 “唉,洛儿真是苦了你了。”看着这袋银子,李方氏不由湿了眼眶,很是无奈。 “娘别这样说,要不是娘当年收留了我,我可能早就没了,你赶紧去私塾吧,不然等会被爹发现了志鹏可能又进不了私塾了。”没错,芷落是被李家收留的。 那时她也不过四岁,被李方氏发现在山脚下,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叫芷落。 李方氏看着她可怜就收留了她,那时的李大壮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太坏,再加上李方氏带着这个娃什么都不用烦他也就随她去了。 而她之所以能进入济世堂,也是半年前在干农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济世堂的一大夫在找药草,她看着那大夫年纪大了就帮他一起,没想到她识药草很快,当即就问她要不要去学医,才开始进入了济世堂。 李方氏去私塾后,芷落就去厨房烧饭,志鹏就帮她添柴火,两姐弟虽不是亲生,但感情却很是不错。 李大壮养伤的这些日子,确实没有办法去什么地方,等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后,他又开始了赌坊酒坊游玩,那身上不多的银子很快就耗完,问李方氏要,他说没有,当即急了自己到屋子里找,这一找,就发现了李方氏藏的书本和课本,毕竟李大壮经常不在家,李志鹏去私塾的事他也不知晓,当即怒声质问哪里来的钱。 李方氏鼓了口气说道:“这是我自己攒的,鹏儿早就该去私塾认字了,我这个做娘的自然得为他考虑。” “认字,一个干农活的需要认什么字,赶紧去把钱退了给老子。”要知道,这上私塾的钱可是不少,能够他去赌坊扳本了。 “不行,鹏儿得读书,将来才有知识去参加考试。”李方氏思想倒不古板,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 “嘿你个死婆娘,还来劲了是不?”李大壮咧了咧嘴,当即一巴掌打了过去,旁边的李志鹏不忍自己母亲被打,当即也上前帮忙。 不想这一上去,直接被李大壮用力的一甩,一头磕在了院子的石头上,血液开始弥漫开。 芷落走到院门口时就看到这般情况,看着李志鹏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模样,当即赶紧走上前去。 “志鹏。”李方氏看着儿一动不动了也是一声惊呼,那李大壮也是楞了,毕竟,再如何,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根。 “娘,别碰志鹏。”眼看李方氏要去动人,芷落赶紧制止,她努力使得自己保持镇定,随后扯了自己一方一角将他的伤口缠住,这才用力,将志鹏抱了起来。 虽说志鹏已经是个九岁的孩子,但由于从小发育不良,看着就六岁的模样,芷落要抱起来还是轻而易举。 “落儿,这怎么办事好?志鹏流了那么多血,你能看好吗?”李方氏抹着眼泪,满脸心疼又无力的看着一脸苍白的志鹏。 “我不能,我们得赶紧进城。”芷落冷静说道,毕竟,她也不过接触医药半年,虽然天赋不错,但志鹏流了那么多血也是无能为力。 他们赶紧再村里面借了牛车,就朝着云都而去。 柳华旭与北夜陌几人正坐在一品居的楼上喝酒闲谈,这头一转,就看见下面匆匆而过的牛车,而那上面的人,不正是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芷落吗? “华旭,你在看什么?”北夜陌察觉柳华旭的心思转移,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一青衫的姑娘抱着一个小男孩朝着济世堂走了进去。 他眼睛眯了眯,不由想到之前柳华桑说过,这华旭对一济世堂的女大夫的另眼相看,莫非,就是这姑娘? “在这里看未免也太远了些,本王看这姑娘手里的孩子好像受了重伤,想必心里该很不好受,我们下去看看吧。”说完,不等柳华旭反应,自己就摇着扇子往下面而去了。 柳华旭生怕这北夜陌做出什么他无法抑制的事情来,当即也跟了下去。 “芷落,这是怎么了?”里面正在给病人看病的大夫,正是看中了芷落医学才能的老大夫,姓叶。 第三百零三章 番外(28) “师傅,你快给我弟弟看看,我弟弟他的头被磕破了。”芷落一贯平静的声音现在很是急切,她一路上感觉着志鹏越加虚弱的呼吸不由的心也跟着颤抖。 “快带过来看看。”叶大夫看着流了那么多血,当即对面前的病人说声抱歉,随后给志鹏做检查。 当看到那么大一道伤口横在头盖骨那般脆弱的位置时,叶大夫一阵摇头:“这骨头都已经凹了进去些,估计血块都凝固在里面了,要想恢复恐怕很难,我只能简单处理下,能不能挺过来,很难说。” “师傅您是说,志鹏他……”芷落不敢相信。 “做好心理准备吧。” 芷落顿时一脸落寞怅然,旁边的李方氏更是一个劲的哭泣着。 “这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治好。”后面响起好听的男声,使得众人都不由跟着看了过去。 见是两个穿着华贵的公子,众人都不认识,芷落看着柳华旭,不由眼睛一亮走了过去:“柳三少爷,你们,真的知道医术高明的大夫吗?若能治好志鹏,芷落一定会尽全力报答三少。” 柳华旭看着她期翼的眼神,不由看了一眼说话的北夜陌,他回了他一个轻佻的眼神,示意他要抓住机会。 柳华旭不想理会他,但看着芷落好似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又看着那瘦弱孩子虚弱的模样,这样的情况,就算不是因为他,她也是愿意帮忙的吧? “知道一个,但我不能完全保证她能治好,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柳华旭还是提前提醒一声,毕竟变故随时会发生,他不敢做任何保证。 “明白,那麻烦柳三公子了。”芷落很是感激的看着柳华旭,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 柳华旭看着她那笑容不由的心中有些微妙,虽说芷落的五官并不出色,但这笑容,却是出奇的干净。 “别看了,还是赶紧救小的吧。”旁边的北夜陌用手肘碰了碰他,脸上带着调侃了笑。 还说没意思,这眼睛都快贴到人家姑娘的身上了。 “那你不去把你的马车弄过来?”柳华旭轻轻一句,倒是丝毫不顾忌他亲王的身份。 北夜陌摸了摸鼻子,还是去通知马车了,刚刚他们两人是突然过来的,并没有通知下人,这等会要去的地方,这芷落的牛车是没办法进去的。 柳华旭看着芷落要去抱她弟弟,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我来吧。” “这……”芷落犹豫,毕竟已经够麻烦了。 “你和这位叶大夫帮忙清理伤口,帮助他撑住。”柳华旭说着已经将李志鹏抱在怀里,朝着外面走去。 芷落见此当即和叶大夫收拾了一些医药用品,随后和李方氏说了声,就朝着外面停着的马车而去。 她和叶大夫合力将伤口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这时候李志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颤着睫毛看着芷落:“大姐,我怎么了?头好疼。” “志鹏不怕,很快就会好的,你别睡着,看着大姐,好吗?”芷落轻柔的安抚着志鹏,随后和他聊着天引起他的注意力。 柳华旭看着她含笑温柔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两次看到她,她一直是平静而坚毅,如同温水一般,不烫也不冷,很难让人靠近。 很快,马车就停留在宫殿外,因为事态紧急,北夜陌直接下去说了一下,随后将马车开了进去。 “我们,这是在……”芷落刚刚透过窗帘时正好看到外面,发现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时,不由惊了惊。 “嗯,那位大夫,可不是身份一般的大夫。”北夜陌笑着靠在车墙上,对于皇婶的医术,他还是绝对自信的。 “是,皇后娘娘?”芷落忍不住猜测,毕竟,当初她救了那么多孩子又拯救了一个镇的事情在医术界可有流传,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见两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叶大夫和芷落对视一眼,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有进宫的机会,还能让当今皇后娘娘救人。 芷落心里不由有些忐忑了,她看着柳华旭:“三公子,这样真的方便吗?” “不用担心,面对病人时,她是一个合格的大夫。”柳华旭安慰道,毕竟这点,他是了解冷旋的。 马车进入内宫,并没有去朝凤殿,而是送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而冷旋早就得到的消息,已经在那边等候了。 “皇婶。” “微臣(草民)见过皇后。” 他们都朝着冷旋行礼,冷旋挥手:“不必多礼,病人要紧,病人呢,赶紧将他放到榻上去。” 冷旋身上是一身简单的蓝色裙装,她随和而友善的模样使得芷落二人都稍微放松了些,赶紧跟着进入殿中。 看着孩子依旧还有些意识,冷旋迅速的检查了下伤口:“多亏已经将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否则造成外部感染情况会更加糟糕,只是他的头骨发生粉碎性骨裂,有骨头渣和血块进入了大脑中,我需要做一个手术,你们都是济世堂的大夫?” 她看着芷落和叶大夫问道。 两人都点了点头:“那这伤口是谁处理的?” “主要是落儿。”叶大夫道。 “那好,你来当我的助手,现在无关人等都出去,我们做一下准备。”冷旋一脸严肃的说道。 虽说做她因为怀孕生孩子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医药,但是碰到,还是会迅速进入状态的。 “皇后娘娘,我恐怕不行,要不让我师傅进来吧。”芷落看着冷旋准备的东西,不由有些迟疑了。 毕竟,她不过是一个才接触医学半年,恐怕难以达到冷旋的要求。 “这是你弟弟?”冷旋手上做着准备工作一边开口。 “嗯。”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病人,他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我了,你要相信自己,毕竟你弟弟的命在你手上。”冷旋见她处理伤口的细节不错,她当然知道叶大夫经验或许好一些,但是一会想到指挥一个老人去用刀子划人脑袋恐怕会比较麻烦,她不希望手术过程中出现任何差错。 芷落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她确实有对自己的不自信,而且她怕等会看着弟弟痛苦的模样会容易心慌导致出错。 听她如此一说,她不由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态,朝着冷旋说道:“皇后娘娘,我明白了。” 两人做好准备后,朝着李志鹏走过去,冷旋手上拿着刀,还是对芷落说了句:“记得,我是名大夫,你等会必须毫不犹豫的听从我所有指令,明白吗?” “嗯。”芷落认真答道。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门才从里面打开。 北夜凌已经处理好朝事也在外面等候,现在三人手里一人抱着一个奶娃娃逗弄着。 对于自己女儿很喜欢待在柳华旭怀里笑这件事北夜凌深深的计较着,所以他自然将女儿抱在怀里,无奈女儿一直要和在柳华旭怀里的糖糖互动,他们两人坐的也比较靠近。 平时在朝堂上可以为政事侃侃而谈的两个男人如今坐在一起却很难找到相同话题,不是找不到,是彼此心里都计较,不愿意说而已。 但面对奶娃娃的时候,自然也有奶娃娃作为桥梁,偶尔的搭几句话。 看到门开的时候,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北夜凌当即将手里的圆圆放在一边乳娘手里,朝着走出来的冷旋迎了过去,而慢了许多步的柳华旭只能在后面远远的看着。 他将北夜凌上前将冷旋抱在了怀里,低声说着话,那恩爱的模样,虽说柳华旭一直说让自己放下,但那深深的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全没有,心里还是有些苦涩。 将视线转开,他看到旁边一脸苍白的芷落,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 芷落将脸上的汗水擦掉,看着面前的水有些惊讶,但嘴里的干涩还是让她伸出了手,诺诺的道:“谢谢三公子。” “情况如何?你还好吧?”他不知道为何,看着旁边恩爱的二人,忽然开口关切了一声。 “娘娘说成功了,我?我就是有点累,并没事,多亏了娘娘。”芷落说着,想到刚才冷旋那利落迅速的手法心中很是佩服。 忽然脸上被软软的东西一戳,她看过去,就见柳华旭怀里的糖糖正冲着她笑,她看着那可爱漂亮的脸蛋,不由问道:“这是?” “这是二皇子。” 芷落一听当即行礼,虽说他还小,但那身份却是摆在这里的,她转眼又看见旁边穿着龙袍的北夜凌,又是赶紧行了个礼,她再淡定,见着北夜最为尊贵的人一下出现在她面前内心也是惶恐的。 这样的世界,并不适合她停留太久。 无奈李志鹏刚刚做完手术是暂时不能动弹的,她只好跪地叩谢了所有人感谢,随后暂时居住在这宫殿,就近照顾李志鹏。 “你不用太拘谨,北夜的人都是自己人,没有身份之分,你弟弟暂时脱离危险,但还是得随时注意情况,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宫女来通知我。”冷旋对着这干净的女孩说着。 第三百零四章 番外(29) 脑中不由想到刚刚她和柳华旭的互动,心里忍不住猜测二人的关系,毕竟,在宫里待着带孩子的生活还是太无聊了些。 “民女多谢娘娘恩典。”芷落不知她心中所想,再三叩谢,但心里可不敢真的将她的话当真。 毕竟,能让当今皇后救她的弟弟就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了,哪里还敢妄自逾越身份,把自己当回事。 目送着他们离开,芷落进去看了看李志鹏的情况,他的头发因为开刀已经被剃掉了,都说身体之发受于父母不可妄动,但芷落却不这样觉得,毕竟命比什么都重要。 见他呼吸平稳,芷落当即让宫女帮忙打了些沐浴的水来,毕竟忙了太久浑身疲累,而这里的宫女都是训练有素的,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看不起为难,芷落看来,这些宫女的素养举止都比她好太多,但她并不觉得自卑,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 她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宫女通知,说让她去朝凤殿用膳。 “朝凤殿?娘娘居住的地方?” “是的。” 芷落想了想,虽然她觉得已经够麻烦这些贵人了,她看到冷旋做完手术后脸色也白了些,她心里本就愧疚,但如果不去,也是很失礼,她想了想,随后问宫女:“这里有厨房吗?” “有的。”宫女回道。 “那麻烦带我过去一下,麻烦给我准备一下一些食材。” 而另一边,北夜凌与北夜陌和柳华旭去谈了一些事,结束后北夜陌忍不住又将视线落在了柳华旭身上:“你还没说了?对那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只是认识。”柳华旭嘴唇一抿,并不想多说。 北夜凌本看着文本的视线一转,轻轻挑了挑眉,好心情的看向柳华旭:“哦?柳爱卿对那姑娘有意,也是,柳少傅的年纪也不小了,上次柳侯爷进宫的时候,还提过柳少傅的婚事呢,若是当真心仪,朕可以做主成了这婚事。” 这样,他也就能收回觊觎他皇后的心思了。 柳华旭哪能不知他的意思,他知道北夜凌是个小心眼的,但却也是个合格的帝王,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现在他虽然对冷旋还有感觉,但却淡了许多,她幸福就好。 “多谢皇上关心,若是臣真的有了,到时一定会亲自来向皇上请旨的。” 见柳华旭丝毫不露,叔侄俩也不再纠结,正好朝凤殿的人过来通知,他们也就过去了。 因为有三个孩子,朝凤殿就一直很是热闹,虽然比较累,但冷旋还是希望能亲自照顾他们成长,看着他们嬉笑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幸福。 糖糖看着他们进来,就不停的拍着手,北夜凌眼睛一眯,随后就要伸手接过他,不想他却是小肉手一转,继续看着柳华旭。 “臭小子。”北夜凌脸色一黑,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直接将他往怀里一抱,让他看清楚,谁才是爹。 “波波。”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父皇心情不是很好,糖糖小嘴一嘟,在他脸上唬了一脸的口水,这下,北夜凌心中的气一下就没了。 不想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前面一热,他低头,发现胸口处的衣袍,已经满开了一片痕迹,而糖糖依旧笑得很嗨。 “北夜子铭。”北夜凌怒吼一声,随后将他往冷旋怀里一放,如同一阵风一般进入内殿。 “你看你,把你父皇惹怒了,还笑。”冷旋无奈的戳了戳他的酒窝,但脸上也止不住涌出笑意。 敢在当今圣上身上造作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了。 “哈哈哈,糖糖真是厉害。”北夜陌脸上是极为夸张的笑意,毕竟,他在北夜凌手下被欺压许久,这是男的的解气啊。 柳华旭清润的脸上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随后,宫人前来说芷落姑娘来了,没一会她走进来,手里却端了一个棕色的盅。 她放在桌上,请了安,随后看向冷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缓解疲劳的药粥,民女不知该怎么感谢皇后娘娘,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北夜陌和柳华旭一听面色深了深,虽说他们知道她的心意,但皇上皇后乃至皇子公主的吃喝都是有专门的人做何检查的。 柳华旭为了避免尴尬正要开口,却见冷旋给他一个眼神,随后对芷落开口:“多谢芷落姑娘了。” 她将盖子打开,闻了闻:“确实不错,紫鸢,你给大家都盛一碗吧。” “是,娘娘。”紫鸢拿了碗,随后上前盛好,端了一碗到冷旋身边时,点了点头。 虽说冷旋觉得芷落是个不错的姑娘,但也难保会有看错的时候,所以万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的。 几人一起用了晚膳,芷落虽然能可以做到不卑怯,但还是有些拘谨的。 之后,几人又去看了看李志鹏,见他状况还不错,冷旋就回去了。 柳华旭走到最后,看着芷落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他还是看出她眼底些许无措,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可能你将皇宫想成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地方,皇上皇后是最威严不可接近的人,但那是以往,我们的无双皇后,是一个看着冷清但却很心地善良的人。” 这点她自然清楚,她看着面前仪表堂堂的柳华旭,忽然想到他曾经十几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住的。 “你的病,是皇后治好的?” “嗯,那时,我本来不抱期望了,也并没有想过能走出院子看看外面的风景,多亏,遇到了她。”想到曾经,柳华旭清润的脸上就露出柔和的笑。 “知道吗?见到你的时候,就让我不由的想到了她,那时,我并不愿意接受治疗,尤其看着她那么年轻,更是不愿意做无用功,她那时说了一句和你很先是的话,病人,是没有说不的权利,得由大夫说了算,我那时很是稀奇这女扮男装的女子怎么能一脸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后来,她用她的医术告诉我,她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格。” “后来,我病好了,能出去走了,没想到在一个小镇上那么巧的遇见她,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女装的模样,但凭着她那一身的气质还是认出她来了,可是她,却想假装不认识我离开,我心中奇怪,毕竟一路上来我可没少被人跨过长相,怎么这救过我的人看见我就像病菌一样呢?” “病菌,是什么?”芷落听的津津有味。 见她没有觉得不耐烦,柳华旭给她解释:“这也是她说过的,据说是什么无形的有害物质。” “那柳三公子你就看着娘娘走了?” “怎么会?我正想法子的时候,不想身体又不舒服了,这就将计就计的赖上了她,她是一个很嫌麻烦的人,并不愿意收留我,所以我就只能和阿木帮忙她打杂,才勉强在她的药铺留了下来。” 后来,他又将了一些看病的病人的趣事,脸上眼中满是对那段时光的怀念,但却并没有觉得痛苦。 芷落看着他清润的脸,心中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这么一聊天,她感觉和这位贵公子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 两人聊了半个时辰,柳华旭就起身离开,他看着芷落:“虽然说这句话有些失礼,但今日,和你聊天之后,我觉得很开心。” 见她认真的模样,芷落不由站了起来,蠕动嘴唇说道:“我,也是。” “本来以为你是个不容易接近的姑娘,现在聊了聊,倒是活泼外向的。”柳华旭笑道,随后看了看外面:“这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芷落目送着他离开,心中不由嘀咕,她看着不好接近吗?不会吧,她还觉得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不好接近呢。 在宫殿内养了二日后,李志鹏就清醒了过来,毕竟古代的麻醉比不得现代好,冷旋又亲自过来给李志鹏检查了一下,才准确告诉芷落已经没有事了。 “娘娘,民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芷落诚心说道,毕竟这救命之恩太过重,而她没钱没权又没本事,根本没有刻意帮到冷旋的地方。 “你现在在济世堂做事?”冷旋问道。 “是的。” 冷旋当即示意了一下紫鸢,随后,她就拿了一本厚册子过来,冷旋递给芷落:“这上面,都是我无聊的时候纪录下来的一些医学知识,你可以看看。” “娘娘,这,民女怎么可以……不可。”芷落虽然很是渴望学到冷旋的一点,但却不敢就这样受下,当即赶紧拒绝。 “你不是想着要如何报答我吗?那就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夫,挽救更多人的性命,帮助到更多人,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而且……我给你,也是因为你是济世堂的人,自己人,有何不可呢?”冷旋没有打算一直藏私,她希望将自己会的传授给更多人,这样大路上的人才会更多的免于病魔折磨。 “娘娘,这济世堂是……” 第三百零五章 番外(30) 看着冷旋点头,芷落难掩惊讶,随后就正了脸色一脸认真开口:“民女一定不负娘娘所期,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 看着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冷旋不由摸了摸鼻头,说起来她这身体也就比芷落大了一岁,怎么她们总是把自己当做上一辈的人一样对待。 难道她生了孩子后,就真的老了吗? 晚上睡觉之前,她不由对北夜凌说出这个疑问。 “并不是你老了,而是,你是女人,她们还是女孩,你有夫君的疼爱,怎么会和她们一样呢?嗯?”北夜凌说着的时候,唇在她脖子上流连,手也是不规矩的放在某个凸起的部位。 “你这流氓。”冷旋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过说实在,她这结婚生孩子后,某个部位的尺码却是是不断增大。 所以,这是北夜凌的功劳?还是三小只的功劳? 芷落带着李志鹏离开皇宫时,柳华旭还是来接了,毕竟是他送进宫的。 他跟着送到了芷落的村里,自己亲自将李志鹏抱了进去,豪华的马车富贵的人出现在贫穷的村内,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芷落自然注意到了,她明白村里人的嘴碎,当即只让他们喝了茶水,就客气性的送他们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柳华旭等人刚离开,李大壮就摇晃着步伐,回来了。 “贵人呢,贵人在哪?”他还没有看清,就开始喊了起来。 芷落二人还在里面陪李志鹏说话,听他的声音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 下一秒李大壮就从屋外踏了进来,他看着芷落的眼睛发着些光:“芷落丫头,听说今日是一位贵公子送你们回来的?这人呢?怎么没在屋里坐坐?” “确实是一位公子送我们回来,不过他是看志鹏受了伤,路过见到好心而已,与我并不熟悉。”芷落看着他那柔和语气的模样,心中不由警惕。 “路过遇见?他会送你们回来?”李大壮不怎么相信,毕竟他这一路过来,可是听说那公子和她说说笑笑来着呢。 “确实是路过遇见,爹爹,你进来那么久了,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志鹏如何了吗?”芷落转移话题,看着他那精光闪烁的模样心底实在失望。 “哦,我自然会关心,还需要你提醒?”李大壮确实一时没放在心上,想起来也赶紧朝李志鹏看过去,但他还轮不到芷落来板着一张脸教训。 “志鹏啊,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志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位爹,没有说话。 毕竟,他会如此,都是因为他。 “嘿,还不说话?老子是欠你们的还是怎样?”难得的柔和吃了闭门羹,李大壮当即火上心头。 李志鹏看着他那模样不由身体一缩,旁边的李方氏再也忍不住开口:“李大壮,是你把志鹏弄得差点没了命,要不是遇到了神医,你今天就已经看不到你儿子了,你再凶他伤他,我就算没了这条命也和你拼了。”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反了是吧?”李大壮更是气的哆嗦,但看着李方氏鼓着眼睛和李志鹏头上缠了一大圈纱布的模样,还是没出口,最后转而看向芷落,啐了口口水。 “都是你个赔钱货,来了我家就事事不顺,真是越看越糟心。” 说着,他就又朝着外面走去。 芷落被他说得身体一颤,一时没有吭声,李方氏看她不好受,当即抱了抱她安慰:“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心里除了钱就没有其他了,你和志鹏一样,都是我的乖孩子。” “嗯,娘我知道。”芷落轻轻一笑,有些释然,毕竟没有她收留,可能现在自己已经没命了。 “不过上次那两位贵公子是?他们帮忙救了志鹏,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他们?”李方氏也是个懂得感恩的,毕竟上次叶大夫都说她儿没救了,现在好好回来她都谢天谢地了。 “是侯爷府的公子还有陌王殿下,之前我有幸给陌王殿下看过病,人刚好路过,所以才帮了忙而已。” “这样,虽说知道他们是什么都不缺,这样,我们家不是养了鸡吗?你给志鹏留下两日的,剩下就送去给他们吧,做人啊,要感恩。” “好。” 第二日,她便将鸡蛋用篮子装好,结束了济世堂的坐班,她乘着休息的时间就去了侯府。 正要让守门的进去通禀一下,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她当即迎上前去:“三少爷。” “嗯?芷落姑娘。”柳华旭看着她,有些意外。 “三少爷,是这样的,我娘很感激你的帮助,所以让我给你,还有陌王殿下送点东鸡蛋,以表谢意。”芷落解释着,她面色平静,但从那紧握篮子的手可看出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样,那替我谢谢你娘。”柳华旭抿了一抹浅笑接了过去。 随后又和她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将鸡蛋交给了后面的阿木,他这会要去上朝,刚好和芷落顺路就一起走了。 他们没注意到时拐角处的墙后面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看着他们,等他们走远了些他才出来,看着芷落的背影骂咧出声:“明明搭上贵家公子了,还敢骗老子,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没错,此人正是李大壮,他出去房间后又去了赌坊,就听到一个狗友在说他要飞黄腾达了,让他照顾照顾。 李大壮听的是莫名其妙,这一问才知道那日李志鹏受伤,是被陌王侯府公子让神医救了,而且马车去的地方,还是皇宫方向,怪不得他想打听下李志鹏去了哪都没有打听到,原来是去了那么个地方,而芷落却是故意瞒着他。 想到那狗友见他一脸不知时候的嘲讽模样,他就浑身来火,本来他还是怀疑不信的,没想到跟着芷落来还真发现她和侯府公子有说有笑的。 他想了想,决定不打草惊蛇,他转了转,到芷落要回去的时候也回去了,他坐在炕里难得的安静,使得芷落回来的时候不由奇怪,和李方氏出去后就问了她一句,不想李方氏也不知道为何。 用餐时,李大壮也没有骂骂咧咧的挑剔,而是看了眼芷落,忽然开口:“孩子她娘,芷落丫头今年也已经也有十六了吧?” “你,怎么忽然提到这个?”李方氏想到他以往的禀性,下意识警惕。 “这不是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吗?虽说我们家庭一般,但芷落她现在在济世堂做事,也是个能干的,想必还是有不少人会喜欢的。”李大壮看着芷落笑道,对于女大夫,北夜也不会差别对待,反而比较难得,毕竟大家都知道当朝皇后可是个神医。 “爹你的意思是?”芷落眸色一凛,筷子也是一僵。 “自然是让你有合适的对象就赶紧嫁了啊,若是能嫁到权贵人家当个妾也是不错的,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李大壮很是激动的看着她。 “妾?爹要是觉得当妾好,那爹你可以去,和芷落无关,女儿现在只想一心专研医术,并不想嫁人。”芷落语气一沉,很是坚定的说道。 “嘿你就这么和老子说话的?”李大壮不满一吼,瞪大着眼睛似乎都快吞了她一般。 “你别在这故作清高端着,人家贵公子看的起你时还不赶紧抓住,就凭你这姿色,到时候只怕去给人端茶送水人家都不要,别不知好歹。” “你知道柳三少爷?”芷落脑袋一转,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有什么能瞒的过老子,你可别忘了,要不是老子好心收养你,你早就被人捡了送去妓院,现在偷偷攀上高枝了想不告诉老子,一个人享受荣华富贵?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李大壮冷嗤一声,很是鄙夷的看着芷落。 芷落脸色止不住一白,对于收养这一事,她已经被李大壮说了太多次了,她一直都不想与他争辩反驳,但现在…… “我和那柳三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如爹你所说,我要姿色没姿色,要家世没家世,人家凭什么看上我?爹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芷落就是没用,想去癞蛤蟆吃天鹅肉人家也看不上我。” 她不惜如此贬低自己,就是希望能打消他那不现实的想法,李大壮看着她,一张横脸鼓的通红,却没有能说什么。 “都是些没用的。”他一口闷下碗里的汤,再次愤愤的出门了。 “落儿,你别听他胡说不道,他这是几天没有喝酒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李方氏见他出去后,这才开口说了句。 她看着芷落,犹豫一会又说道:“不过你爹有话也说的有理,像条件还好和你一般的姑娘也都订婚嫁人了,娘亲知道你喜欢学医,但也得嫁人不是吗?” 芷落抬头看着面色殷勤又小心翼翼的李方氏,心中忍不住有些酸,嘴巴蠕动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娘亲,你给我留意一下吧,不过,若是让我去做妾,那就想都不要想。“ 第三百零六章 番外(31) “落儿,娘……”她本要反驳,但看着芷落时却又说不出口。 见李方氏的神情,芷落的猜测得到落实,她果然,看到柳华旭时也是动了心思的。 “娘,首先不说人家能不能看上我,但做人得有自知之明,若是因为人帮助了志鹏就生了心思,那以后,谁又敢好心帮助我们?” “落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落儿不愿,那娘就不说了。”李方氏赶紧改口。 “娘,我还得去处理些事,就先回房间了。”芷落不想再说什么,她知道李方氏对她是好的,但却也并没有对待亲生女儿那般好,每次李大壮动手打她的时候,李方氏基本都是不吭声,事后才会安慰几句,但是志鹏不一样,她会上前保护他。 她心里不好受,但也知道她不该奢求太多。 再说李大壮这边,他摇晃在街头,又去赌坊里看了看,不想刚出来时就见一品居中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不正是今日见的那柳家三公子吗? 他低头琢磨了一番,虽说芷落说他瞧不上她,但是他总觉得那丫头一定隐瞒了自己什么,到时候这丫头真嫁给他了,估摸着那狠心的丫头连彩礼的银子都不会给他看就私定终身了,她白吃白喝他家那么多年,这样岂不是太亏了? 想了想他当即小跑上前,挡在了柳华旭的前面。 “柳少爷等等。” 柳华旭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男人的脸,并不认识。 “你,有事吗?” “这个,柳少爷,我是李芷落的爹爹,之前多亏了柳少爷的帮忙,才使得我家志鹏能够得救,我这特意来感激你的。”李大壮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 芷落姑娘的父亲?倒是没想到她们一家人都是知恩懂礼的,难怪能教出那般不卑不亢如水一般的女子。 “李父不必多礼,之前芷落和贵夫人都已经答谢过了,在下在其中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你们不必如此麻烦三番两次的道谢。” “这怎么行?我家芷落回去后可一直说柳公子帮了她很多忙,是个很不错的贵公子,她和柳少爷也相处的不错呢。”李大壮感觉到柳华旭的友善,当即觉得这可能都是因为那死丫头,想必这柳少爷是对那死丫头有些一时的,这说起话来也就深意十足了。 柳华旭听了眉头一蹙,没想到芷落会和父母说这些,毕竟他只是一个外男,如此怎么都有些不妥。 但看着李大壮含笑殷勤的脸,柳华旭还是客气一句:“在下和芷落姑娘几次相交,确实如朋友一般。” “柳少爷,我呢话也就明说了吧?芷落她现在正在适婚年龄,我和她娘都在想着给她找个人家了,如今她却一颗心落在了柳少爷身上,说是做妾做丫头都愿意,我和她娘虽然不舍,但还是厚着这张脸皮来问问柳少爷的意见,若是柳少爷还瞧的上她,我们商量着把礼数过了,直接将芷落接进贵府,你看如何?”李大壮直落落的开口,那急切的模样不是脸皮厚,就是恨不得将芷落立马送进侯爷府。 柳华旭纵使心中再淡然如水,也是惊了惊,芷落她,喜欢自己? 他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毕竟相处几次她可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中却并未觉得反感。 但要点头,他还是做不到。 沉默一会,他还是委婉的开口:“李父,这事情太过突然了,在下目前并没有要成婚的意思。” “不是成亲,只是将芷落抬进府中而已,柳少爷,你条件那么好,这养个女人也不吃亏啊。” 看着李大壮极力推荐的模样,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在卖吧? 柳华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面前这人自称是李芷落的父亲,他还是再说:“李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是在下并没有打算抬人进府。” “你是看不上芷落?” 柳华旭抿了抿唇,不打算回答。 他给了阿木一个眼神,然后对他施了个礼,就转身离开。 “果然是人家瞧不上,真是个赔钱的东西。”看着柳华旭离开的背影,李大壮又忍不住低声骂了句。 济世堂内,芷落正在给叶大夫当助手纪录着病人的症状,抬头就见柳华旭从外走了进来,也朝她看了一眼。 这是来找她的? 见柳华旭没有看病的意思,她肯定了猜测,见面前病人只有两三个,就和叶大夫说了声,走过去。 “柳三少,你来找我?” “嗯,现在方便吗?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下。” 芷落点头,两人到旁边安静些的小隔间,芷落去给他倒来一壶茶水,转头就见柳华旭正看着她。 她忍不住脸烧了烧,随后收敛了神色,朝着他走过去:“柳三少爷,你有事吗?” “嗯。”他沉吟了一下开口:“芷落姑娘,关于昨日你父亲说的话,我并不是说拒绝,只是觉得怕委屈了芷落姑娘。” “我父亲?”听着他的话,芷落脸上却一片茫然。 柳华旭顿时了然了什么:“若不是你的意思,那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吧。” 他心里觉得通畅了许多,毕竟他还是希望自己看到的姑娘,是一个表里如一干净的姑娘。 “等等,柳三少爷,你是说,我父亲去找过你,他都说了些什么?”她声音骤然加大,又意识到自己失控,不由努力缓和了一下。 “既然不是你的意思,那就没有必要再提。”柳华旭不想影响她。 芷落却是苦笑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开口:“他,是不是说,让我嫁给你做妾?” 柳华旭抿了抿唇,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些堵。 “不满三少爷,因为你帮助了志鹏,我爹他就以为我攀上了高枝,想让我与你搭好关系能够嫁进你们家做妾,我拒绝了,三少爷,你信吗?”黑色的眼睛灼灼的看着他,有些期盼。 柳华旭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我信你。” 芷落顿时笑开,很是感激的看着柳华旭:“谢谢三少爷,我,只想简单的活着,不想成为那些自己也不喜欢的女子,只是,很多时候都无法自己做主,三少爷能信我,真好。” 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水光,柳华旭心好像被羽毛拂过了一般,他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是没有伸出去。 “三少爷要是没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嗯。” 他看着她出去,又和叶大夫说了什么就往外走去,他意识到她可能是要去找她的父亲,但还是没有跟上去,毕竟这是人的家事。 他去了一趟内阁府,办了点事情出来,经过济世堂的时候,却发现她还没有回来。 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去她的村子里看看。 只是没想到在距离村子不到一公里的小山坡处,他骑着马,正好看到斜坡上蹲着的一个瘦弱的白色身影,那熟悉的装扮,不正是芷落吗? 他一拉缰绳,停靠在小路旁,看着她依旧好似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的抱膝蹲在那里,然后走了过去。 “芷落姑娘?”站立后,他才缓慢喊道。 没有回应,隐约中,他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他视线一扫,发现她露出来的小截手臂上还有擦伤的痕迹。 他眸色一凛,没有出声,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过了一会,抽泣的声音才停止,她乌蒙的声音响起:“三少爷,你带手帕了吗?” 柳华旭在身上翻了翻,递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在她手上。 她捂住擦了擦,这才抬起了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泛着淡淡的水气,显得很是可怜。 “三少爷,上次我听了你的故事,这次,你要听我的吗?”她看着柳华旭,倾诉的意味很是明显。 柳华旭点点头:“自然。” “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是在这,下面的那条沟里,被我现在的娘给带回家里的,不然,我恐怕就没命了,我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过去,自然就找不到家,但我娘还是将我留下了,所以我很感激,我努力的干活,无论是累的苦的,只要我能坚持,就可以去做,只希望能够报答爹娘的恩情,就算爹他喝了酒就会打骂我,觉得是我败了他的运气,导致他不断输钱,我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也不能反驳,所以我可以忍。” “母亲每次会护着弟弟而不护着我,毕竟弟弟才是亲生而我不是,我也忍,我去济世堂做事,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以后赚了银子就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也能帮助到更多的人,所以我不断的尝遍各种药草记住它们的性质和味道,甚至不惜忙到深夜才休息,但换来的只是爹的没用,能赚的了几个银子,还不够他在赌坊里待一日,我知道他不懂医药,我可以忍。” “我努力的做好一个好女儿,忍下许多,可是现在,我有些忍不下去了呢。”她低声呢喃,眼前浮现的是李大壮对她的拳打脚踢,而李方氏却是护着自己受伤的儿子,生怕被误伤道。 第三百零七章 番外(32) 柳华旭听着也是诧异至极,他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难怪,刚开始他觉得这个姑娘浑身充满的防备,原来她过的并不好。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柳华旭看着她说道。 或许是将这些话说出来了,芷落心中好受许多,她听到这句话不由一笑,开口答谢:“谢谢三少爷,你能听我说这些,我就已经很感动了,至于帮忙,如果我真的有需要,我就来找你,就是不知那时,三少爷愿不愿意帮了。” “不说以后的忙,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一个力所能及的。”他说着,看着她手上的伤,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 “这药膏不错,你将身上的伤擦擦吧。” 芷落没有拒绝,接了过去,柳华旭知礼的转身走到一边,等她好了再回来。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就不送你了。”他知道,因为他才会导致她的这场灾难。 “嗯。”芷落笑着,随后朝着村子走去。 只是她刚推开自家的院门,就发现里面有些不相熟的人,而她的父亲正在一穿着富贵却臃肿难看的男人面前阿谀奉承。 “王员外,你看,这就是我家女儿,芷落。”李大壮看着芷落回来,当即笑眯眯的介绍着。 王员外一双细缝眼睛又是眯了眯,上下挑剔的打量着芷落:“这长相比较一般,但这干瘦的身材老爷我很是喜欢,不错,就是她了,雷鸣,给银子吧。” “是,老爷。”旁边的仆人应道,随后丢了几锭银子给李大壮。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李大壮笑的更加欢喜了。 芷落听着对话顿时明白了什么,她下意识后退,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大壮:“爹,你这是,要卖了我?” “什么卖?是人家王员外看的起你,要娶你过门做夫人,王员外仪表堂堂家中良田百亩又有好几个店铺,你嫁过去可有的是福享。”李大壮很不满意她的用词,解释的冠冕堂皇,连仪表堂堂这样高难度的词语都被他用出来了。 “爹,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王员外之前有五任夫人,皆是无故而死,而王员外还养了好些女人,你这是在将我往火坑里推啊。”芷落喉咙忍不住有些哽咽。 她说话没有太多顾忌,但却一下让王员外变了脸:“呵,看你的女儿似乎不怎么愿意,本老爷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李大壮,把银子还回来吧,像你女儿这样的货色,本老爷随便去人力市场买就能买到好几个。” 一听自己手中的银子要保不住了,李大壮顿时脸色一变,上前一巴掌就将芷落扇倒在地,随后殷勤的看着王员外:“王员外您可别生气,这死丫头就是没眼力见,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个家可是都由我做主。” “呸,李大壮,我不同意你将落儿嫁给他,她也是我的女儿,不是你赌博赚钱的工具。”李方氏忽然从屋中冲了出来骂道,之前她一直被李大壮绑在屋内不许她捣乱,后来都是病床上的志鹏给她解开,她才得以出来。 虽说她也希望芷落能嫁出去,但却是希望她能嫁给一个好人家,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嘿你这个死婆娘,别在这里多管闲事,给老子进去,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再敢惹老子老子将你一块卖了。”李大壮更加恼火的骂道。 “你卖我?李大壮,你也不想想这些年要不是我和芷落帮忙支撑家中,就你一天只知道赌博喝酒,早就喝西北风了。”李方氏被他这么一说心中一直压抑的不满也开始爆发了,当即哽着脖子,和他对峙着。 