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规则：阵营》 第1章 女高音 从客运中巴下来，站在厚厚灰尘的窄窄小街，杨光欣感觉两脚发软，眼前的情景对他冲击太大。 片石垒到一米多高，之上是没烧制过的土砖，土砖上密密麻麻虫孔洞，直到同样布满虫孔的半朽屋檐。屋檐上的瓦，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一眼望去，小街至少有五分之二的房屋都是这种式样，整条街百多米长只有三五家房子是水泥砖房。老旧的屋墙上，杨光欣看到不少墙泥剥落、字迹又清晰可辨认的红色标语： 将无产阶级文革大革命进行到底！ 要斗私批修！ 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杨光欣有穿越时空回到那种时代的恍惚感。 鼻头一酸，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头传感到脚，压抑四五天来的情绪即将彻底爆发。现实比预想要严酷得多，今后的路在何处？ 江城大学在国内综合排名第四，文科排名还要更靠前一点，要不是老爸坚持要自己毕业先参加招考，杨光欣是准备考研的。而且，考研的准备也比较充分，前年就有这样的想法，随后搜集资料、研究专业、学院和导师人选。英语是他长项，专业科目有心准备的情况下，考取的把握很大。 半年前决定放弃考研，听从老爸的安排报考市里市府办某职位，从报名、准备到面试前后不过一个月时间，自己以绝对优势拿到最高分获取市政府某一职岗位的通知。不过，在最后组织考察上，稍微拖了一些时间，十天前得到正式的录用通知函。 自己按函的时间到市府报道，市府办王主任却用高冷的语气告诉自己的上班岗位：双星县高岭江镇政府办事员。 建国几十年来，江城大学应届文科毕业生回到双星县上班都没曾有过，更不用说高岭江镇这最偏远的小镇。杨光欣也知道他是独一份啊。 市政府另一个自称李姐的李主任，笑着善意提醒自己：路上别耽误，到双星县汽车站后，立即找镇上的车。上车后杨光欣问过，才知原因，高岭江镇一天只有一班客运中巴。 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反复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回梳理，能够得到的信息虽少，但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看到才确定。 心中的悲伧和不甘肆意表露出来没有任何益处，杨光欣是理智的人，才会在市政府办拿到这份并不该属于他的介绍函（到高岭江镇上班）时，显得平静。 开弓没有回头箭，人都到这个穷乡僻壤，只能先安心面对眼前事实，实在干不下去，难道自己不会一拍屁股走人？ 定下这个主意，杨光欣好受些，心里压力也舒缓些。角色和心态转变后，旁观者对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姿态总要高多了。 镇政府离小街有两百米，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直达镇政府大门，进大门后才是硬化的水泥地面。大门是不过是门洞，三十度斜坡进门，二楼是砖房。 进大门斜上坡十几米，是一个操坪，有一个篮球场。篮球架是钢管焊制，固定木质篮板、篮筐，篮板破损一块，篮筐朝下斜角度超过十度。这种篮筐适宜远吊投篮不适合擦板，杨光欣站在罚球线处目测瞄准，完全有百分之九十的命中率。 “忽悠老娘？你们当老娘不明白政策？”一声狮子吼一般的声音打破寂静，音质高亢、完美，从那三层高楼传过来。 杨光欣听到这专业级别女高音，觉得这声音与高岭江镇格格不入，这是经过千锤百炼、日积月累的锤炼、打磨出来的女高音，如果在江城市大舞台上抑或在某酒吧里出现这样的美妙声音，会有大捧鲜花奉上。 女人长发乌黑，看不见脸。办公楼三楼有护墙，杨光欣所在的操坪位置要矮不少，只能看到女人背影和上半身。办公室门开着，女人冲里面的人吼，不知那边在吵什么。 看不到镇政府有谁在上班，杨光欣从背包拿出市政府王主任交给自己的信函，看了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工作人事信函不在双星县开具，甚至都不经过双星县人事部门，直接就到镇里来。这手续合规么。 到办公楼找到一间门开着的办公室，见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看着手机。杨光欣说，“请问，到镇政府报道该找谁？” 重复一遍，声音还稍微提高，中年男子才离开手机，说，“你找谁？有什么事？”杨光欣重复一遍，问报道该找谁。中年男子说，“带有手续么？我看看。” 将市政府办的信函递给中年男子，他看过后，说，“找郭镇长，组织人事是他负责。三楼，应该在。”中年男子递回信函，又看了杨光欣一眼。 “谢谢。”见中年男子态度有所转变，杨光欣很有礼貌地笑笑。 到三楼，之前那女人还在那办公室外，楼口这边的两间办公室都关着门，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敲门并不见有反应，杨光欣不得已走到那开着的办公室。 女人这时候的声音并不高，但她却一直在说不停，完全像说脱口秀，节律流畅，字句清晰又不容人插嘴打岔。“你们说过二胎放开政策之后出生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合法的，为什么我的孩子就是非法的？ 既然我的孩子出生是合法的，为什么你们违法开除我们夫妻的公职就不能纠正错误？ 你说什么二胎政策宣布前所有行政处罚都不会改变，这是什么逻辑？没看过判刑二十年的都给重判无罪释放？没看过佑派分子摘帽、评反、安置工作？这么多冤假错案都纠正了，高岭江镇就是另一片天？执行政策出错误可以理解，有错不肯纠错，这是什么态度……” 走到女人身边，听她极具节律的中音，如果不听说话的内容是很让人享受的。杨光欣不由多看她一眼，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真没想到，山旮旯里居然见到这等级别的美女。美女神态微微带着愤概，一丝黑发遮在脸上，使得酡红的脸稍微虚化更让人心动。 杨光欣心里突然被划拉一下，但他不敢随意开口。 稍站，见女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杨光欣不得已往办公室里走，因为办公室里两个人要出门走人了。 “请问，郭镇长办公室……”杨光欣插队在美女身前，挡在办公室门口。 第2章 受命 “美女，你好。我插一下……队，见谅、见谅，多谢多谢。”杨光欣挡在美女面前，不将她和办公室的人隔开，没法让她停下说话。声音虽动听，但想来每天听她这样吵闹，绝对不会是美妙享受的。 肖文彤正说得起劲，见一个小帅哥拦在自己面前，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身姿挺拔，脸部轮廓分明，一股英气，笑容和煦。肖文彤一看知道他不是镇政府的人，甚至都不是高岭江镇的人，便往后稍退半步，让出一点点空间。 “谢谢。”杨光欣又笑了笑，对美女能够忍住、退让，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当然，关键还是她有张漂亮的脸，身材妖娆，气质显然是经受专业训练的，这些因素综合在一个人身上，哪怕在江柳市这种全省第二大城市都是少见的美女。 转身进办公室，问郭镇长在不在。之前坐在办公桌后的一个中年人说，“有事？” “领导好，我叫杨光欣，今天是来报到上班的。”杨光欣恭恭敬敬地说，判断面前这位可能就是郭镇长，态度当然要好。不管怎么样，给对方第一印象好一些，今后的日子总会顺一些。 接了杨光欣的信函，细看一遍，中年人说，“我是郭占江。”随后郭占江却对信函发呆，似乎入迷研究什么将杨光欣都忘记了。 另一个人三十来岁，见郭占江如此，有些好奇，走到郭占江身边，但还是忍住没有去看信函。他看了看杨光欣，杨光欣笑笑，也是一副尊敬的样子。 乡镇体系不是学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讲究先来后到的资历，更要注意上下级之间的尊重和绝对服从。杨光欣虽说学校才毕业，备考期间，查阅不少资料，读过不少这方面的帖子，心有所得。 “杨……杨光欣，小杨，欢迎你到高岭江镇来，”郭占江并不显得有多高兴，语气淡淡的，职业化，“高岭江镇工作条件艰苦，困难多，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对郭占江的态度，杨光欣也有准备，一个直接从市里打发下来的办事员，下面肯接收就算不差的运气了，镇上领导们心里会怎么想，也不难推测。 “郭镇长，我一定安心工作，向领导和前辈们学习，多看多记……” “好。小杨是正经大学生，人才难得啊。工作上尽快上手，具体工作吗……”郭占江还没说，外面的美女已经等得没耐心，优质的高音响起来，“郭占江郭镇长，当初是你处理我们家的事情，我就找你……” “郭镇，你还有一个会……”旁边三十来岁的人提示一句。 “小杨，这位是李东来，维稳安全组的副组长。你具体工作就安排在维稳安全生产组，今后跟东来干。”郭占江瞟一眼门外，“今天先跟外面这个来访群众交流，做好她的思想稳定工作。对了，我还有一个会，之后你向东来汇报这里的情况就行。” 郭占江说后便离开，外面美女要跟着走，被李东来拦住，要她将自己的情况跟杨光欣反映，留下资料。 走廊不宽，肖文彤无法越过李东来去追郭占江，站在办公室外，怒目以对。李东来自然不在乎，见郭占江下楼梯，才追去。到一楼，郭占江站在那等，见肖文彤没追下来，松口气，摇摇头对李东来说，“这婆娘还真狠。” “那是郭镇有肚量，大气。” “还能怎么的？一个女人，还是市里过来的，也不容易。” “天大地大，政策最大，天王老子来闹都白搭。当初要不是她躲去娘家，在市里大半年，也不至于拖到怀了八个月被人举报才知道有二胎。怀了八个月，不能压着引流，镇里差点受到县里处分，我们难道不怨？郭镇去年的个人先进工作者就这样没了，找谁说理去？肖文彤这两个月来一直在闹，都没给她点颜色看看，所以我说郭镇涵养好，是我们这些人的榜样。” “镇里每天都会有事，张三不来李四会来，哪有消停的时候？”郭占江笑笑，两人出政府大门，往小街走，脚步匆匆，赶时间。 “郭镇，刚才的年轻人怎么回事？”李东来想了解一下杨光欣的情况，分在他名下，今后工作该如何安排，心里也要有个底细。 “杨……光欣？”郭占江记住了这个名字，想了想，“谁知道怎么回事，他拿来的信函是市里直接下来的，县里怎么说还得问问。” “市里直接下来？真稀奇了，这个人……” “先不管，江城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谁知道市里怎么搞的。”郭占江有些怨气，这么一个重本大学生毕业生到高岭江镇上班，不是给他们难题吗。 “江城大学？”李东来也惊讶了，“听说去年县里到省城招人，开出多好的条件，可一个江城大学的都招不到啊。” “先不管了，上面刮什么风管我们卵事。人到镇上，该怎么安排就这么安排。” “嘻嘻，今天有他头痛的。那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郭占江不去想杨光欣会有什么遭遇，这两个月来镇政府哪一个不头痛她？来劲了能够不停吵骂几个小时，神气足呢。 进小街，到一家“好运酒店”，上楼，推开一包厢。见里面人到了，郭占江说，“刘主席，等久了。” “刚才听到肖文彤那高音了，怎么样，打发走了？”刘佳兵苦笑说，知道肖文彤的厉害。他是高岭江镇政府工会主席，正科，镇政府四大领导之一，肖文彤之前接连缠着他将近半个月才转移目标。 “哪有那么容易，前几天她不是消停了几天吗，这次火力更足。不过，今天来了一个新人，让他在办公室先顶一顶火力。”郭占江说。 “一个新人？” “一个叫杨光欣的毕业生，刚才拿了市政府办的信函来镇上报到，赶上了，我让他顶一顶。” “江城大学的毕业生，也不知有什么名堂。”李东来念一句。 “江城大学的？”刘佳兵也觉得惊讶。 李东来走出包厢，到楼口喊一声，“老板娘，上菜、上菜。” 第3章 三不知 杨光欣见郭占江和李东来真的直接走人，说是要开一个会，可信度有多大真难说。九成是因为门外这个女人吵闹得厉害，找借口躲开。自己到高岭江镇算不算正式报到了？才交了市政府办的信函，不对，郭占江把自己的工作分派在维稳安全生产组，就是高岭江镇政府的人了。 第一个工作就要应付面前这个美女，自己完全抓瞎啊。杨光欣苦笑，真领会到乡镇工作的特色了。 将背包放在办公桌，抖擞精神。“请问，有什么事情要向领导反映？我一定转达。”找到纸和笔，杨光欣面带着笑，一副服务好人民群众的态度。 肖文彤也明白郭占江是逃开，心里火气不小，原本要另找镇里领导的。见这个年轻小伙子这样说，便想给他点颜色瞧瞧。龙行虎步走进办公室，拖一张椅子到办公桌前，“啪”的一声放下，也不顾杨光欣有什么反应，坐到椅子上，说： “那好，今天我最后一次向高岭江镇反映我的情况，你给我答复吧。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明天我就去县里、市里、省里和京城去反映情况，我就不信了，gcd的天下真没有我们小老百姓说话的地方？” “请说。我会尽力而为，政府一定会让群众满意的，请放心。”杨光欣见美女有暴力的倾向，想来是有很大怨气，不然，这个美女不该如此不顾风度。 声音、形体、举止等很多细节都显示，这个美女经受过严格的专业素养训练，她肯定有来历，有故事。 “满意个屁啊，”肖文彤听这话就是火，在镇政府里每一个人都是这腔调，偏偏没有一个人肯真正解决自己的问题。想到自己的委屈，一拍桌子，“我要恢复工作，你说个具体时间。我到底哪天能够上班。” “我能不能问问，具体情况？”杨光欣一点信息都没有，知道自己不能给对方任何答复，胡乱说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肖文彤声音突然提高八度。 “真不知道。我今天才报到，到高岭江镇的时间没超过半小时。”杨光欣严肃地说。 “你……”肖文彤想起之前这个家伙才问郭占江在哪，真没说假话。“跟你说没屁用，叫领导来吧。” “镇里领导目前我只认识郭镇长，他开会去了。你的情况我会一点不落转告郭镇长，至于其他领导我真不知在哪里。”杨光欣说了，做要记录的样子。 面前这个人的情况虽不知详情，大致也能够推测了。 “好，跟你说就跟你说，以后去县里省里，免得乡镇说我越级上访。”肖文彤明知不会有结果，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三不知的家伙。她确实想解决工作问题，但不想做上访户，更不想成老赖式的访民。 杨光欣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暗自感叹，生存不易，且行且珍惜。 肖文彤和老公都是高岭江镇中学的教师，事业编制，一年前，领过独生子女证的肖文彤无意中再次怀孕，等她察觉已经怀上三个月。原本是准备做掉的，只是，到县妇幼保健枕检查的结果是不能拿掉，强行做掉会严重损伤她身体，之后到市里和省里两次复查，结果都一样。 夫妻俩反复商量，便决定偷偷将孩子生下来。暑假前还不显怀，暑假后在市里弄到一张医院证明，有传染病需要治疗，请假半年。教体局和学校见到医师证明，也不细查，肖文彤将自己的绩效工资全部上缴学校，学校自然乐意。 谁知一天到市医院做b超，出来时在医院门口让县教体局的纪检副书记看到，这个家伙之前对肖文彤示爱被拒绝，怀恨在心。见到肖文彤挺着肚子，自然明白，随后向高岭江镇举报。 镇上立即到市里找到肖文彤，确定了她超生的事实。镇政府和教体局、学校三方对这事进行追查，情况并不复杂。在要工作还是要孩子的选择上，夫妻俩出现矛盾，肖文彤因为身体原因是真不能将孩子拿掉。最后，在肖文彤怀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县里对她的处分决定下来了：双开和罚款。 肖文彤老公在开除公职的第二天，一声不响出走，没了音讯。 肖文彤回娘家待产，谁知回到市里，却听到另一个消息：开放二胎政策，省里在一周后出台具体办法，随着具体办法的出台，市里和县里等在计划生育问题上也落实这一政策。 产后，肖文彤将国家二胎政策问明白，十月一日后出生的二胎孩子都是合法产儿。她的孩子是十月底出世，上户口等都没问题。 她觉得自己很冤屈，当初怀上孩子也是无意，如果不是身体原因也不会生出来。当初要不是被举报，到孩子出生，二胎已经是合法的。这才是关键。 孩子既然是合法的，那她作为孩子的母亲如何变成不合法？ 到镇政府问，高岭江镇给她的解释很明确：放开二胎政策的文件下达之前所有的处罚都是合法的，不会改动。对肖文彤具体情况是，孩子是合法的，之前镇政府对肖文彤夫妻的处罚也是合法的，不存在任何问题。 “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肖文彤突然提高嗓音，“分明是推卸责任，是镇政府死不认错。二三十年前的冤案、假案、错案都能够改判，高岭江镇为什么要一意孤行？” 真看不出面前这个美女居然是两孩子的老妈，不到三十岁吧，放在五十年代之前，还不得生出一大串来？身形根本不受产后影响，不过显得艳熟。对女人，杨光欣经验不多，不过，看面前这个精力充沛的美女，猜测她如何被一个没担当的男人拐到高岭江镇这个山旮旯来。 “我把情况跟您复述一遍？”杨光欣脸上带着职业的笑，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他甚至不敢说一句同情或体谅的安慰。 高岭江镇对她的态度非常清楚，肖文彤已经到镇政府闹两个月都不能解决问题，杨光欣哪敢乱说话。 第4章 内情 离开前，肖文彤恶狠狠地挖杨光欣一眼，很不满。杨光欣站在镇政府大门口，说，“大姐，您走好。” 折回镇政府，不知郭占江有没有回来，自己虽开始工作，其他的事情得找谁？回办公室等，其实已经到下班时间，郭占江的住处也不知，再等等他真不出现再说。之前，郭占江和李东来说要开会，不过是应付肖文彤的借口，肖文彤已离开想必他们也会知道。 看着办公室墙上挂着不同的文件夹，不好翻看，但看看文件夹名，了解一些东西，对今后自己在具体工作上多少有帮助。 一个人走来，不是郭占江。杨光欣说，“你好，郭镇长不在。” “你是杨光欣？我叫刘佳兵，工会主席。”刘佳兵说。 见来人脸上有点酒意但没有真醉，杨光欣得知是领导到了，忙说，“刘主席好。” “郭镇长已经安排你工作，生活上安排了没有？”刘佳兵说。 “还没有，当时郭镇长有会，没来不及。” “这样吧，今天来不及找地方安顿，先到街上招待所住一宿。明天再说，不过，镇上条件落后，困难大，要有心理准备。”刘佳兵说，“镇政府有食堂，记得报餐。我们的规矩是每餐两元，不足的部分单位补贴。如果觉得食堂伙食差，也可以自己弄饭菜，到街上哪家饭馆搭伙都行。” “主席，我在食堂就餐。”杨光欣说。 刘佳兵来之前对这个江城大学毕业生有点好奇，这短短的接触，印象也不差，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到这里来，能够有这样的态度和心态，不难融入集体。 “走吧，先去找住处，再吃饭。”两人出镇政府，在街上进一家招待所。招待所门框的黑黑的，都不上漆。门内更黑，往楼上走，楼梯被踩得吱吱响，担心踩断滚下来。杨光欣也觉恼火，这地方真能住吗。 楼上一个婆娘探头看，刘佳兵大声说，“景嫂，开一个房，镇政府的。” 简单吃过饭，送走刘佳兵杨光欣在小街来回走一圈。天黑后，小街隔三差五有灯亮着，开门经营的人少。小街之外，是农田和村子，住房是什么样子看不清，昏黑的灯光说明了村子的分布与规模。百十户人家的村子，加上一些分散的单位，镇政府不远是中学，规模小，有四五间教室等亮着，学生们在晚自修。 入夜后，周围变得安静，偶尔的声音让四周多一点生机。到高岭江镇不足半天，认识的人才两三个，杨光欣心态还无法调整过来。 浓浓的挫败感确实无法驱赶开，回招待所，景嫂不过看他一眼并不搭话。杨光欣进房间，关好门，拖一张椅子坐看着窗外，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 郭占江陪刘佳兵一起吃饭，说起杨光欣，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得弄清楚才好办。等刘佳兵先走，便给书记王统电话，谁想王统并不知情，还让他到县里去碰面。郭占江听出书记的意思，找了车往县里赶，走前请刘佳兵在家里先把杨光欣安顿下来。 本来，镇上来一个办事员没必要大惊小怪，中途上面塞人进来也是平常。不过，按习惯上面要先招呼，至少会跟王统书记通气，这个面子得给。这次杨光欣到镇里报到，县里没先招呼不说，连书记都不知情。 再一个，杨光欣可是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市政府办直接塞人到镇上，其中有什么名堂？郭占江各种状况都假想过，都无法肯定。见到王统时已经夜里九点多，饭局上还有两位，郭占江也认识，县政府办的赵勇兵副主任和一个姓刘的秘书。 “赵主任、刘秘书两位好。”郭占江先招呼，又跟王统招呼了，王统说，“先喝先喝。” “必须的，来迟了，老规矩。”赵勇兵说。 “没问题。”郭占江在镇上跟刘佳兵喝过酒，一路赶来县里，那点酒也散了，当即连喝三杯，每一杯一口见底，杯子亮给赵勇兵和刘秘书看。 “要得要得，吃菜吃菜。”赵勇兵见郭占江这做派，很是喜欢。“喝得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该培养。郭镇，豪爽，痛快。”两人其实都是副科，按说级别一样，但赵勇兵是县政府办副主任，领导身边的人，地位高多了。 “主要是王书培养啊，跟着王书做工作，最要紧的就是效率和规矩。”在县里领导面前，郭占江自然要先将一把手夸夸，为镇上争面子。 吃两口菜，压一压酒气，郭占江给赵勇兵、王统和刘秘书分别敬一杯，才真正安心坐下来。 来几个段子，又喝几杯，郭占江也不急着跟王统说事，有赵勇兵和刘秘书在场，有些话该不该说，他心里没底，得看王统的态度。 “赵主任，问你个事。”王统说。 “哦，什么事情？”赵勇兵说。 “今天市政府办突然塞一个人到我那里，怎么回事？” “市政府办塞人下来？”赵勇兵也没听说。郭占江把杨光欣的情况说出来，赵勇兵手举着一杯酒，冥思苦想一会不得要领，“我问问。” 杨光欣的情况太特殊，完全不合规则。江城大学应届文科生连市里都难引进的人才，县里更是年年在做引进的努力都没人肯来，杨光欣却被市里直接塞进高岭江镇上班，太诡异了，内中必然有隐情。 对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会小心慎重，但打听消息却不妨事。 走出包间去打电话，十几分钟赵勇兵回包间，王统丢一杆烟给他，郭占江站起来点火。赵勇兵坐下，吸烟，似乎在措词。随后苦笑着说，“问了，市里那边知道情况的不多。半年前，市政府招考一个副科职位的事知道吧。这个杨光欣一路砍瓜切菜拿到第一，组织考察虽拖延了一个多月，最终也没问题。 今天是杨光欣报到时间，市里如何将他放在高岭江镇，谁也不知。不过呢，前几天江城五桥垮塌，闹得沸沸扬扬，看过微信吧。” 其他的话赵勇兵一个字都不说，王统和郭占江也不便细问，有些东西不能说透，得自己琢磨、推测、补全，心有领悟才行。这时候，有这样一个思路，其实已经接近真相。 “说句闲话，镇上有这么个人用，用好了有什么不好？”赵勇兵笑笑地说。 第5章 江城五桥 江城市是江南省的省会，全国二类城市，国家南北交通大动脉穿城而过，又有大江傍城东流，政治、经济和文化都比较繁华，在国内属于活跃度很热的大都市。 从双星县到江城市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省城发生什么事情，即便如今资讯发展迅猛，也不一定了解情况。双星县上上下下对省会也不会过多关注，因为彼此之间差距明摆在那里。不过，前几天，发生的江城市的五桥垮塌事件掀起的波浪太大，舆情无法控制。微信、qq、博客、网络视频、电视频道、纸媒全都聚焦在江城市五桥的垮塌事件上。 作为江南省的一员，得到相关的隐秘消息还多一条途径，那就是口耳相传的各种内幕。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谁也不去深究。 准确地说，是六天前的临晨三点，投资86亿、双层、公路铁道合用大拱桥江城五桥，主体工程完成，准备在上午举行通车典礼，拆除手脚架的过程中桥体主体垮塌。在几分钟之内，全长六百多米的主桥完全垮掉，大部分消失在显得平缓的大江水波之中。 江城五桥三年前立项，两年前正式施工，江城市位列前三的大项目工程，江城市这些年迅速发展与扩张必要修建这样一座桥梁来缓解和疏导江城市的交通。 凌晨三点，在那一连杂乱水声和巨大浪花之后，江城五桥主体全部垮塌落进大江，同时，正在施工拆除手脚架的六十多名施工民工，也随着桥梁主体的垮塌，一起落进滔滔江流。 据说，六十三位民工除了一人因桥梁主体垮塌砸死之外，其余民工全部获救。 据说，江城五桥垮塌之后五分钟内，江南省牵扯到的领导们非常高效出现在江岸，组织救援非常及时。天亮之后，省委省政府一面救援一面处理相关的工作。而这时，铺天盖地的舆情蔓延开来。 据说，江城五桥垮塌紧随而来是将所有与工程有关的人员都限制起来，核心的几十个人全部集中在某封闭的酒店里，有特勤人员和纪委的人看住。 这一等待会有多久，谁也不知道。 王统那天是接县里的电话指示，除了要求立即严查辖区的安全隐患之外，还要求乡镇干部认真学习总结，提高思想意识，同时对可能存在的舆情危机也进行了部署。 这件事，王统自然明白。但要说杨光欣跟江城五桥的垮塌有什么直接关联，显然不可能。但赵勇兵提到这，又必然有内情因果。 特殊情况下，有些事情没必要太明白，王统笑呵呵地说，“赵主任，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将一杯酒一口清了。 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杨光欣虽说懊恼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是他神经粗条。对自己的前途、近期的规划随时都可调整，另选择一条路，拼打两三年，绝对能够做到最好。 目前担心的是在市里的父母，特别是老爸，这一周，老爸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样，头上的白发至少多了一倍。 杨家的根子在哪里，说法有多种。传说明太祖朱元璋立国过程，江南省十室九空，立国后，大量西江人迁徙进入江南省，其中就有杨姓。杨姓是一大姓，迁徙之后分散各地，之后的宗族便难以理清头绪。 即使有人一直在整理族谱，立宗庙祠堂，但当初各地闭塞、穷山恶水，交通几乎断绝。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离开山村，各房各支之间能够联系得上的真不多。但几百年来，偏偏有执着于这事的人，又让不少宗族支系之间建立宗亲关系。 杨光欣的太爷爷杨再全到江柳市做小生意，到他爷爷杨正辉便小有发达，相当于八十年代初的万元户水准。但好景不长，中华大地，硝烟弥漫，战火一烧几十年。江柳市这边虽说稍微偏远，战火直接烧到这边的时间不长，但战乱时代做生意也不安宁，杨家的生活状况是每况愈下。 到解放初已经是一贫如洗，解放后一直落户在江柳市，老爸杨通才从小受到爷爷教诲，在知识教养、生存智慧上跟其他贫苦人不一样。包括杨光欣小时得到的教育也不同，智力开发、接触到教育与理念也不同。 江柳市这一系杨家从太爷爷到他老爸都是独子单传下来，到杨光欣才有兄弟俩，但太爷爷之上却跟另一系是直系血亲，关系一直保持不断，那一系在省会江城市，真正的大户人家。 八十年代之后，江城市杨家家道兴旺，成为明星企业家，随后，进入政坛，政路通达。 杨光欣在两岁时，差点过户到江城市的杨家，成为那边的养子。其实，建国之后两家的走动并不多，除了老一辈人还记得有本家同宗关系，年轻人相互都不认识。 半年前，与杨通才同辈的杨建国才四十八岁，提拔升迁为江城市副市长。杨光欣知道自家老爸因为看到杨建国出任江城市副市长、负责江城市市政建设工作，才起心让自己报考江柳市政府办副科级职位。 果然，在最后组织考察环节，老爸到省城跑一趟，也不知那位叔叔是不是招呼过，但自己力排众人，拿下职位。 然而，六天前江城五桥垮塌，作为江城市负责市政建设的副市长即使是出任不就，江城五桥工程上的一些环节都会有杨建国的签字。江南省出了这样大的事故，但凡牵扯到的人都会受到追责，政治生命自然终结。 自己在组织考核这一关卡如果真得到杨建国招呼助力，此时，江柳市将自己踢出市政府办，打发到高家岭镇来已经很仁慈了。 自己没不辞而别另谋高就，是不想老爸担心。当初老爸压着自己报考市政府办职位，就像自己留在江柳市，留在家里。大哥在捷克开店做生意，在那边落脚生根，爸妈很不满，自己总不能让他们再失望。 家里开一个小百货超市，经济上不愁，老爸才五十岁，完全可安逸地安排今后的生活。老爸还不知道自己被打发到双星县高家岭镇上班，他得知后会有什么想法？ 要不要给老爸打电话？ 第6章 廖其文 生物钟并没有随处境的变化就乱了，临晨四点过，杨光欣准时醒来。外面还黑，不像在江城大学夜里都亮堂堂的，早起锻炼不受天光影响。摸黑下楼，木梯吱嘎吱嘎将景嫂吵醒，好在没有其他客人。开门出去，远近有一声声鸡鸣，身边影影绰绰的黑影。 沿着黑漆漆的小街往前跑，出小街后有一个活动广场，不大，绿化还不错，昨天就看好了的。杨光欣到了先活动开，才开始练拳。这拳路是祖传，但上辈的人都不迷只是杨光欣对运动有天赋，练到现在有十六年，功底极深。在江城大学四年，接触过不少民间高手，不过他一直都不显山露水。不说别人，大学同寝室的在一起四年，都不知他是练拳高手。 如今，人处在逆境，杨光欣更不想让自己颓废，坚持练拳就是一种态度。 回到招待所天已经微亮，擦了身上的汗，将衣服也洗好晾晒，杨光欣才下楼。见景嫂站在昏黑的屋内，招呼一声便出去。 镇政府的大门已经打开，往食堂走，见不少人看过来，神神色色的。经过一夜，政府这边估计都知道来了这么一个新人。杨光欣带着笑跟人招呼，彼此也不多说，吃过早餐，起身准备去办公楼。李东来和郭占江都没出现，只能去办公楼等李东来，听他安排今天的工作。 “你是杨光欣？”一个年轻人拦住去路，语气有些冷，稍带俯视之态，杨光欣很敏锐，感觉到隐隐敌意。 “是。我是杨光欣，前辈是……”杨光欣收敛得很好。 “我是王明华。”来人说。 “王秘书好。”杨光欣一下子记起面前这个人的身份，昨天，主席刘佳兵说过镇上主要领导成员，他一一记在心里。 王明华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知道自己，在镇上，秘书一职非常重要。很多具体的工作事务都统筹在秘书手中，也是最有表现能力与才华的位置，最容易得到提拔的岗位。杨光欣对他没任何威胁，但杨光欣昨天一来就跟郭占江、刘佳兵等人勾上，王明华自然会排斥他。 王明华点点头，转身往前走。见杨光欣跟上，才说，“镇长要见你。” 在高岭江镇只有一个镇长——廖其文，其他虽有三个副镇长，称呼时会有区别。比如郭镇长、占江镇长等，之间的区分不能有错。杨光欣在帖子上看过这些，但真实情况还得逐渐印证。 “辛苦王秘书了，谢谢。” 两人往外走到办公楼，到三楼往左，最后一间办公室就是镇长廖其文的。王明华进办公室前让杨光欣先等着，杨光欣便只能在门外等。 初来乍到，对高岭江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之前搜找帖子主要针对市政府办这样的环境，与如今在偏远乡镇有不大不小的区别。 站十来分钟，王明华终于出现，说，“杨光欣，进来吧。” 语气没有之前的冷厉，杨光欣进办公室，见一张新的办公桌后一个稍微秃顶、脸也稍显圆的中年男人，端坐着。办公桌上一份材料，廖其文的注意力放在材料上，并不在意杨光欣的到来。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不出声，杨光欣是第一次进这里，但他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头微微低着视线落在办公桌中线，余光可察觉廖其文的动静又不直视。 过三四分钟，廖其文抬头，盯在杨光欣脸上，见他不显紧张，心里也在感叹。名校出来的，果然不同。不过，他昨天接触了郭占江等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欣赏的，也只能静观其变。 “杨光欣，小杨到了。好，请坐。”廖其文站起来，脸上堆着笑，绕过崭新办公桌往沙发走去。 廖其文虽说“请坐”但丝毫没有在意杨光欣，自己坐下后，接过王明华的烟，点上，抽一口。见杨光欣并不坐而是站在沙发前恰当的位子，心里对杨光欣的感觉反而更糟。“小杨是应届毕业生？江城大学都是天之骄子，人才云集之地，小杨从江城大学到我们这小镇，委屈了吧。” “镇长，在江城大学几年确实学到不少知识，但实践中有没有能力还完全是两回事，从昨天开始我就开始新的学习，希望自己不让镇长和镇里其他前辈们失望。也希望今后镇长、王秘书多批评、指教……”不管如何，这个态度要有，杨光欣毫无障碍地说出来。 王明华不由地看杨光欣一眼，这个新人真不同凡响，老练着呢，简直跟在乡镇混好几年的人差不多，说话滴水不漏。这种人在镇上对王明华不是好事，不过，王明华也不担心，两人资历相差太大，构不成真正威胁。 “有这个态度很不错啊，”廖其文绽出一些笑意，“高岭江这地方偏远、条件落后，不过，以小杨的基础，三五年就跳到县里了。” “镇长，今后的事情可不敢瞎想，我会安心做好本职工作的，请镇长放心。” “好。”廖其文肯定了，“听说昨天郭镇长分派你到维稳组，按说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嘛，等一等，等小杨适应乡镇的工作了，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 “谢谢镇长。”杨光欣自然听出廖其文话语背后的另一种态度，但不管如何，对方是领导，自己都必须完全服从。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直接找我也可找王秘书。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用多久就会放出异彩，我可是拭目以待啊。” “我会努力的，多谢镇长和王秘书。”杨光欣一脸笑容，一脸受教的样子。 廖其文挥手让杨光欣离开，王明华冷冷地看着走远的背影，估计杨光欣听不到这边说话，王明华说，“老板，这个家伙可笑得很，不知从哪里听到一些话，照着做以为自己很有分寸。” “才出校门，算不错了。”廖其文说。 “这个家伙去维稳，他们不是乱弹琴吗。” 廖其文笑笑。 经过楼梯口往右，第三间办公室是郭占江的，杨光欣不由地想，镇上是不是以楼梯为界限，分左右两阵地？ 第7章 第一次都会很痛 到高岭江镇后，看到这里的偏远与落后，杨光欣并不觉得受挫有多严重。 可三天过去，确实感觉到那种痛！ 心底隐隐有打退堂鼓的念头，准备一走了之。好在每当这样的念头要清晰出现，杨光欣总用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他自己是明白的。 三天前，李东来交待杨光欣的工作，除了维稳组平常工作之外，他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盯紧肖文彤。怎么盯？具体来说就是要二十四小时掌握肖文彤的行踪，不让她脱离视线，偷跑到县里、市里省里甚至直接到京城去闹。 关于二胎指标相关政策，杨光欣也看到红头文件，他还特意复印一份放在身边，随时给肖文彤看。文件说的很清楚，政策划出的日期很明晰。关于二胎政策执行与之前计生工作的处罚，彼此之间不是对立的，而是确定了基层执行政策的准确时间。 具体到肖文彤这个案例，对她一家双开并罚款的处罚是照章执行的，她孩子出生也是合法的，没什么可讲。在高岭江镇她这种情况还有两例，其中一个是特困户，男人在外打工，攒积一点钱寄回家。但这一户为保住这一胎男孩，宁可将几年存积的钱都交了罚款，把孕妇藏起来直到生产。生产后，这孩子也是合法的。 相比肖文彤，那一家目前生活更困难，要靠镇上救助过日子。但救助是救助，政策的执行是政策执行。两码事。 单单高岭江镇这种较为特殊的例子不多，那是因为计生工作一直抓得紧，真要躲过镇上干部的监察，机会并不大。二胎政策之前，计生工作一直都是最大红线，乡镇干部和领导们谁敢碰？超出指标对干部处罚不说，他们饭碗和政治生命都难保住。 推而广之，肖文彤这种情况，双星县可能有十几例，江柳市可能有百多例，江南省就会有上千例了。这还不包括哪些给流产、结扎等措施的，有更多的例子都在乡镇干部做工作后阻止而没有生出来的“二胎”或“多胎”。 真要清算这事会引发成社会现象，无法避免造成大乱子。杨光欣和很多人都会理解这一点，知道政策的规定是合情合理的，执行政策也必须有一个准绳。但肖文彤却不肯接受，钻牛角尖，就抓住一点：孩子出生是合法的为什么孩子的父母是违法的。 这三天，杨光欣与肖文彤五次交锋。其中四次杨光欣将复印的政策文本给她看，跟她解释。但每一次肖文彤都是那句话：合法的孩子哪来违法的父母？认定乡镇的处罚是错误。 解释不通是必然的，肖文彤到乡镇来套说法不是一两天了，前后有两个月连幼小的孩子都丢在市里暂时不理会。这得下多大的决心才做到这一点？ 杨光欣确实不指望三言两语能够说服肖文彤，即使她胡搅蛮缠、狂轰滥炸，有时甚至尖酸刻薄、无理取闹等等各种表现，都能够理解。 肖文彤已经到魔怔的地步，或许，一开始她想这件事觉得时理所当然、很简单，跟乡镇说清楚之后，乡镇会收回之前对她和她老公的处罚，恢复她的工作。但实际上，肖文彤的处罚还有另一层意味，杨光欣也感觉到了。 双星县教体局纪检室的副主任实名举报在其中有很大威力，因为对于实名举报的案例，谁也不可能打马虎眼，更不敢蒙混糊弄。 听肖文彤的意思，双星县近两年就有工作人员生了二孩但没处理，或表面处理但没有开除公职而是调离原单位，淡化下去。不过，她也没明确指证出来，杨光欣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事。但他明白，肖文彤被实名举报出来，谁也不敢运作，只能按政策框框来办事。 杨光欣能够做的只剩下一条，那就是不断地重复宣传政策，不管肖文彤有什么反应，言语上有什么不同，他都是一套言辞。哪怕从不同角度来诠释，万变不离其宗，天大地大政策最大。 政策红线谁也不能踏过，没有例外。 三天时间五次正面较劲，杨光欣深深地体会到乡镇基层工作的艰辛，那是一种痛彻入骨的体会啊。道理早给肖文彤说清楚了，但她执意自己的道理不肯放弃，几十遍同样的解释说出来，态度上还不能刺激到肖文彤，要让她感觉到镇上态度而自动放弃。 枯燥无味、烦乱、焦躁，不少负面情绪被刺激出来，但要压住、要忍耐。 除此之外，肖文彤一旦离开镇政府杨光欣就得注意，要掌握她的行踪。肖文彤已经多次放话要去县里、市里，甚至到省城或京城讨要说法。杨光欣的工作就是要阻止她到县里、市里去，将问题留在镇上，这没道理可讲，是他最主要的任务。 肖文彤目前暂时住在镇政府不远的中学宿舍，说宿舍真算不上，不过是教室之间的隔间。中学没有专一的宿舍楼，学校条件就那样，不少单身男女教师都是在街上租一间七八平的房，肖文彤是因为结婚，才得一间。双开后，学校通知肖文彤夫妻搬离学校，可她老公在接到双开通知就离家出走，肖文彤也回市里待产。 两月前肖文彤回镇上，还住在那间，学校也没催逼，学校和同事对肖文彤抱着同情的。 要掌握肖文彤的行踪还真不容易，主要是不方便。之前，这工作是李东来亲自负责，他在学校和街上都有熟人，让人帮着留意，也交代镇里干部帮忙留意，肖文彤要离开高岭江镇自然瞒不过李东来的眼线。 杨光欣初来乍到，没有任何熟人，之前李东来交代的那些人也不肯帮他。再说，监视一个女子这种事情，没有顶实地交情、面子，谁肯去做？ 甚至杨光欣自己都不好总出现在中学，更不好在肖文彤住舍周围打转。让肖文彤发现她被监控，肯定会刺激她，她的事情更难解决。 “二十四小时掌握肖文彤行踪”是李东来亲自交代的工作，必须做好，这比肖文彤到政府跟他吵闹更让杨光欣头痛啊。 想了不少的招，杨光欣都觉得不牢靠，只能在肖文彤住所周围不定点地出现、观察，好在高岭江镇交通不畅，往县里的班车每天一趟，杨光欣看着客运车出镇外，而肖文彤还在视野内，才放心。 第8章 咆哮 对肖文彤二十四小时行踪了解的工作不过仅是杨光欣个人名下的任务，在维稳组还有其他很多工作，杨光欣也要参加。 确定肖文彤还在住所，杨光欣匆忙回食堂吃早点，一大碗面，三口五口吞进肚。抹了嘴巴往外走，今天要下村，十几里路的一个村子，鹰岩寨。这个村子不仅远还孤悬在半山崖坡上，出入一条路。 去年，镇里提议将整个鹰岩寨异地搬迁到高岭江镇这边来安置，如此，可将这个村的脱贫工作彻底解决。这两年，国家有这方面的政策，只要搬迁项目报批，有专项资金下来，不需要县里资金更不要镇上出资，对镇上还有可看得见的业绩。 对这样的工作镇上也乐意去做，但鹰岩寨的二十几户人家却无法统一，做了几次工作，才有十一家肯搬迁，其他的人家都不肯动。 今天得再次去做工作，入夏之后，第一期关于偏远村子搬迁工作立项会结束。王统书记在县里拍过胸脯，回来自然会给镇里干部下任务、分指标，维稳组也分到几户，要进村反复做工作，直到农户签了协议。 见李东来在球场上站着，几个人围站周围，杨光欣大步流星走过去。维稳组除了李东来，晨旭、石孝、秋玲、王茂都到了，就差黄琳。石孝丢一支烟给杨光欣，杨光欣接住，笑着说，“多谢，还不会呢。” 之前练拳、爱运动，对抽烟有些排斥，但乡镇工作却不同，下村跟村干、农户打交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喝酒、抽烟是最基本的姿态，到村里后，散装酒、老草烟都得来，大喇叭筒卷好非常冲的老草烟，能够将初学吸烟这直接醉去。如果在办公室抽老草烟，会将其他不抽烟的人熏得半死。这一点都不夸张。 杨光欣对喝酒不担心，有这么好的体质作为底子，即使初历酒场也能够拼过其他人。但抽烟还有些排斥，接过石孝丢来的烟，笑说一句。 “不抽烟下村你怎么搞？”石孝说着将打火机也丢过来，杨光欣只能接住，点了烟。吸一口，没吞进咽喉，直接吐出来。 其他人见了也不说他，石孝吐出一连串烟圈，一个套一个，很有点观赏性。杨光欣见过别人显摆这样的技巧，石孝这烟圈吐得也算有点水准，说，“石哥很有才哦。” “有个屁才。”秋玲耐不得别人抽烟但在乡镇工作却无法避免，“小杨，你千万不要跟他们学这坏习气，身体熏坏了，没什么好处。” “烟是和气草，就是友谊液。一个男人不喝酒不抽烟还算男人吗？”石孝跟秋玲在抽烟的问题上对阵多了，自然不在意。 “小杨。”李东来突然说，随即往中学那边扫一眼，杨光欣就明白他的意思，说，“李科，你放心。” 这个事情没点破，但维稳组都明白两人在说什么，秋玲感叹一声，“也怪可怜的，难啊。” “如今有什么事不难？我说，他们当初就不应该那样选择。既然选了，后悔有用吗。”石孝也是当初办这个案子的人之一，感观自然不一样。 黄琳匆忙到来，李东来说，“走了，再迟回来天就黑了。” 杨光欣多少有点兴奋，就像吃饭有一盘新鲜菜式，三天来一直应对肖文彤虽说熬过第一关，也想参与其他工作，换一个思路。 出镇上有一段是村级路，盘在山脚，走两三里遇到一山沟、溪流，河床不宽，二十来米。水流时隐时现，这种山溪水量自然小，但满河床的鹅卵石光洁如新洗，形状也非常好。杨光欣想，今后晨练完全可到这边来，比在小广场和中学都要好。 捡起几块手掌大小、椭圆的鹅卵石，非常光洁，造型好看。看来这溪流的上游还比较长，鹅卵石一路冲刷下来才会有这样造型。 其他人见多了，对溪流和鹅卵石没什么稀奇。“走吧。给你讲几个段子。”石孝拍拍杨光欣说。 这时候，杨光欣的手机响起来，拿出看见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接听，说“哪位啊。”不料传来对方咆哮声。 “杨光欣你是怎么工作的？分不清工作的轻重就该问问，出大事了，还不快点补救。你想把天捅出一个窟窿，全政府的人都跟你倒霉吗！” 已经听出是秘书王明华的声音，但杨光欣不知闹的是哪一出。手机声音不小，石孝就在他身边，担心杨光欣受不了回骂，一只手落在他肩上。 “问问发生什么事情。”石孝轻声说。 “王秘书，我在下村的路上，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杨光欣也是一肚子气，不过，面对领导，什么气都得忍住，这是在行政口最主要的一条规则。 没有唾面自干的心态，在行政口就很难有发展。杨光欣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王明华会如此不客气。 “你自己回来擦屁股，别让大家都跟着受罪。立刻，马上。”王明华也不说什么事，将通话挂了。 李东来也听到一些，走过来，沉着脸说，“小杨，你尽快返回。我给郭镇电话，问问什么事。” “李科，估计是肖文彤的事情。”杨光欣排除其他可能，唯有这个女人才会闹出大动静。吵闹？跳楼？自杀？还是离开镇上去上访？ “还不快走。”李东来说。 杨光欣还没回到镇上，接到李东来的电话，事情真的是关于肖文彤的。肖文彤在半小时前也就是杨光欣出发不久，搭乘一娶亲的车离开镇上，具体往哪里走不得而知。 如果，肖文彤真的去市里或省里闹，即使高岭江镇并没有任何工作上的错失，但县里、市里和镇上都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十天之前，肖文彤纵然闹痴大家也不太在意，因为知道高岭江镇只要不对她做什么激烈行为，上面也理解。可十天前江城五桥垮塌，江南省势必发生官场地震，如今，中纪委的大佬肯定到了江城市。江南省上下领导谁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样的前提下，对有上访意图的人，各地都会密切注意、时刻掌握行踪。郭占江交待过，要自己二十四小时掌握肖文彤的行踪，根源也在这里。 第9章 追车 江南省上下都处在关键时刻，谁如果在这时候再弄出点动静，上面不会细究原因一律封杀、追究直接责任人。高岭江镇、双星先和江柳市都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关键时刻惹乱子，必然会有人担责任的。即便肖文彤是落在杨光欣身上的任务，王明华得知肖文彤乘车离开镇上，也是心慌意乱。明知杨光欣是郭占江的人，第一责任是李东来、郭占江和王统几个，至于杨光欣他都忽略不计了。一个新到来的办事员算什么东西，背一个处理也就那样，杨光欣这种被从市政府办踢下来的，还想要什么前途？ 挂了电话，王明华随即拨打廖其文，汇报这件事。也不知廖其文身边有谁，对王明华打来的电话反应不激烈。王明华没多说，郁闷不已，原想到镇上去等着杨光欣随即想真正担心也该郭占江他们担心，便折回办公室。 进镇上，接到郭占江的电话，杨光欣说，“郭镇，我已经回到街上，您有什么吩咐我立即去办。” “不废话了，小杨。事情的严重性想必你也知道，我不多说。肖文彤的去向必须掌握，万一她真到县里、市里去闹，必须在路上拦住她，将她劝回镇上。” “好的，我尽力做好。”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做到，没有第二条路。”郭占江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 “郭镇，我明白。” “记住，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女人的眼泪更不能相信。”郭占江担心杨光欣被肖文彤在悲情的攻势下退缩，“切记注意尺度，我也会到市里去跟你汇合。” “郭镇你放心。”杨光欣自然明白肖文彤离开镇上引起鸡飞狗跳背后的原因。 “小杨，你听着。先核实肖文彤是不是真离开镇上，这是一；第二，她真搭车走了，你立即到派出所跟所里的田所说明情况，他们有摩托车，说不定能够追上。第三，如果没追上，到县里你让跟去的警察去车站堵人，你立即到县政府那边找，最好不离开县里，要不然就麻烦大了。” 杨光欣拿着手机在听，一边放开双腿跑，先冲进中学，到肖文彤住所。见住所已经没人，到校门口问肖文彤多久前离开的，守门老头说不清楚，也不知肖文彤是不是出去。追到镇上，问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郭占江叮嘱过帮忙看肖文彤的，得知肖文彤确实上了车。之后的情况就不知了，那车离开不到半小时。 确知肖文彤离开镇上，给郭占江电话告知，郭占江已经先跟派出所沟通好。杨光欣跑进派出所时，见小院子停着一摩托车，一个身着警服的戴上头盔，坐在车上。 “政府的小杨吧。” “我是杨光欣。”杨光欣跑了十几分钟，气息有些不匀，主要是放开速度跑，要不是平时坚持锻炼，都不可能坚持跑下来。 “坐好。”警员不废话，摩托车立即冲出大门，沿途追去。车速控制在平均六十码，比中巴车的速度要快得多。稍微平直的路，速度就在一百以上。杨光欣不担心摩托车会有什么事，如果是他开摩托车，速度可能还会更快。 警员的车技很不错，只是，高岭江镇往县城的路弯道接弯道，视野太窄，几乎没有超过五十米的直道。乡级路也窄，虽然已经硬化，车速还必须控制。 离开镇上不到二十里就是“山”字形沟壑，如果在半空架上横桥，两分钟就可越过两大深深峡谷到对面山去。当然，实际上不可能，这种高架桥造价高，高岭江镇又没有任何资源，虽有不少人幻想过这样的桥架起来。实际情况是，公路从这边下山，垂直高度在七八百米到山谷底，过溪流后盘山上去大约有九百米的山，翻过后紧随下山五六百米又一道溪流后上山到山顶。 这段路，拉直距离不到两千米，但公路却将近八公里。如果走山道上下，与车辆同时出发，到对面山峰的时间相差不大。 五天前，杨光欣第一次到这里就感叹过，高岭江镇即使有不少资源，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这样的山道已经是一封锁沟，将高岭江镇和外界分割开来。 高岭江镇偏远、落后，甚至之前双星先进行撤并乡镇都没法将高岭江镇撤并掉。 两人到第一道下山路，开车的警员王胆弄开头盔说，“老弟，你留意对面山路有没有车，看好了。我可不敢丝毫分心。”摩托车载人赶路，危险性大多了，要不是情况紧急，王胆也不想这样子。不过，在高岭江镇办事，摩托车进出是最便利的工具。 “王哥，你安心骑车。辛苦老哥了，多谢啊。” “不说这些，都是在办事。” 一路下到谷底都没见对面山有车，上山的路虽弯曲，王胆还是将车速又提高一些。等到山顶往对面山观望，果然见到有一中巴车，车顶放有大红的棉被。不过，肖文彤在不在车里、中巴车是往县城走还是到山顶后另改走省道往另一个镇走，都没有信息。 上完对面山后，往前走三公里跟省道汇合，省道穿过双星先城。省道另一走向穿过双星县三个镇，迎亲的车往这三个镇的可能性更大。肖文彤如果真在迎亲车上，到省道她会下车，拦过往的客运车进县城，走县城也就五公里样子。 看着迎亲车在对面山行走，离爬完山道只有两三百米，王胆说，“老弟，情况复杂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杨光欣也明白，不管迎亲车是不是往县城走，肖文彤的踪迹都难以掌握，只能尽力而为。 王胆保持着车速，目前最好的结果是等他们的车到对面山顶时，肖文彤从迎亲车下来在省道等客运车却没遇上。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下山、上山有四公里样子，关键是弯道多车速提不起来，没意外也得十几分钟后才到省道。 杨光欣一边将情况跟郭占江通气，下山后信号并不好，也不知郭占江听到多少。等他们到省道时，果然没有肖文彤影子。 第10章：追上肖文彤 “如果迎亲车没去县城，她应该才离开。我们冲过来没用多少时间。”王胆说。戴了头盔，跟杨光欣说话并不顺畅，不过，到省道后路况更好，这边山势平坦，手机信号好，杨光欣立即将情况跟郭占江沟通。 往县城追，双星县城处在建设提升期，显得乱，泥尘大。王胆熟悉县城，抄小道进城，他身穿警服，即使摩托车在弄子里钻，也没人说。 到一主街岔口，王胆在街边停下，说，“老弟，老县政府熟悉吧？” 双星县之前仅仅路过，杨光欣真不熟悉，说，“我边走边问，没事。”王胆也明白，他是警员，过来配合杨光欣拦人可以，但不能直接到县政府去。车站反而可以，之前，镇里也是这样做的，其中有一套名堂。 “那行，随时保持电话联系。”王胆觉得杨光欣办事还爽利，性格也好，跟那种才走出学校大门的大学生完全不同。 按照王胆说的路径往前跑，三条路口，不到两千米距离对杨光欣说来不算什么事，不过，为了赶时间，他拦下出租车。一路观察两边街道，此时，离中午还有一会，街上的人并不多。到县政府院子停下，有十几台车停在院子。 办公楼是十几石级上的一幢四层楼，楼顶似乎是后来加层的。冲上石级，先找人，一个三米六宽楼梯正对进楼口，转折往楼上走。楼梯同两端办公室走廊相接，杨光欣站在走廊可看通两端，一直到四楼都没见到肖文彤的身影。 杨光欣心里有点急了。 再往几个办公室看，他也不熟悉，问知政府办在二楼，忙到二楼去看。政府办还有人，见他进来，说，“有什么事吗？”里面的人一个女干部笑着走过来，杨光欣见了，忙说，“没事没事，谢谢。” 肖文彤是不是到县里来闹还不确定，他真不敢莽撞问政府办的人，传开了负面影响不小。既然政府办不见肖文彤，得去信访办甚至县里领导办公室看看，想必，县里对肖文彤的情况也有所了解，杨光欣说，“我是高岭江镇的办事员，请问信访办在几楼？” 信访办在一楼，但不是在县政府大楼主楼，而是在一楼左走拐到另一楼。弄清楚后，杨光欣不急着去信访办，而是往楼上去看县长、副县长等一些领导的办公室。在这里，不能像外面那样跑，快步地走，也不需多少时间。 在三楼、四楼看到领导们的办公室都关门，他不敢凑近前听动静，最多从门前经过听一下办公室里有没有女高音的吵闹声。对肖文彤那绝妙的音质早有领略，只要稍有一点点她的声音就能够判断出来。 走一圈，没有迹象，杨光欣也不急着给郭占江和王胆通电话，下楼往信访办走。也不知怎么回事，将信访办安置在这么个角角里，找都难找到。或许故意这样，让人难找到，有人在信访办闹起来，政府大楼相关的人就容易察觉先有准备吧。 信访办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两年轻一老年。老年的坐在办公桌后，开着电脑，见有人进来，忙点了鼠标，杨光欣估计他之前在玩小游戏。年轻的男女拿着手机，一个烤火桌，开着火，两人都看手机。 见杨光欣进门一齐把手机收回衣袋子，藏好，女子站起来，说，“有事吗。” “我是高岭江镇的办事员，杨光欣”杨光欣直言不讳，信访这边对肖文彤有底子。 “怎么回事？”那老者走过来，“先说清楚情况，高岭江镇上访的不多……” “我们中学那个叫肖文彤的，上午九点搭一迎亲车离开镇上，我们得知消息赶过来，暂时没找到。” “确定她是到县里还是市里吗？”老者显得沉稳，办公室里另一个男的也站起来。 “还不能确定，不过，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谁知她怎么想？接连好些天在镇上闹，近三天是我接待的，说过要到市里省里去。” “到省里去？必须高度重视，你留一个电话，我跟省里联系，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谢谢。她如果经过县城，最多比我们快二十分钟。”杨光欣将时间稍放长一点点。 “车站去找了吗？” “有人过去了，我们分头行事。” “这样吧，县里这边我们可以做工作，只要见到，尽量留住她，你们立即赶过来带回去，不会有太大影响。关键是市里和省里，省里我要人到汽车站和火车站看着，不一定碰得到。下午还没找到人，你们立即往省里去吧。” “好，我听领导的。多谢了。”杨光欣将自己的电话写下来，转身回政府大楼，上上下下又看一圈，没有肖文彤的踪影。这时候，县政府各办公室也快要下班了，这几天因为省里出事，都担心有记者、上级纪委的人明察暗访，不敢提前离开。 县政府大楼有信访办的人帮忙留意，杨光欣到县政府大门外马路对面，免得让人注意。同时，在大门外如果见到肖文彤出现，可拦在大门外做说服工作。 等到十二点半，跟王胆也通过消息，彼此都没收获。肖文彤会不会直接找车往市里走，没在车站搭车，无法得知。从种种迹象上看，肖文彤并不是很有经验的那种老司机，反追踪能力不会这样夸张吧。 已经到中餐时间，杨光欣却没有丝毫心思，郭占江给自己的要求是一定要找到肖文彤为止。到下午两点在县里没有她的踪迹，必须追到市里去找。肖文彤在市里的家的地址，杨光欣早知道了，找她家并不难。 密切注意街两边的行人之外，对但凡进县政府大门的出租车，也会看一眼。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时，他回到大门对面瞭望，确定不是肖文彤坐车进县政府。正在来回走动，电话响了，见是王胆打来的，忙接听，“王哥……” “快过来，我看到她在吃饭。估计吃饭后会进车站的。” “好，我立即过来。”杨光欣扯脚就跑，随即想到拦出租更快，便拦在一车赶往汽车站。 第11章 劝说 下了出租，扫一眼没见王胆也没见肖文彤，正准备打电话却见王胆跑过来。跟王胆转过楼角就看到肖文彤在一张小饭桌那吃饭。 这时候，王胆不好直接出面，毕竟他穿着警服，除非不得已才拦肖文彤进车站。杨光欣想了想，直接想向肖文彤走去。王胆下意识地想拉住杨光欣，不要惊扰肖文彤为好，手伸出后停下来。 要劝说肖文彤回镇上，这时候还真是最好的机会，总比肖文彤走在街上挡住她去路，影响要小。 杨光欣坐下，肖文彤才抬头看，发现是杨光欣身体一颤，显然给吓到了。随即表现出极大愤怒，杨光欣早料到这个底气太足的女高音会有什么反应，在她正要说话之前，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抢先说，“有话好好说，别太大声。” 肖文彤表现出更多愤怒，不过，总算压下情绪，恨恨地说，“你跟踪我？凭什么跟踪我，我要报警。” “大姐，我也没办法啊。从报到那天起，郭镇长将接待你的工作交给我，我没做好，不仅要挨批评还可能要受到处分，甚至也会给踢出政府。我能有什么办法？能够做的只能按领导意图去做事，你说是不是？”这时候，苦情牌打出来可能没作用，但不至于刺激肖文彤的情绪。 “那我呢？”肖文彤忘记了要压低声音，立即高声说出来。饭店人不多，但其他的人都看过来。杨光欣抬头对老板说，“来一碗饭。”他也饿了，又压低声音说，“大姐，你大声让人听见，他们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我们是两口子吵嘴。” “呸。”肖文彤想都没想，先呸了杨光欣，对他恶感很深。 “大姐，离开镇上是准备回家看孩子？” “要你多管闲事，想监控我吗。什么意思？”肖文彤敌意很强。 “大姐，我明白你觉得很委屈、很怨。” “难道不是吗，凭什么不给我恢复工作，凭什么把我开除……”肖文彤说着说着又回到镇上时那套说辞，杨光欣知趣地闭嘴。好在饭店老板给杨光欣端来大晚饭，肖文彤也是下意识地停下不说。 大口吃起来，杨光欣是真饿了，之前担心、大量运动等都消耗体能，急需要补充。这时候不乘肖文彤还平稳，多吃一点，万一她情绪爆发，就吃不成了。几分钟之内，吃了两碗，总算有饱的感觉了。 肖文彤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么能吃又吃得快真是少见。 “你怕我跑？”肖文彤智商没问题。 “大姐还要点什么菜？来罐饮料？” “用不着假惺惺的，猫哭耗子。” “我真那么坏啊，大姐，求求你嘴下留情，这话传出去今后我还想找女朋友吗。有什么对不起大姐的，你尽管说，我改。”随口乱说一些话，也是要分散肖文彤的注意力，降低她的敌意和排斥心态。 这句话有点暧昧，肖文彤白杨光欣一眼，见他一脸诚挚的样子不像在调戏她。高岭江镇的干部、教师，大多数人都爱说流氓话，她早有领略。 像肖文彤这种颜值超高的，大多数人不敢在她面前说，可有不少人故意在稍远地方大声说流氓话，就是想让她听到而试探她。 最恶心的就是教体局纪检那个，一次偶然到中学检查开学学生入学情况发现了她，之后几十次找借口到中学来，一来就往她办公室走，一开始问东问西的，之后吃饭将她叫去，几次后开始说流氓话，最后当面提出要她做情人，许诺她调动进县城。 肖文彤当时就抽了他两边脸，后来那人没再来了，谁知却举报自己被双开。 “你滚。”想到之前的事对面前这家伙也恨了。 “大姐，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想回家看看孩子吗？”察觉到肖文彤情绪的变化，杨光欣将老板叫来，要两罐饮料，随即将肖文彤的单一起买了。 肖文彤并不拦阻买单，等老板离开，杨光欣将饮料放在她前面，说，“跟你说实话吧，领导交代我追过来，找到你，确实是想请你回镇上。当然，如果要回家看看孩子，也成，我陪你一起到市里去家里。如果你觉得打搅你，我先说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们怎么能这样？”肖文彤恨恨地说。 “我没办法，镇上也没办法。都是被逼的，谁愿意这样？”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大姐，生气也没用，气坏身体事情就大了。” “我气死了，不是正合你们的意思。”“大姐，我是那种心歹毒的家伙吗。”“现在还有好人吗。” “我也不敢说自己就是好人，大姐，之前在镇上就说过，教师职位是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跟学生打交道比较单纯、简单，可能比较适合你，让你觉得平静又稳固。 不过，目前已经是这样的情况，另找职业是必须的，你这么有能力，到县里、市里甚至到发达地区某一个更适合的职位，几年就是白领、金领了。” “你哄谁啊，那你江城大学毕业生都肯到高岭江镇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干部，你说为什么？你没有能力？你为什么不去应聘？” “大姐，要不这样你看成不成？我请镇领导出面，让学校返聘，怎么样？”肖文彤执迷于其中学当音乐教师，返聘或许是办法之一。 “返聘？那我的工资、我的工作指标怎么解决？” “返聘也只能是代课教师，工作指标没办法解决。”杨光欣也不会骗她。 “一个月一千五？”肖文彤目前经济已经枯竭，对收入很在意了。 “不想去我们再想办法。”杨光欣说。 “不用你管，我找县里找市里去要说法。” “大姐，我求求你成不成？今天我追到县里来，你说是为什么？”“你是要将我绑回高岭江镇？” “当然不是，但肯定要劝你别找县里找市里。这点，还要请你见谅请你理解。” “哼，没安好心，不顾别人死活。除了欺负我们老百姓，你们政府这些人还干什么事？” 第12章 回家 “大姐，老话说‘人生苦短’。之前网络又传出一句话：生存不易，且行且珍惜。我们也不要容易啊。” “那你们还欺善怕恶，算什么男人。” “我目前暂时是青少年……”杨光欣不好跟肖文彤油嘴，两人真吵翻了他更不利。听杨光欣这样说，肖文彤虽不满，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对乡镇干部拦截上访的事情，她也有听说，之前，也起心要上访过，多少了解一些。 当然，如今社会生存状态是谁横谁舒坦，横的还怕不要命的。肖文彤没勇气让自己走到那一步，虽说在高岭江镇闹，还是想多闹让镇领导烦了怕了，给自己撤消之前的处理，恢复工作。 目前看来，这条路真走不通，这一点，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明白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重新选择生活方向，这让肖文彤无所适从啊。她不是那种善变的、对环境的适应、自我调整、重新学习等方面能力并不强，所以，她怕啊。 选中一件事一直埋头做下去，才是她最心安的。 “我回家，回市里。”肖文彤迟疑了好一阵才说，看得出她也是经过心里斗争的。 “行。”杨光欣自然不能拦着，好不容易让肖文彤平静一些，只能顺着她。或许，等她见到孩子后，有可能改变主意。 再说，杨光欣也想回家一趟。几天前从家里去市政府办上班，谁想被踢到高岭江镇那旮旯，爸妈虽知道自己到双星县，详情却不知。自己也得回家跟父母说说情况，让他们接受自己的情况。 肖文彤准备走，杨光欣见状，说，“大姐，能不能等我两分钟？”拿出手机做一个打电话的样子。肖文彤又恨恨地盯他一眼。 杨光欣忙到饭店外，给郭占江打电话，“郭镇。”“肖文彤情绪怎么样？”郭占江有些担心，对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拦她回镇上顾忌多，根本不能用强。 “郭镇，经过说服，她情绪平稳一些，没表示要去闹。但她提出回市里……回家看孩子。”“那她真实意图看得出来吗？” “很难判断。我估计回家的可能性大一些。郭镇，肖文彤好像不是奸猾的性子，不过是堵着一口气。”“是啊，谁都看得出来，不过呢，她的问题已经这样，没法解决啊。” “郭镇，我想能不能这样？”“你说。” “刚才劝说的时候，我提到让中学返聘她做代课教师，她不肯，说工资太少，养不活人。如果多劝说，能够在县里或市里找到一份安稳收入的事做，过些时候，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吧。” “不好说，不过，得试试。”郭占江说，对如何解决肖文彤的问题镇上想过不少办法，都行不通。正如杨光欣所说，返聘肖文彤回中学当代课老师也曾有人提议，但肖文彤两个小孩，开销不小，即使学校开一千五的工资，也难活下去。镇上、县里都没有适合她的岗位，有好岗位早被人占了。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小杨，今天你先陪肖文彤到市里，记住，绝不能让她去闹更不能让她去省城。” “明白了，郭镇。”杨光欣也感叹，做这种事也憋屈啊，还不能让肖文彤和她家人得知自己是去监督她行踪，要不然，绝对会闹起来。 冷冷地看着杨光欣进来，不说话，杨光欣自然明白肖文彤的心境，任谁这样都不会有好心情。 “没耽搁你吧，”杨光欣说，“我到高岭江镇后一直没回家，刚跟领导请假，也回市里，正好一路走。” “你也去市里？回家？是不放心我跟去监视我吧。”肖文彤冷声说。 “大姐，误会了不是？我跟你说，半年前我是报考市政府办一个副科职位，所有都通过了，几天前去报到，结果人家让我到高岭江镇上班，还没回家跟爸妈说这事，都不知该怎么跟家里说呢。” “……” “不信你可到镇上问，真的，不过，大姐能不能悄悄问啊，别闹得全镇人都知道，我哪有脸见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走悲情路线，只能将自己最惨的事情先说出来。 双星县到市里有五十公里，每半小时发一趟车。去车站，见王胆还在街边，杨光欣拿手机晃晃表示手机联络。先买了车票，之后上车等时间。在车上，给王胆发一条短信，表示感谢，也简单说明这时候的情况。 肖文彤跟杨光欣坐一排，目光痴痴的不知想什么，杨光欣也不主动说话。这时候，确实不宜多言，言多必失。 十几分钟，发车了。一路上也不说话，肖文彤显然很累，半途迷迷糊糊起来。杨光欣近距离观察她，见这女人虽有了两个孩子但要跟外人说她还没结婚，估计没人不信。身材没变，成熟，微显富态。肌肤细腻，光洁，即使此时有点萎靡都给人很阳光很有活力的感觉。 到市里下车，杨光欣比较熟悉了。出车站，要肖文彤站等一会，在出口售货点买了些酸奶、礼包，过来塞给她。肖文彤说，“你这是做什么？” “回家见孩子，总不能让孩子心冷，是不是？” “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自己有钱。” 对肖文彤目前的经济状况他是了解的，双开之后，没有收入来源，产后修养、营养、孩子吃穿费用都不小，她夫妻本来没什么存款。要不是家里支助，早没开销能力了。到高岭江镇两个多月，又时常回市里，来回折腾都要开销。 “不是说好一起想办法解决上班问题吗？一点小心意，是给孩子的。”杨光欣坚持要给，只要她肯收留，在市里就有籍口找她。也说明之前是真说服她，不会找机会去市里闹或去省里。 相持几分钟，肖文彤算是顺手接了。随即往前走，杨光欣落后几步跟着，她在人群中提着酸奶和礼盒，斜挎的女士包就顾不上。一个人侧身挤到肖文彤身边，伸手拉包的拉链，摸进去。 “你做什么。”杨光欣紧紧攥住那只手不放，肖文彤侧脸见有人偷她包。 第13章 多管闲事 钱包放在包中，不过，没什么钱。但钱包里身份证、各种卡都在，钱包被偷最大的麻烦就是补办各种卡，非常费神。 “有小偷——”肖文彤惊叫起来，声音很大，立即引起不少人看过来。 偷包的男子二十几岁，嘴尖猴腮，穿着上跟其他人没多少区别，放进人群里很难分辨。这个家伙的力气不大，手被杨光欣捉住还按在包里都抽不出来。被四周人看到，急了，用力想夺回自己的手跑走。 杨光欣将他的手抓着，从包里拉出来，手指还夹着钱包。这样子周围的人全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叫嚷着报警、送派出所等，也有人喊打。这些人自然不会真的凑过来帮忙，但人气涨了，乱哄哄的。 将钱包放回肖文彤包里，偷包的盯着杨光欣说，“放开，你小子想找不自在？老子废了你。” 在江柳市杨光欣不怕这些人，不过，家里开了家小百货超市，可不能让对方弄清自己的落脚点，要不然，也很麻烦。但这个家伙被抓了非但不老实，还出口威胁，杨光欣哪肯放开他。 手稍微用力，偷包贼弓起身子喊痛，眼里的恨意却更深。派出所就在不远车站售票厅，不过，很多人说这些偷包贼都得到默许，要不然，早被派出所抓走。而偷盗是有团伙、有活动区域的，比如车站、公交车、步行街、菜市场等等人群密集的地方，各有一伙。 目前抓到这个，不知他的同伙会不会在周围看着。这时候，周围行人多，他的同伙或许不敢站出来帮忙。 “走。”杨光欣决定扭送这家伙却派出所，他们或许有人罩着，但不会是所有警员都这么干。 “算了吧，我也没损失。”肖文彤有些担心，一旦惹到对方，今后在汽车站可能更危险。这些人找不到杨光欣，会找她麻烦。 “这事跟你无关。”杨光欣拖着那人走，看热闹的人大多散去。 没走多远，有三个人急匆匆冲过来，到了后立即将杨光欣围在中间。一个很块的大个子，一脸蛮肉，敞开的衣襟露出胸口的狼图案纹身。“放开，想找死吗。抓我兄弟，老子做了你。” 见偷包贼同伙真来了，杨光欣站着不动，一手控制偷包贼不让他离开。身后的肖文彤见贼人围上来，靠紧杨光欣。 “不要怕。”杨光欣安慰肖文彤说，“你们是一伙的？好，今天一起扭送派出所。” “老子是天狼哥，你真不知死活？上，抓住那臭娘们，兄弟们好好爽爽，再打断这小子双手。”大块头天狼恶狠狠地说。 另两个也是狠角色，左右夹击扑了过来，挥拳就打。杨光欣不想在大街上乱斗，更不想被对方打着。将手中这个人往左一送，阻住左边那个打手，随即转身绕过去，一脚轻踹将人踢飞。 右边那个已经扑到，杨光欣伸手抓住他的拳头，那人拳头被捏住，挣不开，手臂像要断掉痛得他脸都变了。 几个人没想到杨光欣看起来脸嫩肉细，却有这样的力气和战斗力，知道今天遇上一个硬角色。却不能就这样逃跑，天狼哥也很强，要不然不会占据汽车站这块油水最足的地段。也不管还有一个人给杨光欣控制，直接踏步冲到杨光欣面前，要来一个硬碰硬的较量。 天狼哥出拳并不快，主要是力气大，平时喜欢就三样：直拳、砸拳、勾拳，没练什么步法，往前踏步冲上。这次天狼哥还是旧招，一拳直拳捣向杨光欣胸口。 杨光欣并不硬碰，在省城见过的真正高手可不少，对面前这街头霸王看不上眼，也不想露出自己的实力。见天狼哥一拳捣来，已经用了九分力量，手掌一翻，反转缠住天狼哥的拳腕。顺势一带，借天狼哥自己的力量将他带飞，整个人往前扑飞砸在大街面上！ “嗷——”天狼哥一声痛苦叫唤，另外三个同伙给这景象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但三个人转身逃跑却不敢，进退两难，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像学生模样的杨光欣身手这么好。 “谁在斗殴？都别动。”一声冷森而威严的声音喊出来，杨光欣扭头见是一女警，雌威不小。 “你好你好，我们是旅客，从双星县过来的。才出站，这个家伙偷钱包给我发现了，他们还要围殴我们。”杨光欣缓声说，先说清楚事由，对事情处理比较有利。 这个女警主动来管事，必然是正义感比较强烈的警察，怎么给自己争取更有利的情势，杨光欣缓声能够做到。女警倒没像流行小说描述的那样前凸后翘，胸围36之类，不过，也是一朵辣警花，身高足超过一米七，穿了警服，确实养眼。 女警听杨光欣如此说，看一眼，见杨光欣和肖文彤确实不像惹事的人，走到天狼哥那边看，当即厉声叫起来，“天狼哥又不老实在家？站起来跟我走。”说着虎视眈眈的，只要天狼哥不配合，绝对会拳脚相加。 “还有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另外三个原想丢下天狼哥跑掉的，也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们没什么损失吧。”女警看着肖文彤说。 “谢谢，没什么损失。” “还慢腾腾的，讨打吗？”女警见天狼哥半天还趴在地上没站起来，又一声厉喝。天狼哥给摔折一下，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呼吸都难受，要不他肯趴在地上？早跳起来找杨光欣拼命。这一跤太丢脸，传出去以后怎么混？没脸见人，甚至其他三个也不服他。 到派出所做笔录后，警方见杨光欣是政府干部，又是江柳市人，也不细追问跟天狼哥之间的冲突。留下电话联系，派出所让他们回家。 “谢谢。”肖文彤准备离开，轻声说。 “大姐，反正我也不急，现在回家爸妈都不在家。我帮你把东西送回去？” “不必了，谢谢。” “没事、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杨光欣热情的很，这是在找几口到肖文彤家去。 必须啊。 第14章 难念的经 即使肖文彤对他戒心大减，也明白，自己还得看着她。也许，肖文彤不会去市里闹更不会去省城，但郭占江问起自己，总不能说“我想”“我估计”这类话。 在公交车上两人一直都不说话，到站下车，肖文彤家主老城区。下车后还要穿街进小巷子，老城区一直说要改造，但七八年了一只都没实质进展。杨光欣知道这些情况，主要是很多实际问题不能解决。 比如拆迁、补偿和现有人员安置等，跟老城区的住家户不能达成一致，老城区三四千户人家，牵涉面太复杂。同时，要将这部分人先安置稳妥同样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但江柳市改造老城区又是必然的趋势，新城建设不是没有空间，江柳市周边大面积良田、坡地，可省里对粮田的控制也严格。 江柳市是江南省一个重要产粮地区，保住良田、农业生产规模化、集团化都是未来要走的发展之路。 老城区改造成商业区和住宅区域，对土地的有效使用将得到极大提升，对江柳市未来发展也是重要布局。江柳市老城区的住家户对这也清楚，知道未来两三年，政府决心改造，每一家都会有一大笔拆迁补偿费。 因为两年前，政府已经有计划地在修建安置房。这批房竣工交付使用后，可将老城区几千户暂时安置在安置房生活，空出老城区，等老城区开发建设后，这些人迁回新居。安置房空出来，政府可将这几千套房作为廉租房用，也可吸收周边进城务工人员入住。 老城区的人都盼望老城改造，拿到一笔补偿之外，还有一套房。 肖文彤是兄妹两人，父亲是教师，母亲原本在轻工业局，后来轻工业局名存实亡，拿到的工资少，找了间小门面，做乐器销售。 家里收益还不错，她哥在高中成绩不怎么好，就没上大学直接找工作。而家里将培养的重点倾斜在肖文彤身上，使得她从小在乐器、声乐等方面得到非常专业的学习与训练。 肖文彤性子显得慢，安于现状，只要父母安排的事，她都会十足十地做到、做好。 她哥一开始对这个可爱的妹妹没什么怨言，但结婚之后，老婆在耳边念叨多了，心里自然有些想法。随着市里对老城区改造的议论越来越多，传闻中补偿不少。哥嫂对肖文彤是不是会争房子，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心结。 等到肖文彤回家待产、生产和住在家里，双开丢掉工作。嫂子对肖文彤从一开始的冷言冷语到后来恶言吵闹，想将肖文彤赶出家门，免得争那房子。 他们家房子并不大，两层，一百五十几个面积。这样的房子按照传言的补偿，会有一套对应等面积的套房，外加等数额的补偿款。 家里这些事情，肖文彤怎么好跟杨光欣说出来？见杨光欣执意跟着她回家，既有些感激又尴尬不已。对他太生硬确实也不好，不过，这时候哥嫂不会在家里，也不会见自己带人回家。爸妈都在忙，家里很可能一个人都不在。 抱着这样的心思肖文彤才没直接拒绝杨光欣，两人走进小巷子，肖文彤多少有点担心。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埋头往前走。 这边的街巷子比较窄，最多可容一车通过，往人居住的巷子更小，一米多宽，板板车能够推着东西走而已。居住在这边的人多用摩托车和自行车做工具出入，巷子曲曲折折的，半空网线、电话线乱如麻，毫无规划。走进这边，就像进入贫民区。 杨光欣对江柳市的现状熟悉，见肖文彤根本不理他的样子，也觉得好玩。但他并不知道肖文彤家里的情况，肖文彤非常小要一份稳定的工作，特别是离家比较远一些的工作。有固定的收入，能够让哥嫂安心一些。 巷子较深，主要是巷子穿过老城区，或许是因为路远，肖文彤要提着酸奶、礼盒回家难度不小，才让杨光欣过来的。 “我到家了，谢谢你。”肖文彤突然站住，伸手将东西接过来。 “你家在文星街？难怪你这么出色。”杨光欣笑着说，“我家在建设路，从这边穿过去没多远了。”杨光欣还想看看她家到底是哪一户，免得下次来看肖文彤在不在还得问人。 她听杨光欣这样说，也知道建设路确实可以这样走，拿着东西继续走。“大姐，不请我去家里坐坐？” “家里没人，对不起。”肖文彤也知道这样比较失礼，但真请杨光欣进家里，让人看到会以为她找到一个男的，传出去可不好听。 双开后，老公不辞而别，虽让肖文彤伤心，对老公这样丢下她一个人不可能原谅他。但跟老公之间的关系还没断，外人误会至于，也会非议她，名声可不好听。 “开玩笑的，我也想尽快回家。”杨光欣笑着说。 刚到门口，正要进去，肖文彤却见老妈抱着小儿子跟另一个女人走来。“文文，你回来了。好。”肖文彤两手拿着东西，根本就不顾了，东西掉在地上都不管，快跑知道老妈那将小儿子接过来，仅仅地抱住他。眼里的泪涌流出来，孩子半岁了，吃米糊和牛奶。 这时，到肖文彤怀里自然有种感觉，“哇”地大声哭，肖文彤反应很大，一边流泪一边疯狂地亲着孩子。 “别吓着孩子。”肖文彤老妈说。另一女人看着，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不问。 杨光欣不急着走，见肖文彤这样子，也明白她在高岭江镇闹确实新有苦处，并非没心没肝将孩子丢在一边不管，而是那份工作对她太重要了。 “好了好了。文文，张姨女儿明年考古筝过级，准备在高考拿特长分，你帮她听听。” “我……”老妈在销售乐器中，时常让她帮初学者做一些指导，也听一听老顾客练习者的实力，之前她没少做。不过，她目前在高岭江镇那便当事情无法解决，哪有心思做这事？偏偏又不能跟张姨说。 “就听一听，帮她看看有没有六级水准。” 第15章 父子谈心 回到家，父母都在小超市那边忙，晚饭前后，百货小超市最繁忙的时候。父母不知他回市里，自然不会回家做饭，平时他们是在超市吃饭的。冰箱有食材，杨光欣会做饭，拿出食材不到一个小时，就弄好了。 在高岭江镇伙食确实不怎么样，回来得犒劳犒劳自己。吃过饭，也不去超市那边，得等晚上九点时过去，超市才闲下来。 “老妈。”见老妈在清点一天的收入，杨光欣轻声说。 “欣欣，回来了？吃饭了吗。”老妈有点吃惊，这些天对儿子很担心，此时，见杨光欣完整地站在面前，情绪激动。 “下午就到了，我在家自己弄饭吃了。妈，我爸呢。” “在里面。” 杨光欣见老妈要高声喊的样子，说，“我去喊他，妈你先清点好，我们一起回家。”杨光欣也不知省城那边杨建国的事情，会不会让市里某些人关注到他们家这个小店。小店开好些年，生意还行，真让人盯上，也是麻烦。 “回来了。”杨通才走出来。 “爸。”见老爸走出来，杨光欣露着笑容，不想让父母担心自己。 回到家，关了大门，老妈迫不及待地说，“欣欣，你跟我说说上班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妈，没什么。真没什么，市政府有政策，每一个参加工作的人都要到基层锻炼两年，我这还算好的呢，有人被安排援藏，你想，多远啊。或者到大西北黔省深山里去做村干，回来一趟都要一个星期。” 老妈对目前形势听说过一些，但具体却不知，这样说之后有了对比，使得她在心里有种对比优势感。 “到书房去吧。”老爸说，虽然老爸没有在文化事业方面工作，但一直坚持练习书法，这个书房从杨光欣记忆时就有了。 泡好茶，端给老爸。杨光欣说，“老爸，你和老妈不要太辛苦，我看招两个人帮忙吧。” “暂时还没必要，老城区一直在说要改造，我想也是近两年的事了。我和你妈都没到退休年龄，我们的身体心里有数。”杨通才说。 “你的事情有没有弄清楚？到镇里真不好干，另找一份事做也没关系。” “爸，市政府这边没给任何说法，我想，或许过一阵子情况会明朗些。镇上的条件确实不好，不过，一开始上班也不太可能有好条件，我能够承受这些事情，年轻时多磨练不是坏事。”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坚持一短时间，实在不行，及早做考研准备。读研读博，完成学业后起点高，到时找工作选择也会更宽。” “我会考虑的。” “这几天我也在想，市政府明明是招考市政府办的职位，却把你放到高岭江镇去，我们可以找他们要说法的，不过，这样找他们后，肯定得罪市里上下，你今后日子更难过。” “我明白。” “当初你考出成绩后，我听人说那个职位本来是内定好的，考核上因为成绩已经公开，才拖延。当时不得不到省城找你叔叔，江城五桥出这样的大事，你叔叔至今没有消息。当初他可能给市里传了话过来，出事后市里的人有这样的动作，也是必然。” “……”杨光欣不知该怎么说，“他们是要跟叔叔划清界限？” “这就是他们的立场，其实，他们也不容易，立场不对，肯定会受到对立阵营的攻击。之前，答应帮你，是因为你叔叔有明显上升趋势，作为一次人情投资很划算。 但你叔叔被牵扯进江城五桥事件，即使出来也没什么机会，自然顾不上你了。”杨通才不在体制内，但经营小超市好些年，见识还是有的。 就像这次肖文彤突然离开镇上，郭占江脱不了责任，才给自己提供尽量多的帮助。王明华他们自然在边上看热闹。“爸，我明白。” “欣欣，你要有心理准备，叔叔那边的情况有明确结果之后，你可能会更难。也可能一直处在他阴影之中，不会得到发展的机会。” “我想过了，爸，老妈那等她慢慢接受这样的事实，别让她急。” “我的想法还是你先稳一稳，等省城那边的情况落实清楚，最迟一年时间，有这个经历对今后发展事业也是一种历练，人会成熟起来，有益。” 猜到老爸的意思，他希望在省城的叔叔能够逃过这一难，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就有绝对改变。他如果没事，那江柳市这边肯定会给他面子，将自己从镇上调回市里。 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杨光欣接触了肖文彤、接触了郭占江、李东来和王明华等人，觉得在乡镇也很有意思。 到大都市去发展自然有广阔的天地，可爸妈却不想这样，大哥在国外好几年，把家安在国外已经梗在心里。自己真离开他们，会让他们少很多快乐。 亲情和事业之间，杨光欣有自己的想法。 从生活的角度看，目前一家人有这个小超市，开支足够了。至于自己的事业如何发展，暂时无法确定。那个仅见过两次面的叔叔，还有翻盘的可能么？对杨光欣父子说来，真不能判断。 “爸，没去省城吧。” “我去有什么用？现在去，完全是添乱。不过，过几天也真该去看看，这也是我们的本分。”杨通才说。 两人不能在书房呆久，老妈一个人在外会多想，杨光欣便出书房。让老爸在书房练字，平时杨光欣偶尔也会在老爸书房练字，不过，他的字跟老爸比不得。 “欣欣，双星县那边穷，你多带点钱在身边，可不能让自己太艰苦。”陈青梅说。 “我有钱花。”杨光欣没有直接的来源，家里给的零用钱不少，常年积累，也有五位数的存款。 “哦，对了。刘阿姨家那小子记得吧，九岁了，刘阿姨想让他学钢琴，你有没有熟人？” “学钢琴？不是有不少学习班、培训班吗，报名去学。小孩子多学一点总比天天看电视、玩游戏好。” “他想找人单独教。” “那可贵了，一小时没一百块肯定拿不下。” 第16章 夜谈 市里不比县里，小孩子起点更高，家里对孩子的培养也更加重视。学特长、找老师补课都是平常的事，很多人对这种做法很反感，觉得限制了孩子的天性。 杨光欣的看法不同，社会资源是有限的，人越多，竞争就越激烈。对有准备的人说，基础好，更加有利。 再比如，一果园的苗木成长过程除了肥分、水、阳光等条件之外，管理和修剪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任由果木生长，收获未必会好。 学特长需要的投入真不小，收获却不一定好，因人而异，关键在于家里的引导。按照目前江柳市的开销，学钢琴一个月少说要五百还是在培训班，单独辅导开销会更高。 老妈知道这些，杨光欣小时没少参加这些学习，甚至到大学还在学。 “刘阿姨的意思是先找个人试试，小孩肯学才正式报名参加培训。你有会钢琴的同学吗，要不你教他几次看看？”刘阿姨是小超市的邻居电子，做低端服装生意的，小门面，买卖并不大。 “妈，我真没空。”杨光欣到市里来还是因为要掌握肖文彤的行踪，要不因这件事，估计平时周末都没空回来。见老妈有些不高兴，可能是先答应过刘阿姨，“好了，我问问，一定问问。”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郭占江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到市里，问杨光欣在哪，肖文彤的情况怎么样。 回家之后，估计肖文彤暂时留在家，至少她没有要闹一场的想法。在家里不好说工作上的事，“郭镇长，我这就出来跟你汇合吧。” “好。” “欣欣，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陈青梅说。 “老妈，领导来电话了，不好不去，放心，我有分寸。”杨光欣笑着出门。 郭占江情绪不高，杨光欣招呼后两人到偏一点的地方说下午的情况。虽看出肖文彤确实有困难但没跟郭占江说，这样的事情说了也没用，比较肯定地说肖文彤不会直接到市政府闹更不可能去省里。 “你确定？” “确定，我送她到家门外，并不排斥我知道她住处。”杨光欣其实早知道肖文彤家在哪里，镇里有详细的资料。 “还是去看看吧。”郭占江往前走，先钻进巷子。杨光欣跟在后，即使到肖文彤家门前也不可能看到她，无法确定她在不在。 快到肖文彤家外，巷子转角处才有昏黑的路灯，老城区这边的夜无法跟新城区相比较。杨光欣站住，指了肖文彤的家，“郭镇，今天我见她看到孩子的情景。” “哦。” “让人心酸。” “大家都明白她不是那种老赖，一个人带两个小孩，还要工作……” 确实，肖文彤这种情况只有在事业单位，才可能带孩子又不扣钱。等过几个月，孩子稍微大了，请一个保姆，勉强可过下去。 “你确定她在家？”郭占江说，也没有要敲门去看看的意思。 “应该在家。”杨光欣肯定说。 “走吧，喝一杯去。”郭占江说。穿过巷子是主街，这边隔杨光欣家不远，肖文彤家的乐器店就在主街。这时候已经关门，不营业，杨光欣并没跟郭占江说这个情况。街边有烧烤摊子，零零散散的，找一摊位，坐下。要了啤酒，点了菜。 街边的摊子风味都大差不差，市里和高岭江镇的烧烤都吃不出区别，不过是地沟油、辣精和麻味，骗味觉的东西。上肉串之前，杨光欣跟郭占江已经喝了一瓶啤酒，郭占江没有说话的兴头，两人喝酒，看着昏黑街头往来的人群。 “郭镇，这事总该解决才好。” “谁不想解决？肖文彤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解决她的就业和生活保障，她肯定不会闹。问题是怎么解决？如果她是镇上的或村里的，返聘代课还勉强。一个大学生，又有两小娃，开支不小啊。” 听郭占江这样说，杨光欣觉得镇里对肖文彤也确实爱莫能助，但基于自己的工作，又不能不掌握她的行踪，目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天天拖着，拖到肖文彤自己完全失望。 “如果、如果她不去镇上该怎么办？” “……”郭占江也不知该怎么决定，肖文彤在留市里万一想不通到市政府去，谁担这个责任？放在平时不算个事，如今江南省上下处在关键时段，谁都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不过，真让员工在留在市里看着肖文彤，也不是个事。“我跟书记说说。”郭占江走到街另一边人行道打电话，一会儿回到桌边，将手机丢在桌上，叹一口气，说，“现在都叫什么事，追责追责，谁他妈的担得起？上边的嘴皮一碰，下面的就该累死。” 杨光欣不说话，拿起杯子跟郭占江碰碰，喝下，郭占江说，“发牢骚也没用。小杨，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市里，必须确保这里不出事，做得到吗？” “问题不大。” “好，有什么事立即跟我联系。有什么困难，也跟我说。” “郭镇，我才上岗位，万事都不懂，毫无经验。还请郭镇多教教我。”杨光欣知道这时候跟郭占江套套近乎，对日后回镇上有帮助。 “小杨，你虽然上班没几天，表现出来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很不错，起点高、能力强，处理事情也很有尺度，要得。今天处理这事，就很老到。” “主要是郭镇和李科指教得好。” 吃得差不多，杨光欣主动买单，夜宵不花几个钱，却是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好机会。郭占江没抢着付钱，杨光欣跟着他到酒店去要一房间，到房间喝一杯茶，才告辞。临走前，郭占江说，“小杨，这几天在市里的开销，记得要发票，白条没法报销的。” 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杨光欣本想给肖文彤发条短信，想想，还是算了。美美地睡一觉，按点醒来，练拳。父母每天起床也准时，他们要去超市做准备。老妈出门前说，“锅里熬了粥，自己弄吧。” “老妈，没必要这样辛苦，外面有早点的。” “外面那些哪有营养。” 第17章 专案组 省城。 一周时间就这么过去，舆情渐渐平复。对江城五桥的各种议论、传言、视频、段子、谩骂、讽刺等等，都逐渐少了。这一周，人们的情绪也缓和过来，江城五桥从立项到设计、从奠基到施工，从立起桥墩到连接桥面，真正关心这桥建设进程的人并不多。 当然，除了相关的领导、设计部门、建设工人之外，还有极少数的普通人也在关注，特别是省城有一组摄影爱好者，从江城五桥奠基那天起，每一周都会选两天时间到附近拍照，是要留下整个建设进程的图片资料，作为一座城的记忆！ 很可惜的是，完整的资料承载的却是江城市的灾难、耻辱和痛苦。资料最关键的环节没有拍下来，那就是江城五桥垮塌的过程，甚至附近都没有监控设施。 而比较远的监控设备得到的影像非常模糊，毕竟江城五桥垮塌的时间是凌晨三点。施工工地上虽有灯光，夜里距离远了，不可能看清楚。 模糊的影像不过看到横跨大江的桥往下塌，随后掀起江浪。这些资料普通人无法接触，全部收集到前来查实事件的专案组手中。 专案组除了将这些硬件资料控制起来，对江城市流传的各种稍具实情的照片、视频、文字爆料等都搜集、整理，作为案件推进的对照资料。 这一周，专案组已经将江南省所有牵涉到江城五桥的部门、个人都集中起来。单单承建方海河省路桥集团就牵涉到将近一百人，江南省上下，参与江城五桥立项、监管、建造、供材、审计、项目设计等，全部的人被带走，离开人们的视野，不知到哪里去了。 这些人总和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人，专案组也是分别对待，将这些人分散开。有些带出江南省到另外省份某处比较偏远的地方，找一家宾馆或酒店，包一层楼，将一组人分别留在宾馆房间，写反省材料，有电视看消遣时间但不能跟外界联络。 当然，对这些人也是区别对待，重点对象会有极其严密的监视，保护措施也会很严格。不会让受到控制的人有丝毫逃走、自杀、自伤的机会。 江城市郊区一处正在兴建的小区，小区一期已经交付使用，但因为二期正在施工，整个小区内灰尘大，噪音也大，进出的车辆、人员复杂，第一期房虽交付业主，但却并没有人真正搬进来住。 九栋五楼几天前搬进一伙人，外人以为是房主请来装修的，他们进房后，在玻璃窗后贴了膜。从外面无法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地板上用普通地毯铺好，水电在交付房子之前已经接通，还有网线也接通了。 谁也没想到专案组总指挥就住在这里面，人不多，七个人而已。这套房是四室两厅两厕一厨房，他们进驻后显得宽敞。这次到江南省的专案组总计六七十个人，已经分成六个小组，将牵涉到的人员也按照跟案子牵扯的深浅，分开在六组人中。 其中，江城市内一家酒店，整整包占了两层楼，将那些涉案程度不深的都安排在这里，吸引江南省以及牵扯到的势力集团，如此，可引开一些人的视野。这一组拘押的人数最多，在总人数的一半以上。 当然，最核心的人员，早就转移了，只有小组的组长才有联络的密语，能够联络到对方。 “老段，三组提出来，是不是放一部分人回家。”一个五十来岁、框着一副眼镜的人说。三组就是在江城市酒店的那一组，人最多，涉及到的都是案子边缘人员，主要是对案子起到佐证作用。 “让三组再拖一拖，不急。”这么大的案子，牵涉到的利益很深，错综复杂，背后有各种势力，要将整个案情摸清楚一两年时间都不算长。当然，中央交待，是要尽快将案子整理出来，将牵涉到的人对外公布，这是中央的决心，也是对目前全国各地如火如荼建设的一次警醒！ 具体在案子的进程上怎么操作，则由专案组组长段儒军负责，李秀杰的主要工作是协助、综合各组的资料、督促各组的工作推进。 “好，我会跟三组沟通。再熬一周，外围的工作都该结束了。”李秀杰说。 “对的，到时候我们可对外公布一些情况，让江南省这边安心。”段儒军说，“关键是第六组工作推进阻力太大，一周了，还毫无进展。” “我想，肯定有人掌握一些重要情况，不过，这些人未必肯信专案组的人。” “没办法啊，国内情况如此。不过，在越来越多的事实面前，总会让他们吐出心里的隐秘。” “老段，江城五桥总投资不足一百亿，项目算不得多大，真可能牵涉到这么深？”李秀杰苦笑着说。 “江城五桥或许是一个道具而已，真正的意图在哪里，可不好说。”段儒军他们对势力集团之间的做法自然熟悉，而他们做这种工作的，看到的、知道的确实太多了。 江城五桥这个项目关键是吸睛，引起的舆情汹涌，要说项目确实不大，几十亿而已，放在全国来看不算什么。直接牵扯到的利益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除开各种成本的支付，可榨取的利益即使有一半或三分之二，总额也不足五十亿，分摊出去，核心人物又能够到手多少？ “其他组有没有什么好消息？”段儒军说。李秀杰摇摇头，苦笑一下。 这几天，刘莉时常一个人关在家里流泪，之前，家里几乎没断过人守在门外面，想进家里来坐坐。可一周前，杨建国在指挥救人的岗位上直接被带走，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开。自然不会再有人到家里来。 刘莉得到男人被带走是当天下午，哭过一场后，虽担心又觉得男人不会有事。因为杨建国平时的表现和经常跟她交流过的话，这些内心话除了警示刘莉不能在背后收受钱物、好处、给人许诺等等，也让她领会到，自家男人对自己的政治前途非常在意，是很有野心的人。 有这样的野心，绝对不会为一点小利益迷住心智。 第18章 乐器店 一觉醒来，肖文彤头晕乎乎的，很疼。 小儿子睡在身边，她觉得自己亏欠太多，一夜里不知哭过几次，流了多少泪。老妈不过埋怨几句，她带孩子还要看乐器店也够忙的，主要老妈是心疼儿子。小小的就断奶、吃米粉、牛奶这些营养不会差，不过，哪有母乳好。 关键是嫂子的话太难听，肖文彤知道嫂子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让哥和爸妈难做。一家人闹得不安宁、让街坊邻居白眼，最心痛的还是爸妈。 爸妈对自己够好，还有大哥也是，没有他们当初的付出，自己在喜爱的音乐上就不会有成绩。虽然，自己目前跟所学的音乐都没瓜葛，但心里还是喜欢。 那些年学得苦、练得苦，但却是最幸福的时光。之后在学院其实也有机会，但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放弃。 懊悔吗？肖文彤这几个月来，每当想到这，都会锥心地痛。当初也不知怎么了，被那个男人缠住，便一心为他着想根本不管其他，自己的得失不计较、生活的条件不计较、工作条件也不计较了，毕业后跟着他到高岭江镇中学上班，那是多偏远落后的地方啊。 自己从第一天到高岭江镇起，从没起过一个后悔的念头！可是…… 他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因为双开丢了工作，一走了知！再没有回信，甚至都不知他的生死。自己在市里生孩子时，就老妈一个人在身边，出院后每天听嫂子指桑骂槐！ 但目前自己有什么办法？唯有忍着。嫂子泼辣、势利、心里只惦记家里这房子，父母不好多说，大哥性子又软，自己总不能跟嫂子整天吵闹。 确实，当初自己要稍微理智一些，也不可能随那男人到高岭江镇这么偏远的地方去。不跟他，如今会是什么情况，至少不会落到这种惨状。 男人的背弃早在孩子出生之前已经想透了，自己这种性格本身如此，要不是这样的性格，学音乐也不会这般执着和投入。恨不恨都已经过去，自己不可能再跟那男人有什么，不存在原谅。 给孩子洗过身子，家里人都出去了，掀出一只圆润的乳给孩子，已经没奶水但肖文彤却想这样会让孩子多一份亲近。但孩子吮吸一阵没有奶水，哇哇哇地哭起来。忙弄了米粉糊糊喂他吃，才止住哭。 吃过早点，已经是十点过。准备到老妈乐器店看看，也要熟悉一下古筝，这段时间为工作的事情，脑子里全是跟人吵架的各种念头、理由，让自己最爱的音乐都陌生起来。 往建设方向穿巷子，出文星街后就是建设路，老妈的乐器店就在那边。门店面不大，但却是二十来年的老店，两层楼。除了门面摆有乐器，主要在楼上存放东西。 雇主来买乐器，往往也在楼上一间小房子里试用，那里清静，音效好。要给那人听古筝水平，也得在那房间内听，才会准确。 抱着孩子，没多注意巷子里行人，差点撞着一个人，肖文彤才注意。“怎么是你？”肖文彤稍为惊讶，旋即明白杨光欣过来是为什么，“怕我到市政府去吗？”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去。”杨光欣说，“我在市里的熟人也不多，其他人该上班的上班，要不就没在市里。没处走，就过来看看。” 不会直接说谎但也不能让她太反感，如果过来完全是因为要看她是不是去闹，对她的刺激会大，反而起到反作用。 脸上的笑容很真诚，肖文彤觉得他可信，说，“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谢谢。”杨光欣说，看到肖文彤精神状态并不好，估计回家也是一种折磨。这时候，抱着小孩，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对了，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我听你嗓音非常好，又是教音乐的，在乐器上有不错造诣吧。” “小时候专心学过几年，算不上有造诣。” “是这样，我老妈有个熟人，她想小孩学钢琴，但又不知小孩肯不肯学，就想找人试教几次看看情况，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教琴？”肖文彤看着杨光欣，不知是什么意思。 “帮个忙，怎么样？” “我、我不是不肯帮……”肖文彤觉得真没空，有孩子在身边，如何帮教人学琴？ “你家乐器店有没有钢琴？我可带那小子过来，也不远，就是让他试试。”杨光欣没先说付费的事情，得跟那边说好才行，“主要是老妈答应对方，舍不下这个面子。” “那……那好吧。”肖文彤应下来，因为到乐器店去试试，今后真要学琴，很可能在乐器店买钢琴，这是一笔可能存在的业务。 两人走到建设路，杨光欣不去乐器店露面，招呼一声，表示那边说好会给她电话。随即回小超市，见了老妈，说，“老妈，昨天你说的那个事情，我问了，我一个同学的姐姐非常专业，目前在家。就是那边那家乐器店，记得吧。” 那乐器店之前杨光欣曾买过吉他，老妈也到过，老店子了，同一条街的人都知道。 “哦，那好。那边钢琴都有了。走，跟刘阿姨说一下。” 两人到隔壁，刘阿姨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蛮蛮的，对客人耐心不错，生意上主要是回头客。老城区对这些低端服装店需求量也不小，开店子自然有钱赚，多少而已。 老妈说了情况，刘阿姨说，“那太好了，就不知试教收费高不高。” “刘姨，市里一对一的辅导收费是要高一些，一小时一百五是最少的了，一晚两小时三百。我觉得初学，试学三四次看孩子接受情况再定比较好。”杨光欣说。 去肖文彤家乐器店试学，提供钢琴，这样的收费确实不高。 犹豫一会，刘阿姨下决心了，说，“好吧，时间只能定在晚上。” “行，关键是要孩子喜欢，又能够坚持下去。很多小孩开始有兴趣，但练琴会练哭好多孩子的。” 这话得先跟刘阿姨说说。 第19章 满意 两边的沟通很顺利，肖文彤已经答应了，她老妈听说有孩子想学钢琴要到乐器店来试学，也同意。因为这些年来，好些孩子都是这样开始的。 等肖文彤她们答应后，杨光欣才说，“我跟刘阿姨说好了，先学五天，时间你来安排。你的辛苦费没敢给你多要，都是熟人。每小时一百五，五次，总计十小时一千五百。”杨光欣说着将钱给了。 肖文彤怔怔地看着杨光欣，没伸手接钱。一千五不多，但对她目前情况说来又非常需要。“拿了，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 “怎么……怎么能先收钱啊。” “没事，说好的事情先给后给都一样。” “谢谢你。”肖文彤说。 “是你帮我忙呢，得我说感谢才对。”给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杨光欣不在管这事。有这事缠住肖文彤会让她安心，教钢琴是她最熟悉的事情，也会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回到家，在电话里跟郭占江说了这事，郭占江很意外，笑着说，“小杨还是你有办法啊，好好好。不过，你不怕她拿到钱正好有去省城的路费？” “郭镇，我觉得还是好人多一些。” “说得好。”郭占江笑一阵，“那你先回镇上，肖文彤那边的事情先不对外说。” “我听领导的。”杨光欣知道郭占江是什么意思，肖文彤这个不稳定因素，目前的做法不过是暂时稳住，还没根本解决问题。以后会不会再闹，谁也不敢保证。再一个，镇上本来有人在看好戏，等着他们栽跟头，肖文彤的情况得瞒住他们才好。 回到镇上，才下车，见李东来在街边站着。杨光欣说，“李哥，等人啊。” “等你呢。”李东来笑着说。杨光欣不知真假，忙说，“李哥，你是老大，我哪敢当啊。” “走，别废话了。”李东来递一支烟给杨光欣，点上，“郭镇他们都在那边等了。” 杨光欣有种错觉，似乎自己这次回来像凯旋的战士。看来，维稳组是真的接纳自己了。进“好运酒店”李东来直接往楼上走，这家是小镇最新式的楼，四层。 一楼大堂，有早点、熟食、小围桌；二楼、三楼是餐饮包间，大小总计有十间包厢；四楼住宿，房间不多，八间。三个单间、五个标间，是高岭江镇最高档的去处。 杨光欣了解到，领导到高岭江镇来检查工作，如果需要休息，镇里会到这里开房间。再有，镇上某单位搞活动，比如聚会、打牌等，也会在四楼开房间，吃住都在好运酒店里。 跟在李东来身后上楼，就在二楼进一包间，杨光欣是第一次到好运酒店来。看着酒店里的装修，这种档次放在县城只能算中档，在市里就不上档次了。但总体环境还不差，推开包厢门，里面跟着火差不多，一房间浓烟。 浓烟自然是里面的人抽烟所致，他们在里面时间久，也不觉得多熏人。郭占江、晨旭、石孝、王茂、黄琳和秋玲都在，每个人手里拿一些扑克，看来是在包间里玩牌。 见李东来和杨光欣进来，郭占江说，“自己坐吧，饭还有一阵子。” 李东来挤坐到郭占江身边，秋玲将一包茉莉茶水递给杨光欣，杨光欣说，“谢谢。”他跟组里的人都不怎么熟悉，之前在政府上班三四天，但跟其他组员见面不多，彼此不了解。但今天进包厢，其他人知道李东来这个组长到车站接而不是打电话叫杨光欣过来，意味自然不同。 看打了三把牌，杨光欣已经知道玩法，他之前对这些玩法接触不多，但规则简单，两副而扑克的总数就那么些，组合起来也不复杂，不难在具体玩的过程算清楚。 相对而言，桥牌的算法要复杂得多，杨光欣研究过一段时间桥牌，虽没参加过比赛却看过比赛影像，心里有底。 “小杨，来不来？”秋玲说，“太闷，我得出去喘口气。” “输了不准走。”石孝说，两人似乎一直就这样，天生相斥。 “就你啊，你能赢吗。”秋玲说。 “秋姐，你怎么那么熟悉石哥呢。”王茂笑着说。 “能不熟吗。”石孝说，“我们天天在一起，好几年了。”自然是说工作在一起。 “能不能透露点儿……”王茂更笑。 “别瞎说，带坏我们的小帅哥可不好了。”黄琳说，她每天化妆比较浓，特别是嘴唇，红。 “如今的大学生还有什么不知道？我们都落后了。”石孝说。 “得了得了。”郭占江站起来，拍拍杨光欣的肩，两人出包间，转进另一个空着的小包间。 郭占江坐下，杨光欣不肯坐，在领导面前要有一个态度。跟郭占江往来算不得多，但在处理肖文彤的工作上，杨光欣确实给镇里缓解很大压力。回来之前已经得到郭占江在电话里表扬，这时候，该向领导汇报详细情况。 当即将自己如何联系肖文彤与那孩子之间的细节、肖文彤拿到钱后的表现都说了。郭占江说，“这样看来，至少她暂时不会有问题，不过，小杨这段时间要惦记着这事，不能大意。” “郭镇，我记下了。” “我想，省里那边最紧张的第一周已经过了，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总能够缓和下来。省城那边的事情也该有一个结果。” “郭镇，我们镇上条件太差，不可能让肖文彤在这里办培训班，如果在县城办一个培训班，有没有可能？” “这一个思路不错啊，我跟书记汇报吧。彻底解决肖文彤的就业问题，才真正将这个事情摆平。我想，这个应该行得通，我们即使没有资源、也不可能投入，但至少表明支持的态度，她在县城办这样一个培训班会少很多麻烦。” “郭镇，肖文彤那边我可试着做一做思想工作。” “好，我们分头行事。” 李东来过来敲门，说已经上菜，请郭占江过去。回到包厢，喝一杯后，郭占江说，“我们一起给小杨敬一杯，欢迎他加入我们。” 第20章 乡镇语言风采 王明华就是高岭江镇小镇上的人，他家在小镇边，家里开一家餐馆，做农家饭。房子在离小镇三里远的一个小水库边，水库他家也承包了，养鱼。但凡前来吃饭的人，都可在水库钓鱼，提供器具、钓料等，钓起来的鱼随即做菜，确实吸引不少的人来。 镇政府和其他单位的人，也经常有干部过来搞活动，王明华在镇上也会做人，见谁都拿烟开路。农家饭这边跟是他经营人气之用，赚钱多少倒不在意。 下午，王明华陪着廖其文过来，拿两根杆子到鱼塘拐角去钓鱼，晚饭他亲自送过来。廖其文吃饭时，王明华帮他看着鱼竿，一边跟领导说话。廖其文喜欢什么菜，王明华很清楚，送饭过来虽不是大鱼大肉却让廖其文很长满意。 两瓶酒开了，廖其文说，“来来来，喝点喝点。” “好，老大发话，当小老弟的绝对服从。”王明华转身不看鱼塘，备有多余的碗筷。先开一瓶递给廖其文，自己才开另一瓶。 喝两口，半斤装的酒消下一小半，王明华举着瓶子给廖其文看，廖其文说，“不错不错，很有前途啊。” “陪老大喝哪敢弄假？自然是实心实意的。”王明华明白如果不是这次省城跨桥，春季这次人事微调，很可能他就上了副科。如今江南省从上到下都不敢动，双星县也一样，将这次人事微调就卡在那里。 虽埋怨自己时运不够好但遇上这种情况，王明华更要小心，在廖其文面前必须有更好的表现。之前，王明华这个秘书是廖其文推选的，随后想将王明华提为副科。 有副科的镇政府秘书跟科员秘书完全是两回事，份量不同，前途也截然不同。一旦有领导来镇上检查工作，介绍时说是副科干部，领导的印象自然不同。 王明华才二十八岁，上副科不算年轻但不上副科拖下去，发展的可能性会笑很多。在小镇，年龄是非常重要的一关卡，也是干部们的主要本钱。 喝酒期间，王明华钩上一条足有两斤多的鲤鱼，这个季节正是鲤鱼即将产卵时节，鲤鱼也不难钓。但那个得到两斤多一条，这个小鱼塘也是稀罕了。 王明华说，“老大，恭喜恭喜，今年开杆就是大彩啊。是不是上面要提您任书记啊，真是这样，老大可要带着我走。” 镇长和书记都是正科，但想往前迈一步，必须有书记任职的经历才行。廖其文如今四十六岁了，如果运气好，任两年一乡镇书记，随后往县里就可能上到副县长成为副处级。 像他们这些在小镇混时间长的，最大可能不过是副县长，不然，只有等在退休之前上级给一个补偿性质的副县长待遇。 “哪有这可能，奔五的人，做好本职工作，过两年就完全退居二线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让路。” “老大，鲤鱼跃龙门，运气到了门板都挡不住，是不是？我觉得肯定是这样子。”“这些话可不要到外面说，让人听了可不好。” “老大，我有数。敬你。”两人酒瓶碰了碰，廖其文也很高兴，这一年第一次钓鱼，能够有这样的收获确实让人高兴。 “明华，你放心。”廖其文说。 “谢谢老大，跟你做事让人总觉得有一股使不完的劲。”王明华说，廖其文笑着不多说，王明华又说，“老大，中学那女的跑了，会不会闹出事？” “有维稳那边负责，他们哪不知道轻重？这段时间，全省都走在刀口上。对了，你有什么消息？” “我只知道那女人确实去了市里，前天，李东来让那个新来的去追，能起什么用？也不怕出事故。前天，派出所的人带着杨光欣追到县里，好像找到了那女人，不过，没劝回来，杨光欣似乎跟着跑市里去了。 昨天，郭占江一天没在，我估计也去了市里，但今早他回来了，不知那边情况。我担心……” “我问问郭镇长吧。”廖其文对郭占江的事情确实不想多问，但肖文彤那里如果真出事，他也有不小责任，推不掉的。如果他对郭占江等人做了工作要求，还出事，相对说来责任就小多了。 杨光欣喝酒力求低调，李东来他们注意力都在郭占江身上，他虽没少喝，但不会喝多。吃过饭，大家没有要散的意思，组织了一桌麻将，开战。杨光欣见这势头，有些头痛，不过，小镇就是如此。 没有紧要工作时，麻将、牌就成为最主要消磨时间的工具，再说，玩麻将也是沟通、交流的主要方式，这些话，之前刘佳兵跟他提过。 郭占江自然是一个角，李东来、秋玲、黄琳都上，两男两女，正好配对。郭占江坐下后，李东来对秋玲说，“秋姐，还是你来对付郭镇，打对家，有招数。” “你是想在郭镇上面还是下面？”秋玲对李东来说。 “我听黄琳的，看她是喜欢什么位。”这些人娱乐时没有一句正经话，杨光欣听得面红耳赤的，在大学确实看过小电影，但好些人在一起说得露，却没经历过。 麻将只要四个人，其他人并没有离开。杨光欣也会麻将，不过很少实战。包厢里不是麻将机而是手码，之间四个人坐到位子上，手指飞快，不到一分钟将四墩牌码齐。 这些人业务熟悉的程度超乎杨光欣的想象，这牌局开始，很可能到下半夜才散。围观的人也可参与，比如搭乘某一人，比如买马等方式。 搭乘某一人就得比始终坚持着玩到散场，买马却随意，随时可走人。杨光欣主要想看看情势，到小镇了，不可能都不参与其他人的活动。 一边打麻将，说话还是之前那调调：秋玲打出一张两筒却没说两筒，而是说奶奶，李东来接着就说，“那是你自己身上有的都不要啊，可惜了。” 幺鸡不说幺鸡，而是说鸡公、鸡鸡等，自摸幺鸡成李东来和郭占江自己摸自己了。 第21章 黄花手 秋玲一直没和牌，还中大炮，买马也中她，一个多小时过去，亏不少钱。好不容易等牌张和牌，三六九万，转两圈还没摸起来，心里有些焦躁。说，“今天手真臭了。” “秋姐，是不是大白天做了什么事？”石孝笑着说。 “还要问吗，肯定的。春天谁不发春？正是春潮涌动的时候，白天晚上都会来几次，你不这样？”说着故意在石孝身上打量，似乎在怀疑他这方面的能力。 “有黄花儿在，你们能不能注意点？”黄琳说，“秋姐，你让小杨帮摸摸，肯定会转手气的。” “好。”秋姐说，“小杨，这一把帮我摸吧，来。” 杨光欣走到秋姐身边，看了看她的牌，笑着说，“秋姐，下一张肯定自摸了。”他记得郭占江码牌时，轮到秋玲的那张牌正是六万，只要没有人吃牌、碰牌打乱顺序。 “快了快了，主要是借你手气改一改。”秋玲说。 轮过李东来，牌顺次并不改变，杨光欣知道那张是六万，但不想说穿，便拿起那张六万翻开，“秋姐，你看这张要不要得起？” “吆喝，真的很灵啊，小杨，借光了借光了，黄花手就是黄花手。过两天秋姐帮你物色一个女朋友，秋姐够意思吧。” 其他人都笑起来，随后，杨光欣看着秋姐的牌，也关注这些人码牌，记着个人面前的牌是什么，如此，秋姐每抓一张牌要不要，拆牌有利不有利基本能够看到。 虽不想没事将时间消耗在麻将桌上，但也不可能都不跟这些人打牌，太特立独行肯定不能跟同事融洽。到十点多，先走了。 到街上，黑黑的，给肖文彤打电话，问她第一次帮刘阿姨那小孩教琴情况。 这个电话必须打，一来确定刘阿姨的小家伙确实去学钢琴，二来跟肖文彤之间多一点联络，今后想办法跟她沟通、甚至让她在双星县搞一家培训机构，也好说通。 “大姐，那小孩来了吧。”“到学了，刚走没多久。”“怎么样？还行吧。” “第一次接触钢琴，还感觉不到乐感。手指比较灵活，还是适合练习钢琴的，不知他有多大决心。”“是啊，我小时候练字、学吉他、钢琴，每一样都练得要哭，坚持下来的小孩可不多。” “作为爱好或兴趣，学学很不错的，要过级难度就大了。我自己小时经常哭着在练，也不知哭过多少次。” “是吗？真没想到。” “其实这很正常，好多人小时候学这些东西都是这样过来的。” “如今，更多人意识到小时候学点东西长大后用得上，有点素养对自己成长也有很多帮助。”“是的，不过，小孩子小时候谁不贪玩？没有心思学，也静不下心，学着学着就丢下，荒废了。” “对了，如果在双星县开办一个培训机构，你觉得可行吗？”杨光欣突然提起这样一个话题，也是给肖文彤一个心理准备。 “县里的情况我不熟悉，不过，开一个正规的培训机构手续复杂，需要的投入也不小。如果有人手、有生源，这种机构应该有发展空间的。” 这时候不可能很详细讨论这个事情，先提一下，落一个伏笔。 第二天，早餐后杨光欣见维稳组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根本不像熬了夜，也是感叹。这天还是去鹰岩寨做劝说搬迁工作，这个项目虽然准备往上报，但目前只有一半的人答应搬迁，无法实现工作目标。 如果争取一番，很可能达到三分之二的人搬迁甚至更多，有人签下协议之后，其他人看到补偿政策，有可能也答应搬迁。鹰岩寨在半山上，上去一条羊肠小道，石板路。入冬后，上山的路已经将两旁杂草割掉，显得开旷。 夏秋时节，这条路显然给路旁的野草遮没。山上石头居多，这些又不是青岩，不成型。岩石成分也复杂，没什么开发的价值。山上林木密集，但不是有经济价值的树种而是杂木、荒草、荆刺，村民砍来做燃料还成。 到鹰岩寨，半山上稍微有些平坦地块，全部被开垦成农田、坡地，这时候，油菜花已经开过，仅剩下顶尖还有几朵黄花，真正是昨日黄花的景象。 村口有一口好井水，汩汩涌流的泉水清澈而甘甜，一行人爬山上来，虽带了瓶装水，见到泉水都走去喝一气。 二十几户人家散落在半山，依山而建，到半山后，山势不陡峭。村子周围的林子多是杉树、松树，间或有一林椿树。 让杨光欣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户的房子是用水泥砖修建的，杨光欣感概起来。石孝说，“这一家的水泥砖，是村里人一块块从山外挑上来的。” 走进一家人，杨光欣第一次见到山村农户的实际情况，家里空空的，家具老旧，式样也简单。看得出很贫穷，想来也是，生存环境如此，封闭又没有好的资源，经济上必然困顿。 年轻力壮的人多去了外省打工，做体力活，收益也不会有多高，孩子和老人留守，耕耘着山村周围的田地，不让荒废掉。 好些户不肯搬迁的原因是绝对搬迁之后，他们不会有可刨食的土地，即使有住房，没有生活来源，政府即使给一笔钱补助，这钱不够开销的。有田地，子孙后辈就有退路，没了田土，以后不能谋生怎么办？ 听石孝、秋玲等人劝说一个五十几岁显得衰老的老人，杨光欣不插话，今天跟过来主要是学习的。如何跟村干、农户打交道，都要看过、听过、想过，以后才有可能掌握分寸。 如今，村里群众既很好打交道又很难沟通，关键在于方式方法。 到下午，吃过饭，几个人往回赶路。这一天，虽接触了好几户，但一户都没劝说成功，村干答应事后会好好跟这些人家沟通，但效果会不会有，谁也没多少指望。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如何解除村民的后顾之忧，他们看到真正的保障之后，自然会答应。 第22章 做事业 进镇时天快黑了，石孝说，“今晚有没有事？” “先问问郭镇才知道。”李东来说。 “石孝又痒痒，来瘾了。”秋玲说，杨光欣听出这些人又在邀角，准备夜战打麻将。虽说到高岭江镇没多久，杨光欣也体会到乡镇干部的工作，有事忙个死，没事闲了就鏖战麻将、扑克。只有少数有心人，才会四处走动，在领导前面表现自己。 李东来打电话，说了几句，挂了。对杨光欣说，“小杨，郭镇叫你过去。” “哦。”想来是郭占江已经跟书记王统说了之前的提议，答应了，这时候要商议怎么操作。 “小杨，等会过来热闹。”石孝说了地方，让杨光欣忙完过来看他们打牌。 这是其他人对自己的认同，杨光欣应一声，随即到郭占江办公室。“郭镇找我。” “小杨来了，下村感觉如何？” “还行，我得多跟大家学，过一段时间会适应的。” “很好。全镇七个自然村，鹰岩寨是最偏远的，主要是路远，沟深坡陡，村村通都修不到村里，只能修到山脚。” “鹰岩寨搬迁是最直接解决脱贫问题的法子。”杨光欣也想过这个问题。 “大家都明白，可村里的人就是不愿走。一是祖居之地，故土难离；最主要的还是担心离开村子，没法生存，没土地可耕种。镇上不会回收他们原有土地，但搬迁出来再回去耕种毕竟不方便。”郭占江也明白鹰岩寨那些不肯搬迁村户的想法。 “郭镇很理解他们啊。” “天天跟他们打交道嘛，对了，小杨。王书觉得你那个提议不错，他会找机会到县里跟教体局、文化纠察、劳动局、税务等招呼的，问题不大，目前的问题是肖文彤肯不肯，办一个培训班也要不少投入，镇上不可能帮到她，还有场地、招生等问题都不是说要办就解决。” “郭镇，我在省城读书参加过培训机构，还算熟悉，要不……” “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王书也同意了。这样吧，争取在十天内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在镇上你跟李东来说一句就行，其他人都不要说，即使把这件事做好，也不要说，能不能拿下？” “郭镇，我只能说尽力，双星县的情况并不熟悉。不过，听说县里还没有这样的培训机构，想来也会有生源的。” “那就这样，你放手去做吧。” “谢谢郭镇的信任。” 先回市里，在双星县城创办培训班的事情还得跟肖文彤说通了，才能做细节上的事情。进市里还没中午，走到肖文彤家乐器店不远，给她打电话，肖文彤说，“有什么事？” “一起吃中饭吧。”“你回市里了？”“是啊。”“我们是两餐制，没有吃中餐的习惯。” “真有事情要跟你当面说，我就在乐器店旁边，要我进来吗。” “……好吧，你等等。”肖文彤还是担心杨光欣过多出现在她老妈面前，让家里人误会。之前那个男人已经出走，肖家自然不再承认他是肖家女婿，对肖文彤目前的情况，身边如果出现男人，肯定会往那边想。 站了二十几分钟，才见肖文彤出门，没抱孩子一起出门。 走近了，两人并没招呼很默契地往前走，直到乐器店不可能看到他们，杨光欣才说，“那小子怎么样？” 肖文彤多年学音乐、学乐器，苦练基本功以至于大成，参赛拿到的证书都放了一柜子。期间也给人知道过学器乐，到高岭江镇中学三四年也教过不少学生，有足够的教学经验和方式方法。 “感觉还行。” “那就好。”先收了刘阿姨的费用，真要是一无所得，以后碰面不好说话。 选一家街边的饭店，要一间包厢，上了茶，先给肖文彤递一杯。肖文彤说，“我来吧。” “客气什么，你帮我这个忙，得谢谢你才是。”杨光欣笑着说。 “是你帮我。” 点好菜，喝着茶，杨光欣说，“这小子跟你学钢琴只有五次，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孩子还小，不能丢开。”肖文彤有点黯然，留在家里日子确实难过，最主要的是嫂子闹得全家不宁。父母和大哥虽不直接说，她心里的愧疚很深。 “有没有想过开办一家培训机构？市里这边应该有市场的。” “我不想在市里呆，何况，开办一家培训机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做不到。”她对培训机构是了解的。 “不在市里，到双星县城也应该可以吧。”杨光欣也希望将培训机构留在县城。 “我真做不到，谢谢你，放心吧 ，以后我不去镇上提要求了。”没想到肖文彤这样说，杨光欣苦笑一下，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做出来心里都清楚。 “我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双星县城开办乐器培训班，可能有不少生源。但我真的做不了。” “是因为孩子没人帮带吗？” “不完全是，办培训班，要场地、器乐、办理手续还要不少资金投入。这些我都没条件办到。”家里收入还行但肖文彤不能跟父母开口要钱。 “换一种方式你看行不行？”杨光欣说，“我请你帮忙，工资呢三千打底，然后按照生源多少提成，你帮我打工，我当老板。成不成？” 这件事杨光欣盘算过，镇上不管用什么名义来推进这事，只要将肖文彤安置在培训班里，王统书记会出面解决一些关系问题，这个班在县城办起来，家长看到了肖文彤的专业能力之后，生源的问题不会太大。 “啊。”这完全出乎肖文彤的意外，看着杨光欣，想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我是这样想的，你这么专业，又暂时不会出去谋求职业。帮我将这个机构撑一撑，在双星县城做起来，今后可再请老师做辅导教师。每个月挣点收入、花销，也是我自己的一份事业，总不能完全依靠那点死工资，对不对？” 这个解释当然没问题，只是，杨光欣才参加工作没几天，居然想到要做一番事业。 第23章 找房子 “如果你但心因为孩子不能安心教学，不要紧，除了你之外，还准备另外请一个人，专门搞内务、宣传、招生等事情，她可在你上课时，帮忙看着孩子。” “我得想想。” “也行。不过，你能够尽快决定我也好开始准备。其他的还好办，场地和手续得提前准备。”杨光欣也不催，虽然给自己给他十天时间，其实，手续上的事情只要写一个报告递交县教体局。 上菜了，两人吃饭，不再说话。吃好了，肖文彤说，“今天我请，要感谢你帮我。” “大姐，给我留点面子啊，男孩买单天经地义，是不是？”杨光欣不在乎这点开销，关键是要肖文彤答应到双星县城去。 买好单，出饭店。杨光欣说，“要回店子吗？” “嗯。”杨光欣也担心有熟人看到他跟肖文彤在一起，她虽说有两孩子了，但看起来跟二十出头的女孩差别不大，或许是因为长期受到音乐的熏陶，气质文雅，给人的魅力很足。外人简单他们在一起走，肯定会以为是在谈恋爱，传到老妈耳朵里可不得了。 看着她往回走，杨光欣压住追问的念头，肖文彤走十几步折身回来，见杨光欣还站着不走，说，“如果在双星县城能够开办培训班，我答应去教，工资要求不高，只要跟学校老师的收入一样就可以了。” “太好了，工资的问题我保证只比学校教师高，绝对不会低。既然你同意了，我到县城找场地和办理手续了？” “市里这边估计还有三五天才能离开。” “没问题，那边有我去准备，跟单位请个事假就好。”杨光欣说，“哦，对了，你这边有没有熟悉的人，年龄限制在四十岁以下，主要是平时在培训班帮你。有文化更好，你熟悉的人今后更好相处。不过，工资只能开两千一个月。” “我这边真没有熟人，你找吧，如果暂时找不到也不急。请一个人的开销怎么做，还是先了解一下双星县城的用人情况。” “好，那就说定了。下午我去县里。” 培训班的乐器添置可走肖文彤家的乐器店，价格会低一些，也可收一些半旧的乐器用作教学和学生用。资金问题，杨光欣不担心，自己手里有十万多一点点，如果不够，再跟老爸说说，他们肯定会支持的。 回到县城，杨光欣对双星县城了解非常少，虽说几次经过县城但没有四处逛过。如今，全国的城镇大差不差一个模式——旧城区和新城区的分割、搬迁、改造等等，不过，双星县城新城建设的步子还不大，主要做法是在旧城基础上往外扩展地建设。 人口密集的地方是老城区。 广场和县政府大门外有一个信息张贴栏，看着这些信息，有不少就是房屋出租出售的。杨光欣不想买房，先租一个场地，将培训班做出来，生源确实好，再考虑扩建。 音乐方面的培训班选址是有一定要求的，周边住户不能太密集，要不然，学生练习会造成噪音给人赶走。要么是单家独院，要么是楼顶。 记下一些招租信息，暂时还不急决定，要先实地看几家进行对比。回到宾馆，跟郭占江汇报情况之后，在本子上将要做的事情一条条罗列出来，然后思考细节安排。 之前记下的信息是有选择的，但不多。主要将县政府外那里的信息记下，明天再去广场那边看看。郭占江答应给书记王统汇报这件事，整理了初步思路后，到网吧去写一份申请。这种应用文对杨光欣没什么难度，不过，要先看看格式和文体。 县城的网吧乱糟糟的，全国都一个样，除非大都市里比较高档次的网吧秩序会好一些。搜找到相关样本文稿，复制到移动盘，用半小时搞定。也没心思玩一把游戏，出网吧找到一家打印店，将文稿拖几份。 却见打印店里有熟人，杨光欣凑近前，说，“王哥，你怎么在这？”却是高岭江镇派出所警员王胆。 “兄弟你在在县城？搞材料？”见杨光欣手指拿着一沓纸，有些惊讶。镇政府的文字材料主要是王明华这个秘书负责，当然也会有其他一些领导做材料不经王明华手里。如果杨光欣经办这样的工作，那是得到领导的信任。 “一点小事情。”杨光欣笑着说，“王哥，这几天一直挂记着要请你喝两杯，感谢你那天帮忙。” “客气了。”王胆说，那天载杨光欣追肖文彤是所长给的任务，但王胆也真心帮忙，“对了，兄弟是名牌大学、文科出身，能不能帮忙看看这东西？” 王胆递来一份文稿，杨光欣也不犹豫，接了，说，“王哥，我才毕业，没一点经验，会不会给你添乱？”这是派出所一份年度工作计划，并不复杂，也没有隐秘的东西。 这种应用文主要是简洁，逻辑上顺通，对文字的要求并不高。通读一遍，确实感觉有些别扭，杨光欣迟疑一下，说，“王哥，我不懂你们单位的事，感觉差不多了。” “你别谦虚了，我自己看过也觉得不对劲，所长也只有说，就是找不到怎么调整才好。辛苦一下，帮弄弄。” “我试一下吧，可别帮倒忙。”说着在电脑上将原文本稍微调整，又换了两个标题，梳理两遍，让打字店的用废纸先抽出一份给王胆看。 王胆看了，笑着说，“当真是会者不难，我都搞了一下午，始终弄不好，到兄弟手里，才几分钟就完全不同了，好。” “主要是王哥先写出来，有了第一印象，调整起来难一些。” “还有事吗？”王胆说。 “没了，又不回镇上。” “走走走，我叫几个朋友来喝几杯。” 叫来的人都是王胆一系统的，公安局干警，一个在刑侦、一个在110、一个是局里干事，这几个人虽没有任职，都是普通干警，对杨光欣而言，能够多认识几个朋友却是好事。 喝酒很爽快，这些人见杨光欣虽年轻，才出校门，但性格豪爽，不拖泥带水，彼此之间也都交换了电话号，以后能够联系。 第24章 凉亭 上午看信息，中午吃过饭，将抄录下来的十几处房源都电话联系，问了房子情况。随后排除了大部分，有些房子虽大，在闹市里肯定不成，离县城中心远了也不成。最后剩下四处房，似乎还可以。 下午先看一处，按地址找过去，站在楼下，杨光欣就否定了。这里是一家建成三层的楼，房东要租出去一层，让空置的房回收一些效益。如此，做培训班肯定不适合，到房间看过，杨光欣都不谈价格就走了。 联系第二家，是在小区，名叫金苑小区。这个小区建成有十来年，最大优点是在老城边上，缺点也明显，小区里的绿化、管理都跟不上。小区的楼是四层或五层，对双星县说来，这个小区居住比较便利。一条主要公路从小区边经过，小区里也有停车位，上街购物、上班等，步行、开车都可以。 进小区，按照信息找到出租房，在二楼。这二楼一直没人居住，里面只是简单的硬化，通水通电。租金也不贵，不过，二楼两面都是住户，杨光欣看了看，住户都有老人和小孩。学生练习器乐的噪声，会不会让两边住户抗议，却很难说。 跟房东说了这顾虑，房东表示她一直没在这边居住，对周围的情况不熟悉，也不好协调。如果要租，至少要签三年协议，她不想每年都来搞招租，费神。 这里很难谈得陇了，两人站在楼下说话，这时，住一楼的一个男人过来，说，“要租房子？” “可能租不了。”杨光欣说了情况。那男人说，“这确实不好说，如果窗户用双面玻璃隔音，效果会不错，但改装起来投入成本会提高一截。” 房东说，“要改装我不反对，费用上我不管。但要求不能破坏房内墙壁和防盗窗。” 真要用来做培训班，除了隔音之外，还得装黑板、装空调，房间都有可能打通。这些施工房东可能都不准许，如此，想租下来并不理想。 “我先考虑考虑吧。”杨光欣说，还有两处可看看，比较之后再定下不迟。房东离开，杨光欣在两边看，也到二楼去看住户情况。一楼那男的见他有心要找房子，走过来说，“老弟，五楼有房子，不过，他们要卖掉，不知道租不租。” “哦，为什么要卖掉？”七八年前金苑小区算县城边缘，如今，这里却是城中心地带了，这样的位子，房源升值的可能性很大。 “全家都搬走了，据说是跟女儿到大城市去了，这边的房子空着没法管理，租住也难得回来，干脆卖掉。他们在大城市要买房，还缺一些钱。这里的房，质量还可以，卖掉可惜了。” “没人买吗？”杨光欣也觉得奇怪。 “主要是他家要两套一起卖，全款，谁家能够一手拿出几十万来买两套房？” 囤房等待升值是一种不错的投资，但也有前提，那就是要有闲钱。如果贷款买房，不一定划算。杨光欣说，“能不能到房里看看？” “可以啊，他们家交待我帮忙。” “那要麻烦大哥了。”两人往五楼走，男子开了两边的房门。两套房同一楼梯上，门对门。进门看房里的装修还不错，主人家搬走后室内留下一些小垃圾，清扫之后，问题不大。随即看来厨房和厕所，房子的设计还可以。 “从这里可走到楼顶亭子。”男子说，开一个门，看到一个将近一百平的楼顶空地，其中一边已经装了遮雨棚。穿过这凉亭，另一端是封闭的，也就是说，这个楼顶完全归属这一家人使用，楼顶两遍的护墙在一米高，如果真要做培训班，这里还得加高一些。 “物业管理不干涉建这个凉亭？” “凉亭是之前修建这楼时就有的，据说是承建小区的老板当初建造时短了点资金，想这一家借款，之后用这两套房抵债。建造时，房东提出的要求，老板答应了。” 看另一套，两边室内差不多，估计都是建造小区的老板统一装修的。如果真拿下来，这个凉亭非常好用。站在护墙往外看，县城核心区域就在眼下。隔着两排房子，是穿过县城的河流，而斜对面也是五层的一栋楼，是做酒店的。 即使学生在凉亭这里练习，也不会吵到其他人。 男子所住的那栋楼只有四层，不会被吵到，哪怕窗户不改装，也不会很吵。 看了房子，杨光欣真的很满意，但房主要卖而不是租。当然，如果一次性给对方十年的租金，会不会同意？真要买这房大概要七十万上下，加上办理手续的费用接近八十万，是一笔大钱啊。 杨光欣犹豫不定，跟男子下楼，到他家坐。喝水，说，“老哥，这房子看着真心满意。不过，一手要这么多钱拿出来，可不容易。” “要不是这样，也不会拖到今天。”男子笑着说，“到看房子的人都非常满意，特别是有亭子，又好晾晒衣物，一家人独用，到哪里找这样的地方？” “我也看好这个楼顶。”杨光欣笑着说，“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真动意了，杨光欣盘算，这样的场地如果租借的话，每年也要六七万，十年下来，就抵到房价了。有这样宽敞，足可招收一大批生源，还能够分为不同层次进行学习。 跑回市里，将拍出的照片、视频给老爸看，杨光欣说，“爸，这房子怎么样？” “不错，你是想买房子？二手房？”杨通才说，家里已经定下一套三居室，首付已经给了，老城区即使要拆迁重建，他们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这房子在双星县城的一个小区内。” “双星县城的房子要来做什么，你真准备在双星县落脚？” “爸，你听我说。”杨光欣将要开办培训班的事情说给老爸听，又说了这样的房子目前买下来，过两年绝对不会亏。 但投入的钱也不少，连带买房子，总计可能超过一百万啊。 第25章 买下房子 杨通才经营小超市多年，各方面消息不缺，自有判断。对全国各地楼房看涨的背景下，在双星县中心地段买房当然不会亏本，最关键的事情这么一大笔钱投进去，能够得到多少回报。 对杨家而言，目前确实能够拿出这么一笔款子，对自家经营也不受冲击，资金链不受影响。主要是考虑回报和以后对这套房的处理问题，杨光欣说要开办乐器方面的培训机构，杨通才觉得可行。 儿子从小接受各种培训，收效很不错，对儿子的性格影响也比较大。而目前，市里对小孩学这些特长的风气更加浓，必然会影响到周边，双星县这样的机构少，肯定能够赚钱。 最关键的是，儿子干做这样的决定，作为父母除了支持确实没有别的选择。父子俩说得差不多，关键问题还在说服老妈。 杨光欣让老妈到双星县金苑小区，打开两套房的门，看到楼顶那个凉亭。杨光欣说，“老妈，这两套房潜在升值空间有多大，还得你帮预测一番。” 陈青梅之前在市里四处买房，目前定下的那套就是她经过比较后定下来的。对房源的未来价值，至少有一个判断。金苑小区靠近老城，即使今后老城区改造或重建等，都不会偏离中心。双星县最特别的就是穿城而过的河流，这河必然成为双星县城发展的中心。 “开办培训班还要多少投入？能够有多少生源？这些你想过了吧。”陈青梅对儿子肯做这样的事情，估计儿子不想在乡镇多呆，这边准备好后，会辞去之前的职务，有这样一个培训机构可做，就是一条路。 “老妈，我想过了。生源问题还没实际调查，我想不会太差。慢慢做起来，名声大了，自然有人找上门来。” “这房子拿下来肯定不会亏，不说别的，这个凉台就很之前，也是今后转卖房子的优势。我没意见，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 “老妈，这房子每天都有好几伙人来看，万一给两家联手买走，是不是很可惜？” “那你到楼下交定金吧。”陈青梅说。 两人下楼，就房价问题直接跟房主通了电话，对房价不多要求，只要求降下一点，多少不限。房主也是急着要钱在那边买房，主动降低了八千块，手续的办理会在三天内赶回来。 定下这事，杨光欣放心不少，送老妈上车，立即跟肖文彤打电话，让她过来看房子，好进行简单装修，对房子内部的布局、用品的添置等等，都要肖文彤来决定，她更专业。 第二天上午，肖文彤带着孩子过来，进小区往楼上走，因为在五楼。杨光欣说，“五楼呢，孩子让我抱，他不会认生吧。” “我能行。”肖文彤说。 “来吧来吧，我也实习实习。”杨光欣去抱孩子，手伸出有些生硬，差点碰到肖文彤鼓鼓的胸。到五楼，开了门，杨光欣先打开没有凉亭的那间，肖文彤看过了，说，“还行。在五楼，不会太吵别人。” “还不错吧。” “是不差。” “先别急着下结论，走，看看那边。”杨光欣打开对门的那间房，肖文彤说，“你租两套？太宽了吧，用不着。” “过来看。”让肖文彤出到凉亭，她见到这凉亭，惊叫起来，“呀呀呀，这里真的太好了。除了钢琴不能搬出来，其他器乐都可到这里来练习，好有感觉。” “喜欢就好。” “租一套就够了吧，那边那套退了。”肖文彤知道这样一套房，一年租下来要一两万，“有这个凉亭和楼顶，即使有两三个小班，也安排得来。” “房子的事情就定下了，你看看该怎么添置用品、器乐这些吧。另外，隔音装修上有什么要求，也都提出来，我争取在一周内做好。” “原来我计划器乐添置少说要七八万，但你租这么大的房子，必须添置更多的器乐才行。”“你列一个计划吧，我想，从你家乐器店买，价格不用刻意降价，不涨价就好。” “你一次买这么多，我妈开心了。八折我不敢说，九折应该没问题。对了，有些器乐不一定一次性添置，今后看学生报名情况吧，但钢琴、古筝这些大众化的少不了。” “你先按照十万块计划吧，等开张后，我们将收入先用在添置器乐上，不需要多久就可以了。”杨光欣也明白，器乐添置的投入确实比较大。 肖文彤一边看一边说一边记，杨光欣抱着孩子跟在她身边，商议每一房间的用处。肯定要留下两间房出来给肖文彤和另一个职员住，杨光欣的意思另一套房间，除了客厅，其他都留着用来住。以后，他可能不时回到县城来看看培训班的情况，住在这里比住宾馆好。 中午过，两人商量差不多了，核算一下，所需要的资金超过十万。肖文彤说，“那减半吧。”“不用，钱的问题我来解决。”杨光欣并不跟她说房子是买下来的。 “要不这样，我跟老妈说说，器乐的款子分期给好了，拖延两三个月，这边不至于太紧。”“行啊，拖欠的款子我会给利息的。”杨光欣说。 “那不至于，我老妈还是很好的。”“我怕你老妈会说，女生向外。”“帮培训班也是帮我，不是？” 基本问题定下来，如今就差请人了。这个却要慎重，因为这个人会参与培训班的经营，更是长期跟肖文彤在一起工作和生活。但肖文彤那边没有亲戚熟人，他们也不肯到双星县来。 “你在中学四五年，没有一个中意的学生？有一些天分的，请过来帮你肯定比请陌生人要好。”高岭江镇中学教学情况杨光欣知道，考学的可能性小，那些学生读完初中，大多都外出打工谋生。 “我试着找一找吧，当初我不是班主任，没有学生的联系办法。只有在联系中学老师，看他们还能不能帮联系上。” 第26章 巧合还是天命 手忙脚乱的，先将两房间打扫干净，除了一间主卧室改装成隔音密室之外，其他房间、客厅都不进行大改。再有就是有凉亭的那套厨房拆掉，连同餐厅一起作为一间房。这些人工用人信息，之前也做了记录，这时候，只要打电话联络，让对方到房间来谈改装事宜。 另一方面，申报培训班的报告要补全一些图片资料，场地、器乐、师资等等，做成一个完全的资料提供给教体局审批。 两天时间，这边的房子基本搞定，杨光欣看着装修师傅在清扫室内垃圾，便走到凉亭去。用手机拍照，下午夕阳正红，春末时节，气温已经很好，走出凉亭外在露天的屋顶上往外张望，才行到阳台两边护墙还得增加高度。 一米高的护墙居住用一句够了，但有孩子，孩子多的情况下，肯定会有打闹追逐等，加高护墙是必须的。 价格护墙工程不大，只要往上加两块水泥砖，粉好就没问题。高度变成一米四，就足够了。 拿着手机拍照，见夕阳美好，心情也不好，便拍几张远景。 站在露着的屋顶，一面是河，不过，不能直接看到河流。被同样是五层楼的那幢酒店楼遮挡，酒店后还有一排房子才是真正临河的楼。 斜往左前方也就是与正对着的酒店楼并排的则是一幢四层的楼，站在楼顶护墙后，视线可越过这楼到临河一排的楼，那楼也是五层高的酒店楼。 也不知当初金苑小区建造设计怎么搞的，四层高的楼和五层高的楼夹杂在一起，拍几张远景，杨光欣回房间整理照片，选看那些可用做申报材料。 整理照片时，一张照片吸引了杨光欣。这是左斜方越过四层那栋楼拍到临河酒店。酒店五楼走廊，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看着前方，吸烟。这个人的面孔居然面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距离有点远，当时拍照并没有拉近了拍，这时将人物放大，面孔显得模糊。一个念头跳出来，将杨光欣吓一跳！ 是省城那个叔叔杨建国吗？真的有点像。 杨建国是三年前到他家见过一次，之后，每年春节后去省城上学也会带点特产上他家礼节性地拜访一次，见面的则是婶婶刘莉。 婶婶虽每次都留自己在他家吃饭，杨光欣却不肯，两家虽说是同宗同源，但省城杨家家道雄厚，他们家一个小小百货超市的，要不是老爸再三交代，他都不肯上对方门，自然不会留在叔叔家吃饭。 这次自己考取职位可能是叔叔杨建国说了一句话，在组织考核一关才脱颖而出，随后江城五桥事件又将自己踢到高岭江镇。 不过，不管自己承认不承认，自己的命运已经跟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叔叔仅仅连在一起了。走廊上那个国字脸真是他吗？如果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一阵，杨光欣打电话给老爸，说，“爸，我给你发张照片来，你看看。”随后将这照片微信传过去，不到一分钟，老爸电话打来了，压着声音，“这张照片你从哪里得的。” “是不是他？”杨光欣说。 “你说在哪里看到的照片。” “真是他么？”听到老爸肯定的表示，杨光欣说，“爸，你到小区来。” “好，我立即开车过来。” “别开车，拦出租吧。”杨光欣明白，如果酒店走廊的人真是叔叔杨建国，那是什么意思？必然是他受到拘押，关在酒店里。这时候，如果有什么信息传递给省城婶婶，说不定会有大用。 这种事要做得隐秘，杨建国在江城五桥垮塌案被牵扯，但是不是真涉及到利益却不好说，他能够在走廊出现，其实也说明一些问题，可能他的问题并不严重。 随即到凉亭看那边酒店，走廊已经空空的，不见有人。天黑时，老爸到了，父子俩又看照片，杨通才确定走廊的人就是杨建国。杨光欣说，“爸，是不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婶婶？” “不急，明天我再确定一下。他能够出现在走廊，上午也可能会出现。”上午这边酒店那边顺光，看这边天台看得清楚。 这一夜，父子俩讨论了很多种情况，好坏都有。不过，杨建国没有被关在密室，能够单独出现在走廊，说明保密的级别并不是很高。 可以肯定，酒店里除了杨建国之外，必然还有其他涉案的人。 练了拳，杨光欣去买早餐，回来见老爸已经坐在客厅。“爸，他不可能太早出现，你不多睡睡。” “哪睡得着。”父子俩人昨晚说过了，一天不跟杨建国联络上就等两天，一直等到杨建国发现他们为止。好在房子在装修，站在楼顶不会引起外人注意。 吃了早餐，杨通才就站到楼顶往酒店那边看，他的视力不怎么好，但两楼实际距离在六十米样子，如果真是杨建国，只要他往这边楼看，必然会看到并认出杨通才。 原准备这天加高护墙，这事只能推后了。护墙加高只要半天时间就能够做好，也不急。前来做室内卫生的家政阿姨到了，杨光欣去安排，杨通才便站在楼顶露天处来回走动，眼睛不时地瞟着那边酒店走廊，希望及早看到杨建国出现。 上午本来要将申报培训班所有资料汇总成册，然后交送教体局，再请王统书记帮疏通，尽快拿到批复，才能够做招生工作。这时候，这些事情也得押后了。 到凉亭两趟，太阳逐渐升高了，却依旧没看到杨建国出现。这事真没办法急，杨通才和杨光欣两人也不知该做什么，唯有等。 “欣欣。” 杨光欣听老爸叫喊，快步走出房间，顺手将门关上。他怕搞卫生的阿姨见到父子俩的异常，传出去可不得了！穿出凉亭，看酒店五楼，走廊上果然站着杨建国。 只是，杨建国注意力没在这边，他似乎在想心事，目光看着正对面。见老爸不时挥手，又怕人看出异状，不断将挥手改成扩胸，做锻炼状。 第27章 祖传拳法 两楼相隔六十来米，不能直接喊话，对方的注意力没向这边，确实很难联系上。只能一直等，等杨建国从心思中转过来，或许能够看到这些。只是，这种可能并不大。 杨光欣脑子急转，不少吸引人的做法想出来：比如跳起来、比如大声唱歌、背诗歌、大声念杨家排辈份的字表，但这些都让他给否决了。 这样做可能惊醒杨建国但更可能将酒店监守的纪检人员吸引过来，到时候，极可能会变成坏事。 老爸还在不间断地挥手、扩胸，跳跃，闹得很勤很欢，只是毫无作用。看看杨建国那支烟快要燃尽，很有可能他回到房间，再等他出来不知是哪时。 杨光欣突然将手机拿出来，开了闪光灯，弄成拍照闪光模式。之后，对着杨建国那边拍照，这时候光线比较强，杨建国在那边未必能看到闪光。 想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间断地闪光，或许是杨建国注意力不再沉思，或许是杨建国这样的身份对闪光很敏锐。领导们本来站在聚光灯下已经适应，但他们对闪光肯定也警惕，何况这时候的身份更特殊，担心有人在远处偷拍。 抬头往这边看，杨建国显得平静。杨通才看到他看过来，心急了，忙挥手，但又觉得这样挥手会引起外人注意。又急忙改成双手扩胸，做运动的样子。 杨建国戴着眼镜，相隔这点距离即使看不真切，但杨通才的样子还是能够认出的。杨光欣见他平淡地看一会，便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动作缓慢而均匀，没有半点受到这边的影响。 不过，他没有转身离开走廊的意思。 或许，他已经看到这边，但他能够相信父子俩吗？能够传递信号到省城吗？杨建国目前的处境和情况怎么样，外人都不会知道，唯有他自己明白。 不过，怎么让杨建国信任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信息沟通有其他办法，不一定能够成但都可以一试。 杨建国擦拭一会，两个镜片都擦好了，才戴上，看向这边。杨光欣已经确认叔叔看到他们父子俩，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或许可以。当即拉开架势，将杨家祖传的一套拳法摆开，一招接一招缓缓使出来。 拳法威力还不错，虽不是什么不穿之谜，但对杨家大族而言却有一定的意义，那就是认宗。两杨姓的人，除了论祖籍、论辈份字班、还有一招就是打出祖传的拳法，只要拳法正宗，两人就承认彼此是同一宗族的后代。 演练拳法给杨建国看，就是表达彼此同宗同源，关键时刻必须相互帮助，相互信赖。杨建国也不是完全看望这边，断断续续的，他在走廊往返走步，像在思考，间或抬头看向这边，看着杨家父子。 等杨光欣演练一套拳路，收了拳，见杨建国站着不动，想一阵，他把手举起来。动作中将大拇指伸出来，杨光欣知道他的意思，是认可他们了。便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杨建国那边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即，杨建国离开走廊消失不见。 两方有了初步沟通之后，杨光欣做打电话的手势也得到对方点头，说明杨建国确实有信息要传递出来，但他肯定也要有准备，还得找机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送出来，才会有用，要不然，东西给专案组的人拿到，或许对他不利。 回到凉亭，杨光欣看着老爸，见老爸有些兴奋。杨光欣说，“老爸，叔叔肯定有事情要传回家，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担心他是江城五桥建造中的蛀虫？贪拿钱才，使得这桥垮塌？” 杨光欣不了解这个叔叔，虽说彼此是同族同宗，但在这方面杨光欣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为一个贪腐蛀虫传递消息，化解危机，那真不值当，也不该这样做。 “你放心，杨建国不是这样的人，省城杨家不缺钱目前他们最看重的是杨建国本身的政治前途。说白了就是想杨建国一直往上升官，官升上去后，杨家在省城不需要杨建国给什么优惠都能够发展起来。如果杨建国不能升上去，杨家一族很可能被对立的势力瓜分吞掉。 这种情况下，杨建国可能为建桥的那点钱动手吗？我觉得他可能知道这桥背后一些事情，但不敢跟工作组的人说出来，要家里想办法把东西送走。” 不管送什么信息，只要杨建国不是贪腐蛀虫，杨光欣就不在意以后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要小心再小心。 只能说是天意，谁想到自己决定买这房子，居然能够看到杨建国被拘押在双星县城金苑小区的酒店里？ 如今，得等杨建国再次出现，估计不会太快，中午或许有一个机会。 看家政做事，杨光欣让她先清扫凉亭和露台，这边没多少工作，主要是将凉亭的摆设桌凳擦拭一遍。老爸也不适合一直留在阳台上，每过十分钟出来一次就可以了。 杨光欣将申请的资料文稿在笔记本上再次整理，文档弄好只要打印出来就可交给双星县教体局审批。如此忙着，两小时就过去了。 到凉亭，这时天气有点变化，多云，视野里的光线不足。杨光欣看那家酒店走廊还能够看得清，不过，老爸就不好说了。要用手语传递信息，几乎不可能，老爸和叔叔都没学过手语，只能凭借彼此之间的默契，临时领会对方的意思。 到十二点还没看到杨建国出现，不过，这边也不急，杨光欣让人送餐上门，父子俩要吃，帮做家政的阿姨也得吃中餐。 拿到盒饭，见老爸没有心思留在屋内，到凉亭去，但杨光欣有担心家政阿姨跟着到凉亭，便留在屋里。正吃着，突然听到老爸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个暗号太明显，杨光欣站起来往凉亭走，出门后急着将门关上，家政阿姨自然不会跟在身后过来。 杨建国果然出现了，夹着一支烟在抽，很平静的样子。 第28章 一支烟 见老爸已经放下饭盒，手举起来，不时做一些运动，不知想表达什么。杨光欣走过去，说，“爸，中午呢。” 中午自然不适合做运动，让人看到绝对会有想法。杨通才压着声音说，“怎么办，他好像没看到我们。” “叔叔肯定看得到我们，但他不能直接跟我们说话，是不是？等一等看吧。” 设身处地，杨建国的情况不难想到，只是杨通才关心则乱而已。 过一会，杨建国果然抬头看向这边，杨光欣做一个冲拳手势，杨建国看了点点头，动作幅度小，但杨光欣视力很好，看得清楚。 立即点点头，拍拍胸脯，又指了指老爸。杨建国看后又点点头，随即将手中的烟渐渐竖起，竖到跟眼睛平了之后，手夹着烟往省城方向指。 杨光欣虽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却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做到。杨建国再次将烟做一个丢下楼的手势，意思就分明了，是将手里的那支烟丢下楼。 杨光欣见了，一笑，点头，随后伸出两手指，表示自己要两分钟才可能到那边楼下，两根手指又是“胜利”姿势。 杨建国见了不做表示，而是转身准备走，跟老爸说，“爸，我们通电话。我到楼下后跟你说，你告诉叔叔我已经到了。” 随后，杨光欣拿着手机快速冲下楼，沿着通道往另一排楼奔去。大中午的也不能太惹眼，杨光欣到楼下还是尽量收起脚步，看着时间，快两分钟时，总算到那酒店楼下。 “爸。”杨光欣不多说，明白老爸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果然，老爸只是嗯一声，将电话挂了。 站在楼下，常年练拳对周边的环境比较敏感，是不是被人注视到，多少能够感觉到一些情况。 不敢抬头张往也不敢站着不动，小步走，就像刚好从那边路过一样。杨建国在五楼走廊，如果看到老爸的表达的暗号后，他可能还要等机会才能够丢下东西。心里在祈祷，楼上千万不要出变故，要不然再找机会可能会更难。 还好，一支燃着的烟带着火星从空中落下，速度虽快，但杨光欣早有准备，捕捉到这过程。快走两步将这支烟接在手中，不过，还给红亮的燃烟处烫了一下。 杨光欣在心里念，是不是搞错了啊，这都要受到惩罚。 很快离开这里，边走将那支烟灭掉，扫一眼，见烟纸上真留有字。不急着辨认是什么字，离开这边，手里还夹着这烟，并不藏进衣服里。因为小区里有摄像头的，如果谁看到一个人将一直没抽完的烟放回衣服里，肯定会奇怪。 回到家里，见老爸紧张地看着自己，杨光欣不说话，先出到凉亭。这边已经清扫干净。家政阿姨在打扫房间，他们到凉亭说话很正常，关了门也听不到父子在说什么。 将那支烟递给老爸，接了，见老爸小心翼翼地看，什么都没有。杨光欣示意另一面有字，杨通才旋转烟柱，见真有字：旺家超市；初见日。 总计有七个字，外加一个分号，应该是表示两个意思。 杨光欣在猜想，或许叔叔有什么东西要婶婶去转移，或拿走，地点在旺家超市，密码肯定出自“初见日”三个字寓意里，或许婶婶一看就明白了，但外人却难猜到。 见老爸看着自己，杨光欣知道不能瞎琢磨这个信息，说，“爸，你立即送去。” 这时候往省城赶路，天黑前应该到了。“好。”杨通才知道只有他去才行，不能让儿子做这件事，万一后面引发什么事情，不牵涉到儿子身上。 “爸，你先打出租到市里，换出租到省城，进城后再换车去。”如此，一路的行迹就很难被人捉到，更隐秘去到婶婶家。 “好的，回来我也坐出租。”杨通才点头说，知道这件事或许很严重。 看着老爸上车，车尾消失，杨光欣才回到屋里，顿时感觉到有着脱力度虚空感。看来，自己经历的事情还是少了，心理承受力还是不够。 也不多想，跟阿姨交待之后，带着移动盘去大字典，自己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刚才的事情就当成一次做梦吧。 将申报材料交送教体局，杨光欣跟王统直接打电话，汇报了这边工作的推进情况。恰好王统在县城跟教体局一个副局长在一起喝茶，问杨光欣申请是以谁都名义来做这个培训班，杨光欣报了名字，那是老妈陈青梅的名字。 王统说没问题，只要资质上没有缺少，教体局明天就会有批复下来，到时候让杨光欣去跑一趟，拿回批复。杨光欣自然连声说着感谢的话。 跟肖文彤沟通县里这边的工作推进，杨光欣到打字店做宣传单，除了到张贴广告栏张贴之外，还得到县城几所学校门外散发广告，到中心街道地段散发广告，这样才能将培训班的信息扩散开。 县城电视台的广告也可以投放，但杨光欣觉得开办初期，这边的人手和业务都要有一段时间磨合，不急着将培训班规模扩张。 过三天，肖文彤带着孩子过来了，房子的装修也完成，教体局批复也到手。门外的招牌安装完毕，接到肖文彤，杨光欣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还差两件事啊。” “是吗。” “一是生源，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陆陆续续地到来，二是还少一个帮你的人，你找到人吗？” “联系了，她说明天会来。之前，她在另一个市里打工，听说到县里来办培训班，就答应了。一个女生，很秀气，十八岁。当初在中学时很喜欢音乐，不过，年龄大了，再苦练效果都不怎么好，确实可惜。” “那就好。大姐，培训班开办的事情就全权委托你辛苦了，我得回镇上去。”杨光欣原本想在县城多呆一些时间，但因为杨建国的事情，他总觉得留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不好。 第29章 丢牛 买房手续交给老爸办理，户头记杨光欣名字。 回镇上汇报安置肖文彤的事情之后，郭占江很满意，随即，他带杨光欣到书记王统的办公室露面，王统褒奖几句。杨光欣也不太往心里去，这两天保持着自己的低调，见谁都嘻嘻哈哈的。 回到镇上三天，接到肖文彤的电话，说培训班已经有三个学生报名缴费。家长看到肖文彤演奏器乐和她厚厚的获奖证书，都给镇住，直接给小孩报名。语气中满满是自豪，这些是肖文彤最荣光的东西。 杨光欣也很开心，培训班能够有学生了，随后会传开。特别是家长满意之后，名气起来，学生会更多。目前三个学生的收益，还不能补足培训班的开销。 早早的杨光欣准备到离镇上三里外地河滩去练拳，天色黑，正处在黎明前的最黑暗时段。还没走到有很好看的鹅卵石河滩处，却听到前面有说话声，随即见有灯光，。那是手电筒的光亮。 乡镇山区，村里有些人家里备有手电筒。这么早走路，还显得很急，杨光欣觉得不太对劲。不等他们走过来，先发出一个声音，“哼——” 急着赶路的人往这边看，手电筒照过来，见杨光欣一个年轻人单独站在路上，有些警惕。“发生什么事情？我是镇政府的干部杨光欣，你们是哪个村的。” “是杨干部啊，我们是高斗村的。村长王家旺。”王家旺说，“杨干部，村里出事了。 ” “怎么回事？”杨光欣沉声说，村里肯定出了大事，要不然高斗村村长不会这么早过来。 “我们到镇里去说，还要去派出所报案？” “凶杀案吗？” “不是，我们村昨晚一个丢了五头牛，都是大黄牯。” “是走失还是关在家里丢掉的？”“关在自己家里不见的，肯定是有贼子动手。”“大体时间能够确定吗？”村里人平时睡得早，高斗村也是如此。 杨光欣没到过高斗村，觉得立即到村里看看情况，万一追上盗贼能够挽回村里的损失。跟王家旺过来的一个有三个人，杨光欣说，“村长，让一个人带我到村里去看看情况，边走边打电话跟郭镇长，看看能不能通。” 进山之后，通讯信号比较差，有手机也不好用。 在河滩附近分路，杨光欣跟着那个年轻人小跑前行，到山半腰见手机有信号，便给李东来打电话。李东来还在睡梦中，给手机吵醒，但还是接听了电话。听杨光欣说高斗村丢失五头大黄牯，说，“我立即跟郭镇汇报，你这时在哪里？” “李科，我在去高斗村的路上。” “好，你先去，我带人尽快赶过来。要注意做群众的工作，安抚群众情绪，如果找到偷牛的，也要注意分寸。”李东来叮嘱几句便挂了电话。杨光欣想了想，给王胆打电话去，村里去报案的人还没到派出所，王胆听说这事，说，“村长他们还没到，你先过去，注意安全。我开车赶过来。” 如此就好办了，有警员在现场，做群众工作、追查盗贼等都会顺利。当即跟带路的村民说，“我已经报警，一会王警官开车跟过来。”两人便加快一些速度，村人见杨光欣跑起来不费什么力气，也是惊奇。 高斗村距离镇上有七公里，两人没走一半，后面一道灯光刺射过来。却是王胆骑着摩托车赶来了，到两人身边，王胆说，“上车。”三个人往村里赶，王胆一边问村里那人具体情况。 高斗村住在一个山窝窝里，村子背后的山不算高，村子前一个三四亩的水塘。除了仅存的公路，还有另外三条路通向村外。 其中一条路通向邻村，只有两三里，两个村子关系还行。另外两条路，有一条是往邻省的路，大约走五六里小路就到公路。 黄牛走山路的速度并不慢，如果有人乘夜将大黄牯赶到那条公路上车，很容易逃走。相比往县城这边要走“山”字形坡路，那条路则平坦不少。 好几年没有盗耕牛的案子发生，使得村里人大意起来，这次高斗村居然一次被偷走五头牛，涉案价值虽不高，在村里也是大案子。 十几分钟到高斗村，直接去村部，已经集中不少人。村支书石家金五十几岁，见王胆到了，让其他人都让开，说，“王警官来了，太好了。” “石支书，这位是政府的杨光欣杨干部，他提前报了警，我才赶过来。”王胆将杨光欣介绍给村支书，杨光欣知道他的意思。 一个政府干部如果得到村干认可，今后下村工作会有很多便利。杨光欣说，“支书，你把具体情况跟王警官说清楚，尽可能找回耕牛。” 大黄牯被盗走，在山区交通不够发达的情况下，盗贼也不可能将牛先宰杀掉。最大可能是赶到公路上然后装车拉走。 “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前，我们得知老三家的牛不见了。后来，村里另外四家才发觉自家的牛也不见了。前后拖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村长才带人到镇上报案，我这边派了三路人分开追，这时候没见回来。” 偷走五家的牛，盗牛贼很可能是一伙人。他们不可能往镇上走，邻村的可能性也小，毕竟让人看到半夜赶着一群牛会让人起疑心。 听到支书说的情况，王胆说，“从情况看，有这么几种可能。对方盗走大黄牯沿路连夜赶路，往邻省逃走可能性最大，县里那边，派出所肯定会跟县里联系，我们等消息就好。还有一种可能是盗牛贼将牛赶进深山，藏起来，等几天才偷偷走掉。天亮了，多注意看看都没有可疑行迹。” 随后，王胆准备骑车往邻省那条路追去，虽然不是公路，但出村后有四五里路相对平坦，只有接近公路那一段才有一个峡谷。 “我一起去吧。”“行。”盗牛贼人不少于三个，王胆一个人遇上也难完全控制局面，有杨光欣帮忙总比一个人去好。 “支书，镇政府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我们先追一追，村里几家人还请你多安抚他们。” 第30章 踪迹 出村天已经麻麻亮。 在支书家里，有几个女人在哭，应该是被盗走大黄牯的人家。村里经济来源少，主要靠年轻人外出打工挣些钱寄回来。在家里做农活的，产出最多够自己活口就不错了，只有在小镇附近的，还可种一些菜卖，多少有点零花钱。 村里青壮大多外出，支书虽调度村里人分头追出来，杨光欣他们的摩托车走两三里就追上这些人。王胆停车问情况，杨光欣见村里人每个人手里一把磨得亮闪闪的砍柴弯刀，真被他们追上盗牛贼，绝对会挥刀追砍的。 这些人追过来，并没看到有用迹象，沿路是石板和泥路夹杂，但好几天没下雨，泥路已经干燥，即使牛群走过也没什么脚印。 村里人见警察到了，也没多少心思往前追。 王胆和杨光欣继续上车往前追去，直到下山坡路处，也没见到有什么踪迹。将摩托车放在路边，这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峡谷对面的情况，远望着对面山，没看到有人赶牛的样子。 这也是之前预料的情况，但必须追来。盗牛贼不可能天亮了换在路上赶牛赶路，真这样，这些盗牛贼就是找死没算日子。 “王哥，怎么办？”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杨光欣对这样的事情没多少经验，不知常规做法。 “我们追到对面山，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踪迹。”王胆说着下山，杨光欣早上是出来锻炼的，除了手机、钥匙其他都不带。如今，他还住在景嫂客栈二楼，镇政府也没说给他安排宿舍。 跟在王胆身后，下山的路不算陡，这样的路赶着牛走也能够下山。不过，夜里走肯定不方便，速度不可能快。沿途王胆在看踪迹，到半坡，一段泥路稍微湿润，突然出现一些杂乱的印痕。 这些印痕分明被人破坏，王胆看过后说，“应该是牛脚印，他们故意将脚印踩平。不是盗牛贼，谁这样做？” “欲盖弥彰。” “对，就是这个意思。” “对面山没见有人，会不会已经走远？”当真到来走邻省的公路，上了车，要追上对方或找到对方都难。 “先追到那边再说。”两人当即加快速度，相比体力，王胆还不如杨光欣。下山的路本来不需要消耗什么体能，一路快跑，王胆要杨光欣注意脚下。之前一直生活在城市，山道陡峭，不习惯的人很容易摔倒、滑脚、踩空等，只要稍不留意，人很可能滚落到谷底。 见杨光欣紧追不落下，王胆说，“之前到过山村？”“很少到，小时候一直在江柳市，读书在省城。不过，放假会去爬山。” “很不习惯吧，像你这样的名牌大学生，被丢到这山沟里来，真是委屈了，屈才了。”“王哥你这是笑话我啊。”“我是说心里话，不过，如今大学生也难找岗位，先在乡镇锻炼两年也是资历和积累。” 两个人共同经历过两次事情，吃饭、喝酒也有往来，可算是朋友了。说话自然没在意，“王哥，我自己也说不好，说不定两年后坚持不下去，就四处飘了。倒是王哥一直都很拼，能力又强，过一阵子会升了吧。” “不想那些，拿人饭碗就得做事，是吧。” “确实如此，真要说哪个人做任何一件事都跟自己发展前途挂在一起，有可能吗。” 说话间跑到深谷，深谷是一条小溪流，水流不大。这个峡谷跟前往县城的两深谷比较，浅多了，从谷底到山顶大约三四百米样子，下山的路是之字形，平坦得多。 在谷底没多停留，也没看到新的印迹。王胆和杨光欣往另一边山坡冲去，跑下山容易，跑上山费力。两人跑到半坡，王胆体能消耗得差不多，喘气都困难，但杨光欣还是之前那样子。 “老弟，你是练长跑的？这么好体力。”王胆一边出粗气一边说话，希望转移注意力，使得自己不那么难受。 “一直在做晨练，不过是能跑几步路，可不像王哥你们工作繁忙，无法形成生活规律。” “关键还是自己偷懒惯了。” 差不多到山顶，是一段土路，两边草长得快，有些草伸到路面。草叶上有露珠、水气，走到这里，杨光欣见草上的露珠没被扫落。 “王哥，你看。”杨光欣停下来，指着路中的草叶尖上的露珠。 “你是说盗牛贼没往这里走？”王胆说，“如果有牛走过，这些露珠绝对不会留下。对的，老弟观察仔细，确实是一个很准的信息。”两人又往前看了看，确信没有人在之前走过。 根据对面山脚印的判断，盗牛贼不可能在前半夜走过，因为那些脚印很新。那么过这边山也不可能太早，草上的露珠已经形成，露珠没给扫落，意味着这些盗牛贼没走这条路。 唯一可能的，就是盗牛贼沿着溪流往上或往下走，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他们只要躲过第一天追查，之后，很难再搜找到这些人。 回到谷底，溪流水浅，河床大多是鹅卵石，几头牛走过不会留下什么踪迹。两人不好分头找，看了地势，一起沿河往下游追去。 这时候，王胆的体能恢复不少，天已经放亮，在谷底也能看到山两边的情况。沿溪流追，期间一点痕迹都不出现，两人差点折回往上游了。随后，有一处水流比较平缓，河床浅浅的水覆盖住鹅卵石。 踩水过后，王胆说，“我们追对方向了。”顿时有点兴奋，高斗村丢失耕牛如果及时追回，村民财产得到挽回，对派出所工作也是有利，王胆个人怎么样他不会多想。 踩水过后，见本来应该干燥的鹅卵石一路水迹，踩湿了，很明显是有一群牛经过。王胆四下张望，随后摸了腰间的枪和手铐。 “王哥，他们可能走一会了，得赶紧。”四五个盗牛贼人虽不少，但杨光欣确实不怎么在意。 王胆有枪，而杨光欣一个人对付四五个即使他们有凶器的，也不怕。 第31章 擒贼 这时候不可能往回走等后来的人过来支援，只能往前追。 目标在前，两人兴奋之余也仔细得多，沿路小跑，密切注意着峡谷两边的情况。两边高于河床部分有些是山壁，有些地方是一些荒废的农田，农田是沿山挖成，如今长了荒草。山势有些地段陡峭，有些又稍平缓，但能够看到没有人和牛藏身。 追了三四里路，再没见到痕迹，虽没有什么发现，两人坚信盗牛贼就在前面。越往前走，后面来支援的人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就越小，只是，他们这时也不考虑自身的安危了。 眼前有一条土路离开溪流，沿山势走，可能是当初开垦溪流岸边农田时走出来的路。在这里，总算又看到对方的踪迹，杂乱的草分明是才有人穿行，使得盖在路面的乱草方向一致地往前顺。 找到这样的踪迹，王胆说，“他们应该在前面。” 顺路走，不断有新的踪迹证明他们没有走错。来到一个转弯处，前面似乎有人闪了闪，杨光欣见了，压住声音说，“王哥，前面好像有个放风的，退到山背后了。” “如果真追上盗牛贼，他们可能有凶器。老弟，你记住一点，一直站在我身后。不能冲动，压住火气。”王胆说后将枪摸出来，查验过枪，提在手里。 “没事，有王哥这个保护神在，怕什么。”只要对方没有枪，还真不担心。盗牛贼不是毒贩，也不是人贩子，他们不会有仿造枪械吧。 两人稍微放慢速度，谨慎绕过山脊。却见山背后什么都没有，也猜到，假如刚才看到的影子确实是放风的贼人，这时候，这群人肯定藏起来。 往前走两百米，没见到踪迹，两人突然折回到经过的山脊处。如果真是有人在放风，这些人不可能走远。折回并没看到有人，两人耐心地站在山脊处，这山脊是山体突出的山石，两边都是峭壁。三四十米的峭壁直达半山腰，之外是平缓的山坡。 往下十来米是溪流，有两台荒废的农田，农田下则是溪流。 “藏不住了，再不出来，一石头砸死算了。”王胆说着捡起一块石块往溪流砸去，砸在溪流鹅卵石上脆响。 “昂——”突然一声大黄牯的叫声从溪流边响起，这些人和牛就藏在溪流边的砌坎下，站在路上被石坎遮住，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之前不是看到有人望风，也不至于细查砍下的情况。 牛叫之后，盗牛贼也知道藏不住了，杨光欣也捡起一块石头往溪流下砸去。他的臂力比王胆要强，石块砸下去的威势也更吓人。 “别砸了。”下面有人说。杨光欣再捡了石块，一只手捏一块，王胆则提着手枪往下跳，到荒废的农田梗处往下看，见溪流边有四头大黄牯，三个人。 这跟高斗村报案不太对上，高斗村踪迹丢失五头牛，那还有一头牛在哪里？难道他们是分开走？ “还有人没出来，想躲脱吗？”王胆大声说，“我数到五，再不出来开枪了。” 杨光欣将手上的石块掷出，呜呜呜发出声响，石块飞出，砸到溪边刺丛里，声威吓人。在石块落点不远，两个人慢慢钻出来。 其实，王胆和杨光欣不过是诈处对方，因为出现的三个人不像小头目的样子。贼人一多，必然会有头目。这种头目或狡诈或凶恶，做一伙人的头目，气质上肯定有些不同，并不难辨认。 从杂树林中出来的两人，显然是这伙人的头目，因为另外三个人看他们的神态不一样。王胆拿着枪指着两人，很警惕。盗牛贼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可看到出来的两个人中一个满脸横肉，很凶恶的样子。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善良之辈，之前有没有什么案底，是不是通缉犯，也无法查知。“手抱住头，慢慢走过来。”王胆说。 这两个人显然没慌，可能是件王胆和杨光欣只有两人，虽有一把枪，但不是关键时刻警员手指的枪更多是用来威胁的。没有上级下令，警员一旦开枪，很可能陷入很大麻烦。 杨光欣手中有一块石头，但也不敢随便砸出，万一砸死砸伤，引起的后果都不好说。只是，这时候两人都不考虑这些，主要想将盗牛贼抓捕归案。 头目走到王胆所站位置坎下，王胆说，“你上来，其他人将牛赶上来吧，不要想着逃跑，跑不掉的。”说着将手中的枪点了点，“我枪法不太好，瞄准腿射击很可能打中其他地方。” “警官，用不着吓唬我们，几头牛而已，涉案金额并不大，何况村里没什么损失。抓了我们不过关几天……”那头目阴沉沉地说。 “废什么话，你先上来。”王胆大声呵斥，这盗牛贼胆子不小，这种情况下都敢跟王胆说出这番话，说不定是老贼一个，身上有没有血案都说不准。 头目并不慌，跟其他几个人交换眼神之后才爬上来。到坎上，目露凶光，隐隐有杀气透出。杨光欣站在王胆身边，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坎下四个人，但头目的杀气还是惊到杨光欣。 长期练拳，对敌意杀意很敏感，意识到身边这个人很可能突然夺枪，杨光欣侧步靠向王胆身边，只要他有行动，一脚可将这头目踹下坎。 头目或许也察觉到杨光欣的警惕，不知杨光欣的身份，假如两人都是警察，他夺枪未必能够成功，引来的后果会更严重。 稍稍对峙，头目说，“警官，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兄弟们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牛你赶回去，就说只见牛不见人。事后二十万送到答谢，绝不食言。” “就你们，也不值二十万。”王胆说，“别废话了，当心自己罪加一条。” “警官，给一条路走大家都好，是不是？何必逼到绝路，我们最多半个月就出来，警官在这山村荒野的，可不安全。”头目笑嘻嘻地说，浑没将被抓住放在心上的样子，这几句话分明在威胁王胆。 “自己铐了。” 第32章 重伤 摸出铐子，杨光欣见状密切注意面前这个人，看得出这个人的爆发力很强，不过，他没有经过长期训练，即使有些战斗力也不算什么。只要注意他不夺王胆的枪，杨光欣有把握在短时间将他制住。 手铐递出，盗牛贼头目眼都没眨，这家伙确实有很强的心理素质。这种人危险性更大，那人看了杨光欣一眼，双眼眯起来，似乎想看明白身边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底细。 “还不快伸手出来。”王胆也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的危险程度，厉声喝道。 头目才看着王胆，慢慢扬起双手。王胆拿着手铐，迅速铐住他右手腕，另一边则扣住自己左手腕。如此，盗牛贼头目除非对王胆行凶，打杀王胆或将王胆的左手弄断，才可能挣脱。 一般情况下，除非不得已，凶徒还是不杀害警员的，因为一旦杀了警员，以后再没有回头路可走，而警方也会对这种暴徒全力追查。 盗牛贼头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脸色顿时大变。如果王胆仅仅是铐住他，还有机会逃脱，只要离开王胆两人视野，让人弄开手铐费不了多少时间。但跟王胆这个警员连在一起，情况会复杂得多，何况，王胆右手随时可摸枪出来。 “警官，我真要跑走，你这样也困不住我吧。”头目冷冷地说。 “那你试试看，会不会死。你不想要命了，我也不在乎开枪。” “我好怕哦，开枪？开枪会坐牢的，小心后半辈子吃牢饭。” “枪容易走火，我能不能以为你是在威胁我？” “开玩笑的，警官胆子真小，这都当真了啊。” 喝令下面的四个人将大黄牯赶上来，王胆说，“不是有五头牛吗，怎么会少一头？” “当然只有四头，还有一头又不是我们弄的。是邻村一个家伙带路，要不然谁知道这山里有大黄牯。”头目冷笑地说。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邻村那个人提供线索、指路，再牵走一头牛，这些人赶走四头牛，分两路走。邻村那个人更容易躲过搜查。 “邻村那个叫什么名字。”王胆说。 “警官，他会用真名吗。说了也没用，是不是？再说，我们在外面讨生活的人，讲究的是朋友义气，要供出朋友，今后还怎么混？” 王胆一脚踢在头目腿上，但那头目不过是哼了一声。杨光欣觉得这人故意这样说，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很难说准。 其他几个人将牛赶到小路上，拐过山脊往回走。杨光欣不放心王胆，跟在他身边。盗牛贼头目在受到控制前后一直都不安分，不断用其他事情来引开王胆的注意力，绝对有其他用意。 王胆身上有把枪，既是压制盗牛贼头目的安全保障，又是最不安全的因子，一旦头目夺到枪，形势可能会反转。 三个人跟在后上到小路，绕过山脊。杨光欣走在前面，准备看四个人赶牛先走的情况。才绕过山脊，听到背后有异响，转身回看，见王胆和盗牛贼头目扭打在一起。 果然，那家伙一直在谋夺王胆的枪。 枪并没给盗牛贼头目夺走，杨光欣准备冲上前，王胆大声喊，“别过来。”主要是担心混斗时枪走火，万一误伤了杨光欣，那就糟了。 “不准动。”头目也大声喊，担心杨光欣过来很快会将他制住，已经出手夺枪，王胆只要缓过手来就可能开枪。 警员配枪确实不能随便用，但遇上这种夺枪匪徒，却又是另外情境了。 杨光欣也犹豫，不是担心自己安慰，而是见两人站立的位子已经到山脊外沿，再退一步就会掉下去，点落到溪流石块上。 山脊路到溪流河床有十来米高，差不多有三层楼高度，空手跳下去都可能摔死摔伤，何况两人手铐连着，一起摔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犹豫之际，盗牛贼头目也看到他们的情况，大声喊叫起来，“想死啊，好，我们一起跳下去，一起死我也值了。”头目喊叫着往外沿一步跨去，将王胆一拉，另一只脚悬在石坎外。 头目自然是以死威胁王胆，杨光欣见了，大叫，“别乱来。” “也行，今天只要将我放走，警官自己铐住自己，枪给我。我扭头就走，牛也不要了。我们交这个朋友，山高水远，我们各走一方，今后某人有发迹的一天，不会忘记你们今天给的方便，刚才说的二十万，一分钱不会少。” “见你的鬼，做梦吧。”王胆不肯退让，更不可能自己铐了自己，“老弟，我不会有事，你立即回去找人来，他跑不掉。” “先冷静下来。”杨光欣说，“盗耕牛但实际上没有实质性损失，也不是重罪，最多拘役、罚款而已。何必走到你死我活的绝路？” “我数到十，不按照我的意思做，直接跳下去，看你能不能拉得动我。哈哈哈哈哈……”头目很得意很张狂，大声地对杨光欣说，“你往后退，快，要不我直接往下跳，两人一起死够本了。一……” “二……” “三……” 盗牛贼头目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瞪着王胆，似乎想看到王胆胆怯而退让，答应他的条件，我脱身离开。 数到六时，头目再次狂笑起来，这些都是在高心理攻势，给王胆加压，“七——” 杨光欣也觉得不好办，真要让贼子逃脱对他们说来也难做。王胆自己铐了，枪给夺走，这个贼子会有什么手段？ 可这时候，谁知王胆突然暴起，合身扑向盗牛贼头目，两人在眨眼之间往坎下掉落就不见了。随后听到一声响，嗯哼一声。 急忙冲到岩坎坎边往下看，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下面河床是乱石和很深的杂草荆刺。杨光欣急忙冲到河床，找到王胆。 王胆和贼子已经摔伤，但手还连在一起，贼子头部流了血，不知生死。王胆脸色惨白，没见有明显的血迹，喊两声不应，好在呼吸还在。 摸出王胆的铐子钥匙，将头目铐在一根荆刺露出的根上。小心将王胆抱出来探查，很明显他断了两根肋骨。 第33章 处分 察觉王胆血气紊乱，身上的伤比较重，杨光欣找了几处关节点掐，几分钟后，王胆睁开眼，醒过来。 “王哥，感觉怎么样？” “盗牛贼呢。”王胆说。 “我将他铐在树根那，不知死活。” 王胆要杨光欣先看看盗牛贼头目有没有死掉，杨光欣过去摸了摸脉，还没死，但气息比较弱。杨光欣说，“他跑不掉的，我带王哥去医院。你内伤严重。” “之前还有四个跑掉了……”王胆扭头看去，这时哪还看到什么人。 “先别管了，这伙人早晚会被抓到。”便小心抱起王胆，沿路上来。王胆见杨光欣一个人也难以将他弄回镇上，送到医院去救治，说，“你一个人先走，叫人过来帮忙才行。” “王哥，没事的。我们过来这么久，镇上和派出所的人肯定会找过来。”杨光欣不可能留下王胆去叫人，再说，王胆一百多斤要不是伤了，他一个人背回镇上也能够做到。 抱着走难度大增，小心翼翼往回走，绕过山脊已经看不到四个盗牛贼也看不到牛群。估计是听到这边有响动，那四个人扯脚逃了。 往前走两三里路，杨光欣因为没吃东西，这时候也没多少体能，只能坚持。溪流河床是高低不平的鹅卵石，抱着王胆走不用担心被碰着，但脚下却更难行走，高一脚矮一脚的。王胆多次让杨光欣先放下他，但杨光欣却不肯，咬牙坚持着。 王胆的伤也重，走一段就开始昏胡，杨光欣心里急加快了速度，将自己的体能压榨到极限。 他根本没想自己能不能将王胆送到镇上，一心往前赶路。 好在没走多远，见到急速冲过来的三个警员，后面还有不少镇上干部、村民，这些人见到杨光欣，跑了过来。杨光欣见有人到了，心气一缓，一屁股坐在河床上。 随后，警员去了一个带一些人到山脊下面带那个盗牛贼头目，其他的人小心将王胆抬走。维稳组李东来、王茂也在人群里，过来扶住杨光欣。杨光欣说，“我没事，王胆的情况不乐观，我们得跟着帮忙。” “人多，能够在最快送王胆去抢救。”李东来说，“到底什么情况？” 杨光欣和王胆两人来追贼，王胆身受重伤，其他人不知内情经过，心里肯定有疑问。不过，大家见杨光欣抱着王胆往回走，对他的印象都很好。一个警员到杨光欣身边，问事情经过，杨光欣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警员说，“谢谢了，兄弟。” 王胆没有送回县里医治，而是往邻省去最近的医院抢救。至于那个头目，也一并送走。其他四个盗牛贼没逃走掉，四头牛回到村里，但另一头牛不是邻村人偷走，而是在下山的路途摔下悬崖，死掉了。 下午，杨光欣和李东来等人离开高斗村回镇上，刚进镇政府大门，见王明华站在那里。冷声对说，“杨光欣，你都做了什么？” “王秘书，发生什么事了？”李东来、王茂等人跟杨光欣一起回来，准备跟郭占江汇报今天的事情后一起吃饭的。喝两杯，给杨光欣压惊，头目觉得杨光欣这样年轻，在今天的事情上处理非常好。 “李东来，不关你的事情。”王明华说。 “王秘书，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吗。”李东来也有点气，杨光欣毕竟是他维稳组的成员，王明华这样说他很不给脸面，虽说王明华是镇上的秘书，受到领导提拔，可他也得到郭占江等人的赏识。 “杨光欣，你跟我过来。”王明华不想跟李东来纠缠，两人之间确实存在某种意味上的竞争，但王明华不会将李东来放在眼里。 李东来拍拍杨光欣的肩膀，没说话，站着不动。杨光欣跟随王明华往办公楼走，等两人快到二楼，李东来才给郭占江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王明华并不去廖其文的办公室，而是到镇政府办公室，直接走进里间，冷声对身后的杨光欣说，“坐下。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今晚我要见到反省材料。” 杨光欣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发生什么事。看着王明华，见他很坚决很肯定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气，说，“王秘书，我到底做错什么，要我写反省材料？说真的，我都不知从何反省。” “你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好好好，要我请镇长来亲自跟你说，是不是？年轻人，我好心劝你一句，做错事没关系，但做错事还没有好态度，你的前途到此为止了。态度好，我相信镇领导会酌情考虑你的实际情况，从轻处理的。好自为之吧。” 王明华说着将门拉上，人离开了办公室，直接走掉。 杨光欣是真不知出什么事，坐下来静想，难道是金苑小区的培训班泄露了机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这个培训班是郭占江和王统书记都点头的，即使实际上是自己开办，名义上却不是自己。只有两套房在自己名下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 要不然就是今天的事情，高斗村耕牛被盗，自己跟王胆追去，没什么错吧。只不过，王胆受到重伤，但自己却丝毫不损地回来了。他们是不是以为自己临危退缩，才使得情况变成这样？ 反思，反思个屁啊。不过，这时候自己真不能情绪化。到乡镇这些天，也体会到在乡镇系统里，上下级之间那种服从性不容置疑。一旦有谁肆意破坏这种等级存在，领导们都不会喜欢和支持。 就像李东来、郭占江等人跟廖其文之间分明尿不到一处，但在工作布置上，王明华传达的指令，他们都不会顶撞争辩。 夜里十点前，王明华才进来，见杨光欣面前放有一份东西，拿起来就走，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杨光欣说，“王秘书，我看你去休息了吗。” “可以，但不得乱走，更不能更其他人接触，等明天领导作出的处分决定吧。” 看着王明华往楼上走，分明是去廖其文办公室，杨光欣想着“处分”二字，心里懊恼。 第34章 驻村干部 直接会客栈去睡，也没有人过来看他，不知李东来等人在喝酒打牌还是睡觉了。又或者头目也得知镇政府领导对自己的处理？不过，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根由在哪里。 郭占江、王统等领导都没给自己传丝毫信息，不过，自己在他们心目中没多少分量吧。毕竟，到高岭江镇之后就处理一件事情，消弭了肖文彤闹事的隐患。这件事放在平时也不算大事，如果不是因为江城五桥事故，江南省上下人人自危，王统和郭占江都不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早起来，练拳之后回到政府，准备去吃早餐。李东来在大门外等着，杨光欣见了，心里多少好受一点。李东来等杨光欣走进，悄声说，“小杨，可能要委屈你了，心里先有个准备。” “到底怎么回事？”杨光欣好奇地问，如果是昨天的事情，肯定有原因。 “就是昨天的事情，郭镇接到你的消息后跟王书记汇报，随后，镇上主要领导都知道耕牛被盗的事情。廖镇长电话汇报到县里，常务副县李泛云来到镇上，了解情况后，在会上点名批评你无组织无纪律，要求镇里有明确的处理，结果直接交给他。事后，郭镇解释过，但副县不听……” “……”杨光欣有些无语，这个副县长怎么当的，当事人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给结论了。其中，估计有王明华和廖其文的一些因素，对方听信了，自然不会在意一个普通干部的生死。 “昨晚王书记回来了，力争过，不过因为李县已经明确表态，镇上也不好怎么做。事后解释也不可能让领导收回原话，所以，委屈老弟了。郭镇说，其他处分不会有，但你得下村驻村一年，没办法，最大争取就这样的结果了。” “驻村……”杨光欣心中也在叫苦，高岭江镇已经这样落后和偏远，住到村里情况会更糟。 “其实，我们镇里每个干部都驻过村，长的有三年时间，像你这样年轻的，肯定会有驻村安排，迟早而已。早驻村今后还更好发展。”李东来这话分明是一种安慰，杨光欣听得出其中的无奈。 或许，镇里的干部没人能够躲过准村，那就去吧，一年时间也快。到村里，情况或许没这样复杂。“李科，哪个村？” “本来我推荐去高斗村，但他们不同意。是去高斗村相邻的那个村，塘谷村。”这时候已经走进政府院子，李东来也不好多说。 杨光欣知道这些内情之后，心里却是愤怒，常务副县长一句话，一个普通干部的前途自然就决定了，即使王统对他也了解，帮他却不能扫了领导的威信。 尽量保持自己的平静，也明白自己目前暂时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唯一途径就是辞去这职位不干了，可以到县政府找那个李泛云拍桌子，指着他鼻子唾他一脸。但目前因为这件事而辞职，传出去别人只会说自己太不成熟，没有人会同情自己的。而在县城投入将近一百万的成本做培训班，也不能丢下就走。 反复深呼吸几次，情绪平静一些。走进食堂，见一下不是很熟悉的人看着自己都有点异样，石孝也在食堂，走过来，在杨光欣耳边说，“没事没事，我断断续续驻村四五年了，过一段时间就习惯。记得常回镇上来，我们喝酒、打牌。” “多谢石哥。”石孝也是一个耿直的家伙，也不怕有人将话传到王明华耳里去。 还没吃完，王明华走进食堂，见杨光欣在里面，走到杨光欣身前不远，冷冷地看两分钟，说，“杨光欣，要吃多吃点，有一年不能到这里吃饭了。” “多谢王秘书。”杨光欣平静地说，却不回击，但这种平静而坦然的样子，王明华看到很不爽，觉得是在挑衅他的威信，哼了一声，说，“教你是为你好，要看清楚路怎么走。多反省吧。对了，我已经通知村里，他们会来人带你去，你吃了饭到我办公室来拿处分决议。” 等王明华离开，石孝等好几个人嘘嘘嘘地发出声音，见他对杨光欣如此很不满。但没有人当面顶王明华，因为对杨光欣的处理是镇领导讨论后形成的决议，是不可能否决或改变的。 吃好饭，石孝陪着杨光欣从食堂出来，递一支烟给杨光欣，说，“驻村艰苦，但打开局面后也容易出成绩，没什么了不得的。真的，即使没做出成绩也是必然，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听说这次虽说是处分，但王书记坚决不同意记入个人档案。就是派你驻村，换一个不好听的名誉。” “我真没事。”杨光欣说，“石哥，多谢啊。老弟很多都不懂，有什么你得多指点，传些经验不准藏私。” “多回来多走动，大家都夸你有能力呢，王明华算个屁啊。”石孝说。 王明华坐在办公桌后，见杨光欣进来头也不抬，杨光欣也算见识了什么叫小人得志。此时，也计较不来，静站两分钟，杨光欣说，“王秘书，打搅了。你让我来拿什么东西的，在哪里。” “杨光欣，跟你交个底吧。”王明华抬头说，“廖镇长很爱才，知道你是江城大学毕业的，这次的事情虽严重，但廖镇长却给你担了主要责任，要不然，记大过都躲不掉的，那可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 “多谢了。” “年轻人遇到挫折并不怕，只要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多学多问，一点能够将工作做好，说不定坏事变好事。” “多谢王秘书，我肯定会好好工作。”杨光欣感觉到王统、郭占江等人跟廖其文他们分站不同阵营，又有意给自己施恩惠，谁真谁假，不难分辨。 拿到所谓的处分书面材料，不过是简单地说了杨光欣在高斗村耕牛被盗的案件中处理不当，经研究决定责成杨光欣驻村一年等等。看着这份东西，杨光欣真有点被恶心了，不过，这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35章 塘谷村 塘谷村离镇上十几里，不远，步行一小时样子。有村村通公路进村，公路比较窄，如果有车交汇必须选地段才行。支书王东、村长刘星华、民兵营长王平照，村干和村里人对杨光欣的到来没什么反应，村里的工作也很少要杨光欣参与。 这段时间是农忙日期，春末夏初，插秧、耕种，这些农事杨光欣确实不懂，而村里各家主要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做这些农事的，就是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个别家庭，甚至有七十多岁的还到水田里犁田、插秧，作为春耕的主劳力用。 反而是村里一些年轻人，春耕时节在村子里闲着，他们真不会做这些农活。最多帮忙将秧苗送到天边或在家里做饭，给插秧的人送去。 杨光欣作为驻村干部，要随村里人去劳动，但也不强求。 下村当天，是支书王东亲自到接人，杨光欣没什么行李，随身带的东西不过一个包就带完了。到村里后安排在一家刘姓人家，他家是土砖房，相比较跟村里其他人家，生活条件不是最困难的。 到刘家后，安排在楼上一间木板隔的房，整个楼上就两样，一个谷仓和那房间。这样的房间本来就是给来人来客准备的，几个平米而已，放一铺床基本没空间了。如果客人多，就在稀疏的楼板上摊铺或到村里其他人家借宿。 刘家目前有夫妻俩在家里，都是五十几岁，身体还行。孩子有两个，一儿一女，全外出打工。女儿已经出嫁，儿子也结婚了，但还没有孙子。 对于驻村干部杨光欣到家里来，刘家已经得到村支书的话，没说什么。杨光欣第一天进门时，表达了欢迎，也表示家里条件差，生活上不能跟镇上人家比，更不能跟干部相比。 当天倒是准备了两样肉菜，青椒肉片和猪头肉，支书王东、村长刘星华也过来一起吃饭。杨光欣虽年轻，但村里还是表达了欢迎之意。 不过，那天之后，村里的人几乎将杨光欣当成空气。 转眼一周过去，这一周杨光欣确实有些不着调，总想帮村里各家做一些事情但总是跟不上节奏。村里人、村干对他的帮助、做农活全都付之一笑，镇上干部下村也是常事，驻村干部几乎没断过（其他驻村干部不一定在村里住，而是规定一个月下村多少天）。 不过，大家也理解杨光欣，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又是市里长大的，到村里来不懂农事，很正常。他没给村里添乱就很不错了。 村干虽得到王明华的话，暗示过要村里让杨光欣日子难过，但只要杨光欣不随意推动什么项目、发动大家做什么产业，也没什么直接让杨光欣难受。 这一周，杨光欣也明知自己是什么样的角色，但必须这样做，在这之余，也不断地观察、思考，想找出适合塘谷村发展的方向。 产业开发？这里能做的就是养殖，村口不远有一口水塘，四五亩大小，据说里面的鱼不少，主要是鲫鱼。鲫鱼对生存环境要求不高，水塘的水再污浊都能够存活；另外就是泥鳅、鳝鱼也不少，据说夏秋时节，孩子们在水塘洗澡，都能够摸到鳝鱼，有些孩子经常被藏在石缝里的鳝鱼咬伤。 不过，这水塘将全村的污水都集中起来，真要养殖就不适合。不论是鲤鱼、草鱼或其他经济价值稍高的种类，对养殖环境要求都高。 另外，养猪、羊、牛，或鸡、鸭、鹅等都有人提议过，但村里没一家肯做，因为这些养殖首先要投入一笔资金，村里各家除了场地，之外都不具备。特别是技术和销售渠道。 村里几乎家家都喂养鸡鸭，但量少，无法形成经济效益。他们的经验是，各自喂养几只，等入夏后疫情发作期间能够逃过的，就可养活到春节，到时候，可宰杀过年。疫情逃不过，也只能认命。 家里喂养的数量越多，疫情出现完全死亡的可能性越大。对于做防疫情，打疫苗这种事村里并不是不知道，但成本高，不合算。 猪、羊、牛等家畜所要成本更高，技术支持也是必须，没有哪家敢试着喂养，这些事情杨光欣也想过，干部们在各村肯定都提过，自己再拿出来说事，不过是让人笑话而已。 不说其他，比如鸡鸭等养大了产蛋，这是真正的土鸡蛋，不过，要拿到县城去出售，成本会大为提高。来回车费除开，卖蛋的钱就没剩下多少。 镇上到县城一天只有一趟客运班车，车多了就没发赚钱。客流量少，如今，每天一班车都不见得能够满座。当然，偶尔一些时候，人多，一车人会挤得紧紧的，超载二三十人。 除了养殖，经济作物也是一条路子，但目前也很难走通这条致富路。村里现有劳动力不多，年纪偏大，青壮年谁肯留在村里做这些没收益的事情？ 种菜不适合，栽种辣椒倒是不错的项目，不过，辣椒的售价起伏不定，除了受到年成影响之外，也受到周边栽植面积多少影响。区域需求量是一定值范围里，不能形成外销链条，经济价值就做不起来。 要形成外销除了要渠道，更重要的是规模。然而，规模大之后，风险成倍增大，谁也不敢保证全镇各户全部栽种辣椒后，能够在一定价位上销售出去。 其他经济作物、药材栽植等，跟栽种辣椒是一个道理，这也是偏远地区一个通病。交通闭塞，无法形成物质流通，商家成本提高之后，谁肯定到这些地方来要货品。 这一周，杨光欣笔记本上的文档，写了不少创意和想法，但他一个都不敢拿出来跟村里讨论。 不过，这一周村里人见杨光欣不乱提出想法，对他的感观反而好一些，见得他总叫杨干部。村长刘星华还邀他到家里吃饭喝酒，当然，不是因为村里的发展等事情，而是关于村长儿子考大学的提议。 村长的儿子刘兵今年高二，眼看到秋季进入高三，大考不远，得知杨光欣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自然想讨教一些考学秘诀。 第36章 挖荒地 杨光欣哪敢跟村长保证什么，都没见过他家儿子，村长儿子是不是一块读书的料，有没有读书的天分，到底在县城读书努力不努力，一无所知。村长自己也不知儿子读书用功不用功，只知道回来给钱，最多问一句交待一句要好好读书。 儿子回来都不会跟村长面对面说两句话，提到读书就说他自己有数。杨光欣得知这些情况，也明白，村长儿子在学校绝对是中下等级的成绩，要不就是最差那种。想要考大学不过是村长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些话不能说穿，便跟村长说等他儿子回来，见面聊一聊，可以将自己读书的一些心得、复习功课的一些方法倾囊传授。 村长得到这个承诺也是高兴，不管怎么样，多一份有利条件儿子考大学的可能性就提高一点。 村长刘星华将这话记载心里，杨光欣却不在意，想村长儿子这种情况，即便是大学教授来辅导也是白搭，自己不努力、不上劲，根本上不可能提高成绩。 十天之后，村里秧苗基本插完，最紧要的农活完成，便可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栽种一些菜、辣椒、黄豆、花生等，杨光欣在刘家这时候也能够帮忙，上午和下午，扛了挖锄头到山坡去挖地，他有劲力和体能，稍微熟悉做农活后，功效是刘家老汉做活的好几倍。 鼓动刘家多栽一些辣椒，挖出一些已经荒废好几年的坡地，这些坡地长出荆刺杂草，开挖很费力，不过，杨光欣将这事当成锻炼身体，锻炼自己的臂力、腰力，反而兴头十足，干得很开心。 往往临晨四五点天还黑就出去，三四个小时后回来，已经挖开一大片山地。这种山地会有一些树根，其中一种叫杨茎条的树种，没有丝毫木料价值，但生长快。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一蓬，地下是扭结鼓胀的树蔸。 树蔸形状通常是横向生发，造型不差，杨光欣每天可捡一些带回来。村里人直夸他勤快，挖地还带树蔸回来做柴火。这种树蔸，到冬天放火塘烧了烤火，非常实用。 杨光欣带回来是用来做根雕的，回家吃过饭，用锯子将没用的分支除掉，放到楼上阴干，过一段时间可加工成型，上了漆，也是一点收获。 这些根雕可放在培训班房间里，作为装饰，能够提升培训班整体文化氛围。 在刘家的表现，得到村里人都认可，在塘谷村的人气就有些改变。杨光欣也体会到一些东西，只要自己真正去做是，不怕苦累，很容易得到其他人认同的。当然，他在塘谷村的情况不断传到镇政府，王明华等人一开始幸灾乐祸到后来得知杨光欣在村里下苦力干活，直叫好。 王明华是在为杨光欣受苦而叫好，在不少人面前说起这事，笑话杨光欣的傻。李东来也听说杨光欣在村里的情况，特意到塘谷村来看杨光欣，两人在吃饭时，李东来转述王明华的一些话，杨光欣听了也只是笑笑。 算算时间，到高岭江镇来差不多一个月，江城五桥垮塌已经是一个月零几天了，上次老爸送那支烟去省城也有半个多月，但省城还没传来明确的消息，也不知叔叔杨建国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许，那份东西什么都不起作用。 一年， 一年时间作为界限。 如果在一年时间里，自己还是这种处境，那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至于县城的培训班，有一年时间的运转，基本走入正轨，自己不在江南省有老爸和老妈控制管理，肖文彤也不是那种狡诈的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做多不开了，或直接转给肖文彤做下去，也是自己一份心。 这些天挖得不少树蔸，最初的那批已经干了，空闲下来则将这些树蔸进行处理。之前没学过雕刻，但美术、雕塑等基础代谢小时候有过学习，问题并不算大。何况，先拿一些造型不太好的来练手，没什么可惜的。 偶尔有一件形状比较好的作品，也是一种享受。到这时候，村里人也知道杨光欣是准备做根雕，村里其他人家偶尔得到造型比较有意思的树蔸，也会带来送给杨光欣，不计较根雕之后是什么价值。 这天早上没出门，练拳回来等早餐，准备到镇上走一趟，也想到县城去看看情况。村里要发展，还是要到外面去找信息。接到李东来的电话，让他中午前到镇上去一趟，有好事。 李东来不说是什么事，故意吊着胃口，杨光欣想自己目前会有什么好事？也不在意。吃过早餐，跟支书和村长刘星华说一句便走了。到镇上，也不想进政府去，给王明华看见说不定会说闲话，懒得听。 电话问李东来在哪里，李东来说已经在好运酒店，三楼，大包间。 敲门，李东来见是杨光欣到了，说，“快进，以为你会早到了。快看是谁来了。”李东来语气欢喜溢于言表。 杨光欣忙看，见王胆咧着嘴巴笑，看着他。“王哥，你出院了？身体怎么样？”王胆之前没送县城医院，而是抢救之后，转院到市医院住院治疗，杨光欣给责令驻村也没去探视。 “好多了。兄弟，我要感谢你啊，那天要不是你救我，也不知结果残疾还是命都丢了。”王胆很真诚地说，“光欣老弟今后就是我兄弟，以后有什么要大家伙帮忙的，都伸把手。兄弟们，拜托了。” “多谢大家。” “兄弟，我这些天在医院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跟你当面说声感谢，我明白这么句话太轻了，不过，来日方长。一世兄弟一世情。” “王哥，太客气。那天其实是王哥将危险扛在身上，要说恩德，那是王哥有恩于我，该我说感谢才对。” “我说一句，你们难兄难弟的一起经历了生死，那些虚的就不要多说。”李东来笑着说，“让我们一起恭喜王胆荣获立二等功吧。” 第37章 王胆立功 抓一个盗牛贼没多大功劳，但盗牛贼头目却是悬赏五十万的通缉犯，这样就不同了。听到这个消息，杨光欣也是醉了，难怪那个家伙看起来很凶，被王胆抓了后还想夺枪。用命来威胁王胆放过他逃走。 那人一开始上来很可能有夺枪的准备，不过，有杨光欣在旁警惕，王胆又突然将他铐了还与王胆自己连在一起，让那家伙措手不及。之后以死威胁王胆，想逼迫王胆屈服退让，最后王胆拼着一死将他扑下坎，两败俱伤。 “那个家伙不仅是通缉犯，手里还有四条人命，其中一条命就是一个警察。我也算幸运，后来大家分析，那人从河床上来就准备夺枪的，不过是因为老弟靠过来，他心里没底才被我突然铐了。 这家伙有多难抓，你们不知道，去年曾被一百多警察围困，都给他杀人逃走。我只是伤了，算幸运。关键还是杨兄弟帮我。 对了，这次不仅立功还有一笔奖金，悬赏的钱会兑现下来，不过，要等一些时间。杨兄弟，这悬赏该你拿啊，市里已经上报省里等批。” “王哥，那是你拼了老命挣到的，你请我们大家吃一顿给你消去灾解难就是了，我能拿这钱吗。对不对？”杨光欣说话看着其他人。 “杨兄弟这话是正理。”李东来等人说。 也没料到盗牛贼头目居然是有大悬赏的通缉犯，要早知道，杨光欣之前一脚踹他下坎，事情就不会这样复杂。王胆虽受伤，不过，立功之后，对他的前途有帮助的。 “各位兄弟，王胆立功之后，如今已经是副科，等他身体复原会升为所长，现在，提前尊一声王所，也是名至实归了。”跟王胆一起来的警员笑着说。 “恭喜恭喜。”李东来等人说。 如果王胆在高岭江镇担任派出所所长，对杨光欣会有不小帮助，但具体怎么安排，目前还不知。可能要过一两个月才有结果，但只要不出双星县，王胆对杨光欣都有照应能力。 没想到无意中得到这么一个人缘。 赏金拿不拿没必要往心里，王胆立功，镇政府对杨光欣所谓的处分就不存在，而公安系统也会褒奖他这样临危不退的人。 王胆伤还没好利索，不能喝酒，但由另外两警员代喝，气氛很热烈。得知杨光欣到塘谷村驻村，还是因为抓盗牛贼引起的误会，王胆也不多说，只是拍拍杨光欣肩。镇政府的决定派出所也不可能否定，工作上的事情，彼此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 即使王胆成了镇所长，也得在镇政府指导下进行工作，这是彼此之间固有的统属关系。 杨光欣笑着说，“老哥，镇政府的人驻村是天经地义，对不对？喝酒，今天就是恭喜王哥康复、立功和步步高升！” 下午，派出所有吉普车去县城，杨光欣搭车走。到了县里，酒意基本上散了，王胆提议再去喝酒，杨光欣辞了，说在县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到金苑小区五楼，敲门，是一个年轻女孩开门，见杨光欣站在门外，她说，“请问，有什么事吗？”这女子说话稍微有些高岭江镇的口音，杨光欣猜中她是肖文彤请的那个女孩子。 彼此之间从没见过，看女子确实清秀，有一股朴质清纯。 对这个在肖文彤身边帮忙的女子，杨光欣还是很在意的，能力怎么样不太重要，主要是忠诚、听话，肖文彤能够掌控。带着一个孩子在双星县城做事业，肖文彤真不容易，要是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那是很危险的。 见这女子如此，杨光欣笑着说，“我找肖老师。” 手里拿着两个木根雕，女子有点警惕，没有打开门的意思，说，“我们不买东西。” “我是杨光欣，肖老师知道的。” 肖文彤也听到了说话，走过来见是杨光欣在门外，笑着说，“刘梅，老板来了，快开门。”拿着木根雕，这两个摆件不大，放到桌上。 “老板，根雕样子一般啊。”肖文彤说，叫刘梅的女子脸红着，担心杨光欣怪罪她。第一次见老板，谁想弄了一个大乌龙。 “不急。”根雕摆件上方空着，自然没有很好的意蕴。杨光欣说着到一楼，将两块石头搬上来，放到根雕上。 放了石头之后，杨光欣说，“怎么样，看看。”这时候，石头和根雕匹配起来，捡到的鹅卵石造型本身就很不错，放在根雕上，味道就出来了，与琴室氛围相宜得彰。 “真的不错，怎么想到的。”肖文彤也有些惊喜，学生们或许看不出摆件有什么好，但到来的家长肯定有些人看得出来。审美、琴室氛围、文化这些呈现出来，档次也会提升，让家长放心孩子在这里学习。 “还没吃饭吧，刘梅，你到小区外帮老板买一份饭来。”刘梅有点不好意思对杨光欣说，“老板，真对不起，之前不知道是你。想吃什么菜？” “你做得对，你们自己做这边要有警惕心，对不认识的人一旦有疑惑，可立即打电话报警。”杨光欣说，“买份小炒青椒肉丝吧。” 等刘梅下楼后，肖文彤说，“你觉得刘梅怎么样？” “很不错，能够帮到你就好。” “主要还是要老板看好才行。”肖文彤笑着说，“如今，我们有十五个学员了，不错吧。” “这么快？”杨光欣也有点惊讶，之前才三个学员，“好，大姐，要注意劳逸结合，看你比之前瘦了。” “啊，不会吧。” “精神更好，气质更雅致、完全一个音乐人的气质。”杨光欣说着从上往下看一番，肖文彤脸红起来，给杨光欣这样看，自然有些羞。 肖文彤精神气比之前好很多，容光焕发的，身材很爽，杨光欣看着她亭亭玉立的样子，又说，“你跟刘梅根本不像是师徒，像同学，是我师妹啊。” “净瞎说。”肖文彤脸更红了。 “彤彤，我说的是真的哦。” “啊”肖文彤没想到杨光欣会这样叫她，“油嘴滑舌的。” 第38章 夜留宿 “大家都说乡镇就是一个大染缸，看来是真的。你才到高岭江镇几天，就变这样了。”肖文彤带着笑，不敢跟杨光欣对视。孩子坐着学步车，这时候他自己走过来凑热闹。 杨光欣准备抱他，说，“彤彤，等他长大一点，会不会叫我爸爸？” “还在瞎说，快点找个女朋友吧。” “再找也没可能找到有彤彤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不理你了。”说着抱了孩子扭身走开，杨光欣也不知怎么今天会说这些话，或许真是在镇上听石孝、秋玲等人斗嘴惯了，脱口说出。 不过，肖文彤确实妖孽，这十几天不见，人的气质大变，穿着上也改了，落落大方，完全符合杨光欣的审美。当然，要说追肖文彤也不是真有这意思，美女当前，调戏一下总是忍不住的。 “今晚有课吗？” “自然有课，等会有四个孩子过来，如果家长跟来，我会说你是我弟弟。”肖文彤说。 “肯定没问题，不过，得要家长相信才行。我看你说我是哥哥比较符合。”这些天在塘谷村挖坡地，比之前黑一些，也显得成熟。 “很辛苦吗？晒黑了不少。” “现在我驻村在塘谷村，天天劳动，彤彤你说辛苦不辛苦。” “你叫我大姐。”“叫彤彤顺口。”“不行。” 正说着，门外有声音，刘梅提着两盒子回来，肖文彤不敢再跟他斗嘴，让刘梅看到，会不会多想？ 刘梅穿着清爽、素雅，像一株幽兰一样，青春气息浓，一米六多一点点。稍显瘦，似乎还没张开，青涩。跟肖文彤站一起，杨光欣自然更喜欢肖文彤拿着成熟风韵，这是大多数男人都通病。对飞机场的女子，即使漂亮，吸引力都会大减。 “辛苦了。”杨光欣笑着对刘梅说，三个人到住宿的那间，这边吃饭，气味不会影响到琴室。这套放留作寝室，有三间房，杨光欣自己有一间可住，但他也不知要不要真住进来。肖文彤和刘梅在里面住惯了，自己住进来她们会不会有不好的想法？ 有人上楼梯，随即有小孩子说话声，是学生和家长到了，刘梅走出房间去接待。肖文彤不急着走，抱着孩子，打开一个房间，说，“老板，你看这间放还要添置什么吗？” “我的房间？” “你之前不是说过，到县城来要在这里住吗。”肖文彤的脸又泛起红晕，淡淡的，只是抱着孩子，掩饰了不少情绪。 “那好，今晚我住这。”杨光欣故意说，也是试一试肖文彤的反应。 “我先去给学生授课了。”肖文彤说着离开。 吃了饭，杨光欣听到对门房间的音乐声，走去看肖文彤教学情况。见客厅有三个大人在坐，估计是等小孩学了后接回家。见杨光欣走进来，都看着他。刘梅抱着孩子，对家长说，“这是我们老板，我和肖老师都是打工的。” 杨光欣边坐下跟家长交谈，问他们对培训班的感觉，有哪些好建议和要求。家长们对肖文彤的印象比较好，都赞她。随后，一个家长问起，“杨老板，你们到哪里弄到这样的摆件？根雕和石头都很好。” “哦，你觉得在县城开一个铺子，专门销售这种工艺品会不会有销路？”杨光欣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塘谷村的发展产业，这不是一条路子吗。 “双星县地方小了，如果在市里开一家店，名气传开了，应该有生意。如果在省城，肯定会更好。”家长说，“我也喜欢石头，双星县乡镇有不少好石头，配上适合的根雕，价值就提上来了。” “这两件估一个价，会有多少？”杨光欣心里有了主意之后，也想多了解一些行情。 “这个不好说，同样一件东西，主要要看法缘，看对眼了是艺术价值会高，看不对眼，真的就是一块石头。”这是实话，同样一块石头，有人看着像某东西有人却看不出来。 讨论起来，时间飞快。两个小时转眼过去，杨光欣送走学生和家长，到小区外马路人行道买了烧烤回来，刘梅和肖文彤见了，说，“老板不错，犒劳我们劳苦大众了。” “我让他们弄得不太辣，彤彤要保护好你的嗓子，辛辣的吃多了会坏事的。”刘梅听杨光欣这样说，不由地瞟他两眼，不知杨光欣跟肖老师之间到底是那种关系。 “人小鬼大的，吃吧吃吧。”肖文彤吃了点，就去给孩子放热水洗澡，刘梅要去帮忙，肖文彤笑着让她安心吃东西。 肖文彤很麻利给孩子洗了，放到房间去睡，自己却出来。杨光欣也没看到她房间情况，三个人坐下继续吃夜宵，喝饮料。 随后说些关于培训班发展情况，按照目前的势头，到暑期学生放假，这里完全可招几期短训班，教一些初级入门、提高等不同层次的学员，也可找中级提高强化训练班等，应该有一波热潮。 “老板，要不你先冲澡吧。我帮你统套被。”肖文彤说，是给杨光欣留有房间，但平时没有铺好床铺，肖文彤站起来准备去整理，也是要刘梅接受杨光欣会留在房间休息的事实。 刘梅也站起来，两女进房间去。杨光欣便去冲洗。三个人，浴室只有一个，卫生间倒是有两个，除了公共卫生间，另一个在主卧室里，那是肖文彤住的房间。 杨光欣很快弄好，出来没见两女，她们各自回房间了。杨光欣在门外大声说，“我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睡下后虽然思绪万千，杨光欣也不会有什么举动。之前戏语肖文彤让他情绪有点难受，以至于夜里做梦。醒来很觉得尴尬，这种事情肖文彤肯定会明白，不知她会怎么想自己。 晨练回来，杨光欣不知要不要将被单拿出来到洗衣机去洗。不管怎么的，想必肖文彤都会察觉。等刘梅到另一房间去清扫、擦拭后，让她去买早餐。杨光欣才将被单拿出来，肖文彤见了，说，“怎么了。” “正常反应。”杨光欣没好气地说。 “流氓……” 第39章 做网店 肖文彤说着扭头到另一边房间，杨光欣开了洗衣机，才走过去。见肖文彤逗孩子，索性跟她更无赖些，“彤彤，还说我流氓，都是你给害得。” “关我什么事呢，莫名其妙。” “谁让你这样漂亮迷人，看得见吃不着。” “真的是流氓一个，不跟你说了。”肖文彤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见到他拿出被单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杨光欣这种壮实的小男生，这种现象确实很正常，不过，也让她突然感觉到另一种心醉。 只是，这样的情绪她不敢表露出来，肖文彤却不知，她的这样反应给杨光欣见了，心里更有想法。 心中有了主意，杨光欣觉得可以一试。上午到市里跟老爸讨论摆件销售，随后，开车到塘谷村拉了一些作品送到市里。老爸一件件看过，说，“东西不错，能不能开店售卖还得再看看，东西做得好，肯定有会市场的。” 老爸在小超市单独挤出一个空间来试卖，不过，这里处在老城区，到超市买东西的人多是附近居民，没有真正接触到那种圈子。 每一个领域都会有一个圈子，玩摆件、石头的人也是如此，杨光欣觉得这些作品虽不是太高档，但绝对不差，信心还是有的。主要是要跟圈子里的人接触后，才会找到销售渠道。 父子俩讨论，这种摆件和石头，除了品相，也跟质地有莫大关系。如果是玉石化又能够证明这些石头不带有害物质成分，会让更多的人接受。 根雕也是一个重要因素，目前，杨光欣多是用杨茎条根部来做底座，质地上说还不够好，只有造型而质地达不到。如果有更多的品种，将根雕质地也提升起来，整体的价值会提升起来。 不过，即使按照品级中等来算，塘谷村的人如果肯做，也能够有销售途径。杨光欣在家里用一个下午时间做一个网店。将这些作品展示在网店里，看看能不能有人订货。 做一个假设，塘谷村人到坡上挖树蔸，加工，学习雕刻。到山里溪流河沟翻捡石头，一周能够做出几件？销量如何？另外，如果挖没经济价值的杨茎条树蔸后，栽上杉树、椿木苗、松树等，也能够改变塘谷村周围山林结构，几年之后，这些树林也能产生经济价值。 植树造林国家有没有什么补贴或优惠政策？这方面杨光欣还不了解，觉得这些事情都问清楚了，再回村里跟支书、村长和村民说出来，有经济效益的前提下，想来他们也肯去做。 其实，只要有销路，自己完全可将村民做成的摆件按一定价格拿下，包销，也能赚一笔，何乐而不为？真要可行，有必要另外成立一个公司，自己就是之间人，进行业务接洽而已，不会让其他人疑惑。 请一个人专一做网络上销售这些摆件，甚至都不需要门店面。这个想法让杨光欣热心起来，艺术价值的东西，价格上真不好怎么说，弹性比较大。 在塘谷村做任何项目的推进，都必须先跟镇领导汇报，征得同意、确定可行之后才可跟村里做工作。在市里不能多呆，网店的情况交给老爸看着，自己偶尔也不上网看看。回到双星县，电话联系郭占江，说自己有些政策上的问题要请教。 郭占江笑呵呵地让他把事情说出来，杨光欣将自己打算发动塘谷村挖山栽植有经济价值林木的打算说出来，想知道林业部门和乡镇这边有没有优惠、扶植等政策。 “小杨，栽植经济价值林木的项目之前乡镇也讨论过，结构推动不起来。按说这个项目很适合我们镇，山荒着就一直荒着，栽植有价值的林木，三五年后就见收益。当初他们肯做这事，如今早有收益了。不过，也可试一试，我是支持的。 至于说政策，乡镇这边没有直接的扶持，不过，林业那边有一个绿化布局，凡是在林业部门圈定范围里，报出栽植面积，今后林业部门要到实地查验，查实后会按照面积数额进行补贴。 范围之外的栽植，就是村里自己的发展，政府不管的。对了，王书在县城，可找书记汇报并了解林业那边的情况，书记有熟人和关系。” 这就便利了，杨光欣给王统打电话，赶过去见面。当面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但没提到摆件着件事，只汇报自己想发动塘谷村挖山栽植经济林的想法。王统沉吟一阵，见杨光欣比较坚决，说，“林业那边我可以问问，沟通一下，想必问题不大。关键是村里肯不肯做？” “这还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村里支书和村干、村里人都意思都不知。书记，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太不现实？”杨光欣故意这样说，期望值不设太高，免得王统等人以为自己太幼稚。 驻村干部总得想办法推动一个项目来做，才可能出成绩，杨光欣这想法并不新奇，好些人都想过甚至推动出来，效果好不好没人真的追索。 “有想法是好事。”王统肯定地说，“村里有没有困难？首先要做好村干的工作，有他们帮摇旗呐喊，工作更有说服力。县里林业这边，我这两天专程去找他们，你看怎么样？” “多谢书记，有这样好的领导，做工作就是爽快。”杨光欣笑着说。 不管如何，有王统、郭占江等人支持，不管是做摆件还是栽植林木，都会有不少比较切实的支持。估计，自己真要成立一个公司收塘谷村做出的摆件，价格不压得低，村里人会不做吗？ 挖树蔸之后，栽植林木反而成为顺手做的事情。林木栽植后，管理上要求并不高，再说，栽下后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完成，工作成绩也出来了。 告别王统，这时候回高岭江镇已经没有车。回金苑小区住吗？不知见到肖文彤，会不会第二天又得洗被单。这真是一个苦恼的问题。 看来，得买一辆车代步才行。 第40章 简直胡闹 回塘谷村，跟支书王东见了面，王东五十几岁，黑黑的，干瘦。之前得到王明华的话，对杨光欣没什么好感，但后来杨光欣在刘家，帮他家挖山坡荒地，非常卖力。刘家这一年是村里栽植辣椒最多的农户，新挖开的地比较适合辣椒，只要肥跟上，肯定有不错收成。 一个实干的年轻人，谁对他都会有好印象。 两人聊一会，杨光欣说想在村里发动大伙挖坡地，栽植经济林木的想法，问王东同意不同意。栽植经济林木当然是好事，但做起来也有不少困难，关键是各家劳动力少，老弱病残的，做这样的项目推进，估计没几家人肯响应。 再说，栽下林木之后，每年也需要一些管理，比如说割掉荒草、荆刺，甚至挖开坡地让林木生长更好。这些事情同样要劳动力和成本，而收益大小，并不直观，几年之后，林木生长起来，能不能变成各家收入，都还两说。 高岭江镇几乎没有哪一村做这个事情。 见杨光欣很热情，王东不想多说，但也不当面回绝，“杨干部，这个事情肯定好，将荒山开发利用出经济效益，是好事；不过，栽植经济林的困难也不小，我也不敢完全答应下来，得问问村里其他人的想法，看大家肯不肯做。” 明白王东的意思，杨光欣争取支书的支持难度大些，听他这样说，忙表示了感谢，随后便找村长刘星华。 刘星华听杨光欣说了这意思，笑着说，“杨干部到我们村来，这些天大家也看到你的努力。对驻村干部镇上肯定有要求，但这个事情我跟你交个底，真不容易做成。” 因为儿子得到杨光欣提点一次，似乎有所长进，还指望杨光欣多帮忙，让儿子在高考发挥出超常水平，刘星华跟杨光欣直接说心里话，也不怕打击他积极性。 因为这时候杨光欣才起念头，拦住了不会有太多挫败感。即使做不出工作成绩，总比一股劲去做，最后谁也不肯响应，那杨光欣在村里的威信就没了，传回镇上领导和同事那也没脸面。 “村长，你觉得我之前做的根雕怎么样？到河谷捡有形状的石头，做成摆件，可直接换钱。村里肯不肯到坡上挖杨茎条的树蔸？树蔸挖出来，栽树不费什么劳力吧。至于今后管理山林，每年要几天功夫？” “你是说有人肯收树蔸做摆件？”刘星华来神了，塘谷村没什么资源，各家没有挣钱变现的法子。 “不是每一个树蔸都能够做摆件，但挖出来后，成一定形状的，就可以。当然，河沟的石块也要有样子。让城里人看了觉可做成艺术品，才有价值。”对网店卖石头摆件，杨光欣也没完全把握，才要试一试。 “确定有人收这东西？” “还没有联系到人，只是听到一点消息，我准备拿一些摆件到市里找人，看看情况。我也没把握，想听村长的想法。” “真能找到人收这东西，价格适合的话，村里人肯定愿意。谁会跟钱过不去？”刘星华笑起来，作为村长，见识还是有点，对城市里人玩摆件也听说过。“杨干部，这件事先不传开，等找到人确定收这东西后，再跟村里说。” “对的，我加紧跟市里那边联系。” 跟村长说后，杨光欣心里已经有谱，只要网店做起来，有销路，甚至在生理找到渠道，这件事情完全可行得通，不再是之前所推动的单纯开荒植树。植树反而成为顺手的事情，只要从林业部门得到树苗，再有一点政策补偿，谁不肯做？ 回到刘家准备将楼上的树蔸修整好，再拉一批到市里弄到网店去展示，才进刘家，村长让人跑来告诉他，镇上来电话让他回去一趟。 一般的干部驻村不像杨光欣这样真住在村里农家，只是要求每个月下村不少于多少天，各地的要求不一定相同，双星县的要求是驻村干部下村不得少于十五天。如此，驻村干部跟单位之间的联系并不断掉，杨光欣则完全驻村，跟镇政府完全脱离了。 回到政府大多数人都不在，下村的下村，杨光欣琢磨过今天突然的通知。可能是有人听到什么传言，或者有什么自己不知的情况。 到办公室问镇里有什么事情，办公室那人摇头说不知，“小杨，谁给你的电话通知？”杨光欣苦笑一下，在村里也没问那个传话的人。 正要走，准备问问郭占江或李东来是什么情况，却见王明华从他办公室出来，冷声说，“杨光欣，怎么才来。” 有办公室其他同事在，杨光欣虽很不满也没表露出来，“王秘书，我接到的通知是下午到镇政府，没错吧。” “跟我来。”王明华也不多说，走出办公室。 随后往廖其文办公室走去，杨光欣这时也回味过来，还真是要挑自己的刺啊。王明华和廖其文是在借自己的这个道具，不断质疑王统这个书记的权威。 走进廖其文办公室，见办公室里除了廖其文之外，还有王苏这个人大主席、副镇长刘立新，这几个人都是廖其文阵营的人，谁想今天居然聚齐了。杨光欣心里“咚”的一下，觉得这一次势态有点严重，能不能给这些人甩一把脸？ “你这个小杨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刘立新突然说，怨其不争的样子。杨光欣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刘立新是镇上负责农业组工作的，驻村干部自然受他的领导。 “刘镇长。”杨光欣都来不及跟领导们招呼，“廖镇长、王主席……”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这个小杨，是名牌大学生这不错，有能力，也不错。只是你有没有做调查研究，有没有请教过其他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不能在村里瞎闹胡搞，乱弹琴。要考虑到实际条件和情况，不能想当然……” 刘立新始终没有说具体什么事，杨光欣听几句后，也大体明白了。只是，在领导面前分辨是比较忌讳的事情，便忍住。 第41章 引导青年是我们的责任 人大主席王苏这时说话了，“刘镇长，不要心急吗。你就是一个急脾气。对年轻人要有耐心，教导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啊。 小杨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一点我们要肯定。工作有激情、有想法、都值得褒奖。确实，在乡镇工作不能想当然，不能以为可行就会有效果。理想和现实之间有一定的差距嘛。 小杨，套用你们年轻人的一句说法：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理想多肉又爽口，现实可能就是一块鸡肋，不吃可惜，吃又吃不到什么。” “主席和刘镇长说得对。”杨光欣语气稍显平淡，他们可能是针对自己想要在塘谷村挖山植树项目，那是支书王东到政府这里告状么？也许不是告状，想问问自己说的项目是不是领导的意思，或者，想跟政府要点实惠的政策。 “你这是什么态度？”刘立新声音更大，对杨光欣没有诚惶诚恐很不满。 “行了、行了。”王苏说，“引导年轻人是我们的责任，年轻人做工作没掌握住分寸，那是我们的责任，是不是？小杨知道不对了，就是好的。何况，这件事还没造成影响嘛。” 刘立新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缓自己的情绪，将一口恶气压下去。“杨光欣，你知道在塘谷村要搞栽植经济林项目有多难吗？你觉得可能是不是？我告诉你吧，这样的项目早几年有在各村推广发动过。但各村设计情况是什么样的，你有没有问过？哪一家有多余的劳动力可配合你挖荒山，栽树？ 村里人不了解情况，以为是政府的意思，他们会向县里反应这些情况，这个责任谁来背？你吗？” “好了。”廖其文这时候说话了，“首先要肯定的是，小杨驻村后表现很不错，到村里后也是有想法，这是值得表扬的。” 杨光欣听三个人犹如三堂会审一样，就算是做了违反政策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这样吧。不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也是一种心性磨砺，自己网店做出来，总不能立即就拆掉不做。这不是他的性格。网店做出来，至少要运行一段时间，确实没有运作的价值，在关掉才是有始有终。 “多谢各位领导的教导。”杨光欣比较平静，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刘立新见他这个样子，准备再次呵斥，廖其文挥手拦阻了，说，“小杨，全镇工作一盘棋。有什么好的点子、想法，有什么新的项目，都可跟责任领导先汇报，请示之后，领导考虑觉得可行、科学、合理，再推动。” “镇长，我懂了。” “知错就改，就是好干部。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刘镇长就是那个脾气，炮仗一样，放完了就放完了。工作上还要多向刘镇长汇报、请示，明白了吗？”廖其文说。 “好的，镇长。”杨光欣说。 心里想，这些人做工作自然有一套，要不然高岭江镇也不至于这样贫困，不说其他，镇上的建设几乎还保持三四十年不变，足见这些领导们的能力。 但他们自我感觉偏偏又非常好，总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工作上的规律，看得透彻。今天，三位镇里主要领导同时出现，这件事真有那么严重么？ 如果确实严重，郭占江和王统不至于害自己吧。王统和郭占江的态度也是明确，不反对，说明这个事情还是可以做。不过，正如刘星华所说的那样，难度大，村里其他人不肯配合，到时候会让自己在村里没威信，甚至让镇里也有一点负面影响。 但挖树蔸做根雕摆件，配合河沟的鹅卵石，具有很不错的艺术价值。情况就会截然不同，刘星华都觉得可行，说明还是有吸引力的。目前关键问题还在于销售渠道，没有渠道，这个事情没法做。 三个人又说了一通，杨光欣觉得自己心里承受能力真的不错了。王明华没说话，不过，那神情像买彩票中了奖似的，看着杨光欣，一脸喜气。 等杨光欣离开办公室，王明华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给三位领导添了茶水。笑着说，“廖镇、主席、刘镇，你们没必要生气，由得他撞得头破血流，就知道谁才是真正关心他的好领导。 我看啊，今后领导们给他警醒都白费劲了，根本没往心里去，人家名牌大学生，傲气着呢。” “大学生又怎么啦，在乡镇就看工作能力，执行力，掌控力，导引能力，处理各种突发事件的能力。”刘立新说，“像王秘书这样能力全面的，确实少见啊。” “能比吗。”王苏说，“明华在镇上这几年多努力、多拼啊。” “多谢各位领导，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在这里我诚心请几位领导多指教，感谢感谢。”王明华笑眯眯地回楼下办公室。 刘立新也走了，王苏和廖其文继续喝茶，王苏说，“一个大学生才到基层岗位上，算不错的了。李县有什么意思？” “李县能有什么意思吗？李县能够跟一个才工作的小干部计较？不过，李县既然发话要处理，我们总不能没有表示，对不对？”廖其文也知道，杨光欣在塘谷村发动村里栽植经济林，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市政府办吧台踢到镇上来，都没有一句话，像丢一块废纸一样。我们也不好做。”王苏说。 “没什么不好做。王主席，我问过了，这家伙好像跟省城江城五桥有点关系。” “怎么可能？一个才参加工作的干部……” “我也不信，不过，市政府办既然是这样的态度，你说怎么解释这一切？”廖其文说。 “原来这样啊。”王苏也明白了，为什么领导会大题小作，李县高高在上本来没可能跟一个小干部计较，但却点名要处分。王统几个却在保他，以后会有好戏的。 廖其文笑了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也希望他经过今天的事，能够看清楚自己的现状。”王苏自然明白，杨光欣一个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能有什么错？ 第42章 绝色 到楼下，杨光欣很想立即回塘谷村跟村名说大量收购树蔸和河沟的鹅卵石，给刘立新、廖其文等几个人“啪啪啪”地打脸，爽一爽。不过，现实却不可能，收购要成本，真卖不掉就亏大了。何况，杨光欣这时候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垫资。 今天的事情也懒得跟郭占江、王统等人说，索性不在政府停留，回塘谷村去。用两三天将之前挖得的树蔸加工、雕刻成型，运回市里去才是正经事。 沿乡级公路三里到河沟，这条路可通向三个村：鹰岩寨、高斗村和塘谷村。分岔是在河沟这边，一条路顺流而下到鹰岩寨那边方向，另一条溯流往高斗村、塘谷村等地。 河沟这边的鹅卵石非常有形状，不少薄薄的圆形、鹅卵型的非常光滑的片石，摸着非常有感觉，很好玩。更有一些形状千奇百怪、颜色青、白、红、黄、淡绿、昏黄等等不同颜色、或几种颜色交杂，确实好看。 河沟这处因为人来人往，稍微好看的卵石已经被人捡走，不过，每年春夏山溪涨水，会有不少新的鹅卵石冲荡下来，有些没被人捡走的出现。 杨光欣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在河沟走走，每次也都有收获，不论石块大小，他都会扛着走。扛一块几十斤的石头到塘谷村去，也是一种体能训练，同时也让塘谷村村民知道杨光欣喜欢石头。 转过弯就到河沟石滩，突然听到一串清脆的笑声，这笑声跟周围村民年轻女子的声音不同，杨光欣有些好奇，谁会到这里来？ 高岭江镇平时绝少有外面的人出现，主要是因为进镇里的公路太吓人，山字形公路，每一个沟谷上下都是近千米高度，公路又窄路况维护也不到位，外人即使有车，也不敢进来。 走出小镇后，心情好一些，听到这清脆的女子笑声，杨光欣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谁想转过弯还没看到人，却见一宝蓝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停在路上，总裁之前，一台路虎霸气地拦住路。 都是三百万以上的豪车啊，连江柳市都难看到几台，双星县根本就见不到这样的豪车，怎么会有两台车出现在这里？ 之后，看到河滩上看到几个人，三四个男子站着，有两个女子在河滩捡鹅卵石，每走一步都会看到一个新鲜的、不舍丢下的鹅卵石。两人手里已经拿了三四块脚边还放几块，拿不动了又不舍丢弃。叫喊着让男子过来帮忙。 不完全是外地人。杨光欣见其中两个男子像双星县这边的，或许是两台豪车的导游。这种二代到这山旮旯里玩，没有当地人带着也不敢乱窜。 车将公路占了，想走过去得走河沟超越停车处才行。 走到河沟，看稍远处的两女，谁知一看眼睛再难转开。站在溪流边的女子一身名牌，显得清凉透气，身材超级好，皮肤白而细腻，乌亮的秀发遮住一部分脸，看到笔挺的鼻梁，宛如新瓷。 或许是女子感觉到有人看她，转过脸来，杨光欣便看到她整个脸。心里有种被紧紧抓扣的感觉，呼吸都紧了。之前，在江城大学不是没美女，在大学期间见过的美女不少，可面前这个当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等美女转身、蹲下去捡石块，杨光欣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或许美女见多了在她面前失态的人，并不在意，也不再看杨光欣。 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走到杨光欣不远，说，“高斗村怎么走？” “往前，两千米后右拐，再没有分岔。”杨光欣说。那人得知便回到人群去，一个年轻个子比较壮实的男子听说后，抬头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 他走到河滩，帮那绝色美女将石块拿起，女子自己也拿几块，到玛莎拉蒂边开了后备箱，放了石块。 有一块石头足有一百多斤，造型和色彩都不错，但那男子抱了起来，却没办法走。另外三个忙过去帮忙，但石块表面光滑，不好一起抬着走，四个人只有那大个子男子抱得动，其他三个人都没法抱起。 杨光欣目测一下这块石头大约一百六七十斤，那个男子臂力真不错。折腾一会，男子说，“佳佳，不能怪我不帮忙，太重了。要不下次哥再帮你带回去？” 唐佳荟确实喜欢这边石头，颜色和造型都很别致，留在这里很可能被其他人弄走，也可能被人打坏。但搬不走，却又没有办法。除非用绳子捆住抬走或用框来抬走，一时之间没这些工具。 杨光欣见那块石头确实不错，绝色美女很惋惜的样子，便也不忍心。走过去，说，“我来试试吧。” 杨光欣个子不矮，身材匀称，跟唐佳荟高度差不多，比起大块头的唐力臣就显得瘦弱。唐力臣在圈子里是有名的大力士，如果不是在河沟乱石行走，他还能将这块石头搬走，但乱石滩不习惯，稍有不慎会伤到自己。 几个人见杨光欣走过来要搬石头，之前那个问路的中年人说，“河沟石块很重的，我看，到村里叫几个人来帮忙搬上车吧。” 对这里河沟的石块杨光欣很熟悉，知道大小与重量比例，笑了笑，说，“我试试看。”说了弯腰将石块抱起来，并不很费力的样子。之后在各人讶然中往车那边走。 唐佳荟没想到这看起来个头并不大的居然力气这样大，比她哥都强，忙往车边走去打开玛莎拉蒂后备箱。杨光欣几乎跟她同时到达车边，唐佳荟见了虽费力但不至于吃力，说，“轻一点，慢慢放。” 放好石块，唐佳荟说，“真的太谢谢了。” “没事，我也喜欢石头。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捡一块带走。”杨光欣笑着说。这么一块大石头，他也没法从这里带到塘谷村或镇政府。平时捡的那些石头，只是在一百斤左右，太大的也没法搞。 唐佳荟等人上车先走，彼此并没留下姓名。杨光欣不急着走，索性选一块石头带去塘谷村。 第43章 高斗村来了贵客 到夜里，杨光欣还在院子加工树蔸，郭占江打电话来，说道下午的事情。他也得知下午杨光欣在镇上挨领导批，是王明华传出这些信息和细节。郭占江安慰几句，说，“老弟，发动栽植经济林难度确实不小，如果没有其他项目可做，老哥和维稳组的人都来塘谷村，一起帮你发动，督促村里人做起来，那又怎么的。” “多谢哥哥。”杨光欣知道郭占江说的事情不可行，强逼着村里做项目，王明华、廖其文等人得知消息不知会跳成什么样呢。说不定做成一个反面典型，对王统和郭占江等人都不好。 “郭镇，我心里有数，再说，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放心吧，我没事。” “那就好。兄弟，开始做工作遇到一点挫折那是必然的，也是一次磨砺，今后做出成绩，看这些人怎么说。” “郭镇，我一定努力，不会让你和王书记失望。”这时候，只能说这些。在塘谷村准备挖树蔸的想法，目前就王统和刘星华知道，也不多给郭占江解释。 挂了电话，专心加工树蔸。三天后，叫一台车将这些作品都运送到市里，拍好照片，传到网店展示。之后才跟老爸电话，老爸说这些天网店已经卖掉五件摆件，价格不等。利润还不错，就是销量不高。 看来，这种网店只能做为一种销售模式，还不能完全寄托在这样的方式上。不过，几天时间卖掉几件，也说明还是有市场的。 小超市展示的样品也有不少人到看，赞美的人不少，但每一个人掏钱买。按老爸的说法是，市里这些人可自己到乡间去捡石块，自然不肯花钱。 从市里回来，心里有些失落，网店卖摆件的效果不够好，在塘谷村就很难做出决策。这个事情缓一缓本来没什么，可到底要做还是放弃，真不好选择。 回镇上的班车上，遇到熟人。高斗村的支书石家金，两人一路说话，石家金问杨光欣这段时间在哪里，基层到镇里都没碰到。杨光欣说他如今在塘谷村驻村，住在刘家。 “杨干部，怎么不早说你要驻村？知道你要驻村，我肯定到政府争取，让你到我们村去。高斗村欠你一个大人情。村里说要请你到村里喝酒吃饭，一直都没见你下村。” “多谢大家都好意。”杨光欣没想到高斗村的人会有这意思，也不知真假。到镇上，石家金蜡烛杨光欣不放，要到好运酒店摆一桌。 却不过，杨光欣便去了，除了石家金之外，高斗村的村干恰好在镇上，一起去吃饭。王家旺端起酒跟杨光欣和，杨光欣说，“支书、村长、各位村干，我多谢你们的盛情，还是我来给各位敬酒吧。” “杨干部是不是不肯敢我们这些土八路交朋友？高斗村人也是有情有义的，我们欠你的大人情，心里有数。这杯酒就是我们高斗村的心意，杨干部你肯不肯领这个情？” 确实喝多了，几个人一路回村，上半夜星光不差，一路走一路说高斗村、塘谷村的难处。杨光欣这时候也不好提摆件品的制作，石家金等人将杨光欣送回塘谷村后，这些人才回高斗村。 高斗村跟塘谷村是邻村，相隔不到三里，两村山林、坡地接壤，偶尔有土地纷争，但邻两村的关系总体上说还是不错的。王家旺说今后杨光欣多到高斗村走走，串门，杨光欣自然答应了。从高斗村下河沟也有石块可捡，今后他肯定要从那边路过，中餐绝对没问题。 过两天，石家金让人到塘谷村来叫他过去，说是弄到野味。高岭江镇山高林密，又偏远。偶尔会有人弄到野味，也不在意野生动物保护之类，弄到了先吃一顿，之外可能带一些到县里卖钱。 不好推辞，杨光欣便过去。到高斗村大家知道是杨光欣到了，都很热情。特别是丢牛的几家人，都过来露一面，亲口对杨光欣说了感谢。 杨光欣没戏到这里的人这样记情，表示自己没做什么，等这些人都走后，已经塞了不少烟。杨光欣将烟丢给石家金，说，“支书，我才学抽烟，没有瘾。有没有烟在身上没关系。” “这是他们的心意，你才学抽，带在身上散烟也要嘛。不用这样见外。”石家金笑着说，随后从包里拿了两包蓝软芙蓉王，丢给杨光欣。 “支书，你这是。”杨光欣也知道，到村里肯定会给烟的，不过蓝软芙蓉王可不便宜，一条烟要几百，村里招待费消费得起吗。 “今天特殊一点，除了请你来，还有贵客啊。高斗村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我请你过来也是想帮撑一撑场面。” “招商引资？有大老板投资项目？”这可是好事。 “哪里啊，县里不知怎么回事，给我们村直接派了一个挂职村干。村支书。” “怎么没听说起。” “县里直接安排的，说是在村里挂两年村支书，不过是一些人要到这里来镀金。县委书记亲自点的，今天组织部长陪着过来，镇上知道不知道，我也不敢瞎嚷嚷出去。” “县委书记亲点、组织部长陪同过来？”杨光欣也觉得惊奇，如此说来，真是大有来头了。高层次的某些人未了培养某人，在基层挂职两年也是常有的事，既然将双星县一哥都惊动了，可想而知。 这个事不知王统书记有没有知情，按说应该有消息的，但万一呢。杨光欣笑着说，“支书，今天这事我听说了，不跟王书记招呼一声就不好了，没有违规吧。” “村里的事有什么违规不违规。” 当着石家金面前给王统打电话，告知纤维组织部长会到高斗村来，没多说，王统显然还不知情，这时候得知情况，自然会有安排。 不到中午，一溜车好几台车进了村，村部前有一个停车场，杨光欣陪着石家金、王家旺等人在等客人。 一台路虎车非常眼熟，一看车牌，是京字开头。 第44章 唐力臣 几天前遇到的人和车的情景，杨光欣一直没有忘记，主要是那开着玛莎拉蒂的绝色美女，让他印象太深。当时，玛莎拉蒂车就是“京”字开头，杨光欣明白那些人来历不得了，也不深想。 谁知今天又见到这伙人，只是没看到宝蓝色的玛莎拉蒂总裁，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明知自己跟这些人地位相差太大，但绝色美女，哪个见了会不想？ 车停稳，石家金和王家旺往前迎去，不管悍马车上坐了谁，只要县委组织部长亲临，对高斗村说来就是大领导了。 杨光欣跟在石家金身边，不敢太凑前面，让组织部长见到会有什么反应还很难判断，或许他不一定喜欢让杨光欣在他面前出现。 悍马里司机位子的车门先打开，一个高大年轻的汉子跳下来，绕过车头，到这边来开车门。杨光欣见果真是上次见过那个大汉，心想，京城来的，到这里来当村干，可诡秘得很。高岭江镇领导们会不会得知这情况？ 没见王统，不知是不是在其他车里还没下来或者他也不敢凑过来？ 大汉没看其他人，开了车门请车里的人下来。石家金轻声说了据，“姚部长。”这时候不能往后退，杨光欣硬着头皮跟石家金往前靠。 姚乔平也没想到京城来的小伙子会过来给他开车门，甘当下属的样子。他也是受命前来，对这种从天而降的做法心里是反感的，这些人不过是来捞资历罢了，但下面的人却不好办。县里也好，镇上也好，必须将一些工作进行调整，甚至要为他们安排一些样子工程。 但对方做出这样的姿态，姚乔平自然懂味，笑呵呵地下来，“小唐，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姚部长，今后您就是我领导，不过是心存感谢，没有其他意思。”唐力臣分寸掌握得很好，到双星县来也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留意，家里这意思他是明白的。 到地方之后，很多事情得要人照应才行，不比当初自己无拘无束。不过，唐力臣适应快，做出这些姿态不影响到心态。 村干之前见过一次，等姚乔平下车，唐力臣才陪着他往前走两步，跟村干见面。说，“部长，这位是石家金石支书、王家旺村长。” 唐力臣见石家金身边突然多一个年轻人，有些面熟，随即想到了那天在河沟遇上的力气超大的家伙，不由地多看一眼。石家金和王家旺先跟姚乔平招呼了，才说，“部长，这位是塘谷村驻村干部杨光欣，杨干部一直住在村里，今天是我请他过来帮忙的。” “部长您好，我叫杨光欣，高岭江镇办事员，目前在塘谷村驻村。”杨光欣自我介绍。 “哦，你好。”姚乔平并不准备多说，对乡镇普通办事员凑到今天这场和来，确实不怎么喜欢。 石家金也是有心，笑着说，“部长，前阵子我们村里丢失五头大黄牯，就是杨干部和派出所警员一起舍生忘死追回耕牛，抓到一个通缉犯。听说那个通缉犯悬赏几十万呢，真正的大凶暴徒。” “哦，不错。”姚乔平再看杨光欣一下伸手跟他握住，说，“我们的干部就应该这样为民做事，好样的。不过，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谢谢部长。” “你好，我是唐力臣。”唐力臣伸手跟杨光欣握手，“你是前辈了，今后多指教。” “你好，我是杨光欣。”杨光欣说，“指教不敢，我们多听部长指导才有进步。” 这时候，杨光欣才见还有一台车过来，王统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姚乔平面前亲切地招呼。