这那么多人在此李大壮只觉得丢尽了颜面,当即对着李方氏就动了手。 可见,这样的男人,就只会对自己的家人耍横,在外人面前又死要面子,当真是一无是处。 “够了,李大壮你是故意耍本老爷是吧?不过你这女儿,本老爷一定要带走,那银子,却要减少一半,雷鸣,动手。”王员外在一旁看得烦了,他觉得自己被李大壮戏耍了,这自然也不像之前那么好说话了。 而对于嫌弃他的芷落,他更是不喜,但这样让人不喜的女人,自然要带回去好好教训。 他忽然下令使得李大壮和李方氏都是一愣,随后就有家丁上前去抓芷落,芷落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身上还有伤的她自然逃不过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李方氏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这样入了虎口,就想上前帮忙,但却被李大壮拉住。 “臭婆娘,你要是再敢捣乱老子就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老子休了你信不信。”银子无故少了一半李大壮本就不爽,自然不想另一半也跟着没了。 李方氏闻言不由心中更加愤然,然而她根本不是李大壮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芷落被那家丁给抓住。 “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王家的夫人,和李家再没有半点关系,我们走。”王员外厉声说完就往外走,毕竟作为一个商人,王员外是尖酸狡猾的,但他也知道李大壮丑恶的嘴脸,当即一句话就脱了关系。 只是抓着芷落的家丁刚到门口,就被人提住了衣领,重新被扔进了院子里,吓得跟在后面的王员外赶紧退开一步,免遭意外。 他看着门口忽然出现的男人,不由瞪了瞪眼:“你是何人,为何出手伤本老爷的人?” 阿木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随后往旁边退了一步,一月牙白云纹衣袍的温润俊雅男人走了出来,只是温润的脸上此时却是覆盖了一层冷霜。 芷落看见他,本来绝望的内心顿时注入一道光芒,难掩高兴的开口:“柳三少爷,你不是走了吗?” “你身上不是有伤,在下不是很放心,就跟在你后面,怕你发生什么意外。”看着芷落他的面色稍缓,她的眼睛本就红肿未退,此刻里面又是溢满了泪水,却是怎么都没有落下来。 芷落忍不住避开了眼睛,有些难堪,他既然一直跟过来,想必,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了,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想把自己最难堪的一面露出来。 “现在,需要在下帮忙吗?”他看出她的纠结和伤心,随后轻柔了声音,认真的看着她,带着安抚的味道,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没有什么。 芷落心中稍安,她看了看旁边依旧虎视眈眈的王员外,点点头:“需要,三少爷,我不想嫁给他,请你帮帮我。” “好。”他没有犹豫的就回答,随后转身看向王员外:“王员外是吧?芷落姑娘并不想嫁给你,请你现在离开。” “你是谁?凭什么由你决定,本老爷可是付过银子了,她现在是我即将过门的夫人,是经过她父亲同意的了,你给本老爷走开,否则本老爷对你不客气了。” 王员外被柳华旭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激的心中一怒,当即恶着声音回怼着,对着自己带来的家丁使了个眼神。 “那是她父亲同意,并非芷落同意,你钱既然是给了她父亲,那与她有什么关系?”柳华旭淡然回答,潜台词就是,你该娶的自然是她的父亲。 “你别强词夺理,李大壮,这是你女儿在外勾搭的野汉子吗?你之前不是对本老爷保证过失清清白白的,现在竟然让本老爷捡破鞋?这可值不得之前那么多钱,现在你必须把这个野汉子给赶走,不然你一分钱也别想得。” 王员外说不过柳华旭,看着柳华旭的穿着打扮也不简单,却咽不下心中的气,当即转移了目标,看着芷落和柳华旭二人瞬间带了有色眼镜,想法也龌蹉了起来。 芷落本来安然看着,听此不由心中一慌,有些无措的看向柳华旭,脸也红了红。 李大壮也没想到这侯府公子竟然会出现在这,不过想到上次柳华旭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还是觉得王员外的钱来的现实些,当即压低声音好心劝导:“柳公子,你看你既然不喜欢这丫头,不愿意娶她,那就别耽误这丫头的好事了,这王员外可是不错的姻缘,柳公子就别在这多管闲事了。” “闲事?在下可并不觉得如此,这王员外之前有过五任夫人,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在下作为朝廷命官,接到百姓举报,说这五条人命都和王员外有关,在下自然义不容辞该查清此事,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柳华旭一脸严肃而认真,半点不见玩笑的痕迹。 王员外看了看他,脸上的横肉一抖:“朝廷命官?” “本官官从四品少傅,也是皇子公主的老师,柳华旭。”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清润的眸子一扫:“王员外,还请你与本官走一趟巡捕房吧。” 随后,他拍了拍手,暗处又出来两个人左右站在了王员外身边,一看就身手不简单,王员外心中一颤,急忙陪了笑脸。 第三百零八章 番外(33) “没想到会在这得见柳少傅,既然这芷落姑娘是柳少傅的人,那在下也就不多参和,这钱我也不要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就给了身边家丁一个眼神想要离开,不想随后肩膀就被人扣住,他不由惊愕的看着柳华旭叫苦:“柳少傅,我这夫人不要了钱也不要了,你还想如何?” “刚刚本官说过,王员外牵扯到五庄命案,你自然有义务去好好接受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你们,将他送去巡防营吧。”看着王员外那心虚的模样,一看就知那五个夫人的死一看就和他脱不开关系,柳华旭既然遇见了,又怎能让他离开。 王员外当即就被柳华旭的人带走了,他要是知道今日娶个夫人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一定不会来这里。 少了王员外那些人,院中顿时安静了许多,李大壮因为王员外被带走,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他转眼,见柳华旭正看着他,赶紧笑开道。 “我也不知这王员外还和这命案扯上了关系,若是知道,绝对不会舍得将芷落嫁给他的。” 柳华旭没有接话,只是看向芷落:“你打算如何?” 芷落看了一眼李大壮,又看了眼李方氏,垂下眼帘沉默一会,忽然,对着柳华旭就跪了下来。 “芷落恳求三少爷,将芷落买下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是一惊,李大壮本来还担心这死丫头会让柳华旭对付他了,但听买这个字,他就看到了银子。 不等柳华旭回答,她又继续开口:“三少买下芷落,芷落就是三少的人,三少要芷落做什么都可以。” 柳华旭眸色暗了暗,他转眸看见李大壮发光的眼睛,又看了眼旁边怯懦憨厚的李方氏,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要还是李家的人,她以后又可能会被李大壮卖了,这次遇到他,下次呢? 不过,她就如此相信他,她就不怕他也将她拿去卖了? 疑惑从心中闪过,沉默一会,他点了点头:“可以,我买下你。” “多谢三少爷。”她直直的磕了一个头,很是感激。 “你起来吧,以后,不许再跪。”他看着她跪在地上卑微的模样,心中不太舒服。 随后转向李大壮:“刚刚那王员外给你多少钱?” “十,十两。”李大壮犹疑的回答。 “阿木,给二十两。”柳华旭答的干脆,看着李大壮瞬间欣喜的模样,又补充:“另外的十两,你得签下一个契约,从此以后,芷落和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都不许去找她麻烦,可明白?” “这……少傅大人,你那么有钱有势,仅用二十两就买了芷落,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李大壮虽然被他权势所威胁,但也并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不划算,这以后芷落做了妾那可会更加有钱。 “本官有钱,也是用到该用之处,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当本官没说过这话。”柳华旭回的也干脆。 “这……”见他一句话也不多说,甚至转身要走的意思,李大壮赶紧开口:“少傅大人,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二十两,就二十两吧。” 毕竟,刚刚那王员外实际上才给半两银,还被他要回去一半,这二十两,可是够平常人家生活几年了。 他接过阿木递过来的银子,眼底带着压不住的喜色,旁边的李方氏总算有机会说话了,她看着芷落眼里闪烁着泪花:“落儿,是为娘对不起你。” “娘,并不是你的错,只是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了,你和弟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芷落心中也很难受,毕竟她也在这家中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都会不舍。 但她要是继续留下,就随时都可能成为买卖的货物,她不想成日担心受怕。 “娘,我等会,就和三少爷走了,弟弟的伤,我会让人带药回来的,你一定得按时给他服用。” 从李大壮手下银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了,这个家,虽然有留念,但她并不想再回来,面对李大壮那丑恶的嘴脸,对于李方氏和李志鹏,只能说声对不起。 “芷落,你都是要去侯府的人了,还带什么东西,赶紧,跟着少傅大人离开吧。”她刚进自己的屋子收拾下自己的衣服,不想李大壮随后就跟了进来,那模样,就怕她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样。 芷落动作一僵,却并未觉得难受,她随便收拾了两件平时换洗的衣服,对着李大壮展示了一下:“我就带了两件衣服,你若不信,可以检查一下。” “嘿,别以为你是柳少傅的人了我就不敢教训你。”李大壮声音一恶,却还是压低了音量,还是生怕被外面的柳华旭听到。 芷落冷冷的勾了勾唇,随后拿着包裹就往外走,到了柳华旭身边,不由低了低头:“柳三少爷,我好了。” “嗯。”柳华旭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算好,目光落在了李大壮身上,不由的暗了许多。 几人从村里离开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芷落看了几眼这个生活许久的地方,随后收回了目光,她放慢了脚步,刻意跟在柳华旭后面几步距离。 “怎么,累了?” “嗯?”芷落抬头,不明的看着停下来的柳华旭,摇头:“我不累。” “你说累,也没有人会怪你。”柳华旭看着拘谨而又认真的芷落,不由有些无奈,可能是两人身份发生变化的缘故,她不自觉的保留了一段距离。 “……明白了少爷。”芷落回答。 柳华旭见她应了依旧还保持着一段距离,当即转身吩咐阿木,去将马牵过来。 “刚刚我会那般说,并没有想要贬低你,而是觉得你养父是个贪财之人,这样会更迅速的解决问题,你知道,你的价值,远远不止二十两。” 芷落听着这话,不由抬头看向柳华旭,看着他清雅的俊脸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越加柔和,心中不由一跳,慌忙的避开了视线。 “芷落并没有怪少爷的意思,少爷做的很对,只是二十两,给他,确实不划算了。”她知道,那二十两最后的归属不是落在酒坊就是落进赌坊,李大壮这些年来,是越加过分,她心中,还是难免会担忧李方氏和弟弟。 “我明白,但是能让你以后过得自在,不被他所威胁,那就值得了。” 芷落的心又忍不住跳快了两拍,她低下头:“多谢三少爷。”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柳华旭将刚刚的疑问问了出来。 芷落想了想,才回答:“我觉得,像三少爷这般心好的人,就算选择要卖了芷落,也会给芷落卖给一个三少爷也认同的人,对吧?” 说着,她还反问了柳华旭,那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柳华旭,带着一点狡黠和天真,柳华旭还能说什么,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啊,看着你刚才那般泪水婆娑的模样,我都忘了,你还是一只有爪子的猫呢。” 他调侃道,态度很是随和,低头一看,却见芷落正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芷落赶紧摇头:“不是,芷落只是觉得,三少爷笑起来很好看。” “……”他,这是被芷落给调戏了吗? 等阿木将马牵过来后,又为难了,毕竟只有两匹马,而他们,却有三个人。 柳华旭看向芷落:“你会骑马吗?” 她摇摇头,她根本没有接触马的机会。 “这里离云都还有些距离,天色也暗了下来,我们得快点回去,你,和我乘一匹?”柳华旭是个实在的君子,自然会先征询一下意见。 一匹?芷落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但看到柳华旭坦荡的模样,当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这只是不得已而已。 “嗯,麻烦三少爷了。” 柳华旭当即将她的包裹扔给阿木,随后扶着她的腰,帮她坐上马背,随后自己轻松一跃就坐了上去。 “坐好了,我们就出发了。”他两手绕过他,握住缰绳,提醒了一声。 “嗯,好了。”芷落轻声应道,感觉到身边浓烈的男子气息,她整个身体都不住僵硬了起来,这是她除病人以外,第一次和男人靠的这么近。 半个时辰后,才到了侯府,门前的人对着柳华旭行礼,看到他身后的芷落时,不由都有些奇怪,但还是客气的喊了声姑娘。 芷落点点头,她想让自己放自然些,但她发现还是有些做不到。 毕竟,曾经来这府中,她是大夫,而现在…… 对了,现在她是什么身份?虽然他买了她,但却没有告诉过她让她做什么。 柳华旭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有想过将她安顿在外面,但这样有些奇怪,而且他怕李大壮会很容易去找她麻烦,但带进府中,也没有个合适的身份。 眼看走到他的院子,他才停下了脚步:“不如,你就先住在我的院子,我让人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第三百零九章 番外(34) “少爷不必如此麻烦,府中丫鬟住哪,我就住哪就可。”芷落赶紧说道。 “你以为,我是将你买来做丫鬟的?”柳华旭不由好笑:“你可知,府中丫鬟可达不到二十两银子。” “那,芷落可以做什么?”芷落也想不通了。 “这样,你先住着吧,明日我再做打算,毕竟,这会天色也不晚了。” 芷落想说什么,但看着他明显的疲累之态,她知道他身体不太好,今日又麻烦了他那么多,自然不好再开口。 随后,她就跟着阿木到了她暂住的房间,虽说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但也很干净整洁,比起之前她在李家住的地方,实在要好上许多、 感受着身下软软的棉絮,她不由有些不真实感,今天一天的变故太多,她也知道自己忽然的要求有些为难了柳华旭,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替柳华旭做些什么,以报答他的恩情。 想通了,她当即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柳华旭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当即习惯性的叫阿木送洗漱东西进来,他穿着衣服的时候,敏锐的发现后面的脚步声不同,一转头,就看见芷落正端着盆子站在后面。 见柳华旭看她,她心中一紧,随后放下盆子,拧干毛巾递给柳华旭:“少爷,你擦脸。” “你怎么在这里?”柳华旭没有接,反而问道。 “我想能为少爷做些事情。”她诺诺回答,看的出来,柳华旭并不怎么高兴。 “我不是说过,我会帮你,并不是要将你当作丫鬟使唤,你不需要做这些。”柳华旭面色微凉的说道。 “可是,我除了这些,还能帮少爷你做什么?我会种田插秧干农活,可是侯府并没有这些,所以我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够报答三少爷的恩情。”芷落嘴唇微抿,有自己的坚持。 她让柳华旭帮忙,并不是觉得是理所当然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希望自己也能付出些什么。 柳华旭被她堵的一时无言,看着她那认真的脸,沉吟后说道:“你还有一个用处。” “什么?” “你不是名大夫吗?你也知道我身子骨并不是太好,以后就交给你调理,可以做到吗?”这样,不仅使得她心安理得,也给她找了一个合适的名分留在侯府。 “可以。”芷落急忙点头,知道有了自己的用处时忍不住抿唇一笑。 “那你还站在这干嘛?”他忽然又冷了冷声音。 “什么?少爷,你哪里不舒服?”芷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就要给他检查。 “我记得你还在济世堂做事,这已经过了到店的时辰了吧?你怎么还在这?不怕济世堂把你给解雇了?” 芷落看着他,更楞了:“三少爷,我,还可以去济世堂做事?” “我有说过不可以?”柳华旭反问。 好吧,确实没有,不过她却是很高兴,随后赶紧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柳华旭看着她那背影,心中忍不住越加愉悦,本来以为她是那种清冷的性子,没想到却如此迷糊,而且,还很爱哭。 “三哥,你在想什么呢,笑的那么愉悦?”旁边忽然想起柳华桑的声音,她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盯着柳华旭琢磨:“让我来猜猜,肯定是因为刚刚出去的芷落姑娘吧,这一大早的不苟言笑的三哥就被逗的那么开怀,这芷落姑娘的魔力可真是大啊。” “休要胡说八道。”她一口一个芷落姑娘,柳华旭并不奇怪她为何会这么快就知道芷落在府里,毕竟昨晚回来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看到了。 “什么胡说八道,我可是亲眼看到三哥笑的那是一脸的欢喜呢。”柳华桑不满的辩驳。 “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华桑听言嘻嘻一笑:“三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是娘让你来的?”柳华旭心中确实清楚,毕竟,他身边可没有一个女人,这忽然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自然会引起侯夫人的注意。 而柳华旭这里,柳华桑和他关系最好,自然成了最好的传声筒。 “是啊,娘亲说你身边没有个理事的,这带回来的姑娘怎么安排恐怕不够细致,自然想着亲自把关下。” 柳华旭就知道她们会这么想,但他还是站了起来,虽说不是这样但还是得解释一下,免得芷落知道了会觉得不自在。 到了侯夫人的院子,他两个嫂子都在,显然又是三堂会审的模样。 他一一问了安,随后率先开口:“母亲,因为我这身体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小毛病,这阿木又不懂医,而李姑娘她家中发生了些事,所以华旭想了想,觉得让李姑娘作为府中大夫可以帮我调理一下身体情况,事情匆忙,还没来得及询问母亲的意见。” 侯夫人被儿子截了话,又听他如此说,不由心中有些失望,但仍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这样啊,不过那李姑娘却是是个乖巧能干的,医术也不错,不过旭儿要是……” “母亲同意了?因为昨日来的匆忙,华旭不想扰了府中,暂时将她安顿在华旭院中的空房里,若是母亲得了闲,就给李大夫挑一处合适的院子吧。” 得,李大夫都叫出来了,这话说的如此明显,侯夫人只能点点头,看着柳华旭告辞离开,都有些没有回的过神来。 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旭儿是没有那个意思,虽说这李姑娘身世太一般,但做个妾也是可以的。” 只要柳华旭身边能有人,然后生个小乖孙,她这心才能彻底的安下来。 “谁说三哥没那意思的?”柳华桑忽然在一边开口:“我看三哥并非不喜欢李姑娘,而是不好开口而已。” “嗯,你怎么知道?”侯夫人好奇问道。 柳华桑勾唇得意一笑,随后将今日所见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哦?那这华旭和李姑娘相处的这般好,刚刚只是他的推脱之词吗?”侯夫人听完女儿的话,也觉得有些靠谱。 “嗯,三哥一贯谦逊有礼,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他并不知李姑娘对他也有意,所以娘,这三哥提出给李姑娘重新安排院子的事情,可不能落实,毕竟,这一个院子相处,才更容易培养感情。”柳华桑提议道,眼睛笑成了一条弯月。 “你这丫头,怎么鬼点子那么多。”侯夫人笑着骂道,但不得不说,女儿说的确实有理。 当即,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好了芷落,而芷落对于这些一无所知。 她正在济世堂一心一意学习医术,得了闲又将冷旋给她的手录拿出来研究,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她离开济世堂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有一人在等待,她看清那人的脸,当即赶紧小跑了过去:“三少爷,你怎么在这?” “我正好办完事,经过这里,看你也差不多结束了,便等你一起。”柳华旭解释到,他其实已经在外等了许久,看着芷落忙碌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入了神。 他还是会在她身上看到冷旋的影子,但现在他发现却越来越少了,毕竟,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 “这样。”芷落应道,随后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 柳华旭说道,率先走出一步,芷落只好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有些说不出的和谐。 到了侯府之后,芷落见柳华旭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她想了想,那里好似是侯府前厅的放向,便没有跟上,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 “愣着干什么?跟上。”正要抬步,柳华旭就在前面喊她。 芷落只好跟上去。 进去的时候发现侯府的所有人都在,他们看到二人进来时都是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芷落紧了紧手,却并未迟疑,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柳华旭。 “芷落见过侯爷,见过侯夫人。”过来的时候,柳华旭就对她说过她现在在府中的身份。 “嗯。”侯爷应了声,并未过多评价,反而是侯夫人站了起来,笑着打量了一下她:“这就是济世堂的芷落大夫?倒是个大方懂礼的姑娘,上次多亏了你给旭儿看病。” “夫人客气了,这是芷落分内之事。” 侯夫人看着那乖巧的模样,虽然不是什么出众的美人,但也算小家碧玉,倒也和眼缘。 “好了,这人都到齐了,就落座吧。” 虽说芷落不算侯府人,但侯夫人也给她安排了位置,坐在女眷桌上,侯府家中虽然有妾室,但都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所以女眷这边也只有四个,再加上一个她。 “芷落,来尝尝这个,这个不错。”柳华桑坐在她的身边热情的推荐着,这不过一会的功夫,柳华桑就已经和芷落很熟悉了。 “嗯,多谢华桑小姐。”她依旧知礼的道谢,才去夹菜,小口品尝着,动作虽然拘谨了些但并不是粗俗,使得侯夫人又满意了些。 “芷落学医多久了?”饭后,侯夫人几人不由闲谈了起来。 “将近一年了。” 第三百一十章 番外(35) “哦?一年就已经能独自帮人看病了?”侯夫人惊讶,虽说她不了解医学这些东西,但也明白从医之人都是要经过许久的磨砺才可出诊病人的。 “芷落不才,只在识别药材和用药方面比较快,又有师傅指点,可以给人看些常见的病症。”芷落回答的很是谦虚,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侯府的大夫,这样会不会让她们误会自己的能力? 还没来得及弥补侯夫人又道:“哦?正好我脖子这几日老是酸痛的厉害,找了两位大夫看过也没有看出所以然,芷落可以给本夫人看看吗?” “当然可以。” 不过这里不太方便就诊,她看了看另外一边和侯爷说话的柳华旭,不由迟疑了一下。 柳华桑看出她心中所想,不由开口:“你放心,等会三哥问起,我会让人告诉三哥你在哪里的。” “多谢华桑小姐。”芷落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还是答谢。 随后,她就跟着侯夫人去了她的院子,给她检查了一下,得出了结论:“夫人,这可能是因为睡觉时的姿势不对,导致颈椎拉扯到了。” “这样,之前的大夫也有说过,可是用了药却没有好转,那可有办法?” “嗯。”她目光往床上一扫:“夫人您枕的枕头过高,可有换个矮些的,这样,可有麻烦府中丫鬟给我一个新的枕套吗?芷落给夫人重新做一个枕头。” “好,云燕,你去准备一下吧。”侯夫人虽是不明白她的用意,还是吩咐道。 “夫人,芷落给你按摩一下,这样会舒服许多。” 芷落又提议,侯夫人看她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在这之前她早让人按摩过,却没有什么效果。 只是半个小时之后,侯夫人舒服的呻吟出声,等芷落停下,她不由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能按得这么舒服,之前本夫人也让人给按摩过,却没有丝毫缓和。” “是这样,她们可能不知道夫人不舒服的具体位置,芷落了解夫人的症状,自然能合适的使用按摩手法,才会让夫人觉得舒服。”芷落解释着。 “是吗?芷落不愧是大夫,连按摩手法都如此考究,若芷落不介意的话,能教一下我身边的人吗?这人老了,身上不是这酸就是那疼的。”侯夫人又是说道。 “自然可以,不过夫人看着不过三十来岁,哪里老了?”芷落故作奇怪的看着她。 侯夫人顿时呵呵直笑:“你这丫头,看着一本正经,也是个嘴甜的呢。” “芷落说的真的,夫人夫妻恩爱,少爷小姐们有孝顺,夫人日子过得舒坦,这心情愉悦,就会延缓身体的衰老。” “哦?还真有这样的说法?”侯夫人好奇道。 “嗯,这样,夫人若是相信芷落的话,芷落再给你几个食疗的方子。”芷落觉得这柳家人对她都很友善,使得她本来紧促的心放下,自然也希望她能够帮助到她们什么。 “我也要,芷落,你给我也开个呗,我想永远保持现在的年轻貌美,可以吗?”柳华桑摸着自己的小脸蛋,显得十足自恋。 “小姐,这这是起调理作用,不能永远保持的。”芷落认真的纠正。 侯夫人不由拍了拍柳华桑的手:“你啊,就爱捣蛋,少胡言乱语,别吓到芷落丫头了。” “夫人,少夫人小姐,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那芷落给你们都配置一副吧。”这样的食疗方法芷落也是在冷旋留下的医书上看见过,觉得很是不错。 “好,麻烦芷落姑娘了。” 她将方子配好后,又将云燕拿来的枕套带走。 回到院子的时候,柳华旭正坐在大院中看着书,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脸上,笼罩了一层柔和的色彩,看到芷落进来时就抬眸看向她。 “回来了?” “嗯,少爷怎么还没有休息?”她在侯夫人那里可是待了许久,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就要进去了。”他把手上的书一合,看着芷落:“怎么去了那么久?” 芷落将她在侯夫人那里做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总结:“夫人小姐们都是极好的。” “除此之外,没有说别的?” “嗯?没说什么了。”芷落疑惑的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们并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枕套上:“这是什么?” “哦?这是侯爷夫人给我的枕套,我打算放些有助睡眠的东西在里面,夫人似乎睡眠不太好,常常会半夜惊醒,这样会有助于她的睡眠。” 柳华旭听到这里不由抿了抿唇,这个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每次看到侯夫人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会有什么影响吗?” “听夫人说这是多年的毛病了,只要我给夫人调理好问题不会大。” “嗯,那辛苦你了。”柳华旭说完,对她示意了一下,朝着屋内走去。 “等等少爷。”芷落在后面又出声。 他回头看着她,清润的视线看的芷落不由心中一紧,缓了呼吸开口:“少爷,要不我也给你做一个枕头吧?这对睡眠有好处。” “这样,那麻烦芷落了。”他微微勾唇道谢。 “不,不用客气。”芷落应道,微微低下头,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柳华旭有些不明,随后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了。 几天之后,芷落的那些方子都产生了效果,侯夫人枕了她做的枕头顿时觉得一夜安眠,当下也越发喜欢芷落了。 芷落回来的时候,就见柳华桑在她院子里等她,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华贵衣服和首饰。 “柳小姐,你这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华桑给截断:“芷落,你来看看,这些可都喜欢,若是不喜欢再重新做。” 芷落看着那些衣服和首饰,心中喜欢但也明白不该自己所有,当即客气的开口推辞:“芷落谢过柳小姐的好意,只是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你怎么还叫我柳小姐,都说了叫华桑了。”柳华桑不厌其烦的纠正她。 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芷落只好改口:“华桑,我……” “芷落你误会了,这些东西是娘亲赏给你的,你帮娘亲治好了多年的毛病,娘亲很高兴,才送这些给你,你就收下吧。”柳华桑是真的挺喜欢芷落的,她虽然家境不好,但却不会自卑,平时相处也是谦逊有礼,自然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这……侯府能收留芷落芷落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敢再收其他东西。”芷落依旧觉得那些东西太过贵重。 “你不必不好意思,这是娘亲的心意,你放心收着。”随后她有压低了声音在芷落耳边说道:“你不用替娘亲省钱,娘亲掌管中馈,她的小金库多着呢。” 芷落还是犹豫,后面响起清润的声音:“既是母亲给你的,就收下吧。” “是啊是啊,你看我三哥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不够的话我三哥也可以给你买的,他也可有钱了。”柳华桑附和着。 见他也这样说,芷落只好点头,心里却想着以后要更加努力偿还恩情才是,只是听柳华桑调侃的话时,不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对了芷落,这蹉跎山上的杏花开了,可漂亮了,你下午没事吧,我们一起去赏花吧。”柳华桑又提议道。 “这,我还得去济世堂做事,恐怕不能去。”芷落犹豫着开口。 “去嘛,让三哥派人去告知济世堂一声,这杏花的花期很短,但济世堂离你一会也是可以的,但过了这段时间可就欣赏不到如此美景了。”柳华桑说着。 芷落想到济世堂还有些事情要做,不由没有答应。 “三哥,这姑娘老是待在药房内可是会缺少许多乐趣呢,你和她说让她去吧,她可是最听你的话了,哦不是,是三哥说的话毕竟有理,芷落会比较容易听进去。” 她看着柳华旭不善的眼神,又赶紧改口,但怎么看都是有些刻意的掩耳盗铃罢了。 柳华旭虽然无奈柳华桑说的话,但看着芷落那低头乖巧的模样,还是开口:“芷落姑娘,这杏花开的确实不错,华桑毕竟闹腾,你跟着她,就当帮我看着她吧,至于济世堂,我会让人过去说一声,若是你还需要过去,等会我送你过去。” 芷落见他当真开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应了,毕竟这应了感觉好像是她真的很听他的话一样,不过她是他买下来的,听他的话,不是也无可厚非? 最后,她还是坐上了和柳华桑一起的马车,路途上,能看到不少马车前后经过,可见都是为这山上的杏花而来。 她不由心底嘀咕,这等赏花的雅兴,果然还是权势之人的休闲娱乐趣事,像往常这样的日子,她应该是在农田里干活比较实在。 马车停下,他们探出头去,发现前面出现了不少禁军,将不远处的凉亭给包围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番外(36) 芷落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听旁边的华桑说道:“是皇上带着皇后还有皇子公主出行了,芷落,三哥也在那里呢。” 柳华桑刻意提醒了芷落,她看过去,果然看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不过柳小姐和她强调做什么。 难不成,她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一时芷落心中不由有些紧张了,但随后,她就看到前面明黄色的马车里走出一道淡紫色的身影,身边跟着的人抱着孩子,不正是皇后吗? 只是远远的看着,芷落都觉得心中澎湃着激动,自从看了冷旋的手札之后,芷落就很是钦佩皇后,她算是知道皇上为何会舍弃后宫三千只宠皇后一人了,她之前和叶大夫去义务行医,之前不知道为何,后来才知道这是上面的堂主要求的而且那些贫困村里,还安排了人施粥救济,无论是粮食还是药草,都是义务给贫苦之人的。 她有一颗仁慈怀天下的心,而她的医术更是朝前,但这些,她从未可以宣扬过,一直都是默默的做,在她的印象中那些权贵之人做好事,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做,但冷旋却从未考虑到这些,她想要北夜的人,都能够安居乐业,免于病魔贫穷折磨。 她很钦佩皇后,也希望自己能如皇后一样保持一颗初心,一心为医而行,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夫。 怪不得,他也会一直默默的爱着皇后,她真的值得。 “芷落,发什么呆呢,可以走了。”柳华桑在旁边用手晃了晃。 前面,那些禁军已经散去,柳华桑轻声在她耳边嘀咕,说好像是皇后让那些禁军散去,那么多人在此会误了其他人赏花。 “这娘娘虽然看着清冷,但内心却是极好的,也不知道那些老臣们为何老是说娘娘。”柳华桑之前和冷旋相处过,也觉得她很好,若不是三哥迟了些说不定已经是她三嫂呢。 “旁人说是旁人的事,他们是嫉妒了,芷落觉得皇上很疼娘娘,娘娘过的很幸福。”、 柳华桑听她如此说,不由稀奇的看着她:“芷落你还会这样说话,你说得对,他们确实在嫉妒,毕竟他们家里可有不少女儿想塞到后宫去享受荣华富贵呢,要是我,我会让她们都来,然后好好修理一顿,让她们以后再也不敢送人来了。” “柳小姐的说的话有理,本宫确实可以考虑下,皇上,你觉得呢?”后面响起清冷的声音。 柳华桑说的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芷落递给她的眼神。 两人转身看着北夜凌冷旋以及柳华旭他们都已经到自己面前来了,柳华桑看到自家三哥的冷眼,不由心中一颤,赶紧乖乖的情感。 “臣女(民女)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太子二皇子,公主。” 她们一一请安,没敢抬头,毕竟背后议论当今的皇上皇后,这可是大罪啊。 “都起来吧,不用紧张,本宫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起来吧。”冷旋看了眼不说话的北夜凌,开口叫二人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两人乖乖的起来,但依旧乖乖巧巧的,那之前嬉笑的心情消失殆尽了。 柳华旭看着自家妹妹难得被吓到了,有些稀奇,但也心疼,他扫了一眼芷落开口:“刚刚那番话是被我等听到,皇上皇后不会计较,但在外还是多多注意言行,可明白?” “知道了,三哥(少爷)。” 冷旋看着柳华旭教训二人,敏锐的注意到了芷落不同的称呼,她不由笑看了柳华旭一眼:“怎么芷落姑娘会叫你少爷?” 芷落听冷旋这么一问,不由也看向了柳华旭。 “禀皇后娘娘,这事说来话长,不过芷落姑娘现在是侯府的府医,才会唤臣一声少爷。”他低声解释。 “哦?倒是不知柳少傅心底那么好。”北夜凌忽然开口,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随后伸手拉住冷旋的手,朝着另一边走去:“既然在这遇到了柳少傅的妹妹,还有府医,那朕就批准柳少傅与她们一起游玩吧。" “微臣遵旨。”柳华旭只能应道,看着已经走远的两道身影,不由好笑,北夜凌说是大度,但实则还是不是嫌弃他多余而已。 他转身,正好迎上芷落的目光,一怔,正要说话,就见她低下了头。 柳华旭发现,最近她好似总是这样,他一看过去,她就低头,难不成还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这山上的杏花确实开的极好,柳华桑看着看着忍不住手痒,伸手就折了一只很不错的下落,往自己而后一别,笑着朝柳华旭她们展示:“好看吗?” “好看。”芷落说的真心,柳华桑是属于那张明艳而张扬的美,她的笑容更是夺目,那耳边的杏花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柳华桑看了眼二人,随后朝着柳华旭开口:“三哥,你也给芷落折一只嘛。” 芷落一听急忙摆手:“不,不用了。” 她戴那花,又不好看,不是浪费么?对于自己的长相她一直有认识。 柳华旭看着她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卑怯,手上一动,就已经伸手去折了一只,随后递到芷落面前:“既然来了,也可以带点纪念回去。” 芷落看着他递过来的花楞了,而这片地方,可不止是她们,还有其他赏花的夫人小姐,都是被柳华旭这忽然的举动给吸引了目光。 要知道,柳华旭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已经任了少傅,这刚养好病没多久就有如此成就,可是让不少人眼睛发亮,许多小姐的心都是遗落在他的身上。 可就这么一个翩翩公子,竟然亲手摘花给一穿着普通长相普通还气质一般的姑娘,这自然是红了不少人的眼,毕竟这公子摘花给姑娘,可还有求偶欣赏的意思。 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究竟何德何能? “芷落,你还愣着干嘛?是要驳了我三哥的面子吗?”柳华桑笑的眼睛一眯,出声催促着。 听着驳面二字芷落的手一颤,就下意识的伸了出去,将话接在手里。 柳华旭刚刚也是因为她那眼神而一时冲动,但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以及柳华桑那闪烁精光的眼睛,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花已经送出去了,不可能再收回,他只好放下手,看着柳华桑将花给她戴在了头上,杏花本就清新典雅,这么一戴,倒是更加她身上那股干净的气息给发挥的淋漓尽致。 从山上下来,已经天色暗沉了些许,他们几人去酒楼用了餐,随后芷落说她还要去济世堂处理点事,柳华桑当即说让柳华旭送她去,自己累了就先回府了。 芷落因为那一枝花一直心绪不宁,这会又和他单独走在一起,更觉得空气压抑了几分,很是局促紧张。 看到济世堂时她忍不住舒了口气,随后转身对柳华旭说道:“少爷,我到了,你就先回去吧。”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他看了一眼济世堂还亮着的灯问道。 “这个,我不确定。”芷落很是诚恳的道,因为她之前还有一些药录和病人册子没有处理好,而其中几样毕竟特殊,她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那进去吧。”柳华旭说着率先一步朝里面走去。 芷落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不知为何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因为时间已晚,店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夫和伙计,芷落当即上前告知他们她会留下来看守,让他们回去休息。 柳华旭在旁边看着他们交流,见那大夫和伙计对芷落态度极好,可见平时相处的不错。 也是,芷落那温吞平和的态度,也确实很难和人交恶,当然,除了面对不听话的病人时会不讲理。 “少爷,你……”看着大夫和伙计离开,转身就看见柳华旭正盯着她看,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犹豫开口。 毕竟她当真不知道他留下来作何。 “你这里除了医书外还有其他的书吗?”他开口询问。 芷落不知道他干嘛但还是认真想了想,随后回答:“有师傅闲暇时看的史录。” “给我拿来。” 芷落找出来递给他,毕竟是叶大夫的东西她倒没有不好意思,明日和他交代一声即可。 “还愣着干嘛?不是说还有事要做?现在可不晚了。”他将书拿在手里打开,又瞥向她说道。 “哦。” 芷落应道,往堂子后面的药柜走去,她将自己要用的都拿了出来放在天平秤和圆盘内,又忍不住看了柳华旭一眼,见他已经低头正看着手里的史录,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他,是要陪她吗? 芷落心中一动,但却并不敢细想什么,毕竟她知道柳华旭的心思,今日的花,说不定只是他的无心之举,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呢。 只是,脑海中一想起他送花给她的情景,她就心中泛起了涟漪。 不能想,她必须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对不切实际的东西抱有幻想。 这样不断的自我安慰,她总算撇去了心中的杂念,开始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研究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番外(37) 她不知道,那书背后的视线,却是不经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她认真做事的模样,和她第一次给他检查时那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拧眉,想到后又是瞬间放松,带着淡淡的喜悦,随后又更加投入。 他知道她刚刚的意思是想让他离开,但不知为何,看着她这般模样他心里就不想走了,当即不理会她就走了进来,果然,最后她只能默默的妥协了。 她那纠结的模样,当真是有趣极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勾唇一笑,但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一时看着芷落出了神。 他们回府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芷落看着柳华旭脸上的困倦,不由开口:“少爷,多谢你在济世堂等我。” 柳华旭一直看着前方走着,不知道想什么。 听她这样说就转回了头,看着她,清润的眸子有些难以预测,随后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下道:“今日很晚了,明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随后,便朝自己的房间而去,那步伐,骤然加快了许多。 芷落看着那门被关上,想到他刚才认真的表情和语气,少爷他要和她说什么? 她想到什么,本被她埋到深处的幼芽又开始蠢蠢欲动,她赶紧深呼了一口气,朝着自己房间而去,不想,她什么都不要去想。 第二日一早,她醒来时,看着眼底下明显的黑眼圈,不由无奈苦笑了一声。 她看了看,还是拿起了侯夫人送的胭脂水粉擦了擦,气色才好了很多。 视线往外一瞥,她发现院中圆桌旁坐着的修长清润的男人。 她再次搓了搓手指,有些紧张,他,会和她说什么? 犹豫许久,她还是走了出去,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柳华旭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少爷,早。”她纠结一会,还是规矩的请安。 “早。” 他清润的眸子有些幽暗,温润的脸上也带着纠结,看着她走近,他还是开口:“芷落,关于昨日,我送给你的花……我并不知道,还有那样的意思,抱歉,让你为难了。” 他沉吟了一下,才将话给补充完整,而芷落的心,也瞬间落空了不少,她牵强的勾了勾唇,好奇问道:“还有什么意思?芷落以为,少爷只是听了华桑小姐的话,才帮忙给我摘的呢。” “我的初心,确实如此。”柳华旭说道,心中却还是有些闷,这样的感觉,他很熟悉,不就是当初,他对冷旋的感觉吗?不强烈,却让他敏锐的发现了。 他对芷落确实有了不同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感觉,却并不纯粹,之前他会帮她,仅仅,都是因为冷旋的原因,因为那相似的气质,以及相似的话。 柳华旭思考了一夜,最终有了答案,他不能让这样的感觉继续发酵,不能将她当作是别人,那样对她并不公平。 至于花,他确实不清楚,否则他一定不会因为柳华桑的一句话,而贸然的将花送给了她。 “少爷,我明白。” “嗯,还有,母亲已经将你要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之前那间屋子过于狭窄了,还是不适合你个姑娘居住。”他又说道,这是他亲自去安排的,毕竟这么久侯夫人都还没有将院子腾出来,他就明白侯夫人是什么心思了。 “那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收拾东西了,等会我还得去济世堂。” 芷落看着他坦然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很是龌蹉,她越加鄙夷自己,怎么会对他痴心妄想,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芷落啊芷落,人家是一时好心帮了你,你难道要亲自违背当初的话吗?”她看着外面碧蓝的天,呢喃了一句,便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济世堂后,她就已经收拾好心情,毕竟诊断治病,可是容不得人分心。 她照常给叶大夫负责记录累积经验,毕竟她从医时间不长,除了特殊时候她是不会上手的。 不过今日,济世堂内的病人意外的有些多,而且还大多数都是打扮华丽的女子,她奇怪的瞟了一眼,却没有管太多,依旧认真的记录。 “本小姐不想你看病,我要她看。”一豆沙色裙装女子坐在了叶大夫面前,直接无视了叶大夫,眼睛直直的看向旁边的芷落。 芷落一楞,但还是低声回答:“这位小姐,叶大夫是我的师傅,他的经验丰富是远近闻名的优秀大夫,芷落远远不及。” “也就是说,你不会看病?”那女子直勾勾的看着她询问,眼里带着些许轻慢。 “本小姐可是听说这济世堂的大夫都医术超然,十分了得,你既然挂了大夫之名,却连一个普通的病状都看不出来,难不成这济世堂是徒有其名吗?” 这话瞬间使得店内的人都是变了脸色,毕竟看病的自然希望大夫能给自己治病,而开药堂的自然容不得别人诋毁声誉,这传出去了可就瞬间会毁了整个店的。 芷落沉了口气低声回答:“芷落只是说叶大夫医术绝然非寻常大夫能及,作为他的弟子我自然也是会看病的,小姐若是坚持,那由我给你看吧。” 她看了眼叶大夫,他点点头,随后往旁边让了让。 芷落平静着脸,正将手放在她的手腕上,那小姐却是猛然撤回了手,一脸嫌弃的看了芷落一眼,随后拿出手帕用力的擦拭着:“真是脏死了,谁让你不经允许就摸我的手的,你看看你那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脏东西染了多少病气,要是传染给本小姐了,本小姐可和你没完。” 芷落手上一僵,随后淡然的收回了手,低声说道:“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不过我的手因为今日以为不会出诊,所以去整理了许多毒虫毒草,确实没来得及净手,这位小姐,不然我再给你检查检查有没有被传染?” 那位小姐的脸色顿时僵硬的难看,她看着芷落的那双手,随后怒了:“你竟然真的敢传染病气毒气给我,要本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本小姐绝对和你没完。” “这位小姐不必担心,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向来不仅没有沾染毒气病气,恐怕身体的各方面条件也很不错。”叶大夫没想到自己少言的徒弟竟然那么淡然的回了话,惊奇的时候自然忍不住开口帮腔。 “你。”那小姐气的脸色一红,但看着他们还是顾虑着什么,没有敢大闹。 她愤愤的站起来骂了一句,随后朝着外面走出去。 “呵,这芷落果然好本事,既然将黄小姐都给气走了。”后面,顿时有低声窃语响起。 “是啊,不过如今攀上了柳少傅,自然不一样了,你看看,黄小姐不是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吗?”有人很是酸气的开口,视线一直落在芷落身上扫荡。 “也真是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还住进了侯府了,当真不简单啊。” “什么不简单,就是不要脸呗,你看看她,赖进侯府那么长时间,还不是无名无分,这说明少傅大人也没有多稀罕她呢,说不定见她愚蠢玩她呢。” 听到这些话后,芷落就算再傻也知道为什么了。 想来这些人都是爱慕柳华旭的人,因为昨日他在蹉跎山上送了她花,所以都想来看看她是何方神圣吧? 想到柳华旭今早说的话,她心中不由更加苦涩了,不过不管他是玩她还是单纯的想帮她,她都没有资格抱怨他什么,毕竟因为他,她才有清净的日子可过,李家她虽然没有回去过,但柳华旭他会让他的人去送药过去,他对她已经很好了,她怎能抱怨什么。 所以这些闲言碎语,她不想理会,等她们说够了看够了,也就离开了。 只是事情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些小姐们估计是无事可做,就来店里面嘀咕,她们也并不白呆,而是出点银子买点无关紧要的药,而后几天,济世堂总会发生些奇怪的事,门上莫名的被人洒了水,里面的东西被人打翻,时不时还会少些东西,而那些小姐依旧雷大不懂的编排着。 “有些人就是不要脸至极,这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惩罚呢。” “是啊,据说她还是捡来的,从此以后她爹就事事不顺,爹被摔断了腿弟弟又头被撞坏了,家里都快掀不开锅了,她却赶紧的找好富贵窝了,当真是个狠心冷血的啊。” 随着她们的话,使得她的底都已经被掀的一点不剩,整个云都的人想必都知道了她不要脸和冷血,叶大夫虽然维护他,但也敌不过这些小姐身后的权势,这济世堂的生意也不由糟糕了许多。 这里的情况,自然引起了牛百川的注意,他了解情况之后,也得知了芷落的品格,并不怀疑她,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不要多想。 芷落听此苦笑一声,随后点头:“芷落明白,只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番外(38) 她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对她如此反感,因为什么?就因为她平凡的出生和一般的长相吗?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与一个被那么小姐喜欢的公子走得近。 她想反驳,但敌不过那么多张嘴,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们嘴里的有些话是事实,确实,是她不自量力了。 离开济世堂,她徘徊在街上,忽然,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侯府,这两天动静有些大,侯夫人柳华桑她们也是知道些,有关心过她,但她却逞强说并不是什么事,清者自清,这最根本原因,还是她心中有自己的骄傲,此时此刻,她也不想这样灰溜溜的去,她怕,她们也会这样想她,觉得她是那么不择手段的可怕的人。 至于柳华旭,她搬离了他的院子后,她没有见过他,更不想去想。 “芷落。” 忽然,后面响起粗狂的声音,很是熟悉,但她却并不想听到。 她脚步一僵,随后加快了步伐,不想李大壮骂咧了一句,几步就跑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她的后衣领。 “怎么,见到老子了,你跑什么?现在成了柳少傅的人了就真不认识老子了。”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粗鲁,本就是在街道上,当即引得不少人注目。 芷落抿唇很是冷淡开口:“放开。” “嘿,当真是嘚瑟起来了。”李大壮说着语气就不好了,但想到自己瘪瘪的口袋不由得舒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 “那个,芷落你看,老子好歹养了你那么多年,现在你攀上了少傅,想必日子也过的滋润,手上也有不少的银子吧,不如你给点给老子救救急?” “我没钱,你答应过少爷,签了契约,我和李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芷落没有钱,就算有钱,也不会给他,那么多年了,她自然很是了解这李大壮的禀性。 “嘿你当真翻脸不认人了?当初要不是老子你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野狼叼去了,现在飞黄腾达了就忘了曾经了?真不是个好东西,我问你,到底给不给,不给,老子可就对你不客气了。”他语气好不过一会,又开始凶恶起来。 芷落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眼底很是坚毅,这些年来她一直隐忍,这会她怎么都不愿意妥协。 那李大壮当即粗壮的手臂一挥,朝着她袭了过来,不想芷落却是敏锐的朝旁边一躲,使得李大壮一个踉跄,往旁边的摊子上扑了上去,惹得摊主不满叫嚷。 李大壮看着摊主健硕的身板,自然不敢说话,而是说了抱歉后转身看向芷落这个罪魁祸首。 “嘿,你还敢躲?看老子今日让你彻底没了脸。” 李大壮再次扬起了手,这次芷落慢了一步,被他抓了个正着,他不顾来往人的面很是不客气的朝着芷落招呼着,来往的人都因这番动静停下了脚步,在旁边指指点点。 “够了你。”长期的愤怒瞬间爆发,她余光一扫,看到旁边有一块石头,她反手一挥,朝着李大壮的肩胛处砸了去。 “哎哟。”他痛呼一声,手上的力道失了不少,芷落乘此机会退开,她一手拿着石头警惕警惕的看着他,温和的小脸上满是愤恨和隐忍,眼眶里也溢出了淡淡的红色。 李大壮痛的抱手呻吟,看着李芷落的眼睛也是恨不得吃了她,但对她手中的石头还是有些忌惮。 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他计上心头,顿时朝坐在了地上,痛呼着:“芷落你的心实在是狠毒,你现在攀上了少傅大人就将以往的恩情抛在后面了,我不过来问你借点银子给你弟弟买药,你不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我虽然不是你亲生爹,但要不是我捡了你你早就没命了,真是个没良心要遭天谴的东西啊。” 他一番痛斥,使得周围的人开始议论出声:“这就是那济世堂的芷落?忘恩负义攀权富贵的那个?” “之前我去过济世堂,确实是,没想到这不仅心思多,这手段也毒,连自己爹都动手,真是造孽。” “不过是进了侯府,又无名无分,却能如此嚣张,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啊。” 一时大家都是对着她指指点点,毕竟她那一石头砸向李大壮大家都是看的真切,至于之前李大壮的殴打自然让他们选择性忘记了,毕竟云都的人可大多都听过芷落的精彩事迹,这不孝又爱慕虚荣还手段阴狠的姑娘实在是让人唾弃不已。 不知道是谁忽然对着芷落扔了个鸡蛋,当即旁边也有人开始跟着扔了菜叶子,本就满脸惨白的芷落现在更是狼狈至极。 “我没有这样。”她目光空洞而寂寥的看着前面,身体更是凉的可怕,心底更是不住颤抖,她想要解释,她并不是如她们所说的那样不堪,但是她那微弱的声音瞬间被人淹没, “都住手。” 冷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芷落感觉到身边有人来了,但她面前却是粘腻的蛋液,使得她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一切,随后,她感觉到周围安静了许多,她这是得救了吗? 她希望如此,她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一切指责,对,马上离开。 “芷落,你还好吗?”急切担忧的女声响起,随后有丝帕将她眼前的蛋液擦掉,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使得雾气退开,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柳华桑。 “华桑小姐,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她轻轻说着,眼睛带着期盼的看着她,她,会相信她吗?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 柳华桑看着她这般模样,鼻子不由一酸,这样的女孩,她相处过,又怎能不知她的品行,更何况,她知道背后真实情况是如何。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对一个女子辱骂殴打,你们,还将北夜朝律放在眼底吗?”那依旧清润的嗓音,此刻却是带着无尽的怒,他看着芷落委屈的模样,心底火焰燃烧不息。 众人一听,不由自主的都低下了头,但柳华旭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挥手示意跟来的侍卫:“来人,将刚刚出手的人通通带去巡防营,按律处置。” “是,少傅大人。” 当即,刚刚动手的好些人都被抓住,就连一只手不能动弹的李大壮也被抓住。 “唉少傅大人,是这丫头动手打了我,你怎么连我也抓了?”李大壮当即不满的嚷嚷起来。 柳华旭眸色冰冷的看向他:“她打你?难道没有缘由吗?本官是不是与你说过,不许再来找她的麻烦?” 李大壮一听顿时开始心虚起来,他闷哼两声嘀咕着:“她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想见见都不行了?” “见见?所以你收了那些人的钱,就编排她忘恩负义?是个攀附权势爱慕虚荣的?你说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去喝酒的钱是哪来的?赌博的钱是哪来的?都是她下地干活,济世堂行医来的,她虽是你李家收养,但缺从未忘记这份恩情,她年纪也不过十六,不仅要照顾幼弟和母亲,还有努力干活赚钱,而你,却还要时时打骂她,你做这些的时候,有问过自己的良心吗?” 柳华旭一贯不是话多的,他待人向来谦和有礼,是个一等的君子,但想到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对芷落的所作所为,他心中难得的动怒了。 “我……少傅大人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李大壮心中一抖,自然不愿意承认。 “听不懂,那好,将她们都带过来。”柳华旭冷冷一笑,随后示意了侍卫带来几个衣着华丽的小姐,对李大壮开口:“你收了她们的钱,总该懂了吧。” 李大壮一眼扫过去,再次脸部抽搐了一番,没有说话。 柳华旭也不急,看向一位小姐:“王小姐,你可知道,当今圣上最重律法规矩,有些事你还是主动交代,否则去了牢狱可就不好受了。” “我,我说。” 王小姐虽然觉得难以启齿,但为了连累家人和去牢狱,当即将她们几个去找李大壮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们因为嫉妒芷落一个平凡无奇的姑娘既然能得她们心上人所赠的花,心里都很是嫉妒,就去调查了她,找到李大壮希望能挖出些她不好的事情来,给他银子作为交换。 李大壮一看到钱顿时两眼发光,知道是为了芷落,他本就对芷落还是愤愤不满,当即一番信口胡说,把芷落编排成了现在的模样。 “当初你为了银子,要将芷落姑娘卖给王员外,是本官救下了芷落,才将她带回府中作为府医,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将我母亲的顽疾治好又帮助府中做事,绝无像外传言的那般,希望大家能明智区分,不要在妄自传言,触及律法。” 他对着众人又是一番警告,大家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一时脸上都很愧疚。 “芷落。”柳华桑忽然惊呼一声,看着芷落忽然往地上倒去,她正要伸手,后面玄色衣袍男人忽然将她给接住。 “云轩哥哥。”见芷落被接住,柳华桑不由舒了口气,转过身来的柳华桑看着云轩将芷落抱在怀里,感激的同时心里不由有些发闷。 云轩有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五官更是硬朗分明,不是很惊艳的长相,但却很耐看,他看着怀里的芷落,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缭绕心头。 “多谢云轩兄。”柳华旭打断了他的思绪,将芷落接了过去,随后抱在怀里。 她黑色的长发顺着柳华旭的手臂垂下,也就在这时,云轩的眼睛敏锐的注意到了她脖子后的一点红色,一个圆形的标记。 他脑中一震,想到刚刚他听到柳华旭说的,她是李家收养的? 某种可能渐渐浮于脑海,他看着渐渐走远的柳华旭,两步上前,赶紧跟了上去。 柳华旭带着她再次回到了济世堂,看着一身狼狈又昏迷了的芷落,叶大夫一惊,随后赶紧给她检查,之后才吁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就是受的打击太大导致精神疲累的短暂晕厥,我熬贴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柳华旭一听不由松了口气,他看着一脸惨白的芷落,心中很是愧疚,都是他过于大意,没能及时处理好那些谣言,才导致她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少傅大人,老朽知道说这话不大妥当,芷落跟在老朽身边这一年,她一直是个温驯乖巧又刻苦努力的,有时为了记住药的习性她能一个人待在药堂到深夜,之前老朽问过她为何这样努力,她说,她不想失去这份工,能赚钱,还有,她想成为一个济世救人的大夫。” “老朽经常会看到她身上有受伤的痕迹,问她,她也不说,只是默默的忍在心中,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就算疼也不会私自动药堂的药,但她又舍不得花钱买,说是要给她弟弟攒钱送他去学堂,老朽心疼她,就给她买了伤药,她家中的情况,我也知晓一二,但却无权插手,只希望这丫头以后能越来越好。” “她虽然看着少言冷淡,但却是个真心待人的,别人对她好她会加倍对她好,老朽知道,少傅大人也是好心肠的,但芷落毕竟还小,很多事容易揪不清,少傅大人若是无意与她,直白与她说,她是不会打扰纠缠的。” 叶大夫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也是将柳华旭和芷落的互动看在眼底的,他自然希望芷落会遇到个不错的待她,但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实在给芷落的伤害太大。 他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柳华旭能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柳华旭垂眸沉思,心中不比叶大夫好受,当他看见芷落一个人被那么多人欺负的时候,他的怒气是挡不住的爆发起来,他不知为何,心中很想保护她。 看来,他对芷落的感觉不止是特别。 “叶大夫,在下明白你的意思,在下会极快的想清楚,不会再使得芷落受到伤害的。”最终,他如此说道。 叶大夫点点头,随后朝着外面走去,柳华旭想了一下,随后朝着芷落休息的里间而去。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眼就看到一人正低头附在芷落的身边,而他的手,竟然将她的衣领给掀开了。 瞬间,柳华旭温润的眸子黑沉的可怕,他当即一掌挥了过去,怒喝出声:“你在干什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番外(39) 那人被忽然而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他赶紧偏头躲开,急忙说道:“华旭,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做。” 此人正是跟来的云轩,什么都没做?那他刚才是眼瞎看错了吗? 他冷哼一声,眼神依旧犀利的可怕,再次一拳打了上去。 但柳华旭武功实在很一般,云轩一手握住了他的拳头,再次开口:“华旭,你还记得我有个失踪的妹妹吗?” “妹妹?”柳华旭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许多年前云老爷云夫人带着几岁的女儿进云都探亲,不想竟遭遇了山贼,那些人凶恶残忍,不仅重伤了云老爷和夫人,还将那五岁的女儿给掠走。 后来一查,才知道那些人是云家的仇人伪装的,云老爷和夫人侥幸活命,但五岁的女儿却从此不见踪影,她们寻找多年未果。 这云家的女儿,当真是芷落? 柳华旭收回了手,看着好友坦然又有些激动的模样,还是不怎么相信:“你怎么就能确定她就是你的妹妹?” “胎记,那个碧圆胎记,上面有一弯小小的月牙,我妹妹有,她也有,而且,她和我娘亲,眉眼很像。”云轩刚刚再次确认了下她的胎记,当即更加确定了。 听他这么一说,柳华旭不由想到几年前,云夫人也来看过她,这么一对比,发现还真的相似。 这事情也当真是巧合至极。 芷落醒来时只觉得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她挣扎许久,那些记忆也涌上脑海。 谩骂声、鸡蛋、菜叶子依旧好似近在眼前,使得她浑身莫名的紧促,心底也越加的凉。 “芷落,你醒了?”欣喜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随后听她喊道:“三哥,云轩哥,芷落醒了。” 是柳华桑……三哥?他也在吗? 芷落握紧了拳头,一时只想逃离,她真希望自己能再次昏迷,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不堪的一切。 最终,她还是睁开了眼睛,她淡淡的觑了眼旁边,看向柳华桑:“华桑小姐,能不能扶我起来,我,想喝水。” “好。”柳华桑当即伸手,刚过来的柳华旭一听,当即赶紧去倒水,随后放在芷落的面前。 她看着那茶杯,还是伸出手,沙哑着声音:“多谢。” 一杯温水下去,总算感觉好了许多,她掠了一圈,看着陌生的云轩,停顿了片刻,她记得,在昏迷的时候,有见过这张脸。 “之前,多谢公子帮忙。” “无需客气,芷、芷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云轩看着近在眼前的妹妹,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芷落注意到他的异样,但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应话,因为屋内有了那人的存在,她浑身不自在,身上的气息也越加疏离,最后,她看向柳华桑轻声开口:“华桑小姐,多谢你们的帮忙,只是我现在有些累了,可否……” 话未说完,柳华桑他们又怎听不出她逐客之意,几人看着芷落,敏锐的感觉到她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她语气听着和往常无异,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疏离淡漠,如同在心中竖起了高高的城墙,将他们彻底隔绝在外。 柳华旭见她从醒来之后,竟然一眼都没有看他,他直觉失去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被柳华桑扯了扯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 “那好,我们先出去,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说完,柳华桑就带着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走了出去。 听到门声合上,芷落才泄下脸上冷漠的伪装,她慢慢的蜷缩起了腿,双手环抱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沉默,不一会,就能听到细细的抽泣声。 “这次,芷落说的委屈实在太大。”外面几人并未走远,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柳华桑忍不住感叹一句,毕竟,男人都受不得被人当街辱骂,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心思简单的姑娘,她能隐忍那么久,已经是极限。 柳华旭没有说话,他眼底涌动着风云,听着那抽泣声只觉得是击落在心底的雨滴,有些丝麻的心疼。 “你既然帮了她,为何没有好好保护她。”旁边的云轩更是愤怒,他恨恨的瞪着柳华旭,本就对妹妹有着无限的愧疚和心疼,没有想到刚遇上,就是她如此狼狈的时候,一时,他心底抑郁愤懑,不由责怪起了这罪魁祸首。 柳华旭的眸色更加暗沉,他低沉着声音,显得落寞:“是我的错。” 本以为,他能很快的搞定一切,但还是晚了一步。 云轩知道不该如此,耳边又传来芷落低低的抽泣声,猛地再次转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把门的反锁上。 芷落没想到会忽然有人闯入,她急忙擦拭了泪水,红肿着眼睛淡淡的看过去,不想又是刚刚那位陌生的公子,并不是他。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还是开口:“公子,你有事吗?” “我,我不想看你哭的那么伤心,你笑笑?”云轩只是脑子一时冲了一把火,现在看着芷落的时候,又开始口吃了。 毕竟,他是鹤城守城将军府的公子,自小跟着云将军在军营打马习武,相处的都是糙汉子,所身上带着些野性,除了娘之外极少和女子相处,这次回来云都,主要是遵循父命来看柳华旭的,顺便也找找妹妹,没想到那么巧还真的遇到了。 芷落听此话顿时愣了,她不明的看着云轩:“公子?” “你别叫我公子,叫我哥哥吧。”他说着两步上前,看着她眼角还带着泪痕的模样,想了想,最后直接撩起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了擦。 “公子?”芷落再次被吓了一跳,连难过都顾不得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云轩,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你别害怕,我是你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云轩习惯直来直去,他看着芷落软糯的模样,恨不得她赶紧开口叫他哥哥。 “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芷落吞了一口口水,使自己恢复平静。 她想,只有这一个原因。 “芷落,我知道和你说这些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但我还是需要告诉你事实,在你五岁的时候,和父母来云都,不想在路上出了意外,爹娘重伤,而你,被人劫走,我们找了你多年,却一直无果。”云轩犹豫了一会,直接就告诉了她事实。 “什么?”芷落愣愣的张着嘴看着他,没有反应。 而这时,门却被从外面猛然撞开,柳华旭走了进来,他看着芷落的模样,又看向云轩:“你都告诉她了?” 云轩不想回答他,柳华旭一看就明白了,他刚刚见云轩突然绕回来,猛然反应过来,既然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对芷落是有不同的感觉的,他自然得采取行动,而芷落每次看着他那下意识的羞怯想必对他也是不同的,只是刚刚芷落对他的反应太过平淡疏离,使得他心中生了危机感。 这要是真的被云家认回去,她是不是就得离开云都,彻底的离开他? 想到这,他下意识的想阻止,没想到云轩动作会那么快。 “三少爷,他说的,是真的吗?”芷落愣愣出声,一时也忘记了心中的伤,她握紧了手,努力遏制住心中的澎湃。 “若是你确实是五岁那年失踪,脖子后的胎记时圆形月牙状,就是云家失踪的二小姐,云芝。”柳华旭尽管有私心,但看着她眸子中的激动,想到之前她和他说的话,可以感觉的出她很羡慕她弟弟,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人,一定会很高兴,当即也就没有隐瞒任何。 圆形胎记?她虽说看不到,但她记得李方氏给她洗澡的时候,有说过她背后的胎记,胎记中间,确实像有一个月牙一般的痕迹。 她不由自主的咬住唇,但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她看向云轩:“你当真,就确定我是你的妹妹?” “是,不仅因为你的胎记,而且你的眉眼和娘亲很像。”云轩很是坚定,排除这些,他看见芷落时那不由自主的亲近感和小时候带着她玩的时候很像。 云轩坐在她旁边,很是愧疚的看着她:“芝儿,爹娘都很想你,哥哥也很想你,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你,,现在,看着你还好好的长大了,哥哥真的很高兴。” “你们,一直都在找我?”芷落喉咙一哽,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嗯,当初你失踪的地方是在平和镇,所以我们一直加强在那边的搜寻,云都这边也找过,贴过寻人启事,重金悬赏,但没想到,你真的在云都,是我们粗心了,没有想到你会去了村落。” 芷落努力回忆当年的情景,她只知道,她被李方氏带回去的时候,正好处于农忙,想必,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人看到寻人启事,不然凭着那重金的诱惑一定会有人告知她的消息。 所以,她真的是云家的女儿? 她看着云轩,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第三百一十五章 番外(40) 这些年来,她每当受了委屈挨了打,都会想,她的亲生父母在哪里?要是她还在他们身边,她们会不会很疼她?是不是连骂一句都舍不得,但久而久之,芷落就不会再想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没有亲人了,否则都那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都没有来找她,或者,本就是他们将她给抛弃的? 但如今,自己的亲哥哥却招来告诉她,他们一直在找她,他们很想念她,所以,她芷落也是有人疼爱有人关心的? 她难以相信,只觉得自己的头快爆炸了,她偏开了头,眉头紧拧很是痛苦:“你们,能不能给我点空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好,芷落你别急,哥哥这就出去。”云轩看着妹妹皱眉头,就赶紧站了起来,一手扯过柳华旭就朝外走去。 柳华旭被他扯着,回头看了芷落一眼,见她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拧。 她在屋内待了许久,总算推门走了出来,两人坐在院子,听着门的动静就看了过去,见芷落面上已经变得从容平静,一时让人难以猜测她心底是如何想的。 “芷落,你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吧?桌上的菜都是刚准备的,你要不要吃点?”柳华旭开口到,实际上,他们在外面等的这会菜也热的几次,他们知道,需要给芷落消化的时间,就没有贸然打扰。 “我不饿。”她轻轻摇头,直接掠过柳华旭,看向云轩:“我,你刚刚的话,我想过了,你家境卓越,应该没有必要刻意来与我撒谎。” “你相信了?那我们明日就回去,爹和娘一定很想看见你。”云轩眼睛发亮的道。 回去?这两个字无疑是诱惑的,她渴望了这么久,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这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了,她没有犹豫的必要,更何况,这云都,她也不想待下去了。 她无法确定自己的想象是否和现实一样,但看着云轩期待的眼,她当即要点头。 “明日回去,这是否太过急切了些。”忽然,柳华旭出声打断,他两步走到芷落面前,微微压低了声音:“你忘了,当初,是我将你救下的?” 她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心中愤和伤交织在一起,许久,她摇头:“自然没忘。” “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是误会了,他再次开口示意,扫了一眼云轩。 “哥,哥哥,你先出去一下吧,芷落有几句话,想和少爷说。” 云轩听着哥哥二字忍不住眉开眼笑,但意识到两人的气场不对,不由警告的看了柳华旭一眼:“你威胁她什么了?欠了多少我来还你,不许为难我妹妹。” “哥哥,你多想了,就说几句话而已。”芷落坚持赶人,虽然她也不知道,柳华旭想要说什么,但就是他说的,要不是当初他出现,她可能已经是那王员外的继室,现在还在不在世都很难说。 见芷落如此坚持,云轩就是再不乐意也得答应,只是走的时候又瞪了柳华旭一眼,示意他好好说,毕竟,在妹妹面前,他这称得上朋友的人现在已经带了敌意,他可记得,要不是因为他,他的妹妹也不会被那么多人辱骂。 “三少爷,你要说什么?” 见柳华旭一直没有说话,芷落微微低了头,语气谦卑而平静。 “你,当真要和云轩回去?”柳华旭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结巴了一下。 “芷落想见亲生的爹娘,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若是三少爷不同意,我就不去。”柳华旭眼睛微微一亮,听着她补充的话后又黯淡了下去:“毕竟,当初芷落已经卖给三少爷了,三少爷让我往东,我就不会往西。” 柳华旭心中一哽,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奈:“芷落,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芷落没有应话,当作没有听懂。 “昨日的事,我还没有和你说声抱歉吧,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不会受那样的委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柳华旭低柔着声音,很是真诚。 听着保护二字,芷落心中一颤,随后摇了摇头:“三少爷不必道歉,确实,芷落生了不该生的心,芷落有想过,三少爷会帮我,也是因为对我有意,可三少爷,芷落从来没有觉得攀上了高枝,就趾高气扬不把别人当回事,那些不该生的心思,芷落会一一将其拔除,绝不会纠缠三少爷。” 她说的坚决而果断,是在说给他听,也是说过自己听,她妄想了不该是她的东西,昨日那般,就是对她的惩罚,她受了。 柳华旭没有想到她那么实诚,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已经是一盆凉水泼在他心头,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芷落,你不必如此,其实,我对你……” 他说着,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明明之前,是他要和她撇清关系,现在在她伤心的时候又说,他心里有她?换作他,他也不会相信吧。 “三少爷,以后,我会遵循本分,至于我是否与哥哥一起回鹤城,芷落还是恳求三少爷,让芷落,能去看看我的爹娘。”芷落不想再听,她想到能见到自己的爹娘,心中就有了向往。 看着她眼底发光的样子,柳华旭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但他更不想看着她失望,毕竟,她一直很渴望亲情。 “可以,只是,之后,你还是得回来,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尽管不忍她失望,但他还是给了个时间限制,他怕,她真的不回来了,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第二天,芷落简单的收拾后就和云轩向侯府告别,侯爷和侯夫人他们知道芷落就是云家失踪多年的女儿时也是意外不已,但还是为云家高兴。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柳华旭握了握拳头,忽然朝着另一边走去。 “华桑,你三哥这是去哪?”看着柳华旭面色不好的离开,侯夫人不由有些担忧。 柳华桑摇了摇头,她也看不出她三哥是在想什么,明明就喜欢芷落,之前还硬要将她赶出院子,现在还亲自张罗送芷落离开,真是奇怪至极。 皇宫内,北夜凌正和冷旋正在照顾三孩子,这糖糖和圆圆很爱动,这照顾起来也就麻烦许多,他们看着两个小家伙在地上爬着,手里拿着玩具和糖逗弄着,等他们走进,北夜凌就故意将手里的东西举高了些,使得他们很难够到,看着他们着急的模样,北夜凌嘴角勾起,很是愉悦。 糖糖见此当即小脸一扁,哇哇的苦着,而圆圆却是在旁边咬着手指头,然后顺着北夜凌的腿往上爬,扯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压了压,很是顺利的吃到糖了,糖糖见此,不由愣住,那一抽一抽的小模样,很是有趣。 两人知道这二儿子时小戏精一枚,也就没有太担心,只是淡定的从宫女手中接过手帕,给他擦着鼻涕眼泪。 青衣从外面走进,告诉他们柳少傅来了。 因为是皇子公主订好的老师,柳华旭出入宫中到很是自由,北夜凌虽然不喜他,但鉴于是干爹,还有皇后镇压,也只能传他进来。 他行了礼,又看向三个娃,他们对柳华旭都很是熟悉,尤其是刚刚才哭完的糖糖当即爬着朝他过去。 柳华旭将他抱了起来,在手里掂了下,感觉这二皇子又胖了不少。 他虽然表现平常,但二人还是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当即示意乳娘将三个娃抱到旁边去玩。 “柳爱卿有话要说?”北夜凌觑了觑眼,声音凛然。 “嗯,此番前来,微臣是想,告假半个月。”柳华旭也没有拐弯抹角。 北夜凌微微挑眉,看了冷旋一眼又道:“半个月?柳爱卿是有要事?公事朝中并没有什么事需要柳爱卿如此卖力,为私?” “回皇上,为私。” “云家女儿?”北夜凌凌厉的目光探索,心中很是愉悦。 “是。”柳华旭脸上热了热,还是应道。 “柳爱卿确实年纪不小了,只是这半个月,实在太久,柳爱卿职位之间,应该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吧?”北夜凌故作为难的道,话音刚落就被冷旋掐了掐手。 “别听他的,如今国泰民安你又任文职,哪里来这么多事要处理,皇上许了。”冷旋不满的看了北夜凌一眼,直接应下了他。 “多谢皇上。”冷旋开口,柳华旭就知道这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只是他想到曾经说过的话,不由看向冷旋,随后,冷旋就示意北夜凌去照看三娃,和柳华旭朝着外面走去。 北夜凌目光森然的看着两人走出去,心中火气不断上升,不想衣摆被圆圆扯住,当即闷声哼了哼,抱起了女儿。 “芷落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已经决定好了?”冷旋率先开了口。 “我不确定,但是想到她离开回了家,我心中很不放心,怕她许久没有回过那个家,恐怕会受委屈,也想,确定一下心中的答案。”柳华旭不敢说他真的已经完全对芷落上了心,但看着她离开,他会感到心慌。 第三百一十六章 番外(41) 他看向冷旋,还是开口:“当初,我会注意到芷落,甚至多次帮助她,最初,是觉得她很像你,清冷的气质,还有那熟悉的话。” “不过之后和她相处下来,却觉得她和你有很大的不同,你属于清冷少言的,而她知礼,但却时刻带着些谨慎,会因为某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高兴,是个可爱的女孩,渐渐的我,在她身上很难看到你的影子,见到的,是一个很真实的芷落,心不由自主的会为她担忧,阿旋,现在想来,我当初的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是人都会改变,芷落确实是一个值得你上心的女孩,你可得好好待她才是,华旭,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看见你找到了那个人,我很高兴。” 冷旋并未觉得意外,毕竟谁都有疯狂执迷的时候,当初他会喜欢她,才会有了认定的想法,若是她和北夜凌分开多年,那曾经的爱意也会被时间冲散,然后再遇到个待她极好她有很难拒绝的人,她会选择在一起,毕竟,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在前面会遇到什么。 “阿旋,谢谢你。”谢谢你教会了我爱,而他的爱,现在也有了能够给予的对象。 “皇后娘娘,小公主在哭着找你呢。”旁边走进一宫女对着冷旋说道。 圆圆哭了?她不怎么相信,毕竟圆圆不像糖糖那戏精,那眼泪水不要钱一样,她是个很呆萌软糯的孩子,不像敦敦安静的很,她是看到谁都很喜欢笑的那种。 她转头,看见门口处那一闪而过的明黄色衣角,不由明白了什么,看向柳华旭,无奈的笑道:“我还有几个人要照顾,就不陪你说了,我希望,能在三个月内将赐婚的圣旨送到侯府去,可行?” 柳华旭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点了点头。 鹤城离云都坐马车也得有三天的路程,其中还有过水路,也是比较麻烦的。 这是芷落第一次出远门,她看着云都的城门渐渐拉远,心里还是有些沉重,毕竟再如何,她也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了。 马车走走停停,总算到河边,乘船的人还算多,因此云轩先去前面张罗着,太阳有些烈,旁边才到芷落身边伺候的霜枚就提议说去停靠船的屋檐下躲避一下。 不想她正跨沟的时候,背后忽然被人挤了一下,她顿时重心不稳朝着前面扑了过去,她心中一紧,本以为会摔的很狼狈,不想这时却有一只干燥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轻轻用力,就将她带了上去,她顺着惯力扑进了他的怀里,顿时浑身都被一股好闻的桃花香和男人独有的气息包围。 这种味道,很熟悉,她慌乱的心还没来得及平复,就又是一颤,毕竟,她是名大夫,对味道最是敏感,容易辨识,而这样的气息她在那个院子住了一段时间自然熟悉,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月白色云纹衣袍,忍不住咬了咬唇。 “小姐,你没事吧?”后面的霜枚担忧问道,使得芷落从纠结中回了神。 她赶紧拉开距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云轩的声音响起:“果然是你,跟了那么久,总算舍得出来了。” 云轩说着就将芷落护在了身后,显然,他将刚刚的那幕看在眼底,却碍于那么多人在也不好发作,就充满敌意的看着柳华旭。 芷落见他时心里还是难掩平静,但听了云轩的话却是忍不住错愕,他一路都跟着他们,是担心她违背信诺,以后都不回去了? 除了这个,她暂时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柳华旭将她冷淡的表情看在眼底,不由心中有些苦涩,都是因为他之前伤了她,才会使得她如此防备。 “轩兄,芷落。”他开口招呼,对于云轩的话不承认也不辩驳。 “嗯,芷落,船我已经订好了,可以出发了。”因为认为是他让自家妹妹受了委屈,云轩对柳华旭有了意见,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 “嗯。”芷落乖巧应道,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对云轩已经没有了陌生感,他对她很是照顾,还会讲一些趣事给她听,她时不时回一句,就会惹得云轩憨笑着,还一个劲的夸她,芷落本就渴望这样的亲情,感觉着云轩对自己的善意和疼爱自然不会排斥。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柳华旭身上,只想从柳华旭身边就那么走过去,现在她看到柳华旭时,依旧会有些不愉快的记忆充斥着她的大脑。 “轩兄等等。”柳华旭却是开口喊道,他看了眼芷落纤瘦的背影,随后开口:“轩兄定了船,想必空处宽裕,华旭只与阿木二人,若是去再找一辆船麻烦又浪费银两,不知轩兄可否搭上华旭一程?” 他能厚颜如此说出一番话,云轩想了想发现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毕竟,两家是世交,关系闹僵了还是不好。 他不由看向芷落,压低声音开口:“妹妹,你要是不想见他,哥哥还是可以将他赶走的。” 赶走?芷落看着面目不善的允许,感动的同时也知道这不能拒绝,毕竟,柳华旭要是真的来监督她的,她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哥哥,既然三少爷也要去鹤城,就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见芷落开口,柳华旭的心情不由亮了亮,随后跟着他们朝船走去,云轩租的是一艘中型的客船,里面有休息的房间,他们本不需要这么大的船,但云轩希望能什么都给芷落好的,自然也就往大的选。 船离岸边有一定的距离,云轩率先一步走上去,正想回头拉自己妹妹一把,不想旁边的柳华旭眼睛率先伸出了手,礼貌性的握住了芷落的手腕,清润的眼睛看着她,使得芷落满心的不自在,却也没有收回手。 微微垂帘,借着力道她落在甲板上,淡淡的开口:“多谢三少爷。” 