王统见杨光欣在，也不多说，杨光欣找机会跟王统说句话。 进了村部，王统跟唐力臣也招呼了。跟随到来的，除了县里领导之外，唐力臣带来三台车，车里装了不少东西。他们进村部时，这些人便将东西挨家送去，村里人自然喜欢。 杨光欣在帮忙张罗，看到那些人从车里搬东西，一箱箱扛走，知道唐力臣肯定家底身后，这样子到村里来做村干，村里不会反对。 会不会给高斗村带来什么项目？扶贫项目如引自来水、修路、通电、通电话等等，都没机会了，能不能引进一个种植、或其他增收项目？如果这样，邻村的塘谷村也有可能借势，今后倒是要多跟石家金联络。 这种背景大的人下来，扶贫资金不缺，有资金铺路之后，不论是种植还是开发新项目，推动起来都不难，数据也容易得到，唐力臣一两年后就有耀眼的成绩，达到他的目的，完成镀金。 吃饭之前，姚乔平将王统叫到面前，唐力臣、石家金、王家旺等高斗村的主干都坐在院子，之后交待了唐力臣到高斗村担任村支书两年的事情，要其他人多关照与配合。石家金依然是村支书，与唐力臣共同做高斗村的工作。 王统等人表态，镇里完全支持、将高斗村作为全镇的示范村，王统亲自负责高斗村的相关工作。这些事都是意会的东西，过场要做到。 杨光欣自然搭不上话，议事之后，石家金说，“开饭吧，村里没什么准备，好在昨天村里恰好打到一头野猪，尝尝鲜。” 说是野猪肉，但实际上还有其他野味，杨光欣也不知是什么。一种是腊味的，专一留着招待领导。 杨光欣帮忙上菜，也不多跟姚乔平交言，等吃饭时，王统等人敬过酒后，也端着一杯酒到姚乔平身边敬一杯。 吃过饭，唐力臣留在村里，将姚乔平等人送走，村里很会做事，在姚乔平的车后备箱塞一腿野猪肉。石家金让杨光欣去做，显然是给他机会。 杨光欣也不在意，很自如地做好，还跟姚乔平说了声，让姚乔平回县里处理一下免得变坏。 等车都离开了，村干们各自散了。唐力臣说，“杨兄，不急着走吧。” “不急着走。” “那好，我想请你介绍一下村里的工作。” 第45章 一筹莫展 今天见到姚乔平，也不知留下的印象好坏，但石家金是用心了的，杨光欣很是感谢。没想到当初追盗牛贼也是责任使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或许，自己在姚乔平那并没留下什么印象。 不过，唐力臣在高斗村做村干还是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肯定会有项目和资金跟随他下来。这时候，彼此能够交流讨论，以后塘谷村那便说不定真能够借光，沾点好处。 “唐兄，客气了。” 两人没往村部走，而是沿着路往村外。石家金、王家旺等村干并不跟上来，而是各自回家。走到村口，那里有一排古树，十多颗红枫直插云霄，每一颗都得两三个大人环抱才可围拢，如今，枫叶已生，树下清静宜人。 唐力臣丢一包黄鹤楼过来，杨光欣说，“抽烟我还是门外汉，这种烟给我简直是浪费啊。” “只要点上能够出烟子，管他是什么牌子，是不是。”唐力臣笑着说，“杨兄驻村又不是村干，怎么会一直在村里住着？” “我也是特殊情况哦。”杨光欣不想多说这个问题，当然，唐力臣不可能到廖其文等人面前去使坏，但这毕竟没意思，说出来就没必要。“到高岭江镇总计时间不过一个多月，到塘谷村才二十几天，头绪也没摸到。” “我们虽是第二次见面，可我觉得跟杨兄有缘。”唐力臣说，“杨兄，你应该是名牌大学毕业吧。小时在村里长大么？按说你这样的人才，随便到哪家大公司应聘，都会有不错的前景。自己做事业，前途同样不可限量。” “俗话说，每一根草有一颗露珠养着，又有句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人走的路往往很难看明白。不说唐兄不懂，我自己也不懂啊。但事实上就这样到高岭江镇，之后又到了塘谷村。” “确实，每一个精彩的故事都经过复杂的曲折，最终才走到最高点，成为众人的仰望。杨兄，要不，我们一起努力？” “多谢唐兄。好，一言为定。”杨光欣说。 “这就对了，不管我到高斗村来怎么样，至少认识杨兄这样的人，就是我一个大收获。” “可不敢当，或许，一腔热血不用几年就磨灭了。” 交浅不可能言深，两人是第一次在一起聊天，虽说意气相投，但也不会说背后的那些事情。 “杨兄，你毕竟比我到村里时间长，肯定有不少体会、也有不少想法，能给我说说么。说真的，县里和村里的人说的话，没什么参考价值。” “唐兄到高斗村来做村干，肯定是有打算，要做出成就。不过，高岭江镇最大的问题是两方面，一是交通闭塞，与外界难以沟通。比如旅游开发项目就难以做出来；第二是资源匮乏，山地贫瘠，不能出产什么特产。” “确实如此，看来杨兄反复琢磨过这些事情。我是第二次过来，第一次到进镇里前的峡谷，将我老妹吓得不肯往前走了。那些山路外面的人真没几个肯进来，上完山后，山上多是荆刺丛，稍微像样的林木都没见几块。” “如果不是这样的环境和条件，这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偏远落后之地，自有很多因素形成。”“确实如此。不过，我们来了，总不能毫无所作吧。” “唐兄还担心这些……” “说句实话，我要是肯只要跟朋友说一声，到高斗村建一个加工厂，支撑几年都没问题，完全可将村里的人均收入提高几倍，但这种数据还是不要为好。我是真想做点事出来，至少我离开之后，村里还能够继续做下去，生活上有一个保障，要求不高吧。” “高斗村能够利用的不过是人力、山地这两样，唐兄，你觉得哪一种最好用？” “怎么说？” “如果在村里办一个加工厂，做一些基础配件，技术不高，他们也能够做得下。至少人工费总能够拿到，人力资源开发利用起来，再说，加工成品运输也不算太难，往后山几里路可联通到邻省的公路，运输成本也不会过高，利润空间也还有。 山地资源可做到就多一些，必然栽种有价值的药材、果林、蔬菜等等，规模确实不够大，但有销路之后，也不愁没人肯做。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要让村里的人看到确实有收益保障，他们才会做。” “之前到高斗村后看过，回去征求过一些人的建议，确实有建议开发某种有价值的作物，形成一定规模，进行必要的技术培训。今后他们还可继续运作下去。但具体是什么，还得要市场说话。” “唐兄，如果高斗村的规模不够，塘谷村也可做一些工作，沾一沾唐兄和高斗村的好处。”杨光欣笑着说。 “真要做什么，做出规模，一个村肯定不够。” “肯定没问题，真要推动什么项目，说不定要全镇各村一起做，甚至双星县全县一起做。”事实上确实如此，推广某项目，没有一定的规模成本就降不下来，也就无法形成经济效益。 “先谢了。”礼多人不怪，杨光欣自然要先表示一下。 “杨兄，这几天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力气怎么会这样大？”唐力臣突然转了话题。论个子，唐力臣比杨光欣大三分之一，但那天在河沟搬石头，他虽能够搬起来，却不能像杨光欣那样举重若轻。 “论实力为肯定没有唐兄有力气啊，不过，我这段时间经常在河沟边检石头，用的力多些，掌握重心罢了。” “杨兄过谦了，是不是从小练习或天生神力？” “那块石头百多斤而已，离神力差太远。唐兄练过么。” “自然练过一些拳招，像军体拳这类刚猛的拳法是我最喜欢的，太极、八卦这些柔多于刚猛的拳路我就不喜欢。” “这是唐兄性格和身体本钱决定了，就像乔峰用打狗棍法肯定不适合，而他的降龙十八掌才吻合他的性格和体魄。” 第46章 定策 唐力臣听杨光欣这话哈哈哈哈地笑一阵，说，“杨兄这话说得在理，万事万物都有自身的规则，只有摸准了规则，很多看起来无解的事情，都会找到办法。” “唐兄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自身条件是基础，但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事情演变不一定会是推演中的结果。” “杨兄练过拳吧。” “小把式，算不得练拳。” “很想跟杨兄比划比划，杨兄，哪天有时间我们搭搭手，你不会拒绝吧。”唐力臣好奇地看着杨光欣，觉得这个人跟一般大学生完全不同，像是在社会滚打多年。 “唐兄，对高斗村的发展你有什么想法？”讨论这么久，杨光欣也想听听唐力臣的想法，进而判断这个人，以后与唐力臣的往来才有一个分寸。 唐力臣又丢一支烟过来，想了好一阵，才说，“杨兄，高斗村的发展短时间肯定是一筹莫展，问题是我们不能这样等，因为我们都不可能从长计议，花三年五年一步步来。要在一两年内见效，我想不外乎三条路可走： 第一是办工厂，找一些加工项目来做，将厂子安排在村里，招人工来做事。仅仅人工费就可将村里人均收入提高一大截，村里再拿土地租用费、管理费、人工培训费等等，村委会的收入也上去了，不过，这样的操作显然很容易戳破厂子运作背后的亏损。 第二是养殖业的发展，将整个村子作为养殖场，开办生态养殖。技术上可找相应专家来培训和长期驻村指导；资金也可争取到扶贫款项和对口扶贫单位，至于养殖的产出和销售，渠道会有；这个项目的推进当然要论证，但不难看到，这样一旦形成生态养殖基地之后，后续力还可维护下来。交通不便确实是一个切实的困难。 第三是种植，周围荒坡很多，如果开发种植某种药材，有可能找到委托种植项目，只要收成达标可完全回收，技术和资金也可配套安排下来。今后，只要按照这样运行，完全可延续下去。 交通不便会增加成本压力，也会使得合作双方利润空间变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杨兄，你觉得怎么样？” “唐兄，这样的想法很切合目前高斗村的情况。不过，每一条路都要外在资源引进来，操作上也有不少实际困难。考虑和选择时，我建议多考虑到让村里的人更直接看到收益到手的项目，要不然，发动各家参与这些项目推进，就是一个很难通行的事。” 在心里也感叹，唐力臣这样的人到偏僻村子来，紧随着他到来就有别人无法想象的资源力助。自己只要有其中十分之的资源在手，做摆件项目难度会顺利得多。 这个项目要不要跟唐力臣说说？不过，摆件项目不可能做很大，即使有一些市场，但毕竟只是玩物，消费群体是小众，影响面不大。 “唐兄，说到交通问题，如果我们不走县城那条路，完全可以从高斗村这里往这条路过去，直径距离不到四公里就是去邻省的省道。之后，经过邻省转走江柳市，或直接在邻省做市场，都能够将运输成本降下来。” “哦，这里离省道只有几公里？” “直接距离确实只有那么一点，但中间有条大峡谷，这峡谷没有往县城那边的峡谷深，也有两三百米的垂直高度，没有桥梁。想修通高斗村和省道之间的路，成本并不小。” “峡谷两面山非常陡峭吗？” “也不完全是陡峭的岩壁，有些地方的山势稍微平缓，修路没问题。”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想法，有了路，其他的问题相对容易些。不过，这些还得请专家亲自到这里来看实地，论证可行才可能去做。” “这是应该的。”“杨兄，这段时间我先去跑一跑，但愿有好消息。” “肯定有好消息。” 如果真能够从高斗村修通一条路出去，对整个高岭江镇说来就多一条外出的路，物质、人流也会相应地活动起来。塘谷村到高斗村的通道也不会难，从这里回江柳市实际里程可能要稍长几十里，但时间上会稍微节省一些。 回到塘谷村，杨光欣跟刘星华讨论了这天在高斗村说的事情，也想听一听刘星华的意见。如果高斗村真的做起项目，那么塘谷村也可动起来，能不能跟高斗村一样可签订某些合约，其实也是看村里的准备和决心。 “生态养殖关键在技术、资金和销路，如果这三个问题都解决了，谁不想做？”刘星华说。 “村子周围的山坡围起来，将鸡鸭鹅、猪牛羊往山里赶，放养，做好疫病防范，收益应该不差吧。” “杨干部，养殖这项目其实有不少人都动过念头，关键还是技术没法过关，疫病防范不是指导书上直接套用，而是有具体病情。不少人搞过养殖，但都亏了。不过，发达地区很多养殖场是养那种肉鸡、蛋鸡，出栏快、周期短，量大，才有钱赚的。 猪牛羊的养殖见效慢得多，如果放养，生长速度会更慢，一年可能才出栏一批猪。但圈养、喂饲料四个月可出栏一批。肉价上，放养猪肉能够卖到三倍价吗？实际上，即使卖三倍价都还不合算。放养猪的单猪重会比圈养的要小。” 这样看来，除非是做深加工才可能得到更多的经济价值，要不然，不可能卖出比普通猪肉贵三四倍价格来。 “既然高斗村那边要做项目，我们村发动大家做，难度会小得多。”刘星华做一个肯定的笑意。 “村长，过些天我到市里去看看，找一找摆件销路，看能不能做。”杨光欣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想法，他之前挖回来的树蔸已经加工过半，形状比较好的都带走了。 “杨干部，你看这样成不成，我私下让一些人到山上去挖树蔸回来，也捡一些石头回来。准备着，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试，对不对？” “对。”杨光欣肯定说。 第47章 疯狗 王胆亲自到塘谷村来，开着警车，很拉风。他已经正式接任高岭江镇派出所所长，之前的所长调任进县城。要将杨光欣接走，说要在好运酒店摆一桌。杨光欣说，“王哥，身体复原了？” “那点小伤早就没事了。”王胆将胸脯拍得砰砰砰响，“喝酒不会输给你。” “我喝酒哪行，一瓶啤酒就倒了。” “上车、上车。” 到好运酒店杨光欣先下车，王胆还要去接其他人，让杨光欣先进包厢等等，很快就过来。也知道，王胆出任所长，官小事不少，开展工作还要方方面面的人支持，特别是镇上几个老角色。这些人不是官面上的，但在镇上有威信，说话有人听，王胆自然不怕，但要顺畅开展工作，将威信立起来，得要这些人帮撑场子。 走到二楼，还没进包厢，却见王明华从三楼下来，脸红红的显然喝过了。 “吆喝，这不是杨大学生吗？稀客啊，回来了。”王明华语气里有明显的嘲讽，杨光欣不想多说，但也不好招呼都不打，“王秘书。” “我问你呢，怎么到镇上来了。还跑到这里来吃喝。” “王秘书，我到这里是想找王秘书汇报工作呢。”杨光欣也是气，这个王明华见面就表露敌意，说难听的话，以为自己真的好欺负。 “找我汇报工作？好啊，说吧，我听听。”王明华也听出杨光欣的意思，觉得对这个家伙更要给点好看的，才让他知道今后要怎么做人。 杨光欣见王明华那样子，气得笑了，王明华一副领导派头，高高在上。看着王明华神态，杨光欣突然笑了，自己还跟这些人计较什么，说，“忘记了。” “忘记了？”王明华真的怒了，之前大声斥责杨光欣不过是耍威风，但这时候见杨光欣不服还捉弄他，那就触犯了他王明华的逆鳞。在高岭江镇，除了镇里领导，谁见他王明华不好颜相向？ 赞誉之词、递烟、问好，表达敬佩、表达忠心，都是想跟他搞好关系的，谁敢像杨光欣这样戏弄他？就连李东来也不敢如此。 “杨光欣，你要明白。你的岗位在塘谷村，离开村里哪怕一步，都要请假。领导没批假就是旷工。旷工达到三天记过处分，一年旷工累计达到十五天，开除公职。”王明华的声音足足提高一倍，二楼和三楼不少人都听到了。 见王明华像疯狗一样，杨光欣也不想忍了，“王秘书，你出门前是不是被狗咬了。” “你……”王明华没想到杨光欣不仅没有怕他，反而说这样的话，分明是在说他像疯狗一样乱叫。 “我有没有上班，你大可去塘谷村问村部，王秘书，我劝你一句。副科还没到手，收敛一些是好事。”王明华的副科提拔虽通过率镇里表决，但还要通过组织考核这一关，如果有不少人反应出王明华在工作上真有问题，对他拿到副科是有影响的。 “你……”王明华没想到杨光欣今天居然敢威胁他，这是李东来等人背后跟他说的吗？虽然有廖其文等人看好他，力挺王明华上位，不过，如果王统和郭占江等人执意要阻拦，能不能拿到这个副科，就难说了。 一时间，王明华不知该怎么说，僵持在那里，杨光欣绕过他往三楼走。王明华心里虽担心自己的副科，又不甘如此在杨光欣面前服软，脱口说，“不准走。” “王秘书，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为什么到好运酒店来吃喝？村部有这样经费开销吗。” “哦，原来镇上有经费开销，王秘书就到这里来吃喝的。” “你不要转移话题，村部的支出，镇上有权核查，对违规开支要追究具体人责任。” “爱怎么就怎么吧。”杨光欣觉得今天反正跟王明华有撕破脸的意思，索性不理他。对于疯狗，不理会才是最好的应付办法。 这时候，王胆和两个人一起走到二楼，见王明华，知道王明华跟杨光欣之间不对付。又听到两句话，王胆说，“吆吆吆，王大秘书也在这里腐败？怎么，当领导了不认人啊，不肯请兄弟们喝一杯？太不够意思。” “王所，你别说，之前王秘书还是很够朋友的，不过嘛，听说王秘书要提拔了，就变脸了。” “尾巴翘了？”王胆说，听不出情绪。 “并不是人人都像王所你这样够朋友，讲道义。”那人说，作为普通人，对镇里干部反而可不在意。但对派出所的所长就不同，在街上吃人脉饭的就顾忌国家武力。 王明华消息也灵通，知道派出所人事变动，派出所的人事调整在县局，自有从省厅到市局县局这样一条线下来，调任，派出所平时的工作还是受到镇里辖制，工作业务要配合政府的工作推进。 王胆今后跟镇政府打交道完全可不在意王明华的感受，而跟郭占江、刘立新甚至是廖其文和王统这些镇里主要领导。王胆是所长，是实职副科了。 “王秘书，杨兄弟是我请他来，商讨塘谷村的治安工作，有问题吗？” “哼。”王秘书不想跟王胆争执，扭头往楼下走。 王胆拍了下杨光欣，说，“兄弟，王秘书就是一条疯狗，不理他。” 杨光欣也明白，自己跟王明华这些人已经没有解开矛盾的可能了，苦笑一下。还能如何，反正就那样了。 跟王胆到来的两个人是高岭江镇上的，三十来岁，地头蛇的角色。王胆说，“这是我亲兄弟，你们记住了，跟我炸刺没问题，但谁跟杨兄弟过不去，老子不认人，管他是谁都要灭了。”随后杨光欣与阿强，三哥两人认识，两个人表示今后只要是杨光欣的事情，他们会全力以赴。 这两个根本就是坏人变老的家伙，杨光欣苦笑，但面子上还是做的很好。 王明华这边还没喝完，从楼下回三楼包间，心里不是滋味，想着该怎么来好好报复一下这个杨光欣，看他还敢炸刺？ 第48章 文星苑 喝了酒，天已经黑了。王胆将杨光欣拉到县里，之后到歌厅要了一包厢，吼道半夜。夜深后也不回金苑小区打搅肖文彤她们，虽然杨光欣有门钥匙。 上午直接回市里，到家后，找老爸问问摆件销售情况。杨通才见儿子回来，笑着说，“以为你还有些日子才回来。哦，对了，上次运回来的石头卖了十几件，有三件是店子卖掉的。” “前后那不是差不多卖了二十件？”杨光欣也觉得高兴，说明这东西还是可搞啊。销路起来后，网店的流量也会逐渐起来，下单的人自然会增加。 “是的，均价也上去一些。等会我转钱给你。”杨通才说，“对了，这里有张名片，你看看有没有用。一个叫文峰的人，昨天到店里，看了石头和根雕，提了一些看法，带走两件。说你要是真有兴趣，可到他们那边聚聚，一起说说收集石头的话题。” “好，这个真实好事。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杨光欣说，随后压低声音说，“爸，省里还没有消息？” 不是杨光欣心急火对省里那边有什么指望，在高岭江镇跟王明华等人的冲突越来越深，这次完全得罪都没有缓和的可能了，今后自己该留在高岭江镇还是造作打算，确实跟省城的变化有直接关联。 杨通才缓缓地摇头，他这边也不好跟省城联系，哪怕是表达关心之意都不好说。因为上次转送那支烟后，省里没有消息传来，这边要主动打听情况，他们会不会误认为挟恩图报？ 杨光欣在心里苦笑，今后回高岭江镇或塘谷村去上班，日子都会越来越难过。唐力臣或许可帮自己，只要县委组织部长姚乔平一句话，廖其文、王统、王苏等这些人都不敢卡自己。不过，唐力臣那边的交情很浅，也不好开口提这个事。 杨光欣父子不知道的是，早在二十天前，杨建国已经回到家里，虽说还没上班，但名义是修养身体。而他的职位一直都没真正下掉；五天前，江南省一个姓孙的副省长、江城市市长侯丹被工作组传唤、隔离，同时在两人家里搜出大量现金、房产材料、贵重物品等，不过，案子还在调查，暂时没有对外宣布。 在侯丹被隔离的同时，省委组织部张副部长奉命到杨建国家里，请杨建国到省委谈话，省委一号亲自到办公室门口迎接，之后在办公室密谈一个多小时。走出省委时，杨建国显得平静，上车离开后，杨建国在车内长长地出一口气。 这些消息暂时没有外传，即使省城都没有几个人得知。 拿着名片，杨光欣将心里的郁闷挥手赶走，不管怎么样，即使自己真的离开现在岗位，摆件制作和销售也可以作为一项生意继续搞，相信刘星华在村里也愿意做，有钱赚，村里人不怕挖树蔸的辛苦。 按名片的电话拨打，试图了解一下这些人的圈子，如果有销售途径就更妙了。对方接听了电话，杨光欣说，“你好，我是建设路那家小超市，就是卖石头摆件的那家。有印象吧，我叫杨光欣。” 开车往约定的地址走，对方在新城区一个叫文星苑的地方。杨光欣也是第一次听说，具体地点是在新城边缘和老城之外的结合部，又跟新城建设的走向不一致。城郊地带的意思，这一带临江，在新城规划开发之前，已经有几家建筑公司将这些地块瓜分，建造出生活小区。 地址上的文星苑就是一个小区内，开车到小区外，杨光欣才想到这个时间见对方，是不是不太适合？到这边已经中午，对方会不会中餐或午休？ 不过，已经过来了，见到这个文峰再说，也许见面几句话就没事了。 在小区门口，杨光欣准备问问具体地址在哪里。见一个很儒雅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说，“我是文峰，请问你是杨……” “我是杨光欣。”杨光欣忙下车跟对方见礼，握手。 “就在那边，先停了车。”进门后有停车区域，对外来车进小区会按照停车时间收费，但到小区来拜访业主，这笔费用就可免除。 按照指点，杨光欣停了车，也不打算将带来的摆件拿出来，跟文峰说，“文老师。” “不敢当，我也是一个爱好而已。人在世上总要有一个精神寄托和归宿，石头这种天地孕生、又是大自然力量使得它们成为各种各样的形状，灵性啊。” “确实是陶冶人们情操的佳品，世人都爱玉器、宝石，可我觉得有灵气的石头更有意蕴，浑然天成。” “对的对的，就是这个道理。玉器好不好？好。但几乎每一件作品都充满匠气，没有丝毫大自然的玄妙，这样的饰品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还是文老师看得通透。”杨光欣对这也是有所准备，不至于说话都靠不了谱。再说，这段时间也制作不少根雕，对石头和根雕摆件也有自己的思考。 琢磨多了，自然有些体会。 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江柳市新城的建设正处在建设中期，到处是泥尘、工程车辆，但这边似乎不受到影响，清静、安逸。中午的阳光不错，有绿化树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在树下走人更舒服。 这种氛围显得静谧，与山村环境是完全两回事。 文星苑是一单独的复式楼，独门独户的，看来文峰的身家果然不同。这样一桩复式楼，几年前少说也要三百万，加上装修等，能够入住了不会少于四百万。 “随便一些，楼上还有几位朋友。一起去见见吧。杨先生还没吃午饭吧，一起到楼上吃点便饭，成吗。” “文老师太客气。我不知文星苑是文老师居住处，空脚空手就来了，太失礼了。” “见外了吧，走进这个圈子，就是一个大家庭的人，没必要这样在意。君子之交淡如水，贵在心意、诚意。” 上到二楼，餐厅做了五六个人，见两人到了，站起来，说，“欢迎欢迎。” 第49章 市里路子太窄 文峰带杨光欣到洗手间洗了手，才请他入座。有人递碗筷、茶杯等，杨光欣一一致谢了。说，“我是杨光欣，今后要向各位老师多请教。” “昨天我拿到的两件作品，就是杨光欣制作的，你们也看过，见到他本人还是有点对不上号吧。”文峰说。“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喝茶时再说。” 这些人真的专注于吃饭，菜不多，倾向于清淡。肉食也有但更多的是素菜。在坐的人年龄大小不一，六七十岁到三四十岁不等。见各位如此，杨光欣也不好废话，直接吃饭了。对于这些偏向清淡的口味，杨光欣确实不怎么适应，但还是能够接受。 也不客套，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只是注意自己的吃相别丢丑就好。杨光欣最后一个在吃，这些人食量真的太小，半碗饭、吃点菜、喝汤，就结束了。文峰说，“之前预计你过来吃饭，做得多一些，能够吃完最好，免得浪费。” 听文峰这样说，杨光欣也不客气，将桌上的菜全部吃掉。文峰笑着说，“你来就好了，今后我们准备饭菜，不用担心。” “年轻人多吃点才有生气，可不能像我们这样暮气沉沉的。”一个白胡子的叫田老的说。 “田老精神抖擞，老当益壮，哪有半点暮气。”另一个说，“如果我再过四十年，有田老一半的精神就知足了。” 吃过饭，自有人来收拾残余，杨光欣跟着文峰到客厅喝茶。“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文峰说，引着杨光欣到白胡子的老者面前，“这位是田老，市里文化名家，出过三本书，功底深厚。今年已经虚岁八十有二，每天还勤耕不辍。” “田老您好，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记得小学时听过您讲课，中学时带读着您老作品长大的。更让人敬服的是，您老如今还在勤奋拼搏，让多少年轻人自愧无颜啊。” “小杨你别听文峰瞎吹，不过是老了不甘寂寞，出来活动免得老年痴呆。看到你们这样朝气蓬勃的，我们也受到影响，感觉年轻几分。这比什么药物都好。” “这位是刘君竹刘哥，市里摄影协会副主席，到如今，至少有二十幅作品获奖。每年市里有影展，必然少不了刘兄的作品。” “刘伯伯好，您是前辈，今后多提携后进，多指点指点。让我也懂一些艺术，多增加点艺术细胞。”杨光欣没戏到这个圈子真不简单啊，跟这些人往来，今后在市里确实能够打开另一扇门。 “爱好而已，没事喜欢到处走，一部相机，看到什么都拍下来，总会碰上一些触动人心的东西。说艺术，我也是门外汉。” “刘伯伯您是谦虚还是觉得我这个人是不可成才的朽木，懒得指点？”杨光欣笑着说。 “这话怎么说的，只要在这个圈子里，我们不分老少大小，都是朋友。有时间有机会多交流，有什么感悟也都是直接说，这样交往才有意思。”刘君竹笑着说。 “刘伯伯爱好摄影，我如今在双星县高岭江镇，那边不知刘伯伯到过么，也有不少景观。”“好，我找时间走一趟，到时联系你。” “欢迎啊。” 另外还有钱秋池、小赵等人，钱秋池开一家公司做生意的，小赵文化局的职员，这些人聚在一起，都有一个共同的喜好，那就是爱收藏千奇百怪的石头。 之前，文峰听说起小超市有卖石头摆件，便过来看，见品相真的不错，配合的座架虽不够精细，也很有特色。便带了两件到文星苑，其他人看了也觉得不错。 收藏石头有多少来源，自己到河滩、深沟去选捡是一种方法，见有品相好的，买来也是一种途径。今天，杨光欣找过来，见他不完全将石头作为商品，反而有些玩石头的气质，各人也是想多交一个朋友。 坐下来，先讨论文峰带来的两摆件，主要是石头的品质较好。一块是三色，昏黄、白、青有机组合在一起，不是明确的象形图案，可看着很不错。 另一块完全昏黄，有些玉化趋势，主要是形状好，稍微加工，可做成一尊佛像，个头也不小足有一百多斤。如果放在某家店子，是一件不错的观赏品。 “光欣，小超市的摆件都是从双星县那边得的？”小赵说。 “对啊，赵兄有时间可到双星县走一趟，必有收获。” “也想去看看，不过，双星县有点远，交通不便。” “开个车去，早上出发，下午可返回。”杨光欣笑着说，很热情的样子。 “好，有时间一定走一趟。” “一趟哪够啊，对了，文老师，是不是约一个时间，一起去？” “老弟如此热心，我们肯定要走一趟，具体时间还得再定。”文峰说。 “好，来之前先打个电话，我好来接大家。做向导。” “成，我们一定去，说定了。” “光欣，双星县这种石头多吗？”钱秋池说。 “钱总，这个不好说，我到双星县不过两个月样子，也没走过几个地方。之前，弄得的那些摆件，主要是村里村民平时捡到，想通过销售，换一点收入。我在村里驻村，对他们这样的想法也觉得可以一试，才带一些到市里做一个柜台，看看行情。这些我真不懂，没有什么资源和途径。”杨光欣半真半假地说。 他担心这几个人将石头真看成艺术品，自己开店售卖会不会被他们定性成亵渎艺术？ “据我所知，市里有这方面的渠道，不过，市里的格局还是小了。光欣需要的话，我可跟他们联系，量大了也消化不了。关键还是看品质，价格上也没法跟省城比。如果能够在省城做一家店子，货源充足的话，应该有不错的前景。” “货源也不可能出太大的量，我回村里可跟他们说说，尽量选一些精品。”这个结果比杨光欣预期的情况要稍微差一些，省城开店也不见得会顺利，关键是要有人脉和资源。 第50章 误会 走这一趟还是有不错的收获，认识一些人不说，关键是目前的局面下，摆件制作和销售还是有前景的。如果将培训班的收益部分，投到摆件收货上，资金的缺口不会太大。 从挖树蔸到雕刻成摆件，前后要一些时间，塘谷村那边做这个事情的人未必会多，资金上应该应付得来。摆件售卖也有一笔收益，一旦形成良性循环之后，自己有钱赚了。 回到家，跟老爸商量，准备成立一家名叫“通才文化”的公司，至于名店面可到新城那边租一间，先请一个人帮忙看店，也做网店销售，只要按时对账、管理，也为小超市今后老城区改造期间做一个过渡。 老爸和老妈觉得没问题，主要是这段时间售卖的二十来件摆件，收益不小，这样估算下去，这家店子开起来，一年几十万的纯利润可拿下，相比小超市要轻松很多。 商量好这个事情，杨光欣心里有底气了。回到县里跟王统汇报，王统却在镇上，交待杨光欣在县里等他，第二天一起到林业局核实植树造林的事情，之前是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情既然定下来了，就必须当面落实，将一些表格、协议都要签订。 跟刘星华沟通做摆件的事情，然后说了栽植林木等要与林业这边签订协议，村里要先做工作，看可报多少亩。刘星华说他在村里已经给十来家说过挖树蔸的事情，他们都肯，然后顺便栽植经济林也愿意，毕竟木苗不要钱，栽植之后是不是管理，乡镇也不一定核实。 但刘星华也说了要跟支书王东说通才行，他可做工作，但有些事情还得杨光欣当面解释才说的通。刘星华估计问题不大，之前，王东确实对挖山栽植经济林有看法，不想做，那是因为没人肯去挖山植树，如今，要挖扬茎条树蔸做摆件卖钱，即使不发动也会有人抢着做。 完全可跟村里人说，但凡卖摆件的人家，一个摆件要求栽活多少苗木，做一个定性要求。这也是林业部门的要求，要不然不准在山里挖树蔸。这个说法是行得通的，村民肯定接受。 杨光欣说等他跟王统书记见过林业这边后，再回村跟村里人说。刘星华先在村里跟王东和其他人沟通，将消息先散发出去。 有半天余暇，杨光欣回金苑小区去看看，虽说偶尔会跟肖文彤通电话，但培训班的事情自己关心太少。也不知人数发展到多少。关键是暑假期间，培训班可招一个批次的学员进行培训，到时候，可临时聘请一些老师前来任教。这个事情，也得先跟肖文彤沟通，她可能认识懂音乐方面的教师。 住宿的房间门关了，培训这边的房间门合拢但没锁上，走进房，没见刘梅也没见肖文彤。脸孩子也不见，难道她们都在另一房间睡？ 开另一房间，没听到里面有人。再回来到凉亭，见肖文彤躺在靠椅上，两眼微微眯着，手在半空中缓缓打着节奏，或许是在回味某一段乐曲。 见她这样，杨光欣没想要打断她，静静地站着。几分钟后见肖文彤还没从境况中醒过来，也太入迷了，万一有什么坏人，该怎么办。 “色狼来了。”杨光欣轻声说。 “啊……”肖文彤穿着裙子，上身也清凉，在凉亭躺着不觉得热，给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从躺椅上一下子蹦起来。 “要死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惊吓之后，肖文彤冲过来在杨光欣身上捶两下。还不解气，伸出手指掐住杨光欣的手臂肉。 “疼、疼、疼。”杨光欣故意说。 “疼才好，免得今后还吓人。”肖文彤手轻了但没有放开。 “这么狠心啊。”“让你吓人了。” “我默默看是不是心跳异常了。” “还说。”肖文彤听他这话，手指用力起来。 “疼啊，姐，你看你只顾掐人，领口都破了。”杨光欣故意往她领口看看，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骗人。”肖文彤虽如此说，但还是低头看一眼。见没有异常，“坏蛋，就知道流氓。” “你放开手，要不然，明天你又得洗被单了。”杨光欣故意这样说，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之后，觉得逗一逗这美女感觉不错。 “还说……”肖文彤有些急，脸悠然地红透，热热的，像做错什么事被抓住。 见杨光欣在笑，心里不忿他作弄自己，抬手要打他。杨光欣往后退一步，谁知肖文彤没料到他会后退，打着一下用了力，打空后重心不稳便向前扑栽，眼看要摔倒在地。 杨光欣也没想她会这样急切，忙一把捞住，手抓在她要害地方，整个人都横在杨光欣手臂上。 “抓痛我了。”听她说，杨光欣才感觉到手指抓到的是一样从没感觉过的，但他瞬间知道自己手抓她哪里了。 真是误会了啊。 但放手之前杨光欣本能地捏了下，肖文彤这时候真是完全不对劲了，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扑到杨光欣身上，“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误会、误会，我是好人啊。”杨光欣申辩说。 肖文彤却没哭，只是不肯走开，埋着头，非常害羞的样子。杨光欣一时间不知要将她推开，还是如何处理，两人静站一会，杨光欣说，“刘梅和崽崽呢。” “刘梅回家有事，她堂哥结婚，有几天才回来，我放她假，你没意见吧。”“肯定没意见，培训班这边就辛苦你了。崽崽呢。” “早上，我妈到这里将崽崽接走，等刘梅回来再送过来。” “姐，那今天学生不是要到晚上才来培训吗？”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说是明天早上洗被单，还是今天下午洗？”杨光欣嘻嘻地笑，这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颗心完全没了理智。 “啊，不行。真的不行……”肖文彤说着准备逃开，至少离开杨光欣远一点。但她还没动，就给杨光欣抓住，随后，让她感受到自己的难受。 渐渐地，肖文彤安静下来。 第51章 恋战 也不知怎么回事，跟这个家伙相处说多也没几次，可心却轻易接受在自己身边，更没想到这样突然间跨过那条界限。肖文彤在那瞬间也在想，怎么会如此，却又无法去细想。 一个下午完全由杨光欣主导了，根本就没有她思想的余地。 因为漂亮又出色，以前从谈恋爱起到婚后，男人几乎就没间断过要求。有两个孩子了，肖文彤对男人的了解也深，其中误解的地方也不少。 因为之前的误解，使得她在杨光欣诉说难受的时候，一下子心软没有拒绝。以为这种难受会导致他身体极大受损，当初男人就是这样夸张说过的。 另一个误解是以为杨光欣很快能够解决问题，谁知等他满意时，时间都过了做饭时候，她也才体会到做女人还有另一种的快乐。 杨光欣当着她的面将被单扯走丢洗衣机去，肖文彤本想起来做饭，却没力气。杨光欣到街上去带饭回来，肖文彤勉强吃了。学生还要来学琴，这个是不能耽误的，吃过饭，体力稍微恢复一些，她不敢对他说什么，甚至都不怨他。 因为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同意的，他虽然纠缠，可并没有用强。两人走到这一步，对肖文彤说来早有心理准备，她也觉得男女在一起，发生这种事情是必然的。至于今后两人怎么处理彼此的关系，真没有去想。 杨光欣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彼此之间不存在欠不欠的，最主要是经历过这个年轻而有帅气的家伙，感受到女人另一种生活后，更不会怨他。 “有几个学生要来？”杨光欣说，他到这时也清醒不过来，事情演变确实有些措手不及。最初不过是觉得她身材好、漂亮，逗逗很开心，谁想这么容易就有了真正的关系。 也感觉到彼此发生这种事，关系依然是纯真的，才让杨光欣有点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肖文彤已经有两个孩子，老大被男方父母节奏，小的还不足一岁。虽说她那老公已经出走，他们在最困难是走掉的，肖文彤不可能再跟他恢复婚姻关系，可如今还没离婚。 即使今后离婚了，自己会不会跟肖文彤结合？ 老妈肯定不同意，甚至老爸那一关都难说服。自己可以接受肖文彤之前的婚姻，但老妈不能接受，以后能够在一起过么？ 见肖文彤疲倦、体力透支、眉梢带笑、脸上的透红一直不退、眼神始终躲着自己，杨光欣也拿不准她心中怎么想。肖文彤似乎没听到自己的话，杨光欣又说，“等下有几个学生要来？” “五……个，学钢琴、二胡、古筝、琵琶。”她有些心慌的样子，仿佛是她做错了事情。 “那就让学生练，你看着。实在累了，干脆让学生休息一次，没事的。” “不行啊，这哪行。我没事，吃过饭休息一下就没事的。”见杨光欣似乎没什么影响，不由地看向他，这家伙怎么这么强？印象中的男人不该如此。 一杯热牛奶端给肖文彤，她说，“谢谢。” 两人坐着，杨光欣也觉得不知说哪一个话题恰当，喝着牛奶。时间飞快，听到楼下有脚步声，肖文彤站起来，杨光欣说，“能行吗。” “真没事。”“那好，我看着你教学生。” 杨光欣没跟到教学间，回自己房间躺着，思考今后的事情。跟肖文彤之间的关系，就不多想了，该如何就如何吧。但跟她有这样关系之后，自己很难在双星县一走了之。处境再难，也得撑起来。 问题是跟王明华已经撕破脸，以王明华的性格绝对会不断找自己麻烦，该怎么处理？王统、郭占江、李东来等人固然支持自己，但不会因为帮自己去直接对付王明华这个秘书。 目前，自己确实没有应对王明华欺压的办法，无法回击。当然，在发达塘谷村栽植经济林的工作上，自己可给他一点反击，村里人肯做，这事做成了，王统想必也会说话，毕竟与林业那边联系是王统亲自出面的。 今后呢，自己每一件事都小心，不让王明华抓住自己错处，他也不能怎么样。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常务副县长在镇政府留下的那个意思，要处理自己，将自己做一个反面的典型，做一个其他干部的警示牌。 还有就是市政府办和市里领导对自己的态度，那才是最根源的因素。副县长或许知道自己从市里被踢下来的原因，才有惩戒自己的意思，也是做给上面看的。 自己的命运在老爸起心要自己放弃考研，参加江柳市政府办招考副科职位的那瞬间，就跟省城那位联系在一起了。 想通这关节，觉得自己经受的这些不过是体制里斗争的常态而已，没什么了不得的。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听到了声音，是学生和家长的告别。等这些人到楼下了，杨光欣才开了房间门，见肖文彤在收拾场地，杨光欣说，“我来，你休息吧。” “我没事……”这时候肖文彤坦然多了。杨光欣整理了室内，然后拖地，培训班内要保持清洁，这不仅是卫生问题，也是给家长和学生更多信心。 “想吃什么，我去买。”做完事，见肖文彤已经平淡了，体力也恢复不少，看着她说，“要不我们出去夜宵？” “不去了。”肖文彤不想出去让外人看到，懒的动。 “那我去弄些吃的回来，想吃什么吧。”“水饺、汤圆这类随便了。” 很快，杨光欣拿回水饺，两人一起吃了。夜宵过，肖文彤看着杨光欣，平静地说，“我没什么事，你不必要紧张。” “我没紧张，该流氓时还会流氓的。”说着将肖文彤的手拿住，肖文彤稍微挣了下，由着他。 “姐，又难受了。” “才不要，不行，真的不行。” “为什么？”杨光欣故意逗她，手已经不老实了。 “我听人说会伤身体的。”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杨光欣说着将肖文彤抱起来。 第52章 王明华发飙 肖文彤的好最关键是身材和柔韧性，学音乐期间也练过舞蹈，之后一直在坚持锻炼。扎实的身体基础，加上她那种性格，杨光欣觉得真的太喜欢了。 留恋难舍，肖文彤完全听从，杨光欣几乎将之前看过的小电影动作都来一遍。天亮前小睡一阵，随后起来练拳，出一身汗，体能便完全恢复。 不惊扰她继续睡觉，带回早餐，温着。看看时间差不多，到车站去等王统。 高岭江镇每天一班车，除非特殊情况，书记王统也会搭班车到现场来，班车时间比较准点，杨光欣见王统下车，迎上前，说，“王书，还没吃早餐吧。” 跟王统到车站边米粉馆吃东西，这里的猪脚粉、牛杂粉、酸辣粉都做得地道，点好粉，杨光欣急忙去结账。王统见他如此，也是满意。虽说水都不在意这两个前，但有眼色的下属总是让人舒心。 今天是到现场来帮杨光欣跑林业部门，多少带有帮忙的意味，虽说高岭江镇政府干部每一个人做的工作，最后成绩都归结在王统这个书记身上。 与领导之间关系的处理，杨光欣读过一些帖子又见到李东来等人的做法，自然知道在王统这个书记面前要怎么表现。 打车到林业部门，那边上班的人也刚刚处理好内务，工作并不忙，平时上班也不会完全按点到位。见王统到了，办公室里面两人都站起来，笑呵呵地招呼后，王统说，“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来求取真经的。” “你这个大书记来了，我们肯定会配合。先不说别的，中午一人负责一瓶，没问题吧。”“没问题，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兄弟见面，我哪次不摆一桌？” “王大书记，你到我这里来还要你摆一桌，传出去大家会怎么看我？我还要不要脸了，你说。” 王统便笑，“好，客随主便，没有说的了吧。” “爽快，跟王大书记做兄弟，就是爽快，舒心。” 接下来便说到全县林业部门的造林规划，这规划本来是几年做一次，但遇上具体情况也可以调整的。这里有一张全县分布图，造林的情况从图上一眼看清楚。二十几个乡镇，哪些乡镇的哪些村划在规划内，哪些地方树林少，在图上看颜色分布，就能够一目了然。 高岭江镇在图上颜色适中，也就是说，不是双星县造林的重点乡镇，可推动也可不推动，但高岭江镇书记找上来了，总不能不表示，面子上却不过。 那人在图上加一个圈，将塘谷村、高斗村等几个村划在圈内，具体面积给多少，暂时不确定。这也是给王统他们一个回旋的余地，不要将这个工作变为负担。 王统见了，连声说感谢，表示中餐归他来安排。林业那边却说之前说好了，真要安排等有时间叫一声他们肯定到。 杨光欣要赶班车回高岭江镇，中午不跟王统他们一起，交待杨光欣今后有事直接找林业这边，大家已经见面，下次工作可解决。也不在意杨光欣是不是有中餐吃，林业这边表示今后有问题直接找过来，肯定能够想办法。 不回金苑小区看肖文彤，给她打电话说要回镇上，让她注意休息、注意安全等，交待几句话上车回镇上。 既然要推动挖树蔸、做摆件、栽植经济林项目，得跟廖其文汇报，也要跟刘立新副镇长沟通。在车上，杨光欣想过了要怎么说，反正暂时不提树蔸摆件的事情，估计这些人绝对会大发雷霆，然后要自己担负责任。这样，以后这事做起来后，他们也没脸抢功，恶心他们一回。 另外，高斗村也可联络，塘谷村这边开始做这事，高斗村不可能不知道。高斗村村干也好，唐力臣也好，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不差，总不能吃独食。摆件这种东西品质怎么样，今后让其他人来确定，自己不会去做恶人，对公司利益不会受损。 便在车上给唐力臣打电话，说起要栽树、做摆件等，问唐力臣有没有兴趣在高斗村发动。虽说这项目没多少收益，好在经济林也是面子工程之一，能够让上面看得到的东西。 唐力臣说他正从县城出发，两人在镇上汇合。杨光欣应了，说他先去见镇长等领导，汇报工作后一起回村。 进政府，见秋玲往外走，便笑着招呼，秋玲说，“小帅哥回来了，等会别急着走，一起吃饭。”“要得，还是秋姐关心我。”维稳组的人要保持见面，之前那种感情才可能维系着不变。 往楼上走，先去见刘立新在找廖其文，这是程序问题。因为跟廖其文回报植树的项目，他肯定会问刘镇长知道了吧。 才上到二楼，没想遇上王明华从三楼下来，真是了，印证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王明华见了杨光欣怒气骤然涌出，大声呵斥，“杨光欣你还敢到政府来。” “王秘书，我凭什么不敢到政府来，这里是我工作单位。”杨光欣显得平静，却不肯退让。 “对了，正要找你。来了好，来得好。” “多谢王秘书表扬，我不敢当。”杨光欣笑了，估计王明华已经知道自己会在塘谷村推动栽植经济林项目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不敢当？”王明华又提高了一点声音，估计办公楼上下都听得到他的吼声，“刘镇长、镇长都警告过你，在村里不要胡闹，不要想当然。做事情要过脑子，你是怎么做的？” “王秘书，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杨光欣收住笑意，冷言看着面前这个小丑。 “你……”王明华那个气啊，都不知要怎么往下说，“你、你还在装傻子？” 杨光欣侧身让开王明华往上走，准备去找刘立新汇报，汇报过后，不管他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得做下去。王统已经做这些工作，但刘立新、廖其文和王明华不知内情，自己自然不会解释。 王明华见杨光欣要上楼，情急之下，伸手拉扯杨光欣。 第53章 说不出口的耳光 两人在交错之间，王明华气势汹汹，想要将杨光欣的傲气打压下来。全然不想后果，伸手抓住杨光欣的衬衣，非常用力。杨光欣本来不可能给他抓住，但他故意没躲闪。衣服被抓住后，“嘶啦——”一声，衬衫被撕破。 杨光欣早有准备，抬手一耳光打去，知道跟王明华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索性让他吃一个暗亏。这一耳光稍稍用些力气，一巴掌打得王明华都懵了，从小到如今，还没有被人打耳光的经历。 然而杨光欣打过之后，立即大声说，“王秘书，你怎么能够这样？啊，好好的将我衣服撕烂，你要给我一个解释。走，我们找镇长说理去。” 王明华还没从响亮的耳光里回过神，给杨光欣这样说，也不知要怎么分辨。手捂住脸，热辣辣的，肯定有手指印但没肿起来。 王明华心里在痛气极生怨，但又不好说杨光欣打他耳光，真让其他人知道挨了耳光，今后还有什么威信？不要等明天，这事情今晚就传得人人皆知，成为高岭江镇最大的笑话。 “我……” “你什么，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撕破我衣服。”杨光欣声音并不太高，但办公楼这边肯定会有人听见，“如果说我在工作上有什么做不对的，你作为领导，难道不能好好说？撕破我衣服究竟是什么道理。不管你什么道理，这件事我都会请镇长、书记来说理。” 说着，杨光欣拖住王明华往楼上走，要去三楼找廖其文。郭占江听到吵闹声，也听到王明华之前大声呵斥，这时已经走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郭占江也不跟杨光欣招呼，沉声地问，“在办公楼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群众怎么看我们政府干部？” “郭镇长，是我没控制住情绪，是我不对。”杨光欣先放低了声音，“今天本来是要找刘镇长、镇长汇报塘谷村工作的，在楼梯碰见王秘书。不想我跟他招呼后，王秘书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我知道王秘书是领导，不敢争辩也不敢解释。 心想等王秘书气消之后再找王秘书解释清楚，谁知他冲上来将我衣服撕破。我气不过，要王秘书一起到镇长面前说清楚。” “王秘书，杨光欣有没有冤枉你？”郭占江见杨光欣阵脚不乱，虽表现得气呼呼的，但语言一句不差，思路极为清晰，心里暗赞。这样的年轻人真的了不得，今后王明华在他面前估计不敢随便耍威风了。而王明华经过这事情，那个副科会不会受到影响都是两说。 “你……我……”王秘书准准备说杨光欣行凶，打人在先，但突然想到这个挨耳光的事情真不能说啊，只有将这苦果自己吞下。挨一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说出来没脸抬头，以后工作怎么做？ “不要在这里说，到办公室去。”郭占江说了转身往办公室走，自然不能让事情闹到廖其文那边，让廖其文偏袒王明华。 维稳组的工作是维护全镇各村的稳定，对政府内部自然也可做工作，郭占江出面处理两人的矛盾，完全说得过去。 王明华虽不愿，但也不能不跟着到郭占江办公室。干部之间的矛盾，领导们说要直接出面批评谁，压制谁，都不好表现太明显。如果郭占江处理，直接偏袒杨光欣，廖其文也不好在站出来维护自己。 进办公室，郭占江当即提高了声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杨光欣，你这个同志是怎么回事？王秘书是前辈又是领导，批评你是应该的，哪怕批评得不对，也要接受。只有这种态度，才能有进步，啊……” “郭镇批评得对，我完全接受。”杨光欣说，“王秘书对我的批评我是接受的，之前就跟他解释今天为什么来政府。村里有工作，我帮不能不来啊。” “客观理由都不要找了，我也理解你这个同志，工作上肯干，有想法，有朝气。年轻人脾气急都不是缺点，但在办公楼吵闹就是不对，严重损坏镇政府的形象。” 这话听起来是在批评杨光欣，但确实知王明华，因为这件事是因为王明华引起的。王明华换不好捉摸说，因为郭占江都没说他一句，看像是在维护他的威信。可他挨了一耳光，这天大的屈辱无法说出来，心里那个恨啊，看着杨光欣一副老实的样子，恨不得扑上前狠狠咬他一口，扯下一块肉来。 “郭镇长，我知道错误了，我一定改正。”杨光欣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我们的干部，除了要将工作做好，还要时刻牢记自己是镇政府的一员，要时刻维护镇政府的形象。这样吧，你给王秘书道歉，行不行？” “没问题，我接受。”杨光欣笑了起来，“王秘书，真对不起。不应该在你扯坏我衣服后跟你争执。以后不会了，王秘书，你能够接受我的道歉吧。” 接受你妈。王明华在心里骂，脸更加阴沉。郭占江都没问他一句就像将这件事情平复下来，也不知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郭占江授意杨光欣，要不然他敢跟自己动手？这时候不能报复，等过几天，到镇上找人好好收拾他，打个半死，看他还敢跟自己倒毛！ “哼。”王明华无论如何都不肯这样算了，只是这哑巴亏偏偏吃定了。 “王秘书，今天你这态度就很有问题。”郭占江语气虽放平缓一些，但批评的意思非常明显，“你是一个领导，杨光欣技术在工作上有什么不足，甚至是犯了错误，都应该用一个领导的心态来对待，是吧？要以帮助我们的干部作为工作的出发点，让他们提高工作能力、提高思想境界，对不对？ 但你是怎么做的？一个没有宽广心怀的领导，如何将工作做好、做顺？如何凝聚广大干部的向心力，将工作开展、推动起来？ 你看，杨光欣衣服都扯破了，王秘书，你说怎么办吧。” 第54章 存心报复 王明华这时也看到杨光欣衬衣破开，这事传出去，对他的影响确实不小。郭占江有些话虽没说出来，但王明华也懂。杨光欣一个新到镇政府不足两个月的办事员，你将人家衣服都扯破了，摆明了是欺负新人。 这个话不可能不传出去，今后在领导印象中肯定不好了。但他受到的屈辱，偏偏连跟廖其文、刘立新都不好解释，开不了这个口啊。他在镇政府跋扈一些，强横一些，廖其文等人会觉得是好事，这个阵营里要这样一个恶人开路。 但要是说他被杨光欣打了耳光，被打懵了，领导还会看好自己吗？刚才，王明华已经想过要怎么报复那一耳光的事情，至少要杨光欣断一只手，住三个月院，才消他心头之恨。甚至连打杨光欣的理由都找到了。 之前，杨光欣做肖文彤的安抚工作，就用这个事情让肖文彤男人的家族名义，围住杨光欣一顿狠揍，即使讲理杨光欣都没法分辨。说杨光欣勾搭了肖文彤，强迫她，夫家家族找来，乡镇这边都不好为杨光欣撑腰。 眼前怎么过郭占江这一关？王明华虽不想认错，又不能不认错。因为郭占江一直不说话，冷冷地又平静地看着他，等他的态度。 这分明是在袒护杨光欣这个狗日的，不过，他确实没法说出来。“我也有不对……”王明华总算开口。 “行了，知道不对就好了。杨光欣，王秘书是老同志又是镇政府领导，你也没必要计较。这样吧，扯破的衣服就由王秘书买一件新的赔给你。行不行？”郭占江用肯定但又商量的语气说，他也明白杨光欣不可能对王明华怎么样。 “行啊，三千五。王秘书是给现金还是买一件来，我都没意见。”杨光欣说。 王明华听到这个，立即不好了，大声说，“郭镇，他在敲诈。” 杨光欣见王明华一脸急得慌的样子，也不多说，显得平静。 这年头，一件过一百的衬衫都是好货了，在人前都可显耀一下。工资才多少，王明华入伍五六年，月工资不足三千啊。杨光欣这种才参加工作的，才两千多点，一件衬衫说要三千五，摆明了是在讹诈。 “怎么回事？”郭占江知道杨光欣这时候不会乱来，更不可能用一件衣服来敲诈。 “王秘书，你自己看看牌子，用手机扫码，查一查这衣服的全国统一价吧。”杨光欣身上就一件衬衫，不能立即脱了，光着身子肯定不行，不雅观，让人看到还以为出什么事。 杨光欣这样说了，王明华也明白三千五不会有假。郭占江看着王明华心里也在笑，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书记平时不太在意工作上的细节，偏偏廖其文看好这个家伙，才让王明华在镇政府里嚣张得狠，一些中层领导都不放在眼里。 “王秘书，你怎么说。”郭占江沉声说，“杨光欣，这衣服到底多少价格？” “郭镇，新衣服三千八，不打 折扣，全国统一价。可上网查询的。”衣服穿了两年，不新，故意折扣一些来恶心王明华的。 王明华不做声，不肯认下赔衣服这事，三千五，让他如何肯拿出来！见王明华这样，杨光欣说，“郭镇，等一下我问李科借一件衣服，将这件衣服交给王秘书，您看行不行？” “你……”王秘书没想到杨光欣真不肯相让，郭占江点点头，说，“那就这样。你们这件事情我会向书记汇报，想必书记也同意这样处理。都是同事，团结最重要，我就不给你们做记录了。还有什么意见？” 这是郭占江在压王明华了，因为真将两人的争吵记录在案，以后组织考察什么的，那就是无法抹掉的记录，对杨光欣说来没什么关系，可对他这个即将高升副科的，真是要害软肋。 “……”王明华不说话也不否认，郭占江自然没必要他开口。 “还有什么事情？”郭占江说。 “郭镇，我得去找刘镇长回报村里工作。”杨光欣说。 “什么村里工作，不用去回报，我不答应。”王明华说。 “哼。”杨光欣自然不在意王明华说什么，“郭镇，我先去找刘镇长了。” 王明华跟杨光欣出办公室，却见他已经走过楼梯间，直奔刘立新的办公室，便追过去。杨光欣要做什么，他是清楚的，这事已经跟刘立新和廖其文沟通过，他们的意见王明华也知道。 见杨光欣敲门，王明华大声说，“杨光欣你不需要找刘镇长和镇长……” “王秘书，你是要给钱了吗，行。”杨光欣冷冷地笑，王明华想说句硬气话或威胁的话，但怕其他人听到，以后杨光欣被人打会怀疑到他身上，便忍住了。 刘立新也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对王明华这样处理有点不满，什么事闹出动静闹得大家都知道，就不是一个成熟的干部。对杨光欣当然更不满，要不是这家伙还在搞什么植树做经济林工作的推动，王明华也不会有这个态度。 “刘镇长，好。”杨光欣已经进了办公室，见刘立新脸黑着，当没看见那脸，也不等刘立新表示，又说，“刘镇长，镇长之前要求过，在村里做什么工作推进都要先向你汇报，今天专程来汇报塘谷村栽植经济林的工作。” “小杨，我先问你。”刘立新尽量克制了情绪，冷眼看着杨光欣说，“谁同意这个工作的推动？上次跟你说过，在村里做工作要慎之又慎。不能拍桌子、拍胸脯、拍脑袋，一定要科学、要有调查研究。 你做了哪些基础工作？跟村委会沟通他们答应了吗，跟村民挨家挨户沟通，做好工作签订协议了吗？对了，即使签订协议，都不一定会成为事实，你明白吗。” “刘镇长，村里的工作肯定会却的村里主干道支持，也会跟村里各家沟通。不过，在这之前，我应该先跟刘镇长你还有镇长汇报，取得镇里的支持。是不是？” 第55章 责任谁担 “你这个小杨是怎么回事？”见杨光欣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刘立新也有些忍不住，在政府，领导随便一句话，下面的人都会琢磨透，随即按照领导的意图去说话、做事。 可在塘谷村推进经济林的工作上，之前已经很明白表达了自己不同意，这次更说的直白，但杨光欣偏偏还在汇报，还在说这件事的推动。 “刘镇长，塘谷村周围几乎是没有价值的荆刺丛，我想，发动群众将这些荆刺挖掉，栽下经济林，过五六年后，经济林成长起来，各户的收入会有改观。” “谁不知道栽植经济林对生态、对农户有直接的好处？”刘立新说，“早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前，就有不少干部提出、发动各村推进，结果怎么样？没人肯做啊。再说，经济林栽植要成本、要劳力、管理也要跟得上，这些实际困难，小杨你有没有想过？” “刘镇长，我想过了。这几天在村里也跟村干讨论过，摸了底。八九分把握还是有的，要不然，哪敢到刘镇长这里来汇报？”杨光欣说着，将一份材料递给刘立新，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根本就没看，也故意装傻。 刘立新不想接杨光欣的材料，说，“这事我表一个明确的态度，不同意。当然，我的建议是清村里做决策之前，要再三慎重，进行周密而科学的论证。” “刘镇长的指示我记住了，一定从实际出发，考虑周全，一定不会半途而废，让政府丢脸。”杨光欣说着，看着刘立新，随即将手中另一份材料递给他，“刘镇长，请你签了意见，我还得跟镇长去汇报。” 刘立新想将材料撕碎，但还是忍住了，他也体会到杨光欣是铁心要做这件事，就是想做给他们看的。想通过做好这件事来证明栽植经济林是正确选择，而他们说错误的。刘立新凝视杨光欣，见他神色坚定而显得平静，便深吸一口气，说，“小杨，年轻人有锐气有想法是好事，但遵循客观规律，正视客观条件也是一种素质。 对了，你要签字也行，我就按照我意思来签。” “谢谢刘镇长。” 刘立新刷刷刷地写了字，怒气难抑地说，“小杨，作为驻村干部，在具体工作上有自主性，但不听从镇里的意见，引起的责任也要承担的。” “谢谢刘镇长。”杨光欣也不看他批注的是什么，直接离开，往廖其文的办公室走去。 “镇长好。”廖其文在办公室，杨光欣敲门后不等听到声音便推开门进办公室，廖其文很不满，知道是杨光欣到了，不想见到他。 “什么事？”廖其文见杨光欣衣服破着，直接无视，也不好拿杨光欣的错。杨光欣会不会在自己面前告王明华的状还不知，廖其文故意带着怒气和威压说话。 “镇长，我是来向您汇报工作的，塘谷村的工作。” “塘谷村要继续栽植经济林？” “是的，镇长。塘谷村目前没有其他条件，如今春种已过，这段时间利用起来，将满山的荆刺挖掉，到冬天基本能够完成，春节后可开始栽树。”杨光欣平和地说。 “刘镇长知道了么？”廖其文故意这样说，明知刘立新不会答应这件事，用刘立新来阻拦杨光欣的决心。 “这是刘镇长签字的材料，请您过目。”杨光欣将材料递给廖其文。 “刘镇长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跟刘镇长汇报清楚？”廖其文见刘立新签批的是不同意的意见，虽说委婉，表示目前村里困难大，要村干和驻村干部切实考虑实际困难。 “镇长，我汇报清楚了。刘镇长很关心，这项工作困难大，但我们会跟村干们一起努力，想办法克服困难，完成这项工作。” 廖其文早听出来了，不知是王统在背后支持还是杨光欣真的固执要做这个事情。他在塘谷村做经济林项目对政府的影响确实比较小，最多就是村里群众到镇政府来反映情况，发牢骚，然后镇里搜集了意见之后，正式给杨光欣一个通知，否决之前所作的工作，塘谷村民的怨气自然都会落在杨光欣身上。 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如果往县里传，领导对他和王统多少会有点看法。这对廖其文说来也无所谓，但对杨光欣的打击会很大。 “既然小杨有决心，这件事我知道了。”廖其文没有明确地表态，将刘立新签过字的材料复印一份，原件留在办公室，这也是廖其文防着王统今后会将责任推在他头上。 书记抓全盘，侧重在党建、人事、维稳、计生、建设等主要工作，村里的工作涉及到农林发展、涉及到经济，主要是镇长在做，各有分工。塘谷村的经济林项目推进失败，真要追究责任，廖其文是躲不掉的，反而王统可问责他。 这时留下这个材料原件，责任就在杨光欣个人，是他一意孤行，不听领导警告。这样的事情出来后，与维稳组和郭占江都有点关系，王统自然也不好责怪他们这边。 杨光欣一直都平静着没有情绪波动，廖其文见他如此，也明白这个年轻人决心很大，懒得多说。也不管杨光欣，埋头自己办公。 杨光欣见廖其文如此，也是意料之中，说一句，“廖镇长您忙。”还没出门，却听背后有人说话，“杨兄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不等我了。” 却是唐力臣到了，唐力臣拍拍杨光欣的肩，说，“怎么样，汇报好了吧。”唐力臣在高岭江镇并不跟廖其文等人往来见面，有王统书记支持他就够了。 廖其文没见过唐力臣的面，但却知道唐力臣在高斗村当村支书的事情，看着们口，见唐力臣只顾跟杨光欣说话，没有要进办公室和他说话的样子，心里也是气。不过，唐力臣可是组织部长亲自送下来的，不想去惹。 “怎么穿个破衣服？”唐力臣突然看到杨光欣衬衣破了，笑着问他。 第56章 欺负人我很行 廖其文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杨光欣和王明华之间的冲突，他心里明白，在镇政府内部就算传出一些话，过两天就没了。可让唐力臣得知，看他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好，会不会往县里说？ 县里知道这事对高岭江镇都会留下不好印象，他和王统也会被主要领导留下不好印象。但却不好说什么，这时候到外面给杨光欣或唐力臣解释？他还真拉不下这个面子。 杨光欣也不想说这事，让唐力臣得知未必就好，笑了笑，往楼口走。过刘立新办公室正要下楼梯，却见王明华上楼来，可能是要跟廖其文等领导解释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碰了面，杨光欣冷冷地看着王明华，见他阴沉着脸，杨光欣说，“王秘书，你也来汇报工作？” “一件旧衣服，你要三千五，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傻？”王明华冷声地笑。 “那行。我们现在找镇长当面说清楚。”杨光欣本来不想过急追问王明华要他赔衣服，这衣服穿了两年，丢掉也可以了。但王明华这个态度，真让他怒了。 “说就说，我怕你？”王明华咬牙切齿地说，他相信廖其文不会让他难做。 唐力臣在旁边听到几句，见王明华和杨光欣之间的神情，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杨兄，你是君子，刚才问你衣服怎么回事还不肯说。但对小人不能这样心软，你大度让他，他以为你好欺负，以后越加得势。” “唐兄，我确实不想计较。”杨光欣说。 “你才是奸诈小人，假惺惺。”王明华也怒了，之前，那一耳光打得多重，差点都脑震荡了，这时候还说自己不计较？这他妈还什么才算计较？ 见王明华要扑上来的样子，唐力臣就笑了，本来他跟杨光欣并排下楼，这时往前下一步楼梯，伸手往王明华推去，小声地说，“欺负人？我也会啊。” 这一推直接将王明华推倒往楼梯转折平台滚下去，杨光欣见唐力臣这样，心里说，“这样子糟糕了，其他人会以为是自己直接报复王明华。还无法解释啊。” 不管在哪里，这种发生矛盾直接动手打人会让大家不喜欢，在背后怎么玩花样都可以，正面相斗会有恶名传开的。 “起来，好好的你装什么装？以为你这样装打滚，好赖我打了你吗？想碰瓷你找错人了。”唐力臣大声地说，“杨兄，你是看清楚的，是不是？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居然在老子面前想碰瓷、讹诈，我找镇里领导说理去。” 听唐力臣大声嚷嚷，那嗓门将声音传开，三楼和二楼的人都听到了。 王明华滚下六七台楼梯坎子，浑身没什么明显伤，但全身磕碰都痛得说不出话来，一下子站不起来。听到唐力臣这样说他，本想撕声力竭地喊冤，关键还要站起来才行。 见王明华想站起来，唐力臣一步冲下去，踹了王明华一脚，这一下也狠，王明华本要站起来的，又被踹倒在地。唐力臣却在那一瞬间退回杨光欣身边，身手敏捷，并冲杨光欣一笑。 “打人啦，救命啊。”王明华被踹一脚，不敢再站起来，躺在地上喊。知道再不来人，这个家伙还不知会下多少毒手。 郭占江、刘立新等领导都还在办公室，明白杨光欣和王明华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彻底解决。谁想果真又有变化，年轻人这样的性子真不能惯着。不论是郭占江还是刘立新，对杨光欣都不喜。 两人走出办公室，见杨光欣和另一个大个子站在楼口，王明华横身灰尘躺在楼梯转角平台处。“怎么回事？”郭占江说，语气很不善。 王明华见领导到来，便要爬起来却先看了看唐力臣，担心他又冲下来打人。 唐力臣见来人，不认识。便问杨光欣，“杨兄，这两位是谁？” “唐兄，是郭占江郭镇长和刘立新刘镇长两位领导。”杨光欣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时，也不可能再退。便说，“郭镇长、刘镇长。”他想将事情扛下来，后果什么的也不会很大。 “郭镇长、刘镇长，两位领导来了就好，我正要找镇领导帮说这个理。”唐力臣抢先说，“这个人从楼下上来，见我和杨兄一起，便大声骂杨兄要他赔衣服。杨兄还没来得及给他解释，他就冲上来准备打杨兄。我好意劝说，拦在两人之间不让他打到杨兄，谁知这家伙就地往下滚到，玩起碰瓷来了。刘镇长、郭镇长，请两位说说，镇里领导能够对我们村干做这样的事？” “你血口喷人……”王明华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给气得喷出来。不过，现在谁给他证明？杨光欣不可能帮他说话，这个大汉却说他在碰瓷。 要说王明华自己往楼梯下滚，这种可能性会有吗？刘立新和郭占江都不会相信，大汉打人的可能性更大。 “杨光欣，到底怎么回事？”刘立新说。 “刘镇长，情况跟唐兄说的一样。王秘书说我这件衣服不值钱，不肯赔，还往上冲要扑过来，我往后退一步，唐兄站着没动伸手横栏不让他冲上来打人。谁想王秘书就往下滚，也不知道是脚没踩稳摔倒还是自己滚下去。”杨光欣的说法跟唐力臣不完全相同，但意思一个样子，让人听了反而觉得可信。 “不是这样的。”王秘书说，“他推我摔下来的，又冲下来踢我……”王明华欲哭无泪，这两人说的好像自己是恶人，是自己打人了。谁才是受害者啊。 “杨光欣，他是谁。”郭占江说。其实，他已经看出唐力臣是谁了，跟杨光欣关系这样，在镇里有这样的底气，还会是谁？得把这个人的身份挑明了，刘立新和廖其文必然有顾忌。 “郭镇长，他是唐力臣，高斗村支书。王秘书可能还不认识他。” “高斗村支书？”刘立新见眼前这个大汉居然是县委组织部长亲自送下来的人，一时间就懵了。 第57章 垫付 年轻人谁都有几分脾气，像唐力臣这种从上而下来的，更是有脾气。平时或许会有比较好的收敛，但要惹到他们，会闹成什么样子都难说。 更严重的是，唐力臣会不会直接将这个事情往县里捅？县里必然会追查下来，才不会管真相是什么，王明华会不会有委屈。反正没有难看的伤情，到医院验伤也验不出来，谁肯帮王明华说一句话？ 刘立新也不会站出来说，廖其文自然也不肯的，王统这边更那个了，绝对会借势跟他们清算。 郭占江一时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表情不变，看着刘立新说，“立新镇长，你看怎么处理为好？” 这件事情完全将杨光欣摘除在外，郭占江自然要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让刘立新吃一个哑巴亏。 刘立新心里也苦，但郭占江占了先机他也不能扭头走开不管，看着王明华说，“王秘书，先静下来，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 王明华这时候也感受到刘立新的态度变化，对于高斗村发生的事情，他是听说了。不过，当他听说后准备到高斗村看看，关心关心那位挂职村支书，可唐力臣却离开村里不知到哪里去了。据说是为村里跑项目，这一点，大家都相信也看好的。 谁知，这个家伙跟杨光欣居然是朋友？如果早知道是这家伙，王明华肯定会先表达敬意、热忱和关心。这家伙直接跟姚乔平部长对话的角色，在双星县有几个人可以跟姚部长直接对话？ 一肚子冤屈不知找谁诉苦，这一切都是杨光欣这个狗日的害的。王明华阴狠地盯杨光欣一眼，他分明看到唐力臣冲下来踢自己，却一个字都不提！自己受到的这一切，都该十倍百倍还到杨光欣身上，对了，之前不过想打断杨光欣一只手，自己太仁慈了。得断他四肢，让他住院两三年，成为植物人才解恨！ 见王明华不说话，刘立新稍微满意，和颜悦色对唐力臣说，“唐支书今天有空到镇上来？” 话题扯开了，唐力臣还一脸愤愤的样子，说，“刘镇长，这个家伙还是镇政府的秘书？”虽没多说，但唐力臣那语气几个人都听的出来。 “误会了、一切都是误会。”刘立新说。 唐力臣完全是个人精，郭占刘立新和王明华、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理会刘立新那句话，而对郭占江说，“郭镇长您好，我在村里听高斗村的人都说您是一位好领导。我刚才问杨兄他衣服是怎么回事，穿一件破衣服到镇政府来，给人看了会误会他不庄重。他不肯说原因，您知道吧。” “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郭占江当然听得出唐力臣是在帮杨光欣撑腰，讨要说法。杨光欣相对高岭江镇是外来人，而唐力臣也是外来人，那种受欺负的感受自然强烈。但他也不好说，这样说一句也是他作为领导的立场。 “刘镇长，杨兄说这件衣服三千五，据我所知他这衣服至少在四千以上才拿得到的正品。刚才王秘书不仅不肯赔衣服，还跟我碰瓷、耍无赖，我想问问刘镇长，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这……”刘立新确实不好说，事情是郭占江处理断案的，他可不想压住王明华这个平时表现很好的人，要不然，今后谁还肯向自己表忠心？ “既然刘镇长很为难，我就不多说了。不知廖其文镇长在不在家？我问问他去，要不然下次遇到姚部长问问他，双星县的领导们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唐力臣说着并没有要到三楼去找廖其文，而是往楼下走。 杨光欣站着不动，唐力臣说，“杨兄，我车上还有衣服，你拿一件先穿上，这样子真不好看。” “走吧。”唐力臣往下走，也不管王明华了。杨光欣见了说，“郭镇长、刘镇长，我先回村里。”也不追究王明华扯破衣服的事情。但刘立新等人却明白，今天真的没把衣服的事情处理好，唐力臣绝对会跟县里说，最后谁吃亏？ 这是两败俱伤的事，杨光欣固然在县领导印象里坏了，王明华也别想拿到副科，廖其文、刘立新自己都会在县领导心目中留下坏印象。那是给县里抹黑，甚至会将这事传到上面的上面，县里领导会在什么留下坏印象，危害县里领导们的前途，他们会不拿下面的人出气？ 但唐力臣和杨光欣直接下楼，走出镇政府大院，没有半点拖延。 郭占江站在原地不动，刘立新也不知该追下去还是先跟廖其文通气。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了想，还得廖其文来处理比较好。 王明华也懵了，楼梯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完完全全是个受害者，但从其他人的表现看，反而他成为一个肇事者！冤枉啊，比窦娥冤还要冤。 “刘镇长，事情不是那样的……”王明华惊慌地说。 “先不要说，我立即请示镇长。”刘立新说着快步走到廖其文办公室，见廖其文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说，“镇长，唐力臣就是高斗村那个支书……” “我知道了。”廖其文说，“叫王明华过来。” 王明华其实就在刘立新身后，郭占江还站在楼口没离开，王明华说，“镇长，真不是我闹……” “行了，事情的经过我大体了解，你有委屈我也了解。”廖其文说，“明华，今天这事情根源还在衣服上，你怎么考虑的。” “我……”王明华准备说我全身都在痛，胸腹很可能有较重的内伤，但也知道领导不会相信了。 “明华，这件事闹开了对你也不利，闹到县里领导肯定有想法。”刘立新说，“依我的想法是明华你大度一点，不跟年轻同志争那口气。退一步海阔天空，是不是？你表现出肚量，那就都看得到的。” “刘镇长，我……”王明华那个恨啊，如果自己多说，会不会立即失去面前两位领导的关爱？ “我知道了，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三千五我让办公室先垫付，之后明华逐渐还了结清。”刘立新说，他的意思是要王明华背名，但钱由镇政府出，借条、垫付这些今后处理一下，并不是要王明华真掏钱。 第58章 养殖计划 “我知道了，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三千五我让办公室先垫付，之后明华逐渐还了结清。” 刘立新的意思是要王明华背名，但钱由镇政府出，借条、垫付这些今后处理一下，并不是要王明华真掏钱。今后谁会来清查这笔账？有刘立新掩护，这点小钱很容易处理掉。 廖其文不说话先看着王明华，见他迟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就慢慢地变得不耐烦起来，觉得没文化太不顾大局。王明华也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但很不甘啊，明明自己才是受害人，虽说钱不可能是自己掏，但名要背啊。 “王秘书……”刘立新也不耐起来，但还存在着提醒的意思，他和廖其文都不好直接逼迫王明华选择更不能替他选择。 “我……我听刘镇的。”王明华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两行浊泪滚落下来。这不白之冤再也无法洗掉，即使将杨光欣打得半死，也无法洗脱今天受到的屈辱啊。 不过，廖其文见王明华泪水滚落，脸上的神色好多了，对刘立新说，“你去处理一下吧。” 换了衣服，杨光欣见唐力臣带来的衣服也都是名牌子，知道对唐力臣说来这些不算什么，也不客气，穿了新衬衫。将破了的衣服准备丢掉，唐力臣笑着说，“杨兄，对付小人真不能心软，要不会留下很多麻烦的。” 说着用盒子将破衬衫装了，“我猜，刘立新会追过来的，说不定王明华那家伙也得过来送钱。” “钱不钱无所谓。”杨光欣说，“多谢唐兄。” “我知道你不好出手，这种小人，打了就打了，还得打痛他，把他打怕才行。杨兄，这次也可能给你惹出事，今后你还要小心他背后阴你。”唐力臣说，“毕竟今天还没将王明华打怕，在镇政府不好出手伤他。” 杨光欣也明白，即使没有唐力臣在楼梯出手，王明华也会恨自己入骨。一开始那一耳光虽不重，可对王明华说来那是泼天大恨，他怎么可能这样算了？ “没事。就算没有唐兄出手，我和他也没有缓解的可能。”杨光欣苦笑着说，却不会说出自己掌掴王明华的事。 “你不是才来两个月吗，怎么王明华会针对你？” “他们以为我站在王统书记一方，是个小角色，正好拿小角色开刀示威，也是在试探王统书记他们。” “我看这些人都是瞎了狗眼，杨兄今后绝对是一个大人物，不过，还在等机会罢了。” “唐兄这么安慰我，真不知该怎么说。或许，一年都坚持不下来，就得灰溜溜当逃兵了。”杨光欣苦笑起来，虽说可防着王明华等人，但自己没处借力啊。王统自然不肯直接出面来支持自己，他也会顾忌到市里县里领导们的态度。 正说着，果然见郭占江和刘立新过来，还有镇政府办公室的另外两人。刘立新走过来说，“唐支书，不急着回村里吧。你到高岭江镇来，镇政府都换没机会表达欢迎之意，今天正好镇长也在，吃了饭再走？” “刘镇长，还是另找时间吧。从省城赶过来，有点急事要回村里，处理一下。今后见面的机会多，刘镇长要多指导我们高斗村工作啊。” “那是肯定的，高斗村已经是县里团委的对口扶贫村，镇上肯定会全力支持高斗村的工作。”刘立新说，“对了，王秘书本来要过来的，但镇上刚好有工作要他处理，来不了。杨光欣，我和郭镇长一起过来，将你衣服的补偿问题处理好，你看。” “感谢刘镇长和郭镇长的关心，谢谢。我没意见了。” “每一件就好，小杨啊，我了解你这个人，工作积极肯上进，对人也热情、和气，这件事已经解决，就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再挂在嘴上。”郭占江笑着说。 “郭镇长，情放心，我知道分寸，明白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杨光欣说。跟来的一个干部将钱给了杨光欣，杨光欣没清点，顺手往兜里塞。 “两位领导，感谢你们。下次请领导们喝酒。”杨光欣要将自己的态度表现出来，不管刘立新等人相信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安心工作。“郭占江说。 “郭镇长、刘镇长，我去村里还要发动村里人挖山林，就不多耽误领导的工作时间了。” 唐力臣和杨光欣上了悍马，刘立新的脸立即阴沉下来，唐力臣不肯留下吃饭，也没有对他亲自出面追来赔杨光欣衣服有所表示，他见到姚部长会说什么话？ 郭占江见两人上车，转身回政府，心里却在笑。王明华等人经过这次的事情，即使恨透了杨光欣，那又怎么样？这个年轻人真是有意思。 原计划在镇上吃饭，唐力臣拒绝刘立新邀请也不好留下来，开车出小镇，到高斗村整一桌饭不会比好运酒店差。 出了镇上，唐力臣说，“杨兄，你到底怎么回事，甘愿留在这里受那份罪。” “没办法啊。爸妈的意思。”杨光欣说，“我家里有一个哥，可几年前出国开餐馆，立足后在那里成家，几年都不回来，小孩也有两个。但爸妈都没见到真人，怒了，勒令我必须在江柳市找工作上班。没叫我回家经营那个小超市，就很开明了。” “哈哈哈哈，了解、也理解，各人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唐力臣说，“去年，家里突然要求我上班，在京城找一个单位混资历其实也惬意，日子并不难过。可在过年吃了年夜饭后，爷爷说要我下基层，从村干做起，就来到高斗村了。这事要是去年之前谁跟我说回到高斗村两年，绝对会被我喷死。” “唐兄急急忙忙回村，是不是找到了项目？” “杨兄，不瞒你说，我准备在高斗村做一个养殖项目。生态养殖，配套来做，具体的还要请专家来指导。至于市场，在省城准备开一家专门销售生态养殖的产品，对了，那些摆件也可拿到店里销售。” 第59章 亲戚要多走 儿子准备要扩大摆件的进货量，杨通才也明白儿子在小镇的难处。没有实打实的成绩做出来，就不会有什么前途。对儿子的努力，他是全力支持的，何况，从目前来看，做摆件卖石头利润不错，前景还是可以的。 开一个门店面，加上跟市里一些人有联络，打电话问地址，要实物图片的不少，这也是开店逐渐做起来的表现。杨通才对这有自己的判断，也很有耐心处理这些事情。虽说辛苦一些，能够对儿子有好处，那是值得的。 坐公共汽车到老城区，正准备下车，来了一个电话。杨通才边下车边接听，“您稍等等，我在下车，有点吵。”说着到人行道，离开人群，才说，“您好，有什么事情，请说。” “大哥，你好。我是刘莉啊。” 听到对方是女声，又叫他大哥还说叫刘莉。叫刘莉的人多了，没见面叫他大哥的就蹊跷了。平时，也听过不少人传言，有诈骗电话，更有那种做某种生意的女人，也会四处打电话找客人。 杨通才心里一紧，真让骗子找到自己电话，他们会不会进一步摸清自家的情况？还有就是，电话那端真是那种女人，接上电话后，会不会不停打过来骚扰自己？给老婆听到，解释都解释不来。 “你好，是不是打错了？没事我挂了。”杨通才并没有恶言，如果对方真不停骚扰自己，到时候报警也行。 “通才大哥，我是你弟妹刘莉啊。杨建国媳妇，大哥不会忘记我们老杨家吧。”刘莉在电话另一端笑起来。 这次说得很清楚，是省城杨建国老婆，当然是他弟妹，叫他大哥是对的。杨通才听明白了，忙说，“弟妹，对不起啊。街上人多，刚才没听清楚。你好你好。” 弟妹主动打电话来，是不是杨建国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听刘莉语气似乎很不错，莫非杨建国并不牵涉进去？但他不好先问，想必刘莉会主动说。 “大哥，你和大嫂身体都好吧，好久没给你们打电话，是我们失礼了。”“弟妹，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和你嫂子身体好着，天天在忙一个小店子，哪里都走不开。” “大哥，一家人就不见外了。好些话等我到江柳市来再说，好吧。明天你和嫂子要是在家，我开车过来。” “在家在家。”杨通才不知该如何再说，刘莉并没有说杨建国的情况，但她回到市里来，说明情况良好才对，但在大街上，说话确实不方便。主动问杨建国的工作问题也不好开口，杨通才说，“弟妹，如果你忙就没必要专程过来，过一段时间，我和你嫂子休息一两天，到省城去看你们就好。” “大哥，欢迎你和嫂子到家里来啊。不过，明天我到江柳市看望大哥和嫂子，建国呢本来也想去看你和嫂子的，不过，这段时间他真的抽不开身。” “理解理解。先忙完工作。”杨通才说。 刘莉笑了笑，说，“多谢大哥理解他，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上午到了江柳市再联系大哥。” 回到家杨通才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跟陈青梅说了，陈青梅也给惊吓起来，说，“省城杨家？” “当然是省城杨家，弟妹说明天要来家里，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吧，弟妹说要来，那边肯定没事了。跨桥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什么事情还查不出来。有事没事都该有分晓了。” 讨论不出所以然，杨通才也满肚子心事，儿子之前考市政府办那个职位，就是因为省城那边才被丢到双星县一个偏远乡镇，高岭江镇到底偏远落后成什么样子，杨通才真不知。之前，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小镇。 没将刘莉到市里来到事情跟儿子说，等见过面，看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开车到高速路口那边接车，杨通才之前到过省城杨家几次，跟刘莉认识。上次带烟头去刘家，躲躲闪闪的，并不在刘家多呆。刘莉的车出收费站，见杨通才站在车旁，摇下车窗先招呼一声，“大哥，辛苦您了。”随即开车门下车说话。 “你们老远赶过来，一路坐车辛苦了。”杨通才说，“要不我们到家里再说话，你嫂子在家等着。” “光庭，下来跟伯伯见见面。”刘莉说。杨光庭是杨建国的儿子，二十六岁，比杨光欣还大三岁。杨光庭下车，到杨通才身前说，“伯伯好。” 杨通才知道省城那边本家的情况，这个杨光庭之前见他都不肯嗯一声的，今天居然到江柳市来了。 “大哥，我带光庭来见见您，也是认认门，要不多走动、不往来，亲兄弟都会疏远。你说是不是？”刘莉笑着说。 “那是那是。”杨通才感觉到省城本家的意思，以后会跟这边多往来，本家兄弟之间会联系紧密。这个事情肯定跟送去的那支烟有关，不过，这些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各自上车，到建设路这边找停车位确实有些困难，杨通才是这边的人，知道有地方停车。之后，到杨通才家。陈青梅在家里收拾，平时忙打理小超市，这边基本没做什么整理，好在老房子也无所谓。 刘莉几个人到了，陈青梅到院子接，两人其实是第一次见面，但刘莉却像多年的姐妹一样，显得很亲热。问了些日常情况之后，刘莉要儿子光庭叫人。杨光庭这段时间也是经受了波折，对一些事情的感观有所改变。 而且他也知道，自家老爸能够有今天的反转，最大助力就是江柳市这边，在最关键时刻帮这一把，让老爸抓住机会。 招呼之后，到家里坐。江柳市这边的条件当然不能跟省城杨家相比，陈青梅表示了这个意思，刘莉笑着说，“光欣呢，他可争气了。江城大学文科出生，非常了不得啊，可不像光庭那么不争气，读书就像要他老命一样。” 第60章 打听个地方 对儿子读书、学校，那是陈青梅最骄傲的事情，自然很有光彩。杨通才说，“光庭早就是大老板了，很会做生意。” 夸对方孩子，自然要说最值得夸赞的地方。杨光庭边读大学边打理一家公司，虽没做出什么成绩，但因为有省城杨家的资源，也赚了些钱。当然，那时候杨光庭很自负，也爱显摆，赚得的钱都不够他摆排场、挥霍。 杨建国和刘莉对儿子这种生活态度也无法扭转，但杨光庭做公司确实还不错。这次事变，对杨光庭的打击不小，在大起大落过程中，成熟了许多，对昔日的狐朋狗友也看清楚了。这段时间安心打理公司，生活姿态也完全改变，刘莉也很高兴。 “他要是能够收心做生意、安心上班，我和建国就烧高香了。”刘莉说，“怎么不见光欣呢，还在上班？” “他在双星县上班，我没跟他说弟妹和光庭要过来。”杨通才说。 “双星县有个乡镇，叫……高岭江镇的，也不知那里情况怎么样。我说要去看看，光欣却不肯让我和他爸去看看。”陈青梅说，对儿子的情况了解确实不多，但听人说高岭江镇比较偏远，到底多偏远却没有切实感受。 “高岭江镇？”刘莉说一句，看了看儿子。杨光庭说，“没听说过。”说着便用手机查找，如今，资讯便利，什么事情都可上网查找。不过，搜索一阵却没有高岭江镇的具体文字资料，双星县相关新闻也没有提到高岭江镇。 “没找到？”刘莉对江南省的情况了解不多，但对各地落后还是发达却有自己的判断，一个乡镇在网络上都搜找不到一点信息，可想推而知。 杨光庭点点头，刘莉神态有一丝怒气，随即隐忍下去。对陈青梅说，“姐姐，没事的，光欣能够在基层锻炼两年也是好事。年轻人多经过磨砺，以后才有出息。光庭呢也是这样，经过这次他爸的事情，如今懂事多了。” 刘莉没对杨通才和陈青梅做任何承诺，甚至都没多提到杨建国的工作情况。 “光欣对他目前的工作换满意，说起来也是我耽搁他，本来要考研的，我让他参加招考。本来他想到大城市去应聘，我要他留在江柳市，可不想两个儿子都远远地不在身边。”杨通才说。 “儿子，听伯伯说这话有什么感想？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工作、做生意赚钱、上班什么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刘莉对杨光庭说。 “我不是没有不听你和爸的吗，总说这事。”杨光庭有点不愿意。 “弟妹，年轻人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点我也理解。我们年轻时候不都这样过来的？”杨通才说。 “光欣是在乡镇府吧。”刘莉说。 “是的，具体做什么事我没具体问。” 了解了情况，陈青梅准备了饭，吃过，刘莉并没有明确表示感谢之意，杨通才和陈青梅也不问杨建国的工作情况，但彼此都明白，刘莉这次到市里来是表达感谢之意的，也是要将省城杨家和江柳市这边的宗亲关系疏通，今后两家多往来。 下午，刘莉跟杨通才表示要自己在市里看看，第一次到江柳市，很多地方都可走走。陈青梅便主动去陪刘莉母子，刘莉笑着表示了感谢。，几个人先到杨通才经营的小超市看了，地方不大，生意还不错，目前赚钱够一家开销了。 随后，刘莉在电话里约了人，要好后，带着陈青梅一起走。 还没出老城区，一台雅阁本田跟她们碰头，那边过来招呼。刘莉笑着说几句，表示了打搅的意思，来人却很客气。陈青梅看得出这些人都有不错身份的，要不是刘莉她肯定跟这些人没有交集。 随后，雅阁本田在前面带路，一直到郊区，进一个深宅大院。下了车，对方走过来等这边下车，杨光庭开车。刘莉却先下车了，在车门边等陈青梅下车，尊敬的态度非常明显。 等陈青梅下车，刘莉牵着她的手走过去，说，“姐姐，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张玲玲。张妹妹。”又对张玲玲说，“这是我亲姐，陈青梅。”其他的话都不多说，下车后彼此叙说几句便进一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这是一个私人宅院似的休闲场地，外人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只有某一个圈子的人才可能进来。 喝了茶，张玲玲说，“刘姐，是不是邀人过来摆一桌牌？” “这次就不邀人了，今后有机会。是不是？我大哥、姐姐在江柳市这边生活、做生意，来的机会多。不怕你笑话，我也是第一次到江柳市，刚才在家里跟姐姐、大哥说了很对不起。到杨家几十年，都没过来看看，也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姐姐多说几句话。” “这样好。”张玲玲笑着说，看着陈青梅见她完全不是圈子里的人样子，气质也不同，但刘莉带过来，语气中非常尊重陈青梅，张玲玲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聊一会，果品、茶都上齐了。张玲玲和刘莉都很会找话题，陈青梅虽有些拘束，但两人提起的话题陈青梅都能够说得上，慢慢地也适应了。 说一会，刘莉说，“张妹妹，李部长很忙吧。” “他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上，也不知忙些什么，没劲。”张玲玲也不明白刘莉为什么要问起这事，但刘莉说起这话题，对她老公李军是好事。 “哦，对了。”刘莉突然转移话题，“刚才在姐姐家，问侄儿杨光欣在哪里上班，姐姐说是在双星县高岭江镇。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姐姐和大哥都不了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玲玲也是第一次听说，但她却明白刘莉今天约她出来的意思了，心里一喜。只要刘莉肯开口，老公那边也就多一条路。但这种事情只能心里明白，不需要说透，张玲玲说，“刘姐，我也不清楚，回家问问老李。” 第61章 简直是儿戏 刘莉是什么来历张玲玲清楚，也知道刘莉不可能真的到江柳市来玩儿的，吃过饭，安排了活动，夜里十点多张玲玲送刘莉和陈青梅到家才回。到家里，跟男人李军说了今天的情况，“老李，高岭江镇在哪里？很偏远吗。” 李军是江柳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不足四十岁，不足四十岁的处级真正是前途远大。特别是李军在的位子，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管帽子的领导，自己的帽子自然容易换成更大的。 当然，能不能真按期更换牵涉到很多因素，其中最紧要的三条是：一来自己要有足够的能力，表现耀眼；二是要有市里主要领导欣赏，看好你这个人，觉得可委任更重要的工作、担得起更重的担子；三是省里有关系，上面的关系够硬够强，关键时刻能够说一两句话。 李军能够走到今天，三个条件都不差，但今年省里因为江城五桥这个案子，不知倒了多少人。空出的位子自然有新的人来接替，这些人或是就地提拔或是从上面空降或是外省调入。这样的转换，使得全省上下，都将有一个全新的磨合时段。 李军是有优势的，因为省里跟他们工作最直接的上下级也在变动，其中，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换了人选。之前，江城市副市长杨建国因为江城五桥垮塌牵扯入案子，但一个多月后，杨建国已经出来，随后被调任新的岗位——江南省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这个调整对杨建国说来级别并没有提升，还是副厅级干部，但这个位子和之前的职位江城市副市长意义不同了。一是进省委抓帽子的主官，更为重要的是，平台扩大了格局也大了，之前他面对的是江城市但如今面对的是全省，江南省全省的领导干部都会对这个新上任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有所表示。 而李军恰好之前跟杨建国在党训班是同学，关系还不错，两人都是那期优秀学员。之后联系一直不断。当然，这种关系多少带一点便宜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以后彼此能够相互帮衬，这个是在体制里每一个人都非常紧要的。 没有朋友、没有那关系的人，谁也不可能走远。 李军得知杨建国到省委组织部就任常务副部长时，没直接到省城去，只是发一个短信祝贺。杨建国也回了信息，表示等李军到省城一起聚一聚。之后，两人并不联络，李军知道这个时候真不适合去找杨建国，要等他在新岗位上熟悉了，再去聚一聚才有意义。 今天得知刘莉到江柳市又主动约了张玲玲出去，李军也在琢磨，杨建国肯定有什么意思才这样做。这时候得知刘莉到来是因为她大哥，专一提到叫杨光欣的侄子，在双星县高岭江镇。刘莉虽没多说，但李军是明白人，这意思很清楚。 不好在夜里惊动双星县那边，李军便给平时做助手的秘书打电话。组织部这边做材料的那起人不少，都是很精干的角色。 行政口做材料的有三大炼狱，一是委办，二是政府办，三是组织部。三家所属的搞材料、处理事务的干部，都是行业内的精英，他们工作时间无法固定，对政策、人事关系、领导们的意图、写作功底等等，是全能手。 在炼狱里熬过来，就是人才！ 秘书接到领导交给的活，从有限的材料里搜找这个叫杨光欣的人，随后，却找到一份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市政府办在去年秋季在全市招考，有个家伙是江城大学应届毕业生，之后考出的成绩遥遥领先，组织考察也没问题，这个人虽到任了，但却没有成为副科级，人也不在市政府办上班，而是到双星县高岭江镇做一个办事员。 秘书将这个情况反复核实，第二天又跟双星县那边进行核实，确定了高岭江镇目前只有一个杨光欣，是从市里直接下到高岭江镇的。 之后，秘书将材料交给李军，李军笑着说，“辛苦了。” “部长，这是我的工作，不辛苦。”但秘书没说一句其他的话，心里却记住这个名字。 李军看了材料，心里也很不舒服。当初招考是经过组织部的，聘任之后，没有兑现之前的条件不说，还将人直接踢到偏远闭塞的双星县高岭江镇去，难怪杨建国一上来就过问这件事。 这个事情不管是谁的意思，李军都得出手，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今后如何跟杨建国聚一聚？ 当然，要过问也不可能直接说出来，太明显了对这个事情说不定还有反作用。再说，杨光欣是杨建国的亲属这个事情，也不能张扬出去，让其他人得知了，他可能失去好机会。 将干部科一科科长孔如海找到办公室，孔如海不知领导有什么工作，李军虽说是副部长，但不到四十岁的常务副部长，孔如海虽说四十多了不敢在李军面前有丝毫踞傲。 “李部长。”孔如海很尊敬这个比自己年轻的领导。 “李科长，去年秋季，市里招考一批副科级干部，总计十个。这些人到任后工作表现怎么样，我们组织部是不是该做一个跟踪考察？” 李军将自己这个意思布置下去，作为市委组织部的一个调研或课题之类的工作，也是对市里招考干部制度的回应。招进来后并不是就不管了，对这些干部能力、工作、绩效等进行考察，对工作表现突出的要表扬、对暂时还不适应新职位的，要进行帮助、引导。 按李军的说法是要做到跟踪管理，也是售后服务。 具体的事情自然有孔如海等人操作，甚至都不需要孔如海亲自出面。当然，孔如海见领导对这个事情热心，自然要跑一趟，给领导一个完满的回复。 三天后，孔如海有了回应，他们的回访，十个干部有九个表现都不错，但市政府办的那个杨光欣却不在岗位上，连副科级都没落实到位。 李军看到这样的材料，敲了敲桌子，说，“简直是儿戏，市政府办怎么搞的。“ 第62章 密谋 回村路上跟唐力臣讨论制作摆件的事情，他准备在省城开一家商场，专门开辟一个区域来售卖生态养殖的产品。同时，也可开一个专柜，做摆件销售。如此，对摆件销售杨光欣就更有信心了。 生态养殖暂时不可能出产，但摆件制作不要很长时间，挖出来的树蔸可阴干也可烘干，如今天热气温高了，将挖回来的树蔸剥了树皮，会干得快，不用几天就能够雕刻。 捡石头还可提前，要不等夏季雨水多了，河沟水满，反而不容易捡到，这段时间先捡一批，等涨水冲刷出新的石头又可找到品相好的。 到村里，晚饭已经做好，跟村干们一起吃饭，便说到摆件的制作和对应的价格。高斗村这边之前已经听说过挖荒山栽植经济林的项目，村干们还知道摆件的事情，此时，得知确实可行，已经联系好销售方，石家金说，“杨干部这个主意好。” “有热手的钱可拿，谁不去拿？又不是真傻子。”村长王家旺说。 这边说定，吃过晚饭杨光欣回塘谷村，当晚将村里人召集起来，说制作摆件、捡石头的事情。还说高斗村的人已经动员好，塘谷村这边谁要犹豫，今后捡不到好品相的石头，卖不出钱，到时别后悔。 随后，杨光欣提出捡石头的几个要求，一是形状样子，像什么或者古怪都可拿回来，大小都不管，有人来收。公司的人说多少钱，自家跟对方要价；二是颜色，白、红、青、黄、绿、紫、橙等等，花纹、杂色，只要看着好看都可以拿回来做摆件。 捡石头得抓紧，要不然高斗村的人先下手，塘谷村就少了发财的机会。杨光欣说后，刘星华和支书王东都说几句，反正制作摆件这个事情有钱拿，如果石头品相好，一件都可能卖几千块。 另一个就是根雕，杨光欣的说法是先将树蔸挖回家，可做根雕的就能够卖钱，不能做根雕的可在冬天烧火。是不是好东西，值不值钱还得看运气。 但卖摆件必须要植树，否则，林业那边追究下来会罚款、会抓人的。村里可跟林业那边先沟通，挖了树蔸的，全部有责任栽树，没有条件可讲。要不然，村里不准公司收他家的摆件。 这个事情村里的人听后虽有小小波动，议论一番，但比起之前传开的挖山栽树已经完全不同了。 等村民回家，刘星华说，“杨干部，这几天就有不少人在捡石头，忙着呢。” 周围有几条河沟，可捡的石头确实不少，之前村里的人还挑选，但明天之后，可能都不怎么选了。因为人多，先拿回家只费点力气总还有卖钱的可能。 “估计不用几天，周围的河沟石头都会被捡空，河沟会下降几米。”王东之前对杨光欣的提议有些看法，但知道摆件制作和销售之后，明白这件事可行。 村干们都笑了，事实上，两个村所作的事情很可能传到其他村子，高岭江镇掀起捡石头的热潮，河沟石块被捡空，确实可能。 杨光欣见这件事基本定下，也放心不少。在镇政府得罪王明华、刘立新和廖其文，但只要这件事情做好，这些人也不能明着对他怎么样，等林业那边有政策下来后，书记王统肯定也会在镇政府提出要求，镇政府必然会派出干部到两村协助这里的工作。 看着杨光欣和唐力臣离开，又看到刘立新、郭占江两位领导追出去，王明华心里的恨都不知该怎么形容，牙关咬得紧紧的。站在办公楼走廊，浑身上下都痛，特别是肚子挨一脚，不知伤得怎么样。 拿手机给他堂弟王朝打电话，王朝二十四岁，镇里不远那口水塘就是用王朝的名义承包的。王朝在镇上名气不小，搞包工头，建材运输等，手下有一伙人。这伙人虽然没有明显的违法活动，但也没做什么好事。 他们恶名不小，主要是欺压其他人，欺行霸市。王朝有王明华在背后撑腰，对所作所为又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即使派出所也有不小关系。王明华跟之前的所长因为工作上有不少联系，关系确实不错。 王胆做镇上所长后，对王明华不满，因为王明华欺压杨光欣的事情，王胆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破裂，但王胆也没时间来针对王朝这伙人，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当然不会动手。 王明华已经被气得忘记派出所所长已经换人，在电话里说了今天在政府被人讹诈三千五百块，还被打得浑身是伤，要王朝想办法帮他报仇。 王朝得知这情况，忙过到政府外，捡王明华一身灰浑身疼的样子走出来，忙将王明华送到镇医院去。医院查验，没有明显的伤但身上确实有不少淤血、一些软组织损伤。 验伤、取药之后，王明华也不想去见廖其文和刘立新，这时候不去见也好，等过一夜，再跟领导道歉，深刻一点，能够取得领导的同情。 回到家，王明华吃了药，暂时还吃不下饭。王朝建平时很有能力的大哥变成这样子，非常愤怒，说，“哥，到底是谁。我去废了他。” “王朝，我也想废了他啊。不过，我们不能鲁莽，得想个办法。”王明华说。 “怕个吊，花点钱，叫一个兄弟去将他打残，然后跑路，谁还找得到。”这种事，王朝不是第一次做过。 “那是之前，对普通人可以这样做，但对干部不能这样。”王明华知道这些事情，“我已经想到办法，只要精心布置，没必要我们来承担这个事情。” 随后，王明华提到肖文彤和杨光欣在政府做工作的事情，肖文彤夫家就在镇上不远的一个寨子叫三里湾，寨子不大，二十几户人家。肖文彤男人是村里唯一的有工作的人，本来非常有面子、受尊重，可给双开了。 夫家对此很有怨气，连带对肖文彤也恨了。 第63章 伏击 肖文彤老公也姓王，叫王才，但跟王明华不是族亲，或者是族亲但不知多少代了。王才出走，使得王家在村里更受到讥笑。王才有关叔伯堂弟叫王强，平时经常不归家，好勇斗狠，跟王朝等人关系不错。 王朝听大哥这样说，便明白要怎么做。当即给王强打电话，邀请他过来一起喝酒。王朝这边有三四个人，王强也带两个人过来，凑在一起喝酒，自然很热闹。喝到一半，王朝说，“强哥，这几天我听人传一件事情，一肚子邪火。妈的，太欺负人了。” “朝哥，在高岭江镇地头上朝哥就是天，谁这样不开眼？兄弟直接去开了他的瓢。”王强说话也狠，手段也狠。 “事情不是针对我啊，强哥，我都不知该不该说。妈的，太欺负人了。”王朝故意吊起王强的胃口。 “有什么不能说，朝哥，你说给我听。” “说给你听没问题，你知道后可要压住脾气，不准动蛮的。”王朝说。 “我听朝哥的，不动蛮。成了吧？朝哥，你换不知道我这个人，说话一句是一句。” 两人又喝了一杯，王朝又感叹一句，捡王强真急了，才说，“你哥王才和你嫂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很冤，是不是？你哥走后，你嫂子都不回家，但她在政府闹，想要恢复工作，这个事情镇上谁不赞一句？ 不过啊，就因为你嫂子一心为那个破工作，找镇政府要说法。前不久，从外地来了个年轻角色，镇上安排他接待你嫂子上访，起先还好，后来得知你嫂子和你哥的事情，就起了歪心，公开跟你嫂子说要她陪睡，睡够了就帮她解决工作问题。 你嫂子也是傻，这种事可能吗，真要能够解决问题，我哥他们早就办了。还能让你王才哥受委屈？听说前后让你嫂子睡了十多次，你嫂子问他要工作，那家伙一直在拖，说不用多久就可解决了。” 王强这时候已经两手捏得紧紧的，骨节发白，脸色完全黑了。操起桌上啤酒瓶就要往外跑，准备冲到镇政府里要人去。 “强哥、强哥，你先坐下，冷静冷静。”王朝说，让人将王强按在座位上。王强气得说不出话，王朝说，“我哥也很气，但这个事情一没有直接证据，没捉到奸，你嫂子也不告；二来这个家伙有点来头，跟王统、郭占江这些人搞在一起，要不然，他有这个胆？ 强哥，要不是我觉得太欺负人，将我们王家都不放在眼里，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件事。如今你哥不在家，难道要你伯伯、伯妈他们到政府去说理？这个理可以说，但还有脸面说吗？ 镇上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就差你那支王家人不知道了。”王朝说了感叹一句，“喝酒喝酒，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这事吧。” 王强手“啪”地猛拍在桌上，一声巨响，“老子不报仇誓不为人。” “冷静冷静。”王朝故意说，“喝酒喝酒。” “朝哥，很感谢你对老弟的关照，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见王强上当了，王朝喝了口酒，很大气地说，“强哥，天下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我们本来就是兄弟，都是一家人。我心里也有气啊，你问问几个兄弟，我听说这件事时，都砸了好几件东西。 不过，气归气，怎么将这个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不让人抓住把柄还得好好琢磨。” “朝哥这话在理，我听。”王强说。 “如果能够抓到现行，直接将他打残打死，问题都不大，但这个家伙也狡猾，你嫂子如今也不敢到高岭江镇来。抓现行就不可能了，要报仇只有伏击。反正在镇上只要将人打倒，谁还查得出是谁做的？只要不让他看到脸，就算堵住他的路也没法证明这事就是我们做的。对不对？” 王强这时候哪还有心机，听王朝这样说，粗粗一想，觉得就是这个道理，也能够干得。只要不打死人，公安局、镇政府即使过问，找不到证据，又能怎么样？ “好，就这样干了。”王强说。 “算兄弟一个。”王朝说。 “朝哥，这个事情我自己来，他是政府的人，打了万一查出来牵累了朝哥就不好了。”王强说。 “那怎么行？”“我能行。叫几个兄弟一起上，不会有纰漏。” “肯定不行，我也气不过。这口气不出，今后在镇上怎么见人？强哥，你不要拦我。”王朝说。随后，两人商量由王强主要动手，其他人十几个知情者从旁协助。他们根本没考虑过杨光欣会不会有反抗，只是考虑到杨光欣可能会逃，如果让他逃到派出所或政府去，还真不好再下手。 多带一些人是围堵的。 杨光欣虽住在塘谷村，但各村都有一些小屁屁，加上这段时间因为要做摆件项目，往返塘谷村和镇上的次数多起来。下午吃过饭，一个人回村里，村里已经捡到一大堆石块，每天都要先过目，是不是留下来做摆件，村里的人都会请杨光欣帮看看。 出镇里没多远，感觉不对劲，似乎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因为前次打了王明华，也明白，来自王明华的报复是必然的。他是地头蛇，不用亲自出手。杨光欣虽不怕，但不好直接动手伤人。作为一个干部，牵扯出动手打架的事情，记录在档案总是不好。 便给王胆打电话，王胆也知道杨光欣跟王明华之间的事情，派出所那边也有防备。接到电话，王胆说，“老弟，你先拖着，我立即带人过来，抓个干净。” 杨光欣放慢脚步，也不跟塘谷村那边联系，如果村里得知情况，绝对会有人赶过来，反而会闹大，对他没什么好。 如果闹成两村子混战，镇上的负面影响会很大，镇里领导对这事也会有明确态度。 走两百米，前面是一个转弯，杨光欣见有几个人都蒙着脸，便笑了。 第64章 交战 前后十几个人，前面的人站没站相，但也看得出他们身上都带有刀、钢筋、钢管等凶器。跟在背后的有四个人，再远一点还有三个，看来这些人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杨光欣不知王明华这时候在不在周边，很可能不会亲自过来的，这两天，他每天只是到镇里露一下面就离开了，但此时，很可能会跟刘立新或廖其文在一起，才好洗脱他自身的嫌疑。 确实，杨光欣猜对了。这时候，王明华正陪着刘立新、廖其文两人吃饭，一边给领导敬酒，一边检讨自己上次的过错，一边却在等消息。等一阵，会不会传来杨光欣倒在去塘谷村的半道上？这种受伤，算工伤还是私事？王明华心里在冷笑，唐力臣他不能报复但杨光欣这个该死的，自己要捏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也敢跟老子做对。 站着不动，扭头看后面的视野不宽，没转过山湾不能看到这边的情况，但也给王胆他们扑过来创造条件。这些人不能看到派出所的人到了，就能够将他们一网成擒。 见追在身后第二拨三个人也到了，杨光欣说，“拦路是什么意思？抢劫还是打人？能不能说一个理由出来。” 见杨光欣并不惊慌，王强、王朝等人也冷笑，这家伙还真以为镇政府干部就了不起，就没人敢动他？也不看看，十几个人围住了，都戴了丝袜，就是不想让杨光欣看到脸，今后无法指认凶手的。 “还问我们要做什么，你他妈做坏事的时候，没想过有今天吧。我也不多说，就要两件东西。一是子孙根，二是一只手一条腿。多了我也不要，这都是给你赎罪的。”王强恶狠狠地说。 “不要跟他废话。”王朝说。担心王强跟杨光欣说多了会露出破绽。因为杨光欣跟肖文彤之间的事情，完全是他们杜撰的，说穿了王强会怎么想？只有将人打了，这个事情没有也有了。打残镇政府干部，王强只能跑路，真相什么的都没关系。 “上。” 有两个年轻的想在王强和王朝面前表现一下，当即往前扑，左右夹击。其他人也都警惕着，担心杨光欣跑掉。有些人已经将西瓜刀、大砍刀、钢筋、锁车链子那在手里，只要杨光欣王统没这边跑，只管往腿上招呼。 这是之前就商量好了的，打残废没事，但不会杀死。杀死就是另外一回事，派出所、镇政府都会下力追索凶手。 杨光欣见两人扑到，侧身一让，小小的空间里完全够他施展。 两人扑空，错身之间，杨光欣应付自如。这两个扑过他身子之后，杨光欣反手一肘，打在其中一个背上，这个人便扑倒在围着的人群面前。另一个还没来得及转身，被杨光欣抓住一只手，顺势将他推向王强。 之前虽有预测，但没想到杨光欣会这样强，虽没见他怎么打人，但这转眼间化解两人的扑击，还将一个推向王强，撞在王强身上。包围圈其实已经露出破口，不过，杨光欣并没有往外冲，面前这点人想要伤他还做不到。因为这些人都是凭着蛮力在打斗，没什么技术成分。 不过，第一次扑击失败之后，其他人都将凶器拿在手里，气氛也紧张起来。王朝大叫，“做了他，死活不论。” 这个就改变了之前的初衷，因为王朝看得出杨光欣有还击之力，他们稍微手软，这个家伙很可能冲出跑掉，以后的事情就难办了。 其他人听王朝这样说，心里也发狠，但这些人终究没有打杀过人，虽挥刀砍来，舞着钢筋铁棒打来，还是注意了分寸。 杨光欣也没精力过这种场景，混战跟比武交战是两回事，稍有差错，后果不堪设。他虽拳法高超，真要放手打杀，这些人确实经不起他冲杀几次的。但他也不敢太伤到对手，之前已经看准目标和核心人物。 首先扑来的两个人中一个将王强撞退，杨光欣也随即跟上，转瞬间将王强控制了。 “都别动。”杨光欣说，抓住王强的头发往后带，王强个头不小可杨光欣腿抵住他后腰，只能仰脸往后翻着，无法用力更没办法伤到杨光欣。 其他人见情况突变，也不知该如何。王朝见了，大声喊，“兄弟上，他不敢将强哥怎么样？”原本说好不提名号的，此时，王朝都忘记这些了。 其余的人还在犹豫，王朝见情况不对，杨光欣控制了王强，双方对峙起来，万一有人经过看到，他们就会吃亏。大声吼，“在不上，等派出所到来吗？他一个干部，敢伤人，真不要饭碗了吗？” 听王朝这样说，其他人觉得有道理，而王朝这时候也知道他不带头冲，别人都有忌讳。拿一把刀扬起往前冲，杨光欣见真正的主谋并不是手里这个强哥，而是另外那个。 一拳将王强放倒，滑步之间冲到王朝身边，一拍他肩膀，将手中的刀拍落，随手接住，人已经到王朝身后，那刀背抵住王朝脖子，说，“信不信我一划，你这狗头就落下了。” 王朝感觉到脖子的冷和硬，也不知怎么回事便落到了对方手里，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强，很能打，战斗力特别强大。 那些人才要冲上来，见王强倒在地上，正找目标，谁想却见王朝被控制，雪亮的刀放在王朝脖子处，王朝身边的一个小弟吓得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大喊，“都别动。” 真怕有人乱来惹得对方下手。 其他的人见这情况，都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好。杨光欣对王朝说，“你叫他们冲过来，看我敢不敢抹脖子。试试？” “有本事杀了老子。” “你这条狗命值得我动手吗，也太高看自己了。”杨光欣虽控制了王朝，但很小心，不知周围这些马仔会不会心存偷袭。 “都不许动。”王胆这时候带人赶到了，杨光欣见警察到来，将手里的刀顺势塞在王朝手里。等王胆过来，擒住王朝时，他手里还拿着钢刀。 第65章 背后是谁 自然有警员拿相机拍下这些镜头，留下最直接的证据。王胆一脚踹翻王朝，将头上戴的丝袜扯开，先揍一拳打懵了才让人拍照，免得进派出所后留下什么印记，说是刑讯。 派出所人不多，才四个，但都拿枪，这些人平时虽混，这时候哪敢逃跑。王胆冲过来是就大声下令，只要有人逃，只管开枪。这些人也听到了，他们这里凶器多，真打死人警察也有理由。 铐子不够，还剩下几个用皮带捆了。让三个警员先将人押回派出所，王胆留下跟杨光欣走在后面，“老弟，确定是王明华？” “七九不离十，在镇上我没得罪过其他人。”杨光欣说。 “估计不容易扯出那狗日的，这些人先商量好了的。”王胆说。 “王哥，也不用太为难，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杨光欣说。 “这不可能，我必定想法子连夜审出来，就不信这几个人能够熬得过去。”王胆自然不想让杨光欣小看他的胆气。 “不用，别做傻事。让王明华扯不清楚，那才叫不划算了。我也没事，经过这次，他也不敢再想这些的。”杨光欣确实不想王胆用刑敲开这些人的口，就算将王明华拉出来也没什么大用。 菱角太锐利虽能够自保，但在单位在体制内却又是忌讳的，会让同事非议、领导有看法。这个道理没法说，王明华密谋伤人固然会让其他人有看法，但杨光欣自身没伤，如果王明华操控这件事，本身触犯律法完全可判刑的，但真让王明华被抓，有很多人会同情王明华反而觉得杨光欣胸怀不够宽广。 确实无处讲这个道理。 王胆明白杨光欣的意思，心里虽不忿但也知道分寸该怎么做。到派出所做了笔录，杨光欣立即去见郭占江，汇报自己遇到袭击一事。郭占江也明白背后可能是王明华捣鬼，但却没有证据。 “小杨，你有什么打算？”郭占江看着杨光欣说，这种事不是帮不帮的问题，牵涉到刑律，谁都不想卷入其中。 “郭镇，我也不知道。这次幸好派出所的人来得快，我还没伤。他们围住我，只要慢几分钟，都不知有什么后果了。” 杨光欣虽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但也不想一开始就放弃，也许看看郭占江这些人的态度。作为一个年轻人，谁遇上这种情况不想出这口气？这样说才是正常的，太妖孽了反而会让人不信。 “肯定要追查，我这就跟书记汇报。”郭占江也不好直接让杨光欣放弃追究，当着杨光欣的面给王统汇报事情经过。 王统得知这情况，立即做出指示，“郭镇长，你立即跟派出所联系，让他们一查到底，镇上反了天了。” “书记放心，我这就去派出所跟王胆交代清楚。”郭占江说。 “好言安慰小杨，一个名牌大学生到我们镇踏踏实实做工作，如果妊娠安全都不能保障，我们还有脸见人？” 杨光欣就在旁边，不知王统是不是知道他听到这些话，但心里也是有感想的，关键时刻，王统的态度还是分明，不为其他因素影响。 郭占江拍拍杨光欣的肩说，“相信书记，一定会为你伸张这委屈，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安心工作。” “郭镇长，请放心，领导们对我的关心我哪不知？肯定会安心工作，另外，已经发生的事情能够查到哪一步就哪一步吧。派出所的事务多，不能为我一个人的案子影响到镇里全局。” “好，有这个态度和想法，就是你的胸怀，好好好。”郭占江也放心不少，最担心的是怕杨光欣揪住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没找到背后指使的人就不肯放手，甚至闹到县里去闹上媒体。 “今晚留在镇上别回村里了。”郭占江说。 “也行，我听领导的。” 这一夜注定高岭江镇不平静，王胆带这些人到派出所，立即分开审讯。一开始都不肯说话，但王胆认出王强、王朝这些人，对这些人做过哪些事情非常清楚。 这两个人还不算高岭江镇的真正地头蛇，问一阵没进展，王胆也怒了，便叫镇上地头蛇三哥和阿强到派出所来。这两个人到派出所，露一面，并不说什么，只是表露了跟王胆之间的亲近关系。 之后，再问这些人，除了王朝亲信的人外，其他人都招供了。王强很不服气，愤愤不平地提到杨光欣和肖文彤的关系问题，王胆当即踹他两脚，说，“你是猪啊，被人利用都不知。也不打听打听，真有这样的事情吗？你哥是窝囊废，你更是蠢猪。” 随后，王强也想通了是王朝害他，利用他对肖文彤和他哥之间的关系，激发他的仇恨，继而出手对付杨光欣。 将事情经过都交待清楚，王强这次犯下的事情不小，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也足可判几年了。 王朝和亲信在审问到下半夜后，也坚持不住了，但王朝只是承认他待人围堵杨光欣，不承认是王明华在背后指使。王胆一时也没办法，郭占江得知这一的情况，跟王统先汇报了，决定将王朝这些人先送到公安局，审清楚所有犯罪事实，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当晚，塘谷村和高斗村的村干、不少村民得知杨光欣在回村路上与伏击，差点被人砍杀。当即到镇上找政府，要求严惩凶手。 等两村的人到镇政府，廖其文和刘立新才明白发生什么事，王明华也不敢一个人回家。留在廖其文身边，表示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村干不管王明华如何自辩，只说杨光欣在高岭江镇没有跟谁发生争吵、矛盾，谁会无缘无故伏击政府干部？ 廖其文和刘立新虽也疑惑，但今晚王明华确实是跟他们一起吃饭，还主动承认了错误。两人也表示继续支持、提拔王明华拿下副科。 得知发生的事情后，廖其文表态镇政府一定会追查到底，但不说具体的，也没对杨光欣表示什么。 第66章 临时会议 这一夜，廖其文也很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帮王明华又怕王朝等人撑不住供出王明华，不偏帮王明华又觉得不甘心，毕竟王明华是他提拔的人。 到半夜，王统回政府，将镇上党镇领导开会统一思想。王统非常严厉地批评了王明华，指出王明华在工作上苛责杨光欣，打压其他干部。廖其文虽有不同看法，但这时也不敢替王明华说话。廖其文和刘立新都埋着头，一言不发，王明华更是面色惨白。 第二天，派出所所长王胆亲自过来汇报案情进展，廖其文听到王朝没有将王明华攀咬出来，总算放心一些。王明华没直接参与，不仅王明华罪小了，他就没什么影响。王统让派出所将所有参与伏击杨光欣的人都送到县城公安局去，廖其文等人也不拦阻。 王明华提心吊胆一夜，精神上的折磨真不小，除了王统书记点名狠批之外，最担心的还是怕王朝将他供出来，一旦供出他才是主谋，不仅目前位子不保，很可能会进去几年。 杨光欣虽没受伤，但这个案子性质恶劣，完全够得上刑事犯罪。原本他的意思是揍杨光欣一次，哪怕打断了手脚不过是纷争引起的民事纠纷，但这些人拿着凶器伏击，还让派出所将凶器缴获，拍了他们拿凶器行凶的照片。 确实很后悔，王明华直到太阳老高了，才心虚地往镇政府去。不去也不行，不去单位岂不是表示自己心虚？ 进镇政府不少人碰上再不像之前那样对他尊敬和客气，都不主动跟王明华招呼，即使正面碰上，也是很僵硬地扯一下嘴角就闪身过去了。王明华也知道，即使王朝不供出他，别人也猜出是他的主意了，就不知廖其文还会不会对他信任？ 进大门看到球场上停有两台黑色轿车，王明华心里一惊，但转念想不会是县里来人，更不可能是公安的到了。强着镇定往廖其文办公室走，这个必须先解决，只有取得廖其文的谅解，支持，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 刘立新、廖其文都不在办公室，王明华又不敢打领导的话问在哪里。便回镇政府办公室，进办公室，有个值日干部见他，说，“王秘书，领导们都去行政办开会，你没去？” “又开会？”王明华心中一暗，这可不是好事。因为之前镇政府开会都是先跟他说，要他这个秘书布置会场、通知每一个参会领导、安排做会议记录等等。这次他都没有得到消息，莫不是领导再不信任他了？ “听说是市里领导到了，县里也有领导陪同。” 王明华听到这话，心里放松一些。上级领导到来，临时开会，不一定一个个电话通知。刘立新和廖其文没叫他，也还能够接受。 不管领导说什么意思，他都得去行政办，上级领导到了，倒茶、添水这类活就是他这个秘书的专利。 行政办门虚掩，推开了，见王统、廖其文、王苏、刘佳兵、郭占江、刘立新等镇里主要领导都在，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领导，另外一个有些面熟，应该是县里的，但记不起来了。 王统书记、廖其文镇长陪着，之外，还有三个人也是上面来人但也坐在椭圆形会议桌边，跟镇领导夹坐。另外，有两个人在从不同角度拍照，留下开会资料。 这个场面真的有点大啊。 不过，人虽多，没有人在意王明华走进去，注意力都在领导的讲话中。门外汉还没听到几句，不知会议内容是什么。 一般情况下，上面领导到来，要侧重于某方面的工作，先进行指导性发言，镇里领导针对性汇报和展望今后的工作推动，再到某个点去现场看一圈，吃饭，离开。 王明华对这种会议很熟悉，只要多听几句就能够掌握会议概要，拿住脉络。谁知做主位的那人这时抬头看着王统说，“王书记，杨光欣杨科长呢？” “可能一早下村了，之前通知他了，应该赶回来的。”王统面带着笑，但那笑容并不自然，转而对王明华说，“王秘书，立即找杨光欣来行政办开会。” 王明华听到王统点他的名，一时没想到，站着不动，王统又说，“还不快去！” 出办公室后，王明华也不明白是领导对他继续信任还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得快联系杨光欣，通知他到会议室来开会。 杨光欣还在镇里，接到王明华的电话立即过来，见王明华站在办公楼前等他，两人见面神色都不好。王明华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领导会找杨光欣去参加会议，他有什么资格参加会议？见了杨光欣只能板着脸说，“在行政办，快点，别让领导久等。” 跟着杨光欣一起进行政办，王明华听王统说，“杨光欣杨科长，到这来坐。” 王统身边空了一个位子，杨光欣进来见里面人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除了镇领导之外，还有不少面生的人，但都不穿警服，想必跟伏击自己的案子没直接关联。走到王统身边坐下，都没感觉到“杨科长”三个字跟他有关。 坐下后，坐在主位上的领导看向杨光欣，亲切地笑着，说，“杨科长，今天我是代表市政府办来看你。哦，对了，先自己介绍一下：我是市政府办党组书记黄明全，在市政府办里还兼顾纪委工作，所以，考察你在高岭江镇的工作表现也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 “黄书记好，欢迎欢迎。我对自己的工作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杨光欣也有点懵，市政府办这是承认了自己是他们的人？但他情绪上没有太多变化。 “王统书记、廖其文镇长已经将你在高岭江镇的工作表现都介绍了，非常棒，不愧是市政府办的骁将，我是有于荣焉。”黄明全笑着说。 “多谢黄书记夸奖，我不过是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还有很多方面都要向王统书记、廖镇长、郭镇长等领导和前辈们学习、提高自己。” 第67章 副科级 黄明全接到这个任务也是非常头痛，但市委组织部压力不小，当初招考的十个副科级干部，唯有市政府办这个没有落实到位，组织部很恼火。据说市政府办这种做法是完全藐视组织部，三天后如果没有纠正弥补好，今后组织部对市政府办所有领导升迁都会卡住，时间至少三年。 这样的惩罚没有谁能够承受得起，虽然组织部未必真能够做到。不过，组织部既然放出这样的话，而市政府办又有错在先，及时弥补，修好跟组织部的关系，就是市政府办的当务之急。 市政府办研究之后，最适合到双星县、高岭江镇来的人选当然是黄明全这个党组书记，随即联系了双星县政府和双星县组织部进行沟通。因为要将杨光欣的副科级干部落实下去，名额是市政府办出这个名额但双星县这边也要入档才行。 这样的沟通当然不难，市里领导对下面县里有意图，县里肯定不会设置障碍。但黄明全最担心的是见到杨光欣后，他一肚子怨气，或者这两个多月在镇里表现太糟糕，让他如何有脸面？传出去，明白的人知道他黄明全也是无奈，是替人受害而已，不明白的人绝对会将这件事作为笑话，传得全市的人都知道。 确实，市里的圈子就这么大点，什么风吹草动的，谁还不知？一旦出这样的笑话，说不定今后对自己的升迁都有影响，但遇上这样的事情，是工作职责，确实没法推托的。 先前王统等人介绍杨光欣到高岭江镇后工作上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时候，见杨光欣有这样的表现，简直有着宠辱不惊的涵养，对新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说来，一百个未必找得到一个。这样的人，难怪组织部那边会有这样明显的态度，莫不是里面还有其他意思？ 黄明全自然不会表现出情绪的波动，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好，也显得更亲切。如果真如同推测，今后对自己可能有帮助。 “我们杨科长不但工作能力强，还非常谦虚啊。谦虚使人进步，我完全可以展望，三五年后杨科长必定超越我们。”黄明全这个意思也很明白，让高岭江镇这边的人有重新认识杨光欣，接受市政府办对杨光欣的改变。 “小杨不仅工作认真负责，沉得住心，学识水平高，对政策理解准确，更有创新思维，这是我们基层干部最欠缺的素质，也是最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王统顺着黄明全的话说，市政府办跟高岭江镇没直接统属关系，但在市政府办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只要他们在县里领导那说一句话，对以后自己的升迁会起到不小作用。何况，今天县委组织部的人也到了。 “书记，我可不敢当这样的夸奖。”杨光欣说。 “哦，对了。有件事要跟双星县、高岭江镇说明清楚。”黄明全见氛围差不多，将声音稍微提高一点点，显得庄重，“杨光欣科长是江柳市政府办副科级别的科长，因为当初市里有精神，新入伍的干部要先到基层锻炼至少一年，杨科长才到高岭江镇来上班。他的级别已经落实，市政府那边的岗位等回市政府办后再调整。杨科长，你个人有什么想法？也可说说。” 这话说出来，大家才明白为什么黄明全一直叫杨光欣为杨科长，不过，这确实很突然。当初杨光欣带着一张纸下来报到，谁都觉得蹊跷，可今天这话说明白，才知道杨光欣已经是副科级的级别。跟郭占江、刘立新等人一样的级别！ 行政口普通干部从入职开始，要经历办事员、副主任科员、主任科员，才到副科级，前后至少要五六年时间的努力。运气好、有强硬背景，得到领导栽培的，可能会节省一些时间，但至少也要三四年的资历。 而杨光欣确实先拿到副科级别，再到基层来锻炼，时间上至少比其他人赚五六年时间啊。即使目前还没有正式职务，但级别才是最重要的，对杨光欣这样的，今后还没有适合职务？ 杨光欣自己也懵了，怎么回事？之前市政府办有那个态度，他是想其中道理的，但这时候市政府办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难道是叔叔官复原职了？ 最受到打击的是王明华，他见到杨光欣做在王统身边，跟市里来的领导笑谈生风的，已经给雷到了，等听到说杨光欣是副科级，他都不知该怎么自处了。 这两年来，王明华在廖其刘立新和王苏等领导面前，那是火力全开地拼命表现，舍下的财物也不少，才有了提拔为副科级的机会，虽说已经经过了全体讨论、考评和表决，但县里组织部并没有下来做最后考察。 最后考察才是最关键的环节，迟迟不见组织部下来，王明华提心吊胆的，又担心王统在背后捣鬼。因为最关键一个人就是王统，他跟县里说一句不行，自己的副科级就难办了。可如今杨光欣已经是副科级干部，对自己会不会有影响？ 虽说非常突然，但杨光欣理顺了后也很高兴，从这一刻起，即使自己还在塘谷村驻村，都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市政府办已经改变，双星县和高岭江镇都会改变，甚至村民对自己也会有完全不同的态度。 华夏自古以来就是官本位的观念，领导肯定正确，是深入人心的，这是从上到下都具共性的东西。 “黄书记，首先要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肯定，我一定好好努力学习，提高自己。在高岭江镇的两个月，这里的领导和前辈对我非常关照，他们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素质和能力、工作方法，今后一段时间内，继续踏踏实实地学习，吸取这些宝贵的瑰宝。其实，对市政府办的安排，我完全服从，之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杨光欣是副科级干部已经是既定事实，不过，领导们听到杨光欣的剖白，大感欣慰。 第68章 不适合 昨晚发生的案子都变得不重要，但对案子的追查却又更紧，因为杨光欣的身份完全改变了。市政府办已经明确表示，杨光欣就是市政府办委派下来做基层工作或扶贫等身份的，人是市政府办的人，工作暂时在高岭江镇。 黄明全征求过杨光欣的意见，是回市里还是暂时留在高岭江镇，杨光欣觉得现在自己离开不是最好时机。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没有基层的经历，在升职资历上会卡住，与其等以后再下基层，还不如现在留在高岭江镇。 高岭江镇确实偏远落后，但到这里两个多月来，跟王统、郭占江、刘佳兵等领导的关系不差，跟塘谷村、高斗村关系也融洽，而跟王胆等派出所的人已经有较深的关系，总比自己回到市政府办或重新到一个地方，万事又得重新开始要好。 自己不离开高岭江镇，对市政府办而言，领导们心里就始终存在一份愧疚。只要自己不提，他们也不会主动提出来，这种情绪始终不会消除，对今后自己回市政府办也是有利的。 如果这时候就跟黄明全回市政府办，自己跟领导之间的那种关系会比较尴尬，反而不利于自己的工作。 送走黄明全前，黄明全留下的话也让杨光欣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其实，黄明全也没有多说，只是显得很亲切，说今后有什么困难都可找他，还说要杨光欣将党的关系转到市政府办。 杨光欣一年前在大学已经是正式党员，关系如今在高岭江镇，转回市政府办那就是市政府办的人。 看着车远去留下的泥灰浮起，杨光欣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笑很快藏起来，不能让其他领导看了觉得他有什么得意。 县里来的人也说了杨光欣的副科级，级别县里入档，职务要稍后再定。杨光欣本来在市政府办有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但目前人在高岭江镇，那个职位之前又安排了人，而杨光欣暂时也不回市政府办，关于他的职务暂时不作考虑，也是行得通的。 如此，市政府办跟市委组织部那边也可交差。 心里明白，自己目前不会有实职职务，这没什么关系。 王统见杨光欣还在看远走的车，走过来拍拍他，说，“杨科长，恭喜了。” “王书记，谢谢。主要是书记的关心。”杨光欣表情做得很到位，带着感激的样子。 “都回办公室吧，我们也碰碰头，说个事。”王统并没多说，转身先走。郭占江和刘佳兵则落后些，到杨光欣身边，郭占江递一支烟给杨光欣，说，“来一支。” “谢谢。”杨光欣接了，点火，抽着烟，对郭占江和刘佳兵笑。 廖其文、刘立新、王苏等人则非常郁闷，杨光欣成为副科级对他们确实没有直接影响，但很明显看到了，市政府办对杨光欣的态度完全改变，而县里对杨光欣的印象也完全改变，他们之前对付杨光欣，会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一群人都回了镇政府，直接去行政办。杨光欣不知自己该不该跟着去，刘佳兵拉着他往前走，郭占江却在笑。 王明华脑子里像钻进一群蜜蜂，嗡嗡嗡叫不停，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静心下来，仿佛到了路之尽头。看着领导们出大门送市里、县里领导走，他不敢跟随；又看到领导们回来，而刘佳兵却拉着杨光欣进会议室，他也不知要不要跟着去。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跑到廖其文面前，笑着脸，问廖其文有什么指示。这时候，廖其文在人群中走着，却没看他，似乎平静实际上神思不知跑哪里了。 王明华脚下像生了根，脸色白白的，刘立新看了他一眼，但不说话。王明华见刘立新的眼神，本来还指望什么，但见刘立新很快掠过。 王统在上楼时，扭头见王明华站在原地，还在球场那，说，“王秘书，你来听会。”王明华忙往办公楼小跑，浑身却在发冷。 领导们坐了，杨光欣觉得不好入座，便给各位领导倒水端到面前。大家都说了谢谢。王明华走进来，见杨光欣在做他该做的事，小声说，“我来吧。” 王统却说，“王秘书，你坐吧。”显然这个事情不再是王明华应该做的事。王统又说，“杨科长，也坐吧。” 杨光欣找了位子坐下，扫一眼领导们，不少人都看着他，带着笑，自然是要表示认可和各人的态度。廖其文等几个人表情就尴尬多了，杨光欣也不在意。 “碰个头，开一个短会。”王统说，“也是临时起意，没经过镇党委先研究讨论，不过，各人有不同想法，在这里直接发表，之后再统一意见，形成决议。” 看了一圈，见大家没意见，大多数人都点头表示赞成。刘佳兵说，“我看这样好。” “先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王统说，“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镇的工作有些乱，原因很多，但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王明华同志在担任秘书工作上出现不失误，王明华个人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我举两个例子，一是高斗村耕牛被盗，派出所和镇政府反应都很及时，挽回了村民的损失，高斗村群众完全认可这件事，但王明华作为秘书在汇报时，明显出现偏差，有误导指向； 另一个例子是塘谷村栽植经济林项目，这个项目完全是多方有利、值得政府大力支持的项目。退耕还林是国家政策、是大方向，退耕还林不是让山荒着，养一些荆刺。塘谷村能够挖荒山、栽植经济林，完全可作为试点向全镇推广； 但王明华看不到这些，阻挠、打压、泼冷水等等，出发点是什么？我在县城已经跟先林业部门协商好了，林业部门也是全力支持，王明华还在阻挠。 其他的事情我不多提了，我觉得，王明华同志已经不适合担任镇政府秘书职务。大家说说自己的意见。” 第69章 新秘书 王明华知道今天很悲催，但这个坎能不能过，他还存了侥幸的心。因为，他是廖其文提拔起来的，能力上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工作上也得到廖其文的肯定。加上王苏、刘立新等领导也看好他，肯支持他。 但他听到书记王统直接点名，直接在大家面前否定他，特别是提到高斗村耕牛被盗和塘谷村的经济林，这两件事情跟他虽有关系，可都是得到廖其文镇长默许的。不过，这时候真无法辩驳，因为杨光欣已经是副科级，还是市政府办派下来做扶贫工作的人。 高斗村耕牛被盗案已经有结果，王胆立功，提拨为高岭江镇所长、副科级等也说明了这个案子上面的态度，再反驳其他领导也会有自己的态度。 塘谷村经济林的事情也是如此，县里林业部门都支持了，高岭江镇该有什么态度？不言自明。王明华更不能说是廖其文或刘立新的意思，真那么说，今后在高岭江镇再没有立足的可能。 随后，王统说到王明华已经不适合担任镇政府秘书一职，让王明华非常愤概，觉得世界诶上最委屈的事落在他头上。本想虎地站起来，可双脚一丝力气都没有。心口发紧，呼吸跟不上来，一脸冷汗，背脊也是冷汗。 就像突发急症一样，王明华两眼发黑，嘴唇发白，呼吸发紧，但没有人注意他。 会议室里其他人该抽烟的抽烟，该喝茶的喝茶，似乎都在想问题又都不关心面对的问题。 静默一阵，王统嗯了一声，说，“都说一说吧。” “我说说个人意见，”刘佳兵是高岭江镇政府工会主席，排位虽在王苏之后，但他是镇政府四个实职正科之一，平时对谁都表现得客气，可工作上完全支持王统这个书记，“镇政府这段时间的工作，确实出现好些不该出现的错误，王书记这个提议很及时，很正确，既是挽救我们镇政府的工作，更是挽救王明华本人。我同意书记的意见。” “同意。”郭占江说。 “同意。” …… 除了廖其文、刘立新和王苏之外，其他人在郭占江表达意见之后，也都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态度。王统看着廖其文，随后说，“其文镇长，你有什么意见？” 廖其文先喝一口茶，放下茶杯，环视一圈，才缓声说，“这段时间镇政府的工作上有失误，我是有责任的。确实，在一些具体工作上，没有把好关。我向镇党委请求批评……” “工作上有一些小错误，都是不可避免的，要说责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统说。 “王明华这个同志，工作能力、工作热情、工作态度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在高岭江镇这些年来，功劳、苦劳、疲劳都有，都不比别人少，说一句心里话，我平时对王明华还是比较看好的。 当然，这段时间在工作上，他确实出现失误，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损失。我的意见是请求党委再给他一次机会，当然，我服从多数人的意见。” 廖其文这番话说出来也是有用意的，明知不可能护住王明华，但他对王明华的保护之意表达出来，主要还是做给其他人看，表面只要跟他廖其文，即使在大的压力，他都会尽力保全。 刘立新和王苏却不说话，王统说，“那大家举手表决。同意……” 王明华不敢抬头，想站起来冲出行政办，却没有这样的勇气，担心自己真冲出去，王统会不会给自己一个处分？记录在案，想撤销就难了。但留在会议室，就像有一把钝刀在割肉，那个痛不欲生的感觉，不是人能够承受的啊。 结果自然是将王明华的秘书职务取掉，本来这个职位不是上面下文的，而是镇政府自己选任。不过，在乡镇，秘书一职是最耀眼的，因为不仅跟乡镇的领导工作紧密联系，随时可在领导身边表现，而且，也经常接到县里、市里到乡镇检查工作的领导接触。 只要给领导们留下好印象，提拔是必然的。王明华被取消秘书职务，也说明他被提拔的机会丢掉了。 形成决议之后，王统反过来安慰王明华几句，便请他离开。杨光欣虽在里面参加会议， 等王明华走后，王统说，“我们还有另一个议题，在这里先做一个提议，杨光欣科长到高岭江镇已经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来，他的工作能力、工作态度、学识水平、思想境界，提拔是他的进取精神，都是有目共睹的。 从市政府办过来后，一直安心工作，任劳任怨，完全服从镇里工作需要，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想，既然杨科长有能力、有作为，我们也借他的光，更好推动高岭江镇的工作前进。镇政府目前空出秘书一职，何不委屈杨科长挑起这个担子？” “好。我看这个想法很好。”刘佳兵当即说，“书记，就是觉得委屈了杨科长啊。” “杨科长各方面能力全面，但毕竟年轻，年轻人多在不同的岗位上锻炼，也是一种积累。”王统看了一圈，知道廖其文等人也不可能反对，说不定过几天，县里会下文，任杨光欣一个副镇长的职务，这些人自然也会想到。见廖其文等人不说话，王统又说，“要说委屈，之前杨科长已经够委屈了，以他的胸襟也不会在意是什么职位。杨科长，你觉得怎么样？” “王统书记，感谢领导们对我的信任，组织上怎么安排，我都没有意见。”杨光欣也明白，镇政府秘书一职牵涉到全镇工作的各个方面，最能锻炼人的统筹能力和处理事务的能力，自然答应下来，“书记，我目前还在塘谷村驻村呢。” “驻村好处理，塘谷村的驻村工作还得你兼任，主要精力方在镇政府秘书工作上。能者多劳，是吧。”王统说。 这个事情很快便定下来，镇政府秘书由谁来做，其实主要还是王统的意见。 第70章 下面吃 镇政府人事的调整与变化，消息迅速传开。 等这边散会，李东来等人便在球场等着，见杨光欣他们下来，李东来靠近过来，压着使用说，“杨科长，走吃饭去，搞一杯。这个必须搞。” 领导们出来后都散开，杨光欣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完全改变之后，周围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必然改变。李东来等人的关系只能更密切，但平时处理工作，却还要注意分寸，不能完全显露出亲近谁、疏远谁。 特别是镇政府的工作上，他这个秘书跟廖其文、刘立新等人的交集更多，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此得到改变？ 这确实不好猜测。 聚餐很热闹，大家都非常高兴，祝贺杨光欣，赞扬他，一个一个轮流给他敬酒。郭占江、刘佳兵和王统也过来喝一杯，之后才离开。杨光欣真的喝醉了，李东来将他送到景嫂的客栈睡。 第二天，杨光欣擦洗过晨练身上的汗，准备去镇政府吃早餐，路上给老爸电话，问起市里那边的情况，老爸说了刘莉到家里的事。杨光欣笑着说了市政府办落实他的副科级问题，又说了自己暂时不想回市政府办。老爸表示赞同，直接回市政府办对杨光欣不见得是好事，也会让省城那边不好运作。 父子沟通之后，杨光欣心里踏实。 往食堂走，沿路遇见的人都主动招呼，有叫杨秘书的也有叫杨科长的。杨光欣开始遇上两人还不怎么适应这样的新角色，但多几个人招呼、热情，他也就适应。 走进食堂，李东来、石孝等人在吃早餐，秋玲也在，李东来上前招呼，其余的人都笑着，并没有一拥而上。杨光欣要一大碗面，厨房的人帮弄好面，往碗里放排骨比之前都多添两次，满满的一碗。 跟李东来他们凑在一桌，李东来说，“杨科，还有蛋呢。不来两个？” “吃了再说。”杨光欣的食量大，一大碗面加鸡蛋肯定没问题。石孝说，“肯定要加蛋。”说着便到窗口去拿了过来，放在杨光欣碗边。 随即对秋玲说，“你要不要蛋，也给你两个。”这话有双重含义，其他人当然听的出来。 秋玲说，“还是你自己吃吧，随时吃，补一补。” 黄琳笑着说，“石科真需要补吗。” “吃啥补啥，石孝的蛋不行了，得多补补。”李东来说。 “还是秋玲了解我，了解得深刻啊。”石孝说。 “就你那样子，想我了解你，除非一天吃二十个蛋。”秋玲不会怯场，笑着说。 “石科，吃就吃，补好了就有回报。”黄琳说。 这些话杨光欣如今听多了，也不在乎，不会再红脸。随即向到自己在现场做出的事情，王强伏击自己，理由很荒诞，说王朝告诉他说是杨光欣在做肖文彤工作中，强要来肖文彤，他气不过才围堵杨光欣的。 杨光欣听到这事，也是震惊，时尚当真什么都不能做，一做出来就会泄露。自己跟肖文彤亲密虽说才一天，总次数确实有十多次，王强都没一点冤枉自己。只不过，肖文彤对这事是心甘情愿的。 想到肖文彤，浑身就有反应，她太让人痴恋了。不仅是身材好，柔韧，体力强，料足，最主要的是热情、主动，觉得唯有让男人得到最好，才是女人的本分。 “黄妹，你看我们杨科吃面吃得多欢啊，”秋玲说，“今后你下面给杨科吃吧。” “行啊，只不过杨科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黄琳说，将桌上的蛋剥了，放进杨光欣碗里。虽说笑不停，实际上没人会认为杨光欣跟黄琳之间会发生什么事。但在乡镇，彼此说话几乎每一句都会拉扯到这些事，这事常态，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早餐后，杨光欣自然不能回塘谷村，得闲到自己的新岗位去。镇政府办公室是一个常设点，除了秘书之外，还有几个人在办公室做事。 王明华做秘书有两年多了，在办公室也培养有自己的亲信，如今，换成杨光欣到镇政府办公室去当秘书，会有什么改变，对办公室的人也是忐忑不安。 相对而言，镇政府办公室的工作虽然复杂，却有不少接待任务。可以陪领导吃点、喝点，更主要的是可以多接触领导，不论是镇政府领导还是上级领导，有表现的机会总比做工作领导没看到要强啊。 今天早早，高岭江镇政府办公室六个人都到办公室坐着，彼此之间不讨论。六个人也明白，王明华不再是秘书，杨光欣过来肯定会有一番动作。 老李是办公室年龄最大，也是在办公室时间最长，对全镇各村情况都熟悉，同各村干也都熟悉。他不在意，不论在不在办公室或谁来做秘书都不在乎。过四十了还只是主任科员，确实没有什么发展前景，到退休，最好的结果就是混一个副科级。如今，在办公室挂一个主任，不过是一个虚职，没有什么实质作用。 另外五个人是小玉、五阳、亭亭、叶子和吴平辉，这几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其中小玉、亭亭都还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说法不一，叶子已经结婚，可老公不在高岭江镇，她跟没结婚区别不大。 之前，王明华作为秘书，跟小玉、叶子的关系都有些暧昧，王明华也没结婚，虽说女朋友就在镇上一家店里给人售货，每月有固定的收入却不高，王明华并不满意。 亭亭在办公室不敢跟王明华别扭，可跟小玉的关系并不好，看叶子也不顺眼，三个女干部之间的关系都不好，却是王明华最希望见到的结果。 五阳和吴平辉工作上也肯干，听王明华的安排，觉得王明华在镇上人际关系好，又深得领导信任，自然要讨好王明华。昨晚，他们这些人听到王明华的秘书被王统书记亲自点名在大会上撤了，都惊慌不宁。 见小玉今天格外打扮，淡淡的妆，低领口衬衣，用意明显不良。亭亭在心里呸了她几次，这不是想色诱新领导吗，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第71章 镇政府办公室 镇政府办公室平时的经费开销相对活泛，是因为有接待任务，几乎每个人都可签单的。是因为上级领导来了要接待、兄弟单位之间有工作往来、有联谊要接待，村干们到政府来办事也需要接待。 这些接待不见得领导都在场，往往可打电话沟通一下就可签单，领导并不会每次都核实。如此，除了跟人有更多往来关系之外，偶尔也可接待一下朋友，同样跟领导沟通一下，不需要自己开销。 所以，政府的干部也会想办法到办公室来，办公室的岗位相对吃香。杨光欣对这些内情了解不多，因为到高岭江镇才两个多月，跟办公室的接触非常少。 郭占江跟他表示过，他去办公室如果要换人只要跟他说一句，随时可调整人员。这些人员的内部调整，是郭占江负责的工作职权。 郭占江这是在给杨光欣实打实的撑腰。 郭占江陪着杨光欣从食堂出来，一直到办公楼下，说，“有谁不听话，直接换了就成。”“多谢郭镇，我心里有底气了啊。”郭占江笑笑，杨光欣这样说，是直白地表示感谢的意思。 郭占江并不陪杨光欣进办公室，虽说陪他去更好镇住办公室那些人，从另一个角度说，却又是降低了对杨光欣能力的信任。 走进办公室，见六个人都在自己位置上坐着，杨光欣笑着说，“各位早。” “杨科好。”几个年轻的同声招呼，都站起来。老李笑笑，也站起来，不过，他要慢一些，就显眼了点。杨光欣才想起，老李就是他到高岭江镇第一个碰到的人，问他郭占江在哪里。 想起这件事，杨光欣说，“李科，我们是第二次见面吧。”老李听杨光欣这样说，不知是什么意思。杨光欣笑着说，“我记得第一天走进镇政府，找郭镇报到，先碰到李科呢。” “杨科长好记性。”老李笑着说。 “这是我们有缘啊，到镇上两个多月，一直都没再遇上，谁想李科在办公室。”即使都在镇政府，杨光欣作为一个新人，大家虽知道他的情况但没有人会在意。“李科，你是老前辈，今后工作开展可要多帮忙撑住才行，我是完完全全的新人，没做好的事、没想到的事、不懂的事，都要请李科及时提醒、指正。” “杨科长太谦虚了，你到高岭江镇时间虽短，却非常惊艳，工作能力、政策水平都让我们这些老干部汗颜。今后能够随时向杨科请教，太好了。”老李笑着说。 在乡镇，彼此之间虽说有竞争，但杨光欣目前已经是副科级，与老李有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竞争。加上在办公室，就得听杨光欣的工作安排。 其他几个人见今天的见面气氛这样好，也放松了，吴平辉说，“杨科长好，领导请坐。今后有什么工作安排，就下命令吧。”笑嘻嘻地拖开一张椅子，等杨光欣坐了。 他们这架势，是欢迎新领导到来做就职讲话，杨光欣见吴平辉这样，笑着说，“谢谢。” “这是应该的。”吴平辉笑着说。 小玉、叶子也想直接表达自己的态度，但因为是女子，反而要矜持一些。杨光欣走到办公桌那，吴平辉将椅子移往前一些，请杨光欣坐了，才回自己座位。 “大家都是前辈，以后办公室的工作都还要仰仗大家来处理，你们这么客气，我真心感谢了。”杨光欣笑着说，对老李点点头，“老李，书记让我来处理办公室的工作，但还要继续在塘谷村驻村，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可要辛苦一些。办公室呢，我准备跟郭镇长汇报，设置办公室主任一职，想请老李来负责，不知老李肯不肯帮我？” 镇政府办公室本来没几个人，除了秘书之外，并不设立职位。办公室的主任没什么级别，但设立之后，这里的工作管理和人的关系就有了层次。对老李说来，挂一个办公室主任的头衔，他这主任科员往副科级晋升会名正言顺，自然很乐意。 老李眼神一亮，但没有出格的表现，说，“领导工作安排，肯定服从。不管郭镇长怎么安排，办公室这边的工作都不会耽搁。”这也是在表态。 “那好，就这样定了。”杨光欣扫一眼其他几个人，见他们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在等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 不过，杨光欣却不再提这件事，安排一个办公室主任，那是要一个人来承担办公室的大部分工作，他才可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脱离出来。对塘谷村和高斗村的摆件制作与销售工作，镇政府已经明确支持了，他肯定会加大规模，至少，一两年内这件事会做出一定效益来。 只有这项目出效益，才能进一步证明当初他的选择是对的，成绩自然也是他的。其他工作做得再好，成绩却不落在他头上。昨晚已经想通这点，杨光欣才有这样的安排。 不可能再安排一个副主任，真如此做，还不被人当成笑话。 不理会其他人殷切的神态，杨光欣喝一口茶，暗示所有的人，之前说人事调整已经告一段落。这种事情不需要说出口，其他五人都明白，如此，这些人今后哪怕不服在工作上也无法给杨光欣设置障碍，因为有老李这个老资格摆在那里。 “说实话，我对乡镇的工作了解并不全面，对高岭江镇也只对塘谷村、高斗村和鹰岩寨稍微熟悉，具体工作上，我完全是一个新人。好在有李主任、有各位前辈，先在这里拜托大家，辛苦大家，一定要将办公室的工作做好。 我们是镇政府的主要窗口，我们的工作，很多情况下就代表了镇政府的形象，不能有一点疏忽、大意，更不能给镇政府抹黑。 我自己呢，想法是用一两个月先熟悉办公室的工作，逐渐地学习、增进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的水平。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市政府办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准备听从心的工作安排。” 第72章 老李 镇政府办公室原先是王明华的一亩三分地，一夜换了秘书，办公室的人也担心杨光欣对他们大动干戈。谁想，杨光欣并没有调整，而是将办公室的工作大部分委托给老李，让所有的人都松一口气。 办公室其实有两间，并排。一间是老李等人的办公所在，另一间在隔壁。这一间是王明华用，分隔成前后两间，里间是一小间不足十个平米。一张办公桌、一个单人床、一个小卫生间。 隔间是王明华新做成的，方便休息和工作。杨光欣成为秘书后，王明华的工作调整并没宣布，他当晚就到镇医院住院去了，这间办公室的门边无法打开。 将办公室的工作部署之后，杨光欣要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老李便请示，隔壁办公室该怎么收拾。 王明华拿着办公室的钥匙但还有另一把钥匙在小玉手里，平时那间办公室的整理、内务都是小玉负责。王明华虽没有伴奏他的东西，办公室也可将王明华的东西整理、存放在一边，空出来给杨光欣。 “不急。”杨光欣说，“这几天我得起塘谷村处理那边的事情。对了，老李，你带一个人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杨科……”老李有点迟疑。他知道王明华和杨光欣之间冲突，甚至那次王朝、王强等人伏击背后可能是谁指使，老李也猜到一些。 “我知道，去做吧。有事电话联系。” 高岭江镇因为杨光欣身份改变，肯定还有不少波动，杨光欣不想多理会。留在镇上可能要费不少精力来应酬，不如去塘谷村。 跟王统、廖其文和郭占江招呼之后，下午去了塘谷村。王东、刘星华等人见他到村里，大喜过望，刘星华快步迎上前，大声说，“杨科，你还记着塘谷村呢，太好了。” “塘谷村以后有杨科长照顾，肯定会好起来，我代表全村老小感谢杨科长。”王东说。 “这不是见外了吗，我还是之前的小杨，还是驻村在塘谷村的干部。”杨光欣笑着说，“先说说这几天的收获吧。” “杨科长，各家这几天主要是在捡石头，一开始还在河沟选来选取，后来索性不管大小，装进箩筐挑回家。到底有多少石头有用，还得请杨科长先帮看看。”这是说好的，，因为制作摆件之前，要先筛选一次，质量太差的没有价值。 “行，我一家家看。” “支书，我安排人整一桌菜。”刘星华说。 “要得，我家还有腊腿，烧了炖一锅。”王东说。之前，因为村里栽植经济林的事情，心里没谱，背后问过廖其文等人，如今，明白其中的误会，王东也想跟杨光欣修好。 在塘谷村住三天，还是王胆骑摩托车到村里来接，杨光欣才跟他回镇上。免不了要喝酒，随即办公室老李、维稳组李东来等人得知消息，也来凑热闹，整到半夜。自然是给杨光欣庆祝，王胆更是高兴，原来还因为王朝等人不肯供出背后指使伏击杨光欣的人出来，心里有些郁闷。 杨光欣拿到副科级就是天大的喜事，按王胆的说法，大难之后，立即有福报的人才是真幸福。李东来、老李等人也表达了各自的心意，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他们都会全力以赴。 老李换特别地解释了，他到医院探视王明华，说明了情况，随后回来将王明华的东西送回他家中。这几天，王明华一直请病假，没再镇政府露面。 办公室几个人没有谁敢在背后使性子，杨光欣虽然三天不在镇政府，书记、镇长也亲自问到，但没说什么。 另外，老李在镇政府里空出一间房，清扫好了，购置了一些日常用品，钥匙带来了，交给杨光欣。作为副科级的干部，即使没有实际职位，但镇政府也该做相应安排。老李请示过廖其文和王统，两人也同意。 杨光欣拿到钥匙，没对老李说这件事，指使端起酒杯，说，“李主任，今后办公室的工作可全靠你撑场啊。” “杨科长信任我，那是我的荣幸，一定会尽力做好工作，不让杨科失望。” 喝的酒不少，杨光欣到高岭江镇后才开始喝酒的，如今，也算经受过酒精考验。喝最后一杯团圆酒，大家也不多说，就说恭喜杨光欣步步高升，前程远大。 随即，老李将杨光欣扶着走，到楼下，杨光欣虽混混呵呵的，还能够走。推却了王胆相送，两人脚步不稳地回镇政府。 给杨光欣安置的房间是将一个杂物间空出来，墙壁虽旧，但清扫之后还不错。用品是新添置的，不多，也不奢华，不会有人说难听的话。副科级有相应的待遇，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镇政府的副科级领导都有自己的住处，给杨光欣安排也是必须。 “杨科，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我明天就办。”老李说。杨光欣坐床沿，老李坐在木椅上。 “很好了，有一处两米长的睡处就知足了。” “镇里条件太差，杨科有这样的情怀，真是洒脱。境界真不同啊。” “都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 “应该的，杨科你休息。”老李原准备说说办公室几个人，但见杨光欣没有这想法，便不主动提起。小玉、叶子以前跟王明华关系亲近，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确实不好说。如今，王明华离开，但王明华却是杨光欣的对头，背后耍过阴招的，会不会让小玉等人通报消息或做什么陷阱？ 但只要的事情确实不能乱说，说出来老李也担心杨光欣对头有看法。 背后说人是要找机会的，要不会有反做，会让人警惕说话的人心机和人品。 老李走后，杨光欣洗把脸，稍微清醒一些。没有睡意，坐下来看看网店的情况。在村里，用手机拍下不少石头的照片，这时候也该处置一下，将图片传进网店资料库。 做完这些事，已经是下半夜，到头便睡。 接下来的工作与生活都将是全新的篇章。 第73章 三女争宠 老李汇报一天的工作，一个会议要准备，其他的工作是将季度工作汇报材料做出来。具体事情有老李安排人做，但会议杨光欣得参加。 今后领导开会，到场帮领导泡茶、添水就由办公室里三个女干部负责，具体哪一个，还得杨光欣这个领导来指点。 明白这种事情会争着抢做，因为能够在领导面前表现，有进步的机会。比如每年都要推荐党训班学习、青干班学习，这些机会都是进步的前兆。因为没有经过这些培训学习，就没有进步的可能。而推荐人选就是领导们提名、讨论、通过，送交县里审批。 审批其实是按一定比例筛选，关键还是看镇政府领导的态度。 小玉、叶子和亭亭三个女干部都是差不多三十岁，资历的积累差不多处在可能提拔进入副科的门槛边。虽说在办公室老李的资历最老，可他基本错过提拔的时机，干部年轻化，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才可能将老李提拔到副科级，搭上末班车。 杨光欣记下开会的时间，让老李点一个到会议室去做后勤服务。 这一天，算是杨光欣正式来做镇政府秘书一职的工作，不过，他的情况特殊，副科级干部的身份，注定秘书的具体工作会由办公室干部分摊大部分。但他也要熟悉其中的工作，提高自己处理工作的能力。 堆在办公桌上的材料不少，墙上也挂了不少文件夹，通读这些文件夹留下的资料，对整个镇的工作会有一个完整的印象。看资料是杨光欣擅长的，坐下来，一杯水、一支笔、一张纸，这是杨光欣的习惯。 不管看书、复习、还是阅读，都是如此，过程中将一些关键词句摘抄下来，对读过的就有深刻的印象，记忆也会是完整的。 一个多小时，看了桌上三分之一的材料，这些材料比较枯燥，谈不上什么文笔，有不少材料基本逻辑都不通，文字也粗糙。不过，这时候不是追求这些东西，而是通过阅读材料，尽快了解高岭江镇的各种工作、各种情况，自己在秘书位子上处理一些工作，才有分寸。 乡镇的工作有不少往往具有重复性、有雷同性和季节性。比如，计生工作，每个月、每个季度、半年和全年的工作汇报，除了事例和数据上稍有变化，材料覆盖的面都是在高岭江镇各村，做材料就可在原来基础上进行修改和调整； 再比如，农业组的工作，一年四季的工作重心，每一年基本是重复的但每一年跟其他时间又会有细微的区别。看过材料，对农业组一年多工作情况也就基本掌握，汇报材料关键是拿到新的数据。 之前听人说过，政府基层干部在做工作汇报时，经常发生摸后脑壳填数据的事情发生，其实，想起来不就是那么回事？比如各村组一年多收成、人均收入等等，除非有特殊情况才会有较大的波动，否则，数据上不会有多少偏差，适当小小调整之前的数据，就是新的汇报材料。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办公室的门并没关，如果有村里人到镇政府来，可直接找杨光欣。领导要有什么事也是如此。杨光欣抬头，见门外站着叶子。 叶子结婚一年多，还没有怀孕的迹象，也不知她的具体情况。叶子是另一个小镇的人，离县城并不远，她的老公在另一个乡镇，农机系统的干部。去年，叶子曾申请调动，准备到老公那个乡镇去但没得到批准。 短袖衫子、及膝裙，手中拿着几张纸应该是一份材料，看着叶子打扮明靓，杨光欣说，“请进。” “杨科好。”叶子走进办公室，也没关门。平时其他人没事，不会随便走进来的。 到杨光欣办公桌边，叶子选择了一个角度，弯腰，将材料递给杨光欣。犹豫她在杨光欣左斜前，弯腰后领口垂落，自然看到衫子里的一点风景。 白净的肌肤、一条沟壑，杨光欣确实很少见到这样的风景，但叶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并不想多看。偏偏叶子似乎一下子想到这样子递交东西，会露出领口景色，忙用一只手掩住，脸色也在这一瞬间红起来。 不知她是故意还是确实偶然，杨光欣只能装着不懂，叶子算不上漂亮，但也有中人之姿。特别是结婚没多久的女人，给男人那种良家的撩拨，还是有吸引力的。 平时，听多了秋玲、黄琳等人跟石孝、李东来、王茂等说荤话，毫无忌惮，有时候说到热烈时，甚至会将一些细节都说出来。对于办公室这三个女人，杨光欣并不熟悉，加上他和王明华逐渐的更替，也使得办公室里的人彼此还没融洽，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 想来，平时他们之间说话也不会在意，有没有动手动脚的，不得而知。王明华这家伙绝对没少揩油，至于私下有什么往来，办公室后面用做休息的小床有没有发生什么，都说不好。 “材料先放这儿，你去忙吧。”杨光欣没表露任何情绪。叶子见他这样，笑了笑，告辞出门。 没几分钟，办公室门又敲响了，却是小玉过来，她走到杨光欣办公桌前，腻声说，“杨科，办公室还缺什么吗？我不知你的习惯，少什么我去补上。” “很不错了。” “休息室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杨科放心。” “费心了。”估计这些都是小玉准备的，将之前王明华用过的东西清除一空，再换全新的，心里会好受得多。 表达了自己的心声，杨光欣让小玉回去工作。随后不久，亭亭敲门进来，笑着说，“杨科，开会时间到了。谢谢杨科给我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 “亭亭，今后在办公室有很多工作，还要你们多费心，多辛苦。” “请杨科放心，工作上绝对没问题。能够在你这样关心人的领导下面做工作，太好了。”亭亭做一个请的动作。 第74章 准备例会 今天的会议不过是一次例会，属于全镇工作通报之类的。亭亭或许早得知消息，穿着显得庄重但又有青春气息，多少有点引人注目的意思。杨光欣在经历过肖文彤之后，对亭亭这种档次的女子有些迟钝，好在亭亭也没有过于表现出什么想法。 两人往楼上走，并排而行，淡淡的香水气息，还是撩人心思的。偶尔侧面看亭亭一眼，觉得身边这个女子还过得去，亭亭似乎很专注，在想什么问题一样。 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先清扫过，会议桌上一尘不染，这是杨光欣第一次以秘书的身份参加这个会议，老李自然用心，不让生出丝毫差错。 领导才来两位，是刘佳兵和郭占江，这两人先进来也是考虑杨光欣第一次准备这样的回忆，生手，得看着一点，要弥补的可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先做了。不过，两人到会议室后，看到里面的情况，非常满意。 “杨科长，辛苦了。” “刘主席、郭镇长，多指导。”杨光欣笑着说，这两人一直都关心他，这时候自然也要表现出那种感激。 亭亭将茶杯、茶叶都拿出来，显然对会议室里的情况先有了解，很熟悉的样子。随后，领导们陆续到来，杨光欣作为秘书，又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岗位上，他将每一位领导都带到相应的位子上，请领导坐了，再欢迎下一位领导。 王统坐下后，笑着说，“杨科长，不管开什么会，没必要搞得这样隆重。乡镇里都是自家人，随和一些更亲切。县里、市里领导如果到了，当然要注意礼仪上不能少。” “是，今后按书记的指示办。”杨光欣说。其他人也看出来，杨光欣在秘书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到位，是胜任的。也在短时间里将办公室几个人都收拢了。 开会之后，负责各方面工作的副镇长等都逐一地说了自己分管的工作，沟通有无。等大家都说了后，没有需要讨论决策的工作，郭占江才说，“我这里有一点工作要通报一下。” 其他人都看着郭占江，他是做人事方面工作的，镇政府根本的工作调整、分工，也都要经过他点头、备案，才能够有效。如今，镇政府很明显的一个人需要调整，那就是王明华。 王明华肯定不能呆在办公室，至于分派到哪一个组更恰当，不少人都认为会分给刘立新，到农业组有刘立新看顾着他，王明华不会太吃亏。 计生组最辛苦也最容易得罪人，甚至某些时候还会跟村民起冲突，王明华到这一组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王明华的命运没几个人关心，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意思。郭占江说后，稍停，才又说，“镇政府办公室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经杨科长提议，请示书记之后，决定设立办公室主任一职，目前，老李担任这一职位，级别是股级。” 这个不是讨论内容，而是郭占江向领导们通报，今后老李有相应地位，得到领导们认可。其他人也没说什么不同意见，毕竟一个股级的位子大家并不在意，何况是办公室内务事务，背后还有王统、郭占江和杨光欣三位领导。 散会后，杨光欣和亭亭留在后，要清扫一番。见领导们都离开了，亭亭说，“杨科，还是你关心人，老李辛苦这么些年来，现在总算得到认可。” “办公室工作辛苦还不容易被人理解，很多杂务外人看不到，繁杂不说，领导看到不足还会批评，受的委屈也多。”杨光欣说，“我对办公室工作了解还不全面，不过大家的辛苦我是有感受的。” “所以说，不同的领导工作方法不同，我们这些当手下的，就盼望遇上像杨科这样的好领导，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亭亭并没有说王明华如何不好，但又明显表达出不满和否定。杨光欣自然不会太当真，乡镇干部嘴巴里的话，得选着听才行。 回办公室，见高斗村支书石家金、村长王家旺都来了，杨光欣笑着说，“两位一起过来？” “支书和村长一起来，也不知能不能请动你这尊大神啊，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大领导了，身份不一样。如果可以，我和书记都想抬大轿子来请，才显示我们的诚意。” “净瞎说，有事说事，等会我请你们吃饭。” “多谢多谢。”石家金说，“杨科长高升，肯定要沾光。” “杨科长，高斗村对栽植经济林项目也是全力支持的，这段时间，村里人都期待杨科长去指导工作，不知你哪天有空？”王家旺说。 高斗村肯定也捡到不少石头，绝对不会比塘谷村少，要一家家看石头，还要选出比较有卖相的，是很费时间和经历的，但这个事情不能假他人之手，杨光欣的审美和村里人自然不一样。 “肯定要去，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石头捡到不少，可以让他们开始挖树蔸了。树蔸放干之前，肯定会先选一次，才可能进行加工。”随后，杨光欣跟王家旺说一些具体要求和指导性提醒，到办公桌拿出一沓资料，让王家旺带回村里。 “有这个东西好，至少他们心里有底，选石头也不会乱来。今后要丢掉的太多，还得花钱请车子拉，就不合算了。”石家金笑呵呵地说。 村里的人捡石头，选着捡回家不一定都是品质好了，至少要丢掉三分之二。今后全村不知会丢弃多少石头，真得用车拉走，丢回河沟才行。不过，以后搞建筑也可用这些鹅卵石。 杨光欣也想回市里一趟，自己情况变化后，要跟爸妈说清楚。同时，网店的销售、门店面的销售情况，也要看看。对接下来选石头，制作摆件都具有指导意义。 说一个大概日期，石家金和王家旺到镇上来主要是给杨光欣庆祝的，工作上的事情不过是籍口，说了后，对杨光欣说，“走吧，具体工作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详细讨论。” 第75章 黄明全惜才 同王统和廖其文两位领导说了回市里走一趟，两人立即答应，王统说给一周时间，廖其文没做要求。办公室这边的工作有老李处置，即使杨光欣离开几天，也不会影响镇上的工作推进。 市政府办已经落实了杨光欣的副科级，他回市里见一见领导，表示一下心意也是必须的。要不然，市政府办那边会不会以为杨光欣不懂感恩？ 回市里，先到摆件等门店面看情况，这段时间，门店面的销售并不多，主要的销售还是网购。销售情况有所提升，但换没达到杨光欣期待的程度。毕竟这个门店面和网店做的时间都不长，名气还没传开。 将摆件销售进行统计，做成表格，可以一目了然看到客人喜欢的式样、风格等。对今后在塘谷村和高斗村制作摆件有指导意义。 到下午，给老妈打电话，说自己回市里。但要去市政府办看看，总的跟领导们见过面。即使自己有委屈、彼此见面可能存在尴尬等，这见面还得见的，至少时间要把握好。 挂了老妈的电话，给黄明全书记打电话，接通了，杨光欣说，“黄书记，我是双星县高岭江镇的小杨，杨光欣啊。” “哦，你好，杨科长。” “黄书记，您好，今天我从镇里回来，目前到市里了，想向你汇报近期的工作，不知您有没有时间。”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上班时间，领导们是不是有安排，在不在市里都有可能。 “我在办公室，杨科长，现在如果你能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怎么样？”黄明全说。从双星县回来之后，虽没能清楚市委组织部为什么会追究市政府办之前的招考职位，但细细琢磨觉得有戏，他一直在等杨光欣找他。 “黄书记，我这就赶过来。”杨光欣说了路上大约的时间，便打车前往市政府大楼。 市政府大楼已经在新区，十八层，整栋大楼分左右两区域，大楼左边是市委相关部门集中在一起，分区域办公；大楼右边则是市政府办公区域，市政府办在二楼，电梯和楼梯都可到走廊。 市政府办总计七八个办公室，除了黄明全这个党组书记之外，还有市政府办主任、秘书长胡俊都是单独的办公室，其他市政府办副秘书长、正副主任等，都是两三个人公用一间办公室。 到市政府大楼的次数并不少，是到第一办公室找相应的秘书或干部，之前招考过程到这边领表、填表等等，上一次到这里是两个多月之前，到市政府办来报到，上班，谁知得到的是一份高岭江镇上班的调函。 时隔将近三个月，再次到市政府办来，自己已经是副科级干部，这个副科级比预计的要迟了七八十天，但给市政府办领导们的感观想必也很深。 到这边来，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杨光欣记得上次自己懵在办公室里，不少人都怜悯、同情、讥讽等不同的神情，只有李姐提醒了自己，要他在双星县车站别停留，先找到去高岭江镇的客运车！ 不知李姐在哪一间办公室，杨光欣不四处窜，快步走到党组书记的办公室，敲门，听到里面有声音了，便开门进入。 “黄书记，您好您好。”杨光欣快步走到黄明全办公桌边，黄明全已经站起来，他显得很恭敬的神态，等黄明全走出位子，伸手过来才与之握手。 “好好好，工作之余，要多回来看看。市政府办才是你的家。”黄明全说。 “主要是想得到黄书记的教导、传授宝贵经验，换脑筋，提高自己思想意识和政策水平。”杨光欣笑着说。 “很谦虚啊，小杨，像你这样重点本科高才生，整个江柳市都是稀缺人才。事实上也是如此，双星县高岭江镇这样艰苦的工作条件，这样落后的偏远地区，小杨才到那边多久？ 工作就很有起色，得到高岭江镇主要领导的赞扬，得到村里群众和干部的认可，了不得啊。如今，我们的干部就缺少这种脚踏实地的工作精神。你给我们带了一个好头，带来一股新风。” “黄书记，真不敢当这样夸奖。”杨光欣连连摇手，陪黄明全往沙发走，“黄书记，我还完全是一个新人，还需要像黄书记这样有经验、有能力、格局大、品德高的前辈耳提面命，随时批评，希望黄书记不要因为我学识和能力不足，不肯指教才好。” “好了、好了，这些题外话就不去说他，年轻人就该挺起胸膛往前闯，是不是？要有朝气，如果做工作左顾右盼，患得患失，我们的事业会成什么局面？小杨在高岭江镇的表现非常好。” “谢谢黄书记鼓励。”杨光欣随即将自己在高岭江镇的工作最新情况进行汇报，黄明全到镇上，王统等领导介绍过杨光欣在那边的工作，但细节上并没提到，这时，杨光欣的汇报就生动得多。 而这时候，黄明全的赞扬反而没那么直白了。 汇报时间并不长，不到二十分钟，杨光欣也是做足了准备，显得调理分明，层次清楚。语言功底完全彰显出来，黄明全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不一般，几乎可展望未来的前景。 “好，非常好。”黄明全等杨光欣汇报完，热情地赞美。 “我的不足肯定非常多，错误也肯定很多，还请黄书记多批评。” “到市里来了，是不是将自己的工作向秘书长也汇报汇报？” 市政府办秘书长胡俊杨光欣还没见过，市政府办副秘书长就有十多位，领导确实多，但他直接到胡俊那汇报适合不适合，确实不好把握。 自己在市里是从哪根线下来的，杨光欣并不知情，老爸也不知，估计省城叔叔杨建国都不会说透。不过，黄明全既然提出来，确实也该见一见秘书长才对。 “我听黄书记的。”杨光欣笑着说。 黄明全不多说，拿手机打电话，也不避忌杨光欣。 第76章 秘书长 “秘书长，我是黄明全啊。” “黄书记好，有事呢。” “秘书长，不知你忙不忙。是这样的，我们市政府办派到双星县高岭江镇下基层的杨光欣科长到我这汇报工作，如果你时间安排得过来……”黄明全说这个事情既明白又模糊，但胡俊会听出是什么意思。那边稍微犹豫了一阵，才说，“黄书记，那你转告杨科长，一个半小时后请他到我办公室来吧。” 胡俊并不多说，也不像黄明全那么热情，却不拒绝见面。挂了电话，黄明全说，“小杨，秘书长工作忙，每天都时间都安排有对应的工作，还要处理突发情况。” “理解理解。”杨光欣说。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屁孩，粉嫩嫩的新人，秘书长肯见自己，可能都是因为当初将自己放下去，如今又收回来，这样的变故之后，见一见自己也是表达一种态度而已。 纵然自己是副科级，在秘书长眼中根本不算个事。杨光欣不会因为黄明全的态度而变得自我感觉太好。 还有足够的时间，黄明全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杨光欣说话，他同样有工作要处理。便让杨光欣先熟悉熟悉市政府办的环境和情况，四处走走看看。杨光欣边笑着应了，说，“黄书记，打搅了。” “小杨，见过秘书长之后到我办公室来，我已经让人安排好吃饭了。难得回家一趟，啊。”“好的，谢谢黄书记。” 到第一办公室，见里面的秘书各自在忙着，有人见杨光欣进办公室，看一眼，说，“有什么事吗？” 第一办公室的秘书往往是办事员、副主任科员或主任科员，平时是写材料、接待来人来访，传达指令、接听电话、做宣传、处理突发事件等等，杨光欣当初参加招考，设立的岗位是第五办公室一个副主任，副科级的级别。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会在市政府办第五办公室，手下有几个人，专门负责某一方面的工作处理。 不同的办公室，对应负责的工作方向并不同，对应的领导也不同。每一个办公室都有一位副秘书长，副秘书长上面对应的是江柳市市政府副市长，下面则是个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等，主任和副主任之下便是秘书。 秘书也分几种，一种是专负责文字材料的，这种秘书笔杆子强；一种负责搞宣传的，也需要有写作基础，还能够做采访、摄影等等另一些就是做接待等杂务。 杨光欣对市政府办的职能和分工是有了解的，因为之前招考中、面试、笔试都可能牵涉到，他虽然没到市政府办咨询，却查阅不少网页。 要说市政府办的秘书前景如何，也不好预判，各人有自己的路。秘书人多，辛苦，但在市政府办锻炼出来，随便到一个行局或下到区县里，弄一个副科级问题不大。市里领导也乐意推动人才如此流动，才使得市政府办保持生机活力。 当然，也有二三十年都窝在市政府办做一个文字秘书，这种人自然不会有多大前景，等到年龄大、身体垮了后，领导想起或许会安排进入某行局，混着混着差不多退休了。 杨光欣笑笑，看着光线显得暗的办公室，杨光欣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在这里牛人成群，想要冲开血路何其艰难。在乡镇，往上走的起点要低但竞争却没有市政府办这里强，一步步走上来后，究竟谁走得更高更远？ 这个念头涌出来，杨光欣反而觉得轻松起来。在这里，要上一步到正科，有多少位子？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空位？自己的资历太浅，即使再过七八年，熬到一定的资历可能都不一定比得过其他人。 如果在双星县，往正科的机会就大多了。仅仅高岭江镇就有四个正科的位置，放在全县则有一两百个正科。再往上副处也一样，县里的竞争相对要弱，自己重本文凭，加上业绩，胜出的希望会大得多。 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试设想一下，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拼死拼活七八年，受得了吗？精神的约束不说了，身体也被束缚在这个小空间，还得不断地跟其他人斗智。 没见李姐在办公室，也不碰到上回那个态度恶劣的王主任，或许，当初自己没留意，过这么久都忘记对方了？ 反正自己也不想立即回到市政府办来，对方是谁，有什么用的态度都不用理会。如此想，心态更加平和，人也觉得自如。 又看了两个办公室，见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碌，这种程度的工作确实要身体来扛。到一楼，站在一楼大厅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忙碌着就像大雨前兆搬家的蚂蚁，杨光欣也是感概。在乡镇有乡镇的优势啊。 市府大楼前是一个大广场，叫团结广场，当初修建这个广场时，有不少异议，流传不少段子。但站在大厅口往外看，视野开阔，确实能够改变人的心情，消散一些工作压力。 提前五分钟到秘书长胡俊的办公室前，敲门，没有声响，过两分钟再次敲门，听到胡俊在里面说了话。杨光欣便进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前不远，神色肃穆一些，说，“秘书长好，我是杨光欣。” “你好，辛苦了。”胡俊看着杨光欣，不显出情绪，似乎在审视面前这个年轻人。 “秘书长，到双星县高岭江镇工作已经快三个月了，上次黄明全书记到镇上，让我将党员手续迁回市政府办来，我今天来办这个事情，也想借这个时间向秘书长汇报自己在高岭江镇的工作情况。” “先坐。”胡俊看着杨光欣，见他神态沉稳，跟一般的秘书、办公室负责人甚至主任都显得稳重，心里多少有些感受，站起来往待客沙发走，先坐下了，才招呼杨光欣也坐下。 杨光欣不急着坐下，而是给胡俊冲一杯茶，端到胡俊面前，说，“秘书长，您请喝茶。”自己才坐下，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 第77章 父子再谈心 向秘书长胡俊汇报自己的工作简短得多，十分钟便汇报完成，胡俊的反应跟黄明全也完全不同，显得平淡。杨光欣表示了请秘书长批评的意思，胡俊说了句，很不错，有成效，继续努力。 杨光欣随即告辞，临走前说一句今后自己遇上困难向秘书长请教，胡俊并不做什么回应。杨光欣出来后，细想跟秘书长胡俊的见面，效果不佳，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胡俊肯见自己，听十几分钟的工作汇报，已经是很难得的表现机会了，还要求什么？ 平时，下面县里的领导们、市里各局的主官，想要在胡俊这个市府秘书长面前汇报工作机会都不多，何况自己才入伍不足三个人的新角色。 如此想，心里又平和多了。走到黄明全办公室，敲门进去，黄明全并没问杨光欣跟胡俊汇报的具体事情，杨光欣也不说。两人在办公室说一会话，便到外面吃饭。吃饭也不多叫人，就是市政府办党组办公室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吃饭虽丰盛但并不铺张，一个全牛火锅，配一些小炒，倒是比较精致。喝一些酒，四个人分一瓶，不多，都只是沾一点酒意。黄明全一直都显得热情，跟他的身份多少有点不合。作为市政府办抓纪检工作的，通常都比较严肃，话少，但黄明全却不是如此。 他的态度也促使党组办公室的两个人态度很热情，说话无忌，不断地冒出一些段子。吃饭前后时间大约一个小时，随后便散了。杨光欣恭送黄明全离开，才往建设路这边，到小超市接老爸老妈回家。 这次回市政府办多少有些收获，将党的组织关系迁回市政府办，即使人不在江柳市，工作上和人事上，自己跟市政府办始终有最直接的关联，不会脱离。黄明全态度超级好，不过，市政府办的权利分割上，黄明全没有太多实质上的权力。 他的工作主要是在市政府办本身的工作上，权力不会辐射到全市的其他领域，这是他的局限处，但自己在市政府办有这样一位领导呵护，比很多人都占优。 胡俊对自己的态度不明显，只是自己目前的经验还看不透一些东西，以后怎么样关键还在省里那边，当然，自己工作上的表现、才华、成就都是重要的因素。 胡俊的态度从另一个角度看又不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目前自己已经是副科级，想往上升，少说在两年之后甚至四五年，胡俊到时候还在这个位子上吗？可能升迁到副市长也可能到行局平调担任一把手。 见儿子有些心事，杨通才说，“都在想些什么。”杨光欣将他到市政府办办理党组织关系，和自己在市政府办见到的一些情况，说给老爸听。 陈青梅说，“别的不说，能够回市里就尽快回来，错过机会，谁知道哪时才能回来？县里调进市里有多难，你知道吗。” “尽瞎参合，你又不懂这些。”杨通才说。 “我是不懂，儿子在偏远的乡镇工作，多辛苦，你知道吗。”陈青梅自然不满。 “年轻时候辛苦一下，不见得是坏事。”杨通才说，“你看哪一个人不是从辛苦拼搏闯出来的？没经过努力、挫折和困难，就不可能有出息。” “你那是以前，落后了。现在你看看，年轻人说还可去艰苦的地方？那些人都是没有办法才留在偏远地方上班，欣欣又不是不能在市里上班。”陈青梅知道，只要她找那个张姐说说，一定能够让儿子调回市里。 杨通才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压着声音说，“上次弟妹过来，人家才帮忙，你当你去说人家也帮忙？你能给人家什么，别胡思乱想了。” 陈青梅虽有不甘，也明白，这段时间以来张姐并没主动联络过她，在弟妹面前说过的话，确实值得想想。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时候你找人家说，可能会帮忙的，但我回市里后就再没机会找人家帮忙了，是不是？这个机会还是留在最需要的时候用。” “儿子想得透彻。”杨通才说。 父子俩人进书房说话，免得陈青梅总是插嘴，要说服她打乱说话节奏。 “欣欣，你自己怎么想？”杨通才其实也想不透，因为在市里的起点要高，视野开阔，接触面要广，今后可能去的地方也多得多。再说，大师人都是因为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削尖脑袋往市里钻，费钱费力的，还不就是想要一个更好的发展平台。 “爸，今天我到市政府办几个办公室看了，心里有些想法，也不知对不对。”杨光欣整理一下思路，“每一个办公室或五六个人、或十来个人，都挤在一起办公。每一个办公室都有主任、副主任，再往上还有副秘书长等领导。 副秘书长先不说了，各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至少都是三十出头，工作多年，资历、人脉、能力都得到长时间积累。我要是到市政府办跟他们竞争，有哪些优势？ 能力为不担心，也不会输给他们，但资历、人脉就是我的弱项，甚至都无法弥补。 除了这些领导之外，办公室的秘书大多数是主任科员，他们要升副科级、升正科级，也会找出去的路子。出去有哪些路子？不外乎下到县里、下到各局，下去的时候可能是在县城或市里，得到副科级别。 这时候，他们往往也要从头开始努力，当然这些人生有一定的优势，那就是在市里有人脉，做工作比下面基层上来的干部有优势。 我目前的情况不正是这些人将要走的路？我准备在高岭江镇留两年，完成干部必须有两年基层工作经历这框框后，再看具体情况，到时选择是回市里或者留在双星县。也可能，到时自己已经没有回市政府办的机会。” “我赞成你这样做。老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做牛尾。”杨通才笑着说，“至于家里，你放心，我和你妈都还年轻。” 第78章 大白天 其实杨光欣也拿不准，但有省城叔叔在位，他在哪里发展都没有什么关系。相对而言，在市政府办真不如在下面乡镇发展，以为能回市政府办必然有领导因为当初踢杨光欣下乡镇而尴尬，叔叔在省里不一定事事都看顾自己，离开市政府办，这些人心里发虚，反而会做出补救之举。 不过，这些都是推测而已，自己能不能走得更远，关键还是看自己的能力和努力。留在高岭江镇两年，基本将自己在高岭江镇能够发挥的作用都做到了，经济林栽植成型，河沟底石头、山坡的树蔸也差不多搜罗一空。 要说还能找到什么发展路子，唐力臣的那个生态养殖项目也建设差不多，即使再扩展一些，规模放大，终究赚不到大钱。因为生态养殖在高岭江镇可开发的项目，在省城附近也能开发这样的项目，确实没具有明显优势和竞争力。 唐力臣之所以要搞这些没，摆明了是要给自己作为村干出成绩，不计背后资源的损失。对唐力臣说来，在高斗村投资几百万甚至千万不算大事，对杨光欣说来却无法办到。 他还需要积累。 不过，在双星县自己也有压力，之前，因为高斗村耕牛丢失，常务副县长李泛云恰好到镇上，听了廖其文、刘立新等人的汇报便要处分自己，如今，自己成为副科级干部，想必他也得知情况，会有什么立场也不难推测。 不过，对廖其文、刘立新和县里那位，杨光欣也不很在意。不管在哪里，这种对立阵营的人都会存在，不可能人人都支持你、人人都看好你。 得到老爸的支持，杨光欣表示在三五年中，如果有机会回市里，他肯定会选择回市里。也会朝这个方向努力。老妈听父子俩讨论之后的打算，也不反对，因为留在高岭江镇离市里并不很远，儿子没到发达大都市去工作就很好了。 近期的五年计划做出来，杨光欣便安心，这一年，主要是将秘书工作做好，之外，培训班和摆件销售是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在市里不多停留，回双星县还准备在县城多走走，熟悉一下，才能更好把握双星县近几年的发展趋势，对培训班的发展有利。或许，还可以再开一条财路。 带一些吃的东西到金苑小区去，肖文彤和刘梅都在，见杨光欣到了刘梅有点雀跃，“老板来了，太好了，有吃的。肖老师，快来。” 肖文彤却不理杨光欣，不肯转脸过来，她怕跟杨光欣面对面，特别是刘梅在的情况下。万一让刘梅看出什么，今后如何跟她相处？ 这些天肖文彤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时跟杨光欣之间似乎水到渠成，发生这样的关系她并不后悔，而且，经历了杨光欣后，她感受到另类的快乐。这些都让她期待不已，甚至在想下回杨光欣真要过来，她该怎么办？ 这时，杨光欣真的来了，她心慌了，无法镇定的不让刘梅看出她的不正常。往凉亭走，刘梅也觉得奇怪，不过，也不深想。 “你吃吧。”杨光欣对刘梅说，知道肖文彤怕见他，让刘梅看出端倪。但这样的关系今后肯定会戳穿，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老板，中午在这吃饭吗？”刘梅说。 “今天不走，可能有两天。”镇里的工作有老李在撑，王统书记答应一周时间，自己至少要等四天再回去才恰当，太早回去很不正常会让人有想法。 “老板，是不是搞大餐犒劳犒劳我和肖老师？” “成啊，是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做，随你。”生活是刘梅安排，她做菜虽不太好却是和双星县这边的口味。除了夜宵，平时她们都少有去外面吃饭。 “老板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你拿手菜是什么？麻辣鸡丁、酸汤鱼、泡菜鱼、猪脚、羊肉还是狗肉？鸡鸭鹅，小炒都随意。”双星县的大菜不外乎这些，变不出花样。杨光欣拿出五张红钞给刘梅，刘梅欢呼一声，对肖文彤说，“肖老师，我去买菜了。” 平时两人节俭，虽然杨光欣说过几回，培训班的伙食开销可走培训班支出，但肖文彤和刘梅一直节省。见杨光欣直接拿钱来办生活，刘梅自然开心。 等刘梅下楼，杨光欣将房间门关了，走到凉亭，见肖文彤低头坐在椅子上。杨光欣直接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脸，亲一个。 “啊……”肖文彤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说，“要死啊，刘梅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不好。” “哎呀，刘梅知道了，你让我如何面对她？我是她老师呢。” “刘梅又不是你女儿，老师怎么了？老师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谁跟你说，反正你又不讲道理。啊，不准，就不准……”说是不准但哪是杨光欣的对手，上身的要害位子已经被占领，杨光欣没皮没脸的，不在乎肖文彤如何抗议。 “不能在这里，大白天啊。” “凉亭里谁看得见，放心。”杨光欣并不停下，反而变本加厉，侵略如火。 刘梅买菜最多一个小时，杨光欣自然不肯错过机会，肖文彤见他坚决，抗不过，说，“去房间。” 到另一间房，杨光欣急不可待，肖文彤见他如此，也只能随他的意思。他们很快进入状态，明知时间不多，都很放肆。 肖文彤这些天来本身就乱七八糟地想，两人的关系该怎么处理，谁知见到这个男人，会是这样一种状态。某些事情真会上瘾的，一旦成为习惯，今后他会不会一见面就要如此？ 这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担心也担心不来，对男人如此，肖文彤又觉得这样才正常。如果男人见她都不是这样，会不会又有其他想法？ 等刘梅回来，两人已经处理好了，肖文彤将房间关得紧紧的，免得有气息散发出来让刘梅察觉。 刘梅在准备大餐，肖文彤和杨光欣在培训班这边说生源和教学的事，房间门开着。 第79章 特训班 培训班的生源到现在虽还没有饱和，但名气已经传开，学生和家长对肖文彤的信任让她在教学中有更好的效果，效果好，又引发更多人的关注与肯定。 如今，招生比之前预料的情况要好，除开开销，已经有钱赚了。当然，要想将在金苑小区投入到成本收回来，可能要一两年。但暑假短训班和高三特训班的招生还没有进行，这两批学生招入职后，估计生源会饱和。 “昨天，有几个高二、高三的学生到这里问情况，要进行特训，问收费怎么做。以前，双星县每年有十多个学音乐的学生，都要花几万甚至十多万到外省找导师帮忙指点。他们跟我谈了，我给其中一个学生指导了一些问题，她表示要跟家里商量，特训的一两个月就留在县里，费用肯定要少很多。” “这是好事啊，以你的功底完全没问题。只要今年做好了，到时候到市里宣传一下，将江柳市的生源都招过来，那就发财了。”杨光欣笑着说。 “如果他们真到培训班来做特训，该怎么收费？”肖文彤对学习音乐的费用问题其实是知道行情的，因为他从小参加的培训多了。但特训的学生通常都是在外地做，一天的收费上千元，有的甚至更多。 双星县的消费水平相对要低一些，但这些学音乐的特长生想通过这个途径考学，花费比起外面的学生要高，因为他们必须出去找教授、找真正精通音乐的，能够指导他们提升到某种层次的老师。 除了上缴学费开销外，还有路费、住宿费、家长陪同、生活费等等，加起来也是一大笔。如果县里的培训班能够达到那种层次，对学生而言会节省不少。 当然，培训班这边还没有成功的记载，学生们对这里特训是不是可行，风险太大。肖文彤觉得昨天她指导的那个学生，经过特训之后，专业考试肯定没问题，能够拿到不错的成绩。 杨光欣自然相信肖文彤的专业，对培训班而言也是一种新的开端，只要今年有学生在高考拿到好成绩，明年的招生、甚至暑假的短训班，都会火起来。 “暑假还要招老师，有没有联系过？”杨光欣说。 “联系过，有两个人已经答应，都是乡镇中学的音乐老师，他们要求的工资也高一些。”“这个没问题，可以按照所带学生的多少来开工资啊，这样对老师也是一种激励。另外，学生里有基础过关的，也可请来帮忙，工资适合就好。对入门班、初期提高班，还是可行的，不一定全部用音乐老师。” 音乐老师往往带有一些学生，他们对培训班也有不满，因为培训班的收费相对说来比老师带收费要少一点点。也有极少数的老师，免费给学生指导、辅导的。 “这个可以，我会留意找几个人，对他们也是一种锻炼。” “师资问题解决之后，我觉得对特训班的学员这样收费，你看行不行。”杨光欣稍整理一下思路，继续说，“跟家长许诺，学生如果按照你的要求进行练习，完全可达到考试水准以上。在收费时可按照两部分来收取，一是按普通学员收费之外，另收取一笔保障费。 保障费的意思是如果学生没考取，专业水平达不到要求，这笔钱全额退回。但如果学生考取或达到专业考试水平以上，这笔钱则归培训班，用来奖励教师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家长会觉得老师为了得到这笔奖励，会更用心教，他们也会觉得多花一笔钱，得到更好的保障，孩子入学的目标也会更明确。 对学生说来，这笔开销明打明在那里，直接跟他们学有所成直接联系的，下意识中也会更用心。这是一种暗示功能，确实会有一定效果。也可跟家长说清楚，这也是对学生的一种刺激。 当然，这种收费要学生和家长乐意，不愿意这样做的，按照外面的收费标准进行收取，对学生而言也不错。” “我是这样想，今后特训班的收费是不是可降低一些，等成功了明年再提上去。”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降低收费会让人什么印象？家长以为培训班底气不足。” 肖文彤看着杨光欣不知该如何说，杨光欣笑着说，“听说过吗？一些名师在高三前为学生强化训练，一天收费五千，甚至更多，短短时间总计要花费十万甚至二三十万，就未了让子女考取名校。你觉得老师真的能够猜到高考题？ 其实并不是这样，因为老师那里确实强，将类型题总结出来，针对学生的弱点进行强化，但最关键的还是给学生一种信心，使得学生感觉到在名师光环照耀下，信心十足了，这样的心态去高考，肯定发挥得好。” “好，我听你的。”肖文彤说。 “不仅这件事要听话，其他的事情也要听话。”肖文彤见他说着说着扯远了，踢他一下，站起来去看刘梅做菜。 杨光欣在教室这边，可打开电脑，开始做培训班招生的宣传单。宣传单文案做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能不能让家长信赖，这必须要精益求精。 吃了中餐，杨光欣便去县城瞎逛。肖文彤和刘梅在家休息，她们的工作时间是下午四五点开始到夜里十点之前，当然，周末几乎是全天候在工作。 在县城逛一下午，没找到什么让杨光欣注意到项目，关键是对县城了解太少，得在县城多交往一些朋友才行。回到金苑小区培训班，已经有不少学生在里面，分成不同区域学习和练习，杨光欣不露面，等九点多最后一拨人走了，才过来，对肖文彤两人说，“夜宵去吧。” “不去了。”肖文彤不想让人看到她跟杨光欣在一起出入。 “刘梅，那辛苦你去买点回来吧。” “没问题。”见杨光欣准备掏钱，刘梅说，“中午那些还没花完，明天都足够了。” 第80章 我并不要求什么 刘梅去买夜宵，杨光欣对肖文彤说，“辛苦了。” “习惯了。” “怎么样，觉得如今和中学时候比，辛苦多了吧。” “没什么可比性的，那时是那时，如今是如今。”肖文彤说，“我不怕辛苦，之前这大半年才是我最苦的。现在有事情做，还是在做音乐这些事，我喜欢。谢谢你。” “是不是觉得无以回报？”杨光欣笑嘻嘻地说。 “瞎说，才没有呢。我工作，你是万恶的资本家，就知道剥削我们贫苦大众。还欺负人……” “那你说喜欢不喜欢我欺负你。” “不喜欢。”肖文彤飞快地回答，脸上却在笑，“先说了，不准让刘梅察觉出来。” “那有什么吗，刘梅肯定知道的。”杨光欣说。 “不行，不行就不行。” “美女和帅哥之间，发生点什么不是很正常吗，刘梅又不是小孩子，她自己也会有自己的感情生活。” “那不同。杨光欣，你今后也会有自己的恋爱、感情、婚姻，是不是？” “我没想过这些事情，我觉得跟你一起很好，很美妙，妙不可言。” “不行的。我知道你可以接受我，但你想过吗。你家里父母会接受吗？你的领导、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会接受吗？我并不要求什么，你喜欢，有机会，给你也没什么不行。但我也有孩子，有家里人，也会让周围的人看到，如今，更有学生和家长，是不是？” “不想那么多……”杨光欣正要说，却听到楼梯有脚步声和刘梅的哼唱声，两人便结束了话题。 吃了东西，刘梅很自觉。收拾好后跟杨光欣和肖文彤说，“老板，肖老师，我先休息了。” 杨光欣点头表示了下，也不知刘梅是不是真察觉到他和肖文彤之间的事情。等刘梅在那边房间洗漱好，关了房门休息，杨光欣才过去，他之前已经冲浴过，这时候只要刷牙。 下午学生们到来之前，肖文彤已经冲浴过，但教学时间不短，习惯了要淋浴的。杨光欣说，“你自己淋浴啊，要帮忙吗。” “要死啊，刘梅都没睡着，给她听到了怎么好。”肖文彤不敢大声说，见杨光欣似乎要有所动作，急忙逃进洗浴间把门锁好。 杨光欣笑笑，穿着拖鞋出去，到自己房间，将被子弄乱一下就出来，进肖文彤房间躺着。过十几分钟，肖文彤穿着浴衣回房间，没想到杨光欣会在这里。关好门，才见杨光欣躺着，忙走到他身边低声央求。 杨光欣哪肯离开，捉住她的手，让她感受自己的难受。 大灰狼已经进门，哪还有可能将大灰狼赶走。肖文彤没有办法，只得由着杨光欣欺负。 第二天白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杨光欣在县城和周边到处走，不过是熟悉这里的环境。晚上，几乎重复先一天的生活，等刘梅先进了房间，他和肖文彤才洗漱。杨光欣依旧先藏进肖文彤房间躺着，肖文彤已经明白这家伙会躲在里面，走过来掐他腰肉出气。 在县城确实爽气，主要是肖文彤给人太妙的受用，对杨光欣而言，确实忘乎所以了。不过，他留了两天后，就回高岭江镇。 回镇上，先见过廖其文销了假，又跟王统书记汇报自己市里一行的情况。到办公室，老李便过来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情况，镇上的工作基本上是重复性的，除非发生突发事件。 杨光欣决定到高斗村去看看，走之前，杨光欣对老李说，“老李，交通部门对车辆客运有什么要求没有？今天回镇上，客车里的人都挤不动了，人太多，危险性太大。出事怎么办？” “客运车辆是有要求的，车辆年检、买保险、线路牌、司机定期体检等等，本来对超载也是有严格要求的，不过，实际上很难做到，县里交警、路政、客运管理等也都是不定期抽检，不可能天天查。 再说，像高岭江镇这样的情况，一天只有一班车，不挤上车就无法回镇上。谁肯在县里呆一夜再乘车回家？司机也不会因为还有一点客人不能走，再跑一趟。都是，能够挤多少就挤上车，路上开慢点，一起回来。” “这个事情得重视起来，老李，你跟李东来商量商量，之后向郭镇汇报，拿出一个明确的文件要求，并要司机签保证书，确保今后不超载。” 见老李有些犹豫，杨光欣又说，“人命关天，等出事后悔来不及了，不说追责不追责，出事了死了人怎么办？每天在微信上见到车祸消息还少吗？” “杨科，我记下了，一定亲自找客运司机，让他保证不超载。” 到高斗村，唐力臣不在村里，他虽说要搞项目，但还在外面跑。专家论证、资金到位、各种渠道资源都要联络安排。 石家金见杨光欣到了，说，“杨科，怎么不先打电话来，我也有准备。可不敢怠慢了大领导。” “支书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我回塘谷村了。” “能走吗，你来了就走，我看村里群众放不放你离开。”石家金笑嘻嘻地，让人弄腊肉洗了。陪着杨光欣到一家人去看石头、看挖回来的树蔸。树蔸虽然还没干，但形状却可先看了。一家的石头还没看完，那边已经做好饭，叫杨光欣过去吃饭。 主家也挽留杨光欣在家里吃，石家金说那边先准备好了，等卖了石头，发财了，再记得请客。 到石家金家里，吃饭、喝酒，杨光欣说道高岭江镇什么都好，就是进出镇上的客运车太少，为什么不多一两家人做这个事？ “高岭江镇进出的人流量少，一台客运车运行很好维持，但多两家人来做，这点收入摊薄了，维持不下去，不合算。” “买一台面的开着，不就可以了吗？再说，镇上乡镇干部、单位、学校、医院不定期也会用车，面的车就可两边兼顾，有生意可做的。” “如果主要做各单位包车，还是可以的。”石家金说。 第81章 大暴雨 在高斗村两天，回镇上，老李将做好的《高岭江镇客运车营运安全措施及相关要求》文稿给杨光欣看，这种文稿关键在于落实，条款上跟往年的要求差不多。 相关的政策和规定杨光欣没有老李熟悉，他不过是搭客车回镇上体会比较强烈，是以要求老李将这件事作为必须核实到车主的工作。 交给郭占江审过，盖了政府公章。杨光欣带了老李、亭亭一起到镇上，等客运班车回镇上后，将司机带回镇政府，在镇政府办公室给司机学习文稿，学习之后，还要司机签保证书，保障今后不能超载，一旦有超载行为，不论是其他人举报还是镇政府发现，按超载人数乘以一百进行罚款。 司机缠着杨光欣说好话，又找了郭占江说清，还找了廖其文。但谁也不敢表示可以超载，司机见镇政府态度坚决，也只能回去。 刘立新听说这事，跟廖其文在吃饭是便说出来，“镇长，这个新秘书要么不见面，露面了却搞这些没有名堂的正事。” “城市里过来的人，哪懂得乡镇的情况。反正跟镇政府的工作不影响，村民要骂，也是骂他。村民不方便也不会影响到你，担心什么。”廖其文对杨光欣这个新秘书也是不满，但也知道，杨光欣做秘书绝对不会像当初王明华那样听话，那样事事为他考虑到位。 接连两天都在下雨，山沟河谷山洪暴发。塘谷村和高斗村的人都给杨光欣打电话来，充满开心。因为河沟的鹅卵石才捡得差不多，这一场大雨后，肯定会有山石冲刷下来，河床都会发生改变，自然有不少新的鹅卵石翻出来或从上游冲荡而下。 杨光欣跟村里的人说，要他们注意安全，大雨期间绝对不准到河沟去，还要村里注意各家的房子，容易塌方的地方也要注意。雨水太多，很容易形成山体垮塌，县城泥石流。 第二天下午，双星县县委县政府传来电话会议精神，要求全县各乡镇严查各村情况，特别要注意山洪、泥石流，注意安全。 高岭江镇山高、河沟多，山势陡峭但山土并不是那种松软的沙石、沙土，一般情况下，不容易形成山体垮塌。、杨光欣是塘谷村驻村干部，接到通知后，再一次跟村里打电话，要求村里对村子周边进行查看，确保万无一失。 杨光欣也担心，今年塘谷村周围的山因为挖树蔸，表层的泥土被挖松动，当然，这种松动主要是引发水土流失，不会引起泥石流。 但安全高于一切，县里的艺术是要求乡镇干部必须到村里走访、查看，比性确保村里没有危房垮塌，没有山坡滑坡。当然，地质灾害很难预测和防范，但只要将安全意识宣传到位，村里有了警惕心，总能够将危险降到最低。 王东和刘星华都做了保证，杨光欣还是不放心，在大雨中往塘谷村走一趟，到村里全部湿透。杨光欣也不管，先召集村干开会，传达了精神，再到几家旧房子那看过了。村子周围的山坡也看了，王东说，“没事，我们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哪里可能垮塌，心里都有数。” 刘星华拿着酒给杨光欣喝小半瓶，说是去寒气。虽说天热，即使浑身淋湿并不冷，不过，雨水是生冷、寒气、湿气如题，容易感冒甚至会落下病根。 杨光欣喝了酒，又到高斗村看过了，才往镇上返回。石家金等人不放心，带着两人要看杨光欣过两岔河低矮处才放心。 河沟的水暴涨，在离镇上三里多路的河沟处脚两岔河，公路低矮，杨光欣过来时，水已经齐胸脯。他是脱了衣服在水中走过去的。公路这边水虽然浑浊，但流速不快。激流的山洪是顺着河沟往下奔腾。 下午一直下着大雨，河沟的水位肯定又涨起来了，不过杨光欣也不担心能不能回镇上。公路沿着山边走，完全可游水过去。只要不进到激流，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石家金等人一直到河沟边，说，“杨科，夜里可能雨停了，明早水位会落下。到时候再回镇上安全些。” “没事，我刚才就这样过来的，这段路我熟悉，又有棍子探路。”持续的大雨，很可能会有突发事件发生，杨光欣要回镇上时刻做好准备。这也是王统和廖其文在中午的会上提出的要求。 “那行，你确实要回镇上，我们三个陪你一起走。”石家金说。 “别乱来。”杨光欣知道石家金是担心他。 “你也知道要别乱来，山洪可不是水库、水塘的水，就算会游水也不行。”石家金说。 “我明白要怎么走。”杨光欣指着水位上方山壁有一些小乔木，攀岩而过还是可以的。转过山崖就到回镇上的公路。 石家金见杨光欣执意要走，高斗村那边他也不能离开，边说，“那好，我们看着你过去才放心。” 杨光欣本身就湿透了，用塑料袋包好手机和钱包，随后放进挎包里带好。下水，沿着山壁往前，河沟的光线并不好，山洪声音沉闷声大，没多远，就听不到石家金等人的声音。 大雨哗哗哗，视野更窄，前面几米远的地方都看不到了，蒙蒙的，杨光欣熟悉这一带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并不怕。也是他年轻、水性好，有足够的底气。大约二十几分钟，总算绕过山崖，到公路的另一端。 这在边却看不到石家金等人，声音也传不过来，手机也没信号，杨光欣想了想，捡几块巴掌大的石头往前面掷，希望石家金等人能够看到。 好在掷了几块，看到那边有石头往中间掷，彼此明白对方的消息，杨光欣才往镇上走，快到镇上，拿手机拨打石家金，知道他们也在回村的路上。 虽说惊险，但到塘谷村和高斗村看过之后，心里踏实。进到政府，忙换了干衣服，才到大会议室去，大家见杨光欣头发还是湿的，问了才知道他才从村里回来。 第82章 泥石流 “两岔河水位有多高了？”秋玲说，“公路早没过了吧。” “中午去村里的时候水位已经齐胸脯了，趟过去的。回来高斗村的石家金支书不放新，带两个人一起到两岔河，看着不能走，要我回村里去。我沿着山壁过来了。” “万一出事怎么办。两岔河的水流肯定很急，冲下去什么都没了。”秋玲说，“杨科，工作要拼，但也不能这样拼啊。” “没事，我心里有数。”其他人听杨光欣说是沿山壁过来的，纷纷赞叹。 领导们聚在一团，一缸烧得浓浓的姜汤，用大罐子煨着。秋玲给杨光欣盛一碗断过来，让他喝下。王统和郭占江见杨光欣回来，说，“两岔河哪里危险，以为你在塘谷村住了。” “看这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书记，全镇各村的人都回来了吧。” “鹰岩寨没法过去，河沟没有桥。不过，已经反复打电话了，没事。”得知情况还好，杨光欣觉得也放心，喝一碗姜汤，浑身发热，将身上的湿气祛除，人舒服多了。 老李走到杨光欣身边，将办公室接到的情况汇总跟他汇报，杨光欣说，“所有的险情、隐患和镇上干部所作过的工作，都要记载清楚，有什么细节也要记下来。等大雨过后，我们可写一则通讯。” “好。”老李在办公室久了，知道写通讯的重要性但之前镇政府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写出来的东西传给市报从没刊登过，后来也就没了心思。 下午亭亭、小玉和叶子三个人没出去留在办公室，办公室要人留守，特别是这种情况下办公室更不能缺人。会议室这边暂时没事，杨光欣下楼到办公室，见小玉和叶子在里面，说，“亭亭呢。” “亭亭吃饭去了，杨科，我们轮流值班。”小玉说。 “有没有最新情况？” “杨科，所有电话记录都在这里，您看看吧。”小玉将情况记载簿给杨光欣，利益关系接了，不想却捏在小玉手背，滑腻腻的。 小玉神态明显迟钝了一下，才将手抽走。杨光欣也知道是失误了，可不是想要揩油，却不能解释，当什么都没发生，专心地看记录。 “三里湾村怎么没有记录？”杨光欣说。 “三里湾村比较近，刘立新镇长带两个人亲自到的，没打电话，回来后刘镇长去了会议室，具体情况没跟这边说，就没法记载。” “这样吧，小玉你去找刘镇长问一问三里湾的情况，我这边给三里湾打电话问问。” 小玉应一声走了，看得出她不乐意，但又不敢违背杨光欣的意思。叶子等小玉走后，说，“杨科，刘镇长到了，我们去问好不好？”杨光欣知道叶子的意思，笑着说，“这不过是办公室完成的资料而已，又不是对谁不放心。有这资料后，说明我们镇政府工作做到了。 你想啊，如果年底县里哪位领导到这里来检查工作，万一想到要看这次工作的情况，他见缺少三里湾的电话记载，问起来会怎么样？ 我们问刘镇长其实是为领导负责的，是不是？” “杨科的水平真的不一样。”叶子笑着说，“知道领导的工作习惯，我们在下面做事就有分寸了。” 杨光欣装着没听出叶子话里的隐意，看着走廊外几厘米的水层，这么下雨，洪灾势必难免，也不知会有多少地质灾害发生。 拿电话准备拨打三里湾支书和村长的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况。并不是不信任刘立新，他能够到副镇长位子，做工作都有一个准则。 座机电话却突然响了，杨光欣就站在电话便，突兀的声音有些意外，让他本然地紧张起来。 “喂，哪里？你说哪里？说慢一些，不要太急。”杨光欣说，“我是镇政府办公室杨光欣，你把情况说清楚，我立即汇报镇领导，镇上干部很快就过来的。” 安慰对方一句，那边说话总算清楚一些，杨光欣对叶子点头让她记录，重复着对方的话，“三里湾村，村后垮了半边山。房子目前没事。不对，山脚有一家被冲掉。” “知道那家人有多少人？人在不在家里？人有没有找到？”但对方都是不清楚，杨光欣说，“好，我们很快过来。” 看了叶子一眼，说，“将电话记录整理好，时间要记准。”杨光欣说着冲出办公室，到大会议室，立即跟廖其文、王统汇报情况。 听到三里湾出事的情况，王统说，“留一部分人在家值日，保持联络畅通，通知医院和派出所同时往三里湾。另外，组织镇上劳力赶到三里湾去救人。” 王统和廖其文、郭占江、刘立新等往外冲，镇政府这边也有准备，将充电的强光电筒带上，穿了雨衣，领导们来不及带工具已经出去。杨光欣、刘立新分别给三里湾打电话问情况，但那边没人接听。 三里湾从镇政府过去只有三四里，杨光欣和李东来、石孝等一下年轻人不顾雨大，一头冲进雨帘。一路扯腿奔跑，不到十分钟便到三里湾村边。 大雨如注，四周完全黑下来，这时候要了解情况都难。到村里，杨光欣拉住李东来，说，“李科，先别急着过去，你先将村里人员情况核实一边，特别是掩埋掉的那家人，是不是找到。” 杨光欣对三里湾这边不熟，连支书和村长不过见过两次，天黑漆漆的，雨又大，不认识人四处乱问不会有效果。 跟石孝等十几个年轻人往山体塌方现场跑去，脚下是浓稠的泥水，垮塌出来的泥流在不断地流向低矮处，不断地将一些农田、屋沟填满。 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人被埋在泥里，也没办法挖出来。不说别的，泥水就会将埋下的人窒息致死。立即将四周看热闹的群众梳理劝开，问了几个人，见泥流滚滚，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 好在塌方的山头并不高，泥流的主要方向也不在村庄这边，情况也不是太危险。 第83章 一场虚惊 李东来和石孝等人将村干找过来，杨光欣见过他们，村干们虽打着伞，却都淋得透湿。站到伞下说话，清晰多了。支书说，“杨科长。” “泥石流埋掉的那家人找到了没有。”杨光欣焦急地说，人在和不在结果相差太大。 “杨科长放心，他们家就两老人，都在呢。”支书说。 “那好，你带我去看看。其他还有什么情况？有没有人不见，村里人都齐吗？”杨光欣要见到两人才安心。 支书带路，往村里走。杨光欣让李东来立即去迎住给自己等镇领导，将这边的大体情况进行汇报，这样王统和廖其文才能更好指挥救灾，而不是乱成一团。 进村里，走进一家。里面好些人。见支书在前面走，让出一条路。火塘里烧着一堆火，不旺，主要给淋湿的人烤。支书说，“这两个就是。” “他们家年轻人呢？”杨光欣说。 “他们家儿子叫王强，前不久因为惹事、打架，抓进公安局，就剩两个了。”支书说。杨光欣才知道，这一家居然是王强的，之前王强和王朝伏击自己，谁知遇上他们家。 “具体什么情况？”杨光欣说。两人不在家中，算是巧合还是幸运？ “杨科长，这一家是王才家，两家人是隔代兄弟。天下大雨，政府通知要注意安全，注意地质灾害。天黑之前，村里就让王强父母到王才家来住，因为全村就他们家在山下。谁想真的垮山了。对了，王才之前在中学当老师，如今不知跑哪里了。” 才明白这个家是肖文彤老公的家，见几个老人在火塘边烤火抽烟，得知杨光欣是镇政府领导，都站起来招呼，杨光欣也忙站起来，要老人们别客气。 认出王才父母和王强父母，都是挨边六十岁的老人，如今，家里的农田全都由他们来耕作。王强即使没被抓走，在村里也不干农活，想必老人也没办法。王才好歹是一个大学生，工作几年了，家里的状况同样很差，真不知肖文彤当初怎么会跟他过来的。 从他家里情况也可看到王才除了读书考大学，得到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之外，其他的可能没什么长处。跟肖文彤之间的婚姻，完全是一种错。肖文彤还有一个孩子是跟在老人身边的，这时候也没看到，不知是睡了还是在人堆里玩。 杨光欣也不好刻意去找，各人有各人的福报，等肖文彤真跟王才婚姻结束了，再将孩子要过去，法院完全会支持的。 三里湾村这边虽出现泥石流，并埋掉一家房子，但人没有出事。家里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日常用品。这个情况确实是好消息，杨光欣落实这情况之后，跟支书叮嘱一番，便出去找王统等领导。 见到王统、廖其文等主要领导，杨光欣将核实的情况跟领导汇报，王统长舒一口气，说，“不幸之中的万幸。” “杨科长在昨天提出预防自然灾害，跟县里的通知完全吻合，还提前预警，使得镇里的工作做在前面，将安全放在首位的精神宣传到位，下面村干都严格执行了。让这次灾害损失降到最低，杨科长功不可没。”郭占江说。 因为没有人埋在泥石流里，冲埋掉的房子也不可能挖出来，站在大雨中，只能限制村里的人不到这边来，以免出现新的意外。 将镇上赶来的民兵都叫回去，暂时不需要人手。镇政府这边的人也是，让一部分人回家，留一些人在三里湾。 郭占江带着维稳组留下，还有其他一些干部，也留下来。刘立新是三里湾村的工作对接点，他也必须留下来。杨光欣不肯回去，跟郭占江等人一起，在村里巡查。 到半夜，村里准备了夜宵，吃过热腾腾的汤面，在巡查一边，天空的雨开始小一些。 下半夜轮流巡查，担心已经垮塌的山体继续垮下来。不过，对村里威胁不大。 天亮之后，人们纷纷出来，看垮塌的山体和流下的泥石流将大半的耕田都填满了。很可能会造成一些家庭颗粒无收。镇领导再次到三里湾来，等到中午，天色总算放晴。 一边让医院的人来做疫病防疫，一边组织村干讨论如何救灾。目前要做的，首先要将淤泥清掉，将耕田、耕地清理出来，或许还可能再次在中，降低损失。 小半个山的淤泥要清掉工作量可不小，没办法，唯有组织全镇的民兵来支援。这天之后，才真正有两三百人过来救灾，工作的效果要强得多。 杨光欣让老李收集这次大暴雨全镇的工作素材和资料、图片、数据、人力、物力，个人事迹等等，在三里湾村参加救灾的间隙，将一篇篇系列新闻稿传到江柳市市报。 市报是一份地区的老报，几十年了，是江柳市最主要的宣传喉舌。作为地区宣传喉舌，几乎每一个单位都会有订阅任务，出报量基本不变。 江柳市各地也是通过这分报纸，宣传自己的工作，领导们也可在报纸上看到下面工作的亮点。因此，各县、乡镇等对上市报也作为工作任务来分派，同时，对上市报的新闻稿采取重奖制度。 比如，刊登一篇稿件，县里宣传部会奖励五百元现金，有些善于写新闻稿的人，每年领取奖励比自己一年工资要高。还有就是，只要有新闻稿上市报多少篇，县委办、县政府办、县组织部等各单位办公室都会主动招收，将这些人吸纳到自己办公室作为文字秘书。 杨光欣送去的新闻稿第二天就见报了，随后，市报三位记者带着器械到三里湾现场拍摄新闻资料，采访整个救灾过程，深入报道高岭江镇在这次大暴雨中，镇政府的领导和干部们的优秀事迹。 这篇报道里，杨光欣也落名在上面，因为他提供了大量的资料，和写作思路，使得这篇报道的质量提升一两个层次。这个通讯在一天后发出来，双星县主要领导见到报纸，见到杨光欣和村干在洪水中游渡的感人场景！ 第84章 召见 这种综合通讯稿件在市报都不是经常出现的，这一期报纸在二版用来三分之二的版面来刊载这一篇关于高岭江镇在自然灾害面前所作的努力。 通篇报道并没有舍生救人之类的东西吸引人，但各段文字之间，处处见到乡镇干部如何为人民群众之所想、急人民群众之所急，而且，用的都是细节内容或具备实名的村干、群众的语句和描述，给人读后一种完全信服的真实！ 其中，几处细节提到了杨光欣这个新人，虽然寥寥几个字但却给人非常深的印象，这些都是写作技巧和文字功底。杨光欣配合记者用了两天来完成这篇报道，除了资料准备详细之外，在记者到来之前，他已经反复推敲采访细节和报道每一段落的文字，可算得上千锤百炼之功。 王统拿到这份报纸，足足看了一个上午，因为报道中虽很少提到王统本人，但烘托的却是高岭江镇镇政府的领导。 廖其文也反复看了报纸，心情有点糟，主要是因为执笔人之一是杨光欣，这个家伙到高岭江镇之后，不断地让高岭江镇出现新的东西，在不断地改变这个落后的小镇，但偏偏这个人不为他所用。 今后，会有什么情况？不难预见，这篇通讯出来后，县里也会关注这个年轻人，会有领导提拔为己所用吧。如此，以后他的前途会多一个不小的阻力，路更难走。 郭占江也在读这篇通讯，几次想到王统书记面前却，都忍住了。读完通讯，给人印象最深的就三个人，王统、郭占江和杨光欣。杨光欣的事迹主要在记者的后记进行的补充，这个东西出来，也说明了报道执笔人杨光欣并不是在宣扬自己，而是宣传高岭江镇全体干部。 真正能够引这篇通讯受益的人肯定不少，但受益最大的无疑是王统、郭占江和杨光欣。这通讯稿展示的文笔和写作功底，县里肯定会眼红，很可能在几天之后，就会有新消息，说不准将人要走。 这种综合性的通讯稿，宣传部也舍得花钱，至少是一万元奖金，另外，参与年度评奖如果拿到第一名，还有两三万元的奖励。 当然，这东西别人要羡慕也羡慕不来，那是人家的本事。 杨光欣自己倒是淡定，因为通讯稿写好后，记者就说过这是多年没见到的份量足的稿子。杨光欣反而不关心这个，该有的东西都不会少。这些天一直在三里湾村做救灾，另外就是给王强家捐助，他一个人捐了两千。 钱不多，但在乡镇里又比较突出，特别是王强之前跟杨光欣之间的生死冲突，但没有人提到这点也没有谁去问。乡镇向上级申报给受灾的王强家另择地修建一栋楼，生活用品则多由大家捐赠，有点给衣服、棉被，以至到锅碗瓢盆等。 到大雨后五天，乡镇这边的工作基本稳定，王统让干部到各村再一次落实大暴雨的灾情，好在其他存在的灾情不重，垮一些路坎、田埂等，冲坏少量禾苗，影响一些产量等等。 全镇受灾统计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但向县里汇报灾情的资料却做出来了，报灾情时，会适当往上调整，这样会引起县里重视，申请得到的救济也会多一些，到乡镇后往下分派更有灵活性，便于操作。 通讯稿简报，报纸送达高岭江镇后，这边的一些工作也告一段落，杨光欣叮嘱塘谷村高斗村的人先不急着到河沟去捡石头，多注意安全，石家金和王东满口答应下来。 王统走进门，显得有些急。杨光欣见了忙站起来，说，“书记，有事？” “走，去县城。”王统不解释为什么，杨光欣转念想明白，肯定跟通讯稿发出来有关。 “书记，要做什么准备吗。”去县城，肯定要跟县里领导做工作汇报，有必要做一些准备的。 “带一些材料就够了。”王统说。 这是下午，还没到上班时间，客运车还没回镇上。两人没办法，只有骑摩托车去县城，出了小街，杨光欣说，“书记，镇上是不是该备一台车？领导们要临时去县城，很不方便，骑摩托车也不安全。” “我也想啊，哪有钱买车？连二手车都不行，更养不起啊。关键是买车要县里批，要不然资金没来源。” “书记，我给你出个馊主意吧。”杨光欣笑着说，“找唐力臣要，二手车根本没压力。”其实乡镇这边真有心要买台车也不是没办法，至少，不能列项，资金没法跟上面报告。如今不像以前，一个项目可多要点钱，买车前就可从里面走。如今是一个钉子一个眼孔，一分钱都不能挪用的。 平时领导用车、租车、出差路费等，加起来其实也不少，这些钱来养车其实差不多，但却要便利的多。领导出去也有面子，要不然，给人看到是骑摩托车到现场汇报工作，却会被做笑料素材。 如今气温还不高，骑摩托车去县城路上也惬意，到山字形河沟，杨光欣笑着说，“书记，如果从这里直接架起高架桥，高岭江镇离县城就是比较近的乡镇了吧。” “这个桥只能在心里，梦里。”王统说，知道高岭江镇完全是穷乡僻壤，就连旅游开发的资源都不富足。镇内确实有几处不错的风景，很有特色，可眼下这两个深深的河沟，将外面同高岭江镇完全隔离成两个世界。 下到河沟，两人稍作休息，杨光欣开车不累但坐在后面的人两腿不好受。吓到河沟水边，看河沟两岸洪水冲过的痕迹，杨光欣说，“这次洪水，这桥有没有淹掉。” “还差一点。” “也算几十年一遇的特大洪灾，书记，高岭江镇没有出什么事，是书记抓得好，也是大家都福气。” “还不是搭你沾光？对了，镇里也该给你一份实打实的奖励才对。” 两人到县城，还没到下班时间，王统打电话问领导约在什么时间。 第85章 田明俊 双星县县委和县政府不在一处，杨光欣还没到过县委。两人上出租沿着江边路往上游走两公里，才到县委。进大门，没人问他们，随后直上六楼。 到六楼，王统有些气息不匀，站在楼梯处喘口粗气。“资料给我。”王统要杨光欣将准备的材料都给他，这是杨光欣经手的一份工作汇报材料，也是对这段时间镇政府抗灾工作的总结。 “给书记汇报工作，除非他问了才能说。”王统交待一句，杨光欣从没见过田明俊书记，不知他的习惯。 “我记住了。”杨光欣说，他虽然是市政府办的人，不过，在高岭江镇上班，县里也可以对他进行招揽、起用。 田明俊的秘书王正安走到楼口来，王统见了，急忙招呼，“王秘书好，书记不忙吧。” “王书记，家门书记，到了就好，书记推了两个会专等你呢，快去。”王正安说，看了杨光欣一眼。 “好好好，就过去。王秘书，这为就是我们镇的杨光欣杨科长。杨科长，这是我县第一大秘王正安王秘书。”王统边走边给介绍。 “王秘书好，今后多指教、多关照。”“好说。”王正安本来对高岭江镇都不关注，但最近高岭江镇却出了好些事情，都引起了县里的注意。 一个是杨光欣这个考取市政府办副科级岗位的到高岭江镇上班，一个是唐力臣到高斗村当村干，一个是村民伏击乡镇干部，一个是高岭江镇山洪和泥石流；一个是市报通讯稿刊发等等，好些事情都跟一个叫杨光欣的关联，而这个家伙才上班不到三个月，又是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综合起来，身边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双星县的红人了。 王正安知道的情况更多一些，心里虽有些嫉妒，也很好奇。难道真的重本文科生，才华这么好？他也读过那篇通讯稿件，文辞朴实，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在普普通通的语句里，让人对发生在高岭江镇的所有事情，得到非常清晰、非常感人的事迹。 偏偏能够将比较平凡的事迹写出来，触动人的心灵，让人感动、得到大家的认可，这才是真正的水平。这一点，王正安不得不佩服，其实，通讯稿里很多事实和细节在其他乡镇也同样发生，但问题是没有人能够将这些东西写出来，不能让外人得知。 看着这个显得很有朝气的年轻人，王正安心里也五味交杂，不过脸上淡淡的笑，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表情。 到办公室外，王正安稍微暗示，王统和杨光欣就站住了，王正安轻轻敲门，进办公室，随后才出来招呼两人进去见书记。 田明俊身材略显高大，其实也就一米七多，但身体挺拔、有力，见王统进了办公室，当即站起来往外走，王统忙放快步子迎上前，“书记您好。” “王统啊，怎么拖到今天才到县里来？”田明俊似乎在责备，却没有批评的意思。 “书记，高岭江镇这次灾情严重，镇政府在后重建、在后排除安全隐患、救灾、抢种等工作齐头并进，无法抽身离开，还清书记批评。”王统显得恭敬。 “你都这样说了，我敢批评你吗。”田明俊笑起来，随即看着杨光欣，杨光欣说，“书记，您好，我是高岭江镇干部杨光欣，小杨。” 田明俊很直接地打量着杨光欣，见这个年轻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拘谨，显得大方而有底气，随即笑起来，“坐吧，坐着说。这段时间你们在基层都辛苦了。” “谢谢书记。”王统先坐下，杨光欣在王统身边坐了，田明俊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面带着笑。 王正安在田明俊身边当秘书两年多了，对书记的了解比较深，见田明俊对王统等人的态度，知道杨光欣和王统都被书记看好。心里那点嫉妒不免发酵，但也不知该如何对待高岭江镇的人和事。 原本，领导身边的秘书虽有自己的喜好，但往往却要跟随自家老板的喜好而喜好。但对杨光欣这个上班不足三个月的年轻人，王正安觉得很难调整好心态。每当看到杨光欣显得平静的脸，就感受到一种挑衅和讥笑，王正安三十一岁，在书记身边努力工作两年多，今年才报副科级，还要等到秋季这个副科级才能落实下来，心态确实难以平衡。 他凭什么上班不足三个月就是副科级了？凭什么就能够得到书记这样看好？ 心情虽杂乱，但王正安还是能够将心底的情绪压下，斟茶端给几个人，便带了门出去。 “书记，我汇报一下我们镇最近的工作。”王统先将一份汇报材料交给田明俊，坐下来进行口头汇报，前后用了八分钟，将主要的工作汇报完成。在汇报中，王统稍微提到杨光欣在高岭江镇的优秀表现，对发表的新闻稿，不过是提这件事并不提到杨光欣本人。 等王统停下来，田明俊不急于表露自己的态度，似乎在回忆、整理王统所汇报的内容，“今年，高岭江镇在工作上，特别是在大灾情前后，表现突出，不进得到高岭江镇群众的认可，也是我们县其他乡镇该学习的榜样，好，很好。” “书记，我们工作还有很多不足。”王统故作谦虚地说。 “工作做得好要表扬，但也不能骄傲，必须再接再厉。” “是，请书记放心，我们一定牢记书记对我们的要求，好好干工作。” “杨光欣，江城大学应届文科生毕业，市政府办副主任。家住江柳市，从市政府办到高岭江镇工作后安安心心做工作，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业绩……” “书记，可当不起。我们在基层开展工作，主要是贯彻执行县里的工作决策和精神，服从安排，王统书记对我帮助特别大。”杨光欣急忙说。 “这是市报通讯稿后记的话，没有错吧。”田明俊笑眯眯地说。 第86章 要人给不给 “书记，我不知道市报记者怎么会加这么一段文字，其实是没必要的。”杨光欣说。 “很有必要啊，这说明你在高岭江镇做出的工作不仅让群众认同、得到镇政府领导、干部认可，也用实际的行动折服了市报记者。是不是这样？”田明俊看着王统。 “书记说得对。”王统说，并不衍生其他话，在领导面前说话很讲究的，在不同场合说话也完全不同。 “人才难得。”田明俊不禁感概起来，当着王统和杨光欣的面说这句话，就是对杨光欣最大的肯定。 “书记……”王统知道领导的意思，但不好说什么。 “双星县这几年工作并不比其他区县差，我们的努力也不见得比别人少，成绩也有。就是有了成绩和工作就没有人能够说出来，没有人能够将这些努力变成文字，让外面的人了解、认可我们的工作。” “双星县习惯了埋头苦干，不在乎见不见报。”王统说。 “不是的，工作做出来进行适当的宣传，这也是我们该做的重要工作之一。只有适当的县城，形成正确的舆论导向，这些人心背向会反过来帮助我们做工作，使得我们的工作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为什么我们党一直重视宣传？因为正面宣传是强大的推进力量，反面宣传也会起到不小的阻遏力量。所以，宣传工作一直是我们工作的重点，也是为什么县委宣传部专门设立奖项、划拨专项经费的原因。 可我们县在现场上一直是弱项，提振不起来，就是因为没有人才啊。” 说到这里，田明俊不禁看着杨光欣，似乎想从他神态上看出一些态度。杨光欣是市政府办下来的人，他留在高岭江镇那是因为市里的意思，如果，县里将他调任其他岗位，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脱离市政府办而加入双星县队列。 杨光欣并不接话，自己离开高岭江镇不是不可以，但今后想要回到江柳市，难度大增。最主要的是，双星县这边还没开出足够让他动心的条件，而他在两年内确实不动为好。 两年基层工作经历是必须的，免得今后还要再到基层来补足这个资历。 “书记，这次能够上一个通讯稿关键是市报记者有任务，记者们写习惯了，文笔厉害一点。我就给记者带个路，介绍一些情况。不过，今后要投几篇豆腐块的小新闻，应该没问题。”杨光欣将自己的作用降低一些，免得田明俊期待太高。 已经刊发出来的通讯稿确实因为记者下来采访有很大关系，自己在某篇布局和文字上确实下了些功夫，但这些都是其次的。 市报关键是形势需要什么，给出的东西契合了需要，就能够顺利刊发，如果文字好一些，刊发出来后影响力也会大一些。单凭文字功夫是不能出这种大稿子的。要是田明俊指望太高，失望也会越大，自己不是在自找不自在吗。 “杨科长很谦虚啊。” “书记，不敢在您面前夸大其辞，这都是事实。”杨光欣说。 “谦虚是好事。”田明俊说，“双星县今年终于出一篇份量十足的通讯稿，又将我们基层干部的工作精神面貌真实地体现出来，太好了。” 这时候，王正安进来添水有谁宣传部长已经在门外了，田明俊说，“请田部长进来，一起聊聊。” 田部长有些清瘦，确实有点文人气息。进来先跟田明俊招呼了，才与王统、杨光欣招呼。王统和杨光欣自然要毕恭毕敬，这都是县委常委的大佬级别的人物，今后能不能升迁都得他们帮说一句话的。 得知前面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人是杨光欣，田宁远也是好奇地看着杨光欣，见他年轻、阳光和神气沉稳之外，没有其他人那种拘束，印象非常好。 “书记，之前了解到杨光欣科长很年轻，没想到见面后如果不说，还以为是在校大学生。了不得啊。”田宁远说。 “杨科长大学毕业不到一年，如果他愿意，这时候肯定在某名校读研，之后读博，当然年轻啊。”田明俊笑着说。 “杨科长，市报上那篇通讯稿我反复看了不下十遍，硬是找不到好在哪里。就感觉到很朴实、完全是直接将我们基层干部的工作写了出来，让人心酸、让人热情澎湃，让人有种抑制不住的感动。你是怎么办到的？”田宁远看着杨光欣，确实好奇，平淡中见峥嵘才是真正的功底和笔力。 “田部长，主要是市报记者的功劳，我不过是带带路，提供一些资料和图片。自己有自知之明，可没有这么强的能力。”杨光欣笑着说。 “听市里说，这篇通讯稿要作为江柳市送交全身最好新闻评奖，拿到奖的呼声很高。市里领导对这篇报道给予很高的评价，宣传了我们基层干部的正面形象，完全是正能量。” 如果真是这样，对双星县说来都是大好事，惠及县里主要领导和不少部门。这是实打实的成效，谁也抹不掉的，写进档案就是一笔靓丽的资历。 “太好了。”这种事情传回双星县，一般来说七九不离十。田明俊听了也振奋，说，“田部长，今年我们县在宣传这一块总算打一个翻身仗。” “书记，我们是搭杨科长沾光，我这个部长工作没做好，汗颜啊。” “人才的发现、培养和引进，是一个系统的问题，”说着看杨光欣，意思很明显，“就看如何引进嘛。” “书记，杨科长就是一个宣传方面的大才子，说到引进人才，发现人才、留住人才，关键还是要县里有政策。”田宁远笑呵呵地说，“杨科长，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不等杨光欣说话，田宁远看着王统，说，“王书记，我跟你们高岭江镇政府要一个人，给不给？” “部长，高岭江镇肯定服从大局。不过，杨科长肯不肯走还得征求他个人的意见。从内心来说，我是舍不得杨科长离开高岭江镇的，基层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87章 见县长 田宁远、田明俊等人也明白，杨光欣这次的表现很亮色，市政府办说不定很快就将人召回另用。江柳市在全省而言，宣传口的力量都很弱，完全不是其他市、地区的对手，各市之间也存在竞争，市里也非常需要宣传强手。 这时候提到吸纳杨光欣不过是抛出这样的意愿，具体条件和职位都没有讨论，毕竟县里要服从于市里，再说杨光欣一开始就是市政府办的人。 两位领导并不多说，眼看要下班了，田明俊说，“王统书记，今天不走吧？” “书记，高岭江镇每天只有一趟客运车，没车了。”王统苦笑着说。 “那行，我还有一个会就不留你吃饭，住处为让小王安排好，当时给你留短信。” “谢谢书记的关系。”王统和杨光欣跟领导告别，就出了县委。 田宁远不急着走，等王正安送杨光欣两人离开，才说，“书记，将杨光欣留在高岭江镇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也知道可惜，但也不好跟市里争，争得过吗。”田明俊说，“再说，这个年轻人对到县里来并不热心，可能准备回市里。当然，我们因为一篇通讯稿就完全调整他的工作岗位，也太心急了，不适合。” 田宁远自然明白，但这种特殊人才县里如何调整，关系都不大。主要的根源还是在市政府办，县里没有竞争力，急急忙忙出手，落下话柄反而不好。 “宁远部长，宣传部要用人，可借用吗。”田明俊对田宁远笑起来。 “还是书记思路开阔。” 出县委大门外，准备拦出租车回城内。却见一个人走过来，王统见了，迎上前，说，“刘秘，有事？”来人是刘韬，双星县县长向海平的秘书，王统自然要表示出亲善态度。 “县长知道你到现场来汇报工作，专程让我来接你大驾。怎么样，够意思吧。”刘韬跟王统握手，随后看着王统身后的杨光欣，说，“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杨科长吧。” “不敢，我是杨光欣，新人一枚。刘秘书是县里参与决策的大人物，早已经敬仰了。”杨光欣上前两步，跟刘韬握手。 “都是自家兄弟，我算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在县政府给领导跑跑腿。”刘韬说。看得出，刘韬跟王统的关系要好一些，而刘韬到县委来接他们，也是一种情分。 “走吧，上车上车。”刘韬自然不想在县委门外多留，给人看到了传出去可不好听。 “多谢兄弟，辛苦了。”王统说着从包里拿两包好烟塞给刘韬，刘韬说，“客气什么呢，说好自家兄弟，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王统笑着说。 “杨科长真正是年少有为，县长都问过几次了。”刘韬上车后笑着看杨光欣，“先不说杨科长在镇里做了多少实际工作，单单一篇通讯就了不得啊。县长昨天将主任找到办公室，问县政府这么多秘书，这么多人，这么多年，如何没有一个人能够写出一篇像样的宣传稿件？” “刘秘书，这篇稿件也不是我写的，给市报记者带带路，走访几个村子，提供一些素材，他们给落了个名字，我也是搭市报记者沾光。”杨光欣之前料到通讯稿见报后会有反响，却没料到如此高调。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会将全县做文字工作的人都得罪了。 “杨科长，我了解你这是低调，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瞧不起人。王哥，是不是这个说法？我这个人说话直接，不带拐弯，很不中听。”刘韬笑起来，给杨光欣递一支眼，“烟是和气草，不是兄弟我还真不抽烟。” “多谢刘秘书。”杨光欣没想到这次进城，书记、县长都表达了吸纳的意思，也都很直接，自然确实难以选择。 双星县老大是县委书记，但从另一个交代说，下一届只要不连任，双星县就会改变格局。县长目前是老二，做政府工作，可下一届有没有可能取代书记？ 他不熟悉县里情况，自然不敢乱说话。另外，之前与常务副县长有点问题，想来县里的人也知道，县长和常务副县长是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县里的人事本来可找人问的，只是，又不能乱打听，在高岭江镇真正了解县里情况的还是王统。他能直接问王统吗？ “杨科长，你是第一次认识刘秘书，还不了解他。刘秘最讲情意，重朋友，关心人。”王统不多说，有些话就是如此。 “刘秘书，今后可得多关照老弟，我是一个全新的新人，什么都不懂，说穿了还是一个学生伢崽。”杨光欣笑着说。 “杨科长，你这个学生伢崽可比我强啊，你已经是副科级领导力，我的副科级还在希望之中，到秋天如果顺利的话，才能拿到手。再说，你一篇新闻稿搅动江柳市所有搞文字的，他们挨了骂，估计不少人在背后会骂你。 因为你的成功，让他们被领导批评被领导要求了，这样的新人，该怎么说呢？只能说江城大学文科排名全国前三，名下无虚啊。” 听刘韬说话确实给人比较爽快的感觉，王统也显得随意，可见他跟刘韬的关系就不像王正安疏远与客套。 车没有往县政府走，而是进老城一家叫阿亮酒店的院子，停了车。王统看刘韬一眼，刘韬说，“老板在。”刘韬说着手向上指了指。 王统和杨光欣对视一眼，王统点点头，杨光欣也感觉到今天到县城来不一般。上楼，刘韬在前面带路，很快进一包间，见里面有好几个人。 “老板，王统书记和杨科长来了。”刘韬走到为首的一个人面前说。 “哦，欢迎欢迎。”向海平块头也不小，寸寸头，显得很有精神，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他站起来，先跟走上前的王统握手，随即跟杨光欣握手。 “县长好。”杨光欣说。 向海平没放开杨光欣的手，而是看着他，上上下下看过后，说，“我们县里有千里马，可惜没有伯乐。好在是金子总会发光，无论在哪里都会闪耀出灼人的光辉。确实，先哲没有骗我们啊，杨科长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88章 发现 这次吃饭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吃完饭，向海平就走了，王统和杨光欣到酒店楼下，恭送向海平等人，看着车远去，王统拍拍杨光欣，说，“老弟，机会很好，可要慎重选择。” 杨光欣明白他的意思，说，“谢谢王书。” 确实，县委书记、宣传部长线表示过要杨光欣到县里来帮忙，做好全县的宣传工作；县长向海平极尽夸赞的话，吃饭时热情、亲切、主动示好，即使没说出招揽的话，王统和杨光欣都能够看出，只要杨光欣肯去县政府，绝对没问题，要一个职位，可能难度也不大。 但杨光欣在向海平面前始终保持谦虚的态度，没有露出要到县里的意思，向海平见好就收，不让杨光欣为难。他这样做，反而让杨光欣更舒坦。 