她又和他说谢谢,虽说这样的话总从她口中说出,但柳华旭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字很是不顺耳。 旁边的云轩看着两人,见芷落的气息低沉了些,不由瞪了柳华旭一眼,见芷落走进船舱内,他将柳华旭拦了下来。 “你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对这个往日好不错的朋友如今充满了警惕之心,他不想柳华旭再伤害芷落,也不想看到自己才找回来的妹妹又那么快被人叼走。 “轩兄,我和芷落,有些误会得说清楚,还有些话,我也想亲自告诉她。”柳华旭决定了的,向来很难改变,他看得出芷落对他的排斥和疏离,但他有的是耐心,让芷落回心转意。 “华旭,我知道你品行端正是个正人君子,我也一直将你当作朋友看到,只是因为你的关系,使得妹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芝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我还有爹娘,都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弥补过去的缺失,我不知道芝儿和你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在这请求你,不要再打扰她。”云轩说的真心诚挚,算是将他少有的温情都用了出来了。 柳华旭表情一滞,片刻恢复正常,他扫了一眼船舱的人,柔声道:“华旭自然明白,只是轩兄,你请求我,但你有没有想过,芷落是怎么想的,通过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了对芷落的感情,而她,心里也有我的位置,不然,她不会觉得那么伤心,不是吗?” 云轩话音一塞,看着柳华旭自信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冷声一哼:“你这是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我也是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轩兄你放心,若是芷落不同意,我是不会强求的。”只是,这样的可能,他一定不会让它出现,他错过了一次,这次,绝不想错过芷落。 这下,云轩又无话可说了,柳华旭朝着他颔首,就走进了船舱内,见芷落的视线下意识的偏闪了些,他脚步一顿,转而,坐到了旁边的席上,面前,正好放着一把古筝。 想来,是船家特意会需要的客人准备的。 他轻手拨动琴弦,吸引了芷落的注意力,随即温和清润一笑:“芷落,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芷落没有想到他会问她,随后她微垂了眼睑开口:“三少爷,芷落并不懂这些清雅的东西。” “怎么会,有首,你很熟悉。”柳华旭嘴角一翘,使得本就温润白皙的脸在窗子投射而来的光芒下更加柔和美好。 他将袖子缕了缕,修长如竹节般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随后幽幽的琴声从他手下飘散出来。 是轻松俏皮的采篱歌,算是一手耳熟能详的农曲,之前芷落在农地里干活的时候,听人哼唱过,她听着听着也就会了,之后,她尝试用树叶吹过,并不怎么成功,也就是那唯一一次用树叶吹的时候,被柳华旭听到了。 只是没想到,他听了一遍,就会了,那欢悦的曲子用古筝演奏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而柳华旭的琴艺更是到了一种超然的地步,好似给这首曲子注入了生命一般,更是鲜活了起来。 本来再次疏离他的芷落一时不由听的入了迷,她看着温润的男子迎风而坐,衣决在空中轻轻飞舞,那般模样,当真像极了仙人。 本来心中抑郁的云轩,进来看着芷落愣然着迷的模样,更抑郁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番外(42) 这水路路程也是近半日,自从听了柳华旭弹琴之后,芷落就进了单独船舱内休息,她发现,她看见柳华旭后,那些本该被她压抑在心底的东西,会不断挣扎而出,扰乱她的思绪。 但她有了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她怕了,只希望离柳华旭远远的,不要靠近。 本来还想和她说几句话的柳华旭,看见那紧闭的船舱,就只能放弃了。 到黄昏之时,船才总算靠岸,芷落想着事情,已经在里面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是云轩到门口来提醒她,已经靠岸了。 她收拾了一下出去,柳华旭和云轩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她不自觉的垂下眼睛,避开了柳华旭热切的目光。 到甲板的时候,听到岸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云轩看了看,说道:“是娘亲他们,没想到娘亲他们也来了。” 娘亲?芷落一听心不由缩紧,很是紧张,她尽管给自己做了无数心里建设,但真的要见到了,她的脚步还是迟疑了,那岸边的人,站着的是生育她的母亲,她芷落最亲近的人。 “别害怕,云夫人是个很慈祥的人,她见到你,一定会喜欢的。”柳华旭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似乎是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安,出声安慰道。 芷落不由的轻咬了下唇,努力使自己镇定起来,等船靠岸,那站在前面的华贵夫人也看的更清楚了,她手里握着帕子正望着船的方向,慈善的脸上带着急切之色,那熟悉的眉眼使得芷落心中生出了亲切感,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她鼻子一酸,只觉得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些,一双腿更是僵在原地,有些动弹不得,而云夫人的目光也准确的落在她身上,顿时悲切而激动的喊出了声:“芝儿。” 芷落听的心中颤抖,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如何应下。 随后,那云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旁边伺候的赶紧上前搀扶,很快,两人就只隔了半米左右的距离。 “芝儿,真的是芝儿,雪娘你看,就是我的芝儿。”云夫人泪光闪烁的打量着芷落,激动至极的对着身边的人说着,她伸了伸手,想触摸,却又不敢,生怕这是梦境,一碰,梦就醒了,她盼了多年的芝儿,就没有了。 “是,夫人,这就是小姐,她那眉眼和你长得特别像,就是小姐。”雪娘也细细的打量着芷落,语气也难掩激动的应道。 芷落看着近在咫尺的妇人,她的手微微向上抬,随后放下,五指蜷拢,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那样直直的看着云夫人,不敢出声。 得到了雪娘的肯定,云夫人再也隐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一遍遍重复着:“是芝儿,真的是我的芝儿,芝儿,你不知为娘多想你。” 感觉到云夫人激动的情绪,以及脖子边擦碰到的湿润,毕竟有着血缘关系,更是母子连心,她眼睛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滑下,心里有种压抑不住的欢悦。 她芷落,真的有自己的亲人,真的。 “娘。”犹豫了一下,芷落还是轻轻叫出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但云夫人却还是听到了,她猛地看向芷落,眼中的泪水再次婆娑。 “你叫我娘了,芝儿,为娘的芝儿。” 云夫人实在太激动,毕竟从丢了她那一天开始,她就从来没有安稳过一日,她每天都会想她的芝儿现在如何了?过的好不好,天气凉了有没有加衣服,会不会挨饿,她心里实在太愧疚,当时那劫匪就是从她的手里将芝儿抱走的,这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芷落抿了抿唇,没有再出声。 “好了,既然已经接到人了,就先回府吧,莫要误了其他人的行程。”后面浑厚的男音响起,带着几分沉重和不易察觉的激动,芷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后面站着一灰色衣袍的中年男人,他的下巴上絮着细碎的胡须,显得粗犷,却并不邋遢,浑身透着一股凌然的气息,这,想必就是云飞鹰云将军了,也就是她的父亲吧。 他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目光幽深而复杂,但芷落却能感觉的到他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他是将军,才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轻易外显。 她不由稍微放松,但看到云夫人抹着眼泪,她还是伸手拿出了自己的秀帕,给她擦拭眼泪,这又使得云夫人一怔,她愣愣看着她的模样,使得芷落开始有些不自在,随后便适应了过来。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芷落朝着云飞鹰走了过去,缓缓的行了个礼:“父亲。” “嗯,回来就好。”云飞鹰沉沉的说道,虽说多年不见,但如今看着芷落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不由想到小时候她爬在他的腿上,喊他爹爹。 他赶紧扭过了头:“回去吧,马车已经等了许久了。” “好好好,芝儿,我们现在就回家。”云夫人当即一把扯住了云芝的手,那紧张欢喜的模样,是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云伯父,云伯母。”柳华旭这才有机会开口。 “柳侄儿,你怎么也来了?”云夫人听声音不由看过去,毕竟之前她去侯府的时候柳华旭依旧是待在院子里拿苍白虚弱的模样,如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华旭自小卧病,现在总算好了,正好没有来过鹤城,便与他们一道而来。”柳华旭淡然解释。 “这样,听云轩说芝儿之前是你侯府的府医,真是多亏了你们,才使得芝儿能重新回到我身边,之后有机会了一定得好好感谢才是,华旭在鹤城停留的这段时间,就住将军府吧。”云夫人感激的说道,还顺便邀请他留下来。 “云伯母何须客气,如此,华旭这些日子就只好留在府上叨扰了。”柳华旭自然应下。 云轩迟了一步只能讪讪的闭上嘴,要是娘亲你知道这柳华旭觊觎着你刚找回来的女儿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样热情。 从码头到云府,也有一段距离,在马车中,云夫人一直紧紧的挨着芷落,那殷勤而又渴望疼爱的眼神看的芷落心中暖意浓郁,但作为大夫却敏锐发现了不对劲。 “芝儿,你瘦了,当初你可是胖嘟嘟的,很是可爱惹人疼,都是娘亲不好,要不是娘亲,你就不会丢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云夫人是将军的女人,但却更是脆弱而容易落泪,她哭着又嘀咕了几句,都是在念叨着云芝,好似她不在眼前,挂记着她现在如何了,随后又痛苦的抹起了泪水。 芷落一时怔然,旁边的雪娘赶紧给她擦着泪水,指着芷落说道:“夫人,小姐现在已经回来了,你看看,不好好的坐在这里吗?她没有怪你,她正冲着夫人喊娘亲呢。” 芷落一听顿时配合,抿着一抹浅笑看着云夫人:“娘亲,我在这儿呢,你看看,我很想娘亲。” 云夫人一听不由盯着芷落看了看,随后高兴的点头:“真是我的芝儿。” 她哭着哭着,就忽然闭上了眼睛,雪娘正是疑惑,芷落就开口说:“别担心,是我刚才放了一点安眠香,让她放松一会,一会就能醒。” 雪娘当即舒了一口气,她伸手将云夫人的头发理了理,有些心疼:“小姐你应该看出来了吧?夫人她的神经出了些问题,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只有提起小姐的时候才会恍惚,分不清现实和虚假,夫人她这些年,很挂念小姐。” 芷落虽然有猜测,但听到真是如此的时候,她还是不由怔然,因为她,她的母亲神经失常了? “小姐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老爷夫人都将您当作宝贝看到,而这个宝贝,当年被歹人从夫人的怀里抢走时,夫人多么绝望,但夫人不过是一俘妇孺,当时又受了伤,只能听着你的哭声渐渐远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看到小姐终于回来了,雪娘由衷的高兴。” 听到这些,芷落本来心中的不确定,和怨顿时就消失了,她本来还在责怪,为何她们会将自己给弄丢,使得她受了那么多的罪,但他们并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她伸出手,把住了云夫人的脉搏,给她检查。 脉象还算好,主要是心病,现在她回来了,想必以后恢复也会极快。 不一会,马车就已经停在了云将军府门前,芷落撩开车帘,朝外看了过去,将军府门外站了些人,左右两边有两个石狮,显得威风凛凛,从外看去将军府的规模还算大。 “芝儿,下车吧。”云夫人已经醒来,她满眼疼爱的看着芷落。 芷落点点头,随着她一起下车,刚站在地上,随意一扫,正好看到柳华旭也停留在不远处,视线与她撞上,她一惊,顿时如同触电一般,赶紧移开视线。 “娘,你们回来了?”忽然,一声清脆而欢悦的声音响起,芷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见前面迎过来一个紫色流水戏蝶裙走了过来,她先是对着云将军等人行了礼,随后才看向芷落,一脸柔和的笑意: “这位,就是芝姐姐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番外(43) 叫她姐姐,难不成是下面的妹妹?可是,之前云轩不是告诉过她,这府中,她还有一个弟弟,并没有妹妹。 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云轩,见云轩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旁边本来满脸笑意的云夫人也安静了下来,她心思向来敏感,自然发现其中不对劲。 “这是云鑫,你娘亲收养在身边的义女。”最终,还是云将军开了口,又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这是云孟,你的弟弟。” 她看了看云孟,他也正好奇的打量他,不喜欢,也不亲近,更不提喊她姐姐了。 至于义女,芷落抿唇打量着这个云鑫,看着她那在某些地方和自己还有云夫人相似,顿时觉得,这义女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云鑫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量,身上如水优雅的贵气难以掩盖,与她相比,芷落这个正牌大小姐顿时显得黯然失色了。 “进去吧。”云将军开口,率先一步走在前面。 “芝姐姐,来,进屋吧。”云鑫自然的走在芷落身边开口招呼,她一手挽住云夫人的手就朝前一步走去,使得芷落瞬间空落,感觉到仆人们好奇的打量,更使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看着前面的云鑫一边挽住云夫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拉着云孟那有说有笑的背影,好似在这里,她是一个外来客人一般。 “你回家了,这里,是你的家,你是这里的主人,应该抬头挺胸走进去,不是吗?”旁边低柔的声音响起,是柳华旭,芷落咬了咬唇,随后蔓开了步伐。 云轩也走到她身边,含着歉意开口:“之前我没有和你提她,是因为我的妹妹始终只有你一个,她虽然被娘亲可怜,以及因为一些原因……收做义女,但始终不是我云家人。” 感觉到云轩的维护之意,芷落扯了扯嘴角,而这时云夫人却忽然又走了回来,朝着她伸出了手:“来,芝儿,娘亲带你回家。” “嗯。” “芝姐姐对不起,刚刚我是有几句话要和娘亲说,才不知不觉走快了些,倒是忘了,芝姐姐才回来,对这里并不熟悉。”云鑫也是一脸愧疚走到她身边。 “云芝虽是刚回来,但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她的家,这里住着她的亲人,就算现在不熟悉,随便走两圈就熟悉了,毕竟这是本能。”柳华旭忽然出声说道,语气并不算很友好,却是对芷落的维护之意很是明显,使得云鑫脸上一僵,她朝着柳华旭看过去,本来有些不满,但看着柳华旭那张温润而俊美的脸时,顿时呆了呆。 云轩也是皱眉,毕竟,他一直对这云鑫印象不算好,他直觉向来准,觉得云鑫的本性不好,而他也撞见过表面善良谦和的她背地里却是偷偷惩罚奴婢,奈何因为母亲的情况,使得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也特殊了些,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自己的亲妹妹回来,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都站在门口干嘛?进来。” 云将军再次在院里面开口,他向来严肃,家风更是严谨,虽是将军门第,却也是重规矩的,毕竟云将军在从军之前,还是一名秀才,二十年前正是战火纷飞,他想着报效祖国,又有点三脚功夫,这才做了兵,没想到他几年考试不成,这在战场上反而混出了名堂。 这也是因为他懂得许多,而云夫人又是他一路困难携持过来的糟糠之妻,所以不管经历了多少,他的府邸里,始终只有她一个女人。 因为去接人耽误了不少时间,而府中早已经备好了饭菜,她们圆桌而坐,柳华旭也入了座,芷落正犹豫的时候,云夫人朝着她招了招手:“芝儿,来,坐这里。” 芷落看了看站在她旁边想要坐下的云鑫,点了点头,坐了过去。 随后,云夫人叫来府中上下的仆从婢女,正式的介绍了芷落的身份:“这是我们的大小姐,云芝,以后,无论她需要什么,你们都得照办。” “是,夫人。”一众人应道。 随后,云夫人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芷落身上:“芝儿,娘亲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听说云都那边的口味偏重,所以娘亲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那边的几道菜,你看看喜不喜欢?” 芷落扫了眼桌上,确实很丰盛:“多谢娘,我都喜欢。” “都喜欢,那就多吃点,你看你瘦的,要不是……”她说着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哀伤,随后又露出了笑容,给芷落一直夹着菜。 “姐姐,我要吃那个。”忽然,稚嫩的声音响起,芷落下意识的转头,就见云孟正盯着前面的口水杏仁鸡,他今年不过八岁,手短,够不着,看到他,芷落不由想起了李志鹏,和他一般大小的模样,这,也是她的弟弟。 她当即拿了公筷,给他夹了放在他碟子里,云夫人看了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听她小儿子不满的叫道。 “我叫的是鑫姐姐,又不是你,谁让你给我夹,你夹的东西有毒,我才不吃。” 瞬间,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公筷僵在了手里,她看着云孟一脸讨厌的看着她,心中不由凉了凉。 “孟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她是你嫡亲姐姐,给你夹的东西怎会有毒,不要胡说。”云夫人看了眼芷落,当即声音严厉了些训斥着云孟。 云鑫眸子一闪,也柔声劝解:“弟弟,芝姐姐才是你的亲姐姐,而我,若是你还愿意叫我姐姐,我也会很开心,芝姐姐才回来,我们应该让她高兴不是吗?娘和云将军一直都很想芝姐姐,你这样说,会让他们伤心的。”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的姐姐只有鑫姐姐,她就是个坏人,抢走了娘亲和爹爹,坏人。”云孟听着自己的娘凶了他,当即更加愤怒的叫着,一脸倔强的看着云夫人。 “云孟,你再胡说八道,是谁教你这些的?赶紧和姐姐道歉。”云轩也忍不住训斥一句,还暗中指着什么,他虽然直接,但并不啥,怎能听不出云鑫的别有用心。 云孟之所以会出生,就是云将军觉得可以转移下云夫人的注意力,但云夫人依旧很是牵挂云芝,这才有半年后认了云鑫做义女,她本是一孤女,虽说被云夫人认作女儿,冠上云姓,但却并没有资格叫云将军父亲和云轩哥哥。 有时候云夫人不正常的时候,自然会疏忽云孟,所以云鑫和云孟经常相处,这些话,除了云鑫误导,云轩想不出其他人,毕竟云孟还小。 听着娘亲和哥哥都凶他,云孟只觉得更是委屈了,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满是泪水,他看向云将军,见他模样也是和娘亲他们是一边的,不由的鼓着小脸,没有说话。 “若是他不愿,就算了,他年纪还小,并不是什么大事。”看着他委屈的模样,芷落自然不忍心责怪什么,毕竟,他还小,又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这句话本来是想劝和一番,但听在云孟的耳里却是恶劣至极,他恨恨的看了芷落一眼:“我才不要你假好心,恶毒的女人。” 说着,就从凳子上滑落下去,跑了出去。 云鑫左右看了看,眸子深处有些得意,但感觉到他们一致维护这刚回来的芷落,心中不由恨极,她想了想,随后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云孟吧,他毕竟还小,芝姐姐,云鑫代弟孟儿和你说声对不起,你别怪他。” 随即,她对着众人行了礼,眸光最后在柳华旭身上停留了一番,随后转身离去。 “芝儿,你弟弟他有点小脾气,但性子并不坏,他只是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之后多相处就好了。”云夫人出声,毕竟,她希望云芝不要因此生了反感之心。 芷落垂下了头:“嗯,我不会的。” 只是,作为亲姐姐,却要看着别人代替她的身份来向她道歉,这样的感觉真的有些糟糕。 虽然前面有些不愉快,但这顿饭还是很好的结束了,云将军早知柳华旭已经是当朝少傅了,不由得夸赞了几声,随后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云轩身上,看的他低下了头。 他们几个男人在前厅里聊着,云夫人则是将她领去了她要住的院子,汀芷院。 刚到门口,她就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味,往里看去,虽然光线不好,但还是能看到里面各色的花。 “这间院子都是娘亲一直为你留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喜欢,不喜欢的,就直接换,还需要什么,就告诉娘亲,娘亲都给你准备。”云夫人拉着芷落带着她四处看了看,脸上依旧带着慈善的笑意。 里面的圆桌上,都插了一瓶子花,周围的装饰更是更是清新而少女,纱帘是粉色的,连摆设装饰都是精致而美丽,里面的被褥和窗帘也是粉粉的,旁边还放了古筝,旁边还有卧榻和书架,样样俱全,可见云夫人在布置这些有多么用心。 第三百一十九 番外(44) “我都喜欢。”她心中柔软一片,这是她记忆中,头一次有人对自己如此用心,当初在侯府的时候,住的房间都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而不像云夫人一样经过长久的精心准备,好像她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一般,她,从没有被她的亲人忘记过。 “芝儿,关于鑫儿,是娘亲太过思念你了。”云夫人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声,曾经,她思念云芝的时候,就会将有些相似的云鑫,当作她的替代品。 “我明白,并没有怪娘亲,我……还得感谢她,多亏有她在娘亲身边,之前娘亲是怎么待她,以后,还是怎么待她吧。”这是芷落的真心话,她虽然妒忌她能在云夫人身边享受属于她的爱,但她也感激她,要不是她的存在,现在的云夫人恐怕情况要糟糕许多。 “芝儿。”看着芷落如此贴心,云夫人更加感动和愧疚。 云夫人在这待了许久,和她说了一些话,却没有敢问她之前的生活,随着夜色深了,她才离开了芷落的院子。 看着她离开后,芷落让伺候她的丫鬟给她准备热水沐浴,她并不习惯人伺候,当即吩咐她们去休息,明天再收拾,而自己就躺在水中,温热的水将她包围,使得她紧绷一天的身心舒缓,浑身的疲惫也少了许多。 她想着这一天的事情,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努力摒弃一切,享受着这一刻。 或许她太过疲惫,连房门被打开她都没有听到,随着后面的屏风被人撞到时发出剧烈声响,她才猛然惊醒过来。 “是谁?” 她说话的同时也看了过去,使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顿时僵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芷落看清是柳华旭时,吓了一跳,同时她也赶紧将身体往水下沉去,紧张之后又平静的看着她:“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找你。”柳华旭气息不稳的说道,一双眼睛不敢朝芷落看,但脑海里,却是不断重复播放着刚刚的香艳,那细嫩白皙的胳膊,精致的锁骨,以及那半露在外的高一耸。 他赶紧朝外间走去,一边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芷落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没有多想,也是舒了口气,感觉到水有些凉意,她赶紧随意洗了洗,穿上衣服朝外走了出去。 只是看到外面还站着的柳华旭,她脚步迟疑了一下,使得自己面色无异,才开口询问:“三少爷,你找芷落,有事吗?” 柳华旭看着她,眼神有些闪烁,犹豫了下温声开口:“之前,看你情绪低落,有些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 不放心?芷落目光一时怔然,她看着柳华旭,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明明,她表现的还算可以,大度,善解人意,不计较,懂事,毕竟,作为一个才回来的人,这样做,才能使得亲人们高兴不是吗? 似乎看懂了她的疑惑,柳华旭勾了勾唇:“你忘了,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就算再怎么伪装,我还是能看出你的不高兴。” 一时,芷落脸上的平静快要维持不住,她习惯性的垂了眼帘:“三少爷,你想多了,我见到我的亲人们,很高兴。” “你是我的人,所以,不要对我说谎,可明白?”他眸色微眯,露出了些许霸道和专制。 芷落顿时不说话了。 “芷落,云家的人这些年来确实没有放弃过你,他们是真心疼爱你的,自然,也会包容你的小性子,若是他们因为其他的原因,只是希望自己找回来的女儿是个乖巧懂事大度的,感受不到你的不快乐让你做某些事,那也不要担心,你,还有我,我会包容你所有的一切。” 他声音温柔而诚挚,看着芷落的目光,更是能腻出水来般,芷落的神经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心中那竖起的城墙,有些摇摇欲坠。 这时,她又想起了曾经,面色坚毅了几分,她目光坦荡的看着柳华旭:“三少爷,请你不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我确实不高兴,我不喜欢看到他们对我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我想一定可以和他们没有隔阂的,不过就算我有了家人,我也不会忘记,我是三少爷的人,当然,是除了女人之外的人而已。” 柳华旭眸色一暗,忽而眼睛微微一眯:“是吗?除了女人之外,还有夫人,芷落更想做夫人?” “你。”芷落一时无言。 “落儿,华旭不信,你不知道,我会来鹤城的原因是什么。”他忽然逼近了一步,眼神锁住芷落,不让她逃离。 “之前,华旭会与你说那样的话,是没办法确定对你的感觉,我不想伤害你,才觉得应该保持一段距离,可当看到你被人欺负的时候,华旭会觉得很生气,想要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你可知,你昏迷的时候,我的心有多担忧。” 他又是沉声开口,显得柔情蜜意满满,那诚挚的模样看不出半点说谎的痕迹,一时间,芷落只觉得心慌至极,她赶紧避开了眼神。 “三少爷,你别这样。” 见芷落纠结的模样,柳华旭就知道她心中是有他的,不由一喜,随即乘胜追击:“芷落,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不理会我,我有多难过。” 说着,脸上更是委屈,使得温润俊美的脸蛋看起来更是有几分楚楚可怜,清润好看的眼睛更是脆弱而痛苦,这样的柳华旭,杀伤力极大。 芷落忍不住要伸出手安慰,不想这时,外面的门又被敲响:“芝儿,你休息了吗?” 是云轩。 芷落瞬间被惊醒,她赶紧收回了手,抚平自己纷乱的心绪,她不是坚定了心思不在对柳华旭有其他感觉吗?怎么一看到他,还是忍不住心软。 “芷落,你原谅华旭,好吗?”他恼怒云轩的闯入,但面上依旧是可怜示弱的模样。 芷落赶紧摇了摇头,不被他迷惑,乘着他没再开口的时候,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哥哥,我还没睡。”她赶紧将门打开,企图逃离柳华旭的温柔陷阱。 “芝儿,我过来看看……”他本来是怕芷落不习惯新的环境过来看看,这眼睛也是顺便那么一瞟,就看到了还站在屋中的柳华旭,顿时止了声。 感觉到云轩的目光,芷落也猛然察觉了不对,这深更半夜的,这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再加上她一脸滚烫的温度(不知道红了没有),这很难不让人想歪。 果不然,云轩顿时变了脸色:“柳华旭,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看看落儿是否一切妥当,有没有需要什么帮忙的。”柳华旭的语气也不算好,毕竟,他本来就要成功了,却被他给破话了。 云轩听了只觉得好笑:“你是客人,而芝儿是主人,哪有需要你帮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赶紧回你的房间去。” 云轩比柳华旭本就要大上两岁。 柳华旭也不是一个与人争辩的人,他知道现在是不可能和芷落继续刚才的话题,当即温润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芷落低声应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云轩满眼不满的盯着柳华旭的背影,又看向芷落,犹豫开口:“芝儿,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哥哥,我想休息了。”芷落下意识的回避,最近她接收的信息实在太多,一时整理不来。 等他们都离开后,芷落过了许久,才睡过去。 一大早,云夫人便传话来让她过去用早餐,她打理了一下过去,陪云夫人用完早膳后又陪她聊天说话。 “夫人,衣品阁的徐裁缝来了。”外面来人禀告。 “哦?让他进来。”云夫人赶紧说道,随后朝着芷落说道:“芝儿,等会给你做几套衣服,你有什么喜好都说出来。” 云夫人极力弥补着缺失的这么多年,她希望能了解芷落,然后给她最好的一切。 芷落看着她殷切而渴望的样子,自然是很难拒绝,她任由徐裁缝给她做了几件衣服,随后又和云夫人出去挑了些首饰,样样的价值不菲,虽说她在侯府也穿戴过好东西,但是现在,云夫人却是将她打扮成了一个十足十的贵女,芷落能感觉到她的心意,可是心中,却很难彻底的高兴起来。 “芝儿这样真好,比起鑫儿,也差不到哪里去。”她这样夸赞着,却又恍然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生怕她会不高兴。 这几日,芷落在云府中感受到了哥哥的关爱,云将军虽然话少,但也会时不时的关切几句,而云夫人,她依旧用尽浑身力量来疼爱和弥补她,虽说那个九岁的弟弟,对她并不搭理,但她也应该很满足了不是吗? 她没有看到云鑫,想来是云夫人因为对她的愧疚,将云鑫送到什么地方了,她也没提,就当没发现,毕竟是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就算如此,她却时不时会听到这个名字。 第三百二十章 番外(45) 云夫人给她插珠花时,会说云鑫喜欢这样的款式,给她盛了玉米排骨汤,会说云鑫当初会为了让她多吃几口饭而喝了两大碗汤,芷落帮她按摩,她会说道云鑫的按摩手法也很好。 她有时经过会听到院子中的仆从议论,说云鑫小姐脾气真好,时常会惹得夫人欢笑连连,而她这个真正的小姐,无论夫人如何讨好她都是表情淡淡的,好像所有人都亏欠了她一样。 芷落听了很想说,她并不是觉得所有人都亏欠她,只是她习惯如此,习惯了平静淡然,习惯了小心翼翼,毕竟她五岁之后是长在李家,而不是云府,云夫人对她小心翼翼,她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的去接收云夫人对她的所有好。 她相信云夫人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已经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罢了,但终究,还是属于她的不是吗?所以她不该放弃。 至于云鑫,若是云夫人真的离不开,她也能理解,让她继续呆在云夫人身边就是。 本来她是头有些不舒服的在院子中休息,云府的人都来看过她了,只是想清楚了这些,她还是起来收拾了下,觉得可以和云夫人好好谈一下,毕竟,这几日她也有在帮云夫人调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刚走到云夫人的门前,她就听到了声声笑语传了出来,守门的婆子看到她来急忙行礼,有些慌乱,正要往屋里去通知,芷落叫住了她。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可是……”婆子正要说什么,就接收到芷落凉透的眼神,她心中一跳,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芷落朝里走了去。 “鑫儿,是娘对不起你,等芝儿适应好了,能接受你了,娘就让你回来,可好?”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云夫人愧疚的询问声。 这样的语气芷落熟悉,毕竟她哪一次对自己说话,都是用着这样的语气。 所以说,她耳边时时响起云鑫这二字,就是为了让她能够适应,能够接受? 她目光朝里看去,正好云鑫是正对着她的,而云夫人却是背对的,她们目光撞上,随后,云鑫对着她诡异的勾唇一笑。 随后,她柔声对云夫人开口:“鑫儿理解娘,毕竟芝姐姐一直在外,想必受了不少委屈,娘多关心她是应该的,但鑫儿也想留在娘身边,为娘亲尽孝道。” “鑫儿果然是个懂事的,你放心,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芝儿虽然话少,却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云夫人更加满意了。 “是吗?可是我回来时听孟儿说……”她说了一半,又赶紧止声。 “说什么?” “没什么。”云鑫赶紧摇头,假装什么都没说。 这使得云夫人更加怀疑了,她只好看向旁边的云孟,他一知道云鑫回来了,也迫不及待的跑来了,平常,芷落在这里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出现的。 “孟儿,你说。” 云孟看了眼云鑫,犹豫开口:“就是,就是那女人打了我,又骂我不过是个多余的,让我以后看到她的时候离远远的,也骂了姐姐,让她别在出现在云家。” “什么?”云夫人惊讶道,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芷落都知道是惊讶而怀疑的。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娘亲,我骗你干嘛?我就说那女人很坏,她还让我不要告诉娘亲。”云孟一脸的坦然愤愤,那个模样,脸芷落都要相信是真的了。 云鑫看了一眼芷落,开始安慰云夫人,语气略为低落:“娘,我知道我只是你的义女,比不得芝姐姐,但我是真心爱娘的,只是若是芝姐姐不喜欢,我以后尽量不来将军府,但是偶尔,可以来看你一次吗?” 云夫人一时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会是如此,她心里不相信,但也是有怀疑的。 “小姐,你过来了?”雪娘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她故意说的很大声,使得里面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云夫人眼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敛,被她看在眼底,云孟没有想到她就在外面,一时小脸有些心虚,只是云夫人并没有看到,至于云鑫只是笑意淡淡,随后收敛下去,有些担忧的站了起来。 “芝姐姐。”她开口喊道。 芷落并没有应,只是看向云夫人:“娘,我头不疼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是吗?那就好。”云夫人没想到她会来,没怎么反应过来。 她看了眼云鑫,犹豫开口:“芝儿,鑫儿她……” “鑫儿是谁?”她忽然反问,表情淡淡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芝儿你忘了?就是云鑫,娘的义女。”云夫人只能这样回答 “哦。”她说着,随后拉近了距离,忽然,乘着所以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伸出去,啪的一巴掌落在了云鑫的脸上。 云夫人心疼的看向云鑫,又不敢置信的看向芷落:“芝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娘,我不喜欢她,你可以将她赶出去吗?” 她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只要她点头,她就相信她是爱她的,是相信她的,她就会向她解释她为何会这样做,也可以否定现在说的这句话,将云鑫留下来,前提是她不要再搞小动作。 “你……”云夫人一时无言,但看着芷落的眼底,却带着失望,仿佛觉得,她不再是她印象中那个可爱的女儿了。 这样的表情,已经给了芷落答案,使得她再也没有勇气,在这里停留,毕竟,她没来的时候这里欢笑连连,她才是多余的那个。 她没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那仓惶而悲切的背影,看的云夫人心中一疼,她想要去安慰女儿,只是看着旁边捂着脸的云鑫,那步伐又迈不出去了。 “芷落,你在干嘛?” 芷落恍惚的走着,忽然就听到后面一声急切的喊声,随后她的手就被抓住,一道猛力袭来,使得她不由得顺着那股力道而去,撞进了坚硬而温热的怀中。 问道熟悉的气息,她反应过来是谁,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而是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三少爷,我好累啊。” 她真的觉得累,每次努力想要什么时,到头来,总是一场空,难道是她的要求太高了吗? 看着芷落如此失了魂般的模样,柳华旭只觉得心底一疼,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若不是他这几日总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恐怕她就已经走进湖中去了。 这几日来,由于云夫人一直和芷落在一起,加上芷落若有若无的避开,使得他和她说句话都困难。 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记得她刚刚出来的方向是云夫人的院子。 云夫人,让她失望了吗?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出声,只好紧紧的抱住她,给予她温暖。 “三少爷,我想骑马,你能带我去吗?”忽然,她出声道,上次那种飞驰的感觉,她很享受,也能轻易的甩掉一切。 柳华旭点点头,两人朝着府门口而去,却未发现,不远处大树下走出来的云鑫。 她看着柳华旭竟然对芷落那么温柔体贴,不由暗自的咬了咬牙,随后又跟了上去。 他们去将军府的马厩牵了两皮马,因为芷落强烈要求要自己一匹,柳华旭虽然遗憾却还是温声指导她,两人慢慢的晃悠出去,在街上停停走走,买了些方便携带的吃的,就朝着郊外而去。 他们买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注意马,一个苗条的身影不经意擦过了芷落手中的马,随后离开。 芷落掌握了要领,到城外人少的地方,就骑的快了些,她的心情随着起伏也不由好了许多。 只是忽然,她身下的马忽然开始重重的哼气,发出嘶鸣声,马蹄也焦虑的踏着,根本不听芷落使唤,随而就快速的跑了起来。 “三少爷。”她下意识的喊道。 柳华旭也没想到会忽然如此,他赶紧一甩马鞭追了上去,看着芷落在马背上左摇右晃,吓得心都到了嗓子眼。 “落儿,你别怕,抓紧缰绳,腿夹住马肚子。” 芷落听话的照做,这样虽然有用,但是时间一久她的力气就差不多用完了,随着马再次一蹦,她的手顿时擦滑,松开了缰绳,整个人从马背上翻落了下来。 柳华旭眼睛一瞪,看着她朝前滚动,朝着马蹄而去,当即顾不得什么,用尽内力挥向了马,将它扬翻在地,随后赶紧搂住芷落,手脚护住她,滚了几圈才停下。 “落儿,你没事吧?”他下意识的询问芷落,一双眼睛焦急的打量着芷落。 “嗯,没事,”芷落回答,她刚好落在草地的位置,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疼而已,忽然感觉到额头上滴下了水滴,她抬头一看,发现柳华旭的额头上鲜血不断滑落,吓得芷落心中一紧。 “三少爷,你受伤了。”她焦虑的看着她,担忧至极。 柳华旭见她只是脸色苍白,又看到她因为自己的伤而满眼担忧的样子,当即柔声安慰:“我没大碍,你别太担心。” 第三百二十一章 番外(46) “流了那么多血,赶紧起来,我给你看看。”芷落看着他额头上那么大一大伤口,应该是擦到什么尖锐的石头了,顿时眼睛一酸,挣扎起来。 她取出怀里的手帕,给他轻轻的擦着伤口,随后又在怀中翻了翻,找出瓶普通药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由心中一急,又想到了什么,随后四处看了看,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有止血的草药,当即赶紧去拔了过来,没有捣药的器具,她只好放在嘴里嚼烂。 等烂度差不多的时候,她突出药泥,才看向柳华旭,想到什么又诺诺解释一句:“那个,我这找不到捣药的东西,你就将就将就?” “我不介意。”柳华旭受了伤也是依旧淡然,他看着芷落那为他担忧慌忙的模样,尽管觉得不该,但他还是觉得很满足。 不介意?芷落看着他那温柔如水的模样,哪怕额头上有道血淋淋的伤口,却依旧极为好看,她赶紧收敛心思,集中注意力为他处理伤口。 处理好后,她看着他:“三少爷,刚刚多谢你,要不是你……”她现在可能已经丧生在马蹄下了。 “不用说谢。”他很是正经的说道:“我以后,不想从你的嘴中,听到谢谢二字?” “可是……” “落儿,刚刚我也很害怕,我怕我晚一步,救不下你。”他声音带着一股后怕。听的芷落一时不好开口,心中也是复杂至极。 “落儿,我知道你对我有了戒心,怕受到伤害,我不像你保证什么,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可以吗?”他深情的开口,温润的眼底只剩一个她,如同一张温柔的密网一般,将芷落困在其中,难以挣脱。 她看着柳华旭的脸,想到曾经几次,都是他救她与苦海之中,而他刚刚,看到自己危险之时,更是奋不顾身的救了她,他了解她的所有,也总包容理解她,这样的他,还值得她全身心托付一次吗? “其实,我也不懂。”她忽然开口,使得柳华旭疑惑的看着她。 她补充道:“之前,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不是那种非要不可的喜欢,而现在,我也可以确定了。” “确定什么?”柳华旭呼吸一滞,期待的看着她。 芷落脸热了热,下意识的垂下眼帘:“嗯,或许,我可以接受你,只是,你得答应我,在我们彼此心里有对方的时候,中间不要有第三个人行吗?若是你有了,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放手。” 柳华旭猛然的伸手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开口:“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芷落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偷偷翘了翘唇,很是愉悦。 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这一碰,又使得两人嘶出了声,因为不约而同的触到了刚才被摔疼的地方。 “我身上还有些药膏,你先拿去涂吧。” 两人分开,芷落又从怀中掏出了之前的药膏,递到柳华旭面前。 他看着那药膏,微微眯眼:“落儿,我是男人。” 听着落儿两个字,她心中羞涩,还是将药膏收了回来,对着他说到:“那你先转过去。” 她身上也有不少的青紫。 柳华旭乖乖转过去,见此芷落便解开身上的衣服开始涂着,只是正在系衣服的时候,她不经意的转过头,正巧和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对上了。