而刘韬在吃饭时，当着向海平面前，给杨光欣承诺了，杨光欣在县里有任何困难，都可找他解决，不会有问题。 这种承诺自然是得到向海平准许的，要不然，刘韬也不会在向海平面前做任何表态。因为所有的领导秘书都没有直接的权力，在外面要办任何事情，都是借领导的虎威而已。事实上，领导身边的秘书在外面有很多便利，领导们不是不知，可在领导面前，秘书绝对不会说出解决问题之类的话。 县委书记秘书给王统发来短信，已经给他们在酒店订了房间，自行入住即可。王统问杨光欣是先去酒店，还是随他一起找人喝酒。杨光欣笑着表示，自己会安排，现在还不晚，准备去看看肖文彤培训班的情况。 不准备瞒着肖文彤的事情，这是之前说好的工作，培训班成立是杨光欣帮忙搞的，但资金来源杨光欣不会说，培训班的规模和收益情况，他更不会向王统说明。 “好，你去吧。也是有始有终。”王统对杨光欣这一点很满意，“晚上自己去酒店住。”杨光欣应一声，也不当回事，同样，王统也不一定去酒店住。 买两份水饺带去金苑小区，上楼梯碰见学琴回家的学生和家长，彼此也不招呼，见杨光欣手里拿着食盒以为他是送外卖的。 平时杨光欣并不在培训班，之前路过面，大多数家长都不认识的。 到五楼，刘梅还在清扫卫生，这是每天学员离开后必须要做的工作。杨光欣开门进去，说，“忙完了吃夜宵吧，都辛苦了。” “啊，老板来了，真好，有夜宵了。”刘梅叫喊起来，肖文彤在另一房间，听到声音，抱着孩子过来。杨光欣见肖文彤带着孩子，说，“我来抱，你吃东西吧。” “他认生。”肖文彤见杨光欣伸手往她胸前来抱孩子，也怕吓着孩子，再说，他这个样子显得两人很亲密，会给刘梅看出破绽。 “习惯就好，叫干爹。”杨光欣故意说，手去抱皓皓是在肖文彤胸口蹭一下。刘梅站在旁边，给肖文彤拿水饺过来，肖文彤给杨光欣吓一跳，忙往后退一步。不知刘梅会不会看出他是故意的。 皓皓还不足一岁，但真认生，杨光欣抱他之后，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人。便要哭，杨光欣说，“叫干爹、叫干爹。爸爸、爸爸，哦哦哦，不哭，叫爸爸。” 这样一哄，皓皓还真不哭了。肖文彤见他这样子，也是无奈。刘梅见杨光欣真哄住了，说，“老板好厉害哦。” 来之前没戏到肖文彤儿子皓皓会在这边，因为上两回皓皓都在市里跟着外婆。那两次欺负肖文彤，两人无牵无挂的，哪怕后面那一次接连两夜有刘梅在培训班，两人还做得很开心。 到县城来，杨光欣自然会迷恋肖文彤，他过培训班这边来也是想做点成年人的事，谁想皓皓这次却在这边，这还真有点不方便了。不过，小孩晚上只要哄睡好，却又会更好地掩护他们的事，让刘梅不会想到。 肖文彤也没想到杨光欣第一次就将皓皓哄住，小孩子到晚上，通常不肯要陌生人。因为只有跟数学的人，在熟悉的气味中才会安心，才能够安然入睡。 皓皓也是如此，到了夜里，之前按只要两个人；外婆和妈妈肖文彤，之后接受了刘梅。谁知第一次就被杨光欣哄住了。 是不是他们真有缘？肖文彤不禁在想，因为这两个人跟她都密切，以后会怎么相处，她真不知道。如今，看到杨光欣抱着皓皓，而皓皓肯接受他，心中真有大安慰，对自己跟他的私情也少很多紧张。 吃过东西，见杨光欣抱着皓皓轻轻地摇，肖文彤说，“我来抱，得给他洗澡好睡了。”刘梅已经收拾好，去住的房间，给皓皓准备热水，洗浴。 刘梅不在，杨光欣将皓皓交给肖文彤，手却不老实，捏住肖文彤的骄傲。肖文彤要将他推开，动作却不敢大怕吓着孩子。“要死啊，不能。” “皓皓，你说我欺负你老妈好不好？”杨光欣没皮没脸地说，“见吧，皓皓都答应了。”说着更是贴身过来，肖文彤不敢叫喊，怕刘梅听到，只能空出一直手来掐他。但他到培训班里，其实也表明，自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闹一会，两人过去，给皓皓洗好，放到房间，很快就睡着了。 刘梅自己先处理自己的洗漱，跟杨光欣和肖文彤招呼一下，道了晚安回房间睡了。杨光欣先洗好，开了自己的房间，但却跑进肖文彤房间，陪着皓皓。见皓皓安详地睡着了，很放心地等着。 肖文彤洗漱好回房间，见杨光欣在这边，说什么都不肯让他欺负。或许是因为在儿子身边，杨光欣毕竟不是真正合法拥有她的人，她虽愿意让他索取，但有皓皓在旁边就不同了。 闹一会，肖文彤答应随他到杨光欣的房间。 刘梅已经睡着，却被皓皓的哭声吵醒，听几分钟，皓皓还在哭。起来，见老师房间没有人，顿时就明白了。 第89章 剖白 见肖老师不在房间，刘梅第一反应是那个，但随即否定了。也许，肖老师上卫生间的。不过，肖老师这间房是主卧室，有配套卫生间。也可能是肖老师到琴房或凉亭有事去了。 将皓皓抱起来，轻轻摇动，皓皓渐渐收住哭声。走出房间，皓皓又睡着了。刘梅见进房间的门是反锁的，而公共卫生间没有灯，心里完全明白。 帅气，阳光，性格和气，为人所想，关心人，体魄健壮等等许多优点集于一身的老板样子，出现在脑海。对这个年少又有钱的老板，刘梅平时也很好奇，偶尔的梦中也出现过他的样子，有事暂时没睡着或半夜醒来，也会想一想，如果，能够接近这样的老板，该多好？ 但她不会深想，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在肖老师面前，刘梅觉得自己完全是一只丑小鸭，不会让人注意。肖老师的脸、身材、性子和能力都是万中难选一个，肖老师成熟而魅力四射，她见过不少学生家长，见到肖老师后，时不时的总往她身上瞟，刘梅明白那是什么。 不过，肖老师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女神，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完美无瑕。 她也知道肖文彤家庭与婚变，知道皓皓老爸失踪、知道肖老师为工作为生活在高岭江镇闹了两个多月。知道如今在培训班辛苦既是为了生活也是因为喜爱音乐，这里能够提供这些，而这些都是因为老板的出现才开始有的。 肖老师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当年在中学开始接触、学习喜爱的音乐年代，留下的印象。 抱着皓皓，刘梅忽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不是因为闯破了老师和老板之间的事，而是她但心肖老师会生气，甚至会将她辞退了。 想将皓皓放在床上回自己房间，又觉得这样未必是最好的。肖老师和老板之间一直回避着她，这样反而让他们更不便利。 刘梅觉得，也只有老板能够配得上肖老师，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完美、最幸福的。自己这样的想法要让肖老师知道才好，知道后三个人在培训班才会更好处理关系，让肖老师理所当然地跟老板在一起。 至于肖老师的历史经历，那都不重要。 想到这些，刘梅便将皓皓抱回自己房间。 还没走，肖文彤却从杨光欣房间出来，见刘梅抱着儿子站在客厅，顿时懵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刘梅见肖老师出来，主动说，“肖老师，皓皓哭了。我哄一哄就睡了。” “哦……”肖文彤羞愧而内疚，浑身都不知该如何动弹。到刘梅身前，不敢看她，想将儿子抱回来。刘梅说，“肖老师，没事的，我可以带皓皓睡。” 说着避开肖文彤抱儿子，准备回房间去睡，这时候，怎么说都不好，还不如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给我皓皓。”肖文彤轻声说。 “肖老师，真的没事，我能带。”刘梅也担心肖老师生气，不敢真抱着皓皓回房间。 “刘梅能带就让她带吧。”杨光欣适时从房间出来，他已经听到，也明白怎么回事，得出来化解肖文彤的心结。 见老板穿着睡衣出来，刘梅埋头不敢看他，听老板的话后，刘梅扭身回房间。 “皓皓。”肖文彤惊慌失措地叫一声，只是刘梅将房间门关紧了。知道不可能去追回皓皓，事情已经这样，虽不知该怎么办，肖文彤也没有失去理智。杨光欣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轻拥着她。 “没事的，安心。睡一觉就好了。”杨光欣说。肖文彤见他带着笑，不免生气，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他？便扬起手来捶他，捶几下，还不解气，便咬他一口。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是真的啊。”杨光欣笑着说，手抚着她的脸蛋，轻轻的。见她逐渐平静下来，弯腰将她抱起来，往房间走。 “不行的。”肖文彤说。杨光欣哪在意她说什么，只有一场暴风骤雨才真正消除肖文彤的心结。 早餐过后，杨光欣便跟王统回高岭江镇。 等杨光欣走后，刘梅才敢抱着皓皓见肖文彤。尽管装着平静和坦然，刘梅和肖文彤之间还是有些不自然。 吃了早餐，肖文彤看着刘梅将家务处理好，说，“刘梅，你坐下，我们说说话。” “好的，肖老师。”刘梅做到肖文彤身边，先逗一逗皓皓，彼此之间便坦然一些。 “刘梅，老师是不是很坏？”肖文彤说。 “肖老师，不是这样的。”刘梅说，“其实，也只有老板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您，我是完全支持你和老板在一起。” “其实你不知道，我跟他不可能在一起。今后不可能有结果的。”“怎么会，老板很爱你，我感觉得到。” “他是很好，没有他的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因为他的出现，让我得到目前这种安逸又想要的生活。说句心里话，我明知自己不可能跟他有结果，因为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他就算不在意，可他有父母、有朋友、有领导、有同事，这些人都不会认可我们在一起。他不在意，但我怎么能够让他因为我变得没有朋友、没有前途、没有家人？如果真的变成这样，我就是最大的罪人。” “肖老师……”刘梅没想到肖老师会说出这番话，这才是有真正的爱啊，“老师，你们才是真正的爱啊。” 肖文彤摇摇头，过一会才说，“我不知是不是爱。上次你回家，他到培训班来看我，我们就在一起了。那次根本就不想到会这样，很突然。有爱情吗？那次就是他想欺负我，我就让他得逞了，就这样简单。” “老板人很好啊。” “是的，他确实很好，不像其他男人。”肖文彤说，“不过呢，男人都那样，见了女人什么都不想了。第二次他来，皓皓不在身边，他又过来欺负我，我也喜欢，就这样。” “肖老师，其实只要喜欢就是最好的。” “我想过很多，今后呢，不管他怎么对我，不管他是不是成家，我都会等着他。” 第90章 时间不限 打的士回高岭江镇，还没进小街，王胆打电话来，杨光欣接了，王胆说，“老弟，刚才下村呢，怎么打不通。” “从县里回来，可能是在上路，没信号。”因为王统也在车里，杨光欣不敢跟王胆称兄道弟的说话。 “有好消息。”王胆说，“知道吧，王朝在看守所承认了那件事是王明华主使，狗日的王明华终于藏不住了。我问了问，他在这个案子里是主谋，少说三年。三年出来，他就玩完了。” “我想也应该是他，其他两个人又没直接冲突。” “关键是王朝开口了，要是遇上一个硬角色，还真拿王明华没办法。老弟，你没看到，我带人去抓王明华，他的脸一下子像死人一样，真是孬种，十足的软蛋一个。”王胆有些兴奋，“得了，不跟你扯了，下次一起吃饭，搞酒。” “没问题，我请，老哥辛苦了。”杨光欣说。 车进镇上小街，看着灰扑扑的老街，时光留在这里不动了，是几十年前的样子，这种给人的感觉非常特别。杨光欣心情却是好，因为最近好事连连。 下车，给了车钱，杨光欣走到王统身侧，说，“书记，王明华被抓走了。是王朝将他供出来，两岔河伏击，是他在背后指使。” “早该抓走。王明华还心存侥幸，就算王朝不供出来，他还有什么前途？”王统愤愤地说，如果案子真是王朝做的，与王明华没关系，镇政府这边就没收到牵连，可背后指使的是王明华，高岭江镇政府秘书，王统等领导们会有用人失察的连带责任。 自然不大，就看上面领导有没有要追查的意思。 不过，王明华是廖其文一手提拔并培养的，自然也会由廖其文来承担，可高岭江镇出这样的事情，王统作为书记也不好过。 回到镇上，郭占江过来汇报经过，派出所那边在抓走王明华时，跟镇政府通报了情况。刘立新、廖其文、王苏等人也知道事情经过，派出所的警员离开后，镇政府这边也不做什么讨论。 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讨论的，最多下次例会，通报一下王明华的情况，廖其文在会上不痛不痒说一两句。 高岭江镇灾后重建的工作进展很快，灾后补救种植各村也统计到位。杨光欣回办公室，老李自然会来汇报最新情况，也将王明华被抓的事情汇报出来。 杨光欣听了汇报，问一句，“高斗村的养殖项目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这次，唐力臣离开的时间有些长，生态养殖项目到底要不要推动，摆件制作大概在一个月之内会有大量货积压在村里，等着销售渠道。 杨光欣跟家里和肖文彤都说了要筹集资金，用于收购两村摆件，而如今，不仅是塘谷村和高斗村在做摆件，其他村也在捡石头、挖树蔸，即使没跟杨光欣这边联系，杨光欣也不想另出现一家公司收购摆件，导致摆件的成本提升一大截。 成本再提高，利润空间摊薄，自己养一个店员就吃亏了。 目前所做的摆件，主要还是走量销售，单件作品的售价都不高。 高斗村的养殖项目与塘谷村也是紧密关联的，杨光欣主要还是要落实在省城要一个店铺进行摆件销售，拓宽销售渠道，这个项目才能运转起来。要不然，以他目前的资金绝对不够。 “杨科，高斗村那边没传来新消息，昨天我还特别给高斗村和塘谷村打电话，问了村里的情况。”老李说。 如今，杨光欣在高岭江镇的地位已经提升很高，个人都知道，他今后的前途比镇上任何一个领导都要强，这时候，多巴结、多示好，今后等杨光欣回市里就有一条可走的路。 老李年龄虽大一些，但要说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有机会得到副科级，等退休可得到正科的待遇，比起科员的待遇差别太大。 等老李走后，杨光欣忍住没给唐力臣打电话，相信唐力臣会办好这件事，即使在省城没找到门店面，自己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找叔叔杨建国。这个资源用或不用，各有优劣，杨光欣也不知如何选取。 一般情况是这样，杨建国那里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办一次事情，情分就降低一次。但这是一般情况，如果杨建国真将杨光欣作为自己后辈来培养，为工作上的事情找杨建国，会让他看到自己在努力做事，会得到这个叔叔的认可，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扶持。 杨光欣已经查过叔叔杨建国目前的位子，以他如今的地位，开口让某老板帮自己找一间店面做摆件销售，难度不会太大。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实权不小，自然有这方面的路子和资源，偏偏摆件的销售这件事还可打着村里的名号到外面去宣传。 放下这个事情，思考王明华被抓走后会在高岭江镇引起什么样的变动。这时候，办公室门轻轻敲响，小玉走进办公室，随后转身将门关上。 见小玉精心打扮过，人虽不够漂亮，打扮之后有三分妖娆。小玉说，“杨科回来了，好想你啊。” “怎么想的？”“当然是用心想啊，杨科，不信啊。不信你摸摸。”小玉说着走到杨光欣身前，挺起胸，像是要他摸摸看有没有说谎。 “有事吗。”杨光欣说，对小玉这样做也不当回事。 “杨科太厉害了，你知道那篇通讯稿反响有多大吗？杨科，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写好通讯稿？” “报社说，欢迎来稿，长短不限。”杨光欣笑着说。 “杨科也这么坏啊，只要你肯传我两手，我也是欢迎来稿，时间不限。”小玉说这话时，俯下身子往前靠向杨光欣，像要将自己完全交托出去。 话已经说出来，小玉脸红着，却盯着杨光欣不肯让，要看他有没有反应。 “那篇通讯稿是记者写的，我不过请他们帮忙落一个名字，哪有那本事。” 第91章 王明华交代问题 “杨科骗人，当人家是傻瓜啊。通讯稿出来之前，市报就刊载了你的四篇新闻稿，而通讯稿将这些新闻稿都涵盖在里面了。通讯稿本身就是你的手笔，记者们沾的便宜大了。”小玉身子又挨近一些。 “真想写稿？”“是的。办公室里做新闻宣传虽然辛苦，但也容易有成果。我在办公室争得过谁？只求杨科帮忙。” “你有决心是好事，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不过……” “不管杨科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小玉急忙表态，见杨光欣已经基本答应，人扑上来，腻在杨光欣身上。 昨晚陪肖文彤很疯，但因为太疯反而让杨光欣回来后还在想那些事，小玉腻过来，一下子让杨光欣有了反应，这只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小玉腻在他身上，自然感觉到了，她说，“杨科，有反应了。我先帮你解决了，好不好？”说了就行动，也不管杨光欣会什么反应。 杨光欣立即捉住她的手，阻止小玉进一步行动，虽有本能但他不想跟高岭江镇这边的人有什么瓜葛。按说单身在交往女朋友没有任何束缚，不像已婚的人有压力，杨光欣却不想。 小玉见杨光欣这样，也不再强求，站在杨光欣身边不动。杨光欣放开她的手，说，“写稿不仅仅是辛苦，出一篇好稿子是要有机缘的。这次如果不是大暴雨、有灾情，这一片稿子至少会降低一半的感染力。这是一。 章法很容易学，剪接几篇新闻稿，反复看看各段落的逻辑关系，词句，就能够写出一篇新闻稿。还有就是一些常用的语言，摘录下来，每天看一遍两遍，背熟，写出来的新闻稿可提高一个层次。 另外还有一个自我提升的办法就是找十篇或二十篇新闻稿，反复读过后，自己将这篇新闻稿复写出来，写成后跟原稿相对，就可找到自己思路上患有那些缺点。” “啊，是这样啊。”小玉张开小嘴，红嘟嘟的嘴是被惊呆无法关上。神秘莫测的写稿、宣传就这样可做到吗？ 杨光欣点点头，“只要两三个月，我说的这些事情就可达到。当然，开始写肯定难见报，我也会帮你看那些地方没写好。满意了吧。” “杨科，太好了。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学东西很辛苦的，如果半途而废，以后什么都做不成了。记住这句话。” “请杨科放心，我牢牢记住这句话，一定按杨科的要求做。” “好了，可以走了吧。”杨光欣也担心小玉留在这里，让他心难平静，她真要刺激，确实难把持住不做坏事。 “杨科，人家心中还没转过来，你行行好，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就坐一会。”小玉软语央求不肯离开。 静坐一会，小玉说，“杨科，王明华那王八蛋被抓了，大快人心啊。” “怎么，他欺负过你。”这事有人说过。 “不是我，他想啊，不过他说什么样的性子我看透了，没让他得逞。”小玉说，“杨科，你信不信我这么说？我知道，很多人都以为我跟王明华不清不楚的。” “我当然相信你。” “谢谢杨科，其实，你完全可证实这事，只要你肯，两分钟就明白我没说假话。”小玉红着脸说，“杨科，你不会以为我会做一个假膜来骗人吧。” “太牛了，这事都说出来了。”杨光欣也在感叹。 “要不怎么跟杨科解释才让你相信？”小玉说，“最可怜的就是叶子，本来她有男朋友，却被王明华强要了。在她结婚前到办公室请假，还给王明华关在办公室里给那个了。叶子性子软一些，后来，结婚回来，又让王明华多次那个，她也不想但不敢反抗。” “是不是领导们都很坏？”杨光欣说。 “也不是，杨科就不坏。不过，禽兽和禽兽不如对男人来说很难选择的，是不是？”小玉笑起来，“杨科，我是真想让你验证一下。你太好人了，又帅。我不吃亏的哦。” “打住。”杨光欣虽说已经习惯乡镇干部之间说话，但小玉说这样的话，让他受不了。 “那我给杨科留着，还是那句话，欢迎来稿，时间不限。”小玉轻笑着往门外走，“我努力去了。” 一天，杨光欣心神多少有点不宁，看到叶子，也觉得有另一种感觉。也明白，小玉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即使是真的，叶子也是受害者又或者在这种事情上，叶子并不排斥？ 两天后，杨光欣再次接到王胆的电话，说出一个比较惊人的消息。王胆说，王明华被带到现场，稍微审讯之后，就将自己在高岭江镇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两岔河案子真相大白，就是王明华心生嫉妒，之后又因为跟杨光欣冲突而怀恨，叫王朝将王强等人叫去伏击，要杨光欣伤了四肢的事情。之外，他还承认了在镇政府搞过两个女人，在村里搞过好几个女人。 同时，还供出如何巴结廖其文，贿赂廖其文以促其提拔他成为秘书的事情。具体的细节都供出来，在廖其文那里，这几年一个花了不下十五万元的钱财物，提供过三个女人给廖其文。 这事供出来后，公安这边也觉得事情大了，便向县里汇报，纪委那边已经备案，跟王明华核实这些供词。只等拿到有力的证据，王胆还说，不要一周，高岭江镇肯定会有大变动。 如果涉及到廖其文的事情核实了，对廖其文的负面影响会有多大，他背后的人会不会力保廖其文，结局都难说。 小玉悄悄跟杨光欣说，已经有人找过她，查问王明华和廖其文的事。不过，小玉没多说，不知道王明华和廖其文之间的事情，不敢乱说。 真的牵涉到廖其文，在王明华供出后的第三天，廖其文被一个电话通知到县里，随后进了限纪委办公室，之后没有音讯。 镇里的工作受到一些影响，但不大。王统这些天都没离开镇政府，压住局面。 第92章 全员评议 高岭江镇传了不少议论，这些议论有李东来、老李和小玉的转达，杨光欣知道所有的内容。 值得说一说的是，小玉这几天确实在努力，埋头在办公桌前打字或手写。杨光欣偶尔看到，见她真的很认真，觉得也不错，今后在高岭江镇有这样一个写宣传稿的，对镇上有帮助，再说，真的练出来，能够到县里那些办公室去熬一熬，不说大成就，至少比她在高岭江镇做办公室干部要强。 亭亭也有几次在杨光欣面前想表现，想吸引杨光欣注意，但因为这断时间传言够多，也不敢有什么过大的动作。 河沟的水消下去，河沟边出现很多新的鹅卵石，塘谷村、高斗村以及周围村子非常热火的捡石头热潮。连村干们都没心思到镇上跑，捡到好石头那就是钱啊。 廖其文消失几天，并没结论。王明华的结论已经传开，所有的证据和他的供述，已经确定至少五年以上的刑期，而王强、王朝等人却只是拘役一段时间会放出来。 这天上午，杨光欣准备到村里去看看，还没出镇上，郭占江来电话让他去会议室。杨光欣忙给老李打电话，让他跟办公室的人先去看看，他马上从街上回。 到操场，见停了两台县里的车，知道是有领导到了但又不是县里主要领导。到会议室，见到来的一个都不认识，郭占江在里面，见杨光欣到了，便给他介绍。 三个人一个是纪委的、一个是组织部干部科的，一个是县政府督查的，杨光欣一一跟他们握手、问好，三个人对杨光欣也都热情，态度亲和。这些人想必也清楚，今后杨光欣一旦回到市政府办可能是副主任以上的职位，对他们今后升迁或许帮不上忙，但要设置一点阻力却有很多办法。 三个人到高岭江镇来是一次平常的查访工作，民主评议高岭江镇中层干部，是县里进行的一次调研课题。 查访要做到事情分几步，一是随即抽一些干部见面访谈，对高岭江镇中层领导进行问卷式的谈话；具体抽多少人，要求十个以上，镇政府这边办公室要协调好，将干部名册拿到办公室来； 其次是对中层干部面对面谈话，也就是所有副科级、科级干部逐一进行谈话，连王统书记都不例外。杨光欣笑着说，“我就免了吧。” “那可不行，不能免。”干部科那个人说。 还有一项就是全体干部对中层领导进行评议，评议分四等：优秀、良好、合格以及不合格，表格已经带来，开会的过程限说明情况，然后评议，收回表格。 整个过程可能要一上午，按照来人的要求，杨光欣让老李立即通知出去，所有在镇政府的干部立即到达会议室开会。 刘佳兵是工会主席，评议镇政府领导的事情以往都是工会主持，但这次却让办公室来做。十分钟之后，杨光欣让亭亭开始清点人数，而小玉则拿了相机，拍照留下资料。人数都齐了，就差两个在县城无法赶回来的。 请示之后，王统先讲话，对近期工作进行一个小结，讲话中，提到一些人在工作上的努力和表现，杨光欣自然在表扬之内。其他人郭占江也在表扬之列，不细讲各人的事迹。然后说这一次会议是考评镇里干部，要大家本着从工作实际出发，投好自己的一票。 随后由纪委的干部发言，强调了考评过程中的纪律，也表明了这只是一次常规的、普通的考评。 之后，要中层领导们离开，杨光欣让老李组织人发表格和收表格，并安排人统计票数。便也出去，跟郭占江站在一块说话，见刘佳兵过来，杨光欣说，“主席，这次将你饭碗都抢掉了呢。” “这不更好吗。” “当然好，刘主席，会不会由主席变成镇长？”杨光欣笑着说，廖其文给带走后，估计很难再回到原先的位子。谁来接这个镇长职位？刘佳兵确实有一定的竞争力度。另一个竞争者可能是王苏，不过王苏和刘佳兵的年龄都偏大了，过渡一下还差不多，如果是直接担任镇长，可能性反而小一些。 “日薄西山，下辈子还差不多，不过，想必其他不少人，我已经很幸运了。”刘佳兵说。两人说话压着声音，刘佳兵看了郭占江一眼，说，“真要是就地提拔，就看郭镇长和刘镇长之争了。” 杨光欣说，“那郭镇长肯定机会更大。” “但愿吧，上面的事情可说不好。”自然不会提到杨光欣的职务变化情况。 抽着烟，等投票过了，王统召集大家回会议室，杨光欣去看办公室的统计情况，没想到所写名字下，王统居然得一票不合格，十票良好，看来高岭江镇还真的水深。 王苏、刘佳兵得到的优秀率都比较高，还有就是杨光欣，他得到优秀率是百分百，虽然还有些票没统计完，已经看到强劲的势头。 杨光欣不免苦笑，这样的情况对他也是好事，至少反馈到市政府办去，也占一定的好处。另外刘立新和郭占江得到优秀票数差不多，郭占江微微领先两票。 老李见杨光欣进来，笑了笑，唱票、监票、写票，也不可能给谁作假，但如果唱票和监票的人联手，却又非常容易作假。 小玉在拍照，将一些资料留下来，作为一个预备着新闻上有所突破的，必须具有一定的敏感度。 等最后一张票唱完，杨光欣见自己所得是全票优秀，这可能是自己跟谁都没有竞争，谁也不想得罪人，才有这样的全票。王统的优秀率还是保住了百分之八十，郭占江的优秀率在百分之八十二，刘立新的优秀率在百分之七十九点多，这让杨光欣感到欣慰。 不管这次考评跟镇长职位有没有直接关系，郭占江占优就是优势，对今后的升迁有好处。记下结果，小玉将焦距卡在杨光欣的名字处，这必然有一篇稿子。 第93章 组织谈话 第一环节的全员投票评议中层领导干部，杨光欣得到完美的优秀票数，大家也懂的，但与其他人相比，却又非常醒目。 小玉觉得这很具有新闻价值可挖，留下图片资料之后，开始构思这篇文章。对杨光欣个人的宣传，可写的东西不少，亮点确实多而且动人，就看如何选取材料成文章。 县里来人对高岭江镇考评工作才过第一环节，工作还得推进，杨光欣只是记下票数与结果，随即配合县里的人做下一步工作。 这时，县里的人分成两队，纪委那个牵头带两个工作人员一起，找普通干部谈话，对中层领导干部进行考评。具体会问什么，大家心里也有数，不外乎对领导干部的能力、德行、实绩等方面进行询问。 组织部那位也带两个工作人员则找中层领导干部面对面谈话，让每一个领导干部面对组织，谈自己的工作。其他人都经历过这些事情，因为对乡镇干部，每一年都会有一次或两次这样形式的考核。 杨光欣却是第一次，不过，也知道这些考评大多数走走过场，要做这样的工作才会让管理单位有资料，同时，也是上级管理者对下面管理的方式。 组织部小组首先将王统请进办公室，杨光欣让叶子和亭亭分别负责一组联络，站在办公室外等候里面领导叫谁，便立即电话通知谁过来面谈。 纪委组则是按单位工资名册，随意点名，没想到第一个点了刘立新。这是不是有意，真让人捉摸不定。因为纪委组的人不可能不知刘立新是副镇长。 组织部组第一个点王统谈话，是因为王统是书记，他的意见很重要也是组织对他的认可和尊重。不过，这时候也不用瞎猜。 刘立新用了七分钟出来，可见问话并不复杂，也不会很深入。下一个人是一个普通干部，计生组的。随后的几个人，都是普通干部，确实是随机点名。但又有意分布在不同年龄段。因为从工资名册上点人，最容易分清年龄段的结构。 工资名册是按工资、级别高低来进行排序的，除了特殊情况外，级别上就是入职先后得出工资名册上的排位秩序。 组织部组这边找人谈话很有顺序，除了王统谈的时间比较长一点，将近二十分钟，其他的人都在五到八分钟，王苏、刘佳兵、郭占江、刘立新等一一地排下来，找了镇组织委员之后，亭亭突然说，“杨科长到你了。” 杨光欣才明白真要找他谈话，他也是高岭江镇一个中层领导干部了，走到办公室门口，亭亭对杨光欣笑一笑，轻声说，“杨科长好帅哦。” 也不知亭亭是不是两眼冒出火花，杨光欣在捉摸，会问些什么样的问题？之前被找谈话的，一个个都神神秘秘不肯透露一点。 关了办公室门，组织部那个干部微笑着说，“杨光欣科长，我代表双星县县委组织部找你谈话，耽误你几分钟，就问几个问题。不用紧张，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没有必要刻意去担心什么，这不过是一次正常的考评干部工作而已。” “请坐。” “谢谢，我明白了。” “好下面我们开始吧。”组长说，“第一个问题，杨光欣科长，你对高岭江镇中层领导干部总体印象是怎么样的，能不能跟我们谈谈？” “好。”到高岭江镇也有一段时间，跟郭占江、刘佳兵、王苏、刘立新等人在工作上也有过不少的合作、分配、协同、配合等，也听过不少消息，对这些人的人品、能力、性格、优劣也有自己的判断。 “我到高岭江镇总计时间不到半年，对镇政府各位中层领导的了解并不全面，我只能谈谈见到的和他们表现出来的一些印象。 第一个印象就是大家工作上责任感很强，高岭江镇本身就是双星县最偏远、最落后的乡镇，由于地理位置的限制，使得这里生活水准还停留在而膳食你钱的状态，但这些干部却安心工作，各尽其责，使得高岭江镇慢慢地便好。 我是非常敬佩这些领导的，到高岭江镇后，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这一番话说的很圆滑，同时又将自己的水平稍微表露出来，说开了，杨光欣的思路更明晰。 “有没有一些实例？”又问。 “很多啊。”杨光欣随即列举了一下工作上的细节问题，对郭占江在维稳工作上的表现，对肖文彤问题上的处理等等，简明扼要。 “假如，让你来担任高岭江镇中层领导，你觉得自己适合哪一个职位？”再问。工作人员在噼里啪啦地敲打，将问题和回答输入笔记本。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问，转念想，这可能是针对自己的问题。因为其他领导干部都有自己的职位，有自己负责的工作。 “我到高岭江镇的时间还很短，对镇上的工作还处在熟悉和学习阶段，虽然到这里后，见到各位领导、干部们在工作中有很多让人震撼心灵的事迹，但要说我个人，自我感觉能力上还远远不足。” “杨科长不用太谦虚，直接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假如我在高岭江镇做工作，负责教育督导、宣传、建设美丽家园这些方面的工作容易入手一些。”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假如从高岭江镇现有中层领导中选一位担任镇长职务，你觉得哪一位最适合？点人，也可以自我推荐。” 原来问题在这里啊，难怪前面被找谈话的人一个个都不透露，谁敢乱说话？杨光欣转念想了想，笑着说，“我觉得他们都适合，但要选一位出来，我觉得郭占江镇长比较好。” “谢谢配合，耽误你正常工作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配合组织本身就是我们的工作。”杨光欣走出办公室，门外还有两个人等着要找谈话。出来后，见不少人看着自己，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想什么，才明白之前那些人为什么都神神秘秘的。 自己举荐谁，这些人都在关心这个问题吧。 第94章 小玉的处作 事关个人前途，即使大家都明白这样的考评作用非常小，但因为廖其文被带走一直没有消息，估计他回来的可能性小了。如此，高岭江镇就空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位子——一镇之长，即使王统都会在意这个人选。 然而，情况并不明朗，或者说组织上有多种可选的方案，外调、从县里派人下来、就地提拔等，即使就地提拔，也有不同的选择，是过渡一下，还是一步到位？ 如此，高岭江镇中层领导们谁不会有点想法？特别是几个有竞争力的副镇长，就更加在意各人的谈话和口碑。杨光欣这时也不敢稍有表露，会得罪很多人的。 他笑嘻嘻地往外走，去看叶子哪一组的进展情况。那边是找普通干部谈话，涉及哪些问题，估计也是收集镇里中层领导的材料和群众评价。 叶子见杨光欣走过来，低着头不太敢看他，因为我们会交待问题中，确实涉及到她。叶子也算是受害者，县里来人落实到时候很隐秘，但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在国内，说到保密本身就是笑话，很多地方，常委会讨论人事的会还没开完，被提拔者就得知结果了。何况其他情况？王明华平时跟叶子中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掩饰，他觉得是自己的能力、威风和霸气，偶尔喝酒到兴致上，还会说一嘴。 之前王明华在秘书位子上，大家心知肚明不说什么，背后议论也不当回事，但现在王明华彻底倒了，叶子这个受害者承受的压力相当大。 杨光欣明白，行政口大多数人不过是口花花的，但也有些人是来真格的。按照小玉说的，叫宁可做禽兽不做禽兽不如，友情泡也不少，情绪到了，来一枪，游击战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不过，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再说了，各行各业都有些极品，他们的思想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当然，如今这个浮躁和寻求刺激的世道下，很多城市统计亲自鉴定吻合率才达到百分之六十。 这样的结果很有说服力，就说明这些夫妻在结婚不久或结婚期间，女人在外面还有人，并且很不小心地中枪了，那还有比较小心没有中枪，还有防御搞得好的那些数据又该多少？真正的情况就一个字：乱。 相对而言，小地方这种事情还比较单纯。 杨光欣之前在江城市，省会，对这些事情听得不少，也没有什么洁癖。对叶子这样的情况并不歧视，不过是整个大环境下的一个细节而已。 “多少人了。”杨光欣说。 “十五个，每一个不超过五分钟。” “都是快枪手啊。”杨光欣笑一句，也是到乡镇后感染到底一个习惯。叶子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笑一笑，按照平时，她肯定会回一句：杨科时长多少。 杨光欣过来也是做给别人看到，因为要装着组织部找自己谈话根本不涉及镇里其他领导的样子，他才会如此轻松。 交待叶子一句，叶子说，“谢谢杨科。” 让老李到厨房准备好中餐，今天这种情况，肯定会加菜。而且，单独给领导开一桌菜式会更加丰富，中午不会上酒，但有饮料。办公室这边要做好准备，接待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杨光欣交待好便去找王统，跟其他人说话都会让别的领导乱猜，王统那里就没问题。 “外边差不多了吧？”王统笑着说。 “组织部组谈话差不多了，就剩一个人在外面等。纪委组不知要找多少人，得听领导的。” “找你谈了？”王统说。 “就问高岭江镇中层领导干部工作表现，我能说什么，见什么说什么。不敢夸大和隐瞒。”杨光欣笑着说，“书记，是不是要就地提拔一个上来？” “这可不好说。” “书记，我觉得就地提拔一个对镇上的工作有利。外调一个人，会不会安心在高岭江镇工作？再说，新来一个还要一段时间熟悉情况，对救灾抗灾工作不利。” 其实，杨光欣还有句话不敢说出来，就地提拔一个人，这个人即使担任了镇长职务，也不敢跟王统较劲。知根知底的，你才上来就要跟书记掰手腕，那不是找打吗。新调来的可不同了，到高岭江镇后，肯定要拉拢一些人作为亲信，另组一个山头，这都是很正常的。 “镇里最多提建议，一切都得听县里的。”王统说，“光欣科长，我提议县里让你在镇里帮我分担点工作，也不知县里同意不同意。” “啊，书记，怎么也轮不到我。再说，我一个新得像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还不懂，得静下心来学习。跑跑腿，打打杂，过两年再说。”杨光欣笑嘻嘻地说。 “你呀，总这么个腔调，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心挂记着市政府办。这也是该这样，市政府办水深浪大才容得下你这条巨龙。” 说一阵，亭亭过来找，说领导谈话已经结束了。王统和杨光欣下楼，陪着县里领导往食堂走。进一隔间，这里是平时领导在这吃饭、说事的地方，有上级领导到了，也安排在这里吃饭。 陪领导一起吃饭的并不多，但王统点了杨光欣，他也不好退走。好在不喝酒，吃饭时间并不长。吃过饭，县里领导们碰了头，跟王统书记反馈了意见，便回县城。 进办公室准备稍作休息，上午经过的事情还得用心琢磨一番。 才进办公室，结果小玉却跟了进来，拿着优盘。有点小兴奋，说，“杨科长，我借插一下。” “你能插吗。” “杨科也就敢口花花一下，敢来真的吗。”小玉看着他，眼里似乎有浓浓的雾气，“我一上午写出一篇，两千多字，请师父帮看看。” “不看。”杨光欣说。 “杨科，你不是答应好好的收人家做徒弟的。不准食言，必须看。” “你不怕我稀里哗啦的全部删没了？” “我受得了你的压力，尽管压，不要紧。”小玉说着拖杨光欣到电脑边，“这是人家的处，你都不肯帮看看，得多狠心啊。” 第95章 很疼 见小玉这段是的付出与努力，新闻写作模式化比较明显，只要摸清几个套路，微调一下用词，完全可在同样的模子下装不同的内容。新学写稿子的，歧视只要按照杨光欣所说的办法，绝对能够在一二十天甚至更短的时间拿出像样的稿件。 当然，要做到档次更高的，那不仅是努力就可达到的，一篇真正有感染力的通讯稿，必须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等要素，个人的文学修养也必须是棒棒的。 基层做宣传工作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够上稿几次，县里绝对或吸纳这样的人去做服务。 杨光欣坐到电脑前，小玉站在他身后，双手捏着肩膀，轻轻地按摩、讨好。杨光欣打开文档，开始浏览。总计二千四百多字的一篇稿子，浏览之后，觉得内容是有了，不过，行文稚嫩，语句也多是记住平时新闻稿里的语言。 这些语言记下来是好事，不过用在这篇稿子就不适合。小玉这篇稿子是以杨光欣为主角，要反映一个在基层兢兢业业工作的干部形象。稿子里事迹也有，细节也够，但组合时很生硬，没有太强的说服力，更没有感染力。 但作为第一篇稿子，杨光欣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豆腐块新闻稿和这种综合性的通讯稿是两回事，难度也提升十倍不止。 但还有一点就是，这篇稿子是小玉本人对杨光欣这个领导的个人感观占多数，放在高岭江镇或双星县而言，事迹并不算突出，没有典型意义更不具备代表性。 读过后，仔细想了想，单纯在原篇上删、改，其实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既要让学员感觉到写作是很辛苦的，又要让她体会到努力之后有成效，这就有点挑战性。 见杨光欣不说话，小玉也很担心，这篇稿子，她虽说只用不到三个小时做出来，但觉得比较完美，甚至对照过之前读过的通讯稿，觉得比那些都要稍微好一些。这时候，心中的信心一片片垮塌，脸都不自在了。 “怎么说呢，你这篇稿子真要我来改？”杨光欣说。 “杨科，你是师父，我是斟茶拜师的正式徒弟，当然请师父改。”小玉声音都有点抖了。 “我挥舞大砍刀一阵猛砍，会不会很疼？” “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疼的，我不是还没经验吗，等师父让我体验一下。”小玉勉强笑了笑，从杨光欣的说话里已经体会到可能的结果。 杨光欣将整篇稿子都复制到另一文档，之后，大段大段地拉黑，“啪”地打删除键。一大段就没了，不到三分钟，两千多字就剩几十个字！ 小玉看着都懵了，真的很疼、很疼。 强忍住眼泪没掉下来，随后见杨光欣噼里啪啦敲打起来，在原来留下的文字上增补内容。过一会，不到三百字的一篇小稿子出来，见杨光欣点了保存，小玉又将电脑上的文字读一遍，没觉得这段有什么好。 “将这段发出去，就落你的名字，看能不能被采用。”杨光欣说。 “好的，师父。”小玉说，“师父，还是落你的名字吧，主要是你写。” “我就不必了。”杨光欣笑了笑，然后看着小玉，“怎么样，有感觉吗。” 小玉点点头随后又遥遥头，杨光欣说，“这就对了。外人看写新闻稿的觉得很简单，很容易模仿，但真要写出报社采用的稿件并不容易。特别是没有太明显的亮点，不是在全县格局上发生的事情，就更难上稿。” “师父，你的意思是有些稿件非常容易采用，有些比较难采用甚至不可能采用，是这样吧。” “对的。”杨光欣说，“比如，京城某位高官到高岭江镇某村走进一农家，亲切问这家人的生活情况。只要你抢先发稿，市报必定采用。省报都可能采用，还有图片也是，抓拍到了的对群众的关怀图，也会刊登采用，但如果说王统书记到塘谷村一家贫困户，你写出来会采用吗？ 这就是层面问题。如何写好不同层面的新闻稿，这是必须要花心思琢磨，慢慢摸索出来。层面的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其实里面的诀窍还得自己体会。 就这篇稿件来说，有明显的有点。哪些有点？首先组织的事实材料比较充分，细节上也有生活气息，其次，文章整体结构出来了，第一次写出这样的稿件，是很不错的。” “师父，你是怕我受不了打击，是吧。” “我不会故意打击你也不会将缺点略过不提，因为你想走这条路，与其让你一次次失望中感觉到疼，还不如第一次来个狠的，以后有比较强大的抗打击力。”杨光欣笑一笑，“还不错，相信上第一次稿之后，会有更多体会。” “谢谢师父。” “下面再说说为什么要删掉那么多。”杨光欣说，“你要写通讯稿就得找一个好题材，人物类通讯稿比较好写，但往往又是最难上稿的，这就跟上面的意图有一定关系。你将通讯稿的主角放在我身上，本身没什么错，不过，我不是镇上、县里和市里要宣传、要造势的人，写好了也不可能上稿，这种稿件要经过领导点头才行的。即使领导点头了，这个人物的说服力并不强。 实际上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层面认识。人物的通讯稿进行宣传，除了造势需要，也跟局部环境的特殊性有关，比如说英雄事迹的采写等等。 文笔上的弱点也明显，各段落之间应该存在逻辑关系，相互之间要为稿件的立意服务。”说到这里，杨光欣举了几个例子，然后加几个字或一两句话，使得原稿就有很大变化。 小玉很认真，直到所有都讲完了，将优盘拔掉，才说，“师父，你真的太好了。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 “快走吧，快去发邮件。” “师父，你总得给人家一个表示感谢的机会，对不对？又不是要你负责，你只管像拔掉优盘那样走人就成了。” 第96章 家安老总 杨光欣已经在肖文彤那多次拔优盘，不想有更多苦恼。不跟小玉废话，让她好好练写。 石家金早早来电话，说要去县城接人，问杨光欣肯不肯陪着去，路费有村里开销。杨光欣不在乎那点小钱，但却关注是谁要石家金亲自去接人。 “唐力臣支书暂时不能回村，村里工作交给我，他派一个老总过来考察，怕将人吓跑，让我去县里接人，劫持回村里再说。” 这个事情真不能大意，进高岭江镇的两道深谷太吓人，说不定会将人吓跑掉，准备做的项目也就没了。等见到石家金，他说，“杨科长，上回你不是说让我买一台车，跑客运吗。这次到县里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车型。你陪我去，心里有谱点儿。” “我自己都没车，懂什么车？其实我还有一个建议，村里开口，让唐力臣搞两台快要报废的车来跑，比自己去买要好。” “对啊，我们买一台车多费劲，他们那些半旧的车便宜要死都没人肯要。”杨光欣也在想，唐力臣的来历，弄两台半新的车，只怕他都下不了面子。 搭客运车去县城，石家金和杨光欣说着话，半路有不少人想拦车搭车，但车上座位已经满额，司机几次对车外的人摇手表现不能再上车。车里也有些人议论，说，车还那么空，完全可将人放上来，没有车，让人走去县城？ 另一些人说这是政府的规定，一个超额都不行，哪怕半路上都不准。超额一个，会罚款五百元。只要有人举报，这钱就归举报人所有。你想，这招狠不狠？ “超员太不安全。”杨光欣说，虽说感觉到车主的不满，乘客的不以为然，他却很坚决。 “车外那些人要自己走路，也很可怜，有些拖儿带崽，有些七老八十的。他们就很难。”这也是实情，杨光欣也不知该怎么解决暂时的不便。增加车辆进行客运，已经是必须了。具体的操作，还得跟政运、交管等部门协商。 到县城，联系对方，说是已经从江柳市过来，快到双星县城了。两人在汽车站外找一个地方坐等，聊着可能要进行的生态养殖业，石家金说，“养殖确实好，放养呢，我们村外好多山坡、林子，荒田都可利用起来。不过，实际到每一家，困难不是一般的小，简直就没办法克服。 各家年轻人都不在家，留下来的劳力单薄，要他们学习新技术，杨科长，你说可能吗。比如说，养鸡要喂药，要打针预防，先不说会不会打针，一群鸡在那里让他们打针，估计也做不好。村里不可能组织人力帮各家来做。” “困难肯定有，但也必定能够克服，是不是？”杨光欣也明白农村的难处，绝对不是说了就能够做到的。 石家金遥遥头，说，“还是杨科长捡石头和挖树蔸的项目好，直接拿钱。” “摆件等技术含量也很高，不过，目前要求放得低，好多潜在价值都不能开发出来。”一块品相比较好的石头，如果配上比较适合的底座，会让整个摆件的品质提升起来，价格上会大增。 杨光欣也没时间专门来发掘这些，主要还是拿到最原始的那份价值。村里对养殖项目没有太大信心，对项目的推动也很不利，看来，还要跟唐力臣好好说说这事，看怎么解决技术难关。 对方到来的时间跟估计的时间差不多，说了地方，随后见三台车开过来停了，一个年轻人下车问，“石支书是吧。” “我是石家金，高斗村支书。” “你是石支书就对了，我们老总在车上，家安生态养殖集团也就是唐少介绍过来的。”年轻人说着往一台奔驰车边走，开了车门，一个显得胖的家伙从车里下来。 “老总，你好你好。我是石家金，高斗村的。”石家金往前走，跟胖子握手。 看这老总，说养殖真是不差但说生态养殖，好像有点那个，总之画面不太对。石家金握手后介绍杨光欣，说，“这是杨科长，杨光欣，在塘谷村驻村。唐支书说过吗？” 老总稍微调整才反应过来，说，“唐少提过提过。”说着跟杨光欣握手，“杨科长好年轻，就是科长了？前途远大，了不得，难怪唐少一直在夸你。我是钱谷满，金钱的钱，谷满仓的意思。爷爷是老辈子人，挨饿怕了，给取这样一个名字。” “钱总好，老辈子人所求不大，更注重生活平静朴实，钱总好福气啊。” 不知道钱谷满跟唐力臣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钱谷满对杨光欣确实也是热情，见面之后，石家金说现在县城吃饭，到村里怕钱谷满一行人饿了。这时候回村，路上不耽搁也会过中午时间，石家金和杨光欣早上也没吃多少东西。 钱谷满便请石家金安排，吃饭的事情有他请，今后在村里做项目还要多拜托石家金这个真正的村支书。 石家金在村里的号召力真不小，好在人不贪利，各种政策上的好处没往自家揽，相对说来做事公平公正，做什么项目有他发话，比公司的人说话管用。 就在车站旁边找一家吃饭，钱谷满让助手买单，之后，又在县城买一些米、油、奶等装上车，才往高岭江镇出发。 出县城后，杨光欣和石家金跟钱谷满同车，便说起养殖项目的困难，特别是技术问题。钱谷满说着方面公司早有计划，就是专门派一个懂技术的人员留在村里，手把手教一年，之后，村里的人肯定能够做好。 这样听来，关于养殖过程中的技术问题解决了，资金问题也不难解决。钱谷满答应只要农户签约，鸡苗、早期的饲料、甚至基础修建都可垫资，今后用产品来抵。 下第一个山谷，钱谷满换不太在意，等上那边山后，看到对面山的弯道，钱谷满说，“杨科长，我们是从对面山过来的？我可有恐高症啊。不行了。” 第97章 合作意向 难怪唐力臣要石家金到县城去接人，钱谷满这家伙真不敢走这样的路！ “钱总，没问题的。上次我和一个朋友骑车十几分钟从这边山顶就到那边山了。”杨光欣笑着说，“钱总，你觉得这里开发成旅游景观，有前景么。”说话是最好分散注意力的方法，“我几次跟唐少提过，让他修见一座高架桥，这样直接通过，高岭江镇到县城只要二十分钟就可到了。” “把路拉直，加宽，不用二十分钟。”石家金说，“钱总，我们到村里不搞鸡鸭鹅、猪羊牛、鱼蛙鳖，这些你肯定都吃多了，就做些山里的野菜。” “多谢多谢，吃什么无所谓，我们先看了场地，将项目意向签下来，我让副总过来做具体推进。”钱谷满苦笑着说，对高岭江镇这样的路，一生也只想走一回。 对有恐高的人说来，在这种路上走，确实是非常大的煎熬。 爬到山顶再下还要往山顶爬，钱谷满说，“这次真被唐少害惨了，他只说这边路有点不好走，没提过山路这么陡峭。” “钱总，其实高岭江镇真只有一道河沟啊。”杨光欣笑着说。 “之前那边不叫河沟？差不多两千米吧，还不叫河沟，这边的河沟不是有万米？”钱谷满以为这边的河沟更深，不敢往车外看。 “钱总误解了，这边的河沟确实要深两百米，但我说那边不是高岭江镇的河沟，是因为从这山顶分开，过山顶才是高岭江镇地界，刚才经过的地界是县城郊镇上的。” “杨科长这话就像古人那个媒婆给人做媒，夫家出门前问，女人有什么不好？媒婆说，一只眼不太好。等上花轿之前，夫家还是不放心，又问媒婆，女人有什么不好？媒婆说一只眼不太好。 夫家以为就一只眼有毛病，还可娶回家。谁想洞房之后天亮了，夫家才发现女子双目失明，心里很不满，找媒婆理论。媒婆说，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出门前说一只眼不太好，上花轿前又说一只眼不太好，那不就是两只眼不好嘛，怎么说我说假话骗人！” “石支书，我说的不是真话吗，山顶那边真不是高岭江镇的地界。我一开始来，听他们也是这样说的。”杨光欣笑起来。 说着乡镇的传闻和笑话，钱谷满难受的感觉好一些。 回到镇上，杨光欣先给王统，随后刘立新电话，钱谷满是带着诚意到来的，项目是因为唐力臣在高斗村做支书，算不得乡镇拉来的投资，但这个项目总投资也有几百万，对唐力臣、钱谷满这些人这点钱不算什么，可对高岭江镇甚至双星县都是一件大事！ 杨光欣不会凑得太紧，可也不能让乡镇领导都不沾边，只要没人抢占唐力臣的政绩，其他的回报和好处，肯定会有人来分沾。 王统很快出现，跟钱谷满见过面，并不在镇政府停留，直接到高斗村去。进了村，这边鸣炮欢迎，然后进村部。 下了车，钱谷满让人见拉来的东西，先按名单送到村里七十岁老人家中，说是公司的一点见面礼，进门的一点小意思。 石家金和王家旺急忙代表村里，感谢钱谷满和家安生态养殖集团的拳拳盛情。也表示生态养殖项目一旦敲定，村里全力以赴做好这个项目，决不让老板亏账。 杨光欣心想，高斗村和塘谷村即使将养殖规模做到最大，又能给家安生态养殖带来多少点儿的利润？ 但这些话不能说，项目落实下来，村里人均收入，各家实际收益都会大大提高。不说其他，人工费这一项就翻几番。 王统是随车到高斗村的，但刘立新等人却是骑摩托车到来的，又落后一些。到来后大家都注意力都在钱谷满身上，都在介绍高斗村的情况，杨光欣和问题都看到刘立新赶过来，但没有谁要给他介绍。钱谷满也不在意有谁又到了，在高斗村，也就搭理石家金等村干、乡镇这边就王统书记和杨光欣。 刘立新虽受到冷遇但没有耍态度，知道唐力臣的背景太硬，不说其他，只要县委组织部长表示一下不满，刘立新立即会被下了，至少打人冷宫几年不用，前途就没了。 到村里，钱谷满的表现就不同了，看到老人都会跑过去合影，见一个新奇的东西也会把玩一下。或者走进一看起来非常困难的家中，见了老人和小孩，拿出钱包来取钱塞给他们。 花两小时将村里走一走，又将适合搞养殖区域的山、谷地、水流等看了看，主要是石家金在介绍，杨光欣也帮腔。然后，回到村部，石家金说，“钱老板，先吃饭吧。” “行，高斗村的考察大差不差了，养殖的规模暂定年产一百万羽，具体情况还要做技术的专业人才来敲定，要尊重科学嘛。”钱谷满说，“对了，塘谷村村干在不在？” 杨光欣站起来，叫一嗓子，王东、刘星华等人忙过来，跟钱谷满见面。杨光欣说，“钱总，塘谷村跟高斗村地理地貌一样，适合养殖，两村相邻，不到五里地。” “杨科长说了适合，肯定适合。具体的情况，塘谷村和高斗村一起做，你们看怎么样？” “感谢钱老板，感谢家安生态养殖将这个项目落在我们镇，”王统说，“镇里在这里表个态，项目落实过程，一切手续问题、用地问题，全力以赴协调好，确保项目顺利推动。” “那我就多谢了，杨科长，等唐少回来，还得请你帮忙说句话。就说这个项目多谢唐支书的关心，企业发展好了，我不会忘记唐支书对家安生态养殖的恩情。” “好。”杨光欣说，知道这是钱谷满对自己的一个回报，以后项目落实、见效之后，那份业绩其他人就不好抢占。 桌上都是些野物，山里搞的，钱谷满自然不会问。这种事情吃了就吃了，问出来会犯法。 吃过饭，双方将项目合作意向签了字。 第98章 钱谷满力挺 家安生态养殖项目意向书签好，当天钱谷满就离开，天虽黑了，他却执意要走。杨光欣明白钱谷满的意思，一是高岭江镇这边没有稍微像样的住宿地，主要的还是要乘天黑过两处峡谷，天黑看不到车外，恐高症不会引发出来。 高岭江镇的人一直送到县城，县里得知情况，县长向海平、常务副县长李泛云、书记田明俊、还有两位副县长都到县城外等候。碰面后，领导们一起热情邀请钱谷满在县城暂停休息，县里对贵客要有所表示。 双星县目前经济比较差，招商引资没有明显效果，县里的工业、商业处在全市落后地位。县城周边有点产业都是小规模的，比如食品糕点、猪羊宰杀、饮用水加工，稍具规模的就是一家水泥厂，产值在几百万样子。 家安生态养殖项目落在双星县内，对全县经济有不小提振作用，即使在税收上没有太大帮助，可落到微薄的经济产业基础上，数据提升有一定幅度。 再说，家安生态还是暂时的规模就有年产一百万羽家禽，产值少说有四五千万，规模是不是提高、扩大，还得在运行中看收益情况。 对钱谷满这样的金主，县里该有的态度一定要做到。 好在县里领导们也没怪罪高岭江镇和高斗村的意思，事先没汇报钱谷满一行人到双星县，使得领导们没有第一表达热情。 杨光欣见领导们围着钱谷满，便往后稍退，不想让领导误会。特别是李泛云是抓经济工作的，他对自己第一印象是那个样子，会不会借机再批自己一回？ 王统和石家金却要凑到前面去，说一阵话，钱谷满却不过领导们的热情，答应去夜宵，之后再回市里住宿。 重新上车，杨光欣原准备撤了，却见刘立新等人也上车跟着，自己一个人先撤了太引人注意只得跟着上车。 到双星县专一接待的双星酒店，是四星级的实力，对外号称准五星级。外面装修不见奢侈，但内部的硬件设施确实达到四星级别。 车停到双星酒店大院停车场，领导们先下车，恭候着钱谷满一行人，对高岭江镇和村里的人自然不在意。不过，王统和石家金却必须参与接待。正要走，钱谷满却张望，见杨光欣远远站着，走过来，说，“杨科长，走走走。” 杨光欣硬着头皮跟着进去，混杂在领导们中间，这个感觉并不好。 县里领导知道钱谷满是第一次到这边，谁想他居然对杨光欣是这样的态度，其中有什么意思？ 到楼上一个大包间，里面有三桌，到来的人加起来最多有两桌。刘立新等人没被领导招呼，自然不敢凑到楼上来，到县城后，他们得自行安排了。 钱谷满随行人员在另一桌，县里也有领导去陪，杨光欣往随行人员那桌坐，钱谷满这时候又说话了，“杨科长，你坐那桌是什么意思？太不够意思了，过来过来。” “小杨到这边来，还要钱总请啊。”田明俊笑着说，语气似乎是在批评，又像在呵护，显得彼此之间关系很亲近。 杨光欣苦笑一声，说，“我过来给钱总、领导们服务。” “坐下陪我喝两杯酒，以后项目在村里运作起来还要拜托你帮看着，我可是当着你领导的面开口的，以后有他们作证，你别想推掉。”钱谷满笑呵呵地说，请杨光欣坐下。 “光欣科长年轻有为，眼界开阔，思路清晰，又踏实肯干，前途不可限量。”田明俊说，“钱总，你请放心，我监督光欣科长负责这个项目的推进和发展。” “多谢了。”钱谷满说。 其他人听出一些意思，也就是说，家安生态在高斗村和塘谷村所做的项目，杨光欣是必须的主导人之一，这是项目投资方的意思。 李泛云见书记如此说，也笑着说，“杨科长非常能干，能力很强。” 向海平县长没直接说杨光欣怎么样，却说，“杨科长，你得好好敬钱总两杯酒，不辜负钱总的信任。” 杨光欣都笑着应了，县里三位主要领导虽这样说，但在这个项目的推进中，县里领导会不插手？完全是得罪人的事情。再说，今天这事传开了，说不定会有人以为是自己请钱谷满这样说。 尽量少说话，喝酒时也是跟钱谷满敬两杯后，不再站起来。直到王统说，“光欣科长，还不给领导们敬杯酒？年轻不要怕醉，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 “王统书记性子我喜欢，直爽，要得。”钱谷满说着跟王统碰一杯，“我们看看杨科长的表现。” 话说到这份上，杨光欣便站起来给领导们敬酒，一个一杯，喝下去不带停顿。说话虽低调，但和其他年轻人比，显得很有分寸。敬一轮，又给钱谷满敬一杯，最后给王统敬酒，王统说，“我们俩碰一杯，一起喝，不说谁敬谁。” 今天这场酒虽喝了不少，醉意也猛，杨光欣心里还清楚。这种酒场不过是在应酬，不管谁说什么，都当不得真。只是，因为钱谷满两次点自己过来，是好是坏却不好说。 散场后，钱谷满不肯在双星县住，说有安排，得辛苦奔走。县里领导们送出县城外，杨光欣还勉强支撑，分散后，杨光欣跟石家金等人回宾馆住，县里领导也喝了不少酒，各自离去。 第二天，王统、杨光欣和石家金等人汇报高斗村的生态养殖项目工作进展，目前，在村里不过是宣传，具体怎么推动还得等家安生态的人过来，才能规划。不过，在用地、人力、建设等方面，石家金和王统都做了保证。 县长向海平、常务副县长李泛云、专一负责经济建设的副县长高远方一起听取了这次工作汇报，实际上，这次汇报没有确切的内容，可形式上却又非常重大。 杨光欣不肯说话，刘韬在外面，汇报完毕后出办公室，刘韬暗地给杨光欣一个大拇指。 第99章 学闹 昨天就交代小玉要将钱谷满和家安生态养殖，落户高斗村和塘谷村的事情写成新闻稿，发到市报去。因为在县里忙了，也没再问。回到镇上，先找小玉。 “师父，我写了。你不在家，没人给我审稿，都不敢发出去。后来想到师父说要及时出稿，就传给市报了。我担心白费劲。” “我看看。” 小玉将优盘插进电脑，打开文档，请杨光欣帮查看文稿好不好。这种稿子对文笔要求相对不高，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也无需拔高事件的影响力。 看了之后，杨光欣说，“还不够精简。”说着调整几句话，又删掉几句。又说，“基本格式掌握了，以后多写，善于发现新闻价值的东西。另外，这篇估计能够上稿。” “多谢师父，我一定好好努力。” 上次的那篇两千多字文稿，经杨光欣删后留下两百来字的，果然在市报刊用了。对小玉而言，还不具成功感觉，这一次，基本上是自己写出的，如果刊用，意义上就不同的。听杨光欣这样说，非常开心。 努力之后，终于尝到成功的果实，确实是莫大的鼓励。小玉扑过来，搂住杨光欣在他脸上狠狠地来一下。 家安生态的技术人员、直接管理项目推动的副总还没到，两村的生态养殖项目却要先做好发动群众的工作。高斗村经过钱谷满之前送米、送油、送礼物和红包，村里人对他印象特别好，非常信赖家安生态，觉得只要跟家安生态做事，绝对会有大钱赚。 发动群众的事情就很好做，不少人家已经将自家山林、坡地或山谷都提前做一些基础工作。村里另一个工作也在紧张地推进，那就是摆件的制作。 杨光欣从市里请来两个有美术基础的人，到高斗村和塘谷村给村里人做艺术顾问，选用树蔸和石头。讲习之后，村里的人自己也掌握一些基本的制作，这些天，捡石头、挖树蔸之余，两村每天都是以上百件摆件成品做出来。 杨光欣在两村各家看了，对一些精品，都拍照留下资料，之后，准备到省城去找找看，有没有销售渠道。 叔叔杨建国在心底岗位上已经有一段时间，稳定下来，这个时候，杨光欣确实适合到省城去露一面。将自己近期的工作也跟杨建国谈谈，对杨光欣今后的发展有好处。 老爸说，叔叔虽没直接谈到他的工作，但婶婶刘莉却两三次提到，问杨光欣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家里坐坐。 老爸也说，要杨光欣抽时间去省城走走。杨光欣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再拖久反而不美。当初在凉亭上，他是直接做成那件事的，叔叔和婶婶肯定要有所表示。 在村里三天，这三天眼看着两村选了不少地方准备做养殖场，各家开始整平土地，将荆刺、荒山挖开，夯实，修路，挖水池等等。这样下去，等家安生态的人到了后，基础工作基本完成，之后做事会顺利。 回到镇上给王统汇报村里工作进展，还没开始说事，听到李东来在楼下大声说，“怎么回事？这里是镇政府。” 杨光欣和王统对视一眼，急忙走出办公室，看楼下发生什么事。却见楼下涌来不少人，李东来站在路上双手伸开，拦住后面一群人。在李东来身后，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从楼上看不太真切，但从穿着上看，这三个是干部，而追过来的却是村民群众。见村民情绪激动，李东来拦阻不住，办公楼出来好几个干部走到李东来身边，将冲过来的人推回去。 杨光欣说，“书记，我先下去看看出什么事。” 王统是书记，不到关键时刻一般不急着去处理事情，要不然，处理事情就没有退路和层次化，也不利镇政府的工作开展。 冲进来的人群气势汹汹，最初是三十几个，到杨光欣下楼后已经聚集将近百人。杨光欣挤到李东来身边，问是怎么回事，众人聚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指政府非常不利。 李东来说，“还不知实际情况，好像是因为学生读书被打了，这些人要打老师。” 郭占江也到了，站在人群对面，大声高喊，“都安静下来，有什么事情跟政府说。” “严惩打人凶手！” “赔钱。” “赔钱……” “赔钱——” 人多又乱，但这些人都是镇上的，不过，没见村干在场。杨光欣看了看，大多数人是起哄凑热闹，但有二三十个人却很活跃。随即没看到镇上的地头蛇阿强、三哥两人都在人群中，他们虽没有挤到最前面，但也能够看到，最前面吼得最厉害的人，跟两人有关系。 反而是主家几个人说话少一些，女人在一直哭。 挤进人群，杨光欣也不担心有谁会袭击他，真在人群里只要不是混战，他们也不敢真对镇政府的干部出手。 阿强见杨光欣过来，知道这个年轻人跟派出所所长王胆是过命交情，不好惹，准备躲开。杨光欣说，“强哥，你和三哥我都看到了。我问你，是带人走呢，还是要我打电话请王哥来抓人。” “杨科长，今天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老师打了他们家孩子，孩子给打坏了，他们家做父母的心疼。”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好说。我只问强哥，走还是不走，就一句话。”杨光欣也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打老师？问题的关键是这些帮忙起哄的造势，没了这些人，问题解决起来会简单多了。 阿强还要说，三哥也看到这边的情况，还有两个人身边走得勤的，一起围过来。杨光欣给围在中间，不管身边的人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阿强。 老李等人也看到阿强和三哥围住杨光欣，挤过来，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杨科长，你先过来。”老李担心这些人将杨光欣围在中间打了，这件事会更棘手。 “阿强、三哥，我最后问一句，你们带不带人走。” 第100章 硬逼 杨光欣本来脸阳光而嫩，和善，充满朝气，但此时却一股严正与威压，逼视着阿强和三哥。这两个混人在镇上很威风，不过，也有眼色。一般情况下不会跟镇政府、派出所等干部叫阵，而是避开锋芒。 不过，今天这事情闹得有些大，喊来不少人助威，兴风作浪，是想逼迫中学和那个教师出点血，他们也好弄点钱花。 钱是小事，问题的关键是已经闹到这种程度，阿强要是真带人走，今后还如何带队伍？别人会不会以为阿强欺软怕硬？ 只是，阿强和三哥见杨光欣丝毫不肯退让，霸道得很，心里虽怒，也在权衡不定。王胆当初连王明华都不顾，直接对付王强和王朝，就是想将王明华榨出来，这件事阿强两人也算帮忙的，知道内情。 明白今天如果跟杨光欣起冲突，王胆绝对会秋后算账，他们在镇上的日子会很难过，说不定哪天王胆想到就会将他们带去派出所。 在镇上混生活，保护费之类的没地方多收，最多混点饭吃，拿点烟抽，主要来源是网吧、桌球室和麻将馆，另外，躲在一边滚牛头、摆赌场，才是最主要的收入。而这些事，只要王胆这个所长认真了，一次都开不下去，随时可能冲进来将人带走，然后就是罚款。 平时只要阿强等人不过分，没人举报，派出所不是上面有治安精神，都不会对镇上这些清洗。 得罪王胆之后，真要将阿强和三哥做过的事情全部材料收集起来，也够到牢里吃两三年饭的。三哥和阿强对视一眼，也觉得棘手。面对这个愣头青一样的科长，他们也不敢真动手，因为他们毕竟不是苦主，何况，镇政府干部的身份也在那里，更不提王胆与他的关系。 其实，阿强和三哥还不知道，真要动手这些人不带凶器，在杨光欣眼中不过是挨揍的份。当然，他也很冷静，不能先动手把事情搞复杂。 问题的重点在阿强和三哥这里，紧抓住这两个人，其他的人闹不起来。 果然，阿强和三哥两人的手下混子监事情变了，也都在注意杨光欣和阿强之间的对峙，只要阿强招呼一声，他们绝对敢动手。这些人跟阿强、三哥不同，没有接触到这一层面，看事情变得简单。 “走。”阿强狠狠地说，转身往外走。 随后呼啦一下子走掉一半多的人，使得进镇政府的人群一下子分成两截，最前面有四五个人在郭占江身前哭喊、叫嚷，离他们二三十米外有三四十个人站在路边，让阿强和他带来的人撤离。 镇政府里一下子肃静起来，郭占江见杨光欣将人劝走，心里松一口气。人少了，即使闹也不会变成群体事件。 杨光欣并不转身回，而是看着到这里看热闹的人，往他们人群走去，说，“这件事情跟谁有关？请过去跟我们领导反映情况。” 这些人主要是来看热闹也是来帮人场的，人多气旺，说话有魄力。可给杨光欣这样说，请他们见领导，这些人自然没这个必要和勇气。 这一堆人也在慢慢往外走，虽不舍，但见杨光欣不是说一句就离开的，而是紧盯着他们不放，只得往外走，出镇政府大门外。 见大多数人都走了，杨光欣才回到在吵嚷的人群处，说，“郭镇，请他们到办公室去说吧。” “好。”郭占江这时候没什么压力，也没想到杨光欣会如此将其他人都逼走。 其他人看杨光欣是神态也有所不同，这么多人冲进来，他居然敢一个人往里冲，最后还将这些人都赶走了。 就算王统书记亲自出面，也不见到有这个效果吧。 留下来不足十个人，事情简单多了。李东来、老李等人到大门外守住，不让其他人再进镇政府闹。 杨光欣跟着郭占江进办公室，并不参言。听双方你来我往地说一阵，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初二一个男生因为不会做作业，找班级一个成绩好的女生作业去抄写，女生不愿意。男生就威胁女生，发话说要这个女生无法上学。女生将事情告诉老师，老师找男生谈话。 男生非但没有接受，还放出话来要给老师好看，还说老师之所以帮女生，就是因为老师跟女生有奸情，他要将这奸情告诉全校所有的人。这时候，老师也生气了，跟男生说让他通知家长到学校来见面。 叫家长肯定是告状，男生不肯，跟老师发脾气，扬言等老师出到校外要收拾老师，给他厉害瞧瞧。两人说到这一地步，都不能后退。 老师便拿出手机翻找学生家长电话，男生见了，急起来。大声警告老师，他敢给家长打电话立即要放他的血。随后见老师没停下来，而是拨打了电话，便抄起椅子要砸人。 老师没料到男生真敢动手打人，让不及，手推出去，男生可能是没站稳，就摔到了，一头撞在墙壁上。顿时，男生晕过去。 这是老师的说法，有女生在场作证明。 男生家长的说法不同，前面的冲突都差不多，之后进老师办公室后，老师当即先动手打人，一阵耳光脚踹，男生被打，力气有没有老师大，才拖了椅子准备挡住攻击，免得挨打。谁知老师更狠，揪住男生的头发往墙撞，直到撞晕过去。老师太狠了，这是准备杀人的，不严惩凶手，如何安抚学生和家长的伤害。 家长到镇政府办公室后，气势都还很强。老师来了三个人，虽气愤，但克制了情绪。 “你们是要镇政府调解，还是到派出所报案，自己选吧。”郭占江见家长这样的态度，也火了，完全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思。 杨光欣也看出问题了，学生或许真伤了一些，但家长的目标有两个，一是要压制学校一方，今后儿子还要上学，才不会被开除。二是要学校和老师赔钱。 情况基本明朗，事实真相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 第101章 学校要不要 郭占江对这个事情的处理，心里也有谱，见学生家长没有服软的意思，男生母亲、婆婆一直在哭，直接给出处理结论，显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看了看杨光欣，说，“杨科长，你去请派出所的人过来吧。” “好。” 杨光欣站起来往门外走，郭占江说，“派出所来了后，你们的案子就由他们来做，该抓就抓，该罚就罚。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政府调解，我们也是欢迎的。” 杨光欣走到办公室门外，学生母亲守住哭，说，“我们听政府的，只要政府帮我们做主。” “那行，”郭占江说，“学校这边呢。” “我们也愿意调解。”那个女老师说。 杨光欣拿着手机，进走办公室。郭占江说，“杨科长你来处理吧，他们愿意接受调解，就是办公室的事情。” “好，郭镇长相信我能够调解好，我争取让双方都接受。”杨光欣说着走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说，“你们现在说情况，我将所有过程记下来。先说事实，不论对错，好不好？既然接受调解，就没必要争吵，争吵能够解决问题吗？” 随后，杨光欣一边听一遍噼里啪啦打字，老李、小玉和亭亭都过来了。等双方将情况说后，杨光欣重复一遍，说，“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当然，要修改的地方现在说出来，有些事听说的也可说一说，我做一个标记。 到最后有结果时，一句假话一百块钱，不多吧。”说到这，杨光欣看了双方，教师一方坦然，但家长一方几个人就相互交换了眼神，杨光欣又说，“镇上刚才跟过来的那些人，阿强、三哥几个我也是这样跟他们说的，一句假话一百块，这两个家伙带人就走了。” “我们说的主要是听孩子和他的同学跟我们说的。”男生母亲说，然后低头下去，男生父亲扭头不看杨光欣。 “好，这样我先批注好，等下问具体情况，即使有不符合不算假话，不罚款。”说着杨光欣又噼里啪啦地敲字。 郭占江还没离开，维稳工作是他的本职工作，也不能不管。见杨光欣这样子，心里在笑，也给杨光欣赞一个。 “学生受伤是事实，本来应该叫他过来三头六面对质的，但看在他有伤，我不叫他到这里来。但事实我们还得先搞清楚才行，”杨光欣说，“学生在办公室昏倒后，家长赶到学校，他醒了没有？” “醒了。”老师说。 杨光欣看着家长，男生老爸也说，“醒了。” “头部受伤严重不严重？”杨光欣说。 “学生见到家长后大声叫喊头痛、头昏、想呕吐，受伤严重不严重，我们也不能判断。”女教师说。 “当时你在场？”杨光欣问。 “在场。”女老师说。 “家长到来之前，男生清醒了没有。”“学生撞到墙后，我和欧老师一起扶他坐到椅子上，掐了人中，按压头部，他就醒了。” “男生醒后有什么动作。” “先是害怕，之后恶狠狠地盯着欧老师。但不说威胁的话，不多久家长到了后，他跟家长说头痛、肚子疼、头昏、想呕吐，我准备给家长说明情况，送男生去医院。家长根本不听，冲欧老师打，没办法，我们只能跑到镇政府来。” “这位老师的话有没有不实之处。”杨光欣看着家长说，男生老爸说，“他敢这么狠打我儿子，我怎么不能打他？” “男生在医院还是在家里？”杨光欣说。 “在家里。” “为什么不送医院？”杨光欣说。 “家里没钱。”男生老爸说。 “刚才你们说过，学生除了撞在墙上撞昏倒伤之外，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是不是事实？”杨光欣说。 “他很狡猾，打人都垫着书本，不留明显伤痕。”男生老爸说。 “那行。家长这样说，我认为有必要到医院验伤，市医院，同意吧？”杨光欣说。 “那行。”两方都同意。 “那好，如果验伤之后，只有头部有伤，这此去市里医院费用全部由说话不实一方承担。”杨光欣平静地说。 “我不服，明明是偏袒他们。”男家长说。 “老师身上有没有伤？要不要验伤？你说。”杨光欣说。 “当然不要验伤，老子又没打着他。”男家长说。 “老师也没打着你儿子，为什么要验伤？因为你想儿子肯定受到老师打了，肯定受伤了。是不是？” “我……”男家长说不出话来。 “我再问你，你知道你儿子什么性格，在你背后做了些什么事情。一天跟儿子说几句话？知道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恨什么吗？”杨光欣说。 “他去学校，就是老师的责任，出事情当然是老师负责。莫不成还要我天天教儿子？我能够教儿子还要老师做什么？我帮老师领工资？” 杨光欣都给这家长说得笑了，但他还是噼里啪啦将家长的话记下来。 “那行。”杨光欣说，“老李，你把镇上支书、村长叫来，我问他们几句话。” 支书、村长早被叫到镇政府这边，留在大门外不准镇上的人进大院闹事。两人随即过来，进了办公室，杨光欣说，“两位请坐。” “杨科长，多谢了。”支书盯了男家长一眼，杨光欣见男家长不敢跟支书对视。 “早几年，双星县开始进行撤并学校，集中资源办学。高岭江镇中学本来是撤并的范围，是王统书记到县里争取才留下来的。你们说说看，这中学还要不要留下？” 杨光欣不管村干怎么想，将男家长之前说的话念出来，又说，“有中学和没中学对少数人没有影响，他们还在不要读书嘛。但对高岭江镇大多数的家庭来说，确实要办学校，还要办好！ 只有把学校办好了，孩子在学校读书才有一个好的环境，子孙后代才能成才。不会一直都落后、受穷。” “杨科长，这个道理我们懂。”支书说，“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们村里接受领导批评。 二狗，你家小毛是什么样一个人，你不知道？到村里问问，要不你到学校问问。” 第102章 支书发威 乡镇干部到村里做工作不一定好做，但村干就不同了，特别是支书或村长，在村里的威信高，说话没几个人敢不听。 二狗平时在村里名声并不好，暴躁，不顾家，人也懒，可脾气再不好也不敢顶撞支书。支书不会揍他，但镇上其他人会施加压力。阿强、三哥等人也混，同样不敢跟支书闹。 见支书发脾气，二狗说，“头撞了，会不会脑震荡？” “撞一下就脑震荡，你当小毛是豆腐做的？你要这样我不管了，你问问你家小毛，够不够上少管所吧。”支书声音虽不大，说话却大气。 其他的人都不敢乱说，杨光欣见差不多，说，“带学生做一个脑ct。免得今后有纷争，伤得重不重也得听医生说，该出的费用还是要出。” “还不给老师赔礼道歉，要我帮你说吗。”支书冲二狗吼，“就惦记着想弄点钱，老师都走了，学校撤了，全镇的人不砸了你家我是你孙子。” 二狗、二狗老婆和父母脸色都不好看，杨光欣也不想将这些人逼急了，说，“一个地方能不能发展起来，就看教育。二狗，我说句话可能不中听，你那孩子要不早管管，这个脾气下去，你想他后半辈子在牢里吃牢饭吗？你看他跟老师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老师，谁肯让他这样瞎说？ 脾气养坏了，今后在外面也是这样，外人除了老师，谁肯让他骂让他打？ 今天如果你们多想想，事情就不会闹大。阿强、三哥这些人到镇政府来，我只要一个电话，派出所直接过来抓人，抓人关进去，处罚的罚款，是他们自己出还是你家出？ 老师跟你家小毛之前有没有仇、有没有怨？没仇没怨的，你也信老师下狠手？好了，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支书、村长，中学留在高岭江镇还要大家多看护，要各家管管孩子，让他们好好读书，也不要欺负外村的学生。” “请杨科长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支书说。 这个事情解决得并不利索，但杨光欣觉得差不多了，小毛诊治的费用，具体谁出都不要多少钱。有村里话事人发话，今后学校可能会安宁一些，等见到王胆，再让他紧一紧那些敲诈、勒索学生的事情。 王胆本来在县里，听说镇上的人冲击镇政府便赶回来。到镇里，听说事情已经解决，还是到镇政府来，要听王统这边有什么要交待。之后听说了今天这些事的过程和细节，找到杨光欣，说，“老弟，做哥哥的完全拜服了。” “王哥，我是借你的虎威啊，要不然谁鸟我啊。”杨光欣笑着说，“我们兄弟俩，就不来那一套了。哦，对了，借这个事情，查一查今年有哪些人到勒索学生钱的，让这些人主动退赔。能不能有效果？” “绝对有，必须有。老弟已经放话出去，我不做好，我们兄弟俩还有面子？以后我们说话会没人信的。” “那就辛苦你的人，跟他们说，忙几天，我回来摆酒感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就像你说过的，如果学校都没维护好，我们还有脸抬头跟人说话吗？你和王书记等派出所的汇报。” 当天，派出所的警员在镇上贴出几十份告群众书，对一年来但凡到学校内外敲诈、勒索学生财物、殴打学生的人，主动到村委会、派出所、镇政府、学校认错、退赔的，不予追究责任，但超过限期不肯退赔、道歉的，核实举报之后，一律从严从重处罚。 到夜里，中学校长、主任和之前那三位老师到镇政府来，跟王统数据、郭占江和杨光欣表示感谢之意，同时，也表示了今后一定安心教学，学校的管理会越来越规范等等。 王统说，“校长，教育这一块我懂得不多，但镇政府有个内行的，就是杨科长。今后，学校优势事情可找杨科长，也可找我解决。今天的事情我也感受很深啊，老师不能安于教学，那是我们管理者的错。 学校本来就是弱势一方，我们不为学校撑腰，等学校乱了，办不下去，对老师说来有多少损失？他们大不了换一个学校，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高岭江镇所有孩子受的罪就大了，本来可以成才的，结局就是一文盲。” “王书记、郭镇长、杨科长，我们也明白这个道理，今后不论是村小、镇小和中学，都会规范管理，谁不负责我拼着校长不干也要惩罚不饶。” “我希望以后小学、中学在成绩上有所提升，这样孩子们才会更安心学习，有信心学习。当然，镇政府在各村也会宣传，今后上面的扶贫、救济、各种帮扶必须是支持孩子读书为前提，否则，符合条件也不给政策。” 杨光欣不做任何要求和承诺，他只是问了问小毛的检查情况，欧老师说，小毛做了脑部透视，里面没有损伤、淤血等。随后欧老师表示了感谢，也表示今后在处理这类问题时，会用迂回的方法，免得引发不必要的对立和冲突。 这个事情的处理，王统、郭占江等人对杨光欣更信任，办公室的几个人也完全信服了他。而杨光欣在镇上的威信也直接树立起来，人虽年轻，领导的气质却已经有了。 随后几天，派出所动了真格，在即将到退赔限期之前，将几个名声比较大的混子，直接抓进派出所，虽没有刑讯但有大量的事实，每敲诈、勒索的钱数额、次数准确无比，这些人也明白学校和派出所联手做这件事，村里也发话要之前做错事情的，家里大人要认清事实、做好退赔的事。 杨光欣等不及这些事情的推进，跟王统招呼之后，到县里跟向海平也招呼了，便带着自己电脑和几件摆件样品往省城去。塘谷村和高斗村摆件制作成品已经几千件，收购的资金缺口太大，唯有找到销售渠道，返回资金流转，才可能做下去。 第103章 又见绝色美女 开一台皮卡，带了一些摆件样品到省城，杨光欣知道叔叔家住在哪里。在附近找一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比较大，足可停几百台车。停车场划分了停车区域，杨光欣车上虽装一些货，他却懒得停到货车区。 停车后，准备将两件作品搬下车，送给叔叔家做摆设。跳下车，突然看到斜前方一台宝蓝色玛莎拉蒂总裁准备停进车位，杨光欣脑子里突然回忆起，当初在两岔河沟石滩上见到那个绝色美女。 那次帮她搬了石头上车，听她说过谢谢。虽说自己跟唐力臣也算有往来，彼此熟悉，但不敢主动问那个绝色美女是谁。 记得当初美女叫唐力臣为哥哥，但真的是不是唐力臣的妹妹，杨光欣记不得那次有没有说她名字，主要是她的美色冲击力太强，印象中完全被她的绝色填满。 她的车就是宝蓝色的玛莎拉蒂总裁，这车会不会是她的？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唐力臣家在京城，如果她是唐力臣妹妹，那她肯定也在京城，不可能出现在江城市。 理智虽如此，可杨光欣还是看向玛莎拉蒂总裁，要看到车上的人下车。车门开了，下来的果然是女子，看不见脸，但头发跟当初见到美女有点像。 而在此时，见一个男人躲躲闪闪动作藏身匿迹地靠近玛莎拉蒂总裁，躲在另一侧后车门，蹲着。手扣在开车门把，似乎把握住开车门的机会。 杨光欣看出这个男子的用意，冲过去，等美女关上司机位车门时，这个匿藏的男子将车门同时打开，伸手去抓放在后排位子上的一个包。 这是一个名牌坤包，不管包里有没有价值高的物品、钱财，仅仅是这个包包就让匿藏身形的男子非常高兴，收获太大了。将这包卖掉，足足可卖一万块以上。 男子手抓住包时，原本打开很小的车门突然关上，他一惊，准备收回手却被车门卡住。一阵剧痛，男子也意识到自己被人发现，抓了正着。 抬头看，见是一个年轻而阳光的男孩，并不是车主。男子顿时怒了，想抽出手来打人。可他用力却无法抽出手，低声怒吼，“找死吗？敢坏老子的事，老子放你的血……呀呀呀，断了，手断了……” 杨光欣见他居然敢威胁自己，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偷包被捉一个正着，手稍稍用力，男子被夹住的手臂哪受得住，直叫喊起来。 车主这时候也发觉有情况，转身过来，杨光欣这时候分了神，见女子转身后居然真是当初见到那个绝色美女，已经给惊呆了。 偷包男子见有机可乘，另一只手猛力拉车门，谁知杨光欣虽分神了，但手上的力气却没减。男子用全力也无法拉开一丝，杨光欣感觉到手受到的力，下意识地反击。男子再次叫喊起来。 唐佳荟转身看到有人在自己车边，然后明白是怎么回事，等看清杨光欣的脸，也记起这个人是谁，当下对杨光欣笑了笑。绕过车头，见偷包男子的手还夹在车门里，试图反击杨光欣却因手臂被夹住，没法动弹。 “真是你啊。”唐佳荟说，心里多少有点兴奋，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已经被刚才的笑容迷住的杨光欣，真反应不过来，显得木纳。不过，偷包男子这时候一脚踹在他腿上，杨光欣暗道不妙，今天还真出丑了。 被踹一脚虽不痛，可在美女面前丢脸将杨光欣惹毛了，手稍发力，偷包男子再次叫喊。杨光欣放开手，他还没反应过来，被杨光欣揪住领口提起来，顺手往前丢。继而一脚踹去，偷包男子扑倒在地面上，蹭一脸灰。 心里虽羞怒，杨光欣还是控制力度，不让真正伤人。在这方面，杨光欣在江城市好几年，跟许多人交手对练，在对战中如何留力不发，早已精熟。 唐佳荟本来见捉贼的给踹一脚，担心他伤了，谁知接下来眼花缭乱的变动。面前这个家伙身手如此好，难怪他的力气比哥哥还强。 干脆利索处理了偷包男子，杨光欣才关好车门，回头看美女一眼。见唐佳荟双目灼灼，心跳加速，但这时候不说话就会大扣印象分的，这一点，杨光欣作为一个资深学霸，对扣分非常敏感。 “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杨光欣尽量平静自己，虽没法做到，表现还行。 “谢谢你，没伤着吧。”唐佳荟说。 “我没事。” “他怎么处理？”闹这么一阵，没见停车场的保安过来，对这种偷包贼，唐佳荟也没处理过。 “大门外有派出所，送他到派出所，就没我们的事情了。”杨光欣没想要放过偷包贼的意思，这种贼偷盗财物是惯偷，不知让多少人造成损失。最烦的是包里有卡，失窃后要补办各种卡，繁琐得很。 杨光欣将偷包男子抓起来，男子威胁他说今后会报复，杨光欣不说什么，手上用点力，偷包男子又叫痛。杨光欣不为己甚，美女在身边，不能留下暴力的印象。 出停车场大门，守门的人根本不管三个人怎么回事，当没看见。也难怪，停车场的保安人少，哪敢得罪附近这些偷盗团伙？ 送这个人进派出所，派出所警员见偷包男子，怒斥起来，将他铐住。问了情况，留下杨光欣和唐佳荟的联系方式，表示警方会处理这些人。杨光欣和唐佳荟没多说，就出来了。 “谢谢。”唐佳荟说，“我记起来了，你叫杨光欣，在双星县那个叫什么村来着，跟我哥那个村是邻居。” “你记性好，今天完全是碰巧了，谢谢你记得我。” “你是大力士嘛，你还记得我吗？”唐佳荟笑着问。 “记得记得。”杨光欣有点语无伦次。 “真记得啊，我叫什么名字？”见杨光欣有些尴尬，唐佳荟随即说，“我叫唐佳荟，我哥哥是唐力臣。” “我知道你是唐少妹妹，真巧，今天碰到了。唐小姐，我能有幸请你吃饭吗？” “真对不起，今天有个约，还赶时间。”唐佳荟说，“下次吧。” 第104章 见叔叔 见杨光欣有明显的失落神态，唐佳荟补充一句，“下次吧，肯定有机会。等我哥忙完，他会到双星县去，我也会去那里捡石头。” “好。到时候联系，我做东。”杨光欣笑着说。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能够再次见到这个叫唐佳荟的超级美女，已经是福分了。 回停车场，抱两包装盒走，到叔叔家外，已经一身透汗。杨光欣力气确实不小，可这两块石头足足有一百多斤，天气热，如果不是杨光欣力气大，体能强，都抱不动的。 其实，停车场到叔叔家不过几百米远，到叔叔家门外，放下摆件，站着匀一下气息。身上的汗稍微收一收，杨光欣才按了门铃，随即有个大婶来开门。杨光欣认得大婶之前就在叔叔家，说，“阿姨，我是杨光欣，江柳市杨家的。” 之前已经和叔叔家联络了，大婶也得到消息，笑着说，“杨先生到了，请。”见门边有两包东西，准备来拿。杨光欣忙说，“阿姨，里面装的是石头，很重。” 不过，大婶见杨光欣不怎么费力拿起来，也不信真是石头。 叔叔家是老式房子，大门，有一个院子，四十几平，楼是两层。楼上有一个木质亭阁，可闲聊、喝茶、会客。这边不是交通发达区域，相对说来灰尘不大，离大江也不远，虽在楼上看不到大江，空气也不污浊。 刘莉得知杨光欣到了，出来，见他两只手提着东西，笑着说，“光欣，来看我和你叔叔，就没必要带东西。一家人客气了反而分生。”说着也准备过来接手。 杨光欣笑着说，“婶婶，这是我在乡镇河沟捡到的两块石头，我觉得摆在楼上楼阁还相称，就带来了。”说后蹬蹬蹬上二楼，木质楼板虽岁月久远，走在上面吱嘎吱嘎声音，却结实。 放下，打开外面包装，刘莉见真是两块石头，不小。便笑起来，说，“太沉了，先该叫人帮送过来。” 两块石头加上树蔸做成的摆件放在桌上，一块颜色由底部的青蓝色往上部逐渐成鹅黄，颜色过渡非常明显。造型下大上小，如同写的一个“山”字，笔画清晰。整块石头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底座也简单四足托起一盘状，石头就放在盘上。 另一块石头以形态取胜，俨然一只振翅欲飞起的大鹏，翱翔太空。石头颜色稍微有点杂，这是这块石头的不足，另外就是石头稍小，气势上稍显弱了。不过，这样的自然形成的石头，也是难找到了，杨光欣觉得送给目前之下的叔叔，寓意非常好。 “好漂亮的石头。”刘莉见这样的石头，也是惊叹。 “这块石头如果大上一倍，气势会更足，才完全适合叔叔如今振翅高飞的志向。” “已经很难得了，谢谢。”刘莉说，“太辛苦，快去洗洗吧。我给你拿光庭哥的衣服穿。” “好，谢谢婶婶。”没想天气这样热，身上汗味太强，急忙到洗浴间去。 冲洗之后，穿着杨光庭的衣服也比较合身，将自己衣服丢进洗衣机，到晚了时肯定会干。跟婶婶刘莉说话，先说了家里的情况，之后说到自己在乡镇的工作。 杨光欣没说双星县、高岭江镇和村里的偏远、艰苦和贫困，主要说一些风景和趣事。没有一点抱怨的情绪，这精神状态，让刘莉很喜欢。 “光欣，我听你老妈说双星县比较偏远？乡镇那不是条件更艰苦。” “婶婶，乡镇就是那回事。我妈一直在江柳市，以为乡镇如何如何，气势也是夸大了些。高岭江镇主要是山、河沟阻隔了跟外面的交通，习惯在乡镇其实没什么。” “偏远地区工作很辛苦，我也明白，你妈肯定会担心。想回市里并不难，你哥在国外，父母年纪一年大一年，跟组织要求也是正当。”刘莉也想知道杨光欣自己的想法，省里这边可以帮忙，但如何帮却要看他的追求。 “婶婶，前不久市政府办领导到高岭江镇了，确定我在乡镇是单位到基层，暂定两年。这也是基层干部必须有的工作经历，”杨光欣边想边说，“之前考的副科级职位也落实了，副科级核实，我父母还年轻，我在乡镇两年没问题，总比今后再下基层好。”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比光庭强多了。不过，等晚上你叔叔回来，你不自己的想法跟他说说，看你叔叔有什么想法。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 “光庭哥比我有见识、有魄力，能力更是强多了。如今，光庭哥公司做大了吧。” “我和你叔叔不想让他做生意，要他进机关，他总是犟着不听，劝也劝不听，成天不知做什么。” 下午就在叔叔家，这是必须的，让婶婶和叔叔觉得真是来看望他们，而不是把这里当成一个歇脚地。 快下午七点，杨建国才回家，这个点不算迟，平时应酬不少，平均归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因为先得知杨光欣到省城来，虽说杨光欣不过是一个后辈，杨建国却很在意这次碰面。 如果不是这个侄儿，自己到目前是不是能够出来都很难预料，虽然自己留下的东西随时都可往上递交，但交在不同人的手中、在不同的时间递交，效果绝对不一样。 这份情是必须要记下并还上的，特别是江柳市那边帮忙之后，便不再提及，这更让杨建国想见一见这个侄儿。 进门见院子站着一个身材匀称的年轻人，杨建国之前在金苑小区酒店五楼走廊见过杨光欣打拳，但人却看不真。这时，见这个年轻人精神气非常好，又听他说，“叔叔回家了。” “光欣，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后。”两人说着往屋里走，大婶接过杨建国的包，刘莉说，“快洗手吃饭了，光欣肯定饿了。” “吃饭吃饭，在家里吃简单了点。”杨建国洗好手出来，跟杨光欣客气地说。 “叔叔太客气，家常饭好，有气氛。” 第105章 叔侄谈心 吃过饭，杨建国和杨光欣叔侄俩到楼阁去，杨建国才发现这里多了两件摆件。仔细看，虽说这里光线不足，摆件给人的感觉不够强烈和清晰，但摆件本身确实不错，让人看了很喜欢。 “光欣，到哪里找到的石头？还不错哦。” “叔叔，是我在乡镇那边河沟找到的，觉得还行，就带来了。底座也是我自己弄的，太粗糙了。” “你还会做这个？不错不错，蛮有艺术感的。”杨建国听杨光欣说，知道不是买来的，感觉就不同。 “叔叔，我到高岭江镇之后，又下村到塘谷村驻村。高岭江镇地理位置不算偏远，可从县城进去，却有两道深达千米的河沟。进出公路非常险，外面的人难以进去，里面的人也难出来，全镇近十个村被圈在里面，比较闭塞。 由于外人少，河沟里很多比较有特色的鹅卵石，我想，如果将这些石头做成摆件在外面销售，不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于是，我捡了不少石头，之后在网上做一家网店，又让我爸在他小店子里开一个铺位做实体销售。 前后两个月，销售的情况还过得去，但目前的情况是塘谷村和高斗村还有附近其他村的群众，都在做石头摆件，单靠网店销售已经运转不过来了。足足几千件摆件在村民家中要收购，然后转售。我想，到省城来找找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销售渠道。” “这个主意还不错，”杨建国听了摆件售卖过程，也明白杨光欣的打算，“你准备将村民手中的成品找公司拿下？” “也不一定要公司都收下，只要提供一个渠道，我们合作也行。也可以先销售，每月结算，村民只要拿到钱，售后付款，我可以做说服工作。” “这件事做得不错，说明你真安心做事了好。” “一开始接触乡镇，我什么都不懂，得慢慢学习。村里虽闭塞、落后，但我跟他们看到的东西稍微不一样，如果能够在市里或省城，找到更多的渠道，让村里有稳定的收益不是不可能。石头摆件等制作、销售，我是抱着试一试。” “试得好，肯动脑筋。”杨建国见杨光欣到陷阵之后，不是颓废、抱怨，而是用不同的视角来发现村里的优势，这也是很少见的。 “叔叔，最初到高岭江镇时，我也想转身走掉。后来忍住了，主要是我爸不想我离家太远。” “以你的能力到发达地区地应聘，拿下适合的职位完全没问题吧。”杨建国也觉得杨光欣不仅是心性沉稳、在个人能力上也绝对没问题，“光欣，这两年你有什么打算？” “叔叔，普通干部有没有基层工作经历无所谓，我目前已经是副科级了，我觉得在高岭江镇踏踏实实干两年，先补上基层工作两年的资历，免得以后又要来补，到时候可能更麻烦。” “这个想法很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工作到一定岗位后，基层工作两年的资历很重要，据我所知，有些干部在厅级位子上还要下去两年，这个时候反而难适应下面的工作。另外，乡镇任职、区县任职也是很亮的资历，能够在乡镇担任职位还是要争取。” “叔叔，目前我在高岭江镇的塘谷村驻村，还兼了高岭江镇的镇秘书，两头忙。不过，在镇秘书这块工作，接触乡镇的工作比较全面，我想，过一段时间会适应起来，也能够比较全面了解乡镇的工作。” “光欣，你的表现远远超过我的预想，很好。相比我们当初工作，要强很多啊。踏实工作、不计较得失，守住本心，随时保持头脑清醒，一定能够走到更远、更高。” “谢谢叔叔。” “你爸和你妈对你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我妈说想我尽快回市里，但心我在乡镇吃苦。我爸是支持我的，说他们还能干几年，这段时间，让我安心工作。我已经跟我爸讨论过，江柳市市政府办目前要回去难度不大，但回市政府办有没有压力？肯定有。 叔叔，我是这样想的，之前他们让我到乡镇，如果几个月就回去了，天天在某些人面前出现，他们会怎么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在乡镇留两年，到时再看能不能回市政府办，工作环境肯定要好。” “你的考虑是对的，很好。遇事多冷静、多想想另一面，很可能会得到不同的结论。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先安心在乡镇两年，时间也不长，是不是？相比其他人，一般都要五六年后才可能拿下副科级，留在乡镇不会成为一些人的靶子，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叔叔，我明白了。”听叔叔这样说，杨光欣觉得自己考虑到还不是很清晰，这次到省城来见叔叔，心里明白多了。 “对了，卖石头的事情，我给你问问，肯定会有途径。”杨建国并没有一口答应甚至包办。随后，稍走开打电话，说十几分钟，才走过来，“你明天联系这个人，他会带你去找找，肯定会有所得。” “谢谢叔叔。” “要说感谢，是叔叔该感谢你们父子啊。不过，一家人，就不说这些了。”杨建国笑看着杨光欣。 “叔叔，光庭哥还不肯上班？” “这小子让我操心啊，以前跟人到处瞎跑，以为自己是做生意的料，五六年了，折腾个什么劲？白忙一场。” “光庭哥做生意还是很有天赋的，多少人开始做生意不都亏了又亏，才慢慢总结出一些经验。光庭哥这些年收益不小，就非常突出了。不过，叔叔这边也得要人接班，省城杨家总得要人撑起来。” 杨建国并不说话，而是看着远处的夜景。省城杨家是一个不小的家族，在江城市可排在前十，但说到硬实力，目前也就杨建国到达这个等次，再往高就没了，最后能够发展与否，关键看杨建国走多远。 躲过这次波折，杨家对杨建国的支持力度会加大，但后继力量明显虚弱。 第106章 叶深副总 杨光欣晨练回来，叔叔杨建国已经上班去了，这天要到一个市去，有几天才回省城。杨光欣无所谓，到省城的第一个目标已经实现，见到叔叔，也将自己和老爸的想法都说了，今后在工作上自然有叔叔照应。 说是照应，能不能走得顺、走得远，根本还要看自己的努力。 另一件事情是摆件销售渠道，叔叔已经给自己联系方式，找对方，慢慢谈总有可行之道。做生意同样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走。 吃过早餐，婶婶也要上班，虽说她的工作任务不重，但每天还是要露面，将必须要处理的工作处理好。交待杨光欣中午自己回家吃饭，家里有大婶在，不要到外面吃。杨光欣笑着应了，杨光庭说今天要回省城，兄弟俩还从没见过，这一次总得认识了才行。 出门之前，跟对方联络，接听电话之后，杨光欣说，“您好，我是杨建国介绍的杨光欣。” “您好您好，还以为您不会这样早，就没先联系。您在哪个位置？我过来接您。” “客气了，我对省城也比较熟悉，您说位置为找过来方便一些。”杨光欣觉得主动过去，更有诚意，今后才好打交道。不能用叔叔的身份压对方，要不然，对方肯定有想法。 距离有些远，对方的位置在江城大学附近，那边文化气息比较浓，商业氛围比叔叔这边老城区要好。不知道对方的公司是不是做这方面的生意，如果在那一片开一个专售店面，确实可能有更好的销路。 江远集团在一栋写字楼占三层楼，坐电梯到楼上，出电梯口有意前台，是接待来客的。杨光欣见前台两制服美女，微笑着占起来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为你服务的。” “你好，我跟你们公司的叶深老总约好的。” “您是杨先生吧，请。叶总在里面等您了。”其中一个稍显苗条的美女走到走廊，微微弯腰做出请进手势，是要带杨光欣进去找人的。 大公司的规模和气度杨光欣之前也见识过，看着家公司的办公区，感觉到这个叶深所在的江远集团实力雄厚，唯有这种实力超强的公司，才会有更多的资源与人脉，销售渠道就不仅局限在江南省或江城市一地。 叶深是江远集团副总，杨光欣来之前已经知道这些信息。如今看到江远集团的规模，心里也还沉稳，并没有露出紧张。 美女在前带路，不时回头看顾着杨光欣。到一办公室外，美女说，“杨先生请稍等。”便去敲门，叶深在办公室里叫进去。 杨光欣跟在美女身后进办公室，见办公室装潢大气但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张扬，气度不凡，也可见叶深这个人很不一般。叔叔直接联系叶深而不是联系江远集团董事长，可见叔叔深知叶深能够做好这件事。 “叶总，杨先生到了。”美女说着，便去准备泡茶。 杨光欣说，“叶总，您好，打搅了。” “杨先生好，欢迎欢迎。”叶深见杨光欣非常年轻，但没表露出任何不当神态，笑呵呵地从老板桌后走出来，跟杨光欣握手，致意，随后请杨光欣坐下谈。 美女将泡好的茶端到茶几，就出去了。叶深说，“杨先生，请。” “叶总，冒昧求见，打搅叶总工作了。谢谢。” “没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肯定没问题。”叶深笑着说，虽答应但给自己留下后路，“哦，对了，昨晚杨部长提了提，没具体说什么事。杨先生能不能先说是什么事吗？” 叶深也是大忙人，没时间闲聊，直接进入主题。 “叶总，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江柳市的双星县做一批彩石头摆件，总量可能有万件以上。品质还不错，是成品。想在省城找到销售的渠道，及时回转资金进行运作。再次之前，我已经在江柳市开一家实体店、又在网上有两家网店，销售情况也不错，只是，渠道不够，销售总量不够。” “石头摆件？野外捡到的石头？”叶深说。 “是对，不过，稍微做了加工，制作了相应的盛放底座，成为工艺品。”这个必须要肯定，工艺品才具有潜在价值。 “上万件的量，确实不少。”叶深说，“就不知品质怎么样。” “叶总，我带来一些样品在车上，也带来一些资料图片。您要是有时间，都可看看。”杨光欣说了将自己笔记本放在桌上，叶深想了想，说，“我看看图片吧。” “请稍等。”杨光欣开了笔记本，点开文档，请叶深欣赏。拍照的作品都是精心选出来的，观赏角度也是定下来，自然将优点放大一些。叶深看了上百张，说，“这些摆件制作虽然粗糙了些，整体品质还好，我虽然不很懂，但也知道销售难度不会太大。” 有些作品足有人多高甚至有两三米高的，只要能够弄到，肯定有些公司肯花钱买下做门面，提升公司的品味。 “对卖出去我也有信心，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渠道，宣传推广太少，影响面不足。”杨光欣说，“叶总，拜托了。” “杨先生，江远集团不涉及这方面的业务，也没有这方面的渠道。如果单独组建一个分公司，还得老总批复才行，时间上也来不及。”叶深见杨光欣听这段话，脸上没露出失落之色，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 “杨先生，要不这样你看可不可行？我们跟一家叫‘江南好实业有限公司’的有业务往来，他们公司正在筹划要做民族工艺这一块，石头摆件完全可归纳在业务内。我想，他们见到这些样品后，也会有想法的。” “谢谢叶总，只要能够找到摆件销售渠道就好，至于跟谁合作，双方互利、合作就能够达成。” “好。我联系对方，之后我们直接到他们公司去，业务上还要请杨先生自己跟对方谈。” “多些多谢。”杨光欣知道有叔叔在背后，叶深不会不管。 第107章 缘来 杨光欣还是开着他的皮卡走，到另一城区，这边完全是商业新区。有叶深带路，两车在宽敞但往来复杂的路上走，杨光欣也给转得有点晕。之前在江城大学读书，在校外活动不少，熟悉江城市。可对这边新区的路况，还得要开车夺走才可能熟悉。 进一楼下停车场，跟叶深一起走电梯生来，杨光欣说，“叶总，辛苦您了。” “没必要客气，今后有其他事情，只要能够帮得上的，杨先生可直接联系我。” “先多谢了。” 在二楼出电梯，见这里布局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杨光欣看了看室内情况，便给一件东西吸引了。 一张仿古小方桌上，摆着一个石头，三种颜色的。杨光欣一看觉得眼熟，之后确定是当出在高岭江镇外两岔河帮唐佳荟搬上车的那块石头。难道说，这家叫江南好实业的，是唐佳荟在经营？ 或者是她的亲属、朋友之类的经营这家公司？唐力臣曾答应过，到省城找摆件销售的途径，后因为他给别的事情缠住，没能及时到高斗村，这件事情才拖下来。 钱谷满也说过，唐力臣有事暂时不能到村里，昨天见到唐佳荟也提到她哥，过一段时间会去高斗村，她会跟着去玩，捡石头。 这块石头杨光欣亲自抱过，自然熟悉。叶深见杨光欣在看石头，笑了笑，说，“杨先生，这块石头怎么样？三种颜色，却并不违和。质地也给人很不错的感觉，还有这个小方桌，很衬这块石头。” “确实好。”杨光欣笑着说，如果着家公司真是唐佳荟这个大美女在经营，接下来的商谈会不会很顺利？ 不好猜。昨天发生在停车场的事情，对她说来不算什么事的，自己跟唐力臣有些往来，跟她却算不得有关系。 这时候，一个很标准、很冷的美女走出来，见叶深后说，“叶总好。” “静静好。唐总在不在？” “很抱歉，唐总暂时抽不出时间，可能还要半小时才能够处理好。”静静说。 “没关系，我们不急。”叶深说，“这位是来至江柳市双星县的杨光欣先生，主要是他有些业务要跟唐总面谈。” “杨先生好。”静静走过来跟杨光欣轻轻地搭了下手，不失礼貌，“杨先生，抱歉，不会耽误您的事情吧。” “没关系。” “那就请叶总和杨先生稍等。”静静是助理，安排了人给杨光欣两人上茶，便先告退，协助那边的工作处理。 两人坐下聊天，叶深说，“杨先生，双星县有很多石头吗？” “主要是河沟冲刷形成的鹅卵石，我觉得品质还不错，也曾请专家进行检测，确实没有带辐射性成分，确保消费者安全。每一件制品，都有相应的地质说明，和售后联系。” “你们考虑很周全，其实，上万件工艺品流通起来，这个量并不大，如果放在江柳市甚至仅仅放在江城市，都会过于饱和。” “落后地域最欠缺的就是渠道、信息、资源和资本，如果我有足够的资金，完全可将这些东西囤积起来，慢慢找到真正喜爱这工艺的人，价格会提高不少。” “确实是这样，不过，算起来其实也差不多，资金囤货有利润可拿，但资金囤积同样有成本一说。不过，看哪种方式更合算而已。这是一种选择。” “叶总，我们目前没有选择啊。”杨光欣笑着说，也明白叶深的意思。他虽然没真正接触过做公司、资金运作、甚至连简单的生意都没经手，但从小看着爸妈经营小超市，也受到熏陶。 两人各在一领域、年龄相差大、社会经验也差距大，但聊起来不至于完全脱节。说一阵，叶深突然说，“杨先生，有没有兴趣改行？江远集团可提供一定的管理职位，相信你在江远集团会有更好的发展。” “多谢叶总美意，也谢谢叶总信得过我。不过呢，暂时还不想离开……”杨光欣正说着，见静静走过来，背后还有另一个脚步声，显然是江南好实业的老总到了。 叶深和杨光欣站起来，静静先说，“叶总、杨先生，真对不起，让两位久等了。” “没什么，我和杨先生谈得投机。”叶深笑着说。 这时候，从里走出一个美女，五官精致、生动，犹如静雕一样凝固美感。头发乌黑，似乎随意披洒却很有韵味；长长的睫毛，眼乌亮清澈；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形，圆润而光洁的下颌。黑发遮住一部分脸，脸颊红润、剔透，浅浅的酒窝让整个人都带着笑。 腻白如同玉质地颈脖在黑发间更显，往下到衣口里，微微隆起之后完全被掩饰的耸立，杨光欣突然觉得自己失礼了，忙守住心神。 他确实没想到，走出来的真是唐佳荟。唐佳荟之前见过两次，但每一次都不敢直视，在她面前，如果直视会失礼、冒犯对方。谁知这次在叶深等人面前，还是失礼了。 只能怪唐佳荟太漂亮，颜值太高！ “杨先生。”静静多少有些恼，虽说在自家老总面前有不少人爱慕美色、更有很多人缠着，想要跟老总认可，继而得到美人亲睐，但很少有人这样直视老总都忘乎所以的。 杨光欣知道自己失礼，端也不觉得多尴尬，看着唐佳荟说，“唐总，我们又见面了。你好，你好。” “你好，没想到会是你。”唐佳荟说，随后看着叶深说，“叶叔叔，让您等久了，抱歉。” “没事没事，难得闲下来跟杨先生聊聊，很有意思。”叶深说。 唐佳荟跟杨先生握手，杨光欣说，“唐总，今天我们是第三次见了。之前，我看到那块石头就在猜，是不是你在这里？谁想真的是你，我们也算有缘了。” “哦，怎么说。”叶深说。 “叶叔叔，上茶我跟着我哥到双星县一个小镇，看好这块石头，还是杨先生帮忙搬上车的。” “原来如此，难怪杨先生刚才看这石头很熟悉的样子。” 第108章 没问题 寒暄之后，唐佳荟说，“叶叔叔、杨先生，我能帮你们什么事？” “杨先生，既然你跟唐总是熟人，自己跟她说吧。” “好的，没问题。”杨光欣笑着说，虽不太敢正面看唐佳荟那张太有魅力的脸，但真遇上了，他也不会表现出衰。 先对唐佳荟笑一笑，唐佳荟没有太多反应，倒是静静对杨光欣有点看法。不过，今天叶深带着杨光欣过来的，肯定有公司的业务。她作为老总助理，工作上不会有丝毫懈怠，更不会因为情绪而耽误。 “唐总，这次找上江南好实业是想跟你们公司进行合作，我在双星县那边有一批工艺品想找到销售渠道，卖掉。” “什么类型的工艺品？”静静冷声地说。 “石头摆件。”杨光欣说，“就像这件作品，类型差不多，都是在河沟选取的，底座呢是挖出来的树蔸制成。哦，对了，我带来几件样品在车上。” 指着四方桌上的石头，静静和唐佳荟都明白杨光欣是说什么，不过，唐佳荟没有做任何表示，她知道哥哥曾答应过，要帮塘谷村和高斗村的人卖石头摆件。却又想听一听，看这个家伙说什么。 哥哥对这个家伙的印象比较好，很相信他的样子，唐佳荟最初以为是因为他力气大，后来又觉得不完全是。昨天见他抓那个偷包贼，身手利索，不知道能不能跟哥哥打一架。 “几件样品并不能说明问题，我想问的是，你在双星县有多少摆件工艺品？”静静说。 “一万件以上。”杨光欣说。 “一万件？”静静也有点吓着了，量虽不很多，但在双星县一个小镇搞出来的，就不一样了。“是不是随便一块石头都准备拿来卖钱？” “助理，唐总到过高岭江镇，看到河沟的石头，知道是不是随便一块石头拿来卖钱。哦，对了，我这里有几千张图片，你们可先看看。” 杨光欣带笔记本来的，也是做足准备。说了后开了电脑，点开文档，请唐佳荟和静静看图片。图片的效果比起实物，有特殊性，观赏时，特征更直接、明显。 眼花缭乱地看着图片，这些摆件也有好差之分，等次不一。但总体说来，品质都还行，至少有艺术因子，能够吸引买家。当然，也有些非常好的，唐佳荟和静静已经动心了。 看十几分钟，静静说，“从资料上看，你们的东西可分为不同等次，有些作品确实很不错，但大多数都一般化，想要卖掉也有一定难度。” “我们之间可多种形式进行合作，比如，你们公司提供渠道，从每一件卖掉的作品抽取佣金，也可以打包转让，还可以让我们租用你们的店面或渠道。至于什么途径，贵公司最容易接受，都可讨论议定。” 杨光欣要求不高，知道这些摆件潜在的价值确实不小，有些个头大的、造型好的，完全可卖出高价，拿到原价的几百倍。 “资源我们有……”静静说。 “静静，这件事没必要多讨论，你去做一个方案，如何分批将这些摆件接收过来，找到渠道处理好。”唐佳荟突然打断静静地话，非常肯定将这件事情定下来。 “是。”静静虽不情愿，但不会多说。 唐佳荟见她这样，也明白她是从商业角度看问题，平静地说，“‘江南好实业’的成立，本身就是为双星县那边的产出做市场的，杨先生找过来，我们负责销售，这是我哥先说好的。” “是，唐总。”静静这时也明白原因了，这些石头摆件是双星县的产出之一，今后还有更多的产出，都需要她们在生产做好销售平台，做好市场，至于赚钱多少，则是下一步要努力的目标。 “多谢唐总，唐兄虽说帮忙在省城找销售渠道，但我们的合作还是要遵守商业规则。”杨光欣笑着说，“至于村里的货源，我负责组织、运送到省城。‘江南好实业’是代销还是什么合作方式，都可以讨论。我只求有更好的渠道推销出去……” “省城这边的事情，我们正在准备，杨先生，没想到你昨天来是为这件事。”唐佳荟对静静说，“去吧，按之前说的做一个方案出来，给杨先生过目。” “主要是村里积压的货不少，不下于万件。周围的村民得到消息，也在捡石头做摆件。不过，我会在镇上跟村里群众先过一遍，没有艺术价值的摆件，不会运到省城来。 具体操作呢，准备这样，在江柳市成立一家文化艺术公司，由公司来接收这些摆件，运送到省城来，资金也有那边公司跟村里群众结算。‘江南好实业’则跟文化艺术公司结算，对你们公司的压力是不是相对小一些？” “好。”唐佳荟说，“我之前也在考虑，直接到村里收取石头、运送到省城来，需要的人手比较多，公司目前还没完全走入正常，招到的人手也有些短缺。也因此，迟迟没跟高岭江镇联系，原准备将这边的事情理顺了，再去村里。 如今，由另一家公司做江柳市那边的工作，对我们江南好就节省好些人力物力，顶多一周时间，这边就可正式营业了。杨先生，不会耽搁事情吧。” “这样最好。家安生态养殖的项目，可能在近期开始启动，大概半年时间内也会有产出。他们是自己销售还是也交给‘江南好实业’来做？” “这事我们也有合作的意图，不过，具体怎么合作还没谈。家安生态也有自己的销售渠道，‘江南好实业’也不会局限在双星县一地，我们的目标是江南省乡镇的产出经营。” 唐佳荟丝毫没有掩饰江南好实业的经营意图，杨光欣对此更好考虑在乡镇那边的安排，笑着说，“非常感谢唐总，之前还以为到省城来会有很多波折，谁知这一顺利，村里的人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杨先生太客气。” “唐总，昨天说了，再遇见我请客，今天没问题吧。” 第109章 意向签订 “没问题。”唐佳荟笑了笑。 “没想到你们之前就认识，”叶深笑着说，“这件事解决了，太好了。杨先生，之前跟你说的那句话一直有效，江远集团是有诚意的。” “谢谢。叶总，我会慎重考虑的。”杨光欣说。叶深却起身告辞，说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要他出席，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接下来有合作双方慢慢谈，他留下来没有必要。 杨光欣和唐佳荟送到楼下，看着叶深上车，杨光欣说，“叶总，耽误你很多时间，又让你辛苦一趟，没有别的感谢，你带一件样品去办公室，也给我们做一个宣传？” “那就多谢了。”叶深并不矫情。 杨光欣从皮卡车厢抱一件不太大的摆件，放到叶深后备箱，至于他怎么处理，那是叶深自己的事情。 叶深走后，杨光欣选了一件摆件，搬上楼，唐佳荟见杨光欣似乎很吃力，说，“要不我叫人帮忙？” “不要紧，没几步路。”到待客厅，杨光欣将摆件外包装打开了，唐佳荟见这个摆件便笑起来，整块石头并不太大，五十厘米样子，确实一个古代仕女的造型，惟妙惟肖。 “唐总，这摆件适合你摆在办公室吧？” “谢谢。” 杨光欣见唐佳荟没推辞心里也高兴，当即抱着摆件去唐佳荟的办公室，这是他虽不大，但要换一个人搬还不方便。两个人抬有点那个，因为本身是一个仕女像，可以想象，抬走像什么样子。 唐佳荟在前带路，她也非常喜欢这样带有绿意的石块，玉质有点明显，使得品质提高一截。也估计这摆件价格不低，但她没问。 进办公室，静静在电脑前忙做方案，见唐佳荟进办公室随后杨光欣也跟进来，双手还抱着东西，忙站起来要帮忙。 唐佳荟说，先把桌上东西清空，让杨先生放一放手，再看摆在哪里适合。 办公室比较大，目前，有两办公桌。静静暂时也在这里面办公，没有到隔壁专门助理办公室去。但空间有，静静说，“放沙发边上，适合不适合？” “那就先放着，不适合再让人搬。” 摆好底座，将石头放上去，在沙发上和办公桌都可直接看到这个摆件，唐佳荟觉得摆在那个位置很好。放好后，有底座支撑，比较稳，不会轻易倒地。 “谢谢。”唐佳荟说。 “唐总太客气，唐少很照顾我的。”之前，王明华跟杨光欣恼，撕坏衬衣，唐力臣直接将王明华踹了。 “唐总，方案基本弄出来，要不您先看看？” “没事，先抽两份我和杨先生一起看，讨论之后定下来，在省城就可着手做具体的事情，一件件解决，争取在一周或十天内，能够接受摆件制品上货架。” “是，唐总。”静静抽出两份方案，杨光欣也是第一次接触者的心，不过，以前看过范文，也知道合约的重点和核心。浏览一遍，没发现有文字上的埋伏，而所列的方案，对双星县那边比较照顾。 “唐总，按照这合约，‘江南好实业’有些吃亏啊。”杨光欣说。 “成立‘江南好实业’出发点是将渠道做出来，只要做出渠道，今后才能做大，目前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江南好实业’的重点不在获取利润，所以，杨先生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杨光欣也明白，唐力臣到高斗村做村干，要想让村里收益提高，自然不在乎是不是赚钱。家安生态在那边规模虽不小，同样也不在意赚钱多少，重点是唐力臣做村干的绩效。有了绩效，以后唐力臣在仕途上发力，肯定还会对高岭江镇再投资，确保高斗村经济产值不衰。 摆件销售的合约大体意思是接到江柳市送过来的货件，江南好实业在保证营业成本不愧的前提下，收取适量的费用。这个费用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范围内，这点费用对江南好实业不过是象征性的。除非销量非常大，江南好实业才可能真正得到收益。 “杨先生也难得到省城来，如果合约没有一件，就签下意向，等江柳市那边发来货物，具体的我们再跟江柳市公司签约吧。”唐佳荟说。 “好，就是亏欠江南好实业太多，都不太好意思了，脸红啊。”杨光欣确实有种占便宜脸红的感觉。 “这也是我哥的意思，今后家安生态产品的销售，基本也是这样做，将利润尽量返还给村里。” 签下合作意向，杨光欣用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的名义跟江南好实业签约，工作室的法人甚至不用父母的，而是用肖文彤。当然，肖文彤也不会出面，今后的打算是将培训班跟摆件销售都融进一家公司，作为公司两方面的业务。 培训班出名声之后，会在江柳市开班，双星县这边不过是一个分部。如果可能，除了在江柳市和双星县之外，也可到其余区县开班，这是大有可为的业务。将这个公司交给肖文彤来负责，杨光欣也放心。 签了字，在办公室没有香槟，便用茶来代替，举杯碰杯，表示庆贺。随后杨光欣说请唐佳荟和静静等江南好实业的人吃饭，唐佳荟说，“公司确实很忙，一切都在初创，还要请杨先生多包涵。至于吃饭，我代表公司的人表示感谢。” “还以为唐总代表公司的人出席赴宴。”杨光欣笑着说，也明白江南好实业确实忙，抽不出时间去应酬。 “那好吧，我代表公司去吃饭。”唐佳荟说。静静听唐佳荟这样说，人都呆了，多少二代、成功人士、凤凰男想要请她吃饭都不给机会，今天却答应杨光欣的邀请，是因为第一单业务吗？ “谢谢。”杨光欣见静静地神情，也知道请到唐佳荟吃饭确实很难得，“唐总，时间还请你定。” “那就中午吧，杨先生时间也紧，简单点就成，主要是庆贺的意义，是不是这样？” “好，我听唐总的。”杨光欣笑得很开心，今天相处、交谈，觉得在唐佳荟面前自然多了。 第110章 第一次吃饭 也不知为什么，在唐佳荟面前总有种表现的冲动，跟美女往来虽不多，杨光欣也是具有不少经验的。大学四年，他这种学霸即使在大学低调，主要表现场合不在班级和校园内，但偶尔会参加篮球赛事，惊艳的动作很吸引美女的注意，学习成绩也亮瞎了很多人都眼。 有美女主动接触，或偶尔遇上班级之外、甚至不同学院的美女，都会对他表示出好奇，主动接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杨光欣接触过的美女自然不少，肖文彤是上班之后第一次被吸引，随后带一些霸道的做派，将她推了。 到如今，在肖文彤面前还是那种心态，当然，不存在故意欺负人，只是在她面前似乎克制不住那颗心。而跟她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双方都得到极致的欢乐。 之后，小玉、亭亭、叶子等女，颜值确实不怎么太抓人眼球，不过，也过得去。当初王明华将三女调进办公室，是用来养眼和占用的，可见颜值还是有。不论小玉如何表示，杨光欣心中明白，但不肯在她面前有所表示。 当然，说不上排斥这些人。 只是，在唐佳荟面前完全不同的体会，无法平静也无法压制，更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见到对方也不过三次，但有两次都失态了。第一次在两岔河，满河沟的鹅卵石，还有唐力臣等人也在，自己居然将旁边的人都忽略了，这对杨光欣说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次是在江南好实业，叶深、静静等人在身边，自己看到唐佳荟的出现又一次失态。忘记周围的人和一切，自己的心完全被面前绝世容颜给占满了。 自己真的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吗？江城大学可说是美女云集，自己也算有见识了。四年在省城，跟外面的一些人往来，也曾出入一些高档场所，这种场所就是美女展示与猎食的地方，极品的美女可说一抓一大把，从没有像在唐佳荟面前这样。 笑嘻嘻地像捡到宝，静静见他这样心里很是鄙视，不过，有唐佳荟在她不敢稍有表示。在公司没多停留，杨光欣陪着唐佳荟一起下楼，进车库，杨光欣的皮卡自然上不了档次，而唐佳荟确实宝蓝色玛莎拉蒂总裁。 原先说好就在附近吃饭，杨光欣开车在前面走，他记得在老城区有一家非常幽静，老板完全是玩票性质的餐馆，对外虽然也营业，不过，真正的主厨却不会动手。只有熟悉的客人、朋友到了，才会露一手。 到半路，杨光欣先打电话去，问对方在不在。得知是杨光欣过来，老板说，“你不是回江柳市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城市？” “我带一个朋友来吃饭，很重要，辛苦了，老姜。” “行了行了，过来都过来了，也不能将你赶跑。”老姜说。 店子外有个坪，可以停车，当然，陌生人是不可能停在这边的。车才停稳，就有人过来要赶人，杨光欣说，“来老姜家吃饭的，都是老朋友啊。吃完饭我们就走，不碍事。” 那人见杨光欣真熟悉这边，也不废话，折回走了。 “怎么回事，不准停车吗。”唐佳荟说。 “是不准生人停车。”杨光欣笑着说，“不过，我算是熟人，停一周都没问题。” 唐佳荟有点好奇地看着这个显得阳光的男孩，他家根本不是省城的，难道大学四年，结交了不少朋友？对她说来，这种事情不算奇闻，因为在接触到圈子里，确实有这样的人存在。 只不过，杨光欣是一个学生而已，难道他的注意力不应该在大学里？ 两人走进老姜的院子，院子二十来平，修建了一个亭子，花草、奇石很有格调地放着，毫无进餐馆吃饭的感觉，反而是觉得进了私人住处。 杨光欣抱着一个盒子，很沉，里面自然是摆件作品。知道老姜爱这些，带一件来给他。进屋，老姜还在忙，说一句，“自己找地方坐。” “好，我到亭子去。”杨光欣到厨房门口招呼一声到院子的亭子。亭子有小方桌，最多可坐四个人，挪一挪，打紧一些，可坐下三桌人，也才十二个。 “私房菜，不知你喜欢不喜欢。”杨光欣拿叉来，给唐佳荟一杯，“我对茶没研究，分不出好差，一般是一杯一口吞了。” 唐佳荟闻了问，说，“龙井，好茶。” “有口福了。平时过来基本上是茉莉茶，这回要多喝两杯。”杨光欣笑着说。 说话间，老姜端着两盘菜出来，“你倒是会选地方，小兔崽子……”老姜语气愤愤，突然看到唐佳荟忙收住话，“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人以为我老姜没涵养。” “你还怪我啊，姜叔。” “姜哥，顶多叫姜哥。”唐佳荟见胖胖的老姜过来，那脸蛋肉肉成堆了，身上的肉肉更多，不过，虽胖得不得了，给人的感觉反而亲切可爱。 “姜叔，您好。”唐佳荟说。 “叫我老姜就好，还没到做叔叔的时候。”老姜走进亭子，将两盘菜放在桌上，“杨光欣，不知你今天要来，也不知你带朋友来，没准备什么食材，只能是家常菜。” “老姜这么客气干嘛，太客气下次都不敢过来了。”杨光欣笑着说。 唐佳荟在京城那个圈子长大，国内外到过的地方多，很多高端地方也到过，可见到面前这两盘菜，眼睛立即亮了。第一盘地青椒牛肉丝，整盘的牛肉丝根根一样长短，完全像流水线模子做下来的，可见刀工精道；香气充盈，闻了后立即有强烈的食欲。 另一盘是酸椒腰花，每一块腰花同样精致，几乎没有一块腰花是相同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精致。 “还有两个菜，请慢用。”老姜不等杨光欣介绍唐佳荟，便退出亭子。 “尝尝。”杨光欣说。 “我不敢尝。” “为什么？” “这完全是艺术品，吃掉太可惜。”唐佳荟说。 “多来几次，慢慢就习惯了。” 第111章 极品手艺 听杨光欣这样说，唐佳荟犹豫要不要这样做。杨光欣却帮她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尝尝，老姜平时不肯出手，但朋友们到来却从没让人失望过。当然，他的圈子并不大，偶尔有人听说他这里的家常菜，想来品尝，他却不肯下厨。” 很斯文地夹一点菜吃，唐佳荟闭着眼体会着口中的食物，真是太好了。之前虽也吃过不少很好的菜，那是在什么场合？京城顶级名厨，不是到那层次上的人根本就吃不到，圈外人连听说都不可能。 看着唐佳荟光洁、红润、毫无瑕疵的脸，杨光欣真有中醉倒感觉，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要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偏偏也明白，唐佳荟、唐力臣背后的世家肯定很高，以他这种草根的人根本就高攀不到。 但要他坚定地掐掉那分想法，却也做不到。唐力臣有多任性他是明白的，从京城机关直接下到高斗村成为村干，不过是需要，为了唐力臣的业绩，家安生态来了，江南好实业来了，双星县组织部长来了，今后可能还有更多的资源投入进来。 唐力臣虽看好他，唐佳荟对他似乎也很友善，但这一切都是他们以平常心来看待自己，而不是涉及到他们的家族和直接利息吧。 也听过很多攀附权贵之女而达到晋升的传言，自己如果跟唐佳荟有那种关系，对自己今后工作、升迁等绝对会有大助力，然而，也明白是不可能跟面前这个完美的绝色美女有任何可能性。 心里有微微的悲凉，这是层次、出生、起点、家族等等很多客观因素形成自己跟唐佳荟之间的壁垒，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冲破这种壁垒的吧。 确实非常不甘，杨光欣从没有像这个时候心里变得脆弱、一直在心里坚定的自信，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不会做自欺欺人的假想，不过，那股情绪随着唐佳荟脸绽放出笑容，似乎将心里的悲凉都冲散一空。 “太好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唐佳荟说。 “那就多吃点。老姜的菜很难吃到的，知道吧，之前为了哄老姜做菜，什么招式都用过了。” “……”唐佳荟觉得很不可思议，感觉杨光欣似乎不是那样的人。“真的，除了老姜认可的朋友，其他任谁来也不肯露一手的，他平时虽开这家饭馆，客人却不多，偶尔有人闻名过来，都是他请到的厨师做菜，完全是两个水准。” “世上的奇人多了去，姜叔算是一个了。”唐佳荟说，继续吃牛肉丝。杨光欣帮她夹腰花，说，“老姜做菜，对食材的要求特别严，比如这腰花，他要选用喂养八个月大的黑毛猪，其他的都不用。老姜除了做菜，另一个喜好就是在市场瞎逛，碰运气买食材，这些他用得着的食材偏偏能够分辨出来。 你想想看，怪不怪，一个猪心放那儿，他能够知道猪长了几个月，毛色是什么样的。其他的食材也是如此，比如猪肝、猪肚、猪腿、狗肉等等，只要是他经手的食材，都能够分清来历。” “太专精了。”唐佳荟惊叹起来。 见杨光欣都没吃，唐佳荟说，“怎么你不吃啊。” 杨光欣自己明白，老姜做的菜让他开吃，几分钟就能够解决。不过，今天得拍着美女吃饭，要斯文斯文再斯文。盛一碗饭足足有唐佳荟那碗几倍大，老姜知道杨光欣这家伙的习惯，给他大碗。 唐佳荟见他大碗里满满是饭，笑了笑，杨光欣子嘲地说，“太能吃，很不好养。” “能吃才有力气。”唐佳荟知道杨光欣力气大，“这么多才，不加油吃可别浪费。” 老姜端菜过来时，拿来一瓶红酒，唐佳荟说，“姜叔，我们还要开车，不喝酒了。” “那行，来点饮品。”见杨光欣那大碗，又说，“你小子吃饭注意点，别吓着人。” “损友，完完全全的损友。”杨光欣故意感叹地说。唐佳荟笑起来，说，“杨先生，你们朋友之间很有意思啊。能不能说说你当初怎么认识姜叔的。” “完全是朋友带过来的，到这里后，每次都要展示自己的一项能力，他认可了就肯做菜。要不然，就没得吃。有一次，我实在想不到这么人让他服气，只能跟老姜说自己力气大。双手将他举起来，足足举了二十分钟，他总算答应了。” “真的假的。”唐佳荟有些疑惑杨光欣瞎说一气，老姜的体型看起来不下一百二十公斤，还是因为他不够高。举一个大活人可不比举一物件，难度大多了。 “当然是假的。”杨光欣说，“他那块头有我三个大，非得将我压垮不可。”唐佳荟再一次笑出声来，“杨先生要不要别这样损姜叔。” “说什么呢。”老姜走进亭子。 “夸你做才精美，天下少有。”杨光欣说。 “少来，想混饭吃直接说，不用客气。”老姜将一杯榨汁放在唐佳荟面前，给杨光欣和他自己也一杯，“这位还没介绍。” “唐佳荟，省城江南好实业有限公司老总，京城人。其他的我就不知了，不过，我们绝对是朋友，不然不会带来。” “用不着解释，让唐总误会我多小气似的，什么意思？”老姜恶狠狠地盯杨光欣一眼。 “得了，我有成坏人。” “来，为相逢喝一个。”老姜先举杯，三个人碰了杯，喝了。 “姜叔，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菜，谢谢了。”唐佳荟说。 “欢迎下次来吃饭。”老姜说，“光欣，你现在到省城做事了？” “没啊，江柳市双星县听说过吗？一个非常偏僻的乡镇，唐总到过一回，是千山不鸟飞绝的地方。哦，对了，给你带一件当地的东西，你看看。”杨光欣将摆件包装弄开，石头展露出来。 “呀，这物件真不错，就是底座太次，不过，到我手上肯定不会让明珠蒙尘。” 第112章 碰瓷 老姜的菜精绝，唐佳荟逐渐也适应了，不过对杨光欣这个人确实有更多的好奇，不知当初他怎么跟老姜认识并成为朋友。 他在江城市还有多少故事？ 吃饭时间不长，唐佳荟公司目前是最忙碌的时段，他也不好总缠住她聊天。吃过饭，随后便开车往回走，送唐佳荟到公司，告辞。越好下次有机会再到老姜那里吃饭，告诉唐佳荟说她一个人也可以去老姜那吃饭。 见唐佳荟笑笑，转身去公司，杨光欣心中的失落确实很强，冲击力也强，忙深呼吸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在之前在老姜家亭子面对唐佳荟，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时候，心中有一点自制力，不至于失态。 叹一口气，杨光欣扭头决然地上车，回叔叔家。 开车回走，准备将车停进之前那个停车场，还没拐弯，突然一个人往他的皮卡冲撞过来。因为要准备转弯，转向灯都已经开了，车速自然很慢。那人冲过来还没碰到车，就摔在地上。 杨光欣停车下车看，见那个人咿咿呀呀地叫疼，看着这人有些眼熟，走近一些。见那人抬头看着他，杨光欣已经认出，就是昨天那个偷包贼！ 看来是做好了局，碰瓷，准备讹诈自己一回。杨光欣心里冷笑，今天的情绪本身不好，这家伙肯定还有同伙，他们要敢讹诈自己，就有苦头吃的。 “撞死人了，我的腿骨断了，肋骨也断了……”那人嚎叫着。 “你认得我了，是吧？不过，认得我还敢来碰瓷，真是佩服你的勇气。”杨光欣平静地说。 “打死人了、撞死人了。”躺在地上的人叫喊两句，才看着杨光欣，压住声音说，“昨天你坏老子好事，今天要你吐血。” “还有什么话一起说吧，还是等会到派出所再说？”杨光欣平静地说。 “派出所？老子好怕啊，昨天老子不是去派出所了吗，今天还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告诉你，今天你陪我的损失，一切好说话，要不然，派出所也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旁边好几个人围过来，一看这些人杨光欣心里有数，跟地上这个家伙完全是同伙。单单地上这家伙也不敢出来讹诈自己，昨天被揍虽不伤，他心里该有数的。 围过来这些人明显是混街头饭的，在省城四年，确实没跟这类人有交往但他也能够一眼看出来。杨光欣不急着说话，一个头发散乱，块头大，胸脯纹一张狼头的，看一眼地上那人，手指着杨光欣说，“你他吗的，车撞了人，怎么说吧。” “报警吧。” “敢糊弄老子，狗日的，兄弟们先给他放血。”狼头手一挥，让其他人围住杨光欣，见杨光欣不过是一小青年，吓唬吓唬，肯定会怕。 当街打人他们肯定敢，但出来混主要是求财，打人、吓唬都是手段。 杨光欣站着不退，看着狼头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了他？” “没撞人他怎么会摔在地上，还一身伤？”狼头说，“没撞人你过来做什么？” “我是来抓他送到派出所的，昨天已经送过一次，今天再送去，我看派出所明天是不是又放他出来。” “他妈的，敢跟兄弟们斗狠的，好，叫你知道什么叫马王爷有三只眼。”狼头一挥手，立即有两人扑上攻击，杨光欣早有准备，侧身让开，他不想立即就动手，因为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探头，完全可记录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杨光欣的车也装有记录仪，将发生的一切都录制下来。 让开打过来的拳头和踢来的脚，狼头见杨光欣似乎不容易这么被压服，大叫道，“做了他，别让他逃了。”狼头这样吼叫，立即有三个人准备钻进杨光欣的皮卡，皮卡车有八成新，是老爸长用来运货的，杨光欣自然不想让老爸知道自己在外面惹事，而担心自己。 当即冲到车边，将三个企图钻进车里的人扯住，手用力，将人摔在地上。 混战一起，杨光欣便不再留手，但也控制了力量，不让真的伤人太严重。不到两分钟，就剩下狼头一个站着了，狼头从屁股后摸出一把尖刀，指着杨光欣，“别过来。” 他知道杨光欣有点力气也有点身手，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这么强，跟过来的谁没练过两下子？都没有一个人有一合之敌。 踢到铁板上，骑虎难下。狼头也不知该怎么收拾，虽还有一些小崽子，但没在身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这个人的身手，即使多出二十个人来，是不是够他打的？ “不准动。”突然一声呵斥，杨光欣面对狼头，本想将他收拾了一起送派出所，虽知道送这些人进派出所，很可能自己转身走后这些人就被派出所放出来，比较打架、碰瓷、讹诈这些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派出所也管不过来。 到来的是一女警，足有一米七以上的高度，杨光欣感觉女警似乎比他还高。脸冷冰冰的，五官很美。短发，警帽将头发都盖住了，白净的颈脖显得长。身材也好，凹凸有致，双腿长，紧绷绷的。 狼头手里有刀，见警察到了，也知道在警察面前拿凶器太不利，刀掉落在地。说，“警官救命啊，这个凶手开车撞人，我们跟他理论还行凶打人。” 杨光欣不急着辩驳，笑笑地看着狼头，不说别的，单单狼头这纹身就说明他的身份。这卖相完全出卖了他们。 女警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刀，又看了躺了一地的人，才看杨光欣，说，“怎么回事？” “碰瓷。”杨光欣说，“这个人说我的车装着他了，说腿断了，肋骨断了。警官请看，这是腿断了吗？”杨光欣说着将偷包贼的双裤腿一扯，裤筒被扯开，露出没有损伤的腿。 随即，杨光欣很利索地撕开偷包贼的衣服，见胸前也没有损伤的痕迹，说，“还有哪里撞着了，都让警官看看。” 第113章 女警都很傲 偷包贼没想到杨光欣会如此，蜷缩成一团，暴露在女警面前他担心会受到暴力，挨痛那完全是自找。不过，他也怕杨光欣会将他浑身衣服都撕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力气大得出奇，撕开自己身上的衣物太轻松。 “警官，救命啊。”偷包贼叫起来。 “要不要我帮你把腿骨、肋骨弄断，好栽赃？”杨光欣盯住偷包贼冷森森地说，似乎只要这家伙说一句，就真的让他骨头断掉。 “啊，不要啊，救命啊。”偷包贼往后退，想远离这个恶魔一样的家伙。 “够了。”女警看着杨光欣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光欣就说了昨天偷包贼偷包，被自己抓住，送进派出所，今天他认出自己的车，拦在路上要报复。先碰瓷，再让狼头等人要夺车、砸车、打人，自己没办法只能躲闪，躲不过只好自卫。 “看你也不是好人。”女警冷声说，见杨光欣吓唬偷包贼，撕开他的裤筒、衣服，麻利得很。这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更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心态。 “警官，我相信你是在说反话，像我这样的有为青年就代表了社会正能量，这里发生的一切我所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请警官调取监控核实。”杨光欣说着指着前面的探头。 女警见杨光欣这样子，也明白今天这起重头绝对抓不到面前这个油嘴滑舌家伙的错，冷哼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提醒。姓名……” 见女警没有将他带到派出所或分局的意思，杨光欣放心多了。不管什么事，进警局总不是好事，让叔叔得知也会留下不成熟的印象。 这个女警倒是给人印象深，不过，性子也辣，杨光欣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多纠结，得到可开车走了，便立即走人。 很显然，车不能停进这停车场了，另找一家停车场。再折回来，到叔叔家。见一个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在家里，从相貌上也很容易断定这是谁，便说，“哥，光庭哥，我是杨光欣。” “事情办好了？”杨光庭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却得到爸妈认可的人，也知道当初老爸被江城五桥垮塌事件牵连，杨光欣父子俩帮了忙，才让老爸在关键时候得到解脱，继而工作上才有变动。 上次跟老妈到江柳市没遇见，这次到省城来，是走动的意思。杨光庭对江柳市那边也不反感，不过，老爸老妈总是拿杨光欣来跟他比，心里多少有些不是味。 见杨光欣笑容满面，很阳光很没心机的样子，杨光庭在生意场上混好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知道自家要是多几个人帮衬，以后局面会更好。 “光欣，昨天就听说你到了，只是没法赶回家。走进屋坐，我们到楼上去。” 两人到二楼，杨光庭说，“光欣，这两件是你带来的？到家里来，还客气什么。” “哥，我也是在河沟里捡的，感觉还好，也不知叔叔喜欢不喜欢。” “很好的艺术品。”杨光庭说，“听老妈说，你到省城想找销售石头的渠道？” “是的。我见河沟石头不少，品质还可以，自己捡了一些，村里的人见了，也都仿效，弄出一大批石头摆件，才想到要拿出来卖钱。上午，联系到一家叫‘江南好实业’的公司，名气可能没什么，才组建的。” “才组建的公司有没有渠道？要不，我给你找找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公司？”杨光庭也是真心想帮忙，毕竟他不直接接触，但转折之后，朋友圈里的人肯定有人有路子。 “哥，上午已经跟对方签了合作协议，先做做看，要是没有效果，我还得麻烦哥帮我。”“不麻烦，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我。今后接触多了，就知道我这个人热心，再说，杨家兄弟中有几个能够上得台面？光欣你很有潜力，更要多支持，家族本身就该有这个行动。” 杨光欣听得出杨光庭的意思，不说话，对省城杨家家族，他能说什么。 “对了，下午不走，哥带你出去转一圈，认识几个朋友。”杨光庭热情相邀。 “哥，我如今可不自在，捆人了。到省城来是请假的，领导前后只给五天。今天下午赶回市里，还能跟爸妈见见，说几句话。我准备等婶婶下班，说名情况，就回江柳市去。” “这么赶？” “这次却是时间紧了些，下次到省城来，一定找哥带出去见见世面。” 两人在二楼聊天，杨光庭不免感叹自己不能安心做生意，父母强压着要他上班。“你看，有单位上班难受不难受，一天时间都这么紧。头上戴紧箍咒、身上还有一座一座大山。哪有自己办公司自由自在。” “哥，你也说了，省城杨家一族没人出头，做生意路子就窄了。实际情况也是这样，如今叔叔正在起势高飞，哥不在体制内上班，今后谁能够接叔叔衣钵？这时候不做打算，等过几年，哥年龄稍微大了，就受到很多限制，对不对？ 再说，上班虽限制人，但哥要做生意完全可找一个经纪人，找职业经理啊。不一定要在前台操持，是不是？” “也是啊，决策之后，具体操作有他们去做就好了。” “正是如此，上班虽限制人，但也看什么样的岗位，哥主要还是熬资历，等你熬了资历，到一定位置，除在外就有不同的感觉了。” “这些天我也在犹豫，可要我到乡镇去，我是不想去的。” “基层不完全是乡镇，在城郊村里挂一个村干，实际工作村里的人未必喜欢你事事插手，有他们做好就行，反正你要的是资历。哥，你说对吧。” 等刘莉下班回来，在家吃过饭，杨光欣要往江柳市赶路。刘莉也不多留，让杨光欣有时间到省里，到家里住，别在外面，不安全。 第114章 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 在江柳市停留一天，把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注册好，让肖文彤到市里签名。肖文彤到市里后，跟在杨光欣身边办事，夜里却要赶回双星县金苑小区做辅导。 一次都不能欠，因为目前已经有五个高三艺术考生跟培训班签下协议，肖文彤对这几个人也觉得有信心。只要这五个人做成功，以后培训班招生，单单高三考生这一块，就是不小的收益。 如今，她将培训班作为自己的事业来做，跟杨光欣之间有了那层关系之后，彼此之间在利益与回报上已经没必要去算了。只是，肖文彤还是固执地只拿自己劳动所得的那一份，不肯多要杨光欣的一分钱。 担心他会错以为她用彼此的事情限制他，或换取财物。 到市里，肖文彤不让家里得知，杨光欣也不敢让家里得知，实体店老板已经变更了，杨光欣瞒着不跟老爸、老妈说，怕他们知道自己的情况，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在老爸、老妈对杨光欣一直都信任，钱物、公司业务也都是杨光欣自己掌控，之前不过是老爸在帮忙。 市里销售摆件的实体店与网店是一连的，如今变更加入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增加了省城这边的业务，也会相应增加人手来做业务。 要人到塘谷村、高斗村去收购摆件，这些事情都需要人手跟村里人谈。好在这个事情早几天开始在准备，之前店子有一个人，叫李可，让他负责操作，再找两个人帮忙往省城跑。另外，请文峰帮忙找几个内行的人到高岭江镇去，选摆件制品。 如此，整个公司的运作都不需要杨光欣亲自出面，肖文彤也不过是工作室的法人，本身不用出面的。 李可在市里也紧急搜找人进店里帮忙，杨光欣带着肖文彤到实体店，李可和找来的人都过来汇合。杨光欣见三个人分别是向冲、刘莎和王宇，刘莎比较年轻，二十三岁，相貌周正，作为实体店的店铺销售员工，很不错，能够给人一种文化气息。刘莎是职大生，层次不算低。 向冲三十几岁，显得老成，也有经营的经验；王宇在外面打拼几年，每一次都做得不长，定性还不足，但如果跟在向冲身边做事，肯听招呼，磨练一段时间也不错。 见到三个人，杨光欣将肖文彤是他们老板的事情公布，几个人都有点惊讶。不管是肖文彤还是杨光欣，都年轻得让人吃惊，但杨光欣在几个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沉稳和专业，又让这些人不敢有丝毫轻视。 将目前的业务情况说清楚，到高岭江镇收购摆件作品，主要由李可负责。往省城运输、送货则由向冲负责。王宇暂时听李可调派，或在高岭江镇帮忙、或跟着向冲往返省城。 刘莎则在门面店做销售，负责网店运转和实体售卖，至于包装、搬运，可临时找人力，王宇等人在市里期间，由他们负责做力气活。 将每个人都薪资也说了，除了基本工资之外，每个人的收益跟工作室的业务量挂钩起来，工作室赚钱多，打架也有高一些收益。同时，杨光欣还给这些人画了一个看得见的画饼，工作室运转一两年后，会有更多的业务和职员加进来，等扩大到一定规模，工作室的管理层可得到股份奖励。 肖文彤虽然对生意比较陌生，但作为老师和培训班教员，与人打交道也有经验，知道自己虽说是法人，但实际管理上精力是在金苑小区。除非过两年培训班名声出来后，才可能将总部移到市里来。 说话时，对工作室的要求、管理制度等都笼统地提出来，细节上则要求李可拿出来，之后按章办事，对大家都好。 大家一起吃饭，杨光欣要开车，肖文彤要到金苑小区授课，都不能喝酒。便让李可代为喝酒，新加入的职员也不好提要求，毕竟如今江柳市要找一份收入稳定的职位不容易。 吃过饭，杨光欣带着肖文彤先走了，李可等人还在餐馆吃喝。老板一走，气氛更好一些。向冲、王宇和刘莎等人不免好奇老板的情况，问李可。 李可说他也所知甚少，因为实体店开张也才一两个月，老板很少到市里，对销售情况，往往都是在网上查看。几个人便觉得杨光欣很可能是某二代，肖文彤跟老板之间的关系，自然不难猜出。 确实，肖文彤和杨光欣之间表现出来的默契，他们也能够看得到。 开车往双星县赶，肖文彤坐在副驾驶座，杨光欣见她似乎很多话要说、要问，笑着说，“有什么想法？要不我找一个岔路，我们办了事情再回去？时间勉强来得及。” “净瞎说，安心开车。”肖文彤说，“光欣，你把这个法人给我，我也明白是你在工作上，不能出来做生意，但收益上还得你来管。” “又说胡话了，工作室收入多少，都是你操心呢。我是不管这一摊子。” “那不行。” “不要争这个事情，我知道你的意思。工作室目前正处在启动期，一切都没有太正规，等发展到一定程度，财务上都会有专人来负责，你担心什么呢。” 肖文彤看着杨光欣，不说话，杨光欣笑了笑，说，“是不是很感动？真的感动等学生都走了，让刘梅带宝宝睡。” “哼，不准。” “呀，怎么这样？你摸摸，多难受呢。” 肖文彤扭头不看他，但新这家伙再说下去，真会把车开到岔路胡来一番。 回到金苑小区，刘梅带着孩子。见老板到来，不由脸颊绯红，孩子见老妈回来，吵着要抱。杨光欣等肖文彤抱一会，便接在手里，要孩子叫干爹、叫爸爸，孩子还不会说话，但跟杨光欣也亲近，逗一会，给他抱到街上去玩。 回来时，自然要带夜宵。刘梅有夜宵吃了，不会觉得老板不懂味。等学生全部离开，杨光欣带着孩子和夜宵，几个人一起吃东西。 第115章 副镇长 吃过东西，，刘梅利索收拾好音乐室，肖文彤给孩子洗浴好后，她便抱着孩子气自己房间睡。孩子虽抗议，刘梅平时也带习惯了，知道他想要什么，很快哄好。 肖文彤有点点为难站在客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明知道不可能拒绝他，但这些事情总之不是名正言顺的事。 杨光欣自然不在意，拉着肖文彤一起去洗浴，之后该做什么就去做。肖文彤到房间后也不再管，知道就是这么回事，他是必定要了的，自己也不会拒绝他。 对肖文彤说来，这一天的经历，其实心情也是万分激荡。从当初走投无路，到如今成立工作室，由听杨光欣对工作室前景的阐述，也感觉到今后这个工作室肯定有很好的发展，自己也有这实力来做好这个工作室。 不管收益如何，只要将工作室发展起来，将总部放在江柳市，对肖文彤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不用再受到嫂子等人的语言攻击，也不再让老妈难做。对于目前自己的收益，肖文彤也不敢跟家里说，担心嫂子又找上门来，跟她要钱。 但事实上，她如今的变化完全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出现，不管如何自己都必须保护好他。绝不会让家里的事情干扰到他的事业。另一方面，这种感激的存在，也让肖文彤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这一夜，肖文彤也是全力以赴，好在他没有什么变态的要求。作为过来人，肖文彤也清楚男人心态，一些怪名堂多得很。 或许是他涉世还不深，还没有变坏吧。 开着皮卡去高岭江镇方便多了，也不怎么惹人注意。将车停在派出所，跟王胆招呼一句，说说朋友的车，过一些时间，朋友要到高岭江镇来收摆件作品。这个事情王胆知道，他满口答应，等杨光欣朋友到了后，再请一桌酒饭。 杨光欣这样做也不是要压榨村里那些人的价钱，但做生意肯定要赚钱，收购价在合理范围内就好。可量过村子之外，还有其他村的人也有摆件作品，收购价对方会不会接受，会不会因为价格谈不拢而闹事，都必须做好防范。有派出所这边的关系，至少不让人反过来敲诈李可他们。 回镇政府准备向王统汇报省城之行的收获，对两村摆件销路，王统和镇政府也非常关注。这个事情做好，对镇政府说来也是一项实际绩效，确确实实提高群众的收益。反之，杨光欣之前所做的工作就成为反面教材，镇政府也会承担一定的责任。 往楼上走，却见廖其文从三楼下来。一个人，杨光欣不知廖其文回来是什么意思，招呼说，“镇长好。” “杨科长啊，听说你去省城找门路，有好消息吗。”听廖其文这么说，杨光欣有点愣住了，这是不是说明廖其文没事又杀回来了？心里虽疑惑，脸上不变，说，“镇长，有点眉目了，联系到一家公司来收购。” “哦，好事。杨科长能力很强啊。”廖其文说着往楼下走。 他没有继续问细节，让杨光欣又有疑心，如果廖其文真是镇长，他会这样轻描淡写问一句？ 路过郭占江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可能不在，杨光欣便不停，继续往前走。到王统办公室前敲门，王统说，“请进。” “书记好。”杨光欣带着笑。王统见是杨光欣回来了，当即站起来走出办公桌外，说，“回来了好，怎么样？” “书记，还算幸运。在市里遇上一个熟人，邻居，介绍一家公司。之后，到省城联系到一家叫‘江南好实业’的公司，有这方面的渠道，就联系上了。但他们公司没有人手过来拉货，之后，由对方出面，跟江柳市这边一家叫‘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的公司，他们负责这边的收货，价钱呢，这个真不太好说，只能说争取不能让村里群众吃亏。 艺术这一块，价格弹性有点大。我跟他们谈了，对方也答应不压价。只能争取到这种程度。”杨光欣不想将话说得太满，不过，在村里之前他也对一些摆件进行过估价，估价当然有一定的保守，群众对这样的价格也能够接受。 “太好了。”王统说，“价格上我们也要跟群众做一些情况说明，他们对外面的价格也不熟悉，不能张口乱喊。是不是？能够销出去，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就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书记，我真不好开口。”杨光欣笑着说。 “跟村干说清楚他们不会不接受吧。”王统说。 “我试一试，我想，村里群众的利益要顾上，公司肯定也要赚一点辛苦费，要不然谁还肯到高岭江镇来？上次钱总到一回，都像要命一样。” “是啊，这也是高岭江镇为什么成为全县最落后的镇。”王统感叹一声，杨光欣的用意是将希望降低再降低，免得王统等镇政府领导期待高了，这个事情真不好运作。 “书记，我上楼时见到廖镇长了，这是……” 王统便笑了笑，说，“他啊，是过来交接工作的，县里呢将他的岗位调整了，到县文史档案馆担任一个副职，也算留足面子了。这也是县里有人给他说话了，没有一撸到底。” “哦，原来这样。”廖其文确实算比较幸运的。 “其实呢，王明华供述的事情在核实过程中，那两个女人不承认有事实，王明华提到的钱财主要是礼品和吃喝玩，花费掉了。钱物也有，主要是礼仪心意。廖其文主动退赔后，县里也不深究。” “书记，新镇长是谁？”杨光欣也关心这个。 “你猜。”王统说。杨光欣已经猜出肯定是王统比较满意的人选，说，“郭镇长吧，我觉得郭镇长视野开阔，工作有想法、有冲劲。” “郭占江暂代镇长一职，等秋季补选。” “好，镇上有希望了。”杨光欣笑着说，“要郭镇长请客。” “怕他们要你也请客啊，”王统说，“县里任命你为副镇长。” 第116章 分工 杨光欣顿时有些茫然，自己怎么可能是副镇长了？“书记，怎么可能？我也做不来啊。” “你到高岭江镇时间虽短，可表现出来的能力以及让大家信服，不论是镇政府全员评论、组织考察还是举荐，都被认可，得分最高。再说实际工作的表现，也充分说明你适合这一职位。不用但心，干一段时间，肯定会让大家有惊艳的表现。” “书记，到高岭江镇后完全得您引导，慢慢接触一下乡镇工作，目前只能说是有所了解。我原准备是将两村的摆件销售正常化之后，安心在秘书职位上干两年，完全熟悉乡镇的工作。 郭镇、李东来李科、老李等对我的帮助都很大，书记，我现在真的很紧张，担心让您失望，没做好工作，辜负大家都期待。” “都说了过一段时间就能够适应，你能力强、思路开阔，又肯脚踏实地地做工作，完全能够做好这个职位，不要给自己过大压力。” “谢谢书记。”杨光欣觉得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不过，之前已经拿到副科级，担任副镇长职位也不算出格。反而是副科级在秘书职位上，会拦阻其他人的路。不知自己秘书一职会不会有变动，如果有调整，谁来做秘书最适合？ 如果让自己选一个，推荐一个，自己该推荐谁最好？老李显然不行，年纪大了，今后有几乎直接上副科级。小玉、叶子、亭亭各有所长，叶子显然会被排斥，没办法，涉及到王明华，虽然她是受害者，领导们考虑主要是影响力。 王阳、吴平辉年龄也适合，这几个人都参加过年轻干训班了，都是等机会走上中层领导职位之列，只是，每年的位子太少，抢都抢不过来。也难怪小玉、亭亭等人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或许，她们早预测到自己不会在秘书一职上呆多久。 如果真要自己选，推荐一个来接秘书职位，觉得小玉要适合一些。自然是这段时间见到她的努力和刻苦，能够静心下来的人，做事肯定不差。有没有因为小玉在自己面前表达得很坦白，杨光欣自己也说不清，或许，亭亭、叶子或吴平辉等人的能力更强。 做事的能力也跟做事的环境是紧密关联的，这才会有圈子。有句话说过，一个人的能力和生活，只要看他的圈子就能够看到大部分。 从王统办公室出来，先回办公室去。离开几天，肯定有不少工作要处理，虽然秘书的工作交给老李，但自己也要熟悉这些工作，从秘书这个窗口更快了解乡镇的全盘工作。 老李不在，小玉和亭亭也不在，只有叶子、王阳在办公室，见杨光欣两人站起来，说，“杨科回来了。” “最近没什么事吧。”杨光欣说。 王阳看了一眼叶子，虽说叶子跟廖其文没有直接的传闻，但暗地有没有那种事，谁也说不清。见王阳如此，杨光欣也明白他要说的话跟廖其文有关，这个事情自己已经知道，没必要从他那传来。 “老李呢？” “主任到街上了，买些东西。”叶子说。 不管两人有什么想跟自己说，杨光欣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叶子和王阳都没跟在身后进来，可能是彼此都觉得对方在监视自己，不好进来的办公室打小报告。 不久，老李和吴平辉回来，他们是给廖其文买一些调离的纪念品。不管廖其文到县里职位情况，毕竟他在高岭江镇当两三年镇长，基本礼仪总不会丢。 老李得知杨光欣回来，很快进办公室，“杨科回来了，事情肯定有眉目了的。” “刚到，还好，找到一家公司，肯做摆件销售生意。过几天，他们会有人员过来，老李你将消息传到村里，让他们有所准备。另外，也不用急着一起都拿来买掉，让村干适当调整，一拥而上，会吃亏的。” “好，我记住了。”老李说，随即压低声音，“杨科，听说了吧。廖镇长已经调离镇上，到县城去了。文史档案局是冷门，职务还降了，副职。” “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杨光欣说，不想在廖其文这件事上让下面的人表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啊。杨科，如今，郭镇接替镇长一职，等入秋补选。”老李还没听说自己的职位变化，杨光欣也不想先说出来。 “廖镇长什么时候走？”杨光欣说。 “下午吧，今天上午会做工作交接，下午会开一个会，宣布郭镇的职务调整，县里组织部也会来人。书记已经通知办公室做准备了。” “那好，你去忙吧。” 办公桌上有不少材料、文件和工作记载册，杨光欣坐下来浏览，将这几天的工作熟悉一番。才看一半，接到郭占江打来电话，让杨光欣到他办公室去。杨光欣估计是因为下午的交接会议，肯定会对自己职务对外宣布，事前自然有些工作要统一一下。 到三楼，郭占江见杨光欣进来，说，“听书记说你已经回来，原以为还有两三天，带来好消息了吧。” “托书记和郭镇的福气，到市里、省里走一趟找到了人，确实有收获，过几天，一家叫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的公司会派人到镇上来收货，我们只要做一些协调工作就好。” “太好了，喜事啊。”郭占江神采飞扬，“还有一件喜事知道吧。” “恭喜郭镇，一镇之长。今后我们都看你旗帜，指哪打哪。”杨光欣笑着说。 “工作上我们紧跟书记步子就行了，我说的是你啊，副镇长了。你说，会不会让别人妒忌得不要不要的，哈哈哈哈。” “镇长，我跟书记说过，我还是一个新人，不熟悉镇上情况。今后我做镇长的小学生，争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跟我谦虚什么劲？杨镇长，找你来是想先说说分工的事情。我也跟书记讨论过，觉得你对这些方面的工作比较擅长……” 第117章 人选 说起杨光欣对哪些方面工作比较熟悉，自然是宣传方面，在高岭江镇甚至双星县，目前杨光欣因为一系列新闻稿和一篇参与的通讯稿，名气已经打出来。县里两三位主要领导为此表示过要请他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杨光欣不过是因为有回市政府办的念头，始终没有答复。 另外，在塘谷村、高斗村做摆件制作与销售，今后肯定还会有生态养殖工作的参与，这些工作算得上经济或民生工作范围。对学校发生的事件处理上，也显现出他对教育该怎么做，有一定的思考和自己的认识。 杨光欣自己说不好熟悉什么工作，王统和郭占江肯定有他们的考虑和权衡。杨光欣不主动说自己的事情，郭占江说，“你对教育、宣传、经济等方面都比较擅长，对于你的工作分工，我想从这些方面进行选取，你自己觉得什么更适合？” 杨光欣也明白，目前他的情况，在宣传上其实没有什么发展空间，高岭江镇就这么大，每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点，哪怕在双星县或江柳市，都做不出多少值得书写的新闻、值得大书特书的先进人物。豆腐块的新闻一年也只能写那么点，但不接下来就显得矫情了。 另外，塘谷村、高斗村的摆件制作和售卖也不能让别人插手，而家安生态那边，钱谷满曾有明显的表示，要自己在村里帮忙照应，所以，经济这一块得抓在手里。另外，应对外面的形势，经济工作是行政区域内最重要的工作，在高岭江镇经济工作虽然鸡肋，杨光欣却不会嫌弃。 经济工作也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正好高岭江镇在经济工作上没有基础，反而更适合他来练手。工作经历上，自己的履历有这样一笔，对今后工作也有好处。 稍作思考，杨光欣沉静地说，“镇长，对镇上的工作我其实都不熟悉，都要向镇长还有其他前辈们学习。目前到高岭江镇接触稍微多一点的工作，就是宣传方面，不过，高岭江镇要说宣传，一年最多不会超过五篇稿子，想再多就不可能了。” “不说五篇，只要三篇就达到任务了，我和书记不会强人所难。”郭占江笑着说，看来他已经进入角色。 “谢谢镇长理解。” “镇里多少年来一篇稿子都没上过，全县一年都没法上十篇稿子，我们也要考虑实际基础。另外还有什么想法？” “镇长，塘谷村和高斗村的摆件制作与售卖，我想还得跟下去，不能半途而废。跟省里那边也是，督促着对方，总不至于让这条线段了。” “对的，你这个想法好。”郭占江说，“镇上的经济建设工作，如今也有了起色，光欣，你辛苦辛苦，将塘谷村和高斗村的特色尽量扩展影响力，扩展成果。我们一起，力争在三年内将全镇的经济收入翻一番。” “镇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想，只要努力去做，总会有所得。” “对，就是这个意思。”郭占江说，“光欣，还有一个工作也得跟你说说，高岭江镇目前文化最强的就是你，对教育工作你也有很深的感悟，这样吧，你把我们镇教育督导工作也担起来，这也是书记的意思。” “我尽量吧，镇长，还是刚才那句话，在高岭江镇我完全是一个新人，方方面面都要向你和书记学习，向前辈们取经。这样吧，镇长您多盯着我这边，随时指点、多批评多指正，免得误事损害全镇利益。” “书记和我都信得过你，放下压力做工作，我们当然也会一起担起工作上的困难，不会让你孤军作战。” 讨论了这些问题，下午的会议其实很简单，虽说是全体会议。大家已经知道镇长一职的更替，而会议之前，杨光欣担任副镇长的消息也传开了。等在会议室宣布廖其文调离、郭镇长暂代高岭江镇镇长职务、杨光欣暂代副镇长职务，已经没有什么新奇。 宣布之后，掌声肯定很热烈。既是送给离开的廖其文，更是送给升职的郭占江。副科级转正科，而且是跳到镇长职位上，王苏、刘佳兵这两人心里多少会有点想法，而刘立新等想法更强。 对杨光欣担任副镇长反而没引起多少议论，因为他之前已经是副科级，挂一个副镇长没有多大变化。随后，郭占江宣布了杨光欣的分工，副镇长抓宣传工作、经济工作和教育工作，这就有些不同了。 有具体分工，具备一定职权，自然会损害其他副镇长手里的权力，下面的干部归属问题也会有所调整。同时，杨光欣负责三个方面的工作，宣传工作放在第一，其次是经济工作，最后才是教育督导工作。 好在三个方面的工作在高岭江镇都是份量比较轻的，之前完全由不同副职挂起来的工作，但下面的人却在琢磨，那些人会分派到杨光欣名下？塘谷村、高斗村在经济上有项目要搞，是不是能够做起来，看好的人不多，生态养殖、石头摆件，都不认为有前景，有钱赚，能够做下去。 不管其他人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议论，吃过饭，廖其文要离开，杨光欣作为办公室秘书却要送他走。组织人给廖其文带东西上车，赠送了纪念品，一直送出小街，知道车已经消失。杨光欣才跟我谈、郭占江、刘立新等人回镇政府。 杨光欣挨着王统走，轻声说，“书记，办公室秘书一职我不再适合兼任了吧。” “我和郭镇的意思是随你，如果不怕工作繁琐和辛苦，秘书也由你兼着，我们是乐见其成的。担任，你要是觉得辛苦，让人分担秘书的工作，也可以。” “秘书是镇政府培养中层干部的岗位，我兼任着工作上没问题，但不是拦其他人的路吗？”杨光欣笑笑。 “有人选吗？”王统说。 “秘书都是书记、镇长选人吧，我真不熟悉。” 第118章 解裤带 即使自己心里有人选，杨光欣也不会真跳出来推荐一个人出来。跟王统、郭占江他们确实很熟，但熟归熟，规矩却要遵守。人事权永远在书记手里，只有书记表明放权之后，才可能在准许的范围里运作。 杨光欣才到副镇长职位，对高岭江镇的权利分配很敏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办公室今后你也要抓，宣传工作需要人来做具体的事情，秘书你也推荐一个上来。”王统说。 这个事情杨光欣真不愿意做，或许王统是真心的，但这件事分明犯忌讳，自己有必要参合吗？从另一个角度说，自己在体制里，对忌讳的事情要谨守底线，不能超越。因为一旦养成习惯，今后自己的发展也有影响。 不过，王统已经说到这程度，自己不推荐一个人确实不好。心目中更愿意推荐小玉，只是，自己推荐给王统、郭占江，他们未必会看上，反而会让小玉多一些阻力。杨光欣想了想，说，“书记，我觉得老李最适合。要我提一个人选，就提老李。具体谁最适合，还请书记来定。” 老李确实不错，工作能力也强，何况还是办公室的主任，之前基本上将秘书的工作担起来，杨光欣这样推举也是符合他之前的思路。不过，杨光欣也明白，老李说不可能的，原因是老李年纪大了，不符合培养青年干部这一条。 王统看着杨光欣笑笑，应了。 回到办公室，杨光欣虽然已经是副镇长，但他办公桌并不打算立即搬到三楼。如果办公室有了秘书，到时候再搬。 回办公室继续看材料，将主要内容记下来，整理，让自己对处理过的工作有一个清晰的印象，随后便是自己的思考，明辨是非得失，体会到工作里的一些规律。 老李进来，见杨光欣还在忙，说，“杨镇，恭喜恭喜。” “老李，还跟我来这一套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吧。” “基本正常。”老李说，“杨镇，你去省里之前，交待我们督查学校安全工作，已经开始全面清查，配合派出所，我们将但凡有涉及到讹诈学生钱物、收取保护费、殴打过学生的社会青年、学生中那些有恶习的，都找到他们家里进行教育，签订保证书和管教责任状。 家长和村干也积极配合，态度很好。如今，中心完小和中学的风气有根本的转变，老师们的精神风貌也有转变。杨镇，大家都说你为高岭江镇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老李，教育是长期的工作，很可能付出很多但却没有任何收获。但作为地方的干部，将教育真正重视起来，要给学校的东西并不多，却又是百年大计。我不过是提一个感受，具体的工作还是你们辛苦。” “杨镇，我们已经想通了，也体会到杨镇所说的百年大计。真正要让一地方发展起来，文化、教育确实是根本。而教育不能停留在口头上，以前，也说教育重要、尊师重道，却没想到要为教育做一点实际的工作。” “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对学校环境的保护，切忌一阵风，三分钟热情。真要这样，学校的工作秩序会更糟。” “请杨镇放心。” 和老李没提起推举的事情，也没谈办公室秘书职位，老李走后，杨光欣心里多少有点无奈。实际上，不少时候都会遭遇同样的情况，世事不会以人意志而转。 亭亭进来，到杨光欣办公桌边，说，“杨镇，什么时候请客？大家都在准备给你祝贺啊。” “低调、低调，我这个副镇长是挂一个名头而已，具体工作还是大家做。我依然是之前那个小学生。” “杨镇，有你这样做领导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亭亭说。 “这话从何说起？” “杨镇，你负责三个方面的分工，教育、经济和宣传，小玉这段时间在埋头写做，也上了两篇稿子，肯定会负责镇上宣传这一块工作，是不是？那塘谷村和高斗村正准备推进的项目呢，难道不要人来跑腿？人家就是想跟杨镇说说，我可以给杨镇跑腿，不懂的地方会跟杨镇好好学习，杨镇肯不肯带我？” “当然求之不得。”见亭亭是这个意思，杨光欣也要人跑腿、做一些具体的工作，有些事情不能都让他直接出面。“亭亭你也知道，两村所谓项目能不能做起来、持续多久，大家都没把握，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事情。” “谢谢杨镇，你都不怕碰壁、不怕失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专心做一方面的工作，总比万金油一样让人心安。” “这个想法不错。” “我也是受到小玉的影响，她有一定的文笔修养，选择宣传这一块工作，我也想好好努力，周末找了一些经济方面的书在看，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请杨镇解惑。” “解惑我真没那个能力，不过多学习肯定是好事，对自己的工作绝对有益。” “多谢杨镇鼓励和收容，”亭亭似乎放松起来，笑了笑，说，“杨镇，你不会解惑，那你会解什么？我很好奇哦。” “解裤带。”杨光欣差点说出口，看亭亭一眼，见这个家伙可能就等自己说出来，心事感叹。如今的女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只是，她们这样方式来表达，自己确实不敢接招。这次老妈已经在念叨，要自己找女朋友的，要不然，她会在市里帮自己张罗。不过，杨光欣暂时还没这个想法，二十三岁，粉嫩粉嫩的小鲜肉，可不想吊在某一树上，没了森林。 摇摇头，亭亭也不敢过份，知道杨光欣平时并不热衷说那些话。随后便告辞走了，到门口，亭亭说，“杨镇，我一定会很努力的，相信我。” 小玉到目前已经上了三篇稿，命中率很高了。虽说每一篇都是豆腐块，除了第一篇杨光欣动手改过，其他两篇都是她自己写的。 这时候没见她出现，是不是又在琢磨稿子？ 第119章 要对我负责 第一篇稿子是用大篇幅来写杨光欣，结果被删得只剩下两三百字，第二篇是写家安生态和钱谷满一行的项目，也是小新闻，但这种新闻对江柳市很需要，有肯定能发，既是稿件质量不足，编辑也会花点精力修改。 第三篇是发生在中学的冲突，小玉这篇稿子从教育要一个安稳环境的视角来写的，也被市报刊用了。 这次高岭江镇人事变迁，她会不会有准备写一篇？这个事情真不能写，杨光欣走到隔壁办公室，见小玉果然在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杨光欣到她身边，敲了敲桌面，小玉见是杨光欣，忙站起来说，“杨镇。” “你过来一下。”杨光欣说。 “好。”小玉说。 杨光欣见叶子和亭亭都在看他，王阳、吴平辉也扫眼看了看，装不注意而已。杨光欣不在乎，明白自己成了副镇长之后，秘书一职落在谁身上，都很关注，也是必然。 两人以前以后进杨光欣办公室，小玉说，“师父，恭喜恭喜。”那欢喜的劲儿很足，说着真合身贴过来，“师父师父，你分管宣传太好了，我就在你手里做事，好不好？” 也不管杨光欣什么反应，搂住她往他身上贴，太狂野了。还怕杨光欣感受不到她，用胸脯在他手臂上下力蹭。 “坐好、坐好。”杨光欣严肃起来，不想给小玉太多想法。 “是，师父。你是唐僧，我是孙悟空。你别念紧箍咒就好。”小玉装出一脸委屈，坐下，等杨光欣说事。 “你是不是在写稿子？” “是啊，我们镇这么大的变动难道不该写一写？” “你看过省、市、县领导更替有上新闻稿的吗？最多公示一番，省级还有可能出现，你乡镇一个正科级要出新闻？” 小玉也明白过来，说，“不写就不写，师父，不用这样冷巴巴的，是吧。我懂得少，师父多指点、多传授，才能进步，对不对？” “我担心你写好就传了，会让编辑对你产生不利印象，下一次出稿的上稿选取会被无形中扣分。” “啊，这样啊。师父，怎么会这样？” “你想啊，如果你很相信一个人，那么他说的话你信不信？” “担任信，就像师父说的话，我绝对信。哪怕你把我卖了，告诉我说这是为我好，我肯定相信。” “但你一旦发觉这个人有虚假的一面，以后会怎么想？那种信任的感觉会消失，编辑看到你不成熟的稿件也是如此，会觉得这个作者不成熟，以后来稿会用更高要求来审定。” “师父，原来这样啊。以后每一篇稿，都请师父帮把关。好不好？” “也没有必要，我有时间会帮你看看。” “师父，你如今责任镇上的宣传，就要对我负责哦，我是真正在你下面了，师父要多关心。”小玉嘻嘻地说。 知道她是这样一个人，也懒得多废话，跟她说不清的。 将自己今后要负责的工作各安排一个人来做具体的事务，杨光欣觉得差不多了。到镇上，准备找一处房子，让李可他们过来住，还要有仓库存放摆件。第一波收购摆件，会有多少人拿来卖，这时候也不好预估，总得存积几百件甚至更多，才能组织车来拉到省城去。 自己也会选一些留下来，这些东西收上来价位不高，当作礼品送人再适合不过。真有精品，不在于价值多少，关键的时候拿出一件，可解决大问题。 晚上，老李通知，说事书记和镇长开一个小会，是关于镇政府办公室进行微调的。杨光欣知道这个会迟早要开，早解决人事上的问题，工作起来大家也安心一些。 回到办公室，见领导还没到，老李说，“杨镇，会就在办公室开。书记和镇长可能还有一会才到。” 乡镇的会议很少有准时的，也不是大家没有时间观念，而是临时可能会遇上事情要处理，或者村里的人上来，不能因有会议让人一直等着。 “好，你先自己忙去吧。”杨光欣不在意等一等。 虽在办公室还会，但办公室的人参会却只有老李一个，其他人明白这次是讨论秘书人选，先走了。王统、王苏、刘佳兵、郭占江和刘立新等人到来，杨光欣没想到为一个秘书会召集这么多领导开会。 不过，今后参加政府开会会多起来，不能像之前那样躲开。目前说来，乡镇阵营的迹象不明显，郭占江之前就是王统一方的人，如今，不可能另竖一旗帜吧，至少暂时不会。王苏、刘立新等人虽跟王统不在同一阵地，廖其文离开后，但暂时没有带头大哥，掰不了手腕。 如此想，今天的会可能不是因为秘书人选的竞争，而是廖其文走后，王统要统合一下镇政府的思想。 有老李在忙，杨光欣便坐到末位，开了笔记本，浏览自己的东西。同时，建立一个文档，要将领导发言都记下来，对自己今后工作有参考价值。 王统坐到主位，王苏、刘佳兵和郭占江都是正科级，在一个层次上，不过，郭占江是代镇长，职权上排在第二。这是一个新的调整，各人心里有数，至于工作上的真实权力，还得看王统这个书记是不是放权。 乡镇跟县、区、市等行政级别有不少区别，关键在于一把手抓全盘，书记放权给谁，架空谁，党政之间的工作分得并不太明显。 先讨论第一个工作，就是秘书选谁适合。王统说，“镇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杨光欣镇长负责宣传、经济和教育三方面的工作，也提出要我另找人来担任秘书一职。第一个议题就说说，选谁最适合？”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并不急着发言。王统说，“杨镇长，你举荐一位吧。” “书记……”王统打断杨光欣的话，说，“不要有顾虑，直接说。” “那我推荐老李。”杨光欣不改口。 王统又看着郭占江，说，“占江镇长，你举荐谁？” “我觉得李东来比较适合。” 第120章 办公室人员微调 虽说每个人推举的人都不同，最后王统说，“那就李东来将秘书职位担起来，明天同杨镇长交接工作。另外，办公室负责接待、宣传、资料等工作，光欣副镇长也要兼顾这边的管理，这个工作就不能推了，至于人选分工，你跟李东来一起确定。” 之后，讨论镇政府各位领导的分管问题，杨光欣有三项工作要负责，需要的干部、人员也尽快确定下来。之前，郭占江负责镇政府人事、维稳、建设等方面的工作，如今已经是镇长，全面负责高岭江镇全盘，人事工作则由另一副镇长赵来斌负责，赵来斌之前是负责计生这一块，顺带将卫生、教育、宣传等工作一起抓，实际上就是做计生工作的领导。 计生一直是一票否决的红杠杠，赵来斌这些年也辛苦，有了二胎政策之后，相对而言计生工作的压力比之前减小一些。担任，这种减小主要是针对在职干部，村里的计生工作压力依然存在。 人事工作调整到赵来斌手中，实权上有所提高，他自然乐意。刘立新还是抓农业这一块，是高岭江镇最主要的一块工作。之前他还做经济工作，如今调整给杨光欣负责，刘立新虽不乐意，但也没办法。 塘谷村、高斗村推进的项目他最初是极力反对的，到后来唐力臣到高斗村做村干，引进生态养殖项目，对方对刘立新是排斥的，他自己明白，真要死皮赖脸贴上，未必会好。担任，刘立新也不觉得这些项目会有什么结果。 工作的调整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得利的还是杨光欣。 第二天上午，李东来早早到球场那站着等，杨光欣住的单身套间虽不宽，相比其他干部已经不错。李东来早早等着，自然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最初杨光欣才到高岭江镇时，杨光欣跟在他手下做事，也比较关照杨光欣。如今，杨光欣已经是副镇长，他的心态也能够调整过来，毕竟杨光欣拿到副科级了。 见杨光欣走来，李东来迎上前，说，“杨镇，走一起早餐。” “好。” “杨镇，办公室的工作今后你要多指导，这方面我不熟悉。” “李科这是做什么，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对乡镇工作，你才是真正的前辈，不过呢，真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讨论，免得出乱子让书记、镇长失望。” “我跟着杨镇跑，你指挥，我冲锋。” “行了。李科，我们在一起做事的时间不短，相互也了解。具体的，早餐后到办公室再议吧。” 两人一起进厨房，其他人见了，跟两人招呼。“李秘”“杨镇”地称呼，大多都知道最新的人事变动，知道李东来一直跟郭占江做事，如今，拿到副科级只是时间问题。 老李还是办公室的主任，工作没变，不过，头上多了一位新领导。他也听到杨光欣推荐他的传闻，对杨光欣很尊重，对新调整的李东来做秘书，也没什么抵触。 “杨镇、李秘书，到这一桌吧，还有位子。”老李招呼两人过去，为杨光欣端来早餐，准备再给李东来端，李东来说，“李哥，我自己来弄吧。” 早餐之后，杨光欣和李东来一起到办公室，之前的办公桌杨光欣要空出来，他搬到三楼自己的办公室去。郭占江将办公室搬到廖其文那间，看出来让杨光欣填进去。 搬办公室有吴平辉、王阳、亭亭等人去做，杨光欣、李东来和老李，坐下来讨论办公室的人员安排与分管负责的工作。 杨光欣说，“书记和镇长的意思是将宣传这一块工作就放在办公室，人员虽有分工但不是全职，就目前办公室的情况看，小玉最近已经上稿三篇，潜力不错，对外宣传这一块，我的意思是由她来负责。除了写宣传稿、其他下村、参与办公室的工作都是必须的，村里宣传、乡镇宣传也是她的工作任务。” “好，小玉的工作就定下来。”李东来说，实际上他初到办公室，也不可能发话更不可能否定杨光欣这个顶头上司的意见。 “小玉这段时间确实努力，非常用功，这也是办公室人人看到的，成绩也出来了，今后培养一段时间，说不定县里就将人要走。”老李笑着说。 “另外，经济组这边也要人，亭亭说之前学过财会，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她这样说来，有心在这方面发展，我也不好给她泼冷水。高岭江镇的经济几乎就是纸上的一句话，如今塘谷村和高斗村有了些动静，我们只能将这把火烧起来。 书记和镇长对两村的项目也是有些兴奋，我呢，也想搏一搏，至于那个推进到什么程度，先不想那么多。老李，你分一些精力过来帮我，成不成？” “好，只要领导不嫌我腿脚慢就行。”老李说。 “东来，亭亭可能会从办公室调出去，转移负责经济组的平常事务，老李也要分一些经历过去帮忙，办公室是不是要调整人进来，你考虑考虑。如果要人，我跟赵镇长去说。” 将老李调到身边，完全是因为老李这个人做事周全、沉稳，不争功。同时，也让李东来在办公室的话语权更重一些，因为老李是办公室的主任，之前担任了办公室的主要工作，如今李东来做秘书，肯定不会像杨光欣那样将日常事务都交给老李。 “行。”李东来对杨光欣将小玉和亭亭都纳入他工作名下，本来是有点吃味的，不过，将老李的工作也带上，以后老李很可能会更多精力放在经济组，担起经济组的组长，就会将办公室的事务完全放手，对李东来说则是很有利的局面。 另外，空出一个人来，李东来也可将自己的人要过来，有得力的人帮忙。 杨光欣确实想组建高岭江镇的经济组，因为塘谷村和高斗村的项目即将运转，要政府这边的人来做工作。 第121章 经济组 刘立新和王苏在一起吃饭，地点在王苏家里，刘立新不是高岭江镇的人，但王苏却是小街的，也是小街几家水泥砖房之一。对于工作上的纷争，王苏也知道自己到这样的年龄，不可能有什么晋升空间，这次郭占江跳到他和刘佳兵面前，成为代镇长，倒没有多少嫉妒。 心情肯定不好，人大主席在乡镇不是没有权，但不像镇长那样要书记放权才有权。镇长是这个职位本身就赋予全镇的政务大权。 到这个年龄，争这些的心思确实不强烈，只是，如果让刘立新来坐这把椅子，他日子肯定会好过一些。 散会后，没心思呆在政府便回家，一杯茶，喝着感觉有点苦，再难有平日那种平和与淡定。刘立新打电话约吃饭，也懒得出去，估计政府那一干人肯定会闹酒庆祝，便跟刘立新说自己身体乏，不想出去。 刘立新叫了菜，带一瓶酒到家里来，也不可能拒绝他进屋。两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其实，各人都一肚子话想说出来。 刘立新明知自己受到廖其文牵累，但之前在考评干部的结果上就显示出他弱于郭占江，如今，郭占江上位，他留在原地又被分权，也只能忍气吞声。 对杨光欣这个年轻人，在塘谷村和高斗村所做的事情，刘立新也心态难言。经济林项目他是反对的，因为这个事情会让村里投入大量劳力，过几年经济林没有效益，其他人或许已经走了，但他们这些人或许还留在高岭江镇。 村里所有的怨言、压力也得由他们来做工作，以后，镇政府再有什么工作推广，难度会增加不少。以目前村里的状况，本来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为而治，各家自谋出路，不管什么结果，都怨不到政府头上。 “王大，你说那个狗屁经济组是什么东西？”刘立新苦笑一声，“瞎折腾、完全是瞎折腾啊。过一两年，村里给折腾坏了，他们拍拍屁股走掉，回市里。留下一地鸡毛要我们来收拾，最烦的就是这个。” “你也不用担心，两年后郭占江也走不掉，天塔下来有高个的顶着，”王苏抿一口酒，嘶嘶嘶地发出声音，双眼闭起，像那酒把魂儿都带走，“我是年龄到了，每天一口酒，钓钓鱼、打打牌，一部相机王山里钻，要不就种点菜，不用掐着过日子。” “主席你是宽心、会想啊，我也想像主席那样，来来来，来一口，以后主席去哪都带上我。”刘立新也知道在工作上要王苏表态支持他，确实可以做到，但要王苏光膀子上阵，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到县里争取到支持，才有可能改变目前的局面。 对应关系组建经济组，刘立新心情也复杂，明知捡石头卖钱肯定有短期效益，村里自然肯做，但第二步推进经济林栽植才是关键，做不到，县里林业部门也会找麻烦。 生态养殖项目虽然声势浩大，刘立新相信没有谁肯将大把大把的钱扔到高斗村来变为废纸，人家老板会傻到在高斗村投资？要搞养殖，地方多了，如何都轮不到高岭江镇。唐力臣到这里两回就不再来，那个钱总露一下面，当天就走掉，可见这个事情的真假。 杨光欣热衷高这些，那是学生伢子，以为自己是天下最能的，加上出几篇新闻稿，上一篇通讯稿，更不知天高地厚。 跟李东来商定了办公室的人员微调，杨光欣心里也有谱。经济组最开始不朽要多少人，亭亭和老李帮着自己查不多就够了。不过，还没对外公布，王阳主动找到杨光欣，说不想留在办公室要跟领导做点事。杨光欣见他态度坚决，平时王阳虽没有什么表现，不过，老李不能脱离办公室这边，王阳出来也好。 另外，石孝也找过来，说想动一动，在维稳组时间长了，郭镇虽说还负责维稳这一块，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跟他们一起做具体的事。 杨光欣知道经济组最多三四个人就足够了，如此，不需要再找其他人，将这份名单跟领导们协商，领导们也都支持。组员便定下来。 经济组组长本来给老李最适合，但老李目前还挂着办公室主任，索性经济组不设组长。亭亭是女同志，今后经济组的资料什么的，都交给她来收集整理。无形中也就有了凝聚力，工作的分派，有王阳传达，老李督促，整个构架基本出来。 经济组没有固定办公室，杨光欣便将自己办公室分出一面墙来挂资料夹，亭亭平时的办公，可跟老李一样留在办公室这边。本来，亭亭可在杨光欣办公室加一张桌子，杨光欣自然不肯，男女俩在一室，还不定传出什么话。 虽说两人都没有婚姻，他也不想留下这些话题。 将经济组的事情考虑周全，便要亭亭通知组员到办公室开会，也算是经济组第一次全体组员会议。 人到齐了，杨光欣说，“把大家集中过来，就算高岭江镇经济组正式成立了。这意味着什么，你们也清楚。” 对到来的四个人脸上一一看过，又说，“对高岭江镇的情况，你们比我熟悉，知道镇上地势偏远、落后，全镇的经济状况只要到街巷去看看就明白，全是三四十年前建党房子，中间只有几栋楼是水泥砖房，比其他乡镇的村里都要落后。 经济组组建起来，除了塘谷村和高斗村即将推进的项目之外，更主要的是在全镇吹响经济建设的号角，让我们镇人均收入在三年内翻两番。这个任务能不能达标？很多人对我们这个经济组是否定的态度，有不少人等着看我们笑话。 这些实际困难和压力，你们是明白的我也清楚，但是，如果连做一做的勇气都没有，高岭江镇不是一直将处在落后和闭塞之中……” 杨光欣不想多说，这些人既然主动要求过来，肯定有自己的思考，随即，将目前各人负责的工作进行分派。 第122章 摆件开收 经济组第一件要做到工作就是将塘谷村和高斗村农户家里积存的摆件数量进行统计，甚至留下图片资料，以后万一彼此有什么纷争，也有处理的依据。 三天之后，统计工作才进行一半，李可带着向冲和两个对摆件工艺熟悉的人到高岭江镇。见高岭江镇镇街依然处在三四十年前的样子，都感叹起来。 不过，进入镇上的路况，也让他们明白这里之所以落后的原因。镇上只有景嫂的招待所，住一夜，便找一家租一院子。然后，李可按照杨光欣提示，找到镇上的三哥，短期聘用，请他处理高岭江镇这边的一些事务。 随后，李可找了杨光欣，见面时杨光欣带上李东来、老李等人，并不是单独跟李可见面。李可是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直接负责人，讨论了收购两村摆件作品。杨光欣知道收购摆件是有较大争议的，他不会直接插手，怎么操作都由李可等人去弄，经济组这边也不直接参与，但全程会有监督，监督的事宜由石孝出面。 说定这事，杨光欣也知道接下来会很复杂。石头售卖的价格标价时会高，至于真正卖价就不好说，村里的人也许会在王守进行搜索，看到的是样品标价。如果用这个作为参考，收购摆件的工作会很艰难。 李可等人到了后，杨光欣反而不参与这个事情，将精力放在生态养殖上。 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挂牌第一天，塘谷村和高斗村不下百人到镇上来观望，基本上没过人都拿一两件过得去的作品，想探水。精品自然舍不得就拿出来。 不过，这一天收购进展并不顺利，虽说李可等给的价格并不挤压，可对村民说来还是低于他们的期待值。整个上午，一件成品都没收上来，好在李可在实体店做了两三个月，也明白这种事急不得。直到下午，村民想回家了，见收购的老板没有提价，才将带来的成品出手。 两百零三件，将李可准备的资金一下子消耗得差不多。 等村民走后，石孝才离开收购点，去见杨光欣。 “杨镇，我还以为今天村民都不会卖掉。”说了经过，石孝多少有点兴奋，“每一件几十块到两三百块不等，不就是花点力气捡回来吗？两村的人真赚了，我都想到河沟去碰碰运气。” “行啊，放你两天假，你去找找吧。”杨光欣笑着说，只要石头摆件流通起来，至少在一两年内，这个生意就可做下去。除了高岭江镇有石头可捡，在双星县其他乡镇也有石头可捡，外县未必就没有。 工作室运转一段时间后，可将“文化”这两个字的东西挖深，生意还是可做的。文峰等人在市里，有那么一个圈子，绝对可生存下去。 石孝见杨光欣这样说，便笑了，说，“看一天，对摆件的价格估算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先到村里转一圈，看能不能收一点，带到收货点转手，赚一个酒钱总比打牌输钱强。” “要不要给你借一台车用？”杨光欣笑着说，也知道石孝在说着玩。村里的石头镇卖钱了，对经济组而言就是一针强心剂，其他村至少可学着两村的样子做，到全镇所有河沟去捡石头，到山上挖树蔸。 至于栽树不栽树，经济组这边会抓，农业组也会管，因为退耕还林是农业组队工作职责之一，每一年都会有资料往上汇总。 两人正说着，石家金、王东和王家旺、刘星华一起到镇上来找杨光欣，今天，两村的支书、村长也很关注摆件等售卖，这牵涉到这段时间工作的效果，如果跟之前的预计相差过大，村里会有很大怨言，接下来推进经济林栽植就没人肯配合。 村干在村里可作威作福但也不能损害大家都利益为前提，个别人敢炸刺，支书、村长当然能够下下去。 “杨镇，走走走，喝酒去。”石家金笑着说。 “发财了？”杨光欣笑着说。 “发什么财，卖两块石头，不够一瓶酒钱。好在不花多少功夫，也值啊。” “你那什么酒？八零年的老茅台？”杨光欣笑着说。 “杨镇，别管他什么就，有得吃就好。”王东说。 “王书记家里有块好石头，肯定能卖出大价钱。”石家金说。 “好不好，还得工作室的那家伙说了算。”王东家那块石头确实不错，主要是大，形状也好，估价完全可卖到万元。运到省城，找到合眼的买家，几万块绝对没问题。 河沟的鹅卵石玉质化程度差了些，包浆处理效果并不明显，这也是摆件缺陷之一。色泽上，倒是不乏好看的，真正的价值确实不怎么高。相比起让石头在河沟里，捡出来卖钱，是一个不差的门路。 几个人到好运酒店要一间包厢，老李、石孝等人也叫去。杨光欣也不好喊王阳和亭亭，让酒店给两人送一份盒饭去吃。 上了菜，石家金等人跟杨光欣熟悉，将酒杯先满上，端到他前面，说，“杨镇，先不管今天喝什么酒。我就说一个事情，在你来之前，有谁想到过把河沟的石头拿来卖钱？就冲这一点，今天都得喝够、喝好。” “对对对，这话说到点子上。杨镇这个大学生才是真正的大学生，我服。”刘星华说。 这一顿酒，实际上是两村为杨光欣晋升副镇长喜庆的，不过，在镇上也不好明说。对村里的摆件制作、销售，村里不会干预各家的要价。对第一天收入，其实大多数人都满意，有些作品的估价可能出乎农户自己的意料，完全是因为对石头品质的不了解。 单凭外观颜色来估价，自然有不小差异。 这一顿，杨光欣也是喝多了，好在没有出丑，老李扶着他回房间，倒在床上就睡了。摆件第一天收购成绩不差，今后逐渐有一定规则，双方对价格的差距会缩小一些。李可负责这一块，表现出来的能力确实不差。 第123章 艺考生 钱谷满虽然一去不复返，但副总何望、助理龙伟带来一群十来人，在镇上停一天，随即到高斗村开始推进生态养殖的工作。村里之前做过不少准备工作，这批人进村后，用三天将高斗村、塘谷村各家养殖基地查验之后，当即进行技术指导，让村民各家自行修建用房。 这些用房相对简单，山里有茅草、乔木，石头，运几车水泥进村，一周之内就将养殖用房盖好，通风、间距、卫生处理等也都做好。通电、水和养殖场围栏都放在第二步。 平整的场地撒了大量生石灰用于消毒、杀菌，也让今后鸡鸭等有石灰子可捡、食，消毒剂自然也要用上，鸡子、鸭鹅等等稍后送过来。 第一期准备工作做好后，公司的一些人先后离开，村里则是每天给各家进行技术培训。这样的突击培训效果还不错，因为涉及到自己的收益与损失。 养殖公司提供这些条件，大多都是要用成品收益来抵偿的，只有在养殖中不出现意外损失，养殖户才真正有钱赚。 经济组的人每天都在村里，听了培训课程之后，将材料整理出来，用更简单的、不说道理的操作模式，印刷出来，每家一册，让各家自己多复习。有了氛围之后，塘谷村和高斗村的人也接受这样的事情。 王统、郭占江、刘佳兵、刘立新和杨光欣等主要领导这段时间不会空缺人到村里，眼看着鸡舍、鸭棚建起来、石灰撒出去，一桶桶药喷了，有这样的前提之后，对接下来的养殖和以后的收益，觉得有信心。 等公司的人撤离大部分，但何望和龙伟却留下来，另外后又两个技术指导师也留下来。杨光欣给四个人在镇上租一房子，让他们不至于都住在村里。 公司带有车，进出村里也便利，到县城去也随时可走，物质上的生活虽说艰苦，对方是来做事业的，这点艰苦有钱谷满这个老总负责补贴，杨光欣等只要在生活上、工作上进行配合，直接的责任并不大。 经济组主要是王阳直接对接，亭亭主要留在家统计资料，石孝跟在杨光欣身边处理出现的一些事情。老李的注意力则放在两村之外，毕竟塘谷村和高斗村有这样的动静之后，其他村也想学着做，找到致富的路。 石头摆件的收与卖除了开始两天的热闹一针，后来就不至于这样成群结伙带摆件到镇上卖，李可和向冲运一批到省城，跟江南好实业联系上，按照合约开始经销，至于效果，短时间根本看不到趋势。 村里、镇上都呈欣欣向荣的状态，不过，杨光欣也不会被眼前的状态所迷惑。这段时间比较忙，身边的人也多，除了偶尔跟肖文彤通电话之外，两人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 这天夜里，肖文彤突然打电话来，说明天那五个签了协议的高三艺考生就去考专业了。杨光欣听了，说，“这段时间很辛苦了，他们去考会不会要你跟着去？” “必须去啊，临场指导非常重要，家长们也希望我跟着去。”肖文彤对这样的考试很熟悉，因为经历过太多的考各种证。 “家里交给刘梅没问题吧？要不然，跟学生说，休息一周，也不要紧，带刘梅一起走。”杨光欣也明白这次参加考试的过程最好是拍摄资料，今后用于宣传费有说服力。 “我已经跟刘梅说了，家里有她在就可以，其他的学员主要是练习为主。刘梅水准还是够了。” “这就好，多培养培养刘梅，今后工作室扩张了，金苑小区这边可完全交给她来主持。” 肖文彤至少有半个月才回来，杨光欣突然之间心里热起来，无法定心。当即跟老李招呼一句，开车去县城。到金苑小区快午夜了，杨光欣敲门，刘梅已经先睡了。 肖文彤见他连夜赶过来，也很激动。虽说平时各在一处，但这次除外有半个月之久，心里感觉上觉得隔他很远。 “要知道你半夜来，就不给你打电话了。”肖文彤言不由衷，一件吊带，非常惹人喜爱。杨光欣心里自然滚烫滚烫的，也不至于克制不住。 两人到琴室这边说话，关了门，免得吵到刘梅和崽崽。杨光欣牵着她去凉亭，这里通风，夜风习习，很凉爽。拥着她坐下，问了些考生的情况，知道只要考生正常发挥，完全能够达到水准，也放心下来。 当初，五个考生每个人都签下十二万的协议酬劳，只要招考达标，一个考生会将提前缴纳的十二万学费作为对教师的奖励，五个人就有六十万，不小的一笔收入。这六十万，会有一半是肖文彤本人所得。刘梅也会有相应的奖励，每一个五千，二万五。 如果考生考分达不到，每一个考生会退回九万的费用，培训班收益和肖文彤的收益都会大降。 “那不是要发财了？”杨光欣笑着说，肖文彤此时完全在他掌握中。她也没反抗，说，“主要是让其他人相信我们有这个实力，至于钱的事情，给刘梅就好了。” “那你呢，想要什么？是不是还想要一个宝宝？” “不行的，”肖文彤说，“之前不是跟你都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两人说到动情，也不换地方，就在凉亭里疯狂。 学生练琴会在第二天旁晚，不会留下任何遗迹。胡闹到肖文彤已经没了气力，才给杨光欣抱回房间。 第二天有不少事情要处理，还要赶路，杨光欣便让肖文彤好好休息。 第二天，杨光欣不急着回镇上，看着肖文彤在忙，之后学生和家长上午就到了，有车，肖文彤带着孩子一起走，到市里，会将孩子交给老妈照看一段时间。 “老板，你说他们会考取几个？”刘梅说。 “不是说五个实力都很强吗？” “我和肖老师说过，最坏的估计是三个，我想，只要有三个考取，就发财了。” 第124章 突检 “误了两个损失大了，不行，必须五个。”杨光欣故意说，也明白这种考试，考生之间拼杀比较凶残，还有就是考场外肯定有很多名堂，家长有没有路子，肯不肯为学生花钱跑，也是重要一环。 “少了两个，你会少得到一万块的奖，不心痛啊。” “老板，你好贪啊。”刘梅笑着说。 “钱谁不想啊。” “我只要有一万五奖励就知足了。可不敢像老板这样贪，嘻嘻。” “我有贪吗。” “还不贪什么才叫贪，老师说过的……”刘梅说着脸一红，杨光欣心想，肖文彤不会将两人之间的事说出来吧。她确实说过自己很贪，招架不住，要自己快点找女朋友，免得让她一个人受罪。 莫非，肖文彤有意想让刘梅成为自己女朋友？这真不好啊。 手机突然响了，那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杨光欣忙对刘梅做一个噤声的手势，才接听了电话，“刘秘你好，有什么指示？” “你在单位？李县在去镇上的路上。”就说这么一句，那边已经挂了。杨光欣也只情况有些紧，不跟刘梅解释，说一句，“镇上有事，我得赶回去开会。” 上了车，往镇上赶，也不知会在李泛云之前还是之后到镇上。如果李泛云的车已经出县城，自己追上不见得是好事。 刘韬是县长向海平的秘书，却跟自己通报这个事情，想必是县里还有新情况。他这个电话显然在警示，否则不会一句话就挂了。 会警示自己什么呢？自己不在单位，完全可找借口，即使李泛云要对自己不利，也抓不到什么实据，无法批评自己的。但刘韬警示之后，说明迹象比较明显。 边开车边给王统打电话，说县里领导可能会到镇上来，是李县。又解释说自己还在路上，可能要迟一会。王统表示知道了，让杨光欣尽快回镇上。 常务副县长李泛云当初一句话，将杨光欣踢到村里成为驻村干部，之后，在通讯稿出来后，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跟杨光欣表示出招揽之意，但李泛云从没说一句。 当然，书记田明俊也就那一次见杨光欣，之后再没有任何关注与表示。倒是县长向海平偶尔会让刘韬打电话沟通，问一些镇上的工作，一直有示好的意思。 王统心里也明白，包括郭占江、刘立新、刘佳兵和王苏都知道杨光欣和李泛云之间的心结，这种心结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如果不是市政府办认可杨光欣的副科级，之后的一系列变化都不会有，杨光欣还会因为李泛云的一句话，一直留在塘谷村。 问题的关键是高斗村耕牛被盗，杨光欣随王胆追查，并不是有错反而是有功的。李泛云肯定不会承认当初听信了廖其文等人的汇报，如今杨光欣虽然还挂着驻村干部的名，实际上早已经不在塘谷村，工作任务也有了改变。 杨光欣对这件事确实无奈也多少有点恶心的意思，明显被人欺负的事情，他又无法回应。两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这次李泛云是不是故意来找茬？乡镇的工作，有不少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会有不同的结论，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一路往镇上赶，到“山”字形河沟路段，看前面确实有两台车在走，看不清车号，显然是县政府的车。杨光欣只能控制车速，保持着等对方进镇上后，自己缓四五分钟进镇，免得被李泛云说自己不安心工作。 老李那边也招呼了，亭亭准备好汇报材料。高岭江镇组建经济组也算一个新事物，说不定得汇报，至于材料，那边早有准备，杨光欣自觉得李泛云抓不到什么问题。 从河沟上到山顶，杨光欣突然想到刘梅见自己这样急急忙忙回镇上，会不会担心自己而给肖文彤打电话？当下给刘梅打电话，告诉她是镇上有个会，不能缺席，因为县里的领导也到了。 看着对方车尾进镇上，杨光欣稍后将车停进派出所，随即快步往镇政府走。李东来打电话来，说李县已经到了，镇上的领导都在，李县虽没问但似乎注意了没见杨镇你的人。 杨光欣见果然有问题，相信李东来的判断。不过，李泛云到镇上后，肯定要先到会议室，然后再开会。自己完全赶得上。 进大门，见一行人的尾巴，杨光欣便小跑一段上楼，才开始匀一匀气息，不让自己气息浮动在李泛云面前有所疏漏。 比其他人稍慢不到两分钟，李东来见杨光欣到了，出来接应一下，随后跟着一起进会议室，这样不太碍眼。不过，李泛云还是看到了，露出淡淡的笑装着没看到。 进了会议室，杨光欣不能装，便走到李泛云面前，说，“李县好，欢迎李县来指导工作，辛苦了。” “真的吗？要说辛苦，基层里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的干部才是真辛苦。”李泛云声音少提高一些，不看杨光欣却在镇上几位主要领导脸上逐一看过来，最后落在刘立新身上。 “立新镇长，你说说高岭江镇灾后补种情况怎么样？秋后产量能不能保住？”之前那场暴雨持续几天，主要是洪水泡坏不少禾苗，又有不少田埂垮塌，也造成一定影响。灾情随不算太大，补种工作及时，秋收还是有些影响的。 “李县长，灾后三天我们镇已经将灾情完全统计，一周到十天内完成补种或改种，群众的损失肯定有，但不会太大。按往年同比进行核算，估计会减损两成。” “嗯，乡镇能够将工作做到这种程度，非常不错，好。”李泛云情绪不懂，但褒奖的意思很明显。 “谢谢李县长鼓励，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请领导多批评。” “我这个人性子直，工作方法也简单。主要是我觉得是非对错，本身就很清楚的问题，为什么要弄的模棱两可？对就该表扬，错就该批评，没什么好说的。” 第125章 批评 虽然李泛云说这话没直接指向杨光欣，可在场地也听出味道了，对刘立新负责的农业这一块工作，做得好，县里要表扬。镇上其他没做好工作的，自然要批评。 杨光欣也听出来，不过，对高岭江镇的工作评价最主要的还是王统和郭占江这两位，通报说郭占江的镇长职位头上还是一个“代”字，能不能将代字去掉，关键是要领导对他的表现满意。 李泛云也不多说，好鼓不用重槌敲，要压制某个人也用不着不余余力。随后，王统开始汇报镇里的工作，笼统而泛泛地说，因为也不知李泛云到这里来是关注什么。 其他领导或许会关注塘谷村、高斗村的生态养殖，但李泛云到镇上之后一句都不问。加上两村的饲养还要两三天，家安生态才运鸡苗到来，才能看到生态养殖项目真正启动。 李泛云对王统的汇报泛泛地褒奖两句，他也不会压着王统来批。随即，郭占江进行汇报，先说了全镇农业情况，再说计生工作、新农村建设工作、扶贫脱贫工作，随后便提到经济工作的良好开局。 “李县长，三四个月之前，以塘谷村、高斗村联手推动了工艺品制作项目，这个项目到如今已经见到效益。镇上联系、引进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对口接收两村的工艺品，群众的收益不错。另外。塘谷村和高斗村目前已经推动了生态养殖项目，基础工作都已经完成，只等对方运来鸡苗，开始全面养殖……” 李泛云对郭占江点点头，之后，看着王统、王苏和刘佳兵说，“高岭江镇的情况你们比我熟悉，这个镇定优势、不足，你们体会比我深。 不论什么项目，都是新鲜事物，我在这里说一句，就是要慎重又慎重，决不能有损坏群众利益点盲目求进。这样的事例县里有，市里有，全国各地每年都不少。别人我不管，但双星县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容许存在。” “请李县放心，我们镇全体干部一定牢记领导的要求，每一项工作都慎重再慎重，绝不草率决策，让群众财产受到损失。”郭占江说。 对家安生态引进问题上，书记田明俊也是表过态的，县长向海平更是热心，但家安生态对县里并不搭理，钱谷满当初在县里应酬之后就离开，副总何望到双星县后都没跟县里照面，也不联系。 当然，唐力臣在背后支持这个项目，县里即使有人心里不满，要挑刺，也不敢随意表达出来。组织部长姚齐平是从省里直接空降的领导，他亲自陪着唐力臣到高斗村做高斗村的支书，别人也不好乱喷。 这样的工作汇报不是人人都要发言，像杨光欣这个新副镇长，确实没有资格发言。何况，县里对他这个副镇长职位，更多是挂职的意思，是姚齐平提出来的，理由是要给市政府办一个尊重，才通过了讨论。 李泛云自然不会真当杨光欣作为副镇长来对待，至于镇上的工作怎么分配，县里也不会过问，完全是王统的职权之内。 “镇上的工作差不多了，我要的还是亲眼看看。古人说，百闻不如一见，又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说这个话，不是对你们不信任，而是我的工作方法。”李泛云站起来，“各忙自己的事情，就留一个陪我去各村转转。” “李县长，我们也想借这个机会到各村走走，工作上有哪些遗漏也能够及时知道。再说，领导们也都想多听听李县教导，提高自己的境界。”王统说。 高岭江镇到来的领导确实少，李泛云这几个月到两次了，也算稀奇。虽知道他来意不善，可下面的人也不好真的都走散了。 高岭江镇总共七个村，十一个自然村，除了塘谷村和高斗村两村比较挨近，就是三里湾村和街上大寨子比较近，其他两个村相隔都比较远。 山坳林村比较远，有十几里路，村级公路已经硬化。这个村是刘立新驻点村，也是农业组重点帮扶的村，一个有两个自然村，下寨和中寨，之前还有上寨的，后来搬迁到下寨，使得下寨将近有两百户，是高岭江镇第二大村子。 挤着车到山坳林村，村子外一垄水田，绿油油的禾苗正处在要起苞时节。李泛云让车停下，看着这一垄农田，笑呵呵地站到田边，让刘立新也过去跟他拍照和摄影。随即叫王统、郭占江也过去合影，赵来斌也凑过去，这次刘立新不去了，杨光欣站着人群外，脸保持着笑。 确实没什么意思，杨光欣对李泛云这样很明显褒奖刘立新的做法也没意见，一个领导有自己的价值观，自然不会顾下面的人会有什么感受。 王苏本来就不过来，刘佳兵也不凑过去捧李泛云热脚，跟杨光欣站在一起。 进村，问了些情况，随后走进两家贫困户，也问了情况。李泛云在贫困户里拿出五百元钱，塞给农户手里，但很明显地等随身秘书拍照。 杨光欣知道，这钱并不用领导拿出私人的钱，有工作经费开支的，回去可报销或者处罚钱办公室的人就准备好了。过完这些套路，一行人从山坳林村出来，直接走塘谷村，在塘谷村中餐。 进塘谷村时，李泛云站在村口，说，“你们说说看，塘谷村村和山坳林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这边山多，农田分散。”王统说。 “是吗，立新镇长，你觉得两村有什么区别？” 刘立新这时候也不好直说，笑了笑，说，“李县，平时还真没注意。王书记说的不错。”李泛云不做评判，看着刘佳兵说，“佳兵主席，你觉得有什么不同？” “塘谷村不足百户，山坳林村两百多户，是全乡第二大寨子。”刘佳兵故意这样说。 “看来你们都习惯了，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塘谷村寨子虽小，破坏力却大。你们看看村子四周的山上，都破坏成什么样子了？年年说退耕还林，如今破坏成这个样子，今年镇里退耕还林的数据又该作假了吧。” 李泛云说了，看着孤零零站着的杨光欣。 第126章 无远虑 确实如此，山坳林村四周的山林密茂，郁郁青青，给人看到全是绿色。塘谷村这边的山头上则密密麻麻挖开的新土，站在村口看，四周的山如同浑身都是伤疤一样。林子自然被大肆破坏，很乱很糟的样子。 因为塘谷村这边大量挖树蔸，这些树蔸是之前耕作的坡地长出来的杨茎条，在近十几年才荒芜的耕地长起来的，分部在村子四周。村里真正的好林子，则离村子稍远。 其实，挖开的地方都栽上了经济林，只是树苗还小，远远看根本看不见有树苗在。使得这里让人看了就像遭到大肆破坏一样。 王统、郭占江正准备解释，李泛云却不让他们说话的机会，转而看着村子外的山，继续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话我们大家都知道，可在实际工作中，有些人总是不顾客观的规律，不管生存环境遭到破坏引起的恶劣后果，肆意妄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几千年人民智慧的结晶，每一个人都要好好品味，在实践中更要慎重。大洪灾时，三里湾村出现山坡塌方、泥石流，冲没一户人家，幸好不出人命。这种地质灾害不就是环境被破坏，引发的严重后果吗。” 对领导在工作中做出的批评，下面的人只能先听着，只有在事后才能解释。这是一而惯之的做法，王统脸色有点难看，郭占江也尽可能保持情绪不动，不顶撞领导。 刘立新向前走两步，说，“李县，是我们工作没做好，领导批评得对，我们会尽量做补救工作。” “有些工作不是承认错误、都能够补救的。”李泛云似乎感叹一声，“看这山头植被全被破坏一空，如果到夏季暴雨再来，大雨冲涮，可以想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会不会出现泥石流？” 因为之前三里湾村垮了半边山坡，谁也不敢保证塘谷村这边就不会出现垮塌山坡，造成泥石流等灾害。不过，实际上的情况，七十年代搞农业学大寨的运动，塘谷村等村周围的山全部开挖成耕作土地，九十年代之后，这些山坡才慢慢荒芜，长出大量乔木、荒草、荆刺。 “你们啊……”李泛云最后说这样一句，转身向村里走。 杨光欣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情况不对，但明白在领导面前不能顶撞，或许，李泛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受不了顶撞他，跟他争辩。 好在之前有刘韬的电话，从县城赶回来一直在想，李泛云会在哪里发力？听到他的话，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塘谷村和高斗村将山坡挖开是事实，但栽下经济林，过一两年，村子周围的林木就不是之前那种只能用做烧火的杂树、野草，这才是真正的退耕还林吧。 当然，李泛云所说的潜在危险确实存在，这也是他能够发力地地方。 刘佳兵站着不动，等人往前走，杨光欣跟过来，在杨光欣肩上拍拍，自然是在安慰。杨光欣笑笑，不说话，显得比较平静。 王统和郭占江紧着步子跟到李泛云身边，李泛云说，“快中午了吧。中餐安排在哪一家？走走走，吃饭去。” 这时候，领导完全换一种心情，也就将问题想解释的话给堵住了。跟郭占江对视一眼，关于塘谷村、高斗村的工作，基本上就这个结果。不知李泛云吃饭之后，会不会去看看生态养殖基地。 生态养殖基地的建造已经完工，这些天是要等撒下的石灰、喷洒的消毒药散失，才适合小鸡苗生长。家安生态的人员，一直留在高斗村村里。 中餐安排在村不，李东来等人先已经在村部这边督促村里的人做饭，村部准备有一套办伙食的器具，大锅子，盘子、碗筷、圆桌，村里但有红白喜事，大多也借在村部里操办。 得知领导一行人已经到了，王东、刘星华等村干出来迎接，见李泛云面色有些沉，不知发生什么事。但领导进村，必要的客气是一定的。热情地招呼领导们进村部，王统也知道，李泛云的意思不想再听什么，便让人上菜。 菜上桌，王东是村支书，拿一瓶酒到李泛云一桌，说，“李县长第一次到塘谷村来视察工作，第一次登门，乡村人愚昧、没文化，招待不周，但客人来了，基本的礼节还是明白的。 一杯酒，我们敬李县长，祝愿李县长身体健康、工作顺心，万事如意。”王东说着倒一杯酒，端到李泛云面前。 “中午就不喝酒了。”李泛云有些冷，之前在村口说的话也不知有没有传开，村里如果听到批评的声音，会不会还上酒？不过，他自然不在乎村里会有什么态度，脸王统等乡镇领导的态度都无需顾及。 “李县长是大领导，第一次到村里，总要喝点。酒一杯，也是塘谷村的一份情意。”王东自然不肯放弃。 王统这时候坐在李泛云身边，笑着说，“李县长，乡村呢一直都有一些习惯，不管对不对，入乡随俗。今天一杯酒估计是免不了，乡村习惯如此，不算破坏纪律吧。” “李县长，我们平时也没酒喝，见支书拿着酒瓶，也馋了。您是大领导，不带头表示一下，我们也不能端杯了。”刘立新这时候也凑过来劝。 领导批评了工作之后，只要肯端杯喝酒，之前的批评就会减轻几分，事后解释起来就容易多了。这也是平时工作上大家揣摩出来的普遍规律。 郭占江见了，也不能落后，李泛云或许不会帮他说话，但不能让他太反感，要不然，今后随便拿一个错，在县里发态度，对他以后的工作开展太不利。 如此，村里和乡镇领导都劝了后，李泛云才勉为其难地说，“第一次到塘谷村，那就尊重地方习俗，就一杯，不能再多了。” 酒入杯，气氛不由为之一变。各人脸上都露出笑容，这也是上下之间都其乐融融了。杨光欣也拿起酒杯，跟着大家一起，喝第一杯。 第127章 雕琢成器 看着李泛云的车开走，杨光欣准备上车回镇上，刘星华悄悄地扯了扯谈的衣服，看着杨光欣。苦笑一下，知道刘星华等人都看得出李泛云对自己的打压之意，确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在饭桌上，开始了第一杯酒，李泛云自然禁不住大家的“热情”，特别是下面领导们一个接一个敬酒，总不能不喝。杨光欣跟在赵来斌后面去敬酒，排位虽在后面，但他之后还有村干、乡镇干部，也有随行的干部要给李泛云敬酒。 谁知杨光欣说了敬酒的意思，李泛云却手捂住酒杯，说之前说好一杯，下午还要工作，不能再喝。杨光欣确实想将一杯酒泼在李泛云皮笑肉不笑的脸上，不过，真正有做却是自己坏了规矩。 面对这个尴尬的局面，杨光欣收拾心情，表示自己才走出学校大门，实际上还是一个学生伢子，如今，能够跟大领导学习，是自己的荣幸。有表示一定会多多向领导求教，尽快提高自己，实现各方面的转变。 “李县长，这一杯酒就当是拜师酒了，我先干为敬，您随意。”杨光欣说到这程度，口才也算好，给足了李泛云面子，对一个名牌大学生而言，已经很难得。李泛云建好就收，他来到目的无非就是要将杨光欣压服，见到这种程度，便拿起酒杯在嘴边碰一碰。 虽说李泛云在敷衍，毫无诚意，杨光欣自然不理会。真要是李泛云顺着话要收他为学生，那才叫糟糕。自己不能当面反悔，以后有工作有成绩，李泛云完全可据为己有。 李泛云酒杯碰过嘴唇，放下，说，“小杨是江城大学的高材生，前途无量，人才难得。” “不敢，读几年书，跟书呆子差不多。”杨光欣说。 “确实，我国的教育是有些问题，专业和实际工作条件有些脱节，这也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昨天，书记也跟我提到小杨你了，书记说人才难得，人才更要锻炼、打磨、雕琢，才能成器。我觉得很有道理，对明俊书记看人、用人的能力，我非常敬服。” “谢谢李县长，我一定好好向前辈们虚心学习。” 两人说过这番话后，李泛云不在关注杨光欣，但彼此之间的那种味道早已经传开。王统、郭占江等人明白之前是有根源的，但其他人未必明白。 刘星华知道杨光欣难受，但也不可能在李泛云面前为杨光欣多说。 杨光欣更注意李泛云之前说的那句话，田明俊如果对自己不满，李泛云才有今天之行，以后在双星县还真有点不好过了。普通的副镇长表现如何，对田明俊这个县委书记而言肯定不算什么，但自己偏偏有点名堂。 市政府办的编制，副镇长之职又是组织部长提名并通过的，县委、宣传部等想将自己召去负责宣传工作，自己又拒绝了。这一系列事情下来，田明俊想忽略自己估计都难了。 如果真是田明俊的意思，以后在县里、在乡镇都会承受不小压力，王统和郭占江等人也会有些改变吧。对李泛云或许不在意，但对田明俊这个县委书记的态度，自然要贯彻不管有所违抗。 今天的吃饭气氛也看出这点，李泛云提出田明俊之后，王统和郭占江明显不在对自己表示出安慰的意思。 “没事。”杨光欣对刘星华说，“我没喝醉。” 刘星华见杨光欣如此，便站在原地不动。乡镇的车也离开了，王东和刘星华要村里人收拾村部，清扫垃圾，整理用具。两人走到村口，王东看着村子四周的山，说，“李县长批评我们村，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做错？” “支书，你觉得是不是走错路了？杨镇长虽年轻，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明白。他说那种做事不思前顾后的人吗？” “我也明白，李县长的那番话，村里会传开，也会传到镇里。” “爱传传，各家只要把树如数栽下去，最多后年就可看到林子。他李县长做县长都三年了，来过我们村吗？看过满山杂草、满荒山没有一根可用的材料吗。” “说气话没用，李县长不是说了吗，县委书记对我们村的做法都有意见，只是不好直接批评我们。” “不管了，各家挖自家的山林，谁来干涉？”刘星华有些气，栽植经济林的工作，镇上之前都支持。还说做好了镇上有奖励，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给杨光欣说一句话。 “这话让人听了又是麻烦。”王东也明白，塘谷村没有别的选择。 “支书，我们督促各家栽下的树苗要确保活下来，不活的要及时补栽。卖石头有了收入、生态养殖做起来后，县里要说什么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镇里自然飞快将今天李泛云的话，杨光欣跟李泛云之间的那种种细节，都有声有色传开了。杨光欣在政府的表现虽不差，可也太惹眼，工作不到半年，按天数算到高岭江镇还不足四个月，居然是副科级继而又当上副镇长，组建经济组等等。 这些事情要说人人都服气自然不可能，更多的人都是心生不满，但又因为杨光欣是市政府办下来的干部，不能完全按照镇政府这里的论资排辈，平时心里有想法，最多说两句酸酸的话，别人听到还会被说成眼红。 这时候，传言开后，私下的议论自然不少，李泛云是常务副县长代表政府口子，县委书记虽没直接说话，但通过李泛云也表达了不满，表达了要雕琢的意思，那是代表县委的最高意思。 杨光欣也知道这些天肯定有议论，不过，别人的嘴总是没办法堵住的，索性不顾不管。回到自己办公室，也不见王统来电话、郭占江也没表示，杨光欣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小玉敲门进来，走到杨光欣办公桌前，杨光欣见她眼红红的，说，“怎么啦？谁欺负你。” “师父，李泛云根本就是在欺负人，不做任何调查就乱说话。” 第128章 凝聚力 这件事情肯定还会发酵，最后会怎么演变，杨光欣也无法预判。不过，这样的事确实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与其烦躁，还不如静下心来做好自己的事情。 几句话将小玉打发出去，随即经济组的人都进办公室来，他们也听到传言。老李、石孝、亭亭和王阳各人进来时一脸愤愤，亭亭虽不像小玉气哭过，但看着杨光欣时远比平时温柔，让杨光欣有些恍惚。 见这些人一齐进来，杨光欣当然明白，心里虽有些感动，可表面还风平浪静的，看着老李等人说，“怎么啦，都没事做呢。还没到下午下班呢。” “杨镇，我们是没事，但我们也希望你也没事。”老李笑着说。 “杨镇肯定不会有事。”亭亭说。 “杨镇志在市里，双星县算老几，也跳出来表演。”石孝的话就难听多了。王阳不敢瞎说，毕竟他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要浅得多，“杨镇，塘谷村和高斗村经济林我们会督促到位，一株都不会缺。” 今天的问题核心就是塘谷村的经济林，李泛云虽不提经济林的事，但对村里四周挖开的表象进行猛批，说村里是在破坏生态，破坏退耕还林工作，只要将经济林做好，这些批评就成为打脸之举。 “我们的工作确实有些没考虑周到，比如水土流失，是无法避免的。如何减少这些损失，跟村里做一些沟通，应该有相应的防范手段。这个你们比我懂，村里的群众也比我懂，我就不乱说了。” “请杨镇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做好工作。”石孝说。 “先辈已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济组目前的工作对与错，这时候不是做结论的时候，我们及时看到塘谷村和高斗村的未来，但结果到来之前，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工作上更不能有侥幸心理。”老李说。 “一定会好好做工作，成绩才是最响亮的东西。”石孝和亭亭等人说，这样一来，经济组的人心反而更齐，凝聚力也空前聚集起来。 杨光欣不做任何解释和安抚，面前这些人比自己见识更多，看得也准，没必要给他们鼓劲打气。 等老李他们走后，杨光欣也觉得在办公室没意思，想到自己负责教育督查这一块工作，至今都没去过中学。便下楼准备去中学看看。 到一楼，见李东来准备上楼，杨光欣说，“李秘书在忙？” “杨镇，正准备到楼上请示工作，你下来了，我就不要爬楼。”李东来笑着说。 “有什么事吗？”上午领导们到两村查看工作，他是负责后勤的，自然知道发生在塘谷村的事情。 “杨镇，书记和镇长都去了县里，政府这里有什么工作要安排？”李东来说。杨光欣听这句话便明白是什么意思，李东来是在告诉他，王统和郭占江都去县里了，或许是跟领导解释塘谷村的问题，或许为杨光欣说几句话。 这情况杨光欣也才知道，不管怎么说，心里也安慰一些。回政府后，一直没见王统和郭占江发声，却是因为两人都去了县里。 “暂时没什么事，对了，我去中学看看，有什么事联系我。” 中学杨光欣到过不少次，主要是当初一上班就接受二十四小时掌握肖文彤行踪的工作，不得不多次到中学去核查肖文彤在不在。 如果最初那个预料到后来的事情，当时直接进她房内，说服工作顺利多了。如今，只要折腾一回，不管说什么，肖文彤都会乖乖地答应。 中学还留着肖文彤的房间，那是一二十来平的前后套间，是她跟王才的婚房。王才跑了后，肖文彤也是她闹着要工作的期间住在房，如今，她估计忙得都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房了。 进大门，学校对进出大门的人盘查严格多了，不过，门卫认识杨光欣，见他到了，笑着说，“杨镇长好，领导今天有时间来中学看看？太好了。” 当初因为校闹事件，处理之后，镇上进行一系列的严查，如今，街上那些小混混不敢在校外三三两两站在路上堵人，也不敢到学校来滋事、敲诈、讹人钱物，秩序空前大好，就是面前这个杨镇长的发力，才有这局面。 学校对杨光欣的印象当然很好。 门卫说，“杨镇长，我给校长打电话，校长过来接你。” “没必要，中学办公室我知道在哪里，直接过去找他们。” 门卫不能陪着杨光欣走，指明了方向，快给校长打电话。 没走几步，见中学校长王桐深小跑过来，身后有两个人在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追什么。杨光欣见了，索性放慢步子。今天在镇政府传递话，不知学校这边是不是也有传闻，但中学有了好环境、好风气之后，最关键的还要有好成绩，才真正具有说服力，那种凝聚力才会持久。 “杨镇长好，欢迎欢迎，欢迎杨镇长到学校来检查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足，请直接批评。”王桐深迎上来，用力地握住杨光欣的双手。上次，解决一次校闹之后，紧接着派出所和镇政府干部对学校周边秩序的严查，让老师们倍感振奋。 谁真正重视教育、真正将老师放在心上，真正尊重老师，他们心里是明白的。 学校其他领导也陆续快步迎过来，副校长王琴、教务主任王绍海、办公室主任刘洁、初三年级组长张强等都到了，寒暄之后，围着杨光欣往行政办走。 进行政办，刘洁、王琴忙着给杨光欣倒茶，王桐深说，“杨镇长，我先向领导汇报学校近期的工作？” 杨光欣笑着说，“王校长，中学这段时间的改变，书记、镇长都非常满意，我想，学生和家长们也很满意，对吧。这样的局面，学校的工作按部就班就好。我这里就没必要汇报什么，政府那边要做什么资料，我再过来麻烦你们吧。” “杨镇长，真是太关心我们学校工作了，非常非常地感谢。” 第129章 奋战二十天 不听工作汇报，接下来的话题就不多，但杨光欣过来，见到学校领导们的风貌、见到学校班级上课的表现，已经看到许多的改变。不过，高岭江镇中学基础确实是太差，按往年的成绩，每一年能够升学被高中录取五个学生，就是大丰收。 其余学生或外出打工或到市里、省里的职业学校混两年再去打工。其实，职业学校未必都不好，可这些学生从来没有专心学习过，不说他们的学习习惯和学习能力，连基本的学习上进心都不具备，甚至都没有要学习的意识，让他们在职业学校学两年，除了好玩之外，确实一无所长。 还有不少到市里、省里的职业学校后，突然环境大变，手头又有点生活费可支配，沉迷上网等坏习惯得到最大放大，一些学生读几个月，家长也明白了，不肯再送去就读，带着去打工。 学习习惯、学习心态、学习能力这些东西决定一个人的学习效果，落后地区、比较差的学校、差的班级，这些东西又是最缺少而无法建立、培养起来的东西。 杨光欣明白学习好与差之间的心态问题，看到中学目前班级上课时学生的风貌，就明白这样下去，中学绝对不会再差。 不过，这种风貌可持续多久？这一次的中考就是很关键的一个关卡。 “王校长，中考是六月一十八开始，对吧。”杨光欣说。 “是的是的，二十几天了。就这两天就会进行实验考察、体育考试，大家的心也都悬起来。”王桐深说。对学校目前的风貌他是很满意，不过，初三毕业班的成绩却不见提上来，让他心里一直不按，担心考砸了，今后如何面对老师、面对学生、面对镇政府的关心。 “最后三周，学校也准备召开初三年级会和初三学生思想动员会，最后关头紧一紧，一鼓作气，力争打一个胜仗，向政府、全镇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教务主任王绍海说。 “这个想法好，中考即将到来，我虽然对教育管理不熟悉，也是从读书考出来，也有体会。靠前这段时间的思想动态非常重要，与最终考试成绩有很大作用。”杨光欣笑着说。 “杨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学校安排下午对初三学生进行动员大会，请杨镇长给学生们传授点经验，不说高岭江镇，就是双星县也没一个有杨镇长这样牛的学霸。” “我？” “杨镇长不会因为学生基础太差，不肯传两招吧。”王桐深故意这样说。 “也好，我就讲几句，说错的地方，老师们负责弥补和解释吧。”杨光欣也想在考前激励一番学生和老师，今年成绩提上来，对下一届的学生有更强的激励作用。 这事定下来，学校自有人安排。王桐深说，“通知初三所有教师，一个都不能少。都来听会，也来学习一些好经验。” “王校长，好经验谈不上，不过是一点个人体会，对不对都不好说。不过呢，我觉得最后二十天，是奋战的二十天。初三能不能高一些特殊政策进行靠前突击冲锋？” “肯定能，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有可能克服困难必须上。”王桐深如今也是一心要将学校搞好。 “我这样想，不少学校在靠前一个月或四十天，从早到夜里九点，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都要求学生留在教室，看书、看习题，背书、背习题、被卷子。老师呢，在教室守着，主要是维持纪律，除了正课时间，其余来说都不讲课，但可检查学生掌握情况。也就是要在靠前好好熬一熬，逼着学生将基础知识记下来，逼着学生将基本题型记下来。 当然，这样做肯定会增加老师不少工作量，管理上也有一定的难度。学校是不是适合，还得学校商定来决定。” “这事我也听人提过，我们中学还从没做过，听杨镇长这样一说，我也明白了。好，杨镇长，今天你能不能也提一下，算是一个要求。学校这边的安排很快会弄出来，从明天开始，初三进行封闭。” “还是以学校名义来推动比较恰当，政府呢可协助一些工作，比如跟家长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派出所的警员每天也可到中学转一转，稳定秩序、稳定人心。我可跟派出所沟通沟通。” “太好了，感谢杨镇长帮学校做那么多事实。有杨镇长这么大的支持，学校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我就是天天在初三这里守着，也要守到学生中考完。” 老师们接到通知，陆陆续续到办公室集中，下午有课的自然去上课。中学初三只有两个班，不足七十个人。原本是要并合成一个班的，但因为班额大不利管理才保留两个班。两个班的成绩都比较差，谈得上成绩的不超过十人，其他的学生在理科上几乎没有基础可言。 不过，这一期风气变了，老师上课后要检查笔记、检查作业、检查掌握情况，已经没有人敢逆反。无形中将之前处在中等成绩的学生往前推动起来，尖子生有了锐气，也得到不少拔高。 学校办公室工作也利索，事急不能到县城打字店做横幅，用红纸写大字，固定在铁丝上，挂在操场。老师们见那上面的字是“奋战二十天！” 这个标题对初三老师是有很大体会的，所有看到这横幅，心气都动起来。 学校在管理上抓紧，老师虽然辛苦，但比起之前一节课难以顺利上下去，精神上要好多了。对接下来学校会有什么要求，也是有决心去做，谁都明白，这一届考点情况对接下来中学风气的走向有很大影响。 见学校领导拥簇着一个人出来，老师们自觉地站起来，也不在议论。等看到是杨光欣到来，对他确实很尊重。 学生带着椅子、排队走到操场，很有序地坐成六行。 人好少啊。这是杨光欣的感觉。 第130章 读书是熬出来的 确实，一个年级的学生数不足七十人，六行，每行十来个。这跟之前杨光欣读书时一个班级的学生差不多。不过，高岭江镇本身只有七个村，能够有这些人数也算可以了。关键还是中学没撤并，真要将中学撤并到城郊，上学的人可能要减少一半。 至于普九什么的，乡镇干部也是使出浑身数解来应对，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落后地区，家长对子女入学本身就没什么要求。 学生很安静，看着老师和学校领导，当然，一个很帅很年轻的人在校长身边，不免让女生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但没有人发出唏嘘或议论声。 王桐深走到操场台前，说，“老师们、同学们，今天非常荣幸请来了杨光欣镇长到我们学校指导工作，大家欢迎。” 学生和老师的掌声很整齐，学生对杨光欣不了解，但老师们却知道学校最近的改变就是因为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副镇长。 等杨光欣走到台前，王桐深又说，“杨镇长是镇政府负责教育工作的领导，他负责教育工作之后，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请派出所将近年来讹诈学生、欺负学生的人受到惩戒，给学校一个安静、有序、祥和的学习环境，这一点，我想，同学们的感受不比我少。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再次感谢杨镇长为我们所作的一切。” 学生的掌声、老师们的掌声是发自内心的，使得不少学生眼中有更强的热力，而一些女生已经抑制不住，涌出泪水。 “你们不知道的是，杨镇长还是以为名副其实的学霸，真正的学霸啊。”王桐深笑了笑，下面的学生们也在笑，“你们或许不了解但老师们却了解，江城大学文科在全国排名前三，双星县高中这么多年来，才有两个学生考进江城大学，还不是文科生。 双星县全县没有一个江城大学毕业的学生，江柳市全市江城大学毕业的学生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个。大家可想想，这所大学真的很牛，从江城大学毕业的学生很牛，当然，我们的杨镇长就是江城大学最牛的文科生毕业。 今天，有幸请到杨镇长这样的学霸给我们讲一讲如何提高学习，对我们今后学习会有巨大的帮助。这是你们有福气，也是我们学校有福气。杨镇长，请。” 学生们再次激烈的掌声。 “大家好，初三辛苦了。”杨光欣笑着说。 “不辛苦。”也不知谁带头，有至少一半的人回应。 “辛苦是应该的。”杨光欣接着说这样一句，完全出乎意料，学生们便笑起来。杨光欣却不笑，说，“为什么说辛苦是应该的？因为读书本身就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古人就总结过：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古代女子没资格读书，要念书只能学‘女德’方面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不同了，男女平等，男女学生只要静下心来好好读书，都能成学霸，得到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事业。 很多人说过，读书要乐，从小要培养兴趣，读书不能逼不能压，只能引导。是不是这样？我的体会是一分为二地看着这说法。 说读书、学习要‘乐’。有没有？当然有，还很多‘乐’。为什么？因为掌握了新知识是快乐的，解出一道困扰半天的难题是快乐的，甚至跟同学暗中比赛自己胜过对方更是快乐的。 读书的‘乐’就不多列举，我要说的是，读书的乐是建立在自己认识到要读书、要努力将书读好这个前提。 学生时代是快乐的，又是辛苦的。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才能成学霸。” 说道这里，杨光欣停下来，看着台下的学生，见有两个人拳头攥紧了。 稍停，才有掌声，杨光欣笑笑，继续说，“我读书这么多年，感受最深的就是一句话：读书是熬出来的。这个说法跟不少人的提法不太相同，或许，世界上真有快快乐乐就将学习任务完成了，很轻松，不苦不累。但我没找到这样的方法，也没看到一个人这样过来的。 确实，有不少人很有天赋，记忆力、理解力、逻辑推理都很强，什么书翻一遍就会了，老师提到的知识听过一遍就理解吸收了。但我要说的是，我甚至我们在座的同学，天赋都达不到这种程度。那怎么办？ 古人又说过，勤能补拙。换句话说，那就熬吧。熬一熬，让自己的心更强大、熬一熬，让自己更稳重、更成熟、更睿智。 学习是日积月累，积少成多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最考验的是坚持、意志力、恒心和吃苦能力。孟子说过，想要成功，必先苦其心志。因为只有心志得到磨砺，才会坚韧，才不至于因为老师一句批评就受不了、就逆反、就出走甚至跳楼。 读书的过程中，学校培养人才并不仅仅是灌输知识、记忆知识，更重要的是对一个人心性的磨砺、才干的凝炼、志向的畴造。既然是一个人的成长历程，我们不用多剖析，都能够理解这个过程是艰难而辛苦的。 所以说，你想自己能够走多远，就得付出多少，承受的苦就会有多大。可以说，这完全是等价的，只是这个等价不是用钱来权衡而已。 我们如果换一种说法，叫着学习苦，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因为一个人一辈子都会面临各种学习。对你们而言，读书苦也是分时段的。初中阶段只剩下而是几天，有些人觉得来不及，干脆放弃了。 我在这里给这些同学一个建议：还是咬牙坚持吧，以前不明白，没用心学，后悔也没用，但现在你明白了，这次你选择放弃，下一次你再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时，每一次都选择放弃吗？第一次面临明白的选择，咬咬牙，二十天就过去了，好不好？试一试，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 对了，我刚才听到老师说了，”杨光欣指着横幅，“奋战二十天，学校会对这二十天实行封闭管理，特殊时段的特殊管理，非常好，就像做饭要熟之前得闷一闷，火候足了，揭开锅就是香喷喷的白米饭！ 谢谢大家，在这里先祝福大家中考顺利。” 第131章 不给机会 激烈的掌声，老师们也是很激动。杨光欣见好就收，将余下的事情交给学校自己处理。离开学校，回到镇政府不肯让学校请吃饭。原本想许诺等中考后给学校一定奖励，但想这个事情没什么把握，还是先不说出来为好。 镇政府肯定拿不出钱来奖励学校，自己都嫌钱不够花，哪还肯挤出来送走？杨光欣是想打家安生态那边的主意，或者让塘谷村、高斗村和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三家各出两万块，奖励给学校，对学校也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钱不在多，而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 王统和郭占江送走李泛云，回到办公室明白今天的事情有点难办，如果只是李泛云的意思，镇里完全可不当回事，但如果是县委书记田明俊的意思，情况就复杂了。 明知杨光欣手里很大的委屈，在村口李泛云责问时没机会分辨，之后李泛云一直表示要吃饭了，也不好提旧话。杨光欣敬酒时，李泛云的话完全是针对杨光欣，他们也不好插嘴，时候同样不好在人多情况下解释。 李泛云会到镇上没有停留，不给镇上做情况反馈，使得王统和郭占江都没有机会跟他解释塘谷村的经济林栽植情况。 王统才回到办公室，郭占江便找来，两人在办公室抽烟，都觉得今天的事情难办。两人去安抚杨光欣没有实际意义，还是要县里发声才行。 随后，郭占江提出走县里一趟，带着材料找书记、县长和李泛云汇报工作。 到县城，先找宾馆住下，在房间里才能讨论接下来怎么办。天块黑了，不过，找领导汇报工作却正是时候。虽说如今对在茶楼办公、歌厅谈工作抓得比较紧，但乡镇领导表态要在乡镇坐镇，有工作要谈，找什么时间？ 自然有地方可去，到一定位子上，就会有一定的消息和路数。 “书记，直接找明俊书记汇报恰当不恰当？”郭占江有些担心，如果是平时，不论找县里哪一位领导都没关系，但今天李泛云在高岭江镇看村里工作进行批评，他们找田明俊就有告状、不服李泛云的意思。 李泛云得知后绝对不满他们所作，可能会给高岭江镇带来更多负面压力。王统自然明白，想一下才说，“今晚还是先找李县吧，如果说不好，怎么办？” 这也是一个问题，追到县里来解释白天发生的事情，是乡镇必然会做的补救工作，但如果李泛云听不进，甚至更多批评，怎么办？是不是找书记、找县长去说？ 找谁都问题上，郭占江当然要听王统的，也知道，如果直接找县长向海平，他肯定会理解乡镇的做法。听得进他们所做到解释，问题的关键是要消除田明俊和李泛云对镇上工作的误解。 抽几支烟后，王统叹口气，说，“先求见李县吧。”郭占江也叹口气，心里的压力减轻几分。 李泛云回县城后有饭局，接到王统的电话冷笑一下，没有接，而是继续跟人在包厢说笑。过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来，李泛云才接了，听王统说话，回到，“没必要吧，知道你们也忙。” “李县，我和占江镇长已经到县城，我们工作没做好，今天时间匆忙，没来得及跟李县请示工作。我们便赶来，李县，就打搅几分钟。” 李泛云对乡镇这样做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凡工作上受到批评，肯定会跟领导汇报、解释，领导也不会执意揪着不放，只要下面干部改正了，工作达到目标了，如何处理那都可变通的。 不过，今天在塘谷村说的那些话，李泛云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除了他自己的意思之外，确实也有田明俊书记的用意，书记是想逼着杨光欣到县里来为双星县多做点事，如果他还不肯，会不会彻底放弃李泛云也不知。但他对杨光欣的印象却是不好，名牌大学毕业生又如何？能写点文章又如何？恃才傲物，不知进退，就是要不得。 这种事混杂在具体工作里确实不好怎么跟乡镇领导解释，只是，王统等人哪有不明白自己是在借题发挥？他们能够及时追到县城来，找自己来汇报，至少态度上让李泛云觉得很不错。 说了地方，王统和郭占江两人很快赶过来，见到李泛云还有其他人，这种情况下，自然先寒暄一阵，随后，王统在旁边另要一包间，请李泛云过去坐坐，才能汇报今天的事情。 李泛云进了包厢，还没落座就说，“王统书记、占江镇长，现在已经下班了，工作上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明天到办公室谈？我这个人藏不住话，你们也知道我的习惯，办公室外不谈工作，你们不会要我为难吧。” “李县，我们来见领导主要是两层意思，一是工作没做好，请李县批评，二呢也是请李县指点乡镇今后该如何发展。”王统知道不能直接提白天的事情，只能曲线迂回。 “你自己说说，王统书记你这个人啊，工作要做，但人也要休息。不会休息就不能做好工作，只有会休息、有张有弛，工作的效率才提高。”李泛云面带着笑，“像国外发达国家，在行政上非常强调工作效率，周末是周末，下班是下班，一清二楚。 这一点，我个人觉得非常好。我过不少人讲究白加黑、五加二，都没有休息时间，先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限制耗费精力，可以想象工作的效率会是什么局面。” 李泛云一通话说出来，不让王统和郭占江有说话的机会，“好了，我想你们也明白了我的习惯，不会逼我改变吧。走走走，过去一起吃饭，喝两杯。” 王统和郭占江知道今晚确实开不了口，还不能推辞李泛云的邀请，过去喝就、吃饭，敬酒、说段子，等闹得尽兴，两人酒意也到了。 回到宾馆，王统虽还明白，但也不能再找领导了。 第132章 养殖（加更，共六更） 第二天醒来，王统和郭占江也明白了李泛云是故意如此，即使他们找到李泛云解释，其实也没实际意义。但还必须到李泛云办公室去汇报，吃了早点，到县政府找李泛云，谁想李泛云过九点还不见出现，到政府办问后，才知道李泛云到另一个乡镇去了。 王统到县委找田明俊书记，没见，打王正安电话，得知田明俊在省里。郭占江提议到县长那里汇报，王统摇头否定了。 向海平肯定支持塘谷村的工作，但有什么意义？县长不可能立即到高岭江镇来知道工作，然后发表一通讲话，肯定塘谷村的做法。 