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柳华旭就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了怀中,低头堵住了那香软的嘴唇。 芷落瞪大了眼睛,感觉到柳华旭的唇在她的上辗转流连,还将舌头伸了进去,她全身都被他浓烈的气息包围,顿时使得她一时身体虚软,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任他为所欲为。 久久之后,直到要擦枪走火之时,芷落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当即赶紧伸手推开了他,随后拼命的喘着气,平时平静的一张脸此刻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而柳华旭同样也不平静,他压抑了许久,才总算将那股冲动给压制了下去。 “你。”芷落看着柳华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柳华旭温润一笑,随后给她理了理衣服,又是忍不住的在她耳边落下了一吻,俯身在她耳边呢喃:“知道吗?从上次,在你房间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 上次?是她沐浴时被他看到的那次吗? 芷落再次红了脸,没有想到看着温润谦让的君子模样的柳华旭,私底下还有这样生猛野性的一面。 “你讨厌。”她赶紧退开了些,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柳华旭无声笑笑,也没有再继续对她下手了,毕竟再来一次他可不确定他能不能控制住了。 两人都平静下来后,芷落忍不住偷偷看柳华旭,有些纠结。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不会隐瞒你的。”柳华旭坦然说道。 “你,不是对皇后娘娘……”尽管觉得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得不到答案,她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不瞒你,现在我还对娘娘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柳华旭看着芷落脸色一变,赶紧补充:“不过,不是爱意,而是无法割舍的友谊,她在我心中永远有个特殊的位置,我希望你能知道,不要吃味。” 特殊的位置?芷落能够明白,不说在他心中有,对芷落而言,皇后娘娘也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也可以用特殊二字形容,她自然不会介意。 不过吃味,她才不会吃味呢。 因为出来的突然,连阿木都没有带上,如今受了伤,幸好还有一匹没有受惊的马,才不至于让他们走着回去。 而正是因为这有匹马受惊有匹马正常,才正是可疑的地方,两人对视一眼,芷落从怀里取出了银针,随后走到那被柳华旭一掌拍死的马旁边,然后将银针插了进去。 她低头嗅了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又将马的眼睛给翻开,发现了里面充满的红血丝,可见死的时候很是痛苦,她不由将注意力停留在了马的耳朵上,拉近距离仔细听了听,听到了细微的嗡鸣声。 她看向柳华旭:“你能将你的内力从它的另一只耳朵传进去吗?” “可以。”柳华旭照做,等了一会儿,就感觉一只扇动着翅膀的昆虫跑了出来。 芷落见此嘴唇一抿,心情并不好,这种昆虫她有见过,会飞也会叮咬动物,光是沾在皮毛上都会让动物很难受,更何况是钻进了耳朵里,自然会使得马忽然发疯。 “你觉得,将军府的马厩会有这样的昆虫出现吗?”她问柳华旭。 “将军府的马厩想必都是军队的人统一管理的,每个马厩应该会放专门的熏草驱逐昆虫,更何况是这样能让马发疯的昆虫,是绝对不该出现的。” 将军府的管理,还不至于那么差。 所以,这想必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见芷落神情低落,柳华旭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柳华旭的声音很冷,想到刚才的情形他依旧有些心惊胆颤,要是他没有追上去,那后果…… 芷落本来低落的心思顿时好了不少,好像只要有他就什么都没有问题。 两人吃了些东西,才准备回去,柳华旭站在她后面,扶着她上了马,感觉到那有力的手掌握在她腰上,,随后又在身后环住她扣住的缰绳,她脸再次红了。 毕竟,他们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只敢紧绷着身体不说话,现在心里却是抹了蜜一样的甜。 “你今日,为何会觉得不开心?”柳华旭希望,能知道她很多的心思,分享她的开心和不开心。 说道这,芷落的脸色不由暗了些,但感觉到柳华旭的心思,她还是开了口,将今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虽说我羡慕云鑫能够在娘的陪伴下成长,但若是娘亲高兴,我也并不介意她继续留在将军府,可她却是居心不良的说我坏话,要是云家还要留下她,三少爷,你就继续收留我吧。”她现在的语气比起之前要轻松许多。 毕竟没有云家,她还有三少爷。 柳华旭垂首在她耳边出声:“求之不得。” 但他也明白,芷落是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亲情,不是他们一直想要找她回去吗?为何现在,又要那么伤害她,时间,当真能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冲淡。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门前,却等着几个人,正是云夫人他们。 看着他们回来了,云夫人忍不住眼睛一亮,随后上前走了两步,但迎上芷落那双平静的眼时,又是一僵,不自觉的扭动着手里的手帕。 云轩的注意力却是在他们如此亲近的接触上,一张俊脸顿时沉了沉,当即上前将自己的妹妹接下来。 “出去玩就出去玩,将军府又不是没有马,怎么共骑一匹,芝儿,你得注意些才是,以后你还要嫁人的。”他循循劝解,说道嫁人的时候更是挑衅的看了柳华旭一眼。 第三百二十二章 番外(47) 他没想到,不过是一天没有注意,这柳华旭就钻了空子把自己妹妹给拐走了。 “哥哥,我知道了。” 芷落知道云轩是真心疼爱她的,但这话还是说的她脸上一热,她偷偷的看了柳华旭一眼,却迎上了他含笑的目光,不由赶紧收回了视线。 “回来就好,只是出去的时候,得说一声才是。”云将军也在旁边等待着。 “是,父亲。”她乖巧应道,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的云夫人,很快转开。 “华旭,你额头上是怎么回事?”云轩在盯着柳华旭的时候,顿时注意到他包扎好的额头。 这话将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柳华旭摇摇头:“小伤而已,只是今日的事情,却并不小。” 他沉了声音,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马惊了?芝儿,你没有受伤吧?”云夫人惊讶出声,忍不住关切的看向芷落。 她摇了摇头:“华旭救了我,我并没有什么大碍。” 云将军脸色也严肃了,他看向柳华旭:“你说这事,是人为?” “不错,云伯父,云芝她才刚回府不久,却就遭此毒手,若是不查,这岂不是使得云芝她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云将军他们又岂能不明白:“此事我会调查清楚,今日,多亏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会救她,不止是因为她是云家人,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柳华旭看了芷落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云将军几人自然也是明白的,对于云芝之前在云都的事情,他们都已经了解过,本来也对柳华旭是有些意见的,但知道他义无反顾的救了云芝,也就都没什么话说了。 “好了,都进去再说吧。”云将军没有接话,随后朝着屋内走去。 芷落落在后面一些,忍不住瞪了瞪柳华旭,没想到他会直接当着她爹娘们说出那样的话,这弄的多不好意思。 因为那日发生的事情,云夫人就和芷落没有之前那般亲近了,她每次想说话的时候,看着芷落平静的样子,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雪娘,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是纠结。 “夫人,这小姐刚回来,见你比较疼爱云鑫小姐,自然心里会不好受,但你们是母女,自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现在夫人不已经送走了云鑫小姐吗?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处好母子关系。”雪娘柔声安慰着。 她理解夫人,毕竟那云鑫小姐陪在她身边那么久了,自然感情很深,现在小姐回来了,夫人为了小姐将云鑫小姐送去了别院,也算是疼小姐的,只是没想到,这看起来少言安静的小姐,性子上,却并不如何好相处。 “只能如此了。”云夫人叹了口气,她希望给芷落最好的一切,毕竟她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女儿,就算她真的说出那些话,她也还是会原谅她的。 “夫人,云鑫小姐的丫鬟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求见夫人。” 外面进来丫鬟传话。 急事?云夫人一听不由心有忧虑,随后还是传话让那丫鬟进来。 那丫鬟进来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着云夫人磕了个头,声音很是急切。 “夫人,求你救救小姐吧。” 云夫人心中一跳:“云鑫怎么了?你起来,好好说话。” “夫人,小姐这些天在别院中,一直被几个男人进府骚扰打骂,奴婢与小姐都是弱女子,根本反抗不得,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让小姐不要妄想不属于她的东西,说什么山鸡就是山鸡,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很是可怕,但小姐不想打扰夫人,奴婢没办法,这才偷偷跑来找夫人帮忙。” “什么?哪里的人敢进将军府的别院捣乱。”云夫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那云鑫可有大碍?” “云鑫小姐受了些伤,奴婢和那些人说过这是将军府的院子,但他们丝毫不惧怕,还说他们主子就是将军府的人,你拿将军府来威胁简直就是个笑话。” “什么?云鑫姐姐受了伤?娘亲,这一定是那个坏女人让人去欺负姐姐的。”云孟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 听了他的话云夫人身体一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维护云芝的话,显然,她内心也是有怀疑的。 “先过去看看。”云夫人站了起来,让丫鬟带路去别院。 “娘亲,我也要去。” 两人朝着外面而去,不想在湖边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芷落,云夫人的表情更加怪异了。 芷落并未注意到,她走过来行个礼:“娘如此匆匆,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经过几天的思考,芷落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云夫人计较,毕竟她什么也没说不是吗?她要是和云夫人疏离了,这不是刚好如了云鑫的意? 不想云夫人还未开口,旁边的云孟忽然朝她冲了过来,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你这个坏女人,快离开我的家。” 她一个不查,朝后面退了几步才站稳,她看着一脸怒气不满的云孟,声音平静:“这也是我的家。” “才不是,你不是,云鑫姐姐才是我的姐姐,你只是坏女人。”他怒声指责。 所以,又是云鑫吗?她看着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他还小,不懂分辨是非,她不能与他计较。 只是她发现旁边的云夫人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的看着她,那眼里,带着陌生和怀疑。 她扯了扯嘴角:“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没有,你是我的女儿,只是,我的女儿在娘的印象中时可爱乖巧又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芝儿,你这些年,变了很多。”云夫人忽然叹了一口气,眼底不由得流露出失望。 她的女儿,太久没有待在她身边了,很多东西,都是她不了解的,不过她是她的女儿,以后,她会好好教导她。 但她不知,这句话如同重拳狠狠的击在她的心底,使得她一身的力气卸掉了大半,许久,她才开口:“是啊,我变了,对不起,让娘亲失望了。” 这话,听在云夫人的耳里,却是间接承认了她做的事,她舒了口气,眼底依旧流露出慈爱:“没事芝儿,错了就要改,我知道你不喜欢云鑫,但也不能让人去找她麻烦,你不如和娘一起去给云鑫道歉吧。” 道歉?芷落虽然不知道她对云鑫找了什么麻烦,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她也想看看,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只是,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忽的冷讽的笑了笑,很是寂寥。 云夫人看着她那模样,一时心中不确定,又涌起了淡淡的怒:“芝儿,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走吧。”她摇摇头,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伤。 “落儿,你要去哪?”到门前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云轩和柳华旭,柳华旭看着芷落空落落的模样,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关切出声。 “三少爷。”听到熟悉的声音,芷落无神的眼才总算有了波动。 “你怎么了?”他很是担忧的询问。 “没事,就是云夫人觉得我找了云鑫的麻烦,现在让我去道歉呢。”她声音很是无所谓,但那满身的伤,却是使得人心底一颤。 “芝儿,这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云夫人见她的态度,又和柳华旭当着长者的面如此亲近,不由心里更是不满了,她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的。 看着云夫人的态度,柳华旭顿时明白了,一时,他语气也变得不好了。 “云伯母,我不知道落儿她为何会承认,但是大多数愿意都是因为云伯母吧,云鑫单单只是你的义女,并未得到整个云家的承认,她哪来的必要去找她麻烦?” “你,她可是当着我的面打了鑫儿一巴掌,她并不喜欢鑫儿。”她声音急切了几分,又意识到语气不对不由缓和了一下:“我不是要责怪她,只是芝儿那么多年没有在我的身边,可能受了些不好的影响,我是觉得她要勇于承担错误,改正了就好。” “云夫人,你就是这样和她说的?”柳华旭心中一怒,怪不得,芷落连娘都不愿意喊了。 他看向云轩,嘲讽出声:“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好好对待落儿弥补落儿,华旭可真是见识了。” 云轩也没有想到云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这些年来一直念叨云芝最多的不就是云夫人吗? “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太过分了,你不知道芝儿这些年来受了多大的委屈,但孩儿没有想到,现在连娘都想着要在芝儿心底插刀,她一直那么善良,却受到娘如此指责,娘,你当真是疼爱芝儿的吗?或者,你心底只有那个云鑫,才是你的女儿?”云轩对他的娘很是失望。 毕竟,云芝在云都生活的那些年,他和云将军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知道云芝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更是想好好疼爱这个女儿(妹妹)了,只是没有想到,云夫人才是那个伤她最深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 番外(48)完 “轩儿,你这是什么话?”云夫人脸色一白,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指责她。 “哥哥,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去看看云鑫,不就都清楚了吗?” 看着愤怒的云轩,和脸色苍白的云夫人,芷落虽然不想理会,但还是不忍她们继续如此争执,随而开口劝阻。 “云鑫,哼,我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提到她,云轩顿时想到了查到的那些东西,脸色更加阴翳了几分。 “哥哥,你干嘛骂云鑫姐姐,又吼娘亲。”云孟在旁边不满的开口,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娘亲和云鑫姐姐了。 “云孟,我看你是在后院养的太久了,越来越不像话,明日我就和父亲说,将你丢去军营。”云轩沉声一喝,心情很是不悦,看着面露伤心的妹妹,他就知道其中一定有着小子的功劳。 云孟一听,顿时小脸苍白,他想说话,看着哥哥难看的脸色,顿时沉默了。 毕竟,他人虽然小,但还是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事的。 顿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别院而去。 云鑫本是坐在厅内喝着茶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赶紧跑到了床上躺着。 “是谁?”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她声音略微虚弱的问道。 “鑫儿,是娘,你怎么了?”云夫人看着云鑫脸上红肿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心疼,当即两步走上前关切出声。 芷落见此,她努力使自己不难过,但心底,还是不由疼了疼。 一旁的柳华旭当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的对着她笑了笑。 “娘,你怎么来了?”云鑫‘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云夫人的时候,不由欣喜的笑了笑,只是,当余光看到后面站着的几人时,那笑容,顿时变得僵硬了。 这,怎么她们都来了? 她的心中不由有些慌乱,随后努力的使得自己平静下来:“哥哥,芝姐姐,柳公子,你们怎么也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云鑫小姐究竟被芝儿派来的人伤成什么样子了。”云轩冷哼一声,显得很是嘲讽。 芷落一听也随之开口:“云鑫,你不是说你被我派来的人找麻烦,那你可否告诉我,我派来的那些人是谁,高矮胖瘦长相是如何?” “我,芝姐姐,事情都过去了,我理解芝姐姐并不喜欢鑫儿,但我还是希望能够留在母亲近的地方尽孝,以报答娘多年的养育之恩,只是,若是芝姐姐实在不愿,那我离开就是了。”云鑫咬了咬唇,显得很是委屈又善良。 “我问的是你,我派来的人都是哪些,你可有印象?”芷落依旧是淡淡的问道。 “有四个,长得都是比较凶悍的,娘,我真的很害怕,你可不可以让芝姐姐不要再让那些人来了。”云鑫被如此逼迫,心中不由慌乱,毕竟,她只是想在云夫人面前卖惨再装好人,借机回到云家,再对付芷落。 但她没有想到芷落他们都会跟着来,顿时打乱了她的计划,而现在,她能抓住的就只有云夫人了。 “鑫儿别怕,有娘在,她们不会有机会欺负你的。”云夫人不由安慰道,随后看向芷落:“芝儿,娘不是要怪你,只是鑫儿还比你小,她是孤儿,是个可怜的,你看在娘的份上,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云夫人这话华旭并不明白,这位云鑫小姐口口声声说有人来欺负她,但华旭刚刚看了,这院子里值钱的动子都是安然无恙,这坏的东西只有椅子凳子之类的小东西,这是说落儿派来的人都是性子还算柔和的,怎么就将云鑫小姐给打骂的下不了床,若是他们真的只针对人,那云夫人可得赶紧找大夫给这位小姐检查下才是。”柳华旭声音冷淡的说道,至始至终,都是以维护者的姿态站在芷落身边。 “华旭说的有理,我刚刚已经去请了大夫,又顺便去请了别院周围的几户邻居,我看这义妹受的惊吓太大,想必记得也不怎么清楚了,你放心,若真是芝儿派人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会教训她的。”云轩也是在旁边开口,听着话显得公正公平,但那语气,却怎么听都有些讽刺。 随后,就有一背着药箱的大夫走了进来,云鑫看着他们更是不安了:“不用了哥哥,那些人只是威胁让我离开,我并没有怎么受伤,我……” 她想着他还去请了邻居时,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当初她只是想应付云夫人,她知道云夫人是很容易相信她的,所以也就没有花钱去雇人。 “那也是受伤了,大夫,你过去好好给她检查,那几个邻居也来了,叫他们进来问话吧。”云轩嘴角讽刺的弧度更深了。 “娘……”云鑫不由看向云夫人。 “没事鑫儿,检查一下,娘才放心。”云夫人安慰道。 她看着这样的情形,自然也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看向芷落,却见她依旧是那平静的模样,没来由的,她心中有些不安。 云轩问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听到谁说有看到过什么男人进出过这里,也没有听到里面发出什么吵闹的声音,云夫人顿时看向云鑫:“这是怎么回事?” “我……”云鑫说不出话来。 “既然义妹没什么要说的,那我说说三日前吧,你在西阳街上,经过芝儿的马时,往马的耳朵里放了什么?”云轩厉声喝道。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云鑫一震,她没有想到连这个他们都查出来了,当即赶紧否认。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别忘了,鹤城可是云府在主要管辖。”云轩很是不屑的看着她。 云鑫被如此逼迫,脑子也受了刺激,她大声喊道:“是我又如何?凭什么,她是云家的女儿,她回来了我就得离开,我是人不是狗说赶就赶的,我讨厌她,她要是没有回来,我就还是云府的小姐,而不是委屈到这个别院里居住。” “委屈?呵,你难道忘了?你是个孤儿,要不是娘见你可怜将你待在身边,你现在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如今你依旧是锦衣玉食,难不成还想霸占着芝儿的身份位置一辈子?真是可笑。”云轩很是厌恶这种不懂得感恩不知满足的人。 “那又如何,她竟然收养了我,就应该一直收养,凭什么她亲女儿回来了我就得腾位置,这对我不公平。”云鑫依旧固执己见。 云轩不再与她争辩:“你在马耳朵里放东西,想致芝儿于死地,这是蓄意谋杀,下辈子,你就只能在牢狱里待着了。 听到这,云鑫顿时会了神,慌了,她看向云夫人:“娘,我只是讨厌她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并没有想害死她的,你救救我,” 云夫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依旧带着不敢置信,她扯开了云鑫的手:“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想害我的女儿,你还有什么脸面让我来救你?” “脸面?呵呵,自然是娘你给的,我在你身边陪伴你那么多年,我相信娘是爱我的,你对云芝,不过是多年的愧疚而形成魔怔了而已,娘,我虽说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始终是将我当作亲女儿看待的不是么?娘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她了。” “住嘴。”云夫人呵斥出声,脸色很不好看,她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虽说她确实喜欢云鑫的,但她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刚找回来的女儿,她无法原谅,但要看着她在牢狱里待一辈子,她也做不到。 她看着芷落,一时眼底很是愧疚:“芝儿,是娘亲误会你了,鑫儿她……” “云鑫她说的没错,娘你于我,不过是多年的魔怔罢了,你愧疚当初,我在你手里丢掉,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忘记过我,如今我回来了,娘你想弥补我,但却发现,我已经长的太大,这些年更是变化的找不到小时候的模样了,和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区别,你失望,但还是想弥补亏欠很久的母子情,但是越相处,你就发现我还是达不到你的要求。”她打断了她的话,开始兀自的说着。 “我样子普通,穿华丽的裙装,戴着好看的首饰也撑不起华贵的样子,始终小家子气,又不喜欢与人交流,得让你时刻小心翼翼的对待,而云鑫,她才是在你身边长大,她漂亮,体贴,优雅华贵,是个举止得体的大小姐,又能使得你欢声笑语,她的模样时按照你心中的样子长的,你很满意,你早在不知不觉,已经将她当作了我,而对于真正的我,有的只是失望和尽力。” “我也不想让娘失望,我也想能高傲优雅的抬着下巴,做一个人见人爱又得体的大家小姐,这想必是每个女孩都希望的,可是,我生来有大小姐的命,却没有大小姐一般的生活,我五岁走失,没有以前的记忆,那时,多亏了我的养母将我抱了回去,才不至于让我冻死在山沟沟里。“ “我知道我不是李家的亲生女儿,因为我的养父会时刻提醒我这点,说我就是白吃粮食的赔钱货,村里的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个没人要被捡回来的,迟早会被李父丢出门去,我很害怕,我害怕真的被丢出去,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真的家在哪里,我不能离开李家,所以我就跟着养母去地里干活,掰玉米种红薯,插秧……我努力的去做,哪怕那时候我还很小,摔倒在田里过,被秧苗绊到过,背着红薯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这些,我都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不敢抱怨疼了累了苦了,怕这样,养母也嫌弃我了,将我丢出去。“ “芝儿,你……”云夫人忍不住叫了声,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刚开始的时候,养父只是会偶尔骂咧几句,但后来两年,养父爱上了赌博,只是赌运并不好,经常输,这一回家,就开始打骂我,觉得都是我这倒霉的赔钱货,使得他运气那么差,他喝酒了,有时候还恶意的将污秽物往我身上吐,说我就和那污秽物一样,都恶心的不该让他瞧见,他打骂够了,还得让我给他洗脸洗脚,不小心力气大了,他直接一脚就踹过来,我会疼的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但也不敢哼出声,母亲看不过去,会帮我,但这样的结果,只是使得我们两个人都被打,但后来,有了弟弟之后,母亲更多护着的是弟弟,对于我,只是事后劝导我两句,让我不要计较。” “我知道我不该计较,毕竟,没有李家,我就算侥幸没死在山沟沟里,也得到街上去乞讨,而李家,至少还有温饱的饭和暖暖的被窝,说到这些,我确实很没良心,是个坏的,毕竟我只惦记着李家的粮食和被窝。”她说着,还自嘲的笑了笑,她的神色平静,说起这些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她简单的几句话中,却让人能感受出其中的伤和酸。 “芝儿,是娘亲对不起你。”云夫人满心愧疚,她从来不知,她的女儿,竟然受过这么多委屈。 “你没有对不起我,毕竟,你也不是故意丢了我的,这些话,我一直想和你说,想在娘亲的怀里诉说着我这些年的委屈,毕竟,都说娘亲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是最包容和爱孩子的,可是我等了那么久,你却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你从前过的如何?或者是曾经谁让你受了委屈,娘给你报仇回去,后来我想,和你说这些,也是徒增了你的烦恼和愧疚,不说也没事,我自己承受着就好,毕竟,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不是吗?我也是有亲人的人,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让娘失望了,没能按照娘希望的样子长大,是我的错。”她说的很是轻松,看不出一点埋怨,但柳华旭却看出她的隐忍。 他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落儿,你还有我。” 芷落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她用力的环住他的腰,也顾不得旁人在场,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三少爷,我好累。” “我知道,你靠着我。” “我说出了这些话,是不是很坏?” “没有,落儿很善良,落儿只是心底太伤心了。” “嗯,三少爷,我确实很难过。” “没事,我们只难过这一次,以后,都不难过了。” “好,那三少爷以后会好好对我吗?” “会的,我只好好对落儿。” “三少爷真好。” 两人一人问一人答,好似将旁边的人都已经忘记一般。 云夫人脸上满是泪水,是她对不起这个女儿,她是想要对她好,可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她,她不是没有想过问她之前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但她却是下意识的不敢开口,她确实在逃避,怕她过的真的很不好,她会更加愧疚难过,但她却忘了她女儿对她,也是同样渴望母亲的疼爱。 云轩看着两人,却是没有再上前阻止什么,他没有这个资格,他虽然很高兴她回来,也真心的疼爱着这个妹妹,但他发现他做的也太少了,从头至尾,他也没有问过她过的好不好,只是希望她能回到云家,让爹娘心安,他们一家人团圆,但却忘了问芷落她是不是高兴,会不会害怕? 云鑫被送进了牢狱,云将军得知此事回来,柳华旭直接向他提出要娶芷落。 云将军看向芷落:“你是如何想的?” “父亲,我愿意。” 云将军只能点头,随即让人去通知了柳府,正式将这门婚事给定了下来。 而云夫人,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就病了一场,芷落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去看过她,后来,她进去了,他们聊了许久,芷落才走了出来,那面上的神色,也是轻快了许多。 等在外面的柳华旭伸手牵着她的手:“很高兴?都说了些什么?” “我老实的和她说了,我心里对她还是有怨的,但我也给了她机会弥补,毕竟,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不是吗?”芷落虽然伤心云夫人的不信任,但也不至于从此就不认这个母亲了,毕竟,她的心中也还是爱她的,所以为何不彼此多些包容了。 要是真的因为一个外人,而使得她真的又失去了刚得到的亲人,不是太可惜了。 而且她将那些话说出来后,她心里舒坦了许多,那以前的所有,就让她随风散去吧。 从今以后,她想,她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她看着旁边温润风华的柳华旭,眯着眼睛想着。 毕竟,以后,还很长。 “落儿为何这样看着我?”他感受到她的目光,不由垂眸笑颜温润的看着她,那漂亮的眼底,满满都是她的倒影。 “我是在想,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去那么一般,这对你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她故意说道。 “这样正好,互补,我已经那么好看了,自然看不得好看的姑娘。” “哼,你是咋说我丑?”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独一无二,我的夫人,不是吗?”他在她耳边呢喃。 顿时,芷落笑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番外49 四方大陆统一之后,百姓安居乐业,虽说偶尔有点小争斗,但也无伤大雅。 无双十五年,仁元帝宣布退位,称他早年受伤身子骨一直不好,太子多年来辅助朝政能力十足,很让人放心托付江山,即由太子北夜子詹继位,二皇子子勋为襄王辅助朝政,而北夜凌则成了太上皇,移于秋山别院与太皇太后颐养天年。 颐养天年?北夜子勋看着那洋洋洒洒赞誉他的圣旨,面上怎么看都怎么不好看。 什么叫他懂得替父分忧,处理朝政来独当一面,见解才干更是突出,这还不是被他那无良父皇给锻炼的,每日都有美其名曰培养他的能力,将大部分的折子都往他东宫送去,他能不独当一面对朝事熟的透彻么?而他呢?却是寻着机会就和他母后出去游山玩水,或者去检测库过着田园生活的二人世界,哪里还想得到他这个兢兢业业为朝政操劳的儿子? 而他却是总能被朝臣称赞是个严谨威严的皇帝,将太子培育得更是优秀,获得明君严父的美誉,不过偶尔北夜凌确实会良心发现一下帮帮他,但现在可好,直接甩担子走人了。 这不过三十八岁的年龄,养屁的天年。 他手上用力,将圣旨捏成了一团,可见太子有多么不愉快了。 旁边的北夜子心见此不由赶紧的将嘴里的葡萄给咽下,站直了身体诺诺道:“大哥,你还好吗?” 北夜子勋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让她自行感受。 北夜子心知道自家大哥是承受的东西最多的,虽说他话少,看着冷淡,但对她还有二哥都是很好的,只是不会嘴上说出来而已。 因为北夜凌舍不得冷旋再受生育的苦,所以就一直只有他们三个孩子,这在皇室来说绝对又是不正常的,朝臣反对声起,但无一例外都被北夜凌给堵了回去,而北夜子勋虽说也是聪颖异常,但性子向来跳跃,也是个沉不住的,而北夜子心作为公主,也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就好,这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各个方面都极为优异的北夜子勋身上。 看着面色黯然的大哥,北夜子心有些心疼,赶紧低头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张明黄色的卷轴递到他面前:“大哥,这是母后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看了,就能明白父皇的用意了。” 北夜子詹一听是母后给的,当即神色柔和了许多,伸手接了过来,若北夜凌是扮演黑脸的那个,那母后在他的心中,就是最敬慕敬爱的女子了。 他接过来一看,顿时面色沉重了许多,使得北夜子心都忍不住好奇的看了过去,他却快速的将卷轴合上。 “大哥,母后都说了些什么?”北夜子心好奇问道。 “父皇他们呢?”他没有回答,反问道。 “应该去秋山别院了,母后想亲自装饰下。”北夜子心说道,这些年来冷旋闲下来,就喜欢做下衣服养下花,又有北夜凌百般疼爱,现在活得像泡在蜜罐中的小女人,北夜之心羡慕父皇母后之间的感情,也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否则她宁可不嫁了。 北夜子詹沉吟了一下,随后交代了一下事情,就赶到了秋山别院。 他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环香从里面出来,他当即施了个礼:“环香姑姑。” “太子殿下。”环香回了个礼,对于他这声姑姑倒是淡然应下,毕竟她照顾他们三人那么多年了。 “父皇母后呢。” “在里面呢,太子殿下进去吧,环香出去有点事。” 北夜子詹点点头,他朝里面走去,到门口时就远远的看到榻边的二人,北夜凌半靠在榻上,而冷旋手里拿了一把木梳,正在给他梳着发尾,不知北夜凌说了什么,冷旋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一把丢开木梳,坐在一边,像是生气了。 北夜凌当即面上一急,将她揽在了怀里,低头附在她耳边说着话,手在她肩膀上拍着,如同哄小孩一般,看着冷旋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才总算松了口气,随后俯身从旁边的梳妆盒里拿出了眉笔,给她瞄着眉梢,神情认真而专注,就算是面对朝事,北夜子詹记忆中,他的父皇也未如此认真对待过。 这样的情形,他见过很多次,但却从未觉得腻味,他觉得父皇是母后的所有,而母后是父皇的唯一,只要他们二人在一起,之间总是容不得其他人。 这使得他们,包括他在内,都没有少吃味,但心中,却是希望父皇和母后永远这样下去。 “怎么,还没看够?”里面传来北夜凌幽幽的声音,北夜子詹回过神,就见二人正看着他。 显然,他们是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现在有时间了,才理会他。 他两步走了进去,行了礼。 “是为圣旨而来?”北夜凌微眯着眼,神色慵懒的看着他,一手还搂着冷旋,倒丝毫不介意儿子在场。 “嗯,有一半是,儿臣是想与母后说几句话。”北夜子詹神色恭敬。 北夜凌一听面上就有些不愉了,一旁的冷旋知道他那小气心思又发作了,不由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怎么老和孩子吃味,去外面走走,你这太久没有锻炼了,这腰上可都松弛了不少。” 她故意说得夸张,实际上十几年过去了,北夜凌除了眼角多了一丝细纹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 北夜凌顿时面色更加难看了,他声音微沉:“璇儿是在嫌弃我?” “怎么会?阿凌永远是最完美的。”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说完脸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烫,毕竟还当着北夜子詹的面。 但北夜凌对于这样的肉麻话却很是满意,他哼了哼,显然很是满意她说的话。 北夜子詹看着母后目送着他父皇走出去,随后才将实现落在了他身上。 她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吧。” 他依言走过去,却是站在冷旋半米前的位置,冷旋不由好笑道:“怎么?现在大了就不喜欢亲近母后了?” “没有。”北夜子詹俊脸一涩,还是蹲下了身体,冷旋伸手将他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随后伸手摸着他的头顶。 “詹儿真的长大了,母后还记得,詹儿以前还那么小一个,现在母后早已抱不动詹儿了。”冷旋看着面前俊逸非凡的大儿子,忍不住感叹道。 北夜子詹微微仰头,如同小时候一般,退掉了面对其他人的冷,在冷旋面前,他永远只是个孩子。 “没事,以后詹儿抱母后。”他说着,忍不住补充一句:“在父皇看不见的时候。” “你啊,性子倒和你父皇一模一样。”虽说父子俩针锋相对了十几年了,但冷旋还是忍不住有些好笑。 “但詹儿,你父皇他,虽说对你一贯的不苟言笑,但他,很爱你。” 北夜子詹眸色微暗,眼底涌动着复杂的光芒,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晦涩:“母后,我看了你写的信,我会好好守着无双王朝的。” “詹儿,你在怨你父皇?”她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很肯定。 “准确的说,你心里也责怪母后吧。”她声音带着叹息。 北夜子詹没有出声,他想摇头,但面对冷旋,他却说不了慌。 “母后知道,在你三岁的时候,你父皇就册封你为太子,从小,你无论诗书礼乐还是谋略才干的学识都比你弟弟和妹妹要求要苛刻许多,你的父皇和义父对你都比较严厉,将你当作未来天子来培养,而会忘了,你也是个孩子,哪怕你不说,你也希望能像勋儿心儿一样,自由的奔跑玩耍,随着时间越长,你身上的胆子也越来越重,你会觉得难以负荷,甚至喘不过气来,就会想,为何是我成为太子,而不是勋儿,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是吧?” 北夜子詹再次无言,他的心思都被冷旋了解透彻,可能是因为身在皇家,他的身份是不用争不用抢就能得到,他为此骄傲过,但时间一长,确实就觉得是一层束缚了。 比起争斗不止的朝廷,他更向往自由肆意的江湖,只可惜,如今一道圣旨再次将他束缚在这深宫之中,而他不能逃避,只能接受。 “詹儿,在你三岁的时候,那场战役,你可还有印象?”冷旋忽然道。 “嗯,父皇他,受伤被困,是母后,去解了父皇之危。”也是这场战役,使得北夜旋双皇后就此扬名,而他,也很是佩服自己的母后。 “在詹儿心中,战争是什么?” “杀戮,灾难,百姓疾苦。” “是啊,百姓疾苦,只有和平,才是避免战乱的根本,其实,在你父皇心中,他也并非热衷于权势争斗,这是这纷乱的天下,总得有人站出来,去平息无尽的战火,让万物生灵能够休养生息,虽说如今四方大陆统一,但谁都无法保证,这天下的和平又能维持多久,五年、十年或许这无双王朝就已经不复存在,但母后希望,在这五年或者十年之内,能有一个人守着无双,守着无双的万千百姓。”冷旋轻声说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番外50 以前,她也没有这样的觉悟,或许是做为一国之母太久了,也生了一颗仁义天下的心吧。 “母后,这个人,就非得是我吗?”北夜子詹忍不住问出了声。 “若你没有这个能力,我,还有你父皇都不会逼你登上那个位置,这于天下人来说,也是不负责任的,我知道你并不想一辈子待在皇宫,但詹儿,你应该明白,这世上,还有责任这样的东西,你生在北夜皇族,这责任也与之相生,这样,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出去走走,看看,若是到时候,你仍是不愿担起这份责任,我和你父皇,就从皇族宗室重新培养一个皇帝。” “可是母后,父皇他……”北夜子詹想到冷旋写的信。 原来北夜凌当初被困在城里受伤,那上面,却带着一种大陆上都罕见的毒,冷旋和无心老人对此都无能为力,只能起控制效果, 冷旋宽慰一笑:“你父皇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再说还有那么多朝臣呢,那药我也只是听说海外有,这去的话可能就是许久,这多待一年也好,你不用担心,而且你父皇对你,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也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好。“ “不放心?”北夜子詹一怔。 “我知道,你父皇从小对你苛刻,使得你也不怎么亲近你父皇,你可能会觉得他最爱的是心儿,和勋儿也有话聊,但他在我面前夸奖最多的可是你。” 怎么会?北夜子詹一贯沉浸的黑眸满是惊讶。 “说起来,你和你父皇的性子才是最像的,也是因为此,使得你们父子二人一相处,就像两颗冷制的炸弹,好像一触碰就会爆炸一般,但你父皇因为你的优秀出色,可没有少骄傲过。”冷旋没说的是,有时候北夜凌尾巴上了天,老是会说他的精一子优良,才有了三个无论是外貌还是聪明才智都是绝顶的孩子。 “母后。”北夜子詹迎上冷旋含笑的眼神,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你父皇是君,很多时候他得为天下人考虑,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并没有失责,只是以后,我们想四处走走,你父皇他为北夜活了那么多年,也该放下担子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和你父皇能好好的,陪我活着,到老,他还能给我描眉,我给他束发。” 她说着这些时眸光柔和的如水一般,北夜子詹很羡慕自己父母这样的感情,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够成熟,他听父母曾经的事情,知道他们经历了许多,能在一起,又有他们,很不容易。 而他也知道,母后并不喜欢深宫,但还是为了父皇,为了肚子里的他们,做了十几年的皇后,他为他们牺牲了那么多,那他又只能想到自己,那江湖不过是一个向往而已,又怎能比得上无双王朝,还有生育他的父母? 他虽说会问为什么是他,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作为太子的重责,若是能为父母和弟妹当保护伞,又为何不做? “母后,子詹不孝,这一年的时间,我不要了,你和父皇放心去吧,只是记得,偶尔写信回来。” 冷旋看着他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你呀,虽然各方面都出色,就是这性子拘谨了些,这一年,你还是出去走走,毕竟作为无双的皇上,还是得了解一下百姓真正的生活,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你才有做的方向,若是能乘此机会,找个皇后回来,你父皇和我,会更放心。” “……”北夜子詹看着冷旋满是期待的眼神,不由说不出话来。 他赶紧转移话题,两人又聊了许多事情,直到门口处传来重重的咳嗽声才停止。 北夜子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心中的孩子心性作祟,他一把上前抱住了冷旋,转头迎上了北夜凌不悦的目光。 “一国皇上言行举止都得注意,那么大的人了,还和你母后撒什么娇。”果然,他开口训斥。 “父皇此言有理,不过在母后面前,我只有一个身份,只是她的孩子而已。”北夜子詹淡然辩驳,看着北夜凌的面色有些憋屈,他又忽然转身,抱向北夜凌:“在父皇面前,也是。” 北夜凌楞了楞,一张脸再也严肃不了了,他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这偶尔的不像话,还是可以的。” “我听母后说,父皇经常夸子詹,这个拥抱和话,就当回礼了。” 他说着退开一步,淡漠的脸上带着趣味的笑,看着北夜凌脸色不好,他赶紧对着冷旋施了个礼,走了出去。 果然,刚到门口,就听到北夜凌抱怨的话:“你怎么告诉他这个?这不是让他骄傲过度吗?” “什么骄傲,詹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刚刚不是给你一个拥抱感恩你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听下去,他这父皇母后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蜜里调油的状态,但这拌嘴也是经常会有的,他不担心母后委屈,因为最先低头的,永远会是北夜凌。 “太子,我们现在就出发吗?”看着已经换上一身轻便服装的北夜子詹,端择问道。 端择是北夜子詹的伴读,也是环香和青衣的儿子,他从小就被选在北夜子詹的身边,与北夜子詹算是同吃同住,这次北夜子詹离开云都,北夜凌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他不打算让人送,所以就选择晚上出发了。 “将这,送去给父皇母后他们。”北夜子詹还是留了信,交给暗卫送过去。 他身边只带了端择和几个暗卫,看着宫门越来越远北夜子詹忽然看到城墙上那一闪而过的两道身影,他脚步一顿,再一看,已经不见,他垂下眼帘,停顿一下,才翻身上马离开。 “阿凌,你说要是子詹,真的被外面的一切迷花了眼,真不回来了怎么办?”城墙之后,冷旋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子詹,水眸一闪问道。 “不会,他会回来的。”北夜凌的语气很是肯定。 冷旋虽然早知子詹的想法,但还是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我生的。”北夜凌眼角一掀,很是倨傲。 “你怎么越来越自恋了。”冷旋不由笑骂。 “我自恋,是因为我的俊逸和优秀,否则怎能迷住你十几年。”北夜凌哪怕将近四十,但在冷旋面前,却永远有耍无赖会撒娇的一面。 “谁说我被你迷住了?” “不承认?当初你要不是被我的外貌所吸引,怎么会救我?”说道这里,他深邃的眼睛里如一片湖水,荡漾着他们相遇的种种美好。 冷旋也不由想到那时,确实,她看到他的模样时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后来我同意和你回来,你的颜值作用还是占了八成的功劳。” “什么,也就是说你并不喜欢我?而是喜欢我的脸?”顿时他的语气就不好了,他以为她是因为他的魅力而被吸引。 “这有什么区别?我不都是喜欢你吗?”冷旋好笑的靠在他的怀里,但北夜凌却是后退了一步,依旧执着的看着她。 “自然有,你好好说说,到底喜欢我什么?” 冷旋自然不会就这样乖乖的回答,她冷眼瞥了他一眼,随后朝楼梯处走了过去。 “璇儿,你还没有说呢?”北夜凌赶紧跟在后面追了上去,哪怕已经一起生活十几年了,但在这个问题上依旧固执。 “不说……” 他们的声音飘散在空中,传到旁边的人耳里嘴角都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笑意,很甜,很甜的那种。 北夜子詹之前并没有计划先去哪里,所以这一趟的行程也比较随意。 他一路往北走,先后去了几个城池,这是他长到十五岁第一次离开云都,虽说他会表露出来,但心中还是有些好奇,他一路观察了不少民情,也多次出手,在遇到人被偷窃财物的时候,他会出手帮忙追回来,在一妇孺被汉子殴打的时候他上前教训了汉子,还顺便进了一趟衙门。 在衙门的时候,他被那汉子反咬一口,而那汉子塞了银两给旁边的师爷,当即风头就变了方向,就连他出手相帮的那个妇人都是一声不吭的,使得他成了一个不怀好心的恶人。 他看着坐在上座的县官,忽然明白了冷旋的意思,黑深的眼睛更加晦暗。 他没有多加辩解,而是给了端择一个眼神,随后飞身离开,后面的官兵们一涌追了上来,却只看到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 而两日后,这里的县官就忽然被撤职。 北夜子詹看了走过许多城池,心里的初衷也已经改变,虽说北夜凌将无双治理的很好,但也总有看不到的地方,一些地方的官员,或者是家族势力,就是百姓的天,他们剥削压榨,使得许多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如乌蒙城的柳家,因为与乌蒙城守城将军家是宗亲关系,柳家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在乌蒙城,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北夜子詹进入乌蒙城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赶上了一个热闹。 第三百二十六章 番外51 柳三公子要娶亲了。 不过这却是他第七次娶亲了,当然都不是正经的夫人,而是抬了七房姨娘,而每个姨娘都是姿色貌美,有的是青楼的花魁,有的是商女,而今日的娶的这个则是一个平民家的姑娘。 “真是作孽啊,这莫家姑娘都要嫁人了,却被这柳三公子给看上了,好好的婚事,唉。”看着花轿从旁边过去,有围观的人不由轻声嘀咕。 “是啊,这莫家姑娘可是与那杨家小子从小定的娃娃亲,两人也是相处的极好,不料却被这柳三公子横插了一脚,真是,闺女长得好也是罪啊。” “不错,我可听说那杨家小子强烈反对,却被柳三公子让人毒打了一顿,真是受罪,这柳家在乌蒙城可是只手遮天的,杨家小子没权没势,如何能掰得过杨家。” 几人聊着,都是不由的摇头可惜,但他们无权无势,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私下嘀咕几句,没人敢真的站出来说话。 北夜子詹将这些听在耳里,只是眉头微皱,毕竟他出来大半年,看过的不平之事实在太多,使得他看到了和平安稳之下有太多的不公。 他看着花轿走远,随而对端择示意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随后走开,北夜子詹看了看,随后朝着路边一家卖混沌的摊子走了过去。 这一早进城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他随意的往那木制长凳上一坐,一身深灰色的束身衣袍,腰上扣剑,墨发高高束起,比起以前一贯贵公子的打扮,和样样都是极好的用品,现在的他,已经很能适应简单衣食住行,看起来就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江湖人,除了那身出众的气质,倒是很难和那高高在上天资聪颖的皇太子联系在一起。 他和做混沌的老汉说了句大碗的,坐在凳子上等待之时不由闲闲的左右看着,忽然他就听到前面惊呼声响起,他抬眸一看,竟是出自那花轿之处,只见那新郎骑的马忽然一声长鸣,随后不受控制的踏着脚横冲直撞,使得周围的人都跟着退闪,迎亲的队伍顿时变得一片混乱,轿子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想到刚刚他让端择上前看情况,但他觉得端择不会是如此冲动之人,不由抬步走上前几步。 目光一扫就发现了端倪,只见被落在街上的轿子侧面的窗子忽然被打开,一道娇小的蓝色身影极快的溜了进去,他微微一顿,扫向那混乱的迎亲队伍以及已经狼狈趴在马背上的柳三公子,有几个人已经发现了花轿中闯了人,当即喊着扑了过去。 他看向旁边墙角处的石子,脚步一掠,躲在了墙后面,随后收在手中,射了出去,砰砰几下的击打在那几人的胸前,使得那几人扑倒在地。 “马儿,过来。”花轿中响起一声厉呼,随后那柳三公子身下的马儿的两只前提凌空,对天长鸣一声,浑身一震,就将柳三公子给抖到了地上。 随后它蹬着马蹄,就朝着花轿跑了过去,随后一娇小的男人将一身红装的新娘给抗了出来,朝着马背上一蹦,扯进缰绳,面纱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了一双圆润透亮的眼睛。 粗声一呼:“这小美人老子看上了,若是想追回来,就去西山云峰寨头找本寨主讨人吧,哈哈哈。” 伴随着消散在空气中的笑声,他扯住缰绳,低头在那马耳朵边说了句什么,随后那马蹄就像刮起飓风一般,使得那周边的人都赶紧推开了些距离,极快的就扬长而去。 “快,快给我抓住他。”柳三公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顿时气急败坏的喊道。 北夜子詹看着那马越来越远,不由眸光一暗,随后快速的掠到馄饨摊旁丢下银子,就几步踏上房檐,掠了出去。 骏马一路驰骋到郊外,等到完全没了人烟,等到彻底摆脱那些人,才停了下来。 娇小男人不放心的左右看看,随后才将红衣新娘给扶了下来。 看着她泛白了小脸,男人不由担忧开口:“霜月,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呕。”红衣新娘摇头,却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男人赶紧给她拍打着后背。 等休息了一会,那男人将脸上的面纱给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圆润精致的脸,除了面纱的遮挡,可以看到她喉咙处并没有喉结。 “飞烟,术哥哥呢?他在哪?”霜月缓过来,才期翼问道,漂亮的眸低带着急切。 “我已经让他在千里亭处等候,等会就带你过去。” 飞烟回答,今日,本就是他们策划的,莫霜月与杨术青梅竹马,早已彼此许心,她怎愿去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但府中姬妾无数,被他玩死的女人更是数不清,不说她已经有了爱的人,就算没有,她也不愿意嫁。 所以才设计了今日的寨主抢婚戏码,从此私奔离开,等到柳三公子忘了再归,以成全她和杨术的爱。 而飞烟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她会帮助,是因为莫霜月是她的救命恩人。 霜月顿时点头:“那我们赶紧过去吧,不要让术哥哥久等了。“ “霜月,恐怕还有点麻烦。”飞烟面色有几分严肃,随后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后,冷声开口:“阁下跟了那么久,可以出来了吧?” 霜月一听不由几分害怕的朝着霜月后面躲了躲:“飞烟,怎么会有人?” “别担心,有我在。”飞烟轻声安慰,不管如何,她都得努力成全他们二人,哪怕这暗处的人是她应付不了的高手。 她一张脸冷冷的看着那边,随后袖下利光一闪,飞了一个暗器过去,这是她今日特地准备用来对付柳三公子的人。 暗器从粗壮的树干上擦过,朝着后面而去,一只手臂淡定伸出,将那暗器握于指尖,随而脚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响起,健硕挺拔一脸俊冷的男人从树后走了出来,黑沉的眸朝她们这边看着。 飞烟看着他英俊的脸时有些恍惚,随后正了脸色:“这位公子,你这一路相随,是为了什么?”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知道他并没有坏心思,而在之前她进花轿的还帮了她。 “你怎么发现我的?”北夜子詹看着她,不答反问。 “若公子不是来寻仇的,也不是来找麻烦的,那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飞烟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毕竟她的那能力,不能随意告知外人,而且还是个行踪诡异的功夫高强之人。 “柳家在乌蒙城势力极大,这千里亭,想必也会极快的找过去。”北夜子詹淡然说道,使得飞烟二人转身离开的背影顿下。 飞烟冷冷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她跑出来那么远,柳家就算找到千里亭也需要一定时间,但有他帮忙,可就说不定了。 “你可以和马交流?”他又问道。 这次飞烟当即瞪大了眼,眼底更加警惕了几分:“你到底是谁?” “我之前帮了你,现在,只是想要一点报酬,若你不愿,就此作罢。”北夜子詹看出她的防备,当即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之前他会跟来是不放心她的身份,现在知道她和那莫姑娘是熟识也就无心再管,之所以会多问这些,纯粹是他注意到了她的不同,也就是刚才的猜测。 他出来见过学过许多在宫廷内得不到的东西,因而也只是好奇而已,若是她愿意教授,他可以付出代价得到,若是不愿,他也不会为难。 见他说着就直接离开,飞烟沉眉看着他的背影,随后示意了一下霜月,也跟着走了上去,因为他走的方向,也正是她们要去的千里亭。 “飞烟,真的没事吗?”霜月不放心的询问一声,毕竟她看着那男人就不是普通人。 “放心,杨术大哥还在那边等着你呢。”飞烟随口应着,心中确实思绪流转,猜测他是观察得知的信息,还是他当真和那里的人有关。 正想着,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飞烟下意识也跟着停下,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送完人,可要回城?”北夜子詹忽略她的敌意,语气平和的问。 毕竟是有求于人,刚刚他跟的突然,虽说给端择留了消息说过会回去,但他却忘了,他堂堂皇太子对于方向区分却不敏锐,刚刚他只顾着跟人了,一时忘了记路线。 “不一定。”飞烟一张可爱精致的脸依旧崩的紧。 北夜子詹沉吟,脚下没有再动,飞烟虽然疑惑,但莫霜月着急见杨术,她只好抬起脚步继续走着。 只是走了几步,就发现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两个姑娘心中更加不确定了,飞烟清楚知道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真动起手来,这要赢恐怕很难。 见他一直没有动作,飞烟不由失去了耐心,不想对这怪人继续动心思,只好努力忽略着他继续走着,很快就遥遥看见一个亭子在不远处出现。 两人心中都是一喜,随后走进,当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时,顿时脸色一变。 第三百二十七章 番外52 “飞烟,术哥哥呢?不是说好在这里等着吗?”霜月焦虑问道。 飞烟也是脑中一空,随后想到什么,脚步一转走到北夜子詹面前,冷声道:“说,是不是你做的?” “你竟然知道我一路尾随你们出城,又如何再分身做其他事情。”看着面前一张冰冷的小脸,他依旧保持着淡定。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柳公子的人,提前将杨公子转移了?”她哪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柳三公子?他有什么资格值得我为他做事?而且,连你这个女子扮作山贼抢亲都看不出来真假,这样的智商,又如何设计的出这样的戏码来?”他眸色一暗,很不喜欢自己受到质疑。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飞烟反应过来:“你是在说我扮演的很不成功?我那声音和气场都是刻意练过的,怎么会让人轻易看出来?” “这位姑娘,难道现在不是应该关心那杨术去了哪里吗?”北夜子詹淡淡提醒道。 “对,你如此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就一定没有办法排除嫌疑,你现在不能离开,否则就算你武功高强,但我也不是好惹的。”她冷声威胁着。 对于她的话北夜子詹不置可否,但想到迟迟没有找过来的端择,又看了陌生的周围,跟着她,倒是上策,也就没有反驳。 “飞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霜月忍不住问道,毕竟能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都还是飞烟出谋划策的,现在杨术不见了,她又该如何? 只是,她看了一眼北夜子詹,觉得这人或许不是好人,但长得真是十分俊美。 飞烟琢磨了一下,道:“我们可以先去杨柳村看看,不过,得先乔装打扮一下。” 她之前落难,被霜月所救,自然会全心全意为她做成想要做的事,杨术若真的被带走了,想必杨柳村的人应该会议论才是,这样,她们也好去柳府营救。 好在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事先在这里做了些准备,以让他们方便逃跑的乔装衣服,现在正好方便他们伪装回去了。 不一会,这里就多了三个大汉,飞烟的身材小巧,但贴上胡子和粗眉毛看着倒像个小巧狡猾的小男人,但霜月过于柔美,看着像个弱不禁风的。 她看了看北夜子詹,递出手里的胡子:“你也贴上。” “不用。”对于她们如此拙劣的伪装,北夜子詹没有说什么,冷冷拒绝,毕竟,这女子的态度实在不好,她也没有必要提醒。 “你不贴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是外地人,那村子中的人想必没人认识我。” 好像是这个道理。 几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杨柳村口,一只鸟儿落在了飞烟肩头,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飞烟就道:“我们从左边的小路进去,那里人少。” 按照霜月的指路,他们很快到了杨术的家外,从土墙看过去,就见一个捧着书的麻衣少年正坐在院子里,正专心的看着书。 “是杨……”霜月激动的就要喊出声,被飞烟急忙阻止。 一个村妇走了出来,端了一碗粥递给他,他接过喝着,那妇人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在他身边说道:“术儿,你是我家的希望,这柳家的势力那么大,你可莫要与那杨霜月沾上半点关系,我会去寻个媒婆,给你说一家世样貌都好的姑娘。” 毕竟她家术儿可是秀才,谁都明白是前途极好的,一般家世的小姐都是愿意嫁来的。 杨术垂眸沉默了一下,答道:“都听娘的。” 飞烟很是震惊,明明之前这杨术不是还在和霜月海誓山盟情深似海的?怎么现在态度一下子变了? 她看向霜月,见她脸色惨白,不由心中愤怒,转身对着旁边的北夜子詹道:“你,去给他捉出来。” “我为何要做?”北夜子詹瞥了她一眼,不动。 她也不想叫她,但这地方偏僻,一时找不到能将一个男人驼走的大鸟,而她的功夫也是三脚猫的,自然不可能,所以,只有这旁边的男人了。 咬了咬牙:“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能与动物交流吗?你做了,我就考虑告诉你。” “好。”这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飞烟只觉得眼前一花,旁边的人就已经飞了进去,随后听到杨术一声惊呼和瓷碗落地的声音,一抬头,就见他已经捉着杨术在她的身边了。 “不走?”他问道。 “哦哦。”赶紧点头。 几人走到一无人的小草地上,北夜子詹就将他丢在了地上,穴道解开,那杨术就赶紧朝后面躲着。 “你,你们是谁,抓我做什么?” “杨术,你为何要欺骗霜月。”飞烟很是愤恨的问。 “你是飞烟,霜月?”听着这声音,他不由试探的叫出声。 “杨哥哥,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不愿看着我嫁给柳公子,我们先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柳公子忘了,我们再回来?可你,为何没有遵守约定?”霜月流着泪水,很是伤心的看着他。 确定是她们,杨术面上的慌张缓和了些,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警惕的看了眼北夜子詹,才道。 “我什么时候有肯定答应过你,要真的与你私奔的?” “我……可你不也没有反对,我以为,我们曾经那么好,你一定……” “再好,我也不会娶一个被山贼掳走的人,而且你还名义上是柳公子的小妾,这样不堪的身份,我一个马上要参加乡试的秀才,不是会被你彻底败坏名声了吗?大家都会说我不是,捡了别人的破鞋。”他带着几丝愤怒的说着。 “术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说起来,这还得多谢飞烟。”他打断了她的话,又柔情的看向飞烟:“要不是她,我也没有办法摆脱你,毕竟你现在是山贼的女人,又让柳公子丢了这么大的脸,你在杨柳村,又如何待的下去?” “我?”飞烟在旁边听的错愕,怎么和自己有关系了?看着霜月愤怒而怀疑的看着她,她几步上前。 “杨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这样做之事为了让你们能顺利离开啊!”要不是霜月在她面前天天掉眼泪,她心疼,才给她出了这么个办法。 杨术垂眸,眼中闪过算计,又是柔情款款的看向飞烟:“飞烟,你别掩饰了,反正她如今已经名声败坏,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家人,都不会同意霜月再入我们的门,以后我们就不用再遮掩我们的情谊,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你胡说,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弱的男人。”飞烟气的脸都开始发红,她看向霜月:“霜月你别信他的,他这是故意让你误会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的。” “可是,我的名声已经毁了,我被山贼掳走,家里的人,也绝对不会再接受我这个女儿了。”霜月看着她,声音很轻的说。 “飞烟,我真的该相信你吗?” 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明显已经彻底怀疑上她了,飞烟哽了哽喉咙,还是道:“我真的没有故意害你,我只是想……” “霜月,你别在逼迫她了,她曾经被你所救,自然也对你有几分情谊的,她不愿伤害你,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做吧,你恨我,但不要恨她。”旁边的杨术一看,又是大义凛然的道。 “杨术,你给我闭嘴。”她狠狠的看着他,使得杨术不由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 “呵,真好,我倒没有想到,一个是我真心当作朋友的,一个是我的心上人,有一天会联合在一起来害我,真好,真好。”霜月一脸惨白,再看向飞烟的时候,眼里夹杂着恨和伤心。 “飞烟,我当初不救你的话,该有多好。” “霜月……”看着她难过的样子,飞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霜月如今的情况,确实是因为她的主意而造成的,她如今家回不去,爱的人又背叛了她,自然是觉得难过的很。 忽然,旁边的北夜子詹一动,用剑朝着飞烟的胸口而去,飞烟怔的忘记闪躲,而旁边的二人都是睁大了眼睛看着。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插进去的时候,他却在她胸口前的几寸位置停下,随后又淡然收回了剑。 “你做什么?”飞烟愤怒的问,本来已经够烦了,他也还来插上一脚。 “你看,她要死时,他也没有一点动静,他又和她怎会有感情?”北夜子詹清冷着声音,看着霜月说道。 “我,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罢了。”杨术狡辩道。 “是啊,霜月,如今,我们还是先整治他再说,要不是他如此欺骗你,也不会成现在这样。”说着,飞烟就如同以前一样,想要去抓她的手。 霜月却是将手往后一躲,冷冷的看着她:“不用,我怕,面对的又是另一场伤害。” 说完,她扫视着他们几人,就转身离开。 第三百二十八 番外53 “霜月……” 她忍不住一喊,就赶紧追了上去,不想刚到的路口的时候,就见霜月停了下来。 “柳公子,她就是杨霜月。”后面的杨术一见,赶紧开口。 “好啊,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敢当着那么多人给我难堪,杨霜月,你是活腻了?”为首的柳三公子一脸戾气的看着杨霜月,使得她忍不住面色一白。 “不是的,不是的柳公子,我也是被她们蒙骗了。” “柳公子,这杨霜月老是纠缠着我,我已经有所爱之人了,自然不会冒着得罪柳公子的风险和她纠缠,还请你相信我。”杨术赶紧小跑这上前,朝柳公子表明忠心。 “是你通知他们的?”飞烟一看明白过来,这杨术好生阴险,知道她们找不到他,必定还会回来,就让柳三公子带人来拦截了。 “你,带她先走,这里我来拦住他们。”她站在霜月前面,冲着北夜子詹开口。 北夜子詹听着不由皱眉,这姑娘是吩咐他上瘾了吗? “走?去哪里?”后面的霜月却是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飞烟,朝着柳三公子走了过去,跪在地上。 “三公子,霜月知道让你为难了,但我当初确实是受人蒙骗才做了错误之事,只要你不牵连我的家人,将杨术和她都交给我处理,你要如何惩罚霜月,霜月都心甘情愿。” “哦?”柳三公子的脸色稍有缓和,但依旧显得几分阴翳,他当初会看上杨霜月,自然是因为她那极为柔美的相貌使得他看了一眼就难以忘怀。 竟然美人如此开口,他又怎么不听,毕竟,以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她,当即会了挥手:“来人,将他们都给拿下。” “霜月,你别这样,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到时候你不会好过的,跟我走,就算离开这里,我也会保你和你的家人平安。” 飞烟仍旧试图劝她,毕竟这柳三公子喜欢虐待女人是出了名的,就算他现在态度还算可以,但凭借他那好面子的性格,被霜月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他又岂会饶了她,她肌肤可以想到结局。 “你别再假惺惺的了,怎么,怕了三公子的人,怕落在我的手中?当初我能救你,现在我也能杀了你。”霜月依旧冷冷的看着她,此时她已经被仇恨愤怒蒙蔽了心,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看着柳三公子的人逼近,飞烟当即赶紧抽出自己的佩剑,迎了上去。 奈何对面的人人多势众,她不过几下就已经吃力了,北夜子詹在后面看着,还是掠身朝前,扯住了她的胳膊。 “先离开这里再说,否则,你只会吃亏的份。” “可是霜月……“ “你刚刚应该听到,她想你死,现在你就算强行将她带走,对待你这个抢了她所爱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给你一刀。”他平静的给她分析事实。 飞烟不由住了嘴,有些难过的看向满眼恨意的霜月,还是顺着北夜子詹的力道,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不得不说,北夜子詹的轻功确实非凡,不过一会就甩开了追上来的人,到了隐蔽之处,才将她给放了下来。 飞烟一落地,就默默的蹲坐在石头上,低着头。 北夜子詹打量了下周围的情况,又看向她,见她浑身的消沉气息,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她不远处,抬头看着天空。 忽然淡淡的抽泣声响起,使得他的注意力不由得落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缩成一团的身体,委委屈屈的声音,使得北夜子詹不由想到自己的妹妹,她受委屈了,也是喜欢这样待在安静的地方,这样低低的抽泣。 而每次这个时候,她谁也不找,就喜欢蹲在他身边能够注意到的地方,等着他去安慰。 而自己的母后,每次难过了,都轮不到他去安慰,毕竟他那护妻的父皇每次都是第一时间的冲上去道歉撒娇又卖萌,不一会就能哄得母后笑颜渐开。 母后说过,作为男子,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得让着女孩,当然不是毫无原则的让,无论好坏,在对方难过伤心的时候,不要落井下石。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靠近了些距离,坐在她的不远处。 毕竟,怎么说,都还得她带路回去找端择。 不想他刚坐下,那飞烟却是忽然的抬起了头:“你相信我吗?”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想了想,回答:“那杨术长得很一般。” 就如她所说,他那么弱的,她怎么会看得上。 飞烟听明白后忍不住笑了笑:“倒是没有想到,你看起来冷冰冰的,这说话倒是挺幽默的。” “可能。”这话,他并不陌生,毕竟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如此说的,就连母后都喜欢打趣他。 “她是我到外面来交的第一个朋友,之前我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是她看到将我带回家,给我饭吃,又给我熬草药,我们年级相仿,很快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憋了太多,使得她忍不住想倾诉一下。 “她当时一直和我说那杨术与她怎么怎么好,又得知自己被柳三公子看中,当时是日日落泪,我才给她出如此主意,却不想……”说着她苦笑一声。 “你难道不明白谣言可畏?”听此,北夜子詹问道。 “我……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霜月那模样确实是很伤心,也算是我害了她。”她很是低落的垂下了头。 她忽的转头看着他,眸光带着闪烁水雾:“你说,我是不是很蠢,那时,我的家人说我不适合外出,我以为我可以,但没想到,却是害了自己的朋友。” 看着她那水雾朦胧的眼睛,北夜子詹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碰撞了一下,有些紧促,他滚动了一下喉咙,移开了视线。 “你的本意是好的。” “不管如何,她救了我,我就一定得回报她,哪怕她已经不将我看作朋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她眼里忽然坚韧起来,抹了把眼泪,就猛地站了起来。 这情绪,也变得太快了些。 看着她为自己打气的模样,北夜子詹不自觉的勾了勾唇,随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敢问兄台姓甚名谁?”她看向北夜子詹问道。 “子詹。” “子詹兄台,那我们就此告别吧。”她对着他拱了拱手,随后就要转身离开。 不想走出去没有两步,就觉得自己后衣领被扯住,无法迈动一步。 “嗯?兄台,你做什么?”她回过头奇怪的看着他。 北夜子詹淡然收回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飞烟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哦,那事,我确实能够与动物交流,而且还能让动物给我做事,但这是我们家族的独家秘术,不能对外传的,所以,不好意思啊!” 她说着,不由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毕竟之前可是故意骗了他呢。 北夜子詹看着她这模样,一时分不清真假,这样的使唤动物的秘术若是能得到,那绝对是极好的,但若是她不愿意告知,北夜子詹也不会去勉强一个姑娘。 “如此,那就算了。” 听此,飞烟不由舒了口气,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是觉得,这男人也不像她想的那么可恶。 想了想,她施展了下秘术,随后一只黄色的鸟儿就飞了过来,她摸了摸它的头,随后将它递给北夜子詹:“虽说我秘术不能告诉你,但我送你这只鸟,你有什么信息都可让它传递,绝对比鸽子还有靠谱,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让它来找我。” 北夜子詹看着鸟,还是伸手接过:“多谢。” 飞烟听此不由拍了拍手,就再次转身离开,不想却听着后面踩着草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 她琢磨一下转头:“子詹兄台,我应该没有忘记什么吧?” “我也要进乌蒙城。”他解释道。 “如此,那我们就结伴而行吧?”想到他那高超的武功,飞烟就很是愉悦的提议。 北夜子詹不置可否,却是跟在她身边走着。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看到城墙外聚集了些人,好似在看着什么,随后有士兵喊道:“凡是见到此二人,立即上报。” 听着消息,飞烟不觉有些不对,当即招来一只蜜蜂,让它过去看看,蜜蜂不久后回来告诉她答案。 “完了,这全城在通缉我们,子詹兄台,我们该如何是好。” 北夜子詹想到柳家是乌蒙城的地头蛇,倒也不意外会有如此效果。 “跟我来。” 说着两人就去隐蔽的地方去,不一会在出来时,就是一身材高大面貌平凡的商人和一个身材娇小的老妇孺。 “子詹兄台,没有想到你还会易容术啊?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了。”看着北夜子詹完全和刚才不同的样貌,飞烟摸了摸脸,觉得很是新奇。 “你没有问过。”北夜子詹有一个神医母后,这小小的易容术,他自然也是会的。 第三百二十九 番外54 对北夜子詹,飞烟不由多了些崇拜,两人从城门口进去,并没有任何人怀疑。 到了里面,他们先去找了个饭馆填肚子,一边思考该如何办。 北夜子詹在外时除了端择跟在身边,其他人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出现,如今他改头换面,端择也很难找到他,他看了看黄色的小鸟,不由问飞烟:“我要让它帮我找一个人,该如何?” “这样,你可以画画像,告诉它一些明显的特征就好。”飞烟吃着东西说道。 北夜子詹想了想,也就照做了,看着小鸟飞出去,又看了眼对面的飞烟,才开始动筷子。 飞烟吃着吃着,视线不由落到了对面的人身上,看着他那从容优雅的吃相,不由感叹:“你一个江湖男人,怎么吃东西吃的那么讲究?” “习惯了。”从小接受教导,这是许久维持的习惯,改也改不了。 “我娘亲总说我吃相难看,要是看到你,估计得将你当作模板来教导我了。” 娘亲?北夜子詹对于她所来之处有了大概的猜测,想来她应该是属于隐居之人,毕竟她所有的机能是他从未见过的,但听闻一些隐世家族会有,想必她的身份也不是简单的。 但她不说,北夜子詹也不会问,只是道:“等会,你打算如何?” 说到这,飞烟的情绪不由低了许多,她沉默一会道:“我打算先去探探情况再说。” 毕竟,如今霜月完全不信任她,就算她有能力将她带走,但她也不会愿意和她走。 “嗯。”北夜子詹没有再问,不一会小黄鸟就回来了。 它在北夜子詹耳边叽叽喳喳,看样子,是应该找到了,北夜子詹看向飞烟:“我先走了。” “好。”飞烟也没有强留。 北夜子詹顺着小黄鸟飞的方向,很快就发现了端择。 他正在屋檐上四处飞寻,眸光焦虑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在找他。 他到他面前的时候,端择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端择。”想到自己是易容的,北夜子詹就出声喊道。 端择眼睛一亮:“主子。” “嗯。” “主子,你这是去哪里了?属下找了几个时辰,不是说让主子在那里等吗?怎么一会人就不见了,主子难道忘了自己方向感不好了?”端择和北夜子詹从小一起长大,是主仆也是朋友,由于找了太久,担忧之余难免有些责怨。 “遇到些事情,没有大碍。”北夜子詹也不生气,淡淡解释了一句。 “那就好。” “你之前,去查到什么事没有?”想到柳家,他不由问道。 “回禀主子,这乌蒙城,有异常。”北夜子詹到的每一处,不仅磨练自己,也牢记自己的身份,都会将哪里的恶根给除去。 端择被北夜子詹派出去的时候,路过新人处他倒没有太在意,只是注意到一个行踪诡异的西凉属国模样的男人,不由跟了上去,后来见他进了这里的柳府,不由悄然遣了进去,就看见那西凉人与本来在招待客人的柳家家主到了厢房中,借由皇后娘娘设计的窃听器,他听到了那西凉人在以什么事情威胁柳家家主,柳家家主思虑一番,说让他考虑考虑。 而他们早就收到消息,最近西凉国的旧部正在蠢蠢欲动,在暗中策划谋反,此时来找柳家家主,是为何就不言而喻了。 “让他们查清楚,当初柳家家主究竟和西凉人做了什么交易。”想到一个柳三公子,就能在整个乌蒙城里横行霸道说一不二,倒真是天高皇帝远,这心思,也更加野了。 但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父皇派在各处的暗影监视着,当初父皇一举统一大陆,却并没有将所有皇室都赶尽杀绝,施行恩威并施,在天下人的眼中,他是仁慈爱民的,但实则每一个能活着的皇室,不是无能,就是有特殊状况的,而且,他还会让他们在无声无息中正常的死去,也能让他们活跃一下,然后在谋反之时一举将他们除去,这样既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又让无双皇朝得以稳固,这是身为天子的制衡之术,天子是无情的,但也必须是有情的,这些年来北夜凌多道法制颁布下去,大多都是以利民为主。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他母后说的,而无双皇朝正好拥有了这样东西。 不保以后如何,繁衍百年千年,只求现在问心无愧,谋世间太平,在上位者,就得如此。 但有些人,却总是看不清现在的局势,一直想着脱离无双皇朝。 柳家竟然和西凉人有来往,那和他有姻亲关系的乌蒙守城将军,又能好到哪里去。 “是主子。”端择声音响亮的回答,毕竟有活干,就有动力。 接下来,他们暗自将柳家和守城将军府的底细都摸清楚,他们和西凉人的来往内容更是清楚知道,现在,就只需要一个时机了。 北夜子詹想了想,拿起毛笔写了一封信:“将这个,交给此处省内的府伊。” 毕竟,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方便出面,而且,想到一心想要拯救杨霜月的那个姑娘,虽说她心底是好,但到底莽撞了些,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反正无事,寻了柳府的方向,他也没叫上端择,就自己出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刚过去的时候就撞到了精彩的画面。 他走到后墙之时,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音,以及熟悉的女音,沉默了一下,还是一跃到了墙上,目光一扫,就注意到飞烟正拿着一把软剑,与柳府内的是侍卫交手,而身边,还跟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麻雀,一人领着一群麻雀,和人对峙在一起,画面显得格外的精彩。 看到杨霜月正靠坐在一边的柱子上,一脸苍白很是虚弱的盯着这边,他大概明白,想来是她终于想通要和飞烟离开,但却被拦下来了。 “子詹兄台,你还在看什么热闹,还不过来帮我?”正想着,下面的人就叫了起来,显然是她身边的鸟儿注意到他了,不然这院子里的侍卫都没有注意到,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可能。 见侍卫的目光看了过来,他就明白了她这样的目的,显然,又是将他当作免费的打手使唤了。 想了想,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即将要继位的无双皇帝,还是想着自己母后说的话,要都帮助弱小,若是他不管,这做事不顾后果的姑娘等会就要将乌蒙城所有的动物都召唤过来了。 人迅速掠过去,身体飞速在人群中窜动,身形稳住之时,那些侍卫都呻吟着倒在了地上。 “哇,子詹兄台你好生厉害。”飞烟在旁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感叹着。 “现在难不成不该先离开?”他提醒着。 “哦,哦。”她赶紧跑到杨霜月身边,看着她身上的伤痕,不由眼底很是心疼:“霜月,坚持一下,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嗯。”杨霜月低声一应,没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飞烟也不在乎,随后扶着她,看着那高高的围墙,她又看向北夜子詹:“子詹兄台,能不能帮帮忙?” 北夜子詹没有多说,伸手扶住了杨霜月另一边,带着她们飞上了围墙。 找了一处隐蔽的民宿,飞烟扶着霜月进了屋,随后又走了出来,声音讨好目光期盼的看着北夜子詹:“子詹兄台,你能不能帮忙去请个大夫来?” 北夜子詹点头,转身出去时又恍然,怎么他一看到她的眼神就忍不住答应了?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两个女人让他毫不犹豫的就去做事,一个他母后,一个他妹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脚步停顿一下,北夜子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随而继续抬腿,去找大夫。 “霜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我,先给你擦擦身体?”飞烟将打来的热水放在一边,看着床上抱着腿低头目视着前方的杨霜月,不由小心翼翼开口。 “出去。”杨霜月冷冷开口。 “霜月,我……”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她冷冷的抬头看着她,勾了勾唇:“还是说,你看我的笑话,还没有看够?” “好好,我出去。”飞烟以为她是不想让她看到她狼狈的一面,不由极快的妥协,将毛巾放在盆子里走了出去。 杨霜月的手指狠狠的掐在的手臂中,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水雾。 为什么,为什么她变成这样了? 她虽是农家女孩,但却喜欢看书,从小就是温柔善良的性子,不然也不会看到飞烟受伤就将她带了回去。 但她的人生却因为救了人而改变了。 要不是她,杨术哥哥也不会背叛她,要不是她为她出主意,她也不会私奔,惹怒了柳三公子,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被柳三公子那么惨无人道的折磨。 想到这几天的地狱生活,以及她身上传来丝丝麻麻的疼痛,她心中的恨意越加浓重,为何,为何这一切都是她来承受,为什么? 第三百三十章 番外55 她恨。 北夜子詹很快将大夫请了来,飞烟试探的进去,发现杨霜月平静了许多,但还是不愿看大夫,但想到她那外面看着就已经惨无人道的伤痕,她还是让大夫给她开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 看着她安静的睡了下去,飞烟心中更是怒级了,那柳三公子,实在是好生可恶。 想了想,她走到院子中,施展了秘术,随后,一条青色的小蛇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对着蛇一番交代,一转身,就见北夜子詹正站在她后面看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子詹兄台,你怎么无声无息的站在这里,吓死我了。”她吁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送点小礼物给柳三少爷。”她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 这姑娘,果然胆子很大,人在城内随时会面临追捕时还有心思捣乱,他倒能理解她父母的担忧了。 他在后面做了个手势,随后看向飞烟,想到了刚刚发生的种种。 “你还是打算带她走?” “是啊,我想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一定不会好过的,我会想办法给她安宁的日子。”飞烟想的很好,觉得她摆脱了现在混乱的生活,一定会获得新生。 北夜子詹沉默一下:“那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比如,她愿不愿意和你们走。” 飞烟面容一滞,呐呐:“她应该会和我走的,不是吗?” “但那真的是她所要的,而不是别有目的?” “子詹兄台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飞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在他之前进去的时候,见只有杨霜月一个时,他正要出来,就见杨霜月喊了他。 “子詹公子。” 北夜子詹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停下脚步,看向她。 “子詹公子,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但我恢复好后,比起飞烟,是更加妩媚动人,我也会更加的讨好你,哪怕一直做你的玩物,但你,能不能帮我杀了飞烟?” 北夜子詹眸色一凝,有些发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就直接出来了。 将这事直接告诉她,果然飞烟的脸色冷下许多,有些黯然,又有些失落悲伤。 “原来,她就算跟我走,也还是想着要怎么杀我。”她和她以前相处的那么好,为何到现在,却是一点信任都没有给她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屋子走去,却不想看到门口片刻,却又是退了出来。 “是,我就是想杀了你,是你抢了我的一切,是你害我成了现在的模样,飞烟,我为何要救你,而不是当初就一刀将你捅死呢,你就是个祸害。”杨霜月举着匕首,步步逼近飞烟,面色带着癫狂和恨意的看着她。 如今的她,已经完全找不到曾经的模样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和那杨术有什么,你相信我。”飞烟依旧解释着。 “你死了,我就相信你。”杨霜月冷冷道。 飞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垂眸沉默一下,道:“不管如何,我会带你离开柳府,之后如何,我绝不插手。” 她报的,只是她曾经的恩情,为她做点什么可以,但她的命,不能给她。 “想离开,晚了。” 飞烟还没明白过来意思,忽然凌厉的白光擦破黑夜而来,朝着她射了过来,她一愣,就被人扯住了腰,离开原地。 箭羽一下插在了地面上,正有些发懵,耳边就传来冷冰冰的叱责:“你是蠢吗?看见危险也不知道躲开。” 飞烟看向北夜子詹,见他那担忧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暖,轻轻一笑:“子詹兄台,这不是有你吗?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看着我受伤的。” 这句话,带着满满的信任,使得北夜子詹有些怔楞,这姑娘,为何就这样相信他?凭的是什么?感觉吗? “你们两个一而再的与本公子作对,是不将我们柳府放在眼里吗?”阴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民宿的院子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柳三公子走在前面,很是冰冷你的看着北夜子詹二人。 飞烟看向杨霜月,却见她冷冷的看着她,不用说,这柳三公子就是他通知来的。 “柳府,又有什么资格,被我放在眼里。”北夜子詹回的平淡,却透着一股傲视和霸气。 “呵,好,好得很,你们,将他们给我擒住。”柳三公子冷冷笑着,就下命令。 跟在他身后的人上前包围住他们二人,提起手中的将就朝着他们攻击过来,北夜子詹剑未出鞘,就极为迅速的在他们之间一动,只听几声闷哼,那些人便动弹不得。 柳三公子知道这男人的武功高,但如此行为,分明是对他的羞辱,本来是打算抓住他们在慢慢折磨的,现在想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手一挥:“将他们都给我杀了。” 说着,自己就快速的退到了门口,周围露出了弓箭,随后刷刷的朝下面落来,密密麻麻,让人很难躲避。 北夜子詹将剑拔出剑鞘,身体一旋,挥出一股剑气将那些箭羽从中间切断,又是手一收,将那些箭羽吸在了地上,又将有的逼了回去。 飞烟也拿着软剑不断的抵挡,但余光见几根箭朝着杨霜月而去,当即快速的朝那边而去。 闷哼一声响起,她挡掉了其他的箭羽,见一只箭朝着杨霜月的胸口射去,她来不及多想手就伸了过去,箭*她的手臂之中,蔓开了鲜红的血液。 杨霜月本是在一旁看着戏,但没有想到柳三公子却是连她都要一起杀了,正要躲避之时,看到此不由眼中一阵惊讶。 “霜月,你到里面去躲着。”她吩咐道,随后又快速的劈开面前的箭,根本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 北夜子詹注意到她受伤,眼神深了些,在避开箭羽之时,他踩在墙壁就应着箭来的方向而去,袖口挥动将箭羽震开,同时手中的剑一扫,就跌落下去一片。 与此同时另一边也上来了一道凌厉的身影,与他遥遥点头,两人配合默契的从两边开始击杀,不一会,墙上的人都被处理。 那柳三公子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见情况不对想要逃离,就被人从后面给定住。 重新落回院子,飞烟迎了上来:“子詹兄台,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见她关切的模样,北夜子詹眼睛一闪,后落到她的手臂上:“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我……还好,这点小伤我能忍。”飞烟笑了笑,倒是没有多少在乎。 “是吗?真的能忍住?”他又问道。 “能忍……啊!”她点头,话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惊呼。 北夜凌趁着这个时候快速的拔掉了她手上的箭,单手劈了自己的衣摆一角,又拿出一白色的瓶,将里面的药洒在她的伤口上,见血迅速凝住,就用布条将她缠住:“先简单包扎一下。” “子詹兄台,好歹你也先通知一声。”飞烟惨白着一张脸,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真的很疼啊! “这是补血调息的,吃一颗吧。”他又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丹药递到他面前。 旁边的端择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在旁边默默的打量,心中琢磨,怎么觉得主子对这姑娘好像很是不同啊,要知道他除了公主和皇后,都不喜欢和任何女人过度的交往的。 “人带来了吗?”正在琢磨之际,就见北夜子詹看着他,端择赶紧点头,出去片刻回来时就多了一个人。 “放了我吧大侠,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也没银子,你抓我根本没用啊!”那人刚能说话,就开始求饶。 听到熟悉的声音,霜月和飞烟都同时看了过去。 “我希望,你这次好好说实话。”端择在旁边警告道:“否则,我手里的剑,可就一不小心落在你脖子上了。” “啊,好好好。”杨术赶紧点头。 “你为何要说假话。”北夜子詹问道。 杨术看了过来,才反应到自己又被他们捉了,不由一怔沉默,面前却是白光一晃,端择举着剑:“嗯?” “我说,本来我会和杨霜月来往密切,还不是因为她太蠢好骗,而且长得也很是漂亮,知道她要嫁给柳三公子,我心中很是不爽,而她也对我万般不舍,就乘此机会多占些便宜,也顺便哄哄她,知道她想要和我失奔,我生怕她将我暴露出去惹来柳家的报复,就率先朝三公子表明忠心,配合他来抓你们,也希望能谋得三公子的好感使我的仕途一帆风顺,这其中我并没有和飞烟说一句话,都是我故意陷害她的。“ 毕竟,这柳家在乌蒙城代表什么大家都知道,攀上柳家,是谁都想要的。 “是如此吗?”北夜子詹又问被带进来的柳三公子。 柳三公子生怕他的下场像刚刚他的手下那般,一时心中屈辱也不得不点头:“确实是他在杨霜月被抢后来告诉我的。” 飞烟没有想到北夜子詹竟然会将他们绑来还自己清白,不由心中越加感激。 第三百三十一章 番外56 而杨霜月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一时怔楞在原地。 “霜月,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你了,之后你如何,我都不会再插手,你,好自为之。”飞烟淡淡的朝她说道,随后又对着北夜子詹很真挚的说了句:“谢谢你。” 北夜凌看着她那不好的精神状态,听到她这句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并不想听到她说这句话。 他对端择眼神示意一下,随后对飞烟道:“离开这里?去重新处理下伤口。” 虽说他有一定的药理知识,但并不精通,暂时的处理下始终是马虎的。 重新去包扎了一下伤口,她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抬眸看着天空,听到脚步声响起,她转了转头:“柳三少爷如何?” “你不是还给他准备了礼物么?自然得让他收礼才是。”北夜子詹盯着她的眼,只觉得那里面,好像晕着星辰一般,总是亮得很。 “是哦。”说道这个,飞烟也兴奋了些。 只是想到杨霜月对她的态度,她不由垂了眼帘,又看向北夜子詹:“有酒吗?” “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他直接拒绝。 “可是我这里不舒服,闷的很,不是都说酒能解百愁吗?我想喝了之后,也能忘掉不开心。”她企图商量:“我们就喝一壶吧。” “身体重要。”他依旧坚持态度,见她眸光黯淡了下,犹豫道:“或许,我可以给你讲个笑话。” “嗯,你会讲笑话吗?”她觉得很是稀奇。 他点点头,凝眉思索了一下,开口:“一人很喜欢吃牛肉,不喜欢吃青菜,另一人就对她说多吃青菜对身体好,那人说,牛不是吃草吗?那我这不是间接吃了?另一人说,那你吃过狗肉吗?” “……”飞烟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北夜子詹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扯了扯嘴角:“呵呵,真是好笑,不过,吃狗肉……是不是在骂那人吃屎?这算笑话吗?” “嗯。”北夜子詹见她笑,顿时有了鼓舞,如同智商下线一般没有看出他的勉强。 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和弟弟妹妹讲笑话了,不过讲的久了,难免会觉得重复,他们便不喜欢了。 若是北夜子心他们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吐槽,他们是从来都不喜欢好吗?他讲的笑话算什么笑话的,能将人给冻死的那种。 看着她笑,他琢磨了一番,又道:“一盲人去买烧饼,他对摊主说,老板给我来几个烧糊的烧饼,摊主不解的问,你为什么非要糊的?盲人说我不说你也会趁机给我烧饼,我先说出来不是有面子一些吗?” “……哈哈,真有意思。”飞烟刚开始是配合,随着他讲着,她的视线不由落在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其实比起他的笑话,看着他的模样,倒是觉得心中有些温暖,而且虽说她们相处不久,但也可以发现这子詹兄台应该是个少言寡语的,看到她在难过就给她将笑话,可见他内心的温柔细心。 他们在外一坐就是深夜,说着笑话东聊一句西聊一下,时间倒是过的格外的快,飞烟心中的难过也消散许多。 这边,两人正说的愉快,而柳府之中,却并不安宁,端择按照吩咐将柳三公子打晕送回了府,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就清醒了过来,不过并不是自愿的,而是他身上一直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在他的身上滑过,使得他忍不住的睁开了眼。 不想这一眼看过去,就对上了一颗黑色的蛇头,使得他瞳孔惊骇放大,当即使用内力将蛇挥了出去,不想又感觉旁边有东西袭来,他伸手一抓,扯住了那家伙的蛇头,忽的腿上一痛,他下意识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他的床上,以及床架上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蛇在翻滚,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惊人。 他赶紧跳了起来,却不想抖动了床帘,使得一条成人腿粗的蟒蛇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斜眸,就和那腥红的蛇头对上。 柳三公子难掩恐惧,他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声音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没有人回应,而那些蛇也多不急着咬他,而是在他周围翻滚缠绕,尽管柳三公子再怎么用力,那些蛇都是前赴后继的朝着他身上而去,他甚至感觉到蛇朝着他的那个部位而去。 柳三公子本就是外强中干耀武扬威的,自己却实在没有什么本事,他浑身恐惧的不断颤栗,最后白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而柳府外院,同意也不平静,省府伊大人突然深夜登门并没有说明来意,使得柳家主难免心中猜疑,当即去找了守城将军一番密谈,不想就在柳家主离开守城将军府时将军就出事了,有人瞬间就出来将还没有走远的柳家主给拿下,又有通敌文书为证,判定柳家主叛国,府伊直接带人将柳府给抄了。 等他们找到后面柳三公子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白眼一番,好似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恐惧一般,失去了呼吸。 守城将军被杀,柳家叛国,一下就使得乌蒙城的风向开始变了,府伊立马写信,让暗处的人交给贵人。 “下官已经将情况如数写在上面了,麻烦大人了。” 端择看了看,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府伊大人见此吁了口气,本来得到消息时还以为不是什么好事,他小心翼翼的做事,却不想这位爷手段那么利落而狠厉,比起当今圣上,当真是逊色不了几分。 幸好,当初在那些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坚定了立场,否则,自己一定逃不过这次吧。 “莫飞烟!”忽然,一声巨吼从前面传来,使得整个院子都充满了回音。 飞烟本来睡得很是舒爽,却被这熟悉的喊声给一下惊醒,她身体一抖,却是失去了支撑朝着前面栽了下去,眼看着脸要着地之时,她的肩膀一紧,被扶住,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好吗?”略微暗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看着脸上同意睡意未完全消散的北夜子詹,她才恍然道,原来昨夜说的太晚,她的瞌睡一来,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睡着了,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陪着她在这里。 她摇摇头,又感觉到前面摄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想到刚刚那声怒吼,飞烟整个人一僵,目光迅速的扫视一圈,便施展轻功,朝着房顶上越去。 那麻利的动作一气呵成,又带着急切和慌乱,北夜子詹不由皱眉,看向了前面那有些横气留着胡子的男人,显然,她在怕他。 不想刚上去的飞烟却是脚步一僵,看着前面一席白衣的人,面色几分扭曲。 “小烟儿,好久不见了,你可有想姐姐?”白衣美人勾唇,冲着她笑的妖娆。 “呵呵,自然想,想得很。”飞烟讪讪道,这前后路都被堵死了,她该往哪里走。 最后,她还是认命的从屋顶上下来,看着前面那黑脸的男人,不由低下了头。 “怎么,出来一段时间,都已经不认识人了?”那男人目光从北夜子詹身上掠过,冲着飞烟冷冷一哼。 飞烟头更低了,却还是轻轻的喊了声:“小叔叔。” 小叔叔?北夜子詹明白过来,这两位应该是她的家人,看她那害怕又要逃跑的样子,难不成是从家里面偷偷溜出来的? 事实却是如北夜子詹所想,飞烟所在家族是常年避世的,从小到大飞烟都没有接触过外界,只在书上了解了些许,这顿时让她对外面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当即就偷偷摸摸计划着,利用自己极为出色的秘术,从家中逃了出来,想要成为书上所说的侠女。 没有想到这才出来,正是得意之时,她的脚却是徒然踩空,从山上摔了下来,这才和杨霜月相遇。 只是没有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飞烟满心不甘:“叔叔,姐姐,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你以为,威胁所有动物不能透露你的行踪,我们就没办法找到你了?”那小叔叔冷冷看着她,似乎在说她想的实在天真。 “玩也玩够了,回去吧。” 听着小叔叔毫不留情的就要带她回去,飞烟迈不动一步脚。 “小叔叔,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白衣美人从屋顶上飘了下来,很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为什么不回去,莫非,小烟儿的心思留在外面了?” 她说着探索的视线不由落在北夜子詹身上,毕竟,刚刚那一幕,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 要知道,自家妹妹虽然活泼好动,性子单纯却并不傻,甚至有些心高气傲的,从不和族中的男孩太多接触,如今,却是依赖的靠在一个男子的肩膀上睡着了。 北夜子詹感觉到她的注视,却并不躲闪,依旧是坦然大方的样子,使得飞絮不由在心中点头,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是啊姐姐,我还没有玩够呢,你们就回去和爹爹娘亲说,过些时间,我就会自己回去的,好不好?”她没有感觉到她的一语双关,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第三百三十二章 番外57 “不行,你一人在外,又怎能让人放心,飞絮,别和她多说,直接带她走就是。”飞絮还没有说话,小叔就已经识破了她的意图,这丫头,哄人最是有一套,一心软就是她得逞的时候。 “你也听到了。”飞絮无奈的冲着她笑了笑。 “姐姐,我有些头疼,不如我们休息下再出发?”一计谋失败,她瞬间又转换了计策,摸着自己的脑袋很是痛苦的模样。 “不用担心,无论是你头疼还是脚疼,这药和马车我们都备着了,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慢慢养,回了家中,说不定就好了。”小叔冲着她柔和一笑,安排的很是妥帖。 “……”飞烟不由狠狠的盯着自家小叔,总觉得自己和小叔是上辈子的仇家,别看她小叔看着年纪好像不小的模样,实际上不过比自己大了一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本应该有着一层叔侄关系会使得两人更加亲近些,不想两人却是像仇人一般,时不时的会打一架,有什么东西都有挣一争。 这次她秘密出来,肯定是遭到了他的妒忌,毕竟她也知道,莫隼也是很想出来玩的,心里不平衡了,这才迫不及待的就要找她回去,接受教训。 她磨了磨牙,看向北夜子詹,忽的想到了什么,不由冲着他露出个歉意的眼神,随后脸色迅速一变,显得很是痛苦不舍:“可是,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还与他私定终身了,要是回去了,岂不是背信弃义吗?” “什么?”莫隼控制不住的叫出了声,瞪着她看,旁边的飞絮也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是有些情愫,现在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环节了么?这就难办了。 “莫飞烟,那人是谁?还是说,是你故意不想回去找的借口吧?”莫隼看了眼北夜子詹怀疑着,这个男子看着确实极为出色,但不至于眼瞎真的看上了莫飞烟了吧。 正怀疑之际,就见飞烟有些羞答答的朝着的北夜子詹身边挪了挪,又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我骗你们干嘛,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你们刚刚也应该看到了吧?” 说着又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示意他配合她,不要将她揭穿了才是。 “……”北夜子詹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一直难以分辨。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落在别人眼中就变成含情脉脉的对视了。 “嗯,我们彼此喜欢。”他淡淡开口,使得飞烟一喜,其他人都楞在了哪里。 小叔和飞絮没反应过来,端择也没有想到,两人发展竟然如此神速,就已经到了这般亲密的时候了吗? 他这是错过了多少。 不大客厅之中,四人面对面而坐,不过是北夜子詹一边,其他三人坐在另一边而已。 莫隼的视线如同x光线上下扫视着北夜子詹,北夜子詹面色不变,却是时不时的看一眼飞烟,倒是入戏很深。 飞烟很是满意,没想到子詹兄台武功高就算了,这戏也演得如此只好,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你们当真已经确定关系了?”小叔虽然辈分大,但年纪不大,自然不擅长这些事的,但奈何如今场上只有他一个长辈,自然得率先开口。 “恩恩,小叔,我们都已经睡在一起了。”为了让自己和北夜子詹的关系更加确定,她又强调了一点,毕竟,他们昨晚聊天聊得太晚,确实就睡在一起了。 “什么?这该死的男人。”莫隼听着确实炸了毛,当即狠狠的盯着北夜子詹,就开始撩着袖子,朝着北夜子詹攻击了过去。 北夜子詹没有动作,端择见此不由也只是看着,那莫隼气势汹汹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北夜子詹确实面色不变,并没有还手的意思。 “你是看不起我吗?”莫隼能感觉到他的武功不简单,当即很是不满。 “并没有,只是子詹明白小叔的心情,我与飞烟在一起,你们作为亲人,生我气也是应该的,这份揍,我确实应该。”北夜子詹很是诚恳。 “……好,是你说的。”莫隼咬牙,当即又虎着脸揍了几拳。 端择在旁边看着几乎要忍不住动手,就得到了北夜子詹的手势,看来,主子真的是认真的,端择自小跟在北夜子詹身边,也受皇后娘娘男女平等观念甚至要呵护忍让自己喜欢的女子,主子任由这飞烟姑娘的叔叔打,还真的是看中了? “小叔,你干嘛啊?昨日他为了保护我,可是用了许多内力,昨晚又是差不多没有睡觉,你虽然内力不强,但这般打人也是很疼的啊!”莫飞烟看着愧疚极了,不由赶紧上前阻止。 这前面说的话,听的他们倒是有些感动,但后面的差不多没有睡觉……敢不成,两人不仅在外面动作亲昵,昨晚更是在一个房间里啊! 莫隼听的快要吐血,旁边的飞絮却是眼睛认真了许多:“飞烟,你应该明白族中的规矩吧?” 闻言,飞烟的不由情绪低了下来。 是啊,族中有规矩,凡是族内之人,不允许与外男外女有关系,不允许对外通婚,除非必要,不得离开族内,否则一律按照族规处罚。 她不知道族内为何会定下这些规矩,但是从这些条规看来,族中的人很不喜欢接触外界,她虽然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她却不愿一直在一个山谷之中生活,她想看下外面的世界,不想就这样回去。 但若是她继续坚持,怎么都会连累子詹兄台…… “我可以和飞烟一起面对。”正在她犹豫之际,北夜子詹却开口了。 飞烟不由抬头看向他,心中很是感动。 见到这男子眼中的认真,以及飞烟眼里的执着,飞絮明白了什么,随后对着莫隼说着:“小叔,我们先出去一下吧。” 莫隼嗯了一声,沉着了几分。 “子詹兄台,多谢你如此相帮,你刚刚没事吧?”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当即赶紧冲着北夜子詹道谢。 至于说的那些话,她不当真,北夜子詹不当真,就不是事了。 只是,她在听着北夜子詹说那些话,见他被也小叔打,心中还是有些怪怪的。 “没事,你不必如此,我也有我的目的。”北夜子詹目光深邃了些,看着飞烟。 “就冲着你如此仗义,我会悄悄将秘术传授一些给你,不过你得对我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才行。” 知道她误会,北夜子詹也不打算提醒,毕竟他已经大概知道飞絮他们的意思了,到时候,他学了这秘术,也不算外传了。 很快,飞絮们就走了回来,告诉她结果:“我们已经传信到族内,很快父亲母亲就会将结果告知。” “哦。”虽说有了北夜子詹的全力相助,但想到责罚,她还是有些低落,不过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出入族内了,她就开始兴奋起来了。 等待消息的时候,莫飞烟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飞絮到街上去逛了,飞絮也是第一次出来,尽管在谷中是个清高妩媚不易亲近的大美人,看到些新鲜的玩意也是双眸发亮,但比起旁边的满脸欢喜的飞烟,却是含蓄了许多。 两人虽然很少出谷,但也知道买东西要用银两的,而银两这种东西他们族中也是多的是,掏钱买东西是一点都没有犹豫,使得街上的商贩们都很是欢喜,对待二人很是热情,使得他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听说柳家谋反被抓时,飞烟很是激动,在官兵羁押柳府的人时她赶紧扯着飞絮过去看热闹。 “这柳三公子不地道,这柳府的人又怎么会有好东西,真是活该。”对于这样的结果,飞烟听的很是欢喜,哪怕她对杨霜月是已经仁至义尽了,但也还是很讨厌这柳家的人。 “这柳府人谋害吴将军,与西凉人勾结想谋反,听说那边西凉旧部也已经被圣上派人处理了,当真是爽快。”旁边有人议论着。 “是啊,当今圣上仁慈,留那些贵族命不死,但却不代表他们可有胡作非为,这四方大陆在无双皇帝的统治下一片太平祥和,怎么有人还整天想着谋反?” “嗯,这些年来朝廷中不断颁发措令下来,都是于我们百姓有利的,以前战乱时期,我们一家五口每天过着轮流挨饿的日子,现在不仅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家里还养着两头赚钱的水牛,这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当今圣上与皇后琴瑟和鸣,却又整天为百姓谋福,这样的好皇帝和好皇后,可是前所未见。” “听说之前皇上和皇后南下亲自安抚那江南一带受水灾的农民,不仅给他们带去了粮食和药材,皇后娘娘还亲自为百姓坐诊看病,还与皇上一起下田去种稻草,并且教了那里的人许多种田技术,如此亲民随和,又有一手出色医术的皇后,勤政爱民的皇上,真是我们的福气。”他感叹着,语气里有些羡慕,但更庆幸自己能生活在这样安宁的时代。 第三百三十三章 番外59 “是,这些人成天想着谋反,引起战乱最后还不是我们这些百姓,这些坏心思的人从不为我们考虑,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实在是可恶。”看到柳家人被拉了出来,就开始了讨伐。 “是啊,成今天这般模样都是活该,就应该将他们这些人都给斩首了,我们的日子才太平了。” “是,真是该死。” 说着说着,不知道谁开始扔了菜叶子,正好落到柳夫人的头上,她转过头就是狠狠盯着:“是谁?哪个贱民敢扔我。” 人群中一番沉默,随后又是更多的臭鸡蛋菜叶子朝着他们扔了过去,情绪激动的连官兵都阻止不了。 “这……好生厉害。”飞烟看的目瞪口呆:“这无双皇朝的皇上就这么得民心吗?” “嗯,确实,他们能一举统一四方大陆,十多年来都只有小规模动乱,百姓安居乐业,而且很懂维持民心,这样的皇帝皇后,确实是极好。”飞絮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偶尔听爹娘说起过。 虽说族中的人不常出来,但对外面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的。 这皇帝皇后虽不算彻底的善人,但为上者,确实是最为称职的。 飞烟又听了不少关于帝后的传言,说两人是如何的恩爱,又携手度过了多少难关,使得她回去之后都不由感叹:“若我以后也能遇到个如此一心相待携手扶持的人就好了。” 北夜子詹在后面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心中答了一句,你会的。 过了半日,族中的消息就传来,说让飞烟必须回去,若是她坚持与那男子在一起,就带他一起回去。 对此,飞烟不由偷偷的靠近北夜子詹低声道:“虽说我没有见过族中的刑罚,但我听说,这刑罚是极为恐怖,能让受罚的人脱一层皮的,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就待在族中好了。” 虽说她很想得到自由,但连累北夜子詹,还是有些不好啊。 北夜子詹发现她还没有想到另外一方面去,眸色暗了下又恢复平静:“你之前答应我的,是想反悔?” “怎么会?”飞烟当即摇头。 “既是如此,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相信我,嗯?”他尾音拖了些,带着安抚和自信。 他的眼神虽然没有太多的波动,但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定,飞烟觉得有什么碰撞了自己的心,有些痒痒的,不自觉的她回避了目光。 “肤浅,肤浅。”看着两人之间互动,莫隼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很不舒服,不止眼睛,心也有些不舒服。 毕竟看着长大的小侄女,竟然被一头外来的狼给叼走了,实在想着就让人觉得难过。 夜晚,北夜子詹在窗口处站着,端择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主子,你考虑清楚了吗?” “阿择,我觉得她很好。”第一次,看着一个姑娘,让他的心情格外的愉悦,而且她说什么做什么他只看着都觉得开心,让他做什么他都觉得心甘情愿。 “属下相信主子的眼光,只是,凤羽族,对外来人并不容易接纳。”因为飞烟的特殊,而能与动物沟通甚至能够使唤鸟类的,就只有隐世家族凤羽家族了。 “你认为,我会做不到?”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傲气。 是啊,他是皇上一手培育出来的太子,即将登位的皇上,从小就能力非凡,做事更是谨慎细密,完成的出色精彩,这样的太子,有什么办不到的。 端择虽与他一起长大,也是朋友,但心中却是极为佩服的。 “是端择多虑了。”端择说着,又将柳家以及西凉旧部的处理结果告诉她,才离开了他的房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此刻却是心中有些慌乱的,毕竟,要去隐世家族,就是去见家长啊! 母后说过,一定得保持风度和礼仪,但除此之外呢。 他掏出刚刚收到的书信,来自冷旋的,这是他明白自己的不对劲后就决定像自己的母后取经,毕竟母后在他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在遇到困惑无措之事,他都会先询问母后的意见。 看完上面的内容,又看着信封中的东西,北夜子詹本来有些不自信的,顿时被填充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朝着凤羽族出发了。 坐了一天多的马车,又坐了水船,到了一断崖地段,他们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旁边的端择不由有些疑惑,北夜子詹则是淡定的等待。 本来莫隼想看看北夜子詹的笑话,见他一脸平静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 三人站在前方,顿时开始施展秘术,不一会,天边就多了几道黑影,朝着这边越来越近,就近一看,才发现是几只体型很大的大鹏鸟。 两只雪白色一只黑色,没有丝毫杂毛,很是漂亮,那只黑色的体型偏大些,本以为应该是莫隼的,但却看着飞烟走到了那只黑色大鹏旁边,对着北夜子詹招手:“子詹,过来啊!” “别意外,要知道飞烟是我们年轻一代秘术学的最好的一个。”飞絮在旁边说道,竟然要将他们带回去,她们也自然将来自隐世家族的事情告诉北夜子詹了,不过,她记得,北夜子詹他们听了并没有太意外…… “那端择,就麻烦小叔了。”北夜子詹对莫隼说道,一口一个小叔,倒是丝毫不介意他和他年纪一般大却被占了便宜的事实。 不过莫隼却怎么都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他瞪了眼这不知羞的男子,嘀咕道:“谁是你小叔了?” 几人走到大鹏鸟上,端择忍不住担忧的看了北夜子詹一眼,北夜子詹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站在飞烟后面。 “你站稳啊。”前面的飞烟提醒一句,就拍了拍大鹏鸟的头,凌空飞翔了。 一下腾空在断崖之上,看着下面弥漫着雾气的崖低,北夜子詹瞥了一眼就极快的收了回来,做了一个深呼吸。 大鹏鸟穿过两座山,到了前面四周都是极高的崖壁之处又是加速,朝着下面急速的坠了下去,北夜子詹的黑发被烈风吹动,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 “到了。”飞烟说着就跳了下去,转身却见北夜子詹还在上面没有动。 正要说话,却见端择快速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给北夜子詹服下。 “嗯?你这该不是惧高吧,哈哈,一个大男人竟然怕高?”莫隼看着他平静却有些惨白的脸,顿时抓住了机会,嘲笑出声。 “闭嘴。”端择眼神一厉,很是摄人的看着他。 “主子他不怕高,只是因为一些意外而至。” 北夜子詹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运功平息了一下,才有所缓和。 “可以走了。” 见他如此平静,众人不由想究竟是什么意外才使得他留下这样的后遗症,莫隼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反驳什么。 “你还好吗?”飞烟有些内疚,因为刚才她还催促让小黑快些。 “不必自责,是我没有说,与你无关。”他嘴角淡淡的扯了扯,手不自主的摸了摸她的头。 “咳咳。”莫隼一看,不由又是不爽了,当即重重咳嗽了几声。 “这里是凤羽族,都规矩些,长老要是见了免不得一番责备。” 正说着,前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一群人从对面走了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四十几岁的样子,俊朗漂亮,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还算保养的不错。 男人脸色很是严肃,北夜子詹不由看向了旁边,就见飞烟低下了头,头都快要伸到脖子里面去了。 “大哥,大嫂。” “爹娘。” 飞絮和莫隼乖乖行礼,飞烟感觉到严肃的目光落在身上,还是犹犹豫豫:“爹,娘。” “你还知道有爹娘。”一声怒吼,带着穿破耳膜的穿透力。 果然,和莫隼果然是兄弟。 “爹,我怎么不记得,走在哪里我都是心心念念着你呢。”飞烟嘻嘻一笑,赶紧靠了过去。 不想他却是对她的讨好视若无睹,目光扫了一下,便冷冷的转身。 “娘亲,爹爹他……”她又转移目标,对着云燕雪撒娇。 “你啊,什么都不说就偷偷溜了出去,你难不成还有理了?”云燕雪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很是温柔。 “没有,我知道我做错了,只是这一次我却不后悔,爹爹想要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了。”飞烟见娘亲也不心软了,不由得放弃了,要怎样怎样。 “族长,族长夫人,在下子詹,你们不要责怪飞烟,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北夜子詹却在后面出声,这一开口,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族长莫锋看着他,目光冷漠而逼人:“你为我女儿承担,凭什么?” 一句话,就直接将他否定在外,莫锋掌管一族多年,自然沉淀了厚重的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看一眼就不自觉的畏惧,一般人都会不自觉的躲闪,但北夜子詹却是直视着他,又随后表示尊敬地低了低头:“就凭,我和飞烟已经非彼此不可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番外60 这样的话,无疑是在直接挑衅了,要知道,这可是凤羽族,惹得族长发怒,让你死在这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飞烟很佩服他有如此的胆识,但也不免为他担忧,想着不过是一个能够自由出谷的机会,她以后寻着机会偷偷摸摸的就好,何必将子詹兄台牵扯进来呢? 看着父亲绷紧的脸色,她忍不住心中焦急了,扯着云燕雪的袖子,一遍遍的做着唇语,眼睛带着乞求。 见此云燕雪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只觉得女大不中留啊,这才出去多久,就知道维护别人了,云燕雪的心中有些难受,更何况对小女儿最是疼爱的丈夫了。 她明白丈夫的心,这时不该阻止他,毕竟是男人之间的事,但看着飞烟着急的样子,不由低声开口:“孩子们刚回来,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被妻子劝解,莫锋的心中缓和了些,但依旧不善的瞪了北夜子詹一眼,才往前走。 飞烟赶紧走到北夜子詹身边,低声嘀咕:“我父亲就是看着凶些,却是不会动手的,就算动手,我夜壶帮你的。” 她虽然‘小声’,但却还是清楚的传到了莫锋的耳里,莫锋的脚步一僵,又是重重的一哼,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云燕雪看了不由无奈的对飞烟一笑,飞烟不由低头吐了吐舌头,她知道爹爹疼她,所以才故意说给她听表明了态度,让他不至于过分为难北夜子詹。 见她们走远,飞烟想了想,道:“子詹兄台,不如我们将事实真相说出来吧,我不能让你被我爹爹们刁难,就说出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北夜子詹黑眸闪了闪,继续平静道:“你以为他们会信?”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飞烟不明白为何不信。 “他们现在看到的事实是我和你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已经很密切了,若是我们现在反口,他们只会以为是我没有担当才故意如此,想必到时候你的父亲只会更生气更不会放过我了。”他分析着现状。 飞烟想着也是,毕竟父亲是很较真的,她也很心疼自己,要是知道她被人欺负了肯定会将那人剁了不可。 “但我们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啊!若是以后知道了真相,我爹爹岂不是更生气?”他忍不住琢磨着。 不想忽的身边的气息毕竟,她一抬头,险些擦到了他的下巴,不由气息一滞:“怎,怎么了?” “在你心中,什么是真相?” 什么是真相,飞烟听的有些莫名,但还是想了想:“我们之间只是江湖结识的朋友,并没有相互许下心意。” “若这是真相,那我可以将它变成假的。”他忽然如此说道,又压低了嗓音附在她的耳边:“别忘了,你和他们说我们睡在一起了,你这是打算,睡了却不负责?” 这话无疑如同一颗惊雷,震的飞烟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睡了不负责任? 她怔怔的看着她,有些呐呐:“我,我没有打算不负责任,只是……” “既然你打算负责,我也不会逃避,我们这是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别多想,都说一切有我在。”他冷硬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飞烟错愕中又感觉着脸飞快的烧了起来,若是她理解的不错的话,他,他的意思是要与她假戏真做,也就是说,他真的想娶她? 在她意识中,她并没有成亲的意识,甚至觉得是个麻烦,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怎么样都好,但是听着他说的话,她不但没有反感,怎么还要些心中欢喜? 毕竟,他长得实在太好看,反正是比他们族中的所有人都要好看,而且武功高强又帮了她许多,这样的头,又如何不让女子喜欢? “飞烟,你在想什么呢?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飞絮凑了过来,不由打趣:“难不成,又是那子詹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有的事,大姐你别胡思乱想。”她忍不住结巴了一下,神色有些慌乱,拍了拍脸,又赶紧走开。 飞絮看着她那少女怀春的模样,有些好笑,随后不觉神色黯然了下来。 不知他,又何时能够接受她。 凤羽族是个极大的家族,族里有上百人,倒是比较热闹,为了繁衍,族中还会在族外抱来被遗弃或养不起的孩子,所以现在除了凤羽族族系的血脉比较纯正,但这修炼秘术也不讲究血脉,而是以天赋为主,而包养领养孩子都是比较隐秘,小孩长大了也都不记得。 在凤羽族的主堂内,因为族长小女带了一个外族人进来,族中的几位长老都出来,族长莫锋坐在首座,其余长老两边而坐,飞絮他们就站着,而飞烟和北夜子詹这两个人罪魁祸首,则是在中间接受这审判。 感受到严肃的气息,飞烟不由站的都规矩了许多,北夜子詹虽然也是站着,浑身的气势却是从容不迫,丝毫没有被那么多人刻意的施压而又任何的紧张局促,目光坦然而从容,背脊更是挺的笔直,好似就算他站着是被审判的那个,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他丝毫。 这个少年,不简单。 长老们心中都是如此想的。 莫锋看了看,率先开口:“你是哪里人?” “无双京都。” “我不管你究竟是何目的,也不管你背脊如何,但要和我女儿在一起,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对她好,而要想成为我凤羽族的人,就必须经过一个考验。” “族长,在下真心求娶飞烟,并不求取凤羽族分毫,飞烟是凤羽族的人,与她夫妻一体,我自然也是,但我有属于我的责任,飞烟我要娶,责任我也必须得担负,这点,得让众位所知。” “小伙子,你的意思是?你就算娶了飞烟,也不会留在凤羽族,这是嫌弃我们凤羽族吗?”疼爱飞烟的三长老忍不住开口了。 “还是说你是看我家飞烟长得好,所以故意欺骗她,到时候将她抛弃了我们都不知道吧?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但也得看看我们同意不同意。” 飞烟一听赶紧开口:“三爷爷你误会了,子詹他提前将所有情况都说清楚,这样才不存在欺骗,总比以后我嫁给他了不改变再告诉大家没有挽回的余地吧,我觉得他很是坦诚,而且之前我多次遇到困难都是他帮我的,三爷爷,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哦?飞烟丫头,你和他还没有关系呢,怎么一口一个嫁的,真是不害羞。”三长老不由打趣她。 “我说的是事实啊!”她下意识回到,又想到什么,不由偷偷看了眼北夜子詹,却见他也盯着她看,不由赶紧的低了低头。 这以前说到没有什么,毕竟她所处环境随意,没有那么多束缚,但知道北夜子詹的意思了就觉得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够了。”莫锋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声音更加冷淡:“我不管你们以后要在哪,但想做,你要想娶她,就得按照凤羽族的规矩来。” 要不是听说飞烟这不争气的丫头都和人发生关系还一门子胳膊肘向外拐的样子,又被自己的妻子一番安抚,他连这句话都不愿意说,直接将这臭小子给赶走了。 “族长请说。” “凤羽族有规矩,凡是族中与外族通婚,都必须得经过惩罚,在凉台难免,有一密境,里面有我们饲养的比较不友好的伙伴,只要你们能从这里进去,又平安出来,你们要如何,都可以。” “爹爹,这怎么可以?”北夜子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旁的飞烟就不同意了。 那密境她自然也是知晓的,里面什么叫是不友好的伙伴,是很凶恶好吗?凤羽族虽然和许多动物都是很好的朋友,但这些动物里也有些穷凶恶极的动物喜欢欺负其他的动物,他们也无法用秘术消除它们的恶性,更没办法控制,为了减少动物的牺牲,凤羽族就会将那些凶恶至极的动物想办法捉了放在秘境里。 飞烟曾经远远听见过里面的动物嘶吼的声音,就感觉到满满的恶意,不由得一直敬而远之。 要是他进去,就算他武功高强,也对付不了那么多动物啊,肯定会被撕碎的。 旁边的长老也有些意外,但看着莫锋不好看的脸色和针对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出声。 “若是他不愿意,现在,就可以从凤羽族离开,我绝不阻拦。” “可是……” “我同意。”不等飞烟说什么,北夜子詹开口。 飞烟有些急了:“子詹,你不明白,那里面真的很凶险的,你进去了很可能出不来,你别胡乱同意。” “那又如何?”北夜子詹反问,又看向莫锋:“晚辈理解族长的心,这是族长给的考验,我想娶你,接受这个考验,又为何不可?” “……”飞烟看着他,一时有些哑然。 莫锋算计的眼神不由深了些,沉声道:“好,你若是愿意,明日,我就亲自打开密境的入口,送你进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番外61 “劳烦族长。”北夜子詹道。 见他如此果断,众位长老又有些欣赏了他。 