杨光欣在这件事上确实受到较大的委屈，那又如何？ 两人回到镇上，杨光欣却到塘谷村和高斗村下村了，因为家安生态那边来电话，运送鸡苗的车已经发出，两天内会将大量鸡苗送到村里养殖基地，村里要做到最后的准备。 经济组的人包括亭亭都不在镇政府，全力以赴准备养殖钱的检查工作，这两天，还要给基地再做一次消毒，消毒剂的浓度有严格的要求，经济组要配合家安生态的技术师一起，一家家做这个工作。 确保鸡苗到地后，还非常弱，保温、食料、给水等养殖操作比较精细、才能保证鸡苗存活，等过十天半个月，这批鸡苗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气候，之后的养殖工作会简单一些。 过一天，来了一个车队，车队没有在镇上停留，直接到塘谷村和高斗村。除了鸡苗，还有鸡苗初期的饲料，开始鸡苗是喂养饲料的，等长到一定程度后，才改为给五谷粮食。 杨光欣带着经济组的人在两村和村干一起，帮助村里人接收鸡苗，登记入册。王统、郭占江、刘佳兵、赵来斌等大部分乡镇干部也到两村去协同工作，只有刘立新得知消息后，立即往县城去，籍口汇报工作不去参合这事。 对两村推动的生态养殖项目，刘立新一直是否定的态度，哪怕家安生态运送来了鸡苗，他依然是那种态度，觉得不可能在高岭江镇这么偏远的地方建养殖基地，如今所作，不过是在折腾，最终吃亏的还是村里。 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该谁来负责，总之跟他没关系。再说，即使生态养殖真做出来了，成绩也不是他的，只有农业生产有了成效，才说他名下的成绩。 鸡苗送到，镇政府大部分干部到两村来帮忙也是意料之中，杨光欣留在塘谷村，见王统带十多人赶到，忙迎上前。杨光欣说，“书记，来得太及时了。” “光欣镇长，有什么注意事项要交代的，先说说。”王统知道这个工作具有技术性，大家都不熟悉，得先明该该怎么做。 “好，我们要做的主要是按照家安生态技术师提醒的要点，我这里列出来，都打印好了。”杨光欣说着让王阳发给其他人，老李、亭亭、石孝等经济组成员在高斗村协助工作。 干部们见杨光欣准备充分，细节上都想到了，对两村这个养殖项目也有些改观，细节上的精细，往往是成功的保证。虽说在两村搞生态养殖项目有点不切实际，但从目前进行的工作看，谁敢说生态养殖就没有结果？ 等干部们拿到操作细节提要，进行研究，王统看着杨光欣，见他神色自如，似乎没有丝毫受到李泛云的影响。心里不禁赞一句，有几个年轻人在他这样的年龄就沉稳到不计外部压力？ 李泛云是县里主要领导，县委常委之一，对杨光欣的前途发展影响确实有限，因为杨光欣很可能直接回市政府办，李泛云无奈何他，可在工作评价上，在组织考核上，李泛云的影响力还真不小。 双星县这边只要李泛云先对杨光欣进行评价，其他人也不太可能直接否定他的说法，顶多在优点上多说几句，整体的评价还是比较差。 “光欣镇长，那天李县……” “书记，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今天会很忙，我们先过去看看？”杨光欣明白这时候谈李泛云批评的事情太早，等冬季、年末，村里的项目有了收益之后，县里自然有公正的结论，及时李泛云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何须担心？ 到时候，很可能两村已经成为全县典型，市报记者也会到村里来捕捉新闻。 走到一家养殖基地，这里是一个不高的山头。在山头底部建了鸡舍，两排，两米高的茅舍。每一间茅舍都分多层，不同地方设置也不同。有些是用荆条织成网孔垫子，放在层楼上，让鸡在上面休息。 也有些直接用横杠弄成，同样是给鸡们休息用，通风设置也分不同区域。不过，目前鸡苗很弱，主要做保温措施，晚上会点上白炽灯，让灯光发出的热力提升鸡舍的温度。 鸡舍的另一边，则是人居住处，也比较简陋，喂养鸡苗的料存放在这里。王统和杨光欣过来时，已经将鸡苗分散在不同的鸡舍，要控制这些鸡蛋密度。 各人都在忙，不过，这家人见王统和杨光欣到了，还是过来招呼。王统说，“怎么样，对今后饲养有没有信心？” “肯定有。” “有没有困难？有困难只要镇政府能够做到的，我们会全力帮助。” “困难肯定有，”老乡说，“平时家里也喂养，不过，不像现在几百几千的喂养。没有技术，还要在喂养中学技术，心里很没底。没文化，真吃亏。” “就冲今天说的这些话，很有文化很有水平啊。”王统笑着说，“技术可以边干边学，要相信我们的干部，也要相信家安生态的技术师。” 挨家看着养殖基地和鸡舍的鸡苗，初到一个地方，鸡苗也新鲜，飞扑扑乱窜。生机勃勃的样子，虽说大家都忙碌，却是一片喜气。 转一个上午，看到塘谷村的情况比较乐观，王统和杨光欣到村部，见刘星华等人在准备饭，王统说，“今天得好好喝一杯。” 今天兑现书友13588256***四月15日打赏，加更，共六更。另外，从今天起，更新时间也改成上午九点，给书友更多时间看书哈！多谢支持，给大家鞠躬致意。谢谢 第133章 值日安排 转眼间，九月就快结束，国庆长假七天是对杨光欣上班后第一次遇上这样的长假。之前的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和重阳节每次三天，乡镇干部其实没得到休息。平时“5+2”的上班模式很平常的事，遇到有检查或村里有各种要突击，“白+黑”与“5+2”经常连在一起。 七天长假，除了一天到值班之外，还有六天可休息，杨光欣也想到省城再走一趟。 再一个，皓皓即将满周岁，得给他做一次比较隆重的庆生。皓皓庆生还没跟肖文彤商议，杨光欣自己忙，肖文彤在县城也忙。 因为带五个学生参加艺考，出乎意料的好效果。不仅学生发挥得好，肖文彤还遇上之前以为曾经指点过她的老师，这五个学生全考上，而他们的文化分也过了，九月初全部上大学。这个成绩对外公布，很有广告作用，使得县外不少的学生都找过来。 目前江柳市区有八个学生到培训班来参加学习，其中有四个是高三学生。基于此，肖文彤也动心将工作室总部搬迁到市里，这个事情已经在动。但工作室搬迁不是说搬就能搬走，一是要有适合的场地，二来双星县和实力都要招教员。 刘梅一个人在双星县肯定不行，她的专业还没达到那种层次。市里那边也不能让肖文彤一个人撑着，但招人还要选择，除了专业水准之外，更要看人品、眼缘等准多因素。 所以，九月开始，暑假短训班结束后，肖文彤几乎不休息就在筹备这件事。杨光欣跟她说，春节前将工作室总部迁到市里就差不多了，但肖文彤却想尽快一些。 早点搬迁到市里，之前的成功事例广告效应就越好。 这段时间，杨光欣也很忙。当然，每月会抽一点时间到金苑小区跟肖文彤聚一聚，不仅是为工作室的推进与扩张，更主要的是杨光欣尝到美味之后，舍不下肖文彤了。刘梅已经习惯他们的相聚，每当见杨光欣出现，她总是带着皓皓先进房间睡了，给他们留下空间。 这几个月，杨光欣的工作平凡又忙碌，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李泛云在塘谷村的批评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逐渐消失，而塘谷村和高斗村生态养殖不断在扩张。第一批鸡苗已经长到三四斤重，有些即将产蛋；第二批鸡苗也有两斤个头，目前，分不同区域进行放养。鸭子、鹅等在水流条件比较好的地段进行养殖，但两村这方面的条件还是受到约束，主要放在鸡苗的喂养上。 另外，有几家养鸽子、山鸡等食用营养价值比较高的项目，规模虽没做大，配合两个村养殖，品种上也得到扩展。 之外，猪、牛、羊等家畜也成规模进行养殖，势头不错。 经济组人本来不多，几乎每天沉在两村里，在各个养殖地点进行观察、指导农户做技术，杨光欣虽说可脱身离开，但他也陪着在两村不走。 摆件制作与售卖并不火爆，销路还没有完全打开。李可后来定时一个月来一次收货，形成规律之后，两村对此也人心稳定。不过，工作室在摆件销售中获得的利润确实不少，但目前看不到钱在哪里。销售返回的资金，全交给李可用来收货。 最消耗资金的是村里人一些品相比较好的摆件，一开始看不准行情，舍不得买，等两三个月，摸清行情了，这时候，拿出来售卖，李可手上的资金被消耗比较大，也使得工作室的运转资金一直都紧绷着。 不过，资金虽紧张，但培训班那边的吸金能力却不差，暑假短训班火爆起来，九月开始上学，短训班有三分之一的学生转为长期培训，加上高三一些有心艺考的，如今已经有十个人跟培训班签订保障考取奖励协议，仅仅这一项，培训班就拿到一百二万。 培训班总部要搬迁到市里，需要一笔钱，金苑小区培训班也招来三个老师，负责古筝的是张芳，四十岁，拿到八级证书；刘丽瑶长于琴类乐器，都有证书，三十五岁；陈程则精于二胡，五十一岁。三个人各有职业过来兼职，都签订了长约，平时不在金苑小区，只负责教学。 肖文彤即使离开双星县到市里发展总部，只要在定期到金苑小区来检查、指导这边的学习，教学效果不会差，生源会好起来。 这几个月，唐力臣前后在高斗村生活总和起来超过一个月，但让杨光欣很遗憾的是，唐佳荟之前说过会到高岭江镇来捡石头，但她却没有依言过来，看不到芳踪。 县里、市里似乎忘记有杨光欣这么个人，没有哪位领导特意关注他。李泛云也不再到镇上来，甚至县里也没传出什么声音。杨光欣琢磨过这事，原因可能是生态养殖虽然不少人不看好，但塘谷村和高斗村的养殖真的在做，养殖的规模一期期在扩大，看到这样的发展，谁敢提前唱衰？ 跟王统、郭占江都提过，国庆长假要去省城走一趟，但没有说得太明白。杨光欣决定在安排长假值班之前再跟王统、郭占江说一说。 假期值班是办公室安排，除了镇上主要领导之外，普通干部也要值班。如果有突发事件，必须要有人进行处理，值班人数也不能太少，至少每一个组会留下一个。 李东来负责安排这个事情，交给了叶子起草，叶子不知领导们各人有什么安排，便得提前咨询。上到三楼，走进杨光欣办公室，说，“杨镇，长假你有想先值日还是最后一天？” “其他领导呢？” “还没问。你是直接领导当然要先安排好。”叶子笑着说。 “那我第一吧。” “好。”叶子说，“杨镇，我之前拟定一个顺序，你看看合适不合适。”杨光欣看了，见刘立新和赵来斌分别安排在四号和三号。 这两天要值班，那长假的时间完备被分割成两部分，将人绊住了。笑一笑，杨光欣说，“先请示书记吧。” 第134章 吵闹 刘立新和赵来斌两人的家都不在高岭江镇，长假休息，难得回家团聚的机会。如果将时间分割，全家出行玩一玩就安排不来。当然，有特殊情况可以私下调换，不过，刘立新如今跟镇上其他领导之间的关系都不好。 赵来斌负责维稳这块工作，在长假时段本身就有更多的任务，必然，盯住一些可能上访的人，至少要等国庆之后才可放松一些。他哪天值班无所谓，这是他的工作。 等叶子出办公室，杨光欣便往王统那走，王统见杨光欣，说，“今天不下村？” “书记，要去的。叶子在安排长假值班，问我怎么排，我让她先做一个草稿，等书记审定。”杨光欣笑了笑，又说，“书记，国庆准备到省里跑一跑，跟‘江南好实业’再衔接衔接，两村的养殖也差不多可出货了，十月之后，能不能试一试市场的反响？” “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不能一心想着等春节那一个时段等高峰期。鸡长到三斤五斤其实也可出手。”对塘谷村和高斗村的养殖项目，如今的数量确实大，都集中到春节出手会不会出现积压？“长假值班我给你替了，完成这个工作比什么都强。” “书记，不差这一天。再说，推到八号、九号回来也行啊。” “那就这样，你啊。”王统明白杨光欣的意思，“不过，慎重一些是好事。”杨光欣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很小心，不想让人抓到错处。 跟王统招呼后，杨光欣对郭占江也说了，自然不在意值班安排。经济组的人员也要安排值班，全组才四个人，三男一女，老李说让亭亭一号值班，其他的人分别两天，这样就分完。 石孝、王阳也没意见，长假期间他也要进村看看。两村的生态养殖已经养成一定的习惯，在基本技术上，各家也都了解，能够按照规程来操作。经济组没有之前忙，但杨光欣虽不说什么，天天在两村转，经济组的人也明白他们该怎么做。 亭亭在正办公室跟杨光欣说经济组长假值班的安排，杨光欣对身边这几个人已经很了解，知道他们对两村所推进的生态养殖、摆件制作等项目是何等用心。 两个月前，石孝还在两村鼓动他们在耕作的稻田搞大棚蔬菜，养殖得到的肥料，发酵之后完全是有机肥，用来种菜，优势有机生态蔬菜，等来年，完全可将菜运送到县城或市里，市场不愁。 除此之外，三里湾村、镇上也在进行动员，要搞大棚蔬菜，做出一定规模之后，自然会有菜贩子到高岭江镇来收货，也可配置一台车，专一运送蔬菜出镇。 这些人沉下心要做事业，要让高岭江镇经济翻番，对于牺牲休息时间也不在意。当然，杨光欣并不提倡“5+2”的工作模式，只是，在高岭江镇这种偏远的小镇想做点事，需要的付出确实多得多。 “那就这样安排吧，事后，让他们轮休。”杨光欣说。 “杨镇，轮休不轮休都是一句话。得他们肯轮休啊。”亭亭笑着说，这几个月相处，已经熟悉杨光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李东来，你出来，给我滚出来。”一声大吼从楼下传来，却是刘立新的声音。亭亭看杨光欣一眼，却见杨光欣已经站起来，准备下楼，“杨镇……” “我知道。”杨光欣说着走出办公室，楼下刘立新还在叫喊，李东来已经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李东来了，刘立新声音虽轻一些，却是在一段地吼骂。 “李东来你给我解释一下，国庆假为什么把我安排在三号值日？凭什么我是三号？今天你给我说出一个理由……” “刘镇长，值班安排是遵照领导的意思安排的，你问我，我怎么解释。” “凭什么让我在三号？一号呢，七号呢，有两天啊，我一天都轮不到？五年了，为什么每年都轮不上我？”刘立新也是气极，之前跟书记招呼过，他已经答应的，才在家里跟家人提出长假开车到省城附近玩几天，一家人很开心算着日子去省城。 值班安排在三号，假期时间分割成两段，什么都搞不好了。本来值班在哪一天刘立新也不是很在意，即使有牢骚也不会撕破脸来骂人，但看到叶子手里的值班安排表，火气一下子冲到头顶，再也忍不住。 这段时间，随着塘谷村和高斗村生态养殖项目推动起来，虽说还没有直接的经济收益，可看到成批的鸡苗长到三四斤、一两斤，猪仔也在抽条，牛羊还看不出状况，明白的人都能够看到生态养殖确确实实出成果了。 如此一来，对刘立新当初极力抵制、反对生态养殖项目的领导，大家有意无意中，就表露出一些态度。刘立新自己也充分感觉到这些，感觉到干部们对他背后议论、不尊甚至轻蔑、嘲讽，很多话听在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冲李东来发火也是长时间来积累的怒气、怨气在这一刻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一号安排杨镇长，凭什么？他年轻轻的，哪天到镇里来值班不行吗？还有七号是谁？” 杨光欣走到楼下，见刘立新这样激动还针对自己，平静地说，“刘镇长，值班安排，办公室也是听从领导的意思，做草稿之前已经招呼过，哪位有特殊情况有什么要求，都先招呼。刘镇长没提出来吧。” 刘立新自然不愿亲自过来跟办公室提要求，他提出后，办公室这边会不会传得大家都知道？他希望的是王统帮他跟办公室交待一句。因为不放心，才在公布之前过来看看，谁知他见到自己安排在三号，叶子还说是经过领导审查过了的，不好改。 “一边去，”刘立新见杨光欣过来插嘴，也是很烦，最近两三个月，看到杨光欣就范，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哦，对了。杨镇长，是不是你故意这样安排的？为什么你自己是一号，我是三号？” “刘镇，书记说的，我年轻要找女朋友，必须这样安排。” 第135章 我买下吧，双倍价钱 “这是什么理由？”刘立新给气昏了，不过，这个理由其实又很强大，镇里一直也是这样做的，特别对年龄稍大的干部，即使让别人替代值班都可以，只要是去找对象或相亲。 只是，杨光欣才二十三岁，不是大龄青年。 “哦，原本书记说要替我值一号那天的班，我不好让书记替，还是自己值班好，免得有人又去县里汇报。”杨光欣这样说，也是针对刘立新。如果刘立新事前招呼，见安排表能够好好说，不是不可协调的，王统也算好商议，会给领导们提供相应的便利。 但他直接发脾气，值班表反而不能改，一改之后，今后办公室安排什么工作都会有人发脾气，要求改动，工作还怎么做？ 这时候，必须要力顶办公室这边的工作。用王统来压刘立新，不肯放口，刘立新也说不出必要的理由。 如果他说自己要陪家人去省城游玩、度假，这个理由虽好却不成立，乡镇领导，工作第一。大家心下都明白，全家出去游玩改照顾，但说出来就不对了，谁家不想出去游玩？都这样不服从，值班安排就无法做了。 “哼。”刘立新气呼呼地往楼上走，不跟杨光欣说，估计是去找王统。这时候，即使找王统也不能改了，要不然，今后办公室安排不了工作，都推给领导，王统也不好管理。 李东来和叶子在刘立新面前固然不敢对骂，但心里肯定不忿。杨光欣及时下来帮他们出面，对这样的领导，自然很感激。李东来说，“杨镇，领导们要是都像杨镇这样有觉悟，镇上的工作就好做了。” 杨光欣笑笑，说，“不管怎么样，最后还得听书记的。” “请杨镇放心，谁敢不听书记的？”李东来也有郭占江支持和保护，虽说郭占江的补选要等十一月，他这段时间在镇政府的威信也出来了。 补选除了郭占江，还有杨光欣也必须要进行补选，杨光欣原以为是挂一个虚职，王统给他三块工作任务，如今做得都不差，特别是经济建设这一块，红红火火的，谁见了都眼红，谁都知道这半年时间来经济组和杨光欣付出太多。 杨光欣在高岭江镇的威信并不比其他领导差，在高岭江镇各村，除了土坳林村之外，其他村都动心要跟高斗村学习，想争取在来年也开始做生态养殖。村里已经多次跟杨光欣提出来，杨光欣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但最后还得跟家安生态联系，得他们点头、签约才能推动。 往楼上准备回自己办公室，李东来跟着上楼，杨光欣的手机来了电话，以为是王统的，拿出来看却是王胆，接听了说，“王哥，有事？” “老弟，李可李总那里出了点小麻烦，我们调解不听，又不能抓人。听听你的意思。”王胆和杨光欣的关系很好，对李可收购摆件一直都保护着，这是对经济组工作的支持。有派出所的人过问一些纠纷，即使李可跟卖方有争议，都不至于闹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在场的兄弟说的，我现在在县城。”王胆说。 “我知道了，这就去看看。”杨光欣知道王胆的意思，既然警员调解不好，说明李可跟村里人冲突比较大。 急忙赶到李可收购点，李东来见了也忙跟在身后，并不问为什么。见杨光欣接一个电话就往外跑，知道肯定发生突发事件，不能让领导一个人出来处理。 收购点人不少，也比较嘈杂，有人在大声嚷嚷。不过，这些人都眼生得很，杨光欣知道不是塘谷村和高斗村的人，心想会不会是刘立新让人过来报复？ 这报复也来得太快了点，或许是巧合吧。 往人群里挤，不急着问。人群里有一个警员，争吵双方不可能真冲突起来。 “你说石头摔破了，不肯要，那是谁摔破的？”一个人说。 “对的对的，这个事情摆明在欺负她不会说话、怕事，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当我们村里都没有男人？” 旁边就有人起哄，声音便吵成一窝。 “有理说理，瞎起哄什么。起哄有用？”警员大声说，将四周的人群声音压下去。 “石头摔破，我们是不收的。”李可说，他还算镇定，毕竟到镇上几个月，跟这里的人打交道多了，知道如何相处才能将生意做下去，“你问问她，石头摔坏是谁弄成的？我放在桌上，她来搬，没拿稳摔掉的，不关我们的事。” “不对啊，三婶说是你推给她，没交接好才摔落的，要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掉到地上？”男人说。 杨光欣也听出一些情况，挤到众人面前，李东来也挤过来，先说话，“杨镇长来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杨光欣不急着说话，李可面前的一张旧办公桌上放着一块破损的石头，并不大，二三十斤样子，圆柱不像圆柱，形状并不怎么好。颜色也不行，主要是青色和灰白，两种颜色交杂，如果是没摔破，勉强也可拿下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掉。 遇上这种品质的摆件，李可的做法是拒收，才会让工作室的运转更顺利，免得挤压更多的资金。 杨光欣看了石头，破开一边，再看开裂新开面上有朱红斑点，心里不由一动。觉得这个东西会不会是朱砂石？ 不过，高家岭镇和双星县历史上都没有过朱砂石雕记载，甚至江柳市都没有这种矿藏。江南省在西部与邻省交界地，有一个县的两个乡镇有朱砂，含量还比较丰富，品质也好。更有另外一个乡镇的某一个村，在解放前开采出朱砂，朱砂品质只好，出乎意外是当时世界上品质最好的，只是存储量太少，没有开采的价值。 “多少钱？” “她要一百，我给五十她不肯卖。”李可说。 “我买下来，双倍价，两百。”杨光欣将石头放回桌上，拿出两百给出头的年轻人，“都散了吧。” “杨镇……”李东来急了。 第136章 我有分寸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多种，最吃亏的就是自己掏钱来平息事件。这种做法大家都不提倡，因为一旦有人这样做了，下一次遇上类似的事，别人难道也这样做？ 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此平息矛盾是达到目的，可也会养成另一种恶习。会不会下一次有人因为卖摆件价格不同，故意摔破，然后找李可要赔。政府这边的领导来解决问题，又得掏钱给对方？ 李东来知道这样的做法一旦有了先例，很可能会演变成一种坏风气。不过，杨光欣钱已经拿出来，递给对方，他也不好抢回来。 “杨镇，我来跟他们说吧。”李东来不知道杨光欣的真正意思，以为不想因为这点点钱来闹，息事宜人。 “李秘书，我有分寸。”杨光欣说，“这块石头我比较喜欢，买了。”杨光欣这样说，李东来和李可、土坳林村的人也都不好说什么，大家也明白，杨光欣不想为这块石头让双方再吵。 “杨镇，你要买最多就一百。”李东来说。 “就这样吧。”跟李东来说，随后看着土坳林村的人，说，“有事说事，有理说理。但我们都不能耍横，工作室这边是政府引进的，虽然不专收塘谷村、高斗村的摆件，其他村只要有摆件都会按照对方估价来收，你们有不同意见的想法，可将摆件拿回去放一放，或许能够卖出满意的价钱。 但是，下一次还有人耍横，政府这边也不答应。” 土坳林村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刘立新副镇长的点，政府经济组的人甚至都没去他们村，心里也明白，今天杨镇长是专做给他们看的，很可能还是做给刘立新副镇长看的，这时候，也不敢驳斥，一起出收购点回村了。 “杨镇。”李东来觉得杨光欣出这两百块很冤，准备让办公室来开支。杨光欣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要这块石头。”说着将石头抱起来。 破为两块的石头合在一起，虽看得到裂痕，但精修修补也能够成为完整一块。李东来不知杨光欣看中这块石头有什么好，不多问。李可见自家老板这样做，知道是老板在为自己化解纠纷，两百块支出去，今后没人来收购点闹，自己给的价格合理，就能够更顺利的运作。 “杨镇长，感谢感谢。今天的支出还是我来给吧。”这也是李可必须有的态度，是做给杨光欣看的，更是做给李东来、派出所警员看的。 “不用。只希望今后在收货中谨守规则，不压价就好。”杨光欣笑着说。 “杨镇长请领导放心，我们工作室一直都是以互利互惠的态度来运作，塘谷村和高斗村的人对摆件价格了解比较清楚，你可问问这两村的乡亲们，我们这里的口碑。” “那就好，你们做生意也不可能不要利润，我们也理解，乡亲们也是因为有合理的收入才有积极性去河沟捡石头、挖树蔸。” 带着石头走，李东来争着帮杨光欣抱着石头回政府，杨光欣给王胆打电话，高手他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又表达了感谢执勤警员的意思，让王胆那边口头表扬一下警员。 工作室那边有警员维护秩序，李可收货不会出乱子。 这两天杨光欣一直在查关于朱砂石的资料，网络上看到的样品非常多，但大多数加工后的成品，如挂件、摆件，价格是按克来算的。大约九十元一克的标价，实际价格是多少，他没问。但显然，真正的朱砂石是很贵的，看到小小的挂件标价几百元，摆件几千元，而个头大的原石十几万、几十万的标价，让杨光欣不断地比照他得到的石头。 石头左下处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图案，猩红的朱色，跟网页图片上颜色非常类同但又更鲜。网上也提到，有些赤铁矿石，也可能出现这样的颜色，这些颜色不能确定，因为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品质。 即使这块石头不是朱砂石，杨光欣觉得稍微加工，也能够做成一个不错的挂件，卖几百元绝对没问题。 除了左下有明显的朱红色物质块，右上处也有隐隐的印迹，不能断定里面是不是也含相同的朱红。 “杨镇，下午走还是明天走？”亭亭进办公室，今天已经是国庆长假第一天，亭亭上午到村里打转，中午才回镇上，准备下班后或明早回家。 “我看你下班后走，有车，要去县城吗？”杨光欣说。 “那当然好。谢谢杨镇。”亭亭有些小喜悦，知道杨光欣有车，上来问问情况，可能会有不少人蹭车离开，才来先定一个位子，“杨镇，今晚就回市里？” “有事吗。” “我想到县城请杨镇吃饭，感谢你这段时间这样照顾，敬领导几杯酒。”亭亭笑起来，平时在一起工作，经济组有石孝这个家伙，根本是段子不停，没出三句话就会说到男女的那点事。 杨光欣、亭亭等人虽没成家，但石孝等人大有将两人凑成一起，即便不成一家也得睡一被窝不可。两人也习惯其他人起哄、打趣，杨光欣偶尔也会说一些荤话，虽然不主动说起。 “喝酒啊，就我们俩？”杨光欣回到县城自然要找肖文彤的，虽不知她在不在县城。 “领导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呢，喝酒吃饭，又不是别的。”亭亭俏脸微红，对杨光欣早已倾心，不过，杨光欣从没一句暗示和表白的话，她也不敢提起这事。 平时荤话不少，那些不过是工作和相处需要，当不得真。 “别的还有什么。”杨光欣也是说顺口了。 “杨镇想什么都有，”亭亭说，“小玉会不会在县城，要不要我约她一起？杨镇要喜欢，我们俩陪你，够了吧。” “肯定是够的。”小玉九月初被县政府办借调到县城，成为市政府办宣传组的人员，编制虽说还在高岭江镇，过一两年肯定会解决编制问题。她到县政府办后，又连续上稿三篇，基本稳定目前的位置。 第137章 夜泳（第六更） 见亭亭真要联系小玉，杨光欣这边还不能确定下班后是留在县城还是直接赶到市里去，有车，如果肖文彤在市里，杨光欣也不可能留在县城。 “我暂时还不能确定，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杨光欣笑着说，“长假我得去省里走一趟，回来后联系你和小玉，到时候一起吃饭，我请。” “杨镇，只请吃饭啊，是不是有点小气。” “还要请什么？有要求尽管提。” “当然是请睡觉。”亭亭如今脸皮也厚多了，觉得今天的气氛不错，说不定自己坚持一下，杨光欣就开口了呢。 “没问题。” “谢谢杨镇，就知道你大方。杨镇，去省城会网友还是相亲？还是去见女朋友？” “参加一个大龄青年征婚节目，”杨光欣笑着说，“如果有幸配对成功，当然还得会网友、陪女朋友，自然还有其他的事情都得做。” 亭亭听出杨光欣的意思，心中却是有点失落但杨光欣一直都是这样态度，也明白他这样的条件，肯定看不上双星县这边的女孩。 或许，他等满两年就回市里，才多大点年纪？到时候找女朋友都还早。不过，帅哥在面前，都不主动争取，亭亭又觉得不甘。 “杨镇，早早就给我和小玉打预防针，是怕我和小玉粘住你不肯撒手吗？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和小玉都明白，想杨镇这样帅气又前程远大的帅哥，哪是我们能够拴住的。” “主要是现在工作还做好，还不想感情的事。”杨光欣解释一句，亭亭说得很白了，总不能太伤人。 “杨镇，我和小玉想要的也只是沾点领导官气，没什么可报答领导的关心。不是想缠住领导不放，要不然，也不会邀一起，是不是？” “我不明白，文化程度不高，真听不明白。”杨光欣故意这样说，显然是不想纠缠这话。 “又装，难怪小玉对杨镇很生气，说白给都不要，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亭亭笑着说，“杨镇，你答应了长假从省城回来，要请我和小玉吃饭、睡觉的，不能抵赖。” 确实有点受不了亭亭这样逼着，也明白，自己真的叫她那个了，她也不会缠住甩不开。就因为知道她和小玉如此，反而不想做这样的事。 下班前，给肖文彤打电话，得知她回双星县来，因为长假有些学生想突击几天学音乐，要突击一下，打下基础，以后才能持之以恒地坚持学。肖文彤也是为了稳固生源，拼了。工作室虽有刘梅、张芳、刘丽瑶、陈程三人，但论实力远远不能跟肖文彤相比。 杨光欣说晚上回到金苑小区去，肖文彤说，“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你洗白白吧，还敢犟嘴。” 亭亭在一楼等，杨光欣下楼便跟上，见没有其他人，亭亭说，“杨镇，其他人都不搭车？” “不知道，没人跟我提起。” “那太好了，要不我们先吃点饭再走？” “也行。” 两人没在食堂报餐，只能到街上去吃，在好运酒店炒了快餐，填了肚子就走。临走了，亭亭却说落下东西在房间得去拿一下，谁知这一去都半小时才回来。上车，跟杨光欣说对不起，不过，反正已经吃过饭，只要赶到县城，时间就不紧。 到“山”字形路段，天已经麻麻黑，开车必须要开灯了。亭亭穿着裙，开了车窗，还说热。杨光欣开冷气她又说没必要，冷气直接吹着不舒服，还不如窗外的夜风爽。 下到谷底，很凉。再上到山顶，确实有些汗了。从山顶往下，逐渐凉快，快到山脚，前后都没有人，亭亭说，“杨镇，到山脚桥边停一停？” “要的。”杨光欣以为她要解决生理问题，当然不好多问。天黑了，两人在车里有点那个，何况白天两人在办公室说来不少话，将彼此之间那种关系说得透，她真要扑过来主动那个，杨光欣不知能不能坚持得住。 男人禽兽起来往往没了理智，就像最初跟肖文彤，不过是一个念头起来，就演变成那种关系。所以，见天色渐黑，杨光欣专心开车，没跟亭亭瞎说。 到桥头，杨光欣准备停车，体内到哗哗哗的溪流水声，桥头稍宽，停车不会堵住路，另外，从桥头还可顺着溪流滩往上游开几十米，车如果停在那边，往来的车都看不到，除非有人专一下车走过去才会发现。 “杨镇，干脆停到河滩去吧。”亭亭说。 杨光欣说，“好吧。”下公路往河滩走，有一条不明显的路，那是一些人到这里捡石头，让车运走形成的痕迹。走五六十米，前面就是水滩。停车，亭亭下车，杨光欣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先将车掉头，好等亭亭解决问题。 谁想，等车停好，亭亭却在窗外，对杨光欣说，“杨镇，不下来？溪流边很凉快的。下来吧、下来吧。”说着还伸手拉杨光欣，见她这样，杨光欣只能下车。 走到溪流边，亭亭赤了脚踩进水流，水温并不冷，凉凉的让人分外舒服。亭亭叫起来，说，“杨镇，快点过来、快点过来。”弯腰去撩水泼向杨光欣。 杨光欣也赤了脚，踩进水里。水清凉，一会就适应了，非常爽。 “杨镇，刚才一身汗，人都臭了。我要到水里泡一泡，不洗澡太可惜了。” “那好，我帮你放风吧。” “这时候哪会有人，用不着放风。杨镇，我一个人在水里害怕。” 到这时，杨光欣也明白，之前为什么亭亭会拖延那半小时，就是想等天黑。虽然她不加掩饰，杨光欣还真没有要将她怎么样的打算。 不论是在河滩还是在车里，都是疯狂的好地方，只是，面前的是亭亭而不是肖文彤。如果是肖文彤在这里，根本不用她表示，杨光欣绝对按捺不住。 “我在车里等你。” “不行，讨厌了。”亭亭说着过来拖杨光欣，不下水不放入。杨光欣没办法，只得跟着往水深处走。 第138章 文峰的建议 回到县里也还没深，将亭亭放在宾馆前杨光欣说要去市里，等亭亭进宾馆开车回金苑小区。停好车，心里也在苦笑。之前在溪流水滩夜泳，亭亭动作更大胆，先是泼水玩闹，随后扑在杨光欣身边，身体的接触已经完全表达出她的意思，不需要说什么。 杨光欣还在装傻，之后，亭亭索性将身上的裙子都脱掉。这时候，她没有逼迫他，杨光欣也知道如果没有锁表示，他和亭亭之间反而会分生，产生隔阂。之后将亭亭搂在身前，肌肤接触，只是控制了情绪不让彻底失控。 亭亭虽说还有点失望但两人已经有这样的接触，她也不多奢求。等上车后，亭亭换了裙子，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看着窗外，杨光欣安心开车。两人仿佛是在不同的世界一般，处在不同的空间里。 进城后，亭亭说，“杨镇，我没事了，你要赶去市里，开车慢一些，路上小心。” “我没事。” “嗯，”亭亭应了，过一会才说，“杨镇，祝你这次找到女朋友。以后也好安心。另外，记得你给我和小玉的承诺哦，放心，最多我们陪你一起洗澡。” 似乎两人之间以后很难在保持那种距离了，杨光欣也不知该怎么做。亭亭确实不错，不过，跟肖文彤有那种事情后，对女人特别是女朋友的要求，内心似乎也高出不少。至少，亭亭、小玉不会列入他考虑到范围，但随着跟亭亭的突然亲近，彼此之间有些事情就难以抵挡。 好吧，反正亭亭和小玉都说过不用自己负责，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 衣裤是湿的，回金苑小区五楼，学生都走了。刘梅在给皓皓洗澡，在水盆里闹。听到声音，皓皓“啊”“啊”“啊”地叫喊，还不会说话，吐词不清，只能叫妈妈和姨姨。但他叫喊时显然是在跟人招呼，想要人注意到他。 怪聪明的小家伙。 杨光欣出现在洗浴间门外，叫着皓皓，小家伙更激动，看着杨光欣大声地啊啊啊乱嚷。 将小家伙从水盆里捞起来，他却不肯，屁股往水里拖，手脚在乱拍乱踢，到处都是水花。刘梅忙站起来走远一些，免得将自己都弄湿了。 杨光欣任由他在水里闹一阵，将他抱出水，擦干，穿上睡衣。刘梅便将皓皓抱走，钻进房间不肯出来了。 肖文彤走到琴室，杨光欣跟着过去，关了门，搂住她，说，“这段时间两边跑，还要上课，太辛苦了。” “没事，工作室搬到市里宜早不宜迟，房子看过了，也不差，就是租金谈不下来。”肖文彤一边说话，一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捣蛋、得逞。每次见面，两人都有这样一个过程，当然，每一次都是肖文彤节节败退，最后覆没。 这一次也是如此，不过，肖文彤感觉到他好像又有点不同，这家伙更霸道一些。甚至都等不及去房间，肖文彤也只是忍着。 之后的狂风暴雨，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亭亭住进宾馆，给小玉打电话，不就小玉过来跟她汇合。两人在房间，亭亭说了跟杨光欣的约定，小玉说，“真的？我师父答应他从省里回来一起吃饭和睡觉？” “住宿，哪有你说的这样粗俗。” “我就喜欢粗、喜欢俗，怎么的？”小玉毫不示弱，扑过来擒住亭亭。之前，两人一直在办公室，王明华虽对他们有意思，不过，两人因为叶子的事心里有隔阂，不肯付出。王明华还没拿到副科级，也不敢太用强。 亭亭和小玉当初的关系时好时坏，很不稳定，但王明华倒台、杨光欣到办公室做秘书，两人关系对立一段时间，等小玉选择写新闻，亭亭也做了选择，同时，她们也明白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很难有突破，彼此之间的关系反而好起来。等小玉借调到县政府办做文秘，亭亭知道两人之间关系必须经营起来，以后才可能有朋友和助力。 闹一会，小玉说，“师父说怎么说的？哦，对了，怎么会这么晚才到县城的？莫非在路上你偷吃了人参果？” “瞎猜啊，我想偷吃也偷吃不着，你不知道你师父什么性子。” “我当然明白，要不然会轮到你？我早吃掉了。”两人闹一会，出去夜宵，亭亭却一直没说在河沟水滩的事情。 上午回到市里，杨光欣先回家，到小超市看望父母，问了问小超市摆件销售情况。之后，才联系了文峰。 “文叔，我杨光欣啊。不知你在不在文星苑。” “我在家，你过来吧。对了，我这边准备了中餐。”文峰说，文星苑是文人聚会之所，文峰的收入很不错，不在意那点花销。 “好的。”杨光欣这次是有备而来，从塘谷村带来了野味。这种野味是村里人猎获，熏干存放，杨光欣也不知是什么野物。 下车带了野味和那块破裂的石头，要请文峰帮看看，到底是不是朱砂石。 “都说不准带东西来的，怎么又带来了。”杨光欣自然不肯空手过来，何况还是有求于人。 “村里给的，我也不知是什么，不就是用来吃嘛。”杨光欣笑着说，“文叔，这里有块石头，想请你帮忙看看。” 将石头放开，裂开的新口子出现朱红的图案，文峰看一眼后，说，“朱砂石？到哪里弄到的？品质很好啊，少见了。” “真是朱砂石？我觉得不太可能。” “给你个建议，将周围这些都清除干净，之后，带去化验，不就确定了么。” “好，我想如果真是朱砂石，做一个挂件就发达了。” “要不，你交给我帮你弄，不知除了这块，里面还有没有，这可是个细活，得慢慢擦。”文峰看着右上部位那淡淡迹象，“这里会不会也有？” “不知，那就拜托文叔，辛苦你了。” “玩石头的人，不就是有这点喜好吗。有好消息会给你电话。”弄好这块石头，少说要两三天才行。 第139章 擦石出宝 得知杨光欣弄到一块石头，刘君竹、钱秋池小赵等人也过来，国庆长假，这些人反而不出去走。因为全国各地只要稍微有点名气的地方，全都是人，他们几个平时有机会到处走，哪肯在长假跟人去挤。 到文星苑来既可看石头，也有饭吃，大家都很乐意过来。将那块石头反复看，朱红的颜色非常地道，钱秋池说，“这块绝对是朱砂石，这种品相的朱砂价位很高吧。” “还得看加工和买家识不识货，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以克来算的。品相高的，一克两三百元未必有货。”刘君竹说。 文峰一直在听，杨光欣也不多说。几个人讨论，但不问杨光欣这块石头从哪里弄到的，这些事关机密，都不会主动探索。 讨论之后，觉得是朱砂石的可能性非常大，又知道文峰会将中间那团朱红挖出来，便催促文峰动手，他们也好看看。 朱砂石不是赌石里的玉石，不会有出绿之类的期待和兴奋，但如果真是朱砂石，内部储存比较多的话，价值会超乎平常的价格。 “好，现在就动手，看看里面的情况。”最糟糕的当然是表层那么薄薄的一层，那就没什么价值了。如果目前看到的仅是整块的一个切面，价值就大了。 到楼下另一间房，有操作间。玩石头的人，都有些工具。因为有些石头品相有点缺陷，可用工具修改，或表面有难看的疤痕等也可加工一下。再如抛光、上蜡、包浆等基本手段，都是让石头变得更符合审美、观赏。 先开了通风抽气，免得房间很多粉尘，在摩擦轮子上放水，将出来的石粉即刻冲刷掉，时刻观察到最新变化，免得摩擦过度，造成损伤。 前十分钟大家都不紧张，因为外面肯定有一层厚厚的无用石料，反而是文峰一直都很小心，随时在观察，看有没有出现红色。之后，不断地擦石、切割，整块石头只有三分之一了。 这时候，右上方那里出现朱红，淡淡的，文峰说，“确定有了。”继续擦，眼见朱红更多更后更浓，文峰改变擦石轮子，不断将四周无用的石料擦掉。 不仅文峰注意力集中，看的人也紧紧地闭着气息，怕出粗气影响到文峰的操作而将石块弄坏。杨光欣见了，觉得这些是不是有点夸张，不就是一块石头吗。哪怕真是朱砂石，又怎么样？ 过二十几分钟，右上角那块朱红被清理出来，拇指大小，足足有三百来克。如果真是品质好的朱砂，这一块就可卖到三四万块。 左下那块还没弄出来，但从表面看，应该是一块更大的，才合理。 保姆过来说午饭已经做好，要他们去吃，文峰等人这时候哪还有吃饭的心情？说要先弄下来，之后再吃。 杨光欣本想赶到省城去，不过，如果这东西真是朱砂，那说明高岭江镇是不是会有朱砂？当然，河沟的石头很可能从上游哪里漂流下来的，产地究竟在哪里确实无法断定。 又花了半小时，将左下那块朱红清理出来，虽然比拇指要大，但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余下的是细活，得慢慢将表层的杂质除了而不损失朱红部分。 几个人看到大体情况了，钱秋池说，“老弟，这两块会不会出手？如果有心要出手，先跟我们招呼一声，肯定会按市场价溢出百分之十的价格，不会让老弟吃亏。我们朋友之间，事情做在明处，你也不用有什么不好意思。” 这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主，不在乎那点钱。不过，杨光欣既然跟他们往来，也不会在意钱多钱少，笑着说，“暂时不打算出手，家有两老，一直没什么敬奉，总得表示一下心意。” 他这样说了，钱秋池笑着说，“这个还得先测一测，有没有放射物，这个很重要。” “谢谢钱哥。”杨光欣说。 “老弟，东西先留在我这里，过几天来拿吧。”文峰说，粗模样出来后，大体价值也能够估算，但精细加工却很繁琐，是一个艺术和耐心并重的活计，也只有文峰这些玩石头惯了的人才有这耐心。 “谢谢文叔。” 去省城也不急，只要赶到，明天再跟江南好实业碰头就行。实际上，即使他不去省城关系也不大，只要打电话或在网上联系，也能够达成目标。只是，杨光欣想见一见唐佳荟，也想实际看一看摆件销售情况。 摆件每月卖掉两三百件，有时候几天之内卖掉几百件，当然，这是江南好实业通过他们的渠道才能达到的效果。这样的销售量已经很不错，不过，工作室那边依旧积压大量的货源。因为塘谷村和高斗村买摆件得到不少收益，高岭江镇其他村也在做，其他乡镇得到信息，也在回购捡石头、做摆件，摆件等来源比之前预计要更多。 好在李可一开始就压住了收购的速度，使得整个收、运、销售、资金返回这个链条还能维持下来。 长假到叔叔家走走，带点吃的，住两天，也是两家之间的情感联络。 在文星苑吃饭，因为要开车不敢喝酒，吃了饭后喝茶，聊天，等太阳偏西了，才从江柳市出发。 在路上联系杨光庭，如今，杨光庭也安心上班，就在江城市委纪委办公室做一个小小职员。杨光庭不比杨光欣一上班就考得一个副科级，但杨光庭的工作资历却有两年了。两年前，杨建国想要他安心上班，便弄了一个编制，之后杨光庭虽不安心上班，但谁也没将他的编制顶掉。只要到明年，杨光庭特定可拿到副科级。 “光欣是在乡镇还是在市里？来省城吧，玩几天。” “在高速路上，到省城天黑了，哥，你先忙你的，我到省城知道路，自己去家里。”杨光欣知道让杨光庭在家里等三四个小时，肯定忍不住。 “那好，你到后，我们一起夜宵。”杨光庭笑呵呵地说。 第140章 刘三少 到省城，不急着跟大哥杨光庭联系。带来一些东西先见了婶婶刘莉，叔叔还没回家，说了问候的话，才提到了杨光庭。杨光欣说，“婶婶，来之前已经和大哥联系了，他约我一起夜宵。” “怎么他还不回来，真是不懂事，有这样做大哥的吗。”刘莉在杨光欣面前抱怨几句。 “婶婶，我这就电话联系，直接过去找大哥就好了。省城我熟悉呢，没事。” “那好，你们去玩吧。记住不要回来太晚，不要喝太多的酒，更不要惹事。” “记住了，婶婶放心吧。” 联系杨光庭，说了地方，杨光庭问杨光欣能不能找到，要不要过来接他。杨光欣说没事，打车过去肯定找得到。那是在新城那一块，杨光欣知道大致范围，到新城后再联系。 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新城，联系杨光庭说了在那一路段和附近主要标志，很快就找到那家会所。 会所才开张没多久，装修豪华、大气，一溜穿着旗袍的美女在门口迎客，使得到来的客人都来了情绪。杨光庭见杨光欣似乎不为这些迎宾美女所动，虽看着她们、从她们中间穿行，平静无波，完全像一个熟客。 “老弟，怎么样？” “哥，我紧张。”杨光欣故意这样说，知道杨光庭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瞎说，还想哄我啊，分明你是这里的常客。是不是大学四年就是在会所念完的？” “哥，从没到过，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有什么规矩你得先跟我说说，免得丢我们兄弟的脸。” “有什么规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得开心就是规矩。”杨光庭说。 进包厢，里面有好个人，都是杨光庭的朋友。杨光庭说，“老弟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除了三个年轻男子，还有四个美女。看一眼，就知道这些美女是会所的，杨光欣自动忽略。 “这位是国少、这位是坚哥、这位是宇少，”杨光欣便逐一招呼，杨光庭说，“光欣，我老弟。”几个人手碰了碰，招呼杨光欣坐下，随即，让人再安排陪酒美女，过来让杨光欣选一个。 “没事没事，我先喝三杯对几位哥哥表表心意。”杨光欣说着连喝三杯白酒，国少、坚哥和宇少都来劲了，各人也喝一杯，说，“庭哥庭哥，这个兄弟我们都认了。” “几位哥，以后多关照。来，我再敬大家。”杨光欣具备再喝。 “喝酒别太猛，吃点东西。等会还有节目。”杨光庭说。 说着话来了三四个女子，环肥绿瘦的，在包厢的霓虹灯闪烁中也看不清脸。不过，杨光欣视力强，喝几杯酒根本没影响，能够看清四个女子的特色。知道这时候肯定得选一个，要不让杨光庭四个人肯定对自己有看法，无法融入他们氛围里。 点一个，让她坐身边。两人紧挨着，女子也是老司机，主动拿杯子、拿酒，给杨光欣杯子添加，给他剥瓜果送到嘴边。 见杨光欣安之若素，几个人关系便更近了。 “庭哥，你说刘三敢不敢过来？”进来一会，杨光欣也分辨出这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核心是杨光庭，但四个人又是相互照应的那种关系。 “肯定会去，刘三什么脾气又不是不知。”国少说。 其他三个人或许家里背景没有杨光庭这样强，但也不会相差太多，要不然，杨光庭也不会给自己引荐。杨光欣琢磨出这一点，今后在工作上，或许会找到对方帮忙，如今，即使不要表现太亲近也要打下一定的基础。 听三个人议论，那个叫刘三的家伙跟杨光庭不对付，彼此之间有旧怨、有新仇，但杨光庭也奈何不了对方。 在包厢时间并不长，一个小时样子，杨光欣喝了不少酒但也只是有点酒意。从小练拳，一直坚持不辍，身体的底子扎实，喝点酒根本不受多少影响。见杨光庭等人站起来，也跟着往外走，杨光庭说，“换节目了，带你去看点刺激的。” 脱衣舞？地下拳场的拳赛？可千万不要沾毒才好。随即想，杨光庭虽爱玩，但这些年来都不过分，如今，叔叔在职位变迁前夕，不至于得意忘形。 知道这些公子哥玩疯了什么都不顾忌，不仅坑自己也坑爹。 上车，往新城外跑，之后到郊外。杨光庭开车，杨光欣在副驾驶座，杨光庭虽喝了不少酒，但还没醉。夜里没交警，并不担心查酒驾。 到郊外，杨光欣从杨光庭的说话里知道今晚有一场赛车，虽然没约定对手，可老对头刘三如果过来，两人肯定会对赌一把。之前，杨光庭跟刘三对赌多次，互有胜败，总体而言，刘三胜局占六成。 到目的地，见有不少车、不少人，足足有一百多人先到了。杨光庭停了车，立即有人过来招呼，杨光庭说，“没迟到吧。” “杨少来了，请。”来人说。 国少、坚哥、宇少三个人聚拢过来，杨光欣跟在杨光庭身边，这种场合他也见过。之前完全是看热闹，也是朋友带过来的。“庭哥，我问了。刘三果然在。今晚的赌局是五十万起底……” “怕什么，主要还是看车手的发挥，谁输谁赢可说不准。”杨光庭当然不肯输阵。 往人群里走，到来的人分为不同群团，杨光庭等人这一团人最多，还没走到，就听一个声音在大声怪叫，“杨光庭你还敢来送死？好好好，看今晚老子怎么虐死你这个狗日的。” “刘三，你才是狗日的，你全家都是狗日的。”杨光庭大声嚷嚷，“有本事手底下见输赢，刘三你算个屁啊。” 两人对吼，却没什么人理会他们，彼此之间是老对手，圈里的人自然明白。相互之间不骂上一番，不会平静。 刘三少走过来，杨光欣见这家伙块头高大，孔武有力。难怪了，这样的家伙杨光庭如何战胜对方？ “杨光庭你嚣张哥屁啊，今天我们来一场狠的，两百万，敢不敢？” 第141章 我来 “两百万一局，敢不敢？敢不敢，糙，你他妈就是个软蛋。”刘三少冷冷地逼视着杨光庭。明知对方的诡计，杨光庭真无法忍住，冷声说，“疯狗投胎，乱叫乱吠。滚远点。” “不敢？没种？省城杨家当真软蛋了，如今真没人了啊，丢死人了。”刘三说，狂笑起来。 “你们刘家全都是软蛋，窝囊废，全都是疯狗。”杨光庭骂回去，跟刘三之间从小就是死对头，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的事态，彼此关系只会越演越烈。 同样，杨家和刘家之间的关系也处于生死对立状态，前几个月，杨建国被带走，刘三追着杨光庭打压，使得杨光庭不得不出省外躲起来。 如今，杨建国不仅恢复了地位甚至从省城这块地头，走到全省的平台，视野更广，上升空间也更大。刘三的老爸此时在江城市副书记的位子上，也受到一点牵连，但牵扯不深。暂时不影响他的位子。 江城五桥垮塌事件，已经将江城市市长和一位副省长折腾进去，抓捕时搜出大量现金，这两位不可能有翻转的机会。刘三老爸盯住江城市市长位子，正紧密谋划、跑动，这些虽做得严密，杨光庭也有所知，不过，跟刘三虽是死对头，这种事情不会说出来。 “敢不敢？，带不带把，一句话。”刘三瞪着杨光庭，故意要逼得杨光庭没有退路。 “赌就赌，不就是两百万吗，老子还怕你刘三。”杨光庭不肯输人，即便明知会输也要赌一口气，今后在省城这个圈子才能站住脚。 杨光庭这两个月来安心上班，手边可用的钱不多，但这时候要调集两百万不是不能，可输了后，今后就没有资金运作项目。刘三显然知道他的情况，就是要挤兑杨光庭赌这一把。 过少、坚哥和宇少也力挺，表示钱大家凑。杨光庭摇摇头，省城杨家和刘家几十年的对头，怎么肯在这件事上输给对方？ “没事，我有把握。”杨光庭说。 “哥，到底怎么赌？”显然是赛车附加赌一把，但具体如何操作杨光欣却不了解，他之前虽玩车，但那时跟着省队专业赛车手练习的，这里的赛车显然是地下操作，水准如何不得而知。 “光欣，你看热闹就好，刘三不简单。” “哥，我心里有数。”杨光欣个人虽强，但孤悬在江柳市双星县那边，省城杨家大部分都没认可他们父子是杨家同脉一族。杨光欣不可能跳出来直接面对刘三这种刘家直系子弟。 “杨少，庭哥跟刘三赌是等会有车手赛车，在出车之前，双方猜单双，谁猜对了谁先押一个车手，等赛车结束，输赢也就定了。”坚哥给杨光欣解释。 这种赌局，外部干扰因素非常多，输赢除了机缘之外，如果一方先做一些准备工作，非常容易设下一个圈套。两百万对杨光庭等人说来不算太大数额，可一旦输掉，以后有一段时间运转不开，也会错过很多好机会。 刘三在圈子里转一圈，似乎在宣布他跟杨光庭赌两百万的事情，之后，又走到杨光庭面前。刘三一米八多，比杨光庭高一截，而且块头也大，一股蛮横的样子。杨光庭也是深知彼此的底线，在刘三面前不肯退让，多少有点强撑。 “杨光庭，杨大少。赌局定下来，我想，总不能每一次都一样，今天我们换换口味，怎么样，敢不敢？会不会哭着撒赖？”刘三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有屁就放，没必要在这里污染空气。”杨光庭没好气地说，刘三一步步逼过来，他确实没有很好的应对办法。根本原因就是前段时间老爸被带走几个月，让他损失资金之外，在人气上也有不小损耗。 “我先问你，敢不敢？”刘三说。 “有什么不敢？奉陪到底。” “好，这是你亲口说的，大家都听到了。”刘三大声说，显然是得逞了，仿佛杨光庭的两百万已经落尽天口袋，“来来来，我们先验资吧。怎么？缩头了？还是别缩头，一缩头就成乌龟了。” “老子还怕你这个王八蛋？”杨光庭虽气又紧张，但还是跟老师找人去验资。将两百万支票交给主办方，如此，彼此都不可能再反悔。杨光欣跟在杨光庭身边，谁也不会在意他这样一个新面孔。 钱出手后，刘三说，“今天我们玩一点新鲜的，怎么玩呢。我们两边各选一个人跑一圈，一次定输赢。怎么样，如果你敢上，杨光庭，老子陪你跑一圈。” “跑就跑。”杨光庭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说，毕竟钱已经验资，即使没验资，也不可能直接认输给刘三。 双方答应，主办方自然会安排场次。杨光庭等人推过来，国少说，“庭哥，你对上刘三怕是不成。” “庭哥，我上。”坚哥说。 “庭哥，我也觉得坚哥上机会更大一点。”国少和宇少说。 “我也知道，坚哥车技比我要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不是？坚哥也没把握，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自己上。输就输，不就是两百万吗。”杨光庭咬牙切齿地说，明白被刘三坑了，可面子上的事情，还有什么比面子更大？ 刘三赢了肯定会得以，也得到面子。自己明知不敌也不肯认栽，同样不太丢面子。 “哥，我来吧。”杨光欣说。 “你有过赛车？”杨光庭对杨光欣了解确实不多。 “刘三平时经常赛车吗？”杨光欣说，“有没有他的视频资料？” “有是有，但不多。”杨光庭说，“赛车很危险的，另外，路上两人追逐，刘三会有什么狠招也防不胜防。” “哥，我明白。”杨光欣笑着说，“要不要我先跑一圈看看？” “这里都不先跑……”杨光庭也不知这个弟弟实力如何，平时没听到过他玩这些东西。 “杨少，你也来了？是看热闹还是准备亲自下场？”这时候，一个身材壮实的从另一个圈子层的人群出来，跟杨光欣招呼。 第142章 菲菲 杨光庭和身后几个人看到来人，心里一怔。那堆人过来的，怎么会跟杨光欣认识？这里的人虽多，但各自有不同的圈子，形成不同的区域，界限是非常明显的。杨光庭他们这个圈子是省城圈子里的第二层次，另外还有第三、第四层次的人。 当然，第一层次的人最少，是江南省真正大豪和大佬们的圈子，他们的长辈在江南省个个都是呼风唤雨的大角色。杨光庭知道，自己老爸如果顺利，十年之内，可能进入这个圈子。 不过，等十年之后，他也不是出来玩的年纪了。 十年之后，自己都三十六七岁，这种户外刺激的活动，也融不进圈子里。 “唐哥，你也来了？”杨光欣见唐力臣走过来，很意外。唐力臣虽是高斗村的支书，但在高斗村的时间比较少，大多在京城或在外面跑，江南省城也有朋友。 “长假了，京城出门都挪不动脚，到处是车和人，干脆不呆在京城。”唐力臣笑着说，“没想到见你也来了。” “唐哥一个人？” “那边还有几个朋友，我老妹也非要跟来看热闹。走吧，过去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唐力臣拉着杨光欣要走。 “唐哥，这位是我哥哥杨光庭，家在省城，省城杨家。”杨光欣说，“哥，我先跟唐哥到那边招呼一下，很快过来。” “唐哥好。”杨光庭先跟唐力臣招呼，其他几个也招呼，唐力臣笑说几句，带杨光欣过去。唐佳荟也过来看热闹，让杨光欣多少有点激动，只是，在唐力臣面前他不敢有丝毫表露。 唐力臣走进人群，到几个人前面，说，“这位是省城齐恒齐少，恒通高新集团继承人，身家百亿，以后要资金周转，尽管找他就是；这位是蒋继文蒋少，继文地产，省城排位前三，实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唐力钧，我老弟，目前在省委熬资历，要什么消息，只管打他电话。” “齐少、蒋少、唐少，三位哥哥好，我叫杨光欣，江柳市人，省城杨家一脉。”杨光欣也有点无奈，到省城后，不得不提到省城杨家，要不然，没有谁会在意你一个无名小卒。 “光欣是我老弟，他如今跟我是邻居，很多事情都是他照应我。”唐力臣笑呵呵地说。 “杨少。”几个人在唐力臣面前都要有所表示，用力跟杨光欣握手，示意，表示今后杨光欣有事只管找他们，绝没二话。杨光欣笑呵呵地表示感谢，说今后肯定会有打搅。 随后，感觉到有人盯过来，杨光欣看去，却是几米外站着的唐佳荟在看他。杨光欣当即走去，说，“你好，唐总，多谢啊。” “你好，好久不见了。”唐佳荟说。站在唐佳荟身边还有另外两个美女，其中一个完全是非主流的打扮，杨光欣不知该怎么招呼。抬头时，见这些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过来，便面带微笑点点头。 “哇靠，真是大帅哥啊。”那个非主流叫起来，也不管杨光欣本尊听不听到。 “菲菲。”另一个轻声说。 “姝戎装什么装，这样的帅哥难道你见过？什么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闲庭静气，我说绝对还是一个学霸。” “乱七八糟的，瞎形容什么。让人听到了笑话。”姝戎说。 “谁，谁敢笑话老娘，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菲菲声音虽不高，但还是瞟了杨光欣一眼，见他专心地跟唐佳荟说话，一副紧张而窘迫的样子，绝对这样的帅哥真是太难得了。 说好明天到公司见唐佳荟，讨论合作上的事情，杨光欣便回到唐力臣身边，跟他说话。不敢在唐佳荟那多说，也不知唐力臣是不是看出自己在他妹妹面前的表现。 这边不多说，杨光欣还要去杨光庭那边说赌赛的事，明知杨光庭不敌刘三，总不能不出手帮自家哥哥。 “唐哥，我得过去一下。我哥跟人赌两百万一局，赛车。” “不小了哦。”唐力臣说，毕竟江城市这种赌赛都是附近的小角色，及时杨光庭是省城杨家直系，只能说免强上得台阶，唐力臣确实看杨光庭不上眼。“你想下场活动活动？” “我哥的人估计敌不过刘三，我还没确定。”也不知杨光庭会不会信任他。 “想活动活动，我们这边帮你凑一局，五百万的，怎么样？”唐力臣笑着说，虽不知杨光欣伸手到底如何，但却信他。 “唐哥，还是不要了，我先过去。” 等杨光欣走后，齐恒说，“唐少，这位这么强？”蒋继文和唐力钧也都在听，心里自然疑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信他。”唐力臣说。 菲菲见杨光欣离开，拉着唐佳荟说，“荟姐，帅哥是谁啊，也不介绍介绍就放他走了。我还想留电话联系啊。” “那你不自己去问他吗。”唐佳荟没好气地说。 “荟姐，不会是你的自留地吧。”菲菲很好奇，平时唐佳荟根本不肯搭理别人，在省城不知有多少臭男人碰得头破血流。因为知道唐佳荟的来历，谁也不敢乱来。 “发骚了就。”姝戎过来掐菲菲的脸，两人嘻嘻哈哈的，将这事混过去。唐佳荟看哥哥一眼，也怕他有误会，杨光欣这个家伙给人的印象却是不错，只是，不知到他如何到这里来看热闹？ 几次见面，感觉他不是玩主，或许，今天到省城来，被朋友拉过来的。自己今晚过来，不就是菲菲非要来看热闹被拉过来的。 回到杨光庭身边，国少等三个人对杨光欣明显有点不同，因为那个圈子有朋友，绝对不一样。他们虽然天天在省城，不定时出来玩，但只是认识那个圈子的人、听过那个圈子的传闻，却不能直接跟那个圈子对话，人家也不会搭理他们。 “哥，还是我上吧。我知道赛车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杨光欣想说服杨光庭，保住两百万再赢两百万，结果对省城的运转绝对有利。 杨光庭却下不了决心。 第143章 出战 人聚集差不多，主办方便宣布了今晚的赛车场次。杨光庭和刘三之间的对抗因为亲自下场、资金也达到四百万，排序稍微靠前，其他人也没意见。 随后，第一档次圈子的开战、对抗、对赌，输赢金额自然大多了，还有不少外围押注的，非常热闹，但这种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一次，看似乎很乱，但内中有自己的秩序和规则。 第二场时，杨光欣见唐力臣戴了头盔，一辆哈雷摩托非常有派停在赛道上，杨光欣忙往前到车前，说，“唐哥，稳赢了。” 唐力臣笑笑，说，“玩玩，小意思。你下不下场？” “唐哥，我试试这车吧。”杨光欣是想玩几手给杨光庭看看，也是让自己找回赛车的那种节奏和感觉。 “成啊。”将车交给杨光欣，“要不你替我跑这趟？” “唐哥不是说玩玩吗，不亲自跑一圈哪有感觉。”杨光欣笑着说话，将车轰然发动，沉闷而有力的马达犹如雷鸣。而他在偏身上车的瞬间，车前窜出十来米，整个人立在车上，定住，随后车身打转，很炫目地做几个动作，难度虽不大，可杨光欣完成得非常自然、流畅，是有绝对实力的。 谁也不认识杨光欣，车道上，自然还有其他人也在熟悉车和车道，也在找那种感觉。没外人注意杨光欣，不过，杨光庭和坚哥等人却一直看着他，见他对车如此熟悉，信心大起。 不多玩，前后两分钟样子，将车交给唐力臣，他自己也要熟悉一下，调整自己和车之间的默契。杨光欣见唐力臣也很卖力地玩几个动作，并不比他差，动作更带劲，笑着对唐力臣竖大拇指。 “看吧看吧，那个帅哥炫车技了，妹妹的心被人偷掉了，两位姐姐，你们说该怎么办？要不要叫警察？”菲菲看到杨光欣跟他开车招呼、上车，炫车技，大呼小叫起来。不过，四周的人都非常兴奋，很少没尖叫的人。 回到杨光庭身边，杨光欣说，“哥，刘三的视频给我看看。” “好，光欣，你以前玩过？我看你比我们几个都强，不过，刘三是对抗赛，没准有不少诡计，阴招子，让人防不胜防。”杨光庭将手机给杨光欣，让他看一段视频。这种对上的资料比较难得到，每一段视频资料都要花不少钱。 杨光欣看了，见刘三在一个转弯时控车过程，看了后，杨光欣已然判断出刘三的水准。笑了笑，刘三不过是依仗身高腿长，在某种时候用脚稍微改变重心，但实际上，真正赛车这样做完全是找死行为。反而刘三身高腿长，重心难以调整，即使练到人车合一在一些细微的动作上都难以发挥到完美。 这种水准，充其量只是二流，跟刘三对决，完全不用出全力。“哥，我知道刘三的情况了。”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强？”杨光庭说。 “技术一般，就是身高上有点优势，也是他最大弱点。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杨光庭即使不放心也知道杨光欣在技术上确实比他们四个都要强，“光欣，不要太在意输赢，关键是要防备刘三使坏。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钱不过身外之物。” “我明白。”见杨光庭真的担心自己安慰，杨光欣笑了笑。赛道上很快有结果，杨光欣见唐力臣出现在视野时还落在第二，但短短几十米的加速，就追上前面并超过，最后第一个到达终点，赢了。 杨光欣见唐力臣这样，也明白他的意思，哈雷摩托经过改装后动力更足，冲刺的速度非常带劲。迎上前，杨光欣说，“唐哥，太帅了，你听听多少美女为你尖叫啊。” 唐力臣摘下头盔，向欢呼的人群致意，立即又引起新的尖叫。有人将车退走，唐力臣同杨光欣一起往人群走，说，“怎么样，车准备了吗？” “还没。” “刚才那车怎么样？朋友的，你就开着跑一圈，也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唐力臣每次想摸摸杨光欣的实力，杨光欣都退让不肯。特别是想跟他过招交手，杨光欣一直说自己实力不够，让唐力臣对他多少有点不满。 不满归不满，两人之间的情谊却越来越深厚。 “谢了。”杨光欣过来也是想将这车借来一用，随后，回到杨光庭身边，静等他们这边的赌局。谁知过来却见刘三走到杨光庭面前，大肆地冷嘲热讽，问杨光庭这边谁上。杨光庭不想透露这边的情况，不停地轰刘三滚开。 “哈哈哈哈，我等着看省城杨家大少的眼泪，不知有多精彩。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刘三昂着头，得意洋洋。 “确实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杨光欣说，“哥，车就不用你准备的那车了。” “你是谁？”刘三见杨光欣面生而年轻，听杨光欣跟杨光庭对话，应该是杨光庭弟弟之类，“杨家小辈？” “你大爷的，还不快滚。”杨光欣也不是好脾气。 “你小子等着。” “我等你的眼泪。”杨光欣没好气地说。 刘三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直接顶撞自己，拔拳要打人，杨光庭站过来，将杨光欣挡在身后，说，“刘三，你狗日的敢打人，看怎么收拾你。” 不少人看过来，刘三自然不敢出手，真出手打人了，主办方会将验过的资金送给杨光庭。随即，轮到杨光庭和刘三这一组赛车，外围押刘三的钱多，赔率相对低一些，杨光庭实力显然要弱，赔率就高一些。 杨光欣走到车边，看着刘三牛高马大的压在车上，他那车也是顶配的改装车，因为早预谋要坑杨光庭，用车自然早有准备。 唐力臣走到杨光欣车边，说，“兄弟，我可是指望你发财啊，投了五十万，一赔三，想想都是爽。” “行啊，唐哥，我们修路的钱差不多了。”杨光欣笑着说。两人说过弄钱在高斗村往邻省河沟修一桥，贯通邻省的公路。 第144章 胜了 刘三见真的是这个年轻陌生家伙上阵，也看不出杨光欣的实力。只是，见唐力臣走过来跟他说话，哈雷改装车也是唐力臣做主借给杨光欣的，不有警惕起来。 唐力臣是什么来头刘三也不知，不过，之前见唐力臣参赛曾胜一局。知道他是跟省城齐恒、蒋继文等人在一起的，可不好招惹。 不过，杨光欣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资深的玩家。 稍微试一下车，杨光欣没做什么炫技，回到起点，杨光庭大声说，“老弟，安全第一。” “哥，知道了。” 刘三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想更多知道杨光欣的信息，见杨光庭是真紧张，明白杨光欣确实是新手，心里便在盘算耍阴招，只要在允许范围内，导致车手摔倒受伤并不难做到。对手不主动攻击，也不算犯规，用不着承担什么后果。 “砰——”一声枪响，发令之后，杨光欣和刘三几乎同时往前飞飙。杨光庭几个紧张地张望着，菲菲也见杨光欣参与赛车，大叫，“呀呀呀，可惜了。我该坐在他车后才对啊。” “菲菲，今天你是魔怔了，花痴了。”姝戎笑着骂她，唐佳荟也在注意着车道，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杨光欣对这赛道不熟，刘三确实熟悉的，不过，杨光欣早有自己的打算，一路上只是咬住刘三在后面追，几乎没有要炒过刘三的打算。到拐回点，杨光欣依仗自己车技，使得辆车在回程时并排了，刘三全力往前冲，也记不得要对杨光欣耍阴历，因为一旦分心，很可能被超过。 不管刘三如何冲依然不能摆脱杨光欣，回程只有一个弯道时，杨光欣看准机会，又利用自己的车技争得一点优势，便领先往前冲，这时候，杨光欣将油门放开，车速在不断地提升提升，很快将刘三甩下好几米的距离。 在终点之前的直道上，刘三再次提速，但杨光欣完全预判了他同时也提速，最终很轻松地将刘三甩在身后，抵达终点。 这轮结束，因为实力差别有点大，呼声不多，就杨光庭等人狂欢起来。 唐力臣走过来，跟杨光欣击掌，说，“你比我预想的要好啊，练过？” “看过。”杨光欣对他在大学四年所做过的事情都不肯对外说。 “有你的啊，算了，钱你去拿吧，带回村去修桥。”唐力臣说。 “本金你得自己领。”杨光欣也不管，这种钱修路是最好的用途。 “那五十万也是赢的，一起吧。”唐力臣说。 杨光庭等杨光欣和唐力臣说了话，扑上来，让其他几个一起，将杨光欣抬起来往空中丢，再接住，来欢庆自己的胜利。 这一次，保住自己、赢了两百万不说，最主要的是完全ko了刘三，今后刘三就没法在自己面前嚣张。另外，刘三损失两百万，或许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他压力也会不小，这样起落之间，完全将之前的弱势搬回来。 欢呼一阵，杨光庭说，“光欣，快去收钱。” “哥，你说什么呢。我只负责跑车，别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杨光欣知道杨光庭的意思。本来，如果不是杨光欣跟刘三赛车，他的两百万都会输掉。这时候，保住两百万就万幸了，不肯要赢来的钱。 “该你得的，可不要让哥难做人。”杨光庭严肃起来，不过，对杨光欣了解确实不多。 杨光欣不管他怎么说，“哥，我和唐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把钱领回来吧。”说了便跟唐力臣钻进人群，要去将押中的钱拿回来，带到村里去。 杨光庭见他如此，只能将钱先领回来，开成两张支票。 杨光欣和唐力臣拿到钱，对唐力臣说，“唐哥，都投进去不是亏本了。” “没事没事，今晚过来就是玩一下。” “唐哥，我觉得一个人名义投建这条路未必好，不如用‘江南好实业’的名义来推动这件事，对‘江南好实业’也有点广告效应。” “也行。你觉得怎么处理更便利就如何处理吧。”“主要是资金的监管问题，有公司出面，财务上才好核算，要不然，我带一坨钱到高岭江镇，说不准在双星县就给卡住了。” “运作上，还要老弟多辛苦。”唐力臣知道下面的情况，雁过拔毛是常态，资金挪做他用是常事，截留进腰包都有可能。但有公司盯住，分期拨款，不定期检查资金和工程进度，这些钱流失损耗部分会少些。 接下来还有几场赛事，但杨光庭等人已经没有兴致留下看热闹。刘三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了，杨光庭本想找到刘三，要看看刘三那狗眼里是不是流下鳄鱼的眼泪。这里人多又杂，等他将赢的钱收了，刘三早没踪迹。 见杨光欣和唐力臣一起过来，杨光庭迎上钱，说，“唐少好。” “杨哥啊，好，以后有空一起坐坐，喝一杯。”杨光庭虽听出唐力臣是在敷衍，还是很高兴，说，“唐少，等你有时间，我来请。” “好的。”唐力臣随即笑着对杨光欣说，“老弟，在省城有几天？不急着走我们聚聚。” “成啊，唐哥，明天才能确定，到时候电话吧。” 跟杨光庭上了车，宇少开车，国少在副驾驶座，回头说，“杨哥，到哪去庆祝？” “必须的，一醉方休。今晚大家放开了玩吧。”杨光庭很兴奋，大声地说。 “总算扬眉吐气一回，估计刘三这时候进医院了。”国少大声地说，可能以为后排听不到他说话，“光欣老弟车技真是绝了，完全可甩下刘三几条街。” “光欣，以前练过？”杨光庭说。 “真的没练过。不过，在乡镇啊，去哪里都得骑摩托车走，道路窄，弯道多，不免熟悉一些。”杨光欣胡乱说一通，不在意几个人信不信。 回到之前的会所，重新找几个美女陪着闹酒。杨光庭心里有事，让国少他们忙，拉着杨光欣到另一包间，说支票的归属问题。 杨光欣死活不肯拿钱。 第145章 纠缠 庆祝搞到很夜，都喝醉了，杨光庭不准备回家的，但杨光欣不肯，说已经答应婶婶要回家。醉酒了不能开车，打车回家，不免给刘莉念叨一回。 第二天醒来快中午了，杨光欣没觉得头痛和其他不适，只是，没按时醒来，练拳，让他觉得喝得真醉了确实不好，误事。 吃过东西，先去拿车，再联系唐佳荟。好在江南好实业也在那边，不用太绕路。唐佳荟在公司，开车过去，到楼上，是静静过来迎接。 “静静小姐好。”杨光欣笑着说，到如今，杨光欣也知道唐佳荟这个助理的脾气，知道她对自己印象不怎么好，但在工作上还是认真、没有因为对自己印象不好而敷衍或阻挠。 “杨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唐总。”静静说，没有要请杨光欣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今天来，是想详细了解摆件销售情况，可以吗？” “不知杨先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细致一些？”静静还是冷冷的态度。 杨光欣不以为然，平静地说，“摆件销售已经好几个月，销售总额在缓慢增长，不过，高岭江镇出产的摆件量远大于销售量，造成一定的积压。我想了解一些情况，也想找找原因。或许，我们双方共同努力，才能将产、销理顺。” “杨先生的想法是有道理的，这样吧，我让销售部门做一份市场评估，有这份资料后，摆件收购上可有一定的调整、适应购买群体的审美需要，会让摆件销售速度提高起来。” “那就多谢了，辛苦啦。” “这是我应该做的。”静静情绪不变，看着杨光欣，似乎在等他主动提出离开。 “唐总呢。”杨光欣说。 “唐总有工作在忙，杨先生有什么事我可转达。” “昨天跟唐总约定今天一起吃饭，不会忘记了吧。”杨光欣这是无中生有。 “对不起，我没听唐总提到这事。” “静静助理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杨光欣面带着嬉笑，“要不你去问问唐总，要不你请唐总过来。哦，对了，昨天唐总哥哥交给我两百万要经过江南好实业的账户，转投到高斗村修一条简易公路。这个事情也得跟唐总面谈。” “杨先生，你这事没有预约啊，我不好安排，要不杨先生改天来？”静静似乎更冷一点，她那意思是觉得杨光欣无礼缠闹一样，对唐佳荟这个助理，也是醉了。 静静身材很棒，面容也姣好，就是很冷。仿佛是给深爱的男人无情抛弃后引发的那种冷。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和业务，她可能连见自己都不肯。 杨光欣也不知该不该当着静静地面给唐佳荟打电话，让她从办公室出来，或许，静静地态度就是唐佳荟的态度？ 这时，门外一个全身名牌、头发整理得一丝不乱的年轻男子走进来，随即直接往进办公室的走廊进去。静静见了，忙起身应上，拦住对方。“戚少，请留步。这里是工作的地方，您再往里闯，我叫保安了。” 看得出才进来的这个家伙经常到这里，他进来不打招呼往里闯，也是知道静静会拦阻他。有什么目的，一看就知道。杨光欣见这个家伙出现，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感觉到一种危机。 “叫保安？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干了。”来人嚣张地瞪着静静，“我跟佳荟妹子约好了见面，然后一起吃饭的，过来接她，你要拦我？你确定要这样做？”戚少声音大起来。 虽不认识这个嚣张的家伙，但也能够判断对方肯定有很好的世家，才敢这样做。虽说是对静静发飙，实际上也是不给唐佳荟面子，分明是要逼着唐佳荟跟他去吃饭。以唐力臣的性格，谁敢这样对他妹妹，还不得揍死这个人？ “戚少，唐总在忙工作，请您不要打搅她。戚少欺负我们江南好实业，这样很威风很有成就感吗。”静静冷声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就你还要我欺负？信不信一句话叫你滚蛋。”戚少觉得静静这样真让他丢脸了，尤其还有陌生人在这里看着。横杨光欣一眼，满是挑衅，杨光欣倒是平静，这家伙没来由将自己当成敌人，确实是大家族子弟的做法。 “戚少，我有我的职责，你能不能解聘我，那是以后的事情。之前就跟您说过，请你不要到公司来干扰我们工作。我在这里跟戚少道歉，请你先出去吧。”静静不肯退让，这冷女还真有一套，难怪唐家让她留在唐佳荟身边。 “佳荟，唐佳荟。”戚少大声叫喊起来。 “戚少，您再这样我真叫保安了。”静静说了，拿对讲机喊，“保安、保安……” 戚少见静静真的喊保安，一下子夺过静静手里的对讲机，准备狠狠摔在墙上，扬手起来时，却被人抓住手臂，手中的对讲机被夺走。 “你……”戚少完全被冒犯了的暴怒，不过，也感觉到手背控制了的那种无力。 “她一个女孩儿，又是在履行职责，没必要为难她。是不是这样？戚少，你说呢。”杨光欣说着将对讲机塞给静静。静静退后一步，看着面前两个人，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你是谁？”戚少恶狠狠地盯着杨光欣。 笑了笑，杨光欣说，“你堂堂戚少，欺负一个助理传出去好听吗。我是在帮你。” “我只问你，你到底是谁？敢掺和老子的事情？”戚少说这句话声音压低了，可能不想让唐佳荟听到。 “戚少，你到江南好实业来耍威风，唐力臣大哥知道吗？要不，我给唐哥打电话问问？”杨光欣不想将自己的来历说出来，戚少这种世家子弟，报复心极强，自己目前没有实力抗衡的。 “哼。”戚少很不甘心地扭头离开，看来也怕唐力臣得知这里发生的事，找他麻烦。 “谢谢。”等戚少走后，静静对杨光欣说。 “不客气。”静静虽神态不该，语气却有些变了，“我真的跟唐总有约定，要不，你去问问？” 第146章 守门狗 静静坚持一阵，见杨光欣没有放弃的意思，才转身往办公室的通道走。一会，唐佳荟很静静一起出来，杨光欣见唐佳荟一身职业装，格外有点另类的动人之态。不由地吞咽一口水，不知声音响不响，等他自己意识到失态，唐佳荟已经到面前，忙说，“唐总好。” “杨先生客气了，请坐。”唐佳荟说，“杨先生，专程到省城来，我们没失礼数吧。” “唐总客气了。昨晚唐哥让我拿两百万过来，请江南好实业建立一个账户，分期将资金划拨到高斗村修路、修桥。项目的设立，也得江南好实业派人出面跟双星县沟通，这件事情真是要麻烦唐总。” “我哥跟我说了这事，公司这边会安排人到双星县去沟通。”唐佳荟说，“静静，你记下这个事情，尽快安排人跟双星县沟通。” “唐总，好的。”静静还是冷冷的声音。 “唐总，摆件销售的事物已经跟静静助理谈过，之后双方还会有沟通，共同促进这一业务增长。另外，高斗村和塘谷村的生态养殖将要产出，第一批鸡苗如今已经长到三斤多一只，近期可以开始试着售卖，探一探市场，也将生态养殖的广告打出去。江南好实业这边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销售商我们的业务，请杨先生大可放心。江南好实业已经筹备到位，这几个月都在运作这个工作，面前我们公司业务量虽说不大，也是从乡村搜集到的生态养殖产品，已经有了固定消费群。杨先生，等高斗村生态养殖产出后，销售不会存在问题。” 静静不等唐佳荟说话，高手杨光欣说公司已经有了万全准备。唐佳荟面带微笑，不作声。杨光欣见着情节，知道静静的意思，笑着说，“唐总，如此甚好，谢谢。” “杨先生客气了，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我哥该做的，反而是辛苦杨先生在操持。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唐佳荟说。 如果没有唐力臣做高斗村支书一事，就不会有高斗村的生态养殖，随后的不少事情也不会发生。当然，很可能连江南好实业都一定组建。 “唐总，昨晚你答应今天一起吃饭，不会没空吧。”杨光欣突然说出这话，唐佳荟也没料到杨光欣会如此约请，她也记不得昨晚有没有说过。 只是，见杨光欣非常笃定的样子，估计不会有假。因为昨晚菲菲一直在瞎说一气，让她心神有些不安宁，注意力乱七八糟的。 静静不由地盯杨光欣一下，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这种招数泡妞用的人多了，不过，在唐佳荟面前，她也不好直接插嘴。 “我……工作处理差不多了。”唐佳荟说，杨光欣听她这样说，心里舒一口气。约唐佳荟吃饭她敷衍答应是第一次在老城停车场外那次，都过几个月了。 “谢谢，请。”杨光欣满脸微笑，做一个请的姿势。 唐佳荟也笑了笑，看静静一眼，站起来。静静不说话，也没有要跟随的意思。杨光欣装着不知两人在交换信息，准备往外走。静静当然知道，上次自己跟唐佳荟到老姜那里吃饭，静静就是这个用神。 进电梯，杨光欣说，“唐总，还去老姜那里吗？” “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去了吧。在附近找一家简单点就好，我不讲究的。”听唐佳荟说这些话，杨光欣不知她是不是很在意说话用词。没说“我很随便”而是说“我不讲究”，他在乡镇习惯了每句话都要从中分辨出另一层歧义。 “对了，这段时间没去老姜那吃饭？” “你说姜叔叔很讲究，我可不敢单独去，惹姜叔叔不高兴。” “那天老姜不是邀请你了吗，这是他认可的人才会主动邀请，有空尽管去就是。老姜就是这样一个人，接触多了就明白他人确实好。” “你不知混吃混喝多少次，姜叔叔当然好了。”唐佳荟一句话将杨光欣揭穿，他便嘿嘿地笑，“谁让他做菜这样地道？选材又叼，我带东西去都被他丢掉好几回了。” “站住。”一个人拦在两人去路，两人说这话出了公司，没想有人拦路。 杨光欣下意识地站到唐佳荟面前，见这个家伙是之前到纠缠的戚少，也觉得麻烦。不说话，冷眼看着戚少。 “唐总，这是要哪里去？”戚少冷言地说。 “戚世平，你是什么意思？挡在路上。”唐佳荟没有恶言，不过，杨光欣听出她很烦面前这个家伙，说，“好狗不挡路，让让。” “佳荟，你听我说。刚才我到你公司，那个助理太无理，居然不准我见你，我才在这里等你。我从京城来，专程过来请你吃饭。”戚世平在杨光欣面前无法越过看到唐佳荟的表情。张开双手，不准杨光欣和唐佳荟往前走。 “没见我和唐总有事吗？让开，别挡路。”杨光欣在唐佳荟面前也不想乱骂人。 “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佳荟说话，有多远滚多远。”戚世平一贯只有他对人甩脸色，哪曾遇到过像今天这样？ “你又算什么东西？在这里鬼叫鬼叫，这样没有修养。”杨光欣这时也要表现表现，刚才在公司可以把唐力臣搬出来抵挡、吓住戚世平，这时候在唐佳荟面前却不好再提唐力臣了。“你确定要闹吗？”杨光欣沉声说。 戚世平不知面前这个家伙是谁，但知道唐力臣在江南省，真闹起来，唐力臣听到后，肯定会冲过来先揍他一顿。 “我不跟你说话，佳荟，我要请你吃饭，现在，就今天。”戚世平大声说，“你知道我的心意，是不是？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你说，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戚世平，你放尊重一些，我跟你没任何关系。”唐佳荟站到杨光欣身侧，“你走吧。”说着要绕过戚世平往前走。 “佳荟，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答应我……” “戚世平，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不要胡说。”唐佳荟说着将杨光欣的手臂挽住，往前走。 第147章 菲菲追问 杨光欣没想到唐佳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整个人都木了，不过，他瞬间明白唐佳荟是将他作为挡箭牌，免得戚世平总过来纠缠。 自己能说什么？除了认命之外，杨光欣还得稍微演戏，配合唐佳荟。只是，他不敢真吃唐佳荟豆腐，手臂吊着唐佳荟有些担心碰着她什么不该碰着的地方。 “你……你……”戚世平被唐佳荟这样做也吓住了，她到江南省来是做公司还是真因为有了男朋友？京城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不过，看面前这个男的神态平静，又不像是装的。 心里虽不甘，却见唐佳荟泰然自如，戚世平恨恨不平地转身走掉。等戚世平开车走了，唐佳荟才放开杨光欣对手，说，“杨先生，对不起。” “没事没事。”杨光欣笑着说，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对戚世平多少有点感激，有这一次的事，今后约唐佳荟除外吃饭会不会阻力更小？会不会有可能向某种方向发展？ 穿过一条街，到一家看起来较新的、人不少的餐馆。走进门，杨光欣说，“老板，还有包间吗？就两个人。” 人多，但餐馆有迎接客人的服务生。走过来看着两人，没立即答复，估计包间有但不是小包，让两人坐进去等会有多人的就不好安排。 “卡座也行。”唐佳荟说。 “这边请。”服务生说，带着两人往卡座走，杨光欣也不好再提要求。 坐下，请唐佳荟点菜。唐佳荟不能太吃辣，肥腻的也受不了。便点了酸椒腰花、青椒牛肉丝、菜椒肉丝、三鲜汤，家常菜，要两杯鲜榨汁。 等服务生走后，杨光欣说，“唐总，在这里吃饭，真委屈你了。” “在公司，经常叫外卖。小炒做得好，不见得比大餐就差。” “唐总是吃多了大餐，想回归本然啊。可不像我们，天天清淡得要命，肚子里一点积存都没有。” “乱说，我哥说过，在村里生活不错的。”唐佳荟笑着说。 “你哥的话也信啊，他多久没去一次村里，每次去，村里都把他当贵客的，招待起来自然好啊。让他常驻一个月，再听听怎么说吧。” “那你辛苦了。要不，点一个大块肉、清蒸猪手？”唐佳荟半真半假地说，也知道杨光欣确实很能吃。 “真这样会不会给你留下难养的印象？传出去很吃亏的。” “对了，杨先生，我哥一直说要跟你比试拳法，你们交手过了？”唐佳荟转移话题，“难养”这个话题往下说，可不是好事。主要是刚才在戚世平面前将他拉来做临时挡箭牌，唐佳荟知道杨光欣似乎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哥是专业选手，我是业余爱好，不在一个档次的，我哪敢受虐？”杨光欣见她转移话题，心里略有失落，“你哥拜过多少师父？” “我不知道，”唐佳荟说，“我哥参军时苦练过军体拳，在全军比赛上拿到过冠军。后来经常跟人过招，家里也说不听。我很奇怪，我哥怎么会放过你？” “估计是看我斯斯文文的，一介书生，可能经不起他一个手指头按过来。” “瞎说，你力气比我哥大，我哥说过，你肯定是系统练过的高手。” “我像吗。”杨光欣说。 唐佳荟的手机响了，杨光欣停下来，唐佳荟拿出手机，看杨光欣一眼，接听。说，“菲菲，什么事？” “荟荟，你在哪？”菲菲说，手机声音虽小，杨光欣却听得清。知道菲菲是昨晚那个看起来完全是非主流的女孩。 “准备吃饭，中午了。”唐佳荟说，“有事说事。” “你到底在哪里吃？我不问清楚太不甘心了，凭什么戚世平这个鬼东西找到我来问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啊，荟荟你说，关我什么事？” “戚世平找你做什么，别理那个人。” “戚世平能叫人吗，最多一个疯子。”菲菲嘴下没一句好话，“他说要见老娘，老娘怎么肯见他？” “能不能好好说话。”唐佳荟脸微红，看杨光欣一眼，不知菲菲那些话他有没有听到。见他在安静喝茶，似乎没注意自己，才安心一些。菲菲口称老娘，让他听到，不是连累自己的吗。 “哦，我明白了，你真是跟他在一起吃饭。约上了？”菲菲说，“难怪戚世平要发狂了，说你跟男朋友在一起，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老娘管他是谁啊，有义务给他答问题吗。” “别听戚世平瞎说。”唐佳荟也怕菲菲到处乱传，没有的事情传开后，让家里听到怎么解释？ “哼，荟荟你也学会说假话了，难怪昨晚我问帅哥的信息，你不肯说，真的藏起来啊。我给姝戎说说，让她帮评评理。”菲菲更兴奋，声音也更大。 “我挂了，别瞎说，记住啊。”唐佳荟也有点急，压着声音在警告菲菲。 “你说说，帅哥是哪的，做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从哪时开始的……”唐佳荟受不了菲菲一连串追问，忙挂掉电话。 脸上有不少尴尬，看着杨光欣，脸红红的，分外惹人喜爱。不过，杨光欣也不敢多看，担心唐佳荟察觉，今后反而不好相处。 上菜了，唐佳荟说，“杨先生，还要点什么吗？” “够了，边吃边看情况吧。”不知道菲菲会不会找过来，不过，真要找到这家餐馆，会不会被菲菲严重鄙视？ 那个非主流的妹子性情真惹不起。 两人吃饭，都不说话。杨光欣偶尔主动举起鲜榨汁杯子邀请，唐佳荟便笑笑表示回应。吃饭的氛围有点不对劲，两人都没有要打破这种氛围的准备。杨光欣一开始也吃得斯文，想要有好一点点风度和表现，不过，等唐佳荟放下筷子，还剩下不少菜都没吃，唐佳荟说，“这些都归你处理了。” 这时候，杨光欣不好说什么，只得方块速度，狼吞虎咽的，免得让唐佳荟久等。 吃过饭，唐佳荟之前说过下午有工作要处理，送她回去。 第148章 又见戚世平 本想问一问，晚上唐佳荟是不是有空，再约她吃饭，又觉得太频繁并非好事，就忍住了。随后，给唐力臣打电话，问他下午有什么安排。 唐力臣说，“事情处理好了？处理好过来吧，我们这里有几个人在玩儿。” 大白天的，想必不会做那些儿童不宜的事，杨光欣问了地方就过去。本想叫杨光庭一起走，但唐力臣对他似乎不怎么样印象好，还是缓一缓。 到了地头，杨光欣见这是一家会所，叫“辉皇娱乐”。新楼，茶色、高大的旋转门，墙上几幅简壁画，可分清这里是做什么的。杨光欣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新楼之前，一色的豪车。自己这车停在这里绝对会让保安赶走，却见昨晚在唐力臣身边的齐恒走出来，见杨光欣在车里探头张望，招呼说，“杨少，这里这里。” “齐哥好。” “下车下车，唐少让我出来接你呢。”齐恒说。 “这可……真是的，委屈齐哥了，我真当不起。”杨光欣说，“那我先停好车吧。” “快进去，有门童去泊车。”齐恒说着走到车边。杨光欣说，“这车让门童去泊车，还不得把轮胎扎破了。” “走了走了。”齐恒没有让开的意思，杨光欣虽一台破卡车还是七成新的，在会所这里来确实有点寒碜，但唐力臣都看得起这个人，齐恒也不会因为这点细节恶了他。 “谢谢齐哥。”两人往楼上走，杨光欣再次对齐恒说，今天这个情自然要承也要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承情，以后才可能有进一步的往来。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从没见过唐哥对哪个像兄弟这样看重，今后有时间我们多碰碰面，了解多了，有什么事才好照应。对不对？” “我听齐哥的。”杨光欣语言虽处下，但神态、心气却是平和的，齐恒也感觉到这个人跟其他人确实不一样，给人很能舒服的感觉，却有没半点讨好之态。 在省城，杨光欣戚少还有不少朋友，主要是老姜那个圈子的人。不过，这些人各在自己生活环境忙自己的事，平时也少有联络，只是在老姜那里吃饭、喝茶，会碰面。 这个圈子彼此之间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杨光欣之前即使被江柳市政府办踢到高岭江镇去，也不到省城来嗯一声苦，真要求助，很可能会解决问题的。 如今，有叔叔和杨光庭大哥在省城照应，又有江南好实业和唐力臣，工作上不少难处都可解决。如果跟齐恒、蒋继文、唐力钧等人往来深一些，已经更可借助这些力量来推动自己的前进。 唐力臣让自己过来，肯定也有这种思考，要自己拓宽人脉。毕竟，两年之后，唐力臣回京城，在江南省也有资源，但这些资源肯不肯帮杨光欣，能用上的次数肯定不多。 进门，这里有三重门，如果不是齐恒带路，杨光欣绝对进不来的。过第三道门后，是一个大厅，足有两百多平。放眼看，有几个区域。 一个是在喝酒、聊天和跳舞；一个是自助餐、饮料区域；一个是围着一堆人，不知在玩什么，叫嚣声音最响，完全将大厅的音乐声盖掉。 齐恒没有停下的意思，往人堆里走，杨光欣也过去。挤进人堆，见唐力臣等人在一张大桌前玩牌，见齐恒和杨光欣到了，转头点头笑笑，说，“来了？” 杨光欣笑笑，这里玩得都大，他对赌钱不迷恋，也不是不会搞这些。作为一个学霸，杨光欣在大学四年间，几乎将见过的事都学过，往往一学就比较精通。 不外乎概率、规律和计算，最多加上记忆力、心理学等等，从细微的小动作将对手的优劣算出来，其实就是逻辑推理，将这些规律想透了，很多东西也就容易精通。 唐力臣等人在玩梭哈，规则杨光欣懂，但他不会参与。这种事情最好低调，自己不是某二代、不是老总，而是一个基层的干部而已。赌桌上随便一把，都比自己一年的工资要高。不过，目前杨光欣的收益也不小，已经快靠上中产阶层了。 一局之后，唐力臣输了些，丢一把筹码到桌上，对杨光欣说，“老弟，来玩玩？算我的。” “我看看，完全外行，规则都不懂。”杨光欣平静地说。身后在看热闹的齐恒和蒋继文听杨光欣这么坦然地说出来，不由地心里一乐，谁肯在别人面前说不懂？偏偏这个就这样说，还说得理所当然。 齐恒、蒋继文等人不是没有资格参与上桌，也不是没钱，主要是到这里玩的，都是平时在不同圈子的人相互切磋，不完全是在玩。 随后几局，唐力臣猛赢一堆筹码，便拍拍齐恒，说，“齐少，来替我？” “唐哥你来吧，我有心脏并，受不了。”齐恒笑着说，“我和杨少到那边坐坐。” “也好，等会再一起吃饭。” 齐恒、蒋继文、唐力钧和杨光欣到另一沙发去喝茶，才坐下，杨光欣却见戚世平冲进来。大踏步走进来，神气很衰，进来看一圈，想进唐力臣那堆人去玩。边走，随后看到杨光欣的侧脸，确定是杨光欣后，他便快步过来，站到杨光欣面前，一把抓住杨光欣衣领，大叫，“你他妈也敢在这里出现，老子按死你。” 戚世平过来时，杨光欣已经察觉，不过，没想到他直接出手。这里是会所，闹起来老板也会干涉，传出去对自己确实不好。不过，戚世平既然动手，杨光欣没理由让他欺负，抓了他手腕，少用点力气。戚世平的手就扭曲到极限，他的头差不多要叩到地毯了。 “快放手，你他妈的……” “还要不干不净骂人吗。”杨光欣加一丝力量，戚世平尖叫起来。 会所的领班见发生事情，忙过来协调。杨光欣不等领班开口，说，“这个人谁啊，冲过来就要打人。” “你……你他妈……”戚世平更气，没想到杨光欣居然先告状。 第149章 记仇了 齐恒见吵起来，对蒋继文暗示，蒋继文便站起来到唐力臣身边说了句。齐恒、蒋继文对戚世平都不认识，但唐力钧却认出这家伙，戚世平在京城名声不小，势力也不小。在江南省这边也有捧脚的，并不好惹。至少，杨光欣目前还惹不起这家伙。 唐力钧站到杨光欣身边，沉声说，“戚少，怎么回事？要惹事也看看场合，谁还怕你不成。” “你妹……”戚世平话还没说完，唐力臣已经赶过来，一下抓到戚世平的手，说，“你要自己滚还是要我扔你出去？我数到三。一……” 戚世平知道唐力臣京城不讲道理，打人就打人，没道理可讲。心里非常怒但不敢跟唐力臣硬抗，如果在京城还有朋友一起，不怕唐力臣暴起伤人。在这里，就他一个，可不想到医院躺两三个月。 扭头离开，戚世平指着杨光欣说，“你等着，我看你怎么死。” 等戚世平走了，唐力臣要齐恒帮替牌局，作者跟杨光欣喝酒，说，“怎么回事，惹到这条疯狗了。”杨光欣真不好怎么说，这种事情他来说确实不好，唐佳荟来解释才恰当。 只是，见唐力臣一定要问的样子，只好说，“上午，在‘江南好实业’公司里，这家伙冲着静静助理发脾气，我提到唐哥，把他吓跑了，记仇了。” “哼，这疯狗是欠揍，也亏他走得快。”唐力臣不多说，但杨光欣这样说了，也明白戚世平到江城市来是为什么，这时候也不显露神态。 京城不少讨厌的家伙缠着妹妹，他这个当哥的也不好都拦着，只要对方不太过分，他只能装傻。家里对妹妹的婚姻有一些想法，不过，妹妹也是倔脾气，才到江南省来经营江南好实业。 等唐力臣的牌局散了，说一起吃饭，杨光欣便提到杨光庭，唐力臣说，“既然是你哥，叫他以前来聚聚，今后跟力钧也有照应。” 杨光庭得了电话，忙赶过来吃饭。之后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泡泡脚，没到午夜就散了。 第二天，杨光欣回江柳市，要陪爸妈过一天。出发前跟唐力臣说了，也跟唐佳荟电话，公司那边有什么安排，电话通知他就行。 高速上，接到文峰电话，说已经确定那两块石头是朱砂石，而且，非常罕见。只要是朱砂的纯度高、品质好。 杨光欣也搜索过关于朱砂的资料，不过，网页资料介绍的面不同，针对的是饰品、挂件、手串等，有原矿石的、也有加工参杂胶水粘合的。成品的含量多在百分之九十以下，再高就不可能了。 不过，听文峰说，当天取出来的两块矿是原矿，纯度用仪器测定在百分之九十九点多，含砷量极少，不达百分之零点五，也就是说，原矿石的朱砂含砷小于千分之五，非常罕见的。 其他方面的测定也做过了，比较适合做饰品。文峰还提议，是不是将两块分割开来，可做成好些小挂件，这样比较实用，不过，收藏价值确实会降低了。 杨光欣也高兴，按市场价格，这两块朱砂足足可卖得几万块，真要出售，因为个头大，溢价之后，实际售价会超过十万。 这也是运气了。不过，杨光欣真不打算买前，现在也不差那点钱。 回到市里，直接去文星苑见文峰，其他人都不在。文峰问杨光欣在不在文星苑吃饭，杨光欣说准备跟工作室的人一起吃个饭，也是一种沟通。文峰不再客套，将加工好的两个物件用精美的盒子装了，给杨光欣看。 一个做成心形，一个做成一尊佛像。不过，文峰为了不让朱砂损耗，做出的形状并不精细，只是看出一个大体样子。杨光欣对此非常满意。 “文叔，辛苦好些天，真不知该怎么说感谢了。”“光欣客气什么，你这样相信我，就是最好的了，其他的话不用说。”文峰笑呵呵地说，“玩石头的，难得有这样专心做一件好东西的机会，是不是？” 文峰这样说了，也不好提辛苦费之类的事，等以后那两块像样的石头送给文峰，也就是了。带着东西走，跟李可电话。 市里实体店招了向冲、刘莎和王宇做帮手，虽说之前一起吃过饭，他们也明白杨光欣才是真正的老板，跟肖文彤的关系很亲密。但比较正式的吃饭却没有过，让李可关了店面，就在新城区找一家饭庄。 李可说了地方，杨光欣到那边时，李可等人还没到，先要一个包厢，点了主菜。一个羊腿火锅，一个全牛火锅。其他小炒、蔬菜等，得等李可他们到后再点。 中午，就肯定要喝，但不能喝过量。杨光欣还额外准备了四个红包，也算是对四个人表示一番心意。业务都交给四个人来打理，生意不错，利润也比较高。目前虽说没看到多少钱，主要是钱都留在运转资金链上了。 李可四个人进包厢，杨光欣校长招呼，四个人很懂地招呼，“老板好。” “工作室的业务分两块，李可作为经理，最辛苦了。我在这里要说一句，感谢李可经理。业务上的事情都是你一力承担，县里、省城、高岭江镇和市里跑，从没叫一声苦，说一声累，也没有抱怨条件艰苦。我感谢李可经理对工作室创业之初，艰辛的理解。无以为表达这种感谢，唯有一个红包，也仅仅是一番心意而已。”说着，将一个红包递给李可。 “老板，拿薪水做事情都是我的本分，感谢老板的信任也感谢几位同事的支持。” “向冲、刘莎和王宇三位这段时间很用心，我也是知道的，吃不少苦，受不少累。我在这里也表示真诚的感谢。具体的就不一一说了，红包代表心意。不要嫌少，我们等工作室壮大起来，待遇就会相应提高，绝不让大家委屈。” “谢谢老板。”三个人说。这种没有大成效老板肯给红包，自然开心。 四个人轮着给杨光欣敬酒，喝了不少。 第150章 亭亭的饭局 睡一觉醒来，酒意已经散了。跟爸妈招呼一声，回双星县。之前答应亭亭一起吃饭，这个承诺得还上，免得今后在一起不好相处。 亭亭接到电话，说她在县城等着，“杨镇，到省城有收获？” “肯定有。” “相亲有结果了？带那位一起来吃饭吧，让我和小玉也认识认识，帮杨镇参考参考。嘻嘻。” “小玉不加班？”杨光欣不理会亭亭的话，真要带女朋友回来，敢跟她们见面吃饭吗。还不得被误会成什么样，不过，那天在河沟溪水里跟亭亭夜泳，也差不多到那种关系。 “她这几天是忙，但师父来了，肯定会有时间招待。”亭亭那语气完全像老巫婆哄骗小男孩一样。杨光欣自己也觉得有点复杂，这时候，也不可能再改变。 到双星县城天还没黑，夕阳的余辉在上空，十月初，这里的气温还高。街道的人不多，双星县没有稍微好的旅游景点，国庆长假，主要还上往外面跑。也有少数人在县内乡镇走走，看看初秋的蓝天白云，感受一下长假的闲适。 没有假期的人也不少，上班的这个群体，一部分带毕业班课的教师，他们最多有三天假，其余四天会补课；单位办公室的文秘，那是永远也写不完的材料，材料格式大致相同，但各种数据往里面填充，真假莫辩，水分十足，作用甚微。 交警、公安、消防、医院等等这些单位，假期就是他们最忙碌而紧张的时刻，自然没有假或许会在以后轮休。 杨光欣一路回来便在想，高岭江镇地理位置独特，周边风景也不差，比如说河沟，投入一定资金后，完全可开发出山水类的景点。差不多千米深的河沟，开辟栈道，沿栈道观光，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只不过，单单是河沟、栈道内容还简单了些，投资也太大了。 还得有消费的环节，带动才能增加旅游的收益。目前，可将塘谷村、高斗村的生态养殖作为旅游景点之一，列入行程环节，完全能够带来不少收益。 这样一想，高斗村向外延伸到那条公路，就有更好的名目进行推动。如果，在镇上、三里湾等地做大棚有机菜、在山坳林村做农田示范点，整个高岭江镇可看的内容就厚实起来，再找找看有没有溶洞，文化上可挖掘一些传说，杜撰一些故事，这条旅游线路，足足可做一个精品三日游。 这事还真可提一提，看唐力臣有没有兴趣，或者多找几个人一起来做这个项目。 看着狭窄的街道，最多只能两车交汇通过，双星县城如果人流增长一倍，这里生活就会变得烦躁、窘迫。 停了车，亭亭已经确定地方，打车过去。亭亭和小玉已经在餐馆外等了，见杨光欣下车，两女走过来，笑眯眯的。 “师父，今天才从省城回来？”小玉说，有一些时间不见她了，人没什么变化。今天穿着上可能刻意一些，似乎有一股动人的韵味。紧腰衬衣，扣子扣了，上身那峰峦显得有些险陡。下面是短裙，比较短的那种，没穿丝袜，腿白而细润。 亭亭确实连衣裙，细碎的花纹，完全一副村姑加邻家的打扮，头发随意披着，因为是连衣裙，反而不显露自身的本钱。 “上午到市里。”杨光欣说。 “师父，好就不见，真的很想你啦。得抱抱。”小玉说着走到杨光欣前面，张开双臂。往来的人并不多，也没人注意他们三个。小玉普上来要抱，杨光欣跟她拥抱了下，小玉给他的感觉有点丰满。 小玉抱上了，却不肯就放开，很用力地让自己紧紧贴着杨光欣。随后，放开，笑着说，“师父，我们进去吧。” 亭亭这时候走过来，抓住杨光欣的手臂，挽住。很自然的样子，看来她也是反复想过见面时该怎么做。 进包厢，服务员进来泡茶和点餐。小玉比较熟悉，报了几样菜，要了点酒，将服务员打发走。亭亭还不肯放开杨光欣的手臂，小玉说，“亭亭，你这样抓着师父的手，是想喂饭呢。” “我情愿啊，要不你也来。”亭亭说着往杨光欣身上靠。 “师父，亭亭欺负我，你也不帮我啊。”小玉端茶杯放在杨光欣面前，并没有生气的意思。难道两人今天会有大尺度的表现，他也有心理准备，说，“你们说说看，我们镇要是开发一条旅游线路，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明知杨光欣是在转移话题，但亭亭和小玉也是没办法，听杨光欣将自己的思路说出来，小玉说，“师父，真要开发这条旅游路线，最好不要走乡村游的名头。因为各地乡村游都有，不会有太大亮点，吸引力显然不够强。” “这个考虑很有道理。” “河沟石头很有特设，能不能从这方面做文章？”亭亭说。 “高岭江镇鹅卵石确实很不错，问题是看点不高，还得从文化上来找突破口。”小玉说。 “文化上整个双星县都没有什么特色吧。”杨光欣说，看着小玉，她如今在县政府办，视野开阔、信息来源广，“文化名人、建筑特色、完整保存的村落、深具历史传承的习俗、具有史料的事件，只要找到一点，扩大宣传，都会提高影响力，从而吸引游客。” “目前似乎还没听说，或许有但没人提到，师父，等假期结束，我到文化局走一趟，让他们搜集一些东西，再看有没有作用。” “好，这个事情也不急。旅游开发关键还上要找到肯投资的老板，至于旅游的内涵，高岭江镇好好谋划一番还上有足够内容的。”杨光欣对这觉得有信心。 点餐送进来，酒也来了。小玉弯着腰面对杨光欣在倒酒，故意将衬衫勒紧而成的深沟在他面前晃。 “师父，你都不看看人家，让人家怎么有自信？”听小玉这样说，亭亭笑起来，说，“看来还得大胆一些，今天我们俩别都没有进展，那就太失败了。” 第151章 攻占 “你还不够大胆？可别吓着我师父。师父是好人。”小玉说，将酒杯断给杨光欣，“师父在上，小女弟子在下，我敬你。” 酒杯递到杨光欣手里，小玉将自己那杯拿起来，与杨光欣的碰了，仰头喝下。 亭亭不甘落后，也跟杨光欣酒杯碰了，说，“领导在上，喜欢怎么就怎么。我先喝了。”说了也是一杯喝下。 杨光欣将酒喝了，说，“吃饭吧，饿了。酒少喝点好。” “师父，酒是媒，没酒就没故事。是不是？”小玉将酒杯再次满上，给杨光欣碗里夹了菜。两女夹着杨光欣坐，圆桌不大，包厢空间还不错。有电视挂在墙壁上、沙发、麦克风、卫生间等，绝对是双星县城比较高档的去处。 知道今晚的饭局会是这个样子，杨光欣也放开了，喝一杯酒，张开嘴巴，小玉见了将菜直接送进嘴里。亭亭也挨过来，杨光欣手放在她腰间，两人也显得自然。 之前在河沟溪流里，接触更彻底，就差临门一脚而已。亭亭知道这种事情不过是迟早而已，虽不抱太大城杨光欣女朋友的希望，可接近他接受他总是能够的。 这几天也在想，像他这样的男人，能力强、后台硬、又灵活会处理关系，今后会发展到哪一地步？确实难以预料，跟在他身边，帮他将目标实现不就是最好的将来？至于彼此之间的关系，维护好那种关系、不贪多、心态平衡，就能够长久。 至于说男女那点事，在单位好几年，听说过的事情真不少，也不放在心上。今后处理好就是了，也不管是不是另找女朋友甚至嫁人。 亭亭抓住杨光欣的手，带着他往下，背后一面空处本来不多，也没什么。至于前面，小玉看着亭亭也不敢太前卫，但心小玉吃醋。 吃饭已经成为其次的事情，小玉见亭亭那样，也挨过来，抓着杨光欣的手直接放在领口，要他查验一下看喜欢不喜欢。 到此时，杨光欣自然不在被动，被动不是他的性格。之前一直不肯那个，是因为不想招惹太多，但两女已经如此，自己还不作为就太那个了。 主动起来，两人很快被攻城略地，步步沦陷。 小玉说，“师父，没想到你真的很老练，绝对是老司机了。我听说，新手一般都按奈不住，露面就结束，哪像你这样稳坐钓鱼台？” “杨镇，那位姐姐呢。”亭亭说，“要不请姐姐一起来，我们也学习学习。” 亭亭和小玉胆子虽不小，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亭亭最大胆大一次就是在河沟夜泳。那是绝对自己在不主动，今后就没有机会了，才狠心做出的举动。这时候，毕竟还是羞涩难当。小玉平时说话大胆，就像他自己说的，还保留着那层保护物。 亭亭之前在上学时，已经有过，只是懵懂时被人得逞，当时只知道害怕，其他的生命都不知。那男的也是，一得手就没戏了，彼此都没进入状态。 后来，亭亭自动将那次经历忽略了。 包厢虽隐蔽，服务生也不会在客人没招呼冲进来，但三个人不过是亲近而已，没有做到那程度。只是，彼此之间都明白，只要换一个环境，什么都会做到。吃了饭，在包厢里唱歌、跳舞，抱着亲密。 闹了两三个小时，亭亭提议说到河沟去洗浴，她觉得那种氛围最好，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的。小玉却不肯，说夜深太凉，晚上的也不安全。 随后，三个人去小玉先订好的宾馆，分批去。小玉先到，开了门，然后亭亭陪着杨光欣进房间。 关了门，小玉已经穿着睡衣，做好所有准备。亭亭推着杨光欣进洗浴间，帮他冲洗汗水。出来后，亭亭留在洗浴间不肯出来，等小玉先动手。 闹腾到黎明，杨光欣也不知今后怎么相处，已经那样了，也不多想。倒头睡去。 中午前醒来，亭亭和小玉都起来了，小玉有事先走，亭亭等杨光欣一起出去吃饭。对昨晚的事情，彼此都不说，该说的话当时都说透，这时候没必要重复。 吃过饭，亭亭问杨光欣有什么安排，杨光欣说可能还要到市里去。跟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的接触还没进行，总之要见一见对方。亭亭表示她先回镇上，等杨光欣回镇上后再跟他联系。 亭亭所谓的联系自然含有深意，又笑着说以后杨光欣到县里来，没必要跟小玉客气，尽情地消费，不要白不要。小玉在县城，说不定哪天就找了女朋友嫁人，到时候就不方便了。 送亭亭到车站，上车。杨光欣才联络肖文彤，到十月七号，学生都去学校，白天没人学琴。晚上也会暂停一天，肖文彤在家休息，皓皓在市里，她准备下午回市里，落实那边租用房子的事情。 开车到金苑小区接肖文彤，见她精神很好，说，“这几天这么辛苦，怎么精神还这样好？” “今天睡到十点多才起床，早补回来了。光欣，吃过饭了？” “我吃过了，走，我们去市里。” “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不用为送我去市里又赶夜路。” “没事，我明天不去镇上，已经跟领导说好了，补假啊。”肖文彤上车，见杨光欣看着她，说，“在镇上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就是晚上有时候睡不着。” “你失眠吗，还是担心今后不能调出高岭江镇？”肖文彤第一次听他说睡不着。 “都不是，一个人睡，难免有很多想法都不能实现。”“要死啊，真的学坏了。我知道你们乡镇的开口没一句好话，真是这样了。” “不是想你吗，要不怎么会有心思。” “长大了，思春了，得找女朋友了。光欣，你尽快找人吧，结婚了就不会这样子。” “结婚了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天天在一起，到时候，你就会烦了那事。” “你之前结婚就是那样吗。” “说好不提那个人。” “是我不好，对不起。” 第152章 租楼 “也没什么，结婚开始，当然是天天腻在一起，时刻都在找机会亲密。”见杨光欣慎重地给他道歉，肖文彤笑了笑，对她自己之前的婚姻已经看淡，目前自己的情况很好，等过段时间就去镇上办理离婚。 杨光欣能够想象这种情形，像肖文彤不仅漂亮，身材又非常好，男人哪会不黏着？如今，自己在她身边不过是克制，再者从高岭江镇过来不便利，也担心往来过多让人察觉，后果太严重，他才没有天天过来。 “彤彤，你到市里去，隔的更远，真是苦了。不知会多受多少苦啊。”“要不我回镇上中学代课？”肖文彤故意这样说。 “那当然好，对了，你那间房还在。我天天从窗户钻进去。” “那还不得被门卫抓起来揍死啊。”肖文彤笑起来，可以想象得到那将是什么样的情形。 到市里，肖文彤打电话让房东到出租楼去等着，在市里，她一共看过三个地方。这一处是五层的楼，离主街并不远，但不是商业区中心。肖文彤觉得这楼的优点是单独一楼，空间大，已经做了基本装修。租过来后只要对内部进行必要的改装和修饰，就可用了。 缺点也不少，最主要的是五层楼，暂时肯定用不了那么大地方，白给不少租金。装修这楼的投入也会加大；另一个缺点是在市内，没有幽静一点的地方可给学生练习。 另外两处只能租楼层，肖文彤也不满意，空间虽够用，但一栋楼还会有其他人进出，对工作室招生后安全上有隐患。学生家长见到这样的环境，肯定也有担心，直接会影响到生源。 肖文彤跟杨光欣说了这边的情况，杨光欣说，直接看五层的楼，其他的不考虑。车能够到楼下，只是，这楼本身没有停车位。楼前仅可停两台车，再多就会造成堵车。这也是这楼的缺点之一。 不过，两百米外有一个地下停车场，不大，如果家长送学生过来，在楼下下车后，车可停在停车场，等学生学习结束开车过来接，还算便利。 到楼下，靠边停车。杨光欣看了看，随即往停车场那边看了，再回来觉得确实不远。学生就算走过去也没几步，关键是这边的车并不多。 房东见肖文彤在车上，这样来回折腾地看也明白对方确实看上这房子。这楼在一个路口上，不过，楼本身比路高出一米多的台阶，相对而言，地势险的高，进出的安全也好一些。 房东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穿着并不讲究，见肖文彤和杨光欣下车，便多看杨光欣一眼。这种帅哥平时见得不多，关键是杨光欣给人一种安全、可靠感，虽年轻，却一股成熟稳重做派。 “大姐你好，怎么称呼？”杨光欣笑着说。三十几岁的女人，相貌不差，一种成熟的味道，跟肖文彤有些类似，又有不同。 “你叫我金姐吧。”房东说，“帅哥怎么称呼？” “金姐好。我叫杨光欣，市里人，住在建设路那边，金姐之前也是市里人？” “是啊，我在城西。” “难怪从没见金姐，我和她都是建设路的。” “帅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啊。”金姐说。 “金姐才是大美女。” “当着女朋友面前夸别的女人，你不怕扯耳朵啊。” “肯定怕啊，扯耳朵、跪键盘、端洗脚水都是男人的权利，金姐你说是不是？见了美女，先勾搭一下，至于回家之后那是之后的事情。” 金姐嘻嘻嘻地笑不停，“帅哥真是的，把男人那点心思都说透了。有意思。”说着看肖文彤，“妹子，你可要看紧点，要不然，不知在外面打多少野食。” “我才不管他，多找几个才好，省心。”肖文彤故意说。 “哦，帅哥是不是很猛啊，让妹妹吃不少苦头。”金姐突然这样说，声音虽低但也不忌讳杨光欣听到。 肖文彤脸红起来，不敢跟金姐说这种话，往前走，进了屋，上楼。杨光欣留在后，金姐见他要跟肖文彤走，横一步走到路中将杨光欣无形中拦了路。杨光欣不得已放慢脚步，金姐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来也不至于当着肖文彤的面勾引自己。 “金姐，这楼才修吧，不住，用来租？”杨光欣想知道关于金姐更多的事情，这样对今后工作室的运转也是必要。 “男人有了狐狸精，被迷住了，什么都不要。这楼就是我下辈子养老用的，租出去才能有房租过日子。不过，帅哥不用担心，房子所有证件都给妹妹看过了，签约呢，也可通过公证处来签。” “那好。”在生意上，没必要说客套话，“金姐，租金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帅哥，我听妹子说你们租楼是用来办学习机构的，我是比较喜欢。租金上没要价，也是想长期租给你们用的。帅哥，你觉得租金多了？” “金姐，主要是目前公司资金紧张，讨价还价是做生意的必须啊，能够少开销十块八块的，也够我一次盒饭。”杨光欣故意笑着说，对这楼虽还不看，听金姐这样说，也知道可长期租用，这样对工作室是有利的。 办学习班最怕的就是搬来搬去，搬迁中会流失很多生源。 “帅哥，你有这么漂亮的妹子换在外面吃快餐？太不选食了吧。你想吃什么，找金姐吧。当给你减租金。” 没料到这个房东居然如此极品，倒也是好玩。知道这种女人寂寞，真的见到上眼的男的，几句话就可凑在一起，反正是友情而已。 “好啊。”杨光欣随口说，也不在意。准备去楼上，金姐站在路中，等他从身边经过时，在他屁股上拍一下。杨光欣说，“金姐，等不起要租金了？” “见到帅哥，早就走不动了。”金姐嘻嘻地笑，“妹妹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啊？” 杨光欣不理她，往楼上冲，很快追上肖文彤，然后揉了她一下。肖文彤说，“怎么不在楼下让金姐帮你那个一下？又来找我，就知道欺负我。” 第153章 刘韬来电 “胡思乱想啊。”杨光欣对金姐确实没想法，即使她肯玩，技术好，可杨光欣并不想玩这些事。 之后，跟金姐敲定租楼的细节，有些东西确实要到公证处等去办理。杨光欣的意思是目前租用的楼场地虽大了些，但这里作为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的总部，一两年后会有什么发展，确实不能预判。 对于要考级或特训的学生，完全可将他们集中到总部来集训，这样，对外的影响力也比在双星县要强。特别是高三那些艺考生，集中管理对学生本身也是一种促进，家长的信心会更足。 另外，将工作室总部搬迁到市里，还得办理一些手续。好在之前在双星县已经有不少手续了，到市里可减省不少。教体局那边，杨光欣和肖文彤都有熟人。因为肖文彤之前在市里上学，参加过不少考试，当年带队的人，这时候多少有点职位，帮这个忙完全能够做到。 这些事情由肖文彤去处理，杨光欣不宜露面。 办理手续、室内装修可同时进行，这段时间，在金苑小区有刘梅等四个人带学生，完全足够。不过，杨光欣要肖文彤在市里也开始招人，特别是专业上的人太难找，不达到一定水准无法指导学生技艺，而专业水准较高的基本都有自己的路子，很难有人肯到工作室来做事。 先找一些工作人员来做具体的事，工作室需要的专业人才，肖文彤之前在市里的圈子认识不少人，找几个来帮忙，应该可实现。 金姐的楼其实可以入住，当天，买一些必用的家具，肖文彤就这样简单地搬进住下。杨光欣陪着她，将四楼留作员工住宿区，今后在楼口安装一道门，就安全了。 两人忙到半夜，才洗浴休息。杨光欣在金姐离开时已经欺负过肖文彤一回。按她自己说的，男人在开始那段时间，总是如此，只要有机会就想。 虽是白天，窗外没有建筑遮挡也不可能有人看到他们在室内有什么动作，就随他的意。此时，见杨光欣又准备大战，肖文彤说，“真该将金姐叫来，她绝对会少收一些租金。” “我要让你求饶，看你还敢瞎说吗。”杨光欣张牙舞爪的吓她，肖文彤还不至于，对这个心里喜欢的男孩，只是想让他多开心一些。 事业眼看着一天天做大、做强，肖文彤如今最想到就是要将工作室做好，老妈也知道她在培训班教学生，不过，肖文彤说是在打工而已，每个月老板给的工钱不多，但她只希望有这样一个靠自己能力吃饭的地方就好。 嫂子没见自己，没住进那个家，自然不怎么闹。哥哥虽问过自己最近的生活，肖文彤也不肯说内情，与自家的人，肖文彤没抱怨但也不想他们破坏目前的生活。 对自己的生活，肖文彤也没对杨光欣诉说，跟他在一起时，总是讨论工作室的发展和彼此之间浓浓的感情。当然，她也喜欢说杨光欣找女朋友的话题，这样，会让他更加狂暴。 十月八日，杨光欣不打算回镇上，想配肖文彤在市里忙一天。这天他补休，在市里这边找人装修也要人，还有就是招人的事，最好自己面试。他觉得自己看人比较准，在工作室做事总要听话一些，对肖文彤也更安全。 只是，上午九点多挣准备出去时，接到刘韬的电话。杨光欣也有些惊讶，跟刘韬之间有过几次通电话，但最近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往来了。对刘韬，心里还是感激的，或许他所作不过是听领导的安排。 “刘秘您好。” “杨镇长跟老哥客气什么？”流动说，“上班了？” “今天跟王统书记说好补休一天，这时还在市里。”杨光欣直说自己目前情况。 “有没有事情要忙？”刘韬笑呵呵地问。 “刘秘，有事呢？” “你自己的事情忙完了吗，如果只是补休，我想请你到县城见一面，吃个饭。”刘韬没说什么事，也不逼着他。 “那我过来吧，刘哥，如果可以，中午我请你吃饭。”杨光欣说。 “中午到这边，是吧。好别说谁请不请的，哥俩见个面。” 不知刘韬有什么事，他不肯在电话里说，杨光欣也不好追问。虽然刘韬没紧逼着就要见面，但这是刘韬说话的方式，肯定是有事情才要求见面的。其他人想约见刘韬，都不一定见得到。作为县长的随身秘书，时间并不属于刘韬自己，而是要听领导的安排，跟领导走。 同肖文彤说了情况，她让他去县里，说市里这边的事情准备差不多时，再让他过来看一看。 开车回双星县，在路上却接到金姐的电话，问他在租住楼还是已经走了。杨光欣说，“金姐，有事？”有些担心金姐反悔租楼或租金这些事。 “无聊呢，跟帅哥说两句话，心情会好多了。”杨光欣听她这样说，真担心金姐在那边做不堪的事通话听他声音。 “在开车呢，金姐。我挂了。” “一路平安。”可能是多想了，没听出她声音有异，不过，心中还是怪怪的。 进县城，不急着联系刘韬，先给王统打电话，想问问最近县里有什么事。“王书，好。” “光欣镇长，还在省里？明天要赶不及没关系，多给你两天时间。”王统大方得很，这虽说是顺水人情，不要本钱的，但也是王统会管理。 “多谢书记，我今天在县城。刘秘书说有事找我，县里没什么事吧。”跟王统杨光欣也直接，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刘韬找自己。 “县里？跟我们镇没什么事，刘秘可能有别的事情。”王统说。随着高岭江镇这边生态养殖项目的推进，县里对高岭江镇也出现不同的态度，不过，目前几乎所有的领导都观望，静等这边下一步发展。“应该没什么事的，你放心。” “谢谢，书记，你哪天补休？”杨光欣想找个时间请王统吃饭。 第154章 借人 既然镇上没什么事，也没意外，杨光欣放心了。也知道，县里真发生什么事跟自己有关，小玉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停好车，便联系刘韬，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县城，听他安排。 刘韬说了一家餐馆，“知道地方吧，我这边还要半小时才能走人，先到那边先点菜。” 到餐馆，环境还不错，看来这里可能是刘韬经常安排的点，笑着跟服务生说了要包间。对方问杨光欣是几个人，杨光欣说，“暂时还没定，才要打电话。包间不要太大的就行。” 进包间，开了空调。也不急着点菜，刘韬虽说要自己先点，杨光欣知道这是他客气。两人还从没私下一起吃饭，让刘韬点菜那是一种尊重。 在双星县，刘韬虽说副科级还没完全到手，在秘书这一块他则是王正安之下，排在第二。县里乡镇主要领导、县直属局头头脑脑要约他活动，都得看他心情和平时的关系。这些正科级领导见他会客客气气的，而县里副处级的领导见他也会尊重一下。 当然，领导们对刘韬如此，是因为他在向海平身边办事，不少时候是代表向海平的意思。 杨光欣懂这些，安心在包间等，并给了他发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的位子。领导身边的秘书，一般情况下还不能总打电话去，相互同信息用短信或微信最适合，不至于惊扰到领导。 拿手机在看，浏览一些信息，也在想是不是将小玉叫过来？如果将小玉叫来，让刘韬见到，今后对现有在政府办可能有利。不过，今天还是算了，今后或许还有时间。 刘韬今天找自己，绝对是有事情要说的，小玉出现可能不适合。 在工作上，有时候看着似乎很复杂，但静心来思考，都能够分裂成一件又一件可供选择和执行的小事。当然，每一个选择的时候，自己不同的选择肯定会出现不同的结果，造成的局面也不一定相同。 除了自身的利益、身边人的利益、阵营同盟者的利益还有相互冲突各方的利益，说到底就是在不断地选择和执行。 刘韬到来之前，杨光欣觉得今天的事情或许又将是另一种改变，自己要不要完全选择向海平这一阵营？ 双星县书记是田明俊，当初因为市报出那篇通讯稿，他曾主动找过自己，想自己到县委或县宣传部将宣传这一块工作接下来。自己虽没有明确拒绝，但没有听田明俊的安排，之后，宣传部长田宁远也没找自己了，这说明田明俊和田宁远已经放弃对自己的招揽。 向海平当时也直接表示过，让自己到县政府办帮忙，许诺职位。自己同样没有答应，之后，向海平也不再提这件事，只是刘韬一直保持着联络。 今天，刘韬找自己或许是之前铺垫的延续，或许是因为向海平也失去了耐心？不管如何，自己都将面临一种选择。市政府办那边，如今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跟黄明全书记之间的联系还在维持，他对自己的工作也在关心。经过这段时间，杨光欣也明白，黄明全在市政府办的作用是有限的。 先不管黄明全对自己有多大帮助，只要在高岭江镇经济工作有了成效，再有宣传上提到自己，总结时就不会落下自己的功劳。以后回市政府办就算没有人直接照应，难道领导们会直接无视自己做过的事？ 主要是还有叔叔在省城，目前在省委组织部做副部长，年后会不会有调整，这个应援对江柳市而言，都是很强的存在。 不管以后走哪一条路，杨光欣都有信心。 刘韬总算到了，见包间里就杨光欣一个，笑着说，“等久了吧，抱歉。” “刘哥是真正大忙人，虽是都可能有事情要处理，可不比我们自在。”杨光欣笑着说。 “多谢理解，哥今天迟到了，我们又是第一次聚，老弟总得给哥留一个面子，这次我安排，成不成？” 刘韬将话说到这了，杨光欣自然不会去争，说，“恭敬不如从命，我自然听刘哥的。” “说真的，我跟不少人往来，就没有一个像跟你这样爽利，好。下次你安排，我不争。”跟领导和领导身边的人往来，能够安排就是一种荣幸，也是对方真正接纳的态度。 “多谢刘哥。” 刘韬点了菜，随后将菜单递给杨光欣说，“老弟也点两个。”杨光欣也不客气，点了酸辣肥肠、干椒小鱼。就两个人，也吃不下太多。 上了茶，刘韬说，“老弟，这次是中午，酒真不能多喝。一个三杯，表示一下意思。成不成？” “一切听刘哥的。” “好。不是哥不肯喝，下午县长还有两个会，我得跟着，脱不开身啊。” 见刘韬一脸苦样子，杨光欣便笑，也不多说，刘韬是真心叫苦，还是装样子，都不管他。 喝下第一杯酒，刘韬说，“老弟，你是一条飞龙，高岭江镇、双星县都是暂时居所，以后市里、省里才是你的舞台，到时候，老弟可不能忘记今天。” “刘哥，小弟要劳烦你多照应、多提点啊。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的，不行。”两人说着都笑起来，有些话点到为止。 喝下第二杯，刘韬将酒杯满上，却放在一边，说，“最后一杯酒，到饭后再喝。” “要得。”杨光欣知道刘韬有事要说，“刘哥，有什么事情说。” “肯定有事啊。”刘韬直接承认了，“我们兄弟俩相交时间不短，我知道老弟的才干。对了，高家岭镇调入政府办的小玉是老弟的徒弟吧，她到政府办才多久，就上了好几篇稿。据说就是得你指点过，可见，老弟在这方面的能力有多强。 县长也了解你，之前先让你到政府办来担任一个副主任，不过，真将你放在政府办还是浪费了人才，又知道你在高岭江镇搞起经济工作，指望你能够闯出一条路。 老弟，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县政府这边想借你几天帮帮忙。” 第155章 民俗申遗 “我能帮什么事，能够做到的肯定要帮。”杨光欣听刘韬说到这，只要不是将自己调离高岭江镇，到县里帮做事，无非是写一些东西，确实不能拒绝。 “好，老弟肯答应，哥哥在这先感谢了。”刘韬严肃地说。 “刘哥，有必要这样吗。到底什么事？” “是这样，前年县长在一次调研中了解到一个事情。双星县的山歌比较普遍，腔调独特又很有韵味，当初就录下一些。后来县长在一次同学聚会时提到这个，领导的一个同学在省城是教授，做民俗文化这方面的研究，听了山歌，很动心，要县长回来搜集资料，然后申报世界非物质遗产。 当时，县长觉得这是一个向外打响双星县品牌的一个契机，回来后给文化局布置了工作。文化局那边也组织了一些人，专门成立一个‘申遗’小组。整理资料，收集证据等。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努力，材料比较厚实了，这边的准备也是按照申遗各项要求进行的。但资料往上交，却被驳回来。 原因呢也说了，材料单薄。八月的时候，县长特地到省城找那位同学，同学看了材料，觉得份量确实不够。提了几条，县里这边按照这些意见，再次做工作。九月份，县长再去省城，他的教授同学又看了材料，苦笑着说。材料相差并不多，关键是材料的组织和编写，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让县里重新整理思路，另找切人点。 没办法，县里申遗小组将县里最能写的、对民俗这方面最熟悉的人都集中起来了。开了几次会，讨论不出新东西来。县长便想到老弟，希望你能给出来担这个事。” 杨光欣对申遗简直毫无了解，不知道从何思考。不过，刘韬表面了是向海平县长的意思，他不管能不能做好，都得去看看情况，“刘哥。我去看看情况肯定没问题。不过，我对申遗没有一点头绪，先了解情况后，可能对整个工作都没有什么帮助。” “县长相信老弟的才干，也明白这个工作的难度，尽力而为，成了是大好事，没做成，也不是老弟的问题。就借用一段时间而已，我相信老弟必有自己的主见。” “多谢刘哥。”杨光欣知道这时候谦虚也没用，不过，话已经说清楚，到时候要怎么样也没太大关系。 刘韬对申遗的工作了解也只是大体情况，知道申遗小组这一年多的努力，跑了不少村镇。时常住在农村，转移找年纪大的人来搜集资料。山歌这东西有传承的曲调，但要说主歌还得找一些歌王才有。 近几十年，国人上下都在开放，也都在尽力将传承的东西遗忘、批判和消灭，特别一些公知、资本媒体更是别有用心，将国内整个思想领域、价值观念、道德风尚，搅得像一锅烂粥。 年轻人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厌弃了，想要搜找材料，必须找老一代人，如此，也让资料的搜找增加很大困难。不过，县里对申遗工作很重视，县长亲自过问几次。小组的人也不敢丝毫懈怠，哪怕上交材料几次都被打回来。 杨光欣从小生活在江柳市，对双星县这边充满地域限定的山歌和调子，都没什么了解。在高岭江镇，石孝等人下村到野外山谷，偶尔也会来两嗓子，杨光欣并不觉得新奇。 因为不仅在高岭江镇有山歌，但凡在影视里表现民俗的都会出现山歌，这些山歌经过改编后，已经脱离最初的那种味道，更容易传播和被外人接受。 当然，这样的山歌甚至成为一种产品，对杨光欣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两人边吃边聊，杨光欣大体了解一些情况，但为什么资料充分，还不能过关的真正原因在哪里，还得更详细了解申遗，摸清操作和要求，才有自己的判断。 喝了第三杯酒，刘韬说，“老弟，一切拜托了。高岭江镇那边的工作，我会跟王统书记、郭占江镇长沟通的。” “好，我一定尽力。” “对了，这段时间就住在县城，我在双星酒店给你安排一房间，一周还是一个月，就看申遗工作的进展。吃饭问题也好办，县政府也好，申遗小组那边也开伙，要不到这里来挂单，我来签字。” “刘哥，非常感谢。”刘韬已经将细致的事情都先安排了，杨光欣还能这么说。 两人离开餐馆之前，刘韬还交代餐馆这边，今后只要杨光欣到这里吃饭，都挂在他的名下。这个情分可不小，也显得刘韬对杨光欣非常信任。以后有朋友要接待，就可到这里来开销。 没去县政府而是直接到文化局，文化局在老城内的一幢小楼，三层。刘韬带着杨光欣上到二楼，一个挂着申遗招牌的办公室，里面有三个人，一个五十几岁，一个七十来岁，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 刘韬进办公室，笑呵呵地跟里面的人招呼。 “刘老您好，中午也不午休？小睡片刻，养养身才好。” “刘秘书总是那么关心人，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每天是要眯一阵子，这位是……”刘老说。 “对了，今天过来，特地给大家介绍一位厉害角色。杨光欣杨镇长，高岭江镇副镇长，又是市政府办的人，江柳市人氏，正经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我们县的大才子，之前在市报出了一篇通讯稿，县里领导都震动了。 杨镇长，我来给你介绍几位我们县的文化名人。”刘韬转身对杨光欣说，“刘老，几十年来一直在从事文学耕耘，硕果累累。到如今，还在勤苦不断，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是我最佩服的老先生。” 杨光欣忙走到刘老面前，跟刘老握手，“刘老您好，我是久闻大名，今天总算得见您老了。刘老精神矍铄，是年轻人的福气。” “杨镇长客气，江城大学文科生是真正科班出身，了不得啊，了不得。” 第156章 文化人 见面的客气话自然当不得真，不过，这些虽说是客套话，却也体现一个人的内涵与修养，刘韬见杨光欣这么一个姿态，很是高兴。 “这位是王哥，是双星县大名鼎鼎的诗人、散文家和活动家。王哥著书已经有好几册了，我想，王哥这辈子著书等身是大有可期的。” “王哥好。”杨光欣笑着说，对县里的活动家这类冠名虽是笑话，可也足见这个人有些能量。要说到写作，市里的田老还真有点东西拿出手，出版、刊登的文才真的被主流认可。“之前一心埋头读课本，今后一定多读读王哥的著作，充实自己的文化素养。” “见笑了，就是一个爱好而已。”王哥说。 “王哥一直都低调，以王哥的能力到市里学院做一个教授，绝对有很多学子成为你的粉丝。”刘韬也是力捧这些人，转对那女孩介绍，“这位是我县最具潜力的女文学家君君，笔力老道，对文字简直有种拜膜的感觉。很了不得的一个妹子，在全国文学刊物刊登不少有分量的作品，对了，前年荣获江南省散文青年作家大奖赛第一名，江南省作协会员。” “久仰久仰，美女作家，今后多请教。”没想到这这里还真遇上一个角色，省作协会员就有一定的分量，双星县毕竟落后，经济也一般。 正说着，外面冲进一个人来，见了刘韬，忙走到他面前，说，“刘秘刘秘，是我误事了，对不起啊。” “没事。”刘韬情绪不变，对来人说，“这位就是县长专门叮嘱我请来的大高手，杨光欣杨镇长。杨镇长，这位是申遗小组的负责人王秘书，各种工作的具体安排、组织、联络都由王秘书负责，他对申遗工作了解最全面。” “王秘书好，我是杨光欣，今后会多请教了。”杨光欣虽热情但却留了三分力。自己突然插进申遗小组来，这些人不一定舒服的。很明显县长这样做是对之前的人不满意，之前做的工作即使不否定，也是由看法的。 文化人之间要想对方完全服气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文无第一，谁说得上谁做的东西就是最好？ “杨镇长客气了，你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今天见到本尊，非常荣幸。接下来还要请杨镇长出大力啊。”王秘书四十几岁，很老辣的样子。 明白这个人是那种方方面面都讨好的角色，杨光欣也不多说，刘韬等几个人寒暄之后，说，“王秘书，人虽不齐，我还是将县长的指示传达给大家得知吧。” “好，下面请刘秘书传达县长对申遗组的指示，大家欢迎。”王秘书带头鼓掌，其他几个人多少带着敷衍，刘韬也不在意，笑了笑，说，“都是几个老伙计，那些场面的东西就不要了。” 稍停一下，刘韬又说，“今天过来是带杨光欣镇长到申遗组来帮忙，这是县长的意思，也是申遗工作到最关键时段，我们在材料总结上，思路一直受限于最初的第一印象，拓展不开。这是我们的软肋。申遗工作走到这一步，有必要请新鲜的力量作为应援，县长特意让我请来了杨光欣镇长，他虽然没接触过申遗这方面的工作，我相信杨镇长很快能够熟悉，之后，大家一起讨论如何完成申遗资料准备工作……” 刘韬将杨光欣带过来，这边的人也知道县里不可能随意找人家进来的，之前对杨光欣的介绍，也提到他文笔这方面的东西。申遗小组里能写东西的人不少，但各有所长，君君的文笔好却是针对文学作品。 刘老是文化名人，几十年来坚持不辍，但之前出手的文稿就是没过关。王哥出书也不少，但同样局限在他熟悉的方面，对申遗材料该如何写、如何组织这些东西而得到上面认可，始终不得其法。 刘韬并不多说，王秘书总结了刘韬的发言，重申一番，表示申遗小组这边对县里的意图是理解的。随后，请杨光欣讲两句，杨光欣说，“大家好，上午刘韬秘书打我电话，之后提到山歌申遗工作。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完全门外汉。 对文化，我是尊崇的，虽然我是个文科生，原准备到四十岁之后，有了些社会阅历、有了一点点对生活的观察、体会后，再去了解文化。 所以，我在文化面前连小学生都不如，今后，跟各位文化界大咖在一起，压力虽大又是最好的学习机会，我在此先跟各位老师拜拜师，指导指导，不求脱胎换骨，只希望对我县文化有所了解，就足矣。谢谢各位老师。” “杨镇长太谦虚了，”王秘书说，“申遗工作的资料和相关需要，我们会全力配合杨镇长，辛苦杨镇长主导执笔撰写，我们全组上下，通力合作，一定使申遗工作圆满成功。” 刘韬不多留，这个见面会很短，意思到了后就走。将刘韬送出文化馆，杨光欣心里也在苦笑，这个活不好干啊。先不说会不会得罪双星县一干文化人，仅仅是撰写这个材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因为这不是自己的本质工作，县里虽说借调，不过是老弟之间的口头协议。再说，目前对双星县的山歌一点都不了解，跟申遗有多大牵连？之前，不过是县长向海平和他在省城那个同学间的一番讨论，可以说是一方情愿的事。 王秘书、王哥陪着出来送刘韬，君君和刘老只是站起来表示一下。等刘韬离开，王秘书说，“杨镇长，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我们听你的。” “王秘书，申遗小组的工作你得掌舵，我也是不能不过来啊。”杨光欣一脸痛苦的样子，“刘秘书电话叫了，我一个还没转正的家伙敢说二话？王秘书，你看这样行不行？申遗这边我县看几天资料，申遗的要求什么的，我也先看看？” 见杨光欣是这样的态度，王秘书点点头。 第157章 申遗问题 王哥和王秘书见杨光欣这个态度，对他倒是没太多反感。他们本身对申遗工作已经到快要崩溃的边缘，从内心说，对这个工作已经厌烦到极点了。 申遗有什么好处？即便申遗成功，国家给不出多少资金来保护、搜集和整理，民间山歌。即使有人肯做，做出来有什么用？他们对文化的确喜好，但喜好的方式却不同。 特别是经过几次提交材料都没过，对中国工作更恼火，但在行政使命的工作中，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情绪再大，工作还得做。当然，刘老确实不同，官面上的人都不能约束他，但县长等人对他给予足够的尊重，请他出山来帮忙，到如今工作没做好，当然不好甩手不管。 杨光欣突然到来，是县里的意思，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能耐不好说，不过，县长有意思，县长秘书亲自带过来，他们也不能给任何阻力。好在这个年轻人态度上还好，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想想也是，人家年轻轻的一个副镇长，如果不是县长有意，他肯过来掺和申遗工作？ 回到办公室，杨光欣说，“王秘书，有没有申遗相关的资料索引？” “索引？”王秘书说。 杨光欣顿时有种失败的感觉，做一个不小的文案，是靠资料、材料等堆积起来的东西。这些材料如果没有一个统一的整理，别人如何看得明白？做这样的材料逻辑是什么？总得有一个逻辑作为核心，建立起骨架，然后用材料来丰满、论证、呈现需要表达的东西。 如果搞一摊子像小孩子的一盒子玩具一样，谁还帮你重新整理材料？ “要不这样吧，能不能将目前我们手里有的材料，列出一个表格，梳理成册？”杨光欣说出自己第二个想法。 “没问题，两三天时间可整理好的。”王秘书说。 “好，我这几天随意地看看已有资料，如果提到相关的东西，还要请王秘书帮忙找找。”杨光欣说后也不管了，先在网上查找申遗的相关内容。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定义：非物质文化遗产(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指被各群体、团体、有时为个人所视为其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体系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 各个群体和团体随着其所处环境、与自然界的相互关系和历史条件的变化不断使这种代代相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创新，同时使他们自己具有一种认同感和历史感，从而促进了文化多样性和激发人类的创造力。 公约所定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包括以下方面：1、 口头传统和表现形式，包括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的语言； 2、表演艺术；3、 社会实践、仪式、节庆活动；4、 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识和实践；5、传统手工艺。 在我国，主要指非物质类包括：口头传统、民俗活动和礼仪节庆、传统手工艺等以及与此相关的文化空间。 更具体一些，则包括：（一）传统口头文学以及作为其载体的语言；（二）传统美术、书法、音乐、舞蹈、戏剧、曲艺和杂技；（三）传统技艺、医药和历法；（四）传统礼仪、节庆等民俗；（五）传统体育和游艺；（六）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 双星县的民间山歌应该归属在“口头传统”或“表演艺术”，主要是以语言、曲调等结合在一起的，确实可归结在申遗范涛，关键就是要国际上的组织认可。 杨光欣仔细琢磨，应该从这么几个方面来描述这个山歌：一是群体的认同感，也就是在双星县一定范围内有影响力、得到大家认可；二是历史感，那就要有纵深的资料，搜集的资料可能要有一定的文物文献作为依据，或碑岩、遗迹等进行佐证，证实代代相传的事实。 目前，申遗组得到的资料除了视频、记录、歌词、曲调之外，最多的是两大类：一是访谈：包括视频和文字记载，一年多在乡村的访谈，足有几百人了；二是歌词。双星县的山歌曲调主要有三种，基调是一样的，三种曲调主要是在不同的场合、情景下唱出。 比如重大活动，的唱调显得庄重、厚实、大气；而在欢快的场合下聚会、喜庆或多方对歌，曲调则灵活、轻快，充满欢乐；男女青年之间的山歌，调子就更加宽松，随意性也比较强，没什么要求。 这些资料，杨光欣大差不差过一遍已经是三天之后，这几天天天就在办公室，除了吃饭和适当休息，甚至夜里都是半夜才离开。 如此认真、下力也是想尽快了解申遗工作的准备，另外也是要做给刘韬和申遗小组的人看，自己真的好好做了，至于结果，当然想申遗成功。 跟王秘书有少量交流，等杨光欣将资料都过一遍后，王秘书那边也将资料查不多整理了。不分门别类，先进行记录，将目录做出来，并整理出来，使得见到目录可将对于的资料拿得到。这一点，杨光欣总觉得比之前要好。 资料虽过一遍了，杨光欣还是没有眉目，主要是资料太乱，当初下村搜找资料，本身就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如今，要重新建立一个逻辑关系来，不是一句话就可解决的。 刘老这三条也是在观察，见杨光欣看完最后一班资料，却先离开。见王哥看过来，便笑着说，“老弟，我看啊，申遗工作用不了多久会了结，你又可清闲自在了。” “老革命，这话怎么说，您是我们的前辈加老师，可不能谎骗群众。”王哥呵呵地说。 “杨镇长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刘老说，其他几个人都不以为然，因为刘老一向如此，见到谁都会夸两句，也不管是不是名实相符。 “您老师说他沉得住气将资料看完？”王哥说。 “我也觉得杨镇长很了不得。”君君说，“至少，是一个做事的人。” 第158章 全新方案 三天看到资料确实不少，但资料进行划分之后，其实又显得单薄。一些要进行佐证的东西太少，这方面目前还只是感觉，要好好整理一下目前的东西，然后将申遗的材料逻辑做出来，缺少什么东西，基本能够显示出来。 看三天资料，确实很累。从文化局出来，直接去宾馆倒头就睡，也不跟任何人说。不过，这样做是在消化获得的信息而已，睡醒之后，思路会清晰起来。 申遗小组等人的议论，杨光欣不在意，也不知道三天的表现不进刘老等小组里的人在关注，刘韬也在关注。 小玉其实在第二天就知道杨光欣在县城，不过，长假之后她也忙，抽不出时间。再说，杨光欣猜到申遗小组帮忙也不能立即表现出应酬很多的样子。 睡醒之后，看看窗外已经黑了，杨光欣并不急于去想申遗材料的事，肚子已经饿了，拿电话准备叫外卖，随后想，还是出去吃。随性给小玉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吃饭了。 小玉说，“师父，我刚加班结束。正饿呢。在哪里等你？” “加班都不给盒饭啊。”杨光欣说了餐馆和街道，小玉说，“没问题，二十分钟就到。” 先点了菜，知道小玉爱吃什么，杨光欣并不出去接她，在县城，要注意这样的见面。二十分钟却没见小玉到了杨光欣知道女孩子总是要拖一些时间，倒是不急。又过几分钟，听到敲门声，随后，小玉进来，一身短裙，一个小包。从外表看，绝对认不出是她本人。 “师父，等久了吧。”小玉进来便坐到杨光欣身边，手落在他腿上，“会不会因为我迟到，就惩罚人家？” “我又不是老师。” “你是师父啊，我听说师父总是爱惩罚人的。不过，今天迟到是意外，下次不敢了。”小玉说，“人家不去换件衣服出来，怕给人出啊，给师父带来名誉损失，我可赔不起。” 这不过是两人之间嬉闹，当不得真，杨光欣轻拍两下，小玉顺势坐到他身上。揉成一团，自然是干材烈火，不过终究是在包间里，不敢玩得过头。 菜很快上来，两人也饿了，快速吃饭，又喝几杯酒，风扫残云，便离开这里。 杨光欣不敢带小玉到双星酒店，虽说没有人监察，但也怕被人撞见。如果是白天，反而安全一些。外人也知道小玉能够写新闻、上稿件是因为得到杨光欣的指点，彼此是师徒关系。如果需要得知杨光欣在县城而不见面，才让人有话说。 找一家宾馆，进房间小玉就等不及了，扑到杨光欣怀中。深吻一阵，气息不匀，随即便进入主题。上一次他们胡闹，有亭亭在身边，虽然疯狂，不过终究不能专心。小玉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跟杨光欣之间那种完美的配合。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适应，更不要说技巧。但这种事情并不需人传授，只要肯用心为对方想，就能够很好地配合，感受到那完美的好处。 第二天早早醒来，是一种本能，其实根本就没睡什么。小玉要回到自就住所，这时候，外出到街上不至于发生危险，杨光欣并不相送。 等小玉离开，杨光欣也没有睡意，整个人非常清醒，浑身放松而舒坦。在房间里练一套拳，微微出一些汗，冲洗一番，坐在桌边开始写东西。 双星县的山歌申遗工作总体思路已经有了，杨光欣之前三天不看申遗小组提交的任何材料文本，主要是不想让自己的思路受到之前那些材料的影响。只有自己重新写，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这样，缺少什么资料，才是明确的。 先画一条主干，将需要的东西填充进去。记忆中的材料一条条出现在脑子里，进行甄选，吧适合的都列出来。杨光欣并不急，思路明确之后，这个事情做起来比较快，三个小时之后，杨光欣基本将申遗材料清理一遍。两三百条资料列在一张a4纸上，密密麻麻的，只有杨光欣自己能够看得清。 暂时没有的资料，便用问号表达。初步数了数，有三十多个问号。也就是说，在杨光欣要写的材料体系里，至少还缺少三十多份资料。 这些资料可能只要将已有的资料转变一下，有的肯定还要到乡村去找。这些事情要怎么做，目前还不能确定。 提出这样一个全新的申遗材料方案，并不能就做出来，肯定还要经过申遗小组讨论，甚至要请向海平县长列席，听取他的意见，通过率，才可能落实下去。 在梳理一遍，杨光欣觉得差不多，便离开宾馆。 吃过早餐，往文化馆走，到申遗小组办公室，找一张大纸板。将之前在宾馆写的那东西放大到纸板上，让其他人能够看明白。 这时候，申遗小组的刘老、王哥、王秘书和君君都在关注杨光欣，昨天杨光欣将资料全部浏览之后，一个人一言不发就离开，随后不在见人。今天也没按时到办公室来，王秘书等人自然不会追问，可嘉杨光欣进办公室后，在纸上开始写东西，也明白是开始给申遗文本组织材料。 看到大纸板上不断增多的标注，即使还不知具体内容，刘老这些人对杨光欣已经有另外的感观。明白昨天离开后，杨光欣是整理自己的思路，同时设置新的申遗策略。 不管这策略可不可行，这个人确实能写、理解能力之强也是罕见。有几个人能够像他一样将资料看一遍就整理出新的想法？ 刘老先站过来，看杨光欣纸板上的主干。罗列出来的是几个概念。这是基础逻辑，将几个概念串在一起，稍微理解一下，确实能够将双星县乡镇的山歌比较清晰的印象。刘老不由地点点头，但没说话干扰杨光欣。 王哥之前对杨光欣是存疑的，这时候也站到办公桌边上看，杨光欣今天进来只是礼貌性地跟大家招呼便开始做事，让王哥觉得年轻人有点故意做作了。站到办公桌便看，杨光欣已经完成三分之一的标注，之间杨光欣都没看底稿，说明他已经记住这些东西。 第159章 一杯倒 见杨光欣几乎没停，可见他思路清晰。不过，年轻人如此也不见得有多独特，王哥自认为思路敏捷，也是快枪手，不差于别人。杨光欣如此写出来，到底有没有用，才是根本。 见刘老点头，王哥还是不以为然，因为刘老一直是这个态度，对谁都不吝啬褒奖。偏着头看杨光欣缩写的东西，过一会，也明白他的内在逻辑关系，王哥才觉得真有点看头。 之前申遗小组提交的材料，就是王哥主笔的，当然，思路是刘老先提出来，然后大家讨论县城文本材料体系。这时候，对比杨光欣的体系虽说没觉得怎么新奇，但逻辑确实很顺。 至于资料的应用有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能不能给那些专家认可，王哥也无法判断。这两年来，亭亭跟申遗资料打交道，人造就疲倦了，不可能有新奇感。 不管这个思路对不对，能够在短短时间里拿出一个完整的思路，王哥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不一样。 君君也走过来，看到及其专注的杨光欣，对于写作的人而言，有时候某一个画面就触动了心底最柔软，让她感动不已。杨光欣这份专注，确实非常有吸引力，君君在某一瞬间，都恍然起来。 不过，她不至于失态。这个年轻的副镇长对她冲击最强的是帅气和才华，三天的表现，确实惊人。这样的男孩算得上是珍品了。 君君是一个单身女孩，虽动心却不会表露出来，对杨光欣其他情况都不知道。看杨光欣标写的内容，君君对申遗资料也熟悉，越往下看，便越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才华惊人。 三天，仅仅三天时间，仅仅是将资料浏览一遍，就能够整理出内中的逻辑关系，并将资料罗列出来。太强了，君君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王秘书早站过来看，他在申遗小组主要是做具体事务的处理，发挥组织作用。对资料虽也熟悉，但平时没太伤心，觉得有刘老、王哥这些文化名人去把握，自己没必要掺和其中。这时候，见杨光欣快速地写，虽不知有没有用，合理不合理，总之是熟悉了申遗这方面的东西。 难怪刘韬亲自将他带过来，县长肯点名。真是有过硬的本事。王秘书对杨光欣最深的印象是她二十三虽就是副科级的副镇长，虽说在偏远的高岭江镇做副镇长，或许只是挂一个虚职位，但谁会像杨光欣这样一走进工作岗位就有副科级和副镇长位子？ 今后，按照他这样发展下去，前途绝对比同龄人要搞，看头到申遗小组短短时间的表现，这个人有能力、有才干、有强大的执行力，还深受县长看重！ 大家站在旁边看一阵，神色各异地回到自己办公桌，默默地做事。 下班之前，杨光欣终于站起来，也就是完成所要写的东西。王秘书见了，说，“杨镇长，整理出来了？” “王秘书，还没有啊。不过有一个思路，也不知对不对。王秘书，下午我把思路向各位前辈、专家汇报，看可行不可行。” “好。”王秘书呵呵地笑。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才干，更主要的是会为人，没有恃才傲物。只有这样的年轻人，才真让人觉得可怕。 有才气的人天下多了去了，但有点才气、有点能力就目无余子，自己的成就其实不会大。一方面，这样的人很难跟人相处，没有人会喜欢帮助这种人，谁肯将热脸蹭到你冷屁股上？一个人想做好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可能吗？再说，踞傲的人别人或避开他或给一定的阻力，就会将这个人的才能抵消大部分，他接连不能达到目标，自信心会逐渐消磨，才华也就没了。 还有一个就是，踞傲的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不足和缺点，自然不能像外人虚心求教，不能弥补自己的不足，也会让自己的脚步停下来。 杨光欣自从出现在申遗小组之后，一直是这个态度，即使在看资料的三天里，不跟其他人说话交流，但间隙之中，对人都很谦虚，随时一副求教的姿态。 “吃饭去，今天我请，到外面吃摆一桌。”王秘书说。 “好啊，改善待遇了，难得难得。”王哥说。 “我们是搭杨镇长吃餐好的。”刘老说。 “小王请客，必须的。”君君说。 “申遗小组有两王，大王和小王。不管哪王请客，都是我们的福利。”杨光欣笑着说，“多谢，我在县城吃馆子都不到十次，今天要好好吃一次。” “杨镇长谦虚了是吧，你们乡镇头头脑脑到县城来那次不是海吃海喝？不是说喝得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杨镇长如此早就得到培养，必须得到严格培养的。”王秘书笑着说。 “说起喝酒，我的外号叫一杯倒。这里要解释一下，我说的一杯不是指白酒，而是指啤酒。一杯啤酒就倒下，离小王说的那种境界相差九重天那么远。”杨光欣胡扯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让人真假不分。 “不可能把。杨镇长不喝酒？”王哥说。 “大王，我一个才走出校门的单纯小男孩，有酒精考验的机会吗？又不是文化人，有酒才有诗，有酒才有激情。” “乡镇领导干部还有单纯小男孩？杨镇长真会说笑话。” “有，肯定有、绝对有，你们不用到处找，我就是啊。”大家都笑起来，没戏到杨光欣这家伙看起来阳光单纯，还这样会说笑话。 出去吃饭，王秘书联系了刘韬，但刘韬抽不开身，不能过来。跟王秘书说吃饭算他的，记在他名下就可。王秘书自然不会客气，刘韬的账单又不是要他自己掏腰包。 酒不多喝，王秘书说中午有喝酒禁令，再说，下午确实还有工作要做。其他人都明白下午有什么事，只是喝点表示而已。 刘老不在意喝酒禁令，却也不多喝。杨光欣比较低调，这时候都不提自己对申遗工作的任何想法。 第160章 部长听会 午休时，杨光欣在办公室忙碌，将他做出来的材料再次简化成一张a4纸能够看清的体系。写出来后，复印，是想在第一次讨论上，让申遗小组的人能够清晰地获取必要的信息，继而理解自己的意图。 做好这些，下午上班时间也到了，在文化馆，有申遗小组休息的房间，虽小，这些人中午都会在那里小憩。文化人讲究午睡，是习惯也是养身。 王秘书将几个人都请来，还将另外三个申遗小组的成员也叫来参与。这三个人平时不一定在小组做事，只有必要过来，才参与的。 到了后先跟杨光欣认识，介绍情况。 比较意外的是，县委组织部长姚乔平也过来，理由是过来看看申遗小组工作的进展如何。王秘书不知姚部长是有针对还是真巧合给碰上了，进来后先跟刘老、王哥、君君等人握手，他们之前都见过，吃过饭，聚会过。 姚乔平对县里的文化、写作等比较关心的，按图的口头禅说：难道我们县还养不起几个文化人？王哥的一本书，就是得姚乔平签批，给了五万块钱出书的。 姚部长最后才看着杨光欣，似乎在等王秘书介绍。王秘书也不知姚部长是真不认识还是要做这样子，笑呵呵地说，“部长，这位是杨光欣杨镇长。” “姚部长您好，我是您手下的一个兵，高岭江镇的，杨光欣。” “杨光欣？就是那个很能写的年轻人？好好好，之前只是听说，今天总算见面了。好几次想到高岭江镇走走，看看那个一篇通讯稿惊动市县、拿奖金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家伙，就是一直抽不脱身。好了，今天见到，意外之喜啊。” “姚部长，您这样夸自己的兵会让人成为骄兵的。”对于之前的事实，杨光欣自然不去多说，这样一句话，也显得杨光欣在领导面前那种心态。 “看看，”姚乔平手虚点杨光欣，笑着对王秘书、刘老等人，“这样的兵值得骄傲吧。” “杨镇长是大才，非常厉害。作为精兵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和锐气。”王秘书并不知道杨光欣的副镇长职务是姚乔平坚持争取得到的，连杨光欣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事。 “谢谢各位前辈和部长褒奖，真当不得啊，飘飘然固然很有感觉，不过，醒来就吃苦了。唯有勤勤恳恳做好自己的事、多向前辈、部长学习，不至于辜负大家都美意。” “好了，今天偶然过来，不知申遗小组这边有什么工作？我来不会打搅你们把？”姚乔平说。 王秘书真摸不准姚部长的意思，或许真是巧合吧。说，“姚部长，今天上午，杨镇长对申遗工作的材料进行整理，拟定一个新的申报材料思路。下午准备讨论，您到来正好。” “那真是太好了，县里推动这个申遗工作非常必要，对宣传双星县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只是，工作推进快两年了，但还没见到明显成效。杨镇长有什么用的新思路？我很期待啊。” “部长，我也是一点想法，很不成熟，请前辈、专家们指导。”说了这话，不再多岔开话头，杨光欣将自己准备的材料发送给每一个人，然后，等大家先看了一阵，才说，“我县山歌内容丰富，形式多样，曲调格外好听。 单从曲调而言，我不知其他地方的山歌有没有这里这样丰富多彩，有细腻、有粗旷、有纯净、有野韵，灵动迷人深具穿透力，特别是历史的厚重感，我在看到的资料中显现出来，并不比流传的名歌、名曲逊色。 当然，这样说在外人听来可能意味是消化，但我个人觉得时机情况就是如此。所有，很有信心能够将资料整理好，顺利通过申遗的认定。” 然后，拿来自己准备的那张纸，对着上面的东西逐一解释。这次解释并不完全设计到专业内容，更侧重在对认知山歌的逻辑关系。如此，姚乔平听起来感觉到杨光欣的思路非常有层次感，而论证双星县山歌的独特之处，也非常到位，给人的感觉是非常有说服力。 偶尔据一些例子，或歌词或情景或哼出曲调，都是用来印证自己的逻辑关系。给人的感觉是杨光欣不是才到申遗小组三天，而是两年来一直在这个小组担任最主要的工作。 刘老、王秘书、君君听来杨光欣的表述，确实被他折服了，王哥也听出味道来。心里虽不听地拿杨光欣的思路跟自己之前做的文案进行对照，觉得自己的思路更有特色，但对杨光欣也是佩服。 关键是三天时间而已，他不过是将资料看议论，能够拿出一个文案，有内在的逻辑和说服力，这就是本事。 一个小时多一点，杨光欣完成自己的讲析，之后，对刘老、王哥、王秘书等人说，“我的思路不一定是对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外行，对申遗工作的理解可能有误，也可能完全偏离方向。请各位专家、前辈和部长批评指正。” 将姚部长的名方在最后，杨光欣也是有自己想法的，因为姚部长本身对申遗并不了解，如果最先请他来指正，显然不对。 王秘书听出杨光欣的意思，不免看姚部长一眼，担心他有想法。却见部长在喝茶，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杨光欣则看着刘老和王哥等人，一副聆听受教的样子。 王秘书看大家一眼，见各人似乎都有话想说，又都不肯第一个发言的样子，便说，“部长，请部长先做工作指示。” “也好，我说几句吧。”姚乔平笑了笑，“对申遗工作我之前一直说很重要，我的理解是停留在对双星县影响力这个层面上，对双星县独具特色的山歌没什么认识，所以，严格地说我对申遗工作完全是外行。 听了光欣镇长阐述、解释我县山歌为什么要申遗、申遗的优势在哪里，我觉得自己对这个山歌的艺术、内涵都有比较清晰的印象。” 第161章 前途可期 王哥听姚乔平语速均恒的发言，心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说他之前定稿的申遗文案是没通过，但他觉得只要好好修改，总能够过关。 谁知，杨光欣到这里后，只是三天时间，做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文案来，而姚乔平作为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长，听了发言后，给予较好的肯定，申遗小组这边势必要以杨光欣的文案做文本了，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努力白费不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名气会大受损害。 以后，会不会有人为此而笑话自己？ 再怎么样有想法，王哥也只能压在心里，还得装着很认真听姚乔平说话的样子。 “我是一个门外汉，这一点我必须申明清楚。申遗这边的工作我来也知是给大家鼓劲，不要泄气，肯定能够成功。县里也必定会给你们请功，申遗是对双星县历史负责、对全县后代负责的大好事。” 稍停，姚乔平继续说，“我听了光欣镇长对文案的解说，至少听明白了申遗的必要性和必然性，从专业上是不是合理、有没有根本性错误，我确实不知，不做评论。 这里，我要申明这一点，对光欣镇长这个文案，是否可取，还是等刘老、王哥、王秘书以及在座的各位内行来表决。我想，大家也不会误会我讲话的意思，同时，我为什么先讲这个话？就是为了不干扰大家的判断。 对了，下午还要参加一个会，不能对这次申遗工作讨论全程参加，即表示遗憾，也要跟大家道歉。你们继续，我先离开了。” 姚乔平说了后站起来，真的往外走，其他人都站起来相送。姚乔平回身说，“你们继续，不要因为我打断思路，工作为重，那些虚礼就没必要了。”随即看杨光欣一眼，说，“光欣镇长很不错，前途可期啊。” 只有王秘书一个人送出办公室，其他人坐回位子，却不说话。姚乔平留下这句话对杨光欣完全肯定，大家听后哪会没有感触？注意力都在杨光欣给出的资料表格上，特别是三个今天开会才过来的，静心下来，好好看手里这个东西。 几分钟后，王秘书回到办公室，见里面很安静，笑了笑，说，“怎么样？姚部长虽离开了，我们还得抓紧，不能今天的事情又拖到明天。姚部长很关心，县长也过问。 必须在提交审议材料最后限期的十天前完成文本，带到省里去请专家评审，我们要留余地，专家评审很可能会指出一些不足，要有时间补充啊。所有，看起来还有三四个月时间，实际工作起来，转眼就过去了。” 接下来讨论的重点是杨光欣提出的申遗文案可不可行，大家都不好直接说出优劣，毕竟杨光欣在会场，王哥也在参会。肯定杨光欣的提法，变相等于否定王哥之前的付出和努力。 只是，事实上王哥之前的文案肯定不行，县里才将杨光欣找来，重新做一份文案。静默好几分钟，王秘书正准备再次提醒节省时间，刘老看到王秘书的焦急，也明白县里的意图，说，“我先来说几句，抛砖引玉吧。” 刘老思索一会，才说，“申遗工作准备快两年了，今年如果再不通过，我们无法跟县里交待也愧对县里的支持。更主要的是，申遗成功对我县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发扬光大都是直观重要的，我们做为申遗小组的人员，那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必须成功。 这个前提下，其他的事情都要排除、让路。去年，我们准备不足，提交的申遗材料没被认可，之后，加紧补足资料，如今，资料大体齐全，做出来的文案一直被打回来。个人认为，我们存在一个对接省里专家意图的思路问题。 既然存在思路的对接问题，我们不管省里那些人是不是对我县山歌了解多少，我们还得选择改变，要适应对方才可能实现申遗成功。 杨镇长提出一个新的文案、一个新的思路，我听杨镇长阐述之后，条理清楚、层次分明、逻辑递进恰当。虽然文稿的全貌还没出来，我想，总该试一试。 当然，另一种做法是在原来文案基础上修改，最后怎么决定，如何开展工作还要听各位的意见。 哦，对了。杨镇长，这里的一些问号是表示什么意思？” “刘老，这是我觉得目前还缺少的资料。” “总计还要补充三十多项资料？”刘老说。 “有些资料可在已有资料中变换方式，有些资料可能得到村里采集、整理。”杨光欣说。 再到村里搜集、整理资料不是简单的一句话问题，申遗小组的人已经做过大量的工作，也有些烦了。因为一个内容下村去找人问，未必就找到知情的。说不定要好几次才问道知情人，甚至都还找不到。 “需要的搜集的资料，我会列出一个访问大纲，搜集的难度不会太大。”杨光欣解释一句，有采访大纲，对于要找什么人可能知情，对申遗小组而言，难度确实降低很多。 王秘书点点头，可见杨光欣对他的文案理解很透。 刘老的发言有一定的引导性，君君也发言支持用杨光欣的文案，两外三个人也表示可以对杨光欣文案工作深入一些。王秘书见意见基本一致，对王哥说，“王哥，申遗工作是你在挑大梁，对申遗的推进理解最深最全面，我们还得听取你的最后决定。” 王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王秘书这样说虽然是尊重他，何曾不是将他放在火架上烤？如果王哥执意修改之前的文案，万一没通过，就成为全县的罪人，所有责任都会落在他身上。当然，直接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也不容易。 “虽然从一开始就参与申遗工作，这也是我近年来付出最多的工作，但之前我们所做的文案思路上可能真的跟省里专家不一样，价值观不同吧。如今，时间紧迫，临时换文案不知来不来得及？” 第162章 规划修桥 往县里上报申遗小组讨论的情况，最后申遗小组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将两套工作思路都提交到县里，请县里决策。 向海平将王秘书批了一回，表示申遗小组的工作要申遗小组来决策，县里只要结果不会帮他们处理过程。只是，向海平最后还是表示修改文案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有完全把握，及早换一个思路。 王秘书回申遗小组传达县长的工作指示，王哥也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王秘书便统一了思想。目前，按照杨光欣提供的思路进行工作，整理资料，形成新的文案体系。 “杨镇长，申遗小组接下来的工作已经定下来，那么，要辛苦你。按你之前说的，将目前还缺少的资料搜集大纲提供出来，我才好安排人去落实。搜集得到后，再请你审定。” “没问题，一天时间，可将大纲列出来。”杨光欣对整个文案的掌控已经熟悉，要补充的资料也是从现有资料中推算形成，只要找到人拿到资料，过程不会太复杂。 君君表示她会将搜集资料的任务接下来，王哥则在办公室按照杨光欣列出的资料按顺次进行调整或变更，适合新文案的需要。杨光欣自己不会完全沉在申遗小组，他在高岭江镇那边还有各种要亲自处理，主要的时间会放在申遗工作上。 资料的搜集、整理要一定的时间，杨光欣撰写文案要在资料搜集、整理完全之后才能开始。到时候，他还会将搜有资料重新过一遍，思路才会出来，文案的逻辑才不至于勉强。 跟王秘书说清楚工作上的事情，杨光欣回镇上，见了王统和郭占江，说了省里那边的情况。 生态养殖的产品，随时可上市出售，摆件制作和出售，省里反馈的信息也到了，杨光欣根据销售的特征，写了一份市场分析结果，跟他过程和高斗村的人交流，要求以后制作摆件、选取材料上要有那些侧重。 当然，艺术品这东西各有爱好，或许大家都没看好的石头，反而会卖出大价钱。 亭亭见杨光欣回镇上，找到机会，笑着问，“杨镇，在县城这么些天，很惬意吧。”知道亭亭的意思是指什么，杨光欣也无法，对亭亭和小玉这两女的关系如何处理，暂时也没去想。最初彼此的关系已经定下一个基调，就是好玩，即使有那种关系，也不是走女朋友的路数，更不会考虑结合成婚姻。 到两村回来，也没时间单独跟亭亭在一起，跟王统汇报了省城之行后，杨光欣将之前的一个想法也准备跟王统先讨论。还有就是，两百万投入修路、修桥的事情也要跟我谈说了，这边有准备之后，再等江南好实业跟县里商谈。 这样的工程项目县里肯定想插手，但江南好实业在财务上盯紧了，县里就没有操作的空间。 这两百万，杨光欣准备将其中十万给中学，作为近三年教学上的个人奖励资金，激发中学教师更努力地工作，才会让中学的工作进一步提升。整个资金不是两百万而是一百九十万，之间的差别并不大。完全可发动高斗村和塘谷村的村民做修路工程，降低人力付出成本，足可抵住这十万的开销。 说完江南好实业对生态养殖销售的准备和目前江南好实业在生产的经营情况，杨光欣说，“书记，这次见到他们，对方提出一个新思路。” “哦，什么思路？” “我们目前通向外界的交通完全拦阻了内外往来，不利于生态养殖产品输出。江南好实业提出一个设想，能不能从高斗村后寨直接修一条路出去？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当时就跟他们讨论。 修路肯定没问题，不过，资金和投入就是大事。即使到县里申报项目，不一定批复。即使批准修路，资金上县里也不会提供，最多给一些炸药之类的。” “这个想法是对的，高岭江镇确实可找另一条出路，从高斗村出去连接外省那条省道，只要不往回走县城，到市里的路径更近一些。不过，修路没有几十万拿不下来，即使不考虑人力成本，修桥总不能让高斗村的人来完成吧。” “是的，要资金啊。我跟江南好实业的人说了，他们答应给出一百五十万。县里、市里会不会得到一些资金配套？” 王统摇摇头，对市里县里没什么指望，有项目也很难到高岭江镇。不过，如今镇上引进生态养殖情况稍微有所变化，力争一番，可能会有物质上的支持。“资金就不可能了，能够弄到一些钢筋、水泥、石料、建材这些东西就万幸了。” “书记，等江南好实业那边提出来后，到县里和市里跑还得你亲自出面哦。” “跑跑腿没问题，就怕面子太小，不起多少作用。” “书记路子宽，肯定有大收获。”杨光欣在资金投入上瞒报一些，江南好实业才有更多的操控余地，能够回旋。 王统摇摇头，他在县里活动能力虽不差，但要说拉倒多少屋子或资金确实很难保证。这个事情有生态养殖项目扛在肩上，好好活动确实对自己有好处。 “书记，我还有个想法，不过，做起来估计难度很大。” “哦，有什么想法？看来这次到省里一趟，收获不小啊，好。工作难度大小暂不考虑，有想法就有努力方向，是不是？” “书记，长假外出，不免在想我们镇有没有旅游资源？我琢磨一下，有个想法。如果从城郊区地界开始修河沟栈道，做一条十万米观光长廊，风景很不错的。河沟观光长廊内容太单调，高斗村和塘谷村的生态养殖可作为观光点，对都市的人而言有吸引力的。 然后，在镇上和三里湾村做有机生态蔬菜园，在土坳林村做稻田生产示范园，这样一来，这个乡村游的内容就饱满了。” “投入会多大？”王统琢磨一会说。 第163章 新动作 “没法预计，我对建设不熟悉。”杨光欣笑着说，“需要投入最大的，是河沟游道，要在绝壁上开通一条游道要多大投入？其他的，只要我们镇上做工作，发动村里配合就差不多了。”杨光欣说，“有机蔬菜园的建设，镇上势在必行。 高斗村和塘谷村目前堆积的粪便经过发酵，不用于这方面就浪费了。再说，镇上、三里湾村的地势、水源都市和做这个，生态园做起来后，销售上也可跟江南好实业直接联络，是几个村沟通致富的措施。 土坳林村的稻田，同样可将两村的有机肥用于生产，使得产出的价值得以提高。” 如今人们对化肥、农药的抗拒心态比较强，有机蔬菜、有机农产会受到追捧。如此，高岭江镇只要有销售渠道，发展这些方面的产品就有价值，提高这些村里的收入。 这条路的修建必要性更加显著，也使得高岭江镇会将这一工作列入重要工作之列。王统听出杨光欣的意思，知道修路不单是高斗村生态养殖产出而已，也不是旅游项目是否开发出来，都必须将这条路修通，使得高岭江镇经济发展的路子宽起来。 “不论是有机蔬菜、有机农业，我们都得加快步子做推进工作。光欣镇长，你能不能先拿出一份规划书出来？”王统说。 “书记，没问题。”这几天虽然精力放在申遗工作上，但也也在思考高岭江镇的经济工作。旅游项目即使暂时还拉不到投资开发老板，大棚蔬菜和有机农业都必须搞起来。而高斗村通向临省的省道，也必须落实到位。 修桥修路项目牵涉面比较宽，必须要市里、县里审批，施工和技术也必须要有专家参与。不过，有江南好实业背名，有他们出面跟县里沟通，这个项目不难立项批准，冬天就可进入实施阶段，路半身不偿，休要耗费时间最长的就是河沟那桥，如果抓紧时间推动者项目落实，明年春季基本可结束、贯通。 杨光欣也明白，自己这时候提出项目规划，以后工作推进，就有自己一份不可抹掉的政绩。对乡镇领导干部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有政绩、有能力，以后往上升迁才有依据，有说服力。 随后，王统将郭占江、赵来斌、刘佳兵等人都叫到办公室，将杨光欣这个设想跑出来，让大家讨论。 领导们也明白，塘谷村、高斗村生态养殖产出的有机肥必须要处理，总不能积压在村里变成污染环境的东西。大棚蔬菜的产出只要有销售渠道，发展起来需要的成本不算特别高，向县里申请项目批准，县里也会有对应政策扶持。 乡镇这边要做到工作自然不少，这种能够提振经济的工作，对领导们说来是大好事。几个人讨论之后，提出这些工作都落在经济组名下推动起来，要人可调集干部参与，将修路小组和大棚蔬菜小组分开起来，各负责一摊子。 最后确定了王统为组长，郭占江、刘佳兵、杨光欣、赵来斌分别为副组长的一个临时工作小组，杨光欣目前还要配合县里申遗小组的工作，镇上这边，具体工作分别由刘佳兵和赵来斌担起来。 刘佳兵做修路工程这一块，跑立项、跟江南好实业沟通、县里、市里和村民触动劳力等，都要做大量的工作。 赵来斌负责在镇上、三里湾村发动村里做大棚蔬菜之外，还要抽出一些劳力去支援高斗村、塘谷村修路。至于土坳林村的有机农业生产示范点，暂时不动，放在第二步走。因为旅游开发这个项目目前一时半会也做不起来，土坳林村有意改变目前的劳作方式，镇上肯会支持他们的工作。 土坳林村是副镇长刘立新竖立起来的一个示范点，这个村的发展与规划，刘立新非常忌讳别人插手的。 可以说，之前高岭江镇唯一的亮点就是土坳林村的那片农田，也难怪之前廖其文对刘立新很倚重，李泛云专程到土坳林村检查工作，并提出表扬。对塘谷村和高斗村那种做法表示不满。 讨论之后，做一个工作纪要，镇政府这边就开始调整人手，经济组的几个人，如今旧成为核心主干。亭亭、老李、石孝和王阳也分成两拨，各带一些人去做工作。 在镇上留两天，杨光欣将相关文案写出来，交给王统和郭占江处理，一些细节上或干部安排上有什么调整的，杨光欣不会掺和。随后，到县城去，申遗小组这边的工作进展还没有明显变化。 君君得知杨光欣回到小组，到办公室找杨光欣，将三天搜集到的一些新资料给他看，要他判断一下有没有偏差。对资料的搜找与整理，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与偏重，君君这样做不过是不想做重复的无用功。 “大作家，你对山歌申遗的理解肯定比我深透，真正前辈哦。”杨光欣笑着说，对君君这样一个有成就的女孩，很赞她的努力和付出。 “杨镇长，我不过是对文字稍有涉猎，最多只能算是喜欢。对文字之外的东西，自己有什么能耐，我自己是明白的。可不敢在杨镇长这样大家面前不自知。我喜欢山歌，喜欢山歌所表达的意境和美感，至于其他的，确实不敢说有见地。” “大作家，你这样说我更不敢了，要不是县里将人物不知下来，非要做好，我哪敢在你们这些文化大咖面前说三道四？都是因为申遗工作才走到这里，我受益良多，今后在工作上彼此多沟通，客气的话就免了。你看怎么样？” “当然更好，说到底，我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很容易沟通。” “对，就是这样。” 两人都笑起来，君君将得到的资料给杨光欣看，杨光欣认真看了后，提出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君君也没多少顾忌，相互讨论，说一阵，两人讨论的内容已经不局限在搜集的资料了，对整个申遗工作进行深入讨论。 第164章 又见书记 两天后，王统带着镇政府整理的材料到县里，找到杨光欣，让他先看了材料，要杨光欣对材料进行修改。对镇上的工作熟悉，在打字店里噼里啪啦地进行调整和修改。一个多小后，杨光欣改过之后，让王统最后审核。 王统对杨光欣的文字功底非常信任，看完材料，笑呵呵地说，“光欣镇长，也难怪县里领导想要你到县里来，材料经过你的手之后，完全改变了原来的样子。这样的材料，谁看了还给阻力？” “书记，其实是你掌控镇上的工作，才让我做文字功夫顺手起来。”“你看，有这样将什么好事都放在我头上，我真有那么好吗，我心里有数。走，跟我一起找书记汇报。” “我去适合不适合？”杨光欣真有点犹豫，对县委书记田明俊是什么态度，心里也拿不准。因为之前那次招揽之后，县委这边再没有任何表示，从王正安的态度上也足见田明俊的态度。 王统也明白这点，说，“有什么不适合？有工作向领导汇报，这是我们的工作之一，至于其他，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了。” “镇上这个工作的规划，最初就是你提出来，也是你对这工作理解最透，给领导汇报自然要你来补充，是不是？” 到县委，王统跟王正安联系，之前约定好时间。这时候，还差半小时，两人在县委等着，杨光欣到县委比较少，即使这几天在县城也没到县委来。看着县委的宣传栏，理解县里最近的重点工作。 王正安来电话，让王统过去见书记。杨光欣跟在王统身后，到办公室外，王正安在走廊上，看见王统身后的杨光欣，眼神变得冷一些。虽说他的副科级就差一两个月到手，但在这个人面前，王正安总感觉到一种失败，因为他在同龄人面前一直受人追捧，但在杨光欣面前却不能比，逊色太多。 有谁能够在上班转正之前就是副科级、副镇长了？不仅如此，杨光欣到双星县半年来的表现也是非常醒目，成绩斐然。 其他不说，县里在申遗工作遭遇难关，向海平却将他调去，而且，立即否定之前申遗小组的工作思路，完全按照杨光欣的想法来重新组织材料，这该是多信任他才有这样的局面？ 王统隔几步远就笑了，压着声音说，“王科好，辛苦老弟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 “王统书记客气，书记在等呢。”王正安说，随即又故意说，“你们一起？” “王秘书，这次的工作汇报最先提出来就是光欣镇长，他对这工作的理解最全面。”王统这样说，王正安也不好拦阻，说，“请。” 进书记办公室，田明俊还在忙，王正安也不会提醒领导，示意王统和杨光欣先等等。去泡茶，王统明白书记这样做，很可能是故意让他体会出领导某种意思，但神态不敢有变化，保持着脸上的尊敬。 是对高岭江镇最近工作不满，还是因为对自己汇报工作不勤表示不满？又或者是对自己带杨光欣一起到来表示不满？王统也在琢磨，田明俊在看一份文件，一页页地翻动，速度不变。 不到五分钟，田明俊看完文件，抬头见王统和杨光欣到了，笑了笑，说，“王统书记到了，好。哦，光欣镇长也来了，快坐，快坐吧。” 田明俊从办公桌后出来，对王正安说，“还不请客人坐下。” “请坐，两位。”王正安说，将茶放在茶几上。 “书记，客气了。”王统说。 杨光欣也体会到田明俊书记的做法，不过，真没太放在心上，脸上淡淡的笑意。作为手下的手下，在领导面前能够有什么神态？ 等田明俊过来，先坐下，王统和杨光欣才坐下，这也是规矩。因为两人跟田明俊之间的熟悉程度、亲切程度都没到那种随意就坐的程度。 “喝茶、喝茶。”田明俊说，秘书端好茶就出办公室，带上门。 “谢谢书记。”王统说，跟杨光欣一起拿起茶杯，小小地抿一口，“好茶。” “平时我这里都是普通的茉莉茶，知道你们要来，特意让小王翻出存货。”田明俊笑着说。 “多谢书记。”王统两人一起说，书记表达出特殊待遇，自然要有感恩之意，又喝一口，赞一赞茶的好处。 杨光欣对茶是有体会的，不过这时候不多说话，总不能比王统说得多。 “开始吧。”田明俊突然说。 “好的，书记工作时间安排很紧，我就精简地汇报。”王统说，“有些具体细节，请光欣镇长补充。” 听王统特别地这样说，田明俊便扫杨光欣一眼，这个年轻人又有新想法了？实践证明，他在塘谷村、高斗村所作，到目前为止都是很有成效的，全县如果都像两村的这样有起色，双星县工作提振确实能够有极大改变。 “书记，目前高斗村、塘谷村的生态养殖已有比较明确的成效，十一长假，光欣镇长到省里找江南好实业磋商养殖产品上市和销路问题，对方承诺全部可运送到省城销售。如此，后几批养殖的规模还可增大，除了两村之外，附近的村子也会开始投建，加入生态养殖之中。 养殖到如今面临一个问题，就是有机肥的处理，都堆在村里，不用几年，将成为负担。光欣镇长提出一个设想，我们镇也讨论操作的可能性，就是在镇上、三里湾村两地发动村里做有机大棚蔬菜种植，如此，可将两村形成的有机肥找到去处，产生效益。 而有机大棚蔬菜的销路，同样可搭上江南好实业这条线，销往市里、省城，确保销路的同时，也可保住有机大棚蔬菜的价值。” “这个想法不错，至少是科学地将高岭江镇的产业安排成一个体系。县里肯定会支持你们的工作，具体工作上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政策，都可跟县里提出来。我们会责成有关部门做好服务保障工作。” 第165章 心境各异 事先也预估过书记田明俊的态度，汇报工作的顺利也是之前就猜到的，在这种事情上，田明俊不可能持反对意见。乡镇自己工作的决策，范围小，影响可能不小，这样的工作没理由反对。 王统汇报之后，田明俊表示完全支持的态度，之后，没有问具体的细节，只要王统给他一份材料。杨光欣跟在王统身边，田明俊并不问他，就像杨光欣并不存在准确地说是杨光欣跟这个工作关系并不密切一样。 从县委出来，王统也不知怎么跟杨光欣说，明白书记对杨光欣的态度就是如此，不用说破想必杨光欣自己也明白。 杨光欣一直波澜不惊的样子，到县委外见领导看自己，也不多说。县里对高岭江镇要做有机大棚蔬菜的项目表示支持，牵涉到的部门却要镇上亲自沟通，这些工作属于政府方面的工作，还得找向海平和常务副县长、专门负责农业科技方便的副县长汇报、沟通，才能够推进下去。 “下午再跟县长汇报？”王统说。 “我听领导的。”杨光欣说。知道田明俊对自己的印象还是解不了，也不太在意。等自己在高岭江镇满了两年，想办法回市里去，到时候，田明俊又如何？即使他到时也在市里，都不一定跟自己在工作上有关联。 如果自己到时候是市政府办副秘书、副主任之类的职位，田明俊在市里，工作上还要往来，他即使是处级领导又如何？除非升到副厅。以目前双星县的工作看，田明俊升副厅可能性非常小。 想通这些细节，只要自己在工作上没出大错，县里领导对自己的威慑确实不大。 “那就先联系刘秘书吧。”王统拨打刘韬的电话，要见县长也得先约。之前，以为在县委这边的时间不会短，说不定汇报工作之后还会安排吃饭之类，具体讨论工作的实施与落实。 谁想结果出乎意外，不说书记叫人过来一起沟通，连细问都兴致缺缺。 “王大书记，你好。”刘韬笑着说。王统说，“刘科，你好你好。我想问问下午县长在办公室吗，有点工作要跟县长汇报汇报。” “王大书记有工作要汇报，县长肯定有时间，再忙也的给你挤出时间来，是不是？”刘韬笑着说。 “刘科，这可不敢。这句话让县长听到，我还要不要往上升了，搞不好目前这个位子都保不住。我这不是在请示刘科吗。”王统有点诚惶诚恐了，明知刘韬是那个性子，说话虽有分寸，但跟熟悉的人说话就这个调调。 “我家老板是这样的人吗。”刘韬说。 “县长胸襟宽广，肚里能撑轮船。是海纳百川的人。”王统忙说。 “得了，不知王统书记说在县城还是在镇上？我这边帮你安排，就跟老板汇报。” “多谢，辛苦了。我在县城。” “好，王统书记，上午还有一个小时，来不来得及过来？如果安排的上，我这就请示老板。” “好啊，十分钟就可到县政府，我等刘科消息。”上午如果见到县长，下午可以跟李泛云见一见，之后，请相关部门的人吃个饭，接下去的工作可交给镇上其他人来跑。 拦一出租，跟杨光欣上车往县政府赶，不管现在向海平会不会召见，都得先赶到那边。从县委这边进城要一点点时间，才到街口，刘韬的电话来了，说现在上午有时间，在办公室等他们，到了后直接过来就行。 到县政府，直接走向海平办公室，刘韬见两人到了，轻声说，“王书，不是说好把杨镇长借出来用吗，你又不肯了？看老板怎么修理你。” “误会误会，是杨镇长有点想法，才回镇上。他目前的精力肯定在申遗工作上。”两人不多说这个问题，到县长办公室前，都自觉地不说话。 很明显感觉到在县政府这边和县委那边的区别，不知是因为刘韬和王正安的性格区分，还是因为田明俊与向海平的性格不同。杨光欣心里苦笑不已，觉得有些事完全没有必要如此，但实际上很多人又非常在意，搞得神乎其神的。 向海平也做办公桌那看材料，真是巧合了。不过，王统和杨光欣进办公室时，向海平抬头看了一眼，说，“还有一会，你们先坐等等，不误事吧。” “县长你先忙。”王统忙说，在向海平面前没人敢放肆。 刘韬压低了声音，说，“坐吧，我来泡茶。”请王统和杨光欣到沙发上坐。 向海平忙一会站起来，笑呵呵地说，“王统书记，把光欣镇长带在身边一起过来，是不是镇上又有新动作？” 走到沙发边，见王统和杨光欣都站起来，说，“坐吧、坐吧，没必要这样。” “县长，我们是有点想法。”王统说了便将杨光欣在长假到省城，之后说准备筹备推动有机大棚蔬菜的项目，如何利用有机肥、大棚蔬菜的销售计划等等。 “先给我留一份材料，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事情。高岭江镇能够搞这个，难道县里其他乡镇不能搞？只要市场还不饱和、不过剩，有机大棚蔬菜的前景应该不止于此。” “是。县长，市场调查我们还没做过。” “刘韬，你先安排午饭，就在食堂吧。边吃边谈。”刘韬应了出去，向海平看着杨光欣说，“光欣镇长，省里那边怎么说？” “县长，江南好实业的态度非常明确，这段时间，生态养殖产品还没上市，但对方这段时间从周边搜集一些农家产品，在做销售，提前试探市场的反应，效果很不错。我们不用担心两村的生态养殖没有销路，甚至在高岭江镇我们打算将规模再次扩大，确保产品不断季、市场供应不脱节。 至于大棚蔬菜的项目，销售渠道有了之后，有机生态产品很有市场。只要将项目做好，做出一定规模，就能够降低渠道上的成本。” 第166章 打埋伏 “生态养殖产生有机肥，有机肥用于有机蔬菜，这样就形成一个链条。好，这才是真正的科学思路。光欣镇长，你该是学理科的才符合吧。偏偏是文科生。” “县长，文科生的逻辑更强。”王统说。 “是不是到一定程度之后，文科、理科都具有相似的特质？”杨光欣不知怎么说，两位领导拿他调侃，还能说什么好？ “走，到食堂去吃饭，边吃边谈。”向海平说。 三个人走出办公室，王统和杨光欣随在向海平身后，下楼梯时，向海平说，“光欣镇长，申遗那边进展还顺利？” “县长，申遗工作我完全外行啊，这是赶鸭子上架。”杨光欣苦笑着说。 “我听王秘书说，目前正在按找新的思路在推进工作，怎么样，有几分把握？” “不敢说把握，只能说把思路理顺，最后结果我可不敢乱说。” “没人会怪你，大胆去做就是，不去做，就不可能成功。之前他们做的工作很认真，很努力，不过，格局不够啊。什么叫人才？这是一个很难解的题。” 走完楼梯，过道上不少人看到三个人一起走，有人眼里热热的。到食堂，直接去小包厢。政府这边有三个房间隔成小包的形式，除了领导们碰头，还有就是主要领导找厦门的人谈事情，也会到小包来坐坐。 刘韬已经在小包里安排，点了菜，酒没上，但放了饮料。厨房的人得刘韬通知，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将冰冻的主菜回锅热一热，炖一炖，就可上桌。小炒也快，几个人才坐下，菜就上了。向海平说，“食堂招待，太简陋了，两位多包涵。” “县长客气。”王统说。 “县长，只要有大块肉就是最好的，我们在乡镇，偶尔在村里吃到大块肉，就是最好的餐。”桌上放有回锅肉，肥而不腻，是杨光欣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看来刘韬确实有心，今天这菜点的已经记住杨光欣喜欢吃什么菜了。县长是不是也喜欢吃回锅肉不得而已，杨光欣不管不顾地夹一块，往嘴里送。 王统知道杨光欣不是鲁莽的人，他这样做看起来是失礼，但在向海平现在面前这样做，又有另外的一种表现。向海平面带着笑，看杨光欣一副很馋的样子，说，“能吃才能做。” “谢谢县长。”杨光欣说。 “我怎么感觉刚才还有一些话没什么完？光欣镇长，你说说看吧。”向海平也拿起筷子，夹一块酸辣肉片吃起来。王统见了，没想到今天的吃饭竟然这样开始了，不过，有杨光欣这个家伙在，什么都有可能。 “县长，刚才书记汇报了镇上和三里湾村的有机大棚蔬菜、有机肥的利用，我这里还要汇报另一个设想，那就是从坳上这边修一条十里观光栈道，一直通道高斗村，绕塘谷村往土坳林村，回到三里湾村，再回镇上。如果开辟这样一条旅游线路，有机生态旅游，是不是有潜力？” 杨光欣描述得比较清晰，向海平对高岭江镇虽不算很熟悉，但从杨光欣的描述中，感觉饿到这是一个循环的、有不少亮点的旅游线路。 “光欣镇长这个想法确实很有吸引力，不过，难度也大。”向海平说，“十里观光长廊的投入该有多大？勘察、建造只是时间问题，关键是引来资金投建，之后，还要有游客肯认同这样的休闲活动才有回报。谁负责论证？” 向海平说后看着杨光欣，见他摇摇头，说，“只管将想法丢出来，让我们县里自个头痛吗？这可不行。这个想法不错，有可行性。不过，高岭江镇和县里共同来推动这个项目，怎么样？” 说着，向海平却看着王统，要看他怎么说。王统说，“县长，别看我，我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和能力。镇上推举光欣镇长，县里派出什么人我不管，只要将这些没推动起来就好。” “光欣镇长，你见到江南好实业的人，他们对生态养殖的运力、对有机生态蔬菜的运输没提什么要求？”向海平说。 “有要求，特别是蔬菜这方面，要求当天的送到省里，我这样想，这个难度不是太大啊。”其实，从高岭江镇出发到省城，如果出发时间在临晨，到省城不过是中午后，虽过了销售最高峰，但不至于完全失去市场。 “都说要致富，先修路。这一刻，体会很深啊。高岭江镇、双星县之所以落后，交通就是最突出的瓶颈。当然，人才的需缺也是最为紧要的，我看到高岭江镇的一天天变化，就是因为有一个敢想到家伙到高岭江镇，嚼活了一滩水。 王统书记，我这样说会不会想不通？” “县长，你说的就是事实。我们在乡镇时间长了，面对沉重的现实，在一次次失败之后，变得畏惧困难、停滞保守、毫无创新。” “两位领导能不能停一停？我可不想从高高的地方摔下来，虽摔得清醒，但摔起来绝对痛。” “你看你看。”向海平手点着杨光欣，笑着看王统，“我们吃饭，先别理他。” “好哦。”王统也埋头吃饭。 刘韬虽在忙，但也在观察吃饭的三位，见杨光欣一个年轻轻的在县长面前沉稳自若，而领导对他也没将他看成手下，是对等的态度。 心里打定主意，今后有时间得多跟杨光欣走动，副镇长不算什么，可二十三岁的副镇长还得到县长的完全认可，前景是明摆着的。 “县长，如果从高斗村修一条路往临省走，高岭江镇出来就容易了。”杨光欣说，“我们能不能跟江南好实业提出让对方投资修这样一条路？” 向海平想了好一阵，对王统说，“是不是你们在家就商量好了的？” 王统说，“县长真是冤枉我们，光欣镇长这次到省城，跟江南好实业死缠烂打，想要修这样一条路打破地理封锁，对方答应给一笔资金，不过，不完全够啊。” “果然，在这里埋伏了。” 第167章 争议 举起杯子，向海平说，“喝一个，虽然不是酒，我们也该庆祝的。来来来，喝，我干了。”说着将饮料喝完。王统、杨光欣、刘韬自然也喝掉，这样的事，对双星县和高岭江镇都是大好事。 “好事，大好事，对吧。分步来看，只要修通这条路，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流通的成本降低，就是高岭江镇发展的基础。县里肯定会里支持，哪怕，砸锅卖铁我也要支持。再有，有机蔬菜的大棚项目，县里农业局、农机局等相关的部门，成立一个小组，蹲点也要将技术上的问题彻底解决。要他们在农户掌握基本技术之后才能收兵，可以吧。” “非常感谢县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太感谢了。”王统说。 “有机蔬菜大棚的工作，高岭江镇先做试点，如果取得成功，县里其他乡镇也可做这方面的项目。我想，不论是市里还是省城，市场都会很大，关键是要有相应的销售渠道。” “县长说的对。”杨光欣点头应到，县里对高岭江镇工作权利支持，今后真探索出一条路，自然可将已有的资源进行共享。“不论做什么项目，规模扩大才会降低成本，提高利润。” 具体该怎么推动工作，还得细谈，之后，做成方案，一步步走下去就好。高岭江镇得到县长的支持，接下来的工作会顺利很多，特别是向海平答应让县里相关部门下村驻点，做好技术指导，这样会让镇上和三里湾村的大棚蔬菜项目顺利做起来。 吃过饭，向海平让刘韬电话李泛云，让他过来讨论这个问题。李泛云原本准备休息的，不过，县长有请，他只能最快赶过来。在县长办公室，见里面有王统和杨光欣两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不过，李泛云不会表现出来，跟向海平招呼，“县长好。” “来了，好。”向海平笑呵呵地，“泛云县长，王统书记和光欣镇长汇报了高岭江镇的一个规划项目，请你过来一起讨论，如果可行，天冷之前将前期工作都落实下来。” 李泛云见到王统和杨光欣在县长办公室内，也猜到会有事情与他们有关。如今，高岭江镇已经够折腾的，还要折腾什么？生态养殖的事情他虽不直接关注，但私下还是让刘立新注意两村的养殖进展，知道目前塘谷村、高斗村的生态养殖势头非常好，这让他非常郁闷。 不过，养殖势头虽好，并不证明就真能够赚钱，在双星县和周边县市，这些乡镇推动的项目，最后是什么情况收尾，见得比较多。一开始都轰轰烈烈，大唱赞歌，到后期往往都是悄然无声，损失不小。 生态养殖出了不少鸡鸭，到后来能不能售出去，能不能换成收入折现，会不会将鸡鸭的价钱拉低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会不会因为价格变低，让养殖户卖也亏本、养也亏本的尴尬境地？ 反正，他是不看好这项目的。在乡镇，踏踏实实做好农业，这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乡镇项目、乡镇经济说破了就是笑话，就是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政绩，折腾起来的，背后都是血泪辛酸，都要乡村的农户来买单。 李泛云没看王统和杨光欣而是等向海平继续说话，见李泛云这个样子，向海平倒是平静，“王统书记，你把有机蔬菜大棚的项目先给泛云县长汇报吧。” 王统之前就跟李泛云招呼了，李泛云只是点头表示，杨光欣也是如此。这时候，不能计较李泛云有什么态度。不过，县长点了王统汇报，杨光欣便不出声。 王统说了有机生态蔬菜大棚项目的设想，李泛云皱了皱眉头，说，“我没记错的话，八年前，城郊就做过一次大棚蔬菜，结果怎么样？” 王统、杨光欣对城郊做大棚的情况并不熟悉，王统听李泛云这样说，想必是对方已经做过这方面的理解，说，“李县长，八年前的大棚情况我们并不了解。” “不了解不怪你们，高岭江镇准备做大棚蔬菜，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我个人认为，在高岭江镇做大棚是不适合的。理由是高岭江镇的地理闭塞，县城的菜贩子肯去运菜吗？菜贩子不去，村里的人自己到县城来卖菜，收益会更差。除掉来回路费，不贴本就很不错了，如此，建大棚的成本无法回收，人力成本也是白白搭进去。 这些具体情况，你们都考虑没有？大棚蔬菜不少地方都在搞，但能够形成产业的、能够赚钱的又有几家？县长，我觉得高岭江镇有这样大胆的设想是值得肯定的，不过，这样的设想是不是跟实际情况吻合，还得反复论证。” “泛云县长这话说得非常好，双星县很落后，不论做什么项目都没有失败了重来的条件和资本，每一个项目的推动，都必须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充分论证可行性，才能做出决策。 我们政府部门是帮助农民而不是害农。这是最基本的底线。从另一个方面说，我们要确保农民的基本利益不受侵害，又要帮准农民找到发展之路，冒进不能做，困守危局也不可取。其间，就有大量的工作需要我们干部来做，发现市场、找到商机，开发项目等等。”向海平没有直接批评李泛云，但也提出自己的想法。 李泛云没做任何表示。 “王统书记，你们这个大棚蔬菜项目做了哪些前期准备工作？”向海平说。 “县长，目前暂时还是一种构想，要进行论证的信息还得做很多工作，我们设想是先向县里汇报，取得支持之后，开始做相关的调研，搜集数据，确实项目可行之后，再发动村里做工作，落实项目的推进和建设。”王统听出两位领导的不同意见，也不敢瞎说一气。 “光欣镇长，你是这个设想的最初提出的人，有哪些想法？都说说。”向海平看着杨光欣，笑着说。 第168章 做事的心态 领导看着自己，李泛云虽显得平静，但更多的是无视。之前，几次李泛云针对自己，真实的原因并不知晓。自己也不想在李泛云面前表现过于激烈或尖锐，年轻人多收敛一些是有好处的。 不过，向海平点名要自己说话，不说出一点有分量的东西，肯定不行。至于李泛云会有什么印象，会不会因此更恨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县长，李县长之前提到双星县城郊在八年前推动过大棚蔬菜的项目，没有成功。我对此是不了解的，听说这件事后，第一是决心去问当初参与的人，听一听他们失败的原因。 我是这样认为的，大棚蔬菜在目前已经是一种技术比较成熟的农事，蔬菜品种也跟八年前完全不同，技术成熟了，品种更新换代了。如今，市场上可说任何时候都有新鲜的青椒、红椒出售，而之前及时有大棚蔬菜也是季节性的产出。 其次，销售上的问题也跟当初不一样了，这几年，城镇化已经成为趋势，相应地需要消耗的蔬菜也成倍增长，消费人群大增的同时，蔬菜也给拉动需要，市场的需求大了。目前，双星县或江柳市的蔬菜供应都是从外地贩运过来的，如果我们有相应的规模和产出，竞争能力不会比长途贩运更差吧？ 除了市里的市场之外，跟江南好实业也沟通过，他们有渠道消化这些农产品，基本保障我们产品销售环节。至于，整个运行下来的成本是多少，利润有多少，确实目前还没进行过核算。 大棚蔬菜是不是适合在高岭江镇推动，还得在细节上进行充分论证，最后再做决策。” 确实，具体的东西没有数据支持，杨光欣也不想多说，只要有渠道，销售环节没有太大问题，大棚蔬菜项目做起来，加上有机这个环保概念，做出来的农产品销路不会太差，不至于失败。 向海平等人安静地思考一会，才说，“泛云县长，你对高岭江镇提出的这些想法，有什么感想？” “只要科学地做工作，只要是帮助农民，我们都会支持这样的工作。高岭江镇有这样的设想，只要充分论证之后，我们肯定会尊重科学。县长，请放心。”李泛云挤出一点笑容，对杨光欣的一番言辞，并不觉得如何被说服。 因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种事情在日常中见多了。 李泛云不肯明确表达支持高岭江镇的意思，要等他们充分论证之后，才会有决定。对高岭江镇而言是压力也是动力，杨光欣觉得这样很好，真理的根本不至于轻狂浮躁，对整个项目的推动才是好事。 随后，王统在向海平和李泛云面前承诺了要好好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对设想的有机大棚蔬菜项目进行论证，之后，再向县里汇报。向海平对此表示赞同和支持，同时，让农业部门抽调人手参与高岭江镇的这些前期准备工作。 李泛云没多做表示，便告辞了。等李泛云离开，向海平笑着说，“王统书记、光欣镇长，是不是有很大压力？” “还行吧。”王统笑着说。 “县长，我觉得李县长对这个项目的态度是好事，一个工作不能一律叫好，有反对的声音是好事，工作才仔细。工作只有做细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哦，”向海平不由对杨光欣有另眼相看的味道，“这个心态真是难得，这样的心态才真是做事的样子，好。我相信，高岭江镇的项目肯定能够成功。” 将之前的材料给向海平一份，王统说，“县长，我回去再梳理一份准备工作的方案，请来的指导。” “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前期工作做得细，对今后项目正式开始其实也是绝对的指导。这也是好事。” “我们明白了，请县长放心，会将心态放好。”王统也是很有感触。 王统准备带杨光欣离开，向海平说，“王统书记你先忙吧，我还要跟光欣镇长说说申遗工作。”等王统走后，向海平又说，“光欣镇长，我听听申遗工作的真实想法。” “县长，我对申遗工作只能说试一试，确实没什么把握。不过呢，跟刘老、王哥和王秘书等人有点不同的是，我在面对申遗工作时，不受之前思路的影响。看一遍资料之后，产生的想法是全新的，只是从申遗工作步骤出发，形成新的逻辑。” “你的逻辑是怎么样的。” “县长，要外人了解双星县的山歌、认同我们的山歌珍贵、具有保留传承的意义。那该怎么向他们介绍？如何展示？我认为是一个介绍材料、说明文或者导游演说词。适当夸张，然后用资料证实这一点。 第一部分应该是全面介绍，让外人有一个整体轮廓的认知，这个特别重要，第一个印象不强烈，如何说服别人赞同你的想法？其次，资料要纯碎，有些东西要有深度，有些东西则要有广度。山歌的曲调确实动听，但你从前都后都是这个旋律，谁还觉得好听？” “这个想法确实不同。” “县长，我至今都没看之前的文案，也是担心受到影响。因为人的思路一旦形成、固话，要改变就特别难。” “刘老、王哥这些人虽然在文化界活跃，但要说才能只能说是在县里这个圈子里，我不是对他们有太高的要求，申遗工作走不出去，双星县向外界扩展影响力就少一张名片。” “县长，如果不出意料，二十天后申遗文案的初稿可以做出来，到时候请各方面再来评估吧，我也是一搏，希望能够成功。” “好，静候佳音。”向海平说，“高岭江镇那边的工作也不必多牵挂，分心了两遍工作都受影响。当然，如果能够兼顾，那就更好。能者多劳嘛。” 下午还有一段时间，回到申遗小组办公室，沉下心来看材料，将整个申遗文案进行反复推敲。见到向海平的态度，也明白申遗工作的重要性。 第169章 修路项目 江南好实业的人是在三天后到县里，先联系了杨光欣，双方见面。江南好实业派三个人来，一女两男。以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琴嫂为头，另两个是陈明亮和江哥，琴嫂做财务，陈明亮负责跟县里打交道，江哥是技术顾问工作的。 做了简单的沟通，杨光欣也明白琴嫂三个人被唐佳荟派来，实际也是唐家那边的人。修路资金上，除了之前的两百万，另外还弄来一百万，准备将这个项目做得更踏实一些。预算给的虽有了不小弹性空间，但最初跟双星县这边谈，还是以一百五十万总投资来做。 杨光欣明白了整个项目的意图之后，笑着对琴嫂说，“琴嫂，之前说好的拿出百分之五的资金给高岭江镇中学作为教育的奖励资金，现在没变吧。” “杨先生，我知道的唐总答应的资金是十万，还是分期给出的。不可能增加，这段路总计有多少路程？六公里，高斗村占用的地、人工劳力不用开支，但河沟对面的山地、那边还有一公里才跟省道接通，要给出一定的补偿。再说，修桥总投资一百五十万够不够？” “琴嫂，也不差那点小钱吧。” “杨先生，我也是听命行事。”琴嫂神色不动，另外两人间杨光欣这样子，也暗自摇头。 这边先统一了思想，杨光欣才带琴嫂三个人去见县里领导。先联系了刘韬，那边得知省城江南好实业来人，便先安排了见面。 对省里到来的贵客，还带着钱来县里做建设，当然要有足够的尊重和必要的态度。几个人去县政府，向海平带着几个人已经在门外等了，杨光欣见了，忙快走几步到向海平身边，小声汇报省里来人的情况。 “远来的尊贵朋友，欢迎欢迎。”向海平迎上前，杨光欣便给双方介绍。琴嫂等人对县里有这样的态度，也是非常高兴。不管投建什么项目，受益方有足够的态度，总是让人开心。 进到办公室，向海平说，“请坐。” “向县长，客气了。”琴嫂说，“今天来双星县，是因为准备在高岭江镇高斗村修一条公路，通向临省，疏通高岭江镇物质流通的能力，不知县里有什么打算。” “县里的态度非常明确，只要县里能够做到的工作，我们会全力支持这个项目。不过，县里财政紧张，配套的资金困难拿不出，但要人给人，要政策给政策，笔记你们到双星县来是帮助我们进行建设的，我们这点自觉还是有的，请你们放心。” “那就多谢了，江南好实业在这条路总计投入到资金是一百五十万，其中一百万是修桥的。工程的招标、征地、人力、修建需要的物质，都是双星县这边负责。细节上的问题，我们希望在最快时间讨论出来，公司那边人力太紧，我们也不可能长时间在双星县这里停留。” “这个工程总共分几个步骤，第一阶段是项目立项申请、勘测、划线，桥的选址和探测，这一间断需要一定的资金投入，县里可承担这部分； 第二阶段是施工，人力、施工需要的物质，县里也可联系省市一些单位、部门，求得一定量的物质；桥梁的建造必须招标，县里会组建一个施工部门来负责这一工程……”向海平对这条路的修建早已得到消息，有一番思考和设想，这时候谈县里的设想条理分明。 于此同时，刘立新也到县城，他在高岭江镇得到的消息要落后一些。信息是从土坳林村支书和村长那里得到的，说是高斗村会修一条公路连接临省省道。刘立新觉得不可能，但村支书说政府已经在高斗村、塘谷村做发动工作，已经将路线初步定下，还跟临省占地进行联络、商谈补偿事宜。 有这些细节，刘立新还是半信半疑的，因为高岭江镇要做这样一个项目，怎么会不开会讨论？如何他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随后找王统去问，王统说确实有这样的项目，只是，项目是由省城江南好实业公司投建的过程，资金还没到位，对方公司最终是不是要投建，都还没确定，镇里确实在做一些前期工作，不过，消息还是没扩大。 这种事情原本没什么，不过，刘立新最近大半年感受到排挤，特别是廖其文走后在高岭江镇已经可有可无的存在，乡镇有什么事都没人跟他同消息，心里自然不忿。 又想，塘谷村和高斗村都能够修通这条路，那么，土坳林村到高斗村间隔也没多远，不到五公里，完全可修一条乡级路搭过来，以后土坳林村除外不一定要走双星县城这条险道。 当即跟王统和郭占江提出这个想法，这也是土坳林村支书和村长的想法，修路的劳力村里可出，只要县里、镇上帮出一些物质。但王统和郭占江确实没法答应，到县里去要物质，高斗村这边肯定要先满足，毕竟牵涉到生态养殖、有机大棚蔬菜等项目的落实。 刘立新见书记和镇长都不肯答应，便往县城跑，直接找李泛云常务副县长来解决这个问题。李泛云对江南好实业准备在高岭江镇修一条路出去的事是知道的，但他不想掺和其中，自然不去细问。 因为这条路修建好要投入多少资源、多少人力、要征用多少土地等等，是一件牵涉面很广的工作，哪是想象的容易。对这种事情，李泛云不想沾边的，所以明知县长向海平在推动这个工作，他没主动去接触这事。 听刘立新说到高岭江镇这条路，又说到土坳林村跟高斗村之间的接通，他对那边的山势了解不多，刘立新却熟悉，说地势比较平坦，修筑一条乡级路难度并不太大。人力村里承诺自己解决，主要是一些必须的物质。 如果责成某单位扶贫点，或跟市里、省里某一单位联系，将土坳林村成为对方的扶贫点，然后要修路就是非常适合的项目。 李泛云说，“村里有这样的想法，我帮你问问。” 第170章 刘立新谋路 李泛云和刘立新都有自己的想法，县里运作高斗村公路是开通外出的路，这边如果也修路，就不会输给他们。今后万一生态养殖等项目做成功，土坳林村也可加入生态养殖的序列，一起发展起来，论工作政绩，并不弱于对方。 在落后的县、乡镇，领导或干部想要做成一桩稍微能够体积的工作成就都非常难，李泛云和刘立新明白高斗村如果真修成这样一条路，对改变高岭江镇的封闭有不小影响，他们如果什么都没做，就会落后一步。 这一步一旦落下，以后想要追赶，机会都难找到。 “李县，据我判断，这几天江南好实业的人可能会带着资金到县里来了。”刘立新说。 李泛云不说话，而是打电话问一个市政府办的秘书，说一阵，挂了电话，对刘立新说，“不是这几天，而是今天他们已经到了双星县。这时候正同县长讨论着个项目的落实。” “李县，那土坳林村这条路……” “不用着急，我尽力争取。” 李泛云知道在县政府这边肯定影响不了向海平的决定，让刘立新先回镇上，注意镇上的最新情况，便给田明俊打电话，想私下碰面见一见。 田明俊也得知县里的情况，但应了同李泛云一起喝茶，彼此之间是同盟有共同的利益。其中默契，不用点明。 王正安迎了李泛云进茶楼包间，这个茶楼比较隐秘，属于私人聚会之地，对外人基本上不开放，甚至不算是经营做生意的地方。准备了水，王正安知道领导在这里聚，有话要说，等泡了茶，端送到领导面前，便离开茶室。 李泛云喝了一杯茶，才问田明俊知不知道省城已经有人到了，准备在高岭江镇修路。田明俊自然知道，虽说向海平没直接跟他汇报沟通，也是有渠道得到这些消息的。 “生态养殖这个项目看来要长久坐下去，才有决心修这样一条路呐。老李，你说呢。” “书记，生态养殖的利润并不大。你我也知道高斗村所谓生态养殖不过是一个名头，也是他们需要这个东西。赚钱不赚钱，对他们影响并不大。这条路也可能就是生态养殖宣传单延续，养殖真能赚大钱，项目会落在高斗村？” 李泛云对经济也是有接触和了解的，高斗村的生态养殖项目，投入多少资源，能够回收多少成本，虽没有细算出来。但因为唐力臣要这个东西，投入一些资源又有何不可？ 田明俊叹一口气，“世界上明白的人不少，更有揣着明白装糊涂。老李，你啊就是太执着。” “书记，生性如此。我也想改，真要是改得了，就不叫性格了。” “也是。不过，目前我们能够做什么呢？难得糊涂啊。” “书记，刘立新反映了土坳林村一个要求，他们村里有决心修建一条乡级路跟高斗村接通、县城路网。村里决心很大，占地问题村里解决、人力村里解决，只申请一些水泥、炸药、钢筋等物质。” 田明俊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说，“这个要求并不高，县里肯定要支持。我来解决一部分困难吧，老李你跟下面交待清楚。” “我听书记的，高岭江镇的刘立新这个人还不错。” “那行，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他。” “好的，我这就交待他。”李泛云说，“得先提出来才行。” 随后，李泛云便让刘立新到街上等他，秘授心意。刘立新随即提交一份项目申请，又在电话里跟王统、郭占江提出来，说土坳林村要修一条接通高斗村的乡级路。 郭占江得知这事，便去王统办公室商量，镇上的资源和工作精力不可能分开，高斗村的修路项目已经是经过乡党组讨论定下来的，土坳林村提出修路项目，得往后推一推才行。 王统听着感觉这提议，笑了笑，说，“郭镇，手板手背都是肉，我们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太偏了，是不是？你说说看，镇上给高斗村什么样的资源？” 郭占江还没想明白，说，“政府这边的人手主要集中在两村，抽调出来，两边人手都不足，说不定两边工作都做不好。” “干部去高斗村、塘谷村是做经济建设项目工作的，又不是为修路。是不是？土坳林村修路当然可以，我们也必须支持才是应该有的态度。组织、人力、征地置换和补偿，责成村里做好工作嘛。” 刘立新在县城得到镇上的回复，随后将申请报告提交到县政府相关部门，李泛云在报告上做了批示。 向海平从刘韬手里接到李泛云签批的项目报告，看了，笑起来。对刘立新、李泛云等人做这样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的。 杨光欣也从王统那边得知刘立新推动土坳林村的修路之事，笑着说，“书记，镇上大好事啊，这路最好是修成县级路，今后真要开发旅游就不要扩建了。” “就你会想，我估计至少是县级路的级别，要不，怎么跟高斗村那条路对接？” “书记，我是这样想，镇上那边你，还得请书记跟大家做做工作，人手上也尽可能分给土坳林村一些才行。” “放心吧，我跟郭占江镇长也沟通过了，但也得将某些人手里的资源榨干，对不对？”“书记才是真正的老姜，辣着呢。” 刘立新得到李泛云的批示，回到镇上跳过郭占江直接找王统，王统拿到签批的申请，犹豫好一阵不说话。刘立新见了，说，“书记，我也不知村里怎么会直接将报告递交到县里，下面该怎么办？” “立新镇长，修路是政府主持的民生工作，占江镇长得点头和支持，我对土坳林村有这样的要求是完全赞同和支持的，总不能跳过占江镇长。对吧？你先同占江镇长商定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再集体讨论？” “……”刘立新也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王统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挫败，又很不甘心。 第171章 该演戏就要演 即便不甘心，刘立新也没办法，不敢跟王统变脸同样也不敢拿李泛云来压住自家书记。不能绕过郭占江，必然要做更多的关注，使得土坳林村修路项目阻力大增，很可能被推后。只要讨论中大多数人赞同推后落实的结果，今后，很可能就不了了之。 刘立新知道这一工作是李泛云关注的，甚至还透露了县委那边也在关注。县委还有谁关注值得李泛云暗示出来？很可能是田明俊书记，如果真是书记在关注，自己的压力就不小，做好了，领导那里得到肯定，今后升迁有望。反之，没做成对领导没多大影响，可对他影响就大了，领导一旦有能力不强的印象，可能一辈子都留在高岭江镇。 在高岭江镇这边，李泛云的话不好用，刘立新心里是清楚的。硬着头皮找郭占江，郭占江没太好脸色，听刘立新说后，也看了李泛云签批过多申请。 沉吟一会，郭占江说，“立新镇长，江南好实业因为生态养殖即将出产品，要在高斗村后山修一条公路连接邻省省道，你知道吧。” 刘立新也不能说不知，更不好说领导没跟他通这消息，只能点头认了，心里的委屈自然不少。 “高斗村的那条路总计八公里，又是关联到商家项目，关键是有高架桥，还要跟邻省那边沟通做工作，需要的人手多。土坳林村这边人手安排如何分配？其他方面工作不能不做，对吧？我想，能不能分成两期来推进这个工作？高斗村这条路修后，我们乡镇也积累不少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今后干脆将全镇各村之间的公路都贯通，成为一个网。” 到郭占江这里果然按照之前的预测的走势，刘立新不能站出来硬顶，只有拿县里领导来做挡箭牌，说，“镇长，书记看了李县的签批，表了态的。镇上会全力支持土坳林村的工作。李县也得知这个事情，要是分期推动，万一李县再到土坳林村检查工作，我们该怎么跟领导解释？李县的脾气县里谁不知道。” “高斗村那条路要多少人，要多少资源，我们这时候还不能准确预测。兵分两路是不是现实？搂了草还要捉兔子，我担心一事无成。”郭占江态度上也不是很坚决。 “镇长的担心我是理解的，毕竟之前每修一条路都是全力以赴，当时都是县里在主导。不过，土坳林村那边的决心也很大，他们村委决定即使没有上面支持都要把这条路修好。听说李县长也是因为见村里决心大，才感动了，大力支持。目前正在联系点对点扶贫，要一些修路物资、资金。” “村里有决心，我们镇上态度也是明确的，绝对支持土坳林村修这条路，不过，也要跟他们说清楚。高斗村那边涉及到省里招商大事，镇上又是先答应了高斗村、塘谷村做好这一项目工程，两条路之间虽没轻重之分，资金上也是对方公司投入的……”郭占江虽没有明确说开，刘立新也知道镇上不可能两村一般摆平。 “镇长，村里那边我可以跟他们沟通，至于其他的事情，村干们也有魄力。” 刘立新随后在他农业组拉出一个小组来，对外是到与土坳林村驻村，实际上是在协助村里做征地、协调补偿、组织人力、跟县里沟通等工作。王统和郭占江也不多问，刘立新便在县城和镇上两边跑，催李泛云找物质上的支持。 江南好实业这边跟县里沟通好后，琴嫂返回省城，陈明亮和江哥留下来，住在县城，与县政府的工作小组一起推动这个工作。高岭江镇这边也有相关工作的小组，王统为组长，杨光欣等人是副组长及执行人员。 杨光欣在县城要参与申遗工作，镇上的工作只能间或参与。听说了土坳林村的推动之后，对王统、郭占江等人表示有时间回镇上喝一杯，庆祝一番。土坳林村的路修通之后，下一步推进有机农业生产园少要做一最难得工作之外，村干们肯定也容易接受对土坳林村的改变。 接到肖文彤的电话，说市里总部那边的准备工作差不多了，有一个紧要的事情要杨光欣出面，那就是对招到的几个人进行面试。这次主要招待是广州市总部的办事人员、行政员工，而不是专业的教员。 教员的选择与聘用有些问题自己把握，当初她在市里学琴学音乐，认识的人不少。教员真要人完全可找人先帮忙兼职，再招合约长的教员。 总部这边招人也不多，主要是一个保安和门卫性质的人，暂时不跟保安公司聘用人员，这个人除了这工作之外，楼道的卫生也必须负责；办公室一人，负责各种资料的整理、聘用人员事宜的商谈、待遇等，专一做工作室内务的；外事一人，走访学生和家长、宣传工作室、广告、活动等事宜，让工作室的影响力持续下去；接待人员一人，负责接待来人来访、上级部门的检查等等。 这四个人是必须的，当然，今后规模逐渐扩大后，还要专一的财务人员来打理公司的财务，目前，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虽分为两部门，进出的财务业务也不少，但暂时还将会计事务委派给外人来做。对小企业而言，这样做可节省一些开销。 肖文彤说人已经物色了，但要杨光欣来面试，从六个人里选出四个。 县里这边虽忙，杨光欣接口也不少，其实，申遗工作的具体事务杨光欣完全可不参与，隔几天来一次，将搜集到的最新资料过一遍，确定可用不可用就好，但他不会让这事往外透露，让向海平他们得知，没有好果子吃。 跟向海平、王秘书等人招呼后，又跟王统那边也说了声，便到市里去。实际上，具体的事情有人在做也无需他太操心。 到市里去见肖文彤，还有一个事情让杨光欣多少有些愧疚，之前说好要给皓皓庆祝生日的，后来肖文彤老妈将皓皓接走，他不好露面。 第172章 面试 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目前的人都是杨光欣面试选取的，到如今，做事还没满一年，但这些人的表现都很好。肖文彤也是这样才要杨光欣到市里帮总部招人做面试。 租用的楼已经装修好，牌子也挂了“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这里既是总部也是培训基地，所以还挂了另一块牌子“江柳市未来音乐培训基地”。楼有五层，下面三层是培训用，四楼作为总部的办公用地，五楼作为员工生活区。 今后，总部这边规模扩大后，如果人多倒是今后另外租楼解决住宿和生活用房。 到楼上，见肖文彤一身职业装，说，“今天的气质可完全不同了，漂亮，看着让人起火。” “不准闹。”肖文彤知道这个家伙见到自己会有什么动作，确实担心他一来就要闹，等会做事都不安心。 “哪时候开始？” “十点半。”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来得及。我们先到楼上看看你的住处。”杨光欣笑着牵肖文彤准备去五楼，如今，五楼只有肖文彤一个人住着。 “不行。”她明白杨光欣有什么要求，虽然他自己也想但还是压住一些想法。 杨光欣哪还管她答应不答应，半拖半抱着往楼上冲，肖文彤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叫喊出来。到五楼，顺势将门用脚轻踢关上，已经揉起来。肖文彤很不满地说，“不准、就不准……” 看着时间差不多，杨光欣才放肖文彤起来，她这时候也顾不上埋怨，忙整理自己，清洗、补妆，把那些痕迹抹掉。 杨光欣倒是淡然，有这么一回爽利之后，心情平静。等肖文彤忙好，两人才下楼。走到三楼，已经听下面有声音，应该是按约定时间到来的应聘人员。 到一楼，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不过才来了五个人，杨光欣看一眼。五个人中有一个偏胖，心里虽不反感她，但在心里已经打了低分，除非等下面试表现非常好才可能弥补外形上的不足。 这种培训班是比较在意工作人员的外形，外形好给人有档次、有实力的感觉，能够让学员和家长对工作室更信任。 明白这点，杨光欣对招聘员工在颜值上的要求还是有一个基本标准，跟肖文彤也沟通过，肖文彤当时笑着问，是不是他在自谋利益，美女能够养眼，时不时还可勾搭。 杨光欣是第一次出现在工作室，这些应聘的人见他和肖文彤同时从楼上下来，也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今天的面试，很可能是这个新面孔来决定，不由地多看他几眼，见这个真是一个帅哥，几个美女对他笑着。 到来的五个人有一个是老者，圆脸，和善，笑眯眯的，叫福伯。 杨光欣见这个福伯的样子，知道他一辈子都是那种与人为善的老人，到工作室来应聘或许是因为退休后寂寞，或许是家里经济上有压力，到工作室来上班虽工作时间不短，但并不累，很适合他这样的人来做。 “大家好，我叫杨光欣，很高兴认识各位，美女很多啊。还差三分钟，我们等时间到了再开始面试，不过，福伯，我先跟你说几句话吧。”“好。” “福伯今年六十二岁了，已经退休的人，虽然很适合我们工作室这个岗位，身体上会不会吃力？” “杨先生，这是我身体检查结果，你看看吧。”福伯将一沓表册递给杨光欣，看了后，杨光欣笑着说，“福伯的身体还很好，是家人的福气也是我们工作室的福气。福伯，今后工作室门卫、保安的重任就委托给您老，辛苦了。” “杨先生，听说工作室是为了培养学生音乐素养的地方，我觉得到这里来做事是好事，比老朋友们围桌子打麻将要好，还可活动身体，这是好事。杨先生和肖老师信得过我，我非常开心。一定尽职尽责，守护好到工作室来学习的学生和工作的老师。” “多谢福伯。今后一起工作有什么困难、要求、建议都可跟我们提出来。”杨光欣和肖文彤齐声说，显得很客气。 “好的，我真有事肯定会说。请杨先生和肖老师放心。” “时间到了，今天的面试开始吧。”杨光欣看了看时间，有四个人都是女子，另外还有一个人没到。 拿着名册，杨光欣说，“非常感谢，各位能够关注我们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我们是做文化这方面的，对工作室招用的人也有一定的要求，除了学历之外，本人对音乐方面至少要有一些喜好和了解，这样，今后我们才能将工作室更好向外推广。 工作室是一家公司，除了文化发展、挖掘之外，工作室还要创收，所以，对外宣传、对内做内务、接待来人来访都会涉及到音乐这一块业务，如果完全陌生，确实不适合我们工作室岗位。 这一次，工作室要招三位志同道合的有缘人，今后在工作室一起做事业，如今，福伯已经加入我们，还需要三位。” 正说着，外面快步走进一个女人，进来后先跟肖文彤招呼一句，同时解释一句说在路上堵车，慢了一会。 杨光欣看了看时间，迟到七分钟。当即看着女人，这个女人气质还不错，见杨光欣看着她有些不满与不耐，不过，没说什么。 “这位女士，请你先离开吧。下面我们工作室要进行面试了。”杨光欣沉声说。 “我……我是来参加面试的，跟肖老师说好的。”女人说。 “我就是今天负责面试的，你既然是来参加面试的，那我正式通知你，这次面试已经不过关，今后如果有机会，工作室再与你合作？请吧。” “为什么？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走。” “肖老师请我来做面试，你还是请吧，我们要工作了。”杨光欣拒绝得非常彻底，女人看着肖文彤，见她没有任何挽留或说情的意思，扭头离开。 其他人见杨光欣如此，也明白这个人是因为迟到了。 第173章 录用 一个很有实力的对手被排开，对剩下的人说来是好事，不过，也看到工作室这边对工作纪律的要求很严。杨光欣知道要找人做事不难，难得的是遵守时间和纪律的人，他不在市里，这边要肖文彤一个人来压住这些工作人员，并不容易。有这个立威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 福伯在外面陪着其他人。既然要面试这一环节，也不能随便看一眼就决定，会让人感觉到太不庄重。 一个人跟杨光欣进教室，肖文彤在他身边，杨光欣坐下，然后对女子说，“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没问题吧。” “好的，”女子说，“杨先生、肖老师你们好，我叫怡秋，今天二十八岁，江柳市人。江南媒体大学毕业，二本。到沿海城市工作过三年，其中有两年是在办公室工作，我应聘的职位是办公室一职，对这个职位是熟悉的，有一定的工作经验……” 对这个怡秋，杨光欣也觉得不错，毕竟肖文彤之前已经做了初选，能力上、专业是也都可用。从沿海城市回到江柳市来谋求职位，也是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能力上没有问题。杨光欣随口问了些办公室资料整理、电脑程序的应用等，也能够做得来。 接待上的礼节、言辞、态度等都没什么不对，最后问了怡秋对工作室的个人看法。怡秋的回答让杨光欣觉得可以，最后，杨光欣对怡秋点点头，笑着说，“很不错的，今后合作做事业，要相信我们的工作室能够做到最强、最好。” “杨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怡秋说。 “请，没问题。” “你是不是工作室的老板？”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如果在办公室，今后要对肖老师负责，如果杨先生不是老板，下次到工作室来可能会被拦住的。” “我知道了，请你通知下一位吧。” 第二个到面试的是文芬，强项在做外务，面试时杨光欣设立几个小问题请她解决文芬倒是顺利地解决了，杨光欣觉得还不错，到岗位之后，也可逐渐锻炼与培养。 三号面试的是那个胖胖的，杨光欣没露出其他的情绪，只是，在提问题时就刁专和专业，对一个没有充分做准备的面试者，这样的问题确实答不上来。在三个问题之后，杨光欣停下不说话，三号也知道自己表现太差，说，“谢谢，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告辞了。” “对不起，下次工作室或许还要你来支持、帮助。”杨光欣说。肖文彤站起来，将人送到门外。 最后一位是瑶瑶，工作室要找一个处理内务的，瑶瑶答问题时虽说并不让杨光欣很满意，但这时候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之前要不是那个迟到了，瑶瑶估计就是被刷下来的人。答应用瑶瑶之后，杨光欣对她提出几条要求，请她在短时间内熟悉这些东西。 聘用的人员定下来，自然要会餐。就在工作室不远的一家酒楼要了一间包厢，六个人一起，显得很空旷。要了酒，也就杨光欣和福伯喝，福伯就肯喝一杯，表示自己酒量有限。杨光欣自然不多劝，知道劝酒不是好事。 肖文彤、怡秋、文芬和瑶瑶都是喝红酒，杨光欣笑着说，“肖老师，今后你们正好有一桌，没有业务时，可摆一桌麻将。” “杨先生，这是你提出来的，我们肯定会勤练业务。”文芬和怡秋站起来给杨光欣敬酒，要他喝各三杯。 “要喝不上不可以，你们也换白酒，一杯对一杯，你们喝多少我也喝多少。” “杨先生这样可不对，酒桌上，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样，是不是？今后杨先生找女朋友的话，让人听到今天这番话，问题就大了。”劝起酒来，怡秋和文芬都很能说，不过，杨光欣在乡镇锻炼了，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喝不少酒但却没醉，今天聘用的人第二天才正式上班，杨光欣和肖文彤一起回总部。到楼上，就两个人，肖文彤喝了不少红酒，脸红透了，看着非常动人。 不过，这时候杨光欣也不急，坐在沙发上同肖文彤聊天。“这段时间太辛苦了，总部这边是不是给自己放两天假？” “没事，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肖文彤说。 “要不多陪皓皓几天吧，上次皓皓庆生，我都缺席了。”“没怪你。一周岁孩子庆生其实是大人的意思，小家伙也不真懂。不过，以后皓皓会说话了，认得人了，你再欺负我他会保护我的，还会跟我妈说，你说怎么办？” “那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俩大人还不是一个孩子的对手，糊弄不过孩子？”杨光欣笑着说，也明白这是一个以后必须要面对的事实。“我不是皓皓干爸吗，总得有点干爸的意思。” “还说。”肖文彤捶他一下，却被搂在怀里。两人都有点酒意，这时候，气温还没有降下去，午后室内温度高，三两下肖文彤差不多全暴露在外，杨光欣大灰狼见小白兔一样。 肖文彤明白自己跟他在一起，这种事情是肯定的，也乐意让他疯。两人在卧室和客厅变换着地点闹，甚至到楼梯去疯。只要想得到的，都尝试一番。 等夜色降临前，杨光欣陪着肖文彤去吃饭，回来后肖文彤便睡了。杨光欣身轻意爽地开车回县里，到双星县也就一个多小时，到金苑小区这边还没散学。 刘梅见杨光欣到金苑小区来，一位肖文彤也过来，便看着门外。杨光欣说，“看什么呢？等肖老师。” “当然等肖老师呢，要不还等谁？”刘梅说，金苑小区的分部是她在管理，这里的石头稳定，收益很好，刘梅在这里的收入远比在外打工要强多了，对肖文彤和杨光欣都很感激。 “想肖老师了？那好，我电话让她过来吧。” “老板，今天肯大驾光临看看我们这些劳苦大众，非常感谢。不知有什么指示？” 第174章 封条 刘梅知道杨光欣与肖文彤之间的事情，跟杨光欣说话也随和，之前，肖文彤甚至有意要撮合刘梅和杨光欣之间走向婚姻的，不知他有没有跟刘梅说起。 杨光欣不会自认为见到任一个女人都可将对方怎么样，跟刘梅年龄相差不多，说话带着玩笑，也是常事。 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听她这样说，杨光欣也觉得有愧，说，“最近有点忙，其实我这段时间是在县城帮他们做一个工作。” “肖老师去了市里，老板哪还肯过来看我们。” “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老板是什么样的人？老板，我是在夸你啊，说你对肖老师专情呢。” “你这是在夸人吗，我感觉是在批斗。”说着话，到琴室看了看，跟张芳、刘丽瑶和陈程等人都招呼一下，不多说，免得打搅这里的培训。 随后，杨光欣便离开，对培训班的运作情况，刘梅也有介绍，肖文彤也将这边的情况说给他听。金苑小区每个月的获利不小，李可收购摆件艺术品生意也稳定下来后，培训班这边的收入不再向那边输送，杨光欣手里目前积累的资金到底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知。不过，在总部那边装修等也花费不少。 如果没有金苑小区培训班支撑，资金早就出先大问题了。 离开金苑小区，原想找小玉出来喝酒，也知道小玉确实忙，县里如今正在为招商的事宜大力规划，县政府办的资料有一大堆。 再有，才跟肖文彤疯，也不想将小玉叫出来怎么的。 在县城目前也认识不少人，除了申遗小组那些人之外，市政府办、刘韬等人也有往来，另外，林业那边也有熟人。不过，杨光欣对双星县城不是很想拓展人脉。不想就去睡，想着很久没联系王胆，不知他在不在县城。 给王胆打电话，很可惜他在高岭江镇，见杨光欣打电话，问他是在镇上还是在村里，杨光欣说在县城，王胆说，“想喝酒了？好，我开车到县城找你。” “哥，算了，明天还有事，这些天县里盯着镇上呢。” “也是，那就下一次吧，听说你给借用到县政府？干脆就在那里当领导得了，镇上虽好，还能有县里好吗。” “我只有在高岭江镇的命啊，到县里也是让人当牛用。”杨光欣苦笑着说。 “谁让你这么年轻？得了，这话别让领导听去啊，修理你可不好。” 说一阵电话，杨光欣情绪平和起来，不多跟王胆说，他是派出所所长，占用他的电话，不是好事。 第二天准备去县政府问问高斗村修路工程的进展，琴嫂回省里，有些事情得他出面沟通比较方便。例行要到申遗小组转一转，这也是必须的工作。到申遗小组办公室，却被刘老留住，跟杨光欣讨论起来。 杨光欣也不好站起来走人，两人讨论文化这个话题，就文化是该纯碎一些好，还是要思辨适应社会的变迁好。如今，很多东西都已经进入市场化，由市场来衡定价值高低，双星县的山歌、民俗和文化，今后的未来在哪里？ 杨光欣确实不想多谈，因为他没有费心来思考这些问题，随口乱说不是他的习惯。 刘梅突然打电话来，杨光欣也觉得惊奇，她从没主动打电话给自己，难道是因为昨晚到金苑小区看她们？跟刘老说一声抱歉，杨光欣到办公室外接听电话。 “老板，出大事了。” “别慌，到底什么事情？慢慢说。”杨光欣也吓一跳，培训班出问题最大可能是学生或教员。一般情况，学生有家长接送，教员虽没在金苑小区休息，可县城治安也不太乱吧。 “老板，是、是教体局来了三个人，说我们设施不合规定，要将我们琴室封了。不准我们继续办下去……” “教体局的人？他们还在不在那里？”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之前，工作室创办是王统给教体局那边招呼过的，后来，办手续时也是将各种手续都办理了。这时候，怎么会突然跑来检查，将琴室封了？ “不用慌，跟教体局的人说我们是有证的，手续齐全。”刘梅很可能没跟这些人打过交道，心怯意乱，没说清楚。 “老板，我说了还将各种证给他们看，他们把许可证都收走。然后贴了封条，下楼要走，我拦不住。”刘梅快要哭了，培训班正处在发展期，欣欣向荣的时段，金苑小区分部又是交给她在管理，一旦关掉，她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对。 “让他们留下收条和联系方法，要不然就不准他们走。”只要有联系办法，培训班在晚上才有学生，有时间来解决这些问题。 刘梅听杨光欣这样说，也真是急了，追到楼下，拦住教体局的三个人，大声跟他们要拿走许可证的收据和联系电话。一开始三个人不理会，但刘梅真急了，哭起来声音也大起来。金苑小区出口有门卫，便将三个人拦住不准走。 看了三个人的身份证，进行了登记，联系电话这些也都留下。刘梅平时跟小区保安相处也不错，每天晚上都见她送学生或教员下楼出小区大门，证实了对方确实是教体局的人，才放三个人走。 得到对方资料和收据，刘梅忙给杨光欣打电话，问接下来该怎么做。杨光欣也知道，要解决这个事情其实不难，但没找准人却又有不小麻烦。说，“你安心休息，我到小区来看看情况，也不用跟肖老师说什么，我来想办法。” 随后，杨光欣跟刘老说一句，打车到金苑小区来了解对方为什么要封掉培训班。门卫那里留下对方登记的身份证好、联系电话、事由等，但对为什么贴培训班封条却没说。 县内这些培训班开办，教体局确实有管理之责，对不合格的、有投诉的、师资、硬件建设不达标的等等，都可责令整改。整改期间自然不准培训班正常经营，整改之后竟验收合格，才能继续开办。 第175章 毛兴 对这些政策性的东西，杨光欣是懂的，参照政策，自查一番，似乎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违规之处。但要说培训班完全符合要求，却不一定。到五楼，见到刘梅，她这时还没平静，眼睛都是红的，之前哭了好一阵。 “刘梅，他们说什么？怎么说的。” “老板，三个人敲琴室那边，我听到了问他们有什么事？其中一个说他们接到举报，说培训班滥收费，又说我们的师资有问题、还看了这里的消防设施，看了琴室和凉亭，最后说琴室只有一道门，上下楼梯也只有一条通道，这都存在安全隐患，必须整改。整改合格之前，培训班不得营业。” “师资、收费、安全通道就这些理由吗。” “是的，他们三个人里中年人跟我说话，另外两个就将琴室贴了封条。我拦不住。老板，琴室封了该怎么办？”刘梅说着又哭起来。 “不要紧，我们不受怎么回事，找人跟他们去说清楚，争取下午能够搞清楚。要是下班前还没搞好，你负责给老师和学生一个个打电话，就说今天临时休息。” “老板，是不是我很没用？”刘梅哭着说。 “想什么呢，你不见对方是故意的吗。可能是有人见培训班收益不错，眼红了故意针对我们的，跟你没关系。” 毛兴、向成和张小兰三个出道金苑小区外，多少有些挫败感，因为在金苑小区大门外，没想到会给培训班的一个年轻女子缠住不放，非要他们留下收据和联系电话，小区的保安也帮她，三个人不能强行离开小区。 真不拿出身份证，在小区跟保安闹起来，对方有可能报警。三个人自然不能闹到派出所或公安局，让其他人得知。 毛兴脸阴沉着，也知道这些多少有点连累了向成和张小兰，但他没解释。三个人都是双星县教体局的干部，毛兴年纪最大，四十六岁，县教体局纪检室副书记；向成三十岁，是县教体局幼教股副股长，负责全县幼教这一块工作的管理；张小兰三十一岁，是县教体局普教股副股长，平时工作负责管理全县学生入学、控学保生等方面的工作。 社会上个人或团体办学或培训班这些机构，三个人所涉及的业务多少有点沾边，但也不是直接管理。这次在金苑小区查封这家音乐工作室，是毛兴最先提出来的，所以，挠到这地步，对方会不会直接找他们麻烦，还真不好说。 向成、张小兰虽不敢当面跟毛兴说责怪的话，心情也不好。对方真闹起来，封条肯定会被撕掉，处罚对方能不能达到目的，却不一定，说不准还会惹出事来。 “毛书，该怎么办？”张小兰说。三个人是牌友加死党，毛兴这个人胆子特别大，做事情不讲究，张小兰知道他的性格，而她也是这样性格的人，三个人才能凑一起。 这几年，有毛兴出头，对下面乡镇学校检查工作、跑动调动、活动升迁提干等等操作，都尝到不少好处。 毛兴之所以胆子大，是因为他老爸退休前曾在双星县教育局做过副局长，抓人事工作，教育局领导和下面不少校长都曾是毛副局长提拔、启用的人，有一份情在，不好对毛兴批评。 最主要的是毛兴老妈是教师还是名师，最初教小学，之后到高中，教出一大批学生，名气大振。后来，毛兴老妈到市里担任过是一中副校长，在双星县是一个真正的名人。对毛兴的泽被非常强大，也使得毛兴这些年来养成无所顾忌的性子。 当然，毛兴主要还是在教育这一块闹腾，局领导看在他父母脸面最多是找谈一谈，没任何实质性的警戒之意。局里的人只要不涉及到自身利益，谁会去得罪这个家伙？而下面学校的大小领导更不敢得罪局里的人，能够躲着尽量躲开，实在躲不开，请他喝酒吃饭，帮他休闲买单一学年也就一两次，就当送神消灾也不算大事，都忍了。 张小兰也是一个混性子，一开始是普通教师，因为学校半期检查教学常规她没有备课，被学校领导批了，要扣她工资。张小兰便大闹校长办公室，闹到教育局，最后钱没扣成处分也没下来，事后张小兰一个亲戚帮忙说话，调离原学校。其他学校也不敢接收，最后没办法，调进教育局，这是张小兰最得意之举。 张小兰虽混心里却有分寸，感觉到今天这件事搞不好会闹大，三个人虽说对这家培训班有管理的借口，但毕竟局领导会不会力挺他们还不知。这种敢办培训班的人，背后没有人支持？说不定就是局里某领导授意、有股份在里面的。 “怕什么，我们是在工作，这家培训班难道没有安全隐患？”毛兴没好气地说，三个人过来查封，虽不明说为什么，但心里都清楚，就是要弄点钱花。 只是，毛兴的用意更深，不说出来而已。这件事，毛兴知道向成和张小兰都不会知情，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至于那个女人会有什么反应，毛兴也在等，知道那女人离开高岭江镇中学，知道那女人被双开，谁想她居然 在自己眼皮底下开办一个培训班，还搞得红红火火。如今，那个婊子不是比之前在高岭江镇中学都还滋润？ 今天，没见到那个婊子让毛兴多少有点遗憾，没面对面碰见也有好处。那就不需要纠缠、不用跟向成和张小兰解释什么。 想到那个女人，毛兴浑身毛躁起来，明明是一块好肉，自己几次想吃一口都没吃到，后来在市里医院那次见她挺着大肚子，便明白有了二胎。对肖文彤夫妇的情况，毛兴早摸得清清楚楚，才有了一封实名举报，最后将肖文彤两人都开除公职的事。 后来听说夫妻闹翻，那女人的老公失踪，而女人到高岭江镇狠闹两三个月，要求恢复自己的工作。毛兴也一直在等机会，想再找那个婊子耍耍，玩玩，后来却没了消息。 第176章 毛兴寻衅 这次也是巧合，让毛兴得知肖文彤在金苑小区开办一个音乐培训班。 国庆长假很无聊，没出去玩又不用上班，毛兴便约人打麻将。张小兰和向成各自有事，他便约一个熟人，从中午开战，到下午五点多一起吃饭，吃饭后毛兴提出继续开战。他今天是输家，一般情况下输家提出要继续搞，赢家也不好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那个朋友说有事。毛兴说，“晚上有什么事？跟黄脸婆那点恶心事还是跟小情人约好了要泄泄火？”这话说得尼糊，朋友听毛兴这样说，也不太高兴。 “不就是输几个钱吗，我是真有事。” “长假嘛，又不用上班。”毛兴的赌品就是如此，输钱后总想搬本最主要的还是这时候回家无聊，难得消磨掉时间。 “女儿在学古筝，晚上，我得接送，在金苑小区呢。”朋友说。 另外两人听说这事，便准备散了。毛兴说，“金苑小区有搞音乐培训的，怎么玩没听说过？” “金苑小区那个女老师非常厉害，今年县里有五个艺考生都是在她那里进行特训，然后直接冲过招考。这个事情都传开了，我女从暑假开始学习，到如今已经入门，古筝弹得很不错了。” “真的假的。那女老师叫什么名字？双星县有点名气的人我都认识。”毛兴觉得不可能，双星县这便也有不少音乐教师、美术教师私下带学生进行辅导的，但效果很差。 “女老师叫肖文彤，她确实厉害，各种过级证书一大堆，还有就是不论哪种乐器都精通。人漂亮，气质又好，学生都敬服她。” 毛兴听说培训班的老师教肖文彤，心里咯噔一下脸都变色了，不过，他也掩饰得好，没让人看出不对劲。当即，几个人不再说打麻将的事，毛兴也没心思了。 当天，他到金苑小区确定了确实有培训班，也查证了确实是肖文彤开办的培训班。这个培训班开办没多久，可名气很大，效果很好，学生也很多。打听了收费情况，毛兴对培训班收入便有大概的估算。 这婊子真发财了，仅仅是暑假以来，这个培训班的收入可能就是百多万啊。不说其他，那五个艺考生就是六十万，被这个婊子一口吃掉了。毛兴当初进行实名举报，就是要肖文彤过不了好日子。谁知道她被开除公职之后，开办这样一个培训班，又轻松又赚大钱，这不是造就她了吗？！ 绝对不行，不仅要将她的钱弄出来，更要将她的人弄过来，之后，让她帮自己赚钱，多爽啊。这个想法一生出来，毛兴就兴奋得嗷嗷叫，但他在长假期间不去跟肖文彤碰面，知道这个婊子脾气也犟得很，不容易屈服，得查清楚再动手。 长假期间，毛兴都在查这一家培训班，随后，在教体局文档里找到肖文彤申请办培训班的资料，相关手续等等，这些东西拿到手后，毛兴也分析过，漏洞在哪里？ 一是缴税情况，目前暂时无法查出。当然，毛兴不会从这个角度来找培训班的麻烦，因为他的目标是将培训班归为己有，如果闹缴税的事情，不是给自己以后找麻烦吗。 其他的问题虽有，却不是原则上的事情，培训班硬件设施据说比较好，师资问题也抓不住毛病。毛兴想两天，才找到一些理由，这些理由确实存在但也是可有可无的，要说给肖文彤这个婊子多大压力，逼迫他向自己屈服，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先将培训班查封了，贴了封条，这个对培训班影响和压力都不小。贴了封条之后，肖文彤不找到自己就无法解决问题，一旦找自己，首先是高额罚款，继而威逼她屈服才有可能。 查封培训班不是他一个人可作得到的，本来可找纪检的人一起去做，但与纪检的人一起办理，就会成为工作中处理的案子。不能不记载在案，以后万一有人查，真相会很容易暴露，反而不利。 向成、张小兰两个邀在一起打牌，之后，毛兴提到金苑小区有一个搞音乐方面的培训班，红火得很。小半年来，纯收入不下百万。 听毛兴这样说，向成有些想法，说，“毛书，真的假的？半年就有百万的收益，那我也不要上班去开一个培训班了，还上班干什么。” “你不能边上班叫一个人帮你打理吗，这样，谁也不会找你麻烦，对不对？”张小兰说，“你要开办，算我一股。” “想要一股还不容易，什么时候想，都可给你。”向成这话就带点荤，不过，张小兰是荤素不忌的，三个人最爱说荤话的反而是张小兰。 “你先还能不能飙出一股？还能不能抬头都说不准，要不，拿出来看看。只要能够抬头，你想什么时候飙一股，我完全配合你，敢不敢？” 向成当然不会信她，张小兰虽说荤话、还动手动脚的，但却没见人真占她多少便宜。当然，私下里张小兰是不是很随意，有没情人等，向成不知。他也曾几次提到，挑逗张小兰，张小兰每次都毫无心机地应着，随他一直说到完全露骨，向成每次都打退堂鼓。 就像现在，张小兰说只要他将那东西放出来给她看，还能抬头就随他。真能先逃出来给她验货？向成还真做不出来。 也因此，相处几年来，张小兰还是之前那性子，在所有人面前混得不成样子，但谁也不见她如何如何。 “你们觉得怎么样？说句话。”毛兴莫名其妙地说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可张小兰和向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走就走。”张小兰说。 “没问题啊。”向成说。 “我们去可以，但要做就得做好，要么就别去。”毛兴见两人动心，心里暗自高兴。三个人一起去，威势会很大，有张小兰一起过去，就不怕肖文彤撒混。 没商量什么细节，都是能够做事的人，不过，盖了公章的封条却必须先准备好。 第177章 杨光欣出手 问清楚大致情况，杨光欣在金苑小区保安室也见到三个人的名字：毛兴、张小兰和向成。不过，他不知三个人是什么角色，小区保安室没登记他们的职务，或许是三个人都不说自己的职务。 杨光欣知道三个人是教体局的人，也好办，给高岭江镇中学校长打电话，问三个人的情况，才知道三个人在教体局的名声很大、也很臭。 校长说，“杨镇长，怎么回事？我能帮你什么吗。”校长对杨光欣非常感激也非常敬佩。 “没什么事，就问问。”杨光欣说。 “哦，对了。”校长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杨镇长，这个毛兴就是之前曾纠缠过肖文彤老师，后来又实名举报肖文彤老师二胎，破坏计划生育给双开的那个人。” “哦……还有这种事啊，我知道了。”杨光欣挂了校长的电话，毛兴三个人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特别是毛兴的用意，他可能知道培训班是肖文彤在办，找上门来是想逼肖文彤无路可走。 做培训班最初的意图是想将肖文彤安置好，免得她到镇政府闹要工作，至于之后的发展与变化，也完全出乎杨光欣自己的想法。如今，这个培训班实质上是自己的事业，但名义上是肖文彤在背负。 高岭江镇当初跟教体局领导招呼过，杨光欣不知王统跟谁招呼的，如今，找王统出面打一个电话肯定有效果，但效果会不会很好？甚至，一高岭江镇名义出来解决这个事情，毛兴等人也不敢拦阻，只是，这样做惊动有点大，说不定会引发其他人关注这个培训班。 培训班的收益不小，容易引发别人红眼病，不说分一杯羹，刮点油水的心思肯定会有。自己也不是舍不得破财，但只要有人开始动手，这样的欲望是填不满的。 教体局没有直接的熟人，找局领导很可能对方会遮掩这事，培训班这边最好正常运行，停一两天损失虽不大影响却不小。 将情况都摸清了，杨光欣知道这时候得花点人情资源，当即给刘韬打一个电话。 “刘哥，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有点事情想请刘哥帮忙。”杨光欣直接提出来，知道刘韬不会推却，直接说出来反而给人更好的感觉。 “先等我几分钟，我打过来跟你说话。”刘韬说一句便挂了，杨光欣知道他可能在领导身边，不方便说话。 过六七分钟，刘韬电话来了，说，“什么事情？吃饭固然重要，有事情不吃饭也得先解决。” “刘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先说一个大概吧，事情出乎意外而我跟教体局不熟，直接找对方没准给踢皮球了。” “教体局？没事，有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 杨光欣便将当初在高岭江镇应对肖文彤闹恢复公职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想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在王统书记的支持下，让肖文彤开一个培训班。如此，肖文彤有一个安稳的事情做，就不到镇上去闹。 培训班的不少手续自己都参与办理，各种手续也算齐全，这事情也没对外传开。当初教体局对这件事也有关照，培训班上一边开办一边办理手续的，谁知今天有三个人到培训班一张封条就查封了，具体理由没有留下。对方查封时将执照也收走，要不是培训班的不肯放他们走，小区这边的保安帮忙，什么手续和联络方式都不留下就走人，对方的意图显然不是为了培训班有违规而让他们整改。 刘韬见多了利益上的纷争，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说，“杨镇长，培训班是高岭江镇的一个惠民工作，这件事情肯定要尽快处理。” “刘哥，肖文彤当时是双开的人，又在镇上闹了好处一段时间，后来这样安置处理，王统书记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以后有相同的事情可不见得处理得来。哦，对了，刚才我还听到一个信息，教体局那个叫毛兴的，之前曾多次到高岭江镇中学骚扰过肖文彤，不果，后来才有二胎举报的事情发生。肖文彤当时二胎肯定要处理，只是，今天这件事也是有因果的……” “中午我跟老板请个假，我们一起吃饭，见面再聊。”刘韬说。 “好，我等刘哥消息。” 事情说开，杨光欣知道刘韬答应下来，接下去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以刘韬在县里的影响力，教体局那边怎么敢不给他面子？这种事情，让毛兴等人一个警示就达到目的，真要将毛兴抓起来，对肖文彤未必是好事。 工作室总部已经搬迁到市里，分部在金苑小区运行，毛兴也不可能对肖文彤再有多少威胁。不过，今后也得注意毛兴这个家伙，万一又出什么幺蛾子，将自己都牵扯出来真闹大了。 午餐除了刘韬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教体局副局长姚本化，另一个是教体局纪检书记张文华。刘韬先给几个人介绍，姚本化和张文华跟杨光欣一样的级别，都是副科级。但彼此之间的副科级含金量却完全不同，杨光欣不足二十四岁不说，行政口的副科级升到正科不过是时间问题，何况杨光欣跟刘韬关系这样铁，今后升迁是必然的。 姚本化和张文华都是老大叔级别的，四十几岁，在教育口混到这一步已经不错，想再往前的可能性非常小，也更珍惜自己目前的位子。 教体局的任职不是几年之后必须换人，可以连任的，两人至少还可在位子上干两届，到五十几岁再退下来，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今天，接到刘韬电话邀请吃饭，原本以为是要他们过来埋单的，到了后没见有外人，就杨光欣一个，不可能因为找到朋友而让他们过来埋单。 不急着说事情，先上菜，酒也不可少，但刘韬说下午还有各种，不能多喝，要不然老板会刮鼻子的。几个人也明白刘韬的岗位和工作性质，在县长身边，肯定不能醉醺醺的。 第178章 小事 先说好了只喝三杯，喝了酒，这个约定就破了。 最后，刘韬说五杯是极限，这个量必须守住。杨光欣也没多喝，见姚本化、张文华两人热情但也不肯多喝，面子上却做到了。刘韬对杨光欣的表现也很满意，至少，没有表现出藏不住事。 姚本化和张文华也明白今天是真有事情，肯定牵涉到这个年轻得冒泡的副镇长，对方没说，两人也沉住气不开口，但其他套近乎的话说得非常多。这种话在喝酒时说了也不用太当真、更不要负责。 最后一杯酒倒满，刘韬手压住杯子，说，“姚局、张书，两位是前辈也是我的老师，你们德高品优、能力强，在教育工作上有大成就、大功劳，县长也是了解的，至少，我听到县长提过不下三回。” “多谢刘科，惭愧惭愧。”姚本化说。 “两位没必要过谦，双星县谁不知你们？”刘韬说，“今天请两位来，我是听说一件小事情，又不想闹开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或者处理谁也不好。” “教体局的事情？请刘秘书直说，我来处理。”张文华说，既然事情京东到刘韬这个县长秘书这里，就不是小事情，只要刘韬说出来，县长向海平就得知了。 “还是请杨镇长说说前因后果吧，教体局有些人胆子长毛了，太没规矩。”刘韬明显带着不满，这个态度让姚本化和张文华都觉得不妙。 杨光欣将事情始末说出来，姚本化还好些，教体局这些人在外面闹出点幺蛾子是很正常的，可张文华就不同了。毛兴是他手下的人，也明白毛兴是什么样的人，平时混闹一些也就算了，但闹到县里都知道，领导会直接怀疑他的工作能力。 “请杨镇长放心，下午一准能够解决这个事情。对毛兴三个人的错误，我是有责任的，会首先进行不内部处分，如果真是触犯法规法纪，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张文华率先表示出一个态度，这是必须的。 “两位领导，培训班各种证件我都参与办理，这也是高岭江镇王统书记交待的工作，我很清楚这个过程，也明白培训班的运作。我听说，培训班在高考上就贡献了五个艺考本科生，对我县教育也是有功的。当然，是学生自己努力、学校努力占主要因素。 闹出这样的事情，对我县教育是有负面影响的，如果家长们听到，问明事由，影响会更大。” “请杨镇长放心，我们一定快速处理好这事。”姚本化说。教体局的事情，他也有不少话语权，幼教股、普教股就是他名下分管的股室。 “我想，这里肯定有一定的误会但也有个别别有用心的人，如今事情已经说开，我想一定会很快解决的，来来来，最后一杯，干了。”刘韬举杯，杨光欣等人便响应，碰杯一口喝掉，算是这一饭局的团圆酒。 饭后，姚本化急忙去买单，不肯让刘韬或杨光欣处理账单。 对刘韬而言这些都不是大事，本来一句话可将事情化解，但他还是特意过来陪杨光欣吃饭，叫姚本化和张文华过来见面，这个事情两人回教体局会怎么处理，都不用再问。 等两人离开，刘韬说，“老弟，事情应该解决，你跟你朋友说说，下午教体局的人肯定会去小区，让他们在家等着。” “刘哥，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下次找你吃饭得多喝两杯。” “没问题，有空一醉方休。兄弟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对不对？” 等刘韬离开，杨光欣便跟流氓打电话，让她在小区等等，暂时不要跟老师和学生电话。 姚本化和张文华跟刘韬道别还笑眯眯的，转过脸就阴沉了，对他们说来这是一次危机啊。要说他们在位子上都很得力，那可说不上的，即使教体局局长，在县里领导面前不过如此，呼来喝去不当回事。 刘韬如果觉得两人不行，不用亲自跟县长说什么，都有人会找两人的错。当然，今天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当，给刘韬留下好印象，对以后却是有好处的。 上车立即给向成电话，让向成到局里等，张文华也不甘落后给毛兴电话，让他立即到办公室等，有事情要做。在电话里，自然不会露出情绪，京东对方，处理起来反而棘手。 回到教体局纪检办公室，毛兴已经在那里等了，以为是下面那个人出问题，要安排他出去处理。见张文华到了，笑呵呵地说，“张书，什么事这样急？” “火烧眉毛了，我能不急吗。”张文华沉声说，见毛兴那样子根本没觉得自己做出这种事有丝毫羞愧，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找他是为什么。张文华也不急着，泡一杯茶在喝，等姚本化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姚本化找到向成，带劲自己办公室，当即“啪”地拍在桌上，向成心里有鬼，虚虚地看着姚本化，说，“姚局，发生什么事了……” “要我说发生什么事还是你自己说发生什么事？要局长亲自来问你，还是要公安局的、纪委的人来问你？” “姚局，我……” “做什么事，细节过程，都自己说吧。”姚本化说，“我呢，这样做更主要的是保住教体局的脸面，跟人家求了又求，就差下跪了。为什么？就想大事化小，大家平安。怎么选择在你自己，我也可一个电话，让别人来问你……” 向成见情况已经明朗，也知道姚本化的性格，便主动将上午的事情经过说出来。向成说不过是想吃吃饭，收走许可证不过是毛兴的意思，手段而已。 姚本化也不批评，先给张文华发一个短信，证明事实属实。 张文华等到这样一个结论，知道杨光欣并不夸大，心里也是起火。这件事真闹到社会上影响有多大，确实很难预计，是不可控的。因为培训班学员是学生和家长，牵涉面广，更何况背后有高岭江镇书记、有杨光欣镇长，更有刘韬这个重要人物。 第179章 回镇选举 “毛兴，你跟我说说今天上午你们做了什么。”张文华阴沉着脸，对毛兴也没必要大声呵斥，“当初毛局关心过我，今天我是想保住你都不太可能，主要还得看你怎么做。” “张书，什么事？”毛兴也听出张文华的意思，但摸不准是肖文彤找到教体局还是谁将情况传到张文华耳里。 如果是肖文彤反映情况，怎么说他都不在意。按说，肖文彤随开办培训班，但有多少社会关系？不太可能。如果再过几年，那婊子在县城时间长了，倒是有可能结识一些人。 这个才被双开丢掉公职一年多女人，谁会帮她？除非巴结了什么重要人物，当然，她有这样的本钱，但那女人在高岭江镇闹得声名狼藉的，谁会站出来帮她？ 这也是毛兴反复核实和推测之后，才敢直接将培训班贴封条、收证本。 “哼，另外两人都说了，你是不想要这个机会了，是吧。”张文华冷冷地说，“那行，我不管了。”说着拿出手机，看毛兴一眼准备打电话。 毛兴也在才张文华知道多少，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用的态度，见张文华真的在打电话，忙说，“张书，有什么事我都说。” 张文华听他这句话，抬头看毛兴一眼，“要不是看在毛局面子上，我是真不想掺和你的事情。不知道吧，高岭江镇书记王统、副镇长直接找到县长秘书刘韬，培训班是高岭江镇安置工作的一个试点，安排上访户的。你说他们为什么会出力？ 刘韬这个人你没接触过，我也接触不多，据说是一个笑面虎。其他的我不多说，刘韬不用亲自跟县长向海平说什么，我相信，今天下午这件事情没有摆平，明天就有人找局长责问。 局长平时不太上心你那些事，他自己都没路走了，还会顾上你？醒醒吧，言尽于此。自己把上午的事情经过写一份详细检查，我也不上交，但县里那边要这个东西。你知道人家为什么要吗？就是要扣住你喝口。” 张文华说到这便嘭地一声将办公室门关上，把毛兴关在办公室里。到办公室外，给姚本化电话，叫上向成和张小兰一起到金苑小区去，到那边做安抚工作并给当事人道歉。 张小兰和向成到金苑小区，叫开门，见刘梅一个人在，培训班其他老师和培训班法人肖文彤并不在家，问了情况。刘梅爱理不理的，张小兰和向成也是没办法，结识了情况，之后请刘梅帮转达他们道歉的意思，随后将封条揭走。 张文华和姚本化也跟刘梅解释一通，并对培训班之前所作出的成绩表示感谢，以后，教体局肯定会更多关注培训班，这里有什么困难，也可直接找教体局解决。 刘梅这时候心气顺了，自然不会计较，对张文华和姚本化表达了感谢。 等这些人离开，刘梅给杨光欣打电话去。杨光欣问了情况，知道毛兴没到那边道歉，可能是张文华的意思，不想让毛兴见到肖文彤而另起意。 杨光欣给刘韬发一条短信，就两个字：谢谢。 毛兴没想到这次偷鸡不着反折一把米，又气向成和张小兰两人太不经事，被关在办公室写事件过程，他是没想好好写。等张文华从金苑小区回到办公室，还没写出两百字。 张文华扫一眼，说，“事情能不能顺利解决，就等你的材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处理得及时，那边也没太强烈的反应。关键是要你的态度，当然，我也在看你的态度。是不是要建议局领导撤掉你副职岗位。” 张文华说这句后，准备离开，“明天上午，我要材料，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这个事情发生后，张文华和姚本化商议过，还得跟局长沟通一下，可不能让事情从刘韬那边传到局长耳中。 而这件事最好还是他跟局长通气比较好。 向成受到姚本化严重告诫，也不敢乱说，从金苑小区直接回家反思去了。他和张小兰都不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对方也不想追究，但毛兴那边会有什么发展，他也猜不到。 张小兰自然也受到告诫，心里确实不服气，但也不明白培训班那边到底是谁做了工作，闹得张文华和姚本化两位领导在这么短时间就将事情处理掉，还是亲自上门处理的，估计背后真有强势人物存在。 张小兰虽混，这是她立身的方式而已，不想被人欺负也不想用自己身体换进步和资源，对教体局很多事情，也看得比较透。这件事情闹成这样，毛兴会不会在乎，她也会在暗自关注。 张小兰是想要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县里的工作紧张又忙碌，但很多事情的推动并不是想象那样快速。这几天，申遗小组的资料还在搜集、整理之中，杨光欣对文案的完成也在推进，即使第一次草案做出来后，换得看看效果，进行多次修改、调整，才可能提交给县里。 时间上初步估计至少要一个月，还是自己改好后县里满意的情况，要不然，还得继续改，时间也会更长。 杨光欣不想在这个工作上拖久，但也没办法，推不掉。 高岭江镇那边的工作进展还算顺意，纪检室都看得到一点点在推动，在前进。生态养殖只要按部就班操作，收益多少而已，这跟市场紧密关联。有机大棚蔬菜项目的确立经过论证，县里讨论也通过，目前进展到入村发动农户的工作，有塘谷村和高斗村做示范，镇上和三里湾村干们是乐意配合工作的。 高斗村后山的公路在测绘中，而桥梁选址已经初定，进一步的地质考察工作也由省里专家在做；土坳林村到高斗村的公路同样在测绘，村里已经做好动员工作，准备要抢在高斗村那条路之前贯通。 王统一个电话，叫杨光欣回镇上，因为十月底要对郭占江镇长、杨光欣副镇长进行补选，必须回镇上跟选民见面。 第180章 刘立新心乱了 本来，郭占江替代廖其文成为代镇长，杨光欣成为副镇长之后，应该在一定时间内就进行补选。不过，县里却推后到十月底，这也是对两人的考验之意。 到如今，郭占江完全进入角色，能力上也有足够的表现，跟王统在工作上的配合也是默契。到此时，给郭占江进行补选不过是一道程序，使他脱离一个“代”字。 杨光欣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的表现更是突出，足够用优异来形容，工作时间虽短，对镇上工作完全是主动地改变环境，主动寻找机遇，力促局面的改变，成效卓著。 不过，对杨光欣的副镇长选举，王统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是郭占江还是杨光欣的选举，只要有一个出现问题，那就是他能力问题，不足以掌控高岭江镇的局面。 其他村的代表不用担心，主要是土坳林村那边的情况，确实摸不清楚。这个村的村干一向听刘立新的话，工作上也是遵刘立新的意图去做，这本来没什么。可在选举上，如果这个村都给杨光欣投反对票或弃权票，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对王统是一种完全的打脸，对杨光欣的影响也会非常大，以后一生的工作都将受到这一次选举的影响。 而这种情况，刘立新甚至县里一些人都希望看到的局面吧。 叫杨光欣提前几天回镇上，也是要讨论讨论，如何做好预防。这个事情让人担心，偏偏又不能跟太多的人讨论，甚至也无法直接跟土坳林村说透。 本来，可让驻村干部与村干们沟通，形成一致的思想。王统却不能跟刘立新说白了，万一被刘立新反扣一顶干预选举、操纵选举这样的帽子，县里直接将他调离高岭江镇，换人来坐这个位子也是必然。 跟土坳林村之间不好沟通还因为另一件事，那就是修路问题。刘立新在争取土坳林村到高斗村之间的公路项目，镇上明面支持但实际上是逼着土坳林村自己担负这条路的修建任务。刘立新和土坳林村本身就带有怨言，这跟杨光欣确实没有直接关系，但高斗村那条路又是杨光欣最先提出、拿到江南好实业投入的资金。 跟郭占江讨论过，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当然，也可直接找刘立新谈，估计效果不会有，说不定还会有反作用。郭占江提出让李东来到村里去摸摸情况，这也是之前乡镇做选举工作之前，都有的一步工作。 对郭占江和杨光欣要选举的事情，李东来很上心，郭占江暗示之后，他是明白的，表示他会全力去做工作。 对于这次选举工作，除了王统和郭占江头痛，刘立新也非常头疼。犹豫不决啊，他在高岭江镇不得意，有心搞出一点事情来。县里虽有李泛云这个县委常委看好自己，但始终见不到县委书记田明俊，而李泛云也没在职位上给自己任何许诺和暗示。 明白只要土坳林村的选民对杨光欣投反对票，甚至联络其他村的人给杨光欣头反对票，他的副镇长可能就没了。如此一来，杨光欣一辈子都会背上这个污点，仕途黯淡。因为，以后领导每次要提拔他时，就会考虑到这次落选的事情。 领导考虑人事问题除了能力之外，也会考虑这个人的历经，对有明显污点的人，即使有才干，领导也不肯用，会损及自己的名声啊。 每当想到这个结果，刘立新就兴奋，很小看到在他的意嘱下有这样的结果。不过，也知道这事情一旦出来，王统、郭占江等人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县里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体制里，在选举工作中出手的人，即使支持自己的领导也不敢袒护自己。除非是遇到你死我活的争斗时，才有可能出手。 没有人表示过要不要对杨光欣这家伙的选举进行拦击，刘立新心中不定，好几次想给李泛云打电话，求得他的意思。也明白李泛云对杨光欣的印象很不好，有打压杨光欣的机会是不会错过的，这一次，确实是一个一次出手就打死的好机会，李泛云会不会出手？ 但刘立新不敢打这个电话，在电话里该怎么说？不可能直接问李泛云，他觉得自己还算不上李泛云的心腹，李泛云对他的关心也仅仅是在工作上，还没提升到另一种亲近关系。 当然，这一次也许是一次改变跟李泛云关系的机遇，由不得刘立新不如此想。而这个事情想得越多，琢磨琢磨就感觉有戏。 刘立新决定到县里跑一趟，当面试探一下李泛云的态度，回来就可下决心。 土坳林村对杨光欣和镇上都有不小抱怨，觉得江南好实业投入在高斗村那条路的资金有一百五十万，只要给他们这边分二三十万就够了，可镇上非但没有分，还将几乎所有的资源往高斗村这条路上投进去，使得他们修路难度大增。 镇上在这个工作上没有摆正态度、没有一碗水端平。村里的怨气不小，刘立新亲自听过很多次，他不去解释，反而要利用村里的怨气，将民心凝聚起来，利用这样的怨气来修好目前这条路。 村里对即将进行的选举没说什么，不过，只要有人暗示一句话，绝对会引向需要的结果。 到县城，名义上是给李泛云汇报修路工作，请求县里对修路资源的帮助。李泛云让刘立新到办公室见面，走进办公室前，刘立新的心跳加速起来。到办公室，见李泛云坐在沙发上对他招手，让刘立新也坐到沙发去。 小半边屁股坐了，刘立新说，“李县，土坳林村那条路已经开挖，目前炸药和水泥缺口比较大，村里的人找我要，我只能厚着脸皮来央求领导。” “只要不是为自己的事情找领导，那叫工作，没什么厚不厚脸皮的事。”李泛云的态度不错，“立新镇长，表现的工作能力很不错嘛。修路物资的事情很快就到位了，放心。” “李县，高岭江镇就要选举了……” 第181章 选举 对刘立新这个思路可称为神转折，先还在谈修路的物资，见李泛云一口答应，物资很快就到位，自然是工作上有很好的配合。刘立新觉得这时候问问领导，应该比较适合，便说，“李县，高岭江镇就要选举了。” 他想直接看着李泛云好察觉领导的态度，但又不敢，直视领导是对领导的不尊，他哪敢在李泛云面前放肆？如果不是因为土坳林村修路，让他这样直接找李泛云汇报工作，都不一定能够见到领导。 李泛云却没有接话头，好像没听到刘立新说那句话一样。这让刘立新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之前说那句话是不是声音太轻领导根本就没听到？不过，要让他重复一遍却没了勇气。 因为在选举问题上出手，很可能是李泛云的大忌，如此，之前在李泛云面前的表现和稍显亲近的关系都会完全破坏掉。 说什么好？刘立新思路就完全乱了、断了。 平时，刘立新也能说会道一套套的路数，这时候真词穷了，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场面就冷下来，李泛云似乎没有要主动改变的意思，神态淡然，目光也散。 “李县，您还有什么工作指示……”刘立新突然想到说这样一句话，觉得是万全之策。 “唔……”李泛云表示了下，“立新镇长，高斗村那条路进展情况怎么样？” “啊，”刘立新没戏到李泛云会问那条路，“李县，高斗村那条路勘察已经完成，听说划线了。桥梁选址也经过了论证，确定下来。跟临省的用地问题也解决了。估计也会在这段时间动工……” “高斗村的生态养殖你怎么看？”李泛云又说，“还有，镇上和三里湾村要推进大棚蔬菜项目，村里有什么反应？” 之前，刘立新对镇上的工作事无巨细地想李泛云汇报，但这段时间他也忙着土坳林村的修路工作，对这些工作的了解不多，又因为这些工作都是杨光欣首先提出来的，反而有意拒绝这方面的信息。 “李县，生态养殖就那样，没什么新动向。大棚蔬菜的工作还在发动群众，做各家思想工作，但效果并不好。” “是吗。” “确实如此，”刘立新其实也不知大棚蔬菜的推进到哪一步，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推想，“要说种菜能够发财，县城周边的村子不家家种菜了？这个道理简单而朴实，村里人也不容易被蒙骗。” 李泛云只是看了看刘立新，没对他的话做任何表示，似乎在想什么。刘立新也不知自己这些话是不是符合领导的心意，说多了也是无益。 “立新镇长，土坳林村明年的工作有什么打算？”李泛云说。 “李县，村里还是踏踏实实做好春耕，农忙空隙，村里的劳动力会到县城、市里做短工，增加收入……” “可不可以认真考察一番，在村里发展经济作物？太单一的生产，会浪费不少土地和人力资源。不过，一定要科学、要符合村里的实际情况。” “请李县放心，我回去立即做调研，和村干一起讨论这个工作，尽快找到突破口。”对土坳林村的工作该怎么做，刘立新觉得目前已经是最佳状况，不过李泛云这样说来，肯定得找其他出路。 是不是李泛云因为高斗村的生态养殖动心了？刘立新有种不妙的感觉。 见刘立新没有要告辞的意思，李泛云说，“立新镇长，还有什么事吗。” “没……李县，我……我就不打搅领导工作了。”走到县政府外，刘立新还不甘心。这次到现场来本想说要一探李泛云对应关系选副镇长的态度，要不要给村里进行暗示？只要自己不是真参与，利用村里对镇上的怨气就足可促成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只是，李泛云难道真没听到自己那句话？还是不在意郭占江和杨光欣的选举？想到这些事，越加头痛起来。 吃了饭，喝半斤酒，头昏昏糊糊的。叫出租车将自己送回镇上，到家去睡。到半夜，给尿急醒了，解决后，人格外清醒。心里有事，便无法入睡。 将见李泛云的过程仔细过一遍，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偏了。李泛云不是没有表示态度，而是已经明确地表达出他的意思。 自己说的那句暗示明显的话，领导怎么会没听到？不过是，领导的回应也明显。当即，刘立新吓出一身冷汗来。 自己真的对下面村里做什么暗示，即使没有任何依据，难道领导在提拔谁尚未，还要什么依据？四个字：自由心证。 领导哪要证据？只要土坳林村那边出状况，所有责任都会归结在他头上。 再说，郭占江也好、杨光欣也好，提拔上位都是经过县委常委集体通过的。如果在选举中出状况，那不是表明县里领导们没有眼光？ 上面肯定会追究根源，没人会问自己但所有的事情都会让自己背着。说不定直接将自己职务解除，或调离冷藏起来。 想通这个，刘立新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还太嫩了，天真地以为可利用土坳林村的怨气来伤敌，这时候，知道自己的错误。天一亮，刘立新便急忙跑到土坳林村，将村干找来，当着支书和村长的面，要他们保证土坳林村在选举中不出任何差错。 村干见刘立新态度坚决，不像说反话，支书还特意地埋怨两句镇上在修路时不公，资金不肯给他们一点点。 “修路的物资李县长已经答应，就在这几天送过来，你们还有什么要求？李县说了，开春之后，村里也要想办法，找到种粮食之外的第二条、第三条致富之路，至于怎么做，还得村干多想办法。谁对土坳林村最熟悉，就是你们，可别让其他村给比过了。” 村干也听出意思来，虽不满，但也会遵照刘立新的意思去做。刘立新特别将支书拉到一边，明说了要村里在选举中全票通过才行。 第182章 带任务下村 杨光欣回到镇上，王统在办公室跟他说了自己的担心，杨光欣笑了笑，说，“书记，我这个副镇长不过是挂一个虚职。目前的权力也是书记给的，县里领导哪会放在心上？至于说下面村里对我有看法、对我不满，我们能怎么做？” “你啊，选举不能出任何差错的，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可大意。”王统很严肃，这次选举明显有风险，难保万全。就得提前做好准备，就算将反对票唱成赞成票都得操作起来。 “书记，就算土坳林村投反对票，那么总赞成票数会不会过半？”杨光欣在回镇上的路途想到这些事情，知道王统找自己回镇上不外乎就这些事。到各村露露面，讲一讲工作的思路，让村干们支持自己，顺利通过选举。 王统知道杨光欣的意思，即使土坳林村真出问题，总赞成票数确实有问题，但对选举结果却没问题，不会影响他的当选。那么，结果出来后，最吃亏的还是刘立新。 当然，这样的话没必要说出来，如果刘立新悟性好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要么多联络几个村子的选民一起投反对票，要么就力压土坳林村的选民投赞成票。 很明显，刘立新的威信不足以影响到其他村选民，因为真的到村里做工作、破坏选举，查出来后果有多严重，刘立新自己也清楚的。他的政治生命就此划上句号。 王统摇摇头，说，“这两天，你到各村走一圈，没问题吧。” “领导派任务，绝对没问题。” 李东来等办公室的人和经济组的人得知杨光欣回镇上，都在办公室外等着，见他下楼便跟他招呼。亭亭更是眼热，跟杨光欣之间，除了那次在县城之后，就没机会亲密了，反而不像小玉在县城便利。 这次，杨光欣回镇上，至少要找机会来一次。他回镇上肯定很忙，到只要有心，总能够找到机会的。 “杨镇，好久不回来，真想你了。”亭亭也不怕其他人听出真心意，这样说了后，反而会让人少几分疑心，“杨镇，要做什么工作，下村之类的可要带上我。” “肯定没问题，带美女办事那是求之不得的。”杨光欣笑着说。 “亭亭，平时总听你说对领导如何如何忠心、爱戴，如今领导回来了，敢不敢当众表白一番？”石孝打趣地说。 “老石头，要表白也是等杨镇带我下村的路上表白，怎么会让你听到？”亭亭这时候也不怯场，故意这样说。 嬉笑一番，老李说，“头，中餐怎么安排？” “我得到村里走走，书记指派的工作，到村里吃也一样。”杨光欣说。 “我也去下村，老石头，我还有点统计的事情，你帮我写写。”亭亭说。 “没问题，要不要电灯泡？我可以做电灯泡，也可以围观。”石孝笑着说。 见老李似乎有话要说，杨光欣便跟他进办公室去，两人也不关门。老李说，“头，两天后要选举了，那边会不会出幺蛾子？大家有点担心。” “信不过书记啊，以书记的能力肯定没问题。”“不能大意啊，头，你到各村走走，其他的事情有我和石孝，这两天我们也转了几个村，就差那个村了。” 其实，高斗村、塘谷村和镇上这几个村绝对没问题，镇上是全镇人口最大的村，杨光欣虽不做多少工作，但有机蔬菜大棚项目推进后，镇上跟高斗村两村的关系明显改进，还有三里湾村也是如此。 村干知道一些内情，知道杨光欣跟省里江南好实业之间的关系，今后蔬菜项目做出来，还得杨光欣帮他们跑销售渠道，这时候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老李等人到村里，村干们主动表了态。 不多交待工作，带着亭亭王塘谷村走，跟村里打了电话，让他们准备中餐。之后走高斗村、再往土坳林村走走，看土坳林村修路的情况。 出小镇，十月末的天不下雨气温还行，亭亭一件连衣裙，裙子下摆不高，齐腿肚子，宽松。杨光欣走在她身边，见亭亭总想考过来，便说，“这段时间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忙。”亭亭说，“还有就是不见你，想你疯。” “这裙子好看。” “喜欢吗，主要是想让你方便。杨镇，到溪流那边我们沿沟走，好不好？” “不好。”杨光欣没好气地说，让人看到两人沿河沟走，不走公路会有什么话传出去？再说，如今河沟很不安全。不知哪里就会有一两个低头找石头的人，很容易被人撞见。 “生气吗。” “河沟人多，你不知道吗。” “哦，要不我们爬到坎上林子去？”亭亭故意看着他，手在杨光欣腿根弄一下。跟亭亭之间的关系也很白，就那么回事，她也是贪玩，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小玉一起在宾馆里疯。 如今的女孩，杨光欣觉得自己真的是思维跟不上了。 “先去村里，晚上收拾你。”杨光欣恶声恶气地说。 “我好怕怕啊，先跟你求饶了。”亭亭嘻嘻地笑，脸上露出媚态，只要有杨光欣这句话，总会有机会亲密。 到塘谷村，刘星华将最近村里的工作情况给杨光欣说了，王东也过来，其他村干听到消息都来跟杨光欣照面。随即吃饭、喝酒，杨光欣说下午还有事，要到各村走走。刘星华说，“酒不多喝，控制总量好了。” “杨镇，后天那个事情应该没问题吧。我和星华担心有个别村要故意做坏事。”王东说的是后天的选举，担心土坳林村那边会投反对票。 “书记今天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到各村露露脸，其实，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杨光欣笑着说。 王东和刘星华都没跟杨光欣说保证、放心等等，彼此之间不需要说这种话。 到高斗村，石家金得知杨光欣已经吃了午饭，很不满意，非要拉着喝两杯酒。杨光欣说，“等会要去土坳林村。” 石家金点点头。 第183章 浅洞 高斗村这里看了看情况，主要是看生态养殖到如今有什么进展，看了几家，形势大好。不过，最后是什么样的成果，最终还得等上市销售。 没在村里久待，交待石家金等村干在收获即将到来之前，要小心又小心，免得出现疫病，导致功亏一篑。 离开高斗村往土坳林村走，是山间小路，杂草、林木森森。山坡上主要是杂木林子，还被挖出不少新坑，新坑虽栽了林木，但树苗小，看不出林子的样子。 走出高斗村地界，到土坳林村的地界之后山上的情景有所改变，乔木林深。四下没人，山风吹拂，很是凉爽。 亭亭见四下没人，在一个弯里站着不动，说，“杨镇，走不动了，是不是休息休息？”这处视野还开阔，能够看到其他地方，见确实没人。不知亭亭是另有想法，还是真走累了。 只见她坐在一块石头上，穿了裙子，坐下稍微不留意就会泄露风景。不过，亭亭不是不留意而是故意，双脚摆开，就坐在杨光欣对面。裙子并不包住膝盖，顺着空间可见到隐秘之地，隐隐约约的。 她故意如此杨光欣自然明白，也不回避，眼睛直直地看着。亭亭见他这样坏，心态上哪有杨光欣那样老辣，随后便偏着身子坐。 明知今天不适合做其他事情，杨光欣这时还是被亭亭惹得毛了，正午时光，山里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出现。何况，这一段里是在土坳林村地界，更不太可能有人。 “走吧，今天我们也尝尝钻林子的风味？”杨光欣笑着看亭亭，她却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啊……” 见杨光欣在笑，知道他在逗自己，便说，“怕你不成？”走到杨光欣身边故意扭着腿，给他示威。 杨光欣也站起来，说，“走吧。”随即往草丛里钻，亭亭见他真去了，跟在身后走，满心的紧张与兴奋。 在这里留下纪念，确实值得，很开心。一进草丛，便去拉他的手，牵着手往里走。想压迫找一处隐秘又适合的地方，真要做什么事，确实要适合才好。 上一道土坎，被杨光欣拉上去，那里出现一条毛毛路，穿了裙子在草丛里钻很不便。只得顺着毛毛路走，几米外，有一个岩头伸出来，形成一个浅浅的洞穴，里面很干。 浅洞有两米多高，完全可站立，光线稍暗。见到这地方，亭亭浑身都发热起来，走不动了。 杨光欣见这地方，也是会心一笑，将亭亭拉到身边，很直接。亭亭自然喜欢，配合着帮着他，不一会，亭亭强忍住不出声。 时间并不长，在这种环境下，疯狂来得快。亭亭满心喜欢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杨光欣，一时间喘不过气，只是笑。 有这次疯狂，今后可找到更多机会、更多不同的方式来疯狂，也会有更默契的亲密。 站一会，亭亭将准备好的东西来打扫战场，不让留下痕迹。 回到路上，亭亭没有力气走路，两人很慢，山路忽高忽地。从高斗村到土坳林村本身只有五六里路，却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进村。 村干见杨光欣和亭亭进村，便到村部集中，杨光欣也不多说，问了一些修路筹备的情况和可能存在的困难。村干看似乎热情，但都是一些面子上的言辞，双方也都明白对方的用心。 杨光欣极少到土坳林村，主要是刘立新对这个村看得很紧，怕有人夺他的地盘，村干对刘立新也听话，基本上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圈子。 镇上对这个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塘谷村和高斗村对其他干部有警惕一样，很寻常的，镇上干部的基本盘而已。 “刘支书，”土坳林村主要是刘姓人家，“我有个想法想跟村里沟通一下，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杨镇长有什么指示，村里一定落实到位，决不误事。”支书说。 “镇上和三里湾村在搞有机蔬菜大棚，我想，如果土坳林村在目前的基础条件上，做有机农业生产，产出的粮食在价格上肯定会比普通量产品卖的高。不过，有机肥是不是适合农产，还得先做科学论证才行。” “杨镇长的意思是要我们从高斗村搞来有机肥，进行生产，这个是好事啊。”支书说。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越来越多的人怕化肥、怕农药残留，已经是人们消费的趋势，使得有机、安全、无毒的农产品受到追捧。土坳林村这里的耕地多，容易形成规模，如果条件允许且有成效，走省城销售渠道，确实可得到更多收益。” 这个计划早就有了，这时候，不过是先跟村里沟通，至于发酵的有机肥效果如何，确实还待科学验证。不过，假设在水稻生产效果不明显，其他农产也会有效果。 这个事情说了对村里有什么影响，杨光欣也不在意，村里会怎么想也不管。之后，又问了些其他事情，都是三言两语的。 村里留他们吃饭，杨光欣以回镇上开会为理由给推了。回到镇上，赶老李等人准备的晚饭，是在镇上支书家里做饭，杨光欣即将进行选举，也不好到饭店去吃喝，万一给人传出去可不好。 支书见杨光欣到了，丢两包烟，见他拿着礼包，便变了声音说，“杨镇长，你这样做我可不高兴，生气了。” “支书，我们往来不少，你还不知我的性子？不过，上门进家是第一次，这个多少要讲究一下。你要嫌少，礼轻了，那我重新去带一些来。”杨光欣笑呵呵地说。 老李早走出门将杨光欣往屋里牵，不管怎么说，都是礼节性的往来。 第二天，杨光欣到另外几个村打一转，亭亭没跟在身边，而是石孝跟着走。回来跟王统汇报，静等选举。 选举很平静，按照程序走，没有风波，顺利满票当选。 杨光欣对这一结果也是高兴，下午离开镇上，到县城去忙。申遗工作也到关键时刻了。 第184章 大喜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杨光欣比较忙。参加选举后返回县城，用足足五天时间，将申遗资料整理好，拿出草案，反复修改。第五天交给刘老过目，随后申遗小组全体讨论这个全新的文案，通过后交到县里。 县里主要领导参与听证、讨论，确定这个方案能行，才带到省里让专家审核。 这时，杨光欣不再关注这一件事，而是到高斗村那边参与修路。除了修路之外，生态养殖的也开始第一批次产品销售，往省里送，江南好实业在省里上市销售，情况的反响只能说一般。 因为生态养殖的观念已经炒得过熟，人们对是不是真正的生态养殖已经不敢相信，上市的产品还待影响力慢慢往外传开。不过，即使销售没出现火爆，但也不差。江南好实业在销售柜台上播出宣传片，让顾客确信是在山里进行生态养殖的。 修路的工作推进也快，今年秋冬雨水不多，按照历史上的经验，秋冬之交雨水不多，等春季会有长时间的雨天。各村也知道这条路要尽快修建完工，抓得很紧。 资金到位，物质的供应也快，更主要的是高斗村这边修路跟土坳林村那条路修建有隐性的比较、竞争，双方都不想输给对方。 土坳林村想要自己村在没有外来资金条件下，将路修好，速度还超过两村合力，当然有面子。高斗村和塘谷村的村干也知道土坳林村的意思，在村里发动劳力，甚至将在外打工的青壮都通知回村里来修路。 谁要不肯出人手，今后他家在村子里什么事大家都不帮忙。村里最怕的就是这个，村干们发狠了，村里那些嫂子们也出去挖路。 至于修路的技术、质量监督、安全管理，要乡镇干部来参与、监督，杨光欣等领导几乎每天到工地上，就在讲这个东西：安全和质量。 桥梁是市一家建设公司承建的，镇上把石孝派去做质量监察员，石孝口无遮拦，骂人也狠，更不怕对方公司的人有态度。施工进展也快，但质量监守非常到位。 按目前施工进度，公路可在大年之前修通、竣工，桥梁可能会延后到来年春季，比预计的情况要好。 有机蔬菜大棚项目的推进也顺利，在杨光欣从县里回来后，便开始建大棚。材料运过来后，三五天大棚就有模有样。蔬菜种植，从两村运出来的有机肥，分配到各家，统一输送到大棚里。 技术上，县里排忧技术员进行指导，而这些技术员也是到省里专程学习过半个月，对农机局、农业局这些专业人员说来，半个月的培训基本操作都熟悉起来。有他们驻村进行技术指导，修建的大棚和栽植的蔬菜也是经过市场考察，适合这里的环境栽植。 杨光欣偶尔到两村大棚里看看，目前能够看到的是土地和一部分秧苗，要有成果，还得等两三个月的生长期。 这天从村里回镇上，走到两岔河，接到刘韬打来的电话。信号不佳，无法正常通话。杨光欣给刘韬发短信去，问有什么事，还要走两三里路手机信号才能正常。刘韬立即回了短信，让杨光欣赶到县城去。 回到镇上，给刘韬拨打电话，却没接听。可能在领导身边做事，电话调成静音。当即跟王统说了，便去县城。亭亭见杨光欣去县城，也想跟去，不过没有什么好借口，又看到他比较急只能忍住。 杨光欣见她焦急的神态，只当没看到，这段时间，两人闹过好几次，都是很放肆的那种。山野、河沟、房间和办公室，甚至有一次在会前，亭亭在打扫会议室，见杨光欣到了也要同他闹一下。虽说短短的时间内，却让他们完成了疯狂，如此，亭亭胆子大多了一直在找机会要陪杨光欣好好疯魔一回。 到县城去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不过，杨光欣不知刘韬为什么急着找他去县城，而突然走，亭亭也跟着走，别人肯定会有想法。 到县城还没到下班时间，杨光欣接到王秘书的电话，王秘书问，“杨镇长，你是在高岭江镇还是在县城？” “王秘书好，我刚进县城。有事？”杨光欣也猜到了事由，要不然王秘书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还问在哪里。 “杨镇长，你真是太敏感了，有心灵感应吗？到县城就好，我刚刚接到好消息，大喜事啊，我们的申遗材料通过了，有准确消息说，我县山歌项目肯定能被国际组织认可。来了好，先到文化局申遗小组办公室集中吧。我再通知其他人。” “谢谢王秘书。”杨光欣虽有心里准备，但真正听到这个好消息还是很开心，毕竟自己付出之后，有了收获，成功了，也是自己能力的体现。 随后，刘老来了电话，杨光欣见刘老的电话，忙说，“刘老，恭喜恭喜。” “杨镇长，该我向你恭喜才是。” “刘老，申遗工作能够做到这一步，取得实质性进展，完全是刘老、王哥、王秘书、君君你们这些文化大家都付出和功劳啊，我当然要向刘老道喜，不过，我也沾了光。刘老，您到办公室了？” 刘老说了一个地方，杨光欣便叫出租车过去接他，见到刘老后，请他上车。到文化局外下车，刘老才说，“杨镇长，年轻有为啊，这是我双星县之福。” “跟刘老一起，我学到很多东西啊，今后有时间还要多向刘老请教，刘老不会不教吧。” 没多久，王秘书、王哥和君君等人都到了。向海平、李泛云也到来，之后田明俊、田宁远等县里主要领导都到申遗小组办公室来，然后宣布双星县山歌申遗成功的消息。 田明俊、向海平等领导逐一讲话，虽没有特别点杨光欣的名，但对申遗小组的成功还是不吝啬褒奖的。 晚上，领导们陪小组成员一起晚餐，庆祝。 向海平单独找到机会，跟杨光欣说了几句话，“杨镇长，辛苦了。我要感谢刘韬给我提这么一个好建议啊，将你借到申遗小组，别的话不多说，心里有数。” 第185章 鹰岩寨搬迁 申遗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如今才是得到通过的内部消息，还得等官方准确消息。另外，申遗项目通过之后，申遗小组的人还要继续这项工作，对双星县村镇山歌的搜集、整理、记录、归档、提高到文化层次，需要做的工作确实很多。 杨光欣不会参与其中，等今后成立陈列馆，或出版相关书籍等，有可能再请他来帮忙审资料。向海平、田宁远等人没说这个话，刘老、王秘书、王哥和君君等人却极力邀请杨光欣参与申遗工作的后续工作。 这次庆祝之后，杨光欣跟向海平、刘韬表示“借人”结束，回归高岭江镇去工作，向海平也不多留。知道他在高岭江镇有不少工作要忙，特别是生态养殖与省城江南好实业接洽，有机蔬菜大棚、修路等，都跟省城公司是往来的，他出面跟对方接洽最适合。 回镇上，之前有个工作一直落下没有实质性推进，第一期工作已经超时，后来暂时停下。但如今，上面又有新政策，那就是鹰岩寨的搬迁工作。 当初搬迁有一半人家已经签字，在镇上也修建了搬迁户的用房，如今，搬迁户可入住，同时，还没同意搬迁的要做工作，将整个村全部搬迁到镇上来。 如今，镇上发展有机蔬菜大棚，搬迁户也可建起大棚，进行耕作，能够保障收入而安心搬迁。 这几天，乡镇干部抽出一部分人出来，协同鹰岩寨签约农户搬迁和安置。搬迁之后，让他们在镇上能够安稳谋生，才是最重要的工作。这一点，镇上早有规划，等搬迁户入住之后，将划拨的耕地归到一家一户，有技术人员协助他们开始建大棚。 这一批大棚虽说比镇上的慢，季节上正好错开，在产出上没有冲突。 鹰岩寨杨光欣只到一次，还是在选举之前石孝陪他到的，如今，鹰岩寨搬迁工作，他也负责两户人家。当然，是经济组共同点工作任务。 除了搬迁，镇里将没有签约搬迁的农户也分到各组，经济组名下分得三户，必须在春节前成功劝他们签字并搬迁。这一阶段的劝告相对比之前容易，因为村里已经有一半人户搬迁了，住进安置户，没签约搬迁的，已经看到。 而有机蔬菜大棚项目的推进，镇上和三里湾村的大棚可看到蔬菜长势，能够预期收成，对鹰岩寨其他的人有很强鼓动作用。 老李、石孝、亭亭和王阳将三户的任务承担了，杨光欣没有实际任务，只有组织督导的任务。经济组到鹰岩寨劝农户对象时，他也到村里，到三家农户看情况。 留下来不同意搬迁的农户，家里条件各异，没有规律，主要是担心搬迁后生活没依靠。尽管政府签约的约定写明了之前鹰岩寨山林、土地的承包权还在他们手中，甚至搬迁之后还可以回村耕作。 但离开村子还是让他们不安。 这一次劝农户搬迁，到家里做说服工作有更多依据和理由，经济组几个人到鹰岩寨做劝搬工作，直接说服力两户，当场签了约。 因为签约后可先选安置房和有机蔬菜大棚耕作地，这些都有优劣和位置之分，越拖后，好的位子被人先选走，最后如果还得搬迁，确实不合算。 另一家却在犹豫，因为户主不在家，到县城做短工了。家人准备到县城找户主回来，再做决定。 杨光欣当即让石孝陪着这一户的人到县城找户主，免得在找寻户主过程出状况，弄出风波。 两户人家已经签约，老李帮他们办理安置户选住房和建大棚的用地。杨光欣和亭亭在帮两家整理家用物品，准备搬迁，王阳回镇上联系搬家用车，准备当天就搬走。 家主跟杨光欣聊，问起今后回来耕种农田的事，杨光欣说以后自己可回鹰岩寨耕作，甚至有些不想回来耕种的天地，也可跟人家沟通，一起耕种，镇上不会干涉。 搬走之后，鹰岩寨的房子名义上已经是乡镇所有，但住家也可回来暂住，不过要跟镇上办理一个租借手续。租借不收费用。 正说着，有两个村民各抱一块石头进来，“杨镇长，帮看看这两块石头有价值吗？”高岭江镇的人都知道摆件等制作、售卖跟杨光欣有关，是他一手促成的。据说，目前有好些人家已经发财了。 “我看看，可不一定看得准哦。”杨光欣笑着说，摆件这东西，价值很难评估准确。两块石头毫无形状上的特色，完全是两块乱石。 石头不小，五六十斤那种个头，真能做摆件也可买一笔钱的。杨光欣不看好，不知为什么这两人特意将石头搬来给他看，都不是河沟里捡的鹅卵石。 鹅卵石即使没有形状，表面多是光滑的，不会有尖锐棱角。 一个人将石头翻转，杨光欣见石头的一面有色彩斑驳的朱红！ 看到这个朱红颜色，杨光欣一下子想到之前得到的那块朱砂石。朱砂石的颜色正是这个样子，当初那块石头是摔破露出朱红。这一块也是如此，朱红的那面很新，虽有落灰看得出是才破裂导致的。 是不是朱砂石杨光欣还不敢断定。 再看另一块，同样有一面也是如此，朱红。 一块朱砂石已经难得，这时候出现两块，而且，看得出两块朱砂石出现在同一环境。虽不能判断，但特征跟之前那块完全一致，杨光欣觉得可能是朱砂石的几率占百分之九十九。 “从哪得到的？不像是河沟的石头。”杨光欣说。 山洞里，从山洞壁上掉下来的。我们觉得这个红色还不错，才搬回家的。能不能做摆件，之前不之前，我们也不知道。 这两块石头是不是朱砂石杨光欣不能断定，得先检测。说，“你们准备卖多少钱？要不你们直接去跟李经理谈吧。” “没什么样子，也不知李经理肯不肯要，拿到镇上去丢难得弄啊。我们想听杨镇长帮说说。” 第186章 洞里的朱红 “真不好说。石头最大特点就是有朱红，当然可能有人喜欢。但石头没什么形状，也可能没人肯要。你们让我怎么说？哦，对了，石洞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好，我带杨镇长去看看洞子。”一个人说。 “杨镇长，要不你给一个价，就当对我们扶贫得了。行不行？”另一个笑嘻嘻地说。 “我是没问题啊，不过，万一这两块石头是个宝，到时候你们亏大了，哭都没地方哭。” “没事，不就两块石头吗，就算是两块金子，出手了都不能反悔。这脸我们还是要见人的，说话算数。” 见对方这样说，杨光欣也不敢随便给一个数额，因为假如真是朱砂石，价钱就高了，以后难得跟对方扯皮。便沉吟起来，那个村民说，“那就算了。” 亭亭知道杨光欣的意思，说，“石头捡回来了就别丢，一块一百，我拿了。” “成啊，有个烟钱就够了。”村民说。 杨光欣不说话，也不做暗示。亭亭当即拿出两百，另一个跟杨光欣说话的村民说，“这哪好意思，一块石头，你拿去就好。反正山洞还有，带两块出来也不费力。杨镇长，我们这就走吧。” 村里在忙，不多叫人去。那个村民带杨光欣和亭亭往山里走，带有强光照明电池，出了村子。村民说有三四里路，他们也是在山上找草药，偶然发现的岩洞。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比较深。如今天冷，进洞里不担心，如果是夏季真不敢乱进洞子的。 绕过两山头，路基本没了。好在今天亭亭不是穿裙子，而是牛仔裤。亭亭遇上老朋友来了，穿裙不方便，才穿了牛仔裤的。 平时只要跟杨光欣一起工作，就会穿裙子，方便某人。 草丛深，林子乱，没有村民带路绝对找不到山野洞子。不过，村民说洞里还有不少朱红的石块，是从洞壁掉下来的。他们觉得那些红色好看，可能卖钱，才选两块带回家。 在家里摆着，要不是准备搬迁，也没想到要问这石头。毕竟没有好的外形，摆件不值钱。山里杂草比人高，有些地方人走着都看不穿，不知身在何处。 亭亭跟在杨光欣身后，手交给他拉着，有杨光欣帮带着走，轻松很多。村民带着刀和照明灯，一路在前面砍，将挡路的刺砍开。 路虽不长，但三个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见山洞的那山，村民说，“杨镇长，之前这些地方都光光的，长出来的杂草都被家家户户割掉做柴火，如今，村里人很多除外打工，人少了，山林才涨起来。如今，全寨子搬迁，不用两年，这一遍山会是野猪的家了。” “你们觉得搬迁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鹰岩寨进出都难，要不是这样，我们早把家里的石头拿出去卖了。不过，家家祖坟都在山里，又习惯这边山水，要这样到一个生地方住，还真是不习惯。 主要还是担心以后找不到钱养家，活不下去该怎么办？鹰岩寨虽偏远闭塞，总是有自家的地和耕田，不会饿着。” “担心老了还是担心子孙？” “都担心，老了，动不了了，谁肯给吃的穿的？有三病两痛的，怎么办？” “搬到镇上，有病有痛的离医院更近，方便医疗啊。去市里、省里都容易些。” “大医院谁敢去？一辈子找的钱都不够进一次医院。”这个话题有点严重，杨光欣也不知该如何说。农村的生老病死、农村的基本保障、农村的前途在哪里，真不好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大家都生活比以前好，不担心吃穿了，实在困难、遇上大病，也有救助。”“杨镇长，确实如此，不要跟城里人、单位干部相比，我们也知足啊。只要肯下力气做事，不会饿着。” 山风不大，爬到山洞外，亭亭和杨光欣都出汗了，关键是荒草林子难走，消耗大。这个山洞口并不大，从远处很难发现，要不是村民找草药可能都没法找到这里。 入口必须弯腰，往里走一段大约十几米，里面就干了，空间也空阔一些。照明灯光看山洞石壁，没有特色，也没有钟乳石，很普通的样子。进洞后弯弯曲曲，忽高忽地，但起伏并不大。 走五六百米还没到村民捡石头的地方，可见这个山洞很深。同时，一直进洞来，似乎在朝下走，落差不会太大，但可能已经到山脚齐平了。偶尔有潮湿的地方，有水滴滴落，空气不算好但也不闷人。 要不是村民之前进来过，这样深的山洞，必须要带火把随行才会安全。 带路村民停下来，“杨镇长，就在这里了。”说了将光线对着洞壁，这里并不宽，但三五个人并排站是可以的。洞壁有较新的痕迹，痕迹上有朱红色，看起来比较密集。 脚下也有小块的落实，是从洞壁落下。杨光欣捡几块看，有的有朱红斑点或一团，有的却没有，是比较碎乱的石头。 一块拳头大小的落石有朱红，杨光欣有刀背砸了一阵，才砸开，里面有朱红的颗粒，大小不一，形如朱砂。 杨光欣怀疑这里所有的就是朱砂，但他不敢乱说。如果这是朱砂，会有多少储存量？捡起那些朱红颗粒，颜色比网页上见到的朱砂要鲜红一些，这又让杨光欣不敢确定。 随后，杨光欣拿出手机，将洞壁上出现的朱红全拍下照片，录几段环境的视频。这些照片清晰地看到洞壁的情况，石壁上出现的朱红，色彩绚丽，密度不小。 将地上掉下来的石块，捡一些含朱红比较大的，能够带走的都装进背包里，足足有几十斤重，村民也帮着带一块。 临走之前，见有一处洞壁似乎有掉落的可能，杨光欣用刀敲开，见里面也是朱红。新出现的朱红颜色更鲜，拍照出来的效果也更明显。敲碎后，新落下的石块含朱红物质并不多，只拿走一些碎末。 第187章 懂花样 回到村里，杨光欣用车将亭亭买下的两块石头和从洞里带出的一包石头，都拉走。到镇上，石孝从县里打电话来，说已经找到那农户家主，说明情况后，答应搬迁。签约事宜可能要退后一两天，因为户主在做工一时不能抽身。 如此，鹰岩寨分被经济组的三户算是完成。杨光欣让老李负责继续盯住这边的搬迁工作。亭亭则回到两村，盯着生态养殖项目，王阳和石孝盯着修桥项目。 安排好镇上的工作，杨光欣跟王统、郭占江说一声，就离开镇上去市里。 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总部在市里招生工作比较顺利，入冬之后，已经有二十几个学员。工作室内外的工作有人员来处理，肖文彤相对要单纯一些，主要是教学，另外就是监管那几个工作人员。 除了秋怡、文芬、瑶瑶之外，又招了两个专业过得硬的老师给学生上课。总部这边，学生虽说只有二十几个，却分为四个班，学的内容不同。四个班，三老师教，轮流指导和学生练习，教学上也不紧张。 肖文彤白天相对清闲，偶尔会到双星县这边看看，了解分部的情况。她不会跑到高岭江镇去见杨光欣，这段时间，两人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多。 杨光欣突然出现在总部，福伯见他到了，说，“老板，今天有时间过来看看？” “福伯好，工作室还忙得过来吧？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好着，不忙。就晚上那几个小时人多一点，白天基本没事。不时来一两个家长，是听到工作室的名气专程来看看，想让子女到工作室来学琴的，不乱。” 听到两人说话，秋怡走出来，见是杨光欣到了，很夸张地说，“大帅哥，怎么可能，是不是我在做梦？居然、竟然、突然看到大帅哥出现了。” “这么夸张？”杨光欣笑着说。 “当然了，这么就没出现，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肖老师大美女一个人没人陪啊。怎么叫我们这些手下安心？” “费心了。这段时间有点忙，辛苦你们了。”杨光欣说，“肖老师在吧。” “肯定在，她在楼上维护琴。本来是准备出去的，可能是心有灵犀，就没出去了。大帅哥快上楼去吧。”秋怡笑嘻嘻地站在楼梯口不走，“我就不上去做电灯泡了，有家长来访有我应付。” “那就辛苦美女了。” “不是我辛苦，是帅哥和肖老师要辛苦了。”秋怡也很能说，居然脸都不红。 之前在庆祝宴席上，秋怡跟杨光欣说不少话，荤素都有，这时候也不顾忌。杨光欣说，“美女很有才啊，什么都懂，老司机啊。” “当然懂啊，过来人。什么十八抹，什么三十六式七十二招，都精通啊。必须的，要不然怎么能够留住帅哥？如今女人必须的素质是什么，江柳市这边是进得厨房、上得厅堂、懂得花样，要不然下场会很难看的。” “难怪，我一见美女心跳就失衡，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少到这里说话，肖老师在楼上等呢。”秋怡将杨光欣往楼梯上推。 秋怡、文芬和瑶瑶颜值虽不差但无法跟肖文彤相比较，跟秋怡乱说，杨光欣也不会真有意。到楼上，见肖文彤已经从琴房出来，可能听到了他和秋怡说话声音。 见肖文彤出琴房，杨光欣说，“很辛苦吧，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法抽身到市里来。” “我不累，市里这边逐渐走上正轨，没有什么压力。”相比在金苑小区开办培训班时的压力，总部设立在市里确实没有多少压力，因为在双星县已经做出成效，有名气积攒。 不过，总部这边这段时间要做的工作却很多，也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肖文彤脸上的笑容非常浓，杨光欣说，“很开心？有什么喜事，能不能告诉我？” “你总算过来了，还以为你是找到女朋友。既为你高兴心里也有些怕，担心以后你再不来看我了。” “怎么，江柳市这边的女人是不是都要学会三十六式七十二招才留得住男人？要懂得花样？”杨光欣笑起来。 肖文彤伸手来掐他，杨光欣便牵着她往楼上走。肖文彤明知他要做什么，却说，“要做什么，做什么。” “还用得说啊，秋怡在楼下都说了，要我好好辛苦。” “别听她瞎说，大白天的，不行真不行……”肖文彤压住声音，担心楼下秋怡听到，福伯也在楼下，让他们得知自己大白天胡闹、发疯，如何得了。 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到五楼，关了房门，将声音都关在房内。肖文彤看着他，说，“我等会如何见他们。” “这有什么啊，谁不知我们之间有事情。”杨光欣才不管她怎么想，这段时间在镇上，有亭亭在身边，并不太缺。不过，肖文彤的魅力确实没法抵御。何况，这段时间被亭亭闹得，新也野了，那种渴求比之前更盛。 将近两个小时，杨光欣才从房间出来，肖文彤躲在房间不肯出来。随后，杨光欣下楼要秋怡给叫外卖来，便折回楼上。秋怡打电话让人送外卖、加菜、加饭，余光看着杨光欣往楼上走，心跳也是乱了。 知道这两小时来他们在楼上疯，秋怡真是有不少经历，懂得也多，明白这样厉害的男人可不多见，偶尔听说，都是吃了小丸子的。但杨光欣给她的感觉不是吃什么，心里非常羡慕肖文彤，不免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明知不切实际，却甩不脱那种种念头。 到楼上，跟肖文彤说了一句叫外卖，肖文彤说她不饿，又说叫外卖传出去也会笑死人的。杨光欣不管她怎么想，到她身边揉着。 不久，楼下传来声音，是秋怡更外卖的人说话，随后，秋怡问是自己下楼拿饭还是她送上楼来？杨光欣在楼上说，“难得爬楼我下来吧。” “帅哥，我是担心你在上面太久，累啊。”秋怡嘻嘻地笑。 第188章 遇金姐 吃过饭，杨光欣不会在这边多留，开车到文星苑去见文峰。文星苑这边正在喝茶，人不少，杨光欣到了，文峰等人笑呵呵地说，“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忙中偷闲。” “不是说在基层没什么事吗，农闲季节，还这样忙？”钱秋池说。 “钱哥，我要有你这样神仙日子，才叫美死了。”杨光欣坐下，喝茶，他虽是品茶高手，但对品茶并不喜欢。关键还在于心境。 当初在省城，那山抱着学会品茶，作为交往仪态和个人修养的手段来学的，很上心，学得也快，可如今却没那份心境。与文峰等人的往来，明知他有多深的内涵图反而不想表现过于妖孽。 几个比较熟悉的人见杨光欣大口喝茶，都在笑，也不管他。个人自己说着关心的东西，但文峰知道杨光欣到来肯定有事，他不是能够显得住的家伙。 确实这么年轻的人，能够到这里来坐还被大家认同的，也就他一个了，还想他闲的牙痛似的吗？ 喝三盏茶，文峰说，“光欣，陪我到楼下走走。” “好。”杨光欣明白，这是文峰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两人下楼，到院子的亭子去，其他人在楼阁上，要么喝茶、要么下棋、看书、听音乐等等，相互间既是一个整体又是互不干预。 到楼下亭子，文峰说，“有什么事吗？” 杨光欣将两块朱红的石头房在桌上，说，“文叔，你看看这东西。” “朱砂？”文峰说，“又好像不太像，比之前你弄到的那个颜色更深更鲜，朱砂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吧。” “我在网上对比过，朱砂的颜色要老要黯得多，不是朱砂这东西是什么成分？”杨光欣说，对文峰是信得过的，不过鹰岩寨山洞里这东西或许太多，从看到的洞壁判断，很可不山里有不少储存量。 没说出来历和数额，也是不想让彼此之间的关系出现误会，文峰也不多问一句。杨光欣说，“我手里还有几块，都是一样的。” “如果说是朱砂，江南省历史上怎么会没有记载？难道以前都没有人发现吗？不过，之前那块石头确实含的是朱砂。我更倾向于这些东西就是朱砂，你是想要检测成分吗？” 杨光欣点点头，将两块石头都给文峰，一块拳头大小，上面分布着大小颗粒不等的朱红。这只是表面，里面是不是也是这样？如果是朱砂，颗粒的直径是比较可观的。另一块有三个手指大小，朱红的东西稍微细小但密密麻麻的。 如果有仪器，完全可查看石头内部的结构情况，可探知朱红在石头内部的分部情况。如果这东西真是朱砂，就比较值钱了。 杨光欣拿起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说，“文叔，不管是什么质地，只要不含有害物质，这块你拿着把玩吧。”上次弄两块朱砂出来，杨光欣还没找到感谢的东西。 “这不好，你知道吗。这块如果真是朱砂石，少说二十万，我敢收下吗。” “文叔，话不是这样说，对吧。在你手里不过是把玩的石头而已，又不是做生意还计较进购价、差价啊。我真是捡来的。” 文峰还想推托，杨光欣说，“就这样，不知道要多久可测试出成分？” “你既然急，我这就出去找人做测试，最迟明天就有结果，不会耽误吧。”文峰说着将两块石头都拿走，也不跟楼上的人告辞。 杨光欣车里还有两三百斤这种石头，自然不在意那点小个头的。如果真是朱砂石，山洞里可弄出多少？或许，山里有一个储量不小的、品质超高的朱砂石矿山。那双星县和高岭江镇将会有怎样的改变？ 车里那点东西真不能说，目前就进山洞三个人得知，亭亭不会说出去。山里农户今后也不可能再接触这些矿石，倒是无所谓。 真要是朱砂石，要不要进山洞在弄一些放在手里？真是矿山，在上面得知之前弄一点无所谓，等上面知道了，在弄就违法了，是盗取国家矿石。 如今车上的几百斤存放在市里，今后加工成挂件，可到处送人，就是很不错的东西。上楼喝茶，让后告诉其他人文峰先出去了，这些人也不问。 之后，杨光欣跟田老说几句话，提到双星县的君君，觉得这个女作者前途不错。田老也曾看过她的一点作品，彼此风格不同，但君君的灵气和才华还是很赞的。 “田老，哪天有空我带她来拜访您老，会不会太打搅您老修身？”杨光欣笑着说，觉得君君在县里的格局还是小了，县里有王哥压着，君君暂时无法冲破那种格局。如果有田老提点一下，或推荐一下，很可能一飞冲天。 从文星苑出来，不肯在文星苑吃饭，准备回家，顺便将带回来的石头放到家里。如果不是所想的朱砂石，以后再丢掉就是了，或者加工成挂件，也能出手。 开车往老城区，路经一个路口，见一个熟人。因为没关车窗，那人也正好回头看着自己。“杨先生，真巧啊。”金姐说。 金姐是房东，杨光欣虽担心她会骚扰自己，却也不能装着不见，说，“金姐，好久没见，你越来越年轻了。” “谢谢帅哥啊，杨先生，很忙啊。”金姐说。 “不算忙。” “哦，杨先生，能不能搭你的车麻烦你送我一程？”金姐说着往车这边靠来，杨光欣本想回家的，不过，她已经开口，真不好拒绝。 “金姐要去哪里？”杨光欣靠边停车，将车门开了，让她上车。感觉确实不是很妙，金姐之前曾比较露地表达过那种要求。按肖文彤的说法，只要杨光欣肯让她欢喜，出让一点租金都没问题。 金姐上车后，说，“帅哥，好久不见，比以前更有男人气概了。没去肖老师那里？对了，肖老师可能要上课了，对吧。” “是的，等会要去见她。”杨光欣故意这样说。 第189章 金姐的过去 “去哪里？”杨光欣再一次问，金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确实了解并不多，但上次在租房那接触判断，绝对是喜欢男人的女人。虽说她确实很感性，浑身上下都让人有那种极强的吸引力，而且，战力肯定强的那种。 金姐对男人说来很有征服愿望的目标，杨光欣却不想跟她有过多交往，或许她并不是表现在外地性格，人在社会上，表露在外面的和真正的性格，不一定一致。 “我去市二院，会不会让帅哥太绕？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市二院跟建设路确实不在一个方向，多绕小半个圆，杨光欣也不在乎。不过，老城区车速快不起来，车多，路窄，特别是乱窜的摩托车、电动车，防不胜防，出租车乱停、随地掉头、见缝插针也让人着恼。 路程不远，时间不短，这就是老城区的特色，有时候堵起来一两个小时不移动也是有的。也因此，对老城改造的呼声非常强烈，几年前，两会代表已经有几十份提案。 到路口，见一溜车在前面，杨光欣苦笑说，“金姐，不赶时间吧，堵了。” “没事，慢一点我可跟帅哥多呆一会，好事。”金姐笑着说。 “到二院看朋友？” “也是。”金姐说，“中午在朋友圈看到一则消息，说一个女人在妇产科生孩子出一点小状况，需要输血。急求特殊血型。她是rh阴性血，很难找，而我恰好是这种血型。就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她一点忙。rh阴性血是一种稀有血型，在我国十分罕见，其平均出现率仅占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三。” “热心人也是大善之人，金姐，给你点赞。”杨光欣很真诚地说，对于人们的善举，多赞美一些也是一种善。 “谢谢，也不知是不是真符合。像我现在，不抽点血可不见得是好事。” “怎么呢。” “成天不想做正事，一日三餐，做面膜、做身体、喝茶、跳健身操、瑜伽，你说时间长了会不会废掉？这让人担心啊。” “这不是很好吗，多少人想过你这样的生活都不能啊。” “清闲时间也不能长，一年半年还可以，三年五年的，会怀疑人生。难怪不少书都描写有钱大家大族纸醉金迷，人性邪乎。真不难理解，人没事做，就容易胡思乱想，想多了就会试着去做，慢慢就变了。” “可能吧。”杨光欣对这也觉得好理解，女人心思本身就没定性，何况在闲的痛时会有更多不按常理的想法出现。“金姐现在可以做事啊，市里还找不到事做？” “懒散惯了，真要做事又下不了决心，总觉得过几天再看过今天在找，就拖下来了。大学毕业就没正经做过事，五六年了，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哦，金姐是大学毕业就嫁人吧。” “是啊，姐也后悔。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杨光欣听她这样说，不接话题，前面的车开始挪动，也跟着往前挪。 “原本以为找到最爱，过上太太的生活。”金姐说，“男人是做生意的，大老板，年纪相差也不大，最初给我的印象是成熟稳重，知礼、尊重人、会疼人。一开始确实这样，要买什么就给买了，我是想过一辈子的，也从没让他乱买东西。 不过呢，包、服装、化妆品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就没少。现在看来其实就那么回事，当初确实真醉了。 不用上班，成天在家里或四处去会客、访友，偶尔打打麻将，陪男人进出各种场合、应酬。” “如今，这样的人有一成吧，不奇怪。”杨光欣笑着说。 “确实有一些人是这样，”金姐说，“我一开始也觉得很好，就是最幸福的人生。甚至对男人因为应酬，跟其他女人有往来、有亲密我都忍了，觉得理解他。因为做生意、跟不同人打交道，要让对方高兴才能达成合同，就得跟对方一起做对方喜欢的事情。 男人回来也跟我诉苦过，也说了男人心里的一些话。我确实理解，并不怪他。这段时间我们成婚才三年，还没到厌烦对方，也没到两人像两只手那样熟悉而没感觉。不过，随着男人身边，也做过一些无聊而疯狂的事。 有一次，一个老板四十来岁，带着他老婆一起过来，我们也是两人接待对方，吃饭、喝茶、打牌。在一家休闲山庄包了三天，吃、玩、睡，第一天还正常，第二天打牌，说要来点刺激的，筹码不算，输一把就脱一件衣服，不管男女，一律平等。 牌局之后，客人的老婆最先输光，到最后小裤脱掉，大家都在笑。那女人见我老公看她，便张开腿让他看清楚，那男人在旁笑眯眯的，还用手去那个。 再后来轮到我输时，他们三个都光了，我输最后一件，不得不脱。客人也想看，我不肯，他也不勉强。是不是很乱？” “确实有点，不过，大都市的人有些人玩得更疯，他们觉得这样才符合人性。” “屁的人性，那就是兽性。不过，男人都是禽兽，一点也不冤枉。” “……”杨光欣真没法反驳，自己这段时间不就是如此？ 金姐见杨光欣不说话，笑了笑，说，“帅哥，有没有冤枉啊。男人见到美女就挪不开脚，如今没走到那地步，不过是没见到魅力秒杀的美女。谁不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 帅哥你知道吗，就是那一次，我突然明白这点也厌倦了之前的婚姻，不想跟老公过了，跟他说离婚。他也不拦，给一笔钱还有就是那栋楼。之后，他到外面去发展，我们就各自一方，就当是一场梦醒来。 后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天就是先看着老公跟客人老婆在沙发上疯狂，她男人见了也过去一起。后来客人来闹我，我见老公笑眯眯的样子，完全是在鼓励我放开一切，我就厌倦了。” 没想到金姐有这些故事，也是某一阶层不少人经历的事吧。 第190章 装纯 想到自己那次在县城跟小玉和亭亭一起胡闹，不也是很荒唐的事？对金姐遇到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她不仅是那一次的感受，而是婚后三年的生活让她厌倦，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吧。不过，自己真不能对她做什么评价。 专注开车，看着前面的情况，不去看金姐。车里开了热气，气温提高，金姐将外套脱下，更见丰美。 金姐知道杨光欣余光看到她，笑着说，“要不要再脱一件？不过，这次真不能陪你玩。得去验血，帅哥要是愿意，今后随时可打我电话哦。” “金姐……” “没什么，离开男人的最初几个月感觉到自己解脱的轻松，不过，往后就想明白了，其实，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嘛。只要喜欢，就像见到美食，谁不想吃一口？看到美景，谁不想浏览一番？ 当然，很多人都不是这样，看到美女是在远观、看到美丽的花朵并没有摘下带走。是修养、是素质吗，其实不完全是，更多的人是自己没有信心、没有那种能力，外界和内因等条件束缚了他罢了。要说真的一点都不想，为什么自古以来只有柳下惠一个例子流传下来？ 帅哥，你说我这是谬论还是有道理？” “金姐，我涉世太浅，真分不清。”杨光欣这时候只能装纯。 “要分清做什么，只要见到美女扑上去得了，管什么啊。帅哥就该有这样的待遇和福利。”金姐嘻嘻地笑。 到市二院，快到下班时间，路上车更多更挤，杨光欣心里叫苦。将金姐放下车，不等她了。回到家，天都黑了，其实也不太晚，还不到七点。父母都没回家，在超市那边。 将车里的朱红石块搬进家里，应箱子装起来，免得老妈随手丢了。这些石块价值还不明，也不想跟家里多说。 赶在工作室学生离开后，杨光欣才去工作室，带来夜宵去。福伯见杨光欣带一大包东西，说是夜宵，说，“杨先生太客气，没必要这样的。” “福伯，难得到市里来一趟，跟大家见面的时间太少，一点心意。”秋怡、瑶瑶、文芬等女得知有夜宵，冲下楼来，在客厅摆一张桌子。杨光欣再到外面扛一件啤酒来，要大家尽兴，也是一种凝聚人心的小手段。 对秋怡等人说来，吃点东西确实不算什么，主要是杨光欣能够这样主动，说明这个老板虽不常见但关心人却是真的。 当然，老板发恶起来也狠，当初面试，那个女子因为迟到几分钟，还是因为出租车堵了才迟到的，他一句话将人打发回转，都不给解释的机会。 喝酒几个女子都不怵，反而是福伯，吃了点东西就先走了。只剩下年轻人，秋怡等女起哄要杨光欣和肖文彤秀恩爱，杨光欣不跟她们疯，陪她们喝酒，一瓶瓶地往肚里灌。 除了肖文彤喝得少，其他三个女子都不想表现差，另外两个老师也是女人，就杨光欣一个帅哥，确实有不够分的感觉。 在肖文彤面前，杨光欣的表现很有分寸，放得开但收得住，不至于闹出误会气氛又热烈。吃完东西，几个人都走了，杨光欣陪着肖文彤到五楼去休息，自然会疯一番。 第二天醒来，估计文峰那边还没有结果，不急着出门。工作室的作息时间是上午九十点才开门，而今天福伯和秋怡等人虽上班了，却没发出什么生意，不想惊吵到肖文彤他们。 看了看时间，肖文彤见一见到上班时间，便携起来。杨光欣已经活动过，洗掉身上的汗，这时候在她休息间，看着她将身上的薄被撩开。顿时血气汹涌，冲上前，再要想办事。 肖文彤忙求他放过，杨光欣笑起来，说，“秋怡会笑你啊，昨天都那样了，有没有人笑你。” “还敢说呢，昨天就是因为你，没听夜宵时，她们说那些难听的话啊。”“说就说，有什么不能说啊，习惯了，她们习以为常就没事的。” “我是担心影响你啊，一直没找女朋友，名声传出去怎么办？” “我都不在乎，你乱操心干嘛。现在该做什么我们做开心就好。”也不管肖文彤反对，当下不准她起来，继续疯。大白天的，肖文彤虽不想但他来一次市里不容易，喜欢做这些就随他了。 差不多到中午，杨光欣才下到一楼，见秋怡笑嘻嘻地看着他，杨光欣说，“准备中餐了吗，真有些饿了。” “老板还饿啊，太强了点。肖老师呢，会不会请假了？” “她在休息，饭送上去吧。” “老板放心，我知道如何做。”不理会秋怡说什么，杨光欣离开工作室到文星苑去，那边有午餐还是免费的，昨天文峰说好的，不去吃会剩下很多。 到文星苑，文芬见杨光欣到了，说，“还真会赶时间啊，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催，掐得这么准。” “闻到饭香了，自然会赶过来。”杨光欣笑着说，进餐厅，洗手，帮忙端盘子。杨光欣一项表现都很勤快的，大家对此也习惯。年轻人多干点活、手脚勤快，才会让人有好感。 除了几个老客人，文星苑这边偶尔会有一两位新面孔，这一次都是熟人，吃饭虽文雅但不很在意彼此之间的虚礼。虽围在一桌，但跟自助餐有些类似，喜欢吃什么自己弄，彼此之间也不说话。 在这个圈子，都默认这样做，觉得这才是该有的素养。杨光欣一向来食量大，打扫战场的事情基本落在他身上。杨光欣也有默契，开始吃得慢，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风扫残云打歼灭战。 等杨光欣吃好，有月嫂来收拾。文峰等着他，两人走往茶室，文峰说，“虽然还没出结果，但他见到东西后，觉得应该是朱砂石没错，还是很罕见的朱砂石。” “是吗？” “光欣，那两块石头等检测后，那块小的我要了，大的那块你带回去，不要跟我争。”文峰面色严肃地说。 第191章 艰难抉择 对石块的归属问题，两人是第二次争了。 “文叔，你又来了。总是老说原话，还不到那种年龄，是不是，说好的事情就不要再提。”杨光欣笑着说，不以为然，即便真是朱砂石那又怎么样？要变现才值钱，否则，就是一块可把玩的石头罢了。 过一天，文峰叫上杨光欣一起去看情况。到一个人家里，主人看起来没什么惹眼的地方，不过，杨光欣感觉到这个人有一份执着。见面没多说，对文峰和杨光欣到来，主人只是点点头，让两人在客厅坐下。 上茶，然后他到楼上去，拿了东西下来。将两块石头放在茶几上，给文峰一份单子。“文老师，检测的结果你自己看，朱红色部分是硫化汞，也就是常人说的朱砂。纯度之高实属罕见，我这里的设备还不够精细，初步估计在九十八以上……准确数据我没能做出来。” “辛苦了，多谢。”文峰显得平淡，沉吟一会又说，“石头颜色跟普通朱砂颜色不同，是因为纯度还是因为含另外成分引起的？” “这个暂时没有依据说明这一点，不过，我的推测是纯度高引起的。普通的朱砂石含量不会超过九十，达到就是就属于极品了。 含量三十到八十不等是常见的，超过八十的都不多。也许是某地矿石受到特殊地理位置、气候等各种因素影响，具有特殊性，颜色就不一样。这个牵涉到的因素太多，不好下结论。” 将石头带走，文峰见杨光欣没什么要问的，把单据交给他。两人出小区，回到车上，文峰说，“这里检测是很专业，但毕竟是私下做的，精确度无法准确到那种程度。我们平时也是检测成分，做一个定性而不是定量。” “没问题了，文叔，辛苦你啦。其他的话就不说了，我先告辞。”杨光欣将那块小朱砂石带走，留下拳头大的那块。 朱砂矿石不是太重要的矿种，甚至，都没有列入国家控制的类别。不过，朱砂石在交易市场上却有很大的需求量，除了药用、工业上可冶炼汞等，朱砂石作为文玩、饰品以及镇邪等，在世界范围内都大有可为，潜在价值之高难以估量。 特别是品质高的朱砂石，更是受到人们的追捧。 杨光欣跟文峰道别之后，一直在思考，鹰岩寨村子山上的朱砂石，储量到底有多少无法估算，不过，从山洞洞壁上看到暴露在外面的，足可惊人的价值。如果整山都是，甚至可能高岭江镇范围内或更广的区域都是高品质的朱砂石，那将蕴含多少财富？ 这个财富自然属于国家，但如何跟上面汇报这件事情，却又非常重要。肯定不能直接越级报到省里或市里，但这东西是不是朱砂石，仅以文峰的一个玩友给出的结论不足为凭。 这个依据没有力度啊。至少，要得到省里矿业部门权威检测后，才能用着依据跟领导汇报。再有，储量有多少？该睡组织人来探测，甚至探测出结果后，还会引发一系列的博弈。 镇上对这矿本身沾不了边，但县里、市里和省里，甚至国家方面都可能因为储量多少而发生争夺，这是无疑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副镇长，在这场博弈中该如何选择？ 即将到来的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因为洞里的朱砂石一旦让上面的人查知，自己将无法掌控。 漫无目的在江柳市新城区开车乱走，无法理出一个头绪，这种事情几乎没有一个人可商议。不可跟老爸商量、肖文彤、小玉、亭亭、王胆、老李、石孝等这些亲近的人一一排开，他们肯定也给不出好建议，更何况，多一个人知道内情，不定性因素就多一份。 刘韬、向海平两人是肯定会让他们知道的，不过，时机非常重要。向海平虽是双星县县长，境内的矿产归属双星县管辖，可真的有大储量、大价值、大财富的矿产，县里根本不够看。 向海平、田明俊等人绝对会往上级汇报，最后形成的，可能是不同阵营之间的博弈、平衡、瓜分、分享盛宴。 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可将这作为一份大礼投献出去？如果是，该找谁才是恰当的人选？ 唐力臣当然是一个比较适合的人选，甚至于，可将发现这批朱砂石的功劳都送给唐力臣。他如果是朱砂石的发现者，想必，市里、省里甚至更高层的人在如何瓜分这一财富时，会顾忌到唐力臣及背后的力量。 叔叔杨建国在省城，但他不是政府口工作，下属的辖区出现矿山想必也无法插手。对叔叔和省城杨家，杨光欣虽没有太强的认可感，但自己想要在两年后没被李泛云、田宁远、田明俊等这些人踩在脚下，势必要借叔叔杨建国的力，借势而起。 叔叔也必然会为自己出力，力量大小，与当初自己在金苑小区送那支烟有关，也与大哥杨光庭有关。杨光庭如今开始进入仕途，以后当然要助力，自己跟杨光庭之间的关系不用说，是相辅相成，唇齿相依的关系。 自己能不能走远，很大程度上跟叔叔是关联在一起的。这个事情，真得让叔叔知道，至少他站的高度在省里，考虑会慎密得多。 自然，叔叔也会有个人的得失考虑，但自己如今能够真正秉持不偏？ 车停在一个路口上，心没法安静。不少的车往来，透过车前玻璃，看不出车里的人是什么样子。但每一台车都像在赶时间、在追索什么。 直到下午，杨光欣突然觉得自己饿了，拿起身边检测报告的纸张，叹一口气。这是杨光欣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叹气，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没有信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弱小，没有力量，甚至什么都没有；第一次感觉到要强大、要有权力，才能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情。 启动车，找一家路边餐馆，填饱肚子，然后往省城赶路。 深秋的江柳市上空，云层忽薄忽后，冷风劲吹，似乎有强冷空气到来。 第192章 叔叔的长考 往省城路上跑，高速路两边的景色几乎没变，一向来思绪条理清晰的杨光欣突然觉得，自己无论怎么选，结果其实都差不多。矿山都是别人一场盛宴，都是将一块蛋糕进行瓜分，不过是看谁分得多少而已。 当然，自己选择的方法不同，自己得到的好处或许不同。 那一片矿山如果只是很少的储量，不会有大动静，县里、镇上可能落下一些真正好处，储量大、利益太丰厚，很可能一点汤汤水水都沾不上。 对于如今的社会状况，杨光欣觉得看得还算透彻，江南省上上下下这些人物是怎么样的常态，从五桥垮塌事件就能够看出一些。 在双星县，据说每一个位子都是标有价格的，石孝、老李等人感叹过，亭亭、小玉等人也曾埋怨过。像小玉这样，几篇上稿报道就能够往县政府办去，也是破格的。当然，想高岭江镇这种偏远之地，卖位子和买位子相对要少。 郭占江往前晋升一步，到底有没有花过钱，谁也不好问。 但一个副处位子，去年就有人花费四十万确没有达到目的，石孝说得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的，真假如何，也不得而知。 上面打老虎、拍苍蝇，一直都很严，但下面的人贼心都不死，贼胆也真肥只是做些来更加隐蔽更加小心谨慎而已。 还是那句话：村乡镇干部是喝出来的、处级干部是买出来的、厅级干部是跑出来的、部级干部是生出来的。 杨光欣还不知这些传言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夸张，但在高岭江镇这些日子，还是体会到另一个精髓，那就是站队。站队比能力强，站好队比工作好强。 这样的环境中，将高岭江镇发现朱砂石矿报上去，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确实能够推想得到。不过，也不可能隐瞒下去，对自己说来，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到省城，先联系唐力臣。可他却在京城，杨光欣说，“唐哥，有个事情要当面跟你说，明天能不能到江城市见一面？” “好，明天我过来，到时联系。”唐力臣甚至没问是什么事，让杨光欣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信任，没有任何疑心地选择信任。 彼此之间的往来其实不算多，先前也想过了，这个朱砂石矿还是让唐力臣来揭开盖子，比自己去揭盖子有利。在江南省，即使叔叔也不过一个小人物，任何一方利益团体都可轻松将他踢开。 当然，江城五桥事件之后，叔叔可能找到新的依靠但别人在巨大利益问题上，可能给多少好处，无法判断。 打这个电话也是提前做安排，叔叔未必会同意。见叔叔时，便说之前在山里就跟唐力臣提起，还发了照片、视频与微信。这也是先就想好了的，叔叔对唐力臣和他背后的力量也有了解。 在江南省或许唐力臣所在的阵营力量不强大，可放眼国内，绝对不会小，要不然家安生态养殖的钱谷满会有这样的选择？ 到叔叔家，天也黑下来，叔叔还没回家。杨光庭也没回来，婶婶刘莉在家，见杨光欣到了，忙问他吃饭了没有，杨光欣说，“婶婶，还没呢。叫一份外卖就成。”也不跟婶婶客气，真要是吃过饭才尽屋，婶婶反而会不高兴。 吃过饭，刘莉已经给杨光庭打两次电话，催他回家。杨光庭今晚有聚会，如今他在江城市纪委不过是一小干部，但怎奈他家老头子却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这样的存在自然有不少人乐意请客的。 叔叔得知杨光欣到省城，发一条短信回家，夜里九点之后十点之前回到家，肯定也是有应酬的。杨建国的应酬也不少，大多数的应酬也跟工作有关，人事工作的处理自然有一定的特色，不是在办公室说几句话就解决的问题。 婶婶问杨光欣的工作情况，杨光欣说，“婶婶，前些天，才当选了副镇长，感觉还不错。”“是好事，起点不低了。光庭可能要在年后才拿到副科级，会不会真有位子还两说。你叔叔的意思呢是让他先熬着，之前做生意到处乱跑，性子也有点野，多看看对今后才有利。” “婶婶，光庭哥比我强多了，社会经验足，处事精干，看得准。可不像我，就一个学生伢子。” “光欣很好了，叔叔夸你好多次呢，让光庭多学学你呢。”刘莉笑着说，对这个侄儿，如今在江柳市那边的表现，了解不多，但才工作就已经是副镇长了，除了自家的因素之外，可见他自己也很有才干。 杨建国回家了，杨光庭还没回来，杨光欣跟他通过电话，说好明天两人再一起吃饭、喝酒，杨光庭也安心跟朋友们一起应酬。问了儿子还没回家，杨建国很不满，不过，只是表示一下，然后跟杨光欣说，“最近怎么样？” “叔叔，参与的几项工作都见到成效，特别是双星县申遗工作已经过审核了。” “好。”杨建国说着，要杨光欣到阁楼去谈。 坐下，刘莉端茶来，杨光欣表示了感谢，刘莉说，“自家人，用不着太客气。” 等刘莉下楼，杨光欣将一块朱砂石放到桌上，说，“叔叔，你看看这个。”杨建国也不问，拿起石头看，又看了检测结论，才说，“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不过，还得请省里权威检测的结论才有说服力。”杨光欣说着将手机里存的山洞内照片给杨建国看，“叔叔，山洞就在高岭江镇一个村子边，不知有多是储量。如此品质的朱砂石是非常罕见的，价值非常高。” “矿山？” “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 “找谁来勘测才好？得请叔叔决定，不过，之前唐力臣已经看过照片了。” 杨建国看杨光欣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也明白真有一大矿山涉及到的利益有多大。点一支烟，杨建国深深地思考，人都凝固起来。 杨光欣反而平静了。 第193章 叔侄交心 将东西交出来，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情况下，之有静等。见叔叔抽烟，节奏是散乱的，杨光欣估计他心里也是一团麻，便闭目养神。 山洞里所见，不过一点端倪。其中不可定的因素太多了。或许，山上就少量的朱砂石，根本没有开采价值，但谁敢肯定不会是一个储量丰富的大矿山？甚至是超级的矿山，都有可能。 矿山的大小牵涉到的利益完全不同，如果是小矿，品质再纯也没几个人在意，但只要达到普通矿山，纷争就大了。 此时，叔叔也是有牵绊的，因为唐力臣已经知道这件事，他在权衡时不可能将唐力臣和背后的人忽略。从某种角度说，应该是要考虑如何不被唐力臣所在的那边将叔侄俩踢开才对。 时间似乎停滞下来，杨光欣耐性很好，期间，婶婶刘莉上来添水但见叔侄俩那种凝重气氛，一句话都不说，加了杯子的水就离开。 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有好几个，叔叔有几个突然动起来，坐好。看着杨光欣说，“光欣，朱砂石储量多少目前无法确定，得先探测吧？” “是的。叔叔，探测之前，还得找省里权威部门来检测样品，确定是什么矿才行。唐力臣说他明天到省城，叫我带样品来省城碰面，下一步怎么安排，估计唐力臣也有考虑。”杨光欣坦然地说，这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也好，那就先检测、再探测储量，没有权威的数据报告，很多事情也没法去做。” “叔叔，先期的准备工作完成后，接下来很可能县里、市里都沾不上边，如何往上汇报？我估计，从省城回去，就得跟镇上汇报这件事，县里必然知道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我知道了。” “叔叔，明天见了唐力臣，我该怎么说？” “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当时他见到图片和视频，过一阵打电话跟我说明天见面，其他的都不提。估计是不能确知储量，下一步无法打算。” 杨建国点点头，不管是谁遇上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急急忙忙决定，总要将相关的事理清楚。“见过他再说吧。” “叔叔，我想，他肯定会到山洞看看，会不会带人去看就不知了。不过，他也不可能跳过县里吧。” “双星县委书记是田明俊，县长是向海平，对吧。” “是的，”杨光欣明白叔叔的意思，“上次到县里参加山歌申遗工作，就是县长向海平借调到申遗小组，接触稍微多一些。”这些意思说出来，是不是跟叔叔有冲突，这时候也先说开，又因为彼此之间都没这些沟通。 “都没什么关系，真的有大储量，将高岭江镇和周边单独划出来，作为一个特定地区，没什么不可以。” 听叔叔这样说，杨光欣咯噔一下，一股亮光在脑子里闪过。真将高岭江镇划成一个特定区域，品格上肯定会提升。正科级别不太可能，副处级级别？如此算来，自己就可能错过机会，因为拿到副科级才半年时间啊。 回去得跟市报的记者再联系一下，将高岭江镇的新变化、新发展写一个综合通讯，自己还得露一露脸才对。为可能存在的发展变化进行铺垫。 不过，探测鹰岩寨山洞里朱砂石储量才是重中之重。 “叔叔，高岭江镇和邻省交界，目前，我们镇上修了一条县级公路接通邻省的省道，从那条路走省城，可少要一个小时，最主要的是不必经过高岭江镇出来最险的几公里。” “很不错啊，有想法。” “修路的钱其实是唐力臣个人出资，两百万，据说是一次赛车赢来的资金。交到我手里，目前工程推进很顺利，主要是那座桥要耗的时间比较长。”说这个事情让叔叔得知，也是想让叔叔知道自己跟唐力臣之间的关系，免得他对自己先跟唐力臣透露山洞的矿石有想法。 对唐力臣这种做法，杨建国自然不会有任何评论，知道杨光欣跟唐力臣之间私交不浅，这是好事。对省城杨家而言，目前虽实力不弱，但层次却不高，以杨建国自己为代表，想往上继续攀升，就必须找到强有力的援力。 援力在哪里？杨建国找了好些年，始终没有关键性的突破？这时候，一个念头冒出来：唐家？随即又否定了。 京城唐家确实是大佬级别的存在，实力在一流之上。不过，唐家在江南省的资源并不太多，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江南省。唐力臣是唐家年轻这一代的旗手人物，不知道怎么会安排在江南省来，或许是一步随意的棋子而已。 杨光欣跟唐力臣私交不差，但说要跟唐家有瓜葛还远远不够，除非二三十年之后，唐力臣已经成为唐家之主，杨光欣也发展成某封疆大吏，才有可能跟唐家联手。 “光欣，二十四岁了吧。” “叔叔，快了，再过一个月就满二十四了。” “找女朋友了？” “还没呢，之前安心读书，觉得大学恋爱就是玩，不如看点书。县长工作又忙，成天在村子、乡镇的，没心思。” “也不急，当然，二十四岁也到谈恋爱的年龄，要不，叫你婶婶在省城帮你物色一个？女方有一定的起点也是好事，对今后工作更有利。大哥和大嫂没少念你了吧，你婶婶可没少叨念光庭，就差逼婚了。” “我妈也是那样子，目前才工作，还早。” “光欣，以你的条件，我问问省里那些同事，看有没有适合的，帮你问问。” 在恋爱和婚姻问题上，杨光欣暂时不打算确定下来，叔叔的意思也懂，他是想帮自己介绍一个家庭条件好的，这样，对自己今后前途更有利。能够促进省城杨家跟对方资源融合，这是好事。 对这种政治联姻，杨光欣也理解。婚姻和爱情并不一定同步，如今从上到下，基本上是这个状况，也算是国有特色。 第194章 妖孽中的妖孽 昨晚的交谈明白叔叔对自己是比较看好，也会给自己帮助，同时，他也希望自己通过更好的方式得到更多的外力支助。 仕途艰险，但说白了就是各种资源的投入与培养，到一定程度后，可控一定的资源，再回报扶持更多的人形成一个以利益为基础的团体。在这个团体里，相互帮助，共同向前。 杨光欣明白这点，如果当初不是叔叔，自己参加市里招考就不可能胜出。后来，如果不是叔叔，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副科级、副镇长，肯定会在塘谷村呆满两年，之后还不知被打发到哪个角落。 这是常态。 唐力臣下飞机后给杨光欣打电话，没料到他会这样急，才中午就到江南省。杨光欣说等见面再吃饭，唐力臣说，“那好，我先订餐了，你过来吧。” 到地点，唐力臣已经先到了，不过，他去房间洗漱。齐恒和蒋继文都在，见杨光欣到了，站起来招呼，“杨少，来了。” “齐哥、蒋哥，两位好。好久不见，两位又发大财了吧。” “杨少还会看面相啊。”齐恒笑着说。 “唐哥呢。”杨光欣说，“不会还在路上吧。” “唐哥在楼上，很快下来。杨少，这么久不见你，一直没到省城来？” “要上班呢，劳碌命，没办法啊。团体在村里蹲着，可不能跟唐哥比。”杨光欣笑着说。 “杨少那叫厚积薄发，用不了三五年，必定坐火箭一样高升，到时候，杨少可要记得今天的朋友。” “说笑了，我可一直指望两位哥哥拉扯我一把，过一过好日子。”杨光欣知道齐恒和蒋继文都是看在唐力臣的面子上才跟自己说话，有如此态度。 对唐哥杨光庭都不会有好太多，要不是因为唐力臣，两人只怕正眼都不会看一眼。不过，如今彼此有这样的关系，也是因为利益一致。 “杨少到省城来我们多走动，只要能够帮得上的，尽管吩咐。”齐恒和蒋继文笑着说。 “多谢两位哥哥，我不会客套的，今后两位别见我电话就挂才好。” 两人都笑起来，气氛很融洽。 唐力臣很快下来，随后上菜上酒，喝几杯。唐力臣知道杨光欣有事才叫他过来，吃了些东西，跟杨光欣说，“老弟，吃得差不多了吧。” “唐哥，我吃得快。” 两人离席，到另一包间去说事，齐恒和蒋继文见他们这样，也知道杨光欣出身虽贫寒，但真被唐家看重，今后也是前途难料。唐家之外，肯定也会选一些值得培养的人做帮衬，投入一定的资源扶持起来，才是家族强盛之道。 对唐力臣这个唐家核心子弟，选一个外人扶持，更是必要。而目前看，杨光欣确实是比较适合的人选，等十年二十年后，唐家这一系就会有杨光欣的一个位子。 “唐哥，你先看看这个东西。”杨光欣将朱砂石当在桌上，将手机照片、视频都点开了给唐力臣看。 唐力臣拿起那块样品矿石，看一阵，说，“暂时无法确定储量，是不是这样？” “权威检测也没做，我在江柳市让一个玩石头的检测过，是罕见的高纯度朱砂石，这么一块，至少可卖一两万块。” “山洞里出来的？” “是啊，关键是储量。品质检测应该问题不大，误差也不会大。”杨光欣平静地说。 想了想，唐力臣说，“你想怎么做？” “我听唐哥的，”杨光欣见唐力臣不准备说什么，又说，“先找人检测，之后，找人探测储量。我想，从省城回镇上，也该跟王统书记、郭占江镇长汇报这件事。但这个事情我觉得唐哥去说更好，万一储量不小，我们总不能太被动吧。 我不求什么，但不想被一些人都吃得干净。” “我去汇报不适合吧。”唐力臣平时很少在村里露面，虽说挂名在高斗村支书，也做了项目、搞基础建设，修路修桥，不过这种发现山洞矿石的事确实很牵强。 “唐哥，我们一起到山里转一天，就当是拉练。也可带一两个人走，带一些设备到洞里探测一下，不需要精确测出，只要做到心中有数，不难吧。” “这个没问题，估计以后也瞒不住人，不过，也没什么。我先打个电话，这东西的检测我叫人去做。”唐力臣将那块朱砂石拿了，放进包里。 “唐哥，昨天我在叔叔家住，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杨光欣觉得有必要跟唐力臣说，不管唐力臣有什么选择，总不能将叔叔丢开。叔叔在江南省或许有点资源，但在唐家人眼中，不过算是一个可入眼可不入眼的人。 即使到省委常委，如果没有上升的空间，或本身的能量并不大，唐家未必看得上。 唐力臣笑笑，明白杨光欣的意思，有些事情先说开对今后怎么操作会有更充分考虑。“我得跟家里说一说，还得找两个人跟我们一起到山里去。你能不能等两天？” “没问题，我跟镇上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在省城这边跟江南好实业落实追加修路资金，就是很好的借口。” 唐力臣笑笑，这些都是操作的小手段而已，杨光欣这样控制资金，也是担心被人截留或挪用，留有后手，确保那条路修好。 “你觉得储量会不会大？” “历史上江南省就没有朱砂石的记载，哪去判断？哥，我是文科生啊，连朱砂石的成分都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打架、飞车、写文章、养鸡鸭、捡石头、考霸、学霸，还有什么不会的？我见过的妖孽够多了，但所有妖孽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狠。” “哥，这样夸人会夸坏的。”杨光欣笑着说。 唐力臣留在包间里打电话，杨光欣先去跟齐恒、蒋继文等人吃饭、喝酒，等唐力臣出来，又喝了一瓶酒，唐力臣还有事要安排，跟齐恒说，“老齐，下午你带杨兄弟去玩玩，晚上我们再聚，一醉方休。” “没问题。”齐恒说。 第195章 保龄球馆 下午主要是消闲，将时间消磨掉。 杨光欣跟齐恒等人本身不怎么熟悉，有这样的机会确实能够增进了解，深化彼此的认同感。消磨时间的方式也多，高尔夫、健身、玩球、ktv、泡吧、喝茶、咖啡等等，杨光欣对这些也熟悉，大学四年，省城这些去处都到过，也玩得熟。 晚上还要聚会、喝酒，下午如果泡酒吧就没多大意思，齐恒说，“杨少平时玩什么？” “平时最多的是走路，上山下坡，健步如飞。要是多呆几年在乡镇，轻功都练出来了。两位哥哥，今天跟在你们后面见识见识，我无所谓。”杨光欣不肯做主。 “晚上唐哥说要聚餐、喝酒，总得留一点，要不然晚餐唐哥一个人喝酒就没气氛的。”蒋继文说，“要不，我们去健身房出一身汗？” 齐恒不作声，看着杨光欣，唐力臣交代要陪杨光欣玩一个下午，高尔夫这种虽容易消磨时间，但年轻人却不怎么适合。 “行啊。”杨光欣说，“全身活动活动，出一身汗也好。” “那就这样？”蒋继文看着齐恒，齐恒点点头。 三个人上车，新城区有运动馆叫时光生活运动馆。运动馆里有各种设施，除了球类等还有射箭、游泳、体操、瑜伽、拉丁舞、射击等等，设施和环境都很不错。 运动馆杨光欣毕业前还在修建，开馆不到一年，客人真不少。齐恒刷了卡，随后叫服务生过来，给杨光欣一张银卡，这里的一张银卡要价十万，打折后也要八万多。不过，齐恒不当回事，让服务生跟杨光欣核对个人信息，杨光欣也不当回事，如果跟齐恒等人计较这点钱，反而会让他和蒋继文看轻了。 随后看到运动馆消费细则，见到消费中有奖项，便笑着说，“齐哥，要是每次来消费有拿奖，会不会卡里积分越积越多？” “理论上如此啊。”齐恒笑着说，“比如游泳，在场馆工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不论哪一种游泳只要达到省队成绩，不仅这项活动免单还奖励一到五千。射箭、射击等等，都有一个让人跳起来够得着的门槛，超过了就能够拿到奖。” “还真不错啊。” “杨少，试试？”齐恒笑着说，不少人第一次来，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也是运动馆吸引回头客的地方。几乎每一天，这里都会有人获奖，多少而已。 “我是野路子，开玩笑的，主要看两位哥哥表演。”杨光欣笑着说，虽然没到过这家运动馆，可对运动馆里这些项目都有过训练，还是非严酷的那种。 大学四年，说要谁比自己过得更充实、更忙碌，杨光欣都觉得不可信。因为他除了上课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消耗在各种学习里，每天如此。 这些技能有些长时间不用，可能消退很多，但有些技能只要稍微熟悉一下，恢复水准没有问题。这时候，杨光欣也没有显摆的意思，不过，争取不消耗卡里的积分确实没问题的。 “先搞点什么？保龄球、纯碎健身、射击还是什么。”蒋继文说，到运动馆来是他提议，这时候得有态度才对。 “我随意，先看看再试试，跟在两位哥哥身后就好。”杨光欣笑着说。 “走吧，先保龄球，活动一下身体，再去射击。”齐恒说。 走到保龄球区域，齐恒和蒋继文不知杨光欣有没有玩过，又不好问，边说，“杨少，我先试试手。” 身边有工作人员在，如果真不会，对方会教正确动作，做示范，纠正错误动作、鼓励初学者。齐恒说了，拿起保龄球，迈步、扭身，将保龄球洒脱地朝前掷去。随即，啪啦啪啦地击倒九个瓶。 蒋继文见了，大声说，“好，开局不错。我也来试试。”随即在另一条道摆开架势，扭身出手，也击倒九个，跟齐恒扯平了。 齐恒看着杨光欣说，“杨少，玩过吧。” “没事。”杨光欣说，“我也来试试。这个保龄球要怎么才有奖励？”杨光欣扭身问工作人员，齐恒和蒋继文笑起来，也不知杨光欣是当真还是故意这样说。 “三局全中，中间可休息但成绩要连续。” “要求不算高嘛，齐哥、蒋哥，要不试试？”杨光欣笑着说，保龄球是他擅长的，只要手的力量控制好，不说三局，就是十局也能做到每次全中。 “好啊，这个有趣，杨少，我每次来都是过，一次都没搞成。” “先试试手气，活动开了在记录。”蒋继文说，不知杨光欣水准如何，怕出丑，丢脸可不是杨光欣一个人。 “没事，不就是打倒前面那些瓶，这么大个球打过去，不难。”杨光欣也是故意说点外行话，随后对身边的服务生说，“美女，开始记录吧，我要冲击今天的奖励。” “先生请。”服务生见杨光欣比齐恒、蒋继文都年轻，以为是在玩闹，不以为然，但在客人面前却没有表露出态度。 手拿起保龄球，在掌心掂掂份量，熟悉一下感觉。随后手指插到孔里，随手一丢。保龄球滚动的速度并不见异常，谁知击中球瓶却显得力量十足，干脆利索来了个全中！ “好！”齐恒和蒋继文齐声喝彩。 杨光欣笑笑，说，“还行，总算没有丢脸，闹出笑话。”杨光欣之前的出手，集市上确实不见长，身体也不够和谐。不过，第一把，服务生也不好指点、纠正。这时候，见杨光欣很轻松来了个全中，开门红，也不敢大意。 随即，杨光欣接连完成一局也就是十次，全部是一球全中，完全符合拿奖励的要求。一局之后，齐恒已经惊得嘴巴都张开了，不知该怎么说。之前还以为杨光欣没玩过，有谁能够玩得这样精准？正规的比赛都难见到这样的成绩吧。 之后是第二局、第三局，杨光欣果然不负所望，拿下三局一球全中的要求。随后，齐恒说，“杨少，可以继续冲击奖励啊，六局一球全中，奖金翻倍。” “负荷有点大，手酸了。”杨光欣见好就收。 第196章 送钱？ 齐恒和蒋继文各选一条道，卯足劲，也想混一次奖励，至少不能比杨光欣相差太远。两人经常来玩，全中的几率不高，但规则内拿到分不被刷下还是可以的。等两人将三局击完，成绩还不错，不过，无法拿奖。 “高手，杨少是大高手啊。”齐恒说。三个人离开保龄球馆，准备去射击，这也是两人经常玩的项目，玩得熟才玩出滋味的。 “杨少，下次来请教请教，也让我们扬眉吐气一回。”蒋继文心里虽不服气，回想杨光欣之前的站姿、动作，并不完美，至少，三局一球全中可不是运气好而已。 往通道走，到射击区域，射击的靶场是在一个比较密闭的环境中，射击活动要戴上耳机、头盔以保护。各射击位有间隔，齐恒是这里的常客，射击成绩虽不算好，但这项活动对男人而言是有强大征服和宣泄的运动。 进射击位之前，齐恒说，“杨少，射击拿奖的要求也不高，三十枪二百九十五环。”杨光欣苦笑一下，说，“齐哥，没玩过枪，不脱靶就很好了。” 齐恒和蒋继文说，“杨少，可不能总扮猪吃老虎，我们不上当。” “两位先吧，我看看。”杨光欣对枪械算不得很熟悉，但也不至于都不会。玩枪是定力和心理素质，加上持枪的力量，对杨光欣而言都是他所长的，不过，今天不想再有惊人表现，也得给齐恒和蒋继文一点自信。 齐恒和蒋继文进到射击位，先来十发，成绩还不错，齐恒九十七环，蒋继文九十六环，算不得差距。 随后两人基本保持这样的成绩，打到五十环，拉杨光欣去一个靶位。看着他玩，杨光欣也不藏拙，先接连十发，成绩在九十一环，也算不错，之后，基本每十发的成绩都在九十五环之下，让齐恒和蒋继文心气顺多了。 射击运动好玩但玩过了又没有太多意思，在射击馆停留时间并不长，出来后到休憩区喝茶、吃点心。这边男男女女的，有不少人带了女伴，展露一番肌肉能够让女伴更加迷醉和倾心。 齐恒说，“这次有些匆忙，没叫人过来陪，少了一点风味。杨少，那边有几个美女，要不要过去联谊一番？” “齐哥，这方面我是真正的菜鸟，不敢去搭讪。”杨光欣笑着说，在这里有些美女可能是那种做生意的，杨光欣虽没有洁癖也不想去接触这样的女子。 “又装啊，跟美女搭讪关键是看帅不帅，到这里来玩的，不在意其他。”齐恒说，也不知他真不知道还是在装。 “齐哥、蒋哥，我围观，可以吧。” “不行。是兄弟就得一起上。”齐恒笑着说。 杨光欣唯有苦笑，不过，在这种场合下，最多是搭讪而已，不会有其他。如果搭上了，今后或许有交往，当然，也可能会有另一种的往来。 拿着红酒，齐恒和蒋继文很有风度往几个女子所在的休息区走过去，女子见他们过来，撩一眼，不理会。 齐恒凑往前，笑着说，“美女，见面是缘，一起喝一杯？”但美女却不理会，齐恒不会就此打住，往前凑两步，再次开口。蒋继文也是，凑到另一个女子身边去搭讪，说几句，两人跟美女撩起来，杨光欣却站在边上不说话。 一个美女说，“帅哥，不会撩妹啊。” “没学过。”杨光欣说。 “之前不是有你同伴搭讪成功了？你不会跟着学啊。”女子说，不过，见杨光欣确实阳光而帅气，跟齐恒、蒋继文完全是两类人，或许是跟过来见世面的。 “太笨了，学不会。我只会老套的，说出来会惹人笑话。”杨光欣可有可无地说。 “老套路的，也不错啊，小帅哥，说出来听听吧。”美女说。 “比如说，‘美女，我们在哪里见过？’‘美女，你叫丽丽吧。哦，我认错了，那么难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杨光欣说着，所有人都笑起来。 杨光欣没有要搭讪哪一个美女，但又不能不陪齐恒、蒋继文玩，只能这样。正说笑是，另有三个男的也过来，拿着酒杯，还没到这边，一个人冷声笑，说，“什么狗屁，也到这里来玩？没的掉这里的份。” “李四，你早上没刷牙还是吃了狗屎？张嘴就臭。”齐恒见过来的几个人是他们的老对头，忍不住先骂起来。 “我道是谁这么没素质，原来是齐屁啊。齐屁也知道臭？还有蒋光头也在，今天你们倒霉了，快滚，免得影响我们和美女谈人生、谈理想。”李四大声说，转头看身边两人。两人是孙正明和岳东海，三个人是死党。 李四三个人声音太大，立即有服务生过来提示，请他们别吵着其他客人。齐恒压低声音说，“没素质的人到这里来，确实丢人啊。我呸。”顺便竖起一根中指。 李四三个自然不怕，但在休息区也不想闹开，闹起来，下次运动馆会将他们的卡降级，这才真正丢人。 “有本事来一场？三对三，文斗武斗随你挑，不敢就是乌龟王八蛋，以后见了老子绕开走。”李四提出挑战。 “敢不敢，一局五十，五战三胜。”孙正明接着说，“怕了吗，怕了赶紧学狗叫，有多远滚远。” 蒋继文看了看杨光欣，见他身材不矮但之前可是文科生，是一个学霸，会不会打篮球却不好说。临时又凑不到人手。李四三个经常一起练球，配合很默契，球性也不错。之前，双方交过手，互有胜败。今天唐力钧没来，凑不够三个，也不敢乱说。 “蒋哥，这几个家伙挑战什么？”对于运动，杨光欣怎么会让齐恒他们吃瘪？今后跟齐恒、蒋继文之间的关系要深化，这就是一个机会。 “篮球，三人对抗赛，十个进球为胜，一局五十万。”蒋继文轻声说，看着杨光欣在观察他的情绪。 “他们很强吗？” “也不是。” “那不是送钱花吗？” “杨少，有钱赚？” “当然。”杨光欣肯定地说。 第197章 非主流菲菲 蒋继文对齐恒点点头，齐恒看杨光欣一眼，看不出什么。身高不占优势但也不弱于对方，问题是，之前他们三个跟李四三人对抗，投球手是唐力钧，突破和组织也是唐力钧。齐恒和蒋继文两人的实力确实偏弱，没有唐力钧这个主力在，跟李四、孙正明和岳东海赌球，绝对会输。 不过，输球也得上，哪怕输掉五局二百五十万也得上，在一众美女面前不敢上，那是丢人。今后李四等在省城传开，还有脸见人吗？ “不敢？是想当乌龟王八蛋还是跪下磕头认错？”李四见齐恒迟迟不开口，也明白齐恒三个人少了唐力钧这个核心角色，逼着对方应下赌球。 齐恒现在也是三个人，但这个面生的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学生伢子，就算摸过球也不会有多强的战力吧。 运动馆这边有篮球场，还是非常标准的那种。对客人开放，可玩三人半边蓝对抗、全场五人对抗等，有国家级裁判给客人判球。 “玩不死你，”齐恒大声说，“老子正不爽，李四你狗日的送上门来找虐，那就成全你吧。” “行啊，谁虐谁可不好说，到时别哭。”李四也兴奋，赢钱在其次，主要是找到一个好好玩齐恒、蒋继文这两人的机会。 在省城，齐恒、蒋继文做生意比较厉害，有来历、敢拼敢赌有眼光，李四三个人就没齐恒和蒋继文路子宽，心里一直都嫉恨着，混圈子也是各在一立场，彼此对立。 有心打击对方，在生意上争不过，唯有混圈子上对齐恒等人进行打脸。见齐恒答应了，李四将酒杯放下，说，“走吧，谁输谁跪下磕头叫爷爷。美女们，看热闹去，到场的一人一万。” 美女们纵然不在意一万块，但有热闹看还有出场费，当然乐意。呼啦的五六个美女全站起来，之前跟杨光欣说话的那个说，“钱呢，可得先给，我们当啦啦队。” “没问题。”李四胜券在握，一挥手，让孙正明给钱。 齐恒乘着时机到杨光欣身边，低声说，“杨少，有把握？” “以前摸过球，不知这几个人实力如何。主要是两位哥哥，我帮传传球，没问题。”杨光欣又是这个调调，齐恒也没办法。从没在一起打过球的人，最难的就是配合。 常在一起玩的，彼此之间都不需要暗示只要看到对方站位，就知道下一步会往哪个位子去，传球做一点提前量，就能够抓住最佳机会上篮得分。 “好，没问题。”齐恒说，跟蒋继文对视一下，“走。”李四等人还在跟几个美女说笑，勾搭，齐恒三个往球场走。 身后李四等一群说笑欢快，自然引起其他人注目，齐恒心知不妙，五局只要不全输就是今天最好的结果。 菲菲、姝戎、唐佳荟和覃百凤四个今天也到运动馆来玩，做瑜伽、身体护理。几个人正准备到休息区来坐坐，却见李四等一群人欢呼雀跃，菲菲平时也爱一惊一乍的，不过，在运动馆这样的场合里却很收敛，对这些人很不满，说，“素质真差，小鸟儿，去抓他们。” 菲菲一直叫覃百凤为小鸟儿，因为她是女警，还是那种很冷很拼的暴力女警。覃百凤一眼横向菲菲，菲菲一伸舌头，说，“荟荟，她欺负我。” 唐佳荟自然不理会菲菲这个非主流，但几个人都是闺蜜，吵吵闹闹的习惯了。姝戎拉拉唐佳荟，指着在这一群人前面的三个，说，“荟荟，那不是你哥的朋友吗？”几个闺蜜确实见过齐恒、蒋继文和杨光欣。 “呀呀呀，荟荟，那个不是他吗？帅哥出现了，走走走，看热闹去。”菲菲说着往前疾走，也不等唐佳荟等人。 唐佳荟这时也看到杨光欣，不过，他没看过来。上次赛车、之后见面谈工作，后来两人不定时有电话往来，主要是聊公司的事。见他没看这边，唐佳荟稍微放心躲在覃百凤身后藏起来。 覃百凤见唐佳荟这样，随后也认出当初在街上遇到过碰瓷案子的那个家伙，当时这个人表现油里油气的，不像好人。只是，唐佳荟却怕他看到？ 菲菲已经往前，她们几个也不好丢下菲菲一个人，便跟着往球场那边走。菲菲挤过李四等人，感到杨光欣身边，“帅哥，你们这是要跟他们赛球？” 杨光欣见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乱鸟窝头，头发还好几种颜色，一下子想到这女子是唐佳荟身边那个，说，“美女，我们见过吗？” “没见过？”菲菲听听这样说，不免有些气，并出两指往杨光欣面上戳，“有眼无珠，这眼不要也罢。”虽然菲菲是想吓一吓杨光欣，不过她手快，如果不是杨光欣换一个人真被他吓着的。即使不被吓得逃跑，也会闭起眼睛大叫。 杨光欣手掌后发先到，挡住她手指顺势抓住菲菲的手指。“放开。”菲菲说。 “放开就放开。”杨光欣本想吓一吓这个非主流的家伙，不过，这时候唐佳荟也在，又不想让菲菲在唐佳荟身边说自己坏话，便放了她。“我记起来了，你是唐总身边那个丫头。” “你才丫头，你全家都丫头。”菲菲嚷嚷起来。齐恒、蒋继文也见到菲菲，说，“菲菲美女，杨少得罪你了啊，我替他向你赔罪。” “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菲菲扭头准备回到唐佳荟她们那边去，没意思了，“你们三个跟人家赛球，会不会输得很惨？” “美女，加入我们啦啦队，一人一万，还可看人受虐啊。”李四走过来跟菲菲说，见菲菲那样子，一定是爱看热闹还嫌事小的角色。 “你是谁？滚远点。”菲菲知道这几个人跟齐恒等人是对头，齐恒、唐力钧是朋友，菲菲不会站错立场。 菲菲回到唐佳荟身边，说，“荟荟，你那个家伙装着不认人，你说可恶不可恶？你快过去问问他，我是不是你闺蜜？” 第198章 赌球 唐佳荟自然不搭理菲菲，姝戎说，“碰壁了？大美女也有碰壁的时候？” “要你管，行不行我掐你？小鸟儿，快过来帮忙。”菲菲做势要掐姝戎，几个笑闹起来。 到球场边，杨光欣看这球场确实标准，走到两分发球位子看着篮板，到高岭江镇之后一直都没摸球，手感还在不在？感觉一会，便觉得自己拿着球韵的味道。 齐恒这时候丢一个球来给杨光欣，想先看看他的情况，杨光欣顺手接住球拍起来。蒋继文和齐恒也都拿球在找手感，拍几下，开始上篮、投篮。 运球走几步，前冲、后退、横移，动作幅度很小，给其他人看了，觉得杨光欣并不熟悉篮球，最多是摸过球而已。 菲菲说，“荟荟，你看那家伙这么弱，会不会给人一下挤得甩飞？” “菲菲，那家伙暴力得很。”覃百凤说。 “他还暴力？真的，你怎么知道？”菲菲好奇地问，见覃百凤没想说，缠住她，“小鸟儿，你是怎么知道的？说一下嘛。看他那动作畏畏缩缩的，真会打球吗，可别让球打倒了。” 李四等人也在观察杨光欣，对齐恒和蒋继文的实力他们熟悉，怎么对付也有策略。杨光欣却是陌生，上次赛车李四几个没到，没看到杨光欣飙车的样子，要不然肯定会警惕他。 见杨光欣在熟悉场地，熟悉手感动作放不开，李四三个人放心了，孙正明说，“今天我对付齐恒，李哥封住蒋继文，看他们还不死？东海协助我们，最好是每一局都给他们剃光头。” 对战一局是进十个球，双方先进满十个球为胜，如果对手一球没进就是剃光头。真被对手剃光头传开了就成笑话，随时会用这来打击对方，打脸打到底。 之前一直没机会，但今天真的可能有这机会了，唐力钧不在，齐恒和蒋继文实力不济偏偏又应战了。 双方练球五分钟，杨光欣拍球、运球、走步、上篮，每一个动作都中规中矩，看不出他有什么实力。齐恒不由地担心，练球完成，双方赌球的要先将支票交给裁判，并缴纳一定的仲裁费。 蒋继文去办理，齐恒问杨光欣，“你盯对方哪一个？” “齐哥，你和蒋哥对方都安排人盯防了，孙正明肯定盯你，李四盯蒋哥，另一个防我。我们怎么调整都没用，边打边调整得了。”齐恒也明白，李四今天找到这样的好机会，肯定不会错过。 对方三个人实力比较均衡但岳东海是对方最好的突破高手，但投球得分能力不算强，之前，往往是岳东海突破防线，干扰他们这边，李四和孙正明只要空位，球传后起跳投篮，命中的几率达到八十以上。 今天，他们的得分手则是岳东海，只要突破成功三步上篮，擦板得分手稳当当的。这是他们最难防的一环节，不知杨光欣防御能力强不强。“杨少，岳东海的三步上篮很稳，主要是防住他起步，防住起步，岳东海得分的可能性至少减半。” “齐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杨光欣笑着说。 蒋继文交割后走过来，李四三个人齐声呼喝，“剃光头。”拿了钱的啦啦队也齐声喊“剃光头。” 菲菲笑了，跟唐佳荟说，“荟荟，担心不担心？你那帅哥真给人剃光头，你哥会不会急。”“关我什么事，都是你要过来看热闹。” 覃百凤平时忙，不知菲菲等人如何认识杨光欣的，说，“那个小子是哪里的？”“你不是知道他很暴力吗？怎么不知道他是谁？”菲菲说。 “那是有次荟荟在老城区停车场被人偷包，我听说了过去看看。谁知那些偷包贼第二天就被派出所放出来，还跟那家伙玩碰瓷，十几个被他全揍趴了。” “这么强？真的假的。”菲菲大惊小怪地说，“荟荟，那家伙真那么强？”菲菲声音压底了，唐佳荟知道这女心里想什么龌龊，推她一把，“滚远点，不认识你。” “没良心的家伙，就知道早早护着。”菲菲没好气地说，“看我跟不跟你捣乱，来一个棍打鸳鸯。” 唐佳荟虽然跟杨光欣有几次往来，特别是到姜叔那吃饭，很有气氛，平时也通电话，但心里确实没有多少念头，哪怕那次未了打发戚世平说杨光欣是男朋友，时候也没往心里去。不过，对这个人印象还不错，被菲菲不听地在耳边呱噪，唐佳荟不由自主地看向换了球衣的杨光欣。 这时的杨光欣并不显眼，单高单高的，精神凝练，没有四下张望。球场外看热闹的人已经不少，而李四等人花钱叫来的啦啦队卖力地吆喝。 哨声尖锐地响了，蒋继文和孙正明争抢球，裁判将球抛起两三米，落下，两个争球的都看准机会起跳，不过孙正明早有预谋，起跳时不是冲着球而是往蒋继文身上压过来，给他得逞蒋继文即使不受伤，也拿不到先机。 蒋继文见了一只手挡住孙正明，另一只手准备去拨球，但身体已经后仰重心往下落。孙正明却只是一个虚招，右手后拨，将球拍到岳东海侧面。 岳东海很默契，伸手将球拿住，拍击，脚步动起来。他本身站在三分线外，往里冲几乎没有阻力，直接拉起三步往篮下擦板，进了。 “哇哇哇”啦啦队一阵狂欢，李四也大笑，对齐恒说，“剃光头开始了。” 齐恒和蒋继文心里虽有点怪杨光欣没主动拦击岳东海，但当时杨光欣站位在岳东海身后，确实够不上，齐恒说，“杨少，没事。” 杨光欣笑笑，见唐佳荟有些关注地看这边，儿菲菲摇晃着五颜六色的头，似乎在怒其不争。 哨声又响，是李四开球，将球传给孙正明，蒋继文缠上去不让孙正明活动，岳东海见杨光欣似乎注意力在孙正明手里的球上，便移动位子，甩开杨光欣。孙正明见了，将球往岳东海传，谁知，一道人影冲过来，将球断掉，紧接着人和球到三分界外，起跳，命中。 第199章 赢球 谁也没想到杨光欣居然能够断下这个球，之后在三分线外直接跳投，拿下一分。 “耶——”菲菲怪叫起来，但谁也没看清之前得分的过程，李四、孙正明和岳东海如同在梦中，齐恒和蒋继文也是没反应过来。 “那家伙够快啊。”覃百凤说。 “以你专业的眼光看，他球技怎么样？”菲菲凑过来问，覃百凤是京城警队女篮前锋，受过专业训练的。 “勉勉强强。”覃百凤说。 “那不是赢定了，得，要这小子请客。”菲菲跑到球场线外，喊，“杨小子，请客啊。” 杨光欣转头看菲菲，笑了笑，没说话。齐恒开球，裁判哨声吹响，他将球传到蒋继文手里，孙正明缠上来，蒋继文几次试图摆脱对方却无法做到，孙正明逼得紧，丝毫不顾体力消耗，一直要打乱蒋继文的节奏、夺球。 蒋继文没办法，准备传球给齐恒，但齐恒也被李四拦住，传球成功可能性不大，摆不脱。杨光欣身边的岳东海也盯得紧。他跟杨光欣之间没有默契，不知杨光欣跑位习惯。但自己这边再不出手，孙正明很可能上前纠缠住。 往杨光欣那边分球，这个分球机会非常不好，岳东海见球过来，手按在杨光欣腰际，不让他有大的活动空间。 杨光欣也不跳起，右手伸直高扬，勉强接触到球，球在手指间旋转几圈将力量化开才往下控制。这个动作有些花哨，菲菲见了，大叫，“呀，还玩儿呢。” 右手的球在岳东海扑过来时，移交到左手，身体也在那瞬间扭转，扭转的同时在三分线外点一下，倾斜的身体重心完全在线内。完成这个动作后，他就动了，球落地才两次，人已经再次绕过岳东海也躲过李四的协防，到了篮下，起跳，轻轻一挑，进了。 第三个球还是齐恒开球，直接传给杨光欣，杨光欣在三分线外，拿到球后，做一个瞄准三分的动作。岳东海见了，忙跳起来干扰视野和出手。杨光欣却将球顺势往前冲，两步后见李四、孙正明都冲过来拦截，急停，跳投，进了！ 三个进球，几乎没有一个费力的，让场外那些观众叫好不已，最兴奋的不外乎菲菲，一会儿到唐佳荟身边说几句一会儿问覃百凤怎么看出他的实力。 齐恒和蒋继文这时候终于放心，有这么个强手组队，赢球不要太轻松。李四三个在后两球的方位已经够认真，但还是给投进。这个家伙不仅溜滑、动作快，更主要的是出手就进球。、李四跟岳东海打一招呼，孙正明过来防杨光欣，只要防住，不要抢他的球。只要干扰投篮、阻挡前进，起跳都不用管。 还是齐恒开球，直接将球送到杨光欣手里，杨光欣也是在三分线外，随时准备往里突破。孙正明过来严防，岳东海和李四注意力也在这边，协防。 拿到球后，杨光欣试着往里突进，孙正明死死拦住。杨光欣退开两步，将球拿在手中，这时候，唯有两个选择，一是投篮，一是分球。三分线外直接命中把握不会大，杨光欣的注意力也在齐恒和蒋继文身上，孙正明一直盯着，想在他出手分球时断掉球，才有可能打反击。 齐恒在右、蒋继文在左，杨光欣站着先做一个向右分球的假动作，继而往右分球，孙正明看准了提前一点点起跳，要拦截这个球。谁知道杨光欣还是假动作，左右晃过后，直接站着投球，三分外命中！ 菲菲呀呀呀地叫起来，这个进球其实不精彩，但胜在耍人玩，最后却在对方眼睁睁无力之下投进，很是爽气。啦啦队也叫好起来，这些人虽是李四等人花钱请来看热闹的，但不分敌我，不是粉丝和死忠。 李四也给惹怒了，不过，这个家伙打球定力太好，原本想好好虐齐恒等人一回，谁知确实自找虐了。 第五球杨光欣得球后往里突，李四三个人都吸引到篮下，他却突然将球分给齐恒，齐恒在右边拿到球，擦板进了。 齐恒心里在庆幸，这个球要是没投进，等下杨光欣换会不会分球给他？ 第六个球杨光欣也是突进，齐恒和蒋继文在左右外围等着分球，杨光欣却出乎意外地没有分球，而是退回到三分线外。重新审时度势，孙正明再次盯紧他，李四和岳东海也分散准备拦击杨光欣分球，然而，杨光欣退后一步却出手投篮。 这次投篮不是往篮筐投而是砸在篮板上，在大家发出惋惜声时，杨光欣已经冲上来把球抢到手，补篮，进了。 “荟荟，他这个球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有这样玩儿人的吗。也是，李四那三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找虐来的。”菲菲兴奋地说。 接下来完全是一边倒，杨光欣或自己突进，或远投，或分球，或第二次组织进攻，总之一个球都没有失误。齐恒和蒋继文今天也打得兴奋，顺手，在两分界内投球基本不误。 第一局很快得到结果，10：1，这样的比分跟剃光头没什么区别，对接下来的死局李四已经没有信心了，因为杨光欣似乎都没有体力上的减弱，儿他们三个为了防住杨光欣，消耗太大，第二局开球的心思都没有。 第一局胜了，菲菲冲过来，到杨光欣面前，看着他。杨光欣笑着说，“要签名吗？”“签你个头啊，信不信我跟你捣乱？” “信。” “我问你，为什么会打球？”菲菲说。 “这个怎么说才好，就跟吃饭一样，走路一样，都是人的技巧，能不会吗。”杨光欣说。 菲菲差点要翻白眼，姝戎走过来将菲菲拉走，说，“人家有五局，你不是想他们输吧，让他歇歇，喘口气。”姝戎杨光欣见过，对她点点头，说，“你好。” 随后，杨光欣拿一瓶水，走到唐佳荟面前，说，“唐总，你好。” 唐佳荟笑笑，说，“杨先生打球很厉害啊。” 第200章 阴招 李四脸阴得要滴水。 之前见杨光欣瘦弱的样子，以为这家伙肯定不经事，特别是第一个球进得那么轻松，以为稳压住齐恒等人，足可出一口恶气。谁知从第二个球开始，己方被对方完虐。 完虐到一丝机会都没有，那股气真是大了。还有四局，输钱没关系，如果下面四局还是这样的情况，绝对可能剃光头，就丢人丢大了。以后见齐恒等人再提打球，真的只能绕着对方躲远点。 恶狠狠地盯杨光欣一阵，见他在几个女人中间很受追捧的样子，李四更怒。随即将孙正明、岳东海叫到身边，三个人很默契，不用李四说什么，另外两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孙正明和岳东海歪着头看一下杨光欣，孙正明说，“四哥，知道这小子来历？” 李四摇摇头，岳东海也摇摇头，“第一次见到，但菲菲那些人好像认识他。” “那又如何？球场上，动作大一点不过是犯规，又不是故意伤人。只要他跑不起来，我们才有赢的可能。”李四说，场上交锋的情况确实如此，只要杨光欣跑起来，三个人联防都难防住对方。第一局几乎就没有失手过，这叫人防不胜防。 覃百凤见李四三个人商量的情形，对菲菲说，“你去跟那家伙提个醒，当心对方下阴招。”“下阴招？他们敢。这里对局过程都是全程录像的，真敢下手他们跑得掉？” “爱去不去。”覃百凤扭头不管了。 菲菲看看覃百凤又看看唐佳荟，说，“好吧，万一那家伙受伤，有人会心疼的。荟荟，你说是不是？” “不知道你说什么。”唐佳荟这时候心里还在忐忑，那家伙居然走过来跟她说话，如果没有菲菲在身边瞎说，还不至于有些发，经菲菲不停地说，唐佳荟不由地往那方面想，比照她见过的同龄男子。 这个家伙确实有点不同啊。力气大得离谱，腼腆，这是第一印象，这是在河沟搬石头的事情；身手好，敢下手，这是第二个印象，是在停车场抓偷包贼，据说第二天还揍趴对方十几个人；有点小无赖、会说话讨好人，往来的朋友圈子出乎意料，有点神秘，这是第三个印象，是他第一次到江南好实业谈业务，之后到姜叔那里吃饭。 做事比较靠谱，大哥都看好他，这是第四个印象，杨光欣能够一直在高斗村、塘谷村做事还得到村里人夸赞，唐佳荟听过不少。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会大全、会飚车、会篮球，还有多少事情是他精熟的？这是第五个印象，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对人礼貌、温文尔雅，沉稳，自信，心志坚定，这是第六个印象，这个印象是综合得到的。 他有弱点、有缺陷吗？唐佳荟一时想不出来，或许，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成功？没有背景？起点太低？这些算不算他的缺点？ 唐佳荟觉得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该像他哥那样，不跟家里要，自己开拓自己的事业。从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背后的老板，就是这个家伙，钱没赚多少，却是他的一份事业啊。 从无到有，他能够在那种偏远的环境里做出自己第一份事业，必然会发展起来。 想到这些，唐佳荟的心跳似乎有些乱了，特别是他刚才过来，看自己时有点肆无忌惮的侵略味道。 菲菲走会来，说，“荟荟，话我传到了，怎么谢我？”“找他，关我什么事。”唐佳荟没好气地说，心里的那份感觉这时候越加藏得深，生怕让菲菲察觉，大呼小叫的就丢人了。 家里确实在催她相亲、恋爱、找男朋友，不是政治联姻那种，主要是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想在他长眠之前见到她定下终身。 京城、江城市和到过的城市有不少人都在追，纠缠得烦人，相对而言，到江南省要好一些之前戚世平追过来，给大哥赶跑了，那是因为大哥知道戚世平不是个好人。 对圈子里的那些二世祖，菲菲对这些人了解很清楚，他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会说给自己听。知道男人在外面确实有很多应酬，有些时候可能也无奈，连大哥的事情，菲菲也说过，除了大嫂之外，外面至少有三个红颜知己。 菲菲每次提到这，总会对自己瘪瘪嘴，抗议自己有两套标准，对自家大哥在外面有女人就叫红颜知己。 “滴——”哨声响了，将唐佳荟的思绪拉回来。第二局换成孙正明和杨光欣争球，不要蒋继文去争球了。裁判将球抛起，杨光欣似乎不慌起跳，孙正明的注意力完全在杨光欣身上也没起跳，等球落到伸手可及时，杨光欣才跳起来手一勾，将球控制住。 没有要传开也不进攻，而是等齐恒和蒋继文跑起来，齐恒和岳东海分别盯防蒋继文和齐恒同时还要协防杨光欣。等齐恒跑到右下角，杨光欣这边动起来，做一个突进的假动作，引得对方三个人围过来，但球已经到齐恒手里，轻松三步上篮，进了。 第二个进球是蒋继文，也是杨光欣吸引对方，轻松进球的。李四见之前的预计真变成现实，对孙正明和岳东海做一个暗语。齐恒开球时，传给杨光欣，岳东海从几米外飞撞过来，孙正明在杨光欣身侧，一条腿往杨光欣脚下插去，要将杨光欣绊倒，再等岳东海冲到刹不住脚踩在他腿上。 孙正明正得意自己得逞，下一刻可将杨光欣绊倒，谁知脚下用力杨光欣却纹丝不动，孙正明再鼓一口气时，杨光欣突然间脚滑溜溜地消失了，孙正明自己不稳往前扑迎着岳东海撞去。这一突变，急撞过来的岳东海也看到了，无法转身或刹住，只能用手推孙正明两人摔在一起。 两个人虽没扭伤，摔一跤也够受的，杨光欣却在这一瞬间闪过去，大三步跨起，高高地扬起双手猛力灌篮，进了。 一片叫好声。 第201章 黄郁金香 之后的几局，杨光欣不再逼迫对方太紧，但李四三个人却没有丝毫反击的机会，最多是一局进三个球封顶。 没被剃光头，对李四三个人说来已经保住一点脸面，球赛之后，他们三个人垂头丧气走人，都不敢说句狠话，明白是杨光欣手下留情了。 菲菲等围观、看热闹的人也看出杨光欣手下留情，不过，双方球赛确实精彩而且战况一边倒，看着很爽气。 菲菲见杨光欣喝了水，走到他身边，说，“出工不出力，有什么意思？” “菲菲美女，话不能乱说哦。”杨光欣笑着说，也不怕齐恒和蒋继文有想法，因为将对手逼死引起的反弹也会非常激烈，出什么乱子不可控。今天得到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了。 “赢钱了快请客吧，不准不请。”菲菲大声说。 “大餐呢还是请说明，只管说。”杨光欣知道齐恒和蒋继文肯定会分战利品，几十万总不会少，够菲菲吃的了。 “请客绝对没问题，请大家先到休息区稍等，我们去换一下衣服。总不能这个样子跟美女们去吃饭，对不对？”齐恒过来对菲菲说。 换好衣服，杨光欣见齐恒和蒋继文在一起低声说话，见他过来，齐恒说，“杨少，今天能够打得这么爽，完全是因为杨少你上场。要不是有你大展神威，今天我和继文不但输钱更要丢大脸，感谢杨少啊。” “说这就不对了，三人球赛，三个人缺一不可，谁能进球完全是机遇，两位哥哥就不要提这个了，是不是？” “我和继文商量了，今天赢得钱呢，我们拿五十万，剩下的就是杨少的辛苦费了。” “齐哥，这肯定不行啊，我们三个平分了，剩下十万，请美女们吃饭，不够的我补上。” “杨少，这么说让我和继文怎么见人？你不肯拿，我们还得请唐哥转交，何必呢。”齐恒和蒋继文也是真心，本来想给杨光欣凑足三百万的，即使如此，对两人而言今天都赚到，不仅狠狠地欺压了李四几个人，保住不输钱就是赚。 杨光欣还是不肯多拿，齐恒见这样也不多劝。三个到休息区去请菲菲等人，唐佳荟见杨光欣过来，故意躲得远一点，杨光欣见她那样，便走到唐佳荟面前，说，“唐总，一起去吃饭，肯不肯给个面子？” “那看你有没有诚意啦。”菲菲凑过来，“美女有这么好请到吗？” 休息区有花卖，杨光欣小步跑过去，买了一大把花黄色郁金香，回到唐佳荟面前，递给她，说，“唐总，有幸请你一起吃饭吗？” 菲菲见杨光欣不是买玫瑰而是给郁金香，便有不满，说，“那便难道没有红玫瑰？怎么是郁金香？” “菲菲美女，我是祝福唐总永远高贵，这也不对了吗？”杨光欣对花表示什么意思当然明白，但他真不敢送红玫瑰，唐力臣知道了会不会追着他揍？ “当然不对，难道荟荟一个人是美女，我们这些人都不入眼？”听菲菲这样说，杨光欣装着摸摸后脑勺，有种茫然的样子，姝戎说，“装，尽管装。” “不地道。”覃百凤也恶狠狠地盯着杨光欣。 齐恒和蒋继文笑起来，说，“杨少，火灾了还不快去买花来。” 杨光欣咚咚咚跑去买花，唐佳荟虽不说话，但眼里却透出满满的笑容。也猜不出杨光欣是故意还是之前真没戏到菲菲等人，唐佳荟不去深想，对他的用意却是明白的。 虽然给的不是玫瑰花，这也是他机智的地方，真要送玫瑰，两人之间都没退路，反而会尴尬。人多的情况下，这种事情会传开，家里也许会问情况，自己还没有完全确定没有下决心要接受他。 拿回来的花各种各样，但没有一把是黄郁金香，唐佳荟看到菲菲等人不满地拿花，而杨光欣一脸无辜的样子，在心里笑。 “请吧，美女们。赏脸、都赏个脸。”杨光欣抱拳、作揖，忙得不亦乐乎。菲菲也搞怪，故意板着脸，覃百凤冷着脸，姝戎微笑着不作声，杨光欣求助地看向唐佳荟，唐佳荟也只能装着没看见。 “等会一人一瓶香水，来点实惠的。”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反正今天赢钱了，我们帮你花点不心疼吧。”菲菲说。 “必须的，美女们肯赏脸，我就非常开心了。请，请，请。”一群人才走，到门外，取车，杨光欣见有机会跟唐佳荟说句话，便轻声说，“唐总，晚餐时唐大哥也会过来，中午约好的。” “我哥来了？怎么没听他说。” “我有个事情，昨天打电话给唐哥，请他过来见面。中午一起吃饭的，下午他有事情安排没过来。”杨光欣也是让唐佳荟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唐佳荟坐覃百凤的车，杨光欣上齐恒的车，吃饭地点有齐恒安排。在路上，杨光欣按照齐恒提供的电话，让人送香水过来。等到地点，送货的人已经在等了，到包厢，杨光欣将香水亲手呈上，菲菲笑起来，说，“还不错，知错能改，还可吃药打针救过来。” 点了东西，菲菲便纠缠着问杨光欣为什么会打球，之前读书是校队吗。杨光欣笑着摇头，便是自己在大学四年，从没参加过球赛。 “你们系的老师什么眼神啊，合该输球。”又问杨光欣怎么练出来的，杨光欣胡扯一通，菲菲问覃百凤，说，“凤姐，这样能练出来？”覃百凤最恨人叫她凤姐，一脚踹过来，好在菲菲先有准备躲开了。 “你是警察，记住。不准对我这样的好人暴力。” 杨光欣这时也认出覃百凤，当初在停车场外她对自己虽没暴力，可态度却很不好，见她对自己闺蜜都这样子，不由地摇头。 “你摇什么头？”覃百凤将怒火转移到杨光欣这边。 “我有吗，警察办案要讲证据的。”杨光欣算见识什么叫暴力女警，不过，覃百凤身材好得夸张，但齐恒、蒋继文都了解她的脾气，不敢往她身上瞄。 第202章 表白 唐力臣、唐力钧先后到来，特别是唐力钧听说今天在运动馆将李四三个人洗得惨，非常开心，哈哈哈地笑不停，最后说，“今晚的开销我包了。” 随后问杨光欣篮球到底强到什么地步，能够将这三个洗得透底。蒋继文说，“唐哥，你没看到，李四、岳东海和孙正明三个一起联防杨少都防不住。还有就是，三分线外出手，五局下来杨少只有一个球没投中，你想想看对李四他们的压力有多强。” 唐力钧说，“老弟，有时间我们一起打打球？”“没问题。”杨光欣说。 “杨小子，你敢不敢跟小鸟儿单挑？我赌你输。”菲菲说。 看覃百凤一眼，觉得这个暴力女警在球场上跑起来，身上那很可观的两团晃动起来，会不会让人误会是球在拍击？还能灵活突进吗？不过菲菲见到自己对抗李四等人，还这样说，这个暴力女警绝对有超强实力。 “我认输。”杨光欣说。 “不行。”菲菲很不满，“你怎么知道她是专业球队的？快说，是不是齐恒、蒋继文泄露的。” 齐恒和蒋继文急忙否定，杨光欣说，“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不信你问唐哥。” 菲菲不敢跟唐力臣发混，闭嘴不说，过一会，凑到唐佳荟身边轻声问她，唐佳荟也轻声说，“今天你看了对抗，还赌他输，不是告诉他覃姐更厉害吗。” “这家伙有这么聪明？不会吧。” 有唐力臣在这吃饭，菲菲也不敢太搞怪，杨光欣就安宁多了。不过，他也不敢对唐佳荟做什么表示，但眼里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唐佳荟，见她表现稍稍扭捏，跟之前有些不同，心里也是有所感觉。 下决心在近段时间再约她到姜哥那里去吃饭，就可看出她的意思。这个念头起了后，杨光欣随后觉得她真的有不少意思。不过，唐力臣却安排了第二天在省城的活动，杨光欣抽身不出，在饭局散时，拿手机对唐佳荟晃晃，唐佳荟笑颜一展便低头下去，很羞怯的神态。 几个美女先离开，齐恒和蒋继文跟唐力臣重提今天赌球的事，说到奖金分配，请杨光欣拿两百万的想法。 杨光欣笑着说拒绝，表示既然是三个人一起上场，输赢都该一起分担才是正理。唐力臣笑着说，“老弟，你也没必要跟他们计较、算账，赌局输赢的钱谁也不放在心上。你在江柳市那边连一台像样的车都没有，这次赢来的就换一台车，行了吧。” “那成。豪车就没有必要了。” “又不是让你开回塘谷村、开回高岭江镇，车就留在市里，谁会管你。”唐力臣说。 这次从省城出发有五台车，唐力臣和带去的三个人之外，江南好实业也拍人跟着到高岭江镇，钱谷满那边也派人到镇上去查看生态养殖的进展情况，总共十几个人一起出发。 杨光欣和唐力臣在一车上，唐力臣说，“朱砂石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确实是罕见的好东西。不过，数据报告还要几天才写出来，等我们从山里回来，就可拿到了。” “民间也有高手的。”杨光欣笑着说，对朱砂石矿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利益有多大，主要还是看储量大小。这时候讨论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而真是遇上一个富矿，自己也没有参与的机会。 这时候的心态对鹰岩寨山洞里的朱砂石表现得平静，确实没有什么贪念，要说想法，知要让叔叔参与其中，分到一定资源，以后可能会泽被到自己。 当然，唐力臣也可能会对自己有回报，至于如何回报却是不去想，也不抱任何企望。 “杨叔叔有没有好建议？” “这两天叔叔都在忙，没跟他沟通。之前他也说过，这件事完全听唐哥安排。唐哥，江柳市和双星县会有什么反应？” 杨光欣这段时间也查过相关知识，对矿山的开采、经营等方面有一个大致了解。朱砂石矿国家也会控制，但又不是在几种限定的矿种内，也就是说，可操作的范围比较大。如果有不错的储量，这矿山一旦公布，必然引发方方面面的争夺。 当年黔省号称汞都的那个矿山，开采最旺时段，曾有一二十万劳改犯在周边村子驻扎，开采，一个团的部队参与管理。可见当时的盛况，也可推想开采朱砂石的价值。 鹰岩寨山洞里的朱砂石到底有多少，仅凭洞壁暴露出来的，采集出来，都是巨大财富。当然，偷采和办证开采是有不同，开采的量大，争夺到开采权将会有多少利益落入袋中？ “市里和县里有什么想法，我们不要去想，有别人去安排。我们只管做好现在的事情。老弟，如果整个高岭江镇都是朱砂石矿，结果会怎么样？我觉得你这个副镇长有点悬啊。” “唐哥的意思是说高岭江镇整个地方都可能搬迁出来？那好啊，我回市里得了。”这也是杨光欣的想法，不在高岭江镇呆着，不如干脆回市里。 “搬迁工作也要人做，是不是？你适合做这些事吧。副镇长做不成，难道镇长不能做？书记不能做？等项目敲定，至少要等明年秋冬，完全可往前走一步了。” “我个人的工作无所谓，回不回市政府办都没关系。”杨光欣知道唐力臣是在问自己今后的工作打算，心里的想法得说出来，唐家那边考虑时才会安排好。 “二十五岁的实职正科级，你说在全国算不算排在前五？”唐力臣笑起来，“以老弟的才干，如今给个县委书记干干，也没问题吧。” 说着话，杨光欣接到一条短信，看了，是唐佳荟发来的：你和我哥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又不肯说，好讨厌。给你个机会，说不说？ 杨光欣便回一条：荟荟，是给我个机会表白吗？太好了，等我从村里回省城，当面告诉你。 “讨厌。谁要你表什么了。爱说不说，我问我哥。” 杨光欣心里一喜，忙将手机护好，怕唐力臣见到。 第203章 进山 短信里虽没有表白实际上却又已经表白，至少彼此之间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意。杨光欣有点不知所措，心理准备确实不够。第一次见唐佳荟是在两岔河，自己完全被她的绝色给震慑了，心神时常；第二次见她是在省城，江南好实业公司谈业务，还受到助理静静阻挠；第三次在哪里见？ 杨光欣都想不起来了，是去姜哥那吃饭，还是赛车那回？她对自己的印象是怎么样的？杨光欣确实不知，虽然这次交谈不少，但都没刻意跟她说。 她是因为见到自己打篮球还是因为自己给她买花才真正触动了？ 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不知是怎么就发生了，处理好鹰岩寨这边的事，必须先到省城去见她，还得瞒着唐力臣甚至瞒着齐恒、菲菲这些人才行。 脑子里一下子全是唐佳荟的印象，她的笑容，声音，动作和眼神。唐力臣跟杨光欣说几次话，杨光欣都应对不上，唐力臣以为他是在考虑今后的工作和可能的发展。 到双星县地界，杨光欣总算将自己的注意力收拢了，“唐哥，要不要到县城停留？” “算了，不惊动县里这些人吧。” “好。”这次回镇上，有江南好实业的人有钱谷满的人，都是目前正在运行的项目，不跟县里招呼也说得过去。公司来看项目、看工程进展，就是不想让县里的人提前知道，这个理由是说得过的。 到“山”字形路，杨光欣说，“唐哥，如果朱砂石矿没有多少储量，不值得大动干戈。你说从这里修一条观光栈道，一直拉到高斗村，做一条旅游观光带，有没有潜力？” “你想做的话，我可让人过来实地考察。山水旅游的概念主要还在于名山，双星县文化底蕴不足，搞旅游不是强力资源。”对唐力臣这个判断杨光欣也赞同，说，“确实如此，真要做出一条旅游观光带，还得将生态养殖、有机蔬菜大棚、甚至果木、农业等项目结合起来，做一个旅游农场之类的，让客人体会做一次农人，也不错。” “你是早有想法了啊。” “鹰岩寨搬迁的时候我就想，这些农田如果不耕种，荒废了就可惜，开发成旅游农场，很可能会有不少回头客吧。你说，如果有人先播种了，会不会在收获的时候自己来收取果实？” “估计有，谁对自己的付出都想得到回报。这个创意不错。” 翻过两道河沟峡谷，杨光欣在路上跟王统和郭占江招呼，说明了省里公司来两村看下面请看，镇上肯定会有干部陪同。 唐力臣回高斗村次数虽不多，但他是高斗村的支书，汇报不汇报关系不大。也好埋伏一下进鹰岩寨山里的事情。今后可将这些事情推在客人身上，对杨光欣在镇上处理各种关系有利些。 老李、石孝、赵来斌、郭占江和王统等人在政府等着，车进政府，到会议室去沟通，杨光欣和唐力臣都不做代表。江南好实业和钱谷满的人跟镇上沟通，表达他们到来的意图。王统和郭占江则介绍高岭江镇这边的情况。 在会议室的时间不长，随后镇上安排吃饭，但来人表示到村里先看项目，之后就在村里吃饭。郭占江和王统也顺着这意思安排，杨光欣和王统说一句，表示有几个客人准备先到河够去看看景色，顺便找几样草药。 这个理由也充分，王统让杨光欣做好充分的准备，同时要确保客人的安全。 一行五个人，两台车。带上必要的设备、食物和水，五个人分开背负，从鹰岩寨山脚下的河沟往山上爬，这段时间，鹰岩寨搬迁工作基本完成，寨子只有几家人还没搬走。 几个人到寨子外折向山洞方向，没有人发现。另外三个是这次才见面，有两个人的专业是探矿的，业内精深人员，另一个则是采矿专业人士。 在山里刺林子走，吃力的反而是唐力臣，虽经常锻炼又接受过特种训练，但这种草丛刺林子钻，他却是第一次。跟在杨光欣身后，汗如雨下，却不肯落后。 这次进山的时间比上次要少，不足一个小时到洞口，三个专业人开始活动。杨光欣说，“是不是先进去看看，再作业？” “好。”唐力臣喘着粗气，到这里站一会，喝了水，体力也恢复过来。设备虽不多加上食物等，随身背的东西就几十斤，杨光欣见三个专业人士的体能似乎并不比他差，也是感叹。 山洞的情况没有什么交谈的，倒是三个专业人边走边注意洞子内壁，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和凭据，便于之后的探测和结论。 到发现朱砂石之处的洞内位子，杨光欣用光束打在裸露在外的朱砂石，朱红色非常鲜明。这里跟上次到过的现场没有变化，也说明鹰岩寨村里的人并不重视洞里的东西。 高岭江镇甚至双星县自古就没有发现朱砂石的记载，也难怪寨子里的人没怀疑过这东西就是朱砂。如果知道是朱砂，肯定有很多人来盗采。 “这里还是上次看过的原样子，没人进来。”杨光欣说。 一个人用工具将洞壁上的朱砂挖出小小一粒，放进一个锥形瓶中，随后往里面加药品。另一个人则在洞子内往两端观察，敲击洞壁，估计是想看看裸露在外的朱砂有多大界面。 杨光欣和唐力臣到这里后反而没什么事，唐力臣借着光线，拍照、拍视频，留下资料，便于今后到镇政府、县政府和市里汇报。 将落下来的朱砂石捡起一些，特别是看有没有宝砂。所谓宝砂就是纯度较高的，形状是四方体的朱砂晶体，这种宝砂的价位在市场上高得离谱。 像之前文峰帮忙弄出来的那块朱砂，虽说比较纯，但还不是宝砂。因为没有形成晶体形状，价位上就低得多。要不然，拇指大一块宝砂，可能会卖几十万。 普通的粉末状朱砂，用途也很多，价值也高却无法跟宝砂相比。 第204章 汇报 杨光欣和唐力臣在洞里时间不长，对三个专业人员怎么做，杨光欣也没太大兴趣。他们会在山里好几天时间，初步探测朱砂石矿分部范围，矿脉走向，特别是储量要估测出来。 储量才是最关键的，因为储量多少直接牵涉到利益大小，也是唐家高层做决策的依据。探测出来后，杨光欣都不一定知晓真正底细。 三个人带足了东西，之后怎么探测也不会陪他们，鹰岩寨村子里没什么人，即使在周围活动，也不会有来自村民的意外。 在天黑之前赶路下山，到村里已经黑了。王统、郭占江也回镇上，杨光欣和唐力臣在高斗村吃饭喝酒，村里干部不问他们情况，对进山的几个人只有王统知道。 喝酒到半夜，村里对唐力臣出现，而江南好实业和生态养殖公司的人到村里考察项目进展，对项目进行评估，不过是公司运行的程序，也是评估今后要不要扩大规模等操作。 安排杨光欣等人在村里休息，公司来人也在村里住，这样的考察、评估至少要三天时间，镇上也不会全程陪同。杨光欣跟王统等领导说了，他会在村里这边安排好人员，镇上干部过来一部分，主要是经济组的人。 白天杨光欣和唐力臣往上里走，去看三个专业人士的进展，对于用什么仪器来探测，原理是什么，探测深度是多少等等，凡是牵涉到专业的东西，杨光欣都不问。甚至过来也是陪唐力臣而已。 唐力臣也不跟杨光欣说三个人的进展和最新情况，到第三天中午，王统打来电话，问杨光欣在哪里。公司考察的结论虽还没给，但基本考察了。杨光欣说在鹰岩寨山上看风景，钻林子找草药。 唐力臣听出是王统的电话，对杨光欣说，“可以先跟他透露了。” 杨光欣点点头，听唐力臣这样说，也断定这个朱砂石矿的储量不会太小，唐力臣才有这个意思。王统一旦得知鹰岩寨出现朱砂石矿，肯定会向县里汇报，讨好似的将自己划在范围内。 “书记，今天唐支书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一点好东西，不过，还要进一步确定。我们这时回镇上，见面唐支书再当面汇报。”杨光欣说。 “发现什么好东西？只要是好东西就是好事。”王统笑着说，没有过于追问。 “唐哥，王统得知情况后，镇上和县里必须汇报了。”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唐力臣笑了笑，“三天来的初步探测结果，这里的朱砂石矿至少可开采三十年，开采规模在两万人工，初步估值原矿在价值百亿以上。” “这么大的储量？” “还没精准，毕竟没有带足够的设备过来，光欣，这段时间肯定会引起一系列的变动，然后是各方明争暗斗。可能在明年夏季或秋冬才会有清晰度格局。你给杨叔叔电话一下，他也会明白的。” “好。”杨光欣很干脆，没有犹豫，也是要让叔叔在省里有所准备，提前知道消息，就可提前进行布局，也会考虑到对自己在高岭江镇的安排。 杨光欣还是走远一点给叔叔杨建国打电话，“叔叔，上次那个事情基本确定了，估计这边有二三十年开采的原矿石，百亿以上的基本价值。” “是吗。”杨建国沉声说，这个消息虽在意料之中，这几天也反复琢磨过这个事情，但得到真实结果还是有些激动。 属于天赐的东西，盛宴之前，谁都想多吃多占，自己抢得先机但不能直接伸手去，如何才能做到更有利，杨建国觉得还要反复琢磨。 “叔叔，今天我们得跟镇里领导汇报，不过，可能还得等两三天，消息才会到市里。”“我知道了，你自己做什么决定都要谨慎，三思而行。切记切记。” “叔叔放心，我知道自己才参加工作，不会往前挤。有什么决定肯定会跟叔叔先说说，唐家那边暂时没有什么表示，但他们不会将我踢开。” “好了，见面再细谈。”杨建国说着挂了电话，他在省里，江柳市这边也不是没有可用的人，但到双星县却无法掌控，还得先安排人手。 “我听叔叔的。”杨光欣只要让叔叔知道这件事，至于他怎么运作，都没关系。关键是唐力臣这边，有些事情他肯定不便于出面，自己可作为他的代言人身份出现。 当然，见王统之后，镇里有什么想法还不能定，也无法左右。 同唐力臣一起下山的还有那三个专业的人，带着仪器一起走。三个人上车，将东西都拉回去，在镇上并不停留。两人还特意地放慢一些速度，等三个人先离开镇上。 公司的人也在下午离开，两村和镇上暂时安静下来。唐力臣和杨光欣一起走进镇政府大门，李东来见两人到了，迎上前，说，“杨镇，唐支书，书记在办公室等你们。” “辛苦了，李秘书。”杨光欣笑着说，显得很坦然，唐力臣见他这样，不免又看好一分。之前对杨光欣的印象却是好，不过，总不像今天这样，因为今天不同，百亿储量的财富面前，对于发现者能够有如此淡定的表现，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其实，他完全可自己找人探测、往上面汇报，换回的好处通常会大得多，当然，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出现被上面的人吞干净而将杨光欣这个最初发现财富的踢到一旁。 极为冷静、看准自己的定位、敢赌唐家对他的回报，说明这个人思路之清晰、权衡之准确非常厉害。对生产的杨建国的估量也极为准确，俨然是体系里的老古董一样。 这样的人今后对自己的发展也是极大的助力。 上楼，进王统办公室，唐力臣将在山洞里捡到的朱砂石放到茶几上，“王统书记，这两天我和光欣镇长在山里逛，偶然钻进山洞，找到这东西。” “哦，这是什么？”王统拿起一块，看着石头上的朱红。 “朱砂石矿，山洞里裸露在外，很多。” 第205章 县里的态度 “朱砂石？”王统看着杨光欣，杨光欣却看着唐力臣，王统才看着唐力臣说，“哪里的山洞？哦，对了鹰岩寨。离寨子远吗？”王统一时间还没反应不来，思路是紊乱的。 “王书记，目前只能确定发现朱砂石，品质可能很好。到底有多少储量，还得勘探出结果才知道。”唐力臣说。 “对对对，勘探，先勘探。”王统如此之后，逐渐反应过来，这个矿意味着什么？ 三个人在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都不说话。王统接过杨光欣给他的烟，点上，吸一口，沉思起来。唐力臣和杨光欣也在抽烟，想事，实际上是让王统有个思考的时间。 谁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都很平常，其中的利害关系、利益梳理都要时间来静思。 抽完一支烟，王统晃晃头，也冷静起来，看着唐力臣和杨光欣，说，“鹰岩寨的朱砂石矿是不是该先封锁起来？” “书记，暂时还不必要，因为没有外人得知，地点也比较隐秘。当然，如果消息泄露，可能会引起盗采和其他的不可控制的事故。”唐力臣说，“是不是先向县里汇报？矿山是国土资源局掌控，目前还不知储量的情况下，只有向上级汇报。” “请求省里派来人探矿？”王统说。 唐力臣和杨光欣都不说话，如何决策，自然不能在王统面前表现出异常。 “书记，你要不要亲眼看看洞里的情况？”杨光欣说。这也是在摸王统的反应。 “你们拍下洞里的情况了，我没必要实地去确定。”王统说，“我想，占江镇长还得通报这个信息。” “这是应该的。”唐力臣说。 郭占江很快到来，得知鹰岩寨山上有朱砂石矿，也很震惊。四个人讨论，结果还得给县里汇报。王统不提到实地去看看，郭占江也不好说，因为在上面来人勘探之前，消息如果泄露会导致盗采，造成国家资源损失。 第二天，王统带着唐力臣和杨光欣到县里找向海平县长汇报，向海平听说在高岭江镇一个山洞里发现朱砂石矿，随即看来照片和视频。杨光欣也解释了朱砂石的价值，向海平反复看了照片，说，“你们说这种朱砂石矿品质应该比较高，价值大，量多不多？” “县长，得找人勘探。”王统说。 “不管朱砂石矿储量多少，都得先保护起来。高岭江镇有没有这个能力？镇政府担起这个责任还是派出所来承担这个工作？” “县长，目前具体位置就杨光欣镇长和唐支书知道，消息还没外泄，压力不大。不过，镇政府跟镇派出所联合工作，暂时还能够担起保护国家资源不损害的责任。”王统自然想将这个工作揽过来，以后确定储量后，镇上才可能参与到开采和管理。 “镇里先这样安排，严防盗采。”向海平说，“对了，你们跟我一起去见书记，汇报这个事情。” 这也是必然的过程，行政口一把手的权威不容触犯，向海平敢瞒报，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打击。市里也会对向海平有所行动。 田明俊对王统等人先汇报向海平是有想法的，但矿山归口国土资源部门管理，高岭江镇等人的做法却又没有错。 这次汇报主动权在王统和唐力臣，田明俊心里有疙瘩，还不至于表现出来，问了一些细节，主要是杨光欣在回答，因为发现矿的过程，他是其中之一而杨光欣对高岭江镇等地更熟悉。 向海平说，“书记，目前还无法确定洞里朱砂石矿的储量，到底有多少价值也不知。我已经责成高岭江镇政府和当地派出所联合保护好这些国有资源。这样安排恰当不恰当，还得书记来确定。” “这样很好，国有资源不容流失和盗采，这是我们当地政府必须做好的工作。王统书记，有没有压力？”田明俊说。 “书记，目前鹰岩寨山洞有矿的消息没有外传，压力还不大。如果消息一旦泄露，以砂石矿的价值，估计会有不少外来人到鹰岩寨探矿、盗采，政府这边的干部工作压力肯定有，派出所的人手也不足，我想，县里适当增派警员到高岭江镇才可能保护好矿山。” “没问题，县里肯定会搭理支持，保护国有资源也是地方政府的责任，我们必须承担起来。”田明俊重重地说，“另外，我会尽快想上级汇报，请求省、市派即使人员到实地勘探，确定朱砂石矿的储量……” 让唐力臣将手机里的资料整理出来，交给县里一份，县里才好向上级汇报。这个事情唐力臣早有准备，当即将材料和电子文档都交给田明俊。 县里会不会先派人到鹰岩寨去看一看，田明俊和向海平都没说，对于信息的保密措施，田明俊也没有说。从县委出来，向海平和田明俊还在办公室讨论这件事，县里在汇报之前，肯定也要有一个统一的态度。 王统三人到街上，先找地方吃饭。吃过饭，王统说，“力臣支书，这段时间你是留在村里，还是要求拉投资？” “我暂时住村里吧。”唐力臣说，也担心他离开县里会乱来，别人不知储量他心里明白，这里的朱砂石矿不容有错失。 “光欣镇长呢。” “书记，这几天江南好实业和家安生态养殖在村里查看项目推进，也给出一些反馈意见，我得到省里跟他们沟通。还没向书记请示。”杨光欣早准备到省里去，这时找这个借口不算好，却又说得过去。 “好，你抓紧一点，我估计县里也会到镇上来。”王统说。杨光欣不在镇上，其实是对矿山的一种非常好的保护，唐力臣只要说他记不得从哪里进山，谁也找不到洞子在哪里。 “好的，书记。”杨光欣在盘算到省城后如何去见唐佳荟，在唐力臣面前自然不敢有丝毫透露。 “放心，家里这边有我。”王统笑着说。 第206章 玫瑰色 双星县得知高岭江镇出朱砂石矿会有什么反应，杨光欣确实不在意，也明白，巨大储量的朱砂石矿根本不可能是县里能够掌控和参与的。 如今，不管田明俊和向海平有什么私心、打算、密谋，都是一厢情愿地想法。真正明白了这朱砂石矿价值后，上层大人物绝对会有自己的动作，不会考虑下面的感受。 最好的结果是让县里参与外围管理，真正的运作不可能交给县里，连别人的代言人资格都没有。 得到王统许可，杨光欣跟唐力臣交流几句，也不提朱砂石矿的事情。便开车往省城去，准备在天黑之前赶到省城。在路上，先跟唐佳荟联系，说自己正在往省城的路上，不出意外，会在晚餐前赶到省城，约她在老姜哪里见面，吃饭。 唐佳荟却没回应，杨光欣也不急，说，“荟荟，我快要上高速了。高速上不准打电话哦，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我这边先跟老姜说一句，免得到时他没有食材。喜欢吃什么菜？说说。” “我没什么特别要求，姜叔叔的菜都是绝品。” “ok，我到省城后来接你。”随后，杨光欣给老姜打电话去，说约好唐佳荟到他那里吃饭，麻烦他准备准备。 老姜没好气地说，“关我什么事？是不是找女朋友了。”“姜哥、姜哥，好姜哥，主要是看今天我的表现，当然，姜哥绝品菜肴是最好的辅助力。” “成了，勾妹子我当然得帮你，放心吧。可不要让我失望，唐佳荟很不错哦。”老姜也八卦起来。 杨光欣自己也拿不准，不过，刚才通电话时也试探很直白，唐佳荟没有其他反应，这事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杨光欣这几天跟唐力臣在一起，每当想到唐力臣背后的力量、家族，他不由得有些气馁，双方差距十万八千里，自己完全是草根一枚，即使唐佳荟肯，她家里人肯吗？ 唐力臣或许看好自己，可他背后的家族怎么看自己？起点太低啊。江南省本身就偏远，高岭江镇简直是封闭的角落，唐家肯定他们的公主下嫁到江柳市一个草根？ 可能性确实太小，两人发展起来，说不定不是幸福而是两人的伤害。只是，杨光欣也不甘心，对唐佳荟的印象却是好，第一次见到她说在两岔河，河沟的鹅卵石上站立着如此风姿绝色，让他如何不动心？ 后来的往来，唐佳荟那种认真做事、待人良善都让他倾心不已。当然，杨光欣也有自己的一份野心，既然走进行政这条路，那就要走好。唐家的资源如此好，如何不能借势而上？ 自己这些年来积累、学习，目的就是要让自己走上岗位之后更好地处理所遇到的事情。攀龙附凤只要不是自己所不愿的对象，就是好事，何况，对唐佳荟如此动心？ 没有理由错过，唐佳荟的心思已经明白，自己更要做到最好，让她幸福就足够了。自己能够做到吗？杨光欣觉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到省城，先往新城走，去接唐佳荟。在江南好实业有限公司大楼外，给唐佳荟发一条短信去，不想让助理静静看到自己出现，约走唐佳荟。目前，跟唐佳荟之间的往来最好在地下发展，有一段时间跟唐力臣在一起处理鹰岩寨朱砂石矿的问题，总不能因为唐佳荟的事情，影响到朱砂石矿的处理。 唐佳荟回了一条，非常简单，一个字：嗯。 杨光欣笑起来，之前的准备，也应该是有用的。 静等着，车停在公司外不远处，其实已经到下班时间，唐佳荟还没走，助理静静也不会离开公司。要摆脱静静单独来见杨光欣当然要技巧，杨光欣也不去猜，安心等。 十几分钟，见唐佳荟穿着长风衣出现，出门后往杨光欣的车看一眼，但却没走过来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似乎要去拦车。杨光欣见机，将车靠过去，到唐佳荟身旁，开了车门。 唐佳荟随即上车，管车门后便离开这边。往前走一段，杨光欣停下车，扭头说，“助理静静不会发现吧。” “看到就看到，吃饭也是业务。”唐佳荟故意这样说。 “拿着。”杨光欣将一个粉色的纸圆锥筒放到唐佳荟的手上，让她拿着，唐佳荟莫名其妙，但还是拿了。杨光欣用一块红色的丝绸将圆锥纸筒盖住，说，“请美丽的小姐吹一口仙气吧。” 唐佳荟见他这样，明知他在玩，看他一眼稍稍带着疑问和嗔怪，对着红丝绸吹一口气。杨光欣说，“谢谢。”随即将红丝绸揭开，之前的粉红色纸筒就变了，变成一簇鲜亮的粉色玫瑰！ 粉玫瑰的寓意：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想来唐佳荟也是明白的，见到这簇玫瑰凭空出现，惊喜不已，飞他一眼，见杨光欣微笑着没有卖弄之色。喜欢之余，低头闻着玫瑰，满面笑容。不过，心中虽喜欢，却又有一丝丝失落，他希望得到的是红玫瑰，哪怕是一朵。 “喜欢吗？” “嗯，喜欢。”唐佳荟声音很轻，杨光欣说，“走啰，吃饭去。” 在路途，杨光欣说了跟唐力臣在山里钻，找到了矿石，储量不小。唐佳荟说，“上次你叫我哥到江南省来，是不是已经发现了矿石？” “是吧。我只知道是优质的朱砂石矿，无法确知储量，就无法判断价值大小。你哥肯定能够找到人去探矿，先心里有底在汇报，这样更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讨好我哥呢。” “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 到老姜家外，已经停有一台车，好在还能停车。停下车，杨光欣绕过来给唐佳荟开车门，没等她下车，又拿一个纸筒，白色的，然后盖了红丝绸，对唐佳荟说，“请拿上，并吹一口气。” 唐佳荟笑着照做了，杨光欣揭开红丝绸，一簇纯白的玫瑰出现在面前，唐佳荟不在惊讶，只是看着他，说，“谢谢，怎么做到的？” 第207章 他敢！ 白玫瑰代表纯洁与尊敬，而这白玫瑰与唐佳荟的脸非常相称，人映花色，更见动人。下车，唐佳荟捧着白玫瑰跟在杨光欣身边，走进老姜家。里面已经有人在吃饭，杨光欣不知是不是认识对方，到老姜这里吃饭的人，他大多数都见过面。 在省城，能够被老姜认可的人确实不多，所以，到老姜这里吃饭的人也就不多。不过，这里也会有圈子外地人过来吃饭，但做菜的确不是老姜而是他徒弟。 彼此之间做出来的菜，相差非常大。 那一桌人是在大堂，七个，两男五女，也都是年轻人。见又有人进来，便有人看这边，见唐佳荟拿着白玫瑰，不由地惊叹，“哦呀，好漂亮。” 这一声惊叹让其他几个人也看过来，见美女帅哥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璧人。老姜听到动静，出来，大声地说，“怎么才到？” “姜哥不会是还没吃饭吧。”杨光欣说，“真不好意思，在路上耽搁了。” “拿你在电话里怎么不说才从那边过来？下次让你喝自来水。”姜哥很不满，“这次看在美女面上，不跟你计较了。” “下不为例。”杨光欣说，“姜哥，谢谢宽宏大量啊，你真不计较就在背后说一声不就得了，非当着美女面前说，这不是打我脸吗。” “活该，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着三个人进亭子，开了灯，将窗帘放好，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也听不清凉门说什么。外面那桌人在猜测，这两人是谁，居然有资格进亭子去吃饭。 走进亭子，才坐下，杨光欣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个纸筒，紫色，随后用红丝绸盖了，故伎重演，递给唐佳荟，随即请她吹口气。唐佳荟笑笑，在老姜面前有些羞怯，觉得这样玩让人看到总是不好。 杨光欣却固执，把老姜的脸推开一些，不让他看这边。老姜哼哼哼表示不满，说，“你自己的端菜，我不管了。”说了便走出亭子。 唐佳荟悄声说，“你过份了，惹姜叔生气啦。” “没事，你先吹口气。” “又闹。”唐佳荟还是吹了口气，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心里还是期待。不知他是如何将这些花藏起来，然后变魔术一样送到自己面前。 杨光欣揭开红丝绸，果然如所料一簇紫色的玫瑰出现在手上，唐佳荟说，“谢谢。”紫玫瑰代表浪漫真情和珍贵独特，花色特别艳美，就像这段时间来杨光欣浓郁的情感。 “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杨光欣笑着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唐佳荟终究是好奇。 “心之所至，就能隔山搬物，意念强烈甚至能够将你从省城搬到高岭江镇去。”“瞎说，坐车去的吧。” “这……山人自有玄机。”杨光欣见唐佳荟将他的话揭破，站起来往外走，准备去端菜，“这个老姜真不太靠谱，还得我去端菜。你先坐坐。” 唐佳荟笑起来，“谁让你得罪姜叔叔，有饭吃就很好了，还想坐享其成。” “佳荟啊，你不知这家伙有多烦人。”老姜这时端着一锅汤走进来，“每次都得像侍候老爷一样，还要念叨。年轻轻的，难怪一直都找不到女朋友。” “别听他中伤，我是一心在学习上，要做一个彻底的学霸。当然，最主要的是感觉到自己还没到机缘，那根线没动……”杨光欣在胡侃，老姜放下汤，给唐佳荟盛一碗。唐佳荟忙站起来，说，“姜叔叔，我自己来。您太客气了。” “这汤有点儿烫，要注意，看起来没怎么热，实际上的温度超过一百度了。”老姜在介绍，“还有，佳荟下次不要叫姜叔，你这样叫也不知这小子背后会想什么招来对方我。” “姜叔客气，他敢。” “拿也不好，我怕叫老了。还是叫姜哥适合。”老姜说。 “对对对，尊重叫姜哥，亲和叫老姜。”杨光欣说。 “看我怎么整治你小子。”老姜对杨光欣说一句，转身又出去。杨光欣也跟着走，老姜说，“坐下陪客人吧，假装什么。” 杨光欣便坐下来，见唐佳荟看着他，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一直这样子，习惯就好。” “你是怎么认识姜叔的。” “姜哥。”杨光欣强调一下，要让唐佳荟逐渐接受这样的称呼。其实也没什么讲究的，怎么称呼都没问题，关键是他和唐佳荟之间必须统一。 上了菜，每一样都非常精致，唐佳荟食量不多，但今天却很难控制不吃。等感觉到有些难受，才意识到吃多了。杨光欣等唐佳荟吃好，才风卷残云，大吃起来。唐佳荟见他这样子，说，“幸亏不是经常到姜哥这里混饭吃，要不然真会把姜哥吃穷。” “你怕不怕我吃穷？” “讨厌，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啊，”杨光欣说，“注意了。”说着在一个碟子上敲一下，发出一声清越的声音，唐佳荟不知他要做什么，看着碟子。随即却见杨光欣将一大束红玫瑰从背后拿出来，双手捧着，走到唐佳荟身前，说，“要不要单膝跪下？” 唐佳荟有点点慌乱，见他这样子知道是要做什么，眼敛起来，稍稍低头。脸颊烫得要烧起来，心跳也完全不是平时的节奏，仿佛那颗心真要冲出胸膛。 杨光欣说什么她根本没听到，杨光欣见她不说话，便单膝落地，双手将花举起，说，“佳荟，做我女朋友吧，答应我。” 唐佳荟见他真跪下一膝，举着花，旁边没人但老姜随时可能进来看到。有心要接了花，又觉得羞人，这个家伙弄得动静有点大，花样也多。头稍稍偏开一点，杨光欣一直在观察她，见她羞涩而不是拒绝，又说，“佳荟，肯不肯做我女朋友？我一定让你幸福。” “嗯……” “老姜要过来了，”杨光欣故意这样说，“你答应啦，我太幸福了。”说着站起来，将花束送到唐佳荟手里。 第208章 涟漪 送上花，杨光欣痴痴地盯着唐佳荟的你，细腻的肌肤酡红如同才睡醒的小儿脸蛋，白里透红。不过，唐佳荟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不敢睁开眼脸，弧形的睫毛密密地排成一个圆弧。 他的手在递出花时并没收回，等唐佳荟接了花束，顺势将她的手抓住。烫烫的手，微微地出汗，都是因为紧张和羞怯。 唐佳荟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站着不动。杨光欣在唐佳荟面前也不敢放肆，虽说之前跟肖文彤、亭亭和小玉等女友过亲密，他分得很清楚。 心里不想让唐佳荟受任何委屈，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显得浅白，也不愿意说那些我爱你如何如何，真要爱她就得做出行动，呵护她疼爱她。 这次到省城来也是有准备的，文峰又帮他做了几个宝砂的挂件，其中有一个是心形的，红线穿了，朱红色非常艳丽。准备送给唐佳荟，见她一直不肯睁开眼，说，“佳荟，你看看这个喜欢吗？” 唐佳荟没什么反应，杨光欣说，“你不说话，我帮你戴上？” 唐佳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戒指之类的，便睁开眼看，见杨光欣手中拿的是一个项链吊坠，心形的，很好看。不过，做工只能算一般，一看颜色，她也明白，是朱砂石。 “你做的吗？” “我捡的朱砂石恰好有块宝砂，请市里一个文玩的叔叔帮加工的，小破石头，不会嫌弃吧。”杨光欣说着准备帮她戴上，两人如此便挨的很近了，之间有那簇红玫瑰，杨光欣这时也不想让她误会。 稍微扭头，余光看着亭子外，担心老姜走进来撞见。两人到这里来吃饭，老姜也明白两人是有情愫的，何况杨光欣来之前先招呼过。唐佳荟虽不知他说没说，这样的私会，也不可能瞒过老姜。 只是，总归不要让老姜撞见正在亲密才好。 戴好了，杨光欣说，“喜欢吗。” “喜欢。”唐佳荟声音非常低，几乎听不到。杨光欣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下。“啊……”唐佳荟轻声叫起来，扭转身子要躲开。 “坐下吧。不急着走，老姜这里有好茶。”杨光欣可不想就走，一来外面冷，即使回到车上，哪有在这亭子里有气氛？ 省城可去的地方是不少，但此时天气冷，江风吹，人会受罪。杨光欣自己不怕冷，却不想让她受冻。 “你吃好了我撤了啊。”杨光欣这时候勤快起来，桌上有残羹总有些破坏风景，虽然老姜的才好吃到极品。唐佳荟听听这样说，也站起来要帮忙。 “没事，我一个人能行。”杨光欣手脚利索，盘碗内的东西全部被他消灭精光，收拾起来也利索。不过，唐佳荟还是拿了汤锅往亭子外走，杨光欣见了，端着剩余的东西，一次带出亭子。 进屋，杨光欣熟悉老姜这里的情况，之前没少做事，即使老姜有些嫌他碍事，也爱往厨房钻，想要偷师，学两招今后好显摆。不过，老姜对自己的厨艺藏得深，哪怕是杨光欣也没机会学到什么秘诀。 “吆喝，今天还真改性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改，看来还是美女的魅力大啊。”老姜笑眯眯的，见两人一起走过来，而唐佳荟的神情却躲躲闪闪，知道肯定有戏。 “佳荟妹子，你是贵客，可不敢劳动你。”见唐佳荟端着汤锅，空了，那可是土罐子，有点沉。忙过来接了，唐佳荟说，“姜哥太客气，这样子我下次可不好意思来吃饭。” “不客气、不客气。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这小子看人准，知道我的性子，要不停也不会这样。”说着又绕到杨光欣身上。 杨光欣不说话，将这些东西放到桌上，随即准备来清洗，老姜说，“走吧走吧走吧，陪客人去，别理这些，有小芹来做。”小芹是老姜的徒弟，很少在外露面。 老姜对他收这个徒弟倍感挫折，觉得小芹一点悟性都没有，曾经起念要收杨光欣做徒弟，但明白杨光欣是什么打算就不准他偷师了。 回到亭子，一壶茶，清香如邰。两人这时候都不会谈，杨光欣虽跟女人往来不少，但平时是玩闹的心态，与这时候的气氛并不适合。 不过，两人相对，一盏茶，静静地坐，感觉也很好。 “佳荟，明天我可能要回镇上，县里知道山洞里的朱砂石矿，可能会去山里看。你哥肯定不想带路，他们会找我当向导。” “有工作你只管去忙好了，自己多注意安全。” “谢谢，对了，要不你也去镇上玩几天？” “公司正在发展期，我也走不开。等明年春季我过来吧。”“好，我等你。带你去河沟看看，景色很不错。” “那边的景色确实不错，很独特。” “发现朱砂石矿之前，我计划搞一个有氧生态游项目，不过，朱砂石矿出来之后，镇上可能会有很大变化，最迟到明年这个时候，那边的局面才会明朗。 这期间，在高岭江镇做什么规划都不一定上的上，不过，等矿山开工后，生态养殖可在那边销售一定的量，大棚蔬菜也可就近销售，是江南好实业来对口销售还是让村里人自己销售，以你的想法为准。” “我明白了，会让公司做一定的调整。” “你看我，说着说着说到工作去了，是不是很笨？”杨光欣笑着说。 “你是学霸，谁敢说你笨？” “我哪是学霸啊，不过是想见到你，不得不拼小命啊。” “瞎说，你会算啊，知道会碰见我。” “当然，要不你怎么解释？”杨光欣说着抓住唐佳荟的手，唐佳荟本能地往后一缩，杨光欣却抓住不放，她也不再挣。 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两人对视，唐佳荟自然不敌，偏头看想前方。杨光欣说，“江南好实业发展很快，业务量越来越大，你的压力也大，平时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自己。” “我会的，你放心。你在高岭江镇有两年，对吧，之后有什么打算？” 第209章 领导排队来视察 从省城回县里，杨光欣一路开心，只是，到市里突然想到肖文彤，就烦恼起来。与唐佳荟确立了恋爱关系，内心尊重她，爱恋她，不想在生活上对不起她。 肖文彤这边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工作关系，亲密很多次，也不是说不要就割裂得开的。肖文彤说过多次，让自己尽快找到女朋友，她这意思不是说找女朋友后就断绝彼此的往来于亲密，而是说恋爱归恋爱，生理问题归生理问题。 自己自然听出她的真心，之前她这样说，自己都会更疯狂地索要，肖文彤总是笑着说，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杨光欣相信她是真话，不过，如今他知道肖文彤还会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可自己还能够那样吗？ 生理和情感真能够分割得清楚，泾渭分明吗？ 除了肖文彤，还有县政府办的小玉、镇上经济组的亭亭，这两女跟自己的亲密是以胡闹的心态维持关系的。今后跟她们说清楚，断绝就是了，反而容易一些，难的还是肖文彤这边。 工作室不可能关闭，肖文彤还得在工作室做法人，工作室的经营也得靠肖文彤。两人的关系处理不当，有可能导致一系列的变化。这不是杨光欣想看到的。 自己今后的路怎么走，暂时还无法规划，或者说自己想规划其实也无法掌控，没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与唐佳荟之间的感情，唐家会不会干预、会不会直接反对？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而且几率非常大。 两人地位差别太大，唐家有可能接受自己这个草根？真爱在这样的差距面前是比较脆弱的，杨光欣明白这点，不过，他不会放弃，会尽力争取。唐佳荟对两人的感情有多坚决、多执着，杨光欣也拿不准。 路经市里，杨光欣不停留，直接回县里、镇上，到镇上已经是旁晚。唐力臣在高斗村，不在镇上，先到王统书记那里露一面，表示自己回来了，才到办公室。 拿出手机，给唐佳荟留言，说自己已经安全回到镇上，让她放心。不过，唐佳荟没有及时回复，或许是她在忙，或许是助理静静就在身边。 暂时不对外公开、不让其他人发觉两人的感情，是之前约定好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两人这段时间都忙，至少要等明年春、夏才可能闲一些。 等一个多小时不见唐佳荟给回信，杨光欣不免心焦，明知不可能有其他情况，几次拿手机准备拨过去，问问。从来对自己要处理的事情都有信心，可对唐佳荟的情感，一直都无法理智地推论、判断，关键是外因条件份量太重，自己和她都无法左右。 期间亭亭过来，籍口汇报工作，其实是在找机会看能不能跟杨光欣亲密一番。但杨光欣神不守舍，没在意亭亭的表示。 亭亭有些失望地离开，之后老李、石孝等人也进办公室跟杨光欣汇报搬迁、安置和修路、生态养殖、有机蔬菜大棚等工作上的事情，杨光欣同样没往心里去。石孝等人也察觉杨光欣的不对劲，只是不好问。 快下班时，手机终于提示有信息传来，忙点开看，果然是唐佳荟的信息。唐佳荟之前在开车，之后跟菲菲等人在一起吃饭，不敢拿出手机，万一让菲菲发现，铁定会满世界都知道他们的事情。 见唐佳荟发来的短信：等急了吧，对不起。杨光欣差点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过，也不能跟她说让她担心自己。今后两人的短信、微信这些东西如何处理，确实要有一个完好的心态，才不会让彼此之间因这而误会，平添波折。 给她回信，杨光欣表达了自己担心，又说出自己的关心。其他的都不多提，在办公室，两人就这样聊一阵，唐佳荟说菲菲又在那边吵了，才停。 杨光欣的预计是准确的，第二天，田明俊到高岭江镇做调研，看生态养殖、有机蔬菜大棚等项目推进，也看鹰岩寨搬迁安置，甚至亲自到鹰岩寨去走一趟。杨光欣跟着到鹰岩寨，但田明俊还是忍住没去山洞看朱砂石矿。 过两天，向海平到镇上来检查工作，不过他没有去鹰岩寨，重点看镇上正在推进的几个项目，对目前高岭江镇的工作做了高度的评价。 就在向海平到镇上这一天，市报又出一篇关于高岭江镇工作的通讯稿，这一篇稿子署名是市报记者，加上小玉作为通讯员。内容是对高岭江镇几个项目工作进行综合描述，但细节上有大量的数据表达出镇上推进这些工作后，对高岭江镇的改变、提高和影响，细节里体现了杨光欣等经济组所作出的努力。 这篇稿子其实是杨光欣写出来的，这个时候，他需要这么一篇宣传稿来露一露脸。向海平在镇上检查工作途中，接到县里电话汇报，秘书长将这篇报道的内容转给他，检查工作进行总结时，向海平着着实实地表扬了高岭江镇这一年来的努力和成绩，特别提出来对杨光欣的表扬，不过，向海平也有技巧，表扬杨光欣是没让他盖过王统和郭占江等主要领导。 这是向海平对杨光欣的一种保护。 接下来，到高岭江镇来检查工作的领导络绎不绝，双星县常委们排着队隔天下来，市里主要领导也到高岭江镇来看这个点，对高岭江镇这一年来的工作和努力进行肯定。市里主要领导到高岭江镇知道工作，市报和市电视台都追踪报道的，这也应对了之前那篇通讯稿的真实性。 杨光欣有选择地出镜，虽说一闪而过，记者卡住了杨光欣对市长谈当初如何构思项目的经过，镜头虽只是一两秒，没有将他语言播出来，但画外音却说了工作之初的辛苦、过程的努力等等。 每一次领导到来，镇上都会通知杨光欣陪同视察项目工作，领导会不会上鹰岩寨看看，甚至会不会提出去朱砂石矿洞看看，杨光欣都得做好准备。 第210章 年尾总结 王统等人到县里汇报了鹰岩寨山洞发现朱砂石矿后，半个月，省里来一个小队人，几台车，直接到鹰岩寨脚下河沟驻扎。知道消息的人不多，杨光欣、王统、唐力臣、县里国土资源局的人等了解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而此时，鹰岩寨的村民已经完成搬迁和安置，村寨没了人，虽还有村民回寨子冬种，对驻扎在山脚下的人也不怎么关注。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杨光欣等人自然明白，他们至少有几个月在山里活动，将对鹰岩寨朱砂石矿进行彻底的勘探。镇上对这些人不打搅，也不去询问，除了第一次杨光欣带他们进山洞，那次王统和郭占江也跟着进洞。之后，镇上的人就不再往鹰岩寨走。 杨光欣这段时间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塘谷村和高斗村，分掉不少精力，不过对他也是一种锤炼。一天可能要换几次脑子，应对领导视察工作、到村里跟村民、村干嘻嘻哈哈的处理一些问题，躲在一边跟唐佳荟短信、微信等。 这种日子一晃就到腊月，过了十五，很多工作都做出总结性的收尾，同时也在做来年的工作规划。 此时，对鹰岩寨朱砂石矿的勘探早就结束，但上面没有给出任何结论，估计要到半年的成分论证才会有结论下来。这是唐力臣传过来的信息，杨光欣明白是怎么回事，上面得知朱砂石矿的储量之后，如何平衡各方面的利益，确实要时间来做这件事。 杨光欣反而安心了，不去考虑朱砂石矿的事情。 两村生态养殖项目收获达到预计目标，摆件制作如今走上一种正常态，村里的人没事到河沟转转，希望能够找到新的有价值的石头。李可还是隔一周往镇上走一趟，将村民家里的摆件拉走、到省城或网店售卖。 这段时间，杨光欣也找不同借口到省城跑两次，但工作时间比较乱，有一次是天黑才往省城走，到省城都下半夜了，虽见到唐佳荟，但她却说了杨光欣如果再这样去省城，她就隔一个月不跟他消息往来。主要是担心他夜里赶路的安全，和身体别给拖垮了。 杨光欣眼见年关将至，正式国内上下之间往来最活跃的时段，他自然也会跑跑。唐力臣一直没给自己任何承诺，但他这样杨光欣反而肯定唐家会给自己争取到一个最恰当的位子。 但唐家的资源是另一回事，自己在县里、在市里也要有所表示。盘算一番，县里向海平、刘韬、姚乔平是必须去见；申遗小组的那些人也得一起吃个饭，不一定他们会帮自己什么，要养成一个主动维护关系的心态。 市里也有几个人必须见的，市政府办党组书记黄明全、秘书长胡俊肯定不能少，至于怎么表示那是另一回事；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军也得去拜访，主动一些，不用说透什么。 不一定将关系说开，自己能够拿下副科级、继而出任副镇长，李军直接帮忙了的，年关不去表达一下，今后怎么相见？ 市报社那几个人也得聚一聚，两篇通讯稿对自己的作用确实很大，这一年，自己上班的时间没有足一年，但县里还是评了一个二等功，让多少人眼红啊。 成绩摆出来固然靓眼，但关键的还是两篇通讯稿发挥出作用。 只要在江柳市，市报这些人就要处理好关系，自己跟他们有这么好的基础，自然不能变得疏远。如何操作，还得想一想，将摆件做礼物其实也不错，不过，估计不少人不一定喜欢这东西。 吃饭、安排活动、送点礼物，如今更难操作，不像前些年可大胆而直接，如今不是特别的关系，很多人都不敢拿东西，甚至吃饭、活动都有讲究。 王统将镇上所有领导召集起来开会，总结一年来的工作，对这一年所作出的成绩逐一地表扬，期间，花不少功夫来褒奖杨光欣和塘谷村、高斗村等成果。对这一点，镇上其他干部也没任何异议，项目的成功明摆在那里。 何况杨光欣获得个人二等功是县里直接评议下来的，市里已经批准。会后，王统将郭占江、王苏、刘佳兵、刘立新、赵林斌和杨光欣等主要领导留下，讨论过年的事情。一是考核评优，二是年初有计划的工作，到年终了要评奖，三是如何安排一些资金，奖励干部。 这一年，镇上的财政虽没有完全改观，但比起往年，却又有很大好转，有一些结余的资金。这部分资金怎么用才合规又合情，还要有激励作用，这时候得讨论定案。 虽说这些工作与杨光欣没有直接关联，但杨光欣还是逐一记下、理解，斟酌其中的机妙。有些东西看起来跟自己没有关系，但将大比小，将小比大，都可推理和借鉴的。下属有下属的考虑，一把手有一把手的格局和胸襟，都是要先学的。 在场的领导都发言了，就剩下杨光欣，王统说，“光欣镇长，经济组组建的时间虽短，但工作成绩显著，发展势头非常好，这个时候镇上对经济组的工作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但一个阶段的总结确实必要的。你说几句？” “谢谢书记，”杨光欣说，“我是年初到镇上，得到书记、镇长、王主席、刘主席和各位领导的帮助，逐渐熟悉乡镇的工作。经济组的组建、运转、推动工作，也是在领导们指导下摸索前行，到如今，有一点经验和成绩，也是领导们大力帮助下促成的。 当然，了老李、石孝、亭亭、王阳都是镇上有经验的干部，我从他们身上也学到很多东西。要说成绩，都是主要是领导们指导和决策之功，组员执行之力。于我而言，则是学到很多，首先要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要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开展工作，毕竟才放下书包，走出校门啊。 还有一点，就是经济组最初制定的奖励方案，如果能够兑现到位，对今后的工作肯定有更大的激励……” 第211章 慰劳 说一通缺少营养的话，却是必须学会的。 散会后，杨光欣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给经济组增加两个考评优秀名额和兑现奖励方案。这就足够了，经济组也不可能比其他组得到更多的好处。 到一楼，不急着将会议精神传达出来，因为王统的承诺不见得真能够兑现，说早了，结果无法到位反而让大家心里有想法、闹情绪。 正给唐佳荟发短信，问她过年怎么安排？回京城的时间是多久。王统走进来，见杨光欣很专心在玩手机，敲了敲门。杨光欣见是王统书记，站起来说，“书记。” 王统做坐下的手势，笑着说，“还以为你在自己办公室，找不到人，估计你到经济组来了。果然在这里。传达好消息了？” “还没来得及说，我想让他们有个惊喜，是不是会更开心？”杨光欣笑着说，自然不能说自己怀疑王统的兑现能力。 “对了。光欣镇长，这几天有什么打算？”王统转移话题。 “没什么打算。年边了，家里也没太多的事，镇上估计也会忙一阵子，然后闲下来休息几天，差不多过年放长假了吧。” “不能这样想，年边了，该出去走走还得走一走，县里、市里有些关心我们工作的第六代也得去感谢一番，对不对？”王统以为杨光欣是工作的第一年，这些事情没经历过，直接说开了。 “等下到财务那边办一下手续，镇上还有点经费，带在身边，见领导吃个饭，或者表示一点心意都是必要的。” “书记……” 王统摆摆手，表示他明白杨光欣的意思，“我们工作得到帮助和肯定，难道不应该去回报我们的想法、我们今后工作的打算？正常的往来还是要做，对不对？”但王统也只是说到这一程度，“市政府办的领导对你很关心，平时工作忙，没有去多汇报自己的工作和想法，这时候也不去就是你不对了。光欣镇长，我这样说是不是太直接？” “书记说关心我。” “我们就不提那些，哪天走说一下，时间自己安排好就行。镇上的工作，交待经济组的人盯着，不让误事就好。年边了，一般情况下领导也不会再到镇上来检查工作，放心吧。” 一般情况下，领导也不会对下面的人谈这样的问题，杨光欣明白王统的好意。等王统离开，他到财务去办理手续，这也是一种接受。 之前，已经让石家金和刘星华帮忙准备了一些东西，就是野味，已经熏干了。还有就是生态养殖的腊货，猪腿、腊肉、腊狗、鸡鸭鹅等，开车到村里去带上这些已经包装好的货品。两人不肯收钱，杨光欣自然也不肯拿东西，纠结一阵才打折付款。 这些货品货真价实的生态养殖品，腊货已经开始上市，带出去送人，完全有籍口，不担心领导们不肯定收。如此，王统给自己的活动经费就消耗量三分之一。 回镇上给王统说一句，便开车离开，准备先跑市里，然后再去省里，最后到县里。这样的安排时间、工作都能够照应到。 东西带到市里，先存放在家中，带几份去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见肖文彤。工作室总部这边正忙，寒假开始了，假期短训班正在报名、开班。如今，招来的老师已经扩展到四位，学生的人数也超过五十，短训班每一个班都是以十个学生为开班基数。 目前，除了普通班之外，已经有两个班正式开班。杨光欣到工作室后，肖文彤暂时没空，在帮艺考生授课，秋怡和福伯见杨光欣到了过来招呼。 杨光欣说，“福伯，您老人家好。身体都还好吧。” “没病没痛的，好。老板也好，工作室这里壮大起来了。”福伯说。 “是的，老板。长期培训的学生数已经达到五十多人，假期短训班开了两个班，二十三人，预计再开三个班问题不大。最关键的还是艺考生的人数在增长，这部分才是根本。”秋怡说。 “辛苦大家了。” “主要是辛苦肖老师，”秋怡带着笑，“老板好久没过来了，是真的工作忙，还是忘记我们这边还有人在等老板关心？” 杨光欣自然听得出秋怡的意思，说，“主要是忙。”工作忙是原因但杨光欣给唐佳荟承诺之后，确实想割断肖文彤、小玉和亭亭之间那种不正常往来。 不想多跟秋怡说这个问题，转身到外面将车里的腊货搬下车，福伯见了，过来帮忙。杨光欣说，“福伯，东西不多，我搬就成了。” “老板是担心摔坏我这老胳膊老腿？放心吧。平时不忙，我每天坚持学习太极拳，锻炼身体呢。” 秋怡见了也来帮忙，其实就十几件货。杨光欣给这里每一个人准备两件，作为大年慰问品，慰劳大家辛苦。当然，物质是物质，奖金是奖金。发物质是每一个职员都有的福利，包括李可那些人和金苑小区里的职员，奖金确实按照这一年来工作的时间和做出的贡献大小，单对但发给。 整个工作室，今年赚到的钱有好几百万，其中一部分钱押在摆件收购上，还没有返回。但杨光欣手头已经有三百多万的现金。会拿出几十万出来作为奖励。奖金最多的当然是肖文彤，然后是刘梅、李可，市里这些职员上班时间还不久，才三四个月，奖金的数额不会大。 搬好东西，杨光欣对秋怡说，“一人两件，还得辛苦你通知大家来领取。” “老板，不给大家讲讲话？也鼓励鼓励我们，让我们觉得有更大希望。”秋怡笑着说。 “等肖老师给大家发奖金，肯定会有安排。” 等肖文彤下课了，学生离开，秋怡说，“老板快失去吧，今天肖老师的课外会调整的，你放心。”明白秋怡是什么意思，但杨光欣却在苦笑，隔两个多月没见肖文彤的面，这时候见面，会有什么反应？ 第212章 口难开 头皮有点发麻。 杨光欣也明白自己做得很过分，不过，在这个事情上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怎么说都会让肖文彤受伤更深。不久前，肖文彤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跟之前那个王才彻底割断关系，这个事情是王胆帮办理的，如今，王才是死是活都没半点音讯。 肖文彤有一女一子，大女也从三里湾村里接走，留在市里读书上学，儿子已经会走路，说几句简单的话。工作很忙，没多少时间照顾小孩，这段时间自己没出现，她肯定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变化。 即使之前两人在彼此关系上反复说过如何如何，但真正面对这样的事实之后，心态会有什么变化？杨光欣也不知。 肖文彤性格倔强，这一点从当初在高岭江镇坚持闹两三个月要恢复工作就看到一些端倪，但她又不是无赖式的性格。在感情上的处理，会有什么样的心思？ 肖文彤是在三楼，只是，这时候杨光欣像要爬到三十楼那么高。 肖文彤静静地坐着，一盏茶放在前面，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但她却克制着没有站起来。等杨光欣上到三楼，转过通道，肖文彤却无法克制自己抬头看去。 两人视线碰在一起，虽没有火花迸射，却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不同。杨光欣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跟肖文彤再有什么，对不起唐佳荟的是事情绝对不能发生。而这时见到肖文彤，看到她有些疲倦和落寞的样子，很多属于过去的事，经过这段时间的压制，这时候就像开闸的洪流汹涌而出。 理智在某种时候往往失控，感性的情绪力量巨大，杨光欣强忍住最终没有失控。面对着，过一两分钟，彼此才冷静下来。 “很辛苦吧。”杨光欣说，“学生多了，也不能只苦自己，可多招点人帮忙分担课程。” “还好，我自己有分寸。”肖文彤说，“不是才招来两个人吗。暂时不能再多招人。短训班也不是同时开课，有两个人负责就差不多了。” “对了，要过年了，工作室这边因为假期的短训班反而更忙，我带了点腊货，准备给他们一个人分两件，剩下的带回家给你老妈，她这一年来也辛苦了。” “生态养殖的腊货？” “是的。包装了，不过，最好还是挂起来，风干，不至于出味道，存放冰箱冰冻也可，时间不要太长。” “嗯。”肖文彤说，“是不是工作室所有的人都有份？这样的话，资金走公司的账，没必要自己出。” “我自己有分寸。”杨光欣不好说单位给了活动经费，自己要出的钱并不多。当然，年边肯定还要自己出一笔钱跑动，有些是将现金变成物质，才能送出东西。 说了这些话，杨光欣突然觉得没有话说，本来这么长时间两人不见面，应该最先要做的就是拉着肖文彤到五楼去，杨光欣这时候却没动。肖文彤也在装着不去有任何疑问，显得平静和坦然。 “过年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工作室准备在腊月二十五放假，正月初七开始上课，这样才能给短训班完成课程。” “老师们会不会有想法？” “慢慢就习惯了，他们明白工作室的性质，不可能跟真正教师那样放长假。” “孩子还好吧。” “还好，就是总惦记他们的干爸。”肖文彤似乎想到什么，变得坦然起来，“光欣，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其实，我们之间不是早说好了吗？如果你真找到女朋友，我……我会为你高兴。 你不信我的话吗？还是担心我有情绪？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 “对不起。”杨光欣体会到她的心意。 “没必要这样，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过得好就是最好的。我呢，如今有工作室已经是最好了，你不知道吗？” 杨光欣真不知该怎么说，这时候，说道歉、说安慰都没什么意思。 “不说说她的情况？担心我会妒忌啊。”肖文彤笑了笑，确实不太自然，“我是想知道她能不能配得上你，或许看人你很准，但有时候身在局中，不一定清醒。” “暂时还没定，”杨光欣想想，还是说出唐佳荟的情况，“她是京城人，在省城经营一家公司，估计是大户人家。因为背景有点强，我担心她家会反对，她呢也不想将我们的事情传出去，我确实没有把握。” “恋爱三年五年也是常事，一年两年并不出奇，主要是看双方的感觉。”肖文彤像老司机那样开导杨光欣，“其实，外因固然不可忽略，主要还是看你们双方的努力，特别是你的表现。如果她觉得可将一生交给你，自然不在意家里是不是反对。对不对？” “我不知道。”杨光欣确实不知道。 “没事，今后有什么都可跟我说，我给你参考，行不行？”肖文彤笑一笑，说得平淡。 “好。”杨光欣柔声说，听得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哪有不感动？ “对了，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或是累了，都可到市里来找我，不必要有顾忌。”肖文彤说到这声音低了很多，几乎难以听到。 “谢谢。” “不，是我该跟你说谢谢，当初要不是你，我这时候回事什么样子？真不敢想。或许，我还在高岭江镇闹，或许我在哪里做工，或许在四处浪迹不定，哪会像现在有自己的一份事业，音乐才是我的最爱。你给我这一切，不管我怎么回报都是应该的，我只是希望你开心，幸福。” “你平时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也要适当找时间陪陪孩子，不能让工作室的事务缠住，孩子对你都冷漠了，可不行。”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工作室总部这边很快走上正轨，有老师和工作人员，我不会忘记这些的。” 说开了，两人心里反而没了之前那种愧疚与疙瘩，相处融洽的多。杨光欣说，“这一年，你的收入不少，投入工作室作为股份吧。” 第213章 见李军 不准备陪工作室的人吃饭，和肖文彤聊过后，杨光欣回了家，随即请老妈给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军爱人张玲玲打电话，问问李部长有没有时间，儿子从乡镇回来，准备给部长汇报在一年来到工作。 张玲玲这一年来没跟陈青梅电话超过三次，但却记住这个人，因为陈青梅没像其他人那样纠缠不清，张玲玲反而更重视这个电话。杨家一年都没找他们，在大年之前，杨家那个儿子要找部长汇报一年来的工作，这是有可说的理由。同时，也说明杨家的人有分寸。 张玲玲不知自家男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在电话里跟陈青梅说立即问问，有结果会立即回电话。李军得知是杨家那个人回到市里，沉吟一下便让老婆给对方回电话，让杨光欣直接跟李军联系。 得到这结果却是很不错，杨光欣也是想通过老妈得到李军的联系办法，本来，要找李军的联系办法不是找不到，不过，要李军亲口许诺，打电话去才不会莽撞。 李军的人也明白这点，杨光欣绕这么一个弯子跟他联络，是很满意的。 “李部长，您好您好，我是杨光欣啊，小杨。”杨光欣很恭敬地说，即使在说电话，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但恭敬心态说话时不同的。 “小杨好，哦，对了，得叫杨镇长。”李军说。 “部长开我玩笑，在您面前就是个学生伢崽，才出校门，单纯的像张白纸什么都不懂。还请部长多提点。” “工作也算满一年，拿下个人二等功很有说服力，市报不下十篇新闻稿都提到高岭江镇的工作成就，了不得啊。后生可畏。” “部长，您这样说容易让人骄傲。部长，工作快一年了，一直都想当面向部长请教，不知部长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一来请教，二来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和思想。只是，今天来得有些鲁莽了……” “平时在乡镇基层做工作，回市里一趟也不容易，今天一起吃一个反，简单点吧，不另外叫人了。我这边就两个，另一个是干部一科的孔如海科长。” “太感谢了，部长，我到时来接您和孔科长？” “没必要麻烦，到时间我们过来就行了。” 虽说约定不要接，杨光欣在家里不敢停留，陈青梅见儿子直接跟市委组织部长联络上，也很高兴。问儿子要不要钱，杨光欣如今的收入可不小，不见得比家里的超市差。 带了东西走，除了腊味还带了两块摆件，李军和孔如海不一定喜欢，但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让他们能够接受。自己在平时工作下村途中捡的，不值钱，就一个玩意儿。 不可以找偏远地方吃饭，但干净、有档次是必须的前提。杨光欣对市里熟悉，定下包间，便开车去接李军。李军肯带孔如海在身边，说明两人之间有特定的关系，今后跟市委组织部之间的联系，很可能是孔如海出面来做事情。 静等下班时间，看着差不多，给李军发一个短信，高手坛自己在市委外等着。下班不到十分钟，人潮的主体散后，李军和孔如海一起走出来。 孔如海杨光欣不认识，但李军他是认识的。车慢慢启动到李军身边，两人开了车门上车。关上车门，杨光欣并不停车，扭头跟李军和孔如海招呼。 到地点，杨光欣动作迅捷，绕过来帮李军两人开了车门，对杨光欣这番殷勤没什么惊讶，在行政里，这种做法很普遍，大家都这样，如果杨光欣这点自觉都没有，反而出奇了。 并不客套虚礼，三个人杨光欣虽在李军身边，以手虚礼引路，孔如海跟在领导身后，对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还不是很清楚，当然，杨光欣从考入市政府办、下到高岭江镇、之后因为领导一句话，才兑现了副科级等经历却知道；同时，杨光欣在高岭江镇的一系列表现，孔如海也得知情况。 因为个人二等功的奖励要经他们批复，所以对杨光欣的工作情况掌握得比较细。不由地有些好奇又带一点挑剔的眼光看着杨光欣的一举一动，但从见到一只金包间，真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 请李军做主坐，李军也不推辞，坐下后笑着说，“光欣镇长可是我们市一个了不得的大才子，今天第一次见，确实名副其实啊。如海科长，对光欣镇长你也比较了解吧。” “部长，我对光欣镇长是久闻其名，今天也是一件就很震撼。”孔如海说。 “部长，孔科，两位、两位领导能不能别这样，我可当不得、当不得。”杨光欣忙摇手。 “看还谦虚上了，谦虚是好品德，但太谦虚就要不得。”罗军笑着手对杨光欣点了点。 “部长、孔科长，在两位面前我是小字辈的小字辈啊，我再怎么糊涂也不敢在两位面前混，是不是？当初要不是两位仗义力助，我现在肯定还是驻村办事员。这个恩德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到市里说，也是想在工作上做出一点成绩，才是真正汇报两位领导对我的帮助。” 这个话这时候说出来，也表示杨光欣不是忘记、不是不知道当初的事情，也不是不记情，但有些情感的表达不一定要用语言，正如杨光欣说的，他在高岭江镇做出如此耀眼的成绩，使得李军和孔如海都很有面子，于有荣焉。 “当初也是因为工作，对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不要放在心上。”罗军说，稍显的严肃。 “部长，我记住了，这件事不会再提，永远过去了。两人领导对我的关心，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忘记。”杨光欣知道之前那建设在这两人面前提一提还行，在其他人面前是不能提的。 “今天安排什么菜？” “请两位领导点菜。” “火锅这类就不要了，来点清淡的。” “行。我听部长的。”杨光欣说，“部长、孔科，这次来有个不情之请。生态养殖项目做出一些产品，想请领导帮广告广告……” 第214章 黄明全很满意 杨光欣将一盒腊味拿给两人看，像李军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但腊味包装并不大，一盒不过三五斤，价值在一百元样子，都不及一条烟或一瓶酒。 请领导品尝和广告，这个理由很不错，李军笑着说，“市场反应怎么样？”看包装设计得很精美，也能看到里面的腊货，两截腊肉。这个确实没问题，李军没有表示拒绝。 上了酒菜，杨光欣敬酒，感谢的话再说一遍，也不再提。之后做小学生的样子，向两位领导请示，李军和孔如海自然不会多说，对应关系在乡镇的表现已经很满意，对他这次吃饭过程的表现也满意。 一种充满活力、机智和悟性的印象，谁对这样的人都会有很好的印象。 吃过饭，杨光欣要安排喝茶，但李军却推辞了。领导这段时间也忙，说不定还有其他约见，杨光欣也不固执。开车送两位领导回家，也将腊味礼盒和摆件送到家里。 李军见除了两盒腊味之外，多出一件摆件，便问，“小杨，这是怎么回事？” “部长，你知道高岭江镇河沟有大量鹅卵石，我路经河沟会选着捡一点回来，偷闲做成这个样子，不外乎是一个玩意，摆着看的，不知部长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下次看能不能找到。” “得了，你工作忙，没必要花时间去搜找。”摆件这些东西说好说不好都是人的喜好而已，价值也难估算。要收买才有价钱，要不，真是一块石头而已。 随后送孔如海回家，孔如海说，“光欣镇长不必要客气，我自个能够回家，不必要特意相送。” “孔科，我私心是想认认门，下次找孔科讨教也好上门，孔科不会不肯指教我这个后进吧。”杨光欣笑呵呵地说。 “杨兄弟客气，下次到市里来，我请。”“我先多谢孔哥，一定一定。” 车到孔如海家外，杨光欣拿了腊货和摆件，东西跟李军那边差不多，只是摆件的个头没有李军的大。这个是必须的，不担心孔如海会有什么不好想法。如果真的送孔如海和李军的完全一样，才叫不对。 见到这两人，也算是完成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随后，到文星苑去喝茶，对这个圈子的朋友，杨光欣也是心有感激的。给经常到文峰这边的人每一个人送两盒腊货，表示感谢，文峰见他这样，说，“文星苑这边你考虑这些做什么，大家都是君子之交，不搞这些往来的。” “文叔，其实呢也是请大家帮忙做一次广告，尝尝，觉得味道纯正，给亲友们说一句，这种确实是生态养殖品，有安全保障。” “好，你有这个心，我代表大家感谢了。”文峰说，其他有几个人，见杨光欣这样，东西虽不大但这份心意却是真的，都表示了感谢。 交朋友不一定非有明确的目的，圈子其实也是一个资源，至于能不能帮上忙，其实要从什么角度来看。文峰的这个圈子很有意思，有些人的能量其实是很大的，只有往来时间长了，别人认可你，在你困难时才会帮到自己。 喝茶到半夜才散，回家休息。 上午到市政府办先见了黄明全，汇报了自己回来的想法，“黄书记，工作一年了，平时很少回来向领导请示、汇报，请您批评。” 黄明全平时对高岭江镇那边的事情也关注，除了朱砂石矿的情况他并不知情外，生态养殖、修路、有机蔬菜大棚等项目、对市报通讯稿和市电视台新闻也有关注，知道这个家伙在工作上的表现非同一般，完全可用优异来形容。 而他工作不足一年的情况下，居然拿下个人二等功，这个收获真不小，也让黄明全感觉到惊异。这该得到多少领导的认可才拿到这个荣誉？多少人关注一辈子，连一个优秀都评不上。 “这一年你在工作上的表现达到完美的程度，我相信，组织上会满意的。不用我多表扬了吧。小杨，见过秘书长了吗？” “黄书记，昨天下午才从镇上回来，到市里都天黑了，在家陪陪父母，说说自己的工作。今天上午来见黄书记，汇报自己的工作。” “有心了，长时间在乡镇，回家陪陪父母是应该的。”黄明全说，“快去找秘书长吧，我们之间有时间。” 说着，黄明全带了杨光欣去找秘书长胡俊，走到胡俊办公室外，黄明全却站住不忘前走，而是让杨光欣自己去见胡俊。 敲门，胡俊在办公室。杨光欣进办公室，说，“秘书长好。” 胡俊见是杨光欣到来，看他一眼，对这个是市政府办送下去的人，他也是有许多感触的。在乡镇的表现可说是妖孽。副科级、副镇长这些收获也许是背后有人在帮他，但工作成绩是真的，市报刊出的通讯稿是出自他的手。 市报记者们写东西胡俊熟悉，一看到对高岭江镇的工作综合报道的两篇通讯稿，文风跟之前的完全不同的套路，那思路、文笔和逻辑严密而层次分明。细节的处理，有血有肉，看了之后让人对那里推进的工作感觉到非常真实、可信，极具说服力。 “回来了，好。”胡俊并没有多做表示。 “秘书长，要大年快到了，特意跟镇上那边说了，回来向秘书长汇报这一年来的工作。自己工作没经验、方法欠缺、修养和素质也没入门，有很多缺点，请秘书长多批评。” “好，说说你的工作情况吧，哦，对了，要交一份自己工作综述，市政府办这边也会对你一年工作进行考评。” “谢谢秘书长的关心。”随后，杨光欣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这次汇报杨光欣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显得非常干练，但涉及到的工作却又都提到了。 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自然绝口不提。 听杨光欣汇报自己的工作，胡俊再次确定这家伙写通讯稿是一把好手，不过，暂时还不能动他。 第215章 胡俊的印象 秘书长胡俊对杨光欣的印象算不得好，但肯定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如果不是上面领导发话了，他在第二篇通讯稿出来后就将他调回市政府办，来负责市政府的宣传通讯工作。但领导发话了，要让杨光欣继续留在高岭江镇，胡俊也不去想其中的内情，不怎么放在心上。 双星县高岭江镇发现朱砂石矿的信息，胡俊是知情的，最初发现矿石是唐力臣和杨光欣一起，但目前，大家对这个朱砂石矿都不怎么在意。 一个人怎么用，市委领导一般情况下不会过问，特别是市政府办里面的人，但杨光欣却让领导发话了，是因为他在高岭江镇有不俗的表现，还是另有原因？ 培养一个人有时候也是将他放在最健康的环境，要压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丢到最艰苦的环境，一段时间后就磨灭，泯于众人。 看好这个人的能力但不一定非要用他，胡俊对杨光欣的判断也是犹豫难决，好在目前不要有动作，任由他留在高岭江镇，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象征性地表演几句话，将杨光欣打发走，出秘书长办公室，杨光欣自己感觉到秘书长胡俊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有些想不通，但他在市政府办明显有一个对手。之前，将他踢走的那个家伙，如今不可能改变立场而制成自己。 这个人会不会是秘书长胡俊？如果真是胡俊，自己以后在市政府办还真没有出头之日啊，这也让人苦恼。甩甩头，将一些不好的情绪甩掉，暂时不用应对的人或事，杨光欣能够很理智地处理，选择忘记。 再次到黄明全办公室，汇报了见胡俊的情况，也不去打听胡俊的事情。邀约黄明全一起去吃饭，两人一起外出，吃饭，将腊味送出去，顺便送一块朱砂石。 黄明全对杨光欣的表现当然高兴，笑呵呵地说如今像杨光欣这样纯的人真是少见了。东西没送到黄明全家里，那两盒腊味黄明全也不在意，主要的是喜欢那个朱砂石挂件，价值或许不高，但主要是东西不错。 杨光欣请文峰做了不少挂件，但不会轻易送出，这些东西，要送得恰好适合才发挥作用。更不能让人以为自己有很多朱砂石挂件，这样让人知道，或许会闹出大事情。 下午，联系市报几个记者，与记者们合作过两次，都取得很好的成果。对此，双方都算得上是老朋友了，电话联系时杨光欣遂作出一副请教的姿态，但记者们却不敢在他面前捏拿。也许，今后在某一篇文稿需要人精心修改，说不定就要求到这个家伙。 记者发文稿不算难，但要发份量足够的文稿出来，他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就必须要一片或几片拿得出手的东西来。如果有这个家伙帮修改，效果肯定不同。 也因此，这些记者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虽往来不多但却成了朋友。 约见，说好一起吃饭，杨光欣先定好包间，才去接他们过来。只接到一个，其他的人表示自己会赶过来，没必要麻烦了。 之前所见到每一个人，基本上都是领导，唯有这个圈子有一些区别。自然，说是朋友却不完全是，又能够算为自己的朋友。与文峰的那个圈子是不同的，带着明显的利益需要。 在包厢等，接到一个信息，杨光欣便出道外面等，亲自将对方迎进包厢，好言好语地请坐了才算。好在人不多，才四个，算上杨光欣自己才五人。年纪都不大，金主任将近四十，是编辑。李冲、张军、和黄记都是记者，也都是市报顶梁柱，稍微大一点的新闻都是他们出手。 金主任自然是前辈又是核心人物，杨光欣安排在主坐，谦虚一阵其他人都推他坐了。金主任也不多推辞，坐下来，说，“大家都算文人，率性一些好。杨镇长不是外人，我们之间是英雄敬英雄，这个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过不过，金主任说的是事实，在江柳市，这方面我就佩服你们几位，其他的人就不提了。”李冲笑着说。 “要说厉害，杨镇长那才叫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他要是走这条路，我们都得让开，看着他登台把奖囊括了。”黄记说。 “金主任、几位大哥，我是一直敬仰大家，好在今天能够请各位来，表达一番我的心意，谢谢你们这一年来的帮助。也是因为有你们的帮助，我在乡镇所做的工作，才有机会让领导有所了解，多谢了。” “杨镇长太谦虚，你的大才我们都见识过，圈子里的人谁见了你的文章不竖起大拇指赞一个？我在报社快二十年了，一步步走过来，也见识很多记者、作者，要说笔头和文章，我还是看好杨镇长。那老辣、风格，真的像在业内陶冶十几年的大腕。” “金主任，我敢当吗，这话传出去还不得人吐口水给淹了。说到写东西，我还要多跟几位哥哥学习，你们今后可不能嫌我顽冥不灵，难以教导。说好了哦。” 上菜之前主要是沟通，之前往来并不多，相互之间的了解也有但算不上太近，这次请客既是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更是将彼此之间的关系固化。等杨光欣将准备的腊货送上，每个人十件，也不算少，价值虽不高，心意却真。 金主任等人也不多推辞，表示了今后多亲近、多相互帮忙，喝酒、吃饭、之后还到吼几嗓子。送这些人回家，杨光欣开的是皮卡车，将腊货一起送到各人家中。至于他们怎么处理，也都有不错的广告效应。 到市里三天，将该见到的人都见了，礼物送出去也顺利。杨光欣回想、反思，觉得除了胡俊这个自己顶头上司之外，其他人回馈的信号都非常好，特别是见了李军和孔如海。黄明全那边的反应也不错，有他在市政府办照应，不会吃亏太多。 第216章 组队去县城 这次到市里还有一件顶重要的问题给理顺了，那就是跟肖文彤之间的关系，虽说很对不起她，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必须处理好。见面后，主要是肖文彤说了她的心，杨光欣愧疚很深但感情上的事情，往往没法用理智去权衡。 这两个月来，一直梗在他心里的事情，一旦化解，即使这样的结果让他心中满是愧疚，精神上还是轻松起来。 回到县里，到金苑小区跟刘梅说了年终奖励的事情，以及给老师们腊货，让刘梅帮忙分发。金苑小区这边也在高短期培训班，白天都在忙，随后，留下两千块钱让刘梅安排大家吃饭聚餐，也算是对这一年工作的一个了结。 回到镇上，到王统办公室汇报，这几天王统还没到县里去。市里的领导，王统这等乡镇一把手还够不上，哪怕高岭江镇发现了储量巨大的朱砂石矿，上面的人也不会将眼光落在他头上。 与杨光欣有所不同的是，王统的根子在县里，市里还找不到路子。杨光欣因为从市政府办下来，有黄明全在市里照应，最关键的还有李军在暗中看护着他。要不然，哪怕他在镇上有更多出彩的表现，都不会被市里的人看中。 李军之所有看护杨光欣，是想往省里靠，找资源和出路，得依托跟杨建国之间的同学关系。 王统、郭占江等人也知道杨光欣在市里有点人脉关系，心里也想以他为跳板，直接跟市里的人联络上，但也明白，乡镇这个层次还是太弱低了。即使杨光欣肯居中引介，最大的可能是百忙一回。只有等到副处这个级别的，到市里找路子才具有实际作用。 县里，王统深得向海平的看好，到了那种不需要太殷勤的程度。随时都可找向海平汇报工作，或约见面、吃饭、喝茶等等，向海平要办理任何事情，也可直接一个短信叫王统办理。当然，年边临近，该有的表示还得做。 “到市里肯定有不小收获吧。”王统丢一包烟过来给杨光欣，接了，说，“谢谢书记。” 自然不是感谢这包烟，而是之前王统对杨光欣在活动经费上的支持。杨光欣即使不缺这点钱，但领导给那是领导对你的关照，这份情必须要领。 “怎么样？” “我带了一些腊货到市里，给几个领导尝尝，请领导帮忙打广告，宣传我们的产品。”杨光欣并不掩饰。 “你呀，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做生意、做宣传，不过，这是好事啊。”王统笑着说，对杨光欣具体怎么做并不在意。送腊货确实太轻了，但如今不能送红包，杨光欣这样的人给人送红包，对方未必敢拿。 太年轻的人对方并不是有防备之心，而是另一种顾虑，反而是想王统这样的老角色，对体制里如何维系关系理解深，送一些敏感的东西也可收下，不可能出现意外。 “书记，第一次跟领导见面，我觉得已经是较好的结果了，不敢奢求什么。”杨光欣在王统面前也不藏着掖着，贵重东西自然不能说出来，“主要是给市报那几个朋友，每个人十件腊货，他们肯定吃不下，送人就是广告。肯定有一定效益的。” “对了，年后能不能请市报的记者们到镇上走一圈？”王统说。对镇上的工作怎么做、怎么宣传，王统还是有想法的。朱砂石矿出来后，上面来人勘探将近两个月，结果却没有给出任何反馈，王统也在琢磨，猜想这些矿石的储量不会太小，要不然，市里肯定有动作了。反而是储量大，市里没权力处置，省里和京城没表态，下面的人才这样安静。 记者们走一圈，写出新闻稿件，对高岭江镇有好处，对他这个一把手当然有利。杨光欣不难猜出书记的想法，笑着说，“书记，等年后跟他们说说，估计问题不大。”杨光欣也猜不到上面对朱砂石矿会怎么处理，唐力臣在勘探队到来之后，就离开村里，不知钻到哪里了。 因为唐佳荟之间的感情，杨光欣也不敢没事去找唐力臣联络，更不会主动提朱砂石矿让唐家误会自己。 “你记一记这件事。”王统说，“你既然回来了，我想，明天一起到县城走走，留意两个人在家就好。” “我听书记的。”杨光欣也明白，县委书记、县长、甚至李泛云等主要领导都得去拜访、活动，还有些全力部门，比如财政局这种要害谁敢不去拜见？即使见不到局长，副局长、主任、副主任等中层领导也得见见，今后镇上有什么资金才不至于被卡住。 郭占江、刘立新、刘佳兵、王苏、赵来斌、杨光欣等领导都集中碰头，郭占江见杨光欣回来，笑着说，“光欣镇长，准备年货了吗？” “镇长，有家里准备，还轮不到我操心。小青年就有这个好处。”杨光欣笑着说。 “赶紧的，找女朋友吧。有你操心的。”刘佳兵笑着说。其他人都笑起来，在这一群人里，他最小，即使刘立新、赵来斌都比他大十几岁。刘佳兵、王苏等人差不多大他三十岁，确实不怎么搭配。 “不急、不急，总得让自己先变得成熟、稳重一点，才适合找女朋友。” “合着你自己还以为你不够成熟？”刘佳兵不由地好笑。 “都停一停，大家碰头说个事情。”王统说，其他人都安静下来，“大年就到了，按照之前的习惯，这段时间也得到县里去跟领导们汇报工作，让领导知道我们这一年都做出什么成绩，不要让领导忘记这偏远的角落还有大家在默默努力。 不过，今年跟往年又有所不同。今年，高岭江镇算得上是翻身了，上报、上县电视、市电视甚至上省台新闻，县里领导知道我们的努力，也了解我们做出的成就。不过，汇报工作还是必要的，新年即将到来，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开展工作也要好好地请示嘛。” 第217章 谋算 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需要点透，随后，请刘佳兵和王苏两位主席在家驻守，处理工作。王统这样安排，也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大了，走动关系的作用不多，提拔的空间和可能性小。 刘佳兵笑呵呵地答应，王苏却有点不甘，但王统已经这样安排，说出口了，他要是反对会得罪更多的人。 杨光欣不喜欢到县里去，主要是怕去见田明俊书记，李泛云、田宁远这两位能够避开就避开了，可田明俊却非见不可。对向海平和姚乔平等领导自然要见，提拔是姚乔平，之前都没有那个，还是孔如海透露了自己副镇长的来由。 有副科级后，没有具体职位的人多着，有十几职位之后的副科级，对今后自己往上发展才有更强的基础。姚乔平力推自己担任副镇长一职，履历上会提速两年，要不然，肯定会从副职开始担负职责进行锻炼，不可能一下子到主要位子上。 如今，自己在副镇长位置上证实有能力、做下工作实绩，以后要往上调整，已经有极好的基础。 这个人自己当然得去表示，姚乔平肯这样做，自然跟唐力臣有关。当初，唐力臣到高斗村担任村支书就是姚乔平亲自送到镇上、村里，显然他是唐家那边的资源，帮了自己就得去见面，感谢一番，下一次领导才愿意帮忙。 有谁喜欢白眼狼？姚乔平或许不在意自己的反应，但礼多人不怪啊，何况，自己跟唐佳荟之间的事情最后会让唐家人得知，说不定遇上阻力时，姚乔平还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田宁远端着茶杯走到田明俊办公室，笑呵呵的，田明俊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手指了指座位。田宁远说，“书记，还在忙？” “我也想清闲一会，清闲不了啊。来来来，喝茶喝茶，忙里偷闲总是要的。” “过来蹭点好茶叶，没影响书记工作吧。” “来了好、来了好，刚好有点好茶。”田明俊笑着说，知道田宁远也是有事才过来，“我也想找借口闲一会，来了正好。” “书记，以后我可多来走走，也让书记能够调整脑子。”田宁远更是打起哈哈。 “欢迎欢迎。”田明俊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包二两的茶叶，往茶杯弄一撮，泡茶的功夫虽不精细，专业，但田宁远不会表现出来，拿到茶杯，轻轻抿一口，做陶醉状，大赞好茶，也赞田明俊的泡茶手艺。 先说茶，各自有体会，两人说得投机，笑颜欢语，非常融洽。 “书记，快过年了。年后县里有没有什么新思路？这一年权限有不小变化，我们看在眼里，人民生活有了极大的提升，幸福感大增，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县建设规划、稳健推进，对整个经济的推动、铺开都在提升，全县干部也看到了，感受到这些改变，欢欣鼓舞。 不过，我要跟书记道歉啊，这一年宣传部门的工作没做到位，以至于对县里工作宣传跟不上脚步，没有几篇够分量的东西出来，外界对我县的了解远远不够。” “宁远部长，双星县的建设和经济工作都是一个长远的规划、持续的推进，宣传工作上这一年虽说推力不足，也不是你的过失，主要是县里大多数人还没有认清我县的形势，看准我县建设的定位。不过，话说回来，县里对宣传战线人才的培养力度不足，这也是我之前认识不到啊。 以为只要把工作做到位，总会被社会承认，上级也会看到。如今，已经是资讯时代，宣传所做的工作要从更高的角度来认识这个问题。宁远部长，年后有什么打算？” “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高岭江镇的生态养殖效果不错，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了。细究之下却发现，生态养殖不过是一个概念，但在宣传作用下却被外面的消费者认可了，才有目前的规模和效益。这个对双星县而言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事情，其他工作也可照此参考，加大宣传力度，会做出一项又一项的项目，达到预期的效益。 如何宣传，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了。书记，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不错，如今宣传的重要性实际上就是一个广告效应。哪一产品的广告做得好、做得大，就产生大效益。这也是我们国情、民情、习俗导致的，具有一定的文化和民族性，深远得很。” “书记见识精准，一句话点破本质，还是书记更高明。书记，县里宣传战线的人还有不少人停留在以往的旧观念中，我想，新年之后先对全县宣传战线的人进行培训，改变思想、跟上时代的脚步；其次，要抓尖端人才培养，宣传工作做到有点有面，影响力自然而然提高。” “这个想法好，我支持，有什么困难及时提出来，县里困难再大，不至于养不起几个笔杆子。”田明俊笑着说。 “我县感谢书记对宣传工作的支持，培训干部，准备在三月份搞，请市报记者、编辑来授课，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沟通彼此之间的思想；再者，将宣传上稿的奖励再提一提，特别是发在大报上给予特等奖，精神和物质双重鼓舞，应该有效果的。不过，聚集县里尖端人才难度不小，平时做宣传工作的，都分得散，宣传部这边除了各自岗位的工作，不可能组建一支宣传力量……” “你是看上某个人了啊，不过，怕是难以如愿。”田明俊知道田宁远想将杨光欣调入宣传部，职位上怎么安排，还得田明俊这个大书记点头才行。 “目前最适合的人却没有放在最适合的岗位，是不是有点浪费？”田宁远听出书记的不愿意，但还想争取一下。 “这样吧，宣传部那边征求一下他个人意见，强行调整，不见得会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书记，背后是不是还有点什么？”田宁远也听出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218章 有人带 田明俊的消息肯定比田宁远要多，不过，他不想多透露关于杨光欣的信息。不少信息也无法查证，只是推断而已。总不能将这种推断当成真事说给田宁远听。 杨光欣首先是市政府办的人，这点连田明俊都没办法，他曾跟市政府办秘书长胡俊谈过，但胡俊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杨光欣当初被踢到高岭江镇，是谁在背后发力？胡俊不可能不知道。 之后，杨光欣拿下副科级级别，同样胡俊不可能不知道。那么，背后又是谁在发力？一个考职位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家里不过是开小超市的人家，却引发了激烈的争斗，已经让人震惊了。田明俊能够回避这个家伙，自然不去碰他，谁知上面哪一位领导在看护他、磨砺他？让领导误会，得失区别可大了。 见谈得差不多，田宁远告辞，回到办公室想这件事，杨光欣这个家伙到宣传部来分泌能够发挥出大作业，为什么领导不肯出面来做工作？向海平在申遗工作上就做得很灵活，借用一段时间，效果得了。 难道宣传部这边就不能这样操作？但宣传部要借用他，还得书记点头才行。田明俊这样子是不想去面对杨光欣，怕碰壁，自己跟杨光欣说有几成把握？ 没说好，传出去确实很丢面子，损害自己的威信。县委常委说话不管用，以后还有谁会尊重自己？ 王苏有意见，回到办公室开了电脑玩长沙麻将游戏，也不关门，不怕有人见到。刘佳兵走进办公室，见他很专心的样子，笑着说，“天冷了，门不关不怕受凉啊。” “老骨头经得起。”王苏淡淡地说。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刘佳兵嘻嘻地笑，知道王苏在闹什么情绪。廖其文下的时候，他就想争一争，五十几岁担任政府一把手也是一个经历，等几年退下去，资历会好看得多，说不定会在县城局级任职退休。 但郭占江拿下镇长职务后，王苏确实没什么希望，他就打主意准备来年调离高岭江镇，看能不能到县城谋到一个局长位子。 “老了，废物了，看看门，送点报纸、信件就是我们的归宿。”王苏停下来，跟刘佳兵说话，情绪很大。刘佳兵递一支烟没有要劝说的意思，“年货准备怎么样了？” “还不那样，一年一年的越来越淡味，没意思。” 王统自然不在乎王苏有什么情绪，在乡镇，一把手的权力非常明显，安排下来的工作都必须不打折扣地执行，有没有情绪那是其次。等其他人离开会场，让杨光欣留下来了，说，“光欣镇长，我们组队？” “好啊，有书记带路，我可多认识领导，以后工作更便利。” “那就这样定了。”王统知道杨光欣在县里认识的人不多，又有李泛云这样的县委常委想压制他，到县里后有人带带，露露面，以后如何发展那是以后的事。 虽说镇上领导集体去县城，做什么大家也都明天，做什么准备相互之间并不讨论。下城也不同车，各自有自己的走法。杨光欣听王统的安排，到塘谷村带一些腊货走，跟王统同车去县城。 “光欣镇长，我们首先找书记汇报工作，之后呢，到县长那汇报，至于其他领导，见不见都得看时间和机会了。” “我听书记安排，反正跟书记后面，有饭吃就满足了。” “你啊，”王统笑着说，“不过，相比起你，我记得自己上班好几年都没有悟到什么，后来也是前辈提点，才有所明白，但起点太晚，这辈子就这样了。” “书记说这泄气的话可不好，是想让我看开一点？” “是想让你尽早领悟，所有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不可能天上掉下馅饼。”王统说，“有人说当官不当官还得看自己的出生，这句话对不对？也对也不对。怎么说呢，如今，很多成功的人确实有背景、有来历、有关系，但也有些背景足、关系硬的，并不难走远？ 为什么？就是自己的才能不足、或不思进取，心思没有花在工作上。也有很多人关注很努力，有才华却默默无闻或一再碰壁，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悟开啊，才华是有，但还不够，缺少一点什么，让自己将自己桎梏起来。 结果一事无成，最后一腔悲愤，郁郁不得志。如果他智力再高一点，才华再强一点，就能够看穿更多的东西，悟得透，才能走得远，将别人看成是负面的、阻力的东西都运用为自己所有，当然能够走到更高有更广的平台施展才华，改变那些不好的东西。” “书记这番话充满哲理，说得太好了。” “不要跟我来这一套，我有自知，还不至于糊涂。我只是想说，人在世上要学会外圆内方，这是出世立身之本。对外不能圆滑，就没有朋友和援力，没有内心的坚定，会很快被世俗的东西侵蚀、淹没，忘记当初自己的立志。” 先住进宾馆，洗漱一番，王统才联系王正安，问书记田明俊中午有没有安排。王正安当即回应说领导有安排，王统只好问书记哪时可安排，想当面向书记汇报一年来的工作。 王正安说，“王统书记，我请示一下老板，等我消息。”“辛苦王科长。”这时候，王正安的副科级已经到手，只要离开目前这个领导秘书岗位，就能够到行局去担任副局长或到乡镇担任副职。 很快，王正安回电话来，笑着说，“王统书记，好事，老板得知你到县里来汇报工作，将之前的安排推掉，你们过来吧，一起中餐，边吃饭边聊。” “那是王科长美言，多谢了。” 带着杨光欣一起走，到地点，田明俊还没到，先去包厢安排。王正安过来见杨光欣也在，脸上情绪到没什么变化，只是说话就有所保留。王统明白，找到机会给王正安塞一个红包，两人在瞬间完成这个动作，杨光欣装着没看到。 第219章 勉励 拿到红包，王正安说，“老板可能要到了，我去接一接。” “辛苦了。”王统说。 田明俊到来，杨光欣跟在王统身后到外面去接，田明俊下车，见到两人，说，“冷不冷，出来吹风吗。” “书记，辛苦了。”王统不辩解，杨光欣说，“书记好。” 田明俊不理会两人往里走，王正安笑着说，“不知道书记最反对这一套吗？纯碎是惹书记不高兴。” 杨光欣心想，如果两人真坐在包厢不懂，等田明俊到了后才站起来，估计才让田明俊真不高兴。 进包厢，田明俊说，“点菜了吗？” “配菜已经点了，主菜等书记点。”王统说。 “不就是吃个饭嘛，有必要搞得比做工作还重要？”说着接了王统的烟，见杨光欣在斟茶，也不多说。 “我去安排菜。”王正安说着出包厢去安排，他知道田明俊喜欢吃什么。当然，知道田明俊胃口的人不少，王统自然也知道，不过，总不能先点好菜等领导来吃。 等上菜的功夫，王统开始汇报一年来的工作，这时候，田明俊也认真起来，倾听着，偶尔问问。这些事情，县里其实也知道，不过是断断续续的汇报，这时候，汇总地汇报是另一回事。 高岭江镇这一年的变化，谁也不能忽视，田明俊更在意鹰岩寨发现的朱砂石矿，不过，上面对这个朱砂石矿还没有具体信息，他也不好直接问。王统先说到乡镇工作的几大方面，农业、维稳、计生、新农村建设、安全生产、教育卫生，最后提到经济建设工作。 经济建设工作高岭江镇已经走到权限最前面，收到的效益真不错，全镇人均收入至少翻两倍。特别是塘谷村和高斗村这两村的经济收益，排在全县第一，主要经济来源出自两方面。一是摆件售卖，直接的效益；二是生态养殖带来的收入，这部分收入还有一些处在隐性收入中，要等没有卖掉的产出转换成收益。 这一年，高岭江镇拿下不少县里年终考评的奖牌、奖金，也是王统一道县城就能够跟田明俊一起吃饭的底蕴。田明俊也得做一个姿态，不能让高岭江镇完全倒向向海平阵营。 “这一年，高岭江镇可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大踏步向前，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乡镇。你们辛苦了。”田明俊说，“过去的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但要好好总结，总结出经验，也可让县里、兄弟乡镇作为参考。” “书记，高家岭镇在过去的一年里工作上取得微小的成绩，主要是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书记您在工作上给我们大量的指导，工作有进步，说明我们这一年在工作上领会书记的指示没有偏差。新的一年即将开始，书记，我和光欣镇长来取经来了。” 成绩自然是领导的，这一点，谁都明白。 “这个话就不尽不实了，我要你们总结一年的工作经验，其他乡镇做参考，你王统给我打马虎眼。不是自找批评吗。”田明俊从烟盒拿出一支烟丢给王统，随即再拿出一支丢给杨光欣。 “谢谢书记。”杨光欣说。 “光欣镇长，对这一年的工作有什么想法？”田明俊突然问。 杨光欣虽有思想准备，但没想到田明俊真会当着王统这样问，也不去想，笑着说，“书记，我走上工作岗位勉强算一年，口头汇报工作的能力还没锻炼出来。说话肯定言不达意，很可能会乱。” “你看你看，如今的年轻人了不得啊。”田明俊笑着对王统说，“光欣镇长自谦不会表达，你能不能找一个表达得比他更好的人来？” “书记，年轻人谦虚一点是好事，谦虚使人进步。是不是？如果太傲，难成大器。”王统笑着说，也摸不清田明俊是什么意思。 “对的，年轻人有傲气要不得，傲气太盛会自以为是，不能接纳新东西，最后固步自封，无法进步。光欣镇长在这方面就很好，请继续吧，我和王统书记都听听。” “谢谢书记，之前是学生一枚，书生意气十足，到高岭江镇后跟王统书记学习，更学到了书记您很多有用的知识、做工作的方法、思路、思考问题的角度等等，使得我有不小改变。逐渐适应乡镇的工作，这一年总算不让两位领导失望。 回顾这一年的工作，不足的地方还很多，要多学习提高，多向前辈请教。具体工作上的方法还不够灵活，经验不足，都是我要提高的。” “怎么样？”田明俊看着王统并不想要他的结论，“光欣镇长这一年的工作表现，县里、镇上都看到了，也肯定了。我就不重复，新的一年，县里有同志建议，是不是让光欣镇长换一个工作岗位。我的意见还是让光欣镇长自己考虑，也不急于给我答复，多考虑清楚。” “谢谢书记的表扬，我工作更有劲头，以后工作思路会更明晰。”杨光欣恭敬地说。田明俊的意思虽不说透，杨光欣也猜出大概意思，宣传部那边要一个拿得出手的人来担起宣传工作，不过，他真是志不在这方面。 跟市报记者、编辑往来，那是因为今后需要宣传来肯定自己的成绩，也要宣传来影响一些人的决定。 务虚的工作要不要，当然要，但目前自己还得走务实的工作。等两三年后，自己有机会再到务虚方面去发展，最关键的还是要听叔叔的意见，另外，唐家那边肯定也会有所动，自己如何能够决定？ 王正安进来，安排好菜，上菜了，来一点酒，不多。限好量，杨光欣自然跟在王统后面一起敬田明俊。之后单独敬一杯酒，敬了田明俊，再敬王正安时，王正安不敢领受，两人碰杯一起喝。 有田明俊在场，王正安自然要低调再低调。这也是必须的。 送走田明俊，杨光欣没见他有什么小动作，也不好问。汇报工作是联络感情，不过，大年之前的汇报工作，意义上跟平时不一样。 第220章 我怕做错 “怎么样？”王统没有明确所指地说。 “书记，我感觉不出来，白瞎了机会。” “县里对高岭江镇的态度完全不同了，你没感觉出来哪时因为你没见到往年我想见书记有多难。”王统感概地说。 这个事不难想象，县委书记有多忙，有多少人想方设法地求见、哪怕吃饭、活动等等，自然不会人人有机会。当对方有选择之后，必然有目的有亲疏，像高岭江镇这样落在最后的乡镇，书记懒得见了烦心是必然的。 “书记，今年是今年。”杨光欣笑了笑，“下午找县长汇报？” “也好，明天我们就分散，各自行动。”王统自然不可能一直带着杨光欣在身边，他在县城朋友多，应酬多，有些场合不适合带杨光欣在一起。两人在工作上有默契，但其他方面却各有自己的隐情。 “书记，明天还得跟申遗小组那些人约一约。”杨光欣笑着说，也算是给王统一个解释。 “大家见面，带点腊货，既是人情也是广告嘛。” “谢谢书记。” 到宾馆稍作休息，小玉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杨光欣也怕见到小玉，但跟小玉、亭亭之间的事情也得划一个句号，彼此之间的关系才能正常起来，拖得久对双方都是伤害，反而不美。 走出房间，站在走廊外说，“小玉，我在县城。” “师父，亭亭告诉我说你下县里了，猜你们有安排。中午这会应该没事吧，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师父，好久没联系了，很想师父的。”小玉说得有些缠绵。 “小玉，这段时间工作忙呢。” “我知道。师父，是不是找到师娘了？能不能带给小玉看看？有了师娘也没必要不认徒弟，对不对？师父，我和亭亭都是一个意思，就想让师父过得开心，因为你给我们的太多了，没回报的办法，只有这样子才安心一些。 当然，师父太帅了、太有男人味，怎么让人不动心？我和亭亭都是正常的女子，都有这方面的需求，是不是？从这方面说，我们之前的往来不过是友情而已。没有其他要求，师父有了师娘我和亭亭当然会恭喜师父，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师父、亭亭的领导。” “小玉……” “知道啦知道啦，师父，我是大人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放心啦。你说，我请师父吃饭应该不应该？今年拿到不少奖金，其他人叫我请客，我都说，请客可以，但必须先请我师父，做人不能忘本。他们都在等我请师父吃饭，才能有机会让我情况，师父，你不会让我年后再请人吃饭吧。” “看时间吧，要不你回镇上，一起吃个饭也成。” 确实不太敢答应小玉吃饭，跟肖文彤不同的是，小玉和亭亭主动多了，只要小玉主动缠来，自己真能不能抵住不做？确实不知。男人有时候理智说没就没了，特别在这事上容易出错误。 下午联系刘韬是王统让他做的，刘韬见是杨光欣的电话，说，“杨镇长，我在想你下县城来也就这两天了。” “刘科长，先恭喜你了。”杨光欣也不知刘韬到底是哪天拿到副科级的，这种事不会对外传扬，但王正安拿到副科级，想必刘韬也没问题。