随后飞絮负责将他们安排住宿,飞烟默默的跟在后面,见飞絮过去和人说话了,又忍不住开口:“子詹,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那密境真的很危险,你真的不该进去……” 他忽然逼近了一步:“你的意思,是不想嫁给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 “既然不是,那你就让我进入密境,还是说,你担心我?怕我死在里面,不能娶你了?”他又打断了她,低声询问。 “是,不,不是,我是担心你死在里面……” “放心,没娶你,我怎么会死?相信我,不要担心,嗯?”说着,他又习惯性的摸她的头以做安抚。 见着他朝前走的背影,飞烟不由脑中很是纠结,这还能不能让她说完话了? 晚上,云燕雪还是让人通知北夜子詹一起到前面去用餐,看着北夜子詹从远而来,云燕雪莫名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熟悉,不过不得不说,自家女儿眼光确实是好,真的很少看到这么出色的少年了。 “夫人。”他拱手见礼,一副坦然大度的模样。 “嗯,过来坐下吧。” 北夜子詹看了看桌上,莫锋坐在首座,依旧是一脸冷漠反感他的样子,而莫飞烟呢则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撇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点点头,在两个空的位置中,直接坐在了莫飞烟的身边。 坐下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背脊不自觉的挺直了些,有些紧张,看来,他之前说的话有些将她吓到了。 不过让她早些明白过来也是好事,省的他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就把她吓得连出现在他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 剩下的位置是莫隼的,他姗姗来迟,大嗓门的他看着沉脸的莫锋就赶紧乖乖请罪道明原因。 “以后有客人在时如此,你就不用来了。”一句话即发泄了他心中的不快,又直接将北夜子詹归于客人之列。 明显是告诉他,让他过来吃饭也只是待客之礼而已,算不得什么。 北夜子詹依旧面色不变,等菜上来时就开始吃饭。 莫飞烟整个过程都有些心不在焉,她脑海中一直徘徊着北夜子詹说的话,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似冷漠的他说起话来却是直接而霸道,让她这平时能言善辩的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而且他说的那些话,实在让人脸红心跳。 他是真的那么想娶她吗?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好感的?虽说她也不讨厌他,对他有时候心中还有种莫名的感觉,而且嫁给他……为什么还有种不知所措的心动呢? 难不成她也是喜欢他的? 无意识的戳着碗里的饭,忽然白米饭上多了一块肉,耳边响起底层的声音:“你不是很喜欢吃水晶蹄子肉吗?多吃点。” 她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北夜子詹正眼神轻柔的看着她,虽而又慢条斯理的吃饭,她朝对面看去,发现爹爹娘亲都在盯着她。 尤其是爹爹,那张脸实在不怎么好看。 “好。”她应着,就夹起来吃着,不管是做给爹爹看还是其他,她都不能让子詹落了面子。 接下来几次,都不是北夜子詹主动给她夹,而是她要求的,说话是更是不自觉的带着些撒娇。 “莫飞烟,你不会自己动手吗?”对面的莫锋忍无可忍的道。 “可是那些菜远,我够不到啊。”她说的很理直气壮,心中对于他让北夜子詹进密境还是很不满的。 “哼。”莫锋冷哼一声,丢下筷子:“我吃饱了。” 随后就扬长而去,云燕雪无奈看她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烟儿,姐姐佩服你。”一旁的飞絮不由低声夸赞。 莫飞烟抿抿唇,一时觉得很是为难,毕竟爹爹是她很好的爹爹,但北夜子詹却是她…… “你去和族长说说话吧,回来这么会族长应该是有话和你说的。” 旁边的北夜子詹出声,莫飞烟不由看向北夜子詹,心中很是开心他能够如此善解人意。 她快速的吃完饭后也赶紧跟了上去,北夜子詹看了眼又低下了头,心中很是愉悦。 毕竟她是先站在他这边的呢,至于未来的岳父,适当的给予些安慰也有利于将来的相处。 晚上,北夜子詹在桌前擦拭着他的剑,这是他九岁的时候北夜凌亲手为他打造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随身携带。 听着门前细碎的动静,他收回帕子,将剑放了回去,吱呀一声将门打开,惊得外面的人反条件的抬起了头。 “你,你怎么还没有睡?”她搓了搓手,呐呐道。 “你不是也放心不下睡不着吗?”他好心情的反问,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 “你,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忍不住低声想要反驳,觉得这北夜子詹越来越超出她之前的认知了。 北夜子詹平时话是不多,但遇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会主动出击,这不免和冷旋从小对他们的教育有关。 “不管是与不是,烟儿,若是我平安从里面出来,你,是否愿意嫁给我?”他眼神很是认真的看着她。 “我,我愿意。”想明白了的莫飞烟只是略微犹豫,便点头。 “真好,回去,我就娶你。”他的嘴角弧度越加放大,看着莫飞烟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动,却还是努力的克制住。 飞烟心中很是羞涩,却还是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个银角:“你这个拿着,说不定在密境的时候刻意帮到你。” 北夜子詹伸手接过,就看到她转身迅速跑了出去,不由的注视片刻,才重新返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族长和众位长老还有北夜子詹等人就站在了密境入口。 这里与其他的地方确实有些不同,周围的空气比较压抑,前面是一条宽敞清澈的河流,中间冒出来一颗极大的磐。 “你当真想清楚了?”莫锋再次问北夜子詹,其实此刻他是希望他临时反悔,他就有理由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是。”北夜子詹低声回答的肯定。 “既是如此,大长老,我们就送他进去吧。” 大长老点头,随后两人合力施法,忽的那平静的河流就就开始发出动静,向上窜起白色的激流喷泉一般,一直朝着磐石的方向蔓延而去。 中间好似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般,水朝两边完全涌去之后,中间露出了石板铺成的路。 “从现在开始,十炷香内,这条通道都不会关闭,你要在此之前从里面出来,否则,就很难再出来了,可明白?”莫锋沉声道。 “晚辈明白。” 北夜子詹的视线在众人中一扫,却没有发现莫飞烟的身影,有些疑惑,却容不得他等下去,当即转身,从容不迫的朝着石板路走去,那一瞬间,莫锋的眼底有些赞赏,不过也觉得这小子是外来之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必并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性。 他到了大磐石前,大磐石一阵响动,随后朝着两边打开,露出一个连接台阶的通道。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他才朝着下面走去,众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氺帘之中,一时有些沉重。 “族长,他真的能从里面出来吗?”身为凤羽族的人,人人都知道里面的风险。 “怎么不可以,我凤羽族,又不是滥杀之族。”莫锋没回答,旁边的云燕雪先回答道。 毕竟他有这份勇气进去,就够了,怎么会真的让他死在里面呢。 她明白自己的丈夫。 正在这时,一道小巧的身影忽的从旁边窜了出来,快速的朝着石板而去,众人都是一惊。 “飞烟。”云燕雪叫了一声,却没能叫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磐石之中。 “阿锋。”云燕雪不由看向莫锋,她向来明白这个女儿,虽然聪明,但有时候行事却莽撞较真,这进去,难免会出事。 莫锋看着前面一阵沉默,才道:“她竟然要去,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自己从里面出来。” 莫飞烟一进去,就落入一片树林之中,周围是意外的安静,透着些诡异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手中的银角,感受着北夜子詹的方向,毕竟密境之大,就算他们从同一个地方下来,但到的位置却是不同的。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蔓开一道巨大的阴影,她抬头看去,就见一只眼神阴翳的大鸟挥舞着翅膀朝她而来,她一时没动,却在大鸟要打中她时迅速朝着后面退了一步,随后开始施展着秘术。 那大鸟被她的秘术所控制,面色有些狰狞,随后却是更用力的挥着翅膀朝她扇了过来。 她的手被刮到,使得她转了几下才稳住了身形,她眼神不变,继续加大着秘术,浑身散发着一股异常柔和的气息。 与动物交流,最主要的就是让他们感觉到善意,让他们放下戒备,然后一点点抚摸他们的意识,这是飞烟一直明白的道理,她和身边的动物都是如同朋友般的交流,她相信,就算是再凶恶的动物,心中也有柔软的点 第三百三十六章 番外62 但面前的鸟却是丝毫不吃她的套路,它不断的朝着她袭击过来,震的地上尘土飞扬,飞烟借助轻功躲避,面前树都被它击倒了几颗。 这样下去,她还没有找到北夜凌,恐怕就被这鸟儿给拍死了。 她拿出腰间的碧色玉箫,放在嘴前,不断加注力量在里面,随而散发出柔和而细腻的笛声。 那大鸟一听动作顿时缓下许多,但眼神里依旧凶恶,但飞烟却是借此机会靠近,一只手放在了它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着。 笛音不断响着,落入大鸟的脑中,渐渐的,大鸟眼里的凶意散去,看着飞烟的眼神也柔顺了许多。 “你真可爱。”飞烟嘴上夸奖,如同抚摸宠物一般,心中却是舒了口气,又很是高兴,没想到她还真的成功驯服了这里的凶兽了,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的最强大的一个动物,还一次就成功了的。 高兴过后,她又想到了正事,密境她只听过,根本摸不清这里面到底是如何,此刻看着周围也是十分迷茫。 她拿出银角,在上面点了点,随后凝神感受着另外一个银角的方向。 很快,银角在她手中转了转,尖细的那一头朝向了一个方向。 “小黑,你可不可以带我过去?”想到这里到处都可能有恶兽忽然跑出来,她不由看向刚刚驯服的大鸟,很是亲热的喊道。 大鸟点点头,弯下了些身体,让她到自己的背上,随后扑腾着翅膀就飞了出去。 视野辽阔之后,飞烟发现这里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她曾经坐在大鹏的背上出谷时有见到过,但小黑非得不高,她注意了一下,发现上面有秘术的痕迹,想来这是一片封闭的地方。 想了想她就开始专心寻找北夜凌的身影,忽的眼神一亮,就拍了拍的小黑的背:“小黑,那里。” 北夜子詹的运气很不好,他一进来,正好看到一体型巨大的狮子刚将一头豹子给打败,因为他意外的出现,使得两个动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眼神是满满的敌意。 他知道这里的凶兽都是被凤羽族的关押在此,想必对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好感。 面色保持不变,冷静的看着,手却不动声色的扣住了腰间的银剑。 在狮子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北夜子詹身形一闪,快速的朝着后面移去,给那本就虚弱的豹子划伤了四肢,让它没有办法再起来攻击他。 “吼。”狮子愤怒的一吼,随而扑腾着矫健的四肢,朝着他扑了过来,他闪的及时,使得那狮子猛地落地,使得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狮子更是愤怒,又是朝着他撕咬过来,却都被他迅速的躲开,他手中凝聚内力,一掌挥在了狮子的肚子上,砰的一下将体型庞大的狮子打飞出去,又是乘胜追击,在狮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剑的刺在了狮子的身上,使得狮子不断痛苦呻吟。 他乘此机会脚尖轻点离开了这里,毕竟,要是真的杀了这里的动物,想必只会引起更多动物的仇恨,源源不断的来恐怕会难以承受,他现在主要的是找到出去的路。 一路上,又遇到好几个恶兽,他一一将他们打伤后并不恋战的离开,在听到飞烟的声音传来时,他正在和一头巨蟒交战,神经忍不住一缩时差点被那蟒蛇喷出的毒液射中。 “小黑,打它。”看着这惊险的一幕时,飞烟心中愧疚,也不由怒了,当即就拍了拍小黑让它动手。 小黑扑腾着翅膀用尖嘴朝着蟒蛇的脖子拱了去,顶破了一层皮就将它飞了出去,那蟒蛇撞落在地上翻滚一圈,一时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们。 小黑是黑展巨鹰,是蛇的天敌,小黑傲娇的昂了昂脑袋,又是凌厉的看着巨蟒,那巨蟒见形势不对,当即跑了。 “子詹,你没事吧?”她担忧的跑到了北夜子詹身边,忍不住关怀,但迎上他低沉的目光时,又忍不住垂了垂脑袋,有些心虚和认错的姿态。 北夜子詹确实没有想到她会来此,毕竟此处危险重重他深有了解,但之前他来这的时候她就不在,想必是早就有了打算,心中有些怒意也在看到她满眼担忧时消散了。 “你进来,就该和我说的,可有受伤?” 莫飞烟赶紧摇头:“没有,你看,我还驯服了小黑,它一直带我在天上飞,我怎会受伤。” 小黑,北夜子詹想到那只大鹏,发现她倒是对小黑二字情有独钟。 “那就好。”北夜子詹放心了,四处打量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走吧。” 感觉到宽阔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莫飞烟心跳的速度忍不住加快了些,又低下了头,轻声嗯了一声。 她忍不住拍拍脸,自己现在怎么就如此不争气了? 北夜子詹余光看着她的动作,本来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勾起了抹愉悦的弧度,看来,不止是他一个人紧张。 这密境出口是在你所入相对的尽头,本来莫飞烟提议说直接坐着小黑就可以很快的出去了,但北夜子詹却坚持,这既然是莫锋给了考验,他又怎能走捷径。 两人走了许久,遇到过不少恶兽,加上莫飞烟的秘术应付的倒是还算轻松,可是在经过沼泽时,北夜子詹耳朵一动,听到细碎的声响,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你在这里等着。”他对莫飞烟说道,随后朝前走了几步。 不想后面却是忽的传来声响,随之伴随着莫飞烟的尖叫声,他转过头,就见莫飞烟被一条藤蔓缠住,朝着后面拖了出去。 他眸色一寒,随而施展轻功追上去,周围的藤蔓又朝着他而来,他一边斩着藤蔓一边朝着莫飞烟靠近,却见她被一下子拉高,挂在了一颗粗壮差不多有十来个成年人的宽度的古老大树上。 “子詹,小心后面。”飞烟倒挂着,也随时注意着北夜子詹的情况。 他快速一躲,那矫健壮硕的狼就扑在了地上,锋利的爪子下带着一缕黑发,是从北夜子詹头上掉下来的。 可见这狼的速度有多么惊人。 然而,这只是开始,周围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几十只黑狼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神发绿的看着北夜子詹。 它们一声吼叫,快要穿破人的耳膜。 得到命令,当即就有几匹狼窜了出来,身形快速的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虚影,从各个方向对着北夜子詹出击。 北夜子詹站在原地不动,在狼快要靠近时才手腕一转,目光凌厉的盯着黑狼的虚影,随意一动,那手中的剑就已经穿破狼的脑袋,又身体后仰,朝后退去。 由于周围都是沼泽,他动作极为小心,但那些狼却是轻松的在其中跳跃,不停朝着他攻击,毕竟它们明白了这人类的不简单,也就聪明的不一个个上,而是群殴了。 北夜子詹也明白沼泽的原理,在一个地方也不停留太久,但面对一群来势汹汹的狼又要不断使用轻功稳固身形,哪怕他有再深厚的内力都经不起如此消耗。 猛然两匹狼朝着他旁边而来,北夜子詹躲避开,但脚下却是一重,使得他一只腿陷入了沼泽之中,那狼看准机会就朝着他迅猛攻击,几次那锋利的爪子都险险擦过他的命脉,甚至在他的手上落下几道抓痕。 “子詹。” 飞烟看的惊骇不已,当即就要拿出笛子帮忙,不想刚一掏出来,那活藤蔓就缠住了她的手,使得那笛子朝下面落去,掉在了沼泽之中。 她正是一惊,忽然感觉到上面有动静,不由努力朝上一看,就见一只大嘴长得和花一般的东西伸着触翼缓缓朝着她爬来,那落下的唾液滴在她的衣服上,是绿油油的粘腻液体。 “糟糕。”她聚集内力,想要斩断藤蔓,奈何那藤蔓有她的大腿粗,还几圈缠在她的腰上,凭着她浅薄的内力根本不可能,还使得她的软剑都拿不出来。 眼看着那东西就要爬上了她的腿,她用力蹬着双腿,想要借力将身体反方向,不想那藤蔓又是蔓延,将她的手给缠住。 这下可好,就要进这肮脏东西的肚子里了。 感觉到腿上的动静,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着那种感觉,看来,她是真的不能嫁给北夜子詹了。 想到他,她忍不住睁眼朝前面看过去,就见一道凌厉的白光朝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随后她听到一声惨叫,就将见那花一样的东西落在了沼泽中,发出啪的一声响。 是北夜子詹,看着他手中的小巧袖箭,随后又是一个反身,射向了后面的狼,莫飞烟得救之后,心中又为他开始担忧。 不行,她得做些什么。 她凝住眉头,感觉着藤蔓在不断缩紧,她稳定心神,不捏手诀就直接在心中施展秘术,随后嘴中发出一些轻柔而好听的音符,朝着那些凶恶的狼而去。 那些狼虽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动作缓慢了许多,却是给北夜子詹一个缓冲的机会,他快速飞射袖箭,同时挥动着手中的银剑,一头头狼不断倒下。 第三百三十七章 番外63 北夜子詹抓住机会,腾空朝莫飞烟而来,横剑一劈,凌厉的剑气斩断藤蔓,使得莫飞烟落了下去。 他掠到下面,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踩着那些狼的身体快速的跨过了这一片沼泽。 落地之时,两人都舒了一口气,莫飞烟看着北夜子詹手上血淋淋的伤口,眼底露出心疼:“你受伤了。” “嗯,你给我包扎一下吧。”他面上不变,手就伸到了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将怀里的药掏了出来递给她。 莫飞烟接了过来,不过这样的事她是第一次做,拿着北夜子詹从衣摆上扯下的布条,绑了一个很是奇怪的结。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包,你可觉得疼?” “嗯,有些。”北夜子詹正经回答。 莫飞烟顿时紧张:“那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不用,你……给我吹一下,就好。”他眸光亮了下,却是话锋转了转,吞下了那个字。 莫飞烟当真给了吹了两下,这抬头就看见他含着戏谑的目光,不由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耍了,不由不满哼了声。 “刚才确实疼,被你一吹,就不疼了。”见她不高兴了,他不由附在她的耳畔,轻柔的开口。 “嗯,十炷香快到了,我们回去赶紧出去吧。”她别扭的转移话题,转身看着他,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在沼泽里与狼一番搏斗,他难免会被沾染到淤泥,他那身墨色的束身衣袍此刻带着一块块的污渍,连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有些凌乱。 她记得从她认识他之后,他就一直是精贵而得体的,身上总是透着股说不出的高贵,不论是行还是吃饭都是从容而不迫的,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不整的狼狈模样。 “笑什么?”北夜子詹有些不解,看着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上,顿时反应过来,不由用手沾了一点淤泥,在她脸上蹭了一下,眉目中有些孩子气的得意:“这样,刚好。” “你。”她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半点生气。 “离开这里,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他忽的轻了语气:“我很期待,你呢?” “我才不期待呢。”她口是心非的说着,就快步朝前走去。 外面,眼看着最后一炷香快要燃尽,云燕雪已经沉不住气了,她忍不住指责莫锋:“我说你,让你早点将他们带出来,现在可好,那么久都没有出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是他们自愿进去,又不是我逼的,你怪我做什么?”莫锋心里也不平静,一向很听妻子话的他就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语气也有些燥。 “我不管,我的烟儿和未来女婿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没完。”说着,她就狠狠的瞪了一眼莫锋,随后看向莫隼:“小弟,你带着两人过去看看,找到他们就赶紧帮他们出来。” “是嫂子。”莫隼应道,正要过去就见那氺帘中出现了人影,不由脚步一顿,有些高兴的喊道:“他们出来了。” “当真?”云燕雪看过去,见到莫飞烟后就赶紧跑了过去,见她身上有些血迹,不由担忧道:“飞烟,你可受伤了?” “娘亲,你快找药爷爷来。”飞烟扶着北夜子詹,看到云燕雪时眼中的担忧和害怕一下流露,眼角也滑下了泪水。 此刻的北夜子詹已经昏迷,一张脸更是泛着深紫色。 原来,在临近出口之时,飞烟正在和小黑说着话,就听后面的北夜子詹说了句小心。 随后她被他拉近怀中,而那只本该袭向她的五彩蜘蛛落在了北夜子詹的手背上,他面色一变,用剑迅速的挑走那蜘蛛,但他的手背上已经是一片黑紫,他迅速的拿出怀中冷旋给他准备的救命的药丸,却还是抵挡不住毒药的侵袭,不过片刻他就已经昏迷。 莫锋打量了一下他的情况,顿时明白过来:“是毒美人咬的。” 同时脸上很是凝重,要知道,这毒美人看着漂亮,但却是极为罕见的剧毒,据他所知,根本是无药可救。 “爹爹,救救他,救救他。”飞烟一遍遍的重复,要不是为了他,他也不会成现在这般模样,都是她害得。 “先去找药老过来。”他还是如此道,不想视线一扫,他看到了一眼熟悉的东西,心中一震,当即伸手拿了过来,来回打量着。 “锋,这不是……”云燕雪心中也有些焦急,但看到这熟悉的东西,也是瞳孔大了些。 莫锋摇了摇头,看着昏迷的北夜子詹,不由握紧了手,随后却是迅速将北夜子詹抱了起来,朝着屋的方向而去。 很快,药老就被找了来,药老是凤羽族医术高超的老人,但面对毒美人,他也是摇摇头:“曾经我研究过毒美人,却是没有一点收获,老朽无能为力。” 听着他这样说,众人都是心中一沉。 “族长,还请你立刻将凤羽族秘术结界打开,在下要传递消息,请我家夫人来为主子治病。”端择看着北夜子詹那副虚弱的样子,心中很是自责,虽说这是主子自愿选择的,但端择心中难免责怪,语气也是冷硬的可怕。 要知道,主子可是身负天下责任的人,他的安危可是不容半点疏忽。 说着,他又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就要给北夜子詹吃下,却被旁边的药老阻止:“现在他可不能随便吃药,否则只会加速死亡。” “怎么可能,这是我家夫人刻意为主子所备,我家夫人是神医,无论什么毒,吃下这颗药都能暂时撑住七日,族长,族长夫人,若是你们不想看到我家主子出事,请立马打开结界,否则,到时候的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这话,却是显得强硬而不客气了,但他说的也是事实,毕竟,北夜凌和冷旋都是护短之人,若真因为他们的责任让自己的儿子殒命于此,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凤羽族的。 但凤羽族的人却是听的不舒服了,莫隼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莫锋沉默一下,忽的道:“你说的夫人,是当今的旋双皇后吧?” 端择一愣,但此刻主子的命要紧,也就没有否认:“不错。” “子詹,当今太子,名讳也是子詹,他,就是北夜子詹,也是我救命恩人的孩子。”云燕雪在旁边道。 听着他们的话,众人都是震惊,莫飞烟看着床上的人,他想过他的身份或许不是简单的江湖之人,但也没有想到会是太子。 而且听到云燕雪的话,显然,曾经冷旋还救过她的命。 但究竟是如何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莫锋对着她点点头,随后对端择示意:“你跟我出来。” “这里距离京都来回,怎么都得有十天,但是乘上这里的大鹏鸟,就会省了不少时间,如今太子的情况恐怕移动会有风险,我让莫隼和你去请皇后来。”莫锋对端择道,知道北夜子詹是救命恩人的孩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他出事,而且他还是太子,于公于私都会希望他平安。 端择有些犹豫,莫锋又道:“你放心,我以凤羽族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担保,一定不会让他在此期间出事。” 若是以往,他绝对不会对一个晚辈如此说话,但北夜子詹会中毒,是因为救他的女儿,也是因为他的责任。 “在下相信族长。”端择思忖一下,还是决定相信,毕竟在他这两日观察,这凤羽族的人也并不坏。 端择出发,而莫飞烟一直守在北夜子詹床前,满眼的担忧。 云燕雪心中也是不是滋味,又叹了口气,瞪了眼进来的莫锋,随后走了出去。 莫飞烟盯着北夜子詹瞧着在,怎么都眯想到,他还是太子,这是在太让人意外了。 之前她听那些百姓说过皇家如何如何,也有听过皇后生了三个孩子,而且还是一胎生的,听说太子从小就天赋异禀,而且文武双全,他也有参政,表现的都极为出色,而且还长得极为好看,算是许多闺中少女最先嫁的人,那时候她还在感叹,要是她也能见见这传说中的太子,还真要看看,有没有她认识的子詹兄台长得好看,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回事同一个人、 她用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有些愤愤:“你可一定得醒来,醒来之后,看我怎么和你算账,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而且你答应过我,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要是敢食言,我就去皇朝告你。”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一会她说着要带他去好好逛逛这凤羽族,说凤羽族又很多漂亮的风景,一会又说她会做些简单的东西,说着又忍不住掉泪,看着他气若游丝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傻?为何要替我挡,明明躺在这里的人该是我的,谁让你抢的?” 等到饭点的时候,云燕雪就让飞絮进来叫她,毕竟两姐妹关系是很好的。 飞絮看着她如此模样,忍不住低声开口:“小烟儿,先吃点东西,才会有精力些。” 第三百三十八章 番外68 “姐姐,他会没事的,对吧?”她看着她,希望她点头。 “嗯,娘亲说,当时她旧疾发作,就是当今皇后路过帮忙治的,否则现在娘亲应该不在世上了,而且我听过当今皇后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医术非常高超,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她这话也不算安慰,是事实。 “嗯。” “所以,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才有人照顾她啊!”看她如此担忧不安的样子,飞絮明白,自己这妹妹当真是开窍了,一时心里有些莫名。 她看着飞烟,忍不住说道:“如今,他是太子,以后,注定会登基的,你,还是愿意嫁给他?” 虽说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好,但飞絮是飞烟的姐姐,自然想着为她好的。 要知道,皇宫规矩森严,有诸多规矩要守,在凤羽族内,飞烟都觉得不自在想往外面跑,若是到了皇宫,又怎么待的住。 而且,皇上都是三宫六院的,虽说现在的皇上只有的皇后一人,但谁又能确保北夜子詹是一样的呢,飞烟虽然到了哪里不至于受委屈,但要是和一群女人争宠争斗,早晚都忍受不住的。 飞烟一听,沉默下来,一会后才回答:“我知道,可是,我答应要嫁给他,从密境后出来,我就是他的未婚妻了,我相信,他也不会负我。” 她说的很是坚定,那么久的维护,又几次三番的搭救,如此的北夜子詹,她又怎能不相信。 她也确定,她很喜欢他,喜欢的也离不开他,就算他要做皇上又如何,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因为她得到了比外面的繁华世界,比自由的江湖生活,更重要的东西。 见她如此肯定,飞絮心中安慰,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飞烟这几天都是在北夜子詹身边陪着,随时观察他的情况,稍有风吹草动她就去叫药老来,不过确实有端择给的药,北夜子詹虽然没有醒,但情况也没有糟糕下去。 “飞烟,来了,小叔他们回来了。”早上的时候,飞絮跑了进来告诉莫飞烟这个好消息。 “什么?太好了。”飞烟也是高兴,但又忍不住有些担忧,毕竟,这来的人还有当今的皇后,是北夜子詹的娘,而他成了这般模样,却都是因为她,一时间,她不由有些局促的站在旁边。 脚步声在外面响起,飞烟不由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人一身威严沉着气息,那容貌更是俊美绝世,和北夜子詹有些像,但却比他更加成熟稳重,有种经世沉淀的气势。 而女的不过是一身素色青衫,头发也只用一根简单的发钗挽住,她眉目清冷,并不是非常惹眼的美人,但看了却让人很是舒服,有一种独特的美,站在那么俊美的男人身边,丝毫没有落下风的感觉。 这就是无双皇帝和旋双皇后吗? 倒是和她想象的有很大的不同,她看着因为皇后有些急切,旁边的皇上随时贴身跟着,眼神始终落在皇后身上的样子就可以发现,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那外面的传言并不有假。 “飞烟见过皇上,皇后。”见冷旋的眼神投过来,飞烟才发现自己盯的有些久,不由的赶紧低下头,乖巧的见礼。 “你就是飞烟?”冷旋淡声说道,清冷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听此,旁边的北夜凌也看了过来,毕竟,端择已经告诉他们情况,他倒没有想到,子詹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要护的那人。 “是的娘娘。”她应着,手忍不住紧张的拽在一起。 “不用如此生疏,如今,就先唤我一声冷姨吧,他,就叫声叔叔吧。”她发现她的紧张,语气不由缓和了些。 看的出来,是个乖巧的姑娘,而通过北夜子詹的书信,她也对这个女孩有着一定的了解。 “是,冷姨,北夜叔叔。”她赶紧叫道。 简单交流过后,冷旋便朝着里面而去,看着北夜子詹这般虚弱的样子,她一时脚步有些不稳,一直以来的伪装也再也坚持不住,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詹儿,母后来了。” “别难过,他会好的。”北夜凌眼中也有些忧虑,但他掩饰的比较好,他更看不得冷旋伤心的模样。 “冷姨,都是因为我,子詹他才如此,你要怪就怪我吧。”旁边的飞烟心中更是不好受了。 “他现在还有救,而且,他选择救你,是他自愿的,我无权去怪罪谁,你也不用自责。”冷旋虽然不好受,但也尊重北夜子詹的决定。 “嗯,你们先出去。”收敛好情绪,她打算开始为他治疗。 看着紧闭的门,所有人等在外面,靠的最近的自然是北夜凌,莫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北夜凌身份实在不同,使得他们都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哪怕是莫锋,也不自觉的尊重,毕竟他不仅是的无双皇帝,还是他妻子救命恩人的丈夫。 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冷旋才打开门出来,她脸色有些发白,北夜凌第一时间将她抱在了怀中,给予她依靠。 “如何了?”北夜凌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拿着帕子给她擦着头上的汗水,那般亲密没有他人的模样,使得众人看的都有些愣。 “幸好他及时服下了我给他备的药,否则我来了他也没有救了。”冷旋现在无比的庆幸,否则,她今日是不是会失去一个孩子? “冷姨是说,子詹他没有事了?”飞烟忍不住激动问出了声。 “嗯,没有了。”看着她那么高兴的模样,看来子詹也没有白白付出。 “你进去看看他吧,他应该要清醒了。” “好。”飞烟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不由得垂了垂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急切着想要看北夜子詹,就走了进去。 “皇后,太子会遭此罪,确实是我凤羽族之失。”面对冷旋,莫锋二人心中的自责掩饰不住,毕竟当初她救了云燕雪,却是险些还得恩人的孩子没命,实在不该。 “莫族长莫夫人不必如此自责,若是实在觉得愧疚,也记得本宫当年之恩,那本宫倒是还缺一个儿媳妇,如今詹儿的表现,可让二位见到他的诚意了?”冷旋虽然心中有些许不愉,但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娶人的女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这做娘的自然得帮帮才是。 “太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只是飞烟顽劣,恐怕难以入住后宫。”云燕雪有些犹豫的道,毕竟在外的人都是三妻四妾的,而凤羽族不同,这里都是一夫一妻,他们很难让女儿去承受那样的不公。 “如今的无双,后宫如何,不是大家所了算,而是这当位之人的心意如何,阿凌这十几年来身边都只有我一个,以后也只会是,因为他认定了我,自然也不会再理会他人,我也看的出来,飞烟也是心疼子詹的,子詹又如此,难不成如此,你们都信不过我无双太子吗?后辈如何,都是属于他们的生活,我们再如何,又能干涉多少。”冷旋丝毫不在意北夜凌在旁就这样说着,北夜凌面上没有任何不愉,反而以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为儿子娶媳妇。 莫锋二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之前他们确实是怕飞烟吃亏,但飞烟那模样,也是认定了北夜子詹的,而听着冷旋这番大胆的话,他们不由想到听到的种种传言,怪不得,她这后宫的人也能被天下人如此爱戴,放在与无双皇帝完全相等的位置,看来不止是她能力非凡,这浑身的魄力也非常人能比。 “只要飞烟愿意,那我们自然也不会反对,毕竟太子他确实从密境出来了。”莫锋确实是欣赏北夜子詹的,这样的少年一看就是磊落又有担当的,就算以后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的,之前的犹豫,也不过是为自家女儿寻求一份保障而已。 “皇上皇后远道而来,不如先去休息吧,房间已经备好了。”云燕雪也开口邀请道,毕竟北夜子詹无事,大家都放心了。 等云燕雪他们离开了,北夜凌不由一口轻咬在冷旋的耳垂上:“刚刚你可是将朕妻管严的事说给了外人听,让朕好生没有面子,皇后你说,你得如何补偿朕?” 冷旋现在只要看他一眼,就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不由眉头一拧,故作为难:“我说都说了,不如我再去和莫族长他们说,让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挽回你的面子?” “倒是不用如此麻烦,只要你讨好一下朕,朕也就不在意那些虚的了。”他适当的给她提出下一个解决方案。 “可是本宫也觉得那时有些言语失妥,觉得有些对不起皇上,本宫现在深感愧疚,觉得应该面壁思过来补偿皇上丢失的面子,皇上,你别理臣妾,臣妾这就去反省。”她很是愧疚的说着,当即旋身挣脱他的怀抱,打算去面壁思过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番外64 不想走出几步,就再次被捉住了腰,后面的人一口咬在她脖子上:“你个小坏蛋,故意折磨朕,嗯?” 如今北夜子詹平安无事,两人一直来的焦虑担忧放下,因此又开始温存起来。 这边,莫飞烟进去时,就看见北夜子詹正睁着眼睛看了过来,她脚步一缓,又快速的走了过去。 “你,你可算醒了。”她说着,本来不想哭,但看着他,眼中的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 要知道,她可是向来坚强的,最近却因为他,掉了好几次眼泪了。 “我醒了,不该高兴吗?哭什么?”他伸手将她的泪珠擦掉,声音很是温柔。 “就是高兴,才哭的。”她低了低脑袋反驳道。 “就算如此,那也不要哭,我,会心疼。”此时的北夜子詹,总算明白每次母后掉眼泪时北夜凌焦急心疼赔罪是为何了,因为她伤心,你更难过,毕竟,那是心中的宝。 莫飞烟听的心头一软,脸上有些红,却是点头,乖巧没有再落泪,只是两人一时这样相互看着,却是没有言语。 “见过我的父皇和母后了吧?”北夜子詹知道能那么快醒来,一定是母后救了他。 “嗯,皇后是个很好的人,皇上他看着很是威严。”她想了想说道。 “不用心中担忧什么,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会支持的。”北夜子詹说的自信,毕竟就算父皇有意见,有母后在,他都会没意见的,而母后向来都是支持鼓励他的。 “真的吗?可你是太子,就算不用巩固位置,但也得让大臣们没有意见吧?”莫飞烟虽然了解的不多,但还是知道这太子要娶亲,可不是太子一个人的事,是关系的朝廷上下的。 “我父皇能后宫中只有母后一个女人,我,也可以,还是说,你不信我?”说道后面他声音略微暗了些。 “不是,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我们认识不过短短一个月,你当真就这样认定我?以后要是后悔了怎么办?”虽说她心中是相信他的,但以后万事变化,又有谁能完全的肯定。 “之前,你也听过我母后和父皇的一些事,他们在一起经过了许多,但母后后来告诉过我,她那时尽管又太多的顾虑,但是她心中却是明白,她对我父皇既是一眼,就是一生,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的父皇了。”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带着些笑意,随而又认真的看着她:“如今我对你也是,短短一月,我就明白你是我相守的那人。” 莫飞烟脸上一红,心中难以抑制的甜,却又忍不住道:“若我反悔了呢?” 他气息一冷,随而道:“我以后不希望听到这句话,而且,我父皇能赖我母后一辈子,我又怎会不能?” 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变得无赖了呢? 但从北夜子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所在虽是皇家,但却并不无情,相反还很是温暖,这样的人们,相处起来,也不会太难吧? 莫飞烟出去时,北夜子詹就无聊的拿了一本书在手里看,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它不由抬头看了过去,就见北夜凌走了过来。 他面色平淡:“父皇。” “嗯。”北夜凌低声一应,见他探头,他不由冷冷一哼:“别看了,你母后休息了,没有过来,毕竟,自己的儿子追女人追成了这般模样,你母后她着实觉得失望。” 看似沉重,实则里面却是夹杂着幸灾乐祸,可见他是故意来挖苦他的。 北夜子詹面色不变:“是吗?我可听皇叔说,当初你惹母后生气,使得母后受伤离开,你捧着母后的一角衣服哭的不成样子呢,母后她还能跟着你,应该是看你太可怜吧。” 北夜凌面色一绷,很是不好看:“你母后会跟着朕是因为离不开朕,只爱朕,只想嫁给朕,不然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还在那个地方呢。” “是儿臣说错话了。”北夜子詹低头倒也是极快,毕竟一时逞强说是可以的,但他也不会真的和北夜凌对着来的。 而且他说的不错,要不是他一直坚持,也就没有他们三兄妹了。 “你的身体如何了?”北夜凌到底还是关心孩子的,虽然他和这个儿子相处不算亲近,但心中对他和对子心他们也是一样的,只是因为他是挑出来的太子,未来的继承人,他就注定只能做个严父。 “感觉好很多了。”冷旋给他的毒给去掉了,又给他吃了恢复体力的药,现在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真的想清楚,就是她了?”虽说冷旋那里已经和莫氏夫妇说清楚了,但北夜凌还是想亲自了解下他的态度。 “嗯,我,想让她做我的太子妃。”北夜子詹很是认真的道。 “既然你有决定了,那为父也不会说什么,回去后,就将皇位传于你,到时候不管你是要先娶太子妃还是直接娶皇后,朝中的那些大臣要怎么说服,就得靠你自己了、”北夜凌很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甩手掌柜,和冷旋去过二人世界,弥补曾经没有弥补的亏欠,带她去大陆四处都走走。 虽说出来时就将朝政交给北夜陌管着,但久离主事之人还是不行,休息了两日就打算离开凤羽族。 看着自己的爹爹娘亲,莫飞烟一直都想到外面去见识一下,但真的要离开这里,还是很是不舍。 可能,是因为这回去,就要嫁给北夜子詹了,恐怕真的很久都不能回来了。 她一一和族中的人告别,面对自己的父母的时候,忍不住眼中弥漫着水雾。 “爹爹,娘亲,我舍不得你们。”她上前抱住了他们。 “舍不得,我们就不嫁了。”莫锋眼中也是不舍,心中的话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可是……”莫飞烟还真的有些许犹豫。 后面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到了身边,看向莫氏夫妇二人:“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飞烟的。” 冷旋看着自家儿子紧张的模样,又是毫不知羞就叫起了岳父岳母,不由靠着旁边的北夜凌:“你看,你的儿子是不是很像你?” “朕的脸皮可没有他那么厚。”他才不承认。 冷旋心中好笑,想着他当初的种种,说起来她生的这几个孩子,倒真的是北夜子詹和北夜凌最像,看着冷漠,实则心底却是腹黑的很。 “莫大哥云姐姐放心,飞烟和我们回去,一定不会让她委屈的。”北夜凌对外人一般话少,只好由稍微话多点的冷旋去帮忙。 “好了,走吧,飞烟放心,过些日子我们也会去京都,毕竟要参加你的婚礼呢。”云燕雪点点头,随后又安慰着不舍的莫飞烟。 听她这么说,莫飞烟情绪稍微好了些,当即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们上了大鹏鸟的背。 看着地上的人影越来越远,莫飞烟觉得心中有些空,旁边的人伸手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温暖:“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莫飞烟看着北夜子詹的脸,他的脸有些苍白,想到他惧高却还不忘关心自己,心中暖意十足,忽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让自己给他依靠:“你别怕,有我在呢。” 感觉到主子的意思,下面的小黑自己的飞低了许多,速度也跟着放慢,上面两人拥抱在一起,使得前面的二人看在眼里。 “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冷旋有些感叹,这十几年的美好时光,有孝顺听话的儿女,有待她如一的丈夫,有真心实意的朋友,这一切,都是曾经她想都不敢想的,但她却真的拥有了。 “是啊,但你,却是一点都没变,依旧还是那么美。”北夜凌将她抱在了怀中,这些年来,对于冷旋,他总是极近温柔,希望用他的一切,让自己最珍爱的女人,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也是,还记得之前,你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她眯着眼睛很是满足,回忆着曾经的种种。 “现在想说了?” “嗯,其实……”她拖了下声音:“倒真是被你说准了,对你,还真是因色起意,你得感谢,你长了张这么好看的脸,否则,凭你这霸道蛮横的性子,我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冷旋,好好说话。”他故作严肃不满她说的话。 “嗯,我爱你。”她倒是乖巧的顺从他的意思,说出的三个字听的北夜凌心中一软。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