“我和王统书记在一起，准备向县长汇报一年来的工作，不知领导什么时候可安排见面？” “高岭江镇如今是明星乡镇，经济增长第一，人均收入第一，县长早交待过，高岭江镇各位领导到县里来，要先安排，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确定时间，我这边好给县长汇报。”刘韬没提他的副科级，相比杨光欣的副科级，他要落后好几年了。 “多谢刘哥，书记说他听刘哥安排，我们随时按时到来。” 跟王统说了情况，两人便去县政府，到那边，时间正好来得及。到向海平办公室外，见刘韬从办公室出来准备迎接，见人已经到了，笑着将两人迎进去。 向海平说，“也知道来汇报给砸，再不见人，我得打电话请了。” “县长，有打电话催人汇报工作的吗。”王统笑着说，从包里拿出一罐茶叶，放在桌上，让刘韬泡茶。 向海平像没见王统的动作一样，“怎么没有催汇报的事？这事多了，只是你高岭江镇还没遇上，今后肯定会遇到。” 这无疑是在夸赞高岭江镇工作做得好，王统说，“谢谢领导表扬，今年高岭江镇出一点成绩，一是县里领导决策正确，二是引进来一个大才子，人才绽放出来的力量当真难以估量。年初的时候，谁会相信高岭江镇在一年之中有这么大的变化？” “人才难得，要不然，刘备在历史上所作的三顾茅庐就没什么大戏，也不会流传至今。” 王统看杨光欣一眼，说，“人才就是生产力。” “这个说法也对，但要真正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却不容易。”向海平说。 杨光欣进来之后，除了一开始尊称招呼后，一直微笑着听两位领导说话，就像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光欣镇长，怎么不说话？”向海平笑呵呵地说，对杨光欣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在领导面前有这样的态度是非常好的表现。 “县长，我在体会两位领导的智慧和思想，在学习呢。”杨光欣说。 “得了，该我们向你请教才对。王统书记，之前很多人说要引进尖端人才，说实话我内心还真不以为然，但这一年，光欣镇长给我深刻地上了一课，今后在对待人才这个问题上，绝对有不同的态度，会从内心真正地尊重人才。” “县长，不会将我大将夺走吧。”王统笑着说。 “放心，对于光欣镇长该怎么用，以我的眼界还是浅了。我觉得让光欣镇长在自己最适合的位子上发展，才能将本身的能力全部发挥出来，才是最好的。但什么位子最适合？我拿不定主意啊，心里有心要将光欣镇长调整岗位，可怎么调我都怕做错。” 第221章 新一年规划 杨光欣唯有装着听不懂，毕恭毕敬的样子。 随后，也不谈一年来的工作，向海平说，“明年有什么打算？” “县长，明年要做到工作也简单，在今年的基础上扩大规模，按部就班，向前推进。”王统说。 “这个想法好，不激进不保守，该推动的工作要不留余力，该谨慎的时候要谨慎。”向海平说，“光欣镇长，谈谈你对来年的想法吧？” “好。”杨光欣说，“县长，这些天我镇上也跟书记、镇长汇报过自己的想法。高岭江镇目前的生态养殖项目逐渐稳定，如果，另外几个村想加入生态养殖，不是不可以，但要想得到省城那边的资金扶持，可能性不大，发展起来的势头不会过猛。 不过，第二期发展的生态养殖在技术上可以从两村派人指导；有机蔬菜大棚项目可进一步扩大规模，资金上可自筹、可贷款，也可赊账先拿物资，今后产出还债；大棚蔬菜的规模至少扩大一到两倍没问题，涉及到的村落基本可覆盖全镇； 土坳林村我们规划发展生态农业生产，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产业，还没正式跟村里沟通。假如工作可做，产出的销售和价值都可提高起来；另外，生态养殖和蔬菜等加工产业，也可发展起来，进一步提高农产品的价值。 今年两村做出来的腊货，虽然销路不广，也没有做多少广告，不过，销量还不错，也提高了产出的价值。这个思路推导开，农产品还有不少东西可进行加工，提升价值。除了腊货、可制作麻辣、肉罐头、酸辣等，蔬菜也可进行加工、制作，高岭江镇村里有不少传统手艺，都可试产。” “这个思路确实不错，完全吻合镇上在原基础上做大做强、做出品牌效应的规划，好，高岭江镇有什么困难，尽可找县里解决。”向海平说，“王统书记，光欣镇长说的这些，其实我们之前也有不少人提出来，但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做出价值来？ 我也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关键还在于理顺产、供、销与市场的关系。没找准市场，一切发展的规划只能停留在纸上。这一点，县里其他乡镇发展有足够的借鉴之处。” “县长是真知灼见啊，”杨光欣说。 “得了，少拍马屁，不要学那些。”向海平笑着说。 “我接受县长的批评，一定好好反思。”杨光欣说。 “行啦、行啦，见你们主要是听一听新的一年高岭江镇的发展规划，县里也才有相应的计划。其他乡镇该怎么做工作，能不能追随高岭江镇一起发展，我也得定下主意。王统书记，今晚走不走？不走我让刘韬安排你们吃饭和住宿，我就不陪你们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知道县长忙，我们这就告辞。辛苦刘秘书了，我和光欣镇长也很久没到县城，不走走都完全陌生，找不到路了。”王统说着带杨光欣一起走，告辞。刘韬送出来，到走廊上，王统说，“刘科，我们带了一点腊货，想请县长和刘科帮做做广告，免费宣传一下，没问题吧。” 离晚餐的时间差不多两个小时，天色却暗，杨光欣不知王统会有什么安排。向海平不肯出来吃饭，估计流通也不会出来，他也不去宾馆，订房和晚饭的事情只要一个电话。王统提到的腊货，自然会送到，王统知道怎么操作。 到县政府外，王统说，“光欣镇长，我得去见见李县，避不开，你就免了吧。”“行不行？”杨光欣也拿不准，自己不去跟李泛云汇报、碰面，说不定刘立新会提到自己在县城，那不是更惹他恼怒？ 不过，真的将热脸去蹭李泛云那冷屁股，心里也不愿意，知道自己怎么放低姿态，都不可能将彼此的关系修好。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点，随李泛云怎么出招。 不管李泛云怎么想，在高岭江镇这块地头上，他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到什么手段。田明俊和向海平都不会看着他将高岭江镇折腾倒下。 相互斗争肯定有，但必须顾全大局，没有大局观而只想达到自己小我的目的，向海平也不是吃素的。 “我听书记的。”杨光欣说，王统在他肩上轻轻拍一拍，说，“没什么大事，我一直在领导冷眼里走到现在，屁股总算坐热了。” “我真没事的。”“你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不，要不先安排跟申遗小组那帮人吃饭。时间来不及的话，明天也行。” “好的，书记，我先走了。” 出县政府，杨光欣想了想给姚乔平发一个短信：姚部长，您好，我是高岭江镇的小杨，不知您哪时有时间，我想当面向您汇报这一年来的工作。 随后手拿着手机，好及时掌握可能到来的信息。 手机铃响，出乎杨光欣意料的是，姚乔平打电话来。杨光欣当即接听，说，“部长，您好，我是杨光欣，小杨啊。”之前虽没跟姚乔平通电话，但却当面聊过，他到高岭江镇坚持工作就汇报过。 “光欣镇长，在县城？”姚乔平说。 “是，今天跟在王统书记后面向田书记和向县长汇报一年来镇上的工作，才从县政府出来。王统书记还准备去见李县长，让我自行安排。我想跟部长您汇报自己的工作，也好当面请教……不知部长有没有时间。” “没必要这样谨慎，组织部本来就是全县干部的娘家，到组织部直接找我都可以的。不管有工作、没工作，回家走走都很正常嘛。” “部长，我记住了。要不我现在过来找您汇报？”杨光欣顺着话说，这时候去县委，也不怕田明俊或田宁远看到。 不过，真的去找姚乔平，肯定会被人将这事传到田明俊那，有没有后遗症可不好说。 “这样吧，你也没必要再过来，找一个地方，一起吃饭吧。”姚乔平说。 “好的，我找好位子再过来接您。” 第222章 姚乔平也是有心人 在领导面前，态度最主要，要做到位。杨光欣开车去县委接姚乔平，等他上车了，杨光欣说，“部长好。” “客气了，其实没必要的。” “应该的，部长是我最尊重的领导，也是帮助我最多的领导。从小，父母就告诫我，做人要知恩图报。我虽无以报答部长对我关心和帮助，记住这份恩情好好在自己岗位上将工作做好，却是能够做到的。” 说了这番话，杨光欣开车往县城走，顺着江流，公路两边的路灯已经亮了，从后视镜可看到姚乔平的脸一明一暗在变化，脸上淡淡的笑却没有变。 姚乔平并不解释当初力挺杨光欣上副镇长的原因，车里只有他们俩，姚乔平没有说话的，稍显冷淡。杨光欣在开车，一边开车一边说关于双星县、江柳市和高岭江镇的趣闻，不亦乐乎的。好在车程短，杨光欣也不难受。 两人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约，没有话题也是正常，只是，姚乔平主要是想看看这个小家伙的处变能力。跟领导在一起，领导不说话，自己要缓和起来，不让彼此之间显得尴尬，也是一种能力。 从这样的能力上，可看到一个人处变才能，而这种才能有时候非常有用。姚乔平很看重这一点，对他看上的干部，都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考察一番。 唐家最初是因为唐力臣做村支书，选到高岭江镇高斗村也完全是巧合，没有明显的目的。要说为什么选在高岭江镇，主要是因为那里偏远，容易出成绩，再一个就是偏远，京城的人难找到他。 谁想唐力臣到高斗村后却偶遇了杨光欣，没多少交谈和往来，却一见如故。初见时，看到杨光欣稍显轻松抱起那块石头，一步步走到唐佳荟车尾，放好石头，告辞。觉得这个人有故事、信得过。 姚乔平看人理智得多，之后，也了解到杨光欣和唐力臣之间一起搞摆件项目、生态养殖项目等，具体的项目落实工作都是杨光欣在操作，到后来，省城那边因为江城五桥引发的变故有了一些进展、转机，杨光欣这个殃及的池鱼也拿下副科级，姚乔平顺势将他推到副镇长的位子上来，也算借势而为。 高岭江镇不断出成绩、杨光欣在关键的时候总能够露出头，这些算起来也是他自己努力和争取得到的东西。再一个，杨光欣一直没提到上位副镇长的事，不知他是一直隐忍不说还是才得知自己的力挺？ 这一段车程，听杨光欣不断地试探自己喜好和关注的话题，没露出太多痕迹，姚乔平也觉得这个家伙不错。作为工作才一年的年轻人，跟那些老油条有得一拼，谈话涉及到的东西并不空洞，很有意思。 下车，见杨光欣跑过来给他开门，并不见慌乱、毛糙，姚乔平的印象更好一些。之前他是做了不少成绩，但这些成绩也是在唐家投下资源的前提下做出来的，只能说是借鸡生蛋。不过，从今天见到他，表现出来的细节看，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年轻人。 唐力臣今后要找一个共同发展、协同作战的同一阵线的人，面前这个人确实是比较好的人选。他还有一些隐形的优势，比如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有不少混得很不错的同学可作为将来的资源；一些老师、师兄弟等，有一个圈子。本人的学识、性格、意志、执行能力等等，都是不可多得的优势。 考虑一个人值不值得培养，学要了解多方面的情况，最主要的当然是品性，谁都不希望自己花资源投入到人是一个白眼狼，甚至成为自己的死敌。 唐家一直在物色一些外围培养的人才，姚乔平处在这样的位子上当然明白，其实，他自己也是一个外围人才而已。但如果他真的为唐家找到一个最适合的人选，今后对于他也是非常有利的，政治前途肯定要好得多。 “部长，请。” “用不着太客气。”姚乔平说，没显出多少情绪。 进包厢，杨光欣觉得这次饭局的压力真不小，因为对姚乔平的了解确实不多，仅仅为之前姚乔平对他的一次力挺而表示感谢，那是维系不了整个饭局的，控制不好，反而会让两人之间关系变的有芥蒂，不利于今后的发展，因为今天两人之间没有一个缓冲。 但已经这样了，杨光欣也没有适合的人找来一起吃饭，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见姚乔平坐下，笑着说，“部长，请您点菜。” “好，我们就两个人，不要多。吃不了浪费就不好了。”说着，点了一个小份的羊脚火锅，三个小炒和汤，说，“小杨，你看还喜欢吃什么菜？” 看了菜单，杨光欣说，“部长，我这个人能吃，一个人至少可当两个人的量。”说了又点一个爆炒牛肉丝。 送出单，杨光欣给姚乔平斟茶，双手捧上，说，“部长您请茶。” “客气。”姚乔平这时候神色显得和善，“小杨，来年的工作有什么准备？” “部长，我把我的想法向您汇报，请您多指教。”杨光欣自然很尊重姚乔平，“今年，在高岭江镇已经做出一定的基础，来年的工作主要是在之前的基础上稳健前进，相机扩张，不求翻倍，但要做稳，巩固好现有的成果。不过，到明年，生态养殖和大棚蔬菜的销路应该没问题，高岭江镇的人流量也会大增，常驻人口会增加多少暂时难以估算，肯定会增多，这就是新一年的优势所在。” “考虑得不错，对实际工作该怎么做，我是外行，就不瞎指挥了。只要在工作中多思考，找出各方面的有利、不利因素，就能够做好、做出成就。” “谢谢部长指教。”杨光欣说。 上了菜，给姚乔平敬酒，杨光欣才说到当初姚乔平力挺他上副镇长的事，表示深切感谢之意。姚乔平直说一句，“只要我没看错人，就是最好的结果。” 第223章 提点 杨光欣也不说今后怎么报答姚乔平的话，这些事情说出来没什么意思。几杯酒，见姚乔平也随意，杨光欣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变了些，显得近了。 不知姚乔平跟李军、孔如海等人关系如何，这时不急于谈论这个事。但有些事情却可向姚乔平请教，说，“部长，这几天自己思想上也有些矛盾，看不透、掂量不清，想请教部长。” “哦，想法上的问题，我倒是可参详参详。说说看？我不一定帮得上你。” “部长，今天上午见了书记田明俊，他有意要我担起县里宣传方面的工作，可能是宣传通讯吧，但他不是下令而是透露这样一个意思，说说有人提议。我猜想可能性田宁远部长，他之前有这意思还当面跟我说过。 另外，县长也有一让我到县政府去担负一些工作，具体没有说，他的意思不太明显，更多是随我愿意。为自己的想法更倾向于做一些实际工作，这是我擅长的方面，也是有基础的工作。”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同的人对自己未来有不同的规划，从干部自身发展的历程也就是自身履历来看，一个人不仅要能够务实做具体事实工作，也要能够务虚，做宣传、思想、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如果几方面的工作都有显著的成绩，这个人的能力就比较全面，继而，担当一个方面的一把手，最小的是乡镇党委书记，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等等，一路往上都能够胜任并有显著成效，那你想，这个人会得到什么样的新平台？ 不过，你目前的具体情况而言，如果自己喜欢做具体的实际工作，觉得这方面擅长、能够做出成效，那就安心下来，很好地抓住时机进行发展。从另一个角度看，你工作才一年，第二年在乡镇做具体工作，甚至还继续在塘谷村做驻村干部，对你的履历也是必须的一个环节。 如果这时候到县里做宣传工作，基层工作两年的履历就间断了。与其今后还要下基层，不如现在坚持一年。你觉得呢？” “部长，我明白了。” “只要田书记不下调令，其他人的想法终究是想法，即使书记要组织部下调令，也会征求你的意见，是不是？”姚乔平没说自己会在县里帮忙斡旋，但那意思已经到了。 对杨光欣说到自己的工作，姚乔平也感觉到这个家伙的意思，很有意思的一个人。想到这些，觉得有必要给他提点一番，面前这个人很聪明、有悟性，但真正体会到东西还不足，只要自己提到，以后他会理解并处理很好的。 这样的年轻人，能够找到几个？如此想，当初将他从市政府办踢出来的人，还真是做了一件傻事。不过，当初的那种情况下，谁还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局？ “小杨，一般的干部入伍之后至少有两年的办事员经历，之后才是副主任科员、主任科员，前后算起来从入伍到拿下副科级会在五六年之后，当然，实际上有不少特殊情况，也许两三年后就拿下副科级级别。 不管怎么样，要有你这样一入伍不到半年就拿下副科级的都是绝少出现的例子。对你说来是大好事，占据绝对的年龄优势，但有坏的一面，这也让大多数人心里不平衡，自然而然中会有对立甚至敌对的用意。 不过，行政上最终是下级服从上级，那些妒忌、眼红的外在因素只要留意就好，没必要太担心。 最近这几年是你要特别注意的，那就是要不断地做出成绩，以成绩服人，让领导认可你哪怕年轻、工作经历不长，但有能力做好工作、做出成绩，就能够得到肯定，将一些不利因素转变为有利因素。 自己在工作上，也要像你刚才对高岭江镇工作设想那样，既要稳健、巩固现有成绩，也要抓住时机，当上则上，抢先一步就会步步争先。当然，急功近利的害处，相比你也懂，毛糙激进的后果会让你所有努力都白费，甚至今后都没有机会重新来过。” 杨光欣静静地听，对于这些事情，纵然看过一些帖子，那些人都是揣度。哪像姚乔平这样在体制里看着一个个人晋升，得到的体会精准。 “说来说去，各人遇到的情况都不一样，多思多想是必须具备的素养。领悟关窍，落实到具体情况，在观望和推测未来的事情上，只要你先一步就是胜利。 很多人说过，国内的精英都集中在行政体系里，确实如此，每一个能够上去的人，都是了不得的家伙。至少，没有一个傻子。别将其他人看成傻子，哪怕他们表现出来和做出的事情确实傻，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这一点也必须要记清楚。 当然，在工作上要多思想不是过于担心，瞻前顾后的肯定不行，需要雷厉风行就得有魄力。在国内，很多时候是将魄力的，至于其他，那都不是成功者要考虑到事。” 这番话说得很透，姚乔平笑着说，“酒话，完全是酒话。说过了就没了，我也记不得说什么，酒后胡言乱用，当不得真。” “部长，我明白。再敬你，我三杯，您随意。”杨光欣当下连干三杯，也是表示感谢姚乔平提点自己的意思。 吃过饭，杨光欣将腊货的事情说出来，姚乔平也不推托，说，“好，我也尝尝。年后给你广告几次，不至于让高岭江镇吃亏。” “部长，高岭江镇除了腊货还有摆件制作也是特产，不过，这块石头是我在河沟捡到的，不知部长喜欢不喜欢。” 姚乔平看着一件不小的石头摆件，又看了看杨光欣，过一会才说，“下不为例。还有，今后安心工作，别去捡石头了。” “是，部长，我记住了。”杨光欣显得严肃地说。两人其实都明白，摆件哪需要杨光欣亲自去捡？但这个话不能说。 送走姚乔平，杨光欣浑身都清爽了。 第224章 梦境 喝了不少酒但没有真醉，姚乔平能够有这一番指点，可见他对自己是真正关心，也从侧面说明唐家对自己是认可的，不单单是唐力臣与自己之间的私下交情。 在与唐佳荟之间感情没有公开、没有被唐家认可自己那个身份之前，唐家如果认可自己，说明之前的表现已经能够进入他们的视野。相比叔叔在省里照顾自己又点够不到手，姚乔平直接在县里就不同，至少在来年，不管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他都会护着自己。 能够在高岭江镇安心工作，杨光欣知道自己完全可做出成绩，能够使得高岭江镇再上一层楼。 新的一年在工作上的助力会更多，成果的机会也会大多了。王统、郭占江和经济组都不想失败，甚至村里的村干和群众，尝到成功的甜头，他们不想失败，会全力配合自己工作的推进，相信自己按自己要求做。 县里也是如此，田明俊、向海平等人都需要高岭江镇支撑起来，带出一个头，让其他乡镇找到榜样，刺激其他乡镇干部努力做好工作，彻底改变和提高双星县的经济实力。 县里肯定会关注高岭江镇的工作，有需要时给政策、给资源、开绿灯都是必然的。有这么多助力又有之前的基础，成功才是必然。 至于如何发展，已经跟王统、郭占江、向海平和田明俊等人汇报、沟通，也得到对方的认同，经济组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可用按部就班来形容。 阻力也肯定会有，像李泛云这样的人可能还会继续找自己的错，但大局不会变化。 这样的结果之前，杨光欣感觉到轻松又舒爽，喜滋滋的。喝了酒，不能开车，要不都想到省城去跟唐佳荟分享自己的快乐。 通唐佳荟电话，却是助力静静拿着她电话，静静很警惕地问，“杨先生，有什么事？” “唐总呢。”杨光欣也意识到不对劲，夜里，助理静静还跟唐佳荟在一起？ “唐总在忙。” “不至于吧，你们公司不是一件总结一年的工作了吗。”杨光欣说，喝了酒，说话的愿望比较强。 “这是公司机密，杨先生，请原谅我不能说。”静静冷冷地说。 “算了算了，带问候唐总，要她多注意身体。” “谢谢。”杨光欣挂了电话，也不知唐佳荟会不会回自己电话，回到宾馆，王统还没回来。估计是有安排，他不一定会回这边宾馆。 杨光欣突然想到这时候是不是约小玉出来见一面，反正两人该见一次的，这些事情及早处理，对双方都是好事。 给小玉打电话，小玉说，“师父，今晚没有应酬？” “刚吃完饭，回到宾馆里。”杨光欣说。 “那好，我这就过来？师父，在哪家宾馆？我看啊，还是到上次那里去，王书记也不会碰见，是不是？”听她这样说，杨光欣也觉得对，便答应了。 不过，到那家宾馆，会不会让小玉回想到之前三个人发疯的情景？她也许是故意这样选，但今天到县里的人肯定多，认识小玉的人肯定不少，让人见到确实不好。 订好房，是一个单人间，大床的那种。卫生上没问题，杨光欣见用品都是新换的，确定之后，给小玉发一条短信。没多久，小玉进来。大风衣，将半边脸都遮住了。关上房间门，脱下外套，里面一件紧身的羊毛线衣，将身材完全凸显出来。 小玉手中带一包东西，是吃的喝的，外套脱下后穿的有点薄。杨光欣接过一包吃物，说“天冷，穿那么点不冷啊。” “在师父面前，总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你看，这也有错吗。”小玉说，“亭亭说，她一年四季都想穿裙子，以前的牛仔裤都丢了。” 杨光欣听她这样说，变装着没听懂。其实，亭亭几次跟杨光欣说过为什么爱穿裙子，就是未了让他更加便利，随时都可以进到她身体。这样会有更多亲密的机会，也会更刺激、更疯。 打开食物包，杨光欣说，“买多了，吃得完啊。”“师父很能吃的，我可没记错。师父，今晚一醉方休，还是不想喝酒？” “你想喝酒？” “师父，我想你喝醉，我才有机会。”小玉嘻嘻地说。 “还是不要闹了。” “师父，上次我在电话里说的都是心里话，师父如果觉得厌倦了，我和亭亭都能够理解，绝不可能缠着师父的，你放心。不过呢，男人其实很赚便宜的，拔掉就没痕迹了。又不是要付出情感，怕对不起师娘？” “……”明知今晚的谈话比较难，杨光欣也不得不面对，回避才是真正的伤害。 “师父，你要说什么我懂、亭亭也懂。”小玉说，“我和亭亭都没男朋友，跟师父之间的往来都有分寸，没什么不好。心里愿意，又有什么不对？在这些事情上，本来就没有对错。 师父，你找到师娘了，我们恭喜你，你不想做对不起师娘的事，我们更不会让你难做。不过，我想问师父，你和师娘并不在一起，是不是？不在一起，据说男人夜里会有梦，然后会有念想，早起就得换裤子了。是不是？” 杨光欣很无语，这都想什么啊，想得那么多细节来。但这也是事实，这段时间在镇上或夜深了，偶尔会记起与肖文彤或小玉或亭亭的一些旧事，就会有梦，就会换洗裤子，没办法，这是生理规律。 见杨光欣一脸郁闷的样子，小玉靠在杨光欣身边，说，“师父，其实呢，你跟我和小玉完全可作为梦境里的事，不就没有心理压力了。又或者，你真不想发生那种事，觉得对不起师娘，还有其他方法，跟梦没什么大区别……” 小玉说着，手往某处而去。杨光欣忙捉住她的手，小玉说，“师父，要是你不喜欢手，我还有口啊。” 抓住小玉的手，杨光欣也是要疯了，她说出这番话，让他如何受得了？ 这时候，房间门敲响，嘟嘟嘟，传来声音。 第225章 真疯 杨光欣一惊，之前那情绪退下去，也让他感觉到如释负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小玉这时简直是入魔了，一心就想这种东西，还说出来配合行动，谁受得了？ 杨光欣不认为自己就是完全的好人，何况他们之前已经有过那些事情。 嘟嘟嘟的敲门声让杨光欣收敛心神，站起来，去开门，并示意小玉注意一些。这时候敲门会是查房吗？如果真是查房，前台有可能打内线进来通知。像他这样订房，随后带一个女人进来，宾馆前台会不知他们是做什么？ 两人并没做什么，杨光欣倒是没多少担心，但两人在宾馆见面总会有些尴尬，传出去确实也不好。不过，既然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躲过。 开了门，谁知门外站着一个女子，杨光欣一见有些懵。女子见门开了，往里钻，进房间来。等杨光欣关门时，她却从背后抱住他，说，“好冷，借你暖和一下，没问题吧。” “亭亭，你也在县城？”杨光欣也不好甩开她，看不到她的脸，不过感觉得到亭亭的手冷。 “小玉说可能会约到你，我就先到县城来了。”亭亭的脸贴在肩背上，感觉得到她有迷醉的味儿。 站着不动，亭亭说，“杨镇，就不能背我到空调下去热一些？又不是没背过。是不是心里有鬼？没事，我和小玉都不怪你有想法。” 杨光欣也无奈，往前走，但亭亭的手搂在他胸膛上，不受力，要走就得反手搂住她才能走动。杨光欣有点僵硬地背手去背亭亭，亭亭嘻嘻地笑。 小玉见亭亭这样，说，“亭亭，我好不容易劝说师父要成功了，你这时候敲门，会不会将师父吓坏？师娘要知道你吓坏师父，看怎么收拾你。” “真的啊，那我得检查检查，不要有事才好。我是听说过有人被吓坏的，吓过后，就再也起不来了。杨镇，我得查查看……”亭亭说着手往下，真的去探找，要查验情况。杨光欣忙抓住她的手，之前虽惊醒受吓，不至于被吓住，自然不会有问题。 “别闹。”杨光欣说。 “真的不是在闹，你让我看看情况才放心。如果真给吓到，我罪过就大了。” “对头，你得完全负责。”小玉说。 “我没事，真没事。”杨光欣不能生气。 “那为什么不让我查看？我得确认才安心。”亭亭固执起来，或许真的有些担心。见她这样，杨光欣犹豫了下，亭亭手用力挣，脱开杨光欣抓她。 随后伸到那处，自然碰到了。杨光欣好长一段时间没那个，哪能碰碰上，立即有很大反应。亭亭捉住，嘻嘻地笑着说，“表面上确实没问题，不知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好用？” “对了，得验证才行。”小玉见亭亭得手，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非常激动，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杨光欣见亭亭换不放开，明白她们的用意，这时候，说那些话也没作用。不过，他确实不想做对不起唐佳荟的事。可又如何？ 小玉说，“师父，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顾虑什么，师娘那边只要你真心对她就够了。男人在背后经常有五指姑娘的事，不也是正常吗？” 这种事杨光欣虽经常克制，但也不是没有，到这种年龄确实有那样的需要，理智往往不够用。见杨光欣不说话，小玉又说，“师父，你如果觉得对不住师娘，你把头埋起来。其他的事情都是我和亭亭的事，就当做一场梦。” “这个主意好。”亭亭这时候不肯放手，还故意用不同的力度。 “要不，我们也不真做，就一起玩玩，师父放松放松也行。” 小玉说着，不等杨光欣答应，走过来帮忙，将杨光欣的束缚弄开。到这一地步，杨光欣也知道自己的坚持其实没有实质性意义，只好放弃，等今晚之后，跟两人说清楚今后不在有也就是了。 一开始换有些顾虑，小玉玩起吃热带水果，亭亭见了也不甘落后。两女虽没练习过，但看过小电影都懂该怎么做，试探一会，也就熟悉套路。疯起来比之上回三人在一起更疯狂。 到下半夜，几乎所有见过的方式都被两人试过，杨光欣始终不答应其中一种尝试，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尝试了，以后心会变坏。 到临晨，三个人体力都消耗差不多，亭亭说，“小玉，你说你是否有没有被吓着？” “我觉得目前看没有问题，但时间长了会不会表现出惊吓之症？”“那就是说，还得坚持查验了？”亭亭嘻嘻地笑，“这个工作我担负起来，你放心吧。” “可不能让我师娘察觉，要不然我剥你的皮。”小玉叫嚣着，吓唬亭亭。 第二天早，小玉最先离开，亭亭醒来后见杨光欣还没走，披着睡衣到她身边，说，“杨镇，不会真生气吧。我和小玉其实就那意思，没有想今后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疯。以后你真不愿意，我也不敢了。” “是我自己不好，不怪你们。”杨光欣说。 “杨镇，其实男人就那回事，男女之间的事也就那回事。我和小玉在你到镇上之前就说过，如果真有看好的男人，一辈子让他欺负也是甘心。这个跟婚姻没什么关系，石孝平时没少说一些传闻，其实很多都是真有其事。想开了就那么回事，对不对？” “不对。这种事总会让大家都手伤害的。”杨光欣说。 “杨镇，受伤害是因为有某一方或双方在利益上有需求，如果没有利益纠葛和要求，怎么会受伤害？真正看透了，就那回事。一些小电影不是有大城市组织派对、交换，他们觉得这样才好，虽有人闹出一些纠纷，但大多数不是好好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观念上的问题。” 杨光欣明知亭亭说这些没道理，但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来驳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观念，无法要求整齐划一。 第226章 臭家伙 被女人说教真不是什么好事，杨光欣郁闷不已。 亭亭早餐后准备回家去，说这次过年有可能会相亲，对方是一个老师。问杨光欣有什么建议，杨光欣说，“安安心心组建一个家庭，才是每一个人的归宿。” “人家不是还没玩够吗，我不求玩的数量，只要有高超的质量，玩一辈子都不会够。”“社会压力有多大，你会体会得到的。”“我早体会到了，家里一直在念叨，嫌我是老姑娘怕嫁不出去。” “那不就结了？听老人言，不会吃亏。”杨光欣说，送走亭亭，也希望她真找男朋友嫁了。 联系王统，还没起床，跟杨光欣说这两天怎么安排都可以，镇上的工作交待清楚就好。县里还有一些人要见见，刘韬、赵勇兵等人即使没有吃饭的时间，东西得送出去。刘韬那边好办，将东西留在他挂单的餐馆，然后发一个短信去，他自己会安排。 还有就是申遗小组的人，吃完早点，送走亭亭。得知王统还有安排，便给小组的王秘书打电话，王秘书说，“杨镇长，当真是有感应啊，正想打电话找你。小组这边有点福利，你如果在县城过来领一下。” “多谢王秘书。王秘书，眼看过年了，之前得申遗小组前辈门关心，学到很多东西，想在今天中午约大家吃个饭，聊表一番谢意，不知适合不适合？” “杨镇长请客，我们自然乐意吃大户。据说高岭江镇今年财政收入翻几倍，将近不少，杨镇长从宣传部那边领取的上稿奖励比一年工资还多吧？正好放点出来给我们打牙祭。” “王秘书，见面再聊。那我给各位老师打电话？” “见面聊吧，我这边通知也行。” 这次吃饭很热闹，相互敬酒，闹酒，刘老虽不多喝，也沾了点酒。王哥喝得有点高，最后说话都不知所云了，但酸醋味、红眼病却表露出来，其他人也不以为然。君君提到想起市里拜访田老的事，杨光欣说等春天暖和一些，田老才外出活动，到时候肯定会带她去市里，绝对能够见到田老。 喝得有点多，勉强还撑得住，回到宾馆小睡一阵，体力恢复，运动一下，打一套拳，酒差不多醒来。人完全清醒后，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这时候往省城赶没什么意思，等到省城，差不多到半夜，即使约唐佳荟她也不一定会出来。 不过，留在县里没什么事，刘韬那边已经处理好，赵勇兵见不见关系也不大，年后再求见也成。喝酒不敢开车，查到醉驾结果比较严重，杨光欣不想去碰这种事。 租车去市里，去叔叔家的礼物到省城再准备也行，直接到江南好实业拿货，不需要自己运送。路途跟唐佳荟联系，说了自己连夜赶往省城，唐佳荟果然不准他这样赶夜路，杨光欣说他不开车，租车到省城。 唐佳荟还是不答应，反正夜深了不出来跟他会面，这是她的铁律。杨光欣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因为两人隔的远，自己很可能经常冲到省城去见她，夜里赶路、白天要工作，自己的安全性有很大隐患。 还是夜里赶到省城，住下，上午将带给叔叔家的东西送到家里，唐哥杨光庭在家偷懒，不去上班。见杨光欣带不少东西来，说，“光欣，来就来了，带那么多东西来，我到市里看伯伯，也得带东西去吗。” 杨光欣有点不知该怎么说，两家往来，带上一些东西也是必然，要说真爱吃多少，却不指望。杨光欣笑着说，“哥，等我回去，你把东西方我车上就行。” “那感情好，我拍个微信传给伯伯看免得不知你拉到哪里贪墨了。” 刘莉笑骂到，“也不知怎么这样懒，还想做生意创事业，做哥的带这样好头，是不是指望光欣给你带头做榜样？” “我无所谓，光欣本来就比我强。当然，我做生意比光欣强一点点。”杨光庭笑嘻嘻地说。 刘莉说要杨光欣在家吃饭，杨光庭说请杨光欣到外面吃，跟朋友们聚会，给他介绍一些朋友。杨光欣笑着说，“我有事，之前越好饭局。婶婶，我肯定会来家里吃饭，事先会跟婶婶电话，放心吧。” “那好，你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刘莉知道高岭江镇跟省城江南好实业之间的商业往来，年边了，肯定有些业务要处理。 从老城区出来，联系唐佳荟，告诉她自己到省城了，说，“荟荟，说好从中午起都得陪我，归我所有，你不会带上助理静静吧。不会带那个非主流的菲菲吧，不会带上彪悍而暴力的女警吧。” “光欣，你惨了。我会跟她们说，菲菲要知道你叫她非主流，绝对会暴跳起来，发飙是肯定的，你等着吧。还有，覃百凤最恨人说她是暴力女警，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管了，反正只要今天要你一个人出来，她们知道不知道都没关系，反正我在高岭江镇，她们也不敢往那车路上走。” 到江南好实业公司楼下，等唐佳荟下楼，轻轻地按了下喇叭，唐佳荟故意不看他二十往前走，杨光欣的车不急，缓缓往前靠近，等到唐佳荟身边，开了车门，将她拉上副驾驶座。唐佳荟说，“抢人啊。” “当然，先劫财再劫色。”“讨厌，不准你耍流氓。” “我不是耍流氓，领袖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才是耍流氓。我是目标明确，就是要结婚，将你娶回家。荟荟，嫁给我吧？” “才不要，还没经过考验期啊。现阶段最多只能算是恋爱试用期，还没转正。”“转正有什么条件？”杨光欣拉伸了身子往唐佳荟这边倾斜过来，车还在缓缓往前走，唐佳荟见他这样，说，“安静开车，不准这样，不安全。” “行啊，那你亲一个脸。” “不要脸，臭家伙。”“是臭男人。”杨光欣嘻嘻地笑，唐佳荟见他这样，只能在他脸上亲一下。 第227章 劫走 车往外走，杨光欣说，“荟荟，今天我要把你劫走，说到做到。” “哼，你敢。我给覃百凤报警，看她收拾你不？”唐佳荟笑着说。 “只要你跟你哥电话，我都得乖乖的听你的话了。” “知道就好，敢欺负我我就跟哥说。” “那是，对大舅子我当然害怕。先不说打不过，大舅子说话谁敢不听？万一到娶你那天，他把着门不让我去背新娘出来，该怎么办？所以啊，一定要讨好大舅子。” “臭家伙，谁要嫁你了。年轻轻的就知道脸皮厚。” “荟荟，难道你不知道做男人的七字真言？叫‘胆大、心细、脸皮厚’。脸皮不厚，在女生面前先发抖了，女生一见肯定不愿意，以为这个男的没勇气、差劲得很，是不是？” “你还很有研究哦，心思都放哪去了，没安心好好工作。” “冤枉啊，这七字真言是大学毕业前，教授担心我们这些学霸学痴呆了，找不到对象，才秘密传授的秘诀。我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我看你脸皮比城墙拐拐还厚，早修炼到家了。”唐佳荟像有点儿不满。 “这么会形容啊，我是见到你就一直忘不了，一直在想怎么跟你说话，每次见你之前，总是一次次地演练，些说话稿，背下来。要不真不敢跟女孩子说话的。”杨光欣心口说，装纯，“荟荟，你想想，第一次在两岔河见到你，是不是很傻的样子？我回想了，当时呆呆地站着不动，完全愣住了，不知要怎么做，觉得在你面前做什么都不对，更想不到要说话。” 唐佳荟自然记得他那次见面，也因为见他有点呆傻的样子，不像其他男人油里油气，留下好印象。然后，他居然比大哥的力气还大，印象就深了。因为她从小就觉得大哥力气最大，最强。如今，有一个看起来没大哥强壮，力气居然比大哥大的家伙，能不好奇能不记住吗？ “根本就是个大傻瓜。”唐佳荟轻笑地说，对那次的记忆非常好，每次杨光欣提到，总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傻瓜总比西瓜、南瓜、冬瓜、北瓜、中瓜好，傻瓜的本质在福气，傻里傻气的那叫福态。” “北瓜是什么，中瓜是什么？”唐佳荟说，知道他瞎扯，才问他看他怎么说圆这话。 “北瓜就是黄瓜中的一种，表皮是白色的，我们叫白瓜。中瓜就是不大不小，中等的瓜叫中瓜。有什么不对吗。” “又在瞎说。” “哪是瞎说，地方风俗不同，你没听过而已。”杨光欣自然不肯承认，说着话，车已经出新城往外走，随后不久上高速。 唐佳荟对江城市不熟悉，但看到上了高速，也意识到不是简单去吃饭，说，“到哪去？” “说过要将你劫走的，能不着数吗？今天你全归我了，明天嘛，看你表现。” “怕你啊，不过，我们不去江柳市好不好？”唐佳荟有点担心，怕杨光欣带她去见他父母，心中还没做好准备。同时，家里那边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家里会不会赞同自己？再说，对中国家伙印象虽好，但对他的了解并不多，目前所知的主要是他工作上的努力表现，人品也不错，性格合不合？ 最主要的还在于，他这么聪明，肯定能够猜到唐家有不小来历，他是真爱自己还是因为唐家能够帮助他上位？唐佳荟身在大家族，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从小就有，而这种事最难看透。 大家大族之间的政治联姻，扭合成各种政治力量，甚至为了实现政治上的意图，将女儿嫁出去作为合作的一种信号事例很多。更有人为攀附势力的助力，想尽办法追求大家族女子，之后借用价值资源实现自身的发展。 “本来是想将你带到家里去，跟老爸老妈显摆一下，看看他们的儿子有多厉害，将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最贤能的美女追到手，让他们自豪一下。不过，听你的，就不去了吧。” “啊，光欣，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主要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不会生气吧。” “我要狠狠惩罚你，怕不怕？”杨光欣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唐佳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扭头说，“安心开车，高速呢。” “先存着，不过，有利息的哦。” 到省城相邻的另一个城市，之间的路程并不远，杨光欣之前到过这边，也熟悉。下高速，进城，找一家菜馆停下吃饭，担心将唐佳荟饿坏了。菜馆素雅，自然不能跟老姜那比较。点了菜，杨光欣说，“荟荟，是不是该清算一下欠账？” “谁欠账了。”唐佳荟坐在杨光欣身边，扬手打他一下。 “你敢当杨白劳是吧，看我这个恶霸怎么办吧。”杨光欣张牙舞爪地做恶样子，唐佳荟当然不害怕，笑嘻嘻地看着他做怪。 杨光欣见她不怕，顺势将她的手臂抓住，将她牵到身边，唐佳荟忙说，“不准，不准。”“小白兔在大灰狼面前说不准，管不管用？哈哈哈哈。”唐佳荟稍做挣扎的架势，也不真的抗拒。抓到身边后，在唐佳荟脸上亲一下，“啵”的一声响。 “讨厌。”唐佳荟说。杨光欣哪肯就放开她，搂住她腰肢，两人靠得很近，转身静静地看着唐佳荟，杨光欣像魔怔了不动，唐佳荟见他又做怪，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杨光欣故意如此，见她晃手，拉她近了，又在她脸上亲。 感觉得到他的痴情，唐佳荟脸上顿时柔情起来，似乎要化成灵液，包间的气氛变得亲密情浓。抓着他的手，两人手相执，四目相对，完全沉醉在对方之中。 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彼此而已。两人对坐，一句话都不说，却又有更深的交流。让对方知道自己，也体会对方的情意。渐渐地唐佳荟眼里漾出泪，只是没有流出来。她在这一刻觉得他是完全可信任的、可依托一生。 第228章 请香 吃过饭，唐佳荟看着他。杨光欣笑着说，“是不是担心我吃穷？” “公司效益虽不高，养一个人没问题。” “喂喂喂，我也工作好吧。” “你那点工资够你吃饭？估计很难。”唐佳荟说。 “有人养啊，我不愁。”杨光欣嘻嘻地笑。 唐佳荟也知道摆件销售的背后老板其实就是杨光欣，赚钱或许不多，但肯定比工资多。但这个工作室能够坚持多久，能不能转变经营方向和模式，也得等以后才知。 “今天不回去吗？” “肯定不回去，你都被劫走了，只管乖乖听话就是。如果胆敢反抗，你知道的，哼哼。”“你敢凶了啊。”唐佳荟说话间伸手来掐他，杨光欣自然不会躲，让她掐住，随后将她揽在身边，往包厢外走。 重新上车，杨光欣说，“是看风景，还是去咖啡店？”这城市唐佳荟没到过，城外有著名的名山、名寺庙紫金西岭。每年都有大量的人从山脚下跪拜这往山上走，一步一叩头，杨光欣见过，上百人一串儿，很壮观。看着让人感觉到这些人精神上似乎很充实，被自己的信仰塞满。 拜庙宇好或不好，杨光欣没做评判，各人有自己的信仰。有信仰总有一个追求，对自身的行为就有一个标准，从这个角度说，有信仰比没信仰好。 无神论没有有神论的人好，因为有神论心里就有恐怖，不敢乱来，会遵守某种规则。那些无法无天的人，没有信仰的人，才真正恐怖，是诸乱根源。 古人讲求慎独，既是自我道德的修养、自我品行的展现，也是因为相信头顶三尺之高出有神明监视，一言一行，都会被什么看得清清楚楚。所谓举头三尺有明神，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不要以为很机密，没人知道，神明会记下这一切。 “会不会很冷？”山上自然冷，大冷天的。不过，今天气候还行，多云。如果去咖啡店消磨一个下午，当然很暖和，也不会有人打搅。 “说不定下午会出太阳，冬天晒太阳可光合作用。”杨光欣也听出她的倾向，到外面看景色，逛景点，肯定有趣一些。这时段两人还不适合腻在一起，万一让他有其他想法，自己该怎么办？ 对于男女在一起会有什么事，唐佳荟自然明白。京城那个圈子、京城那些公子哥怎么玩，听菲菲说得多了。菲菲本身就非主流，要不是自小一起玩，唐佳荟绝对不能接受那家伙，但也从菲菲那里得知很多自己没接触到的东西。 “你是羊吧，羊也能光合作用，这可奇怪了。”“我是学文科的，感觉超过真实存在，偶尔比喻一下。”杨光欣嘿嘿地说。 往山上走有一段车程，半小时，就到最著名的紫金西岭。紫金西岭并不高，海拔六百多米，状似馒头，但上山的路却陡峭，一条路上到半山，有几百米长的石阶都是人工一级级开锉出来。到半山后显得平坦，但奇石林立，浑然天成。 也因为这里地势的奇特，很早就有大名，唐宋年间不少名人在岩石上留下诗文、铭刻、遗迹。到如今，紫金西岭已经是全国最有名的一个所在，除了文化底蕴、石林外，这里的庙宇也名声远扬，香火极为旺盛。 车到山脚，有一个很宽的停车场。虽然冬天，车位至少占了五分之四，超过一千多的车，密密麻麻的。不知最旺的时候，这里会是怎么样的盛况。紫金西岭四周几乎都是停车场和卖香火、庙宇的纸钱、纪念品等，形成几条街道规模。从停车场到山脚下有往返的电瓶车可搭乘，这些电瓶车是市里专一为紫金西岭做成的项目。 杨光欣下车，说，“时间还够，既然爬山，我们还是带一点纸香去。” “好，名山名庙宇，是该拜一拜。”唐佳荟说。 沿街道走，杨光欣将唐佳荟的小手拉住，唐佳荟只是看他一下，没有挣脱。知道这家伙脸皮厚了，将自己带出省城，就是想亲密一些，自然要满足他的要求。但她没去挎着他手臂，就这样牵着手走。 街两边是货摊、门店面，几乎每一家的货品都一样：香、纸钱、烛火是一类；各种开光的佛像、菩萨像、领袖像、伟人像是一类；各种其他纪念品，假玉器、假宝石、假珠子、劣质手链、假银器等等，眼花缭乱的。 两人目的很强，就是要请一些香烛纸钱，到这里不叫买，全叫“请”。香有很多型号，从小到大，最大的有一米多长。也有粗细之别，最粗的像小孩手臂那么粗。 唐佳荟和杨光欣都没什么经验，杨光欣好些，对这里有所了解，之前也到过两次。一个摊主见两人走过来，便到路上站着，说，“两位美女、帅哥，好一对璧人。一看就是夫妻相，是进山许愿的吧。请一些香烛带上，更有诚心，也会更加灵验。” “谢谢。”杨光欣一听“夫妻相”这话便站住了，唐佳荟脸稍红，却是浅浅一笑。摊主做生意一年不知观察过多少人，自然一眼看出两人的心思。 “我家的香烛很灵，因为我信佛，每天出门前都要拜拜，叩十二个头，回家也是，睡前再拜，几十年来从不间断，好多客人到位这里请到的香烛，回去之后愿望实现，有一百多人事后给我发微信红包要感谢我。我跟他们说，感谢我就没必要，这些都是他们自己虔诚信佛，诚心祷告，才得到的。” “选一些请吧。”杨光欣懒得多听，摊主早晚拜的该是财神爷才对，拜佛能有财喜吗。 选一把十二支的中号香，纸钱一提，请了。至于其他的纪念品，杨光欣见唐佳荟暂时没想法，就不多事，上山要不少时间的，几十座大庙宇走一遍都要一两个小时。摊主见两人没有选纪念品的样子，说几句祝福的话，物色下一批顾客。 杨光欣笑笑，说，“走。” 第229章 许愿 小街去紫金西岭山脚下有一千多米，除了一条黑幽幽的炒砂路之外，是一些平坦的农田，这是当地特别保护的。这些农田当初是山上庙宇的，是大户人家捐给庙宇，一直存留下来。知道解放之后才改变性质，但后来恢复古迹的风气后，这些农田被统一回收专一成立一个公司性质的存在，经营这些农田。 农田作为依附在紫金西岭风景区的一部分，到夏秋两季，这里的风景非常独特，让到这里的人精神熏陶和感染。杨光欣当初第一次到紫金西岭是秋初，山周围满是金黄的、沉甸甸的稻穗。风吹过，金黄的波浪一波接一波，壮观而格外有另一种味。 上车前要购票，杨光欣拿着票过来，“走上车。”到车上，有讲解员对紫金西岭历史的讲述，也穿插人物故事和看得见的风景。唐佳荟也没心思去听，杨光欣见了，指着路边的稻田，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哼。”唐佳荟表示很不满，虽然是京城里长大的，对农田还是熟悉。杨光欣说，“夏秋两季节，这一块风景非常美，十足的田园气息。到时候，有不少人走在田埂上，感受那种田园风情，将大城市里那种污浊全吐出来。很舒爽。” “你以前到过？”“学霸跟一般人不一样，只要有可学习的都会主动来学习。不过，山上的庙宇、佛经这些我不学。知了解紫金西岭的历史、传说、风物、典故。” “呀呀呀，卖弄呢。”唐佳荟笑着揭穿他的用心。不过，这时候要上山，请了香烛纸钱，杨光欣和唐佳荟都控制着彼此的情感，不很亲昵。 “被揭穿了，不过，没问题。”杨光欣笑着。车上还有其他人，两人说话声音很轻，唐佳荟说，“你到过紫金西岭，知道有哪些忌讳吗。” “佛是最能容人，对吧。如果佛为一个人的不小心冒犯都会生气、责难，就说明是假佛。所以啊，你想会有什么忌讳吗？ 很多人到有佛之地都显得严肃、静心、虔诚，其实是因为他自己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恶事，怕佛追究，才做出敬畏的态度，以祈得佛的谅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没有心结、没有亏欠、没有孽债，佛怎么会责罚我们？放心好了。当然，没有必要因为自己没过错，就去亵渎佛、亵渎神灵，故意造恶。只要不是恶意所为，哪怕有过失，佛也明白能够分辨的。如果说这点佛都分不清楚，怎么会成佛？” “不准瞎说。” “我这是真话，哪是瞎说？佛对十恶不赦的凶徒都有回头是岸、立地成佛的宽容，还有什么不能宽容？” 唐佳荟对他笑笑，对这些神、佛、鬼、怪等，她平时都不去想，听他这话似乎真有道理。不管有没有道理，这时去山上拜佛，有虔诚的心态就好。 到山下下电瓶车，是可容三个人并排走的石级。石级浅而陡峭，角度大，往上走或往下走都得专注，也使得上山下来的人是肃静的，不至于嘻嘻哈哈打闹。其中一些台阶，有人跪着，他们会一级级跪拜往上而去。 路虽窄但不显拥挤，到山下，人们似乎将各自那种惊慌争抢的心都收敛起来，显得涵养和大度。杨光欣在前，将自己的手给唐佳荟，牵着她朝上走。 路两边是石壁，有不少古迹，虽有人在古迹下瞻仰，却会留下行人的空间，不会挤成一团。唐佳荟和杨光欣没有时间看这些古迹，顺着人潮上石级，到三百多米高处，。到这里，风有点大，但这里山势趋缓，路也宽起来，分出几条路，走向不同的地方。 路口有标示牌，后来人做的，很清晰地指明到某庙宇是哪条路，距离多远。杨光欣说，“我们去拜观音菩萨吧。”唐佳荟也明白今天来这里是两个用意，一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二是为了让的感情有个见证。 杨光欣轻声解释说，“姻缘是找菩萨，菩萨心好，肯成全人。” “听你的，少说两句。”唐佳荟听出杨光欣言下之意，佛在普通民众心里的形象褒贬不一，特别是不少打着庙宇的幌子弄钱的假和尚太多，将人们心中的世界观都搞乱了。 山上林荫古树多，也是因为紫金西岭名气太大，几十在动乱年代，这里也少有遭到破坏。据说当初一些红小兵、红卫兵冲击山上庙宇，四周几万民众集中过来，成立护卫队，至于将这千年胜地保存下来。 后来，政府一些领导想借灵山大搞旅游，提高gdp，也遭到周围民众的阻扰，才不至于过度开发紫金西岭而破坏这里的名胜。 山上每一座庙宇都是青砖碧瓦，跟其他地名的庙宇没什么特殊的不同，顺着路走，往菩萨庙这边的人流格外多一些。进庙宇，高高的门槛，杨光欣说，“小心一点。”扶唐佳荟一把，唐佳荟担心神灵责怪，抬头见菩萨面带微笑，包容一切都样子。 金身给人威仪感，但这里更觉得是在受到关注。进来的人大多焚香、跪拜，口诵心愿，或许愿、或还愿，也有纯碎过来看热闹景物的。 杨光欣将请来的香烛放好，将香点上，插在香炉。唐佳荟一起协助，完成这些事，很虔诚地朝着燃香静默以礼。 随后，两人到菩萨座前，这里有转准备的团扑，并排跪下。杨光欣说，“菩萨在上，我杨光欣今天许愿，这一生珍爱唐佳荟，永不变心，海枯石烂。” 唐佳荟就跪在杨光欣身边，听他祷告许愿，也是情绪激荡，说，“菩萨在上，我一生在杨光欣身边，不管风吹雨打，此心不改。” 跪伏在地，三叩首，两人站起来，要让后面排队的人过来跪拜，杨光欣扶住唐佳荟，这时候，心里似乎已经完成一个承诺，使得两人更亲近而没有隔阂。从菩萨庙宇出来，牵着手，顺着路走，每次到一庙宇门前，杨光欣都将她牵走，绕过，去看另外风景。 第230章 我信你 在山上两个多小时，虽不是很冷，而去，夕阳出来，显得远近瑰丽多彩。但唐佳荟出来时穿得还是薄了些，冷，在山上，杨光欣也不好将她抱在怀中暖和些。 下山不好走，因为石级陡峭而浅，必须小心走才不至于摔倒，好在路边有铁索可抓，杨光欣自然不在意，照顾唐佳荟完全没问题，只是走的慢，只能跟在人流而下。 到车里，杨光欣知道会冷，车内保持着热气，到这边来也不会在意那点油钱。这时候，进车里感觉到温差大，唐佳荟也猜到他是特意没让车息掉火。 “冷坏了吧。”杨光欣说。 “人多，也不怎么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杨光欣侧身过来，手摸她的脸，说，“都吹红了。菲菲还有那个暴力女警知道了，肯定会找我算账。” “知道她们厉害今后就不准欺负我。” “怎么会欺负你？爱你都来不及。”“菲菲说，男人都是花言巧语的片女人的心，只有女人才是傻瓜。”“那是京城公子哥的品德，好不好？菲菲了解他们，跟我们这些淳朴的学生伢子是完全不同的群体。”杨光欣自知有很多错，金黄一定要好好改，不能做对不起唐佳荟的事情。 唐佳荟没动，任由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两人坐在车里，杨光欣说，“今晚不走路，不回省城。好不好？” “啊，你……”看着有些吃惊的唐佳荟，杨光欣摇摇头，笑着说，“想什么呢，我找一家咖啡店坐一夜。要不，我们订一间房，我肯定做禽兽不如。” 唐佳荟自然听过关于“禽兽和禽兽不如” 的典故，听他这样说，也信得过他，说，“明天还要开车，赶路，也不能不睡。是不是？我相信你，可你真不准欺负我。”“我发誓，要不要我再去山上在菩萨面前发誓？” “不许什么事都提到菩萨，我们只让菩萨见证一件事。”唐佳荟说。 “好，走，吃饭去了。”开车去市里，并不在山下买什么纪念品，没有必要的。 找到一家菜馆，也不知胃口如何。杨光欣进餐馆问了情况，唐佳荟也随意，便要一包间。才坐进去，静静打来电话，问唐佳荟在哪里。唐佳荟说，“工作上的事情你处理吧，我今天有事情，明天回来。”说着挂了。 点好菜，却接到菲菲的电话，菲菲说，“荟荟，你在哪？找你吃饭，到你家公司，助理说你中午出去的，快坦白，到底在哪里？” “我不在公司，有点事情在处理。”唐佳荟说。 “知道你不在公司，还要说，故意避而不谈，是什么意思？快坦白。告诉我是是不是跟那小子在一起？那小子是面带猪哥心里嘹亮的家伙，这种人最容易让人上当，不知不觉就中招了。” 唐佳荟白杨光欣一眼，见他做衣服愤怒的样子，便笑起来，说，“菲菲你快去吃饭，我忙呢，不跟你瞎扯了。” 唐佳荟说了也不顾菲菲在电话那端叫，“小子、小子，你给我听着……”把电话挂了。杨光欣说，“这个菲菲，自己的事情不操心，净给别人操心。她家里真不担心她嫁不掉吗？我是不相信。” “她家哪不担心啊，不过，菲菲从中学时候就那样子，整天到处混，跟男孩子到处跑，又逆反，家里采取几次措施都没压住她，也怕她真闹出事情来，只能这样虽她玩，总有玩厌烦的日子。” “还好……”“还好什么？”唐佳荟看着杨光欣脸上的笑，也明白他的意思，“菲菲其实人很好。” “我当然知道，那几个人不好也不会成为你的朋友。”“知道就好。”对身边几个朋友，唐佳荟也呵护喜欢，不想让杨光欣误会，今后她也难做人。 吃过饭，两人去找酒店，这里不是省城，最好的酒店不过是四星级。杨光欣问了路，直接开车到酒店，要一间双标。酒店的人也见惯了，不以为怪。 到房间，杨光欣坚持让酒店的人将用的东西全部换成新的，虽说惹得酒店的人很不高兴，但之前杨光欣要房间时根本没讲价钱，服务生和前台经理也没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 等弄清楚，唐佳荟坐到床上，说，“谢谢。” “跟我说谢谢啊，这么客气。”“真的很感谢。”唐佳荟不是有洁癖的人但女孩子都喜欢洁净，全新的用品让人舒适、感觉到感觉，心情自然好多了。也明白杨光欣跟对方纠缠不休时因为自己，这家伙常年在村里驻村，那在意用品干净不干净。 随后两人在酒店二楼找到咖啡店，听着音乐，喝着咖啡慢慢地消磨时间。手相互拉着，偶尔是几句话，其实都是无关痛痒，并没有实质意义的话。在咖啡店泡，主要是那种感觉，两个人的心靠在一起的感觉。 很多时候，这种靠近只有相恋相爱的人才感受到那种情趣，对外人来说或许很无聊。坐了两三个小时，唐佳荟说，“走吧，夜太深，每天你还要开车。” “没事，我这种身体，三五天不睡觉都没问题。”平时确实没有腻在一块的机会，这一次带她离开省城，脱离工作，是很少得的机会，自然不想失去。 “你这样我下次就不出来了，知道你身体好，但熬夜很损伤体质的。疲劳开车出事的几率大增，我可不想你有任何意外。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以后一定牢记，不让自己有任何意外。”“我记住你这句话，不准忘记哦。” 回到房间，首先出现的问题是洗漱，今天走一天，虽打冷天的，唐佳荟也想洗一洗身子。不过，又担心杨光欣会多想。之前，他说过不会欺负自己，但一些场景让他起了念头，很难掌控接下去会不会出现意外。 磨蹭一阵，唐佳荟决定擦洗一番，让杨光欣先洗漱后要他先睡，自己慢慢处理。“你先去洗漱，免得用臭人家被子吧。” “不是真的吧。” 第231章 两老者 “不准、就是不准。”这是近两个月来，每次约会唐佳荟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其实对杨光欣而言没有多少约束力，她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对于杨光欣每次在自己身上的攻占策略，唐佳荟早就熟知。身前一个宝贝已经落入魔掌，她只能从衣服外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撩拨。如果闹得疯，他说不定会撒泼，要自己负责帮他解决问题，可麻烦得很。 转眼间已经是四月，春色渐深，大年之后，两人虽说私下约会的频率不增加，但每次约会相见，他的要求越来越多，尺度逐渐增大。两个月之前，自己身前的阵地被他占据，如今，每次都会找机会手伸进衣服里闹。 一个月前那次，闹得有些疯，结果他难受赖上自己，要自己帮他解决。对这些事情，唐佳荟不是不明白，但两人之前有约定，结婚之前，不会走到最后一步。这个约定可说是戏言，唐佳荟并不是太当真，但心里还是想他能够遵守这个承诺。 那一回，用手帮他处理，弄得自己手都酸了。之后想起来，确实太羞人。后来每次见面，他总想让自己那样做，说什么生理问题是自然现象这类的话。自己当然明白男人那点小心思，对他的无赖，唐佳荟也知道是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常态。 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两人到如今，已经不存在外力会阻扰而破坏彼此在一起的可能性。那种事情迟早而已，有时候觉得为一个口头约定，见他受苦也是不忍心。不过，又想给他了全部，会不会让他难以安心工作？ 高岭江镇跑省城如今可从高斗村背后往临省走，路线要近一些，但总体上说，相差并不太明显。不想让他经常两地跑，只是，自己也不好时常到江柳市或直接到高岭江镇去见他。两人之间的感情暂时还处在隐秘状态，不想对外暴露出来，给他更多压力。 高岭江镇鹰岩寨发现的朱砂石矿有多大价值，高层人已经得知，但却迟迟没有明确的表示。当初探出朱砂石矿的储量到如今，都小半年了，但各方面的平衡还没找到。 唐佳荟和杨光欣也明白，如果两人之间的感情暴露出来，在整个事情的运作中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两人的情感得等高岭江镇的局面明朗后，再跟家里透露才行。 对自己的婚姻，唐佳荟想得透彻，也明白不能任性。来自家里的压力和外界因素的压力会有什么结果，不是两人的意志完全能够抗衡。当然，家里不可能过份逼迫自己，可要想两人今后过得好，得到家里认可、支持，才可能走得更远，对他而言也会更好。 像杨光欣这样有能力和才华的人，如果一辈子默默不得志，内心也会痛苦的，唐佳荟哪会不知？男人的一生，不外乎两件事挂怀：美女和事业。施展自己的才华，将梦想变成事实，才是最有意义的一生。 杨光欣之前肯听父母的话，回江柳市参加招考，其实就是一种选择。要不然，当初从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有更多更好的岗位可供他选择与发挥。再到后来发生变故，被踢到偏远的高岭江镇上班，他还是没有一走了之，除了牵挂父母的感受之外，何曾不是心里有从最最底层走出来的宏愿？ 唐佳荟明白他内心的强大而坚定，已经选好这条路不会改变，何况，他是适合走这样的路的人。 两人依靠在一起，杨光欣的手从领口伸进去，不断地变换力度。唐佳荟对他这样也没办法，只能口头警告，表示自己不负责引发的后果处理。 “再说就将你就地办了。”杨光欣故意恶声恶气地说。 “你敢。你欺负我我立即跑到江柳市跟爸妈哭诉，看你怎么交代。”唐佳荟也在吓他，当然，自己这个美媳妇还没见过公婆，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没对外公开，也不适合就去见老人家。唐佳荟想还是先带杨光欣回家，家里反对不强烈，自己就去江柳市见他父母。要不然，就等等，免得他父母为他们担心。 “嘿嘿嘿。”杨光欣自然不在乎她去江柳市哭诉，唐佳荟也明白这点，便转移话题，说，“光欣，你觉得高岭江镇那个矿山的开发权，会被谁拿下？” “我哪知道，唐哥年后才到村里一次，想问问他都没地方问。打电话呢，他就装，打哈哈。我估计他也不知情，又怕我识破怪不好意思。我自然不好多问，既然我们都无法改变事实，那就安心等。” 事实上，对鹰岩寨朱砂石矿从高岭江镇到双星县、到江柳市、到江南省最后到京城，有很多人都在惦记，都是等待和观望。很多人都想插手，却又找不到插手之处。 远在京城，一个从外面看显得很普通的四合院，大院门楣上挂着一块老匾，四个瘦金体的字“紫气东来”。据说，这块匾当初拍卖差不多花一个亿才拿到，如今就挂在门外，并不担心人偷走。 四合院东厢房的一个房间，同样显得平时、朴质的陈设，两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坐在一张金丝楠木的小方桌边，紫砂壶、景德镇的瓷杯，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老物件，在其他地方，这房里任何一件都可卖出天价，但这里只是一件用品。 喝茶的器具，如同外面两元店一套玻璃杯中的一个杯子一样，用来装茶水。 花白头发老者身边，都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不带丝毫表情，完全像摆设的器具一样。老者自然不在意身边的人会有什么感受，慢慢地品茶。 喝到第三道水，茶就淡了。一个老者站起来准备重新冲泡，另一个挥挥手，说，“那件事情还定不下来？多大点事，也用得这样犹疑不定？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有两家想插一脚，又不肯出本钱，面子上过不去。” “得了，这样的人不用理，就说是我说的。” 第232章 开始调整 “行。你这么说了我还怎么着。那些人的眼里，蚊子再小也是肉，一颗米都要分成几十块抢到一块才称心。” “吃相难看没关系，总不能白吃白喝，对吧。天下就逃不过一个‘理’字。都不遵守规矩，你说，这个杯子和两元店的杯子是一回事吗。” “确实要有规矩，没有规矩两个杯子就没什么不同。” “这不就得了？不懂规矩的家伙，我们要做的就是教他们懂规矩。” “行了行了，只有老了的人话才多，唠叨。” “你看看自己头上的白发，老不老还用别人说吗。”老人举起茶杯，笑了笑，“地方上准备如何处理？” 对面的老人也笑了笑，过一会才说，“这些事要我去问？他们喜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只要结果。” “也对。诸葛孔明千年难遇的绝顶聪明之人，却想不透这点，事事亲躬，结果累死了。”“在这些传奇至伟的大人物面前，我算什么？一只蚂蚁？我不过偷懒罢了。”老人虽这么说，但看得出他有点自得。 在握权与放权之间的选取，分寸掌控至关紧要，完全是个人智慧的体现，靠领悟，传授不了。听到他这样一句话可不容易，老一辈人谁肯服输、谁肯赞对方一句？ 老人对目前的状况比较满意，也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事，对面这个家伙一直处在半敌对中，到如今，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敌对能够解决问题。到这样的层次，一个决策会牵涉到方方面面，得失之间的权衡、利益的取向、与对手之间的碰撞，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最终的结果有时候无法把握，突然翻转的情况不是没有，某些偶然的因素，会使得意见规划成熟的事情变得完全陌生，出乎意外。但一年年这样过来，经历多了，也明白古人那句总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对这件事，基调定下之后，得失之间也不再去斟酌。放下茶杯，老者站起来，说，“告辞。”另一个老者并没站起来，看着离去的背影。 从省城回镇上，还没进大门，老李打电话，杨光欣接了，老李说，“杨镇，郭镇长要调离？有具体消息吗？” 杨光欣也觉得奇怪，郭占江上位才半年多，调整不是不可能，但郭占江跟王统两人的关系不错，之前就是一个阵营的，上位后虽有自己的想法，但也完全尊重王统书记的意见，彼此合作很好。对目前高岭江镇的工作而言，不动郭占江才是最适合的。 “我没听到消息，这个消息从哪传来的？”杨光欣问。鹰岩寨的朱砂石矿利益太大，上面肯定会有所动，但怎么动还得等，地方上没有为自己利息争取到机会。 “李东来说的，应该不假。”李东来作为镇政府秘书，消息来源很可能是郭占江本人，或许，上面已经跟郭占江谈过话了？郭占江这段时间工作上没有过失，县里即使有水觉得他碍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他踢下来。 但要将郭占江甚至将王统都踢开，调离高岭江镇，换成其他人来主持鹰岩寨朱砂石矿的工作处理，会让上面更加顺利地瓜分这里面的利益。 “领导，你有没可能往前一步？”老李笑着说。 “老李，我做梦都不敢想，可别乱说。”杨光欣知道这段时间高岭江镇不会风平浪静，或许郭占江调离就是一个信号，可不想有不好的传言。 “杨镇，我是担心另外有人来，将经济组目前推进的工作局面搅乱，发展势头会被遏制，甚至将我们的规划完全打破，那就糟了。”老李对镇上的事、对领导之间忌讳也通透，不会乱说。 停好车，杨光欣感觉到镇政府大院的气氛真有些异常，莫非一夜之间，这里就发誓了巨大变化？昨天下午离开镇上，今早上赶来，完全可找籍口说是到县城才回来，只要王统不找他，镇上其他人也不会找他。在工作上，杨光欣一点都不敢马虎，正因为自己偶尔往省城跑，工作上的事情反而更在心上，不想出丝毫纰漏。 往办公室走，见其他干部跟自己招呼也有些不同，便估计到真不对劲。往楼上走，放慢一些脚步，脑子急转，有可能是李泛云到了，其他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担心自己吧。 如果真是李泛云到来，他会不会抓自己的错？自己有哪些方面可能被他抓到错漏？想一遍，有了准备，即使李泛云真来问罪，也可应对。 到王统办公室去，见里面果然是李泛云在。郭占江、刘立新、赵来斌等领导也在里面，杨光欣进办公室，里面显得挤了，但还是招呼，“李县长好，您来指导工作，非常欢迎。” “哦，杨镇长到了。”李泛云本来在跟王统说话，王苏也凑在那里，转头看着杨光欣，脸上挂着笑，冷冷的，“杨镇长真的欢迎我来高岭江镇批评指导？” “肯定欢迎。”杨光欣说，“高岭江镇的工作就是在县委县政府知道下进行工作的，李县长肯亲临乡镇基层知道工作，我们会更准确领会县里的工作意图，达成工作目标。” “那就好。”李泛云嘴角动动，那点笑淡一些，不显太冷。杨光欣心里想，李泛云这个人很无趣，一个县委常委跟自己没完没了地计较，这有什么意思？何况，两人之间并没有实际上的冲突，不过是当时刘立新、廖其文等人想打压自己而已。 是不是李泛云是市里当初踢自己下来那位的小弟？如果情况是这样，今后还有得头痛。自己一个连镇党组都没进入的，可算为挂职的副镇长，跟一个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之间的地位差距不是一般大。不过，等自己回到市政府办后，李泛云又能怎么样？ 当然，市政府的胡俊秘书长对自己也是冷冷的，搞不好两人是同一阵营。想到这，杨光欣又觉得头痛。 第233章 王苏进一步 尽管头痛，杨光欣却双眼澄明，丝毫看不出有心事，也算这一年多在高岭江镇修炼得道的一点点成就。 杨光欣跟王统点头招呼过，才看郭占江，见他表情有点僵硬，知道之前老李的消息是真的。之前，高岭江镇最偏远也最落后，镇上的领导就巴望着尽早离开这里，到其他乡镇或县里某局去任职。 但如今高岭江镇的经济已经是全县前列，因为镇子小，经济数据提高幅度大，在高岭江镇不仅有实实在在的绩效，也会有显眼的政绩。多在高岭江镇任职两年，以后的履历会更好看，对今后往前进步也是有好处的。 郭占江如何舍得这个位子？不知县里将郭占江调任什么职位，如果到其他乡镇担任镇长，就很不合算。因为其他镇的经济绝对没法跟高岭江镇相比，要想做出成绩，何谈容易？不说推动经济工作，就算统一乡镇干部思想都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当然，上面要你空出一个位子来让给别人，郭占江就是抗命也无济于事，说不定组织还会给出处分，直接将你职务解除。 也估计不到郭占江会被安排在哪里，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到另一个镇当镇长。干书记位子上不可能的，因为郭占江在镇长位子上才半年，县里也没有强势人物帮他，提拔自然轮不到他。 他的表情已经说出他的情况，在李泛云面前，郭占江只能如此。 “王统书记，镇上的工作你要稳住，有什么困难？”李泛云说。杨光欣不知之前他们说什么，也不好问其他人。李泛云随即看了看王苏，说，“王苏主席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干部，以往的成绩足够说明这点，在座的各位比我更熟悉他。我也相信，王统书记、王苏主席能够配合好工作，将高岭江镇的工作推向更高台阶。” 听到这，杨光欣也明白过来，看样子，高岭江镇这边是要王苏来代替郭占江干镇长职位，但为什么是李泛云过来传达这个意思？这是什么信号？这完全违背基本的工作程序，对乡镇人事调整，不应该是县委组织部的人来传达的吗？ 何况，选拔一个人上位，也要走群众考评这一程序，如今都跳开了吗？ 杨光欣不动声色地瞄王统一眼，见他神色自若，估计也是先得知内情。王苏这时候的表情有点灿烂，五十五了，干过一届镇长，今后退下来就是副处的待遇，何况，如今的高岭江镇效益明摆在那里。 “王苏主席，组织部到镇上宣布调整之前，工作要大胆、安心，不要带情绪更不能畏首畏尾，将你积攒的工作经验发挥出来，我坚信能够让高岭江镇的工作更上心台阶。”李泛云说，看了办公室里的一圈人，才又说，“有信心吗？” “有。保证不让李县失望。”王苏说。 “错了，不是让不让我满意，而是让组织满意，不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看，声音这么小，是不是没有底气？”李泛云故意这样说，笑了笑，“组织上有这样的安排，只管工作，任何阻力重重是都会关注。” “请李县和组织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干出成绩。”王苏像打鸡血似的，将声音提高几度。 王苏目前是代镇长，他这个代镇长还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那种代镇长。平时说代镇长是组织已经走程序，仅差选举通过就去掉“代”字成为镇长，王苏目前的职位是高岭江镇人大主席兼代镇长，算是一个临时安排，过渡的性质，但李泛云却给王苏表达了他就是高岭江镇新镇长的意思。 李泛云吃过饭就离开，郭占江也给李泛云带走。之前，一直没机会问郭占江的去向，等李泛云的车消失在小街尽头，杨光欣才看着王统。见王统脸色并不好，而王苏、刘立新等人都在身边，就忍住不问。 在高岭江镇副镇长序列，杨光欣的排位最靠后，原来王统准备在今年某个机会进行调整一下，让杨光欣进入镇党组，作为党组成员之一，对经济组在镇上的重要性有较大帮助的。 回到镇政府，杨光欣见王统没有要集中的意思，往办公室走，或许李东来知道更多的消息。李东来一直追随郭占江身后，忙前忙后的，如今，郭占江突然离开高岭江镇，说不定会有交待，这也是一般常情。 叶子在办公室，见杨光欣到了忙站起来。杨光欣说，“李秘书呢。” “李秘书出去了，没说往哪里去。杨镇，我这就打李秘书电话，让他过来。”杨光欣是办公室直接领导，虽说他不怎么管细致的工作，李东来等人对他也很尊重。 亭亭走进来，见杨光欣在，说，“杨镇，我听说王主席代镇长，是怎么回事？”对王苏，镇上的干部们意见不小。跟刘佳兵这个工会主席不同的是，王苏虽然是人大主席，但王统没放权给他，王苏平时在背后牢骚很大，说话也不管场合。加上对人比较刻薄，脾气来了摆老资格骂人，自然不受年轻人待见。 摇摇头，杨光欣表示自己也不知，“我才回到镇上，就见李县长在书记办公室说这事。”亭亭听杨光欣说才回镇上，知道领导又去会见亲爱的，对他做一个不满的鬼脸。不过，这个动作没让叶子看到。 杨光欣直接无视，对于王苏、郭占江的调整不好直接问王统，在人事工作上，杨光欣知道领导都有自己的顾忌，或许王统这时候正在郁闷，没必要惹他更烦。 给刘佳兵打电话，那边接听了，杨光欣说，“主席，怎么回事？我感觉到一夜之间变天了。” “能变天吗。”刘佳兵笑呵呵地说，“不就是那样，估计有人看到镇上红火起来，要来摘桃子，很正常的。谁还能动你不成？” “主席这话怎么说的，郭镇长不是说动就动了吗。” “那不同，不同啊。” 第234章 两岔河交心 快下班时，王统来了电话，没提郭占江和王苏的事情，“光欣镇长，没事吧，到高斗村看看去？” “好啊，天还早。我这就给村里电话，让他们准备晚饭。”杨光欣笑着说，去村里，沿路肯定会讨论今天的事情。不过，跟刘佳兵说了后，自己也琢磨出一些味道，王苏可能真是一个过渡而已，甚至连李泛云都不一定知情。镇长的位子给人坐下，以后对鹰岩寨朱砂石矿的开掘有更多便利。 如果是因为这事，王统都有可能被换掉，而自己会不会直接回市政府办跟朱砂石矿离得远远的？又不太可能，因为唐家肯定有一定的话语权，唐力臣自己不能直接插手朱砂石矿的事，他要人在这里看着，自己就是最适合的代言人。 唐家肯定会有选择的。如此想，自己在高岭江镇这边的工作暂时不会动，等矿山的事情落实，尘埃落定，自己回不回市政府办关系都不紧要了。到时候，自己一个正科级肯定少不了，至于职位确实不知。 才挂了电话，见石孝、老李一起走进办公室，杨光欣知道他们的来意，说，“书记准备走了？” “书记在楼下了。”老李说。 “书记有心事。”石孝说。 “高岭江镇还是高岭江镇，吹风也好下雨也好，最后日子还是那样子。”杨光欣笑着说，这两人也担心镇上的变化，会波及到经济组，然后损害到各人的直接利用。 到楼下，王统已经出大门，杨光欣准备去开车，老李说，“书记说走去，不要车。” 到小街追上王统，石孝和老李过来跟王统招呼一下，四个人抽着烟往村子走。出小镇，石孝和老李放慢脚步、拉开一些距离，不让自己听到领导说话。王统这样走去高斗村，肯定是有心事要跟杨光欣说，他们不会凑到面前去。 到两岔河，杨光欣每次到这里都有感受。第一次见满河沟很好看的鹅卵石，第一次在这里练拳觉得场地好，第一次在这里碰见唐力臣和唐佳荟，第一次在这里去追盗牛贼跟王胆结识，第一次因为涨洪水在这里被拍下照片上稿到市报…… 王统站住，看着前面的河沟。杨光欣说，“书记，你是觉得李泛云到来是因为鹰岩寨的东西？” “你觉得不对吗。”王统反问，杨光欣心想，这些领导都机敏过人，什么事情只要有一点迹象，都看得到本质。 笑笑，杨光欣说，“算时间也该查不多了，上面哪可能一直拖着？” “就不知量有多少，如果量太大，乡镇这边就沾不到边，一口汤都没得喝。”王统有些不满，国内就是如此，没什么的这些不过是常态。 “估计还要一点时间才知道情况，乡镇这边，书记，我觉得乡镇的发展还是走养殖和有机蔬菜，不会差。” “省城和市里的销售渠道理通了，销量肯定会增加，又能增加多少？”王统说。 “书记，如果到秋季常驻人口大增，消耗会不会提高？”杨光欣说。 “如果真动起来，确实会有人过来，但多少却很难估计啊。不过，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有销售渠道，不至于害农，你自己把握就好。” “占江镇长调整到哪里？”杨光欣也好奇这个事情，但半天来一直忍住没说。 “县政府成立一个全县经济工作研究中心，他到那里做主任，正科级。县里承诺，翻过年升副处。”王统说，“占江镇长不想走，又能不走吗？” “怎么没听说有这样一个部门，双星县经济做研究，想找出一条发展道路出来？”杨光欣觉得好笑，双星县在经济工作不可能发展工业，可走的路子确实不大。 不过，鹰岩寨的朱砂石矿真要开采出来，如果在本地就近加工，可做出一定规模的工厂，加上上游企业、下游企业也有一条生态链。只是，上面肯将这样的事留在当地？ “县里总得做一些事情给大家看，是不是？占江到县里去，其实是空出位子来，我想，王苏这个‘代’的时间也不会长。什么很可能直接掉一个人下来，王苏就得退开。” “很明显是这样，最多半年。这样一来，下面的反弹力量就给化解了。” “光欣，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打算吗，不过是一块破砖，喜欢踢到哪就到哪。谁会在意基层这些人的意愿。”“确实如此啊，年前我还在想，田明俊书记、向海平县长对镇上的工作都满意，只要再稳定一年，高岭江镇的发展才真正稳固下来。目前看来，这个想法也是一厢情愿啊。对的，谁会在意基层的意愿？今天是占江镇长，说不定明天就轮到我了。” 王统这是因为郭占江的突然调离有感触了，物悲其类啊。 “书记，从另一个交代看，占江镇长离开高岭江镇也不见得不好，是非场里无论多小心都有可能那个，何况被人盯上了，那是迟早的事。这时候还算主动，能够得到一个勉强的去处，已经算不错了。站在外围观望，不涉及利益纷争，保全自己，也是福气。” “你这番话说得有理，”王统笑笑，给杨光欣一支烟，点了吸上，又说，“我算是白活这么多年，混得越来越糊涂了，都没有你看得通透。”随后笑笑，说，“看来大才子名下无虚啊。” “书记，我也是随口说说，网上的一些段子而已。真说谁能够修炼到外物不侵的地步，那不是成佛了吗。我们都是凡胎肉身，自然脱不开这些东西。” “走吧，吃饭去。都有点饿了。今天要好好搞几杯。”王统显得轻松一些，心里的某些心结一解开，人的状态就变了。 “石支书家里有上好米酒，喝他的没关系，喝醉了酒在村里睡。” 往前走，杨光欣扭头叫石孝和老李放快一些，两人便追上来，几个人讨论镇上的工作，往高斗村走去。 第235章 十万元在哪 第二天，郭占江正式同王苏交接工作，下午，大家在小街摆一桌为郭占江送别。席间都不怎么说话，各人心里都不好受，杨光欣和王统虽明白其中因由，可在镇政府这边不能多说。郭占江最后猛灌几杯，醉着离开。 王苏这两天跟打鸡血似的，那天得到李泛云的鼓劲，随后又跟刘立新沟通过，觉得在镇上要挑衅王统是有些难度，可打压杨光欣是必须的。要不然，他们在高岭江镇完全被挤压在微小的空间里。 不说塘谷村和高斗村这两个村子，镇上、三里湾、鹰岩寨搬迁户等都听杨光欣的，甚至连刘立新最后的领地土坳林村也被杨光欣做工作，开始动摇了。刘立新的感觉最强，一旦他在土坳林村说话都不管用了，这个副镇长真的是空架子了。 王苏之前是人大主席，本来是镇党组成员之一，可王统没给他权力也没招，所有的憋屈都得吞咽下去。即使廖其文在任，他和廖其文、刘立新一起，可抗衡王统、郭占江、刘佳兵等人，只是，当时他都没想跳起来，知道一把手的厉害。 但如今却不同了，乡镇、县市等级别，党政之间虽是书记说话算数，但“政府”有“政府”的工作，相对而言具有单独性。王苏知道自己在政府工作方面目前具有完全的决策权，不一定要得到王统点头，何况，王统在书记位子上还有多久，都不好说。 从年龄上看，自己比王统大十来岁还压不住他？机会出现在他面前，王苏觉得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政治智慧，不能一直任由王统压住。 高岭江镇如今备受县里注目，只要自己展现出能力，县里有李泛云的支持，难道就没有取代王统的一天？这话当然是在办公室想想而已，不会跟刘立新说，但他却在刘立新面前说了李泛云的鼓励的话。 下班后将刘立新约去喝酒，这是必须的一步。 “王镇，你是我最佩服的前辈，德高望重，能力非常强，只是一直没遇到机会，加上你性格耿直，不肯像其他人那样迎逢、拍马屁，才一直不上位，如今好了，总算云散日出。只要王镇一声令下，我是指哪打哪。”刘立新在王苏面前一直是这个调调，王苏觉得刘立新还是可信任的。 当然，如今也只有刘立新可任用。“立新镇长的才干，李县一向来欣赏，我呢，如今只是过渡一下，今后高岭江镇的前途还在你手里啊。”先抛出一个馅饼，也不管跟现实对不对上号，王苏见刘立新不接话，又说，“先喝一口。你觉得赵来斌这个人怎么样？李东来会不会转性子？” 刘立新摇摇头，说，“李东来会转什么性子？不过，即使让他在秘书位子上，他也不敢不听。至于赵来斌真说不好，那家伙表面上看与世无争的样子，都是假象，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但要他跟王统唱反线，怕他不肯，最多两不相帮。” “王统不过是在混日子，这么多年来你看他做过什么事？”王苏说，“倒是刘佳兵这个家伙，在镇上也得人心，做事也有一套。” “王镇，刘主席人确实好，做事呢也不错，不过，刘主席格局太小只能做点小事，听从命令。”刘立新说，仰头将杯子的酒喝空，给王苏看一看杯子，又说，“如今王统最得力的就是杨光欣，这小子跳得很，但他也有不少事情没擦干净屁股……” “哦……”王苏知道刘立新肯定注意杨光欣的所有举动，既然说到屁股不干净，肯定是钱财上的事情，只要抓住实据，完全可弄到县里去，让这个小子栽一个大跟头。 高岭江镇挤掉杨光欣后，王统和刘佳兵能唱出什么戏？ 用三天时间进行核实，经济组这边的事情外面的人确实不好插手，但王苏这时候是镇长，要查看经济组的资料、查经济组一些经济往来账目确实有权的。用三天时间来核查，说是熟悉镇上的工作，经济组也没法拦阻。 之后王苏、刘立新确实找到一些去向不明的钱款，先后三笔帐，都是杨光欣拿走的。合计足足有十万元之多。 老李转来电话，说是王苏找自己，杨光欣知道这几天王苏以熟悉工作为由，将经济组的资料都调去看了。杨光欣不在意王苏有什么心思，或许，他是想找自己漏洞？王苏没有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而是让老李转达，杨光欣觉得有故事。 自己在高岭江镇有没有漏洞？当然很多漏洞，比如说与亭亭之间的事，比如肖文彤的事，比如工作室的事、摆件收购和经营等，真要查也会查处蛛丝马迹。不过，这些东西也可说跟自己全没干系，就凭王苏还破不开秘密。 哪怕李泛云在县里指挥，都未必好使。 到镇长办公室，敲了敲门，王苏在里面，说，“进来吧。” “镇长。”杨光欣平静地看着王苏，“老李说镇长找我？我手机一直开着。”杨光欣故意这样说，也是要刺一下王苏。 “杨镇长，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经济组这一年来的工作情况，这几天，我一直在熟悉这些东西。县里李常委每天一个电话，追问我工作是不是进入角色，不敢跟李常委打马虎眼，只能静心下来熟悉情况。” “镇长对高岭江镇应该最熟悉吧。”杨光欣说，王苏在高岭江镇工作的时间最长，二十多年，差不多有亭亭的年龄那么久。 “经济组的工作是新事物，这几天突击熟悉，有些东西还是看得不太明白，想请教杨镇长。杨镇长不忙吧？”王苏语气显得很平静，自然是要让杨光欣放松与大意。 “镇长，有什么事我自然是知无不言。”杨光欣说。 先问了几个问题，是关于经济组新一年项目扩大推进步骤的，杨光欣解释了。随后，王苏拿出几张单据，说，“杨镇长，这几笔钱合计有十万块，到哪里去了？” 第236章 故意 一共四张单子，都是以借出去的名义将钱支走，总计十万元。但这个钱不是高岭江镇本身的财务，而是修路资金的部分，单独在外的、江南好实业投资于公路和架桥所用的资金。 对这个项目，最初计划的资金投入是一百五十万，之后又追加了九十万，总计投入到资金是二百四十万。所有的支出都很透明，但二百四十万中，除了对桥梁支付到如今还截留施工方保证金、维修金之外，另外就是杨光欣留下的这笔钱还没有归结到位。 王苏一直看着杨光欣，想从他脸上看到惊慌或强制镇定的神态，只要确定是他贪墨，接下去就好办。即使他不承认，只凭这几张单据也可让杨光欣跳不起来。 不过，杨光欣看到单据后笑了笑，对我说说，“王镇长，这个帐很清楚啊。已经跟江南好实业那边核对过，对方财务没有任何异议。” 江南好实业没有异议并不等于杨光欣就没问题，王苏听听这样说，心里想，你在我面前敢这样耍无赖，敢在县纪委面前这样说吗，敢在法官面前这样说吗。不过，只要他解释不清楚就够了，完全可跟县里汇报这件事。 “杨镇长这句话我听不懂。”王苏说这话有些逼压的味道，年轻人经手一个两百多万投入到项目，弄走十万元本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你经验不足，留下这样明显的漏洞，不是让人抓你首尾吗？简直愚不可及，自寻死路的做法，那就怪不得我出手无情。 “王镇长听不懂？对了，这件事王镇长当时没参与，这个资金流向是经书记签批的。江南好实业财务也赞同这样操作。” “资金流向哪里？项目都完工这么久了，为什么单据还没收归帐册？”王苏是想过这件事的，项目当时是杨光欣在掌控，所有的资金投入，任何人都不能沾手。江南好实业方这样做就是未了资金不流失，确保修桥的资金足够。可这十万块却是杨光欣支借而不是施工单位或村里支出款额。 这样的款额应该有相应的发票、收据等经手人签字的单据如帐册，才保证每一笔钱到微。这十万如果是杨光欣让施工方代支出，只要找到一个合理名义，这笔钱就没有任何纰漏。即使查账觉得与事实不符合，核对起来也非常麻烦。 这就是老手和新手之间的差别，这个项目如果让其他人来操作，很可能可截下二十万或三十万，但那些钱都没有丝毫痕迹，账目清晰明了。也就杨光欣这种第一次沾项目资金的人，才可能意味开几张借支单据就合理合法了。 “用途的单据江南好实业的财务已经带走，王镇长，还有问题吗。”杨光欣见王苏纠缠自己这几张支借单，也是好笑，当时也是故意这样做，留下一个小漏洞，看谁扑上来。 王苏见杨光欣这样说，立即严肃起来，“杨镇长，我们做工作要以为人民服务为根本，特别是工作中有项目经费、项目投入资金等，每一分钱的去向都必须明明白白。江南好实业投入高斗村那条路的资金前后总计是二百四十万，对吧。目前只有二百三十万对上帐，这剩下的十万之师杨镇长留下的借条，你不解释吗？” “王镇长，我不是一家解释清楚了吗？这笔钱的去向，王统书记是签批了的，江南好实业财务也得到去向清单，不存在任何问题。”杨光欣评价地说，“王镇长，如果你是误会我已经解释，如果你觉得还有问题，可去问王统书记查问核对，也可找江南好实业财务核查。 当然，如果你还不明白，我也没办法。王镇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下村去了。” “杨镇长，你这是什么态度？”王苏突然提高声音，随后将情绪压下，“你是要我请县纪检来问这些账目吗？” “随便。”杨光欣说了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站住。”王苏觉得杨镇长太不给他脸面，或许杨光欣这样是心虚了，要到村里去做补救措施，“单据留下来。” “王镇长，这几份是复印件吧。原件不是在你手里？有原件，要多少份复印件都能够印出来。”想通王苏为什么这样做，杨光欣故意不去解释，让王苏多折腾一下。他们越折腾，闹的动静越大，对自己有好处。 清廉该如何对外表露出去？自己说出其不足信，让纪委的人来宣布，才可信，也有另类的宣传效应。 转身往外走，不理会王苏的情绪，王苏脸黑沉沉的，像涂满了墨汁。 这次对话与冲突，杨光欣很不给脸，当然是自己想从他下手，建立自己在高岭江镇的威信。感觉到杨光欣的表现很失常，说明他真心虚了，那好，原件在自己手中，看他如何去弥补这个漏洞吧。 抽一支烟，王苏回想杨光欣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觉得绝对有问题。随后叫刘立新到办公室来，将跟杨光欣见面的情况说了，“这家伙表现很失常吧。” “确实，杨光欣虽才上班但他的心态跟一般年轻人完全不同，稳健得很。我也想，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支借单据？” “但事实上他解释不请啊，要不然他会不说出来？”王苏冷声说，显得沉着冷静，“他两次提到王统同意，难道这钱是王统拿走，他不过是经手？后来王统没给回票据，他不知该怎么处置？” “这个可能确实也有。”刘立新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算大，“不过，以王统的性格不会留下漏洞，杨光欣如果说没经验，王统可是老手，这几年镇上的账目清清楚楚，我们各人心里也清清楚楚。” 王统经常在县城出入，开销不小，但这几年账目却没有明显漏洞。 “我觉得问题肯定有，是王统呢还是杨光欣本人？索性报上去，我们都没损失。” “这样做好不好？”刘立新有些迟疑。 第237章 请示 见刘立新犹豫不决，王苏说，“立新镇长，你就是这点，不够果决。” 刘立新自然不好辩解，王苏要立威，杨光欣确实可恶得很，在塘谷村和高斗村做出一点事情就忘乎所以，想把手伸到土坳林村来。自己再不反击，今后在镇上还有什么威信？农业组的人早就怨言不小了。 之前，农业组的人到土坳林村下村，村里很热情，对他们也很尊重。但年前年后，农业组的干部到土坳林村去做工作，村里县有人询问有机农业生产的事情。问可行不可行，问不用化肥、不用农药之后，产量会不会降低。 情况反馈到刘立新这边，他才联想到是杨光欣的经济组到村里宣传所谓的有机生态种植，对这个事情，刘立新是有自己看法的。农业生产上，不用化肥可不可行。肯定也可以，但谁能保证产量？六七十年代之前，没有化肥，当时的产量是多少？即使是丰产年份，各家人都不够吃饭，更别想卖粮换钱。 当然，因为杨光欣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要用全村人都收益做实验，刘立新哪肯？随后将农业组的干部都派到村里，但村里民众思想却乱了，做工作跟之前不同，不少人总用高斗村和塘谷村说事。刘立新对杨光欣这家伙更不爽。 刘立新是想狠狠地打击杨光欣，但要说用这十万元资金作为突破口，又觉得不太对劲。这时，见王苏如此热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苏见刘立新默认，自觉得有了助力，至少，刘立新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即使上党组成员会议，也有人帮着应对，不是孤军奋战。“为了稳重起见，我想先请示，之后再决定怎么做。” 刘立新知道这个事情基本定居，也愿意献身的漏洞是杨光欣经验不足或忙中出错留下的。当初借支这笔钱时可能记得要补上，但后来事情多给忘记了。而今天见到单据，拉出王统来不过是想借王统书记压住王苏，大王压小王的做法，这并不高明。 不说十万元数据不小，哪怕是一万元，王统肯帮你背这个过错？经济问题是原则上的问题，道理上一分钱都不能有错。实际上各人怎么挪走、截留、卡压，都是手腕但却不能留下漏洞。 离开王苏办公室，刘立新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过，又不是他在推动也懒得仔细推敲。 王苏等刘立新走后，将这事重新过一遍，从开始调集资料到发现杨光欣的支借单据，印证了有人的疑惑。再到杨光欣的反应和措辞，他判断绝对有问题，至少到底是王统的问题还是杨光欣个人的问题？又或者两人共同的问题？ 如果涉及到王统，他在镇上可能无法找到结果，看来要快一点，才不至于让王统和杨光欣将漏洞弥补好。 狠狠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浑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也使得王苏自己感觉到决绝和勇气。拿出手机，给李泛云打电话，这件事将会引发什么后果他想不清楚，是因为不知到底有没有牵扯出王统。得清李泛云的意见，也要取得李泛云的支持。 “李县您好。”王苏的语气像哈皮狗见到主人一样，“会不会打搅领导工作？” “有事吗，有事情直接说。”李泛云对王苏也很不满意，但在高岭江镇如今还能选谁更适合做为过渡的人选？刘立新当然也可以，但李泛云不想让刘立新趟这浑水。上面要他推动这件事，县里扛不住，只能如此。 虽很看不上王苏，但王苏在高岭江镇搅出点风雨来却是李泛云愿意见到的结果。这样，今后对王苏的安置会主动得多。如果有意外收获，当然更好。 “老板，”王苏换一种称呼，觉得用老板称呼才亲近，也不管李泛云有什么反应，继续说，“老板，三天前得到一个关于杨光欣副镇长推动高斗村修路修桥项目财务不清的举报，之后，将经济组一年多工作资料调出来核查，确实有十万元资金去向不明。刚才，我亲自问了杨光欣，他有意回避不答。” “到底怎么回事？”李泛云本来很烦王苏叫他老板，一般是身边非常亲近的下属才私下这样称呼的，但听到说杨光欣在推动项目中有资金去向不明，又不肯解释，其中必然有问题。这个不难想象，杨光欣才走上工作岗位，接触上百万的资金，伸手也是必然。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动手用杨光欣背名而已，但不管怎么样，有这个东西了，高岭江镇的局面就可变一变。 具体情况必须摸清楚才能准确判断，可不能被王苏那蠢货给误导了。“你从头到尾一句不落地说一遍。” “是，老板。”王苏不提自己想打开盖子局面，而是说自己要熟悉镇上工作，特别是经济组的工作，就将经济组一年来所有资料都调到自己办公室，然后逐一的查看，结果找到单据里有四张杨光欣签名的支借单据，是原件，有日期的，没有其他人签批。之后作为清账的单据放在一起。 找到这单据后，又反复查验，确实没有来历。才情杨光欣的办公室问题是什么情况，杨光欣说的话也原原本本讲给李泛云得知。“老板，这支借单据绝对有问题，杨光欣的解释为分析是假话，以为我不可能跟王统书记核实，而江南好实业那边的财务人员很可能已经统一口径了。” “这想法是有一定道理，不过，现在可能没法进一步查实了。”李泛云说。 “老板的意思是我之前有些冲动，让杨光欣先警觉了？不过，支借单据原件在我手中，他怎么掩饰也没办法。” “原件不能丢，要保存好。” “我知道，老板。”王苏有点得意，“老板，下一步该怎么办？能不能跟王统书记核对？” “没必要。”已经惊动对方，这样核对是不起作用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 第238章 纪委来人 李泛云没有直接跟王苏说怎么办，但暗示王苏到纪委去。王苏当即将几份单据的复印件带上，直接跑县里去了。已经惊动杨光欣的情况下，动作不快，如果被杨光欣将漏洞堵住，自己反而会给倒打一耙。 到县里，纪委虽不熟悉，但到了后有办公室人员接待，说了自己的身份，纪委这边立即有干部做记录。这种本人直接到现场举报的案例并不多，当然，王苏这事又可列在情况反映上，而不是举报杨光欣。 将情况说清楚，纪委的干部对王苏说，“王镇长，你反映的情况非常及时，非常好，这事对工作负责的表现，也是对同事负责的做法。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会有人即时开展工作，今后也会有结果跟你反馈。谢谢王镇长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对我们工作的信任。” 高岭江镇今非昔比，去年高岭江镇经济工作全县第一，不仅是县政府那边的干部知道这个情况，县委这边也知道。对于杨光欣这个人，有王苏这样的情况反映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等王苏离开后，纪委工作人员整理好记录，一个干部便将这件事情往上汇报。 一级级报到上面，纪委书记听到这件事，亲自到办公室来看记录。看过之后，对其他人说，先保密，不得外传，我去请示等我通知。 在县里，要查谁不查谁当然不是纪委能够做主的，哪怕是实名举报这种必须立案的案子，怎么查、查到哪种程度，查哪方面都因为被查对象的情况而定，县委书记的意见或县委常委的意见、党委会的意见才是工作的指挥棒。 杨光欣是一个小小副镇长，但又是双星县最红火的人，书记、县长都夸奖过的人。在高岭江镇的工作上，杨光欣的作用可不小，纪委书记高明堂心里明白。双星县的工作一直就没有显著起色，如今，有了点势头，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使得工作停滞下来，损失会很大。 王苏反应的情况或许是真实的，但这个钱是江南好实业公司的，如果对方确实没有意见，怎么开销都是江南好实业的事情，跟县里和镇上没有直接关联。当然，从干部工作管理、干部个人品行和全县招商引资工作的焦点看问题，私下支借十万元不退还，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 王苏将情况反映到纪委，纪委也不可能都没动静，因为王苏是高岭江镇的镇长，很可能背后还有县里领导助力。 问了秘书王正安，高明堂到县委书记田明俊办公室见面。田明俊知道高明堂到来肯定是有事情，纪委的事情自然会牵涉到县里某个人物，还是哪种关系不小的人。笑着说，“高书记可是稀客，快请坐。” “书记，我还是少来见您为好，是不是？”两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都笑起来。 “工作之外，也可坐下喝茶聊天，对吧。”田明俊也没得到消息，不知是谁又犯事情了，但他不急着开口。等秘书泡了茶，走了，才说，“尝尝，看这茶怎么样。” 高明堂负责纪委这一摊子工作，平时也是少不了茶的。看材料、熬夜，都要茶水来支撑，才能保持人处在清醒状态。对茶也有研究，细抿一口，让茶水在口中回旋一番才吞咽，再感觉哪种味到。“好茶，真是好茶啊。” 其实，这些茶哪算得真正上品级的茶？不过相对他们这个层次，确实算不错了。 “今天又是唱哪一出？”田明俊笑着说，见高明堂没有主动说案子的意思，想轻松一些。 “高岭江镇。” “哦，高岭江镇？牵涉到哪一个？”田明俊对高岭江镇是比较敏感的，最最关键的还是担心鹰岩寨山上的朱砂石矿，如果矿石的消息泄露，会引起多少变故谁也说不好。还有就是镇上的干部会不会盗采？那可是大价钱的东西，盗采一次都能够得到大量财物。 “王苏才走，他反应了一个情况，是高斗村修路修桥，江南好实业公司投入的那笔资金。”高明堂放慢语速，也是让田明俊能够理解他所说的内容。“总投入的二百四十万元中，有十万元到如今还是支借单据，没有真正的资金去向。” “十万元没有去向，谁经手？杨光欣吗。”田明俊也想明白了，经管这么多钱，雁过拔毛也是常态，问题是这笔钱县里想借用一点都不准，此时，却留下这样一个结果，让田明俊有些不满也觉得是时候给杨光欣一点颜色看看。至少，狠狠警告他一次，免得今后总意味自己是名院校毕业，傲气得很。 这个情绪在高明堂面前田明俊压得住，没有丝毫表露，说，“不至于吧，杨光欣又不是傻子，很聪明的一个小家伙，不可能犯这样的错。” 田明俊所知模糊，没说杨光欣不可能拿钱或是不可能留下漏洞。高明堂装着没听出来，说，“王苏镇长反应的情况是，这十万元资金分四次支借，之后，将支借的原件作为资金去向单据，江南好实业公司的财务认可这件事情。据王苏说，杨光欣在解释的时候表示王统书记和对方公司财务都知道这笔钱的去向，但杨光欣没说具体钱到哪里去了。” “这个王苏怎么做工作的？”田明俊有点不满，高明堂说，“王苏镇长到纪委反映这个情况，高岭江镇的情况有点特殊，书记，纪委这边立即行动？” “我们可以认定王苏镇长是来反映情况，但王苏会不会认为他是到县里实名举报？这两个不同看法结果完全不同啊。”实名举报纪委不立案查案，那得追责的，到时候县里如何向市里交待？ “书记，我知道怎么做了。”高明堂说。 “高岭江镇情况确实特殊，这笔资金也比较特殊，我们工作还是要做。查清理顺有利于我们干部今后更好工作嘛，这也是对我们干部的保护。” 第239章 两本账 王统得知县纪委的人到镇上来，虽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调查，他见到来人还是很不高兴。沉着脸，跟来人的手碰一碰，说，“王主任，哪一阵风把你吹来了？” “王统书记，不欢迎？”王主任说。 “我敢说不欢迎吗？高岭江镇不是天外有天，更不是山头大王。听党的话，服从党的领导，遵纪守法。”王统怪话不少。 王主任一笑，转而对王苏说，“王苏镇长，你们这个大王书记可不好惹，我们两个都是小王。一对小王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大王大。” “王书记在镇上很有威信，工作能力强。”王苏说。一行个人往三楼王统办公室走，到三楼拐弯，第一间办公室是杨光欣的，王苏到这想从窗看看里面的情景，但看不到。估计杨光欣并不在里面。 心里一笑，昨天自己到县里反应情况今天纪委的就到了，他们没料到吧。刚才王统说那些话也听出一些名堂，是不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不管有什么情绪，纪委的人到了后，王统还能拦阻什么？越拦阻后果就越严重，说不定将王统自己都会牵扯进去。 不过，王苏没任何表情表露，自己跑县城到纪委反映情况，镇上这边的人未必知道。纪委想必不会说事自己说的，到时候还得装不知情。 进王统办公室，李东来见一群人来便追到三楼，进书记办公室给领导泡茶。几个人还在说话，但没提工作上的事情，只是问高岭江镇这边又有什么新突破、新动作等等。 等李东来出办公室，王统见不可回避今天的事情，当即严肃起来，说，“王主任、另外两位领导，今天到高岭江镇来指导工作，我们是欢迎的。镇上的工作出现问题，我作为书记是有责任的但对出现的问题也是本着有错必改，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绝对配合先纪委各位的工作，这一点请你们放心，不管涉及到谁，只要他违纪违法我的态度都是一个，坚决处理，没有一点私情可讲。” “感谢王统书记对我们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今天到高岭江镇来，确实是带任务来的，也是本着治病救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意思到高岭江镇来核实一个群众反映的情况。因为情况反映有明确的实据表明了高岭江镇杨光欣副镇长在推动高斗村修路修桥的项目中，分四次支借十万元，至今还是用支借条作为结算单据，这样做是不符合财务操作手续的事情。 我们暂时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接到情况反映之后，也本着从工作出发，今天来镇上主要是核实清楚这些资金的去向。免得让人疑惑，对我们的干部也不好。” 王统听纪委的人说出这件事，神色并没变化，而是看了看王苏。至少撩一眼，见王苏眼皮乱动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也在笑。说，“王主任，真有十万资金去向不明？” 王主任点点头，说，“杨光欣镇长支借的单据我们有复印件，这边钱如果有了去向，支借单据就该收走。如今，项目已经结束，整个项目工程只剩下一点施工方的尾款。但这几张单据还作为结帐单据放在账册里，确实不符合手续。” 王统点点头，说，“这个事情得问杨光欣镇长本人。” “王统书记，当初杨光欣镇长支借这些钱时，没经过你手批准吗。”王主任说。 王苏听王主任这样问，心里一激动，便注意地看着王统，心里想，这下揭穿杨光欣的谎言了。王统分明已经否认了啊，到时候看杨光欣还怎么狡辩。 “王主任，这个项目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先说明一下。高斗村后山修路和修桥项目的资金使用和管理，是江南好实业公司委托杨光欣镇长全权管理支出，对方查资金去向。高岭江镇、县里和市里对这笔资金都无权过问。所以，我对这个项目建设过程中的资金流向不过问，也不设监管。 不过，在项目结束之后，杨光欣镇长请镇里主要领导一起跟江南好实业那边的财务进行对账，交接清楚，即使因之前签订施工合同留下的尾款，这笔资金转给镇政府保管，跟杨光欣镇长都没有丝毫关系。 所以，这个工程项目的资金分两阶段管理，施工结束后的尾款过镇政府监管，督促施工方在出现质量问题或设计上有小调整，报知江南好实业财务后，就可动用。但之前的资金，镇政府没有关系，不知我有没有说清楚？” 王主任见王统这样解释，其实已经明白，不管杨光欣如何处理那十万元资金，只要江南好实业公司财务不提出反对意见，就没有问题。因为那时对方的钱头过来，支付也是对方在核算，县里和镇上怎么干预？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对这种不明去向的支借钱款，作为一个乡镇干部，镇上和县里确实又该管。是不是伸手拿、卡、要？是不是破坏了招商引资环境？是不是违纪违规？ “王统书记，你是什么意见？”王主任说。 “我尊重县里领导的意见，服从上级的决定。”王统说。 王苏几次想说话，但终究还是忍住，等王主任看想他，王苏觉得应该表态但又觉得在王统面前不好说，故意动一动，让王主任注意到他。 “那就请杨光欣镇长当面说说情况，这对他本人也是好事。我相信杨光欣镇长没有问题。”王主任说。 “那好，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见领导。”王统当面拨打杨光欣的电话，那边接了，说，“书记我在塘谷村，有事？” “有事，你尽快回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等你。”王统是开了免提键，杨光欣说什么，他背景音都听得清楚，确实有一些群众在身边说笑。 几个人都在办公室，王统索性将手机放在桌上，即使有人打电话进来，也开着免提键让纪委的人听着，进行通话，免得让人误解。 第240章 情由 王苏见王统如此，也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几个人不多说话，而是在喝茶和抽烟。偶尔提到一个话题，也不会深入讨论，今天这种情况下确实不怎么适合聊天。 王苏偶尔拿起手机看看，主要是看时间，也掩饰他的情绪。可以想象得到，等杨光欣从塘谷村兴冲冲赶过来，面对纪委领导的问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即使那支借单据想搪塞过去，可总要有清晰的资金去向才行，纪委的很专业，他敢随便瞎说那是在找死。 这件事之后，高岭江镇会有什么改变？从今天王统的态度看，他很可能察觉到是自己到县里反映情况，不过，那又如何？杨光欣擦不干净屁股，王统自己未必屁股是干净的。只要将这两人掀翻，高岭江镇这里其他人就不敢跳，经济组那就更人没有杨光欣出头，也翻不起浪。 只是，王苏莫名其妙地紧张，随着时间推移，有两次都感觉到呼吸都难受了。好在有茶喝、有烟抽，缓解不少情绪。 有上楼梯的声音，王苏看看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杨光欣从塘谷村过来肯定有车，十来分钟茶不多，如果走路，可能要四十来分钟。 脚步声很有节奏，王苏觉得这步子踩中他心跳频率，使得他呼吸再次紧张起来。等脚步声到三楼，忍不住拿了手机，看一眼时间。 杨光欣到了，见办公室里人不少，笑着说，“书记、镇长，还有几位领导，大家好。” “来了。”王统平静地说，“这三位是县委纪委的同志，找你有点情况要了解一下，有什么直接跟领导解释吧。” 王统说着站起来，往外走。王苏等王统走到门口，才想到自己留在办公室确实不适合，忙站起来走出去。到门口，却不见王统身影，觉得非常奇怪。往楼梯那边走，也不见王统下楼，才意识到王统可能在谁的办公室里坐着等。 王苏不好往回走，只得直接去自己办公室。 “先自我介绍一下，”王主任将留在办公室的三个人身份进行介绍，杨光欣面色不该，笑着跟三个人握手，致意，王主任说，“今天我们到高岭江镇来，确实是关于你的一点点事情要核实清楚，希望光欣镇长不要有过多想法，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配合一下啊我们的工作，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你们三位是县里领导，来指导我们工作那是求之不得哦。我作为一名干部、一名党员，肯定会全力配合当地工作。不会带任何情绪，请王主任放心。”杨光欣这话说的不急不徐，显得笃定、心不虚。 按说，杨光欣已经知道自己在高斗村后山修路工程资金上有十万元的支借单据，怎么见到纪委的人还这样淡定沉着？这让王主任觉得里面肯定有故事。 “谢谢，杨镇长这样配合我们工作，那时对我们的信任。”王主任笑着说，作为纪委的人，露出笑容可不容易，随即将支借单据给杨光欣看，说，“杨镇长，这几张总计十万元的单据是你写的吧。” “是的。”杨光欣直接承认，显得坦然。 “我还了解到这些支借单据是高斗村修路资金结算的单据之一，江南好实业认可你这个单据作为结算依据，可手续上却没显示这几笔资金的具体去向。杨镇长，我想听听你的解释。”说这件事，也很直接没有丝毫拐弯，王主任却严肃了。 另外两个人也严肃起来，准备做笔录，记下杨光欣说的话。 “王主任问这笔资金的去向，如果我说这钱是我跟江南好实业公司约定好的，对方认可这样做，不需要解释什么。肯定不会让你满意，对吧。”杨光欣笑着说。 “确实不能满意，即使江南好实业认可你这样做，但作为政府干部，经手的资金都要有来龙去脉，别人才不会猜疑。解释清楚，对杨镇长自己也是好事。” “这件事情本来不想说，但王主任你们辛辛苦苦从县里赶来，问了，我不说又不好。”杨光欣笑了笑，似乎做一个决定，说，“这笔资金的具体去向，镇中学有详细单子。当然，江南好实业公司财务人员手里也有一份清单复印件。” “哦，怎么回事？” “因为我找不到正规发票，跟江南好实业的财务人员沟通了，将开支细目复印件交给他们，这笔账就抵消了，对方自然不会找我。” “你是说，十万元资金用在镇中学？”王主任问到，另外两人也看着杨光欣，“里面还有什么故事？” “故事说不上。”杨光欣说，“王主任，去年中学中考之前二十天，我到中学看他们，鼓励学生好好学习，老师安心教学。然后承诺了在中考出成绩后，给予一定的奖励。这件事情答应之后，我也很急，知道镇政府不可能有钱给中学发奖，但中学却是高岭江镇教育的脸面，工作做好了就该奖啊。 后来，在高斗村修桥项目上，江南好实业本来要派财务小组过来工作，但他们当初财务人员不够，我答应替对方管理这部分资金。江南好实业则将应派人员的酬薪算到我头上，正好，这笔钱到手后，中学的奖金可筹备到手。 王主任，可以这样说，这笔十万的支借款就是江南好实业公司给资金管理的酬薪，我在岗兼职确实不太好，好在我自己一分钱不拿，全部给了中学。要不，请你们到中学核实？” 这个转折确实不新奇，十万块钱的去向有了，同时，对杨光欣这么做该怎么下结论？追责他在岗兼职吗？还是褒奖他为教育的发展想方设法筹备奖励资金？ “谢谢。”王主任站起来，对着杨光欣弯腰鞠躬，说，“真的很感谢。对这个案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出结论，但于私于我个人，我从内心感谢杨镇长所作的这些事。” 王主任带着他的人跟杨光欣一起去中学，得核查清楚，才能给县里报告。 第241章 核实 王苏一直注意这边动静，但他也不好总站在走廊上守着。办公室在最左端，听脚步声都不太清楚。偶尔有点声音，他出来看，却不是。 杨光欣陪着极为三个人下楼，王统看见他们走，不跟着去。几个人到楼下，出大院，转而到中学。门卫见杨光欣到了，笑呵呵地迎上前，说，“小杨镇长，好久没见你来中学，不会忘记我们了吧。我这就告诉校长，他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我直接去找校长就行了，别弄什么动静。”杨光欣笑着说，王主任等人见杨光欣这么一个年轻轻的人，让学校老门卫这样表现，也可证明他对中学很用心，才会有这结果。心里相信那十万元都流进中学这里。 双星县教育落后，乡镇的教育更落后，县里穷，教师的工资都时不时拖一两个月才发放，根本没有办法给教育额外的投入。双星县教育的面子——双星高级中学，一年都没有投入二十万给学校，更不用提初级学校。 王主任不知去年高岭江镇中学中考结果，想来会有不小改变，如此一来，中学的风气变化之后，确实是一地福气，坚持几年时间，今后二三十年的会呈现一个人才迸发期，而这些人可能影响到中学教育的提升。 四人进门，直接到办公楼校长室，不过，校长不在办公室。杨光欣给校长打电话，校长听说杨光欣到他办公室，快步跑回来，进门都气息不匀。 “杨镇长，总算肯来学校了。我正准备做一次学生思想动员大会，主讲就请你来说，才说得透彻。学校的学生也服你，哪天有时间，我们这边随时可安排。只要别拖到五月才好，可不能像去年，只有二十天才拼老命。” “那个事情先放一放，这里有几位是县里来的领导，有事情跟学校这边核实一个事情，你让学校会计和出纳过来。”杨光欣随即介绍王主任但没有说三个人是县纪委的，只说是县里干部。说到给学校的奖励资金情况，校长的话让会计和出纳到办公室来之后，对王主任介绍情况。 中学的奖励资金去年总计到位十万，前后分四次到学校。十万元总额里，有六万是用于学生奖励和救助的，去年支用三万多，其余的都存在学校，单独成立一个帐号，学校绝对不挪用一分钱。每一分钱的去向都清楚，有获奖学生签名和联系电话，可以核查。 另外四万，因为去年中学是有史以来中考最好的一年，好到教体局普教股都以为中学集体作弊的程度，专一派人核查过这些这边学生的考卷，确定不是作弊。以前，中学经常出现学生考入双星高级中学人数为零的成绩，可去年却考入了二十九个学生，占中学毕业学生人数三分之一强。甚至比县一中的比例都要高。 校长说到这，面脸红光，很兴奋。解释说，最初杨镇长在动员大会上答应奖励，成绩出来后我这个当校长的又是高兴又是发愁。根据奖励方案，发下的奖励要几万块，学校从哪里出这笔钱？好在杨镇长帮解决了，说是从省城一家叫江南好实业公司化缘得到的。后来，我们把钱发下之后，发放单据复印给对方公司。 出纳和会计到后，将存放的发放资金签名单据拿过来，以及资金来源说明也都写得很清楚。王主任让人将这些资料复印一份带走，离开学校，回到政府，王主任说，“杨镇长，你留下支借条作为凭据时间长了，当事人忘记或找不到，对你可不好。” “这笔钱处理起来确实不好办，我也不想这件事让学校明白是怎么回事。江南好实业给我酬薪是公司运行的成本，公司本身只要我签一个字，领取即可。王主任，我用自己的名义给学校这笔资金，也不好吧？” “资金去向说明清楚还是必要的。”王主任说，“杨镇长，你觉得将支借单据可学校发放单据钉在一起，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主要是这样让人看到会怎么想？这件事情我跟王统书记汇报过，确实没有一个稳妥的处理办法。王主任您是领导，既然说将两份单据钉在一起，那就钉在一起吧。 反正等一年之后，江南好实业公司也会将这份财务收回去，至于他们怎么处理跟我在没有关系。”杨光欣笑着说。 对于修路、修桥项目的推进，高斗村或说高岭江镇都得到实际的好处，使得通向外界的路变得顺畅。而这笔钱是唐力臣赌车赢来的，怎么花用杨光欣都没有心里负担。江南好实业公司那边不过是为了让这笔钱不被人侵占，都落到项目工程上，确保工程质量达标。 这些做法也是无奈，却不能跟双星县这边任何人得知。另外，在财务上做一个小漏洞，也是想万一有人想找自己麻烦，查账什么的，让这些人帮自己成就一点名气。 如今看来，这真的已经成事实。回到王统办公室，见王统已经在里面，见王主任等人回来，王统说，“王主任，情况弄明白了吧？” “事实非常清楚，杨光欣镇长支借的十万元全部在学校那边入账，不过，这件事还得将漏洞补上才对。” “我之前也跟杨镇长提过，但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这些帐册本身是江南好实业公司的业务，跟镇上、县里没关系，他们会在一年后将资料都带走，其实也无所谓。” “一码归一码。”王主任笑着说，“对于杨镇长对你们镇中学所作的事，我由衷感谢。回县里会将前因后果跟县里汇报，至于县里给什么结论，我也没办法掌控。” “杨镇长本来不想将这个事情传开，现在估计难保住秘密了。你说说，这事传开我们这些领导干部怎么见下面群众？”王统苦笑着说。 几个人看着杨光欣见他显得平静，王主任说，“杨镇长，中学今年的奖励你打算怎么化缘？” 第242章 余波 “王主任，高岭江镇这边有句话叫火里煻烧黄鳝，熟一截吃一截。俗话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中学老师今年的奖励能不能筹到资金，我也在愁。真没办法，只好找王统书记要。”杨光欣嬉笑一下，又说，“王主任和两位领导都是县里领导，德高望重，到时候我没路走，化缘到门上，多少表示一点，没问题吧。” “赖上了。”王主任笑着说。 “杨镇长做事执着，给出的承诺一定要兑现，我也是头痛得很。”王统笑着表示对杨光欣很不满。随后，通知了镇上党组成员集中开会，王苏、刘立新、赵来斌、刘佳兵等人都参加会议。在会议上，王主任三个人板起纪委干部标准脸，让到会的人一开始心里沉重。 王苏见到这样的气氛跟刘立新对视一下，还特意地冲刘立新点点头，意思是今天县纪委对这个事情反馈之后，杨光欣还有脸面在镇上晃？ 刘立新对这个事情的看法跟王苏不一样，觉得如果真是有问题，县纪委的人肯定先离开，到县里汇报，之后等县里领导的意见，才可能对杨光欣进行工作。今天立即反馈信息，不可能是坏事。 但刘立新也不提醒王苏，这时候确实没办法交流。 人到齐之后，王统主持会议，随后，王主任将他们一行人到高岭江镇的前后经过做了解释，说到杨光欣在修建高斗村后山公路和桥梁工程中出现的十万元支借单据。这十万元的来历和去向，当王苏听到十万元是江南好实业公司给杨光欣酬薪，但他不取，领出来后全部交给中学作为教育成绩的奖励，给学生和教师发奖。 这时候，王主任通报这个事情时没带什么感情色彩，显得冷冰冰的。不过，王苏听清楚这些事情后，头“嗡”的一声，不知是什么心绪了。 这次不仅没有让杨光欣受到打压，他将这边钱全部给了中学，相比之下，其他领导这些年来在镇上就显得碌碌无为，人品上也根本不能跟这个年轻人相比！ 反馈会很短，王主任、王统等并没有对杨光欣做任何评价，但这件事情随后传开了。学校的人得知去年拿到的奖励其实是一家公司给杨光欣酬薪，更多的感激，校长为此代表老师专一到政府来表示感谢。 校长很有意思，到镇政府时是找到王苏说教师和学生的感谢和敬意，王苏作为镇长，教育工作是归在政府口，他是把总，可对学校的感激和敬意听在王苏而立就像吃进几只苍蝇一样难受。 王主任等人回到县里，首先给县纪委书记高明堂汇报，说了事情经过。高明堂反复问了几处细节，确知这个关于杨光欣的举报案子已经得知事实真相，不由地笑起来，“以往纪委做工作，都是差出贪腐分子，这次倒好，差出一个清官不说，这个家伙还是品行高洁的人，好事好事。” “书记，这十万元，杨光欣镇长完全可走其他途径领走。”“是啊，多少干部千方百计找机会敲诈一些酬劳，十万元对大老板不算什么，对一个才上班的年轻人，可不是小数额啊。”高明堂也是感叹。 随后，高明堂给他们就汇报了整个案情，他们就听到这样一个结果，也觉得惊讶。这个年轻人真不简单了，这十万元都能够说不要就不要，确实是心志远大的人。田明俊没说什么，如有所思。 向海平得知这个事情，跟刘韬笑着说，“难得吧。” “老板，不爱财的人是少见。杨镇长让人佩服。不过，这事情偏偏又不好宣扬。” “是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得将多少人的脸打得啪啪啪响？我这个县长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老板，杨镇长这种也是个例，他要不是有江南好实业公司支付酬薪，也没办法解决学校奖励的问题。是特殊情况，不过，杨镇长的人品确实高尚。” 姚乔平也听到这件事，立即到牵引后果，不过是笑笑，觉得这十万元肯定有名堂，不过，他没去查证什么，这件事的操作，分明之前就谋算过，此时不过是得到想要的结果。如此，这个人还真是值得下一些资源进行培养，唯有真正算计清楚的人，今后才能够走得更远。 李泛云一开始并不知情况，县里的人也知道他跟杨光欣这个小小副镇长之间的矛盾，消息便卡住了，不穿给李泛云得知。过几天，李泛云才想到县里他应该对杨光欣采取动作，结果可能还不出来，但县里的倾向性肯定有了。 这事本来可问问王苏，不过，他对我说印象太差。在县里也可直接问纪委那边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具体负责这个案子。纪委的工作比较保密，谁负责的案子通常只跟领导汇报，其他人除非特殊情况，都不会彼此交流或沟通。 李泛云突然想到一个人，刘立新在高岭江镇对杨光欣的情况肯了解，当下给刘立新打电话，直接问杨光欣如今有什么情况。刘立新也明白王苏曾给李泛云婚变过杨光欣的事情，但没想到事情已经有结论好几天了，李泛云还不知情？ 随后，刘立新将自己所知的情况跟李泛云汇报，李泛云很郁闷，这件事没料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王苏的那点小心思也暴露无遗，当然，李泛云不在意王苏有什么心思。杨光欣闹这么一出本来没人去追查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偏偏王苏要翻找，成全这个人。 对杨光欣没什么改观，有些人不要钱，但用心未必就好。在高岭江镇的事项查手，看来王苏是靠不住，只有刘立新还勉强。 刘立新不果决，让李泛云对他也不怎么满意。 王苏这几天脑子都静不下来，一想到是自己成全了杨光欣的名，就懊恼得不得了。如今在镇上，人们已经知道杨光欣不拿十万元酬薪而给学校奖励学生和教师，人们不管在哪里见到杨光欣，都会很尊敬地招呼、问好。 第243章 教训 不过，镇上的人似乎不知是谁找杨光欣的麻烦，刘立新心里明白自然不可能说出来，王苏郁闷几天之后，觉得自己还得找其他突破口才行。 之前，李泛云分明对他是支持的，但这件事后领导一个电话也不打来问情况，要自己主动将杨光欣的事说给李泛云得知，王苏是不敢的。 高岭江镇目前还有什么地方有机会？王苏也头痛。进入四月，高岭江镇又到一个路口，特别是土坳林村的生产。 这段时间，刘立新带着农业组一直留在土坳林村里，就是要确保这个村农业生产工作的正常状态。之前，杨光欣曾在村里提出高有机生态农业，提出在生产过程中不用化肥和农药。刘立新就明确地表示烦对，基于村里群众不明真相，被杨光欣的提法误导，以至于有人跟农业组提出不少疑问。 觉得用塘谷村和高斗村的有机肥来生产效果肯定也会好，刘立新觉得这是概念错误，完全是一种推测。如果，用有机肥生产，产量降低了，谁来担责？吃亏的是村里农户，还有就是农业组的工作没做到位。 王苏知道刘立新跟杨光欣之间的冲突，两人各提出一个概念，是相互冲突的，但土坳林村是刘立新的基地，杨光欣想插手就不想塘谷村或高斗村那样容易。这时候，自己站出来支持刘立新是非常必要的，同时，也对塘谷村和高斗村进行施压。 镇上如今好几个村将基本农田都不种水稻，改成种菜、甚至栽植水果，这样下去，全镇的基本农田总量绝对受到影响。这个情况是要受到县里甚至省里追责的，因为省里早在两年前发过红头文件，要市县、乡镇、村组确保基本农田数额不减少。 王苏觉得这个事情上可做文章，自己完全站在政策高度上，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而杨光欣那些做法就显得短视，只注重眼前利益，不顾千百年后子孙利益。理顺这个事，王苏随后邀约赵来斌一起到土坳林村。 到村里，农业组的人在村里跟农户一起做工作，村支书、村长等村干得知王苏到村里来，过来相见，并安排接待。王苏得知刘立新也在村里，并不急着叫他过来，而是问村里的基本农田情况。这个方面对土坳林村而言是一直最骄傲的事，村支书当即汇报。 土坳林村的农田一直没有荒废，近些年，虽有一些青壮年外出打工，劳力减少，但农田村里却耕种，不让荒废。王苏问了村里情况又问周边村子的基本农田，土坳林村村干们很有感触，如今，基本农田损失最大的就是高斗村和塘谷村，之外就是镇上和三里湾村，但这些村的经济收入却最高，最富裕。 高斗村、塘谷村的农田多用于建生态养殖基地，这些田地今后要恢复成农田还有可能，三里湾村的农田主要改种大棚蔬菜，同样可还原成农田，但镇上的不少农田，却被规划成住宅地，修建了新楼，要改回去可能性还有多大。 在村里，细细地聊，一直到刘立新过来，吃午饭，喝酒，村干们和王苏、刘立新都感叹这一点。随着基本农田的改变性质、用途，今后农田少了，就少了生存的空间。一旦出现变故，才是灾难性的。 农田是农村的根本，这个根断了，以后还怎么存活？ 吃过饭，喝了不少酒，王苏觉得他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又听刘立新和村干、农业组干部奉承话，更觉得真理在手，天下我有。必须找杨光欣说明事实，指出他的错误，纠正之前在塘谷村和高斗村的做法。 这个想法没说出来，不是担心刘立新抢了功劳，而是只有自己才能教训杨光欣这个年轻而无知的家伙。 饭后，王苏脚步虽不太稳却坚持要往塘谷村走，从土坳林村到塘谷村路程并不远，没有十里路，正常走一个小时样子。不过，这时候王苏酒意较浓，真走去塘谷村不知半路上会不会倒在路上。 刘立新没办法，只能叫上两个农业组的干部一起陪着王苏走。出了村，刘立新说还是先回镇上，第二天再去塘谷村。王苏不肯，今天在土坳林村讨论的问题是基本农田，刘立新估计王苏去塘谷村也是为这个问题，对此，刘立新也觉得迷惑，不知如何变通这个事实。 下午四点样子，王苏一行人走到塘谷村，杨光欣已经离开村里回镇上。村支书王东之前跟刘立新等人关系不错，后来因为塘谷村搞生态养殖、高林地建设等，跟刘立新等人易久疏远。不过，看到刘立新和王苏到来，还是笑呵呵地迎上。 “王镇长、刘镇长，哪阵春风将两位领导吹来了？稀客稀客啊。”王东边说边猜测两人到村里来的用意。 “怎么，不欢迎我们到塘谷村来？”王苏很不满意王东这个村支书的态度。 “领导来村里指导工作，当然欢迎。请。”王东说着带他们往村部走，王东随即让人将村长刘星华叫过来，迎接领导以及安排接待。 到村部，塘谷村因为接待不少，领导到村里不少，村部摆设比起土坳林村要新一些，通报说几张沙发，很有气派，虽然是人造仿皮的，看起来跟真皮沙发差不多。王苏坐到上面，感觉就是不同，心里一直酝酿的那股火一下子炽烈起来。 见刘星华进来，先跟刘立新招呼才跟他招呼，王苏当即说，“星华村长，塘谷村一年不见成暴发户了啊。” “镇长，我们不过是吃政策饭，领先半步。也是镇领导们带领和指导，我们村才过上好日子。”刘星华知道这两人跟杨光欣不对，也不行过于刺激他们，毕竟是镇里主要领导，要尊重。 “好日子？什么叫好日子，你跟我说说？”王苏的声音突然提高，“塘谷村目前还有多少基本农田？剩下下多少？一半还是全都没了？目前村里拿到几个小钱，就忘乎所以，子孙后代没有了基本农田，到时候吃什么？吃山上野草吗。” 第244章 坐不住 去年冬，在高岭江镇鹰岩寨发现朱砂石矿并汇报到市里、省里，这件事情在双星县知道情况的人并不多。田明俊、向海平等县里最核心的人物却是了解情况的，包括发现过程、汇报、省里来人勘探，甚至于储量大致范围等等情况。 因为他们知道一些情况，能够猜测到这朱砂石矿的价值不菲，利益巨大，等春节之后，更密切注意省市在这方面的动静。但省里、京城都没有透露什么信息，甚至一点动静都没表露。这让田明俊和向海平觉得情况不对头，如此，很可能上面会避开县里开发这些朱砂石矿。 两人不约而同，眼看四月即将结束，都坐不住了，往市里跑。往市里如何跑？也是想看看市里有什么动静，提前有所准备。 田明俊书记跟市长金湘玉在党校曾是同一届党训班毕业，当年在党校时彼此往来不过是点头之交，但田明俊在双星县担任县委书记之后，跟金湘玉之间的关系就不同了，有当出同届学习的经历，也算是同学一场，这样的关系比之其他无中生有的，要容易接近。 如此，金湘玉出任江柳市市长后，田明俊自然而然找到这位老同学。彼此之间的关系虽不至于很密切，但关系不错，也是因为有金湘玉在背后支持，田明俊在县里的威信比较高。 在鹰岩寨发现朱砂石矿之处，田明俊当天就在电话里跟金湘玉汇报了，第二天，他带着资料亲自跑到市里，跟市长金湘玉一起吃饭，呈上资料。看到图片和视频资料，金湘玉了解到朱砂石矿价值比较高，但他对朱砂石本身的了解不多，听田明俊所说，也知道这些开始如果储量大，会牵涉到巨大利益的瓜分。 市里该如何动、如何运作、怎么样才能将这东西纳入自家范围内操作等等。暂时还想不周全，但心里有一个轮廓。 这种发下矿山，市里也不可能完全瞒下。田明俊对唐力臣到高岭江镇高斗村当村支书可以装着不知情，但发现朱砂石矿是他先找到的，将可能引发什么样的变化，却要给市长汇报清楚。当时，金湘玉听到这矿石中间还夹杂了两个人——唐力臣和杨光欣，便问了这两个人的情况。 杨光欣没什么来历，三两句解释清楚，加上之前市报的通讯报道，田明俊解释起来也容易。对唐力臣田明俊也解释不怎么清楚，但估计来历不小，要不然不可能直接到村里干上村支书，连他这个县委书记都不知详情。 金湘玉得知唐力臣的情况，便估计到可能是来至大家族的后辈，唐姓人家在国内不少，但有实力的确不多，京城唐家自然是一个。可金湘玉还不相信唐力臣会是京城唐家的嫡系后代，不过，纵然唐力臣不是唐家嫡系后代，这个消息或许都会传出去。 如此，向省里汇报是必然的。 县里田明俊及时向市里汇报，能够让金湘玉占主动，同样的道理，金湘玉积极向省里汇报，也会让省里关心他的领导占主动权，这才有利于今后的操作。 转眼到四月底，省里勘探对撤走也有两个月了，按说该有动静，及时没有开采的规划，但储量多少，这些矿石该由哪一级政府来负责管理总得有一个稍微可靠的消息和范围。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丝毫消息，就像鹰岩寨的矿石凭空消息、不存在一样。这样的情况让田明俊更急躁，坐不住也是必然的。 出发前，先跟金湘玉的秘书刘路电话，得知领导在市里，田明俊说，“刘秘书，有点工作想给市长汇报，能不能安排？” 刘路知道田明俊跟自家老板之间的关系，虽不是很亲近但双星县作为市长的基本盘之一，因为贫穷、落后，工作上不尽人意，但权力场跟工作成效并不完全一致。刘路不会让田明俊太受冷落，笑着说，“田书记，你跟老板之间那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田书记有工作要见老板，肯定会先安排。” “多谢刘秘书，我们兄弟之间要多往来，刘秘书哪天到双星县来放松放松？”因为金湘玉之间的关系，田明俊跟刘路之间的走动也有，而且，田明俊在别的地方可能把持比较紧，不随意支付利益或资源，也不轻易给谁承诺，但刘路这里却显得大方。 年节之际，或到市里办事，总会让刘路感受到他的热情与友谊。“田书记客气，我知道田书记你非常仗义，有机会肯定会到双星县走走，自然要叨扰田书记。” 到市里，在再联系刘路，问他安排见市长金湘玉的时间。刘路说，“田书记，得下午三点，不会耽搁时间吧。” 这时候还是上午，田明俊虽说跟刘路通过电话之后才过来的，但也不指望一到市里就见到领导。市长的每一天安排都是提前预案的，自己不可能完全打乱这安排，能够在下午三点见到，也算刘路帮忙了。田明俊呵呵地笑着说，“刘秘书，辛苦了，我一定准点过来。” 带秘书王正安一起到市里，生活上有王正安操心，不过到市里之后，总不能中午简单地找一点地方吃饭了事。平时到市里的机会也不算太多，田明俊想，中午还是找哪位领导一起吃一个饭。只是，今天来得有点急，事先又没跟领导们招呼过，很可能领导都有安排，自己打电话去反而为难。 这多少让田明俊有些郁闷，不过，情况如此，郁闷又如何？犹豫起来，在脑子里一个个认识的领导在念头转闪过，又一个个被否定。最后，感叹一下，觉得跟领导的熟悉终究没到那种一个电话就让对方改变决定的程度。 这样想，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孤寂，不论是在市里还是在双星县又或在朋友圈子里，都不是那种一呼百应的人。想到这，心里一股强烈的不甘爆发出来。 是的，自己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第245章 偶尔休闲 从目前种种迹象表明，朱砂石矿的储量肯定不是小，真没有什么大家只，省里肯定会有消息传下来，如今，几个月都没有半点音讯，既不合理又在情理之中。田明俊对这还是有些感悟的，就像县里对每一个份量稍重的位子，进行选人时，肯定会综合方方面面的力量，最后权衡定夺，是要时间来完全，而期间所有传言都不是最后结果。 推论地看鹰岩寨朱砂石矿藏，如果利益较大，如何吃下这块利益，谁也不会主动退让，当利益交换不能达成平衡时，只有往后拖。拖一段时间，各方面的力量都摆在桌面上，各方面的要求底线也都显示出来，才有话事者来均衡、调整，使得各方面都接受。 上层之间的事情田明俊自然无法窥探，他也没有更深的关系，如今紧紧抓住金湘玉这个市长，相比较江柳市其他区县的主要领导，自己并不见弱势。 王正安见领导拿着手机迟迟找不到给谁打电话，心里也有感叹，从县里到市里，老板的身份完全转变了角色。由高高在上的婆婆，转而变成小媳妇，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 这就是权力场的规则。 田明俊心有所感，领悟到在市里其实只要抓紧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在其他领导面前多表现，委屈自己其实换不来什么资源与好处。 在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藏问题上，其他人有谁能够沾边？按道理说，双星县不会被排斥在外，因为高岭江镇是双星县的版图下辖的一个镇，而自己是双星县一把手，上面吃相再难看，总不能一点汤汤水水都不给下面。 吃过饭，索性到酒店要一间房，时间还够，王正安说，“老板，睡前放松一下，下午还要见领导。” 田明俊唔了一声，王正安的房间在隔壁，便退出去自己房间。拨打内线电话，对方问要什么服务，王正安说了房间号和中式按摩，便不理会。 不到十分钟，一阵嘟嘟嘟尖尖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并不刺耳，可王正安知道是服务女到了，随即又轻微的敲门声，继而就没听到什么生息。 能够想象到隔壁房间的事情，王正安也感觉到自己的不安，但领导在隔壁，随时都可能打电话过来，或直接敲自己的门。他纵然有心思、有想法，也不敢做任何事情。躺在床上闭目养圣，困意虽重，但不敢真睡着，看着电视，电视声音控制得小，也是想在领导有什么响动后第一时间有准确反应。 田明俊没有太多想法，平时在县里中午不一定有休息的机会。作为一把手，工作的时间相对灵活但又受到很大约束，中午的时间也有不少人找，时间被分割得凌乱。 出来了，反而可以安心地休息。听到门响，知道门外是什么人，对这家酒店也熟悉，这两年来但凡到市里，都会先要一间房休息，至于夜里会不会在这住，并不重要。 “进来吧。”田明俊穿着睡衣靠着坐在床上，见门开了，一个身材还过得去，相貌一般，化妆比较浓的女子进来，站在床前不远处，说，“老板，我来为你服务，可以吗。” “辛苦你了。”田明俊说。 “多谢老板，我这个人比较专业，受过一年的专业训练，希望老板喜欢。”女子说着走到床边，将手包放在床头柜上，“请老板俯卧，放松，躺好。” 田明俊穿着睡衣，没什么负担，依言躺好。女子并不上去，站在床下，先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女子穿裙，里面有贴着腿的短裤，不会有什么春光泄露的情况。脱下外套之后，身材更显一些。上身的衣服领口比较低，这也是职业使然，即使没有那种交易，但让客人看到一点点想看的地方，也能够增加人气和吸引力。 客人开心之后，可能会给一定的小费，这些收入不用上缴完全是自己的额外收益。 田明俊俯卧，偏着头看女子，见她大大方方的，也觉得不错。身材还真可以，不过，上身的地方看得出是衣服挤出来的沟。这个无所谓，好在皮肤不差，田明俊觉得这个女子的笑容有点真，说，“你是几号？” “老板，我是二十六号，如果老板喜欢，觉得我手艺还好，下次老板帮我点单，好不好？”客人点名让服务，就不用按序排班，同时酬金也会高一个档次。这是管理的一种方法，可激发服务人员有更好的态度，留住回头客。 “没问题。”田明俊当然明白，这样的承诺不费任何东西，一句话而已。但他还是从手包拿出两张红钱，递给二十六号。女子接了，笑容更灿烂，说，“多谢老板，老板是好人，一定发大财。” “借你吉言。”田明俊想，如果这次到市里跟领导说好，在朱砂石矿问题上县里能够参与，还真是发财的机会？莫非冥冥之中有预示？ “老板，开始了，手劲是不是适合，还请老板随时给我说。”女子站在床下伸手拍在田明俊的背，从颈部一直拍到脚跟，随后按压颈部，头部，背部。田明俊双眼闭着，慢慢进入一种神魂平静、摆脱任何忧虑的状态。 背部按好，女子见田明俊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便将他翻转，仰躺着。将双手按压完全，田明俊其实已经醒来，有这半小时的入睡，人完全清醒。按压手臂时，女子将他的手房在身前，便偶尔碰触到女子那东西，即使只是在外，但还是有感觉的。 不过，女子也浑不在意。 双手按压过了，到双腿。女子跪在田明俊身边，等她的手扭住他的腿时，就看到某处顶立竖起。 这种情况在按摩中不是没遇上，不过，田明俊之前确实没出现这样状况。或许是因睡得好，精神好，人才这样敏感。 女子见这情况，对田明俊笑了笑，不说话，但手却轻轻压在上面。（补更2章，明天再补一掌） 第246章 勘探结果 在酒店，田明俊不是没有荒唐过，但找人按摩却没有这样的经历。 手很温柔，轻轻压着似乎要压平下去。那种感触是比较深的，随后见二十六号戏谑的神态，脸上的笑分明是故意的。田明俊只能笑，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也遇过一些客人，根本就不将我们当人看。一进门就欺负人，还有的甚至有变态心态。” “其实做什么都不容易。” “不说这些了，老板是好人，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二十六号说后手放开，却从睡衣里伸进去…… 等二十六号离开，田明俊也在迷糊中，但他不是睡而是让自己整个身体都处在一种绝对松弛的状态，这种感觉太难得。随即想，这或许是自己很好的预兆？ 回想二十六号帮自己弄，完全是另一种感受。其实想明白，也知道根本的因素还在于自己的心境。处在一种心境下，会有不同的感受而已，但明白归明白，这过程的受用确实难忘。 二十六号也有意思，处理干净，还一如之前那样安心地按揉知道完成所有按摩程序，才告辞离开。并不提她额外所作的服务，田明俊也不想提这个事情。 提前一些时间到市政府外等，给刘路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主要是担心市长会出现临时变动安排，先预防性地传信息去，可有准备。 差五分钟，田明俊让王正安留下，他走到金湘玉办公室前站着，等一会，也将自己的思路重新过一遍，见领导时最忌讳言辞不清，思路不明，或出现汇报时说话给卡住，一两分钟不知说什么，这样的人会被领导扣大分数，以后在提拔人才的时候，领导会回忆起这样的场景，很可能直接就过掉。 所以面见领导、汇报工作，提前几分钟在办公室外等，其实不仅仅是对领导的尊重，而是给想自己一个冷静下来，疏理自己思绪的时间。在领导办公室面前，注意力会更加集中，脑子也会空前清醒。 刘路走过来，看着时间，见田明俊并不像平时那样走到自己办公室去聊几句，拉一拉彼此关系，知道田明俊这次来见领导，可能有比较重要的事情。笑着说，“田书记到了？好，我去看看。” “辛苦刘秘书了，多谢。”田明俊笑着说说，两人声音都很低，不会打搅办公室里的领导。刘路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敲敲办公室门，推门进去。 田明俊见刘路进办公室后将门关上，不知里面是不是有人在汇报工作。好在了刘路很快出来，跟田明俊说，“还有两分钟，里面是市交通局局长在汇报工作。很快出来。” 交通局是强势部门，虽说普通的交警警员工作很辛苦，但确实是强势部门，田明俊倒是希望自己今后从双星县县委书记岗位离开后，能够进这样的强势行局，担任一届一把手，未必没有在双星县书记的位子差。 对刘路点头致意，随后刘路先回自己办公室，田明俊站在走廊不动。很快，金湘玉的办公室门再次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田明俊笑着招呼一下，那人说，“金市长让你进去，是田明俊书记吧。” “是的是的，谢谢。你是谢局长？有时间聚聚。” “快进去吧，免得市长等久。”谢局长并不应下跟田明俊聚一聚的提法。折身离开，在金市长办公室外多聊天可不是好事，谢局长也不会故意得罪田明俊，边走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金湘玉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想什么问题，田明俊走进办公室，也不故意做拘谨之态，走到茶几边，将喝剩下的茶全部拿走，丢到垃圾桶。 刘路这时候也走进办公室了，快步过来准备收拾却给田明俊提前一步，刘路不好说什么，金湘玉见了，说，“明俊啊，要勤快也不必到我这里显露，小刘会有想法的。” “金市长，刘秘书担心我抢他饭碗啊？可惜我没机会，心里一直这样想，如果能够在急诊室身边做工作，肯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我觉得刘秘书在金市长身边这几年，成长得特别快，真的很羡慕他有这样的好机会。” “胡说乱扯。刘秘书确实不错，那是他自己努力。你一个县委书记换希望在秘书位子上锻炼？行了、行了。坐吧、坐吧。那些事情让刘秘书来做。” 田明俊笑笑，对刘路说，“辛苦了。” 刘路给两人泡茶、端上，然后离开办公室，拉上门。金湘玉说，“双星县那边有没有新动向？” “市长，县里肯定有新动向，要不，哪有脸来见你。”田明俊笑着说。 “我们好歹是同期同学，那些有的没的就不用多说了。”金湘玉笑着说，江柳市情况也比较特殊，因为市委书记姚睿今年已经五十八岁，最后一届了，干满这一届就退下去。省里似乎有意要在明年让他先退居二线，免得江柳市出现异常或波动。姚睿自己也明白这点，在江柳市的工作上显得有些固执，不太顾及全局和长远。 一个临退下去的领导，有什么样的心态，金湘玉都觉得理解。在平时，他在姚睿面前很尊重，其实是觉得用不着在姚睿面前表现出什么，只有一年，用的上跟他计较吗？不管怎么计较，胜或败，自己都不讨喜，反而只有表现出足够的胸襟，在省里领导面前才有好印象。 “谢谢老金。”田明俊顺势改了称呼，这也是两人之间单独在一起的做法，习惯了。“我先谈谈双星县的工作，有哪些没做好，请金市长批评。”田明俊便说了这一年双星县在乡镇经济推动的工作，有高岭江镇作为模板，有江南好实业在省城接受这边的资源销售平台，整个双星县在生态养殖业和有机蔬菜大棚项目上的发展，至少是去年的五倍以上。 谈了县里的工作，田明俊也不回旋直接说，“市长，眼看就是五一了，省里对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勘探还没出结果？” 第247章 各有路子 田明俊担心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的走向，金湘玉作为江柳市一市之长，也在关注这个朱砂石矿。省里已经来人勘探，却没有任何消息回馈，这完全不和情理。这样的情况可以解释的，就只能是这个矿的储量大，利益太丰厚，使得上面一直拖到京城，牵扯面太广。 省里那边金湘玉不好催的过于频繁，领导承诺过，只要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跟他沟通。如此，他人一个总去问，那边是对领导不相信？ 所以，听田明俊这样直接问起朱砂石矿的情况，金湘玉不由地看他一眼，说，“有什么新情况？”金湘玉担心下面有人忍不住将消息传开，引起一些地方势力的觊觎，私下偷采矿石在国内也是常见的事。 朱砂石矿一旦私下偷采，采矿人有很多途径在地下市场进行销售，政府方面禁止的难度会大多了。 田明俊卡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市长，不是乡镇那边有新情况，矿山位子保密得比较好。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具体区域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我是想，省里勘探队撤离这么久，到底什么情况却不跟我们反馈，下面的压力也不小啊。” 田明俊的人不好直接说县里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能参与到什么程度。金湘玉这时也明白过来，笑着说，“县里和乡镇地方的压力位也理解，不过呢，省里有手续要办理，即使探明储量，还得往京城统一管理，说不定不准开采也说不准。” “这个矿山能够保住一定时期的秘密，也不可能长期保密。除了我们的干部之外，勘探队的人不是也知道具体位置和储量？我觉得迟早会泄露出去。一旦泄露，盗采的人开始行动，即使县里派出警务人员，效果也不见得多好。” “实际情况或许是这样，但决策权却在上面，这个你也知道。这样吧，我向省里争取，相信会有消息下来。” “请市长放心，乡镇那边的工作我们抓得紧，暂时不会有任何漏洞。”田明俊也只能做到这样，“市长，省里一旦有消息，不可能将县里踢在一边吧。” 这个话得说出来，说出之后，领导也会考虑到县里工作的辛苦，会尽力替县里乡镇争取到可能得到的利益。 金湘玉笑笑，说，“你这个人啊，知道了，我还会让你吃暗亏？不管怎么样，县里都不会吃亏的，假如开采，人员多，对县里的经济同样具有很大的刺激作用嘛。” 从市政府出来，田明俊感觉到这次到市里来似乎没有达成目标，市长金湘玉的承诺已经给了，但他觉得毫无底气。原想吃过晚饭之后，将酒店那个二十六号约出来，一起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过一天再回县里。但心底不踏实，觉得确实没情绪，便直接回双星县。 在田明俊到市里找市长金湘玉汇报工作，探他口吻的同时，向海平也离开了县城，带着刘韬、赵勇兵等人直奔省里。向海平在市里没有较强的人脉，但他村里有一位即将退休的厅级干部在省城，手中权力不大，人脉还有。向海平这几年事业也算顺心，得力的还在这位身上。 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他向市里汇报过，同样，也知道田明俊会到市里汇报，相比较，知道市里金湘玉与田明俊之间的关系，他在市里确实没有多硬的人脉关系。不过，金湘玉与田明俊之间的关系也是一层似是而非的同学关系，党校同期培训班算什么同学？ 只是，自己与金湘玉之间的利息没发生交集，田明俊选择金湘玉之后，向海平不可能再选择金湘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省里那位老革命是本家伯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入大学那年，家里困难，曾帮忙争取到一个救助，免除一些读书费用之外，还得到一点奖学金，使得自己读书期间变得顺利。也因此，向海平从大学开始，就留意这方面的事情进而走上这条路。 不过，后来并不算顺利，到如今四十五岁了还只是一个县长，想往上走，明显表现出底蕴单薄，劲力不强。向海平希望在老领导完全退下来之前，再帮自己一把，往前一步到书记甚至直接到副厅，之后的路就宽不少。 当然，心愿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双星县并不出彩。好不容易在高岭江镇有不小改观，但对全县而言，终究力量不足。 高岭江镇出现朱砂石矿，价值不知，对向海平说来却是一个机会，他想尽早得知情况也好跟老领导沟通，看能不能抓住这个契机。 老领导叫向书定，在省农业厅，担任农业厅党委书记一职，正厅级。之前担任过市长、市委书记，到省里后担任如今这个职位有四年了，再过两年就会彻底退下来。 到省城，向海平知道老领导的住址，直接带着人去家里，没空手。带一些生态养殖的产品，不多，知道老领导对自己的要求，很有分寸地控制着总金额。 赵勇兵说县政府办副主任跟县长的关系很不错，反而是政府办主任王思跟向海平的关系一般，向海平几次想将王思调任到畜牧局或农机局等单位去，一直都没下决心。王思也明白这点，向海平到哪里去，他也不跟着。 到向书定家里，向书定还没回来，伯母见向海平到了，带着东西。伯母说，“海平，你来家里就来家里，带东西来做什么？等会你伯伯回来又有得念你。” “伯母，这些是我们县里生产的，我带点来给您老人家尝尝，如果觉得好，给我们宣传宣传。乡镇不是讲究广告吗，还有什么广告像您老人家帮我们宣传更有效果？伯母，您放心，这些都是我工资买的。” 这些话信不信都没什么事，进门总得带点东西，这也是乡俗。 向书定回来，见向海平在家里，等向海平问好过，才说，“县里不忙？有什么事情电话不方便多了。” 第248章 养生论 “伯伯，如今从县里过来几个小时就到了，一天来回还可办事。” “是啊，不像当初。我们从江柳市到省城，坐火车要一天半，坐汽车也有十来个小时。客运车一天只有一趟，得早早发车，到地天快黑了。” “如今有高速网，过几年江柳市可能会有高铁、动车，到省城更方便。”向海平笑着说，“今天我们出发是中午，过来伯伯家赶晚饭的。” 向书定知道向海平过来肯定有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到省里来。说，“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哦，不过这句话得改了啊。” “伯伯，你是不是说很多人养生，不吃晚饭的事情？”向海平说，“这种事啊，江柳市那边也不少。这说明什么？说明物质生活丰厚，人吃得营养过剩了，才出现大批胖子，要减肥，就不吃晚餐。” “这哪是养生啊，”向书定说，“这分明是闲的慌拿自己身体在折腾。” “伯伯这话说得准，一语中的。”向海平笑着说，“真是要养生，就得按时吃饭、定量吃饭，少吃肥腻。平时胡吃海喝，等肚子鼓起来再减肥、限量或以水果来代替，那能够健康吗。看看那些长寿的人，有哪一个是不吃晚饭的。” “就是这个道理，人有钱了，就知道这条。这些人折腾自己身体，到时候会后悔的。”伯母也插话说。 “对的对的，按时吃东西，适当活动，就是最好的养身。像伯母、伯伯这样，我觉得啊，伯母你完全可做养身专家，给那些人讲讲课，收点工资。”伯母已经退休好几年，生活上很有节奏，身体也好。 “如今的人都奇怪得很，真话听不进，有些什么不懂的，冒充老中医，瞎说一气。本来毫无道理，但偏偏很多人相信换按照那些人说的去做，你说到底谁傻？”伯母笑着说。 “吃饭吃饭。”向书定看得出向海平并没有说闲话的心情，不过，控制得很好而已。吃饭时喝一点点酒，就向海平和向书定，向海平三杯酒，向书定一小杯。赵勇兵和刘韬都不沾酒。 吃过饭，喝了杯茶。向书定到书房去，向海平端着茶杯跟在身后，两人进书房，赵勇兵等人留在外面喝茶。 向书定说，“有什么新情况？” “伯伯，年前说的在乡镇发现的朱砂石矿，据说品质非常高，价值不小。不过，省里勘探队经过两个月的勘探之后，撤走了。至今两三个月，却丝毫没有信息传下来。” “嗯，这个很正常，可能卡在京城，也可能是因为储量不大，开采价值不高。如果放到县里、市里来开采，会有什么结果？技术过不了关，哪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乡镇的山野出现朱砂石矿，消息一旦外传，盗采就会出现。到时候，管理上也会有层层困难，出乱子的可能性更大。”向海平确实有些担心，因为一旦开始出现盗采，今后要彻底根治盗采难度真不小。封山？警员值守？听说邻省的朱砂石矿都是驻军管理的。 “你是想问问情况？”向书定说。 “伯伯，我不过是想心里有数，跟下面乡镇做工作也好安排。目前，乡镇的压力不小，这也是事实。这么多人在山里住两三个月，人也不少，哪会不惊动周围的人？再说，知道这个朱砂石矿的人也不少，地点即使隐秘，未必逃得过有新人去搜索。” “我帮你问问，有消息会跟你说。”向书定说。 “伯伯，县里要做哪些方面的努力和准备？我在这些方面没有经验，想听伯伯教我。” “这事得听上面的，具体卡在哪一层面目前都不知。按说是在京城或省里这两处，但真正情由能猜得到？”向书定说，“县里做好自己的事，还能有什么准备。朱砂石矿岁不是统管的特殊矿种，但价值不小，如果储量大、品质好，国家也会收回。” 向海平自然明白这些，在向书定面前，也只有应着表示自己受教。谈一阵，话题也没有引申到其他问题，向书定更多关注双星县的政府工作，谈不上在农业生产上的问题。对生态养殖、有机蔬菜等问得细，虽然，向书定之前不做这方面的专业工作，但如今在农业厅，业务上反而偏重这一块。 从省里回来，向海平也没多少收获，心里不宁。到县里后，却听到一个汇报，虽不是正式的汇报，向海平觉得一股邪火燃烧起来。 当即跟刘韬说，“你了解一下高岭江镇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刘韬是接到消息，事情确实两天前发生的，不过，后来高岭江镇那边没有爆发尖锐的冲突，这也是杨光欣有大局观，不想在这些工作上跟王苏碰撞。 刘韬消息来源自然广，很快找到发生在土坳林村、塘谷村的事，据说，当天王苏是喝醉了酒，到村里对村干们大呼小叫，要塘谷村、高斗村将生态养殖基地推掉，还原成基本农田。村干们不敢跟王苏顶撞，但王苏却以镇政府的名义要两村在三天之内全不整改完成。 村干没办法，到乡镇找王统书记汇报这件事，王统得知情况，找王苏进行沟通，但王苏执意要这样做。表示两村搞生态养殖项目他说支持的，但将基本农田退出来，这是国策是大局。在这个大局面前，谁也不能做出有损子孙后代的事情。 两人沟通不好，王统当天不跟王苏争论，但第二天王苏已经醒酒后，还召集了农业组、计生组和维稳组到塘谷村去，要刘星华将占用基本农田的养殖基地全部拆除，恢复当初的农田生产。 王统得知消息，忙带了刘佳兵、杨光欣等领导赶到村。王苏在村里发脾气，骂村干不顾子孙后代的利益只看眼前这点小利。见王统等人到了，更是指着杨光欣鼻子骂，说他为了自己的业绩，完全不顾老百姓死活。 第249章 第一个消息 将事情经过摸清楚，刘韬梳理之后，向领导汇报。 向海平得知情况，给气得不行。当初推荐王苏上位时，他就是反对意见，不过，田明俊最后一锤定音确定下来，他也不能因为一个代镇长跟一把手硬抗。 这件事情，或许田明俊那边也知道情况，向海平想通这点后便压住怒气，等县委那边先提出来。 虽说王苏是过渡性质的人，可高岭江镇的经济建设工作处于扩展的情势之下，如果被王苏捣乱了，人心不齐，接下来的工作肯定会受阻。向海平有点担心，我难以田明俊装傻，不主动找王苏做工作，王苏会不会以为县委对他这种做法是支持的态度？ 但自己直接出面确实不好，想了想，将副县长高远方通知到办公室来。高远方是转经济的工作的副县长，这一年来也经常到高岭江镇，对那里的工作和情况比较熟悉。 高远方过来，向海平问了他关于王苏在高岭江镇的事情，高远方也听到一些消息。但以为是李泛云的意思，不敢站出来质疑。这时听县长的意思，也明白高岭江镇的生态养殖那是招商引资项目，其重要性和具有的象征意义都不同寻常。 随后，高远方到高岭江镇走一趟，找王苏做工作。王苏时候也想到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大棚是县里看重的项目，如果自己打退堂鼓，接下来可能就被免掉代镇长职务。反而不如强硬地坚持，很可能县里只是将自己调离高岭江镇，到县城某局担任一个职位。 在高远方面前，王苏还是不改口，说基本农田的保留是国策，是子孙后代赖以生存的资源保障。调子起得很高，不论高远方怎么说，他都不让步。 高远方也无法，因为他不是县委常委，对下面乡镇领导影响力明显弱多了。只能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给向海平汇报。 向海平见王苏简直不可理喻，只能将这个事情跟田明俊进行沟通。田明俊也有些恼火，但当时提出用王苏来接替郭占江，是绝对王苏年龄大，经历这样的职位之后，即使再调整，对王苏也是有好处的。谁知王苏一意孤行，难道不知到高岭江镇的生态养殖项目和有机蔬菜大棚项目是全县经济转型的亮点？ 接到向海平的电话，提到王苏的事情，田明俊要向海平到县委去直接商讨。向海平也听出味道了，到县委去见田明俊。两人在办公室并不谈论如何安置王苏，而是在讨论接下来谁接替王苏的位置才适合。 讨论之后，觉得从县里派人下去显然不好，市里之所以将郭占江调整到县政府担任经济研究工作的主任，就是要空出这个位子。从其他乡镇调任去代镇长一职肯定也不行，最后，只有选刘佳兵来顶替王苏。 能不能用刘佳兵，还必须找他本人谈一次话，不过，对王苏的处理却要加快。第二天，便让组织部一纸调令，将王苏调离高岭江镇，到另一个镇上班，保留正科级待遇但没有实际职位，连之前的人大主席职位都没了。 王苏本来不想去，但李泛云知道情况后，亲自给他打电话，要王苏服从大局。王苏只得悻悻离开高岭江镇。 李泛云是得知在处理王苏问题上，县里书记和县长意志统一，怕牵涉到他，那才叫亏大了。因此，才主动给王苏施加压力。 王苏调离，对高岭江镇的干部而言意思很明确，县里在对生态养殖等项目的工作上，态度鲜明、立场坚定，工作力度很大。 空出的镇长位置，暂时还没定下。 原本县里想找刘佳兵谈过话后，在确定是不是由他来代镇长职位，谁知县里还没来得及找他谈话。田明俊和向海平几乎同时得到关于高岭江镇的第一个来自上面的消息。 省里的意思是将高岭江镇和临省的两个乡镇并合在一起，成立一个单独的行政区域，这个行政区域直属江柳市。作为一个经济开发新区的存在，行政上单独出去，让江柳市直管，省里对这个经济开发区的管理就少一层阻隔。 这个消息还只是传言，据说迟迟没有对外公开是因为跟外省之间的谈判还没达成统一。江南省割出高岭江镇但临省要割出两个乡镇并合过来，临省肯定也想将行政管理权要过去。为什么以高岭江镇为主题，原因不说出来，领导们心里也有数——朱砂石矿是在鹰岩寨发现的，很可能，朱砂石矿的主要储量是在高岭江镇，但临省的两个乡镇也有一定储量。 这个消息传出来，还不知真假，主要是在县一级主要领导圈子里得知，或许不是事实或许是一个打预防的性质，使得下面先听到消息，有一个缓冲时间，免得到时候真划分出去引发下面的反弹。 向海平得知这个消息后，为确定真假，给省里和市里的人打电话，但没人能够给他什么具体而准确的信息。 高岭江镇划走，成为一个经开区对市里有利，对双星县却没有任何好处。难怪之前上面有一将郭占江这个镇长的位子调开，空出来，要安排经开区主任这类领导又少一层阻力。 田明俊也听到消息，虽不是金湘玉给他的通报，消息不属于事实，但田明俊也明白，这种消息不可能随意传出来，但心里很不甘，上面这样做对朱砂石矿的管理确实便利了，但吃相也太难看一点。 给金湘玉打电话询问、核实消息，田明俊问得很直接，也表达了心里的不满和抱怨，这样的抱怨对领导而言也会理解，人之常情嘛。在利益面前，谁也不想被人一脚踢开不管。 金湘玉在电话里说，“我也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过，没有谁核实过这样的事情。传言真假不难分，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田明俊自然不敢真的对金湘玉发脾气，只希望传言不真。 第250章 大调整 高岭江镇与临省两个乡镇整合成为一个新的行政区的消息还是传开了，对高岭江镇的干部而言，虽大多数都不知为什么会如此，有不少人还以为是生态养殖、有机蔬菜等项目导致视力看重，才成立经开区。 王统、杨光欣等人当然明白其中的缘由，因为朱砂石矿的存在，上面要开采这矿石，要缩小基层对矿山的制约之力，才这样安排。临省的两个乡镇，地理地貌上与高岭江镇很接近，也是这种山和沟的纵横分布，地质上也接近，与周边乡镇有所区别。从地理地貌和地质特色看，将三个小镇整合在一起，确实有一定合理的基础。 传言还不知真假，也不知当真成立经开区的时间历程。不过，一周之后，市里出现第一个大调整。 江柳市市委书记姚睿已经五十八岁，省里原准备一年后才将他调离，进省里某厅担任党组书记之类职务。这时候，省里却突然找姚睿谈话，第二天就敲定了姚睿的去向，省人大副主席职务。 三天时间，新市委书记到任，双方交接工作，姚睿便离开江柳市。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当然，变化的不仅仅是市委书记人选，因为书记换了后，接下来一系列的人员安排，全力圈子的变化等等也紧随而来。 另一个重点是高岭江镇的是不是单独与临省两乡镇组合成经开区的事情。但这件事情还处在猜测与传言之中，当不得真，但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觉得肯定会这样成立经开区。 如果经开区成立，至少是副处级的级别，谁来做第一届经开区的主任？经开区又会有多少位子，此时有必要开始活动了。 不过，市里在忙，似乎暂时还没将精力放在经开区的组建工作上。 新任市委书记蔡耀东才四十五岁，显得白净，一副眼镜，很有点文质风度。身上穿得整洁、一丝不苟，也体现了蔡耀东这个人的性格。两天时间内，江柳市市委的所有干部，衣着和行止都有所改变，显得精神。 除了第一天跟市长金湘玉座谈，讨论江柳市的工作之外，蔡耀东随后都在市委办公室里不出来，也不见其他人。主要是在熟悉江柳市的情况，将江柳市近些年来的基本情况、资料，都集中浏览，从这些资料里获取自己有用的信息。 市里和县里其他人等，见新书记是这样的工作作风，一下子适应不过来，都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适应新书记，做好新形势下的工作。 金湘玉也很郁闷，原来还有心在等姚睿退下去，空出位子，自己力争往上一步，成为市委书记也算是另一个高度。今年五十岁了，这一届结束，下次换届如果不能上前一步，可能终身就止步于此。 这对金湘玉而言是非常关键的一个机会，然而，比他年轻至少五岁的蔡耀东到来，将他就地前进的梦破了。自己的目光该投向哪里？ 江柳市在江柳市本身就是第二大市，对金湘玉而言，在江南省确实没有更好适合的位子。不过，只要能够走到市委书记位子上，他不在意那一个市。市委书记是一把手，只有在一把手的位子上锻炼过，才有可能在最后几年踏上省副部级之列。 蔡耀东突然到江柳市来接替姚睿，让所有的人都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同时，也让很多人感觉到双星县发现的朱砂石矿储量和利益，有着出乎意料的份量。 金湘玉很快想通这一点，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能力跟蔡耀东掰手腕，理智虽如此，但真要做到彻底拐过这个弯换真不容易。自己甘心退让出去，不沾利益？ 成立经开区是省里一个动议，据说跟邻省之间的讨论也推进得快，唯有这些出乎正常的工作推进速度，更让人体会到朱砂石矿巨大的利益。没有这个朱砂石矿为前提，这些动议都不可能想得到。 这几天，金湘玉在其他人面前显得沉静不变，但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得到他拿着压抑与不甘，身边的人小心翼翼，担心领导将脾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不过，金湘玉自控能力也强，能够走到这样位子上的人，都是有超强自制力，要不然，哪有可能在一级级竞争中上位？ 市委秘书长杨世坚是姚睿最得力的人，处理江柳市很多工作，主意大多是他提出来，与其他领导的沟通也是杨世坚这个秘书长。不过，市委书记换了后，新书记还会不会信任他，新书记是不是有新的工作思路等等，也有待在工作中观察。 这几天，杨世坚也在想如何跟领导沟通。市委秘书长跟领导身边的秘书是两回事，但秘书长是市委的大管家，政令和工作精神都必须按照市委书记的意志来推动，不能乱传递信号。 当然，新任市委书记到来后，大家都明白到江柳市来的意思，那是省里要对双星县发现的朱砂石矿进行掌控，书记是来执行省里意图的。从另一个角度看，谁如果不听新书记的工作意图，省里绝对会敲警钟甚至有更严厉的措施。 不过，除了在办公室谈三次话，主要是垃圾江柳市市委领导班子情况，蔡耀东没做其他方面的沟通、询问，杨世坚也不知自己在秘书长位子上能够做多久。有了卸任的思想准备之后，反而平静一些。不管怎么样，自己从市委秘书长位子上调离，总不至于踢到某个角落去。 突然接到书记的电话，说是请他到办公室聊一聊，杨世坚听书记的语气，似乎这次会沟通全面一些。上楼梯时便在脑子中将目前江柳市的情况粗粗过一遍，条理地关联好相应的人物与工作。这样过一遍之后，哪些能够说透、哪些只能提一提，哪些人之间是一个阵营的，都有可能是两人今天沟通的内容。 到楼上最高层，那是市委书记办公室，蔡耀东没有让人对办公室重新装修或搬移，就在姚睿之前那间。 第251章 信息较多 蔡耀东才到任没几天，之前，杨世坚曾提过给书记委派一个秘书，蔡耀东却说不用急，先熟悉江柳市的情况之后再安排这个事。杨世坚自然不能给书记做主，至少选派两个人轮流到书记这边做日常工作，也算是秘书备选之人。 进蔡耀东办公室，身后跟一个工作人员，给领导泡茶。杨世坚进办公室，很有自己的分寸，站在最恰当的位子上，说，“书记，您找我。” “坐下说，这几天在看江柳市相关资料，脑子一团浆糊，很多事情还得你这位本地通来帮释疑。要辛苦你了。”蔡耀东显得随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杨世坚身边，邀他一起走到沙发坐下。 蔡耀东不抽烟，据说也不喝酒，但到任第一天却端了杯子，可能是第一次露面，不好太执意。 泡茶端上，工作人员离开，蔡耀东说，“秘书长抽烟吧，我这里虽没准备烟灰缸，你也可随意。没关系。” “书记，我烟瘾并不大，如今慢慢地减量争取在一个月内戒掉。家里那位一直控制烟钱，至少自己一直没下决心。” “都是一种习惯，不过，如今国内很多场合都提倡无烟环境，也是一种文明的象征。江柳市也不作要求，乡镇是不是烟、酒更有市场？”蔡耀东笑起来。 “确实如此，乡镇干部到村里做工作，与村里人沟通，散烟、接烟成为看不看得起对方的一种象征，喝酒也是，喝得爽快，村里人觉得直爽，就等同于好人，听信这样的干部说话。反之，村里人就会拒绝配合，离得远远的。这些也是坏习惯，暂时纠不过来。”杨世坚说，他不肯随意地笑，不知书记如何从这些问题上开始沟通，“其实，只要坚持纠正这些习惯，三五年之后，可能会是另一种现状。” 蔡耀东笑笑，这个话题其实没什么好讨论的，谁肯花大量的经历和资源用在这上面？“秘书长，目前有个紧要的工作，那就是关于高岭江镇和邻省两个乡镇并合成为经济开发区的工作，你有什么看法？” 没戏到这次沟通会直接提到这个问题，杨世坚稍停一下，之前的所有准备都没有太多用处，在脑子里过一遍，说，“书记，不久之前听说起这个传言，更多的人都以为是一个信号。这样看来，省里是下决心了，这对我市的发展是有利的。” 明知双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才是根本，杨世坚却不想提到这个矿石。 “经济开发区的组建有利但压力也不小，你觉得呢。” “书记，”杨世坚知道朱砂石矿这个话题不能避开了，“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开采、加工规模将有多大？省里有没有规划？经济开发区除了矿山，肯定得有厂、有其他经济作为支柱。目前地方上稍微有点样子的就是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大棚项目，除此之外，任何基础都没有。” “据说高岭江镇和另外两乡镇地理位置相对单独，像群峰里的一个岛区，里面的交通怎么样？” “乡镇的交通比较闭塞，但村村通是有了。高岭江镇之前出来必须经过两条落差近千米的河沟，去年，高岭江镇修了一条县级路，沟通邻省省道，高岭江镇出来的交通有了改观。不过，作为经济开发区，一条县级路显然不行的，得重新建设。” “高岭江镇群山险峻，平地较少？”蔡耀东确实没到过，听人介绍和看资料，印象并不全面。 “确实如此。邻省的两乡镇情况却不了解，我没到过，据说地势也差不多，但比起高岭江镇要强一些，地势稍平缓，没这种突然拔地而起的山峰。丘陵地貌，相对而言，建设的成本要小一些。” “这样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将经济开发区中心搬离高岭江镇？” “书记，如果将矿区和经济建设新区分隔开，有利于建设和矿区管理。高岭江镇各村甚至可统一搬迁出来，将如今的村子作为矿区的生活区，这样规划是不是合理？” “这个提议不错，可以向省里提出这样的建议。至于是不是采用，我们最后得看省里的指挥棒如何指挥。” 杨世坚笑笑，表示理解。蔡耀东说，“那就让委办按照这个意思，拟出一个草案，然后常委会上过一过，再交省里。” “好的。”杨世坚应了，草草地记录在笔记本上，并重复一遍让蔡耀东确认。 “秘书长，经济开发区不管怎么建设和规划，都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如今是五月，九月之前一切都要定下来，开始发力建设，来年春季之前，矿山肯定要开始投产。不过，这些事情都在酝酿阶段，变数不少，信息不宜扩散。” “请书记放心，牵涉到工作上的人，我会严格要求他们做好保密工作。” “对了，经开区的小班子，有没有适合人选？”蔡耀东突然抛出这样一个话题，让杨世坚不知该如何应对。牵涉到人事，这是书记的专一地盘，即使书记问起，作为下属，可以说的并不多。 “书记……” “我们就是对工作进行沟通，省里对经济开发区的组建很重视，但也不可能直接从省里派人下来。市里要不要派人下去，谁在这方面工作比较熟悉，秘书长对这些情况比较清楚。” “在经济工作方面，市里虽有几个人可以选，但都不是很熟悉的，江柳市虽然是江南省的大都市，工业上的发展是薄弱环节。书记，三乡镇合并，以高岭江镇为重心还是以邻省乡镇班子为基础？” “原则上以高岭江镇为基础，但也不能将邻省乡镇的干部都排挤在外，造成不必要的矛盾。你觉得一把手谁最适合？” “书记，对下面干部的了解，还是组织部那边最全面。”杨世坚不想因为自己说什么影响到谁或直接影响到自己在蔡耀东心中的印象。 蔡耀东笑了笑，说，“我提一个人，你觉得能不能胜任？” 第252章 人选是谁 直接讨论人事问题，应该是书记跟组织部长之间的工作，杨世坚不知书记为什么跟自己沟通这方面的工作，但他不能不说话。听蔡耀东说提一个人，明白这可能是上面的意思，书记的用意是要自己将这个提名透露出去，之后在定人事的时候，顺理成章地通过。 这个人是谁？ 杨世坚没问而是在等蔡耀东说出来。不过，蔡耀东似乎想到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了，将话题一转，说，“秘书长，要不我们悄悄到三个镇转转？怎么规划、怎么建设，还是亲自看过才好决策。” 杨世坚明白书记的意思，是将经开区核心地建设在哪个乡镇，自然要考虑到建设成本，包括地理地貌、水资源、现有交通情况，人口等因素。 相对而言，高岭江镇作为经开区中心的可能性会小得多，原因明显，鹰岩寨朱砂石矿一旦开采，很可能影响到地表的水资源，一旦出现缺水现状，今后经开区的建设势必受到巨大阻力。 何况高岭江镇的交通情况也落后于邻省，邻省两镇的人肯定也会力争将经开区核心争取过去，对当地是有利的。 杨世坚最关心的还是书记提到那个人，这个人选可能是来自省里的提议。蔡耀东之前不是在江柳市工作，自然不可能跟这边谁有牵连、牵扯。这个人如果跟省里有很深的人脉，还做过经济建设工作，可能存在的人选就不多。另外还有一个因素也要考虑，那就是这个人选目前的级别，很可能是正科级。 经开区的级别是市属单位，自然是副处级部门甚至是处级，这个人选级别不会搞，也不会太低。正处或正科之间，谁才是可能性的目标？快速过一遍，脑子搜索到几个人，都不是十分适合。 难道是姚睿临走前托给新书记的？这个可能性却不大。 作为市委秘书长，从今天的沟通情况看，似乎暂时还没有离职的可能。杨世坚明白，自己这个位置走不走，取决于蔡耀东的意思，但又不会随便就打发掉，省里要答应才行。毕竟一个市委常委也有一定的份量，在人事上省里不会太轻率。 “好的。”杨世坚说，书记要出行，查看三镇地貌和人事，规划未来的建设，自己自然得应下。 双星县突然将王苏调离，高岭江镇就空出一个重要位子，镇长空缺。高岭江镇这边好几个人也是动心，镇长位子不仅是正科级，对刘立新、赵来斌等能够往前进一步，即使对刘佳兵而言也是机会。出任主官的机会就可能表现出自己的才华，有机会往前进步。 其实，在国内只有出任主官的人，才是真正意义的官，而其他都是听命于别人的服务者。到体制里走动的人，谁不想出任主官？在这个问题上，只有找不到机会得到人，没有真正看得开而不肯当官的人。 不过，这些人才动意却又传来另一个消息，高岭江镇和邻省两镇组建经济开发区的设想。有些人不明真相，以为是塘谷村和高斗村的生态养殖项目推进，让市里看到新情况才下决心这样做的。但王统等诸多鹰岩寨朱砂石矿的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对镇上的变化也是心神不宁。 空出来的镇长位子，不少人在县里活动，想在经济开发区组建之前谋到高岭江镇镇长职位，如此，就可能在开发区得到好位子。 一时间，双星县的人都活跃起来，包括刘立新和赵来斌都往县里跑。相比其他人，高岭江镇这边就地提拔的可能性也不小，他们自然不肯错过。 王统得知这些情况，也是苦闷。三镇并合，有三个书记、两个镇长，谁将会成为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从目前看，高岭江镇似乎占一点点优势，但他的缺点也非常明显。一是不熟悉经济建设工作，二是在市里没有力助。双星县跟向海平的关系很不错，可向海平肯在这个事情上为自己出力吗？向海平能够在这个事情出力吗？ 王统觉得不靠谱，因为在郭占江和王苏的变动调整问题上，县里都不怎么尊重他的意见，直接将人调走。 如果真的三镇合一，县里在经济开发区的组建工作上又有多少话语权？这个人选，肯定是市里来物色，得跟市里搭得上关系才可靠。 谁能帮他？王统不由地想到身边一个人，那就是杨光欣。在市政府，杨光欣至少有领导关照，之前不觉得有用，但如今要找人脉只有往市里才行。 杨光欣跟市政府的关系也复杂，当初被市政府办直接踢下来，是流放到意思。但如今，这个流放之地突然变成金窝银窝，值钱了，当初的领导会有什么想法？ “光欣镇长，三镇合一估计不是传言，目的是什么我们心里明白。你说说看，市里会不会将三个镇的基层干部都赶走，重新组建一套人马？”王统抽着烟，了无心绪。 “书记，三镇合一组合成经济开发区，是组合成一个单位还是成为两级的结构？假如两级结构，经开区有一个委员会之类的机构，下辖三镇二级机构，情况是不同的。” “不可能这样，应该像之前的撤乡并镇，并合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三镇的领导班子确实会有所变动，我觉得，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市里肯定会另找人来担任，三镇的主要领导升格为副处级，但职权上可能是配合一把手做工作。书记，这些方面你比我熟悉，还用我来瞎猜啊。” “你在市里熟悉的领导，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王统突然转了话题，让杨光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书记，黄明全只是市政府办党组书记，在人事上可能没什么资源可用啊。”对李军这个隐秘的人际关系，杨光欣镇不想暴露出来，哪怕王统跟自己没有利益上的对立和冲突，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对外宣讲。 “有条路总比没有路好吧。”王统苦笑说。 第253章 偶遇 虽说很为难，杨光欣跟黄明全之间的关系算不得神，不过是表面上的交情。杨光欣需要这样一个人作为在市政府办里的幌子，黄明全也乐意做这样一个伯乐似的人物。杨光欣自然不会去揭破，因为有黄明全在市政府办照应，跟李军之间相互呼应，自己更安全。 但要将王统引荐给黄明全，确实有点生硬，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李军那里的作用肯定更好，但杨光欣不敢惊扰李军，因为李军之所以帮自己完全是因为叔叔的关系。李军肯照顾自己，在关键时刻使一把劲推上坎，但自己却不能用这个资源给王统帮忙。 当天下午，杨光欣开车到市里，随后约请黄明全出来吃饭。黄明全以为是杨光欣听说了三镇合一组建经济开发区的事情，找他问情况，想动一动。也很高兴，因为随着高岭江镇组建到经开区后，跟市政府之间的关系就不同以往，这对黄明全而言也是于有荣焉。 谁知吃饭见了王统，介绍时虽不直接说出来，黄明全也是久历世故，看出王统的用意。黄明全说话就留了一点心，不过，喝酒后觉得王统人还不差，便答应帮问问，结果怎么样不敢保证。 这时候，谁都不明白，即将组建的经济开发区人事权是谁来操作。 连夜从市里回来，杨光欣这段时间也不敢在市里停留。工作室虽走上正轨，但肖文彤等每一个人都很忙，工作压力大。相比较而言，李可那边的工作压力要小一些。摆件的收购到目前已经过了最兴旺时间段，李可将摆件等收取转委托高岭江镇上的人在做，目前正考虑转型和开辟新业务。 陪王统回镇上，明白如今镇上风云已起，虽不会涉及到自己，但唐家那边会如何安排自己？不管怎么安排，自己在镇上的表现却要让人赞赏而不是摇头。 这样做，牺牲也大，这是必然的。 心情在乱，高岭江镇这边的工作反而更不能丢，包括刘立新、赵来斌等人，虽积极地活动但白天上班总是出现在岗位上。 杨光欣也知道这是关键阶段，平时除了跟唐佳荟通电话之外，安安心心在工作岗位上，等过这个时间段后，自己的位置有可能变动，到底会怎么调整，杨光欣琢磨着可能会留在经济开发区做工作。如此，比起回市政府办做一个副主任当然要强。 市政府办的副主任、副秘书长等，他们的出路也是跳出来在区县或行局担任职务，自己已经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还再回市政府办去受苦？ 做好目前的每一项工作、自己所抓的工作还是经济方面的，对进入经济开发区更有利。带着石孝等人往塘谷村、高斗村走，之前，王苏的退还基本农田的论调已经飘散，村里的人不过做一种笑话来看待，或者觉得王苏本身就是一个妒忌的捣蛋大王，没人会将他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对生态养殖项目的推进，今年村民的经验更多，信心也更大。大多数养殖户都扩产了，听说了要组建经济开发区，不少人问杨光欣经济开发区是怎么回事。杨光欣也不多解释，关于朱砂石矿山的事情，自然不能提起，只从经济这个角度来理解。 在两村走过，准备去中餐。却见一台车从高斗村后山那边过来，直接开进村里。看车牌号，分明是江柳市的车，可能到村里来买生态养殖产品的。平时也听说过有人在周末开车来村里采买，觉得到村里来直接买，才保险。 杨光欣也想看看情况，对石孝表示了下，两人跟在车后走，到村中心停车场，见出力下来三个人。三个人有两个是中年、一个年轻人，中年人里有一个不像本地人。不过，看三国人下车后的样子，又不想来村里采买货物的，石孝说，“杨镇，会不会是商家来考察？” “领导微服私访还差不多。”杨光欣随口说。因为两个中年人确实有点领导派头，给人一点点威严感觉，而那个显得年轻点的，举止上就是在为领导服务。 “还真有些像，要不要凑过去看看？”石孝有些担心，领导不声不响到村里看项目，会不会跟之前王苏说的那些事情有关系？ 杨光欣不打算凑过去，但三个人看到他们，直接走过来，一个中年人说，“请问，你们是高岭江镇的下村干部？” “是的，您好，我叫杨光欣。不知有什么事可帮得上您，我尽力。” “你是杨光欣，早有闻名。”中年人却不自我介绍，笑着对另一个显得白净的人说，“这位是高岭江镇的一个副镇长，去年上过报、上过电视台，塘谷村和高斗村的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就是他最先推动的。今天我们算是见到本尊了，好年轻。” “惭愧惭愧，”杨光欣笑着说，“那些传言都言过其实了，在镇上每天就做些繁琐的事务，哪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至于新闻上的报道，都是将大家都工作，凝炼到一个人身上，只有如此，才会显示这个人的突出，才有宣传的意义。 想想也能明白，谁一个人将工作都做了，那其他人不是白领工资不做事？哪有这样的可能。” “生态养殖目前的效益怎么样？”白脸的那个人说。 “两村这两年做生态养殖，重点在‘生态’这个概念上，因为人们生活水准提高后，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和生活质量，对药鸡药鸭的抗拒，才有这样的生态养殖。价钱上可比养鸡场的三到四倍，利润还有一定的空间，主要还是规模养殖。另外，养殖的风险比较大，政府公布的工作主要就是做这方面，按照科学方法养殖，降低风险，扩大规模，农户的收益还是有保障的。” 那人点点头，说，“如果将生态养殖规模扩大十倍或一百倍，利润空间又如何？” “还得看市场啊。”杨光欣笑着说。 第254章 远虑 三个人就是江柳市市委蔡耀东、杨世坚和随行秘书，本想在三镇看看哪个镇适合基础建设。顺路到高斗村看生态养殖基地，遇见杨光欣等乡镇干部，不准备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从他们这了解一些情况，比文字材料和领导们口头汇报要直观。 杨世坚之前知道高岭江镇有杨光欣这样一号人，事迹也有所知。蔡耀东也知道高岭江镇有个杨光欣，遇上了自然要面谈一番。用人有时候确实身不由己，但如果排除固有的印象，实际地观察到这个人确实可用，用起来会好多了。 “能不能带我们参观参观生态养殖基地？”蔡耀东说。 “没问题。”杨光欣笑着说，“农户今年的新增养殖还没有长大，这个阶段，他们主要是卖鸡蛋、鸭蛋，都是去年特意留下来的老母鸡、老鸭，不卖活禽。” 几个人往一家生态养殖基地去看，出村外，沿一条小公路走，转过山腰，见一排低矮的房舍在山脚下。房舍周围是林子，如今树叶翠绿，走近了。看见一群一斤多的活禽在临终觅食、追跑，看到人到来，不少鸡子冲过来，以为有人来喂食。 杨光欣从房舍里提着一小袋玉米，站在栅栏外往里撒，附近的鸡苗都集中过来，有些鸡苗在半山，听到鸡苗的欢叫声，也在半山唧唧唧地叫着。 “有围栏吧。”杨世坚说。 “有围栏，主要防止走太远不知回来的，走散失后会饿死。”杨光欣说，鸡苗分批次放养，数目多，无法清点齐不齐，主要的就是靠每天按时喂食，让这些鸡苗形成生物钟。相比较，喂养鸭子、鹅，就便于夜里找回，在水域区，一眼就能够看到还有没有在野外不回的。 “这样看来，每一家农户养殖的总数额还是受到限制的。”蔡耀东说。 “对的，养殖超过限度，太密集，容易得病，觅食也没地方，管理上也跟不过来，反而容易造成较大损失。”杨光欣解释说。 主家得知有人过来看养殖基地，也过来，见是杨光欣等人，忙笑着跟杨光欣招呼，随后问杨光欣是不是中餐了，请他们到家里去做午饭招待。 杨光欣表示村里已经准备好，随即请蔡耀东等人到村里去吃饭，杨世坚看领导的意思是要多接触一下高岭江镇这边的人，便笑着说，“突然增加人，会不会让村里不方便？到镇上也不远，不方便我们到镇上再吃。” “没问题。”杨光欣热情地邀请。这时候，虽不知三个人的真实身份，基本确定是市里来的领导。 往村里走，蔡耀东说，“杨镇长，镇上听说过要建设经济开发区吗？” “是说三镇合一成立经开区吧，这个传言有一阵子了。”杨光欣承认有这事。 “你们乡镇干部有什么看法？”蔡耀东说。 “这是好事。”杨光欣笑着说，“江柳市建设经济开发区，那是形势发展的必然。如今，江柳市的交通比之前要便利得多，虽说工业的发展处于落后，但随着交通问题的解决，在一定区域里建设厂区优势比较适合的。我相信，不少商家、资本会看好江柳市这样的地理位置，落户我们的经济开发区。 当然，这个开发区的建设又有特殊性，市里肯定有具体规划，产业上的发展前景肯定很好。另外两个乡镇的情况不了解，高岭江镇的干部都在摩拳擦掌，很踊跃。有不少干部购买经济方面的书籍，让自己充电，以适应经济开发区建立后，更快地适应新的工作岗位。”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乡镇干部有这样的心态，真不错啊。”蔡耀东说。对杨光欣所说的情况也不知真假，但他能够提到这点，说明下面的人还是有准备了。 “杨镇长，假如三镇合一组建经济开发区，你觉得行政区域的建设应该放在哪里更适合？”杨世坚说。 “听到传言要组建三镇合一经开区后，我特意组织了我们镇的经济组干部到另外两个镇，实地看过地理地貌。假如是我来规划经开区的建设，我会将行政区域放在合兴镇。合兴镇首先是丘陵地貌，建设的成本会降低。其次，水资源比较丰富；第三是离江柳市距离最近，而通向外界的交通目前最便利。” “有道理。”杨世坚笑着说，“为什么不选高岭江镇？” “高岭江镇是我们最熟悉的，做工作也会顺利一些，因为我们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不论是征地、拆迁还是建设过程中出现的矛盾都容易做工作、解决问题。不过，高岭江镇的劣势也明显，交通是大问题，水源严重不足。”杨光欣笑了笑，不提鹰岩寨朱砂石矿开采后，可能引起的地下水改变，会导致地表水流更少的实际情况。 “杨镇长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你规划经济开发区建设，该如何着手？”蔡耀东这个问题比较大，其实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来谈，不过，他问出来又给人觉得很随意的样子。 杨光欣笑了笑，说，“对可能组建的经济开发区如何规划建设，市里、省里肯定会有专家给出最合理、科学的建议。不过，我们在实地考察两乡镇的活动中，我给经济组的每一个干部都提过这个问题，如果是我们中的每一个人来规划这个经开区的建设，该怎么办？” 说了后，杨光欣对身边的石孝说，“石科长，当时我们是怎么讨论的还记得吗。”故意将问题转移给石孝，这是杨光欣有意为之。觉得今天遇上的三个人很有意思，说不定真的是来考察经开区建设工作的。自己说出来没石孝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杨镇，当时我们虽然每一个人都谈了看法，但你说的建设规划最让人震撼，有说服力。”石孝说，随即将当初杨光欣怎么说，如何规划、建设、理由是什么等等，简要地说出来。 杨世坚、蔡耀东听石孝这样说，确实比杨光欣自己说出来要好，如此看来，高岭江镇这边早有思考、讨论和充分的准备，而这一切预备工作，都是面前这个非常年轻的副镇长推动的。 两人对视一眼，杨世坚看得出领导对这个年轻的副镇长的肯定之意，笑着说，“杨镇长工作很主动，很难得啊。” 第255章 有意思的家伙 吃过中餐，蔡耀东三个人上车继续往前走，去高岭江镇镇上去看看。到两岔河，车掉头往鹰岩寨方向走，到鹰岩寨山坡脚下，蔡耀东下车，看着清澈的溪流和不少鹅卵石，说，“秘书长，这里的风景非常漂亮，不过，还能保存多久？” “地方没有资源，人们对环境的破坏就小一些。资源越丰富，破坏的速度越快。这是没办法解开的一个命题。”杨世坚笑着说，“书记，适当牺牲环境，得到人们需要的资源，这是人们生存的规则。” “合理的并不一定是好的。”蔡耀东说。 “书记高见，听书记这句话，高岭江镇和其他两镇今后的建设肯定不会遭到过度破坏，这是三镇之福啊。”杨世坚说。 蔡耀东笑了笑，又摇摇头，看着群山说，“如今，不少人搞建设、搞开发，就喜欢大气，越宏大就觉得自己越有魄力。实际上看看国际上是怎么做的？基础设施要做好，百年不需重建。地表的破坏尽量科学、减少损坏。无谓的开发，那不是开发，暴发户的做派，是在破坏我们的生存环境，是历史的罪人。” “资源的开采，必然对环境造成一定破坏，这是无法避开的。”杨世坚说，“面前这条溪流、这条河沟，很可能三五年就被山上的矿渣填满了。” “秘书长，你觉得杨光欣这个人怎么样？”蔡耀东突然说这个话题。杨世坚记得当时在办公室，书记说要提一个人名，但后来却忍住不说，会不会是这个年轻人？ “书记，杨光欣这个小家伙还是很有意思的。”杨世坚笑了笑，“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从目前的表现看才子之名确实名副其实。 据说，最初他是打算考研，因为父亲的要求放弃考研而转考江柳市政府办一个副主任职位，这个职位招考的条件本来要求副主任科员以上干部，后来加了一个条件，应届重点本科毕业生也可直接参加考试。这家伙仅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复习，考出最高分，力压其他人。 面试的表现也算完美，不过在考核期间拖了拖，随后江城五桥事件出来，他没能在市政府办上岗而是到高岭江镇上班。 之后不久，解决了一个闹访的群众，驻村后搞制作石头摆件、发展生态养殖项目，生态养殖项目开始之后，又提出有机蔬菜大棚的配套开发。期间，到县城参加申遗小组工作，推动申遗成功。前后两次在市报上出通讯稿，反响不小。这两次通讯稿应该是出自他手笔，文笔老练，在江柳市很难找到超过他文笔的。” “才干还比较全面？今年多大了。”蔡耀东说。 “二十五岁。算起来副科级有两个年头，好在确实有些实力，要不然肯定会有人背后说怪话。”杨世坚说，“最初几周这个名字，是看到市报的那篇通讯稿。因为通讯稿的写法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看了一段，停不下来，一直到看完。” “那确实很难得的人才了。这么强的文笔和实力，市委宣传部没动心？”蔡耀东也有点好奇，他知道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双星县那个叫鹰岩寨发现朱砂石矿，最初发现人就是这个家伙，省里也有意要有所回馈，传出将这个人放在经济开发区主要位子上的意图。 杨世坚笑了笑，说，“当时我想过问一句，后来觉得市政府那边或双星县肯定会有动作，等他在县里锻炼一年再看成长情况。谁知他一直不动，拿到了副科级随后又担任副镇长之职。 人本来是市政府的，胡俊秘书长没动作，我也不好急着去要人。年末，他又出一篇通讯稿，不过，署名却不是他而是双星县一个负责宣传的秘书。可能是他不想做文字方面的工作，每当他需要宣传效果时，就搞一篇出来，很有点意思。” “确实有意思啊，走上工作岗位满打满算才一年多吧。”蔡耀东说。 “实际工作时间是一年多一点，档案工作时间按照他招考入选之后算，快两年了。” “是啊，多少人在他这个年龄还在任性地以自我为中心，他却好，听到传闻三镇何以，便带了经济组成员到三镇考察，思考和讨论如何建设经济开发区的工作。这样有准备的人，以后工作怎么会落后？个人工作能力也就算了，这份见识，真是少见。” 蔡耀东并不给出任何结论，杨世坚也不会说透这个话题，这两天在三镇实地看地理地貌，跟书记之间的接触多一些，也了解蔡耀东的一些性格和价值观。蔡耀东跟之前的姚睿完全不同，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和自我，但确实一个比较务实的人。 杨世坚将书记跟市长金湘玉进行对比，也是各有长处。金湘玉是那种魄力足，认准的事情就坚定地推动干下去，别人的劝说和建议很少听得进去。金湘玉还有另一个弱点，那就是容人之量。 并不是说金湘玉没有肚量，而是他性格使然，当天觉得这个人有能力，会大加表扬也会觉得这样的人做出的事情好，反之，对谁印象差了，会觉得这个人说话做事样样都别扭、不满意。 对蔡耀东这个新书记，杨世坚还没发现太明显的缺点，或许是接触不多，了解不深，处理工作和问题都少。问题是，他在书记身边，做市委的大管家，不少工作都是他传达出去的，对领导意图的理解就非常重要。 从高岭江镇上回市里，杨世坚建议别走双星县城，那条路太险。蔡耀东也不执意要从那边走，再经高斗村后山，过新修的桥。蔡耀东说，“这桥太小了，会制约住矿区的交通吧。” “从双星县城那边如果直接架高架桥，出来就很近了，对岸之间不过两公里，平直得很，不过，高架桥造价太高，怕不合算。” “等规划图纸出来后，看看从哪地方修桥最适合。开发区建设中心，不会留在高岭江镇。” 第256章 三镇并合动员会 得知高岭江镇会划列成为经济开发区，田明俊和向海平也有自知，对高岭江镇的人事不去动，空着的镇长一职也不再调整。刘立新等镇政府的人和县里那些想尽到高岭江镇的人都没有办法挤进来。 一般说来，经济开发区的效益肯定比普通乡镇要高，甚至比县城单位的效益都要好。人们想借此机会顺利挤进经济开发区比如后再调进开发区难度会小。不过，得知高岭江镇的人事冻结，大家也明白，之前传言高岭江镇会成为经济开发区是真的了。 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将高岭江镇那个山旮旯划入经开区？ 五月二十号，王统接到县里的通知，在乡镇留下必要的领导和干部之外，乡镇中层干部到江柳市去集中开会。上车之后，刘立新走到车门，伸头到车里，说，“书记，我想问问为什么让我留下值班。” 王统脸上带淡淡的笑，不应。刘佳兵见着情况，说，“书记，要不我留下吧。市里那边请你解释解释。” “也好。”王统说，“立新镇长，你跟刘主席换吧。” 刘立新知道自己这样做得罪王统比较深，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次到市里开会，如果自己不去、不在领导面前露面，今后会不会在重组中将自己剔除了？反正王统对他不待见，自己即使留下也不可能改变书记对自己的印象。 刘立新下车留下在镇上值守，刘立新不敢上这个车，到赵来斌等人那个车。出发后，王统说，“光欣镇长，你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动静？” “书记，我认为今天不过是宣布三市合一组建经济开发区而已，人事的问题暂时不会就公开。” “如果动作快，会不会组建一个经济开发区领导小组？”这也是国内的一种惯例。这样的小组在组建经济开发区的前期准备工作中，会起到一定作用。组长之类的是市里主要领导挂职，副组长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真要组建这样的小组，进入小组和没进小组区别确实比较大。 “书记，如果有这个小组，估计你应该是执行负责人。”杨光欣笑着说。 “三个乡镇，按照你分析的情况，今后主要建设地是在合兴镇，轮得上我们？可能性很小。”王统确实没有丝毫信心，虽然找过黄明全，只希望在三镇并合中能够得到一个职位。 经济开发区的主任肯定从事市里或哪个县里调人来担任，三镇估计都捞不上。车上，王统的心情并不好，对刘立新的顶撞反而不计较了。 到市里，下午两点准时开会，邻省两镇的人他们跟合兴镇有过交涉，之前修公路就占合兴镇的地，对方在工作上比较配合。杨光欣见合兴镇书记洪云、镇长冉兴华，主动去招呼，洪云和冉兴华对杨光欣也有不错的印象，笑着说，“之间我们是邻居，今天会议之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两位领导学习，今后不要走远路了。还请两位不要藏私才好。”杨光欣笑着说，给两人敬烟，洪云和冉兴华接了却不敢吸烟，在市政府大楼，哪敢造次。 王统也笑呵呵地过来招呼，心情虽不好，在外人面前却不能表露。 时间很紧，见面招呼一下都没有叙旧的时间。有工作人员安排带路，请他们到市政府小会议室去集中。市里认识的人非常少，不管是市政府还是市委。杨光欣认出一个，是当初怀着好意告知他去高岭江镇要赶车的李姐，一个主任。 在自己位子上，见李姐很忙，也不刻意去招呼。接近两点，人已经坐得密集，是三十多人，除了三乡镇的主要领导层，市政府和市里一些行局、市委也有人参加会议。之后，杨光欣见一个人走来，是前几天在高斗村无意中遇到的三个人中那个中年人。 这人直接走到主席台，主席台上有铭牌，杨光欣看了名字叫杨世坚，但他不表示什么。或许领导已经忘记当时的情况，真的是市里主要领导之一，下次有机会再拜访。 市长金湘玉、常务副市长简新诚、市政府秘书长胡俊、市财政局、交通局、电信局、公安局等主要领导都在主席台上列席，台下各局的副职都到会场，今后工作推开后，这些人都是决策人物。 简新诚主持会议，首先简单地介绍了这次会议就是三乡镇并合组建经济开发区的工作，这一次作为动员大会，经济开发区会紧锣密鼓地推进建设，到会的人肯定都会参加。 随后介绍了主席台上的到会领导，当杨光欣听简新诚介绍到杨世坚是市委秘书长，心里一惊，这位是秘书长，那另一位显得白净斯文的那个，会不会是更重要的领导？在江柳市，更重要的领导就是市委书记。 之前那位市委书记姚睿调离，新到来的市委书记下面乡镇干部没见过，不认识，这很正常。这几天也没注意看当地新闻，要不然肯定能够看到市委书记出镜。 虽说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三乡镇真正整合成经济开发区，还是非常振奋。会议的主要内容有几点：一、三乡镇组建经济开发区，行政上设立经济开发区委员会，不分第二级行政单位。经开区副处级单位，直属于江柳市政府，与区县、行局平行； 二、经济开发区分为三个区域，高岭江镇是核心矿区，将属于军管区域。行政上经济开发区并不直接参与矿区管理，但财税上经济开发区却可管理； 三、经济开发区核心建设区在合兴镇，开发区主要发展养殖产业、种植产业并深加工，作为一个区域进行管理；生活区域也安置在合兴镇，今后，高岭江镇等的主要村寨都有可能集中搬迁，推进城镇化建设。 四、招商引资，引进商家、项目，设立一定的奖励，制定相应的优惠政策，及时将政策解读做出来…… 第257章 三个人 这次会议是动员会，主要是通报经济开发区的前期组建工作有哪些，领导机构状况等等，工作推进虽提出一个时间表，但谁都知道，国内这种时间表只是一种决心的体现，与实际操作上两回事。自然听会的人也不在乎。 直到下午五点，散会前交代所有参会的人暂时不要分散，也不要急着将信息传散开，等这次会议之后，市里会在电视台滚动播出会议精神，也将设立一个热线电话，提供信息咨询。 晚上还有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将临时通知。晚上这个会议是组委会的筹备会议，能够接到通知的人，很可能进入经济开发区组建工作的核心层。吃饭时，高岭江镇的人都聚在一起，刚好一桌，十个人。 见刘立新神色不对，今天强抗了王统的意志到市里来参加会议，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虽不说，都尽可能远离和冷落刘立新，怕王统误会。 杨光欣恰好坐在刘立新身边，但他也知道上午的事情不能提，对刘立新这个人，执行能力还是有的，同时，平时也有些眼色，看得到风向。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其实，就算留在镇上，市里这边不会落下这些人，终究不会少名额。 本该很欢乐的场合，因为市里透露的意思也明确，三乡镇之前的领导干部调整不大，等一年后如果确实有些人不适应目前的工作，才可能调离经济开发区。而经济开发区比乡镇的级别高半档，很多人会由此而提高自己的级别，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 “书记，我们这一桌，晚上开会估计就你一个了。”杨光欣笑着说，可惜桌上没摆酒，要不你多喝几杯才好超常发挥，露一手给领导看。 “我看你是讨打不看日子，今天真要讲酒话，估计立刻被人扫地出门。你很会支招呢，想看热闹？”王统笑着说，将一包烟散开，一个个发散，“开会不准抽烟，这是个新规矩，这时候多抽两根，等下又不能抽了。” “我们想有这个待遇啊，”杨光欣笑着说，给刘立新点了烟，“可惜不够格。”杨光欣虽说是副科级却不是高岭江镇的党组成员，资历又浅，按目前的情况，最大可能就是升到正科级。 赵来斌说，“三乡镇，哪一个乡镇今晚参加会议的人多一些，今后在工作上还是有偏差的，我希望我们人人都能够参加，虽然这是个不可能的假设，我却想变成真的。” “这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杨光欣笑起来，“我反正无所谓，开发区组建起来，一穷二白的，拆迁、谈补偿、建设、拉投资、建厂区、做项目等等，都是琐碎而繁杂的事，谁知前途如何？” 将矿区单独在外，经济开发区说白了是在给矿区做擦屁股的工作，矿山开采，山寨要搬迁，塘谷村和高斗村、镇上、三里湾村，土坳林村等等，哪一个村容易搬离？如果补偿太少，或补偿不能及时到位，做这样的工作更难。 “确实，这看起来光鲜，实际上是怎么回事，都不要高兴太早。不过，反正都要做工作，跟群众打交道，这是我们的命运。也无所谓了。”这话也只有王统敢说出来，其他人到市里之后，多是战战兢兢的，就怕说错一句话给人听了去。 吃着饭，“李姐”走到这一桌，杨光欣见了，立即站起来，说，“李姐您好，有什么吩咐？” “杨镇长，你是镇长大人物敢吩咐啊。”李姐笑着说。 “李主任才是真正的领导，在市政府办二室主任。”杨光欣说，也是给王统等人做介绍。市政府办办公室分几个分室，分别负责对应的副市长工作，这样的主任是正科级的领导。最主要的是跟领导接近，消息灵通，进步的机会也多。 王统也站起来，拿一杯饮料，要杨光欣给李姐也倒一杯，喝一个。喝了后，王统表示今后要李姐多照应，李姐笑着表示能力范围内绝对没有问题的。杨光欣说，“李主任，有什么事吧。” “是这样，你把高岭江镇各人住宿房间号和电话写一份给我。”“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杨光欣之前就做了这件事，从包中拿出名单。李姐看了，笑着说，“还是高岭江镇有准备，好。多谢了，你们继续，不打搅了。” 吃过饭，因为白天的会议将交代不准离开，个人都回房间，洗漱之后又聚集到王统的房间，聊天，其实也在等上面的电话通知。 到这个时候，心里即使焦急和不安，也不可能表露出来，这点修养还是有的。 杨光欣弄一个茶具来放到王统的房间，大家挤在一起喝茶，也算一种经历。三兴镇并合，今后在工作上彼此之间基本算一个阵营的，即使原先有什么小矛盾，也得放下，才符合大家的利益。 李东来作为秘书虽不是领导，也得到通知前来开会，这时候，帮杨光欣打下手给个人端茶，气氛融洽。 正喝着茶，李姐再次出现，在房间外敲门。杨光欣请她进来，准备给她斟茶，李姐笑着说，“王统书记，领导让我来通知高岭江镇，晚上会议参加的人员。如果都到齐了，我好向上汇报，有特殊情况，得当面跟你核实。” “好的，辛苦李主任了。”王统说，其他的人都肃静起来，想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李姐说，“高岭江镇有三个人，王统书记、杨光欣镇长和刘佳兵主席。” “李主任，刘佳兵主席这次留在镇上值守，没到市里来开会。”王统说。其他人不免看向刘立新，要不是他争着来市里，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既然刘佳兵主席在单位值守，也没关系，是我们市里这边工作没做细，不怪镇上。那请两位准时到会，不能误了。” 等李姐离开去另外乡镇通知，高岭江镇的人都看着杨光欣，但也没有谁表露出不满。 第258章 看新闻 不在房间耽搁，王统和杨光欣一起去会议室。 这次还是在小会议室，两人知道地方，直接走去。王统压着声音说，“光欣，我们高岭江镇只有三个人参加会议，新班子里会不会吃亏？” “谁让我们镇镇长和人大主席都空缺啊，要不然至少会有四位。”乡镇里正科级的主要领导也就这几个人，书记、镇长、人大和工会主席一起作为经济开发区的决策层，也是正常状态。 王统笑了笑，因为王苏的关系和县里对镇上领导干部的调整，造成高岭江镇目前领导岗位配备不齐，三乡镇并合传出来后，对三乡镇的人事又冻结了。 杨光欣为什么有资格参与今晚的会议，王统当然明白，也是之前就预测到底结果。鹰岩寨朱砂石矿山东发现者，上面哪不知情，总得给他一些回馈才是正常态。 进会议室，见合兴镇、毛都乡的干部也到了，但领导们却没到几个。杨光欣跟洪云和冉兴华招呼过，找位子坐下。时间还差二十来分钟，但这些人没有出去透透气的意思。进会议室后，有工作人员给每一个人发送会议资料，大家都静心下来翻阅这些资料，好尽可能熟悉今晚的会，有相应的表现可给领导们留下好印象，接下来在经济开发区里任职才有好处。 市委那边还是杨世坚做主要代表，走进小会议室，见参加会议的意见到不少人。看见杨光欣坐在位子上，专心地看会议资料，相比其他人，他看资料的速度要快，不停地乱翻，秩序也乱。 要不是他显得专注，杨世坚会认为他在装样子，随即向到这个小家伙看资料时在捕捉核心信息。随后，见杨光欣抬头看过来，杨世坚故意装着没认出他。 从高岭江镇回市里，对杨光欣的事迹搜集比较完整，看到这些材料，对这个小家伙真的另眼相看。当初突然将他从市政府办踢到最偏远的高岭江镇，居然没有丝毫情绪，这该有多强的自制力？ 这个家伙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要不然不会在镇上将他打发到塘谷村做驻村干部，会在这样的处境中找到出路，而这条路显然是走对了。除开很巧合发现了朱砂石矿之外，生态养殖、有机蔬菜大棚项目的提出和推进、取得成果，相比其他人，足可证明这个人的才干。 杨光欣见市委秘书长杨世坚走进来，并不急着往主席台上走，这对他而言是一个机会。市政府秘书长胡俊对他不冷不热的，但杨世坚跟他之间的关系却有基础，不管今后是怎么样的情况，这时候走去认一认，都是有必要的。 站起来，走到杨世坚身边，杨光欣说，“秘书长您好。” 杨世坚故意装了下，才露出一点笑，点点头。杨光欣又说，“秘书长，前几天在高斗村遇上您确实不认识，失礼了，还请秘书长多包涵。” “认不出我也没关系，那天你表现不错。”杨世坚说。 “谢谢秘书长，”杨光欣觉得有必要解释，“秘书长在市电视台肯定经常上镜，只是在乡镇很少看电视，不知忙些什么一天天就过来了。今后还得按点看看电视，特别是本市新闻，了解本市工作动向，对自己工作也是一个指导。” “这两天就悟到看新闻的好处了？”杨世坚说。 杨光欣笑笑，“下午在会议室听副市长介绍主席台领导，才知道您是秘书长。” “看新闻的好处就是能够捕捉到地方上的各种最新动态，对个人在具体岗位上确实有一定的导向作用。至于认识不认识领导，关系不重要。你自己能够领悟出来，很爱东脑思考，这是个好习惯。” “谢谢秘书长，我才走上工作岗位，没多少工作经验，得时刻跟前辈们学习。”杨光欣不好意思说请秘书长指教什么的，太直接了。他跟秘书长说话已经让会议室其他人都看过来，这多少有点显眼。 招呼过了，准备坐回自己位子。杨世坚却说，“小杨，还有点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我听秘书长的。”杨光欣立即应答，在杨世坚这个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面前还敢不遵？ 两人在不少目光下走出会议室，站到走廊上，杨世坚说，“小杨，那天你在高斗村谈到三乡镇并合建设问题，很不错。今天如果让你再谈这个问题，有没有新的想法？” 杨光欣摸不清杨世坚的意思，不过，对这个问题，当天不能说朱砂石矿等方面的事，今天却能够说了。“秘书长，经济开发区大致分三块进行建设，这是市里已经做好的规划。在中国框架之下，要建设开发区，我个人不成熟的想法，请秘书长指教。 第一是矿区建设属于军管区，开发区这边能够做的就是配合矿区对村寨搬迁、安置，具体位置可安置在合兴镇，在那里建造统一的安置房；高岭江镇的寨子土地还可利用，生态养殖项目和有机蔬菜大棚项目暂时两三年不需要动，这些项目可直接给矿区提供生活品；等三年后，生态养殖项目可逐渐搬移到合兴镇发展； 其次是招商引资，整合市里已有资源。从地理位置看，工厂建设的区域落户在毛都乡最适合。说到建厂，开发区可争取将矿区产出直接在开发区里建厂加工，没必要把矿区原石运走到外地再加工。如此一来，开发区的厂区基础就有了，再对外招商引资相对轻松。 第三是开发区除了高岭江镇外，其余两乡镇的土地资源、交通的建设等都必须先做全面的规划，科学、合理规划之后在进行建设，而不能急躁地进行开工。合理的布局，避免过度建设，也是对环境和资源的保护，是我们主抓建设者必须要做到的； 第四……” 杨世坚听杨光欣踢到要注意避免过度建设，都怀疑他听到那天自己和书记在鹰岩寨河沟底谈话了。 第259章 胜出 时间不多，自然不能深谈，杨世坚确信杨光欣是自己说出这番话给他听，不管是不是有意炫耀自己的思路，都让他认可了。这个家伙爱想事，有前瞻眼界，格局不小，都是了不得的，比起大多数人只会听命照搬，这样的干部潜力自然大多了。 适当结束谈话，杨光欣回到会议室，王统看他一眼，笑着点头。杨光欣跟市委秘书长熟悉，对高岭江镇整体而言都是有利的。杨光欣也笑笑，轻声说，“书记，前两天在高斗村见秘书长微服私访，偶遇了。” 这个得解释一下，免得王统多心。因为之前他曾请杨光欣到市里帮找人脉，秘书长这个大佬不找反而找黄明全这个的不在位子上的领导，王统肯定会有想法。 夜里的会议很重要，但也不是立即就要开展的工作，只是将三乡镇并合的推进时间、前一阶段要做的工作进行部署，工作任务却没有落实到每一个人身上。会议不需要做笔记，都有资料可看，会前杨光欣等基层干部都认真读过，记住了。 等会议开到夜里十点，送来夜宵，夜宵之后，到会的人又开一个范围更小的会议。王统和杨光欣都参加，这个会议其实就是经济开发区班子成员的会议，虽然没说开，但集中到办公室后各自心里明白。这时候，洪云、王统、冉兴华等人见杨光欣还在这个小范围里，才意识到之前秘书长找杨光欣出去，是有意思的。 主持会议的是常务副市长简新诚，走进来后，坐到正中位子，说，“开一天会，都辛苦了，我就不说题外的那些话。找你们来是因为今后一段时间里，开发区的工作要你们具体推动，将担子担起来。 之前，你们在乡镇就是主要领导，并合之后成一家，工作上呢还得先分块来做。这样各自对地方上才熟悉，工作效果必然好一些。 我在这里先说几句难听的话，经济开发区因为三乡镇并合，班子建设上肯定会有调整，等钱期工作稳定之后，开发区的班子成员才会真正定下来。这个时间段，市里在考察个人工作表现上会有一份考察记载，以后研究人事问题，这份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依据。 不管之前工作怎么样，并合之后自己的适应、提高、改变和工作绩效就是最重要的材料。当然，经济开发区从明天起就有一个全面负责工作的人，这个人也是市里精心选择、常委会讨论通过的人选，他就是高岭江镇的杨光欣镇长。现在，请他坐到我身边来……” 谁也没想到最后胜出的居然是这个最年轻的角色，而他如今才副科级干部，难道从副科不足两年，直接破格跳到副处级？ 即使所有人都以为听错了，但简新诚带着肯定的笑容看着杨光欣，见他还没动，又说，“杨光欣镇长，请你过来坐。” 办公室本身不大，简新诚之前选的作为是在几个人的对面，这时候，要杨光欣到他身边去，用意也明显。杨光欣站起来，走到简新诚身边，说，“简市长，我很惶恐。在座的各位领导、前辈，工作能力、工作经验都远强过我。我……” 简新诚看着杨光欣见他并不慌乱，而是沉静地表达自己想要说的事情，显然这样的推让也是发自真心。简新诚笑笑，说，“市里对开发区人事安排，是经过考虑，经过常委会讨论的。安心坐下，我们继续开会。” 杨光欣的临时头衔是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级别还没定，他坐到简新诚身边，才意识到杨世坚之前找他谈话，问题对开发区建设的个人想法，真是有用意的。虽也惊喜，不过，转念想到可能是唐家在背后施加的推力。 自己工作能力或许足够，但江柳市不可能找不到更适合的人选，这时，将开发区交给自己来做工作，自然是一种交换，也是对自己发现朱砂石矿的回馈。 不论如何，这个副处级的单位只要自己努力工作几年，晋升副处级显然是时间问题，之后，经济开发区的建设基本稳定下来，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往上靠正处，或到另外行局担任正处职位，都将是最年轻的一个。 接下来主要是三乡镇之间的工作分工，高岭江镇这边的工作是继续做好生态养殖、有机蔬菜等项目推进的工作之外，对鹰岩寨等矿区的征地、搬迁工作也必须启动。三天之后，鹰岩寨等地将驻军，保护朱砂石矿区的开采、预防盗采等，乡镇这边也要做好配合工作。 毛都乡征地拆迁工作也必须推动起来，征地之后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招商、建厂等，要占用大量的土地，先将土地筹备起来，做好前期的施工，至少要一年到三年的准备期。 合兴镇的工作也非常明确，安置区建设同样要征地、搬迁等，另外，做好下一步生态养殖、有机蔬菜大棚建设的准备，三年之内，高岭江镇的生态养殖会逐渐搬迁过来，那边将完全成为矿区。 三乡镇的工作分别有一套人马，但开发区的核心是以杨光欣这个主任为首，王统、洪云等人是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另外，市里也会配备两到三个人担任副主任，等这次会议之后，会有一个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碰头会。 到午夜，会议才散。王统和杨光欣走出会议室，洪云、冉兴华等人走过来向杨光欣表示祝贺。杨光欣说，“各位书记、镇长，你们之前是我领导，今后还是我领导，我请各位多指导自己平时的工作，有不足的、错误的，及时批评、纠正。” “杨主任太谦虚了，我们也表一个态，今后一定服从管委会领导、按照杨主任的工作精神执行到位，绝不拖后腿。”洪云说。 虽然这些之前都是一把手，资历深，但说白了都是在最偏远的乡镇，工作上并不得意，也不怎么得到县里重视的人。 第260章 升官了 王统的感受更强，最初高岭江镇因为偏远和落后，自己在县里虽有不少熟人，但在县里主要领导眼中却是不怎么待见。之后，杨光欣到高岭江镇后，镇上之间有了起色、提升，相应地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也高一些，受到重视。 最明显的就是到县里求见书记、县长不在像之前那么难，不受冷言和嘲讽。这一次，原本以为杨光欣不过是进圈子而已，开发区主要领导会是市里下来，谁想市里却将他提到这样一个重要位子上。今后自己还得听命于他，王统心情却是复杂，不是滋味。 不过，体制里上下级之间有很明确界限的，王统知道如果自己在工作上没有配合好杨光欣，市里肯定会对自己动手而力挺杨光欣的威信。 杨光欣到高岭江镇之后的表现，王统也是佩服，朱砂石矿的发现，说到底还是因为杨光欣先有鹅卵石摆件制作和售卖，让村里的人得到收入，这样的前因才有发现矿山的硕果。 收拾心情，王统也明白从这一刻起，和杨光欣说话就得换一个位子。两人往住宿房间走，王统说，“杨主任，这段时间你在市里肯定有得忙。镇上和两项目的工作推进，我会交代石孝几个人盯紧。” “书记，您是我老领导也是最关心我的领导，以后也得多依靠您帮衬。”杨光欣诚心诚意地说。 “到开发区这边，新工作新环境新思路，我得多学习、多充电，不让自己落后。不懂的地方，光欣你还得多指点。”王统表达自己的意思之后，也知道杨光欣不是那种得志而忘乎所以的人，也不太纠结职位上的变动。 “书记，太晚了，我们都休息。估计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好，就休息了。” 回到房间，手机上看唐佳荟还没睡，她知道自己今晚一直在开会。便发短信去：太晚了，要注意休息才是最好的保养。 唐佳荟：散会了？菲菲她们才走呢，她们过来本来是想抓证据的，好在又落空了。 杨光欣：菲菲她敢，下去到省里我修理她。 唐佳荟：嘻嘻，你敢吗。还有覃百凤也在，打得过？ 杨光欣：为了老婆，打不过也要拼。 唐佳荟：讨厌，谁是你老婆了，不要脸。 杨光欣：我是要老婆啊。 随后，杨光欣说到市里通知自己负责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职，唐佳荟表示恭喜，但也说了今后还不得更忙。杨光欣要她到开发区来投资建项目，两人就可在一起工作。 第二天早，市里通知这些到市里开会的人都回乡镇，具体的工作推进，会有精神传下来。杨光欣也得到李姐电话，说是让杨光欣先回镇上，等管委会第一次会议再通知他，时间不会久，同时，要杨光欣做好经济开发区初期建设工作的规划。到时候要拿出一个可行工作方案来讨论。 高岭江镇这边这次来了十个人，早起后先到酒店吃自助餐，随后各人回住地集中在王统房间。赵来斌见王统吃早点回房间，说，“书记，今天还有会议吗。” “应该没会了，我们等等杨主任，看他回不回镇上，一起走。”王统不知杨光欣接到通知，有什么安排。 “杨主任？”李东来说。 “是，杨光欣杨主任，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王统解释说，“今后，我们工作上都听杨主任的安排。” 王统这话将房间里几个人雷得外焦里嫩，如果说王统或其他人担任经济开发区的一把手，都是可能接受的。但突然跳出一个杨光欣来，大家都熟悉他，知道他的来历和资历，怎么可能轮上他？ 这不是说杨光欣没有能力，他的工作能力都是大家认可的，不过，国内对领导的启用和选拔，有这样不按规矩出牌的？ 刘立新站在王统的房间外，昨晚他也后悔要死。如果刘佳兵来市里开会，夜里参加会议的人数高岭江镇这边就齐了，不会显得太弱势。不过，后悔之余，也想到当初为什么不留下杨光欣、赵来斌他们。这两个副镇长都不是镇党组成员，排位在他之后的，不一定非要留下刘佳兵。 这时候，得知市里不按规矩，将杨光欣提拔放在一把手位子上，心里更难受。在高岭江镇的时候，几次想着要跟杨光欣较劲，掰掰手腕，如今，自己已经成为杨光欣的下属，能不能留下一个位子都有很大问题。 其他人站在王统房间，一时都不知该怎么说话。王统是高岭江镇的书记、一把手，老领导，已经习惯了。这时候，杨光欣成为大家都领导、一把手，在王统面前却是不知说什么好。祝贺杨光欣还是安慰王统？ 说什么话似乎都不适合。 “行了。要收拾房间东西的回去收拾，没事的就在这等。”王统说，“东来，你去杨主任房间看看，问问有什么事要安排。” “好。”李东来对杨光欣上位当然开心，因为杨光欣目前还是他的直接领导。 杨光欣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早点吃得多，在市里这边也不能吃相太难看，时间长了些，又接了李姐的电话通知，拖了点时间。李东来过来见杨光欣不在房间，准备下楼去早餐出找找看，却见杨光欣已经上来。 “杨主任，恭喜恭喜。”李东来迎上前，有点狗腿之态。 “李哥客气了，我跟之前还是老样子。”杨光欣笑着说。 “杨主任，书记让我来问问你今天是留在市里，还是要回镇上？如果要回镇上，我们的车就等着一起走。”“我没什么事，这就可以走。具体时间，以书记为准。”杨光欣自然要尊一尊王统这为老领导。李东来先去王统那边，他也收拾一下房间的东西。 原来还想回家打一转，回市里一趟不容易，看看老爸老妈也是必须的。不过，等几天可能会在市里呆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回家也可。 第261章 主导会议 王统表示知道了，要李东来到杨光欣身边去听指令。 既然打算回镇上，在市里没必要多停留，跟王统商议之后，三台车一起回高岭江镇。王统和杨光欣在一台车，跟来开会的座位一样。李东来开车，默不作声。王统和杨光欣在讨论高岭江镇接下来的工作，都看过关于开发区建设的初期规划，知道高岭江镇这边接下来的工作。 赵来斌、刘立新等人在另一车，一车四个。一路上各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此时，已经明白开发区以杨光欣为核心了，今后与杨光欣之间的关系确实要进行调整，哪怕很难接受这样的改变。 回到镇上，镇上干部已经知道市里开会的消息，等三台车进镇政府，刘佳兵等人在球场边等着。见王统和杨光欣同时下车，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招呼，刘佳兵说，“书记，回来了。杨主任大喜，祝贺祝贺，什么时候摆一桌？” “我敢摆一桌吗。主席，你这个主意传到市里去就热闹了。”杨光欣笑呵呵地说，也明白是在说玩笑。 王统说，“杨主任，定一下什么时候开会传达市里的会议精神吧。” “书记，这个还请你来定吧。”杨光欣说。 “那就今天下午，我主持会议，你传达精神。”王统立即将高岭江镇这边的核心事务转交到杨光欣身上。 杨光欣想了想，说，“行吧，我做一下准备，没讲到的还请书记补漏。” 几个人回各自的办公室，杨光欣先让李东来出开会通知，务必要每一个干部都得知市里的最新精神。干部们在领导去开会之时，知道三乡镇并合的事情定了，都在乡镇等最新消息，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前途的大事。 经济组几个人在老李、石孝的带头下，都到三楼来。走进杨光欣办公室，给领导道贺。杨光欣笑着说，“三乡镇并合，组建经济开发区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机遇，这段时间主要是做征地、搬迁、落实补偿等工作，心里有一个底。”杨光欣说着将带回来的材料交给石孝，石孝忙到楼下去复印，手里有材料，就能够更快熟悉即将开展的工作。 组建开发区，工作繁重，但也会有不少机会。既然开发区是副处级单位，下面的科室自然有两等级，副科级、科级都会有相应的岗位设置，杨光欣跟他们一起工作时间虽短，但彼此之间的配合很融洽，领导在今后的工作中，自然会用这些熟手。 亭亭这段时间不怎么招惹杨光欣，知道领导心里有分寸，但今天她却留着不肯离开，等其他人都走了，亭亭说，“领导，升官了。是不是该庆贺庆贺？我们随时听领导召唤。” “下午有个重要的会，我还要整理一下思路，准备发言大纲。”杨光欣笑着说，没去跟亭亭说那些有的没的，知道自己只要稍微松口，她绝对会顺着闹开。 亭亭听杨光欣这样说，故意做出失望难过的样子，杨光欣不理她。 下午的会议在大会议室，会前，杨光欣、王统和刘佳兵先沟通过，因为刘佳兵没到市里开会，虽得到一些消息却不全面。李东来在会议室那边组织，干部们也知道杨光欣今后是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了，今天他来主导这一次会，也不想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谈不上平时跟在刘立新身边的农业组干部，得知当天刘立新为去市里开会冲王统质问，都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过，担心王统和杨光欣事后追究，影响到他们这些人。 镇里主要领导在前面会议桌后坐着，杨光欣的位置在最中间，之外就是王统、刘佳兵等之前已经是正科的领导。刘立新、赵来斌等副科级的领导位子安排在第一排，没在主席台上。 杨光欣在李东来的陪同下走到自己位子坐下，下面百来人干部齐刷刷地看过来，杨光欣扫视下面在座的干部，因为主席台位置要稍高，多少带一点点俯视的感觉。将每一个人的表情、神态、坐姿等看得清楚，任何异动都逃不过。 这样的感觉确实不差，杨光欣平静下心情，感觉一下自己将要进行的发言，第一次开会发言在高岭江镇这边，相对压力要小一些。这次会也算是一次锻炼和过度。 王统、刘佳兵也入座，杨光欣站起来，表示对两位领导的尊重。王统说，“客气啥，坐下我们就开会了。” 随后，王统对着麦克风说，“下面开始开会，正式传达市里会议精神之前，我郑重地介绍一下，我们即将组建的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杨光欣主任，大家都认识他，也知道杨主任在高岭江镇创下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带领大家从当初的最落后，走到双星县最前列。 这些事情就在眼前，如今，我们离开双星县但我们之前做成的成果还在，今后，我们在杨主任的领导下，势必越来越红火越来越辉煌。下面，我请杨光欣主任传达市里关于经济开发区组建的文件精神。” 到会的人一阵激烈的掌声，杨光欣的任职还没有正式下文，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说出来的职位，自然不可能再有变动。 杨光欣稍等，冲下面到会的干部笑了笑，对麦克风说，“非常感谢市里对我的信任，这副担子交到我肩上，说实话我是毫无思想准备的。有更多的人比我更适合来担这个单子，比如我们的书记，他手把手教我一步步走到现在，还有刘主席、刘镇长赵镇长。其他两乡镇的很多领导，能力和水平都比我强，工作经验比我深厚。 不过，市里已经将担子交给我，我咬牙硬撑，也得撑起来。这是我们高岭江镇的传统，不能退，只能前进。工作上有困难可提出来但不能丢下，不能当逃兵，不能说自己不行。 我能够撑多久、是不是撑过去，都需要大家鼎力支持，谢谢大家。” 第262章 工作分块 散会之前，亭亭在下面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在夸奖杨光欣。 这次会议虽然是杨光欣第一次作为主官在发言，身边还有两位之前的老领导，但他沉稳而自信，语速匀称，语气铿锵，表述非常准确而简练。非常明白地传达了市里的会议精神，让听会的干部对这个经济开发区的组建很有信心，对各人今后的工作也很看好。 王统和刘佳兵等人原本是有意帮杨光欣坐镇的意思，但随着杨光欣发言后，引人入胜、倍显机智的会风，将人物的注意力都吸引住，根本没有人再来捣蛋。 最后热烈的掌声，也表现了高岭江镇干部的心情，这些人对杨光欣是认可的。组建经济开发区之后，大家都在开发区工作，但很明显三乡镇的并合，工作上绝对会有阵营之分。杨光欣作为开发区一把手，自然要人支持之间，作为工作的基础力量。 任何工作和思路都要执行力，权力命令固然能够让指令贯彻下去，但往往收到怎么样的效果却难以保证。但自己的底蕴实力来推进，效果必然会更好。 王统和刘佳兵两人感受着会议全过程，对杨光欣的表现也是赞叹，有能力的人果真不同。全体会议之后，高岭江镇这边也有不同的分工，近一周的工作非常繁重，牵涉面也广，镇里主要领导接下来还要进行分工。 到小会议室，王统见人差不多，说，“我们抓紧一些，别耽误吃晚饭才好。” “会议不拖，工作分派完，各自分担，有问题单独交流。”刘佳兵说。 “杨主任，还请你来主导这个会。”王统说。 “书记，这个得你来。高岭江镇这一周的工作，我估计不一定会留在这边。先辛苦一下，分派好，如果需要调人帮忙，临时再抽吧。”杨光欣自然不肯再出头，没有必要了。 高岭江镇目前的情况是干部的工作以王统为主，杨光欣基本脱开高岭江镇但又是高岭江镇工作的主导者，层次上高一层。 王统没有推，这时候，做自己该做的工作就是对杨光欣最直接的支持。说，“这个会我们简明扼要地分工，高岭江镇这边的工作主要分以下几块，各担其责。 第一要务是跟驻军和矿区那边联络，我带几个人熟悉鹰岩寨等地的人进行接洽；第二块是对鹰岩寨各家山林承包权进行核实数据，工作要做细，赵来斌担起这个工作，包括下一步的搬迁、补偿等都是一连的。会议资料上有这一块，要先讨论清楚，政策上更要吃透、拿准分寸，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 塘谷村、高斗村的生态养殖和其他村开始建造的生态养殖基地，三里湾村、镇上两村的有机蔬菜大棚下面的工作推动，由经济组负责，杨主任如今工作重点在开发区组建工作上，老李和石孝是这边的老家伙，先把责任担起来。 农业生产、计划生育、教育卫生等方面的工作由刘立新副镇长担起来；全镇的建设工作，由刘佳兵主席来负责，你的人手自己找，没问题吧。” 没等刘佳兵做什么表示，王统又说，“等开发区组建工作推进到一定程度，市里对三乡镇肯定还有大范围调整，我猜想，到时候肯定有人事方面的变动，但愿我们都能够有所建树。 别的我不多说了，该强调的也在刚才会议室杨主任强调过了，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大家在组建开发区期间，要保持一颗平常新，别总记挂着自己是不是拿下好岗位。杨主任的例子就在眼前，我们的感受肯定比其他都深。他从一开始到镇上，郭占江镇长安排他接待肖文彤起，一直都埋头工作，没有一次提过自己的待遇。 然而，工作出了成就，级别自然而然会上升，岗位也调整起来。我估计，谁也没才到开发区主任会由杨主任担起来吧。我相信，只要大家把自己的才华展现出来，领导会看到我们的发光点。” 刘立新参加会议，听王统这样有意无意地说这番话，心里不是滋味。知道现在王统对他印象不好，甚至杨光欣、刘佳兵等人都不待见他，但也不能将目前分给他的工作推拒掉。一旦有态度，杨光欣反应到市里去，市里绝对毫不留情将他一撸到底。 各人都应下自己的一份事务，各自手下有一些干部。散会后，到食堂吃饭，王统做主加菜，在一间房间里，摆一桌，上两瓶酒。将杨光欣拉进去，镇里主要领导都过来表示一下啊，虽不大闹酒，表示一下祝贺，总是要的。 杨光欣不想闹酒，但对王统等人的好意也没拒绝，分寸把握住，不醉酒，即使有人将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轮流来敬酒，杨光欣对王统、刘佳兵等人也要回敬，不过，喝酒局限在主要领导圈里，没有扩展出去。经济组的人随着的领导们会给杨光欣表达祝贺之意，也不好进包间来。 吃过饭，杨光欣确实喝了不少酒，王统、刘佳兵见他这样，也不再谈工作，让李东来、石孝等人送他回自己住处，休息。 今天开会，带来的消息多，工作也繁重。干部们吃饭之后也没有心思聚一起打牌打麻将，平时在一起的都在某一房间讨论接下来的发展，而杨光欣这个新上位的领导也是讨论的话题核心。 经济组却在办公室集中开会，分析发下的资料，讨论高岭江镇这边的工作，一直到夜里十点才散。亭亭散会后，想到杨光欣一夜不见，不知是在开会还是在房间。也不管，直接往杨光欣房间走去。 杨光欣房间没有灯，她开门见杨光欣却在里面，似乎睡着了。忙将房门关好，折回里间卧室，三下两下，将杨光欣剥净。 杨光欣有些醉意，但没有睡沉，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也不多想，等他察觉某处有不同的感觉，意识中却醒来，见一头黑发在自己身下。 杨光欣心想，又失信于唐佳荟了。 第263章 娇美花儿 两天后，据说是一个营的驻军开进高岭江镇，他们在镇上并不停留，直接驻扎进鹰岩寨。杨光欣、王统、刘佳兵等人当天下午去跟军方联络，军方出来两个人。之后就今后在矿区的情况进行沟通，还有军方的日常生活等问题也进行沟通。 在鹰岩寨，军营开始施工，修缮驻地，部署警卫等。这是矿区明确之后进行必要的保护，先驻军了，即使矿区的信息外泄，也不可能有盗采情况出现。 有些人或许胆大，但要让他们跟驻军挑衅，还没这个胆子。 通过联络，已经驻军需要的肉食、蔬菜，可直接找镇上联系，让人送到军营外。其余的事情，军方跟地方上没太多联系。另外，地方政府会向各村群众宣传军方的控制范围，宣传军方保护矿区的任务等等，一面不知情况的群众撞进军方控制范围。 回来做了资料，印刷出来，之后让镇上干部下村，交给村干，一家一户散发、宣传驻军情况。 这两天，杨光欣除了跟驻军沟通，其他时间主要是将自己在高岭江镇的工作，交托给石孝、老李，经济组的工作以后要委托给他们。同时，等过渡期过了，经济组绝对回程为开发区的核心，另外两乡镇的干部也会加入这一组，石孝与老李这段时间锻炼一番，到时候有可能提一提。 王统也将乡镇干部可能调整的人员，都调整到经济组，这个组的人手顿时壮大。但经济组的工作也多，除了生态养殖、有机蔬菜等项目在扩展，要干部们盯住全过程，对新增加入到农户，更是要手把手教操作，严把技术，传授饲养方法。 文教卫的工作移交给刘立新来抓，让刘立新很恼火。特别是中学对学生和教师的奖励方案，眼看中考没有多久，如果今年中学考得比去年更好，自己到哪里弄钱给学校奖励？没钱给中学发奖，学校反弹起来，最后责任还得落到自己头上。 去年杨光欣找江南好实业公司化缘，从修路款项中拿出钱给学校。刘立新知道自己的路子不宽，没有可能化缘成功。只是，王统给他安排这个工作任务、杨光欣将中学等方面的工作交付给他，也不敢推掉不接受。 有时候就想，如果中学还是之前那个样子，老师们习惯一直以来的工作、待遇情况，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如今，要回到之前的状态，他们的情绪肯定大。暂时，先不考虑这些，等老师和学校实在闹了，将问题推给王统、杨光欣或直接推给市里来解决。 回市里，见了简新诚副市长，听他安排近期的工作。简新诚作为江柳市常务副市长亲自挂帅，抓经济开发区的组建和推动工作，杨光欣作为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自然是第一手下。 经开区的组建很紧迫，但第一天到市里报到之后，简新诚问了杨光欣的情况，得知他是市里的人。让他先回家休息半天，第二天才是正式工作的日子。 很乐意得到这个时间，杨光欣本想到省城跑一趟去见见唐佳荟的面，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唐佳荟说他既然到市里有一段时间，她可以从省里过来见他。杨光欣乐滋滋的，只是，想到那天喝多了一点点酒，亭亭乘自己喝醉睡着，到房间来做那样的事情，很对不起唐佳荟。 亭亭不是恶意，只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表示对自己的祝贺之情。按她的说法，她并没有让他进占身体，不算辜负自己女朋友。至于他接连两次爆发出来，就跟平时自己用手没什么根本区别。 对她这样，杨光欣确实不好将她推出房间，打发她离开。内心里，对亭亭这样做还是非常享受的，生理上的需求到如今确实比较强烈。唐佳荟不在身边，难免会做梦，发生醒来要洗床单的事情。 而她埋头自己身下的感受也让杨光欣受用得不得了，也就亭亭和小玉这么搞怪，以前跟肖文彤之间都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但一旦享受过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很留恋的。对她这样辛苦，完全为自己受用，杨光欣不知该怎么对亭亭说。 中午回家，跟父母说了自己工作的变化，开发区是三镇并合，今后上班的地点主要在合兴镇，离市里比高岭江镇要近，但还不是回市里。不过，方面得知这段时间会在市里工作，老妈说要他在工作之余，尽早找女朋友，定下来，他们才放心。 杨光欣唯有苦笑，对老妈的任务表态，保证完成任务，先让她开心开心。至于自己跟唐佳荟之间的发展，要多久才可以从隐秘到公开，目前还没法确知。 下午到工作室去看看，五月之后，工作室一大任务就是培训艺考生的最后冲刺特训。肖文彤如今是两头忙，市里有好几个艺考生是签约了的，双星县那边也有十个签约艺考生。这些特训艺考生不完全的双星县的学生和市里的高三生，有四个是其他县的，如果特训之后，艺考生成功了，下一届将会吸引更多艺考生到工作室来培训，收益自然也丰厚。 一个艺考生签约进行特训，都收取十万元的奖励金额，学生考取之后，这钱就成为工作室的收益，用于对老师们的奖励。没考取的学生，工作室会退还大部分，只留下三万元。这样的特训及费用，对艺考生而言花费还算少的。 不少艺考生在考前要到外地去找老师培训，家长必然要陪着，开支不会少于十万，培训的效果还没有保障。 到工作室总部，秋怡见杨光欣到了，笑着迎接，说，“老板，这么狠心啊。你都有多久没过来看肖老师了。一朵娇美的花儿，你也忍心让她独自开？如果我是老板，一旦天天赏花，亲近她，爱护她。” “秋怡在家里肯定天天被爱护了。”杨光欣笑着说。 “那是，对于男人要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每天晚上榨干了才有安全保障。” 第264章 又错了 这个秋怡很疯的，这话说得太直白，杨光欣不由地盯着她上下看。秋怡见老板这样，有点扭捏，轻声说，“老板，你这样看人家，我家那位知道了会吃醋的。”她这样说，好像杨光欣是来者不拒，见女人都收到后宫一样。 不过，要说男人不想吃野食，一百个中都难找到一个。秋怡这样想也是很正常的。见秋怡风情生动，嬉笑间隐隐有些媚态，不禁在想她说的那句话，当真每天回家都榨干？对她男人而言，只怕不算好事。不过，外人对这却又会动心不已。 见杨光欣似乎在想什么，秋怡说，“老板，你还想听什么，到办公室去我说给你听，没关系的。” 知道工作室这几个女子都惹不起，她们以为有些问题在工作室，逗弄自己不用负责。说得起了情绪，完全可将些问题推出来灭火，说话没什么遮拦。 “谁不知道啊，不就是那点事。”杨光欣说。 “老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千人千面，各有各的套路。”秋怡压住声音不让福伯听到，免得福伯对她有看法，“姐姐从十六岁到现在，见识过二三十个了。就像每个人都拿筷子吃饭，但会一样吗。姐给你说个例子，就说揭裙子吧，二三十个男的，手法都不一样，老板想参考参考？” “多谢，免了。”杨光欣听她说得太细，画面感太强容易让人有强烈的代入感，浑身就感到不自在起来。虽知道秋怡有可能故意这样说，来逗自己的，但效果真出来了。 一时间，回想到自己跟肖文彤之间的种种过去、细节，身体的感觉更大。秋怡似乎有所察觉，嘻嘻嘻地笑起来，说，“老板快上楼去，肖老师才吃过中餐在房间休息。” 这时候，最理智的做法是转身离开工作室，到街上转一圈，心中的那种种绮念就会消散。只是，见秋怡别有意味地看着自己，杨光欣觉得真下不了脸面走人。秋怡见他不动，便过来推着让杨光欣上楼。说，“老板，是不是出意外了？真有意外，姐负责帮你治好。” 杨光欣听她如此说，不再站着不动，担心秋怡真可能摸那里。 到楼上，推开些问题的房间见她在里面，一件小吊带，身材上所有的优点都给放大很多。秋怡说得那些话，勾起的种种念头，在这时都汇集形成凶猛的浪潮。 “你来了。”肖文彤见识杨光欣到来，笑着对他说，随即转身侧面对着他，免得将小吊带里的光景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他有了女朋友后不再过来骚扰她，肖文彤很遗憾的同时又很替他高兴，这说明他是一个有自制力的好人。对男人在女人面前是什么样的，有秋怡等在工作室，平时没少讨论和谴责。 肖文彤不怕他看，不过，也不想让他为难。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杨光欣见到丰满的肖文彤出现后，之前的理智似乎都冲垮了。小吊带、松垮的睡裤等给他的暗示也非常明显，见肖文彤扭身回避他，杨光欣往前走两步，将她搂住。 肖文彤稍微僵硬一下，说，“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秋怡那疯女子在搞怪。”见杨光欣似乎在深呼吸，肖文彤又说，“没必要这样苦自己，男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也有所改变，肖文彤不像之前那样被动，而是主动伸手去探索，随即发现杨光欣的状况，不说话，伸腿将房间门推关好，手抚在他脸颊上。 事情发生得突然又自然，等杨光欣平静下来，肖文彤看着他，说，“最近工作很辛苦吧，要多保重。你那女朋友也真是的，都不知关心关心。我不是怪她，是她太不懂男人了。” “彤彤，是我不好。”杨光欣觉得对不起唐佳荟也对不起肖文彤。 “又跟我说傻话，男人不就是这样吗。没必要愧疚，只要心里有她，心里真爱她，就够了。其他这些事情，不用总放在心上就好。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一直都没变，你肯来见我，我心里是高兴的。真的。” 既然发生了，杨光欣稍稍休息，状态又出来，这时候他主动得多，肖文彤受到的苦也多了。一直留在房间到晚餐时间，总算停下来。等他们下楼，杨光欣见秋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秋怡身边金姐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分泌两人都知道他在楼上做什么。 肖文彤还在二楼上，不想下来吃饭。秋怡说，“肖老师呢，我们一起去吃饭。金姐说她请客的。有吃不吃白不吃，房东有请，我们说什么都得去。” “帅哥去不去？难得遇上你，跟我们一起吧。你还要照顾肖老师，是吧。”金姐嘻嘻地笑着说。 秋怡上到二楼，扶着肖文彤下楼，到楼下，她在杨光欣耳边说，“简直是牲口啊，看肖老师吃苦的。”杨光欣忙离开这个疯婆子远一些，免得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金姐一直在看着杨光欣和秋怡、肖文彤之间的细节，眯眯笑着。上了车，肖文彤坐副驾驶座，秋怡要开车。杨光欣说他开车，秋怡说，“老板，这时候你开车我们敢坐吗。” 只要到后排和金姐一起坐，金姐说，“今天太好了，能够跟帅哥一起坐。”秋怡说，“金姐，肖老师在前排坐着，你就不用费心思了。” “我能有什么心思？”金姐说，“我闭着眼睛想一想，没问题吧。肖老师，秋怡为什么说我们大帅哥这时候不能开车？饿了吗，饿得两眼昏花？” 金姐说着凑过来要看杨光欣的神态，她穿的衣领口比较低，凑过来显露不少风景。知道她是故意这样，金姐好几次开口跟杨光欣说可以友情的，杨光欣懒得理她。 等车开了，肖文彤的注意力不在后排，金姐一只脚故意伸到杨光欣面前，网孔丝袜，白净的肌肤斑驳显现，腿型还不错。见杨光欣没动，金姐动腿要蹭到他脚上。 第265章 初创人马 吃了晚饭，送走培训学生之后金姐安排喝茶、k歌，肖文彤和杨光欣都恢复了身体。明知金姐有些想法，杨光欣也不回避她。唱歌时，露一手男高音，但在肖文彤等这些专业人面前，只能说不出丑。 对跳舞，杨光欣有过专门训练，姿势非常到位。肖文彤陪着杨光欣跳过后，秋怡、文芬、瑶瑶等都争抢着要跟老板跳一曲。 难得遇上这样跳舞专业的人，女子在杨光欣带动下，几乎不用想什么完全随着他转，是彻底的享受。金姐一直在看，等瑶瑶跳完一曲，早站起来走到杨光欣身边，说，“杨先生，能不能请你跳一曲？” “金姐，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杨光欣说。 “非常感谢，我请你也一样。”金姐伸手，见杨光欣挺拔着腰身感觉到一股雄健的气息扑来，登时迷醉起来。 一曲响起，秋怡等人拿着麦在唱，很尽情。杨光欣和金姐则走起，金姐丰满的身子随杨光欣带动，舞步翩翩，节奏感非常好。金姐见杨光欣神态轻松、自若，感觉到他健壮，便靠近一些在他耳边说，“帅哥，你好强啊。” 杨光欣自然不理她，知道金姐有什么意图，她或许在那些方面很有些本事，自己换不是那些中年男人，专一爱寻求另一类感受的人。见他不说话，金姐又说，“我知道肖老师很漂亮，身材好，本钱大，又温柔，对帅哥体贴入微。不过，肖老师有些不一定会的，你不想试试？金姐之前为留住那个臭男人，什么都练习过，你真不期待啊。” “金姐，我是纯洁的小男生，听不懂你说什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杨光欣故意说，金姐也无奈，肖文彤、秋怡等人都在，也不能勾引太过火。 夜宵之后，杨光欣送肖文彤回工作室总部，本想回家去住，却见肖文彤有不舍的意思。反正之前已经那个了，杨光欣觉得要做好人也得等天亮，便留在工作室。 到楼上，肖文彤说，“今晚得老老实实的，我真不能了。”杨光欣笑着不说话，洗漱之后，肖文彤看出他的意思，说，“我看金姐对你很有想法，要不然让她来？这里有地方，我不会碍事的。” 听她这样说，也不知肖文彤是不是故意，杨光欣扑上去将她压翻，三下五下，进入正题。好在她休息过，百态你的吃力已经恢复不少，在这方面，女人的适应能力比男人强多了。 确实很不应该，但事情往往如此，杨光欣想到唐佳荟，满心的愧疚。看来，跟唐佳荟之间的事情得加紧，或许，只有让她到江柳市来，那些事情应该可避免了。 到市里，李姐在开发区这边工作，杨光欣上前招呼，说，“李姐，我来报到，不迟到吧。”“杨主任好，今后还要请杨主任多指点。经济方面的工作，如今在市里最熟悉的就是杨主任了吧。” “李姐，你这是当面打击青少年吧，我哪能跟李姐和其他领导比能力、比工作，我是来学习的。” 看着这个年轻而又显得诚恳的样子，李姐也有感触，当初，才过去多久？那次在办公室偶然得知这个应届毕业生参加招考，考取了市政府办，上班却被踢到最偏远的高岭江镇去。心里多少有些不忍，随后给他提醒一句去高岭江镇的情况，免得因为赶车不上卡在双星县城。 这事就像在昨天一样，可转眼事情却完全不同了。这个华丽的转身，如今他级别虽没有自己高，想来等开发区真正组建之后，他该是正科级领导，才多少岁？ 一般人拿到正科级，少说有三十五了，而他今年才二十五吧。十年的优势，今后发展下去，不得了啊。对杨光欣在高岭江镇的表现，李姐平时也有关注，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霸、技能又超强，看他这几天的表现，完全像在岗位上十几年的老角色。 “杨主任你是年少、新秀，能力全面，我说向你学习、请教，都是实心实意的，难道不肯帮李姐？” “李姐，之前对我很关心，我但有所知，丝毫不敢瞒着不说。再说，你是市里领导，我敢不遵令？李姐，这段时间有多少人一起处理开发区的事情？”杨光欣转移话题，不想在之前那个话题上多说。 “目前有十个人。”李姐说，“市里有三个配合开发区那便办理相关手续，平时的工作处理他们不参与。简市长也不参与具体工作，部署任务、解决困难、听取汇报这些环节都是简市长在负责。” “实际上我们有六个人，包括李姐在内，是这样吧。”杨光欣说。 “大体上如此，以你为首，毛都乡、合兴镇和高岭江镇的干部随时可抽调人过来听指挥，也可将工作分细到三乡镇。等会简市长在会议上要强调。” 陪着李姐往办公室去，目前，开发区在市政府这边安排有一临时办公室，用来处理工作事务。之前，这里是一间活动室，比较宽敞。不过，已经做了装修，将原先宽敞的空间分隔成两部分。其中一间是杨光欣所有，所有资料也暂时存放在这间，另一间在是会议室和办公室合用。 看了两处办公室，杨光欣也知道市政府对他们开发区非常重视，从省里直接有专项的建设资金，据说，建设资金总额有五六十个亿。这份投入，比起江柳市新城建设的总投入而言，确实不多，但开发区建设的区域比较小，矿区的建设没要动用这笔资金，军方的驻扎和基础建设也不用这笔资金。 “这是开发区初创小组名单。”李姐将一份资料递给杨光欣，“今天起，我们都听你指挥了。” 看着名单，杨光欣在琢磨这份名单背后可能存在的力量和网，体会利益背后是如何均衡的，有时间得找李军沟通沟通，也可找黄明全问问。如今，黄明全对自己的态度肯定更好了。 第266章 肖卓 看着名单，这是开发区初始推进工作的小组成员，不带什么职位：杨光欣、李雯利、王星、刘山林、冉兴华、滕达和肖卓。 李雯利就是李姐，她应该代表市政府还是市委？之前她在市政府办，如今也在传递市政府的工作意图，但背后真正代表谁，确实不知。 刘山林是毛都乡书记，冉兴华是合兴镇镇长，自然代表这两个乡镇的利益。他们之前见过，也招呼过，冉兴华在工作上也打过交道，基础不错。 王星和滕达何方神圣，也不知有没有见过，按说，第一次在市里开会时，这两个人应该出现过的。见过面，不认识而已。 肖卓是文字秘书，到这里来是处理开发区文字方面的工作，不知是不是负责搞宣传工作。李姐并不急着介绍，杨光欣也在回忆，看这些人还有哪一个是见过，暂时对不上号的。 “给他们的通知是上午十点碰面，估计有些还在路上。”李姐说，“肖卓呢之前在市政府办，文字功底还过得去，当然，在杨主任这样大手笔面前是不值一提。他主动找到我，想到开发区来做文字秘书工作，就是有个想法，希望能够拜杨主任为师。提升一下他在文字方面上的能力。” 杨光欣笑了笑，说，“李姐，市政府办都是全市的精英，你这么说我敢啊。” “肖卓是有诚意的，当然，你也可全当我没说过。他能不能入你法眼全看他造化和缘分。”听李姐这样说，不知这个肖卓是不是跟李姐有什么关系，按说李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她却说出来了。 又或许，肖卓是市里某位领导的后辈？这些话不能说透，杨光欣只能笑笑，觉得这个肖卓这时候都没出现，比李姐来得都迟，未必是一个好的文字秘书。 在办公室说着，有人轻轻敲门，见一个菱角比较分明代年轻人走进来，对李姐说，“李主任，我迟到了。”随后看着杨光欣说，“杨主任，您好，我是肖卓，迟到了。” “不算迟到。”李姐说，“昨天要你到林槐市送材料，昨天没法赶回来，今早才从林槐市过来的吧。” “是的，赶第一班车。”肖卓说。 从林槐市赶过来确实不算迟到，有工作在身，那是另一回事。杨光欣不做评价，知道李姐这样问肖卓也是要解释肖卓为什么之前不先到市政府来。 “杨主任，有什么工作请交待。”肖卓说。 “早餐吃了没有？如果还没吃，先填填肚子，开会还来得及。”杨光欣说。 “多谢杨主任关心，早上离开林槐市委买了吃的。”肖卓说。 “那好，你先核实一下其他人到哪里了，免得市领导到了我们的人还不齐。”杨光欣说。“好的，主任。”肖卓还不到三十岁，也算年轻，不过，跟杨光欣比还是大几岁。而他才是主任科员，这次过来也想谋求一个级别。 经济开发区有不少岗位，至于最后如何调整，市里肯定会全面平衡，但也给更多人机会。毕竟到开发区后，之前的资历、成绩都是过去的事情。 冉兴华敲门进来，见杨光欣和李雯利益就在里面，绽开笑脸，说，“杨主任、李主任，两位早。” “冉镇长到了，请坐。”杨光欣笑着说，“冉哥，之前我们各在一个省，几次说要搞一次两镇联谊活动，现在好了，在一起工作了。” “杨主任，当初我们也是得知高岭江镇那边在高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很有前景，准备偷师的。现在好了，不用玩花花肠子，合兴镇该怎么发展，完全听杨主任规划。”冉兴华是合兴镇的镇长，三十五岁，相对王统、洪云、刘山林等人年纪要小不少，也算是年轻有为的正科。 这次冉兴华能够进入小组来，也是因为年龄上的优势，市里才将他选进来。王统、洪云和毛都乡乡长王平钧都是超过四十五岁以上的老角色，之前，这三乡镇地处偏远，这些乡镇的主官当然是前途不太好的人。如今，三乡镇并合后，对他们说来前景未必都好。 开发区的工作跟以前乡镇的工作区别不小，特别是开始建设滞后，以经济建设为主，市里也有意要培养一些年轻人，这样在接受新事物上更轻松一些。 冉兴华等人通过这几天的消化，早已经认清形势，杨光欣即使级别比他低，但前途比他有潜质，如今又得市里器重，看不清眼前形势，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肖卓给冉兴华端茶送来，冉兴华说了谢谢。门外又有人到了，脚步显得有些急促，是接到肖卓电话，提到参加会议的人必须在市里领导到来之前赶到，这些人都懂这个意思。 几个人相继进办公室，都跟杨光欣和李雯利招呼，李雯利是市政府那边过来的，是老牌领导了，王星、滕达早熟悉李雯利。 杨光欣看到进来的人，脸上一直保持着阳光的笑意，但这笑意又没有一点轻浮躁动。跟大家似乎处在一种平等、朋友一般的姿态，有很强的亲和力、海纳百川的意味。 对这位逐渐认知、熟悉的新领导，各人都在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心态。认清目前的形势，接受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领导，也不算太难。 杨光欣虽不是第一次坐在人们核心位置，不过，今后这些人都会围绕自己身便，如何安排好每一件工作，都将是自己该盘算清楚的事。 “都到了，大家辛苦了。市里领导到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先相互熟悉熟悉？从未开始，都自我介绍一下吧。”杨光欣带着笑说，之后先介绍自己的工作情况和简历，对接下来工作的期待，简明扼要。 随后，李雯利等人都进行自我介绍，最后是肖卓。肖卓站起来，说，“我叫肖卓，市政府安排我到开发区来做文字秘书，今后有什么工作，请各位领导直接指示。” 第267章 开始行动 这次会议市委那边没领导过来，简新诚副市长是最高领导，其余三人分别是市财政局副局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城建局副局长等领导，这些人到来是要解决经济开发区建设所必要的资源和手续问题。 简新诚到办公室后，直接到领导位子坐了，要其他人都坐下，说，“简单些，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一起工作，时间长了，你们就了解我是怎么样一个人。” “市长，请你给我们做指示吧。”杨光欣笑着说。 简新诚对应关系点点头，看了所有到会的人，说，“经济开发区的建设有多重要，之前的会议再三强调，今天我们主要讲工作的细节问题。目前，驻军和矿区建设已经启动，跟省里协商过，对开采出来的矿石，大部分都会在开发区进行加工、处理，转化成产品。 这些以矿石为基础的厂在最近将开始建设，选址、规划、基础建设都是开发区负责，必须抓紧每一天时间。相关的资料，市政府这边在会后给大家送到办公室来，毛都乡那边处在水资源的下游，厂区排放的污水虽说处理达标后排放出来，对江柳市的影响也会降到更低，这是之前已经确定好的思路。 至于具体位置选择、交通道路的修缮、扩大，都要进行综合规划，出一个方案提交市里讨论。这个工作，只有三天的时间，够不够？” 提出建设方案的时间给得不多，但提交到市里后，市里会根据方案，到实地进行考察、修正草案，需要的时间少说要半个月。而矿区那边一旦开始采矿，进度肯定快，加工的原矿不可能大量堆积，建厂的速度也要求经济开发区基础建设的速度提速。 “我们一定做出来。”杨光欣说。领导下达工作任务之后，不管困难有多大，都必须先应下来。 简新诚点点头，说，“我知道大家都是第一次参与这方面的工作，市里这边会提供相应技术人员参与设计和规划，下午开始进入正式工作时间。” “请市里放心，我们一定按期完成工作。”杨光欣声音稍微提高一些，显得非常自信。 “好，就是要有这个精神风貌。”简新诚赞许地说。“毛都乡的厂区建设规划和基础建设施工做方案后，紧接着对合兴镇的建设规划也必须抓紧。高岭江镇、毛都乡的建设开始后，牵涉到的拆迁、补偿、安置等问题必须及时到位，搬迁要有安置房给农户用，我们工作的推进才会顺利……” 工作部署下来，工作的思路、步骤都非常明确，但每一项工作都繁复。单说毛都乡厂区规划建设的草案，单单选址就要一定的时间，之后，对道路的升级改造是必须的，是不是在原来道路上直接扩展也得到实地去考察，而六人组都没有专业的人员。 好在听简新诚说相关专业人员在一周前已经进入毛都乡实地进行考察，相应的资料如今也准备齐全了。这份草案，最主要的是一个形成文本的过程。 听到这话，杨光欣放心不少，有专业人员在一周前开始工作，虽说时间依然还太短了，不过，毛都乡要进行的规划建设不外乎考虑三个方面的因素：交通便利、建设难以程度和排污环保。相对而言，并不太难选择，形成文案也有一定的范本可供参考，任务虽紧，杨光欣还是有把握的。 这个草案是经济开发区的第一份东西，又十分重要，做得好，市里对他们有更强信心，以后在工作上必然会得到更多支持。反之，这个六人小组很可能会进行调整，杨光欣自己也可能被换掉。 等简新诚走后，其他领导也离开。杨光欣对开发区小组说，“现在布置工作任务，肖卓先将草案框架拿出来，具体的数据、具体情况等我们会从实地陆续发回来，最后一天之前，文稿要拿出来交给我。 李主任请你跟市里的专家联系，他们那边有多少资料都搜罗过来，估计他们的资料还没完全做出来，明天、后天也要保持联络，随时将最新资料拿到手，我们的草案文稿才有科学性、做到精准规划。 山林书记对毛都乡最熟悉，还要请你从毛都乡调集二十个干部，分成十组，在我们第一期规划的建设山地等着，将征地、拆迁细节做出来，最好联通工作推进可能遇到的困难、解决措施都附加在资料中。 兴华镇长对合兴镇最熟悉，你目前的主要精力先放在合兴镇的工作，参照毛都乡的规划建设情况，对合兴镇建设区域先做好大体规划，调集部分干部参与这工作，落实到具体的数据和工作细节上，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工作的科学性和可执行性。 我和王星局长、滕达主任直奔毛都乡，看实地，看之前选择的规划地是不是科学、合理，有没有更好的可选方案。大家还有什么想法、意见，这时候提出来。” 非常干脆的工作思路和部署，其他人听后，虽说对要进行的工作心里没多少把握，但该做什么却清晰。把心里的疑虑压下，都扬声说明白该做什么工作。 “分头行动，有什么疑问电话联系。”杨光欣笑着说，“也不用紧张，任务虽重，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要不然简市长放心交给我们？” 刘山林先回毛都乡，出门先给毛都乡打电话去，立即调集二十个人按照杨光欣所提出的要求，到十处规划建设地，将规划建设地点资料备齐、核实准确。 冉兴华直奔合兴镇，他负责的工作虽说不是这三天内要完成的，但合兴镇的建设比起毛都乡更复杂一些，要考虑到因素也更多。每一因素都要将解决的预案做出来，使得开发区精力放到合兴镇上，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杨光欣和王星、滕达不急着就走毛都乡，等李雯利将资料找齐，先看完资料，汇总，讨论出一个框架才能去毛都乡看实地。 第268章 毛都乡 匆匆忙忙往毛都乡跑肯定不行，吃过中餐，杨光欣和王星、滕达等人也不休息，到办公室讨论工作。将最基本的文案框架定下来，肖卓一边记录，一边将疑问提出来。李雯利在另一间办公室，从电脑里不断调集资料，这些资料都是省、市专家在毛都乡那边实地工作之后传回来的邮件。 晚餐之后，资料汇总、归类的工作完成，杨光欣等人对所有资料都有了印象，杨光欣给几个人泡茶，王星等人说，“主任泡茶，很香啊。没想到主任还有这样一手绝活。” 杨光欣笑笑，说，“喝了查，我们将毛都乡的事情顺一顺，肖卓在两天才有事可做，不至于做无用功。”之前，杨光欣对文案的几个部分已经说清楚，文案内容之间的逻辑也定下来，至于文字上的功夫，肖卓在市政府办几年了，不会差。 “主任这茶并不好喝，”李雯利笑着说，“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啊。不过，经过开发区组建前期的压力淬炼，我们也百炼成钢了吧。” “总该有些新面貌。”王星说。 还在喝茶，总要先轻松一下。肖卓不敢大意，拿了资料复印件，自己到另一间办公室去消化，这一夜肯定是不能睡觉了。李雯利将资料收集齐备，也跟杨光欣三个人一起讨论，只要有需要联络市里支持的工作，都得记下来并落实到位。 讨论到半夜，毛都乡的事情基本理顺，不过，这都是闭门造车，还得到实地去看。 毛都乡、合兴镇和高岭江镇地理位置处在一个三角形的三点位子，毛都乡跟高岭江镇不接界，远在临省之内。合兴镇和高岭江镇接壤，沿高斗村后山那条河沟分界。 毛都乡的地理地貌与高岭江镇更接近，处在江柳市下游，河沟却没有高岭江镇那样险峻纵横。众山群岭之间，有不少地段显得平坦，而不同区域之间又被山脉隔开，是比较好建设工厂的区域。 建厂之后，各厂之间相对隔离，彼此之间的影响和污染都不会相互干扰。开车往毛都乡走，虽不是第一次到这边，但这次过来是有目的带任务的，自然跟上次带经济组的人过来不同。 进毛都乡，刘山林带着车在这边等，招呼之后，刘山林的车在前面，杨光欣和李雯利都到他的车上，沿路往前走，到处都是弯道。路面也窄小，很多处公路似乎到了尽头，绕山体转弯才见公路往前延伸。 不过，这边的山似乎在整块山体上长出来的，山岭不高不厚，即使要推平、开洞难度相对也简单。 “主任，这是一号地块。”刘山林说，几个人下车，刘山林指着前面的山地、荒废的田野。有两人走过来，先跟刘山林招呼了，将一沓资料送给刘山林。刘山林转交给杨光欣，说，“主任，这块地平坦区域有三百二十亩，算上周围的山，大约七百亩。” 又指着一山体说，“从这山隔开，可分为两个厂建设区域，建设紧凑一些，足够了。进出的公路，从外面过来的那条路在原来基础上扩建，修出一条双向四车道的主道。进山后，这条主道将跟其他地块联通，分道按国道标准修建，距离不远，这样的运输力基本足够。” 听刘山林介绍基本情况，杨光欣看着具体地势，可以想象这里建设之后的样子。杨光欣说，“征地的资料核准了没有？” “正在推进中，乡镇干部进村入户，一家家进行核对，要求不准出差错。都签订了工作责任状的，请主任放心。”杨光欣点点头表示明白，乡镇工作推进用得最多的一招，就是跟干部签订责任状书，出错的人进行追责。 “群众对征地、补偿有什么反应？”这是非常核心的问题，搞开发、做建设，要用土地。这些土地得从农户手中征用过来，对他们而言，土地一旦被占用，今后再没有地了，变成无根的浮萍一样。 城镇的人同样没有自家土地但农村的人还是有区别的，杨光欣在塘谷村、高斗村等地这些时间来，体会到农户对土地的依赖。 “主任，大多数群众是支持和理解的。开发区的土地补偿，比其他县市的补偿要高一倍，征用土地的人家能够一下子拿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可用于新的谋生和创业。” “对了，要提醒每一个乡镇、村的干部，对拿到补偿款之后的农户要注意宣传政策，一定不能让一些人将补偿款去打牌、赌博，各地派出所也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和监管。”杨光欣说，之前确实听过传闻，一些农户拿到几十万的补偿款，参与集资、赌钱、博彩等等，无一不是搞到家破人亡的下场，开发区这边要未雨绸缪，做好防范工作。 “杨主任提出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李雯利说。开发是未了地方的发展，但如果闹出负面影响的事件，不仅开发区这边会遭警告，很可能连市里都会连累。征地之后，闹上访的传闻并不少，有些人就是因为将补偿款挥耗之后，生活没着落，就赖上地方政府，不果，走到日长月久的闹访之路。 杨光欣对第一号地周边问题提出几个，毛都乡的干部回答了，又问王星等人，对这里还有什么要提问的。王星、滕达也将自己想到的情况说了，最后，杨光欣说，“一号地的情况跟另外九处地有很多类同的特征，我们在这里工作做细一些，其余的地块，可按照这里的情况先逐一核对，落实，这样，工作效率反而更高。” 随后，一行人将一号地块可能出现的问题，再过一遍，确定考虑比较完善，才去车离开。 在车上，刘山林一身汗，工作压力的威能让他不由地紧张、出汗。不跟杨光欣在一车，对这个新领导的感受却很强，作为乡党委书记兼过不少县领导，但今天的压力感觉更沉。 第269章 初稿 两天过了，杨光欣和李雯利回市里，在开发区小组办公室，看肖卓拿出来的方案初稿。见肖卓很紧张的样子，杨光欣笑了笑，说，“我和李主任都不先看，先听你说说吧。” “啊……”肖卓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之前，每次交文稿，领导都是自己看。但他很快理解杨光欣为什么要这样做，写出来的文稿自己确实比较熟悉，反复在脑子里过了，但自己说出来，对整个文稿的熟悉和理解都会提升一个档次。 如此，自己对这文稿的熟悉程度更高，同时，对整个文稿的方向把握也更准。 当下精心在脑子过一遍，肖卓尝试着将初稿表述出来。李雯利见杨光欣对肖卓有这样的要求，确实跟其他领导不一样，如此写文稿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和提高？难怪之前杨光欣自己写通讯稿跟别人不同，非常注意细节和感染效果，让人看到会一直看完。 肖卓开始表述这个文案的初稿，杨光欣和李雯利都在仔细地听，之前，对着文案的框架已经先订好，杨光欣是有比较完整印象的。之后，将相关资料填充进去，确实要必要的调整和甄选，整体的效果如何，行文之间还要有足够的文字来支持。 杨光欣这时候重心不在文字，而是在内容。听肖卓并不流利的表述，先综述一遍，再说各段落的内容，偶尔解释为什么这样选。 等肖卓说完后，杨光欣也不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问肖卓“你觉得有需要调整的吗？” “主任，之前觉得文稿比较满意，自己也很用心了。不过，说一遍后，觉得不少地方都没到位。具体还有什么欠缺并不清晰，要是再有一两天时间，确实可修改得更好。”肖卓这样说，李雯利听了很满意，这是杨光欣在教肖卓如何修改自己的东西。 方法或许很简单，但肖卓有体会之后，以后写材料上肯定会有提高。 “李主任，你觉得这个文稿怎么样？”杨光欣问李雯利。 李雯利是市政府办二室的主任，跟材料文案接触多，自然熟悉这些文稿。听过肖卓说自己的文稿后，印象也深，说，“肖卓这个思路我觉得不错，详略得当，层次感较强，内在逻辑推理顺畅而有力量。我会给一个比较高的分数，不过，文字上怎么样，读后的印象如何，还要看具体文稿。” “李主任评得很准确，肖秘书，辛苦了。去休息休息吧，连续熬夜对身体不好。”杨光欣笑着说，至于接下来文案的处理，他也要先酝酿酝酿，熟悉全文之后，再慢慢斟酌。 “主任，我不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肖卓不想走。 “肖秘书，听杨主任的吧，先去休息，下午再过来。杨主任上午还得熟悉文稿，构思，修改肯定要在下午。休息之后，杨主任将修改思路做出来，你再具体修改，这样更好。”李雯利知道杨光欣的意思，让肖卓先去睡一觉，脑子完全清醒后再来工作，效果才会好。 等肖卓离开，李雯利说，“杨主任，我就不打搅你了，有什么需要电话联系。” “好。多谢了，李姐。” 在办公室，杨光欣将肖卓的电子档调出来，通读，随后进行笔记。虽说听肖卓自己将文稿说一遍，但阅读的感觉还是不同，肖卓的文字只能说是偏强，还算不得很好。当然，这跟个人对文字的习惯、偏好有一定关系，也跟一个人对文稿的观念有密切关系。 或许，到开发区做文字秘书之后，肖卓的文字也会有很多改变。 收集回来的所有资料都堆放在桌上，杨光欣边阅读、记录，一边查阅资料，进行核对，随手将要补入的资料放进文稿。或者有要删的、更换的内容，也都顺手做了。 在描述文字上，杨光欣做了不少调整，这跟自己的习惯有关，这样调整领导不一定会喜欢，但因为文稿的内容跟文字要融合到位，才有真正的感染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简新诚等市里主要领导有什么偏好，他确实不知。 高强度的工作，这种改文稿实际上比自己写一篇新文稿难度都要大，脑力劳动更强。只是，对这样的工作，自己也只有逐渐适应，想必以后也不会太多。 初到开发区来，总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才能让领导们信任自己。而这个文稿就是一个类似见面礼的东西，必须要做好，让领导们认可。何况，市里对自己的文字功夫也有不小期待，出手一次，印证一下是必须的。 坐了两个多小时，杨光欣将文稿梳理完成，索性停下来，那手机给唐佳荟打电话。唐佳荟那边接听了，说，“你不在上班？上班聊天会被扣工资的。” “这时候办公室就我一个，没人看到。”杨光欣嬉笑着说，“要不要视频一下？”“才不要。”唐佳荟说不要，但接受了他视频的请求，两人看到对方，自然要表述一番亲密和思恋。随后，杨光欣让唐佳荟看自己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沓资料，说，“两个小时将这资料啃完，厉害吧。” “要注意劳逸结合，注意身体。” “还没到那种年龄，”杨光欣嬉笑着说，“这时候还只知道往前冲，不留余地，不乘着年轻有资本，什么时候拼一把？” “不跟你说了，我也得好好拼一把。不能落后。”唐佳荟说着将视频掐断，估计她那边有人来了。 换了一下脑子，将文稿又过一遍，觉得差不多，便去吃饭，到中餐时间了。 下午，肖卓到办公室来，见杨光欣还在电脑边，说，“主任，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来了，好，你帮过一遍，看有多少疏漏。”肖卓便将文稿看一遍，因为初稿是自己写的，这时候读这文稿，肖卓受到的冲击力太强烈，这时候的文稿几乎看不到自己初稿的样子，完全是另一篇文稿的味道。 第270章 胡俊是什么意思 杨光欣、肖卓和李雯利三个人在办公室讨论文稿，主要在细节上进行修改。对市政府领导的胃口和习惯，李雯利和肖卓比杨光欣熟悉，不能因为自己的风格而让领导来适应自己。快到下午，这份规划建设地初稿文案就做出来。 杨光欣和李雯利一起到简新诚办公室去，之前，简新诚给他们的时间限制是三天，这时候已经到最后期限。快到简新诚办公室，见市政府秘书长胡俊迎面走来，杨光欣认识，急忙迎去，说，“秘书长好。” 胡俊见杨光欣和李雯利在一起，明白两人过来说做什么的，点点头，说，“小杨、李主任，你们是来交材料的吧，简市长在等了。再不来，我还得派人到你们办公室催。” “谢谢秘书长。”杨光欣说。自己跟胡俊的交集并不多，但每次都不怎么愉快。如今，自己到开发区来，算是正式脱离市政府办却又在市政府眼皮底下工作，跟胡俊秘书长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 从今天偶然遇上看，他的态度并没有转变多少，可见，自己在市政府办还混不开。固有的印象和关系，确实很难改变与调整。杨光欣心态自我调节，让自己平静下来。胡俊称自己小杨而不像其他人称自己为杨主任或光欣主任，很难揣摩出台的心思，或许，他觉得叫自己小杨更亲切？ 不过，胡俊脸上看不出什么亲切之态。 这时候不是计较领导态度之时，心里明白就可。等胡俊走过，两人到简新诚办公室外敲门，里面传出声音，让他们进去。 “市长您好。”杨光欣说。 “来了，初案做出来了？”简新诚语气平和。 “紧赶慢赶，总算在限定时间内作出一个处案，不知能不能通过。”杨光欣说着将文稿放到简新诚办公桌上。 简新诚拿起文稿开始看，让两人到沙发那边坐等，似乎要先看看文稿的效果，然后还可能要讨论一番才让他们离开。 李雯利泡茶，先给简新诚端到办公桌上，才给两人各弄一杯。喝茶，想着自己的心事，杨光欣也在猜想，胡俊跟简新诚之间的关系会怎么样？ 胡俊作为市政府的秘书长，他的工作是负责将市政府办的人手协调好，并完全相关的工作。同时，主要负责市长的工作任务，在市里，每一个副市长都有对应的副秘书长（主任）来应对各种的处理、安排，牵涉到下面行局的工作任务，往往也是这些副秘书长在联络与落实。 经济开发区是市政府最新的一个部门，李雯利代表市政府办协调各方面的力量来推动开发区的工作，市政府主要领导则是简新诚，那么胡俊和他身后的市长金湘玉之间关系如何？是不是同一阵营的人？ 经开区的核心在朱砂石矿开采与加工，这些操作又单独在开发区之外。市里组建一个开发区，将三乡镇并合在一起，是矿区划定界定的需要，同时，招商引资这些开发不过是附属而已，不得不做的工作。 背后究竟有怎么样错综复杂的力量交织，确实弄不清楚，对胡俊这位秘书长会有什么态度，也难以改变。开发区这边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其他倒是不用太在意。 不过，开发区前两三年的主要任务是建设，最主要的是征地、基础设施建设、搬迁安置，至于建设工厂有上面的人来推动与选择，开发区其实沾不上边的。 开采朱砂石矿和加工这些矿石是矿区最直接的利益，上面如何会让市里沾边、分出更多利益？这不难理解。至于招商引资、项目建设等，有些是不得已要安置三乡镇的群众，有些不外乎是做给外人看掩饰矿区的利益分割而已。 如果从积极的一面来看开发区，如果做得好，开发区旧城为江柳市的一面旗帜，可改变江柳市缺少工业产值的短处。 暂时也梳理不出什么，杨光欣知道，对自己这个开发区主任而言，不知有多深人会眼红，有可能包括胡俊在内。虽说胡俊已经是正处级的领导，从秘书长位置走出来就是区县的一把手或行局的一把手，可自己目前也算是开发区的一把手了。 在这个位置上稳定下来，三五年时间有可能升级到正处，就跟胡俊平级的。自己到时候才多少年纪？三十岁出头啊。行政口最珍贵、最难得到的优势就是年龄，自己三十岁而胡俊差不多五十虽，二十年的差距他无论如何都熬不过自己。 当然，胡俊对自己的态度或许不是因为这些，短处自己被踢到高岭江镇是谁发力？不管是谁发力，胡俊都绕不开啊。 明白这点，杨光欣不是要跟胡俊较劲，这不可能的事，不过，心里理顺这样的关系后，小心应对、不让自己落在对方手中，却可以做一些努力。 “不错啊，”简新诚抬头说，“很好。”他的手点了点桌上还没看完的初案文稿，对应关系两人说，“你们先去忙，有什么疑问我直接打电话询问吧。文稿如果没问题，还得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之后，才能落实。时间不会拖，三五天的事情，你们做好准备吧。” “好的，市长。” 两人告辞出来，到开发区办公室，李雯利说，“杨主任，文稿初案基本过关了，要不然简市长不会让我们就离开。还是你厉害，你不知道吧，简市长对文稿的要求比较严，不满意直接让秘书们返工重新来过。” “也是侥幸，主要是肖卓和李姐你的功劳，我对市里不熟悉，平时也少有跟文字打交道。”“是啊，如果你乐意跟文字打交道，其他人就没有饭碗了。”李雯利笑着说，也算见识到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家伙有多强。 因为之前出过两篇通讯稿，市里对杨光欣在文字上的能力有所认识，但在具体工作上做出来后，让李雯利有更强的感受。 第271章 出头 简新诚交给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效果也不差，不过，这一天杨光欣消耗也大。回到办公室人虽清醒，不过，那种累却是千真万确的。 平时很少感觉到这种累，有李雯利在又不好连一套拳，如果自己练一趟拳，出点汗，就可将浑身的疲倦消磨掉。 “吃饭去吧，杨主任，今天一定很辛苦。”李雯利知道改文稿伤神的程度。 “行，叫上肖卓，一起吃饭。” 肖卓也在等情况，即使知道文稿写得好，但你不能过简新诚那一关却没把握。在记忆中还没有谁在简新诚那里能够一稿就过的文案，只希望简市长能够少提出几条，修改起来工作量少一些。谁知，李雯利过来叫一起起吃饭，明白文稿在简市长那关已经通过。 吃饭是在“家家食府”，五层楼的一个大楼，除了楼上两层做住宿，下面三层都经营餐饮，是江柳市一家规模比较大、名气比较响亮的所在。李雯利提议到家家食府来吃饭，也是基于工作上的考虑。 开发区今后除了基础建设之外，还要高招商引资工作，接待是必须的一项工作，有点档次但有不奢华的地方，家家食府是很恰当的选择。李雯利是想杨光欣熟悉市里这些环境，今后有朋友、有客人接待，才不至于没地方选择。 到二楼，见内部装修很不错，并不走奢华路线，看着这里的装修风格也明白这家食府面对的客人群体。李雯利说，“我们到三楼看看。”三个人往三楼走，三楼有二十多个包间，大小不一。三个人吃饭，其实没必要一定找包间的，李雯利却叫服务生将小、中、大包都开看了看。 杨光欣知道她的用意，看过这里的情况，二十多不包间基本占满。“李姐，今天我请，还请你安排吧。” “也行。那我们要一个小包。”进包间，点菜，人不多，也不想吃火锅，点几盘炒菜。酒先点小瓶装的，各人一瓶。 李雯利是这里的熟客，招呼之后，下面上菜比较快。喝第一杯酒，肖卓说要给杨光欣敬酒，杨光欣说，“我们第一次一起在外面吃饭，应该是我给两位敬酒才对。” “杨主任，你是我们领导呢。”李雯利笑着说。 “真正领导是李姐。都别说那些了，一起干一杯，今后大家一起工作一起努力。”杨光欣说。 “好。干了。”李雯利知道杨光欣不肯摆领导派头，三个人干一杯。各人一小瓶，是二两五那种，一瓶一口喝了对他们说来都没问题，只不过，吃饭要的是气氛而已。 菜式算得上精致，味道不错，是江柳市的地方特色风味。 吃到一半，酒喝掉了，李雯利说，“还要不要酒？” “我不喝酒可不行。”杨光欣说。 “那就再来一瓶，总要有点感觉。”李雯利说着站起来，准备到外面去拿酒。 “李姐，我去吧。”杨光欣走出包间，往二楼走去叫酒，准备自己带上来就好。虽有服务生却因为忙，不在楼上。 到二楼，一个男人扯住一个非常丰腴的女人在拉扯，女人说，“放我走，要不我报警了。”“报警？你报吧，看警察会怎么说。” “你就是无赖、流氓、混蛋、该死的……弄疼我了。”女人低声地骂。 “那有怎么样，你敢走看老子怎么生不如死。”男人恶狠狠地说，似乎真做得出来。 听了几句，杨光欣走到男人身边抓住他的手，手指少用力，男人吃痛，放开女人的手。男人盯过来，见是一个年轻人，恶狠狠地说，“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找死啊。” 听男人这样说，杨光欣冷冷地看着他，见这个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手臂和胸脯都纹有花纹。猜到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善类，但他也不惧。这个人找金姐麻烦，很可能会顺着这条见找上工作室，他在开发区对工作室的防护力度并不大，得先将这个人弄怕了才行。 如果在双星县，可找王胆帮忙找人摆平这些纠缠，市里自己还没有这方面的人脉。那就直接出手得了，以自己目前在开发区的地位，修理一个社会渣滓问题不大。即使他背后有可能站着权势人物，也不可能是大人物，因为大人物哪会直接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手上的力量加了些，男子痛得弯腰，额头冷汗出来了。“呀呀呀，快放手。”男子叫声不小，有服务生看到了，忙打电话叫人来处理。 杨光欣不会在这里闹大，金姐装着不认识杨光欣，并不上来招呼，只是担心有惊讶地看着杨光欣。见他一只手抓住就让这个恶棍没了威风，不过，之后会有什么事，金姐也担心这个恶棍的报复。 “你他妈的……”杨光欣放手，男子得脱，张口就骂。杨光欣最不耐人骂，手闪电般出售，一下子抓到男子后颈，稍稍用力，男子就说不出话，嘴巴“嗬嗬嗬”发出没有意义的声音。 “先生，请你放开他。”这时候，二楼的楼层经理走过来，身边还有两个青壮一起。对杨光欣没有发难的意思，“请给家家食府一个面子，今天的消费免单。” “这个人先为难我朋友。”杨光欣指着金姐说，“嘴巴还不干不净的。” 男子这时候吃苦不小，但他哪受得了这些？瞪着杨光欣说，“小子，她是你什么人，也敢出头来管虎哥的事情？出道外面，老子废了你。” “虎哥，请给家家食府一个面子，十五少对各路朋友都很将义气。”经理劝说虎哥，要他别在食府里闹事。 “哼，你小子等着。”虎哥确实顾忌家家食府的面子，不敢再楼上闹大，要不是这样，金姐早被他拖走。 等虎哥下楼，杨光欣问金姐，“怎么回事？” 金姐不肯说情由，“杨先生，虎哥记仇得很，你还是快些走吧。估计他会找人过来堵你。” “势力很强？”杨光欣并不知虎哥的情况，老城区那边他熟悉一些。 “虎哥有二十多个小弟，狠辣，跟警局有过硬关系，惹事也能够摆平。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的。快些走，过一段时间，事情就过去了。”金姐还以为杨光欣在高岭江镇，只要不在市里出现，虎哥也没办法找到他。 第272章 拦路 金姐平时没正经事做，不免东游西荡的，遇上虎哥这种混社会的人，不奇怪。因为混社会的人眼尖，看准金姐这种女人好欺压，好榨钱财。 杨光欣担心虎哥顺线索找到工作室，让对方缠住反而更难处理，他不想让市里的人发局工作室与他之间的关系。甚至都不想让唐佳荟察觉到肖文彤的存在，免得生出波折。 “你欠他的债？” 金姐摇摇头，说，“是一次跟人打牌，之后一起吃饭，k歌，遇上这些人，虎哥不知怎么知道我的一些情况，要我今天来陪他吃饭。我来后，他要我喝酒，我猜到他不怀好意，就跑出来。” “之前是不是想侥幸应付过去就没事了？对虎哥这种人，只有打怕了，或者叫警察抓进牢里，才可能清净。” “那家伙路子宽啊，你自己要多小心，快走吧。我能够应付。”金姐很无奈。 杨光欣折上楼，见肖卓下来，可能是因为他出来时间长，跟下来看看。“主任，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今天食府给我们免单，酒不再喝了。吃得差不多，跟李姐说说，散了吧。”杨光欣笑着往楼上走，金姐站在二楼，没跟去。 李雯利没问究竟出什么事，三个人下楼，到买单处签了名，也不多说往外走。 才出门，见一个人慌张往外跑，边打电话。三个人都喝酒了，不好开车，哪怕不醉在市里让人碰见不是好事，何况，喝酒不开车也是对自己负责的表现。，一台车吱的一声停在三个人前面，两个年轻的光头仔拦住去路，伸手要揪杨光欣的衬衣。 杨光欣不能退后，肖卓和李雯利都在他身后。肖卓见有事情，反而往前站到杨光欣面前，厉声喝问，“搞什么？搞什么？”要去挡住两人。 “不关你的事，站远点。”年轻人知道从家家食府出来的人都有点来历，不想多招惹其他人。 “肖卓，报警、快报警。”李雯利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报警或许不起作用但还是能够阻遏对方伤人，虎哥这时候也下了车，另外有十来个年轻人一色的都纹身、穿着背心，很有力量的样子。 杨光欣知道在这里大打出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过，给虎哥这样拦堵在家家食府门外，不敢回击今后传开了也不好听。肖卓不肯后退，只是见对方人多、势众，只有硬撑。感觉得到肖卓微微地抖，不知他是因为自己是开发区主任才站到前面挡住这些人，还是以为一起出来吃饭？ “我来跟他们说。”杨光欣说着将肖卓拉到身后，肖卓想往前，却无法向前。 “主任，我报警了。”李雯利说，扬着手机。其他人报警或许没卵用，但市政府办一个主任报警，意味并不同。 “报警？老子好怕哦。”虎哥阴森森地说，见杨光欣站出来，冷笑不已。“你小子不想死、不想残，跟老子下跪磕头，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再拿出十万块钱来吃饭，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了，要不然……” “你不怕警察？”杨光欣无视虎哥说的话，平静地问。 “警察来了有怎么样，老子什么都没做，说几句话那有怎么样。你没见过狠人，以为有点力气就很拽，了不得啊，你现在给老子狂一个看看。”虎哥说。 “好啊。”杨光欣轻声说，等周围的人明白过来，已经见虎哥落在杨光欣手上，同样的手法，也不知杨光欣怎么冲过虎哥前面四个人的保护，一只手捏在虎哥颈脖上，虎哥唯有发出嗬嗬嗬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额头和背上的汗水直流，那是痛和用力挣脱而不得时的结果。 跟虎哥来的十几个人，围过来要冲击杨光欣救下虎哥，杨光欣踢倒两个，说，“你想要他变白痴就过来，我的手可不稳，只要力量不稳定，他变白痴的几率达到百分之八十。” 那些人也不知真假，但看到虎哥在杨光欣的手下眼睛都翻白了，脸色惨白吓人，其中两个人分开双手拦住对方，不让其他人冲击过来。 “放开虎哥，一切好商量。”一个人喊。 “行啊。”杨光欣知道这个穴位控制久了的后果，不想沾惹出大问题。虎哥得脱，喘着粗气，过一阵才见脸色恢复一些。虎哥恢复神智，手指着杨光欣却说不出狠话，杨光欣说，“不管你躲在哪里，我要抓你不过挥手之间的事。” 虎哥不知杨光欣到底有多强，犹豫起来，身后一个人说，“虎哥，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先撤，摸清这家伙的底再搞他。”“也好，我们走。” 街那头有警笛响声，随即有警员跑过来，走到这边，见杨光欣和虎哥的人围站在一起，有个四十几岁的警察说，“谁报警？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我报警。”李雯利说，“我是市政府的李雯利，这些人围堵我们，要殴打杨主任。” 警察听李雯利这样说，看她一眼，虽不认识但确定李雯利真是市政府的领导，随后看杨光欣和肖卓，见杨光欣显得闲适而肖卓紧张，又觉得不对劲。不过，围站在四周的这些人，他也认识，虎哥这些人跟街头小痞子不一样，但也没做什么好事。 “会不会是误会？”中年警察知道虎哥背后还有人，如果能够化解尽量化解。随即，警察大声对虎哥等人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警察过来，不是很熟悉的人，虎哥看着李雯利，见她可能是有一定来历，才说，“警官，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没什么事，警官自己忙去吧。我们就走、就走。” “误会？”李雯利说。但也不知杨光欣怎么想，甚至他们冲突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看了看杨光欣。杨光欣对身边的警官说，“我们几个都是开发区的，警官如果觉得今天这个事情是误会，也行，明天我请开发区的派出所来处理这个事情。” 第273章 出警 听杨光欣这样说，警察心里也有点怨气。 这种事情本身就是相互给面子的事，开发区确实很红，也受到市里重视，不过，开发区在三乡镇而不是在市里。开发区派出所的警员，也不能到市里来抓人或办案，这是规矩。 见杨光欣太年轻，警察看着李雯利，想听听她的想法，之前李雯利虽提到杨光欣是主任，中年警察自然不在意。这么年轻会是什么主任？如今，只要是干部，到外面都自称是科长、主任之类的，才有脸面。 “李主任，你们双方虽有冲突，主要还是误会。是你报警的，要备案吗？”警察的意思也分明，想不了了之。 “你们不做笔录？”李雯利说。 “既然是误会，就不立案，自然不做笔录。警方资源没必要在无谓的小事情上浪费，你说是不是？”警察说。估计李雯利不是市政府的，可能还看不到这个态度。 “那行，你们走吧。”杨光欣说。 警察跟李雯利说来声真的就离开了，虎哥等人这时候也不急着走，一个小弟走到这边，隔杨光欣几步远，手指着杨光欣说，“老子看你横的几天，虎哥你也敢惹，回家准备好钱养伤吧。” “虎哥，这是你的意思？”杨光欣扬声说。 “是老子意思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再去报警。”虎哥咬牙切齿地说，但不敢过来，怕杨光欣神出鬼没将他抓住。 “我不报警，你小心点就是了。不会逃吧。”杨光欣故意这样说。 “哈哈哈哈，老子怕过谁？”虎哥笑着走了，“我们走着瞧。” 见这群人离开，杨光欣知道自己初到江柳市，没什么根基。开发区这边的影响力主要还在体制内，估计很多人对自己上位开发区主任一职都存疑。这个事情确实有可为，又在开发区大建设前期，机会不错。 李雯利见杨光欣看似平静，年轻人对友人挑衅肯定不满，而警察到后不过问一句就走，分明这群人跟警察是认识的。“杨主任，要不要……” “李主任，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肖卓，送李主任回去吧。” “主任，那你……”肖卓明白送李主任回家是人物，但主任自己这边怎么办？ “我没事，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做什么。”杨光欣笑呵呵地说。 等肖卓和李雯利上车走了，杨光欣给王胆打电话，之前，王胆在高岭江镇派出所担任所长，三乡镇并合之后，高岭江镇的派出所也跟另外两乡镇派出所并合，成为开发区派出所。杨光欣推举王胆担任所长一职，市里通过了。不过，王胆和他的人还分散在三乡镇，要处理平时的警务工作。 接到杨光欣电话，听了杨光欣的想法，王胆说，“按规矩派出所不能到市里抓人，不过，开发区也是市里的下属，老弟觉得有必要出警，我们将这些人抓走，弄到高岭江镇整治一番，也没什么。”他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要不是胆大，也不会跟杨光欣有这层关系。 “我跟市里去说，不怕。”杨光欣笑着说。 “对头，这是开发区派出所练兵的机会，以后开发区警务复杂，得多锻炼锻炼。”王胆随即带人和警车到市里，期间，通过市里熟人摸清了虎哥的基本情况。 虎哥的背后是江柳市区一个常务副市长儿子（十五少）的朋友，有比较深利益关系的那种，所以在江柳市比较强横。区市的常务副市长不过副处级，只是市里的下一级直属的县级市，跟开发区在级别上要高出一个等次。对这一一个副市长公子的狐朋狗友，杨光欣确实不怎么在意，但为了种种因素，还得出手。 杨光欣和王胆两人互通消息，到夜里十点，王胆带人到市里，提出连夜将虎哥和手下一并抓走。等第二天再找虎哥各种罪证总会有办法，杨光欣觉得可行。 随即，王胆带来三太警察，十几个人手，很快找到虎哥等人在酒吧喝酒。虎哥看到一色面生的警察将他和身边最得力的人一锅端了，带上警车。便提出要打电话。王胆对他身边的警员暗示，警员毫不留手一肘砸在虎哥胸口，痛得他直吸冷气。 不过，这种打击看不到任何明显伤痕，却又痛彻到心里。 将人拷走，酒吧这边也不敢参合，警员并不干扰其他人，这些吃瓜群众意味虎哥这伙人坐下大案子，才被一窝端掉。 警察带着人直接回高岭江镇，丢在派出所几间房，王胆让下面的人立即审讯。这时候，虎哥才明白是白天那个人真的让人找上门，也很郁闷。 不按正常出牌的人，总是惹不起的家伙。虽然明白，但王胆没有手软，虎哥熬到半夜，他的人开始说一些额无关重要的小事。这些东西不能将虎哥怎么样，王胆并不急着要结果。 按杨光欣的意思，以讯问的方式将这些人滞留在派出所，只要规避法律就成，至于虎哥这些人会有什么结果，不是重点。 第二天，杨光欣将开发区的派出所抓了虎哥等人的事情，跟李雯利沟通，李雯利大吃一惊，虽然她不熟悉这方面的政策、法令，却觉得这样做总是不对头。 李雯利跟杨光欣说还是要跟领导沟通，让领导心里有准备，杨光欣答应了，随后和老外聊一起见简新诚。汇报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简新诚听汇报后，不由地盯杨光欣一眼，让李雯利吓一跳。不过，简新诚没有发态度，说，“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两人打发走，李雯利出了办公室，看着杨光欣不知该怎么说。杨光欣明白他的意思，轻声笑了笑，说，“王胆他们执行任务没被阻挠，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常务副市长联系市公安局工作，简新诚这样的态度，杨光欣自然不担心。其实，这个事情闹起来也是局部小事，不过，开发区成立后，总要让江柳市其他人意识到开发区的优势。 第274章 十七少 十七少名叫梁琦，三十岁，做一个公司。公司不过是一个空壳的皮包公司，业务却不少，涉及到的业务种类更多。只要江柳市赚钱的、他能够伸手的生意，都会想方设法挤进去分一杯羹。 十七少能够这样做下来，得力的当然是叔叔梁晶善，这个上升势头比较强劲的副市长。梁晶善目前虽然才是副处级的常务副市长，不过，江柳市的县级市所在辖区和地区市江柳市也在一起，重合。不过，原本叫江柳区后来升级为江柳市，两地方市和地区市混淆为一，但两者的办公地点却不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就像江南省会江城市跟全省的关系一样。梁晶善不到四十岁，跟梁琦的关系不错，也认为梁琦在经营上有些天赋，不过是原始积累还不够，才没有正儿八经成立一家公司来经营。 十七少最强的一项就是利用能够可能用到的力量为己所用，之后，发挥出必要的效益。虎哥手下人不多，但精干，跟完全的街头泼皮不同的是，虎哥那些人做事情更有针对性。可以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十七少认识虎哥足有十年，期间的情谊和信任也是有波折的，到如今，成为十七少手边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 生意内外，十七少都会联络虎哥等人，对这些人该如何用，梁琦对分寸的掌握捏拿精道。也因此，十七少几乎每天都会跟虎哥联络，或让其他人联络，保持好那种距离。 这天，十七少亲自给虎哥打电话，想让他出面一起到双星县去走一遭。因为双星县的朱砂石矿山开掘已经消息外散，想找人到山里偷采一些出来，他这边出高价收购。这种事情自然要有虎哥待人在身边才安全，才能压住双星县城道上人物。 只是，几次联络虎哥都是关机，十七少不由地生气又奇怪，虎哥这些人虽混但行踪却有一定的规律性。即使偶尔通宵混闹、赌钱，也不至于关手机玩消失。 因为有事要做，十七少便让身边经常跟虎哥联络的人开车到虎哥窝里去找人，那人叫华仔。华仔怒气冲冲到虎哥窝点，门关了，没人。之后用了三个小时才联络到虎哥漏网手下，查到虎哥等核心成员在昨夜被警方一举成擒，不知带到哪里去了。 十七少得知这消息，当即电话问周围派出所，派出所回应是他们没有出警甚至都没有任何消息。在辖区内抓人，一下子抓十几个人，是不小的行动，即使是市局要保密行动，也不至于丝毫消息都不知情。 之后，有警员提到虎哥在家家食府外跟人冲突，对方曾报警，派出所出警后，见彼此冲突并不大，大事化小，警察也收队回去。但当时那些人表露不满，会不会是他们叫人将虎哥等人抓走？ 十七少得知这事就有些慌了，去双星县要带虎哥走这个事情可取消，但虎哥这近十年来配合他做过的事情不少，虽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血债，可这些事情总合起来，对叔叔的影响也不小。 一边请派出所帮忙查找虎哥下落，一边委托道上的人查找消息，先找到人才有可能将虎哥等人弄出来。到下午，还没有具体的消息，确定了虎哥是跟开发区一个姓李的女主任有冲突，她身边一个年轻人还出手揍了虎哥，说出要开发区的警员来处理这件事。 对这个结果，十七少也无法判断有几分真假，按说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开发区派出所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到江柳市区内出警、抓人？ 晚饭过后，种种消息经过核对，确定虎哥等人是被开发区的警员带走。因为他们找到一个在酒吧里拍摄的视频，视频正是王胆等人抓捕虎哥的过程，两分多钟的视频显示了这个过程和警察一些面孔。王胆被偷拍到了却不知，当时是酒吧一个女子好奇拍下来的，拍下来后没敢往朋友圈转发。 十七少拿到这个视频，便去找叔叔梁晶善，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将叔叔和自己牵扯出来，这是十七少最担心的。还有，开发区这些人如此猖狂，破坏规矩，总要让他们好好受到惩戒才行。 梁晶善听侄儿说了全部经过后，抽了好几支烟，也是头痛。侄儿那些事情跟自己关联虽不大，但如果对手要利用这些事情针对自己，也不是没有用。 虎哥会不会抗不住说出一些什么，怎么说，虎哥手里有没有血债、抢劫、卖毒、凌虐女人等恶行？这些人存在梁晶善也知道，侄儿平时说他跟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借用一点势力彼此有用而已。 但如果虎哥攀咬到侄儿，无中生有，事情就有些大。另外，开发区的人手伸进市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常务副的工作基本都有一项，就是联系警队的工作。梁晶善不能伸手到市局去，但自己名下的公安战线上的人却有得力的，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敢让侄儿跟虎哥等长期保持联络，借用这些势力。 让侄儿先走人，回家，不要到处乱窜，免得落入对方手里。梁晶善给警方捣毁，确定是开发区派出所到市里抓人，语气里露出不满，跨区域抓人确实犯忌讳的，警队的人都知道也注意恪守这些规则。 一条战线上的人，彼此之间有合作的可能，做事情都留一线。 开发区那边抓人后二十四小时还不放人，这不是违反法规？用意是什么，想挖出背后的东西？这是梁晶善不能容忍的。 梁晶善考虑之后，跟江柳市进行通报，又责成公安局过问这件事。 事情传到胡俊那里，胡俊得知开发区派出所到江柳市抓人，一天了都没放出来，不禁气笑了。杨光欣这个年轻人当真以为自己了不得要露一露力量？对杨光欣这个人的印象却是不怎么好，哪怕市里破格将投放在开发区主任位子上，胡俊都没多少改变。 这种印象并不牵涉到利益，纯碎的个人喜好。 第275章 风波 对杨光欣印象确实不好，不过，这不影响胡俊对这件事的判断。开发区派出所到市里抓人，什么理由？涉及到什么人？但这个事情确实违例，市政府有必要过问一下。只是，开发区那边才组建，班子成员都没完善，办公也是分开成三处。 市政府大楼虽有开发区的办公地，他们的人却少有在这边，胡俊也懒得面对杨光欣或李雯利。将这个事情原本原样地说给金湘玉市长，市里怎么处理，也不一定要自己来管。 这种小事情，金湘玉是不可能多问的，不过，涉及到经济开发区，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和区域。目前，全是所有一切工作都将为开发区让道，发生在开发区的事情也会受到领导们关注。 “市局那边有什么态度？”金湘玉隔一会才说。 “市长，市局没什么反响但区局那边有些说法。”胡俊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说和带明显倾向，会让领导判断出偏差才叫不妙。 “公安战线里的事情，以市局为准。”金湘玉说。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外乎派出所处理社会人员，这种人员不会干净。但那个脑起来，消息传到自己耳里，金湘玉也猜得到背后有人在推动。 “是。”胡俊应了，退出金湘玉办公室，胡俊想想，还是给市局局长侯江东打一个电话。 “侯大局长，你好。打搅了，多包涵。”胡俊的声音听不出多少笑意。 “秘书长，你是大领导，有什么指示？”侯江东笑呵呵地说，市政府跟市局不是直接的领导关系，但市局有联系工作的副市长，在这个原则上，市局要听市政府的工作指导。当然，实际上市局是受到市委行政上指挥，有双重领导在头上：除了市委之外，省厅也是市局的直接领导。 侯江东是江柳市市局局长，一把手，不是江柳市政法委书记兼任，没入市委常委，后背骨硬不起来。如果自己是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局局长，常委成员，胡俊那边绝对不会是一个电话打过来。 胡俊自然也客气，随后说了关于开发区派出所的人到市里抓走十几个人，具体情况不明，但在市里有一定的反响，市局那边有什么具体消息？ 侯江东对这个事情下午就受到消息，开发区派出所到市里抓人确实过界，但抓的是社会边缘人员，侯江东也懒得多问。表示自己知道就没有下文，此时，胡俊问起情由，侯江东说，“秘书长，我换没听说这样的事。我查查，一有具体情况立即向秘书长汇报。” “侯局，主要是市长想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胡俊将市长搬出来，效果就不同了。侯江东忙说，“明白明白，我这边立即让人弄清楚情况。” 问侯江东不过是走一个程序，挂了这边独好，胡俊立即找市局另一位领导，副局长廖启富。廖启富也听说这件事，但他白天也没多事去管，基层警员出警过界不算什么，但他却问了详情。接到胡俊电话，廖启富便将自己所知全部告诉了胡俊。 案情经过是从在家家食府起冲突，之后一个社会人员待人堵杨光欣等开发区的人，他们报警，出警后并不做任何处理，甚至都不做记录。事后，社会成员威胁杨光欣等人，夜里，虎哥等社会成员被抓走。 王胆在高岭江镇派出所接到来至不同地方的电话，但他都笑呵呵地回应了，没说抓人的事也不否定，就这样耗着。不过，连夜对虎哥等人的审讯却不断，也动用了一点点手段，效果并不好。特别是虎哥依仗自己背后有人，觉得十七少肯定会在一天之内得知他被派出所抓走，绝对会出手救他。 他有硬抗的理由和希望，所有，虎哥一直在硬抗，相信小小的派出所很快将他放走。不过，令虎哥失望的是，一天过去，还没见有人到来，等天再次黑下来，眼看拘禁到达二十四小时，对方都没有要放他走人，确实心急起来。 廖启富挂了胡俊的电话，琢磨一阵，不知要不要想局长侯江东汇报，这个事情局长不可能不知，如果汇报后侯江东不当回事，胡俊那边再问他，该如何回答？ 胡俊这个市政府秘书长跟他之间的关系既有工作上的因素，也是私交，这种往来说不透，彼此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廖启富也许借胡俊那边在市里找到支持力量，他在市局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这天夜里，市里确实不平静。李雯利这一天也在不安中度过，不过，她看到杨光欣这一天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心里也觉得奇怪。 之前，跟简新诚副市长汇报发生的事情之后，开发区这边就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平静，杨光欣该做什么做什么。下班后，李雯利想问问杨光欣对抓走的人要如何处理，滞留超过二十四小时会有什么被动等情由，但又想或许杨光欣是有用意的，领导既然不说，自己去说恰当不恰当？ 就这样又过一夜，在廖启富的关注下市局三个警察特意跑高岭江镇派出所，询问高岭江镇派出所这边有没有违规的案子。王胆对市局的警员非常客气，将相关的事情如实回馈给对方，市局的人提出要见虎哥等人一面，被王胆回绝了。 上午，江柳市政府副市长杨建新到办公室找杨光欣，遇上，问了他和虎哥之间的事情。杨光欣如实地说了，并表示派出所将人带走、教育，之后他在这边做工作，不知进展情况。 中午前，市里对开发区和开发区派出所跨界办案的事情有了更多的反对声音，随后，市里传开了当时王胆抓人的视频，不过，与视频一起的确实开发区派出所随意抓人且禁锢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 这个舆情传出来，在两小时内有泛滥的趋势，负面影响不小。 同时，关于杨光欣与虎哥之间冲突的原因也出来一篇文章，在微信转发起来。 第276章 市里态度 舆情出来，特别是负面的传闻让转发的人更多，从上午到中餐之后，这两条微信的转发和阅读量就到达三万+，评论也有几百条。市政府和市局及时把握到这个舆情，向上汇报。 简新诚、金湘玉和蔡耀东等领导得到汇报，梅庭深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接到汇报后立即到市政大楼见蔡耀东。同时，将市局局长侯江东等相关人等都请到市政大楼。侯江东到市政大楼之前，已经责令技术部门将两条微信覆盖，删除，不能再流转人群，形成舆情。 侯江东到市政大楼后，见领导们都在，当即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做了汇报。 事发情由已经弄清楚：开发区杨光欣、李雯利和肖卓三个人在家家食府吃饭（杨光欣私款请客，后食府免单），三个人喝一小瓶酒，之后杨光欣跟虎哥之间的冲突过程，虎哥对肖卓和杨光欣的攻击、威胁等过程，都还原出真相。 至于金姐，那是虎哥胁迫到家家食府，继而准备施暴的女子，跟杨光欣之间没往来。事后，女子劝杨光欣尽快离开，免得虎哥等人报复，随后离开。 杨光欣三个人出家家食府遭到虎哥带人堵截、李雯利报警，警察到来的前后经过，也都还原出来。侯江东在这短短的时间将这事做得比较细，对市里派出所警员也进行了查问，责成出警警员自我反省等措施。 侯江东汇报之后，事情很显然，是虎哥背后有人在支撑才让这件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舆情压力这么大，让市里很被动。但没有人点出这点，蔡耀东神色一直不变，这个事情引发的舆情影响力可能会让省里过问。但他却像没事一样淡然以对，金湘玉不知蔡耀东的想法，又不好直接问，也不好说话。 梅庭深是抓住负面工作的，不能不说话，“如此看来，警方如果当时处理得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侯江东的压力一下子大了，鼻头出汗，说，“书记，参与的警员正在写事发过程和反思，该怎么处理，局里会有一个具体的意见。” 这件事背后是不是牵涉到警员与社会人员利益纠葛，目前还不能定论，侯江东自然不希望如此。警员只要不牵扯到利益关系，不牵扯到作为社会人员的保护伞这类可上岗上线的事，市局的压力会小很多。 “开发区派出所抓人过界，还二十四小时不放人？”简新诚突然问，他在市里负责政府与公安战线工作联系的领导，自然要问展现里有无违法的事情。 “没有这样的事情。”侯江东说，“微信传言不属实。开发区派出所王胆所长待人抓虎哥等人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在第二天夜里九点半将人放出来，不过，这些人出来后，与高岭江镇村民发生冲突，派出所将他们再次抓进去。”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对办案的人而言，确实是两个案子，至于背后怎么操控，那都是另一回事。 简新诚问这么一句后，不再说话，侯江东也不知该怎么汇报。梅庭深看看书记、市长都没有明确的表示，只能硬着头皮说，“书记、市长，舆情目前暂时得到控制，市局这边也得有一个说法，事情才会逐渐平息，舆情得到引导。” “实事求是吧。”蔡耀东说，“这个事情牵涉到社会人员对开发区领导的围堵、攻击和威胁，开发区派出所出警也不算大错，下不为例吧。” “书记的意见很明确，我个人绝对很正确。社会人员对我们干部进行威胁，会不会成为事实？主要是干部们要安心工作，才能做出工作成绩。开发区现在千头万绪，如果他们有后顾之忧，工作起来就没劲了。我是负责开发区工作的，得为下面的干部说一句话。”简新诚这时候说，随后笑了笑，“大家可能认为我在护犊子，这个舆情的掀起，背后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 简新诚这话说得很直白，金湘玉也不好驳他脸面，蔡耀东不说话，杨世坚接着说，“开发区工作的推进是大事，省里那边得一天一汇报，市里得为他们保驾护航，确保开发区在限期内搭建起来。杨光欣这个小家伙我接触过两次，不像爱惹事的，不至于得理不饶人。” “书记。”金湘玉跟蔡耀东之间了解不多，看蔡耀东斯斯文文的，但做事有自己一套。金湘玉也听说过蔡耀东有很强的助力，省里才将他放到江柳市任书记，拦住了自己的晋升路，估计也是来掌控开发区里的矿山资源。“我同意。” 梅庭深见市里主要领导是这样的意见，便对侯江东说，“去吧，安市里意见处理。”“是。”侯江东应了出去，安排相应的工作。 等侯江东走后，简新诚才将之前杨光欣交上来的文案初稿拿出来，说，“书记、市长，两位都在，我也不用两边找你们了，正好。初稿出来，请两位过目，有哪些需要修改的，我好让开发区那边重做。这些猴崽子不用五指山压住，就不安宁。” 蔡耀东和金湘玉拿了文稿，杨世坚也得到一份，梅庭深见碰头会已经转轨，起身离开。政法战线要做一些必要的整顿，他也得借这次事件做一些安排。 侯江东将市里的意见传下去，市局立即组织人将之前发生的事件简要定性，随后，派人到高岭江镇将虎哥等人接回市局，由市局来办理这个案子名正言顺。 十七少那边很快得知情况，也不安起来，不知虎哥会说出些什么，会不会将自家叔叔牵扯出来。梁琦的力量完全是借条叔叔梁晶善待势头，下面那些科长到这种时候起不了多大作用。 十七少不知道的事，虎哥那天晚上被放出来，随后到高岭江镇镇上被人修理一次，已经没什么傲气，被王胆再次抓进派出所，说了不少内情。 第277章 金姐请茶 杨光欣也不在意梁晶善这个江柳市区县的副市长有什么想法，反正，十七少有意要谋求矿区资源，就是一个不小的事情。矿区驻军换没得到消息，派出所这边拿到这条消息后，抓虎哥等人完全合规了。 王胆与杨光欣沟通过，讨论要不要将十七少一并抓进派出所，因为十七少已经跟虎哥说过要到双星县来搞矿。知道十七少名叫梁琦，背后还有梁晶善，杨光欣知道开发区还无法将梁晶善怎么样，何况梁琦不过是设想到开发区偷矿还没有真的行动。 得知市局的人到派出所将虎哥等人带走，王胆将虎哥招供的材料留一份，这是要防梁晶善一手，之外的东西全部交给市局去处理。 一天之后，梁琦被关进看守所，至于市局会怎么做，谁也不知。而之前散步微信视频、文稿的首发和推动者，都被市局找到，自然也进了看守所。 随后市局就在微信公众平台宣布了这起冲突，倾向性非常明显。 梁晶善从自己侄儿被带走后，就感觉到不对劲，与开发区之间的事情，他确实不是有意为之，但后果确实很严重。自己的前途会不会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梁晶善也不敢再四处活动，让市里主要领导误会，结果会更难看。 蔡耀东等人看过开发区第一期工程初案之后，将其中的信息梳理之后，对这个方案很满意。金湘玉也是比较挑剔的人，但看到蔡耀东的表情，看到简新诚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挑刺，说，“动作也算快，草案是简市长过手了吧。” “市长，这份东西三天前我接到文案，之后，让人逐一核实，确实没有错漏，才敢递给几位领导审查。我是一字不改……” “简市长，你的秘书对你怨言可不小，这次居然一字不改，那是第几稿啊。”杨世坚笑着说，看过文稿，他判断这文稿是出自杨光欣的手，才有这样一问。 “开发区那边是第几稿我没问，交到我手里就这个样子。”简新诚也是满意，因为这条对杨光欣的态度有不小改变，才会在跟虎哥的冲突上有所偏帮。 杨世坚笑笑，并没有点出杨光欣的名字，因为说出来反而会让金湘玉等人反感，对简新诚说，“既然核实了方案的信息，这说明方案是可行的？” “还得市里通过才能报省里批复。”简新诚说。 “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吧，省里那边时间紧，市里不能让上面总念叨。简市长既然核实过，你先谈谈吧。”蔡耀东说。 “三乡镇并合后进行建设，矿区的驻军和建设已经逐渐到位，那厂区建设也不能拖久。即使建设资金到位，如今夏季，施工也会因为雨水等原因可能拖后，到秋季，秋雨下来，道路扩展到建设进度会更慢。个人认为，定下方案、招标、征地、补偿等工作要分头进行、同步推进，才不至于被动。开发区提交的这份方案，我是觉得科学、可行的。” 金姐得知虎哥被抓，是因为虎哥到市局后再次招供了独特冲突的起因，金姐被市局交到局里，核对了相关的事情。她对自己否认了杨光欣之间认识和租赁关系，随后，从市局出来，明白之前那件事情总算过去。 那天，事情发生之后她消失了，并没跟杨光欣联络，不知他有没有怨自己走掉？租赁楼房、办工作室的事情，金姐也知道杨光欣不想直接涉及其中。 如今，事情基本定案，她觉得要感谢杨光欣至少要请他吃饭。找一家奶茶店，要一杯奶茶，平静了自己的心，给杨光欣发短信：帅哥，上次我走了没跟你一起对付虎哥，是不是很不仗义？生气了吧。 短信发出去，却没见杨光欣回，也不知他对这件事会怎么看。等一会，都不见有响动。又发一条：真生气了？我一直对警方说跟你不认识，我们之间是偶然遇见。 杨光欣一开始没看手机，不知道金姐会有这个反应，等从毛都乡返回路上才看手机，见金姐发来的短信。见她说跟警察那边瞒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这个事情对自己更有利。金姐这样做，说出来是想减少她对自己的愧疚，觉得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她才闹成这样。 杨光欣写一条短信：回家了？ 见金姐没回，估计她也是没看手机。等快进市里，金姐打电话来。杨光欣接了，说，“从乡镇回市里的路上，到市里可能会天黑了。” “还以为你会请客吃饭。”金姐说，“你开车？你不打搅你了，等你回市里，我请你喝茶，肯不肯来？” “没问题，到时候联系。”杨光欣本想拒绝见金姐，特别是单独的时候，没准这个女人会发疯。看得出，金姐在那些方面特别强，好战，对爱玩的男人说来确实是很好的一个家伙，对自己却不那样。上次吃饭、唱歌、跳舞，金姐在肖文彤等人面前虽不敢太放纵，却找几次机会暗暗撩拨自己，就希望有单独见面的机会。 挂了电话，才想到莫名其妙地答应金姐喝茶的话。车里还有李雯利、滕达，杨光欣也不好多说。 进市区夕阳还在天边红着，阳光已经收敛在山后。李雯利等人知道杨光欣有约，便下车，不让杨光欣送回家。杨光欣也不执意，找位子停了车，才给金姐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金姐说，“杨先生，我在家这边。你隔这边远吗？说个地方，我出门后打车过来。放心，我说了请客就请客，感谢你那天帮我，要不然，都不知该怎么办。估计生不如死都有可能。” 金姐这样的女人落入虎哥，被他一个人玩就算很幸运的，说不定身边的小弟也会一起，不将她当人看，钱财上也会有大损失。 “算了，我开车来接你，说地方。”“那真的感谢，你忙一天很辛苦了。”金姐已经知道杨光欣在开发区上班。 第278章 金姐院子二楼 开车去接金姐，找到地方，没见她人，便打电话。金姐说在二楼还没下来，说话间从屋里跑出来，杨光欣见她穿着露肩裙子，顿时有点后悔了。 金姐住所是一处独院，有小院子，甚至可停车进家里。院子外面是小街道，可通车，这边是新城，周围不少这种独门独院的。院子墙边栽有两颗桂花，叶片翠绿如墨。 “进来喝杯水吧？还没吃饭吗。”金姐笑盈盈地说，见杨光欣开车过来，可见经过虎哥这件事情的波折，彼此之间的关系比以前近了。 “不渴。”杨光欣说。 “女人出门比较慢，难等，进来吧，进来吧。难道你还怕姐真吃了你不成？”金姐笑着不走，热情相邀，“你是肖老师的男人，还敢跟肖老师抢？” 见金姐这样说，杨光欣觉得站在外面确实不怎么对劲，偶尔有车经过，不免会看过来，注意他。两人进大门，金姐在后，合上门，说，“最多十分钟就好，真不好意思，让你跑过来还要等。” “没事没事。”这时候也只能大度一些。金姐说，“杨先生，这次真的是运气好，遇上你，要不然，落到虎哥那群人手里，会不会被他们卖掉？想着真后怕。” “不至于吧。”杨光欣也不想太居功，金姐的肩圆润而饱满，加上身前有些夸张，杨光欣心里有些恍惚，不想在她家里多呆。 到一杯水递给杨光欣，两人站得近，金姐眼里闪出亮来。杨光欣说，“还不快去？” “将你一个人丢在客厅是不是很失礼？”金姐说。 “没事，你去忙。” 金姐往楼上走，也不多说，知道杨光欣对她有些防范。径直到楼上了，过几分钟，突然停到金姐在楼上说，“杨先生，能不能上来帮我一下？” 也不知道她做什么，杨光欣虽有防备却上了楼。楼上一个走廊，一排房门，有一间是半开着的。杨光欣走到房间外，见金姐的背影。说，“什么事？” 这房间不是金姐的卧室，显然是她换衣服的房间，挂着很多衣服、鞋子、包包等，琳琅满目。 金姐拿着两个包，走过来，站到门口，说，“杨先生，哪个包好看一些？” “不就是喝茶吗，有必要这样。” “等烦了吧，还是工作一天累了？” “还好。” “杨先生，其实我学过按摩，要不你坐下来，我帮你揉揉吧。”金姐将手里的包挂起来，杨光欣已经知道她有什么想法，看着金姐拦在门口，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我知道男人工作一天累了，最想要的就是有女人帮揉揉。你不想吗。” “没这么好福气，再说，我年轻轻的可不想就腐化。” “这是男人的本事，哪是腐化。”金姐说，也明白杨光欣知道她的用意，不再绕着弯子，“喝茶能不能往后推推？到女人家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走。是不是？你是不是认为金姐平时很随便？我都三年没碰过男人了……”金姐的声音一下子小了。 杨光欣其实不很在意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主要是彼此之间的感觉，金姐这女人放得开，在外面是不是有男人也不关心。他不愿意，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己惹太多女人，在唐佳荟面前抬不起头。 “我有女朋友的。” “我知道啊，肖老师之外你肯定还有其他女人，我才不在意。只是觉得你人好，又帅气。经常夜里想到你的样子，但心里总空空的。就不能答应人家一次？是怕对不起女朋友吗？金姐又不是要缠着你要什么，友情而已。出门后你大可不认账，姐不纠缠你。” 金姐说了，手背在背后，一拉带子，身上的衣服就掉落下去，光光的一个人出现在面前。杨光欣没回避，看着面前的金姐，她比想象要风韵得多。相比，肖文彤虽说很有料，比金姐还是弱了不少。一对木瓜，比起那些还在奶孩子的女人都要夸张。 金姐的脸确实不够漂亮，不能跟肖文彤比，但不比小玉、亭亭差，之前，大老板那个看着她、将她养起来，确实是有本钱的。 金姐见他看着，不动，也不说话。两人静站对立，过一会，金姐伸手来抓他，抓住他的手放到那夸张之物上。 杨光欣早有反应了，等杨光欣稍有行动，金姐已经等不及。 看到杨光欣的雄壮，金姐笑得非常开心，蹲下去让他开心。 之前的感觉已经印证，杨光欣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明明不想四处惹这些事，偏偏又一个一个地不得停下，半小时后，金姐很满意坐进杨光欣的车，说，“杨先生，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可惜肖老师她们现在在工作室忙，不能出来一起吃。” “你很会选时间请客啊。”戮说。 “那也是人家一点小心思，不要这样揭穿了，成不成？都揭穿了，就像人家什么都不穿一样。” “不是那意思。”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金姐讨好地说。 两人先去吃饭，之后在包间金姐有些兴奋，杨光欣却不肯随她胡闹，带着吃物到工作室。秋怡见金姐跟杨光欣一起过来，这边也知道上次虎哥的事情，秋怡说，“金姐请客啊，也不叫我们，是想将我们的帅哥独占了？” “我只是感谢杨先生上次救我，没有杨先生出手帮忙，我都不知会怎么惨。”金姐说这话秋怡等人也有感触，秋怡说，“金姐，你还是找一份事情做吧。这样安心一些，生活才有乐趣。” “这几天我也这样想，只是，做什么我都不熟悉。” “工作室这边也还要招人，做接待，金姐熟悉不熟悉？” “这个好，就不知道杨先生面试过不过关。”金姐笑着看杨光欣，有着期待之色。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老板是帅哥，金姐知道要怎么表现吧。”秋怡笑着打趣她。金姐说，“秋怡，你说你之前是怎么伺候老板开心的，我就照做。” 第279章 金姐入职 秋怡见金姐那个样子，狐疑更深，但金姐如果真加入工作室，还得老板说了算。除了肖文彤聘用的教师之外，这些都需要专业人手，其他工作室的人聘用都需要杨光欣这个老板过目。 “老板，金姐能不能通过面试？”秋怡说，“老板你亲自给她体检，看合格不合格。”三个人站在一处，说话没回避，也是这段时间金姐在工作室这边也混熟悉了。工作室扩张之后，需要另外找人，特别是接待家长来访，平时家长送子女到工作室来学习，也要有人接待，这样才会有比较好的口碑。 金姐确实适合这个的岗位，面目姣好，说话也大方得体，跟家长的沟通绝对没问题。金姐也看着杨光欣，说，“老板，我来应聘行不行？” “没问题。”杨光欣说，“到工作室来做事肯定没问题，不过，一旦应聘不能三五天就厌烦了，少说要做三年、五年的，这样的约束你受不受得了？” “我不怕做事，有事情做才充实。”金姐说，“还要办理哪些手续？” “当然还要填表、要一份体检合格证书、签约聘用手续、先定好工资等这些。”杨光欣说。工作室跟学生和家长打交道，身体合格、没有传染病症才能录用。 “好，明天我去体检。”金姐很兴奋地说。 “金姐，今晚先让老板体检，看是不是合格。”秋怡说。 “秋怡，你们当初是不是也是让老板先体检过关的？如今，是不是每周还要复检，做周检、月检？”说这些话金姐根本就不怵，一套套的，巧舌生花。 “秋怡，到你办公室去，我帮你单独体检吧。”杨光欣见秋怡故意说那些话，也说一句。 “对的，你们进去体检吧，天气热，体检很方便。半小时够不够？”金姐推波助澜。 “老板，等会肖老师下课了，你还是先给肖老师体检后，还有精力再想其他吧。要不然，没公粮上交肖老师，怎么办？地主家交了公粮，余粮也不多吧。”秋怡笑嘻嘻地说，她知道杨光欣和肖老师之间的事情。 等学生都走了，杨光欣让秋怡招呼授课教师、肖文彤等一起过来夜宵。老师们有些要保护自己嗓子的，不吃辛辣东西，杨光欣给他们准备有汤圆、水粉、饺子或筒骨稀饭。 吃过东西，杨光欣跟肖文彤说金姐想到工作室来做事，已经答应她了。肖文彤说，“那好，做过体检便来上班。月工资怎么算？” “看着办吧，开始上班总要有个试用期。”杨光欣说。 “对的，就像试婚一样，看是不是合用。”秋怡不错过任何一次说荤话的机会。 “秋怡老总试过几次婚？”金姐说，“老板，工资不用伤神，我只要有三餐饭就满足了。” 夜宵之后散了，金姐等人回家，杨光欣也不去一一送走，留在工作室陪肖文彤上楼，自然不放过她。先前在金姐那得过一次，跟肖文彤就有一种反正今天已经是坏人了的心态，狠狠地折腾肖文彤。 关于经济开发区第一期工程规划草案的讨论，市里常务会议开得及时，蔡耀东要秘书长将文稿送到各位常委受伤，给半天时间熟悉文稿的内容，知道文稿是怎么规划的，夜里便召开常委会讨论，省里对这个东西催了两回，市里不能再拖。 常委成员齐聚，不过，照例军分区那位不过来参加会议，讨论金姐上的各种，军分区不搭界每次都是一个电话请假。蔡耀东虽说才到江柳市，对常委会的情况也了解。 对开发区建设规划这份文稿，最主要的是金湘玉、简新诚、第一副市长等政府方面领导的意见，其他常委成员不会有什么要求。这次常委会没什么压力，杨世坚陪着蔡耀东过来，边走边说，“书记，开发区那小家伙，等开发区稳定后，是不是将他弄到县委来？” “有什么想法？”蔡耀东最初对省里提出要杨光欣担任开发区主任，很有看法，因为他资历太浅，但如果从回报杨光欣发现朱砂石矿这个角度来考虑，不是不能接受。 在高斗村第一次见，看到杨光欣的表现印象稍微改变，而这两次的表现，确实让人觉得不差，能力有，掌控力也勉强。历练一番后，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杨世坚跟杨光欣之间有什么关系，蔡耀东不知，但也能够推想彼此没有更深层的关系，要不然，当初杨光欣考取市政府办副主任岗位后，也不会被踢到高岭江镇那个偏远的旮旯。如今，杨世坚显然是爱才了。 “书记，以这个小家伙的文笔，到宣传部担任一个主持宣传的科长，一两年内，市里的宣传工作会跃居全省前三吧。”对一个市，宣传的主要性不亚于踏实做好工作，只有宣传工作做得飞起来，地方主官才能够得到省领导更好印象，地区也可得到省里倾向更多的资源。 蔡耀东也喜欢这个结果，宣传工作成绩在全省前三，对他以后进入省里任职有绝对好处。杨世坚这个提议确实让他动心，笑着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开发区的工作推动起来，谁能够预知有什么变动？” 到会议室，其他人都到了，这次常委会不讨论人事问题，很轻松，各人都在闲聊。见蔡耀东到了，收敛笑声，显得严肃一些。 开会后，蔡耀东要简新诚对文稿进行综合阐述，让常委们更好理解这个开发区建设规划的文稿。简新诚对文稿比较熟悉，按照文稿的思路和逻辑，讲述开发区在毛都乡的建设规划。 讲后，常委们进行简单讨论，提出自己的一些疑问和看法。 “我提一个问题，”杨世坚说，“开发区警队的建设必须要强化，目前三个派出所虽然各负责一块，但力量分散，不适合队伍建设。我建议成立一个公安分局，科级单位，应对开发区建设，是不是更适合？” 第280章 建议 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基于前不久出现的开发区警员跨界抓人之事，算不上事件，但今后要加强开发区的警队建设，确实必要的。再说，开发区将面临的局面跟之前乡镇的局面完全不同，队伍扩大是必须的。 侯江东不参加常委会讨论，但梅庭深却在，政法委书记有这方面的职权。不过，对开发区建设事宜，常委会通过则是最恰当的。 梅庭深说，“秘书长这个问题提得及时，开发区组建起来，要有一支业务和素质过硬的警队保驾护航。”梅庭深对杨世坚点点头，又说，“目前，三个派出所的警力整合在一起，不是不可以，还作为派出所跟开发区的规格有些不适合。 目前，开发区的重点工作是征地和基础建设，必然牵涉到群众的基本利益。开发区那边在工作中，也势必会遇到一些坐地起价的人，想通过阻挠建设来得到额外的好处。做工作是必须的，但也必须要有一定的威慑力量。除此之蛙，开发区等基础建设之后，安置户、工人、商家、打工的等等，人口势必会提高十倍、几十倍，警力也必须增加。” “这个要求是是合理的，也是开发区的实际需要，成立开发区公安分局可以往省里报批，市里这边工作可先做起来嘛。”简新诚说。开发区的安宁和可能遇上的事件，都有立场来支持这个事情。 “那就这么办，各位有什么要补充的。”蔡耀东说，其他人在总体上也赞成，因为这是必须的力量。 “既然没问题，开发区分局局长、政委和相应职位就由公安战线内定，要选最适合的人选，当然，定人之前，最好跟开发区那边沟通意见，今后，分局的工作也要配合开发区的工作推动。”蔡耀东将这个事情定下来，基调也定下了。 杨光欣等人并不知市里常委会的情况，如今在江柳市，他的消息来源不足，主要是从李雯利、肖卓等人传过来的消息。 本来，到市里之后可跟李军多联系，但两人之间都有默契，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这关系。这种关系隐秘才有利，关键时候动用才起到意外之效果。 跟简新诚、杨世坚等大领导之间的关系只能说对方不厌自己，进一步的往来关系暂时不可能，更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信息。另外，双星县向海平那边如果有新消息，也可能穿过来。 对目前的情况，杨光欣也明白暂时无法解决这些事情，不过，有李雯利这个老市政府主任，消息来源不会太差，对开发区工作的推进基本够了。 常委会第二天，李雯利跟杨光欣说市里打算在开发区成立公安分局的事情，问杨光欣有什么打算、要求，可主动跟市局联络，提名，今后开发区这边要警力协助工作，调派人手才顺畅。 得知这个消息，杨光欣跟王胆打电话，彼此是过命交情，有些话不需要说透。王胆得知有这样的好事情，自然不想错过，沟通之后，杨光欣表示他会努力。 直接找简新诚说开发区分局的事情是最直接的，虽说跟简新诚之间一直是领导和被领导关系，一直是处理工作的关系，杨光欣在简新诚办公室求见，很快见到了。到简新诚办公室，杨光欣显得拘谨，简新诚笑了笑，说，“小杨，有工作要汇报？” “市长，确实有工作要汇报。” “说吧。”简新诚站起来走到沙发那坐下，示意杨光欣也坐，开发区那边的工作目前是简新诚最紧要的工作，其他方面的工作都给开发区让路。 “市长，毛都乡工业基地基础建设工作不能拖，我觉得开发区一边等待市里、省里批复方案的同时，征地工作可以开始铺开了，等这边做好准备，省里的批复下来，立即动土施工，这样工作才不耽误。如果市长觉得可行，开发区这边明天就开始行动。” 市里也有这方面的意思，简新诚本想将杨光欣叫过来讨论这件事，这时候听杨光欣这样说，不由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有人已经给他透露了市里的消息？不过，常委们直接跟杨光欣招呼的可能性不大，这个家伙不可能跟常委们熟悉，要不他会被踢到高岭江镇？ 这样看来，他对工作是在不断地思考，有全盘意识。这个不错，不过，简新诚不会表露出来。静静地想一会，说，“你说的这些可以先动起来，我想，工业基地的选址不会有什么调整了，这些选址也是经过专家实地考察过的。省里对我们工作的批复，不过是以备案为主，会尊重开发区实际的工作情况而开展工作。” “市长，下午我们开会，结果再交市长。”杨光欣说，“市长，另外，我听说一件事情，想跟市长说说自己的想法。” “哦，你说。”简新诚也明白了，杨光欣到来主要还是为开发区分局的组建而来。 “早上，听说市里计划在开发区成立公安分局，这是对我们开发区最大的支持。开发区今后将面临复杂的工作、等建设趋于稳定后，开发区的人口又将急剧爆发，安定的工作环境、建设环境非常重要。我想，举荐王胆担任开发区分局局长。” 听杨光欣这样直接提名出来，简新诚都以为听错了，看杨光欣显得平静，似乎提得理所当然。这家伙胆子够大啊，简新诚觉得这段时间跟杨光欣之间相处，并没给他产生容易说话的误导吧。在主要领导面前这样直接提出来，不怕领导反感？ 不过，转念想又觉得这样提出来真的是为开发区工作，这就是不同的意义了。故意将目光停在杨光欣的脸上，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强，却见杨光欣面带坦然之色。 从简新诚办公室出来，杨光欣感觉到背后有些微微汗水之意，心里也在感慨。到一定位子上的领导，果真是不简单角色。 第281章 梯度奖励 下午开会，讨论毛都乡工作的推进，杨光欣知道在征地之前，必须先在当地村组对用地进行公示，申明开发区这边的工作日期，到时候，涉及到谁家承包土地，主动前来申报，是荒地、耕地、农田等，分不同的补偿价位。 如果涉及到房子，对房子的补偿也因为构造不同，补偿的价位也不同。乡村目前还不存在框架结构楼房、但砖混结构、砖木结构、木房结构、砖房结构等，还有临时棚户，这些不同的结构补偿价位不同，总体说来，即使开发区的补偿比其他用地的补偿要高出至少一倍，相比市场价用地，依然很少。 杨光欣将大概的工作说一遍，要求毛都乡那边抽调更多的干部往征地工作倾斜，刘山林说，“乡政府那边的人手安排肯定配合，其他的工作会挤一挤，请主任放心。” “适当的时候，会从另外两镇抽人过来一起做工作。” “主任，下面干部反应过一些问题，我觉得有必要汇报。开发区征地的价格虽说提高不少，但跟市里周边地块的售卖价格相差比较大，征地时农户肯不肯签字，目前干部们得到的情况看，更多的人都在观望。”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也听到一点消息，还有人专程跑来问我开发区用地价格问题。”冉兴华说。 这确实是一个敏感而实际的问题，因为农户手里的地征掉后，他们失去土地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最后本钱。不同的人，观念不同，越是上年纪岁数大的人，更有土地之情。 “其实，我们开发区价格很不错了，市里建设小区的用地，市政府才给多少价一亩？开发区这边完全是在吃政策饭，不过，对下面的人有要求，也理解，谁不想多卖一点钱？这是一锤子买卖。”滕达说。 杨光欣笑笑，滕达和王星跟基层接触不多，对农村的人印象模糊而间接感观，自然不会好。在乡镇做过工作又真正深入接触农村人的领导，感受就不一样。说，“对村民们的反应和态度，我们要有耐心。换位思考，如果市里拆迁，旧城的人对拆迁会有什么态度和做法？我想，要求会更苛刻。” “也是，江柳市旧城改造传了好几年一直都没真正行动起来，很大的因素就是拆迁太难。据说，有些人因为是老房子，补偿比框架结构的低，他们要求从文物角度来给予补偿。房子百来年，差不多要倒塌了，有什么文物价值？”王星说。 “其实，我们做群众工作主要解释清楚征地的奖励机制，在一周内签约的每亩奖励十万，比起征地款并不少，之后还有补偿款、数目、作物等各种补偿加起来，数额也比较可观了。宣传到位，将签约时间段的梯度奖励说明清楚。这个梯度非常重要，也必须这样执行，以后在高岭江镇和合兴镇的工作才好推开。” 征地土地补偿加上奖励、苗木补偿等等，总计起来每一亩地也有二三十万，算上山林、坡地，一家人都是按百万基数来算的，总额其实不算少。目前，毛都乡的人在观望，最主要的原因是政策没宣传到位。 没提出新的问题，也就不多讨论。约定第二天往毛都乡跑，实际参与到征地工作去，摸清情况，想办法推动征地工作的速度。另外，给肖卓布置一个任务，加班将征地流程、补偿、奖励等核心工作，做成一个简版宣传单，文图并茂，一目了然，发到村里农户手中，对征地宣传有更好的推动作用。 吃过饭，跟唐佳荟煲电话，接到一条王胆发来的短信。杨光欣不得已将电话挂了，看王胆的短信，是邀请杨光欣一起喝茶。估计是开发区分局的组建事情，杨光欣拨了王胆电话，约好地方见面。 不开车去，跟王胆在一起肯定会喝酒，回来也无法开车。打车到地点，一家不大的酒吧。进包厢，隔音效果很不错，关了门将外面嘈杂的噪音都封锁在包间外。王胆和另三个人先到了，有两个杨光欣认识，是高岭江镇派出所的警员，王胆信得过的人。另一个陌生面孔，感觉这个人是王胆要认识联络的，可能是市局某一位领导。 “杨主任，我介绍一位新朋友。”王胆站着说，“这位是市局石封队长，开封的封，负责市局刑侦方面的工作，业务精熟，我早几年就仰慕不已，一直到今天才认识。石队，这位是开发区主任杨光欣，不知听没听说。” “杨主任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今天有幸见到，一睹风采。”石封站着跟杨光欣握手，笑呵呵地说。 “石队长大名为也早听过，公安战线的镇海神针似的人物，江柳市能够有如今安详局面，完全是石队和他兄弟们用热血和青春成就的局面，我是非常感谢石队这样的卫士，等会要好好敬石队长几杯酒。”杨光欣如今套路也深，征地什么话才会打动人心。 对杨光欣这个年轻的开发区主任，在江柳市已经传开，对市里如何会启用这样一个人，众说纷纭，猜测不已。很多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杨光欣是市里某位领导的至亲后辈，甚至传说出杨光欣是市委秘书长杨世坚的儿子这样的话。 石封也是经过奋斗、冲锋陷阵才走到今天这位子，实力派，见到杨光欣后才感觉到之前那些传闻做不得准。王胆以前没什么逻辑，但开发区划到市里统属，而之前王胆将虎哥等人一举抓捕，还玩一出放人抓人的小把戏，很对石封的胃口，王胆请他出来喝酒才肯赴约。 见杨光欣说话滴水不漏、沉稳、隐隐有那种上位人的味道，石封才感觉到开发区主任这个人真不简单。听王胆介绍，征地当初两人舍命擒下偷牛贼竟然是大通缉犯，这段经历让石封对王胆和杨光欣有更深好感。 第282章 问情况 王胆担任开发区分局局长的事情还在运作中，不过，杨光欣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但王胆要跟市局上上下下熟悉起来，这还要一个过程。之前，抓虎哥等人反而成为他最好的招牌。 出发得早，到毛都乡政府这边的早餐还有，杨光欣等人先吃早餐。刘山林作为毛都乡的书记，安排这些事情没问题。陪着杨光欣、李雯利等几个人吃早点，让人将其他干部集中到会议室等着。 征地工作即将开展，除了实际参与的征地组成员外，其他乡镇干部对征地政策也要熟知，群众问道后能够准确解说，特别是有亲友的，家在征地区域的干部，更要做到解释、宣传工作。 所以，今天的会议每一个干部都要参加。作为开发区组合之一，毛都乡的干部对进了开发区后还是有直接感受的，首先，在工资待遇上有所调整，如今虽还在审批时段，但这些工资增加部分会在秋季一起补发到位，相比之前，收益有所提升，对基层工作的干部而言就是较大的动力。 除了工资有所调整外，还有就是工作补助也成为实在的收益。特别是征地组，工作量大压力大，补助是按天算的，下村还有另外的补助。 如此一来，乡镇这边干部的工作积极性还不错。 到毛都乡开会不是第一次，杨光欣走进会场，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也明白是因为自己太年轻。直接走到主席台，坐下，扫视全场，下面的声音都静下来。 肖卓将准备好的宣传稿散发到干部里，让他们熟悉内容，便于到村里进行宣传。毛都乡这边的征地也是有顺序的，不是一窝风动起来。 肖卓做的宣传图解，确实不错，对杨光欣的意图理解很准。干部们见到这征地、补偿、奖励的分解图，表情上也有反应，杨光欣在台上看了，觉得满意。 随后，将这段时间的工作进行布置，干部们也明白这些干部，虽说之前偏远乡镇没真正做过征地方面的工作，经过这段时间的宣传、各人也有了解和心理准备。 开完会，杨光欣跟虽刘山林直接到一号地，这片地块看过好几次了，走到这里都有熟悉的感觉。公路下几米有一股水流，水量不大，但如果用好，也可解决厂区用水的问题。 “主任，早上对着地块占地进行了公示，暂时还没有好消息传来。”刘山林说，乡镇这边对村里做工作，是需要一个时间缓冲，让征地的各家有一个商量、接受的过程。 “不急，当然，乡镇这边的工作要有序开展，不能落后。各种表册都木清楚了吧？” “都分到具体家庭，征地各家的情况也做了初步核实，只要跟农户核对后就可造册入挡。”“好，这边干部工作这样积极、主动、有序，都是刘书记的大功劳。” 看过地块，走进三号地块的村子。三号地块预计给一家提炼汞等厂子建厂，地块离村子和周边人住区都有几里元，即使有污染也不会直接影响到生活在村里的人们。当然，村子迟早要搬迁，只有搬迁才可能完全消除炼汞等污染影响。 村子有二十几家，地块占地面积不大，预计安置三个厂家来提炼或一个中型提炼厂，这些安排都是矿区那边在操作，开发区只要将厂区地块整理出来，做好基础建设等方面工作，建厂和厂子运转都不需要开发区。不过，厂子在运转期间，如果有污染没按照规定操作、或与周边土地等有纷争，开发区也得出面调和与解决。 村干得知开发区领导到村里，过来陪着，介绍村里的工作情况。到村部，杨光欣接了一瓶冰茶水，说，“到村里打搅你们了。” “杨主任这么客气，”支书说，“以前就听说高岭江镇出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让村里的收入翻几倍，最偏远的村子过上好生活。我们都羡慕不已，如今，三乡镇并合，我们也在杨主任领导之下，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 “看看看，都传成什么了啊，高岭江镇那边做生态养殖主要是巧合有机缘，如果不是有老板投建项目，我浑身有几两重？其实，工作都是大家做出来的，传开后走样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杨光欣不能当着刘山林等毛都乡干部让人夸得太高，会有反作用的。 “杨主任太谦虚，毛都乡当初跟高岭江镇虽没接壤，但你的大名还是传过来了，如今资讯发达，周边发生什么事，微信一转，朋友圈里什么看不到？当时，就有好几家人捡石头到高岭江镇去卖钱，这是事实。”刘山林笑着说，对这个新领导，有机会说几句中听的话，自然要说。 “真真假假，都是过去的事，不较真了。”杨光欣笑着说，“支书，村里对征地建厂有什么想法？” “这是好事，村里人得知是高岭江镇那为年轻的领导到开发区来做主任，都期望着那个跟杨主任过好日子。”支书说，“杨主任，第一次到村里，晚饭我安排了，喝几杯在走，不影响主任工作吧。” “吃饭没问题，喝酒我差劲得很，一杯倒，就怕让大家败兴啊。”杨光欣自然会答应在村里吃饭，村里肯安排饭，那是对你这个人的认可，要不然，支书不提吃饭的事，大家可能会挨饿回家。 “支书，村里对征地建厂很支持，我们开发区表示真切的感谢，不知大家有什么要求？乡镇在村里的宣传落实情况怎么样？对用地的征用、补偿，有没有异议？” “杨主任，建设开发区、建设厂子，村里都支持，但我们在这里住了多少辈子了，对这个偏僻的山沟沟有感情，不知这些厂子开了后，会不会影响村里的正常生活？” “支书，村子这边暂时不会有影响，不过，开发区的建设与搬迁是这几年要落实到工作，将三乡镇搬迁安置到合兴镇，已经是市里决议的。” 第283章 分局选址 具体的工作杨光欣等人不可能都参与，每天开发区这边的工作推进汇总到李雯利那里，但凡有稍微急或重要的事情都会跟杨光欣汇报，要他来做主。 短时间内，省里的皮肤还不会就下来，不过，开发区组建公安分局的事情已经定下来。分局局长人选果然没出乎杨光欣的意料，选了王胆来出任第一任分局长。 王胆接到通知，到市局见侯江东，之后，市局将组建公安分局的事情跟王胆进行沟通，除了三乡镇已有警员之外，还会从市里和下面县里另调警员加入分局。 开发区的公安分局自然不能跟区县公安局等同以及规模，但比之之前三个派出所的规模，机构要增设不少，然后有不少位子出来。而之前的三乡镇派出所也会派警员驻守，不可能空下来。 市局的意思是分局设立在合兴镇，毛都乡和高岭江镇都派驻工作点，人员由开发区这边的工作推进而调整。目前开发区的工作还没有完全开展，人流量少，警力需要也不多，除了组建分局之外，不另增派警员。 不过，普通警员虽不增加，但分局的架子搭起来却增加了十几个人。除了分局长是王胆担任之外，还有两个正科位子，一个是政委，一个是分局党组书记。 王胆才升到副科级没多久，也是高斗村抓偷牛贼时的表现英勇，升为高岭江镇所长，是副科级干部，算起来还不到两年。如今升为正科，也是杨光欣这边提议，今后在开发区配合工作更密切，市里才这样委派。但因为王胆资历稍浅，分局党组书记不是一肩担，对这个事情，王胆也没什么想法。 双星县公安局局长才是正科的级别，任职时间长才有可能高套到副处级，他如今已经是正科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当然，身边有政委又有党组书记，职权上肯定有所牵绊。另外，副局长目前暂设立两人，人员在王胆提名的基础上，将三乡镇派出所进行平衡。 原合兴镇派出所所长姚晓军提拔为分局政委一职，党组书记周辉从市局调过来，副局长一人是原毛都乡派出所所长，另外，之前三个派出所指导员也都有职位，安抚这些人安心留在分局。 商量两天，将分局架子竖起来，人员也都到位，分局除了领导之外，还有文职人员，合兴镇的警员等，集中到合兴镇选分局地址，肯定要建设已新楼来办公。 杨光欣得知王胆等人要去合兴镇选址，毛都乡这边的工作证在铺开，市里的精神传下去，接下来不过是落实，他在不在毛都乡都不是主要的。 跟李雯利一起到合兴镇，进了镇上，合兴镇之前的经济比起高岭江镇要强。从小镇的建设看，明显要先进二十年。砖混结构的楼房是主流，而不像高岭江镇小街还流着六七十年代的大量标语。 杨光欣见这些标语后，曾提议说先将高岭江镇搬迁到合兴镇来，留下房子、空巢，作为怀旧旅游景点，确实是不错的地方。等搬迁、安置之后，高岭江镇小街完全可作为旅客聚集地，将镇上河沟观光带、塘谷村和高斗村的生态养殖原貌也保留下来，三里湾的大棚等，综合成一个景区各环节，还是有可看的内容。 在车里重提这个事情，李雯利笑着说，“创意很好，不过，投入也很大吧。十里绝壁观光长廊，得找多大的老板来投建？要多久才能收回投入？风险也不小吧。” “风险肯定有，做什么没风险啊，说投资巨大，也不见得。在山壁上开路，如今施工器械先进，施工速度快，不过要一些钢材或用硬化玻璃做透明栈道，成本未必有想象的那样大。” “暂时可做一个方案出来，慢慢找老板投资，作为开发区一个设想，放到第三期工作规划。如果有老板肯做这事，开发区招商引资的业绩就靓了。” 王胆等人在原镇政府等，洪云、冉兴华等人知道杨光欣过来，都迎上来。请到办公室，见王胆和一起过来的分局领导，大家介绍，三乡镇对杨光欣这个开发区主任是大名久闻，都笑着过来握手，表示那份心情。 分局在行政上不直接受开发区管，但工作上却要服从开发区大局，某种意义上说，分局是开发区的一个部分，不过是比较特殊而已。开发区需要警力时，杨光欣可直接打电话让分局出警，至于对错那是另一回事。 姚晓军对王胆能够上位冲到他前面成为分局一把手，心里是有点味道的，不过，知道王胆和杨光欣之间关系又觉得自己换算不错。毕竟毛都乡之前所长只得到一个副局长，级别都没调整，今后比托姆会一直落后。 位子只有这么一点，这次树立算是照顾了，在正科位子上只安排周辉一个，而且，周辉显然也是过渡性质的，等王胆资历老一些，肯定是局长和书记一肩挑，分局这边的凝聚力才更强。 客气一通，王胆提到分局选址和目前办公地点的事情，杨光欣说，“首先祝贺开发区分局组建并成立，这是大好事，也给我们开发区全体干部一剂强心剂，今后我们开展工作就有了保障，特别是下一步的招商引资工作，只有安定的投资环境，才能吸引老板过来投资经营。 分局目前还没开始建设，办公地点先安排在政府这边，有没有办公室？不出一年，新的分局大楼和训练场就会建成、入住。”杨光欣说着看洪云，分局和开发区办公室都会先安排在合兴镇镇政府里，这是一幢四层楼的综合性大楼，挤一挤还是能够安排下来的。 “肯定能够安排。请杨主任和分局的领导们放心，两天时间，分局的人可住进来办公。”洪云说。 “那就感谢了，辛苦各位。开发区的建设速度会肯快，第一期建设铺开之后，合兴镇枕边的基础建设也会启动。开发区等各部门的办公楼自然要首先修建起来。先去给分局选址吧。” 第284章 杨建国调职 除了开发区公安分局，在开发区内还将设立两个警务联系所，那就是高岭江派出所和毛都派出所。这两处警务联系所跟之前的派出所稍有不同，工作业务上和之前没多少差别。 如此，在开发区内，警力的力量增加一倍，目前虽还没有完全到位，随着开发区的建设，市局会将这里的警力逐步完善。另外，可能招用协警、辅警和保安等，警务上都归口在分局统一管理。 分局的建设地址在合兴镇边缘一小山头，将山推平，可修建两幢楼：一是办公楼，二是综合楼。所谓综合楼主要是给警员休息、娱乐的，之后的用途重点在宿舍。两楼之间，会有一个运动场兼做训练场地。 这个建设计划市局已经批准，开发区这边自然没问题，在用地问题上，这些土地都是开发区征用规划范围内。土地要有分局这种权力部门存在，其他公司、部门才会在这边拿地。 杨光欣等人看了实地，小山头的占地面积比市局规划面积稍稍多几百平米，讨论之后，一并划归分局使用。分局将是合兴镇这处开发区中心地最先建设的单位。 除了分局入住开发区之外，对合兴镇之前的一些办公室也进行调整，拆迁办、规划建设局、经济发展局、党群办、监察办、商务局、国土资源分局、水务办等等十几个局级单位会陆续组建，并进驻合兴镇镇政府，在之前镇政府基础上，将这些职能部门、单位组建起来。 办公地只能暂时挤在之前镇政府楼，可能几个部门合用一间办公室，但工作和负责的人员都会逐步落实到位。这些头头脑脑们都将是正科级级别，也有副科先上位，过一段时间调整为正科。 看到公安分局组建之后，开发区这边的人也都动心起来，之前很多人因为没有机会，无法晋升级别，如今，位子不少，就看这一两年的调整和用人。如此，在工作上，开发区的人工作积极性就非常高，都行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把。 杨光欣作为开发区主任，对今后两三年内人事调整有较大发言权，过来不到一个月，他的威信已经很高了。 省城在大年之后人事上也有调整，三月份，空缺一段时间的江城市市长职位又有新的传言，传言有两种：一种是这个位子京城会有空降到位，至于具体是谁，都传得很热火；另一个传言则是从省内另一个市的市委书记调任。 江城市是省府，地方市政是副省级级别，比起江柳市等省内其他地区市要高半格，市委书记和市长可上到副部级，也就是副省长的级别。江城市市长这个位子的上升空间比较大，路径也多，只要有足够的表现，完全可直接进步到副省长。 杨建国在三月中旬，一次到京城开会，会议期间，被领导叫去谈话。问他一些问题，也问到他对江城市建设的看法，当然，其中就有如果你有机会成为江城市市长，你对这个城市的建设有哪些想法之类的。 对此杨建国心里明白，自己可能会动了，而江城市市长一职空缺，就是自己最好的去处。另外，江南省还空缺一个副省长，杨建国知道这个位子目前自己还指望不上。 到五月，小长假之后，京城组织、监察等部门的工作人员在副职领导的带领下，到江南省来摸底、考察，杨建国就是名单上人员之一。 这次京城来人到江南省考核人事，大家也明白江城市市长位子肯定要到位了，至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成为江城市市长人选，流传了更多的版本。当然，杨建国也是流传人选之一，不过，听传言和传言的人都不看好杨建国。 因为江城五桥事件，杨建国被波及到，之后虽脱开危险但他是副厅级别的领导。如果在目前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位子坐了三五年，可能性会大为提高。 上面要考察新上位的人选，往往会多选几个人，显得公平公正，其实上面早有目标。目标甚至都不在考察名单上，结果却是目标得到位子。这些都是常见状态，江城市和江南省的人也明白，对杨建国的未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彻底的陪衬绿叶。 杨建国在工作上一直都没表露任何情绪，甚至都没四处跑动，心里笃定。唐家也好还是其他即将得利于江柳市开发区朱砂石矿的人，会用这个位子来回报自己当初将这个消息汇报上来。 原以为江城市市长人选至少也要过八月才会云开雾散，谁知，到五月底，一纸调令就下来了。杨建国接到消息，先去见省委书记、省长，之后见省组织部部长、江城市市委书记等领导，三天后，将省委组织部这边的工作交接后，到江城市就任江城市市长之职。 不过，杨建国目前级别上仅是正厅级，不是副部级，也没入省委常委，但是省委党组成员。 局面完全明朗之后，很多人都想不同，但事实已成。杨建国在江城市也是有基础的，除了老杨家之外，他在江城市成长过程中，积累不少人脉。而如今，杨建国的上位，也让不少人看到这个人或许有更好的前景，使得一些人也往他这边靠拢。 因为江城市市长职位的竞争非常激烈，可杨建国却能够力排对手而上位，可见他背后有不少外人所不知道力量。到这样的级别，没有谁还认为是完全靠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上面的认可，利益的交换才是核心的东西。 杨光欣得知叔叔调职的事情，但他不急着到省里去给叔叔庆贺，先在电话里表示了下，之后跟婶婶刘莉说得多一些，对唐哥也聊一阵。开发区这边工作忙，脱不开身是一回事，杨光欣觉得要等叔叔在新位子上安定之后，再去省城见他，才是最适合的时间。 当然，不能拖久，时间拖久没有庆贺之味。 第285章 套路老 这次去省城没找什么借口，跟简新诚请了假，开车去省城。开发区的工作虽忙碌而纷乱，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处理，工作有了基本秩序，杨光欣即使离开几天，也没多大问题。 简新诚并不问他去省城做什么，只是要他将开发区的工作安排好，交待清楚，突发事件有人妥善处理，不出乱子。去省城几天虽说请假，也算不得正规的请假。 其实，杨光欣完全可找籍口往省城跑，因为开发区的工作牵涉到不少业务，都可跟省城联络的，他却不想如此。因为跟简新诚等市里领导的关系并不熟到那种程度，自己离开开发区，领导心里会有一个判断，反而会留下一个坏印象。 到省城，将开发区的那些烦乱事情都丢开，先到叔叔家，跟婶婶照面。叔叔这段时间非常忙，每天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规律。婶婶抱怨着，自然不是真心话，对叔叔晋升是开心的。 “光欣，你如今是正科了吧。”刘莉说，“光庭不肯好好上班，副科都才到手，至少比你慢两年。以后怎么办哦。” “光庭哥之前在做公司，才安心上班不到两年，我想，到明年他肯定会拿到正科了。”杨光欣不好说自己是特殊情况，而堂哥相比其他人拿到级别轻松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跟杨光欣比，杨光庭确实落后一大截。杨光欣才二十五岁而杨光庭二十七岁了，杨光欣目前的正科级虽还没有完全落实，但是里已经公布，等时间而已。今后在一两年内，绝对会升到副处级，没有障碍。 两年后，杨光欣不过才二十七岁，等他到正处会不会还没有三十岁？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说不好的。婶婶刘莉心里有点点不平衡，其实很好理解，自己的儿子总是最棒的。 晚饭不在叔叔家吃，约好唐佳荟到老姜那里吃饭，也跟老姜订了餐。这次到省城来，给老姜带来点腊货，山里的，具体是什么杨光欣也不知。婶婶问他，杨光欣说跟朋友约好了，婶婶见他神神秘秘的，笑着问是不是找了女朋友。 之前，婶婶提过帮杨光欣介绍女朋友的事情，但一直没有结果。倒是杨光庭这段时间相亲的机会比较多，婶婶肯定要先处理好杨光庭的婚事，才可能给杨光欣物色。而杨光庭相亲过的，她也不好再介绍给杨光欣。 “婶婶，普通朋友而已，就吃一个饭。”杨光欣笑着说，对家里这边多少先透露一点点信息，半真半假的，等唐家那边处理好，不至于让家里太突然。 “明白了明白了，去吧去吧，我不留你吃饭，走之前回家来吃饭，行吧。”刘莉对中国侄子目前的表现比较奥满意，除了对自家有大帮助之外，工作上的表现，为人处世都很好，显然有很好前途的，要让他跟儿子联手，工作上对儿子的前途也是一大助力。 这次没有在公司外等，而是到公司去见静静，静静对杨光欣和唐佳荟之间关系似乎有所察觉，但还不太确定是不是杨光欣。 “静静助理，好久不见，是不是都不认识我了？”“杨先生谁敢不认识。” “你这样说，我都像恶霸地主了。” “知道就好。”“我给人留下的印象真这样不堪？静静助理，那你跟我合作，不用多久就变成女霸王。” “杨先生今天有什么事？”“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找你老总，当面跟她说。静静助理是你通知唐总，还是我亲自去找她？”对这个助理，杨光欣也有种无力的感觉。 静静看杨光欣，很警惕，有点像老母鸡护着鸡子那种味道。见她不说话，杨光欣摇摇头说，“麻烦助理去跟唐总说，我在这里等。” 唐佳荟板着脸出来，杨光欣看她很难忍，说，“唐总，这就走吧，时间紧。” 静静没戏到杨光欣见自家老板第一句话说这个，反而有点糊涂了。唐佳荟见他这样，只能配合，说，“请。” 两人朝门外走，静静站在那里不知要不要拦阻或问老板一声，等上了车，关上门，唐佳荟忍不住笑起来，杨光欣说，“不准笑，先过来让我欺负欺负。” “你敢。”唐佳荟娇嗔起来，知道见面肯定会落入他的魔爪，不过，这时候天色还早，真怕他就在车里闹起来，万一被静静看到就糟了。 杨光欣拉住唐佳荟，只是要亲她而已，没有进犯其他地方的想法。来之前，他心里有愧，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干净，乱伸手会玷污她的纯真。 先亲脸，随后准备转到那小嘴唇上，唐佳荟挡住他，说，“开走，开走，静静会不会下来？” 往老姜家那边走，路上找了一家地下停车场，到停车位去。没人，熄火后在车里拉着唐佳荟不放，她其实也很想他，见他这样，配合着亲密。地下停车场光线很暗，亲吻之时，杨光欣不老实起来，之后，引发了某处变化。拉着唐佳荟的手去碰，唐佳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肯负责。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反正在车里不行。”唐佳荟执意起来不会让步，之前帮他处理过这种事，可这时候在车里又是在地下停车场，没准哪里就有探头。 见她执意，杨光欣也没强她，闹一会，从停车场出来，直奔老姜家里。 吃过饭，跟老姜喝茶聊一阵，老姜将杨光欣赶走，知道他在江柳市跟唐佳荟之间很难见面在一起。留在这里反而不便于亲密，腻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不能浪费。 转到大江边，如今天气热了，傍晚的护江路人太多，几乎找不到清静的所在。杨光欣提议，“荟荟，要不开一间房，我们坐着聊天？” “开房，坐着，老老实实的不动，对吧？” “嗯，肯定是。” “老套路了。”唐佳荟嬉笑着说，“菲菲说过多次，这是男人的套路，一听到这些话就得先警惕，要不然，会给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第286章 开了房 “你肯听菲菲的话做乖宝宝，也不会溜出来，”杨光欣听她说这些话，觉得好笑，“要不这样吧，你把那个暴力女警叫来做保镖，安全了吧。” “我肯定敢叫百凤来，她来了看你还敢不老实？”唐佳荟得意地笑，不过，两人的感情一直雪藏着，不让外人察觉，唐佳荟哪会跟覃百凤说。 找另一处公园，到里面走走，确实人多。天气好，出来的人密密麻麻的，说句悄悄话都不能。杨光欣再次提出去酒店开房，当然，咖啡店、清吧等地方也安宁，可在这些地方歪腻。杨光欣自然不想去，虽安静、环境也可，哪有去酒店开房来得便利？ 门一关，说不定就有新的突破。虽说他生理上对这要求不是很急切，但心理上还是想突破，让彼此之间再没有距离。唐佳荟一直在说两人的最后防线会在结婚才撤掉，杨光欣也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坚持，自己不想让她感觉到委屈，没有执意去求她。 唐佳荟不说反对也不答应，杨光欣开车到酒店，要了一间房，跟唐佳荟解释说晚上他要住，不想去叔叔家，太晚了打搅叔叔和婶婶。 唐佳荟知道他这样是在找借口，在他腰间软肉处掐一下，不痛。进房间，关上门，唐佳荟警惕地看着他，有些紧张。 跟男人来开房，之后会有什么套路，菲菲当然也说过，虽然自己还没准备好，但如今跟他见面的时机确实不多，如果他真有要求，很强烈，自己好不好拒绝？彼此的感情也有大半年、快一年了，对他的了解还没完全，不过，自己的感觉是这辈子都会跟他在一起的，不管以后有多少风波，这个决心如今变得坚固。 见杨光欣看着自己，唐佳荟下意识地举手捶他一下。“很紧张吗？”杨光欣笑着说，“是不是菲菲又说了什么套路的话？” “不告诉你。”见杨光欣并不是关上门就行动，唐佳荟多少松口气。最担心的就是他一关门就扑来，让自己没有足够的准备，这样怎么做都觉得不好。 杨光欣烧水，准备泡茶的样子，唐佳荟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他，看着他一举一动觉得很温馨。这家酒店是五星级的，内部装修和用品完全是新的，让人放心。虽说不是总统套房，这单间的空间跟普通酒店的双标间还大。除了一张显得大的床，还有一个空间，摆着一张小圆桌，三张沙发，能够会友、休歇。 看着明黄色大床上的被单，唐佳荟莫名地紧张，感觉到双腿都是僵硬的，脑子也僵硬。不过，并不怕也不后悔。烧了水，还要等一阵才能烧开、泡茶或煮咖啡。杨光欣说，“要茶还是要咖啡？” “咖啡吧。”唐佳荟平时也喝这些，不过，不算喜好，只是工作有时压力不小，喝些咖啡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缓解。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咖啡能够起到兴奋精力的作用，这样的概念灌输下来，喝咖啡的人自然能够被兴奋，不一定是咖啡的效果。 准备好咖啡，水也烧好了，煮咖啡，端到唐佳荟面前。两人坐下，杨光欣看着她，说，“天天在公司忙，很辛苦吧。不要这样拼，身体最重要。” “你不是说过，趁着年轻搏一搏。”“男人要搏事业，要不然走到哪里都让人看不起，是不是？何况，男人一出生就带有的特点也决定必须开拓疆场，属性决定这一切。” “胡说，歪理。照你这样说，男人要事业女人就不要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才不要这样。” “我知道你慧心兰质，有做经济的天赋，自然要发挥出来。不过，用不着太品，会让我心疼的。”杨光欣说着乘机拿住她的手，轻轻摩挲。 “我自己心里有数，光欣，你在开发区工作繁杂，压力大，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随即，两人就没有明确主题地说，一杯咖啡之后，唐佳荟被杨光欣放在腿上坐，搂着，两人亲密在一起。 间断地亲吻起来后，彼此反而没什么话，对视着，真正歪腻起来，唐佳荟对他基本不设防，杨光欣双手伸进怀里，唐佳荟也随着他，只是，想多亲密一些才能慰籍心里的情感渴求。 坐到快半夜，时间飞一样就过去了，杨光欣感觉到自己的情况，长时间处在某种状态下也很吃力的。便抓了她的手去，让她碰到那里。 唐佳荟自然明白，看他一眼，说，“光欣，我们先不这样好不好？” 杨光欣见她多少有点误会自己的意思，也不分辨，而是让她手掌握了。再亲她，唐佳荟没回避，说，“我还是要回去休息……” “想回去不是不行，你得将自己任务完成。” “有什么任务，没有，不关我的事。”唐佳荟不是第一次这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男女之间的事往往没有道理可讲，却又在一定范围内相互知道意味。之前，唐佳荟只肯用手帮忙，但这次杨光欣显然不是这个要求，他的手一直在动，虽没说出来，却在暗示。 唐佳荟很为难，不是不肯帮他而是羞、难为情，彼此之间的亲密到一定程度，有些事情也是必须要面对的。不过，心里即使接受但真要做，还不敢。 看过小电影，对男女之间亲密的种种是了解的，男人喜欢什么也明白。见他这样暗示，唐佳荟不知该不该拒绝。 当然，还有一种更彻底的，那就是将自己完全给他，任由他索取。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自己否定了。不是担心自己给他之后，他会辜负自己，而是怕他尝到甜头，没心思到开发区上班，总惦记着到省城来腻歪自己，这样对他很不好。 之前，不准他夜里到省城来见自己，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 看着杨光欣在坏笑，唐佳荟动动嘴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杨光欣见唐佳荟心动，又觉得不忍，自己这些念想都是因为亭亭、小玉和金姐这些人给撩坏了。 第287章 约饭 最先是亭亭，当初夜里在河沟洗浴，她就说过她看小电影，很好奇但却没有试过，之后在杨光欣那试了。后来更是有机会就想那么做，小玉也是，三个人在县城疯狂时，为了不让自己落后于亭亭，忍住不吐，强迫自己适应这些事，完全是强自欢颜。 不过，有了第一次之后，小玉也真适应了。但她也说过，除非在杨光欣这里，其他人即使以后老公都不会那么去做。 金姐就狂放得多，她自己说过三年不沾男人，杨光欣也不觉得她有任何生疏，等明白杨光欣对她之前的事情并不计较，将以前做小三的生活都说给杨光欣听，那段日子，为了留住男人，什么都学过、练过、做过。 金姐还有一招绝活，她那本钱大，用她的本钱让人疯得发癫。 之前，杨光欣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好，不过，有了尝试就变得有点坏。这时见唐佳荟迟疑，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当即将她扑倒，一阵乱忙活。 先将唐佳荟吓住，后来见他并不是真要自己，有些不忍，便帮他。之后，两人相拥而睡。 这次到省城来不打算住一夜就走，周末，既然请假了索性多留两天。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还没开始，如今，主要是做基础建设、征地、安置、搬迁和部门的整合与建设。但如果在省城能够找到项目，也是意外之喜。 唐力臣在高斗村当支书还没满两年，暂时不会离开回京城，但他的精力已经不放在这边，有了朱砂石矿发现这这一功绩，足够唐力臣在基层拿下高分数，回京城是完满的经历。 开发区招商引资很可能搭不上唐家的资源，但自己目前借助唐力臣的影响力在省城活动，未必就没有一点机会。江柳市地理位置也特殊，国家改革开放是从沿海城市最先启动，然后往内地逐渐渗透、扩散影响力。 到如今，相对潜力更明显的反而是件难事这种内陆地区，衔接沿海地区与西部地区。当然，在建设中，件难事也有一些明显的弱点，那就是所有建设资金基本上都是自己引进，国家政策倾向从沿海各地开放到西部落后地区各省大建设转移，作为衔接之地，件难事的建设要稍微落后。 不过，国家在策略上的调整也会跟上，如今，在建设项目上，要项目比起之前容易得多。特别是基础建设、新农村建设等，杨光欣觉得对开发区安置房的建设完全可走新农村建设的政策饭，资金上可解决。 国家对中部地区省市的建设也在加大力度，不可能让这些衔接区域成为国家经济发展的盲区，这种迹象已经出来，不过还没有大规模做出具体项目而已。 唐力臣在一些讨论是也表露出这些，杨光欣觉得，肯定有不少人已经察觉，会在江柳市这些地区寻找商机。 上午在省城转，看了几处建设新区，这些建设、规划模式，开发区也可以借鉴的。拍下一些图片，规划地、新区式样，特别是一些功能设立的科学性更要参考与借鉴。 中午约杨光庭吃饭，兄弟俩得多见面才有感情，即使近亲的兄弟也要多走动、往来，要不然时间隔久了，彼此做在一起都没有话说。 杨光庭这段时间也很意气，当然，他也尽量低调。不过，杨光欣到省城来，总要安排吃饭，喝酒。仅仅兄弟俩吃饭也没意思，杨光庭将身边几个人都叫上，坚哥、国少和宁少，凑一桌。另外，准备叫几个女子来赔，热闹热闹。 “光欣，在省城有没有熟悉的美女？带来吧，我们也叫几个一起，刚好一桌。”杨光庭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说。吃饭没有美女，就像吃菜没有盐一样。 “下午还有事，喝酒也不会尽兴。哥，问得好问问齐少、蒋少和唐哥，看他们有没有空？”这几个人的层面比杨光庭等人要高一些，不过，如今杨建国已经是江城市市长，杨光庭的地位也相应提升，跟这些人往来是适合的。 虽说都在江城市这个地盘混，彼此不在一个圈子，平时也难凑在一起。杨光庭听杨光欣这样说，自然也乐意，说，“会不会时间太紧了点？” “没事，就问问，没空我们另约就是了。”杨光欣跟唐力钧等人的关系不同，除了唐力臣推荐之外，上次联手将李四、岳东海和孙正明压趴下，几个人已经欠杨光欣一个不小情分。 随即，给唐力钧电话，唐力钧正准备下班，接到杨光欣的电话，说，“光欣到省城来了？怎么不先电话一下，我们也好准备。” “昨天来的，婶婶打电话叫我到家里去有事，就不出来了。唐哥，要是没安排我过来接你？唐哥杨光庭想请客。” 唐力钧知道杨光庭是谁，也知道杨建国的升迁，之前跟杨家没交集，即使知道杨光庭和杨光欣是堂兄弟关系，也不在意杨光庭的感受。但现在有点不同了，杨光欣这样说出来，肯定不能回绝。 “我有什么安排，明天周末，今天是黑色星期五，下午说一句可不去的，没事没事。老弟，这样吧，我来安排好了，订好地方，你们兄弟直接过来得了。” “唐哥你还跟我客套啊，主要是堂兄一直想给几位哥哥敬杯酒，这个意得让他满足一下。” “好，老弟不用多说，我约齐少和蒋哥，只要他们还在省城，肯定会过来。”唐力钧知道再说就不好了，便应下来。随后，唐力钧打电话来说齐恒、蒋继文都在省城，会赶来一起吃饭。 吃饭定在辉皇娱乐楼上，那里方便安排其他活动，虽说周五，下午上班不上班光欣不大，请假也容易。得知消息，跟杨光庭说了这边的情况，杨光庭非常高兴，先去订包间。杨光欣也过去汇合，准备跟杨光庭一起去接唐力钧等人。 到辉皇娱乐门外，都没有停车位了。 第288章 争车位 绕看了看，灭见有车位，准备往外走，却见正门前有一台车退出来，要离开。杨光欣见了开车过去准备补上空位，在侧等着。那车退走，杨光欣的车往前，准备进入车位。 这时候，突然一辆黑色大奔冲过来，抢道往停车位去，车速快而突然。杨光欣完全是意外，虽及时点了刹车，两车还是擦着了。幸好杨光欣反应及时，将自己的车往后稍退，两车是擦而不是撞。 真撞上了，会冲撞到周围停着的车，到时候处理起来更复杂。大奔擦了车将杨光欣的车挤退，往车位停靠。见那人如此不讲究，杨光欣也是一肚子火，停了车，跳下来。走到大奔屁股后就是一脚。 那个抢得车位的家伙正笑着下车，有点小得意，至于车擦着了完全可找对方来修补。可他跳下车，却见杨光欣一脚踹在大奔屁股上，整个车都往前动了动，这得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啊呀。”男子突然想到这样一脚踹在车屁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哥几个下车，老子要弄死他。”几扇车门开了，有三个人跳下车往杨光欣看来，这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砸大奔？这一脚非要几万块钱，下不来的，难道对方不认识这是大奔？ 两百多万的大奔，随便碰点、擦点修补起来都是几万、十几万，大修可能要几十万。这点钱对一些人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用来置气，谁肯这么做？ 开车那个冲到杨光欣面前，嚷嚷道，“你还敢踹老子大奔？老子揍死你，快赔钱。” 见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陌生男子，大奔杨光欣自然认识，他在江柳市就藏有一辆，这次来省城本来想开来的，不过，这次主要是去叔叔家，要跟杨光庭他们见面，让叔叔知道自己有新大奔，很可能会让叔叔误解，便开工作室的用车。 这车是工作室名下的，十几万，在高岭江镇还可以，到省城自然不起眼。杨光欣是用来赶路的，国货车也无所谓。可到辉煌娱乐会所这，四周都是几百万的车，跟这十几万的车确实不合群。 见来人横蛮不讲理，杨光欣冷笑一声，说，“谁踹你的车？是你的车撞我脚，我的脚伤了。拿医疗费来吧。” “真真是见怪了，我说，你是吃错药了吧。敢踹车、敢讹诈，不知道老子是谁？”男人也是气到了，省城居然有这样横的。 “管你老子是谁，反正不是我。赔钱、医疗费一百万，少一分钱砸了你的车。”杨光欣看着斯文帅气，但每句话都刺得让男子气疯。 大奔上的另外三个冲过来，围住杨光欣准备揍人，为首那个的手机响了，那人接电话，说，“哥，你到了吗，我今天见识到一个怪胎，快过来，一起揍死他。” “建承怎么回事？再有五分钟就到了。”那边的人问。 “大奔被这个疯子踹憋了，老子饶不了他。”李建承得知援手快到了，想先将杨光欣收拾了，等他们到后处理。 收了手机，对杨光欣说，“快跪下认错，老子或许就不计较了。老子耐心有限，你是准备躺在医院赔车，还是现在赔车。” “你没睡醒？快赔医药费，我还要去吃饭。”杨光欣踹了大奔，自己的车停在路上，这短短时间，又来了好几台车，因为车挡在路上，有车按喇叭有点车看见杨光欣踹大奔，便停着看热闹。 李建承没想到这个家伙一个人，在他们四个人包围中还这样横，真是不知死活。大声说，“我数到三，你再不赔钱老子让你躺进医院。” “赔钱，赔医药费。”杨光欣知道这些人想动手，他也正等着，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等人要过来，杨光庭也得有一个事情才能在省城立威。面前这个人为抢一个车位都这样下作，不正是好对象？ 李建承听杨光欣还在叫嚷赔医药费，也给气笑了，大声对另外三个说，“哥们，先让这浑小子醒醒脑，揍人。” 李建承平时也有点武力值，见另外三个围住了杨光欣，当胸一拳冲去。因为平时也常去健身，力气在朋友间也算大，这一拳蓄势而发，也威猛，想一拳将杨光欣放倒，再补上几脚踢去，将杨光欣打怕了，然后再谈大奔赔车的事情才会顺利。 杨光欣见面对这个家伙一拳冲来，攸忽间伸出手抓住李建承手腕，顺势一折。李建承本以为一拳会放倒对方，谁想手臂腕处传来剧痛，他当即受不了，本然地身子往地下蹲来缓解手腕即将撕裂的痛。 另外三个本来准备补拳的，谁想会有这样的反转？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停到李建承尖声叫喊，人也蹲到地下。杨光欣没打算这样轻松放过这个家伙，如此横蛮的人平时没准做了很多恶事，顺势一脚踢在李建承大腿上，李建承蹲不稳侧倒在地。落在杨光欣手中的手腕还被弯扭着，一脚痛得额头冒出冷汗。 “快放手。”另外三个看清情况，大叫起来。周围看热闹的纷纷感叹，对杨光欣有这样强的战力也惊意。 扭头看另外三个，那三个都不敢正视杨光欣，不过，周围人不少，又不想在人前丢脸。叫着要杨光欣放人。 杨光欣的手机响了，杨光欣便放开李建承的手，拿电话见是杨光庭的电话，接了，说，“哥，我在辉煌前面停车场，出了点事，你过来吧。” “什么事情？不要急，我下楼来。”杨光庭已经先到了，订好包间。 冲出来在楼上见停车场围有不少人，急忙冲下楼。辉煌娱乐的保安这时候也得知停车场出事，来了几个人，但这些保安不敢得罪客人，到辉煌娱乐来消费的，都是有来历的家伙，谁惹得起？ “这车是谁的？谁准你停在这里？快开走，开走。”一个保安叫嚷着，手啪啪啪拍杨光欣那车。 “我的车，怎么啦。”杨光欣说。 “你的车？”保安头目见那破车的主人还敢打人，立即有了态度，“兄弟们，把这个人带走，带进休息室好好问问，到底什么人敢在辉煌娱乐闹事？还有那车，开走开走，丢到马路上。” 保安们听头子这样招呼，都围过来，挤到杨光欣身边，准备动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杨光欣冷冷地看着保安头目。 第289章 你谁啊 辉皇娱乐是省城顶尖的娱乐休闲场所，到这里来的人，大多数是跑车、豪车，即使有人的车不显耀，但官威重，保安们对看人、辨识身份有自己的一套，很准。 杨光欣冷眼盯着保安头目，那种实质性威压让这群保安顿时凶威压下。之前，也是因为杨光欣那车太差，给保安们一种误解，以为是不明所以的毛躁小子到这里来混脸面的。车不值钱，人又太年轻，自然不可能是某二代或在权力位子上的人。 保安头目给杨光欣一句话，将他们堵住，又被周围轰然笑声刺激，还有就是李建承喝骂声，将他们的凶性鼓动起来。头目看着杨光欣，恶狠狠地说，“还不动手？开一个破车来，想到辉皇娱乐来争面子？做梦去吧。下辈子投好胎，到有钱人家去，再来装大爷。” 保安们断定杨光欣是到辉皇娱乐来装b的，想混过一回，回去在小伙伴面前显摆的那种傻蛋。这种事辉皇娱乐这里不是没遇上过，保安看到了，往往也是随手将人赶走。辉皇娱乐要有一个好的消费环境，才能够保住这里的声誉，留住客人。 在杨光欣身边的保安见头招呼下手，三个保安一个从前面，两个从后面合围扑上。停车场的车道本身就窄，站立不少人，活动余地更小。杨光欣早有防备，一脚踹踢前面那个保安，扭身避开左边那个，两手抓住右边保安往左边那人丢去。 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后，人已经到保安偷偷身边，随手将他扭住，擒在地上，一脚踏在他身上，看着李建承。 这变化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四个保安都躺倒了，有一个还滚到车盘下。看热闹的人轰然叫好，这些人虽看不起杨光欣开这种车的人，但他身手之好，完全出乎各人意外，甚至有人都生出招揽到身边的念头。 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好身手的人在，出行就安全多了，还有什么比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光欣，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杨光庭冲过来，听到声音也急了，杨光欣要出一点事，今后自己出来也让人笑话。 “哥，我没事。”杨光欣平和地说。 杨光庭是江城市的新贵，时间虽不长，认识他的人也不多，但还是有人认出来了。江城市长公子，以前不管什么身份，现在都不同了。这场戏更好看了，认出杨光庭的人私下跟朋友说一句，关键时候可出点力来结好这位市长公子。 李建承不认识杨光庭，见杨光欣来一个朋友，不担心，即使杨光欣能打，那又怎么样？自己人多，加上朋友就要到了，等他们到后，围起来堆都堆死他。 杨光庭见杨光欣脚踏在保安身手，说，“辉皇娱乐的保安也狗仗人势？”说着毫不犹豫往保安身上踢两脚。 保安头头见杨光庭冲过来，立即就不好了，刚才杨光庭到楼上订包间，还是他亲自陪着上楼的，知道杨光庭的身份，挨两脚，忙哀求起来，“杨少、杨少，是我不对，不知这位是杨少的朋友。多有得罪……” 杨光庭见保安求饶，也不多理会，转而看着李建承，说，“你是谁？敢对我兄弟动手。” “老子是谁管你屁事，想挨揍是吧。”李建承虽见杨光欣身手强，对杨光庭却不怵。见杨光庭一脚踹过来，转身避让，一拳回击，要揍倒杨光庭出气。 谁想李建承的拳并没打到杨光庭，被杨光欣伸手再次抓住，扭转手腕，那手腕本来有些伤，这时候还没完全恢复，被再次扭住。李建承蹲到地面都缓解不了手腕的痛，顿时，眼泪都流出来，实在是痛得忍不住了。 “建承，你怎么了。”一个声音突然喊起，“快放开他。” 杨光欣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转脸看，真是熟人。来人是李四，之前打过交道。上次球赛对抗，杨光欣将李四几个虐得不要不要的，还损失两百万，算是死对头了。 两人都没想到会是对方，彼此之间还这种情况下遇上。杨光欣见来人是李四，心里有数，顿时笑了，说，“李四哥，好久不见。怎么，一见兄弟就大声吼吼，嗓门大吗。” “杨光欣，怎么会是你。”李四说，岳东海、孙正明等狐朋狗友也都到了，见对方是杨光欣，也算是新仇旧恨。不过，对杨光欣也很顾虑，知道这个家伙来历不凡。 “李四哥，当然是我。怕见我？岳哥、孙哥，你们也来啦？是想再来一场球赛？”杨光欣故意说这事，也是想一见面就挫伤李四等人的锐气。 果然，提到球赛，李四三个脸都臊红起来。李四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下，看着杨光欣说，“老弟，大家都是熟人，你先放了我老弟。” “行啊。李四哥开口，这个面子肯定会给。”杨光欣说着将李建承放了，李建承手都没多少知觉，但却立即躲到李四身后去，不想让杨光欣再次威胁到自己。 “慢着。李四哥是吧，你兄弟刚才冲我出拳，总该有个说法吧。”杨光庭指着李建承大声说。 “你谁啊。”李四对杨光欣有些顾忌，但对杨光庭却不在乎，他也不认识杨光庭。之前，杨光庭混不进这个圈子，虽然都在江城市混，彼此之间没交集，即便看到了也不会注意。 “我只问你，他对我出拳该怎么算。”杨光庭说，“还有，这家伙冒犯我兄弟，要不是我兄弟身手好，真糟了。这个事情绝对不能放过。” “你谁啊，在我李四面前嚷嚷。”李四很不满，阿猫阿狗的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我叫杨光庭，光欣是我老弟。”杨光庭说，李四自然听说过杨光庭但还没反应过来，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敢这样大刺刺地说话？ “李四你算个狗鸡啊巴，连杨少都不认识，长那狗眼做什么。”齐恒到了，见人一大堆知道有事，挤进来看。 第290章 车撞脚 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等人都到了，这些人在辉皇娱乐也是熟客，周围看热闹的知道这下是老对头碰上事，自然有说道。 李四见齐恒到了，也觉得不妙。仅仅是杨光欣一个，他还不怕，毕竟杨光欣不是经常在江城市混，有来历也不担心。给李四、蒋继文等人看到，情况就不同了，都在一个层面上的人，混一个圈子，有些事情传出去可不好听，要这个脸面的。 “齐恒，你吃错药了。”李四很不满，但听齐恒的话，也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对头。突然，想到杨光庭这个名字，不就是才升为江城市市长那位的公子哥？ 江城市市长在省城确实不算太强的人物，但对李四这些人说来，却又是不好轻易竖为敌手的人。惹恼了这位，今后在省城做公司说不定就有人找上门来，反正理由总能够找到。只是，李四还不能完全确定，看着杨光庭说，“您是杨少？” “我叫杨光庭，怎么的，还要查户口？”杨光庭当然要将自己的名号亮出来，平时自己不好太高调，但对方找事，他要不应对好，不强势一些，今后在省城很难混出个模样。 李四这时候也确知了杨光庭的身份，便堆着笑脸说，“误会、误会，杨少，真是误会。兄弟不是有意冒犯。” 听李四这样说，对这个态度，杨光庭是比较满意的。看杨光欣一眼，并不知杨光欣跟对方怎么闹起来，不过，杨光欣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绝对不是混闹的人。对李四说，“李哥既然这样说，你兄弟打我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他怎么砸到我兄弟，你怎么说。” 李四见杨光庭不纠缠李建承打他的事，也算化解一段不必要的纷争。不过，他也不明白李建承跟杨光欣之间怎么会闹起来。看李建承一眼，很不满，自己搞不过人家还惹事，得太来擦屁股，丢脸丢大了。 “杨兄弟，你大人大量。”李四跟杨光欣说，不管谁有理无理，杨光庭摆在这里，是绕不过去的，可不想自己成为杨光庭立威的靶子。 “李四哥，你问问这个混球都做了什么。”杨光欣指着李建承，之前，李建承见杨光欣的车太次，才敢这样争抢车位，擦了车还准备要杨光欣帮修车赔钱。 “怎么回事？”李四问李建承。 “哥，他将大奔踹坏了。”李建承说着指不远处的大奔，大奔车屁股凹进一大团，开后备箱都开不了了，“太浑了，话不说就踹车，我受得了吗。”李建承很委屈的神态，李四见了也不知道真假，明白李建承车上还有人，杨光欣一个人、一台破车，肯定会瞧不起这个家伙，谁知他有这样的来历、身手还故意低调得不行。 李四不敢肯定，看着杨光欣想听他这么说，肯定有一个事实。不过看大奔车后的凹印子，确实是踹成的，这修起来不花多少钱，问题是面子的事情。 杨光欣不说话，李四见他这样，说，“杨兄弟，你怎么说。” “我准备去住院啊，还能说什么。你兄弟的大奔撞我脚，伤大了。你自己看，大奔都装瘪了，我脚是血肉之躯，会伤成什么样子？估计是粉碎性骨折。”杨光欣冷声说，“李四哥，我们是熟人，我给你面子，八十万，私了。不二价。” “你……”李建承听杨光欣一板一眼说要赔钱住院，气得说不出话来。之前争车位锁自己不对，但他一句话不说就踹大奔，这时还倒打一耙，如何咽下这口气？不过，在杨光欣面前真不敢耍横，自己的手腕经过两次伤，已经红肿起来，都不能动了，一动，钻心地疼。 “到底怎么回事。”李四也不耐烦起来，杨光欣那里问不出冲突原因，只有冲李建承发火。李建承见哥发脾气，才说了最初争车位的事情。 杨光欣也不插嘴，随他怎么说。李四虽知李建承所说不一定是全部真相，彼此之间的冲突却有了脉络。不是大矛盾，化解起来也不难。这事杨光欣虽耍横，可李建承冲抢车位在前，李四也不敢乱说话。 想一阵，孙正明说，“杨兄弟，大家都是熟人，事情也不大，各自修车，以前吃饭，怎么样？”提出这样一个解决方案李建承还要多花不少钱，杨光欣的车也被擦了漆，后视镜也歪了，总起来可能不到一千块就修好。大奔修来去没几万无法复原，即使复原，对大奔说来都是缺陷。 “孙哥，你这个话太偏帮了吧。”杨光欣笑着说，“我这脚怎么办？不过也行，让这家伙太脚起来，让我的车把他的脚也撞一幢，车屁股凹进去跟大奔一样就成。” 李建承的脚真被撞一下，没准就折断了车都不会凹进去，即使杨光欣那车并不如大奔结实。 听杨光欣坚持这样说，李四也有些恼火，说，“杨兄弟，大家有误会，我们也有诚意。总得给条路走，真要争个输赢，谁都能找几个朋友来，是不是？” “行啊，我的条件是治脚钱八十万，不服气也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不用私了，也没必要谈。”杨光欣不肯退让，对李四这些人，本来跟唐力钧等人就是对头，有这样的机会不肯放过。 “报警就报警，谁怕了。”李建承说。 “好，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杨光庭扬着脸对李四说，市长公子的面子肯定够用，他也不担心。 “各位兄弟、各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个显得胖的家伙钻进来，之前围过来的保安头头跟在身后，头低着。齐恒等人认识来人，但杨光欣和杨光庭都不认识，李四、岳东海、孙正明等也认出来人是辉皇娱乐的老总发哥。 发哥胖胖的，看起来傻傻的样子，但心思灵活，为人处世就像他浑圆的身材一样，圆滑得很。“还不跟杨少赔礼道歉？”发哥对保安头头踢一脚，让他到杨光庭面前赔罪。 第291章 发哥 保安跟杨光庭赔罪，杨光庭不理，发哥也知道这种事不过是一个样子，真赔罪还得他自己来才对。说，“杨少，这些家伙素质太低，也是我平时疏忽了。请杨少大人有大量，给辉皇娱乐一个改过的机会。”说着，对杨光欣和杨光庭鞠一恭。 杨光欣对辉皇娱乐老总也不过分，总不能多方得罪人，说，“发哥，保安是保安，今后多训练就是了。” 杨光庭听杨光欣这样说，也不再板着脸，说，“发哥的面子肯定要给。” “多谢多谢。”发哥笑得像尊弥勒佛，显得很真诚，对人有亲切感。又表示了下，发哥说，“杨少，你们跟李哥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到里面去商量？都在省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什么事情总会说得拢，是不是？都是我的贵客，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开心开心。” 报警不是不可以，但报警后警车过来，会让人误会，引发不安，有些客人以为要查什么，今后客人都怕过来了。何况，能够让两方听劝，即使今天花点钱，说和了双方的事，总有一份人情在。 杨光庭不在意报警，但主要还是要吓住李建承。他说在单位上班的人，传出去不知会成什么话。杨光欣也不希望报警处理，除非覃百凤在这边，不过，覃百凤对他的印象并不好，除非唐力钧跟覃百凤说，也不一定就偏帮他。 两伙人在发哥的劝说下，都进了辉皇娱乐，开一间大包，坐下来谈事情。上了茶，发哥说，“我本来不该插嘴的，只是大家闹出误会是在辉皇娱乐，就厚着脸皮请大家给个脸面，多谢多谢。李哥，要不请杨少先说说？” 发哥知道杨光庭身份变化，心态上有一定的想法，要在省城圈子里发出自己的声音。尊重杨光庭一下，对解决事情有好处。李四这些人都是老熟人，即使不能偏帮，也不会让他太吃亏。 “我没问题，发哥辛苦了。”李四说，李建承和他的朋友这时候搭不上话，只有李建承一个人跟进包间来。岳东海、孙正明等人也不想这时候惹事，都不是莽撞之辈，惹事、闹事都会看时机。 “杨少，你有什么要求？”发哥说。 “按光欣说的办，这家伙怎么开车撞我兄弟的车、怎么开车撞我兄弟的脚，我没亲眼看到。不过，我兄弟从来都不说假话的，他的话我信。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车撞脚，把大奔车屁股都撞瘪了，会有这样的事吗。这也是真话，还有什么是假话？发哥听这话，知道关键还在杨光欣这里。看李四一眼，见几个人都很恼火，只是形势没人强，只能压住心里的气。 “这位杨兄弟很面生，第一次见，”发哥笑眯眯地对杨光欣说，“杨兄弟身手好，人帅气，虎背熊腰，人中龙凤啊。” “发哥，我就一个乡下穷小子，就想要这家伙赔脚钱，讹他一笔钱回村里来造楼房住住。”杨光欣笑着说，这时候，没有外人，也不怕李四、李建承这些人发作。 “杨兄弟太幽默了。”发哥说。 “哥，他就是耍横想讹钱。”李建承忍不住骂出来。 “少说两句没人说你是哑巴。”李四也权衡过得失，今天这事情真闹到报警，吃亏的或许是杨光欣那边，但随后杨光庭肯定会报复，动用他的人脉来压住他们这边，这个面子杨光庭绝对会挣的，没有退让的可能。如果杨光庭退让了，说明他老爸在江城市市长位子还没坐稳。 “哦，就兴你耍横，对吧。”杨光欣看着李建承说，“撞了我的车，还准备要我帮出钱修大奔，对吧？你打人的事情还没跟你清算，先说车撞我脚怎么赔吧。” “杨兄弟，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李四知道杨光欣是赖上了，只有讨价还价，事情总给解决，拖久了并不好。 “杨兄弟，李四哥这个提议怎么样？一场误会，好在没有伤到身子。平平安安都就是福气。”发哥乘机说。 “也行，发哥这话都说出来了，我能不知进退吗。”“不敢，是杨兄弟给我脸面，非常感谢。” “打个对折，八十万不说了，四十万，不多吧。车呢各人修个人的，我不找你们麻烦，你们如果要找麻烦也行，放马过来，我很乐意的。”杨光欣说。 “杨兄弟……”李四见杨光欣退让，便想再说一些钱的数额，降一降，也能让李建承少一些负担。 “李四哥，你想说我们再来一场球赛，是不是？三三对抗还是五五对抗，都随你，我奉陪。我们就五个人上，你们选人吧。” 杨光庭其实玩不来球，但只要杨光欣上场足可挡三个人，杨光庭只要站在场上就足可打输对方。李四见识过杨光欣的球技和能力，苦笑起来。 “这个提议好。”唐力钧笑着说，“四十万就算是一个基础筹码，我个人加一百万奖金，李四，赌不赌？”上次唐力钧没在，没看到李四三个人受虐的过程，觉得非常遗憾，巴望着有机会再来一场。 “唐哥，要搞球赛不能少我们，我和蒋哥也下点注，都一百万吧。”齐恒说，自然不能落后。“李四，敢不敢接招？”加起来三百万，输赢之间差距太大，这钱李四不可能凑不出，但看到杨光欣那样子，之前的伤疤活生生被揭开，跟杨光欣这种变态玩球赛对抗，那是在找虐。 “我认栽，四十万，一分钱不会少，跟杨少交个朋友。”李四也分得清轻重，球赛对抗或许有赢钱的机会，但输的可能性更大，输钱之后，跟杨光庭这个市长公子也成对头了，不合算。 “哥……”李建承不甘心，加上修车的钱，说不定就五十万快打水漂了。 “闭嘴。”李四脾气也来了，争气、惹事本没什么，踢在铁板上就得认栽，这点进退之道都没有，还混什么。 “说好了就好，走，吃饭去，说好我埋单。”发哥说。 第292章 美女相招 李四当场开了支票，交给杨光欣，带着自己的人走了。李建承很不甘，回头盯了杨光欣一眼，李四发现在他头上拍一巴掌。杨光欣笑了，说，“记住，有些人是不能欺负的。” 对他这句话，听到的人都有感受，如果换成一般人，李建承等人撞了对方的车，绝对要对方修大奔的，说不定还会揍人一顿出气。 发哥不动声色，等李四那些人走了，让人安排包间，才对杨光庭和杨光欣说，“杨少，真对不起。今天辉皇娱乐犯错了，还请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抬抬手。保安肯定不能留他们在这里，不管怎么样，都是我没做好，错在我。” “发哥，这事不是一件过去了吗。”杨光庭说。 “多谢多谢，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杨少以后多来辉皇娱乐玩。”发哥说，“对了，杨少还没办卡吧，这里有两张卡，是这两天我们这里做优惠活动换没送出去的，请杨少别嫌。”发哥边说，将手里的卡塞给杨光庭。 杨光庭推拒不收，发哥有新要巴结一番，不在意钱多少而是要有这个关系，已经有什么话才好说。便看着齐恒等人，发哥跟这几个混得熟，希望齐恒等人帮说一句话。齐恒也不好说，他虽然在圈子里，但要说地位却不及唐力钧。 齐恒对唐力钧示意，这个事情唐力钧出来说话最好。唐力钧底子不在江城市但却有京城唐家的根脉，又是部门里的人，和杨光庭说话是一个套路的。 唐力钧见齐恒的意思，将卡接了，笑着说，“杨哥，我们跟光欣交往深一些，他知道我这个人。今天我们吃发哥这个大户，不用怕吃穷他。这个卡既然是辉皇娱乐搞活动，就先收着，用不用换不是杨哥一个念想的事情？” 杨光庭也知道推拒不过是一个样子，也不在意一张卡多少钱，而是面子问题。当下就收了，说，“唐哥的话肯定要听，多谢发哥的美意。” “我得感谢杨少赏脸才是。”发哥说，“今后杨少到辉皇娱乐消费，一律八折。” 发哥将另一张卡呈送到杨光欣面前，杨光欣笑嘻嘻地说，“多谢发哥了，祝辉皇娱乐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发哥没想到杨光欣这样好说话，笑着说，“多谢杨少。杨少和唐哥、齐哥、蒋哥玩得熟，怎么平时都没遇上？” “我在乡村，今天发一笔小财，四十万，可造房子住了。” “得了吧，吃饭去。饿不饿啊。”齐恒说。 “对对对，吃饭吃饭，我来安排。”发哥说。 “发哥你去忙，我们自己点餐就好。”唐力钧说。 “唐哥，今天遇见杨少，总得给我个机会，是不是？我给各位敬一杯酒就走，不会打搅你们聚会。” 等发哥敬一轮酒，这边杨光欣等人也回敬之后，发哥便告辞。今天这饭本来是想要让杨光庭跟齐恒、唐力钧等人认识，混熟悉，今后有什么活动才好有伴，但给抢车位的事情闹得成一个事情了，不过，这事未必不好，发哥等居中撮合，传扬，杨光庭的目的也就达到。 杨光欣如今换用不上这些资源，齐恒、蒋继文都是一家公司老总，但他们主要是做商业贸易的，开发区那边没有适合他们的业务。但过一段时间，可跟他们提一提，或许有认识的人可推荐开发区去做项目。 吃好饭，蒋继文提议就在辉皇娱乐消磨时间，下午不走，晚餐他安排。杨光庭自然愿意跟着几个人乐呵乐呵，多相处一些，关系深一些。期间，说到篮球对抗赛，杨光欣笑着说，“李四那家伙精明得很，这都不肯赌赛。” “老弟，上次的钱花光了？”蒋继文笑着说，“要不是上次你表现太猛，吓住了李四，今天这坑他绝对往下跳。” 几个人说笑间，将上次三人对抗的情况又说一遍。齐恒提到杨光欣玩其他项目，保龄球、射箭、游泳等等，在时光生活运动馆的表现爆棚，拿到很多奖励的事情。 “光欣，这些你都能来得？”杨光庭觉得不可思议，篮球、游泳、乒乓球等，都是常见运动项目，真的喜爱，下点功夫可掌握技能。但射箭、保龄球等这些并不是常见运动项目，射箭要练好，那得花大价钱的，完全是富人的运动。 杨光欣之前的情况，杨光庭知道不多，但绝对不是有钱的人，家里给的生活费也不多，玩不起这些，他怎么也精熟？得到齐恒等人夸赞，绝对是技术很精妙。 “哥，以前学过一点点。我从小就是学霸吗，除了泡妞不在行，其他的学起来都不难。”杨光欣这句话是真话，但听在其他人耳里却以为他在说笑。 正说着，杨光欣的手机响了，见来电是唐佳荟的，觉得有点奇怪。今早上她还说要上班，最多晚上一起吃饭，这时候才是下午上班时间，她打电话来？心里嘀咕，忙接听了，电话里却不是唐佳荟的声音，“姓杨的，听说你在省城，是吧。限你二十分钟到时光生活运动馆，不准迟到一秒钟，后果你知道的。” “到底怎么啦。”杨光欣停车是菲菲那家伙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菲菲诈出唐佳荟的话，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感。 “只剩下十九分钟了，我计时，后果你看着办。你懂的。”菲菲说后也不管杨光欣有什么反应，将电话挂了。 齐恒、蒋继文坐在杨光欣身边，听到一点点声音，看着他不知出什么事。杨光欣笑着说，“没事没事，那边有个朋友，要我过去一下，限时二十分钟。估计不去不行的，各位哥哥，先走一步，你们继续。” “女朋友吧，这是，”齐恒笑着说，杨光欣平时不是这样不靠谱的人，说了看杨光庭。杨光庭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杨光欣是不是有女朋友，“应该没什么意外的，杨兄弟不是那种莽撞人。” 第293章 心乱 虽然有少少担心，杨光庭等人也不会跟着追去，因为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一个女声，语气虽不善但无恶意。很可能是杨光欣在省城这边交往了女朋友，得知他到省城而不去见她，当然语气不会好。如今的女生可惹不起的。 喝了一些酒，杨光欣不能开自己的车，出辉煌娱乐上出租，门外有不少出租在外等着，也是出租车司机们熟悉这里的情况，知道有人喝酒要打车。 虽然喝了些酒，但并没醉。上车说了目的地，出租车往外走，杨光欣在车里想这件事。菲菲用唐佳荟的手机打电话，是她诈出唐佳荟的秘密还是巧合？ 如果，菲菲得知自己跟唐佳荟之间的情感，那跟唐家之间的关系必须在短时间里处置好，唐家准不准自己跟唐佳荟往来，是非常重要的事。除了涉及到自己情感也会涉及到自己的事业。 如今，自己得到开发区主任位子并不是叔叔或李军他们出力，也不是自己表现多好而让蔡耀东、金湘玉和简新诚等人就选自己。关键在省城、在唐家发力，才有这个位子。 如果唐家阻挠自己跟唐佳荟往来，会有什么后果？很可能会将一切都打回原来处境，说不定会更惨，也会牵涉叔叔杨建国的任职。 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跟之前与唐佳荟商定的时间不对。两人之前商讨是等杨光欣在开发区稳定下来，在慢慢跟唐家那边透露消息，争取得到家里的支持。这种可能性自然是存在的，因为唐家目前没有用唐佳荟的婚姻来做政治纽带的打算，阻力相对要小。 杨光欣在工作上如果表现突出，唐家认可他的机会就大多了，工作能力和前途潜质如何表现，当然是在开发区做出耀眼的成绩，有工作绩效，就能够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潜力。 目前，自己唯一的潜力就是年龄优势，二十五岁拿到正科，三十岁之前可拿到处级。工作位子也有很好的展示自己的平台，优势也有。如果，今后几年的到唐家的支持，有更多资源，晋升而上绝对没有问题。 唐家公主落到民间，这样的戏码并不怎么传奇，可对唐家而言，真的是不小的事情。唐家核心成员能不能接受，不一定是两人争取就可做到的。 只是，这件事情迟早要面对，如果今天就要面对这一最大关卡，杨光欣真没准备好。 心中忐忑、分寸之间难定，但如果真要发生的事情，也只有面对。自己目前的优势在哪里？唯一可依凭的就是跟唐佳荟之间的感情。这份感情在唐家大人物眼里或许很搞笑、很脆弱、微不足道，但只要两人有决心，往往又是制胜的关键。 不管如何，积极争取，理智分析，利用一切可能的帮助和力量，来冲破这一关卡。 有了思想准备，接下来该怎么做还得先见到唐佳荟再说。 路不堵，但车速快不起来。时光生活运动馆的距离不是很远，但车速快不起来，杨光欣也不催司机。市内行车按规矩更安全，也才会让市里有秩序，至于到那边真迟到了，也不管菲菲会出什么难题。 偶尔看着时间，估计即使迟到也不会拖久，先前听菲菲的语气不是唐佳荟出什么事，可能是她故意这样搞怪。狼来了的故事，对菲菲而言玩起来毫无压力。 车在运动馆外停了，杨光欣快步走，到门外拿出自己的卡，进入。只是，运动馆里人不少，周五下午，可能有不少人借机不上班，到这里来运动。虽不至于人满为患，确实有不少人，一时间也不知菲菲等人在哪一区域。 给唐佳荟打电话，或许是环境吵她没听到，铃声响过一遍杨光欣重拨，又响了六七声，那边总算接了，不知是不是唐佳荟接听，杨光欣也不敢乱说，“唐总，我进运动馆了，你们在哪个区。” “现在我们在休憩区，你过来吧。”是唐佳荟的声音，杨光欣说，“唐总，她们都在？”“在呢，还不快点，菲菲在计时，你已经迟到了。” 听唐佳荟的声音不像有急事，杨光欣心里稳定下来，不过，这次菲菲叫自己过来还是用唐佳荟的手机，很可能唐佳荟的闺蜜们已经察觉但还没证实，今天，说不定就是要核实这事。 如果真正有，自己该怎么办？说谎显然不行，会让唐佳荟失望也会让菲菲等人误会自己，以为自己没有担当。这样的印象一旦产生，以后唐佳荟和自己在圈子里都不好过。再说，还没跟唐佳荟商讨这个事情，她有什么想法？ 拿着手机，却不知该不该问。见唐佳荟没有说那边情况的意思，杨光欣也不多说。立即往休憩区走去，人不少，也不能乱挤。等他伤到二楼休憩区，菲菲之前定下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 “几位美女，大家好。”赶路过来，乱七八糟地心乱，杨光欣之前那点酒意早就醒了。这时候，看出他急急赶路的样子，不过，菲菲、覃百凤、唐佳荟、姝戎和另一个美女都不说话，表情上有些淡漠，想没听到杨光欣说话一样。 杨光欣知道自己迟到了，跟菲菲要有一个解释才行，要不然，几个人都碍于菲菲的面子不好主动说话。“菲菲，我是十一分钟之前进运动馆的，主要是找你们花时间多了点。这不怪我，主要责任在你啊。” “哦，我倒是想听听你是如何推卸责任，将事情推到我头上来。说吧，我听着。”菲菲冷声说，并不抬头看他。 “菲菲，大美女说话一是一、二是二，不能赖哦。”杨光欣微笑着，“你先前在电话里说赶到运动馆，不是说要见到你们。我提前一分钟赶到运动馆了，进门，你可查进门刷卡记录，这是一。 之前打电话时，我听到有拍篮球的声音，所以进运动馆后第一时间去篮球区找你们，你自己在电话里没说会在休憩区，我在那边没找到你们，才打电话问唐总……” 第294章 超时了 “狡辩，像个男子汉样子吗，我问你。”菲菲给气到了，分明迟到了还狡辩，列出一二三来，“我说让你出现在我面前，你听哪里去了。迟到就是迟到，非要找出理由来搪塞，难道你们政府干部都是这样？” “好，我不说了，反正不是辩论题，非要将你驳倒。我只是说出事实。”杨光欣笑起来，“四位美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肯定没有道理。”唐佳荟说。覃百凤等人都是白眼以对，杨光欣知道今天过来会有这样的遭遇，早有心理准备，笑呵呵地说，“美女们有什么要求、意见、不满、希望，都请你们提出来，我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海纳百川，不会逃之夭夭。” “我就问你一句话，超时了，怎么办吧。”菲菲冷冷地说。 杨光欣不好跟菲菲纠缠超时这个事情，笑着说，“菲菲美女，有什么指派请说，我尽力去做好。” “这个态度好多了，不过，态度好不等于会免除惩罚。”菲菲一副资深老师的派头，杨光欣见她这样，也不知她们在运动馆出了什么事，真有事情还得将齐恒等人叫过来，才有威势。 “唐总好。”杨光欣等菲菲暂停之际，跟唐佳荟说句话，想探一探底细。唐佳荟微微地摇头，但脸上的表情又分明有一些事情。 菲菲正准备怒斥杨光欣故意搅乱她说话气势，这时候，一个人从那边走过来。杨光欣注意到了，是另一个认识的人——戚少。他身后跟着男男女女一伙人，不过，除了戚少之外，其他人都不认识。 杨光欣便明白一些，之前，戚少缠着唐佳荟，那次在公司，唐佳荟就说过杨光欣是她男朋友，当初还是假的，但如今却是真的男朋友了。看到戚少，杨光欣自然产生要死揍这个家伙的冲动。 这伙人过来，菲菲也发觉了，不在跟杨光欣较劲。往前走两步，菲菲冲戚少说，“姓戚的，你还不死心？” “菲菲，不干你的事，我找佳荟说话。”戚少不理菲菲，但也不敢对菲菲乱来。 站在路上，将戚少挡住，菲菲说，“荟荟男朋友到了，你确定要闹事？” “戚少，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太没面子了吧。”戚少身后一个男子说，阴阳怪气的，另外的女人就起哄。戚少也觉得丢脸，冲菲菲喊，“让不让开？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你敢，我看你怎么不客气。”菲菲哪肯退让。 “让我来吧。”杨光欣走到菲菲身边，将她拉到身后，“戚少，唐佳荟是我女朋友，请你不要无礼。” 面对戚少和他身后七八个人，杨光欣自知没有退路，心里却是没有底气。但在运动馆跟对方计较，不管他们出什么难题，都不担心。至于错过今天，戚少会不会对自己报复，那是另外一回事。 开发区的核心价值在朱砂石矿的开采、加工，开发区的局面不能乱，这肯定是上面的共识，戚少想伸手进开发区未必有这样的能量，上面也未必会让他捣乱。实在不成，找唐力臣来压制戚少，问题不大。 “你算老几？敢在我面前出现。”戚少之前见过杨光欣，特别是在公司那次，就是杨光欣拉出唐力臣这块挡箭牌将他逼走的。如今，杨光欣再次出现在唐佳荟面前，但他却查过，唐佳荟平时身边没有这个人。 而身后的朋友多了，也不容许他退后认输，其他事小，丢面子事大。 “戚少，尊你一声戚少是因为戚家，就你一个混吃混喝借家里余威的，也敢来江城市喳喳呼呼？”杨光欣不能退，首先就必须在言语上将戚少逼住，让他没有选择，导引他的思路。 “你是说我只会依赖家里在外面作威作福？”戚少怒吼起来。 “有自知之明就好，另外，这里是公共场合，有点素质好不好？即使真没有素质，假装一下，没问题吧。”杨光欣这话不进刺激到戚少，也让菲菲等人笑起来，而戚少那群人有几个女人也在笑。 “够了，小白脸就靠一张嘴，今天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世家子弟。”戚少果真将嗓门压低了些。 明白对方是戚少和他身边的人，杨光欣知道即使将齐恒、蒋继文等人拉过来，对戚少没有什么威慑，唐力钧过来有一点作用，但唐力钧如果得知唐佳荟说自己是她男朋友，会有怎么样的心态？ 杨光欣淡然地看着戚少，不肯让开。戚少伸手拉住杨光欣的手臂，想把他挤掉，可哪能动杨光欣半点？运动馆是公共场合，杨光欣之前提到素质问题，戚少要不敢让人一哄而上。至少在唐佳荟面前，他不想留下太差的印象。 家里支持他追求唐佳荟，戚家如果跟唐家联姻，会让京城的政治格局都发生改变。但唐家对这个公主的婚姻不干预，唯有唐佳荟自己答应了，才有可能。唐佳荟不想留在京城受到那些二代缠绕，躲到江南省来。戚少追过来也是想体现自己诚意足，希望能够打动唐佳荟。 对杨光欣这个没来历的家伙，戚少自然不太在乎，不过，这家伙跟唐力臣认识，多少让他有点嫉妒。唐力臣在京城圈子里有名的好斗，一言不合，出手就打人。唐力臣在京城一直给人是这个印象，即使他把谁揍一次，也不会掀起多大风浪。其他人只会说，谁让你惹到唐力臣，那简直就是个疯子。 “有本事我们就在运动馆比赛一番？敢不敢，量你也没本事。”戚少讥讽地说。 “比赛？是你还是他们？”杨光欣指着戚少和他身后的人，有点不屑之态，“单人对抗还是组队对抗？这样吧，我们都出一点彩头。” “你想吓唬我，玩空城计？”戚少恶意地揣测杨光欣的目的，“就满足你吧，我们对抗十项，每一项奖金二十万，你我各出十万。多了你也出不起……” “好，你等着输光吧。”杨光欣鼓掌起来。 第295章 死了活该 见杨光欣都不知要拼比什么项目，就嚣张地叫嚣自己会赢，戚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看着菲菲，说，“你们怎么说。” “那是你和他的事情，关我什么事？”菲菲心里好笑，杨光欣这家伙可恨是可恨，但很会挖坑，这个坑戚少跳下来，他又有钱花了。却不会表露出来，菲菲说，“顶多我给你们做裁判，奖金先存放在我手上，谁赢谁拿走。” “运动馆里有裁判，不劳你费心。”戚少冷笑着说，他以为菲菲用这招，是想输了好赖帐。运动馆有竞技对抗，提高裁判和仲裁业务，只要收取一定的费用，绝对不会包庇哪一方。 菲菲这也是在给戚少挖坑，只要将奖励的资金交给运动馆，基本上就成杨光欣的菜。等赶走戚少之后，得要这家伙分润才对。 “你们有几个人参与对抗赛？是你一个人上还是多人上？”菲菲冷言冷语地说。他们这方只有杨光欣一个男的，戚少那边至少有四个男的，这个事先要说好。 “戚少这样的人，肯定会找外援，对吧，戚少。”杨光欣笑着冷语地说。 戚少知道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却不受两人语言所激，看着唐佳荟说，“今天是我们两队人对决，出资奖金也是，难道这个家伙还拿得出一百万来？敢不敢，一句话。” “一百万很多啊，”杨光欣说，“戚少真是有勇有谋。也行，不管如何，每次对决就从你们现有人群中选，我们也从这一群人里选，对不对？还是戚少另有专业选手已经在运动馆外等着？” “对付你这个穷小子还用请外援？笑话。人选当然是这两队人里选，你是不是指往覃百凤帮你赢一局？”戚少对他们这边的人很了解，只是不知道杨光欣是个学霸，一个学过很多跟读书无关的技能。 戚少这些世家子弟是有自己底蕴的，虽然混帐，但从小经受的教育和生活圈子不同，具有的技能也不一样。比如有人练过拳击、散打等，虽不参与正规比赛，但有交流和训练的圈子，自身的进步就不小。比如各种体育技能，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些技能让他们在圈子里不丢面子，融入整个圈子。 如果真一无是处、一无所长，跟其他人就玩不起来，学这些技能也是下了苦功的，虽说不能跟专业的、职业的人来比赛竞技，普通人却完全可碾压。 戚少这群人里有人专长于棋类，有专长于运动类，他也知道，说出要对抗十项，主要也是男人之间的对抗，他们有四个人而另一方只有那个穷小子，完全可碾压他。以后不管跟唐佳荟的关系进展如何，总能够出一口气。 “戚少，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杨光欣笑着说，“是不是现在去交奖金资金？” “好，你可不要给吓坏了，吓出神经病来。”戚少恶狠狠地说。 唐佳荟见杨光欣跟戚少之间斗嘴，知道他在运动方面有足够的实力。上回，菲菲、覃百凤等人亲眼见杨光欣在篮球场上如何赢的，原先准备叫杨光欣过来，让他跟覃百凤联手，搞三人篮球对抗赛，足可稳赢对方。 现在双方也是竞技对决，但没说出具体项目，会不会超出杨光欣擅长的范围？他们这边就覃百凤一个在运动上有长处，其他人平时虽会一点但没有什么实力。不由得唐佳荟不担心，万一输了，输钱事小，杨光欣的面子却是大事。 菲菲不怎么担心，因为杨光欣这个人虽让人气，又流里流气的，不怎么着调，但他的技能上确实惊人。既然他不怕，菲菲更不怕。 “杨先生，是不是先跟对方约定好对决什么。”唐佳荟轻声说。 “没事。”杨光欣很有信心，自己不一定十项都赢，但赢超过对方就可以了。 杨光欣和菲菲、戚少和另一个人一起找运动馆那边办理请裁判的手续，也将一百万的奖金资金先到账，之后，运动馆会将资金转移到胜利一方账户。 戚少给一张卡，刷了一百万，之后看着杨光欣，想看他窘迫的样子。对方缴纳一百万奖励资金肯定是菲菲来缴，要不然，菲菲跟来做什么。杨光欣即使认识唐力臣，也不过是乡下的一个小子。 谁想，杨光欣却将一张运动馆的卡给办理手续的，说从卡里扣款。戚少听了有点闹不懂，这家伙难道天天在运动馆消费，才会在卡里村这么多钱？办理的服务生听杨光欣这样说，也是愣了下，但见杨光欣神态笃定，才到机子上刷卡，之后顺利办好手续。 戚少不知道的是，上次杨光欣在运动馆赢得的奖金就有几十万，加上齐恒他们赢了球赛，三个人分账时，要给杨光欣二百万，但杨光欣只拿了一半，都存在这张卡中。 刷了卡，裁判也过来了，戚少说，“第一项，我们比射箭吧。走，这就去射箭区。穷小子，见过射箭吗。” “戚少，你确定第一项是射箭？”杨光欣神情不动，看着戚少，余光又看着菲菲。戚少见了，笑着说，“你不会第一项就请覃百凤上阵吧，男人的事情，还是男人来解决。” 杨光欣并不知覃百凤射箭水平怎么样，见菲菲神态多少有些担心，说，“好啊，只要戚少上阵，我奉陪就是。” 往射箭区域走，唐佳荟等人也过来，汇合后，唐佳荟对覃百凤说，“射箭有没有把握？”覃百凤看了戚少那些人，微微摇头，“如果戚少亲自上，可能会赢。” 到射箭区，戚少走过来，对杨光欣说，“上吧，还要选人？” 杨光欣当即走进射箭位子，但戚少却没有去，而是另一个显得精壮的男人，菲菲见了，说，“戚少，这也要耍诈？” “我说过我上场吗，”戚少冷笑地说，“我只说过第一场都是男人上，男人之间的较量。那个穷小子不自量力，死了也活该。” 第296章 比箭 菲菲不知杨光欣会不会射箭，但知道他蛮力大，这就是射箭最坚实的基础。如果跟戚少对决，赢面还可能，因为戚少自己在射箭上也不行。杨光欣以前即使没接触过射箭，以他那机灵劲，不会太出丑。 但戚少不上而是换这个家伙上，虽然没见过这个人射箭，但他的名气不小，戚少分明在这挖坑了。覃百凤也担心都看着杨光欣，对这个家伙印象却是不好，但目前彼此是一个阵营的，都是维护唐佳荟的人，不希望输得太难看。 “菲菲，你叫他过来一下。”覃百凤想让杨光欣过来，不是要替换他，对他说说射箭的规则、技巧、发力等感悟性的东西，不至于输得难看。菲菲也明白，便大声叫杨光欣，戚少听菲菲叫喊，以为她是想让覃百凤替换，拦住前面，说，“选手已经选好，还想换人？换人就认输。” “谁换人了。”菲菲很不满，急切的语气将她泼辣一面完全展现出来，就像老母鸡看到敌手时，全神对敌。 杨光欣听菲菲叫喊，见她那样子，觉得很可爱，唐佳荟有这个朋友当真是运气。也估计到菲菲叫他是什么事，覃百凤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杨光欣笑笑，对唐佳荟挥手示意。 见杨光欣这样子，唐佳荟虽也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他。静静地看着面带自信的杨光欣，这时候，觉得他格外有吸引力。 “你先我先？别婆婆妈妈的。”戚少推出的那个选手见杨光欣跟人招呼，故意这样说。对射箭，他有天份也非常喜好，拿到弓箭，整个人连气质都会改变。在京城圈子里，他射箭的名头已经传开，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射箭之能。今天，这对决在他看来完全是笑话，不过，能够试一试运动馆射箭设施，也是好的。 “你先吧。”杨光欣知道戚少既然挖坑让自己挑进来，这个人绝对有实力，也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强，心里有底才好将自己的技能展现出来。 那人听杨光欣这样说，轻蔑地笑，走到射箭位，有射箭教练前来指导。这是运动馆固有的服务程序，那人对教练挥手，说，“要不要我来给你做示范？你选过后，绝对会在教练群脱颖而出。” 运动馆教练听客人这样说，心里虽怒却不能表露出来，顾客至上。教练推在旁边做防护，那人拿起弓，绝对有些不趁手，换一把最大的硬弓。试着拉开，整个人气质当真完全变了，那教练见客人这样实力，也注意起来。 适应了弓，拿起箭，突突突射完十箭，显得很轻松，真有一种入神的韵味。那人都不看成绩，转身出射箭位，看着杨光欣，露出得意的笑。 戚少这时大叫，“好，好高超的箭术。” 杨光欣见这个人实力真不赖，却没有达到专业水准，比较是爱好而已，不可能花大量精力去苦练。有这样的箭术，在圈子里混完全可吸纳粉丝了。 菲菲等人有些担心杨光欣，但彼此距离不方便说话，杨光欣扭头看了看唐佳荟，见她全身担心神色，便笑了笑。走到另一个射箭位去，也拿了最强硬弓，先试了试，将弓弦拉动。试了几下拉出一个满月状，将那个跟杨光欣对决的男人吓一跳。 最强硬弓要多大力量多少技巧才能向杨光欣那样将弓弦拉成满月？何况他还稳稳地丝毫不动。戚少等人站点位子看不到杨光欣的情况，还在那里谈笑风生，准备庆贺胜利。 那人见杨光欣这样几乎跟专业练习弓箭的没什么两样，都误以为杨光欣是专业选手退下的，随后见杨光欣拿起箭支，稳稳地一箭箭射出。不用看成绩绝对比自己要高。那人不等杨光欣将十箭射完，往回就走，低着头。 戚少见自己的选手回来，笑呵呵地说，“怎么样，虐人爽不爽？何况还有奖金哦。” “戚少，我输了。” “啊，不要这样玩笑好不好，会吓得人羊萎的。”戚少呵呵地笑，很畅快的样子。只是，那个男人低头往人群后躲，这样子让戚少见了又觉得不像在开玩笑。 虽然裁判还没公布对决双方的成绩如何，不过，真正的好手自己是知道情况的。戚少心里咯噔一下，说，“那小子很厉害？不可能吧。他摸过射箭吗。” “……”那个人却不说话，苦着脸，在江城市射箭输了，传回京城去还有脸见人吗。戚少见他那样子，心里布满阴云。 果然，几分钟后裁判过来，将两人的成绩拿过来，杨光欣赢了差不多一环。看起来优势很微弱，不过，到他们这种境界，零点几环都很难占到的优势。 菲菲听到这样的成绩，当即跳起来，说，“杨小子，快过来。给你一个奖励。”菲菲说着，将一瓶冷饮丢给杨光欣。 戚少脸虽沉下来，对出战那个人并不怪他，看杨光欣是多了点忌惮。走过来对杨光欣说，“侥幸胜一局，没什么，你熟悉这里，赢了不过是地利。下面我们玩一场乒乓球男单，会不会？” “没关系，我要说不选，戚少会不会认为我故意不让你发挥特长？”杨光欣笑着说，乒乓球是全国都普及的球类，自小就玩过，杨光欣有自信。 见杨光欣应下来，戚少说，“好。还是你上？”戚少故意这样说，他知道姝戎对完乒乓球有点实力，不过，究竟多强却不了解，更没有对招过。 “戚少你自己上场还是安排其他人？没关系，你随意吧。”杨光欣故意气戚少。 “我上，你敢不敢应战？”戚少怒起来，戚少也是装样子，怕杨光欣让姝戎应战。 杨光欣手虚点戚少，笑着说，“还玩心理战，戚少，你很幽默哦。不过，也很搞笑。”听杨光欣这句话，戚少真的怒了。 脸被打得啪啪啪响，谁都不好受。 到乒乓球区，杨光欣选了直拍，戚少也是直拍。先练几分钟球，找一下手感。杨光欣没有表现出更多技巧，而是找那种感觉。 第297章 各种旋转 戚少从小自觉得自己在灵活的技巧上很擅长，所以，喜欢玩乒乓球这类细腻的运动，加之国家队一直在赛事上处于国际领先地位，很有面子，戚少更是爱上这项活动。小时候参加过培训，下过苦工。之后，也时常找时间跟人交手、切磋。 京城圈子里也有不少喜爱乒乓球运动的，不过，大多数人跟戚少对阵，吃亏的就在于接他发球。戚少在乒乓球运动上，主要研究的是两项，其一是发球，手腕、手指之间细腻的变化，让他发出去的球特别旋转。 侧旋、上旋、下旋、弧旋等等，稍微调整一点点角度，球出来后就形成不同的旋转。不仅旋转而且还快，力度控制也非常到位，使得接球的人摸不清楚来球是如何旋转，应对错误。有点球力猛而快，有的球过网后几乎就没了冲力，差不多掉落在球桌上。 之前虽输一局，戚少觉得杨光欣是力量型的特性，对这种技巧型的必然是短处。只要他不擅长，完全可在对决上多选乒乓球赛，男单、女单、混双等等，可多胜几局。 跟杨光欣练球，发球技巧没用上，戚少每个球都是猛力冲撞、砍杀，让杨光欣不知道自己的特点。戚少还有另一长项就是削球，不管来势如何猛力的砍杀，他都能够削回对方球桌上。所以，跟人对决时，他的右手非常明显，战术也灵活多变。 发球抢占优势，直接得分或砍杀拿分，另外就是削球自保，防卫绵密，不丢分，让对手失误而得分。 练球结束，戚少就笑起来，每小局十一分制，采取五打三胜对决。首先是猜开球权，杨光欣笑着说，“戚少，不用猜，你开球吧。” “那好，你等着哭吧。”戚少见杨光欣下在美女们面前显摆，便刺他一句。围栏之外，菲菲等人站在旁边给杨光欣鼓劲，听戚少这样说，菲菲说，“戚少，你真厉害啊，脸皮比八达岭长城都厚，京城圈子的脸丢的还不够？” 戚少直接忽略菲菲这话，不过，戚少的帮阵们却很不满，只是，戚少所谓策略确实显得他太不争气。 在裁判示意开球手势下，戚少冷笑一声，第一个球发出来。这个球贴着球桌左边桌沿走，还是一个右侧下旋球，角度非常刁。球过网后第一次落点在杨光欣这边球桌三分之一处，弹起后力量也控制得非常准，第二次落点在台内但离桌沿边两三厘米样子，很不好判断。 杨光欣看戚少的样子，也知道他擅长乒乓球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这个球虽刁，但他是持横拍，在那瞬间，堪堪将球接住，判断球旋转也预判正确。 球拍拉起一个小小幅度，在球跟拍子摩擦过程中，突然加快速度，使得这个力量很弱的球，骤然间力量提高了。画一个幅度，落回戚少那边桌面。 这次的球太突然，杨光欣遂将球接住，但质量确实不太好，不过，接回去的球力量虽大但弹起不高，戚少想直接大力砍杀也无法。瞬间，戚少预判了要削球防御，对杨光欣居然能够将他的球接回来，大有意外。 削球之后，这个球完全变成下旋，力量也抵消了。杨光欣想接回去，必须抵消掉下旋之力，稍微抬起这个球才可能过网，对戚少而言，接下来一板打死的机会可能出现。 杨光欣接球，果然如戚少预计那样，将球抬起，力量大增。戚少见机会到来，大力砍杀，将这个球直接砍杀并追身，这是直拍比较难防的角度。 不过，预计设想很美，可实际效果却不按照戚少所想那样，砍杀的球高高飞起，出了台面。杨光欣拿下第一分。 戚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在体会不出在哪个细小环节中出问题。 外面围观的也都不知怎么一个好好的球，却没戚少砍飞了，一阵惋惜的感叹声。 拿着球，戚少收拾心情，计划着这个球该怎么发。抛起球，借球落下的力度，将这个球发得快而力量超强。角度也刁，沿着杨光欣桌面右侧边沿直冲过来。这样的球和第一个球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完全出乎预判。 不过，杨光欣旋即回应，过来的球却被杨光欣一板反抽打死。这个回击的球角度也出乎戚少的预判，而且球快而低，擦着桌面飞走了。 戚少有些傻，第二关球发出，杨光欣可能的回击都预想过，但却没料到自己居然连球的角度都没捕捉到就飞走了。看向杨光欣，却见他持球怕不知何时变为左手。第一个球台不是右手持拍吗？什么时候换成左手，难道这个家伙左右手持拍都可做到？ 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的球真不好打了，左手持拍和右手持拍的球路线和旋转都不一样，防御时的预判还得先看他是哪只手持拍？ 轮到杨光欣发球，第一个球根本就没旋转，非常平和的一个球。戚少判断也准确，削回去，这是他前两球受挫后持稳定心态，想尽量摸清楚杨光欣的球路。 削球后带下旋，球的力量变弱。杨光欣也是回削，不过，这个球运气成分太大。回削的球堪堪擦了网就没有了力量，球几乎是从网上滚落下去。等戚少想接球时，已经没有空间，球不弹起了。 太憋屈啊。这个球力量控制这么精细，不可能吧。球擦在网上滚落，只要稍微在弱一丝力量，球很可能滚回杨光欣这边而丢分，只能是运气，而不可能是技术。 杨光欣发第二个球，这个球不那么平和了，侧旋带下旋，戚少判断很准，接回的球质量也很好，只是，杨光欣又换了手持拍，反手抽回，球飞得快而低，戚少眼睁睁地看着球落到桌外。 之后两人分别发球，各种旋转都出来了，即使接球成功，反击起来，杨光欣往往占主动。连输两局，到第三局戚少才稍微适应，很运气地胜一局。而打到第四局，乒乓球赛结束，杨光欣已经赢了三局。 第298章 给他一个机会？ 之后，戚少很不甘心，提出对决乒乓球混双。戚少跟一个美女出战，之前两人在京城有过配合。杨光欣这边，他不知谁会打乒乓球。菲菲将姝戎推出来，两人虽说没练过配合，第一句输掉之后，杨光欣和姝戎的配合也开始默契。 而杨光欣的发球和防守拿下绝大多数的分，最后以三局占优胜出。 十局对决戚少连输三局，气势大挫，都不知选什么来对决才是杨光欣的弱点，之后，选了篮球原地投球对决，并申明不准覃百凤上阵，菲菲便笑不停。如果戚少见到上次杨光欣在球场上的表现，绝对不会选篮球来对决了。果然，戚少的人上来，投球虽准但没精准到百分之百，而杨光欣拿到球投篮，简直就是一个标准机械操作一个，几十个球投出的弧度完全一致，每一个球都稳稳地空心落入框内。 之后每一对决都是杨光欣在表演，让戚少郁闷不得了，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好像真是全能一样。 唐佳荟本来还不知杨光欣有哪些长项，等到双方对决到第八个回合后，戚少已经放弃。不说杨光欣已经赢了，再比下去，如果他一局都不胜，以后回京城一点脸面都不存。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离开，杨光欣带着微笑，确实要感谢戚少让他有这样战术自己的机会。 菲菲、覃百凤、姝戎和另一个美女，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杨光欣。这个表面看起来很帅的家伙，当真是什么都会啊，连桥牌都玩得算无遗策。 见美女们盯住自己，杨光欣嘿嘿嘿地笑，说，“有钱收了，我得去拿钱啊。有钱在村子造一幢楼住，要不然总睡在大街上不是过日子的样子。” “我看你是三天不挨打，就敢上房揭瓦。”菲菲笑骂道，“收钱可以，但怎么分钱是个大问题。对吧。” “对的。”杨光欣配合着说，“菲菲美女是不是准备去做头发？我买单。” “不错、不错，有悟性。”菲菲笑了，“不过，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美女？” “肯定有，我准备将一百万一分为五，正好每个人二十万，然后吃饭、做头发、和咖啡，还有什么来着，我只要留一万块钱造房子就好。” “造狗窝吧。”菲菲说，“不管你了，就按这样分钱，我喜欢。走咯。” 好在菲菲没想要杨光欣卡里先有的一百万，杨光欣对今天有没有收钱无所谓，能够用戚少的钱交好唐佳荟的闺蜜们就是最大的收获。 在运动馆花费一些，之后，杨光欣提出去吃饭，菲菲说，“别有意图？” “那是当然，我不是某人的男朋友吗，总该让我有个机会，请美女们吃饭，今后才好帮忙传递纸条。”杨光欣笑嘻嘻地说。 “杨光欣，没想到你各种技能玩得绝，脸皮也磨得够厚啊。看不出、真看不出来。”菲菲说着看覃百凤等人，“你们说，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唐佳荟脸微微地红，稍微低头，不看杨光欣。覃百凤对杨光欣今天的表现也觉得好奇，之前知道他篮球玩得精妙，实力或许跟她相差不大，但这原地投球她绝对做不到杨光欣那样精准，似乎一百个动作都不走样，这得经过多长时间来练习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对他而言，似乎又不经过大量训练就做到了。 因为除了篮球、今天戚少每选一样运动，几乎就没有他不精通的。这是什么样的家伙？有这个家伙一起玩，确实很有趣。看杨光欣单从外表看不出丝毫迹象，覃百凤说，“杨光欣，你是怎么做到的。” “覃警官，学霸的生活很不着调。我在省城四年，做什么呢，总不能无聊到死，只能见什么就学什么了。”也不管对方信不信，杨光欣笑着说。 “吹牛，信你才怪。”菲菲说，不过，不信他也没用，这家伙真的这些几乎是见样都精通啊。怎么解释？ 走到唐佳荟身边，笑着对她说，“唐总，赏脸一起吃饭，没问题吧？”唐佳荟看着他，但不说话。菲菲走过来，说，“搞什么搞什么，啊，我还没答应，你不准直接跟荟荟搭话。企图太明显，不行不行。” “有什么要求？总不能毫无理由。”杨光欣知道菲菲的用意，知道今天自己这样表现，最容易让唐佳荟迷住，在不理智的情况下，答应自己的请求，“菲菲美女，之前你说过，我跟唐总是男女朋友关系，不会赖帐吧。” “我就赖帐，怎么的、怎么的。”菲菲发飙起来，推着杨光欣让他离唐佳荟远一些。 “先说吃饭，去不去？”杨光欣苦笑不已，不过，这一关总得先过，菲菲这样子也是对唐佳荟的关心。 “当然要去。” 几个人出运动馆，菲菲提议到辉煌娱乐来吃饭，之后还可在这边唱歌。不过，唐佳荟说他不能回去太晚，第二天准备回京城一趟。只吃饭，不唱歌了。 杨光欣不知她是真要回京城还是找借口躲开菲菲等人，跟自己呆一天。 吃饭过程中，菲菲还是比较警惕杨光欣对唐佳荟有任何亲近之举，像防贼似的，按她的说法，不能被杨光欣这样的小恩小惠收买，出卖了自己的闺蜜。 相比较，覃百凤、姝戎对杨光欣就温和得多，另一个美女跟杨光欣没什么交集，完全是另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唐佳荟自己一直在微笑着，没做什么表示，但其他人都看得出她的态度。 菲菲见唐佳荟听杨光欣说话后，微笑点头，忙说，“荟荟，不准你这样子。很危险的，会让他找到机会。你想，到时候拒绝不了，危险不危险？” “菲菲，我不懂你说什么。”唐佳荟故意说。 “男人都很危险的，不怀好意。” “菲菲，能不能不要一槁子打翻一船人？我不是这样的人啊，我先申明，我是好人。”杨光欣涎着脸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菲菲冷胜说。 第299章 四女讨论 “我是无事吗，你限定二十分钟让我赶到的，好不好？”杨光欣苦着脸说，“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是讲道理的人吗。你指望我讲道理，还说自己是学霸，这点眼神都没有。”菲菲得意地说。跟菲菲说话，完全是在受虐，不过，这次往来收益也大，覃百凤、姝戎等不再排斥自己，菲菲虽然说得冷冰冰的，但实际上也有明显改善。 跟唐佳荟碰一杯之后，变魔术将一束红玫瑰变出来，献给唐佳荟。唐佳荟红着脸收下，菲菲虽叽里呱啦叫喊，呵斥杨光欣别有用心，杨光欣直接承认了，菲菲也没办法，只得让他再变出花来，每人一束。 杨光欣早有准备，说，“谁先要，请闭上眼睛，吹一口仙气吧。” “搞怪。”菲菲不满，知道杨光欣肯定是先准备好了，变魔术而已。即使神奇，在他身上算不得太意外。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不能做出来？ 果然，杨光欣见菲菲等人不配合，只能自导自演，转瞬间将另外四个美女的花都变出来。花不是玫瑰，美女们拿到花，很是欢喜。 之后，杨光欣提出送她们走，菲菲不答应，要杨光欣自个先离开就好。 等杨光欣走后，覃百凤说，“菲菲，你没看出荟荟新都飞走了吗。”“当然看见，因为看见荟荟这样，我才担心啊。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 “得问问荟荟的意思。”覃百凤说，“那家或虽然有点可恶，但还不算太坏。” “小鸟，你也很危险了，快要沦陷的节奏。喂喂喂，我警告你是出自好心，不准动手。”菲菲知道覃百凤斗嘴不行，动手却厉害。 “说好好的说荟荟，可不能绕到我头上。”覃百凤警告菲菲，因为她看得出唐佳荟跟杨光欣之间有那分意思，不管结果如何，对她而言都不想闺蜜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何况，杨光欣几次表现都不错，今天，表现出这家伙真的学什么都能够精熟，可不是简单人物。 “绒绒你怎么说。”菲菲问姝戎。 “这事得听荟荟的。”姝戎性子平和，不想为难人。她也看出杨光欣追求唐佳荟的意思，而唐佳荟并不拒绝。 “不成，荟荟单纯，最容易被这个杨光欣骗了，真被他骗走，怎么办？”菲菲说。 “菲菲，你会不会被谁骗走？”覃百凤说。 “我们在讨论荟荟的终身大事，不要岔开话题。”菲菲执意地说。 “那你听荟荟说了吗？她又不是小孩子。”覃百凤说。 “荟荟的性子你不知道？最容易感情用事，你想，荟荟真嫁到高岭江镇去，走哪里都不同路，会不会很闷？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哭？”菲菲越说越离谱，却又是真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看还是听荟荟自己说说。”姝戎将唐佳荟拉出来，唐佳荟说，“不知道你们是喝醉了还是闲得无聊，明天我要上班，不跟你们疯了。” “你说一个态度，真的下决心了？”菲菲蜡烛唐佳荟，要她表态。 “我不知你说什么，总之不知道你说什么。”唐佳荟自然不肯让她们讨论自己的事，“菲菲，这次出来，是不是又是躲相亲？” “在说你的事，不准转移话题。”菲菲叫嚣着说。 杨光欣本以为夜里唐佳荟可能会找他，但等到半夜都没见她来信息，或许是被菲菲等人缠住了。第二天是周末，杨光欣醒来给唐佳荟发一个短信，随后，唐佳荟说她真要回京城，时间可能有一周。 但唐佳荟没说具体什么事，不知是不是家里逼迫她要她去相亲之类的事。要她注意安全，杨光欣说自己下午回市里。 他不知道的是，菲菲等人在他走后，一直讨论，到后来，菲菲基本上将两人的感情都分析透彻，这家伙也是聪明得很，人看起来很反叛，却心细善于观察。唐佳荟不想过于否认跟杨光欣之间的感情，菲菲断定在此之前两人就有进展，覃百凤等人也觉得可能如此，要不然，杨光欣怎么会在来的路上给她们分别准备不同的花？ 变魔术不过是实现做了准备，并非凭空变出花来，说明之前他心中早有打算。如此推算，自然是杨光欣跟唐佳荟之间先就有私情。 讨论出这个结果让菲菲也吃惊，再看唐佳荟的神态，已经完全证实这一点。菲菲也不追问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说，“菲菲，家里会不会答应？如果家里不同意，对你们双方都是伤害啊。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我知道，如果你们有决心，你家里可能不会逼你们分开，但是，今后的路怎么走，都必须要有打算，最好是先争取得阿姨支持，或者力臣哥帮你，才会顺利一些。” “是的。”覃百凤说，“杨光欣这个家伙第一次见他我印象不好，是因为傲气得很。不过，后来看他什么都精通，这样的人哪会没有傲气？在我们面前，在其他人面前，他能够保持非常和善的姿态，说明他在情商上很通达。这样的人今后在事业上肯定有前途，完全是潜力股。我支持你。” “杨光欣才二十五岁吧，现在是副科级、做副镇长？”姝戎说。 “不是，正科级了，目前是江柳市经济开发区主任。”唐佳荟轻声说。 “有升官了。”菲菲说，“他的副科级还没满两年吧，破格了？荟荟，是不是你哥帮他的忙？”菲菲知道唐力臣在高岭江镇做支书，跟杨光欣的关系不错。 “我不清楚。”唐佳荟说，“不过，他在高岭江镇一个村里发现一种矿石，价值不小。成立经济开发区就是开采和加工这些矿石，他升开发区主任，可能是跟这个有关系。” “不管怎么样，你先回家跟阿姨说通，到时候需要我们帮你说话，我们知道该怎么说了。”菲菲说，“不过，这家伙靠不靠得住？” “菲菲，你不是常说，要男人靠得住，除非老母猪会上树。”覃百凤笑着说。 第300章 郑全修 郑全修三十三岁，拿到副科已经五年了。当初在市政府办有很不错的表现，胡俊当时还是一个副秘书长。跟在胡俊身边做事，非常卖力，个人的工作能力也不错。思维敏捷、见事很快，执行力也很强。 胡俊推荐之下，到市农业局办公室做主任，副科级。这些年，郑全修并不忘记胡俊推举之恩，时不时到胡俊身边出现一次，逢年过节的，也会有所表示，从不落下。 胡俊如今是市政府秘书长，位高权重，资源丰富，郑全修一直走动除了记住当初的恩情之外，自然也希望在有机会的情况下，老领导在出手帮帮自己。 当初，跟郑全修差不多的一个人，滕达，算郑全修的前辈。郑全修在市政府办时，也跟滕达同事过，不过，他是后辈小子滕达是前辈，共事两年，没什么交集。工作时偶尔有往来而已，说不上有多少情感。 不过，滕达也是胡俊推举的人，跟郑全修从这个角度看，两人又是同一阵线的，如此，郑全修到农业局办公室主任后，反而加强了跟滕达之间的往来。 这几年，像他们这种关系的人，总会找时间聚一聚，联络、疏通、互换消息，沟通彼此之间的有无。 到市农业局五年，郑全修一直是一个副科级的主任，两年前，曾活动过想往副局长的位子动一动，可一直都没有机会。甚至连正科都搞不到，这让郑全修有些失落、有些颓废。找过胡俊，但胡俊在人事上没有直接的话语权，想让他为郑全修找市长推举，有点伸手太长。 如此，近一年来心灰之下，郑全修跟胡俊之间的往来都不热心了。不过也想明白，胡俊这个市政府秘书长离开目前这个岗位，不过能出任市某局的一把手，或到区县去担任主管，确实在市里的人事上说不上话。 如今对干部出入茶楼、酒吧、娱乐场所有要求。郑全修本来无所谓，不怎么在意，但偶尔会传出省里督查组、省级为调访组到市里暗访之类的传言，让郑全修这段时间一下班就往家里窝，或者，邀两三个朋友在哪一家摆一桌麻将，休闲娱乐，也算彼此沟通情感的一种方式。 这天下班，觉得无聊，不过，不敢到娱乐场去，怕茶楼等地进出门楣上真安装了探头，将他的脸拍下，万一给纪委的人得知，才叫冤枉。 当然，要休闲的去处不是没有，比如到郊外找农家乐，有些地方除了吃饭、喝酒，还有其他内容。但这种地方要有意气相投的一起去才有意思，单独一个人去，哪有什么气氛？说不定还可能被人讹钱。 如今的位子有些尴尬，对郑全修说来确实有些厌倦了。只是，他这样的年龄在市农业局办公室当主任，相比其他不少同龄人又算混得不差，出差到区县去，也算一个过得去的身份。确实无聊又看不到自己前途在哪，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心思就放在玩玩麻将上。 下班跟朋友打电话，邀角，对方自然也答应，说好到朋友钱家聚齐，回家吃饭之后就过来。 这也是他们这个圈子人聚集的习惯，除非谁家有事，要不然都不出去吃饭。因为出去吃饭也可能被人撞见，传出去还以为自己有消耗公款。如今，想签单不是那么便利，可不像以前，随便一个借口都可将票据报销。 当然，郑全修在他的位子上不是不能报销，而是比较麻烦，这样的机会留出来，万一哪天需要再用上。朋友们也明白这点，平时聚餐，也是轮流请客。这样的请客没必要花费，便心有默契地先回家吃饭，饭后再聚齐玩麻将。 吃过饭，高楼的顶上还有夕阳余辉，江柳市旧城区没什么高楼，新城区大多是七层以上的新楼，三十几层的小区也多。极目远望，可看到这些楼罩在余辉里，闪耀刺目。 到钱家，三室两厅的结构，专门空出意见用来玩的。房间有两桌，机子麻将，收桌子费的。晚饭后到半夜，一桌收四十元，不算贵，供茶水。冷热天有空调或炭火，最主要的是清静。到钱家来玩的，都是差不多阶层的，彼此之间也熟。 到钱家，见客厅一角有人在喝茶，是约好的，说，“范哥，这么快？” “当然了，总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出门前还得先交流公粮。”范哥笑嘻嘻地说，他四十几岁，也是一个副科，相比郑全修比他有前途，不过，彼此做牌友两三年，也不会计较那层身份。 打牌前是有讲究的，自然不会出门前还要陪老婆疯一阵，不过牌友之间说话都这个调调。“还有谁？来了吗？”“快到了，我们先进去。”范哥说。 这时候，郑全修突然见滕达走进来，便说，“滕哥，你好你好，好久没见了。”郑全修急忙递烟去，表示自己的心意。 滕达接了，说，“老弟也是这里常客？”“常客谈不上，偶尔约朋友来坐坐。周末了，不就是这打发时间吗。” “这段时间不忙？”滕达说，遇上熟人，不免多几句话。郑全修说，“滕哥，约有朋友？” “还没约。白天忙得头昏，走来看看。”滕达也不一定要坐下来玩，在开发区，即使周末也要上班，没任何理由。 “那跟我们一桌？只是，我们玩得小，滕哥会不会觉得没意思。”郑全修说。 “玩大玩小不过是消磨时间，我明天还要上班，下乡，不能超过十二点。怕会败大家的兴头。”滕达说，有些人可能会玩通宵，也有的玩到午夜之后，反正第二天是周末，不上班。 “滕哥，我们也是那时候散啊。”郑全修笑着说，“滕哥还在原来单位？周末这么忙吗。” “现在我在开发区了，这哪是人呆的地方，根本没有休息日。即使这样，事情也忙不完。”滕达虽有抱怨，脸上却没有怨色。 “开发区？好地方啊。”郑全修若有所思。 第301章 跑位子 经济开发区对江柳市的干部都了解，外面的人都听说开发区的福利高，位子多。郑全修听到这么个消息，自然动心。说，“滕哥，到开发区又升了吧。” “哪有这么好事，开发区才初创，一切人事都还没动。等基础建设到一定程度，可能才会动人事的。这时候去开发区，就是奔着苦和累。” “开发区是副处级单位吧，滕哥如今副处是稳稳的。”郑全修试探地说，“等开发区各机构成立起来，不是要很多二级机构？” “肯定要。”滕达说，见郑全修这样关注开发区的人事，彼此也算是同一阵线的，也愿意跟他多说几句，“开发区直属于市里，内部肯定要设立相应的机构才可能运转。目前初创阶段还依赖之前三乡镇的干部，核心部分呢，就六人小组。李雯利主任认识吧，她也在开发区六人小组中，还有肖卓，也是市政府办过去的。” 这些话题即使讨论，在这种场合下也不会说透，问过滕达的联系电话没变，随后，开始玩麻将。等到散局，郑全修不急着回家，而是要送滕达回家。滕达也不拒绝，知道郑全修这样热心，自然是有目的的。 第二天下午，郑全修拨打滕达电话，得知他回来的时间，便提出一起聚聚，吃饭。滕达说，“整天都忙，就不聚了。” “滕主任，就是因为工作忙，才要放松放松，劳逸结合。休息好了才能工作好，是不是这个道理？主要是我有点小事还得麻烦滕主任，我过来接你？”郑全修说直白了，滕达也不拒绝，说，“单位有车到市里来，回到市里我联系你吧。” 得到这个回信，郑全修很高兴。开发区在初创之期，人事没动，但到秋后那边开始稳定下来，这期间，各方面的工作也要人来抓，不正是自己的机会吗。副处级的单位，但正科级的位子不会少，滕达既然是开发区六个领导成员之一，按找滕达的资历和背景，应该有足够的话语权，说不定能够将自己拉进去。 订好包间，很有耐心地等。接到滕达的电话，便打车去接滕达过来，见了面，滕达说，“没必要这样客气，你我都是市府出来的，同根生啊。” “滕主任你是前辈，我心里一直对滕主任都崇敬，是我学习的榜样。我的路也将沿着滕主任走过的路前行。”郑全修也不在意出租车司机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郑科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滕达笑着说。 进包间，郑全修才说，“滕主任还有没有熟悉的朋友，一起吃饭，更有气氛。” “算了，估计他们都吃过了，这时候，也过来吃饭点。下次吧，下次我请，找几个朋友一起聚一聚。”滕达说，郑全修这种请饭是带有明显意图的，滕达得留下这样的话，双方才平衡。 “多谢滕主任关心，滕主任是我们的楷模，要多指点我们这些后进生。”“客气客气，我不过是痴长几岁，还是郑科潜力无限。” 上了菜，郑全修给滕达敬两杯酒，酒下肚后，彼此之间的谈话更有氛围。郑全修觉得差不多，说，“滕主任，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我们都是市府办同门，有什么不能说。同门之间，就要多联络、多聚聚，消息互通有无。对不对？” “多谢滕主任提携。滕主任，老弟我在农业局办公室一呆就是五年，都快发霉了，心里苦啊。” “确实，在一个地方一呆五年，是有些耽误了，怎么，没去找老领导？”滕达说。老领导是指胡俊秘书长，目前也只有他能够帮他们说句话。市里的副市长们，以前他们在市政府办时，跟领导还认识，如今，离开市政府办想见到领导不容易，即使有些领导没调走，还在老位子上，也说不上话了。 郑全修苦笑一下，两年前找过胡俊，但秘书长只是鼓励和安慰，或许，是自己某些方面没做到位？但私下分析却并不这样，当然，求见领导确实没有一些实际的东西，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但这种事情四处撒网郑全修也觉得很不靠谱，听说过不少例子，有人在市里或区县花二三十万谋一个位子，结果钱没了位子也没得到。使得郑全修更倾向于见了兔子再撒鹰，总要有点眉目，才出手。 明白一个正科位子至少要花费十万以上，位子稍微好一点，二十万都有可能。心里明白，只是路怎么走，却打探不到。按说他们从市政府办出来的，消息应该灵通，郑全修曾侧面问过一些人，都没人肯说透。 不过，这种事就像问男人在那种事坚持几分钟一样，谁肯说真话？完完全全的隐私。 见郑全修没说明白，滕达也估计到大概情况，郑全修三十出头，按说在副科位子上熬还是有机会的，不过，他等不起了。如果这样的心态下，在工作表现差一些，以后真没机会往上走。 郑全修在自己面前有这样的好姿态，这一次不是不能帮他，但滕达也不知今后开发区配备局级单位，他有没有说话的机会。这个话也不能跟郑全修说透，按照一般推断，自己推荐一个人总没问题吧。 想到这，便笑笑，说，“老领导还是很关照我们市府出来的，多走动。跟你透露一个消息，开发区会在秋冬之前，组建局级机构，少说有二三十个正科位子。” “滕主任，作为开发区核心领导，肯定有推荐人选权。我想请滕主任帮忙，农业、林业方面的工作我熟悉，不会给滕主任抹黑。” “只能说试一试，可不敢完全答应。”滕达笑着说，“郑科的工作能力为了解，这样吧，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帮你。不过，开发区毕竟是市里下属机构，市里那边，你还得要人帮说句话，进开发区的把握会大几分，对吧。” 第302章 关键环节 “滕主任，非常感谢。我懂、我懂，关键还是滕主任这一环节。”郑全修得到这个承诺很知足，也明白自己得走走秘书长这个老领导的路子。 送滕达回家，郑全修隔一周又约滕达一起吃饭、喝茶，不过，这次他不提在开发区谋位子的事情，彼此心里有数，这事反而不要多说。喝茶到夜里十点，滕达要回家之前，顺便提了一句：见老领导了吧，五月小长假之后，说不定就开始讨论人事了。 郑全修知道自己得找老领导胡俊，传递一个信息，市里研究人事或许会帮自己说句话。开发区是市政府下一级机构，人事问题虽说是市委组织部负责，具体到开发区，市政府这边绝对有人选草案权和人事推荐权。 拿了主意，郑全修先给胡俊打电话，说明身份，说要去领导家里聆听领导教诲。胡俊对郑全修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能力可用，磨砺一番也有前景。当初举荐他离开市政府办，到农业局谋到一个副科级，之后郑全修也不是忘恩的人。 得知老领导回家时间，郑全修这次有准备了，两瓶酒、两条烟、两罐茶，加一个红包。红包也不多，塞进去一千二，聊表意思。算起来，这次去看老领导也是有诚意，带动小意思加起来快五千了，不算寒碜。 进了家，胡俊见郑全修这样走来，便提高了些声音，说，“小郑你这是做什么？记得啊，走到时候都带回去。要不然，下次不要进屋家门，这个样子我是不欢迎的。” “领导批评得对，”郑全修也拿不准，之前看望老领导，或带茶或带酒或带烟，领导只是看一眼不作任何表示，这次反应有点大，是不是超过某条线让领导有顾忌？“老领导，我有些日子没来领导这聆听教诲，一点小意思，聊表敬意。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来就来了，不要费这些心思。”胡俊有点严肃、语气也有点严厉，不过，郑全修听到这话，心里放松不少。 今天来，不过是敲门的意思。如今，上面说得很严，但实际上人多位子少，怎么体现人才、怎么选拔人才？具体比较真不好说谁一定超过谁，总该有一个顺意不顺意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内在因素吧。 坐下来喝茶，郑全修很主动，发挥当初在市政府办练出来的泡茶、端茶的眼色，加之这几年在农业局办公室，也是搞接待、协调、统筹方面工作的，业务精熟，不带一点做作。随后，郑全修汇报这两年的自己的工作，也谈农业局的一些事情，自然会捡一些领导爱听的，或选某一件领导憎恶的批一番。 差不多了，郑全修才提到开发区，听说开发区那边目前正是做事情的时候，自己也想锻炼锻炼，不知该找谁申请。老领导帮推荐推荐。 胡俊这时也明白郑全修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理解，笑着表示自己记在心里了。郑全修不会多追问什么时候有回信这种傻话，说不打搅领导休息，便告辞。 胡俊送到门口等郑全修走两步才提到他带来的东西，要郑全修带走，郑全修自然扯开腿往外走远。 郑全修带来这点东西，胡俊确实不怎么看在眼里，东西不算少，但档次并不高。眼界还是不够，看到包装里留下的红包，捏了一捏，也知道数额。到书房，突然想到开发区如今有滕达、有李雯利，如果将郑全修送过去，今后在开发区不是有更多有用之人？ 这个念头升起来后，再也压不下去。当初滕达去开发区，胡俊也没觉得，不过，现在想来，在开发区有几个人，自己想在那边安排人或留一点人脉，都是必要的。何况，这个操作并不难。 这个事情也不用急，关键要等时机，郑全修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可靠也得看看。这件事放在心里，到五一小长假，胡俊突然想到这件事，便给滕达打电话。 滕达在市政府开发区那间办公室，接到电话便去见胡俊，在秘书长办公室，两人坐下喝茶。滕达是胡俊推举到外面任职的，这份恩情会跟随一辈子，在胡俊面前很恭敬。汇报了自己的思想和工作，胡俊笑谈着在听。 随后，谈到开发区工作进展，开发区基础建设、开发区项目招标等等，滕达也不留话，知无不言。胡俊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两人谈到开发区即将进行的下属局级的组建，目前，暂时还不能成员先到位，可工作还得开展起来，人员也在逐渐地补充。 李雯利在咖啡屋虽说是从市政府办出去的，目前她和肖卓还是简新诚的人，算不得开发区的人，不过是开发区临时工作小组核心成员，出于代表简新诚的意见。滕达也不敢试李雯利的意思，说道开发区人员和领导机构，滕达有些感叹。 随后，说道市政府出去的人有哪些，数着数着提到郑全修，这个农业局办公室主任，滕达说了前些日子偶然碰到，说起近期工作，郑全修表示有意到开发区，滕达说，“秘书长，郑全修这个人也是领导提拔起来的吧。” 胡俊便明白郑全修曾找过滕达，但滕达还是要听自己的意思，对滕达这样做很满意，笑着说，“前两天，他特意找到我，说想进开发区锻炼一番，滕达，他能不能帮到你？” “我们都是秘书长的兵，想来郑全修也明白这点，到开发区锻炼，也是好机会。他肯过来，我带一带他，总不至于偏了方向。” “那我跟他说说，开发区很重要，江柳市落后于其他地区的根子就在经济建设，开发区有可能成为全市经济建设的突破口，你们也要珍惜这个锻炼机会。有了过硬业绩，才可能更进一步。” “秘书长看得透，如今干部要往上升，关键在业绩。我们会努力的，不让领导失望。” 第303章 有舍才有得 小长假转眼过去，郑全修一直在等滕达的消息，只是，滕达却似乎忘记这件事一样，让郑全修有些失落。想找胡俊问问，也知道不能总去直接找胡俊，去多了，自己上门不带东西不行，带少了诚意不足也不行，带多了自己如何跟得上？ 关键是现在都没有一点谱谱子，乱撒饵是不对头的。 这几天上班，有些心神不定。甚至连局长交待的一个任务都忘记了，还挨责一次。如果真走不成，上次到秘书长家里的心意就完全打水漂。心里虽有不甘，这个事情是自己先起念头，怪不得别人，郑全修也不多抱怨，相比其他人，可能折腾的花费是少的。 开发区要人不是他一个人看到这机会，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在想办法、找路子。放在重要大环境下，他这事不算什么，会有更多找不到路子的人在乱撞、瞎碰。 下班之前，到局长办公室请示了下，随即，准备下班。因为上回那点事情，郑全修在单位小心多了。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心情并不好，可总算一天过去了。 回到办公室，收拾办公桌准备走人，这时候，手机响了信息提示音，郑全修拿出手机看，心里一喜，是滕达来的信息。忙翻阅，见滕达约一起晚餐，便回一个短信：滕主任，我来找地方吧。找好地方过来接你？ 滕达回了：我已经定好地方，过来吧。 等郑全修到约定地方，滕达已经在那边等，见没有外人，郑全修觉得有戏。如果是普通约饭局，就不会他们两个人而已，郑全修说，“还有朋友没到？” “我们俩先说几句话，等他们到了吃饭。”随后，滕达表示郑全修之前提出的去开发区锻炼，机会是有的，但要求的人多。开发区那边他可强力推荐，关键在市政府环节的审批上。留下一些话没说透的意思是要郑全修自己去理解和操作，滕达不可能都说出来。 郑全修听到这个消息，很喜欢，说，“滕主任，竞争比较大，主要还是老哥那边起作用吧。市里那一环节，只要没人冲抵，我再请老领导帮忙，应该差不多了吧。” “理论上确实如此，实际操作肯定会复杂得多。”滕达说。 “我懂。请滕主任放心，必要的消费我肯定会准备好。”郑全修意味深长地说。滕达装着没听出意思，他对能不能帮上郑全修还没去探问，对开发区人事问题，简新诚不提，杨光欣等人也不提，但是却肯定要做，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进开发区的人肯定都在或带了，也不多郑全修一个。 三天之后是周末，郑全修主动约滕达喝茶，滕达表示自己没空。但郑全修执意要见一面，滕达便说了一个见面地点。滕达是真有事，但也猜到郑全修要做什么，对于这个事情，他心里也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去做。 见到郑全修，见他将一个鞋盒递给自己，说“滕主任辛苦了，帮我跑，买双鞋送滕主任聊表感谢，不会不收吧。” 滕达拿不定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如果真是一双鞋，那没什么。如果是其他的东西，先拿到了等今后运作看情况，是真收了还是退还给郑全修，主动权都在自己。 看在滕达拿着鞋盒转过街角小时在人群里，郑全修心里也慌得紧，不知前途如何。滕达见到鞋盒里的东西，会不会直接打电话来批一次？不过，平时听到的传言或许不完全是真，不过，竞争这么大，没有舍出，怎么可能轮到自己？ 关系不硬的情况下，唯有舍得花费才行，才可能有机会。 滕达提着鞋盒，走一段路觉得鞋盒的重量跟平时不一样，当在街上也不敢打开看。原本不想立即回家的，拿着鞋盒，觉得还是回家稳妥一些。在街上如果遇上比较熟悉的人，会不会拿自己这新鞋看一眼？打开看，真有其他东西就糟了，怎么说都解释不清楚。 想到这，滕达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才觉得周围少了眼睛在窥视。回家不知老婆在不在，看到自己买了新鞋，会不会帮自己整理？ 一路在猜，心里乱乱的，不能定心。回到家，老婆在家里，招呼一声往自己书房走，关上门，才平静一些。弄杯茶，又到门外看了看，见老婆在那电视，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再次将门关好。坐下来，打开鞋盒，见里面真的如同自己所料，除了一双运动鞋外，里面扎了一坨钱，十万！整捆没打开的，但不是新币。 滕达的手颤抖一下，想到要先处理好，万一事情没办成得退回去。忙找一张纸，将钱包好，塞进书架上。 十万一坨前不是没见过，但这样给自己支配，真是第一次。滕达在那瞬间浑身都起火，燥热起来，口干舌燥。 一个念头涌起，觉得这个钱还是直接退给郑全修才好，但转念想，郑全修在自己这里下手，那老领导那里会没有表示？不可能。自己退回去不难，可老领导那边该怎么做？ 渐渐地，心情平复下来。滕达将那包好的钱重新放在书架内侧一面，外面用书掩饰，不注意看或没将外面的书拿开，是不可能发现这包钱的。老婆平时不弄他的书，也算安全。 只是，晚上睡觉时，脑子静不下来，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患得患失的。又担心老婆察觉到自己异常，这一夜睡得很不安。 过几天，见杨光欣从省城回来，似乎无意地跟杨光欣抱怨，说，“主任，开发区这边工作逐渐铺开，虽然没开始建办公楼，但工作却要做，之前三乡镇的干部也得统合起来了吧。也不知市里领导怎么考虑，如果分成各局，设立单位，业务上就可各负其责了。” “这可能得慢慢来，先处理当前最紧要的事务。”杨光欣也明白有些工作要做在前面，但市里掌控人事，他暂时不想参与。 第304章 用人 从省城回来，杨光欣心态没多少变化，这次到省城已经感觉到唐佳荟的闺蜜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得彻底。菲菲语气和态度还是夸张有锋锐，却是在假装了。覃百凤的变化很明显，姝戎倒是没明显改变但她之前对自己的排斥就不强。 如此，下次再去见她们或许不在排斥，这样他和他结婚之间的见面也会影响唐家的一点点态度吧。 对滕达提到开发区缺少人手，在做基础建设的同时，应该逐渐组建开发区二级机构，设立各局来执行开发区的工作任务。事实上确实应该如此，但须来市里会考虑这些的，或许时机还不成熟，也许是市里领导对这一箭还没统一。 不管怎么样，先将手头的工作做好，推动起来。 毛都乡征地工作进展还算顺利，主要是所有用地几乎没占农田，对各家的影响和以后耕种冲击不大。不过，事实上可能跟村里人都想法有些出入，因为这些加工厂真运转之后，排污、污水和废气对周围影响有多大，杨光欣觉得不好说。 国内的很多厂，都是以牺牲环境来换取利益的。开发区对矿区的厂家是有各种限制，条件达标才准入。不过，这些限制很可能仅停留在文字上，真的厂子排污，周边环境甚至都不能住，开发区能将厂子封门吗？ 到时候，最大可能是将村里的人搬迁。在合兴镇建设安置户，实际上也是针对高岭江镇开采矿石之后，不能居住而搬迁，如果毛都乡的村子受到厂区的生产影响，肯定也得一村村搬迁、安置，以后，两乡镇很可能形成一片小范围的无人区。 有时候杨光欣在想，自己将朱砂石矿发现的事情汇报上去，对高岭江镇和毛都乡是好还是不好？ 毛都乡征地第一阶段基本核实，造册后张榜公示，没接到其他异议的信息。等公示之后，到各村去与各家签了协议，将补偿款送到村里。之后，开发区得招标开始修建，启动工程施工。这些工作都有时限的，总体而言，开发区工作进程表，在时间上排得很紧。 毛都乡征地完成后，合兴镇这边的征地工作也必须启动，说起来就需要两套人手来推动工作。在办公室看着墙上工作进程推进表格，杨光欣将一个标识贴在一方格上，对李雯利说，“李主任，毛都乡征地工作基本告一段落，接下来要进行建设，不是又要一套人手来主抓？” “杨主任，怎么用人那是你这个主任头痛的问题，我不参与。”李雯利笑着说，她对工作上权力的体会很透，这样说是未了表示自己不插手人事安排的工作。 其实，这时候开发区哪有什么人事权？调用人的权力有，调整人事的权利却没有。因为市里根本就不提这一方面的事。三乡镇的干部怎么用人，市里不说，临时小组要用谁来负责工作，市里也不干涉。人用了之后，是不是有相应的待遇？不提。 苦笑一下，杨光欣说，“开发区哪有什么人事工作？安排人做工作倒是有，每天这么忙、辛苦、受累，还可能有不安定风险，干部们都不挑毛病、不推诿，那是大家都风格高，不算人事吧。” “杨主任不懂这些，我更不懂了。”李雯利说。 “李姐，你这个态度很有问题啊。”杨光欣笑着说。 “能有什么问题，我是实事求是地说。” “李姐，我诚心诚意地请教呢。市里至今没有安排人，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对不对？”“我也不知市里领导怎么考虑，或许，等着过渡时段过去，会有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工作出来。不过，这段时间既然要人担负工作，开发区能不能一边安排一边想简市长汇报？” 这个提法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的，要人做事，总不能都没有点是在的好处。杨光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开发区组建后，除了在福利上比之前好，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出现不少空位子，这也是大家工作积极性高的一个重要因素。 琢磨一会，心里有一个框架，随后写一个名单，递给李雯利看，说，“李主任，我准备将这批人调出来先担任一些工作，你有没有比较好的人选？” “我没有。”李雯利很干脆地说。 “开发区自选的人，市里肯定不会赞同，也可能不会支持。李主任是怕人抱怨呢。”在人事安排上，一般的基层干部自然是基层推荐，上级考察，能力够态度好，则可担任职位，可操作的空间非常大，杨光欣在高岭江镇期间听老李等人说的事例多了。 “杨主任，我想，对开发区今后人事会怎么用，市里肯定会考虑到开发区自身的工作推动，三乡镇的干部会考虑但也会从其他地方调任一些干部过来任职，至于最后结果，那得看市里的意图。不过，这些只是我猜测，具体怎么做，谁知道呢。” “明白了，我希望李主任能够提几个人供参考，行不行？” “我不提，之前在市政府办，手下虽有几个人，他们如今在市府或已经到其他单位，没必要动来动去。再说，开发区目前的人员安排，又不是真正任职，也没必要考虑到平衡方方面面的人，还是以能够有利工作为主。我是这样提议，具体怎么定，杨主任来掌握最好。” 听出李雯利的意思，也就是说在开发区的人事工作最好记住在自己手里，没必要太在意和搞平衡。但是，实际上可能行不通，市里会安排人而李雯利等这些开发区临时工作小组的，肯定也有自己的意图。 “李姐的意思我懂了，”杨光欣笑着说，“先做一个名单，在征求另外两乡镇的主要领导意见，这批人今后也是开发区往市里报的干部人选，至于市里还有那些人事安排，我们也得听从和接受。” 第305章 名单 名单弄出来，目前开发区主要的部门跟土地资源，建设、路桥、水利等有关，那就先将这些部门的负责人组建起来。必然拆迁办、农业发展局、规划建设、社会事务、经济发展、办公室、国土资源、水务、新城建设等等。 好在公安战线已经落实到位，不需要考虑，消防、监察、工商、政法、工会、团委、妇联、教体局等，市里是交给开发区组建，还是市里委派，都得在跟简新诚市长汇报之后才能确知。 这段时间在三乡镇之间奔走，处理工作，对三乡镇的干部也有印象，不过，杨光欣考虑十元担负某一工作责任时，自然要先考虑高岭江镇之前在自己手下劳苦的这批人：老李、石孝、亭亭、王阳、李东来等，之前已经在领导位子上的人，反而不能动。 其中李东来在高岭江镇负责办公室秘书，调过来那边就缺人，高岭江镇的经济组成员可抽调几个过来，将来村里的项目交给其他人负责督促。 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项目的推进基本稳定，有固有的模式来推进工作，只要乡镇干部做一些协调工作，相对之前，简便多了。 将石孝放到拆迁办是比较适合的，他跟村名打交道，习惯那种说话无顾忌，反而容易跟村里的人说得拢；老李沉稳、经验丰富，做社会事务的工作比较适合；亭亭本来进团委最好，相对而言工作轻松一些，年龄也适合，不过，开发区目前团委的组件可能会放在第二阶段，让她到经济发展局任事也是适合的，前景也会更远；王阳到拆迁办去锻炼，从副手做起，空出正位给刘山林处理，比较恰当。 十来个部门，自己先拿下三四个位子，其他人即使有意见也只得忍住。将这个草案做出来，空留的位子怎么天空，就看其他几个人如何想。 草案出来后，杨光欣首先给李雯利看，意思也分明，就是要她如果有人选，补上名字和这个人的基本情况就可以了。不过，李雯利看过后，笑笑地将草案退还给杨光欣，也不多解释。杨光欣见她如此，就不勉强。 随后，将草案给刘山林、冉兴华顺次先看，将人选填进去，两个乡镇的干部也将是今后开发区推动工作的主力军之一，必须要提拨一些人上来做事，才能将三乡镇的干部工作积极性调动起来。 两人过手之后，杨光欣见刘山林和冉兴华也不贪多，正位子和副位子的人选都填了一两个，便将草案给王星和滕达。 王星、滕达两人之前担任过领导职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王星之前是副局长，虽说跟开发区和经济工作不搭界，但找一两个人到这边来给自己呐喊、助威还是有人可用的。特别是滕达，见这个草案，心里一喜。 这些天虽没有噩梦，但好几次半夜醒来，睁着眼睛睡不着。一想到郑全修和书架里那坨东西，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爬起来到书房看看，那坨东西还在不在。理智上告诉自己，东西肯定不会丢，只要老婆不去整理自己书架，就不会有人懂自己的东西。 即使有小偷摸进屋，也看不出自己的伪装。想明白这点，才忍住不去书房看而让老婆见他不对进有怀疑。这种年龄的男人比较容易在外面后私情，真半夜跑到书房去，老婆醒来察觉，肯定会以为自己到书房去给妹子说电话或微信。 将郑全修的名字写上了，适合的位子是农业发展局局长，即使最后谋不到局长位子，副局长总有可能吧。之外，另外推选一个，这个人是高岭江镇的黄琳。 黄琳滕达认识，是到开发区后去高岭江镇两次，说过话，他觉得杨光欣肯定对黄琳有所了解。这样推举也是在帮杨光欣，反过来杨光欣肯定会在滕达这个事情上出力，支持自己的推举。 三天后，杨光欣将草案收回来，各人的推荐有重复，这就需要自己来平衡。不过，对滕达提供的名单与冉兴华的名单有重复，都看中了农业发展局长的位子，再看推荐名单的简略介绍，对比之下，滕达推出的郑全修年轻，又是从市农业局那边过来的，今后对开发区农业发展局工作的推动有利于联系市局资源。 不过，滕达跟郑全修之间是什么关系？杨光欣也不想细究，他们在市里，自然有交集的机会和网络，无需去摸透。至于郑全修过来后工作能力不够，到时候可找滕达自己的做工作。 调整之后，带着草案去找简新诚汇报。 杨光欣不知道的是，他从省城回来第五天也就是唐佳荟回京城家里的第四天，从京城一个电话打到双星县组织部长姚乔平那里。没跟姚乔平多说什么，只是要他回京城一趟。 姚乔平不知道京城为什么找他，平时他跟京城并不直接搭得上关系，知道自家的根在京城，可对于姚乔平而言，还是有几层转折。如今，京城直接跟自己电话，是因为什么？ 心里有些忐忑，不过，或许是自己的好机会。路上对自己到双星县之后的工作进行梳理，做好汇报的准备，要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对双星县或江柳市今后的发展有哪些设想，也得琢磨一番，有足够的准备，到京城应答才不丢分。 到京城，第二天下午接到约见，让姚乔平有些失望的是，约见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一家茶楼。不过，转念想茶楼见面会不会是表现亲近？按时间点赶到，姚乔平被茶楼的服务生带着到一包间，进包间，里面装修显得朴实古拙。 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在里面，姚乔平对这个只能人有些印象，之前在谋刺给对方敬过酒，得到对方勉励两句，才有自己到双星县任职的事情。忙往前凑到中年人面前，说，“部长您好，我是姚乔平，现在在江南省双星县做事。” 第306章 姚乔平眼里的杨光欣 介绍了老者的身份，姚乔平更紧张。 恭恭敬敬地招呼问好之后，垂手肃立，一副聆听教诲的态度。中年人笑着说，“不要紧张，今天把你叫来是要拉拉话，先喝茶吧，坐下说。” “请部长指教。”姚乔平哪敢真的随意坐下，小半边屁股落在沙发边缘，好在沙发质量不错，不至于往下溜。端起茶杯，在嘴边放一放，清香提神的茶渗入鼻腔，他很想抿一口，但又怕自己某些举动失礼，不敢乱来。 放回茶杯，目光往前，落在中年人前面，用余光接受对方表达出来的意思。中年人看了看姚乔平，说，“这次请你到京城来，是有几句私下的话要跟你说。我和老爷子想打听一个人，他之前也在双星县，跟你多说有些关系。” 中年人稍稍停顿让姚乔平消化他话里的信息，姚乔平并不反问，而是在静等。中年人又说，“杨光欣这个年轻人你了解多少，尽量说详细一些。” 杨光欣？怎么部长会直接过问到他了？杨光欣在高岭江镇的一些传闻和事迹、自己见到杨光欣的印象，逐一地在脑子里闪现。 不知道部长要了解杨光欣那些事情，印象中的杨光欣或说已掌握情况的杨光欣在姚乔平的印象里很不错，有前景。何况，唐家大少唐力臣跟他的关系和友谊都深，为什么不从唐力臣那渠道了解杨光欣，而让自己从双星县赶来京城？ 中年人和老爷子都有耐性，端起茶杯喝茶，这样很突然地将姚乔平从双星县叫到京城，突然问他另一个人的情况，肯定要组织一下自己的思路。 姚乔平不敢让部长等，平时不爱夸夸其谈的姚乔平并不是因为表达上有问题。知道自己对杨光欣的表述会有不小影响，姚乔平小心地措辞，力求准确。 “杨光欣是江柳市人，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学习能力很强，算得上是学霸中的骄子。当初他是准备考研的，因为父亲的要求，才在报名最后期限改变，包括江柳市市政府办副主任的岗位，一个月时间的复习准备，当时他们还在准备毕业考试，招考的结果考得很高分。 入职时因为江城五桥事件牵连，被市政府不放到双星县最偏远、闭塞的高岭江镇之际，没有因为反差到而气馁、放弃，很快在落后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周内，处置一个闹访两三个月的群众，帮群众安排后路，问题解决了。 随后不久，因为一个村里的耕牛被盗，接到报信后跟一个警员追踪，一直将几个盗匪抓获，牛也得回却被领导不满了，让他下村做驻村干部。一周之后，在自己带头下，利用河沟的鹅卵石制作摆件进行售卖，给周边几个村子带来实际收入。摆件销售是他做成网店、实体销售店等，将乡村资源利用起来，在村里树立威信。 力臣就是这段时间到另一个村党支书的，第一次去高斗村在河沟恰好碰上，杨光欣展示出超强的手臂力量，或许是因为这个，少爷跟杨光欣的关系比较近。当时小姐选中一块大石头，很好看，力臣少爷本想帮小姐搬上车，只是将石块抱起来不能走动，多人一起抬也不行。因为鹅卵石表面光溜溜的不受力。 杨光欣当时恰好经过，看到了，走过来将石头抱起，放进车里。力臣少爷跟杨光欣的友情可能是起于这件事的，后来力臣少爷为了村里的经济发展，做生态养殖，杨光欣所在的塘谷村也参与进来，生态养殖的推动过程，基本上是杨光欣在主持。” 中年人和老爷子对视一眼，才弄明白为什么杨光欣跟唐力臣、唐佳荟会认识，并且得到认可，进而有种种关系。唐力臣曾提出要吸纳杨光欣作为自己最得力的臂助进行培养，唐家对这虽没完全赞同，却也在关注这个人，朱砂石矿发现之后，唐力臣也申明了实际发现的人就是杨光欣。 但给杨光欣到开发区担任主任一职，唐家是出力的，也是对他考察的机会。如果有能力、有远见、有格局，确实有培养的潜质，唐家自然会给予一定的资源来培养，作为唐力臣在唐家之外的援力。 唐佳荟从江南省回京城，给家里带来的信号，让唐家核心几个人都沉默了。不过，唐佳荟决心很大，才有将姚乔平从双星县叫到京城的行动。 这时候，弄清楚为什么唐家兄妹见到一个乡下小子，会接纳的始发点。人们对力量的崇敬是发自内心的，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唐力臣自小力气大，好动、好斗，身手也好，唐佳荟对自家哥哥自然有关爱和崇拜之情。而在高斗村前的河岔处，见到一个力量超过唐力臣的存在，自然会有不同的感觉，很可能是震撼。 点点头，中年人说，“后面的情况呢。” “生态养殖之后，因为有肥料产出，量不少，堆积起来会成为负担，杨光欣提出有机蔬菜的项目，之后也做成了。期间，因为大雨、下村，杨光欣那次被洪水堵在路上不能回镇上，游水过溪流，回到镇政府，之后又出现泥石流等事件，对他的触发可能比较大。 高岭江镇在灾情面前，干部组织得力，处理得当，虽有灾情却没造成大的损失。杨光欣一篇简讯将市报记者吸引到高岭江镇采访。他这几天跟记者一起工作，最后，出自他的手的一篇综合报道市报上稿，县里、市里对这篇稿子都很看好。 县里因为杨光欣能写稿子，想将他调到县里，但他不想走。估计是想回市政府办，市里的平台肯定更好。 对了，期间江南省有一些人事变动杨光欣叔叔杨建国从牵涉江城五桥事件解脱开，出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前不久，担任江城市市长一职。杨光欣也因此拿到自己考取的副科级职位，力臣少爷曾提过，有机会给他帮一把，我在县里将他推到副镇长职位，通过了。” 第307章 第一次处理人事工作1 在京城上高铁，出站后姚乔平心情无法平静。 这次突然到京城，之后又突然地回江南省，期间，也就是对杨光欣在高岭江镇表现概述一边，部长问了一些细节，是想更多了解这个年轻人吗。杨光欣能力强，对体制里很多规则也吃得透，真让唐家接纳后，对自己有好处的。 毕竟，他知道当初拿到的副镇长是自己出力了，也明白自己跟力臣少爷之间的关系。这样看来，这次在京城里这番话，将他最优秀的一面描述出来，会有一定作用吧。 只要杨光欣升上去，可能在五年或十年内超过自己，对自己的回馈也不一定在职位晋升上，自己有儿子，以后能够回报在儿子身上，才是姚乔平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当然，这些事都在假设的情况中，也许在十年或二十年后才会有的局面。姚乔平不由地苦笑一下，在职位上当真是在大江上行船，不进则退，而每个人选择的航道，都可能有很多船在挤着走，谁才能走得最好？ 每个人都有信心又都没信心。走进这个圈子，谁不想往前走，走到更好位子？但谁有信心走好每一步？ 相对其他人而言，姚乔平自己觉得有不少资源可用，在双星县任职一段时间后，肯定会升，唐家这边也要他们这样的出来做事。但也不敢说下一步就是县长或者什么职位。 有想法，做好每一天都工作，有规划，做每一件事情都思考跟目标之间的关系。 相处这段时间，对简新诚工作多少了解一些，他的规律也有所知。到下午四点，简新诚还在办公室的话，基本上要处理的常规工作基本处理好了。杨光欣带着自己准备的草案，到放在工作包内，因为对开发区人事的微调还没请示过领导。 这种事情可专程请示，但想杨光欣这样有准备也得先问过领导之后，再将草案拿出来让领导过目。如果一上去将草案递给领导，显然不行，总要让领导有一个准备的时间，消化信息，思考面对的问题。 敲门，进办公室。简新诚见杨光欣到了，说，“今天不下去？” “市长，中午后回来的，有个想法要跟市长汇报。”杨光欣也不绕弯子、试探这些动作，开发区的工作本身就是简新诚直接领导，没必要去试探。 “说吧。”简新诚没有离开办公桌的意思。 杨光欣稍迟疑，说，“市长，目前，毛都乡那边的征地工作基本落实到位，随后的工作是第二阶段的基础建设工程。另外，合兴镇的规划建设和征地工作也即将开展，两边的工作都繁重而忙乱。” “辛苦了。”简新诚也知道开发区的工作排得太紧，也是矿区那边即将开采，毛都乡那边的基础建设必须在规定时间里动工，整平，水、电、路等都到位，工厂的修建才能进行。 “市长，开发区工作进一步铺开，势必要更多的管理干部，工作上也有必要分块。我琢磨着能不能在六人组之下组建科局级单位？如果换不适合成立这些单位，能不能先指定一些人将工作担起来，今后能不能任职等市里再决策？” 简新诚这时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出来，说，“到这边来聊聊。”说着走到待客沙发那边，坐下，杨光欣便去弄杯茶，先端给简新诚，自己也一杯，才坐到简新诚对面位子。 喝了茶，简新诚说，“对开发区机构设置你有什么想法？” “市长，这是市里的事情吧。”杨光欣自然不想太表现，领导误解以为自己全力欲太强，可不是好事。 “开发区主任是谁？你说。”简新诚神色不变。 “我这个是过渡，又不是正式工。”杨光欣嬉笑着说，“就像乡镇有支配干部做工作的权力，没有组建机构的设立权，乡镇书记、镇长也没有人事任免权。市长，主要是局面铺开后，不归口管理，工作会错乱而不能系统，反而可能误事。” “开发区是市里的新事物，机构组建、人员安排都还没来得及系统讨论，你作为开发区主任，自然要考虑这些，乡镇一把手没有任免权，却有推荐权的。”简新诚这时候脸色好多了。“说说吧，你总不能跑到我这里丢下一句话，什么事情都要为来做，对不对？” “市长，我在网上查找过其他地区的开发区，但凡到县处级级别的单位，其他地区的开发区设立十几个到二三十个局级单位，作为二级机构，局级单位也参照区县的科级单位设立。目前，我们开发区还不适合将所有局级单位都设立出来，市里还没讨论，但可在目前已经启动工作的搭建一个台子，让一些人来抓工作，至于任职，等市里有了方案出来再落实，也可在期间考察这些人的工作能力。” “这个想法还是比较靠谱的，”简新诚说，“暂时准备那几个部门？” 杨光欣将自己设想的十来个已经启动工作的部门列举出来，“市长，在抓工作的人选上，我觉得先设立一正一副，今后市里有精神下来，开发区这边也不会被动。不知这样可行不可行。” “有没有具体名单？具体可操作的方案？”简新诚说，“这个问题你不说，我也打算叫你来先做一个准备，市里虽然还没讨论开发区的机构格局，但实际工作需要了，先做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包里的草案拿出来，杨光欣说，“市长，我做了一个草案，不懂，瞎写的。您多批评。” “还是有准备嘛，这个工作态度还不错。”简新诚接过草案，看起来。 杨光欣倒是坦然，名单里不全是自己物色的，也算平衡了开发区内的力量，至于市里和简新诚会有哪些调整，关系都不大。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接触人事这一块的工作，也许有很多方面还没考虑到，在用人上，也许还不准，不过，自己看好的人肯定要用。 第308章 滕达也难1 简新诚看过草案，放在沙发上，一句话不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杨光欣见他这样，也不问，心里琢磨，这个事情简新诚肯定要跟市委汇报，等那边的消息才能对他说话。 “前次到省城，有什么收获吗。”简新诚说。 “市长，没明显的收获。”杨光欣说，“我看了开发区、经济区的硬件建设，不是专业的，收获不大。招商引资工作没遇上有意向的，我们开发区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还不知情。” “也不急啊。有心、不放过机会就好了。招商引资有时候跟钓鱼有点相似，得碰运气的，运气来了，商家可能会找到你。” “市长，提到招商引资工作，我在网上看到一些文章，说起目前沿海发达城市因为对环境工作的重视，将一些污染严重的企业下令整改或直接关停。而这些老板在沿海地区没生存空间，他们便将厂子往内地迁移，躲进深山里继续开工。 我的想法是开发区即使要招商引资，也得在环境问题上有坚决的态度，不能等环境污染恶果出现之后，再来处理，会花很大资源不说，补救往往都是表面的。” “这个提议不错，下次在市里会议上我会向市里提出。”简新诚绽出一些笑，在开发区谈环境污染，确实是一个不太现实的话题。因为朱砂石矿的开采和加工，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污染。特别是朱砂石矿提炼汞等厂子就安在毛都乡的深山里，汞蒸气有多毒，是世人皆知的。提炼厂肯定会有污染处理设备，不过，设备的效果如何，谁也说不好。 但作为开发区管理层面和江柳市领导们，对环境污染的重视是必须的，不管实际情况如何，条文上肯定要从严要求，领导也要从自我意识上认清这点。 也不岔开话题，杨光欣告辞。简新诚不说什么话，走到外面，杨光欣回想一下这次自己推进这个事情，会不会有负面作用？ 简新诚虽有鼓励的意思，但最后却没给出肯定答复，很可能市里在这方面也有复杂的较劲？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有哪个领导指使自己出来跟他提这件事？ 事情已经做了，也没必要患得患失，太小心也做不好事。 回到自己办公室，见李雯利等人都不在，想了想，给李军打电话去，将今天的事情说了。李军没表示这样做是对错，但说了市里有动静体会透露过来。杨光欣要的也是想了解市里的态度，至于开发区这边具体人选，并不是很重要。老李等人的启用，在开发区这边是迟早要用的，无所谓快慢。 李军在市委组织部肯定会知道开发区人事工作问题上的动向，自己在开发区人事上有一点外援之力。叔叔虽说不在省委组织部了，目前也不是省委常委成员，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在，李军与自己之间的关系藏得比较深，市里其他领导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吧。 滕达在杨光欣给他的草案上写了两个名字：郑全修和黄琳。郑全修推荐为农业发展局局长，正科，自然目前肯定不提级别，真组建起来级别肯定会上来到位。黄琳是副局长，副科，目前黄琳还是主任科员，资历也足够，能力怎么样滕达不敢肯定，但想来杨光欣对她说有印象的。 名字交上去之后，杨光欣平衡之后，会不会将草案终稿给他们六人小组看？滕达一直在桌面，不知杨光欣会怎么做。他希望看到终稿，即使郑全修这次被挤下来，至少自己做事情了，心里都会安慰得多。 这几天他一直在留意杨光欣的动静，甚至想到杨光欣办公室去看看情况，最后还是压住冲动了。 本来准备下班，提前半小时走人，谁想却见杨光欣从简新诚市长办公室出来，滕达不想跟杨光欣照面，闪过了。见杨光欣神态有点严肃，像在想事情，会不会是开发区人事的问题？这个时间点也恰好对得上，杨光欣下午来见简市长，很有可能是为这次开发区人事调整的事。 到市政大楼外，滕达想到可以跟秘书长联络一下，便折回市政大楼。好在没遇上开发区的人，走到秘书长办公室外，敲门，胡俊却不在办公室。 胡俊作为秘书长确实很忙，行踪不定，过来没遇上很正常。没找到秘书长，滕达也有点灰心，让他给胡俊直接打电话找，他还是有顾虑的。秘书长虽然是他老领导，推荐过他，但跟胡俊之间的情分确实没到那种程度。 心里有些懊恼，在市政府办确实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市委那边也有熟人却是点头之交那种。即使有吃过饭，碰过杯的，却算不得关系硬。 就像郑全修跟自己，基本上是一条阵线的人，师兄弟关系，但牵涉到调动、升级时，还得用东西来就可看到彼此之间的那道坎。不过，这个事情换真得跟胡俊沟通一下，他在市政府那边好留意郑全修的事。 什么时候说，怎么说都是一个要仔细斟酌的问题。 最好的方式是请领导出来吃饭，再适当的时候提一下，表示郑全修有着的心思，而开发区多郑全修来帮忙，自己在开发区也才好开展工作。 到车上，想透这个事情，滕达觉得没什么漏洞，鼓起勇气给胡俊打电话。胡俊此时在下面一个县里，不一定能回来，滕达表示等创新找机会。 不过，今天如果杨光欣找简新诚真是为了那份名单，汇报工作，简新诚拿到名单后不一定压在手里。会不会在两三天内找市长讨论？这个可能性确实比较大，胡俊那边得早有消息，才能留意这个事情。 找一茶楼，一个人，滕达想了好久，才决定给秘书长胡俊发一条短信。 做了这个事，心里安慰不少，总之，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这叫尽人事而听天命。结果如何，先不考虑，自己确实帮郑全修，就安心了。 第309章 放手 市委书记蔡耀东到江柳市就任时间不长，目前做得最多的就是到区县调研，了解江柳市各地的情况。特别是经济建设、基础设施规划建设、以及各区县新城建设等等。 江柳市本身就在好几年前吹出老城区搬迁的言论，老城区的住民也从一开始的抵制，到后来听之任之，到后来认同，再到期待，如今，老城区的人对改造旧城的话题都嗤之以鼻，认为再过十年，未必会真动手。 其他各区县也存在这样问题，问题的根源在于资金无法到位。每搬迁一户，会对该户进行评估，评估之后进行按价补偿。对积极配合工作的人户，会有一定的奖励，使得搬迁户得到新楼房而不亏本。如此，汇聚起来的资金量简直是天文数字。 从某种角度说，江柳市和下属区县旧城改建的价值并不大，除了大型土木建设带来的拉动经济之外，对外来投资的引进、贸易和实体经济影响不大。这也是江柳市一直规划建设新城而不动旧城改造这一块。 当然，将旧城买下来，重建，新建的楼房、街道门店面等等，都有较高的价值可用。完全可向空中发展，使得旧城的土地价值成倍提高。 旧城的楼基本上是四层之下，改造后，完全可见楼建成七楼或九楼不等，甚至在某些区域换可统一规划成高楼层的。这些楼，可用来出售、出租或安置旧城住民。 旧城改造的种种方案可说都经过了充分的讨论，蔡耀东到任职后，这些旧事，他也是听到并考虑过。 江柳市的经济要拉动起来，目前最靠谱的就是旧城改造，改造中引进商家、城镇化工作的推进等等，是一系列复杂又庞大的工程。蔡耀东并不急于动这块，先充分论证，静观全市的各种因素。 再者，目前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开发区里的朱砂石矿的开采和加工，采矿市里无法插手，但要确保矿区工作有条不紊推进，矿石加工、提炼等厂区建设也必须不出任何乱子。 这个工作是蔡耀东来江柳市之前受到嘱咐的，自然重视，到如今，蔡耀东虽说一直在各区县调研，并没走开发区或高岭江镇的矿区指导工作，可注意力却一直在开发区。 双星县是调研倒数第二站，时间推移，对自己的调研行程安排也差不多了。双星县的情况蔡耀东也知道，向海平和田明俊之间思路扭不到一起，这也是区县领导的常态。在国内，党政之间的工作思路确实难协和，而上一级的领导也希望见到下级领导之间搞平衡，不喜欢看到真正的密切配合。 真正的密切配合很可能导致两个方向的发展，一是工作绩效非常高，发展快。另一个可能就是形成密不透风的铁板一块，很多贪腐窝案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形成的。 国内讲究中庸、讲究人情，更讲究平衡。 对双星县的工作，蔡耀东没发表什么意见和指导，在其他区县，他基本上是这个作风。向海平和田明俊之间的事、县里的工作规划等等，自然不能让蔡耀东满意，但目前江柳市各区县基本上是这个样子，区域性的问题。 关了车门，司机缓缓往前走，杨世坚和蔡耀东在后排。蔡耀东明白自己的秘书长为什么坐进自己的车，说，“有什么情况？” “开发区那边的事情。”杨世坚说，“简新诚对开发区的机构提出一个想法，这个文案是哪个小家伙弄的。” 蔡耀东明白秘书长说的小家伙是谁，笑了笑，“开发区的效率还是比较好，既然放手让他们做，机构组建也丢给他们得了。” 对开发区的工作，蔡耀东要求的是效果，只要效果到位，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杨世坚却没一下应答，等车转过路口，眼看要离开双星县，才说，“书记，开发区作为副处级的机构，在开发区内组建二级单位都是正科的级别，组织部那边会不会有一个整体规划？” “方案看到了吗？” “还没看到方案，简新诚只是提了这个事情，想得知书记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关键还在于工作的效果，既然是开发区，干部的配备不一定完全走老路。先看看开发区的方案是什么吧。”蔡耀东说。他说想将更大的权力交给开发区自主，这样对工作的积极性会有更好的促进作用。 回到市里，杨世坚记下这个事情，送蔡耀东回住处后，便联系了简新诚。请简新诚过去见面，简新诚知道秘书长是谈什么的，过来碰面后，简新诚说，“秘书长，书记的意见是什么。” “书记想先看看开发区的草案，了解一下开发区的思路。”杨世坚不多做解释，将简新诚拿出来的草案翻阅起来，这份草案没有太特殊的，显得平稳。简新诚在关注杨世坚的表情，见他很平静，甚至有些失望，不由猜想：书记还不准备动开发区的人事？ 看过后，杨世坚合上文稿，看着简新诚说，“简市长，你觉得这份文案怎么样？”这草案分明是简新诚审阅之后的文案，杨世坚还这样问，简新诚便想到其中关节。 “秘书长，我让杨光欣重做一份。”简新诚说。 “也好，过两天我交给书记看，到时候，书记调研基本上行程完成，会沉寂下来思考我时工作的大方向。希望在这之前将这个事情理顺，免得让书记分心。” 两人分开，简新诚当即将杨光欣叫过来，在办公室见面，拿出草案，说，“小杨，这个方案不能过。你在两天内重新交一份上来吧。” 杨光欣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当即站在简新诚面前，弄不清修改的方向。想了下，应该不是出在人员安排问题，如果市里领导对人员安排有不同想法，完全可删掉一些之后补进要安插的人员即可。那问题处在哪里？ 简新诚看着杨光欣并不说话，神态上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第310章 新方案 一时间搞不清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知草案文稿卡在哪一环节。面对着简新诚，又没充裕时间来琢磨这事，主要是自己信息台少，才毫无头绪。 “市长，没有说哪些方面不合适？”杨光欣想肯定不是在简新诚这一关，对下面提交的文稿、材料，简新诚审查是比较严的。当时没退回，过了两天才给自己，问题不是在他这处。 “你自己想想，”简新诚平静地说，“反正得重新写，时间只有两天。” “好吧。”见简新诚没有告诉他的意思，杨光欣便带着草案先告退。 回到自己办公室，这次文稿没让领导满意，关键点在哪里？被打回来不外乎这么几个原因：或许是人选不准，没选取领导满意的人。或许是文稿自身的文本？这个可能性杨光欣稍微想过后就排除了，真是文本的问题，简新诚那一关过不了。这样说来还是内容上出问题。 想过后，杨光欣觉得给李军打电话沟通一下比较适合，因为这个文稿草案是涉及到开发区人事调整的，跟市委组织部多少有些关系。 “部长，情况就是这样，领导只给两天时间重写，我都不知道如何下笔。”“简市长什么都不说？”李军也觉得不太可能，让人修改总要提点修改思路才对，哪怕批评错处也好。 “简市长连表情都没给一个，我想，问题可能在组织部那边或市里哪位领导的意思。”“组织部没提到开发区人事的工作，至于草案被打回，最有可能的可能有三个人。你自己考虑这个事情，我也说不好，误导你思路反而不好。” 从李军那里得到的信息还是有，一是组织部并没讨论或说要推动开发区的人事故中，如此，开发区这边主动提出来，是不是打乱市里工作节奏，才将草案打回？也不对，真的是市里暂时没有动开发区人事问题，不会是叫自己重写，而应该是压在领导办公桌抽屉里。 另一个信息也很重要，能够将简新诚的方案打回来重做，市里只有三个人：市委书记蔡耀东、市长金湘玉和市委副书记，他负责人事工作的领导。 市委副书记很快杨光欣就排除，因为草案时重写，说明内容不对，不吻合领导对开发区人事调整的意图。市委副书记还得给简新诚这个全权负责开发区工作的市委常委面子，不提修改指导意见。 那只有两个人，金湘玉或蔡耀东，到底是那一个人？ 既然市里将打回草案的人基本找到，琢磨起来思路会顺畅起来。杨光欣再想真正的原因，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思路。干脆下班走人，丢下这个事情不管了。 睡到半夜，之前虽将文稿草案这件事完全丢开，实际上不过是换一种思路而已。醒来后突然想到，为什么市里将文稿打回来而一字不说？这个哑谜其实就是在考自己这个开发区自然啊。 思路一出来，杨光欣顺着思路想，谁会这样做？自然是蔡耀东这个江柳市的一把手，市长金湘玉没有这份心思的。 市委书记要考自己，蔡耀东意在何处？跟蔡耀东之间的相处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在高斗村碰上，那时候他问高斗村的生态养殖项目、有机蔬菜项目等，从他关心的事情看，蔡耀东这个人比较有进取的锐志。 那么对开发区他会有什么思路？开发区成立之后，蔡耀东一次都没到过这边，是他对开发区不重视吗？自然不可能。如今，江柳市的工作中，开发区是最为重要的一环，甚至自己能够出任开发区主任，都是表明从上至下对开发区的重视。 作为江柳市一把手，从没有出现在开发区，只能说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干涉开发区工作的推进。因为领导越多，下面做具体工作的人越难做事，开发区可能会不断调整工作重心来适应领导的意图。 慢慢地杨光欣想到开发区为什么最先的组织结构是六人临时小组，而不像其他单位先将组织结构完善了才将人不进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开发区的认识上会有新局面、创新任命格局？ 琢磨之后，杨光欣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这个事情还是没把握，简新诚可能不会给自己提示，那自己可不可以直接找蔡耀东问一问？ 杨光欣苦笑起来，蔡耀东可能是要看自己的答卷，怎么可能给自己提示解法和思路？不过，还有另一个人可找。 上班之前，在市政大楼外等着。见杨世坚下车过来，杨光欣便迎上前，招呼，“秘书长好。”杨世坚见杨光欣在堵自己，并不停下，继续往前走，说，“小杨生专门找我的？” “是的，秘书长。” “有什么事我能够帮你？是到办公室谈还是边走边聊？”杨世坚并不停下，不过，语气和善。 “我想向秘书长了解一个事情。”“你说。”“市里对开发区机构设立和干部人员任用要做创新改革？” “小杨主任，你确定没有找错人？” “没有。” “简新诚市长跟你说什么？” “简市长一个字都没说。” “他都没说，我又如何会说？”杨世坚笑起来，“我还忙，要到县里去。” 杨世坚虽不说，杨光欣见到他之后，心中大定。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写新的草案文稿。既然市里有意放开开发区的人事权，那开发区自己该怎么操作才最科学、对开发区工作的推进最有利？ 李雯利上班见杨光欣在噼里啪啦地写东西，说，“杨主任，在赶材料？” “是啊，作业里，简市长将上次那个草案打回来，要求开发区这边重做一个，我得服从。”“不是已经递交上去了吗，昨天又打回来？” “肯定是领导不满意，叫重写，那就重写吧。李主任，有什么好建议？”杨光欣笑着说。 “这个事情我是弱项，不过，市政府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啊，领导是什么意思？”“没说，一个字都不提示。” 第311章 竞争上位 李雯利不打搅杨光欣写东西，去毛都乡看工厂用地施工。 在电脑前，思路理清之后，杨光欣便琢磨开发区的认识要如何运作才对开发区工作最有利。在用人上，最有利于工作的做法，就是无视各方平衡，靠能力、靠成绩来晋升。 这样的事情在国内确实行不通，开发区要对干部任命做出探索，自然不受这些习惯约束。如何才能改变？关键在于可操作性。 杨光欣反复推敲，觉得这样做勉强可行：对人员任用分阶段，首先，因为要人来管理，可先委任一批。三个月后，让这批人进行述职、进行考察和核对工作效果。 其次，第一批担负责任的领导在期满三个月后，考评优秀者，继续任命；考评良好的，则允许其他人竞争，竞争者递交担任职位的工作计划书、答辩，开发区进行听证，同样，选取出来的接任或原任者也是三个月为期，期满考核。 对每一个岗位期满三个月后优秀者，正式任命，给予级别、职位，报市组织部备案，承认其级别。但在开发区内的任职确实以一年为一考评，考评良好者可继续任职；及格或不及格者，调离岗位，干部级别归市组织部管理。 为了做到公平、公正，开发区内所有考核都对外公开、细项算分，算分是将工作成效折合成分数，经过干部职工讨论后认可、通过，报请市里批复，才执行。 这一系列操作确实会花掉不少时间和精力，但杨光欣觉得只要干部们的工作积极性上来后，真正用心工作得到肯定之后，这点时间和精力完全可补足，工作效率会更高。 同时，对普通干部的考评也可逐渐规范化，今后对管理层的任命，必须是普通干部中表现优秀的，才有参与竞争管理岗位的资格；而月奖励、年度奖励、评优，也完全靠考评结果来定等级。 这个方案写出来，自己反复看了几遍，到下午快下班时，李雯利回到办公室。走过来见杨光欣还在办公桌看文稿，也不说话，准备离开、下班、走人，免得打搅杨光欣的思路。 “李主任，来帮看看，琢磨琢磨，能不能行得通？”杨光欣笑着说，让李雯利帮看草案文稿。 安静地看两遍，意思很明确，但还缺少考核细则这些东西，没有这些东西，就无法体现草案所述是不是合理、科学。李雯利说，“杨主任，人事改革在国内有过不少试点，经验也不少，但关键还在于执行力。 评分、考核细则等也可在一夜之间拟定出来，甚至可在网上借鉴一些企业或做过探索的地方细则，稍加修改就可做出了。市里给多大权力是一个问题，开发区的改革一旦通过、执行，能够坚持多久？” “李主任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只能这样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国情如此，如今领导干部到普通干部的思路都如此，又能要求什么？我们做我们的，先不想今后如何。这个东西做不出来，我估计不要多久，市里将我换了。” “那可不行。”李雯利笑着说，“那先处理好眼前事，至于今后的事情，到时候在考虑。人事改革的阻力绝对大，不过，好在开发区目前是从无到有，即使三乡镇的中层领导干部有意见，也只能认了，要不，调离开发区也还有一条路。” “那就如此，反正我无所谓，年轻啊，摔一跤还有机会。”杨光欣表明自己的决心。 “主任是老桩子，稳当得很。”李雯利说，“放心吧，相信绝大多数的干部都会支持这样做，谁都想有均等的机会面前搏一搏。” “不管了，李主任先下班吧。我把细则做出来，明天请你帮审核。”“杨主任，将肖卓叫来，一起处理，夜里能够做好，哪能让领导一个人辛苦。” 当即叫肖卓到办公室，点了外卖，在电脑上各自负责一部分内人。分好工，边吃饭边讨论，将方案的框架定下来，随后填充条款就顺着思路去做，速度也快。 到夜里十一点，汇总之后，三个人分别阅读、将每一细则可能出现的问题跳出来讨论，选择最佳方案或补充条款，使得每一项考评科学、合理，让干部职工能够接受。 午夜之后，总算将草案做出来。杨光欣提出夜宵。李雯利和肖卓一起到街上找摊位，吃了东西，肖卓准备买单请客，杨光欣自然不肯。当领导有时候就得大方一些，何况，如今的杨光欣根本不缺钱花。 肖文彤的工作室给他带来较大的收益，李可那边也在不断找新的业务，寻找新的创收点。在省城，杨光欣几次跟人打赌赢来的钱，就够他一年的普通开销。上次在省城赢了，消费之后还有十几万结余，杨光欣回来后以唐佳荟的名义给高岭江镇中学赠送十万，用来作为今年的奖励资金。 “主任，该轮到我请客了。”肖卓说。 “今天不算请客，这么辛苦，我犒劳一下两位，免得下次要加班心里先有怨气。”杨光欣笑着说。 “工作需要，加班很正常。我们在市政府，有些阶段忙起来，接连几个通宵加班都有。习惯了，那可能有抱怨。”李雯利笑着说，“自然这话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和肖卓工作态度有问题。” “不是你们有问题，是我工作态度有问题哦。我最不喜欢加班，一遇到加班心里有在抱怨，不过，之前在高岭江镇不敢表露出来，怕领导批评而已。即使知道有时候不能不加班做事，国内领导们习惯这种模式，我还是有想法。 将心比心，我让人加班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尽量做一点弥补的事情。其实，有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加班才完成工作的，但领导给的任务紧，时间少，特别是领导突发奇想要做某件事，下面的人只能去做。但实际上呢，有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做好？” “主任，能不能不谈这个事？” 第312章 规划合兴镇 第二天上班后，将文稿再次过一遍，定稿后，杨光欣打印出来。也不急着交送简新诚副市长，先到合兴镇去。 毛都乡那边的工作逐渐走上轨道，只要有干部在自己岗位上督促，基本能够按节奏推进。每一天都工作进程，在下班后都会汇总到杨光欣这里，让他时刻掌握开发区的工作情况。 合兴镇的建设即将开始，这边主要安置人民的生活区域、生态产业区域等，开发区行政机关的办公区也集中在合兴镇。之前的规划是将合兴镇大体分为两块，地理上是按穿过合兴镇那天小河，左岸处于风口下，用作产业建设区域。 左岸的地理地势相对山多，地势复杂，山野林子厚实。用来安排生态养殖产业，环境上跟塘谷村和高斗村差不多，沿溪流则有较平坦的坡地、稻田，适合作为有机蔬菜种植地，做出大棚来，灌溉比较便利。 右岸是一座连一座馒头一样的山，山不高，黄泥土。推平、建造起来相对简单。合兴镇也在右岸这边，小镇虽不大，但历史上却是一个名镇。因为当初在这有驻军，是一条省道的关卡。 小镇的建设比起其他地方有不少特色，一个内中可住三百户的环形镇，有古墙，可惜墙垛损坏太多，基本找不到原来作为军事要地的痕迹。不少段连城墙垛墙基都挖掉了，修建住房。在古城之外，如今有两条街道，房屋的建设比高岭江镇要先进至少二十年。 一些四层或五层的楼，修建在街道两边，作为小镇的经济区域，某一段景象跟县城街道差不了多少。 当然，对合兴镇的规划和建设，不在小镇这边，而是选在小镇下游三里处。这里之前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坡地，七八十年代一直耕种，栽植玉米、红薯等，到九十年代曾作为一个茶场进行开发经济作物。茶场一度红火，不过，很快衰退。 五年前或更早一些，茶场变为荒坡、之前的茶林完全变为野茶，没人管理。只是在春季小镇的一些人到这里采摘荒地里的茶叶，或自用或带到县城去卖。 这一片茶场的土地使用情况有些复杂，归属地落实后也有争议。不过，茶场只是这里规划建设地的一部分，真正规划建设地用地足有茶场好几倍。 站在茶场上，看着荒林、野草中偶尔有茶叶，杨光欣说，“冉镇长，这个茶场土地归属还有争议吗？” “部分区域还在落实，时间太长，有些具体情况得靠本地人回忆，而又当事人如今不在世了，工作推进有些不尽人意。” “先公示，一周内地主自己来开发区报。宣传资料送到各家，让各村村干通知到每一个人，应该不会有遗漏吧。” “按说是这样，不过，镇上和附近村子有一些人家外出打工，留在家里的人不一定知道情况。”一些人是近来成家的，老婆孩子留在本地，他打工在外，老婆对皇帝的归属就不明白。 乡村的事情，杨光欣也熟悉，知道这样的情况。特别是兄弟分家之后，老一辈不在了，对之前的土地情况当时不在意，但如今征地、补偿，要签字，要领钱，土地归属就有问题了。必须核实准确，要不然会造成工作差错。 “土地归属核定，要相邻各家之间都签字认可，这样今后不会有其他争论。”杨光欣说。 “主任，目前各家分界线也是在村干、主家、邻居都在场的情况下画图的，争议不会多。”冉兴华说。对乡村这方面的工作，冉兴华等乡镇干部也有经验。 合兴镇征地工作还出在开始宣传阶段，不过，有毛都乡征地工作的经验，这边的工作有序得多，每一步该怎么走，该做哪些准备，资料要怎么做，都有规划。 下午回市里，杨光欣到办公室将草案又重新审定。出去工作半天，思路上也会稍有变化，回来重审，稍做细节上的删改后，再次打印出来，便去简新诚办公室交材料。 时间上比简新诚要求提前一天，也是给自己一个重新修改的时间。进简新诚副市长办公室，见领导还在忙，杨光欣站在办公室静等，脑子还在琢磨文稿的事。 简新诚处理好文件，笑着说，“蛮快的嘛，又有新草案出来了？” “不敢不抓紧，开发区那边等不起啊。”杨光欣说。 “你这是跟我说要市里别拖着，是这个意思吗？”简新诚平和地说，但却没见笑容。 “市长，我敢吗。”杨光欣说，“开发区的工作重心在建设、在管理，至于人事安排，那是其次。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人事安排，还不都过来了。” “那来看看。”简新诚走到杨光欣身边，将文稿拿走，之前要他重新做文稿但却一点都不透露信息，要如何修稿文稿草案，得靠杨光欣自己琢磨。 简新诚见这两天杨光欣真的不来找自己问修改方向，心里也在猜，这家伙又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跟蔡耀东书记的思路接轨？蔡耀东来江柳市的时间不长，大家都不熟悉这个人，自然很难揣摩到他的意图。 拿着文稿往沙发那边走，简新诚走到沙发边已经完全沉入文稿中，都没想到要坐下，而是站在沙发边看。杨光欣见简新诚这样，多少放心下来。之前，虽到杨世坚秘书长那刺探过消息，杨世坚却没说什么，不肯透露。自己不过是揣摩市里的意图，到底对不对，想来简新诚等人心里还是有一个尺度的。 草案真不合适里意图，简新诚看一眼就会推给自己要求重做，现在领导这样入神，自然是差不多了。至于细节上有些不一定靠谱，不一定吻合领导的想法，都是细节上的事情。 “你说说吧。”简新诚看后并不重复看，而是坐下让杨光欣表述一番草案。 杨光欣将自己的想法和意图说一遍，“市长，很可能草案中有些是想当然的，不一定可行。请市长多指导。” 第313章 又是哑谜 等杨光欣说完，简新诚却不做任何表示，深沉得很。听杨光欣问自己的看法和意见，简新诚像没听到一样，沉默一阵，站起来走回自己办公桌，没将草案退给杨光欣。 这次跟上次交草案一个模式，杨光欣也有些郁闷，怎么简新诚是这个样子？不过，作为下属遇上这样的领导，还能怎么样？跟简新诚还不熟到那种程度，杨光欣不敢随意开玩笑。 等杨光欣走后，简新诚静静地从窗口往外看，坐在办公桌后看窗外，其实没什么景色。只能看到远处的天空，天空不处在西方向，甚至都看不到下午的云彩。 过一会，简新诚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秘书长杨世坚，等那边接了，简新诚说，“秘书长，杨光欣是不是向你刺探过消息？” “杨光欣？有啊，昨天早上上班前，他在市政大楼外堵我的路，不过，我那让他得逞？一个字都不说。”杨世坚笑呵呵地，完全是老狐狸的样子。 “刚才，他到我办公室交了改过后的草案，你想不想看看？”简新诚淡淡地说，杨光欣既然找到杨世坚，即使杨世坚不说一句话，对这个家伙来说还有想不通的问题吗？ “这么快？新方案做出了，好，我也想看看。”杨世坚说，“得向领导交差啊。”前市委书记去了省城任职，蔡耀东到来，对杨世坚这个秘书长多少有些不利。前途在哪里，实在难料。 “一起吃饭？”简新诚说，和杨世坚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两人在利益上没有冲突，彼此之间在某种程度上有一致的利益，性子上也合得来，关系虽不经常走动碰头，有那种默契。 简新诚处理好自己的工作才过去，两人吃饭，虽随意却要找清静所在，让外人看到他们碰面，会让人多想。 到地方的时间差不多，进了包间，简新诚说，“秘书长，好久没在一起吃饭，搞两杯？” “搞两杯没问题，文稿呢。”杨世坚说。 “秘书长，还没点菜呢，这方面你拿手，辛苦你来点菜。”简新诚将菜单递给杨世坚，杨世坚也不推辞，按了铃，有服务生进来，杨世坚随口报了几个菜，说，“一瓶白酒，500毫升的。” 等服务生退出去，简新诚斟了茶，一个一杯，放好。才将工作包里的草案递给杨世坚，说，“杨光欣虽然没得到你的信息，这家伙分析能力可不一般啊。文科生的逻辑也了不得。” 杨世坚没做评论，在市里，曾有传言说杨光欣是杨世坚的后辈亲人，才有上位开发区主任这样的好事。对简新诚他们说来，自然明白这些传言是假，市委书记换人，杨世坚没被替换、没被边缘化就是了不得的事了，哪还有运作开发区主任人选的能力？ 这个人选，市里多少人在争，至少有十几套方案，可都被否决了。杨光欣的名字怎么出现的，很多人都不明所以。简新诚知道一些，因为他是负责开发区的市里领导，上面还是透露一些情况。 只能说，这个家伙运气太好了。有京城的人在支持、推举，省里不得不用这个人。市里、省里谁也争不到手。 当然，对市里主要领导说来，开发区主任一职谁担任并不是太重要，而是这个职位本身的利益之争。矿区的利益，市里插不上手，该有的利益，省里也会有所表示，这也是规矩。 杨世坚专心地浏览草案，简新诚不说话，边喝茶，边梳理对杨光欣的印象。这个人从一开始报名招考，到后来一系列的变故，经历也算比较曲折，可每次都有好事落到他头上。用天上掉馅饼来形容不过如此，有谁能够在二十五岁就拿下正科级？ 目前，杨光欣的正科虽还没下文，组织部还在走程序，也要等开发区其他干部一起来办理手续，但正科是稳稳的到手。他的副处级，可能在两年之后会落实，只要开发区建设不出大问题。 目前开发区的工作推进大家都看好，杨光欣自己的掌控能力也让市里领导们看好。要不然，书记会将开发区人事改制的事情交给开发区来做？ 这个试点意义或许不很大，因为国内其他地方已经做过类似的试点，但结果都没有明确的结论，开发区也来试点，只要不出漏子就是杨光欣的能力。 如此算来，到时候杨光欣才多少年纪？二十七或二十八岁。那么，往下发展，三十五岁之前绝对是正处级甚至副厅级了，这势头了不得啊。 放下草案，杨世坚不急着表态，端起茶杯，喝起来，似乎还在琢磨。过一会，简新诚给杨世坚杯子续水，说，“秘书长，总得说话吧。是不是现在都流行自悟？” “草案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操作的方案就是不错的想法。”杨世坚说，“简市长怎么看？” “我也觉得可操作，杨光欣交上来时，我没跟他说一句话，都跟秘书长学来了，打哑谜。之后想想，其实选干部如果完全放在众人目光下操作，一些规矩也就改变了。或许放在其他地方不行，在开发区这个地方还是可做到的。” “确实如此。”杨世坚说，“外部干扰肯定有，杨光欣这种还没怎么被改变的家伙，肯定有挑战压力的决心。我们在市里帮他分担一点，试一两年，总不会有问题。” “那就这样吧，开发区的人事怎么弄关键在市委的决心有多大。至于我，完全可推得干干净净。”简新诚笑着说。 上菜了，两人倒了酒，不再聊杨光欣。对市里的工作，话题还多，有些事情，也可借这个机会相互沟通一番，对今后工作上也有配合与默契。 杨光欣不知道简新诚和杨世坚在背后聊关于他的事情，交了草案，而简新诚又玩打哑谜，他也不往心里去。打哑谜的事情第一次或许要琢磨一番，第二次就不新鲜了，也没什么压力。 第314章 夜交杯 不知道市里对开发区人事工作有新意向的人多，滕达即使在开发区六人组里，也丝毫没听到消息。之前认识调整的方案已经上交一周，丝毫没有动静，滕达多少有些急了。 电话约胡俊出来见面，吃饭和安排活动，滕达准备将郑全修送来的钱先动用一万，安排胡俊这个秘书长。在市里见面自然有风险，往省城去也不好，距离有些远，计划到邻省的市。 江柳市不少人回到这个市玩，滕达到过几次，而前几天听说这边有新玩意，也动心了。下班跟家里说有工作要加班，晚上不一定回来，太晚了回乡镇睡了。 接了胡俊，滕达笑呵呵地说，“老领导，好久没能在您面前请教了，今天找到机会，老领导一定要多教些秘诀。” “滕达还跟我客气，我们之间既是上下级关系，更是朋友关系。对不对？”胡俊答应出来，自然不会在滕达面前摆谱。 “滕达说，秘书长，今天有这样好的机会，我们到邻省去走走，透口气。玩一玩，没问题吧。”滕达试探地说。 “今天你安排，客随主便，怎么样都行。”两人之前也有往来，甚至是那种比较私密性质的往来。 “秘书长，有没有朋友一起去？也便利。”滕达说，“据说新开张一家温泉，我们这时候过去，吃过饭，时间正好。泡一泡，浑身的疲倦都没了。是不是？秘书长，就我们俩去，会不会太单调点。” 滕达知道胡俊在市里有个玩得好的女人，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哪一步，自然不去关注、探索。只是，有一些时日不聚了，领导跟那个女人换是不是保持着关系，他也不知。 “好，我找一个人来，你呢，一个人？”胡俊笑着说。这种非常私密的聚会，安排得好，会让彼此之间的情感大增。对滕达这样安排，也觉得有意思，能够放松身心，体会闲暇的美妙。 打电话约人，胡俊很快确定了。滕达犹豫一下，也打电话约一个，不过，这个女人他还没有完全拿下。当初在单位他是主任，那女人是下属，有些意思。之后，他几次约出来吃饭也肯跟着走，不过，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当即电话打去，跟对方说到邻省去，那里去吃饭、玩，女人稍犹豫后问题的还有谁。滕达说有市里领导和他的朋友，女人就答应了。 车开去先接胡俊的朋友，滕达见女人上车，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人，心想，领导还真是不一样。这个女人稍微丰满但不显胖，脸型算不得漂亮，比滕达那位却要稍好。江柳市美女不少，滕达和胡俊不一定碰上，碰上也不一定都能拿下。女人叫贝贝，也不知是不是真名。 转去接小美，小美一身短裙，身材不错。这是小美唯一吸引人的地方，面容中等偏上，三十多岁，平时化妆有点重，看不到素颜情况。不过，带出来玩还是不错的。 小美上车，跟胡俊和贝贝招呼。小美明显比贝贝要大却叫贝贝为姐，叫胡俊为哥，得知胡俊是市政府重要领导，更是嗲声嗲气地说自己的一些情况。 滕达负责开车，要出市里之前，小美说有些饿了，边在路边超市买了零食带进车，大家一起填肚子。 一路欢笑。到邻市，先找餐店子吃饭，滕达要开车，不能喝酒，边让小美来代。小美明白贝贝是跟过来玩，而不是胡俊正式的女人，敬酒时很亲和。敬了两杯，陪胡俊来一个交杯酒。 交杯酒是有讲究的，男女之间各拿一杯满满的酒杯，伸手让手臂交叉、勾连在一起。各自将手中的酒喝下，这过程难免有磕磕碰碰、挨挨擦擦，让人感觉到那种暧昧与氛围。 小美或许真没做过这套路或是故意装清纯，跟胡俊喝交杯酒时，不仅身子碰在对方手臂，酒杯中的酒泼出一些。这酒泼出来是按滴来算的，一滴罚一杯。按小美泼出的量，足够将她罚得喝到吐。 贝贝对小美这样做有点生气，分明有争宠的意思，小美的颜值确实要低一些，贝贝也不担心，就想让小美出点丑。说，“按规矩办，胡哥、滕哥不能偏心更不能怜香惜玉不讲原则哦。” 滕达也希望小美多喝一点，喝多了才会有机会。四个人，就他一个不喝酒，这样的机会都没把握住，那才叫可惜。小美说喝酒没问题，但喝太多没能力喝下，可不可以用其他惩罚来代替？ 胡俊说，“酒场规矩要讲，这是原则问题，但也要讲人情。唱歌、跳舞或表演其他的，就看大家同意不同意。” “要不，小美跟滕哥表演一下亲热，我们围观。”贝贝说，这样子，小美自然不好缠住胡俊。 小美说，“没问题。”说后到滕达面前先搂住他，抱在一起，亲吻起来。这时候，小美喝酒不少了，酒意之下，做这些事情放得开。搂抱在一起时，她还故意扭动着腰，让滕达一下子来了情绪。 亲过，小美红着脸，看着胡俊，说，“胡哥，要不要也罚一回？”胡俊虽闹，这时候还不到那种氛围，看着小美说，“继续喝酒。” 滕达虽不喝酒，但喝酸奶。胡俊说，“贝贝，你给胡哥敬一杯吧。” 贝贝听话，到滕达这边，说，“滕哥开车不喝酒，下次得喝吧。”“肯定喝。其实我也馋啊，不过，如今真不能喝酒开车。”如果他和胡俊因为喝酒开车被抓到，才叫糟，市里也会得知这情况的，对两人的前途都坏了。 “我以奶代酒，诚意一样的。祝美女越活越年轻，越漂亮、性感。”滕达虽不喝酒，知道到这种时候，说话就得这个调调，将气氛搞起来。 “我也以奶敬你吧，祝滕哥越来越帅，人见人爱，越老越辣，美女都败在你身下。”贝贝笑着说。 “好，说得好。”胡俊鼓掌说。 “贝贝姐，你的奶呢。”小美嘻嘻地笑着说。 第315章 夜浴 听小美故意这样说，贝贝哪会输阵，站立往前一挺。身上那东西颤颤让人眼花心乱，胡俊对此也是乐意，在一旁叫好。贝贝笑着看滕达，见他不敢直视自己某处，知道是在顾忌胡俊。 笑着说，“滕哥，我们要不要碰一碰？”说话时，身子往前倾，似乎在挑战。滕达笑着说，“大象和蚂蚁，无法比啊。”其他几个人都笑起来。 这时候，气氛起来了，滕达拿着杯子跟胡俊去表示一下，两人凑近了，低声说，“领导，开发区推举人员的方案都一周过了，还没有丝毫消息？郑全修没直接问我却发短信来，意思到那了。” 胡俊摇摇头，说，“没消息。”这次牵涉到的人不少，市里不可能将消息封锁这么严密，何况等次也不高，按以往的习惯，早就有了动静。这个层次的调整，无需经过常委会研究，即使开发区情况特殊一些，最多党委会上过一下。 “会不会还没讨论？开发区目前的情况有些紧，不可能压着不动吧。”滕达说。 “听说老大还在各地走，调研，想必是等那边告一段落，其他工作才会动起来。”胡俊对这些是熟悉基本套路的，一个新书记到一地，总要先熟悉情况，然后思考，找到工作突破口，在对人事等进行微调。 安稳、稳妥、平和渡过才是王道，当然，新领导总是要砍出三板斧的，市委书记会不会第一板斧砍在开发区？大家都在揣摩这事，不过，对蔡耀东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记，还不好怎么确定。 最让大家看不懂的就是蔡耀东到江柳市后，对之前的市委秘书长杨世坚信赖依旧，没有要换人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市委一哥换了，市委的大管家也会换。可这段时间蔡耀东在全市调研，基本上都带着杨世坚跑，一些决策也没有改变，可见对杨世坚的信任。 两人觉得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滕达笑着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老领导，我敬你。” “出来了，就不想那些，玩开心点才对。”胡俊知道滕达今晚安排的意思，虽不说透，两人心里有数。 又喝几杯，小美和贝贝脸儿红，浑身也发热起来，情绪高涨，很放得开。贝贝索性将外面的衬衣脱下，露出浑圆的肩膀，让人看了很有感觉。跟胡俊腻在一起，如胶似漆。 小美知道自己靠不拢胡俊，在滕达这边的表现也不能太差，之前滕达虽没帮到自己，但也算他有良心。何况，他们之间没走到那一地步，滕达也不可能给她太多。 小美也想到开发区去上班，因为开发区的福利比外单位要高出不少，每个月的津贴等多处一千之上。然后，月奖、年终奖励还是另外的。作为上班族，当然希望能够进到开发区。 吃喝差不多了，滕达说，“这里除了有美味，还有好玩的，走，体验体验去。” “滕哥，什么好玩的？不是开房吧。”贝贝笑着说。 “贝贝美女说着话非常实在，领导，美女在等你发话哦。”滕达对胡俊说。 “那个是夜深了的事情，先去体验体验。”胡俊说。 “有什么好玩的，总要先给人透露透露。”贝贝冲胡俊撒娇，小美也吊着滕达的手膀子在摇。出来玩，吃饭喝酒之后，说不定会有那种男女事。因为是两对，也不知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贝贝自然有过经历，也希望出来一趟玩得疯一些、刺激一些，才过瘾。 小美虽也醉酒，但心里还是明白，不排斥给滕达吃点豆腐，占点便宜。或许真让他得逞也有可能，但不希望玩得疯，毕竟不是小姑娘时候，三五个人一起闹疯，都不当回事，睡一觉什么都忘记了。 “这边新开一家汤池，水温好，杀菌消毒，能够治皮肤病，经过专家论证的，在电视台有广告。不少人到过，觉得这里的服务水平也做得好。”滕达说。 “好，我喜欢。”贝贝嬉笑叫好，“有没有包间浴池？” “到那边再看，我也是听说，也是第一次过来。”滕达见小美没有反对，心里大定。如今不少地方都打地下水主意，做温泉、浴池，更有用锅炉烧水做温泉的。服务也有不同的，有些是室外修建大大小小池子，有些在房子里做池子。 有些地方男女分开，但也有地方男女在一池，而且都精光着，只是各站在一侧而已。这种池子，自然有混浴的，闹得疯的人自然有。 如果有夫妻间的浴池，其中是怎么回事，不用说都明白。小美更担心的是四个人在一间，然会会不会让两人一起玩她？ 虽担心又觉得既然出来了，有这样的经历也是一种纪念，便又有点小小期待。喝酒后头有点沉，小美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看滕达一眼，后排是胡俊和贝贝，两人已经腻在一块。 到浴场，夜里人不少，准备要两个包间的，但确实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贝贝说，“一个就一个，到时候中间拉一块帘子，你们男人在一边，我们姐妹俩在另一边，就解决问题了。” 有服务生带着四个人找到包间，里面有毛巾、内衣裤等供应，全市没开启的，卫生没问题。关了包间门，里面根本就没有帘子，这时候，四个人都不想帘子的事。中间有一个两米见方的水池，清澈见底，颜色稍微跟平时的水不同，可能是加硫酸铜杀菌的，水缓缓往上翻卷，显然是流动的水池。 贝贝突然叫起来，“还等什么，你们可以换好泳装再下水，我是不习惯泳装的。”说着直接让自己变得光溜溜，跳下水去。 滕达有些担心，贝贝喝了不少酒，可不要给池水热力一冲，昏头了没力气溜进水中淹着就出大事了。 “老哥，贝贝有些醉了，你还是快下去招呼她。”滕达对胡俊说，胡俊自己也有些醉，说，“你照顾一下，我自己能行。” 第316章 好玩 跳下浴池，贝贝本来一丝不着，滕达抓她的手将贝贝拉住免得她溜进水中。热气一逼，最容易将酒劲逼出来，人会浑身没力气。贝贝见滕达下来，笑着说，“滕哥身材好呢。” “贝贝身材才真是好。”两人很紧，自然能够看到所有，虽说夜里包间浴池灯光不强，朦朦胧胧的。 胡俊在边上，两人说话也注意，滕达自然不敢过分。胡俊本身却不在意，并不急着下水里。他看着小美，见她犹豫不肯脱了下水，也不催她。 小美见胡俊看她，她虽跟滕达往来有两年了，但并不亲密到那种程度，最多让滕达摸过、亲过，这时候，要四个人这样在一起，小美虽喝了酒，也明白接下来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人虽还清醒，不过，对自己的控制力却大为减小。池中的两人逐渐适应了水温，贝贝要胡俊也下去泡，胡俊便不再等，当着三人的面脱了，下水。滕达见面是在下水，忙走到池边，抓了胡俊的手说，“水的热气强，慢慢来。” 水池的温度在五十度样子，人在水中一开始感觉有点烫，过一阵适应了才会好一些。池水并不深，最多一米，站着没过肚子，到胸口而已。只要人不往水里溜，便没有危险。 贝贝下水后本来是半蹲着在水中，让脖子之下部分都留在水面下。胡俊下水后，她就不管了，站起来走到胡俊身边，如此，滕达反而不好看她。 只是，即使不直接看，贝贝的情况还是看完全。 只有小美还没下水，滕达说，“来吧，泡着很舒服，水温特别好。”小美知道会怎么样，还在犹豫，胡俊这时搂住贝贝，两人在彼此帮忙搓。也笑着说看小美，说，“一起过来玩，不就是来泡一泡吗，不下水怎么泡。” 听胡俊这样说，小美不再坚持，转身背对着三个人，也脱了。之后双手遮住自己，下水。滕达迎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水热，一开始要先适应一下。” 小美脚先下水时还不在意，等身子也泡进水里，一下子感觉到热，顿时站起叫喊起来，“呀，好烫。”幸好有滕达在身边，当下抓住她，让她站稳。 这一下，滕达将小美看完了，胡俊等人也看完她。小美虽羞怯，也没必要在遮遮掩掩的。滕达抓着她的手，这时候借机将小美搂住不放。 亲近之后，四个人分成两对，尽量不干扰另外两人。但彼此都看见对方在做什么，贝贝很放得开，任由胡俊在她身上作为。小美虽一开始遮遮掩掩的，不让滕达掌握她，但在滕达的努力下，也都陷落了。 如此，反而放得开，相互搓着，也不顾忌给另两人看到。胡俊走过来要帮小美搓，小美稍微犹豫便不做声了，由得他施为。胡俊随后将小美的手抓住，让她接触自己那里。小美也顺着，滕达见了，抓小美另一只手，跟着胡俊学。 如此，让小美完全陷落。 闹一会，胡俊回到贝贝身边，两人在池边疯起来，滕达见了，也跟小美要疯。小美这时候并不拒绝。 闹到半夜，四个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对胡俊和滕达而言，这不过是好玩而已，也不在意贝贝是不是让滕达占便宜，小美自然也逃不开胡俊的亲密。 只要不是家里的红旗，对家外的彩旗不太在意，只要好玩，心态上没有障碍。 连夜回江柳市，之后在市里开两间房，睡了。 滕达虽疲累，但觉得这次去玩很合算，首先是跟小美之间的那种关系突破了，今后只要有机会，完全可叫她出来，带着去某些聚会玩。其次，跟老领导胡俊的关系更铁，有这次经历之后，完全算是胡俊的自己人，有什么事情找胡俊帮忙，开口没压力胡俊也会帮自己。 当然，能够一沾贝贝的温柔，今后能不能跟贝贝关系突进他虽不去多想，有时候可能找她也不是没机会。 回到市里，进酒店房间，虽说离天亮也就两三小时，滕达精神还旺，抓着小美不放开，要继续来一次。小美觉得这次虽好玩、刺激，但真心累了。见滕达如此，无法推脱，只得躺着随他怎么做了。 另一房间，胡俊本来想睡了，因为天亮后还得上班，他所在的位子注定每一天都比较忙，可贝贝却很精神，缠着胡俊提要求，还不断地袭扰。胡俊没法睡，但一时间也没战力。贝贝说，“今晚好玩吗。” “开心。”胡俊说。 “你肯定开心了，有弄到小美，新鲜，是不是？你们男人就这样。”“那你没跟滕达舒服吗。”胡俊笑着说。 “还说，说明你对我一点都不在意，真要爱我你舍得让其他男人呢。”“这有什么，你回家不是天天被你老公那个吗，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都明白。是不是？” “你都有道理，我的道理呢就是你真心喜欢我，就来一场。”贝贝闹着，胡俊不得不打起精神，虽有些勉强，但两人也闹得开心。 贝贝说，“要不要叫他们过来？”胡俊看着她，说，“快天亮了，得眯一下，还要上班呢。” 姚乔平从京城回到县里，一直在回想京城的事情，部长和老爷子为什么如此关注杨光欣？连他在高岭江镇的工作细节都问到了，是间接考察他吗？如果是真的，还意味着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做？ 对要不要将自己京城执行的事透露给杨光欣，姚乔平很矛盾，告诉他自然会给杨光欣卖好，但部长和老爷子会不会不希望杨光欣知道京城的事？ 如果唐家要全面考察杨光欣，自然是要重用他，今后肯定有不少资源都会倾向过来，如此，十年之内，很可能杨光欣的地位比自己都高。 如今，在杨光欣身上投资，却又有更大收获，但如果部长和老爷子不希望杨光欣察觉唐家的意图，自己私下跟杨光欣说内情，部长肯定会察觉。 姚乔平不由地有些苦恼。 第317章 短信 杨世坚带着文稿走进蔡耀东的办公室，蔡耀东见了，说，“秘书长到了。”杨世坚进办公室往往意味着有事情发生，对目前江柳市而言，不会有太坏的事，“文稿做出来了？” “书记明见。”杨世坚将文稿放到蔡耀东面前，蔡耀东没拿文稿看，笑着说，“既然能够过简新诚和秘书长两关，我这一关不难。” “书记，草案只能说意思还算合意，没表现出文采和很新的想法。”“对开发区的人事工作，能够有多少新奇的做法？在做法上，企业比单位走得更远，也未必见到太明显的效果。关键还在于执行到位。” 确实如此，弄一个改革方案并不难，方案做出来，到底可行不可行，有没有效果，还在于推进落实的力度。杨世坚是资深人士，自然明白这些基本的东西。 “书记，你真不看看？” 蔡耀东见杨世坚如此说，也笑了，拿起草案开始看。看后，稍加思索，说，“还不错。秘书长，你看还用修改吗？” “书记，要说没有瑕疵是不可能的，但我个人认为，干脆不动他的东西，等以后落实到时候，免得这个家伙说是我们市委歪曲他的想法。” “好，那就这样吧。”蔡耀东点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跟杨世坚的关系确实有很大改变，工作思路上也跟得上，“简新诚怎么说？” “他没说，经他的手送上来的，自然看过了，不管他。”杨世坚说。 “那就是了，明天在常委会过一过吧。还有没有其他事情，一起了。” 市里目前的工作确实繁忙，但要过常委会讨论的事情却又不多，主要是实际工作事务。市里工作大方向的调整还没出来，人事工作的微调也没做，因为蔡耀东的区县调研才跑完，还没有出结果。 “开发区在合兴镇那边的建设规划、开发区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和奖励措施等方面的业务，也该有一个正式的文稿。”杨世坚说，“这些草案开发区提交一段时间了，也得给他们回复。” “那就一起吧，今天将这些方案交送常委们，来得及吧。” “肯定来得及，”杨世坚说，“书记，要不要将你的态度让大家明白？” “既然讨论，常委们自然有自己的态度，随他们吧。”蔡耀东也不想搞一言堂，不过，这次常委会也可观察一番，江柳市对自己到来有什么反应。 杨世坚不在多说，打电话让秘书将这些文档草案弄出来，印发，给常委们送去。明天的常委会安排在晚上，时间也不多，常委们能不能抽出时间看完并吃透这些草案？ 市委办将文稿送到市政府这边，市长金湘玉秘书刘路先拿到文件，随后将主要内容汇报了。金湘玉说，“明天晚餐前注意提醒我看草案，时间你安排。市政府办留一份存档，找秘书长吧。” 刘路找到胡俊，将市长的意思传达到微，胡俊笑着应了，刘路虽是她推荐给市长的，也是胡俊手下的兵，但在市政府这边，胡俊也只对刘路有这样的态度。 刘路走后，胡俊将文稿看一遍，见草案都是关于开发区方面的政策与做法，便留心了。这些草案还没经市委常委讨论，不是定案，但对比草案和定案，也能够掌握市委对全市工作的倾向性，对自己在市政府这边安排工作有一定借鉴作用。 看到开发区人事改革的草案，胡俊更注意其中的精髓。这样的事情，运作的可能性不小，自然牵涉到很多人。然后，在第一批建议名单里，确实看到郑全修的名字，至于能不能通过第一次甄选，就的看郑全修的准备。 不过，有准备、提前准备总比其他人要占很大优势，何况，郑全修如果提前知道开发区选人原则，准备的时候做足功课，到时候参与竞争，自然有优势。 看过草案，放进保密柜中，这种还没通过讨论的草案，是不能对外透露的。不过，滕达自己就是开发区的人，他得知内容也是正常的。 给滕达编一个短信，问他开发区要搞岗位竞争制度？这条信息发出去，滕达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胡俊将手机的信息删掉。 滕达是在毛都乡一个工地上，接到胡俊的信息，心里一惊。为什么开发区这边都没有一点这方面的信息？难道之前那份方案要改？胡俊作为市政府秘书长，自然不会将不切实的信息传给自己。 琢磨一会，滕达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给郑全修发一条短信，让他下班后等自己，见面喝茶。很快，郑全修的短信回复，说下午先吃饭，再喝茶。 等到下午，滕达从毛都乡回市里，下车后，跟郑全修联络，郑全修开车来接。这时候，接到滕达的消息，也猜到是因为自己要谋位子的事。这个事情对郑全修说来也是牵肠挂肚的，花费不少，却迟迟没有动静。 点好菜，滕达见郑全修也沉稳，没追问自己什么。他给出那坨前就像没那回事一样，不过，滕达也明白这只是郑全修会做人做事，心里不可能不急。要不然，他会开车来接自己吃饭？ 拿出手机，将短信调出来给郑全修看，“你自己看过我就删了，你看是谁发来的。” 郑全修看清楚是秘书长传出来的短信，明白滕达是表明他拿了东西真做事，确实跟老领导沟通帮他了。然后，看到信息内容，郑全修也觉得苦恼，说，“滕哥，我要准备哪些事情？” “怎么准备就看你自己了，对农业方面的工作和专业，我不熟悉，帮不上太多。如果我作为评委之一的话，自然会帮你。其他的准备，就看你自己了。无论如何，你先得知这个信息，准备比其他人早，是不是？” “非常感谢滕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郑全修明白有些事情别人不可能全帮，他在办公室做这些年，竞争上岗的事情也懂。 第318章 疼你 不提郑全修吃饭后也没心思喝茶，先回去准备资料，要充分准备好。竞争上岗演说辞是怎么说的，得符合开发区的改制精神，至于真的竞争拿下岗位后，要如何执行，那是以后的事情。其他人能够做到，郑全修相信自己也没问题。 滕达见郑全修匆忙离开，心里一喜，看来，上次跟老领导到临省玩一次，效果出来了。至少，自己对得起郑全修的，他花资金运作，如今占据这么大优势，如果到最后竞争不上，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之前送来的东西，肯定不会退还的。 安心之后，滕达觉得该有点活动才爽，便给小美发个微信，约她出来喝茶。小美过几分才回，约滕达过半小时在上次那个街口等她。滕达想，既然开发区中层领导要高竞争上岗，实施改革，那基层人是不是也可选一部分位子来竞争择岗？ 这样一来，改革更深入也更具有特色，自己提出来，会不会让市里领导记住自己？小美如果想进开发区，这种途径进开发区比自己直接调动要轻松一些。 那等会见到小美，可将这个话传给她，让她自己准备。如果提议不通过，也没什么关系。对小美也好打发，说市里那关没同意，她也无法证实。 接到小美，上车后对小美说，“有个事情等会对你说，不过，这是绝对机密，全市都没几个人知道的。”听滕达这样说，小美也觉得真是有事，心里一喜，说，“还是滕哥疼我。” “肯定要好好疼你，放心吧。”“讨厌，不准欺负我。”小美说。 “我哪舍得欺负你？是疼你。好好疼，深深地疼。”“不准说。”“对对对，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不理你了。”脸上却笑，跟滕达之间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小美在他面前也不掩饰，不说滕达会不会给自己好事，出来玩，就完全放开心思才开心。 “喝茶、和咖啡还是去唱歌？”滕达说。江柳市虽不小，但要说可玩的却不多，不外乎吃、喝、唱，打牌，女人呢还有做头发、做身体等这些，购物对她们而言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对滕达和小美这样的组合，不少场合却不能露面。喝茶、咖啡和唱歌都有包间，比较隐秘不容易被熟人发现。 “都随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人家敢不听你的吗。”“这就好。”滕达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小美这句话，让滕达完全没有心里负担。见她之前，还怕她回去后对在临省夜浴的事情有芥蒂，今后不肯让自己沾她。 “开心就好。”滕达说，“先吃点东西？” 男女喝茶其实没什么味，对他们这种年龄的人说来，更在意是不是直入主题。不比真正恋人，需要的是氛围和彼此之间感情的交融。他们出来目的就是玩，消磨时间爱你反而没有太大意思。 “烧烤也不错。”小美说，也不想去喝茶或咖啡，情调什么的，哪有疯狂来得爽。 随后，小美在车里，滕达下车买烧烤、辣条这些吃物到车上交给小美。也有啤酒、饮料和水果等，比较足，小美对滕达这样大方很喜欢的。两人在车里，也不想去酒店，滕达说，“要不我们往开发区走走？” “好啊，你在开发区这么久，我一直想去看看就是没机会。”其实，这时候天快黑了，去开发区也看不到什么。只是，要找一个去处而已。 开车往前走，市里到开发区要一个多小时，如今，因为毛都乡开始建设，白天大车多，重车也不少，路况不好，走一趟需要的时间更长一些。要等扩宽成二级路后，开发区到市里就不要一个小时。 出了市里，不到一小时天黑了，路不好走，也不见有人。车行驶并不平静，小美便没了去开发区看看的兴头，说，“滕哥，天黑路不好走。还是别去了吧，干脆找一个地方凉快、空旷处坐坐，然后回去吧。” “好。这一带我熟悉，知道有过地方在前面不远，好大一块石头，很干净的。”往前开一段路，滕达的车离开主道，钻进一条村级路，爬到半坡，往草里钻。 下车走短短小毛路，一块光洁的大石头出现在面前，大石头并不完全平坦，有起伏坡度。小美第一次见这样的大石块，惊叹起来。两人将带来的东西放在石块上，开始吃东西看远处夜景。很快，滕达提出要先亲密一番，小美知道肯定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说话，由得滕达进犯。 闹一回，停下来靠着坐，滕达才提到开发区可能要竞争扩编的事情，会分两步走，首先选中层干部，之后再选普通干部。表示了小美如果有意，可先准备，到时候他肯定会私下帮忙。 小美听滕达这样说，也很开心，问了一些关于开发区和竞争上岗的事情。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空话，小美却很上心，滕达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也不离谱。 说一会，小美觉得自己进开发区的机会非常大了，听滕达几次叮嘱她不要将消息外传，哪怕最好关系的朋友都不能说，小美自然满口答应。随后，两人打扫带来的垃圾，回到车上，滕达不肯就这样回市里，便在车内又疯狂一回。小美很是配合，小小的空间，让两人美美地受用一番。 简新诚收到市委秘书送达的文稿，看了，见市委一个字都不改，也不提任何建议。不由地感叹，杨光欣这个家伙确实有点名堂，这种事情都揣摩得精准，换成其他人，能够做得到吗？市里对开发区人事管理的倾向已经明显，让简新诚有更好的信心。 杨光欣这个家伙有些名堂，只要有市委支持，其他人选要插手就得斟酌了。常委会上，书记、秘书长等人绝对会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到微，这样，开发区那边的改革才会轻松。这一次，也是对杨光欣这个年轻人的一次大考，如果考卷高分，他的级别绝对会冲上去。 第319章 发言 简新诚纵然对杨光欣比较看好，但他不会表露出来，今后在工作上多支持，特别是在遇上难关时，拉一把，就够了。 到第二天下午，杨世坚跟常委们确认一遍，才布置市委的小会议室。这是书记蔡耀东的意见，通常情况下，常委会不在市委会议室开的。以前姚睿书记爱将常委会放在酒店的会议室开，或在某景点大包厢里召开。氛围会轻松一些，讨论什么问题也不会因为严肃而不肯让步。 蔡耀东一来就改了这个规矩，也不解释，杨世坚如今对蔡耀东这样做还是理解一些。对比较正式的工作，蔡耀东喜欢在正式的场所来推进。常委会既然是讨论全是各种重要决策、举措等，自然要在市委办公室来进行，才显得严肃。 吃过晚饭，蔡耀东一直在办公室忙，并不问候一声准备情况。杨世坚跟工作秘书再三确认，特别是会议需要准备的材料，会议记录人员，设备音响，会议期间准备的水果等等。 市委办公室秘书们执行力很强，工作部署下去之后，自然有人落实到位。不过，杨世坚不想出丝毫差错，自然要核实一番，确认需要的准备都到位了。 时间确定在夜里八点，按照目前的天时，八点天还没黑透。小办公室里的空调早就开了，将温度调好，这也是常委们到这个级别后应该有的待遇。 江柳市常委一个有十三人，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市政法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统战部长、军分区司令、第一副市长、江柳市所在地县级市书记、江柳市负责经济工作的副市长。 平时开会，通常军分区司令不出席，除非牵涉到市里重大的人事变动或牵涉到地方与部队之间的工作，才参加会议。即使到会，也不过埋头喝茶、吃水果等极少发言，举手表决也多次是弃权票。 另外一位就是负责经济发展与工业工作的副市长，平时也少有参加常委会，因为江柳市将这个常委会名额放在这个职位上，不过是表现市里的一个工作态度。以目前江柳市的经济发展情况来看，纯工业经济上的收益跟农业生产的收益相差不大，江柳市的财政支撑点还在于服务员、商贸等。 负责这一方面工作的副市长给人一种名实不副的感觉，因此，即使进入常委会，话语权并不大，跟开会列席人员差不多。之前姚睿书记并不是每次开会都通知，变得可有可无的雕塑常委。 这一次，杨世坚将所有常委都通知到位，甚至将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也通知过来列席。这是杨世坚提出的建议，因为开发区在人事工作上进行探索，让市里主要全力部门的领导列席，今后开发区那边在执行这一工作时，少一些阻力。 过了夜里七点四十，参加会议的常委们陆续到位，杨世坚笑眯眯地招呼。而到来的常委们也对他笑呵呵地回应。姚睿突然调离，大家以为杨世坚可能会失去之前的光彩和权势，谁想，新到来的市委书记对这个秘书长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与重用。 秘书长的权力大小，完全看市委书记放不放权，不放权，秘书长所作的事情都是跑腿，放权下来，则有不少操作空间。 即使有人对杨世坚目前的情况表示质疑，但市委这里的不少工作还是从杨世坚这向外传递。 简新诚是第一个到的，因为今晚要讨论的工作全是他名下负责的工作。金湘玉控制的时间很准，在会前八分钟出现在小会议室门口，杨世坚见金湘玉到了，迎着他将金湘玉引到位子那坐下，便快步去蔡耀东的办公室，请书记过来开会。 走到蔡耀东办公室，见门已经打开，蔡耀东从办公室出来，见杨世坚说，“人来齐了？”“都到了。” “我们走。”蔡耀东在前走，杨世坚落后半步跟随着去小会议室。到会议室门外，有生活秘书在这边帮开门，两人进去，其他人便停下聊天，看着蔡耀东和杨世坚。 杨世坚陪着蔡耀东到主位上坐了，才去自己位子坐下，开始主持会议。先介绍了开发区目前的情况，开发区建设的速度等，随后，请简新诚来发言，比较细致而全面地阐述开发区的工作推进。 简新诚接过麦，说，“……开发区工作到目前，第一阶段已经推进到位。毛都乡厂区征地工作已经顺利完成，开始进行用地基础建设，力求在十月之前，将所有用地的七通一平完成，将用地交给厂子建设厂房，十一月之前，工厂确保开工。 合兴镇的征地、搬迁、土地补偿和基础建设也将在半个月之内正式启动，如此，对开发区班子建设的必要性和紧蹙性以及明朗，开发区提请市里给开发区配备完整的班子建设，配备适当的干部人员，确保开发区双线工作有序进行。 开发区那边在半个月之前就提出方案，后来经反复商讨，我觉得在开发区的人事任用上，进行人事任用的改革。具体做法草案已经请各位常委们审阅了，请常委们多提出批评和宝贵的意见。” 简新诚发言后，杨世坚间断地总结几句，对开发区人事改革，实行公开竞争、三个月考察试用的做法作为一个提案进行讨论。然后请常委们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组织部长等杨世坚说后，主动接了麦，说，“这个议案关于人事任用的工作，组织部对开发区提出这样的方案表示支持。大家知道，在人事工作上，全国各地都进行这样或那样的试点，对我国人事工作有很大的推动和改变。我市之前还没做过这类试点，有必要尝试一番，用于开发区这个特定的范围是可行的，也是有必要的。 将权力放下，竞争岗位并全程透明、公开，能够更大程度激发大家都工作积极性和热情……” 第320章 传开了 开发区人事改革的基调定得并不高，完全限制在开发区之内，即使在竞争岗位时，可能牵涉到其他单位的干部，毕竟是少数人。组织部对开发区的试点完全支持，在人事变动上有足够的空间。 基调不高，级别也不高，对市里这些大佬而言算不得什么利益可争，对开发区人事改革试点的提案很快通过。通过之后，蔡耀东才说话，“我到江柳市时间比较短，算得上是一个新事物吧。 开发区的成立也算是一个新事物，而今天讨论的开发区人事试点工作同样是一个新事物，我看，今后就让这些新事物自由自在地走下去，看看以后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大家说这样好不好？我们都是见证者，也将是以后开发区试点工作的扶持者。 试点的探索过程，或许会有不足，只要不影响大局，即使走一些弯路也是探索过程中的经验积累，对后来者是有借鉴意义的。我们也应该允许、从旁边观察，看看开发区这些人在探索进程中能不能发挥出自我能动性，只有在外力很大之后，潜能才可能被激发出来……” 参会的常委们听书记这样说，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后开发区在人事工作上，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不插手。由得开发区自行调整，而市里的主要负责人则是简新诚，总体工作的开展与推进，都有他来掌控。 第二个提案是对开发区基础建设招标相关工作的方案，招标牵涉到的利益就比较多，除了摆得上台面的东西之外，台下的动作自然不少。有好处，如何瓜分这些利益，怎么分，分到什么程度，谁来进行评判等等。 方案中虽没有将这些不可见的因素些出来，但大家心里明白，换一种说法就是，市里有资质的建设单位和相关公司并不多，名单大家都知道，为谁争取多拿到工程，或那些公司来合作承建等等，就有足够的讨论。 开会之前，常委们已经得到会议内容，私下里有沟通、妥协，但这种沟通未必谁都认可，还得在会议上讨论，敲定。 提出对自己有利的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会替看法，如此，讨论与平衡过程中，蔡耀东并不说自己的想法，静静地听着。到最后，基本达成协议之后，蔡耀东才说，“方案里肯定有待完善的细节，只要大方向正确，细节上有开发区不断地微调。” 蔡耀东这是一个定论的发言，其他人也不好再提这个话题。几项提案通过过程，有些消息一经传出去，这也是国内的一些特色。这次讨论的议题算不得重要，会前没有强调将手机关闭或集中，等杨世坚将会议记录让常委们签字，大家松闲下来，吃着水果干果，笑呵呵地说笑话。 简新诚签了名，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随后到自己办公室，坐下来给杨光欣打电话。杨光欣没想到夜里领导会来电话，说，“简市长，有什么任务？” “还没睡吧。”简新诚心情不错，开发区这时争取到不少主动权，对以后工作非常有利，“有关算得好的消息。” “市长，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我胆子小，吓出毛病来怎么办？”杨光欣笑着说，“开发区人事竞争上岗市里同意了？” “基本同意了，不过，在执行过程中还得不断请示市里、不断汇报，这是必然的。” “市长，没问题啊，反正公开竞争，就得有说服力才行。我只要他们把工作做好，谁上谁下，都是工作的事情。” “能这样想很好，但要这样做阻力还是要充分预测的。”简新诚淡淡地说。 “请市长放心，开发区不论如何推进工作，都是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开发区。我对人事一点都不懂，草案上那些提法当不得真，万事还要请教市长。”杨光欣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要取得简新诚的支持，以后遇上阻力，才可能有人帮化解、扶持。 简新诚不多说，市里的行文可能还要一两天，而开发区的准备工作也必须先说好才行。到第二天上午，江柳市已经将开发区人事改革的事传开了，胡俊的消息来源广，得知这个事情之后，立即问滕达，但开发区内部还没提起这个工作。 滕达听老领导提这个事，知道意见是真的，立即给郑全修发短信去，让他准备好。当然，除了郑全修提前得知这些信息之外，杨光欣早将这个打算在提交草案之前就讨论过了。甚至在竞争上位的细节操作上，都跟老李、石孝、亭亭等人反复讨论，他们对今后开发区如何操作都清楚，准备工作更有针对性。 相对说来，杨光欣觉得这些人的能力以及得到证实，之前在高岭江镇对经济工作也有比较深的领悟。平时讨论经济建设工作时，各人发言、商讨细节操作与执行等，如果到开发区来，在某些适合的位子上，就可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这也是目前开发区必须要的人手。 到下午，关于开发区人事权的传言已经发展到沸沸扬扬的程度，开发区内的干部也得知消息，六人组不少人都接到电话咨询，但除了杨光欣之外都没人确信是事实。市里的批文还没下来，杨光欣觉得让开发区和一些有新到开发区来竞争岗位的人多一点准备的时间，对以后工作推进是有帮助的。 滕达迟迟没听到杨光欣提关于开发区人事竞争的事，从毛都乡往合兴镇走时，便挤到杨光欣的车上。车里还有肖卓、李雯利等人，滕达觉得有人时提起这个事情，可能还好一些，不会让杨光欣等人意识到自己有私心。 “主任，今天好几个人问起我，说说开发区会在人事任用上进行改革？要搞岗位竞争制度？”尽管滕达语气淡然，杨光欣和李雯利还是听出他心里的紧张。 “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要等市里的意见。” 第321章 很透 杨光欣虽然没对滕达表明确定，他自然有自己的理解。说，“这是好事啊，能够极大的刺激有才能、有实干的人来参与，对以后开发区工作的推进太有利了。不过，市里会不会真放开权交给开发区来推动这个事情？” “滕主任有什么想法？”杨光欣笑着说，对即将推动的人事任用办法，让滕达等人弄明白也是好事。 “我哪有什么想法，不过，之前看过不少地区做过这方面的探索，后来都不了了之。相对而言，公司或企业在人事任用上就灵活多了。能者上、庸者下，不作为的让开甚至会受到惩罚。行政体系主要跟各人所在的级别牵涉起来，就像古代举子犯事要先革除他功名，除掉他身上的文服，才能处理一样。” “滕主任对这个事情思考得很透啊，李姐，你有什么想法？”杨光欣将话题引开，不能让滕达说过多，这也是一种对主动权的争夺。 “我听你们说，滕主任之前就很关注人事改制这方面的事情吧。我觉得你真的要跟主任讨教讨教。”李雯利笑着说，她在市政府办时间长，跟滕达也算是同源，对滕达有什么用意看得清楚。 “主任是我见过的最具才华的人，没有之一。”滕达说，“到开发区时间不长，但这段时间却深深体会到一个人的能力和才华对工作的推动力量。才华无法学到，但却能够敦促我努力进取，多学多思。”滕达自然也是一个有趣的人，车里的氛围他能够感觉得到，顺着李雯利的意思说话，何况，他要想探听到消息已经确定。 开发区必然要进行人事任用上的改革，至于细节上怎么操作，目前还没透露。但竞争、公平公开等必然是最基本的模式，只要郑全修准备充分，而他对农业方面的工作也熟悉，按说争一个岗位不会有问题。 到合兴镇，杨光欣单独找了冉兴华，明确地跟他说了开发区人事方面的计划，虽没提到别的，冉兴华自然知道，这是要他将合兴镇这边有能力的人先有准备，竞争岗位不至于错失。 三乡镇的主要领导除了跟自己有利益往来之外的人，身边肯定有几个肯做事、能做事的人，杨光欣就想将这批人提拔起来，如此，开发区工作的推进执行力才会更强。 从合兴镇回市里，滕达不再挤到这边车上，到半路，李雯利说，“主任，滕主任是不是想将人事改革这一摊子事情揽过去？” “这个事情我得亲自负责，”杨光欣明确地说，“到时候请李姐帮忙啊。” “没问题。人事的事情确实要抓在手里，要不然时间长了，最初改革的意图可能被设计操作过程中歪曲，走偏了路很难纠正回来，市里肯定也要干涉。这样，对开发区的负面作用比较大。” “多谢李姐提醒，我会注意的。”杨光欣对滕达的用意自然也明白，先表明自己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开发区这边肯定得有一个人来负责具体工作，说不定杨光欣会选他来承担，如此，不仅对郑全修有很好的照应，还可在其他人那里也做一些工作，隐形的好处有多大，这时候也不能预估，但肯定很大。 不过，如果滕达得知杨光欣的想法，肯定有些后悔。他这样谈人事改革，让杨光欣和李雯利都警觉起来，反而不可能将这方面具体工作交给他来做。 郑全修送来的十万到目前为止已经算得上完全归属滕达，滕达心里再没有那种不安和愧疚，因为他已经为郑全修做了不少事情，有非常好的交代，至于郑全修最后能不能进开发区，拿到位子，都是另外的事情。 其中得失之间，确实很难预料准确。 开发区目前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征地、拆迁和基础建设工程，其次就是人事的人用于调整。人事的事情是核心，杨光欣自然不会放手，自己提出的人事任用改革，放给其他人来负责，走样之后，市里打板子，会打在自己屁股上。 杨光欣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党建、党务工作等务虚的工作，而这次人事改革可作为一次练手，将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展示给市里领导看，甚至省里那边也可能会关注。对自己工作的经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他哪会交给滕达来做？ 李雯利对人事权的敏感度很强，早早表现力自己不想得利的态度，如今，杨光欣自然要她来作为助手。即使她在工作过程中不为自己的亲朋谋事，但对她自己的工作经历而言却有一笔很重要的资历。 两天之后，市委组织部李军一个电话将杨光欣教导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办公室谈话，这次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让外人得知的见面。组织部这边委派李军来跟开发区方面联络工作，在开发区人事任用改革过程中，做好监督、把好关口但又不具体干涉操作。 如此，在开发区拿到市里回复之前，两人要见面谈一次，工作上的沟通和交流，也算市委组织部这边对杨光欣进行工作指导。 一直到走进办公室，杨光欣都不主动问李军，也不提人事任用上的工作。李军见这个年轻人如此沉得住气，也有很大感概，对杨建国这个侄子，真的要另眼相看。 “坐。”李军和煦地说。 “谢谢部长。”杨光欣显得恭谦，对李军，他确实很敬重。因为叔叔也因为之前李军帮他一把拿到副科级，这个人情债会背一辈子。 “到这里来，关上门就没必要客气。”李军说，平时跟杨光欣之间偶尔会有联络，但至少外人不知他们的关系，这是刻意隐瞒的。 喝了茶，两人开始讨论开发区的人事任用改革的操作。杨光欣先谈自己的想法，操作的细节，各种评估的权衡效果等等，说了后请李军指点。 李军不忙说自己的想法，感概说，“年轻、有才华的人思想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样。” 第322章 叮嘱 “部长，可不敢当您这样夸奖。”杨光欣笑着说，“一些想法都是在网上搜找，然后在平时工作间隙大家讨论，觉得有操作性。至于实际上能不能操作，真没有什么把握。” “人事任用说穿了就是看一个人有没有执行力，真正一点执行力都没有的人，十个难遇上一个。大多数在强弱之间而已。具体到个人，也要看这个人的积极性，有心要做好工作，这个人就会想办法，就会去想如何才能让观众做得更好。 我们平时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看督查是不是到位，督查到位，通常不会出漏子。反之，绝对会有问题。所有，用人的关键就是看这个人工作的态度，‘用人不避亲’这也是必然的。对一个人了解比较深，用起来信得过，自己就可将精力放在认为比较重要的方面，这也是基本的思维逻辑，事实上也是如此。 不过，用人唯亲不能太烂，适度才行，耳边没有一点逆耳的话、不顺心的事，人就会失去思考，最后的结果会很惨的。” 杨光欣当然明白这样，特别是自己上班之后一直很顺，即便当初有些压力和阻力，但顺利地清除这些人，这种情况下会导致自己难察觉的自大、自满，可能发展到目空一切。 “部长给我敲响警钟非常及时，我非常感谢。”杨光欣这话让李军也满意，一个才工作不足两年的人，能够在一两句话里听出更深一些的用意，确实是一个敏而慧的人。 “市里对开发区空出这些位子，有些人确实动心，不过，毕竟是科级层次，市里主要领导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后在具体工作上，大胆、心细、不出大漏子都没问题。当然，闹出问题一旦影响到开发区建设进程，市里肯定会插手的，也会影响到你本身，这是必须要牢记的。” “谢谢部长。” “具体工作要怎么推动，我不说了。组织部到时候会派干部过来全程参与，但不会干涉开发区的工作，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没必要排斥。”李军笑着说提醒。 “这是部长您给我保驾护航，我十分感谢，这点还是明白的。” 两人在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不知是不是有人察觉他们的见面和一起讨论的时间，如果有些人注意到这次见面，对组织部支持杨光欣在开发区的人事任用工作的改革肯定有不同的感受。 从李军办公室出来，杨光欣表情上没多少变化，心里在琢磨人事任用改革的时间表了。市里已经批复，不是交由简新诚转交，而是让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军亲自交给自己，并作了工作前的谈话，这意味着不同的态度。 或许李军谈到内容不一定按照市委的意思来，但主旨不会变，他也是受市委嘱托才有这次因工作的见面。 回到办公室，将李雯利请来，肖卓也过来帮忙。杨光欣和李雯利讨论人事任用工作的推进日程，这个工作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推动并任用一批人到新岗位上来，开发区的工作才不会造成更多被动。 之前讨论的草案，也将工作步骤写清楚了，至少如今要落实。首先要在开发区领导内部开会，然后对外发布消息，招聘和任用开发区目前第一批岗位。按照草案，第一批岗位正科级有八人，副科级有十四人，总计是二十二个。这些还不算之前三乡镇里已经存在的科级干部。 杨光欣的意思是先竞争，等第一批、第二批干部在岗位上稳定下来，再确定是不是动三乡镇之前就拿到的正科、副科级干部。至于怎么动，肯定不会动蛮，搞一刀切是不切实际的。 有些事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难以做到。三乡镇之前获取了副科、正科的干部，要将他们的级别撤掉难度有多大，都不用去琢磨，触及到这些人的根本，肯定行不通。 肖卓把已经通过的方案打印出来，给杨光欣审一次，复印，准备好开会的资料。开发区核心六人组会议之后，这些方案也会送达到三乡镇去，即使不是人手一份但以办公室来计需要的文件数量都不少，另外，还得给市里相关领导呈送。 等肖卓离开，李雯利说，“主任，真正的变革就要开始了，压力是不是很大？” “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草鞋的更不怕穿布鞋、皮鞋的，大不了我去哪家公司应聘，打工也有薪水的，饿不死。”杨光欣笑着说，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主任，我觉得进入体制，你才像脱渊而出的游龙，广阔的天地，叱诧风云。”“李姐，我现在还有一点点理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说多了后，会产生心理暗示，还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千古风流人物的。其实，都是混口饭吃，做一点心里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给其他几个人通知到市政大楼办公室开会，滕达等人心理有数，知道是为什么。滕达想，之前自己那个想法该在这个会上提出来，只要有会议记录，说不定对自己都有利。杨光欣对这次人事任用工作的权力不肯放开，他也有警觉，但普通职工的竞争岗位，牵涉到利益要小得多，而对改革人事任用而言，就深刻到另一阶层，至少在以前人们探索上，有些新东西。 六人组里，滕达和王星的关系要亲近一些，这也是他们之前的工作经历决定的。冉兴华和刘山林都是在乡镇，说话、脾气跟滕达等人凑不到一起。想好自己的事情，滕达给王星打电话，至少要找到一个帮衬的角色，自己在开会发言上才有价值。 在电话里虽不能很好讨论，不过，王星很轻松就答应了他的的请求。王星也明白，在开发区这里，只有两人精诚合作，彼此的利益才得到保障。杨光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工作，也基本上看清楚，不见得会听他们的意见。 第323章 竞争程序 肖卓在办公室门边等领导到来便请大家入座，办公室不算大，开会还很好用。已经泡好茶，领导到来后给他们端上，杨光欣还在隔壁主任办公室忙，时间不到，肖卓不会过去催。五个人都到了，肖卓看看时间相差不多，才过去叫杨光欣。 杨光欣已经出办公室走过来，肖卓见了，说，“主任，其他几位领导都到了。”“好，辛苦了。” 肖卓不说话，跟在杨光欣身边走进办公室，其他人见了，注意力从方案里转到杨光欣身上，见他显得平稳庄重，心里便在感叹，各人和默契地想到当初他们在这么大岁数时的状况。才工作两年，如今，已经主持开发区这么大的摊子，还稳稳地张掌控在手。 坐下后，见大家都神态，杨光欣说，“最近会不少，因为开发区那边离市里远，每天在路上消耗不少时间。要不我们也不用牺牲休息时间来开会。目前只能如此，等以后开发区建设进入正轨，我们的工作时间也逐渐规范起来。” 其他人自然不会插嘴，杨光欣接着说，“今天的会议内容，是讨论市里批复的关于开发区人事任用改革的方案和具体实施办法。刚才大家已经在看方案，还有没有疑问？” 见其他几个人都没表示，杨光欣笑了一下，“方案的核心，就是对开发区即将设立的各局负责人，采取公平公正、全程公开、竞争上岗的方式进行选聘。竞争程序是：自主报名——提交岗位及材料——公开答辩——考评——公示——试用用三月——考核任职效果——正式聘任等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是公平、公开的，我们会聘请开发区或市里其他干部参与这些环节的操作。” 这些环节，在方案里已经写清楚，特别提出来，也是要大家对每一个环节怎么操作弄清楚。 “主任，每一个职位报名有没有限制？”滕达说。 “不存在限制，即使一个人报名，也可以。不存在竞争但我们不一定就选这个人。还得看本人对岗位的认知、提出的工作议案可不可，原则是宁缺勿滥。同样，即使有二十个人报名同一职位，如果这二十个人都不行，我情愿临时抓一个人来先顶着，等下一批再选拔。” 杨光欣这样解释很清楚，也表明了这次选拔行局领导的底线，要真正能够做事、有能力的。 “主任，报名有年龄限制吗？”王星说。 “基本不限制，但在通用的条件下，肯定会选年轻的，因为年轻的人精力更好。但五十五岁以上的人选择的可能性小。我希望开发区这里的工作有连贯性，不想一年或几个月换一次人来抓工作。” “提交材料的时限是多久？”冉兴华说，相对而言，乡镇的干部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经历来准备应聘材料，因为这段时间每一个人工作压力都大，很忙。 “材料不要求四平八稳，只要针对申请岗位，写清楚对岗位工作的理解、施政想法、措施，一页纸有可能比几页纸的都好。我们要的是能够掌控岗位的人，能够在这个岗位将工作做好、并带领好其他干部的人。” “答辩和考评标准是什么？” “会有一个原则性的标准，换一句话说，就是能够将竞争的岗位工作做好。这两天我们可定出一些条文，作为考察的参考细项。” 杨光欣一边回应，一边将大家提出的问题记录下来，实际操作上还有待补充资料的、细则依据的，都必须在正式推动竞争岗位工作之前定下来。 对临时选一些人来参与对竞争者的考评，这一条争论比较大，担心这种考评不准确，临时抽取的干部来考评也不专业、责任心也不会很强。杨光欣却坚持要这样做，认为只要跟参与考评的人说清楚，按照他对岗位的理解进行评定，给分，综合起来，或许会更准确。 会议讨论比较热烈，但杨光欣和李雯利基本合力，其他人即使提出不少意见最终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杨光欣对有利于人事任用的意见还是接纳的。 会后，等其他人都离开了，肖卓没有走。杨光欣要他将会议的内容整理出来，之后交给他，这段时间，有不少细则要做出来，而杨光欣不会亲自做这些文案，都是肖卓来出手。 “如果一个人做不过来，完全可到市政府办找人帮忙，你自己跟简市长提或者我来跟领导说都行。”“主任，目前压力确实有，但还能扛住。”肖卓不想让杨光欣觉得他怕苦，之前在市政府办那边，也是经常加班，而且，加班大多是为迎检的资料，没什么真正的意义。 开发区这边目前要做到材料也多，但每一项都是针对即将开展的工作来准备的，肖卓觉得自己写一份材料，对这方面的工作就熟悉起来，以后对开发区的全部工作都熟悉，不管是分派到哪个岗位，自己都能够胜任。 “工作压力大，更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不能硬抗，这也是我对开发区每一个干部的要求。”“谢谢主任的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真忙不过来，我会找人帮忙。” 第二天，李雯利负责将开发区设立的行局主要负责人，实行岗位竞争的事进行公布，给干部们三天的准备时间。这个事情在开发区其实早两天就传开了，如今不过是正式确定、宣布，有心要报名参与的人，各自有自己的准备和打算。 开发区之外的人，也能够参与报名，不过，报名时要到自己单位交一份申请，签批之后才办理手续。组织部门和本单位领导，对参与竞争岗位的干部，是给予最大方便、支持的态度。 滕达在散会之后，就跟郑全修碰面，将这次会议的精要跟郑全修说清楚，让他精心准备好。看杨光欣的意思，比较专业、有实干能力的人，最终被选拨出来任用的可能性最大。这一点，滕达也帮不了郑全修。 第324章 张荣报名 张荣是毛都乡一个干部，三十二岁，主任科员。之前在毛都乡分在农业组，是省农机专科学校毕业生。在毛都乡虽说在农业组工作，但对之前学到专业确实不太用得上，但张荣平时习惯看点书，农业方面的书籍一直不怎么丢下。 在网上浏览时，也会搜找这方面的知识，不过，这些习惯平时在毛都乡没什么大用。偶尔帮农户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但机会也少。因为实际的农作生产跟最新的技术方面的东西不搭界，是脱节的。 这一次，得知开发区要招聘各方面工作的负责人，组建行局。张荣心动了，毕竟，对他说来，一个三十二岁的主任科员再不进步，以后想进步就难了。这次竞争没有门槛，只要是干部都可参与，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当然，之前县里也曾招考过，但每次都听人说招考不过是一种形式，其实，要睡来担任职位早就定下人选了。开发区这次是不是也是如此？ 在家里这几天心神不宁，连孩子摔在地上都没去理会。老婆见了，不免有些怒，说，“怎么回事，丢魂啦。没听到孩子哭得那么凶，头都撞肿了，也不帮擦药。” 张荣才去看孩子，右额头隆起一块，有点破皮，忙去取茶油涂上。茶油对小孩子撞着、摔着效果很好，涂上后及时有擦破皮也不会感染，去瘀血的效果更强，到第二天基本没什么痕迹。 这是家里有小孩必备的药物之一，涂上，将孩子拉到身边，安抚两句。老婆说，“工作上的事？” “开发区高岗位竞争，我有点想去报一个。”“报就报，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以前有不少次招考。但每一次都传言说是假的，这一次名额多，正科副科都有，不知真假。” “想去就去，谁会笑你。再说，笑就笑了，谁不想当官？ ” 张荣突然觉得有一股强心剂一样，自信起来。在家里打刘山林的话，咨询报名的情况。刘山林之前对张荣并不看重，不过，问到他也解释一番，对张荣表示他的条件确实可参加报名竞争，至于选什么职位好，得看张荣自己的打算和熟悉的方向。 老书记的态度并没让张荣遇挫，反而激发他更强烈的愿望，只要自己竞争上去，那也是开发区的领导成员之一，不会像之前总要看刘山林的冷脸色。 毛都乡镇有宣传方案，张荣便复印一份带回家，好好研究。要掌握好方案的精神，才能更准确地去参与竞争。 宣传上的政策已经很明确，这次竞争一律对外公开，不仅仅是公示结果，还将对郑国竞争过程都公开。对手之间的资料也是公开的，就连竞争准备的材料，也会在竞选演说结束后公开出来，任由外人查阅。如此，好与不好就能够直接对比，胜者优势在哪里，败下来的，也输得心服口服。 即使有争议，接受开发区集体领导统一结果后，会进行选择。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三个月后的考评，必须要优秀才能真正保住位子。 张荣觉得自己必须一搏。 正视这件事后，张荣也有自己的见识，当即选自己最熟悉的农业方面的职位。这次，九大局要组建，农村发展局是他最熟悉的跟之前农业组所作的工作大体类似。不过也肯定有区别，开发区除了农业生产之外，按规规划引进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等项目，这些项目的操作在高岭江镇，张荣之前到看过，了解也比较多。 连续三天下班回来查找资料，确定自己的思路之后，在竞争演说稿子上，张荣觉得最重要的是要跟合兴镇的实际情况吻合。三乡镇的农业生产与发展，除了开发的生态养殖和大棚之外，农田的生产也不能废掉。 以后即使搬迁，将一些村子搬空，但这些农田的生产还可组织起来，不过是开发区提供一定的便利。如此，这些村子搬迁的积极性和搬迁顾虑也会减少。 按照这个思路，张荣觉得可行，便仔细琢磨，有天中午还特别跑到合兴镇看实地情况。准备好竞争材料，张荣去合兴镇报名，这是开发区有意这样做，引导整个开发区的人认同合兴镇今后作为开发区的行政中心。 材料递交之后，听工作干部说来自己还可查到跟自己竞争同一职位的对手是那些人，张荣当时就翻看了。做到知己知彼，才有更全面的准备。 报名农业发展局目前有七个人，报正竞争科局长职位的三人，分别是高岭江镇的黄琳、市农业局办公室主任郑全修和自己。对手实力都比较强，张荣曾考虑要不要退出转报副局长，后来否定了。 报副局长的目前有四个，加上自己就是五个，实力都不弱，不见得自己就占优势。 查看其它报名者的资料，只能看到个人简历这些东西，但真的是谁后也可大厅对方情况，张荣的消息并不灵通，干脆回家不管了。自己不了解对方，他们也不见得知道自己的打算，演说准备上都不可能有针对措施。 从开始宣传到报名、到正式竞争岗位，前后只给一周时间。报名有前后，等到截止时间，张荣得到通知说参与竞争农业发展局局长的人数是五个，而竞争副局长的人数有十四个，比其他局人数要稍多，竞争会比较激烈，请张荣有所准备。 得知这一情况，张荣也懒得去查看另外四个对手是谁，将自己的思路反复地过几遍，觉得逻辑上成立，实施起来可执行、可操作，不是夸夸其谈就够了。 竞选的时间是一个上午，从八点到十二点，每个参与竞争的人有三十分钟，十分钟演说、十分钟回答提疑问，十分钟等待评分结果。 老婆这天也不上班，陪着张荣一起去参与竞选。这是市里和开发区统一的一个优惠政策。参与竞选人事任用的参与者，家属有一天陪同支持假。 两人到合兴镇抽签，排在第二位。 第325章 演说 这个签对自然而言有点好，只要自己的施政演说比第一个强，给评委的印象就大为不同，可得一个不错的分数。同时，自己演说结束后，也可听一听其他人的说法，看到其他人得分情况。 因为排在第二，第一个是外县的一个年轻人，张荣不能去听他这么演说，在休息等后的办公室，见到另外几个竞争对手。彼此见了后，都招呼一下。见到黄琳、郑全修和另一个人，黄琳排在自己后面是第三签，郑全修是最后一签。 黄琳跟自己差不多，也是主任科员，之前在高岭江镇上班，做过几年农业组的工作，对农业发展事务也熟悉。同时，黄琳跟开发区主任杨光欣同事过，她的优势也明显； 郑全修是市农业局的副科干部，理论知识最强，又有级别，排位在最后演说也有比较好的优势。不过，排在最后劣势也明显，因为他的演说将跟前面所有的人进行比较，打分会比较准，有对比了。 真面对竞争对手后，张荣觉得自己之前确实想得有点天真，各人的实力都比较强，特别是郑全修这样的副科级领导，顺应地升到正科位子，开发区这边也很好操作。何况，他在市局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眼界明显比自己要强得多，理论也会强不少。 招呼之后，每个人都谦虚一番，但几乎都推郑全修是成功者，而他也隐隐有这样的信心，让人觉得郑全修就是内定的人选。 张荣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之前所做过的招考传言结果都是如此，这次或许也是一次愚弄人的操作？不过，先将自己的事情做好，结果就不管了。 第一个人先出办公室，大家笑着说，“加油，祝你一马当先，成功在手。” “我抛砖在前，你们珠玉在后。”那人说着就出去了。 那人走后，张荣是准备演说的人，便定心下来，将自己的思路在梳理一遍。半小时显得有点长，喝一杯茶，又喝一杯茶，还特别到卫生间去解决一下。从卫生间出来，张荣突然意识到自己紧张，不由地笑起来。自己这样明显是来陪杀的，有什么可紧张的。 工作人员来叫自己，张荣笑了笑，对其他人说，“论到我了，先去接受“砰”的一枪。”其他人见他这样说，笑笑，觉得张荣很有自知。 演说是在一间不大的办公室进行，一排办公桌后坐了五个人。张荣见其中一个是自己认识的，毛都乡的一个支书。心里奇怪，怎么请村支书来做评判？不过，这样也好，让张荣一下子找到某种感觉，一定都不紧张了。 一个剧种的评判说了竞争者的演说时间、要求之后，说，“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计时了。” “谢谢，我准备好了。”张荣说。 “那开始吧，计时。” “谢谢。”张荣说，“我叫张荣，来至毛都乡，普通干部，一直在农业组做工作。这有机会参与开发区人事任用改革竞选，我很荣幸也很紧张。不过，今天还好，之前每次开会发言一紧张就可能结巴或几分钟说不出话来，不过，我这时候要谈自己最熟悉的农业发展工作，说到自己一直关注的东西，自然不会紧张。 我对开发区的理解可能跟其他人不同，认为除了矿区建设、生态养殖和有机蔬菜项目建设、招商引资建项目等重要的工作之外，开发区的农业发展依然是开发区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是的，开发区还是离不开农业生产和发展，为什么这样说呢。 三乡镇除了矿区、除了毛都乡的工厂建设、除了合兴镇规划建设基地，还有大量的用地，这些用地今后可能要建设项目，但始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个过程或许是五年、十年甚至可能是五十年；这些耕地、农田就这样荒废了是不对的，同时，三乡镇各村的人也舍不得。 这是开发区的重要资源之一，开发区有必要充分利用起来，作为让开发区人增收的方式之一。具体怎么将耕地和开发区经济发展有机结合起来？这就考验我们干部，能不能正确处理好多方面的工作。 我对这一工作上有下列想法……” 九分多钟，张荣嘎然而止结束了自己的演说，表达了感谢之情后，静等评判的人提问。 “你说开发区农业发展要向经济作物要效益，有没有具体的考察或论证？”这是第一个提问，比较专业，是张荣的演说核心点。开发区如果继续按照之前那种耕种模式，产出的价值就不合符开发区的要求，很可能没人去做。 “目前我做的并不多，只是将周边环境相近的地区别人所作的探索收集起来，有一些思路，还要市场进行检验，也要请省里专家来实地检测。比如，大棚蔬菜可做，那做大棚蘑菇、大棚草莓、大棚花卉，这些技术与专业的因素都需要精专的考证后，才能确定项目。谢谢。” 对张荣这个回答，几个评判都点头了。开发区招商引资目前看不到是怎么样的趋势，但如果开发区直接从以往的纯农业生产直接跳转为经济、厂子等，未必跟目前开发区吻合。而农业发展这一块，之前已经有过探索，如今做大做强，变换物产，却是必须的做法。 接连提出几个问题，张荣都回答了，十分钟后，要自然做的事已经结束，便静等评委给出他的分数。这时候，张荣也看到在他前面那位的分数：9.1分，算不错的开始。 可以坐到旁听席去等，张荣站起来，走到前面那个人身边坐下。除了他，还有五六个人也在旁听。序号为第一的那个人笑着对自然说，“你很强啊，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不算研究，平时工作烦了就东想西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张荣笑着说，也不知评委对自己所说会有什么印象，“过来参加这次竞选，也是一念之差，到这里后才知道自己实际上差距很大。” 第326章 郑全修的表现 心里确实认为自己不可能，但也想拿到一个还过得去的分数，如此，对自己也是一个心安，对知道自己报名来参加竞选的熟人也有一个交待。公示在外，不太差也有点面子。等几分钟，评判们的头、脸凑在一块，然后有一个人拿一张纸。 张荣见他表情有点冷，或许是严肃，他心里也有点冷，感概起来。那人说，“二号选手得分是——9.8分。” 听到这个分数，张荣觉得可能是统计出错，但已经宣布出来，出错的可能性也不大。随后有掌声，是评判和旁听的人给出的肯定。 张荣笑了笑，这个分数说出去至少不会有人笑话自己了，说，“谢谢大家厚爱。” “张哥，我就说你很强吧，估计后面三位都不可能超过你了。”一号说，但他言下之意也明白，纵然张荣分数高，未必花落在他头上。 这时候，黄琳走进来，黄琳平时虽荤素都不忌讳但这种场合却紧张起来。高岭江镇的根本对开发区的接触最早，对杨光欣的思路了解也最全面，只是，黄琳在镇上一直很少接触农业生产方面的工作。 她的长项在维稳，做劝说、截访很在行，能说会道。性子也泼辣得起来，之前虽没担任中层领导职位，但在维稳组很受重用的。 对竞争的农业发展局岗位，黄琳也得到高岭江镇那边的人指点，没有明显的不足与硬伤。但说到具体的措施、做法，以及如何带领农业发展局做好近期的农村生产各种上，就显得单薄。 回答问题过程，黄琳的表现也不错。张荣本来见黄琳到后想溜掉的，不准备听另外几个人的情况，但一号选手却拉住他，说不管是不是因为要看看其他人实力，至少听一听别人在农业发展局的理解，也有利于今后做工作。 黄琳回答问题时间结束，准备下来等分数时，一号在张荣耳边压着声音说，“三号虽不错，但比张哥还有些距离。我们等分数吧。” 黄琳走到这边来，跟张荣两人招呼，也见了张荣的分数，带着夸张的表情对他说，“这么强啊，真正厉害。” 一号选手笑着说，“高手在民间，这句话是真的，两位都非常厉害。”黄琳的表现确实比他要好一些。 黄琳本来比较有自信，可见到张荣的得分后不知自己能不能超过他，如果分数不及，接下来的要竞争的难度就大多了。 彼此说几句话，黄琳有些焦急，和茶来缓解情绪但也没心思说话，静坐着。不到十分钟，成绩统计出来，她的得分是9.5分，比起张荣少0.3。黄琳见到这个分数，脸色顿时变了，站起来往外走。 张荣见只剩下两个人，对方会不会超过自己？反而有心坐下来等结果。 四号选手的表现不怎么好，只拿到9.0分，目前是最低的。他也没心思坐下来等郑全修的表现，倒是张荣很想看看郑全修的表现了。之前，都说人选肯定是郑全修，其他人是来陪杀的，好在这次报名不需要交报名费，也无所谓输赢。 郑全修走进来，见张荣和第一号选手都没走，围观的人也有好几个，算是对他表现的见证。不过，郑全修有精心准备，在农业口工作的时间长，也得到滕达对这次竞争的精神指点，当然信心足够。 虚套之后进入正题，郑全修显得严肃起来，身体挺直很精神，风貌特别好。衬衫、领带，很讲究的穿着。这些，给人第一印象分是占优的，张荣见了，之前还觉的郑全修太当回事，搞得这么正经。这时候才知道，这样穿着上来给评委的印象有多重要。 “……三乡镇并合成立开发区，市里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在经济建设工作方面有新突破、新发展，这也是江南省目前的发展大势之下必然产物。开发区搭上这列快速急进的列车，我们该怎么做才不至于落后，跟上时代的步伐？ 答案是要变革，不能再停留在之前的思维与观念。三乡镇之前主要的生产模式是耕种，成立开发区后，耕种还要不要？肯定要。 同样，开发区的农业发展也必须变革，改变以往的旧模式、旧观念。如何改变，首先要将经济和效益的理念宣传到位，让开发区内的群众有经济观念，讲究效益，逐渐形成一种内在认同，就成为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就像春天发芽的种子，哪怕种子在石块之下也能将石块顶开，自己争取得到一个发展的空间。” 郑全修说到这里，稍停一下，让评委们跟上自己的节奏。 “明确了开发区农业发展的大方向后，如何具体操作，让开发区内的经济与农业生产真正结合起来？我有如下想法：首先，农业生产必须坚持，保住基本农田这是一个国策也是一个地区发展的红线。对开发区三乡镇的村里群众说来，这也是他们生活的基本保障； 其次是给各村群众输血、造血，具体做法是通过夜校、短训班等，提高群众的文化、技术素养，有了这个基础之后，群众在农作之外的时间，才能将自身的价值发挥出来。 再次是给群众找到适合的岗位，开发区随着建设和发展，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这就给开发区内的群众提供更多的岗位与基础，开发区多做一些细致的工作，让每一个群众都能够得到适合自己的岗位或许有难度，但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群众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发挥自己的价值，开发区的局面会有绝对的改变……” 听郑全修的演说，确实有一种气势，但张荣和一号听了好几个人的演说，自然有对比。一号说，“张哥，很可能你才是第一哦。” “我是没希望的，反正来陪杀，无所谓啊。” 郑全修到提问环节，他的辩才显然因为在办公室主任位子上锻炼过，每一个问题都能够抓住重心来回答，是他最精彩的环节。 不过，张荣不知到郑全修这样的回答评委会给多少分。 第327章 总分相等 等郑全修回答环节的时间完结，郑全修笑盈盈地跟评委致谢，随后走过来跟张荣两人招呼。说，“我没出丑吧，很多地方要向你们学习。” “郑主任是大才，目前肯定是你拿到最高分，满分的希望很大。”张荣和一号选手说，在人面前自然不肯打脸，今后大家可能会遇上。 “不落到第五就知足了，主要是来学习的，重在参与嘛。”郑全修这句话多少有些官腔，也知道自己的表现肯定好，其他的话不好说。 统计分数是十分钟时间，这十分钟对郑全修说来显得格外长，见评委交头接耳地讨论，他也知道遇上表现突出的，彼此之间会交流一些感受。其实，分数早先出来，评委议论跟分数没有关系的，但从评委的表现可看到一些倾向。 张荣和一号选手淡定得多，知道这次得分高低并不完全起决定作用，参考而已。最终谁上，因素是比较复杂的，当然，有这个公开环节，甚至会将每一个评委记下的分数都公示在外，供所有人查询。但这样分数还只是参考的环节，演说之后，开发区还要对本人工作进行考评，这一点，郑全修会占大优势。 张荣之前一直是普通干部，没表现出管理上的才干，而郑全修则有几年的办公室主任任职表现。组织能力、号召力，甚至考察时得到的支持也大为提高。 张荣想，哪怕自己得分在第二，回到毛都乡上班也无愧。这次有了经验之后，三个月后可能还有机会再参与竞选，自己吸取教训应该有更好的表现。而这三个月，也可对管理者方面进行钻研，仔细看周围领导是如何做人做事的，可吸取这些人的优势。 实际上同分不需要十分钟，郑全修见一个人拿着纸张出来，心口一紧，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紧张了。忙调整自己的情绪，笑了笑，那人看着纸上的分数，说，“五号选手得分：9.7分。” 随后，将纸张打印的数据转过来给大家看，表示自己没有出错。“如果对统计过程有异议，可到网上查阅每一位评委的记分详情，谢谢大家的支持。” 郑全修在看到分数的那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一种出离的愤怒之情窜出来，脸色红热，双手紧紧握住，指甲都抠进肉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知道不能质疑评委记分，否则，自己在没有可能进开发区。 张荣也在见到分数是也觉得有些意外，如此看，自己拿到第一稿分数来，这么说自己可参与考核了？想到考核，张荣苦笑一下，知道自己在毛都乡的表现不尽人意。即使凭真是的情况，自己都不会是郑全修的对手。 因为对方在办公室主任的位子上干过几年，经验、人脉、方法等都胜过自己，这是普通干部和中层干部之间的差距。 一号选手对张荣说，“张哥，好样的，我看好你啊。真正实力派选手。”郑全修听一号选手这样说，不由地盯他一眼，很不满但不多表现。对张荣说，“张荣，你很强啊，得多向你学习。” 郑全修不知张荣演说的是什么内容，得离开这里才可能查得到，他是想看看张荣的演说内容以及回答问题的内容，这样，做到知己知彼，接下来谁才最终取得胜利，拿到职位才有所针对动作。 “郑主任，我主要是占排位优势，真正实力还是郑主任强啊。”张荣说，对郑全修的表现也有自己的看法，总体而言他是表现优秀但形式比内容偏重，对开发区农业发展的方向选择还是有一些问题的。 不过，这些心理想法也不一定正确，得看开发区的领导怎么规划开发区今后一段时间的发展策略。如何才是最好，让开发区的群众得到更有潜力的发展？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好，甚至都没有谁能够肯定哪种办法是真理。 不同的决策肯定会有不同的局面和结果，开发区只能有一种选择、有一次机会。这个机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不多在合兴镇停留，跟老婆一起回毛都乡，两人为张荣的表现而欢欣。 回到乡镇，知道的同事问了张荣竞争情况，张荣淡淡地笑，说，“去凑一个数。”其他人也笑，有不同的回应，但都是表达对自然的理解与安慰。 将名单和参与人的分数公示三天，开发区开始对入选人员进行考察。张荣接到书记刘山林电话，让他在乡镇等，开发区这边会有人过来考察。考察也会跟入选者面谈，这是一个程序上的步骤，同时，是参与者再一次的展示。 考察也会给一个分数，但不会当面打分，而是回到开发区后在给分数。这样的程序有较大的操作空间，主观性也比较大，但要说改进考察模式，暂时还来不及。 张荣的同事在两天前知道他入围，纷纷表示在考察谈话时会帮他说话，这一次的机会蛮大。张荣知道同事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也笑着表示感谢。 考察组的人到了，刘山林也是其中之一，先找张荣谈话。张荣虽知考察之后，自己会落选，但三天来也在琢磨该怎么回答。问题之一是自己对职位的认识，张荣回来后对之前自己的想法想得更透彻，这时候阐述起来也深刻一些，甚至在具体做法上，有实例论证。 对自己怎么当好这个农业发展局局长，也做一些阐述，准备采用的措施等等。谈话结束，市委组织部的干部总结，对自然做了肯定和褒扬。 乡镇同事之间的考评与谈话，自然不会有人跟张荣弄坏招，连刘山林都做了更多正面的肯定。刘山林之前虽不看好张荣，但这次张荣入围，不管上不上，终究是他手下的人。如果刘山林否定张荣，传出去对刘山林自己也不好。 两天后，将考察的分数公示出来，很巧合的是，郑全修的考核分数平分高出张荣0.1分，如此，两人总得分就一样了。 第328章 选谁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郑全修和张荣两人的总分一样了，郑全修考核的得分高于张荣也是必然，明显具有优势的。分数出来后，有人就想看热闹，而那些无关自己的人则议论纷纷，要看开发区最后是如何选择的。 分数一样，只能选一个来任职，郑全修是有优势的，因为他担任领导职务而且目前已经是副科级别，升一步到正科非常适合。 郑全修得知自己的情况后有些懊恼，原本以为张荣的考察分数会比较低，不知在哪一个环节让他分数提起来了。既然已经是现实，只能面对，郑全修立即给滕达电话，说了此时的情况。 滕达表示自己会尽力争取，因为这种情况下，开发区可能要讨论，到时候滕达的态度多少会影响到结果。随后，郑全修给胡俊秘书长打电话，问题自己这种情况该怎么操作。 胡俊想了一阵，说，“我找机会到老板那推荐你吧。”“多谢老领导。”“客气了，我们老关系不说见外的话。” 胡俊知道市长金湘玉有新要在开发区安排自己的人，从而可影响到开发区的一些决策和工作进程。不过，这个意思金湘玉并不说出来，胡俊判断他又这方面的意思。将郑全修安排到开发区农业发展局，也是重要的一个位子，其他人也可逐渐争取，只要开发区各局的负责人占到一半，开发区的工作大可掌握了。 关键是找准时机来推荐郑全修这个人。 杨光欣突然想到自己跟唐佳荟有好几天没通电话，得知她回京城家里，加上自己这几天为人事任用工作的推进，工作强度太大，以至于都忘记这个大事。 心中焦急，给唐佳荟编一条短信：哪天回省城？却不见她回应，或许是忙没有看到短信。或许是其他原因？会不会唐家极力反对他们的往来，甚至将唐佳荟的手机都缴掉了。 等几分钟，杨光欣忍不住，拨打唐佳荟的电话，听到她熟悉的铃声，并没关机，说明她回家的情况还不那么严峻。算一算，她去京城差不多半个月了啊，这么看又不正常。 在江南省城，江南好实业公司要运转，即使有静静助理管事，但唐佳荟自己唱时间离开对公司的决策还是有影响的。 到铃声响到第六声，对方接了，杨光欣说，“你好。”他也不知接电话的人是不是唐佳荟。 “我是菲菲，佳荟的电话在我这里。”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她居然都没拿手机，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请菲菲转达吗？ “你好，菲菲美女。唐总呢，在省城还是在京城？”杨光欣说。 “都不在。”菲菲说，“佳荟出国了，手机没拿走。” “啊，怎么回事？菲菲美女能不能说详细一点？”杨光欣真有些急了，如果唐家不逊两人往来，自己该怎么办？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第一是两人的情感，再就是目前自己所处的位子。唐家的态度势必有较大的改变，这一点，杨光欣深有感受。 当初因为叔叔牵连进江城五桥，自己直接从市政府办给踢到高岭江镇那偏远的旮旯，没有谁解释一句。 “杨光欣，答应请客我就跟你说。”菲菲说。 “没问题，三次十次都没问题。”杨光欣虽焦急又心烦但不敢跟菲菲透露情绪，担心她一下子将电话挂了。 “你说的哦，不能食言。”“肯定不会食言，要不你录音吧。”杨光欣无奈地笑了笑。 “荟荟到欧洲去考察市场，时间有一个月还是三个月时间不定，五天前出发的，等她回来吧。” “怎么会这样？”杨光欣虽知的唐佳荟离开是因为要做事业，但她离开京城居然没跟自己留任何信息，还是让他很担心。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荟荟一起出去的还有其他人，阿姨也跟着去，不会有问题你放心吧。”菲菲听出杨光欣的焦急与心情。 “不能联络？甚至你也不能跟唐总联络？”杨光欣不甘心，一个月或三个月时间确实不算长，但很考验人啊。唐家故意这样吗，是想让两人都冷静一番还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唐佳荟将自己忘记？ “确实无法联络，有什么话说，你可给这手机留信息，到时候荟荟考察回来，能够看到。放心不，我只负责帮她充电，保证不关机。” 情绪冷静下来，杨光欣说，“菲菲美女，谢谢，有时间到江南省来，我请客啊。” “放心，我会带人一起将你吃穷。”菲菲嘻嘻地笑。 胡俊在车上提到郑全修和张荣的竞选情况，说，“老板，这种情况应该选郑全修吧，他是从市政府办出去的，又在市农业局锻炼几年，哪里已经得到证实了。” 金湘玉没看胡俊，说，“杨光欣也算市政府办的人吧。” “应该算，他的编制还在市政府办呢。党员关系也在市政府办。”胡俊说，但金湘玉却没有继续这样话题，他也不好继续说。 如果算是杨光欣、滕达、李雯利、肖卓等人，开发区市政府办的人真不少，还都是主官有决策权的人。郑全修如果过去任职，确实更好有层次性。 胡俊想过后，觉得自己直接找杨光欣说郑全修的事情并不稳当，便给滕达说，让他直接跟杨光欣说说，如果得到杨光欣的态度后，郑全修就没任何问题了。而这个算不得违规的操作对滕达的影响也不大，胡俊表示自己老板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滕达得到胡俊的电话，在下班前找了杨光欣，问起农业发展局局长如何选，两人的分数一样，很巧合。杨光欣没说而是看着滕达的意思，知道他是来给郑全修说情的，因为当初滕达推举了郑全修。 “主任，郑全修在农业局办公室五年，表现很不错，能力强，考察才会有这么高的分数。”“滕主任，人事任用的工作上还是集体决定吧。郑全修和张荣分数一样，开发区更要慎重，才不会让外面的人误解。” 第329章 滕达的理由 杨光欣这个态度滕达也是有准备的，不过，真看到杨光欣是这个态度也有些怒。两人都在开发区，名义上有正职副职，但实际上杨光欣这么年轻，不论在哪方面都不像滕达有经验，资历老。 如果郑全修的分数没那么好，滕达过来说项确实没有底气。如今，既有郑全修的分数也有市政府那边领导的意图，滕达确实不怕杨光欣翻脸。 翻脸又能如何？开发区本身就是在市政府领导之前，在市政府指导下进行工作的，还能够抗过金湘玉？连简新诚都得听金湘玉的话。 “杨主任，误会了。”滕达扬声说，“我的意思是，既然开发区有考察选手的权力也就有选择选手的便利，同等条件下，选一个有经验的人来承担工作更保险，有利于开发区工作的开展。” “滕主任，郑全修和张荣两人，谁最适合开发区的工作推动？”“郑全修经验足，还有一个因素也要考虑到，郑全修五年前因为在市政府办表现突出，由胡俊秘书长推荐，才到农业局担任办公室主任、副科级。郑全修如果主持农业发展局的工作，他跟市政府有关系、跟市农业局也熟悉，开发区农业发展局的工作有更多资源可利用啊。” 对郑全修的推荐，滕达也是尽心尽力了，话里话外，将胡俊搬出来压人，也将市农业局的资源都利用起来。 杨光欣听得出滕达的意思，对郑全修这个人该不该用，心里早有打算。因为这两个人记分之后总分一样，就接到汇报。杨光欣将两人的所有材料都看了，心里便有倾向，也知道当初滕达推荐过郑全修，才不直接将郑全修否定了。 开发区农业发展局要做好农业生产这块工作，而不是像郑全修那样的思路，将开发区内的群众当成劳动力来用。发展新项目，将农业经济做成规模，如此，才具有生机与活力。六人组中，杨光欣他已经跟李雯利、刘山林和冉兴华沟通过，虽不明确点中谁，但在讨论时说道开发区农业发展局这一块工作该怎么推动，已经明确了态度。 “确实如此，郑全修在市里有不少资源可用，对今后开发区农业发展局的工作推进有利的一面。具体怎么定，等讨论会时相信会有结果。” 听杨光欣这话，滕达知道郑全修有些难度了，难道刘山林先自己一步做过杨光欣的工作？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在开发区六人组中，刘山林最弱势，如果张荣拿下农业发展局局长，今后对刘山林是有利的。 “这样也好，适合组织程序。杨主任，你目前组织关系在市政府办吧。我们从市政府办出来的人不少，以后可精诚团结，在开发区大展宏图，干出一番事业，让江柳市知道市政府办出来的都可担大事。” “是吗，细想起来，我们有好些人都是从市政府办出来的，滕主任、李主任、肖卓，还有哪些人？”杨光欣笑着说。如今，在工作上都习惯结成一伙一帮的，这个滕达想用市政府办来作为纽带，将几个人绑在一起。 在开发区，杨光欣自然不想形成这种带阵营似的习气，会妨碍工作的进行。不过，在滕达面前也不好直接否定，笑着跟滕达聊这个话题。当然，杨光欣对市政府办的印象并不好，之前踢自己去高岭江镇就是市政府办的某人，会不会是胡俊这个秘书长？ 也可能胡俊不过是别人借他的手来做这件事，杨光欣不会追查之前的事情，但不可能还以市政府办为家吧。 从办公室出来，滕达想了想觉得还是没有把握，便给胡俊一个短信。胡俊打电话来问情况，因为他在市长金湘玉面前说过这件事，如果真的没将郑全修推上去，老板会怎么看自己？肯定以为自己能力不足，这个事情都办不成。 这样的结果，对胡俊说来是比较严重的，会直接影响到他今后的出路。 跟滕达通过电话之后，胡俊先联系组织部李军，漫天说几句话后，便说起开发区的郑全修和张荣人选，推荐郑全修担任开发区农业发展局局长一职。 李军笑着说，“秘书长，你的眼光非常准，郑全修在市农业局工作情况我们也了解，十一哥很有能力的年轻人。只是，对开发区的人选市里早有指示，对任何人选都不表示态度，这是部长让我们组织部从上到下一个个签字立保的。” “李部长，还有这么回事啊，市里对开发区的信任还是比较大嘛，这是好事，也是市里组织部重要探索吧。”胡俊自然不想得罪李军，即使李军不答应帮忙，这个人的面子要圆回来。 放下电话，想了想，目前没有最直接的领导可压住杨光欣，简新诚肯定不会帮他。 胡俊这边正四处找人想办法去压制杨光欣，干扰农业发展局这一职位。同样，还有好些人在为其他几个职位在想办法，推举自己看好的人上位。只是，另外几个职位没有像农业发展局长位子这样巧合，分数一样高了。 石孝竞争社会事务局两项分加起来比第二名高出一分，有不小优势，但石孝之前只是主任科员，在高岭江镇的表现虽好，起步还是低了。自然有人想竞争获胜，得到这个位子。第二名是一个来自政协办公室的副主任叫成东升，副科级，才二十八岁。 成东升有比较硬的背景，能够在二十六岁就拿到副科级并调任市里政协办公室副主任，就是因为政协副主席成开望操办。如今，将成东升推到开发区负责社会事务局十一哥非常好的机会，而成东升恰好表现也很不错。 成开望第二次打电话给杨光欣，要他直接表态将成东升推上去，原因是成东升年轻才符合开发区用人准则。而且，成东升副科已经满两年，升为正科符合组织程序和要求。 胡俊听说这件事，便主动去见成开望。 第330章 你不解释？ 跟成开望见了后抱怨郑全修这样的人才都不能在开发区任用，开发区打着人事改革的旗号，完全是由杨光欣这个年轻人肆意妄为，支配人事权力。 对胡俊的说法，成开望非常赞同，他快六十岁了，过完年可退休也可继续工作一年再退下来。延迟退休的试点已经在开始，社会反响一段时间也变得淡漠，对成开望这样在位子上的人说来，自然乐意延迟。 因为快退休了，将成东升推上去已经是成开望的最大心结，知道只要自己退下去，成东升想要往上升难度大增，而且，在政协这边的位子都不一定保住，所以，这次有机会进开发区，前景更好。 但问题来了，杨光欣两次接听他电话，说话很恭敬但一点承诺都不给。不硬顶，但不答应。成开望知道杨光欣这个人还不明白，跟胡俊接触后，对杨光欣的了解更全面，决定亲自到开发区找到杨光欣，敲定下这个位子。 相信杨光欣见到自己，没可能硬顶的。 成开望一度做到市政府副市长，在江柳市很有点人脉，还有就是成开望之前爱给人施点恩惠，然后每次换到这个人，就数说一番当初如何如何帮别人，帮了哪些哪些。这让市里不少在位子上的人都必须记住他的情分，要不然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会遭人鄙视的。 如此成开望在市里不论走到哪，都有人请他喝两杯，几乎没有他找不到酒喝的单位。市里各局和部门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当然不行做坏人，被他中伤。 叫了政协的车，带办公室一个人一起走，到市政大楼找杨光欣不见，便去合兴镇。如今，开发区平日办公基本上都在合兴镇政府。 从市里到合兴镇，路况不行，颠得人慌。成开望要不是因为要确定成东升的事情，早打道回府了。 车到合兴镇，随行的那个年轻人帮成开望买点吃的，歇一下，才去合兴镇政府。他们找杨光欣不难，问过人知道杨光欣的办公室，敲门，杨光欣在里面。 成开望走进杨光欣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之前是冉兴华的，如今，两人合用，但冉兴华知道这段时间找杨光欣的人多，便尽可能下村或到毛都乡去看施工工地。 “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杨光欣见进来的是一老一少，但派头可不小，本然地感觉到可能是市里的领导。不过，是陌生人没见过。 “你是开发区杨光欣主任吧。”年轻人说。 “是的，我是杨光欣。请坐，有事情先坐下再说。”杨光欣站起来，泡茶，端给来客。不管怎么样，到来的是一个老者，必要的尊敬还是必须的，这也是一个人的素养。 成开望坐下，看着杨光欣，见他很坦然的样子，虽显得尊敬但其实只是礼貌而已。心里便有些生气，对随行年轻人看一眼，年轻人说，“杨主任，这位是市政协成开望成主席，你还不认识吧。” “原来是成主席啊，虽不见面，神交已久。”杨光欣笑着说，彼此两次打电话，虽没闹到不欢而散却也有各自的态度。 “光欣主任，我就坦言直说了。”成开望说。 “成主席有话请说，我们开发区工作也需要成主席多指导多批评。”杨光欣说，必要的应付还是必须有。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事情，就想听一听杨主任对成东升的看法。我可以问一问吗？”成开望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虽不明显压迫杨光欣，但上位者的姿态在那里。 “成主席是关心我们开发区的工作，我非常感谢。”杨光欣说，也不肯直接说事。 “你想必也比较忙，年轻人有朝气这是好事，不过呢，做事情都得讲规则，不能乱来的。我这么说也是出自好心。就不绕来绕去的，直接说吧。” “成主席这样要求，我敢不从命？您是前辈，按年龄算成主席比起我家老头子都搞一辈份。我这个后辈自然敬仰，诚心希望成主席多教诲，使得我们在工作上少走弯路。我先感谢了。 成主席肯定也知道，开发区人事工作探索的模式是全程公开，每一个环节的操作都任由群众查看。成东升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年轻干部，经验丰富，有任职经历，这都是他的长处和优势，也因为表现突出，在十几个竞选者中脱颖而出，参与了最后环节，接受组织考察。 不过，目前从得分情况看，对成东升是不利的，他得到的总分比石孝少了一份，这是不小的差距。” “一分差距算什么差距？”成开望沉声说。 “成主席，竞选职位是按照排分前后录用的，这个不能改变。”杨光欣说，虽没提高声音但坚决。 “杨主任，这么说来开发区都不走组织程序？不要组织原则了？”成开望听出杨光欣的意思，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他还这个态度。 “成主席误会了。”杨光欣听出成开望的威逼之意，但他真不怎么在乎。不说成开望，就是金湘玉到来，自己也没有退让的道理。 “那你说说，开发区将这个石孝从普通干部直接提拔为正科，这是组织程序和原则？还有，郑全修和张荣也是如此，杨主任倾向于张荣，对吧。凭什么？就凭你喜好、任人唯亲？”成开望已经忍不住脾气，在江柳市他到哪里说个事，谁不给几分颜面给办了。 “成主席的批评，我肯定会自省的。至于开发区人事任用工作，有市委组织部监察。我要是给成东升加两分，对市委组织部又怎么交差，对群众监督有如何答复？” “我知道，石孝是你在高岭江镇的同事，老熟人，还有这次竞争的胜出的有四五个，你不解释吗？”成开望眼很毒，加上有胡俊提供信息，自然很准确。 成开望说这些话意思很明白，你能够将高岭江镇那些同事拉到开发区来做事，他推荐一个人难道还不行？杨光欣笑了笑，说，“我不需要解释。” 第331章 路有多长 “既然这样，好，告辞，我们走着瞧。”成开望虎地站起来，扭头往外走。杨光欣还是笑笑，跟在成开望身后，送他出镇政府。 成开望根本不理会杨光欣，但也无法。走到大门外，成开望说，“年轻人，一个人的路有多长，你还不知道。” 这话的威胁之意很明显，杨光欣还是笑笑，说，“成主席，好走。” 成开望不是第一个来威胁或责问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老李、亭亭、石孝、王阳等高岭江镇经济组的老同事，在这次竞选中都胜出，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质疑，这开始就想到了。但实际上，这些人对开发区的经济建设理解确实更深，在工作上也会更好地配合自己，有什么道理不用？ 质疑肯定有，说不定组织部还要自己解释这些事情，都是正常的。 胡俊得知成开望在合兴镇折翼而归，也是不甘心，知道成东升不能上，郑全修也很难上位。虽说郑全修的机会要大，还可做六人组其他的人工作，让郑全修在开发区小组讨论中通过，但这样做非常费劲。 李雯利的工作能不能做得通？滕达、王星已经有两票，加上李雯利或另外一个就稳当当的。不过，刘山林比较难争取，只有冉兴华可争取过来。但冉兴华之前跟江柳市没关联，如今要争取他，难度比较大的。 胡俊琢磨过后，觉得还是先找杨光欣谈谈比较恰当，时间太紧，根本没机会找李雯利、找冉兴华，这样找他们谈说不定会有人将这捅到市里去，对自己更不利。 下班前，杨光欣通常要到市政大楼办公室走一走，胡俊便留意了。得知杨光欣从合兴镇回来，便去办公室找杨光欣。索性摊开来说，杨光欣敢不给自己面子？ 见胡俊进门，杨光欣真有些烦了，知道他出现的意思。脸上却堆着笑，“秘书长，您好。有事让秘书打个电话，我跑过去才对。” “现在很忙吧。”胡俊见杨光欣这个态度，稍微满意。 “是有点忙，主要还是因为我没什么经验，每件事情要请大家帮出主意。得慢慢积累，开始做事，手忙脚乱才正常嘛。” “光欣主任，你是我们市府办最有潜质的好干部，也是能力最强、机遇最好的干部。大家都看好你，我作为市政府办的秘书长，也沾不少光呢。提到市政府办，如今大家都竖起大拇指，给你点赞。”胡俊此时显得很亲和，平易近人的样子。 “秘书长，我可不敢当，主要是秘书长您教导加上市里领导们领导有方，把路都铺好了，带着我慢慢走。我自己真的是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 这些话说来说去其实没意思，但又不能不说，杨光欣如今逐渐适应，知道做工作的本质就是如此。既然是做工作，那就要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不能带情绪的。 胡俊也明白这些话都是前提，氛围的酿造而已。觉得杨光欣比之到开发区之前，又成熟多了，此时，俨然是一个经历不少风雨的老角色，说话、表情、态度都掌控很到位。如此，绕来绕去即使绕半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听说成开望成主席到合兴镇找你，是怎么回事？他电话打到我这里，很发脾气呢。”胡俊似乎是很关心杨光欣的意思，“成主席快退休了，在市里是老资历，之前帮过很多人，德高望重的人。而且，成主席做事情很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强人所难。” 听胡俊这样说，杨光欣自然明白他是先将成开望放在道德高位上，如此，自己就不能反对成开望，否则，自己就是一个不道德的人。对年轻人而言，这个是比较要命的。今天自己不顺着胡俊的意思做，那转身之后，胡俊肯定会四处宣扬自己如何如何等负面东西、谴责自己来提高他们。 “秘书长的关心我很感动，成主席确实到合兴镇找我，是因为成东升的事情。他希望开发区在社会事务局局长任命上，将成东升推上去，将排在第一的石孝拿下来。”杨光欣知道胡俊肯定明白这个事情，但也必须说，“秘书长，开发区这次竞选全程都是公开的，事先就说明了要按分数高低来录用，除非排在前面的人确实有问题。 目前没人对石孝举报，而我对石孝这个人也是了解的，拿不到他什么错。再说，市委那边已经得到竞选的公开数据，到时候，市委追问开发区这边无法解释。 成东升的能力确实也很好，我觉得即使这次错过，开发区在三个月后还有大把机会。只要成东升表现得好，三个月后再参与竞争，肯定能够拿到岗位。” “光欣主任，成主席是老领导，之前也是市政府的主要领导质疑，如今，他推荐一个人能力也有，素质也好，我们都不肯用。老同志的情绪来了，闹起来，市里领导最后还不得将人启用？这样，开发区也被动，对你自己也很不利啊。” “秘书长说的这些我也明白，秘书长关心我、保护我我心里是非常感激的。只是，石孝这个人性子较真，绝对会闹起来。到时候怎么解释？”杨光欣也给胡俊增加点压力。真要操作然后闹起来，肯定得有人背责任，如今资讯发达，什么事情一夜之间可在全市传开。 “你呀，该怎么说你才好。石孝跟你工作过，你还不能做好他的工作？”胡俊自然不信杨光欣说的话。 杨光欣摇摇头，“工作安排他听，不过工作能力强的人，性格反而较真。” “先不说成东升，光欣主任，我问你，郑全修是怎么回事？得分第一，舆论上没压力吧。都是市政府办出来的干部，对郑全修我熟悉，当初就是我推荐他为副科级的，工作能力绝对棒。” “对秘书长看好的人，我是绝对信得过的。之前滕达主任也提过郑全修，我跟滕主任说过，在讨论时再定下来。” 第332章 匿名举报 胡俊也是黑着脸走的，杨光欣摇摇头，苦笑不已。市里已经将开发区人事任用工作交给自己了，不管是谁，都得硬顶住。这是给开发区所有人看，也是给市里领导看的。这一波压力成果后，在市里肯定得罪不少人，不过，那又如何？ 撑过去，自己会得到不少经验，也会让自己的心智更成熟。 唐家如今对自己的态度不再是以前那样了，而是在唐佳荟之间的情感。如果有进展，自己在江柳市还会在意谁的看法吗。反制，如果跟他结婚之间的情感遭到猛烈堵截，不仅自己仕途会断掉，连叔叔在省里也会遭遇大阻力。 只是，对唐佳荟之间的感情问题，自己想努力也无从着手。卿卿我我的纯情感，对唐家的人而言，没什么意思。根源应该在于自己有多大潜力吧，这个方面按说与唐佳荟之间爱情无关，却又是最为要害的。 本来有些事情可找唐力臣解决，但目前自己不好怎么开口。唐力臣对自己跟他老妹的感情是什么态度？不得而知。 因为年后或许唐力臣已经察觉到自己跟唐佳荟之间的感情，一直都不跟自己联络，甚至连高斗村都不来了。唐力臣将发现朱砂石矿的事情往上面报，之后，他有这一政绩，对他在村干两年的资历，谁也不会问他过程，只要每年将考核表填好，村里、县里签字就成。 如今，高斗村是开发区下属一个村，高斗村支书的表现则由开发区来评定，杨光欣这个主任会在最后结论签字。到时候，唐力臣都不一定露面吧。 杨光欣感叹不已，也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只能前进，没有退后的路。自己在这个工作上一旦退让，人事任用探索就失败，而失败的后果有多严重，确实难以预测。 换一个表情，走出办公室，虽很苦恼但只能藏在心中。这样忍住跟高压锅做饭一个道理吗？ 遇上苦恼，真有点想到工作室那边看看。金姐、肖文彤都在工作室，自己过去绝对有发泄苦恼的地方。不过，这段时间他却很警惕，一直都不去见肖文彤，跟亭亭、小玉、金姐等人都不往来。 并不是生理上没要求，一来唐佳荟没联络上，心里也煎熬，不愿意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将这种事情作为考验自己对爱情的尺度，杨光欣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花心的男人。另外，唐佳荟回家没有信息、如今去了欧洲等，很可能唐家的人正在一旁查证自己，观察自己的反应。 这种可能性是必然的，如果自己有能力，对另一个人也会这样做。 相比唐家的压力，目前胡俊给自己的压力是很实在的，还有成开望的压力。肖卓从背后赶过来，追上，说，“主任，还没吃饭吧。一起？” 杨光欣笑笑，或许肖卓看到胡俊找自己，知道自己的压力？说，“谢谢，你去吃吧，我今天得回家一趟，老娘已经电话催好几次了。” 开车回旧城区，到建设路接连爸妈上车回家，吃饭，跟老爸聊天。老爸说，“开发区的人事任用这样做，难度很大吧。是不是很多人找到你头上？” “爸，没事。找就找吧，他们找我怎么都比市里只要领导找我强，对不对？”“你这样想是对的。” “我没问题，再说，真在江柳市呆不下还可投奔叔叔啊，最差也可去公司应聘，难不住我。” “这样想自己就没多少压力了，好。”杨通才说，“再说，有些人就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被疯狗咬一口是很疼，但总不能反咬一口回去。这也是一个人的修养和格局。” “爸，我明白。”父子俩谈一阵，老妈在楼下喊，父子俩下楼，聊一阵，老妈提到杨光欣的女朋友问题，说杨光欣已经二十六岁了，再不找女朋友就变成大龄青年。 杨光欣忙求饶，说这段时间开发区的工作太忙，怎么也得等忙完这段才能有时间想找个人生问题。老爸也在旁帮腔，知道儿子承受的压力太大，换一个人在他这个位子，都可能干不下去。父子俩很默契地没跟陈青梅说内情，怕她担心。 夜里不在家里睡，开车离开。上车发现手机有短信，是一个没有号码的发来信息。杨光欣担心回事唐佳荟从欧洲发来的，查看，见是一个举报。 举报的内容是说郑全修为了进开发区，找过滕达，关系密切，最主要的是郑全修用十二万元送给滕达。 这个消息很蹊跷，但又非常准确，有具体的数额和往来踪迹。是事实吗？ 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资源，要查一个人倒是可找王胆，但时间太短，没有足够的时间让王胆去操作、破案。开发区公安分局显然不好出面来查滕达、查郑全修，找不到实在的证据都不能惊动对方，该如何操作？ 如果情况属实，自己更不能用郑全修了，甚至掌握真实情况后，完全可利用这点反击胡俊等人的压力。 如今，有这一一个情况出现，对郑全修则必须核查。 杨光欣给简新诚打电话，简新诚已经回家了，问杨光欣有什么事情。杨光欣说，“简市长，您可能休息了，要不明天我再找您汇报？” “到底什么事，你说。”简新诚也知道杨光欣做事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半夜还找自己。 杨光欣便将接到举报的事情简要说来，“简市长，对郑全修能不能录用现在争议不小，这份举报不管是不是事实，我们都必须查一查。但开发区没这方面的资源，得联系纪委或检察院等部门。” “我知道了。”简新诚说，杨光欣以为就这样算了，正准备挂了电话，却听简新诚又说，“查。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联系对方。” 看了简新诚的短信，知道他要自己立即联系市纪委的一个副科长，姓王，叫王墨。杨光欣也不深想，便给王墨打电话，对方接了，杨光欣说，“王科长，我是开发区的杨光欣啊，有件事情得请王科长帮忙。” 第333章 计票 “请说具体的事情。”王墨并不赘言。 杨光欣当即说到接到的举报短信，王墨说，“还是见面聊吧。”“行，我听王科长的。” 王墨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外貌看起来很一般，但有些冷。这或许是职业特征的原因吧，有人说干纪委的人都有共性，脸上表情几乎一致，叫纪委脸。互通姓名后两人握手，王墨见杨光欣真的年轻，虽早知道他的情况，多少还有点震撼。 进包厢，杨光欣说，“王科长，半夜打搅，不好意思了。” “王墨也习惯了，没什么。”王墨说。 杨光欣将自己手机里的短信给王墨看，随后，短信转发到王墨手机上。王墨看了，说，“匿名举报不一定立案，也不一定是事实。” “王科长，我明白这点。但开发区目前正告人事任用改革，郑全修恰好是被选者之一，而且，市里给的压力也不小。如果选了郑全修他真有这样的事实，又给捅出来，结果就不太妙。王科长，我个人背一点责任关系不大，开发区的改革受到质疑和冲击，市里领导们肯放过我吗。” “哦，还有这个情况。”王墨看着杨光欣，并没要求他说什么。杨光欣却将滕达最初向自己推荐，之后推举名单，竞争总分出来后，滕达等人说清、施压等发生的事情逐渐说给王墨听，自然，王墨分得清滕达的意图。 “开发区这边时间紧，我只能说进最大努力核查，能不能有结果，这个十二万元到底存在不存在，目前不敢下结论。”王墨不会对杨光欣做出什么承诺。 “辛苦王科长，先多谢了。查一查，我心里踏实一些。”杨光欣明白，如今查案的手段比较高明的，主要是看纪委那边重视程度，但他也只是做到这一步，不想对纪委的工作有任何影响。 杨光庭就是在省纪委上班，如果通过杨光庭来影响一下市里这边，一点点作用还是有的，但自己没必要如此。资源一旦动用，下一次要再用，就会背负债务。 过两天，开发区人事任用的结果即将产生，其他的人没有争议，但对郑全修和张荣之间选谁，则必须讨论了。之前，杨光欣就提出过，开发区六人组集体投票或举手表决，来决定谁来做农业发展局局长。 滕达很有信心，因为他跟王星沟通过，还做通了刘山林的工作。胡俊跟他说过，李雯利那边也没太大问题。滕达想，即使李雯利跟杨光欣一个阵营，他这边至少有三票，占一半数。 冉兴华那里也试过，但冉兴华没有明确表示，滕达不做太明显的事，也怕杨光欣真抓到他什么把柄，对他不利。帮郑全修做事只能在可能范围，不能将自己牵扯进去。 杨光欣见纪委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这个也没关系，讨论时，自己发表看法后，除了滕达，其他人谁还会跟自己对着干？真有这一的情况其实是好事，以后在开发区做事心里更明确，更有分寸。 张荣的得失对杨光欣而言不过是农业发展局的局长位子，即使郑全修上位了，不按照自己工作意图执行，对农业发展局的工作自己也可否定，真没大问题。开发区工作的大方向其实已经定下来，反而是一些参与竞争的人没理解到位。 不到一周时间，纪委对滕达和郑全修之间的事情查不出来也是必然，这种事情最难查对，除非有郑全修或滕达的口供。这显然是不可逆的，两人都正盼望着要拿下农业发展局职位，不可能翻脸。 见其他人也走进办公室，滕达对王星点点头，又看了刘山林一眼，见他那意思就明白不变。刘山林本来应该更强力支持张荣上位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刘山林目前是正科，等开发区建设稳定后，他会不会上位到副处？至少张荣会提前拿到正科，跟刘山林平起平坐，以后，张荣那性格会买刘山林的账？ 滕达也是请刘山林吃饭，喝了两杯酒后，探出他这个心态，反而是最容易说服帮忙的人。投票会是无记名的形式，谁投郑全修胜出都没人会怀疑刘山林的。 见杨光欣走进来，滕达不动声色地笑了下。杨光欣坐下，随后，将这次会议要做到事情说清楚，对郑全修和张荣的结果进行表决。一个工作人员将两人的资料发给每一个人，翻阅，这个时间是二十分钟。 等大家将两人的材料看完后，杨光欣说，“到目前为止，开发区这次要任用的九个正科级、十四个副科级人员已经拟定完成，目前争议比较大的就是农业发展局局长一职。郑全修和张荣两人的资料各位也看过了，我觉得两人各有所长，都很有实力。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相同的高分。 到底选谁上呢？有人曾提过，张荣如今是主任科员，直接上正科符合不符合组织原则？我要说的是，开发区不考虑个人的起点，而是看他适不适合开发区工作的推动。 农业发展局在开发区未来要做的工作是什么？大方向上哪个方面？这就是要对开发区的总体设想有一个深刻的理解。我个人认为，王墨开发区是朝向产生更高、更强、更具底气的产业型方面发展。 高岭江镇的生态养殖会迁移到合兴镇、大棚蔬菜也会逐渐迁移。那么，在毛都乡、合兴镇等农业发展上工作该如何做？很显然，要找到一种更适合我们的产业，形成链条。搭上省城的销售平台，做大做强，做出我们自身的品牌，才是开发区真正的出路。” 杨光欣没说要选谁才是最好的，发言之后，环视其他人，说，“各位还有什么意见要说说？”见大家都不说话，便说，“那好，下面我们对郑全修和张荣两位谁更适合担任农业发展局局长进行无记名投票吧。” 发下票，之后各人填写，放进一个纸箱内。 计票，结果出来了。 第334章 主动交代 滕达虽然很有信心，但对郑全修拿下几票还是很迟疑。不过，计票过程监票不是他而是王星，又让滕达很放心。李雯利唱票，王星监督，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公平。 但统计的结果却出乎滕达的意料，支持郑全修的票数只有两票，而张荣却有四票。这个结果让滕达非常郁闷，不自主地看了王星、刘山林和李雯利等人的表情。李雯利在前面没什么表情，滕达便知道她不听胡俊的话。 然而，王星和刘山林的表情却都表现出意外，觉得两人肯定是投了郑全修的票，至少他们在人头上有三票，不会输给杨光欣的。 难道是因为刚才杨光欣那番话，让刘山林或王星改变了主意？ 李雯利宣布了结果，杨光欣说，“投票六人，总票数六张，投票结果生效。李主任，请你将这个结果通知张荣吧。” “好。”李雯利应下来。 滕达闷着气，不知该如何跟胡俊和郑全修说，之前做过很多工作，花费也不少，郑全修给出的资金自己少说花去两三万。这个结果自己的无能为力的，改变不了，可郑全修那边要怎么交待？ 先跟胡俊通了气，胡俊见杨光欣最终还是不肯听自己的，也是恼火。但目前杨光欣在开发区确实也无法，不直接管，伸手到开发区会让市里领导那个的。 郑全修肯定会接到开发区的通知，滕达知道不能让开发区工作人员先给郑全修发通知去，自己会更加被动。便先发一条短信：事情搞糟了，我已经尽力，见面详谈。 不管郑全修会怎么想，滕达觉得自己确实尽力，其中一些细节也可说给郑全修得知，但最让他迟疑不定的，还是那坨钱该怎么处理才最恰当。事情没办好，按说该返还郑全修，但其间花销不少，自己承受的压力、消耗的精力都不少，难道不需要补偿？ 当然，从郑全修的角度说却不是这样，拿钱办事，事情没办成又拿钱，道理上如何说得过去？也明白，即使郑全修不追问自己，心里绝对会有想法的。 彼此之间闹得不欢而散，还是变成仇敌？当然，郑全修如果想得开，下一次自己肯定会继续帮他。这谋求位子这种事情上，谁敢说百分之百拿下？听说过很多例子，某人花费多少万，结果事情没办成。 不知道那些人如何处理收下的钱，滕达想过，是不是退回郑全修一部分？真要退，退多少适合？如果花销多少退剩余的，自己消耗的精神怎么算？ 听人说谁谁谁发财了，也看过新闻查出的巨贪收到多少多少钱，这些人收钱不见得每次都能够顺利吧，他们是怎么样的心态？这种事确实没地方可问，谁肯将这种私密的事说出来，估计不少人，连自家老婆、儿子都不说，反而会跟身边的情人说说。 郑全修很快来电话，滕达有些无奈地接听了，郑全修说这次事情还是准备不足，也怪他对开发区的精神没理解透，总之不关滕达的事情。这些话让滕达听了好受得多，两人约好喝茶，到时候详谈。 所谓详谈不过是说些细致情况，滕达如是想。跟郑全修通电话后，不再担心之前拿在手里的那坨钱，大不了下次帮忙不再收钱。 两人见面，约在茶楼。喝茶让人更理智，彼此之间的误会和芥蒂就难以消除。滕达提议喝酒，茶楼也提供的，还有下酒的菜。于是便上酒，喝道一定程度，说话便关不住自己。滕达觉得郑全修为人确实好，心有不忍，便突发奇想，要返还郑全修一部分钱，至少是五万。 郑全修不敢想拿回钱，返还自己五万说来是滕达的仁义，但下次一找滕达办事，能够不给钱？自己要出的钱至少又是十万，才是真亏了。 两人即使没将钱数目说出来，但却在这个退钱与不退纠缠着，两人都不知情的是，这次两人说的话已经被录音。等两人喝好酒，离开，有人过来将录音收走。 没两天，市纪委的人先将郑全修通知到市委，谈话，宣布了政策。郑全修见纪委的人将事情原委都说明白，知道瞒不住，只想保住这时的饭碗，争取主动、立功，取得组织谅解。 随后，滕达被带走。纪委的干部是在滕达下班路上将他带走的，带进谋酒店一房间，之后，表明了市纪委的身份，找他来到目的。希望滕达能够认清形势，主动说出自己违法乱纪事宜，坦白交代，争取主动。 滕达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确定是纪委的人找上自己，在自省在哪些地方出问题，自己小问题肯定有，大问题不存在。吃吃喝喝的事情纪委也不会找上自己，难道是小美心有怨恨告上了？ 他一时间还没想到郑全修的那些钱，纪委的干部根本就没提醒，至少要滕达交代自己的问题，一副吃定他的样子。这是纪委的人一贯做法，不过滕达没接触过，而那些被纪委传去的人也不会将这些真实情况说出来。 一个小时后，滕达浑身的衣服湿透，没有一点力气，像跳到河堤上的鱼，唯有张嘴吸气却都没感觉了。 随后，滕达将自己跟小美的往来过程交待出来，那次在开发区半道半山那块石头上做过的事情，车里做过的事情等，随后又说了跟胡俊在邻省那夜浴场包房里，四个人疯狂的事情。 然而，等他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工作人员还在问滕达还有什么事要主动说出来，争取主动吗？滕达张开嘴不知该说什么，也明白之前说出小美的事情，说出胡俊秘书长的事情完全是偏离了主题。 在纪委的人启示之下，滕达将郑全修找他，拿了十万元，之后花销掉多少，现在还剩余多少一一交待坦白。到这时，滕达才明白，自己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却已经落在别人眼里，毫无遮掩。 而他在仕途上也到此为止。 第335章 心老了 滕达被带走后就不回开发区，杨光欣得到消息也是感叹，位郑全修谋求农业发展局局长一事，滕达算得上尽心尽力，可钱还没捂热，人折进去。 滕达资质一开始交待的事情并不大，之后不在乱说，再也不扯到胡俊。虽说交待的事情提到胡俊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好在这种荒唐事情，市里暂时没有追究的意思，将这事压下来。 胡俊很快得知滕达和郑全修出事，但具体的情由却不知情，为此，对杨光欣更是大顾忌，以为是杨光欣在发力将这两个人弄进去来警示想插手开发区的人。实际上，滕达和郑全修出事，确实在江柳市起到重要的作用，开发区人事任用顺利得多。 简新诚明白杨光欣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像成开望这样的老资格直接出面来施压，能够顶得住的确实没有几个人。等第一批人事任用定下来，简新诚到开发区走一遭，看望了新近上位的干部，对他们提出严格的要求。 之后，简新诚和杨世坚约吃饭，在某一个清静的小地方，一瓶酒，几盘菜。喝了两杯，杨世坚说，“这段时间，开发区很热闹吧。” “是很热闹，好在第一批人选定下来，至少，今后再搞竞选有路可遵循，外面的人也不敢肆意插手。”简新诚感概地说，“如果，全市的人事任用都走公开公平模式，江柳市的事情会简单得多。” “谁不知这么做好啊，但不可能。真正触及到自己利益后，阻力就来了。没听说过吗，当初限制公车、限制吃喝、限制卡拿要，不少科级干部发出哀叹，说上面是准备要科级干部们的命。动了他们的利益了，打破那种吃喝签单单位买单的惯性，他们就受不了。 当然，根本的还是上面没下决心，下面为了这些特权抱团力抗，事实上又不可能彻底换血。是不是？按说，我们俩偷偷躲在这里整几杯酒，也是违规的，哪怕自己掏钱都不行，对不对？” “秘书长说得对，”简新诚说，“很多经年的习惯已经让我们忘记一些担心，认为很多都是细节不是原则问题。但一个个细节没有改掉，整个氛围、整个价值观就不会纠正。如今，绝对的人群、不同层次的阶层，有没有利益成为人们思维上最敏锐、最直接的东西。 这个事实王墨不肯承认但事实上真是如此，非常危险啊。人和人之间就剩下利益，这样的社会能够让成员幸福吗？” “意识形态上的问题，从上到下都警觉到了，也有少数人开始从未做起，想要感染身边的人来对抗这些溃烂的价值观，但收效甚微啊。没有人肯在精神领域站出来倡导，谁真正站出来，很可能被利益集团一脚踩灭。 国内的资本、世家、团体，他们要引领社会的价值观，这样才会保护好他们即得到利益。国外要改变国内对抗外国入侵的力量，怎么改变，用各种意识形态、各种媒体途径来一点点蚕食、以致最后消灭中华一族的精髓。” “国内形势确实不容乐观，普通人里有不少人是有觉悟的，不过，这些人没有力量没有资源，苦苦坚守却无力改变。”简新诚苦笑着说，“从我们自身来看，何曾不是一个矛盾体，何曾不是被侵蚀过偶尔清醒偶尔反抗，更多却顺应这样的改变？” “来来来，喝酒、喝酒，那些烦心的事想也白想。”杨世坚说。两人碰杯喝下，简新诚说，“算不得白想，至少我们没有勇气了。人不算老，心却老了。” “这话实在，够坦白。为这句话，再喝一杯。”简新诚说，具备跟杨世坚碰，喝下，叹一口长气，说，“即使我到现在，也没有那小子这样决绝的勇气，胡俊找他、成开望拍桌子骂，都堆着笑，但到最后都不肯退让。” “这家伙情商很高，智商更高，知道自己一旦退后，以后在开发区就没发站稳脚。咬牙硬顶，我也佩服他，真的顶住还不找帮手。”杨世坚和简新诚之前留过话，只要是市里大人物给予的压力，完全可推给简新诚来扛。 “胡俊也胡闹。”杨世坚也是秘书长，对这个跟自己工作性质差不多的家伙说一句，不过，胡俊和杨世坚都是秘书长，职权上相差很大。杨世坚是副厅，胡俊是正处，除此之外最大的差别在于杨世坚是市委常委。 对开发区的变化，市里主要领导似乎很有默契地不发出任何声音。 在开发区，随着张荣、石孝、亭亭、老李等人都上了正科位子，成为相应局级单位一把手，工作也在一两天内铺开。石孝、老李等人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杨光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要他们在工作上确实干得好，给位子是必然的。 而张荣就不同了，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陪杀的货，等他和郑全修的总分数一样之后，便铁定了自己的结局。谁知最后峰回路转，这两天张荣还调整不过来，觉得在梦中一样。 在毛都乡交接自己的工作后，便来合兴镇组建农业发展局，除了张荣自己，农业发展局还有另两个副手，一个是王阳，杨光欣主任的老部下，这次竞争副局长职位成功，另一个是合兴镇的副科级干部，虽说竞争上位后还是副科级，但他却选择了。 三个人开了碰头会，随即要组建下面成员和机构，人员主要从三乡镇选择，也可从市里其他单位选择。不过，作为农业发展局，市里的干部他们不准备选。王阳提出一个折中办法，三乡镇干部肯定不够，他们可招收一批农业方面的技术员，作为农业发展局的干部。 张荣那天得到确切消息回家，老婆见他回来问他最后怎么样了。张荣突然笑起来，将老婆拉进房间，老婆见他反应这样大，便明白真的天上掉下馅饼，砸倒张荣头上。 第336章 欧洲来电 转眼一个月过去，开发区这边组建的各局已经稳定下来，工作人员、干部也都到位，各方面的工作开展起来。开发区工作推进几乎每天一个样子，杨光欣作为开发区的主任，并不需要每一件事都要参与，工作上反而有规律起来。 这期间，江流文化输出工作室又一次取得重大胜利，继去年之后肖文彤第二次带领艺考生参加命运之战，总人数二十一人，拿下十六人高分的好成绩。今年的成绩比率虽没有去年多，但数量却多，整个江柳市都轰动起来。 不仅学生、家长欢欣鼓舞，江柳市教体局也关注起来，而江柳市和下属区县在工作室的宣传后，有不少人到工作室咨询参加培训细节。引来一波报名热潮，足可预期暑期短训班会比去年更热火。 杨光欣到工作室那边跟肖文彤等人一起吃饭，庆祝，发放奖励，但吃饭之后立即溜走。肖文彤多少有些遗憾，但没有什么不满。金姐在杨光欣走后，打了几个电话，为肖文彤抱不平但也没有太责怪他。 知道杨光欣目前在开发区工作忙，这是事实，同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虽然没带在身边过来给公司庆祝，这是避免双方见面，是男人的苦衷。金姐对这个也理解，虽然更想杨光欣和肖文彤疯狂之余，自己也可找机会再尝到他那入髓的美味。 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在培训这一业务大步增长，必然要再招人，杨光欣将招人的权力丢给肖文彤自己把关。工作室运转一年多，对肖文彤而言也有足够的锻炼，可以面对各色人物了。加上，有金姐、秋怡等人的帮衬，不会被人欺负。 业务增长后，财力的增长也非常明显。特别是对赌对那些学生，这次有十四人都是十万对赌的，就进账一百四十万，除开奖励、支出等开销还赚下八十多万。另外长训班收益也非常高，这一年至少给杨光欣赚下纯利两百万之上。 李可负责的摆件业务还在进行，不过，经过这一年多时间，摆件业务有明显下滑但却稳定在某一各局上，形成一个平衡点。李可为了提高公司业务，在杨光欣同意之下，组建一个建设施工队。 在三个月前就开始接承施工，效益虽然不是很好，运转中还需要从培训分布支借资金来维持，但江柳市在建设方面的业务明显有巨大潜力，李可经过三个月积累，公司技术层面上已经有一定基础。 开发区这边有很多建设业务，但目前李可组建的建筑队伍暂时还不够资质，杨光欣也觉得不用急，积累一段时间。目前的主要业务方向是在村镇建造住房，业务量不小，但利润不大。杨光欣准备让这些人先锻炼，至少等秋后或来年，到时候，技术人才积累有一定底蕴了，再参加竞争，可慢慢挤进江柳市建设圈子。 李可组建的建设队伍后，问杨光欣怎么取一个响亮的公司名字，之前做文化方面的业务，用文化输出几个字比较适合，如今搞建筑自然不能用输出这样的字了。杨光欣想过，便用自家老爸的名字：通才建筑公司或简单地叫通才建设，完整注册的公司名字是“通才建筑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顺口、好记，又用老爸的名字在里面说明归属，再有，“通才”二字对公司对客户都有很好的意味。 杨光欣跟老爸说过这事，用老爸做法人，但不参与实际运作。家里有那个超市已经足够老爸老妈去操心了，不让老爸太辛苦。李可这个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是足够可信任的，能力上也可用，只要不断地学、不断地进步，成长起来的管理人才其实比直接聘用的，对公司更有感情。 目前开发区在毛都乡和合兴镇都招标，做基础建设的工程。基础建设的过程利润相对要小一些，但江柳市建筑业只有这么些人手，不少公司知道开发区的建设量大，大头还在以后，如今，必须参与进来，以后跟开发区打交道才顺利。 如此，江柳市其他方面便空出一些业务来，通才建筑也有机会拿到一些业务，锻炼公司的队伍。 眼看暑假要到了，暑假之前，杨光欣想给肖文彤名下的培训队伍一周的休息时间，让肖文彤组织所有员工、教师外出旅行，公司这边出全资、出车或包车都由肖文彤来定。 金姐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双星县刘梅和名下的教师打电话给杨光欣确认这个事，自然开心。杨光欣对刘梅、肖文彤等人说这个休假旅游今后会形成一个制度，每年力争两次，作为员工们的福利。 李可名下的人员跟培训班的教师不一样，目前暂时还没给出相应的福利，等有了好的收益之后，福利才可能跟上。 对如何出行，肖文彤等人电话杨光欣到总部迁讨论，杨光欣要肖文彤做主就行，但她们商量三天都没有结果。主要是对外面熟悉程度不够，不知去哪里玩才最适合。 杨光欣无奈，只好答应过去商量这个事情，让培训班的人安心。在路上，突然接到电话，见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杨光欣不知是不是开发区那边出什么问题，便接听了。 “您好，请问哪位？” “有没有想我？”杨光欣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地一脚踩上刹车，他浑身的魂儿都要散了。 “有有有、有有有……”杨光欣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前后没有车随行，不至于出车祸。忙将车靠边停下。在街道靠边停让行政执法人员和交警见了都会赶人的，杨光欣也不顾这些了。 “怎么啦。” “在街上开车，我的车靠边了，没事。”杨光欣说，“你……你好吗？”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杨光欣有着说不出的情感冲击，说话都不利索了。 “真的想我？”唐佳荟在另一端说。“我还在欧洲。” 第337章 丑女婿 “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你留在国内的手机可能给短信塞满了。”杨光欣概然地说。 “对不起……”唐佳荟说但并不解释为什么自己突然消失。 杨光欣自然不追问，说，“只要你好就是最好。” “很想我吗？”“当然想，我天天疯狂地工作，时间还是很快的，我等来了，不是吗。” “情况特殊，今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嗯，我不准你再这样。” “知道啦，还在生气？” “不是生气，是想见到你才心安。”杨光欣说，心里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说不到心坎，在情商方面，自己还是有所不足。人理性多于感性时，往往是这样，每一句话都在想自己能做到吗？自己既然做到，那就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其实，女人最想对是甜言蜜语而不是实实在在给她做到，女人是感性的，最容易忘记别人的承诺，所以，对那些毫无可信的言语反而会感动。 多数女人被骗都是如此，相信对方肯定能够做到，能够将对方的一切都送给自己，但她没有想，自己有什么？爱情是存在的，但爱情不会脱离现实社会，不会存在于完全的虚境。 感情也是如此，感情更多建立在现实的物质之上，如今的人就更现实了，几乎不存在纯碎意义上的深情。一旦有个例出现，媒体会大肆宣传，转瞬成为网红。 但社会上的人更善于夸夸其谈，用夸大的、虚假的言辞跟女人们承诺、述说情感，实际上就是将女人骗上手，玩弄。当然，有些女人明知是假，也醉心于这样的人而自甘。只能说，世界上什么人都存在。 杨光欣不擅于夸大自己的言辞，对突然出现的唐佳荟，说话时显得稍微平淡。唐佳荟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说，“我明白你的心，不过，我在欧洲可能还要半个月，你说怎么办？” “能通电话吗？” “不一定。” “那我等，我尝试着打电话，是这个号码吗？” “这个号码是我老妈的，你敢打电话来？” “肯定敢，丑女婿总得见丈母娘。”杨光欣说。 “不要脸，谁要你当丑女婿了。” “先叫阿姨，你老妈不会生气吧。”杨光欣笑起来，想想，真让唐佳荟老妈帮转电话，不就是公开两人之间的事情了吗。这也是唐家的态度，杨光欣想从唐佳荟那试探出来，知道唐家的态度后，自己在工作上也有打算。 “我哪知道，这是我偷偷拿老妈的手机打电话，没敢让她知道。”“这样严重啊，快挂了，我打过来吧。这样你可跟你老妈说是我打，你接听的，不会骂你。” “瞎说。”唐佳荟笑起来，“前端时间业务上抓得紧，不准任何人跟外面联络、怕学员们分心。第一阶段熬过了，今后半个月要求不会这样紧，但工作上更忙了，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应付工作，无法分心……” “半个月很短的，啊，你安心做好事情，才能更早回来，是不是？” “嗯。”“你哥呢，这段时间也不见他，我也不敢打他都会，怕他生气。” “我哥生什么气？”“你是他老妹，我把他老妹拐走，会不会揍我？我打不过他啊。” “打得过也不准打，他是我老哥。”“我明白啊，所以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生气了。” “肯定生气，我哥原来想将生意和事业都交给你来看着，放心。也要你在江南省照看我的安全，你自己说都做了些什么事？” “我先声明，我没欺负你。”杨光欣笑着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亲你。”肉麻的话杨光欣虽不擅长，但动情动意之后，说话也很感人。 唐佳荟在电话那头听着他说，眼泪无法止住，说话声都变了，过一会，唐佳荟总算平静一些。说，“我哥不会真生气的，你可电话联系他。” “还是等你回江南省再打他都会吧，不差这半个月。”杨光欣嘻嘻地笑，“做贼心虚啊，没办法。” 唐佳荟笑起来，说，“讨打呢，等我回来找你算账。求饶也不放过。” “到时看谁跟谁求饶，我洗白白等你回来，哼。”“不要脸。”唐佳荟说着脸通红起来，听杨光欣在电话另一端做亲吻的声音，她回应一下，便说，“下次再聊，可能比较忙，不用专等我电话。” 唐佳荟老妈俞明莉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女儿，见她在欧洲这段时间逐渐地消瘦、情绪逐渐积累到快要压垮的边缘。随着特训的结束，女儿的情绪已经到一个爆发点，他跟家里联络，说了这边的情况，得到家里的允许，让女儿跟杨光欣通电话。 交了手机，俞明莉走出房间，站到窗外。虽然听不到女儿说什么，可她的每一点表情的变化都透过玻璃窗看得清晰。 看到女儿的情绪在接通电话之后，完全转变为相思、转变为爱意，俞明莉知道女儿跟那个叫杨光欣的意见发展到很深的程度，真要将他们隔断，以女儿的个性，少说有好几年苦。好在家里对那个杨光欣的考察还算不错，如今，已经允许他们往来，不加干涉了。 见女儿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明丽照人，俞明莉在想，自己得亲眼看看这个年轻人，这个丑女婿，是不是有那么顺眼？ 等女儿将电话挂断，还站在房间里流泪，俞明莉不由地感叹。女儿的选择是对是错，这时候谁也说不好。对方或许真的很优秀，连儿子都曾夸赞过对方，但对女儿适合不适合，男人和女人看人的角度是不同的，取舍也完全不同。 进房间，俞明莉拿走手机。唐佳荟才惊醒过来，说，“老妈。”“我知道了，要安心。只有半个月时间。” “老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就好，不是我和你爸狠心，社会上各种人都有，不得不防啊。” “老妈，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第338章 茶园纠纷 万事不可能把力用尽。 杨光欣在开发区掌控了人事任用权力，对开发区建设工程的招标，就放得送一些，但对负责这一工作的老李、冉兴华这两人要求却很严厉。要他们死抓着质量这一关不退后，不管哪一位领导引荐的公司，竞标之后，都必须签下质量保证的协议。 协议明确规定，在施工进程上用材不足或施工程序不对或施工后质量检测不达标，无条件返工并赔付造成的损失。而且在宣传上，开发区对施工质量的要求宣传非常到位，利用平面广告、街头散发传单、汇报材料等，对承建单位签约时，做全程报道录下影像资料，要求承建单位老总口头再次承诺。 如此，今后追查工程质量是有准备的，逼迫承建单位在质量上不敢乱来。不过，前几个月的建设主要是用地推平、扩修道路等，相对而言对质量的监督、检测都比较好操作。 老李在质量把关这一关在上之前有过工作经历，在高岭江镇修那条路和修桥时，工程是他在做全程监控，积累了不少经验。 杨光欣在招标对象上放宽松一些，却抓住质量这一关，使得开发区建设得到保证的同时，也让市里头头脑脑们不过于敌视开发区。 成开望因为成东升不能进开发区，在市里不少场合说杨光欣的坏话，也想抓住杨光欣的把柄进行攻击，但到目前为止，却又找不到杨光欣什么弱点。 毕竟，市委市政府对杨光欣掌控开发区的推进工作是满意的，支持的力度也强，有些人想插手或想整杨光欣都有顾忌。 胡俊虽说没有被滕达和郑全修牵扯进去，但他也被纪委的领导找过谈话，问起当时他跟滕达到邻市夜泳的事情。心里虽恨杨光欣甚至以为是杨光欣发难，使得滕达栽进去而牵连到他，但胡俊确实不敢再碰开发区。知道开发区那边如果再有反映他染指开发区的事，市里肯定会打板子。 跟唐佳荟通电话后，杨光欣的整个精神都不同了。这次电话，表明了唐家基本认可自己跟唐佳荟之间的往来，也体会到唐佳荟的态度。如此，在工作上底气就足多了。 唐家在江柳市本身的影响力或许不大，蔡耀东是不是唐家子弟不得而知，但江南省绝对有唐家势力，自己在江柳市开发区的表现，他们会看到，如果有人真要为难自己，这些人也会出手的。 有了底气之后，杨光欣自然不会表现在平时的工作态度上，更不会立即跟谁叫板。但在自己认定的工作上，绝对不会跟谁让步，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图贯彻落实。 态度坚决但不是无理固执，主要是正对一些有明显利益需求的要求坚决抵制。如此一来，这段时间杨光欣给市里一些人的感觉有些嚣张。 这样一来，开发区反而形成一种工作模式，对无理要求坚决抵制，不管谁的意思都不退让。简新诚、杨世坚和蔡耀东等人对此是乐于见到的，但金湘玉等一些市里领导却是不满。金湘玉本身也有一在开发区做一些试点工作，却插不进去。 因为市里已经提出，开发区的工作市里主要领导都不直接出面干涉，金湘玉也不好明确跟杨光欣或开发区招呼。 接连几天，都没唐佳荟的电话，杨光欣几次想打唐佳荟老妈的电话，终究觉得太冒失，便忍住了。等见唐佳荟之后，再跟对方家长见面，接触不迟。何况，几天过去，唐佳荟回来最多只有十来天，确实不算什么。 培训部出行休假的目的地已经定下来，准备到海岛一行，因为海岛是随后国内海域最漂亮、最值得去休闲的地方。虽说海岛旅游也有不少负面新闻，但更多的游客都说那里好，主要就是大海漂亮。 培训部的人也有人到过海岛旅游，但这次去全免费，主要是出去休闲的，回来之后，肯定要投入到暑期短训班，工作量大增。这时候调节一下，对接下来的工作才有利。 杨光欣是赞成的，不过，肖文彤、金姐、刘梅等都希望杨光欣能够跟她们一起走，这次出去十几个人，只有两个男士，还是比较弱的，遇上什么事情不好处理。杨光欣听肖文彤这样说了，也觉得有道理，但他却是不能去。 工作上抽不开身，跟着去也会让人误会，何况，唐佳荟也会在这段期间回国。不过，杨光欣很快找到解决的部分，找王胆，让他手下信得过的两警察跟着培训部的人出去旅游，也是免费的。 王胆知道杨光欣有肖文彤的关系和培训部，平时也让手下的警员过去走走，算是对培训部的保护。这时，杨光欣提出这个提议，王胆自然很支持。 开发区分局警力虽紧张，但抽走两个人给他们轮休也是正常的。 在办公室反思这段时间的工作，杨光欣将有利和不利的事情都再过一遍，其中细节也静心的体会、反思得失。 电话显得很急，杨光欣有种预感，觉得出事了。拿起电话的同时，站起来往外走。冉兴华在电话里说，合兴镇那个茶园出事了，上百人冲到茶园，拦阻施工队施工。 “先让施工队停下来，就说是我说的，工期上的事情今后再商量。”杨光欣知道遇上这种事情，肯定是因为征地工作没做他是，没做到位，才会引发这么多人围堵施工。 上百人冲击工地影响力不小，负面影响也不小。冉兴华没说清楚群众闹事的原因，或许他也是接到电话汇报，同样不知道准确信息。 联系石孝，他在合兴镇那边，社会事务的工作由他负责，如何安抚群众、劝说群众先安定下来，非常重要。石孝得到通知，立即组织人去茶园工地。 征地组的人也接到消息，杨光欣跟对方联络时，他们已经快到茶园工地了。杨光欣往合兴镇赶，上车后电话跟简新诚汇报。 第339章 冉兴华的魄力 群众有意见不算什么事情，只要处置得当，化解事件，不造成恶劣影响对开发区也不会有什么冲击。市里领导不会为此对开发区的工作就完全否定。 简新诚说，“具体情况弄清楚后，给我一个准确、全面的汇报，交材料来。”“好的，市长。”这次事件是征地组工作失误还是有人在背后鼓噪，得等弄清情况才有结论。 挂了简新诚的电话，也不管领导有什么态度，立即给王胆打电话去。让派出所的人到工地去保护好群众，人多了，可不能引发肢体冲突，将事件闹大。如果背后真有人推动这件事，这些人自然希望将事情闹大，闹到市里都压不住，最后追责，杨光欣这个开发区主任肯定要背责的。 王胆明白杨光欣的意思，也接到了报警，整派出警力出动。 从市里往合兴镇要一个多小时，即使不想爱惜车子猛开赶路，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路上，杨光欣接到不少电话，李雯利等人敢不过去，也都问了情况，又将知道的消息汇总到杨光欣这里。 冉兴华布置了工作之后，赶到茶园，虽然群众情绪激动，但施工放得之开发区表态暂停施工，也慢慢将工人收拢，不让双方有冲突的机会。 得知冉兴华是开发区主要领导之一，又是合兴镇的老镇长，群众便围着冉兴华质问。人多嘴杂，情绪又激动，十几分钟都弄不清情由。 一百多群众涉及到三个村的村民，村干却一个都不出来，一时间也找不到领头的。没有代表人物，处理事情就难办得多，无法做说服工作。冉兴华在合兴镇之前也有威信，虽说比较年轻，对三村的群众认出几个，便走到几个人那里，“你们支书呢，叫过来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关支书的事，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村民说。 “有事情可找开发区反映，这么多人一起说，我答复哪一个？你们说，我听哪一个的才好。”冉兴华知道杨光欣从市里赶过来，如果他到了后，这边还没将群众安抚下来，肯定会给开发区和市里留下工作不力的印象。 一旦有这个印象，以后仕途就不用考虑了。 看到冉兴华发火，村里群众也知道大家一起闹解决不了问题，但不一起闹又不会引起上面的重视，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冉兴华对每一处聚集地群众都喝问一遍，这些人情绪受到挫伤，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激烈。 看到事态好转，冉兴华大声说，“你们有什么情况要反映，我安排二十个干部记录，大家真想解决问题，就过来排队说自己家里的情况。如果不听安排，今后就不接受情况反映了，我说到做到。” 听冉兴华说话越来越严厉、坚决，闹这么些时间，村里群众也没有一开始的决绝。这种迟疑的态度一旦开始，就会影响到其他人。冉兴华见机，立即让石孝带二十个干部将群众简单分割开，带到一遍记录情况。 如此，每一个干部面对的是六七个群众，相对而言简单多了。开发区工作这大半年来，干部们也有足够的经验应对事情。 经这样分化，茶园的喧嚣安静下来。不少听说过来看热闹的人，经过派出所警员和乡镇干部劝说，也都回去。施工的人员见事态平息下来，有序地离开。 看到这情景，冉兴华总算舒缓这口气。合兴镇这边的工作主要负责领导是他，如果出什么事，杨光欣固然要担责任他作为直接分管的领导往往才是替罪之羊。何况，茶园出现问题，跟他们之前做工作没细致是有联系而不是偶发事件，他担责任一点都不冤枉。 等杨光欣到合兴镇茶园，那边登记情况已经进行一半，这次群众冲击施工工地主因已经明确。冉兴华见杨光欣到了，忙迎上去，走到车边。 杨光欣下车，冉兴华说，“主任，目前群众意见配合干部做工作，在登记他们的要求。虽然才进行一半，但事因基本确定。” “那就好。”杨光欣见局面得到控制，放心了。群众的要求不一定是合理的，但总有原因，找到原因就可做工作，分化瓦解，说服他们，最后肯定能够处置。有些要求肯定不合理，开发区这边该按照政策来办的，也应该向市里汇报，不能一味迁就，给以后开发区做工作带来无法推进的壁垒。 “茶园的建设起于人民公社时代，那时候是集体土地，公社成立茶园将三个村的地都占了一部分。这部分地到八十年代初期进行土地承包时，茶园还没真正解散，所以，茶园土地的归属还在合兴镇政府名下。 九十年代初期，合兴镇政府觉得茶园发展起来，有不小的经济价值。便扩大一倍经营种茶，一开始是产生效益的，但好景不长。扩大规模这部分土地，在茶园萧条后一部分土地回到承包户手里，一部分还在茶园。 我们之前摸底，主要是针对扩展茶园的土地退回给村里群众，登记了作为补偿依据册子。当时核实过程中，也有不少人提过质疑，觉得当初人民公社划出的茶园土地，也该退还到村里。我们请示之后，市里并不同意这个说法，而是将这部分土地作为公有地，直接划拨给开发区进行建设。” 这个事情杨光欣当然是明白的，他曾在材料上签名。对土地争议，要以什么时候为界限，这个很难说清楚。真要往上追溯，那国内大多数土地都是大地主、大世家的，绝大多数群众当初就无田无地点赤贫户。 在合兴镇这一带虽说不至于这样赤贫，但这些土地确实不是群众共有。这个政策的把握，在国内虽有一个统一性的大框架，只是，不同地区在细节上也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 这次三个村的群众冲击开发区施工工地，是要求将人民公社时期的占地退还给三个村，这个要求让杨光欣也不知怎么回应。 第340章 遗留问题 历史遗留的问题，具体在茶园上还牵涉到更多的细节问题。之前，对茶园土地虽有人提出异议，开发区也做过政策上的咨询，却没有太多依据。处理问题是也有些模棱两可，杨光欣这时回想，自己对这个问题还是大意了。 都认为茶园本来是集体企业，属于镇政府所有，那么土地的归属就该是镇政府。如今，处理开发区，市里将这部分土地作为资源并入开发区，变更成开发区的资产，似乎道理上说得过去。 但有没有法律依据？确实工作上有所疏漏，而在汇报市里后，关于这一片土地的法律归属也没有得到重视。如今，出这个问题后，自然要解决，虽说开发区被动一些也不至于阵脚大乱。 杨光欣听冉兴华说了情况，说，“先安抚群众，但如何回答，还得请示市里。要以法律为依据，不能随意给群众答复。” “请主任放心，我会跟所有做群众工作的干部交待清楚，不会随便给承诺让开发区的工作变得更被动。” 见这边安定下来，杨光欣回合兴镇政府，先给简新诚副市长汇报，茶园的工作进展，提到当年人民公社时期的茶园土地归属，引发群众的不满，才有这次冲击。 简新诚沉吟一阵，说，“如今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市长，对土地归属问题是有不同说法的，具体情况还要找到法律依据，才好说服群众。暂时不给群众任何承诺，但保证重视群众提出的要求，至于何时了土地归属之后，该怎么处理，总能够说服群众的。” “好，这个原则问题要坚持，你这样处理很恰当。”简新诚不由地夸一句，不少干部未了怕出事，往往先满口答应群众要求，等真正落实到问题上，反而难以兑现，造成更多的麻烦。 结束通话，杨光欣让合兴镇干部将涉及到的三村村干通知到来，合兴镇之前不在江柳市下辖区域，有些历史问题连乡镇干部都不清楚。而乡镇档案的处理也很粗糙，不全，对于没落将近二十年的茶园，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除非是老一辈人，对茶园旧事可能还清楚，但时隔几十年，记忆的事情并不等于真相。何况，很多人都是听说而不是直接参与茶园建设过程。村里的群众，对茶园的历史也是听说，村里留下的老人，对那段历史记忆并不准确。 村干还没到，杨光欣便上网查相关政策，看看其他地区怎么处理这类事件的。也有些法律事务所之类的，为这种纠纷提供法律依据。 但对集体所有的土地，转成其他用途之后，该不该补偿群众的问题上，说法并不一致。关键还是看土地的归属，当年有没有将这些土地办理相关手续？ 这个得找依据，口头的说法不算。根据会议也不能为凭证。 如果茶园是集体土地，补偿就归集体所有。但这里所说的集体是指村委会，拿到补偿后有村民来表决资金使用用途，而不是直接给村民补偿，也不能由村民来要。 如果当初茶园办理了国有土地使用证，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目前，开发区对茶园这部分的土地权属并不是明确，关键是没有当年的记录、依据。茶园的土地除了扩产那部分这些年来陆续退还给八十年代初承包户之外，剩余的土地这么多年来也没人索要或占取。合兴镇将这些土地作为镇政府的资产投入在建设用地上，是不是有道理？ 关键在权属、土地性质等，茶园在人民公社时期属于镇政府的前身人民公社，人民公社变更为乡政府、镇政府后，这块地的权属还在镇政府手里，按说三村群众的要求并不合理。（听雨心动申明一下，这里是小说、小说、小说，涉及到的纷争不能作为案例对待，人物情节需要而已。很可能完全不符合真实法律政策，书友请不要较真，谢谢！） 等三个村的村干到镇上，冉兴华那边也处置得差不多，见到三村的村干，冉兴华脸黑着。村干不可能不提前得之这些情况，但三村的村干都不先提醒，导致这件事闹起来，冉兴华自然恼火。 不过，因为杨光欣这个主任在，轮不上他来发火。 “冉镇长、各位领导、村干，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了解了，反思这样的事，负面影响是有一些，对开发区的压力也比较大。出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开发区主任是有责任的，因为当初对茶园这块土地的归属问题上，我们做的工作不够细，没有找到归宿的依据，责任在我。我负责跟市里检讨。 这个事情出来后，其实是牵涉到历史遗留的问题，这些问题存在争议，之前，争议不大，但今天之后，争议就不小了。我们该怎么做？这样吧，兵分几路，一组织干部到之前归属的县里、市里查阅历史档案，在镇政府这边也仔细查找，争取找到当年留下的文字依据，有了依据，土地权属问题得到明确，相信群众不会闹意见； 二是请村干配合，做好说服群众的工作，向群众道歉，表达我们之前做工作没做细的过失，要群众相信开发区会尊重历史事实，按照法律依据来办事，处理这个土地归属问题；三是请不同了解当初茶园运作过程的人回忆当初的事实，走访参与当年经办的人，他们最清楚事实。” 布置了合兴镇要做的工作，杨光欣到三个村走一趟，听取今天到茶园冲击施工的群众说法，这些群众也没有任何依据，只是说长辈们说的情况如何如何。很多人虽然出身在人民公社时代，但那时候不过儿童，根本不知事，而老一辈人，现在存活的并不多，有些已经神智不清了。 当然，对这部分土地的补偿问题，村民自然想拿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谁不想要？ 摸清情况，杨光欣回市里面见简新诚副市长汇报。 第341章 问责 胡俊因为滕达和郑全修的事情受到牵连，市纪委虽没有将他的事情对外公示，胡俊心里明白，故而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连说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开发区那边，杨光欣是不是得知他的情况？胡俊不能去问，也怕杨光欣揪住他的软肋不放，但因为顾忌杨光欣，反而更注意关于开发区的事情。 发生在合兴镇茶园的一百多村里群众冲击茶园工程施工的消息传回市政府，胡俊很快弄清楚了原委，但杨光欣并没向市政府办这边报备。这个事情就有点过分，在市里，不管市里还是下面区县，只要发生群体事件都需要向上面汇报，让领导得知情况，做好充分的准备，应对可能导致的严重局面。 这种事情的报备，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要超过时间没有汇报到位，都会问责主要负责的领导。胡俊听到消息后，一直在等，心里隐隐觉得这次是有机会让杨光欣好好吃瘪一回。 对群体事件的处理，只要没处理到位，上级追责是必然的，处分主要责任人也是全国各地统一的做法。 眼看过了报备的时间，胡俊心里窃喜，这个事情最终是瞒不住的。杨光欣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以为下面处理到位，事情没有闹大没有捅到上一级，就可瞒下来不让领导得知吗？市里对下面瞒报的事也会严肃处理，杜绝有人妄想瞒报来掩饰自己工作的错误。 看到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但没有接到开发区打来电话汇报情况，胡俊觉得自己该向领导汇报了，要不然，事情闹开，连同他这个秘书长也会被追问。 下面发生群体事件，哪怕处理得当，市政府也必须记录备案。如果下面没报上来，市政府得往下查问。不过，查问之前，得先向领导汇报后再做才稳妥。 敲开市长金湘玉办公室门，金湘玉见是胡俊进来，说，“什么事？”有工作或发生什么事情，作为市政府秘书长自然第一向市长汇报，说清情况，使得领导能够在掌握情况的前提下更准确地处置好工作。 “老板，两小时前接到消息，开发区合兴镇正在施工的茶园有一两百群众冲击施工工地，形成对峙和冲突，事发的具体时间可能是五个小时前。”胡俊选择了一些并不准确的词来用。 “……”金湘玉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可理解地看着胡俊，“没有详细情况？” 胡俊摇摇头，说，“市政府这边一直没接到汇报，详情不知，我准备打电话问问杨光欣。先请示老板。” 金湘玉想了想，点头说，“问一下是我们的责任，注意语气和态度吧。” 等胡俊离开，金湘玉觉得杨光欣可能瞒报这样的事情，他参加工作时间短，对一些基本的做法可能还不知情。倒是没有想要抓住杨光欣这样的错来打击杨光欣，开发区人事任用工作虽让金湘玉不太满意，但目前开发区工作的推进速度和效果很不错，换一个人未必有这样的成效。 想了想，给简新诚打电话去，直接问简新诚开发区那边是不是发生群众冲击施工的事情。简新诚说，“市长，是有这么回事，五小时前杨光欣接到汇报当时给我电话，之后，他赶到合兴镇茶园之前，那边已经化解了对立情绪。我这里把这件事已经备案，事情的根源是对茶园土地归属有异议，对开发区的补偿不满。” 茶园的土地归属问题有些复杂，这个事情金湘玉是知道的，说，“土地归属权要有依据，不能单凭口头证词来进行补偿。”这也是开发区之前请示过市里，市里给出的答复。 “市长，目前开发区已经布置任务，要多方面搜找当年知情的人和到合兴镇之前所在县、市的旧档案，力争找到文字记载。杨光欣将他们的处置和开展补救工作也汇报了，我同意他们的做法。”简新诚并不完全是在维护杨光欣和开发区，因为杨光欣已经将文字汇报材料及时交送在简新诚手里。 胡俊从金湘玉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心里有点激动，但也知道自己不能直接电话问杨光欣，两人直接对话可能引起杨光欣的反击。便将另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叫到办公室，让他问杨光欣在开发区发生的群众冲击事件是怎么回事。 副主任得了秘书长的指令，自然要将这个事情做到位，在秘书长办公室用座机拨打杨光欣的电话，接听后，副主任说，“开发区杨光欣主任吗？我是市政府办。”得到杨光欣肯定之后，副主任又说，“我们有一个事情要向你核实，发生在合兴镇茶园的群众冲击施工工地是怎么回事？” 杨光欣听市政府办查问这件事，便说，“通过开发区做工作，群众已经在四个小时前就散回家了。” “杨主任，请你弄明白一件事情。发生这种群体事件不管有没有处理得当，都必须在十分钟之内想市里汇报、不得瞒报，开发区有没有汇报？这是市里的铁律，谁都不能想通过瞒报来隐瞒发生的恶性事件。” “主任你误会了，事情虽平息了，但我在得知情况后立即向领导汇报了。”杨光欣介绍说。 “汇报过？为什么市政府办没有汇报记录资料？”副主任觉得杨光欣是在狡辩，妄图混过关，这样的人更恶劣，也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理。 “发生事情后，我直接向简新诚副市长汇报，手机有通话记录，一个小时前，我已经将这件事经过和处理措施的文稿材料交给简市长，你可到简市长那查问。之前，没有及时向市政府办汇报，确实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对不起。因为我之前确实不知到市里有这样的规定。下不为例。”杨光欣确实是不知情，但这时候也听出副主任的另外用意。 “请问，我现在能不能补报？”杨光欣故意说。 第342章 一张破纸条 胡俊在电话旁，听杨光欣说这句话，心里一堵，一股恶劣的情绪冲荡而出。 连文稿材料都在一个小时前递交了，现在到市政府办补报五小时前发生的事，有什么意义吗。不过，杨光欣真要补报，市政府办这边还得帮他做好记录。 原先以为杨光欣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肯定是瞒报，那就有机会弄他一下。可他却在第一时间报了简新诚，不管真假，简新诚肯定会维护这个家伙，自己确实招标到更好的机会。便对副主任做一个认可的表示，让他答应，这件事就这样消解过去。 不留下自己的痕迹，胡俊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转而又想，自己有必要在杨光欣面前这样小心翼翼吗？自己跟杨光欣之间的差距太大，他的正科都还没稳，自己一个老资历的正处级，市政府秘书长，怎么在意一个小小科长？ 心里一下子愤怒起来，但还是要压住，不能在副主任面前有所表露。这个副主任自己是信得过，可万一他说漏嘴传到领导耳里或传到杨光欣那里去，都很不对头。 等副主任记下开发区补报的事故过程，离开秘书长办公室，胡俊有种要将办公室的一切都砸烂的冲动。 杨光欣并不知道胡俊在背后所作这些，他这两天心思都在合兴镇的茶园上，这个问题没处理好，对整个开发区的征地补偿都有影响，市里也在关注，等开发区自行解决问题的结果。 领导们只要结果，对过程不细究，但杨光欣作为直接负责的人则要求大家在工作细节上多花心思。第一天到合兴镇当初归属的县档案局查资料，办理不少手续，虽然来来回回地跑，县里干部知道他们是开发区的，也没设置阻力。 但请客吃饭、敬酒、送烟、说好话都是国内跨界办事的基本套路，杨光欣明白这一点，带着老李、冉兴华一起走，加上三个具体操作的男女干部，分两车一起去的。 黄琳上次竞争农业发展局局长不果，杨光欣将她调任到老李名下，做办公室主任，副科级，也算不差。这次跟过来一起办事，有女干部过来处理事务会细心一些，跟对方交流沟通也有缓冲。 下午进档案局，看得出这档案局的管理是比较懒散的，积年的老资料可能好多年都没动过，厚厚的一层灰。用鸡毛掸子扫过，满屋的粉尘，然后用电扇搅，吹散一些粉尘。里面勉强才能够呆住，老李等人要杨光欣在外面等，具体的事情有他们来做。 县里档案馆的人交待之后，也不愿呆在房间，但又怕这些人将档案弄乱，整理起来更麻烦。积年的档案，真弄乱了，很可能一年都整理不好。 不过，杨光欣向档案局的人做出保证，除了要找合兴镇相关档案之外，都不会翻到，还有就是所过手段资料完全按照之前的秩序放好，绝对不会弄乱。 在档案局找了整整两天，两天中还连带晚上加班，却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再到国土资源局查找当年茶园的土地方面的使用权登记情况，又查了一天半，还是没有找到有用依据。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当初谁对这集体划拨的土地有意见？当初的情况是集体最大，集体和国有之间没有太明显的差异。 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人民公社要搞茶园，那是做好社会主义经济。村里出土地也是光荣的，哪里适合，要多少地，生产队只会觉得自豪。用地手续什么的，没人重视，很可能都没人想过这样的事情。 之后，又到市里查了三天还是没有结果，杨光欣让黄琳将他们在县里、市里所作工作的照片整理出来，做成汇报资料，也做成宣传资料，给三个村的群众看。让群众知道开发区确实到县里、市里查底子做工作了。 费了不少精力、时间，但工作却没有丝毫进展。对茶园土地的归属问题，如果只是听老一辈参与过程的人回忆记录，是不严谨的。 回到合兴镇，另外两组在这几天里有很不错的进展。一组是到三个村子反问老人，请他们回忆茶园的建设过程，涉及到土地问题，这些老人们口径一致地说当初人民公社是无偿划走这些土地。按照这样的说法，这些土地到如今该退还三个村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但三个村的老人说法确实有存在主观性，也会受到村里舆论的影响、误导和左右，可信度并不大。 另一组人手采访当年在茶园做事的，参与管理的，甚至是当初茶园初创就参与全过程的老人，老人将过程断断续续说了，提到不少人，但这些人大多数已经过世，无法核对。采访到的老人有十几位，他们中说法不一，甚至是相互矛盾的。这样不奇怪，时间太长，遗忘或记忆混淆是完全可能的，再者，这些人虽是当年的老员工，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可作为依据的东西，无法判定茶园这块土地的归属权。开发区的补偿也不能因为三村群众的要求就答应下来，真正有做了，今后在市里其他建设过程会有很多麻烦。 情况汇总会议上，冉兴华将这段时间所做的工作总结之后，参与会议的人都沉默着，十多天时间在查证茶园土地归属上却毫无进展，当真有些浪费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但却得不到结果。 哪怕查明了土地归属是三个村，对接下来的工作都有利。 “这样吧，县里、市里旧档案已经查过，包括档案局、国土资源局、公安等，我们不可能将所有档案全部查一遍，那我们再将合兴镇的档案查一遍，没问题吧？或许可能有什么遗漏。对了，将当初管理政府档案的人请回来，一起查吧。” 冉兴华应下了，到第二天下午，杨光欣接到冉兴华的电话，有些兴奋，“主任，找到一张纸条，可能有用。” 第343章 带任务 到合兴镇政府，冉兴华、老李和管档案的干部，还有两位老同志都在。一张陈旧又显得崭新的纸条有些破，一眼看出是藏了很久所致。杨光欣笑着说，“有什么好消息？” “土地归属权基本确定了，”冉兴华将纸条递给杨光欣，说，“主任，你看这个东西应该有用吧。” 纸条上有红红的章印，是人民公社的印章，有好几个人签字，可能是当初参与这件事的人签名的。纸条上有几行字，是写清楚茶园当初划地成立茶园时，以人民公社的名义给三个村进行了补偿。补偿是用粮票、生猪、布票等方式给的，数额清楚，没有可争议的。 或许三个村的人还会说当初给的价值太少，但有了补偿，在法律上站得住脚，补偿多少也是以当时的生活和社会价值来衡量，而不能以现在的价值来算。 看过之后，杨光欣让冉兴华将这个过程记录下来，又请两位老者做了回忆和记载，留下照片等作为佐证资料。三个村的群众未必会认同纸条上所写的东西，有可能还会闹，甚至会走上上访、诉讼等方式，此时，做好周密准备，总不会错。 做好这一切，杨光欣先给市里汇报，听简新诚的指示。与三个村群众谈茶园土地归属问题，很可能三个村的群众不认可纸条上的内容，进而有比较激烈反应，甚至想闹一闹，将事情闹大，给开发区和市里压力，逼迫开发区给三村补偿。 开发区要做好准备，跟市里充分沟通，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好预案。如此，准备周密之后再跟三村群众摊牌。 市里的意见下来了，要求开发区处理好这个问题，既要有开发区的原则又要安抚好群众，不能出现闹访等事故。 得到市里的意见，杨光欣让冉兴华将三个村的村干和之前采访过的老年人，都接到镇政府来，政府这边做好接待。准备了茶水、果品，态度非常好。之后，杨光欣问纸条上出现的名字，果然这些老人都记得，便回忆了相关的一些人和事，这些老人说的话，都进行录音和文字记录，要作为资料的。 等老人们说后，杨光欣再问三村的村干。村干们也知道这段时间开发区做了大量的工作，此时将村里一些已经不在世的人名点出来，知道开发区以自己掌握了一些情况。村干表示，他们一定会尊重客观事实，茶园土地归属于谁，都会回村里做好群众工作，不会出现上次失控的情况。 得到村干表态，杨光欣也不提什么组织纪律这类话，对村干而言，村里和自家的利益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将最重要的证据复印后的纸条先给几个老人看，一些老人不认识字，但有些却认得。干部在旁边轻声读出来，让老人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将粮票、布票、油和肉的数量读出来，老人们自然有很深的感概。 之后，杨光欣才让村干看到这个复印件。从复印件上看，无法辨认出真假，特别是原件的质材和存放时间。杨光欣自然不会将原件给村干们看，这是重要的档案资料。之前，因为夹在一本旧账册里没翻出来，这次重新查找档案，才从账册找到这样的依据。 依据表明，当初划出茶园地块，人民公社已经向三村支付的补偿的，如此，这地块就该归属合兴镇政府所有。合兴镇政府以这块地作为资产入开发区建设的股份，也将是合法的，以后产生的效益当然也归属合兴镇所有。 村干们见事情已经这样，都低头不语，杨光欣见村干还有疑心，便让冉兴华将所有影像资料送给村干过目，见到纸条原件的照片，跟复印件一致，村干明白要再争茶园的地，开发区不会让步了。 接下来要做到工作相对容易一些，村干们被说服之后，会村里做说服工作比干部挨家挨户去做说服工作要容易，之后几天，虽然三个村有些群众情绪激愤地跑到镇政府找个不要说法，但都没有闹出什么事。 茶园的事情基本解决，杨光欣放下一桩心事的同时，他跟简新诚请假，准备到京城去走一遭。 算算时间，唐佳荟该从欧洲回来了，到京城去接她，借此机会跟唐家见面也是很好的安排。简新诚不问题请假做什么，也不问杨光欣要请多久时间的假，说，“家里这边的事情要时时留意，不能出纰漏，还有，那些启用的人都靠得住？” “市长，靠不靠得住我离开几天不就是很好的考验吗。”杨光欣嘻嘻地笑，去京城见唐佳荟是私事，再说跟唐家之间的关系，如今也不能对外泄露，让唐家那边误会。 “什么没学会，学会偷懒了。”简新诚没好气地批一句，“去京城可以，但要带任务，考察招商引资项目，记住了？” 明白简新诚的意思，如果无缘无故离开开发区的时间长，市里领导肯定有看法，但杨光欣作为开发区的主任，除外考察却又是必须的工作。不考察，今后开发区要招商引资怎么策划、推动和落实？ 胡俊得知开发区那边找到当年茶园的单据，明白茶园纷争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即使村里群众还不甘心，开发区也不会让步。同时，真没有道理还死命地闹，这样的人毕竟不多。胡俊很想有谁在背后推动一番，让开发区灰头土脸让杨光欣焦头烂额，但他不敢有异动。 市里对开发区之前发生的事情比较关注的，包括市局、纪委等部门都在默默关注、做工作，谁真的撞上去，绝对会吃亏。胡俊作为秘书长这次的事情市里会怎么做并不知情，但市里对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安排，大致还是有数的。 交待了工作，让李雯利等人随时跟自己保持联络，也跟王胆说了开发区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便悄悄地往省城上飞机，飞往京城。 第344章 初到京城 在候机室，杨光欣拿着手机，准备给唐佳荟发一个短信却又在迟疑，三天前，确定了唐佳荟会在明天飞回京城，但具体的时间、航班等信息没有传过来，杨光欣当时说要到京城去接她，唐佳荟表示没必要。 杨光欣在开发区的工作很忙，万事缠身，为了她离开开发区也不好。再说，才回京城，也得到家里去看看老爸，还有，这次到欧洲培训之后，唐家这边可能会将更多生意上的事交给她来做。 江南省的江南好实业公司以后只能是名下公司的一个小业务了，交接这些业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唐佳荟拿不准家里是怎么决定的，是先接受生意上的工作，还是有一段时间休息？如果有时间休息，哪怕两天或一天，她都会飞到江南省跟杨光欣见面。 杨光欣却说他这边请假没问题，接到飞机后，直接陪唐佳荟回家去看望老一辈也行，或在京城找一个地方等她抽空见面也可，反正要到京城，怎么安排全听唐佳荟的。 那次通话后唐佳荟并不做决定，杨光欣也不知该不该准备一番。到唐家该带什么进门见面才好？平常超市或专卖店里的东西唐家不会看在眼里，对方有这样的底气。 字画？杨光欣虽有足够高深的欣赏水准，在省城也能够通过一些老熟人搞到一些上档次的作品来，但唐家喜欢什么，他并不了解。唐佳荟和唐力臣都不说。 从两人平时的谈吐，也无法推知唐佳荟老爸老妈的喜好，更不知唐家老爷子的兴趣。玩物？自己手里有点朱砂石矿做出的物件，价值并不高。 字画、印章、文房四宝、盆景等等，送人作为见面礼的，价值也难确知在哪一范围比较恰当。省城那边要搜找这样的东西并不容易，往往要看机缘。当然，在省城时他还是做了一点准备，带来一方明国时期的老砚台，端砚，真正的古物。 杨光欣从不开口，当初老朋友答应过他，这次开口，老朋友心疼不已却还是送出手了。杨光欣拿到东西，只是笑笑，表示了感谢便赶往机场。 大学四年交往的一些朋友，绝大多数都是忘年交，像老姜，像这次这位老朋友，平时都没多少往来、问候，但杨光欣找到他们，对方都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的远离而不理会。这种交往的朋友不以平时的价值观来衡量，而是彼此动对方的，更侧重在精神方面的相知。 发短信去，肯定会让唐佳荟老妈得知，但这次去京城接机本来就会跟唐佳荟老妈碰面的。想到这，杨光欣果断地发出短信，问唐佳荟的航班，说他现在已经在省城机场，飞往京城，明天会全天在机场等，知道等到唐佳荟为止。 一直到上飞机都没接到唐佳荟的回复，不知是没注意到信息还是唐佳荟老妈不跟唐佳荟说。 飞机空中飞行很平稳，杨光欣闭着眼睛，希望落地后手机恢复信号后第一能够接到唐佳荟确切信息，这样，自己到京城后才能安心。 不过，以这两次跟唐佳荟通话的情况看，两人之间的往来基本没什么障碍，即使没跟唐佳荟联系上，她回到京城后绝对会联系自己的。 她老妈其实并不反对他们了，要不然，唐佳荟不可能总拿到她老妈的手机打电话。这次的信息，会不会让她老妈觉得自己太急躁，不稳重？ 见家长是有一定仪式的，也是一个重要的关口。唐家会不会有什么要求？这一点，自己之前想过，但跟唐佳荟不便通话，也没细问。本来可问问唐力臣的，只是，真不好开口。 去京城很多事情可以设想，但又无法确认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在飞机上是脑子乱，理不出头绪。 飞机到京城上空，逐渐降低了高度，杨光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些变化，这是好久不曾有过的心态。可见其见唐佳荟和她家人，对自己是多么重要。 飞机着陆，舱门打开，杨光欣不急着往外走，先把手机开机。随后静等手机稳定下来，要看看有没有唐佳荟回自己的信息。 见有信息提醒，杨光欣心里一喜。查看果然是唐佳荟回复的，信息上说了她到京城的时间，准点的话应该在旁晚，还解释了当时杨光欣发短信时，她在飞机上，着陆后才看到。随后转机又会在天上飞。 京城这边会有人联系他，安排他住下，其他的事情也不多说。 走到机舱门外，有电话打来，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杨光欣接了，说，“您好，我是杨光欣。” “杨哥你好，我是阿四啊。力臣哥让我来机场接你，你出机场后直接打我电话，有车。”“好的，谢谢四哥。”杨光欣说，原来是唐力臣安排人接自己，自然是接到唐佳荟的信息后才有这样的安排。可见唐力臣对这个事情抓得紧，才让人及时赶过来。 据说京城赶路会很堵，速度很慢，穿一段街道要几个小时才行。这个阿四此时就在外面等了，是不是上次说要到京城来，唐力臣就安排人了？ 不过，这段时间唐力臣一直没跟自己联络，这时候该不该主动联络他？想想，也不急在机场里就联络唐力臣，随着人流往机场外走，不知跟唐力臣联络他会有什么反应？ 拖着一个箱子出机场通道口，外面迎接客人的比较多，阿四说出机场后再联系他，估计不会跟其他人挤在一块，听之前在电话里的声音，阿四应该是比较年轻的那种。唐家的人还是唐力臣在圈子里的朋友？ 唐力臣快三十岁了，之前到军队里混一段时间，如此开始在部门里熬资历，这两年更是到高岭江镇的高斗村去熬基层工作经历，说明大家都不容易。他在京城圈子里的人，会是什么人？边走边搜索要找的人，不急着给阿四打电话。 钻出人群，见一个小年轻人拿着手机在看，一身名牌，很显眼，不是旅客。杨光欣走去问，“请问，你是四哥吗。” 第345章 心意 一颗玉兰树下站着一个小年轻人，拿手机在看，一身名牌，很显眼，看样子不是旅客。杨光欣走去问，“请问，你是四哥吗。” 那人抬头，看杨光欣，笑了。说，“唐哥跟我说，杨哥很帅的。你是杨光欣杨哥，从江南省过来的？我是阿四。我才大二，当不得杨哥叫我四哥，叫我小四就好。” 显然阿四不过是外号不是大名，阿四、小四都是比较亲近的人才这样叫。见面前这个年轻人这样态度，杨光欣放松很多，笑着说，“四哥才大二，太让人羡慕了。京大还是清大？” 按杨光欣想，这个人既然跟唐力臣等关系如此近，上这些名校是必须的。阿四笑着说，“杨哥，可不敢奢想。在京城混一个普通一本不让家里丢脸就知足了。京大、清大不敢奢望。可不像杨哥这样的学霸，轻轻松松靠近江城大学文科生，太牛了。” 说着话，伸手来接杨光欣的箱子。杨光欣说，“没什么重的，我自己来就好。”“杨哥，听说你不仅是学霸，身手也非常厉害，哪时候露一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哪有这回事啊，听谁帮我吹牛。”杨光欣笑着说，估计是唐力臣或者就是菲菲这些人，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杨光欣这号人。 “唐哥从来不服人的，但提到杨哥，就给了一个大大的赞。杨哥这样低调，在京城这个圈子不太适合，如今，都习惯自己有一两要说成半斤。低调了反而会受到人欺负，不过呢，偶尔扮猪吃老虎也很爽。拿着打脸的味道太带劲。” 上车，除了阿四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女子之前一直在车上，等老人开车门杨光欣才发现。不过，女子对杨光欣瞄两眼，见是不认识的，不准备招呼。阿四说，“玥玥，这是杨哥，我很崇拜的。快叫人。” 女孩儿才说，“杨哥好。” “玥玥好。”杨光欣笑着说回应，看这个女孩儿估计就是高中生一个，逃学到机场来玩的。可能跟阿四是男女朋友关系，可能还没发展到哪一部，纯碎出来玩的。 上车，玥玥在副驾驶座，阿四开车，杨光欣在后排。阿四说，“杨哥，到京城几回了？”“这次是第三回，对京城一点不熟悉。”杨光欣坦然地说。 “没关系，多来几次就熟悉了。这次杨哥要有时间，我带杨哥到处走走，熟悉熟悉，今后再来京城就有好玩的地方。” “多谢。”一路上，阿四边开车边说话，倒是玥玥见阿四这样有些不满。杨光欣虽说见识不少，但对京城这些人却不了解，对他们的价值观、喜好等都不知道。 在路上还不算堵，阿四开车进一家酒店，看着有十几层楼高，然后，到前台订了房间。阿四说，“杨哥，晚上我过来一起吃饭吧，你先休息休息。下午我还有课，要点名，再逃课就挂科了，被警告过几次，不敢再缺。” “没事没事，我们晚上再联络，我请。” “杨哥不用跟我客气，我今天是有接待经费的，不花掉以后没零花钱的。你说难不为难人？”阿四笑着往外走，随即又折回来跟杨光欣说，“杨哥，车钥匙留在你这，方便。” 阿四之前那车是奥迪，超过百万的那种，在京城跑不算上档次也不至于太丢面子。见阿四这样说，肯定是他自己临时做的决定，心里想，到京城后还算好。 有三四个小时才到晚饭时间，去房间，冲洗了身上的汗坐下来。觉得这时候该打唐力臣的电话了，总不能见到唐佳荟再跟唐力臣招呼，太失礼不是好事，也会让唐力臣小看自己。 拨打电话，几声铃响后，对方接听。杨光欣抢先说，“唐哥好，非常感谢。” “住进酒店里吧。”唐力臣语气平和，听不出多少情绪。 “已经住了，阿四说他要去上课，要不会挂科。很热心的阿四，难为他跑来跑去了。”杨光欣感激的意思很明显，“唐哥是在国外？” “我在南边，暂时不回京城。”唐力臣没解释为什么，也没有主动问杨光欣和唐佳荟之间的事情。想来，唐力臣早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或许是在唐佳荟那次回京城或许更早就察觉，但他一直都不说。 “没事，我看你过两天回开发区，那边还忙。”杨光欣说，“这次到京城来也是带有任务的，简新诚市长交待考察招商引资，不过是为今后开发区做准备，暂时还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出来了，就不用挂牵工作的事，让阿四带你到处走走，没问题的。”唐力臣说。 “谢谢唐哥。”杨光欣本来准备叫“哥”，这样更近，但一时间又改不过口来。 “……”唐力臣或许也感觉到杨光欣的意思，但同样不好挑明。 彼此已经明白意思了，杨光欣知道不改口就有些失礼，说，“哥，明天佳荟就回京城里，你不回来看看她？” “……没事，我看你还有一些日子在南方，等这边的事情定下来，我会到江柳市去一趟。”“那我在市里等哥过来，”杨光欣轻松不少，说，“哥，叔叔和阿姨有没有什么喜好？我明天见阿姨，总得有点点准备才对。” “这个不用费心思去准备，老爸、老妈都随和，再说，他们也没什么偏好。”唐力臣停一下，才说，“你要觉得不准备点不好，就带一个心意足够了。” “老爷子呢。”杨光欣又问，唐佳荟老爸、老妈给一件像样的饰品差不多过得去，但老爷子却不同，八十岁了，还很旺健，这是唐家砥柱。老爷子的印象自然非常重要，杨光欣之前准备的端砚不知老爷子喜欢不喜欢。 明国时代的货色，好在品相非常好，要不是杨光欣开口，老朋友绝对不肯相让。杨光欣说自己要这么一块端砚送人，一个老者，省城的老朋友不细问，信得过杨光欣不会拿端砚去换钱或做其他的事。 第346章 鸿达饭庄 京城虽到过两次，不过是过路客，算不得了解。主要了解京城的途径还是在看书，书本上提到各大景点、四合院、街上堵车、的哥擅侃、多如过江之鲫的官员等等。即使两次到京城游览，也曾亲自走进四合院，杨光欣明白，见到的那些并不是真正的京都韵味。 政治、文化、权力和经济的中心，全国的枢纽，可见其有真正的一面，或许对外来的人而言，不同的人接触到接触不同，得到的印象也完全不同。 这时候，没必要去感触这些东西。唐力臣虽说去唐家不必要刻意去准备什么，在京城自己也找不到真正好东西的所在，或许阿四能带自己去买点实在的货色，如此又有些太刻意了。 老爷子那里，送一块明国的端砚也不算太失礼，虽不是古物，但明国的物件比较注重文化，这方端砚虽做工简朴，但古拙之状确实很好。 唐佳荟的老爸老妈，就送挂件和手串，也是具有文化气息的。再带一点进门礼物，也就差不多。 想过这事，索性躺在床上休息等阿四过来。 醒来后看时间还够，精神大振，主要是跟唐力臣通电话后，明白这次来京城，唐家不拒绝自己，如此，跟唐佳荟之间的情感就可顺利，没有阻力。 知道唐佳荟之后要打理家族的公司，做事，忙碌，压力不小，以后一段时间里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多，不过，都有自己的事业也是好事。开发区今后要招商引资，自己完全可让唐佳荟的一些资源投入过来，形成双赢。 阿四准时过来，见他身后跟着另两个人，一男一女。而之前的玥玥没有一起过来，阿四说，“杨哥，让你等久了，真对不起。” “四哥，你这样跑来跑去都为我，得我谢谢您才对，辛苦了。玥玥呢？”“不提她，不懂事的小女生，爱闹脾气。”阿四说，“过来见杨哥，我很崇拜的大哥。”阿四对跟来的两人说，那两个人走过来跟杨光欣招呼，阿四说，“杨哥，这个是我铁哥们，洪清、他女朋友琪琪。” “洪哥、琪琪，你们好。”杨光欣重新招呼，对方跟阿四同龄，比自己要小好几岁，大约是二十岁样子，但已经成年，有自己的自主意识和尊严。他们过来是陪自己的，更要尊重对方。 “杨哥，您还是叫我们名字吧，这样我们自在一点。”洪清和阿四说。 “其实我们都是同龄人，非常感谢你们过来招待，谢谢了。” “走吃饭去，晚了难找位子。”阿四说。 “四哥，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留一间大包吧，热闹。” “中包就够了，就我们四个人，不多叫人来闹。”阿四说。 “那行。”洪清便打电话要包厢，阿四解释说洪清他们家有一个饭庄就在附近不远，生意还好，就不走远特别去找地方了。吃过饭，再找地方玩玩，喝酒也好，凑热闹也好，就是看看京城的一些去处，阿四今天是带带路。 “那就麻烦四哥和洪清、琪琪了，怎么安排都行。”阿四等人或许不知杨光欣这次到京城的目的，或许知道但不提这个话，即使要去玩，也不会带他到那种不该去的地方。 鸿达饭庄是一座仿古建筑，楼层有八层，在京城并不高。作为一饭庄，规模确实不小。走进饭庄，两行统一服饰的高挑女子分站两侧，见客人到后，齐齐弯腰致意。服饰也是仿古的，只是仿得还有点模样，不至于做成怪物。 前台一个女子站起走过来，显然是认识洪清，招呼很礼貌，随即带他们上五楼。给他们留下的包间在五楼，出电梯口，女子在前往一间挂有“花开富贵”的“牡丹厅”去开门，正要进包间，听后面一个人叫到，“不是说没包间吗，怎么他们后来的客人先得包间，要我们等，这是什么道理？” 楼层接待的服务生便赔礼解释，那个人不听，“要多少钱？我多出一倍，不五倍的钱，就要他们这间。” 阿四听这个话，当下站住了，转身看那个中年人。杨光欣知道这家是洪清家的产业，自己人总不能在自家产业里跟外人闹，说，“四哥，不跟他一般见识。” 洪清觉得大丢脸，阿四转身的时候他已经冲过去，到那人面前，本想动手的，给杨光欣过来拉住，一下子挣不开，恶煞煞地瞪着中年胖子，“你很有钱？有钱老子不做你生意，滚吧。” “洪哥，算了。在自己家里闹起来不好。”杨光欣压住声音，阿四也过来将洪清拖走，进了包间。胖子还不肯罢休，被服务生拦着。 杨光欣见了，走过去，说，“我们在两小时前就订好包厢的，你可去查看记录。如果有钱就可不讲规矩，那我有力是不是也可不讲规矩？” 杨光欣说着两根手指捏住胖子的手腕，也不怎么用力，胖子怕疼，顿时额头就冒出冷汗。杨光欣并不过分，说，“确实比较急，好好跟服务生商量，看能不能有包间调出来才是正事。到这里来吃饭的，都不差那个钱。” 胖子哪敢再跟杨光欣说话，如果不是已经约好客人在鸿达饭庄，他肯定转身走人了。杨光欣不管他，进包厢去。 阿四、洪清和琪琪见杨光欣进了包厢，洪清说，“要不是杨哥发话，我就揍那死胖子了。” “自家饭庄，就得和气生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够容下这些，也是个人的一种修炼。我是这么想的，不知对不对。”杨光欣笑着说。 “杨哥高深，果然是学霸。”阿四说。 阿四要杨光欣点菜，杨光欣点了一道，剩下的请琪琪来点，这是女生的特权。琪琪有点紧张，觉得在杨光欣面前自己完全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而杨光欣分明没大他们几岁，那种成熟、沉稳、气度，非常有魅力。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啪”地推开。 第347章 胖子的门路 突然的声音吓得琪琪手里的菜单掉在桌上，阿四和洪清在那瞬间虎地站起来，杨光欣担心这两个家伙冲上去揍人。包厢外，胖子站在另外两个人之后，而他面前，则是两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他们的神态知道是在外横惯了的。 “怎么？余哥今天要跟我阿四叫阵了，是不是？”阿四看清来人，不由地底气大增。门外两个人虽不算熟，但照过面，关键的是彼此不是一个层面的圈子。 那人看到包厢里四个都年轻，阿四似乎有些面熟，杨光欣则完全陌生。以他们的地位和在圈子里混的资历，即使对上阿四这些比他们年轻的，完全可碾压。听阿四说话，那个姓余的在回想阿四究竟是谁。 另一个不认识阿四，说，“几个小屁孩也学人在外混，快滚快滚。”这个叫童力的是想挣这个脸面，只有将这四个人赶走，得到包厢，才证明他们在京城有门路，胖子才可能信他们的话，拿出钱来跑门路。 形势所逼，不得而为之。虽说跟这些小青年争包厢很难有赢的，但只有借这四个人来展示自家能力，硬着头皮也得上。 “余金酉余哥现在威风了啊，这位大哥更加威风，不认识我阿四没关系。我只想问一句，你们真要争我们这包厢？”阿四确实发火了，接待杨光欣吃饭，安排到鸿达饭庄本来不算错，但遇上这样的事情却没摆平，如何跟唐力臣大哥交差？在杨光欣面前丢脸丢大了，也对不起杨光欣。 余金酉听阿四点出自己名字，神情便收起一些，回想阿四究竟是谁。阿四的语气很冷，似乎真能够将他们吃得死死的。京城有着不同的圈子，即使他和童力在他们的圈子，也不算有实力。 这次也是巧合，遇上这个胖子到京城来谋事，而他恰好有这方面的信息。只要将胖子说服，展现一些信息和实力，就能够从胖子那掏出不少钱，发一笔横财。至于胖子的事情能不能办成，他们根本不在意。 “我叫童力，三环西城谁不认识？”童力见这个年轻人认识余金酉，怕坏事，便站出来。 “童力？没听说过。三环西城这边有没有熟人？”阿四扭头看洪清。 “雷浩雷哥，不知他是不是认识这个家伙。”洪清说。 “雷哥是三环西城的？我给雷哥打电话，问问童力是谁，敢跳出来跟我阿四叫阵。”阿四说着拿出手机。 童力见面前这两个年轻家伙居然提到雷浩，不知是真认识还是听人说过，拿雷浩来吓人的。这种招数童力也常玩，雷浩所在的层次比他们高两档，要不是他经常打听京城圈子的人物，根本就不认识雷浩。 不过，他见过雷浩但没直接往来过，偶然一次遇上，招呼过但雷浩根本不认识也不鸟他。如果，这个年轻人真认识雷浩，今天还真踢到铁板上了。 问题是这时候往后撤也不成啊，名号砸出去，对方未必会放手不究，而这个胖子还会再信任他们？ “你们跟哪位大哥混的，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余金酉见阿四真打电话，不管他认识不认识雷浩，闹开了还是圈子之间的人在斗，就没有必要了。 “我们跟杨哥混，怎么，不怕？”洪清将杨光欣推出来，阿四没给他完全解释杨光欣的来历，但真的是唐力臣推崇的人，就直接信任杨光欣的能力了。 童力看杨光欣怎么都不像京城人，说话也没有京片子味儿，分明是外来的。而阿四和洪清偏偏又是正宗京都人，这样的组合确实令人费解。 那边阿四已经跟雷浩通了电话，雷浩同样不怎么熟悉阿四和洪清，阿四说，“雷浩大哥吗，我是阿四，唐力臣身边那个阿四啊。” 说到唐力臣，余金酉和童力都不知是谁，因为以他们目前的层次，根本就触及不到，连名字都听不到。但雷浩却能够接触到这个圈子，知道唐力臣是什么样的存在，也知道唐力臣身边有个年轻人叫阿四。“阿四兄弟，你好，有什么事要我出力？没问题，肯定解决。” “我在鸿达饭庄碰到一个叫童力的，他说是三环西城的，要我让包厢。三环西城的人我还是问问雷哥好些。” “童力？”雷浩说，“我想起来了，童力和余金酉这一对专做坑蒙拐骗的家伙。你跟童力说，我十分钟赶过来，看看三环西城有谁敢不给阿四哥面子。” 阿四挂了电话，余金酉和童力听到雷浩说话，也知道今天太鲁莽了，原想帮胖子挣回一个脸面，接下去很好说服胖子拿出钱来跑项目。 这时候得知雷浩十分钟会过来，还是尽快离开为好，雷浩那家伙是个蛮不讲理的，当面就可能揍人。 “误会了、误会了。四哥，几个哥哥，对不起，误会、误会了。”余金酉和童力忙着要退走，免得真给雷浩堵住，可不好看。 胖子见这两人这样的态度，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对头了，也折身离开却不跟余金酉和童力一起，知道这两人的实力不够，但直接去包厢找这几个年轻人，又觉得不踏实，便出鸿达饭庄。 一场风波平息下来，阿四多少有些懊恼，洪清更是不忿，因为鸿达饭庄是他家地头，居然在自己家里被人踹开包厢门，已经欺负到家了。 杨光欣笑着说，“不算个事，不影响我们吃饭。” “杨哥，我去催菜。”洪清站起来往外走，琪琪见了也跟着走，在杨光欣面前她觉得有些不自在，魅力太大杀伤力太强，没有洪清在身边，感觉抵敌不住。 “四哥，这个胖子找余金酉和童力似乎要办什么事啊。”杨光欣说。 “应该是，不过这两个家伙分明是在骗胖子。余金酉有什么能力？家里可能有人在部门上班，也不一定有什么权，办不了什么事。最多有点消息露出来，让胖子听到了，以为他们能够帮忙。” 第348章 雷浩 对余金酉和童力两人如何骗胖子，杨光欣稍微想一下便能够理解。有很多资源、项目等决策、审批权都在京城的部门掌控，而京都之外的人性要推动自己的项目、试图通过审批，必须要有京城的人帮忙。 除非是地方大佬才可能直接跟这些审批的人接触，稍微此等的人就得有人居中搭线，或代为运作。这些人自然从中获取可观的收益。这个利益链条肯定存在，外人无法接触到也无法找到这些链条。 胖子运气不够好，可能是进京城来碰运气，但让余金酉等人撞见了，知道他的目的，便来赚他的钱，也是不少人遇到过的事情。 经过这起争包厢的冲突，余金酉和童力这桩“生意”绝对黄了，肯定心里嫉恨，不过，这时候两人只能逃走，等雷浩到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杨光欣跟京城圈子没什么接触，但在江南省江城市接触过那个圈子，想来相差不多，分层次、分不同圈子，利益分割、面子意气、吃喝玩乐等等。 这种圈子的存在是阶层的现状，也是利益分割的封闭性，外人是不可能进入圈子进而得到信息、利益的。如果不是接触到唐力臣，在江城市就不会接触到齐恒、蒋继文等人，也不可能接触到菲菲、姝戎和覃百凤。更不可能得到时光生活运动馆的卡、辉皇娱乐的银卡等，其实这些都是资源的流通和交换，你没有这些，圈子其他成员都不会跟你往来。 京城这里的圈子也是如此。 还没上菜，一个人有些急敲门进来，杨光欣看到来人焦急之情，进来见到阿四后，说，“小四哥，那两个不开眼的家伙呢。” 是雷浩赶过来了，之前说他十分钟赶到还真的来了，说明他就在附近不远。京城的交通要说赶时间，真让人很无奈，遇上堵了不知要延时多久。 “雷哥来了，谢谢、谢谢。”阿四站起来，雷浩虽说跟唐力臣还有不小距离，跟唐力臣不太说得上话，但彼此之间的差距也不至于不认识、不往来，今天雷浩这样热心，阿四又是后辈，自然要表示感谢。 “小四哥跟我客气什么，到这边来还有人敢找小四哥麻烦，完全不给我雷浩脸面，今后见了唐哥怎么好意思？这两家伙溜得快，总要给我碰上的，得好好教训一回。”雷浩声音洪亮，气息足，有点雷鸣滚滚的意思。 见这个人显得热心，性子也直，杨光欣对雷浩有不错的印象。但他并不搭话，到京城来，即使自己不开口，京城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自己是外地来的。对外地来京城的人，京城人本然地有着骄傲。 洪清进来，开始上菜了。洪清跟雷浩招呼，随即安排人布菜、上酒。阿四本来准备介绍杨光欣的，但布菜了就不好提，只能等一等，对杨光欣才尊重。 雷浩似乎要离开，不打搅阿四几个聚会吃饭。这种突然插进饭局的人，别人不一定都欢迎，不速之客，很可能让请客的主人尴尬。 “雷哥，我郑重地介绍一位大哥，”等布菜的服务生退走，阿四有些等不及了，“这位是杨光欣杨哥，我非常崇拜的大哥。杨哥，这位就是雷浩雷哥，很有名气的。” “杨哥。”雷浩伸手来跟杨光欣握手，看得出这个家伙是个练拳术的，战力如何却不知。杨光欣跟雷浩握了，感觉到雷浩充满爆发力的手掌，自己并不露出会拳法的底子。“雷哥好，今天多谢雷哥帮忙，谢谢。” “不说这个事，再说我都没脸见朋友了。”雷浩大咧咧地笑着说。见杨光欣虽帅气，身材像经过严格练体的人，也有非常好的印象，“杨哥是第一次见，还不知我是怎么样一个人，相处一两回就知道我是个直肠子。” “雷哥性格豪爽，到哪里都受人喜欢。”杨光欣笑着，神态坦然。杨光欣比雷浩要小几岁，但站在一起，完全没有弱自己的锐气。阿四、洪清等人见了，心里大赞，难怪唐力臣都夸他厉害。 雷浩的气场是比较强的，因为他块头大，体重至少比杨光欣重三分之一，而他的性格又是那种外表粗莽型，很多人在雷浩面前都会显得怯弱。 “雷哥可能还不知，杨哥很厉害的，连力臣哥都多次在朋友面前赞杨哥了得。”阿四说，“这次杨哥到京城来，唐哥人在南方赶不回来，才电话让我陪杨哥到京城走走。” 雷浩听阿四这样说，不由地重新打量杨光欣，见他神气内蕴，气场隐而不泄，当真有种如渊如岳的气度。说，“杨哥是真正大人物，了不得啊。今天能够认识杨哥，那是我雷浩的荣光，等下借花献佛，给杨哥好好敬一杯酒。” “雷哥过奖，我不过是小子一个，无所作为。蒙力臣哥抬爱，夸奖有点过了。”杨光欣笑着说。 “入座、入座，吃饭、喝酒，搞起来。” 第一杯酒，一起搞了。杨光欣这段时间在基层锤炼过，对喝酒确实不在乎，但初到京城，跟这些人交往也不会高调。 第二杯，雷浩要给杨光欣敬酒，杨光欣笑着说，“雷哥，在这里你年龄最长，得我来敬你才对。” “杨哥远来是客，我一敬客人，二敬我佩服的人。杨哥，这一杯总得给脸面，我敬您。”雷浩来敬酒，杨光欣说，“我们一起喝，都是年轻人，率直相处就好，对不对？敬来敬去的，有点暮气，还不如以前喝酒更爽。” “这话听着舒服，杨哥，果然是好样的，太好了。今后到京城这一片来，一定要跟我雷浩招呼，让我招待。” 一直喝了三四个小时，大家都醉意比较浓，杨光欣虽说还清醒，但也是勉强支撑。雷浩喝酒很厉害，让他有点儿难应对。知道在京城不能多喝，但这次见面，想认识几个人，不喝酒肯定不成。 阿四、洪清都快站不起来了。 第349章 胖子尾随 吃过饭，阿四安排去k歌，醒酒。 鸿达饭庄这边没有这设施，得换场地。几个人下楼，脚步不稳，雷浩叫人来开车。杨光欣注意周围环境，比较之前跟余金酉和童力冲突过，即使雷浩在这里，万一这两人自己不出面，叫街头烂仔来围殴一番，吃亏就大了。 虽过来饭点，但来鸿达饭庄的客人却依旧不少。扫视四周，见没什么异状，便暗自运转自己身体气息，相当于静站练拳一样，这样做也能够将自己的酒意消除大部分。这种做法，之前在高岭江镇下村时就摸索过，如今比较熟悉、有套路了。 过来开车的人还没到，得稍微等等。洪清准备叫鸿达饭庄的服务生代为开车。雷浩说这个事情有他处理，总不能不给他出力的机会。听雷浩这样说，洪清也不坚持。 突然见一个车里有身影像之前的胖子，杨光欣忍住不走过去京东对方。胖子不是京城人，在京城肯定不敢惹事，或许是想知道他们的落脚点？阿四等人虽年轻，但很明显是某二代的身份，要不然，不会将余金酉等人一见面就ko了。 如果到京城来寻门路，找这几个人不是比之前余金酉他们更靠谱？杨光欣觉得这个胖子可能会这样做，京城钻营不易，找一条门路几率有多大？总不能放过。 暗自留意起来，等雷浩的人到了，上车。随后，见之前那车也缓缓动了，跟上，杨光欣判定车内肯定是胖子了。如果胖子真有什么项目要京城这边批准，自己目前没什么资源，但唐家那边会不会可办到？ 明天见到唐佳荟之后，可问问她，何况，唐佳荟从欧洲回来后，要掌握家里的生意，胖子虽有些可恶，但他敢到京城来钻营找路子，估计是一个很不错的项目。如有可能，引进到江柳市开发区去，未必没有可能。 胖子的车一直跟着，阿四和洪清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雷浩还行，跟杨光欣说着酒话。一边说自己怎么能喝，目前这种状态还可喝两瓶老白干，来两件啤酒也是分分钟搞定的。不过，跟杨光欣比还是差不少，这让他非常佩服杨光欣。 转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k歌的地方，停了车，雷浩去要包间。阿四和洪清这时候被叫醒，人还没完全醒过来，不太搞清状况。阿四和洪清相互扶持着，杨光欣见胖子真的跟过来，便走到胖子车边，敲他车窗。等胖子摇下车窗，杨光欣说，“怎么回事，想搞事啊。” “不敢、不敢，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想找几位帮个小……小忙。”胖子急忙说，“小忙，真的。” 杨光欣看着胖子，见他有些慌张，但随后又想镇定下来。或许是觉得杨光欣也不是京城圈子的，这么年轻，可能比他的社会地位都远不如。只不过，杨光欣跟在那些某二代身后，才在他面前抖威风。 “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你想要找人帮忙，做矿业？” “你怎么知道？”胖子失声地说。 “要搞矿可不容易，你找余金酉和童力完全是受骗了，你想解决问题，明天将简单资料发短信来，后天打我电话。如果真没门路，我不收任何辛苦费。”杨光欣知道，帮胖子解决问题对唐家或许不难，但能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他还得问问才行。 如果不提辛苦费，胖子绝对扭头走掉的。胖子或许不会到江柳市投建项目，但他肯也有朋友，招商引资的事情本来就是广泛撒网。 留一张名片给胖子，名片是杨光欣的真实身份，也不怕胖子拿着名片去查什么。 追阿四和洪清等人进会所，那边雷浩已经定下包厢，到里面嚎叫、喝酒、找人来陪唱、跳舞等，玩得很爽但却不疯，不是因为有琪琪在包厢里，而是杨光欣很低调，不表露自己的实力。 唱了两首歌，阿四等人都停一会不唱，露怯。大二的学生胆子正狂，可听了杨光欣的唱歌，声质不差主要是技巧上像专业一样，让别人还怎么安心唱？ 如此，没到半夜就散了。 杨光欣回酒店，雷浩、阿四和洪清等人才离开，阿四说明天已经请好假，可陪杨光欣在京城玩一天。有车，看看京城主要风景名胜其实也差不多。 之前来京城两回，看过不少景点，当然，这次到京城来，心情不同。真正可游玩的时间并不多，下午要去机场接唐佳荟，估计有其他人也会去接，到时候，自己开阿四那车去机场，拉着唐佳荟先跑了才好。 也知道这不过是想想，唐佳荟跟老妈一起回国，除了朋友会接机，家里肯定也会派人接机，唐家知道自己会去，不知会派什么人去机场？ 脑子有些兴奋，但知道要说不好好睡，明天精神不好，见唐家人会失分的，便强迫自己睡下。 醒来的时候很准点，在酒店运动场活动，出一身汗。见酒店游泳池有一个美女穿着泳装在绕圈子游，身材很棒，不知是酒店管理人员还是住店客人。杨光欣看两眼便离开，回自己房间冲洗。 阿四到来是九点多，问杨光欣有没有早餐。酒店里有自助餐的，味道还不错。杨光欣说一句吃过，阿四却没吃，忙到自助餐那边去弄些东西填肚子，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对杨光欣说，“杨哥，昨晚喝得有些高，今早起迟了。有点耽误行程，我在路上想过，你选哪条路线？” “四哥，走一个城内的景点，吃饭，饭后找一家商场买点东西。你看这样行不行？”“杨哥，我没什么问题，杨哥在京城还有几天吧，看景点可慢慢看，其实呢，真正看得过的景点也没几个，大多是看热闹的。” 商定了行程，两人开车走。景点就看香山，在高处看京城风貌，何况香山景色也比较独特。从香山下来，找一家饭店吃了饭，稍微休息，便去购物。 杨光欣也不知买什么恰当，又不好让阿四帮参谋。 第350章 又见戚少 到下午，并没受到胖子发来的信息，估计胖子对自己也信不过。名片上显示的资料，自己是江南省江柳市开发区主任，这样的开发区是什么级别，外人并不知情，自然看不出自己的潜在能力。 中餐之后，让阿四回去，自己到机场去接机。阿四却不肯，说答应唐力臣要陪杨光欣一天。杨光欣说旁晚要去机场接机，有朋友从国外回来。阿四说，“是吗？那好，我们正好开车去接，一台车够不够？” 之前，阿四人体杨光欣是因为唐力臣让他来接待，并表示唐力臣自己都佩服杨光欣，才使得他也看好杨光欣的。这两天，接触稍多，阿四看出杨光欣的厉害之处。尽管阿四不是在名校读书，心眼、眼力、智商都非常高，他的心思主要是在圈子里。 目前，阿四并没打理自己的生意，他希望自己大学毕业后再考虑这些有压力的问题，目前，放开了玩，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阿四这个人很阳光、乐观，很热情。估计阿四可能认识唐佳荟，等他见到唐佳荟后应该明白自己和她之间的那层关系，也许，唐力臣跟他透露了但没有挑破，心里明白却想看看具体情况，才这样要求着要去跟杨光欣一起接机。 “一个车够了，就是回来你没车了。”杨光欣笑着说。 “没事，有出租车，地铁、公交都可返回，我没事。杨哥，那我们走吧。”阿四比杨光欣都积极。 路上更堵，好在时间提前，到机场后唐佳荟的班机还差一个多小时。杨光欣提议去吃点东西，也找地方坐坐。阿四便带头去找地方，选一家看起来比较安静但人多的金钱，要一包间。但机场这边的客人都是随来随吃，吃后就走，即使有房间也不是包间。 两人选了个卡座，点几个菜，这时候不喝酒，一人一瓶冷饮。人多，也不好在这里多坐，吃好饭便找一处茶室，到里面去避暑，要么坐车里也可，开了空调不会热。 边喝茶，杨光欣便想等会见到唐家的人，该怎么招呼，说些什么，心里总要理一理这些东西，免得到时候失态。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人说，“荟荟出来，会不会第一句话就问她手机？” “不会吧，我们这么多人接她，她敢盯着手机。”却是覃百凤说话。杨光欣听到声音，知道是唐佳荟的闺蜜到了，站起来去招呼，阿四见他起身，还以为他要走。 “菲菲，各位美女好，大家都越年轻越漂亮了。”杨光欣笑容满面地说。 “呀，你这家伙怎么梦不知到京城来了？”菲菲故意大惊小怪地说，“有事？” “当然有事，接机啊，难道几位不是来接机？”杨光欣笑容不变，知道菲菲爱搞怪，不过，当时要不是菲菲，自己还不知唐佳荟已经到欧洲而降手机留在她那里。 “知道你来京城接机，我们用不着出来走这趟，热得闷人。杨光欣，你说怎么办？”菲菲说。 “我请客，冷饮、零食随意点，带走也没问题。”杨光欣说。 “这还差不多。”菲菲说，“杨光欣是个有钱的，上次我们帮他赚到的钱都没花多少，姐妹几个别客气。” “本来就该他出钱，今天我们来接机，是接谁啊。”覃百凤说。 “你们欺负他，荟荟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姝戎说。 “她敢。”菲菲笑着看杨光欣，说，“杨光欣，你说荟荟会不会生气？” “肯定不会。”杨光欣还是在笑，一点不变。 阿四其实知道菲菲等人的存在，知道在那个圈子的存在，见杨光欣跟菲菲等人这么熟，确实大出意外。站在旁边看，不知该怎么做。对菲菲这些人，阿四见了是头皮发怵的。好在菲菲等人直接将阿四无视了，让阿四乐得看杨光欣在群女中应对自若。 菲菲用袋子装了不少爱吃的，到收银台去结算，招手让杨光欣跟过去。杨光欣将一张卡递过去，让菲菲随意刷，菲菲也不至将他的卡拿走。 占一桌，菲菲等女过来，将杨光欣和阿四挤走，两人只能在旁边看着。菲菲将东西分给各人，大家吃东西，问杨光欣什么时候到京城，脸上班都不要脸，决心真大。 杨光欣笑着说，“怎么能不来？无论多大困难、多少阻力，都必须来，必须的。” “这些话别在这里说，等荟荟到了你说给她听。”菲菲笑着说。 正说笑时，又一伙人走进来，见这边热闹，不禁看过来。随后一个人走过来，见菲菲等人，说，“菲菲美女，怎么有兴致到机场来玩？” “没人认识你。”菲菲没好气地说，来人是戚少，没想他也到机场来了。戚少不在意菲菲说什么，但见覃百凤板着脸，也不敢太放肆。随后，见杨光欣站在旁边，眉头一挑，说，“江南省那小子，你敢来京城？” “戚少，京城是你家开的？”杨光欣没好气地说，京城自然是戚少的主场，不过，杨光欣这次来自然不怕戚少，唐家肯让他进门，戚少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吆，牙尖嘴利的，你当京城谁都能来的？你等着瞧，别躲了，让这些娘们护着你。”戚少其他人不怕，但覃百凤也是个不讲理的横角色，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戚少边往外走，手虚点杨光欣，分明是在威胁他。阿四见戚少过来，站到杨光欣身边，但也不敢冲戚少说什么，彼此还是不对等。 “没事。”杨光欣见阿四有点担心的样子，“姓戚的是属狗的，欺软怕硬。” 经戚少这一闹，菲菲等人也没心思再留在茶室里闲聊，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到那边等。免得到时候挤不到前面，不能第一眼看到菲菲。” 几个人将东西带着，出门前，菲菲说，“杨光欣，这次带花没？敢在阿姨面前变出玫瑰花来，才算狠。” “菲菲美女，饶了我吧。”听杨光欣这样说，菲菲大笑起来。 第351章 见面 接机等人的人不少，京城机场航班多，随着不断有人接到客人离开，他们这伙人逐渐往前移动到前排。如果班机不延误，大约过二十分钟唐佳荟就会出现，杨光欣心里有些激动。见唐佳荟之后，主要的还会见到她老妈，自己未来的丈母娘。 这次见面确实比较重要。 站在人群里很热，杨光欣调整自己的心态，便控制力情绪，热点感觉消退不少，免得一身汗水见丈母娘那就失态了。 突然，有几个人往人群里猛挤，不顾秩序。接机的人群本来密集，被记得东倒西歪。杨光欣站在人群前收到的冲击力量不小，不过他桩子稳，没什么影响。阿四、菲菲等人就被挤到了，回头看却是戚少和他的朋友在人群里乱挤，要挤到最前排来。 “姓戚的，你疯了吗，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菲菲大声怒喝，戚少等人见菲菲这些人在这边接机，才稍停一些。 戚少可能是来接戚家的人，或许，这次欧洲集训也有戚家人参与。戚少见杨光欣在前面，脸便黑起来。之前，唐佳荟几次说杨光欣是她男朋友，戚少并不往心里去。杨光欣或许有不差的表现，但不过是唐力臣身边的一个人而已。 没有任何基础，表现再好也不可能跟唐佳荟联姻，但今天这种场合他出现了，说明自己之前的判断出差错。 戚少之前一直在缠着唐佳荟，想要戚家和唐家联姻，如此，他在京城的地位会大为提升。两家联姻之后，也会改变京城的权力格局，这是必然的变化。谁想，唐家却没有这意思，反而选择一个草根女婿，要唐佳荟后悔一辈子吗？ 盯着杨光欣，见他并不回头看而是专注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旅客人潮，心里恨恨的。唐佳荟不仅有唐家这个强大的背景资源，她本身就是极品美女，真是太便宜这个小子了。 不过，如果唐家真的认可这个婚事，今后对上杨光欣还真的不能太过头，否则，唐力臣绝对会打上门的。在京城，下次碰到这个家伙，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出丑，让杨光欣出丑、闹笑话、丢脸，证明唐佳荟没眼光，唐力臣也不可能找自己麻烦。 打定主意，戚少心里稍微好想一些，知道杨光欣在江南省一个下面的一个县里上班，今后也可问问，找到后拉人给他多搞一些麻烦事，看唐家这个乡下女婿有什么用。 机场的出来的人流时密时稀，杨光欣拿着手机，偶尔看看时间。左手两碰花，一束是鲜艳的红玫瑰，另一束则是代表雍容富贵的花束，给唐佳荟老妈见面一束花应该有不错的印象。对女人而言，不论什么年龄，花束都是最受欢迎的。 菲菲等人就在杨光欣身边，见他很专注地看着机场通道，也不笑他。今天之后，杨光欣跟唐佳荟之间的关系就完全公开，她们跟杨光欣之间说话也会有所变化。 与杨光欣接触也不算少，对这个家伙的表现都是认可的。覃百凤第一次在吉林省旧城停车场那边见他，两人有些对立，但后来他的表现很不错，也改变了这些对立情绪。一开始大家猜到可能是这个家伙把唐佳荟勾走，确实有点义愤填膺的冲动，但唐佳荟真爱上这个家伙，换一个角度看这家伙，还让人满意。 手机的铃声和振动同时进行，杨光欣忙看手机，见是唐佳荟的电话，忙接听，“你好，下飞机了吗？好好好，只要平安就好，我和你闺蜜都在机场外等你。她们说几个月不见你，很想你了。” “你想不想？”“当然想，能不想吗。不要急，慢慢出来就见到了。”两人没说几句话，电话就挂了。唐佳荟是要他得知已经在机场而不是延误，人平安到机场了。 “荟荟到了？”菲菲虽没听到杨光欣说电话，这里比较吵，但看他那笑容，猜是唐佳荟打电话给他的。 “已经下飞机了，慢慢过来。”杨光欣说。 京城机场比较大，旅客从下飞机到出站时间不少。有时候还要等行李，更要消耗时间。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才看到人流中一伙人拖着行李箱，大多是年轻美女走过来。杨光欣见唐佳荟在人群里，她身边一个跟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一起走，估计就是她老妈了。 接机的人有人开始喊名字、挥手、举牌等等，但太吵，声音都传不出去。出来的人流真的有人来接机，边走边看这边。唐佳荟在几十米外便看到举着花的杨光欣，空出一只手，对他挥手示意。杨光欣也见到她，微笑着示意。 近了，唐佳荟不时被移动的人流挡住身影，杨光欣并不急躁，等更近一些，两人已经完全看清对方的表情。唐佳荟这时候眼里已经泪珠滚滚，几个月来的辛苦、委屈在这一刻就像完全转变成幸福，自己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 杨光欣见她脸上的泪，也有种迷醉的感受，不过，他脸上保持着微笑，深情地注视着逐渐走近了的唐佳荟。 拿着花，俞明莉自然看到这个年轻人，等看清他的脸，审视一阵，觉得这个家伙确实跟一般年轻人不同，在人群里的表现很不错，那种睿智、沉静、成熟的表现确实是万中选一的家伙。 总算出了机场关卡，外面的人群有些乱，杨光欣站在一旁，等唐佳荟和她老妈出来，用身体护住，说，“阿姨，您辛苦了。”说着，将花束恭恭敬敬送上。又让阿四帮忙将行李箱接去，空出手来拿花。 之后，杨光欣才看着唐佳荟将花给她，说，“辛苦了，也瘦了。” 人群拥挤，随着唐佳荟他们这群人出来，机场出口外有点乱。杨光欣始终站在唐佳荟身边用身体挡住别人挤过来，似乎对他都没什么影响。俞明莉看在眼中，对他这样做很满意，难怪，儿子会对这个来自乡间的小伙子赞扬和接受。 第352章 进门 菲菲等人都凑过来，跟唐佳荟说话，也跟唐佳荟老妈招呼、问候。随后，杨光欣拖了唐佳荟的行李，拉着她的手往车那边走，小心地控制着速度，始终让唐佳荟老妈走前面。 除了菲菲等人、杨光欣和阿四，唐家还有另两个人来接机。到人群稍微稀疏处，他们成一堆人，那两个来接机的才上来，到俞明莉身边将阿四手里的行李带走。 “菲菲，你们都有车过来吧。”俞明莉说。“阿姨，我们有车，那家伙也开车来的，您不用管我们。”菲菲笑嘻嘻地说。 唐佳荟见杨光欣始终抓住自己的手不放，看他一眼，见他没有放开的意思，有点无奈地看老妈上车，又见菲菲等人上了跑车，才跟杨光欣上奥迪。放好行李箱，先让唐佳荟坐到副驾驶座，帮她系好安全带，才绕过车头去开车。 倒是阿四没了车，只能去叫出租。 上车后，杨光欣看着唐佳荟，说，“在那边苦不苦？” “还好，就是太烦人。”唐佳荟说着眼泪又出来了，杨光欣拉伸了腰过来替她擦泪，柔声说，“不准哭了，哭红了眼，你老爸老妈以为是我欺负他们乖宝宝，会不会不准我进门？” 拉伸了身子，唐佳荟虽然系好安全带，也还能跟杨光欣亲吻一下，只是，浅浅的一啄。这时候，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那些车已经启动，杨光欣也不好在机场就跟车队分开。 尾随在菲菲她们的车后，杨光欣说，“去你家，怎么走你得指路哦。” “菲菲她们在前面，跟着走不走丢就好。” “要是走丢了呢，是不是先到酒店休息一会再回家？”杨光欣故意这样说。 “光欣，今天……最好、最好还是先回家，好不好？”唐佳荟知道杨光欣的意思，两人这段时间连通话都不能，自然很想找一个私密的空间好好地亲热一番。但今天如果这样做，家里对他的看法会不会改变？ “没问题，但要记账还要付利息的哦。”杨光欣嬉笑着说，见她羞怯的样子，很是得意，“花好看不看好？” “好看，谢谢你。”“京城的店子品味果然要好多了。”杨光欣说。 “安心开车吧。”对杨光欣开车她知道车技不错，不过，开车车龄不会太长，终究不是老司机而京城街道里开车跟其他地方有不同，随时都可能要停下，稍不注意很可能追尾或者被前面的车甩下一截。 “放心，没问题。”杨光欣说，“你是我的宝贝，有你在车上，我自然会十二万分注意的。” “学会贫了，油嘴滑舌的。” “哪有，我是实话实说。对了，今天去你家没什么不适合吧。” “你想去就去，不需要选日子的。” “那就好，我真不懂这边的规矩。你得多提示才行，入乡随俗，是必须的。”杨光欣说，“对了，要准备点什么？问过你哥，你哥不肯说，让我怎么猜才好。你不要我也猜来猜去的吧。” “真不要准备什么，老爸、老妈也不关注这些。”“这样说就不对了，进门带点礼物，是对你的尊重，更是对叔叔、阿姨的敬重，何况还有老爷子？” “用得着这样上纲上线的吗。” “基本礼节而已，我总不能说明都不懂吧。” “那等会买点就好，不必多。你说的就是一份心意。我从欧洲也买了些东西回来，到时候也可送爷爷和爸爸。”唐佳荟笑着说。 看来从唐佳荟也问不出进门该带什么，京城不同圈子，习惯肯定也不同，自己真没出可打听。或许找蔡耀东能够问到点信息，但自己真能够找他问吗。显然不能，蔡耀东会以为自己用唐家来压他，这样的误解可要不得。 好在有所准备，算是有备无患，不管是不是适合，自己有心理也就够了。 在大街穿行两个多小时，离开了主道，随后行车快速一些了。又过半小时，车进入一别墅群区，大门有军人值岗，查证，登记了来人后便放行。 杨光欣和唐佳荟两人还到岗亭里笔录了杨光欣的身份、资料，才让他们进大门。看到这种守卫情况，杨光欣也有感触，今后到这里来想偷偷地瞒过唐家人见到唐佳荟，真的是没有可能了。 好在能够打电话将她叫出去。 进大门，里面的绿化就完全不同，绿荫遮天，在里面感觉不到热力也少有京城的沙尘感。虽说在这里面往天空看还是灰蒙蒙的，但小环境的空气明显跟外面不同。 前面的车停着等杨光欣，是真的他第一次进大门肯定要办理这些手续。杨光欣开车临近，轻声地按喇叭表达了感谢之意，唐佳荟见他这样，笑了笑，这个家伙似乎什么都知道，难道学霸不是只知道看书吗？这家伙绝对是学霸里的异类，到底学了多少东西？ 继续往前走，俞明莉坐在车里，司机老张说，“夫人，那小伙子是未来姑爷吗？看来很不错啊。” “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我和老唐都是这个意思。老爷子也说过，由得荟荟自己的心思，自己的一生自己去选择。” “小姐聪慧善良，肯定有大福报。今后一定幸福美满，儿女满堂。”司机说。老张在唐家时间长，俞明莉等人将老张都以长辈待。 “我也怕她受苦……”俞明莉见了杨光欣的面，虽不说几句话，但有自己的判断，觉得这个年轻人还不错。 几台车在一个小停车场停下，随后，一幢三层的别墅走出几个人来迎接到来的人们。杨光欣说，“你家？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当然好，好几个月都没回家了。”两人下车，杨光欣将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和自己买的东西都拿在手里，唐佳荟来帮忙，杨光欣笑笑。别墅里出来的人见这边东西多，也过来两个帮忙，俞明莉见杨光欣还是有备而来，笑了笑。 第353章 见面礼 菲菲、覃百凤、姝戎等人进了别墅，便不打搅杨光欣跟唐家这边见面，跟俞明莉说一句就到楼上去。唐佳荟的闺房在楼上，闺蜜们到楼上等才是最恰当。 今天，杨光欣第一次来京城，进唐家。是因为唐佳荟恰好从欧洲归来，他这样进家门是顺势而为，不算有什么仪式，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次进唐家又有着别样的意味。站在客厅，杨光欣始终带着微笑，见唐佳荟跟菲菲她们打眼色，又跟老妈和其他人交换神情，杨光欣一直都表情不变。 该散开的人都散开了，杨光欣见差不多，走到俞明莉面前，先恭恭敬敬地鞠一恭，说，“阿姨，您好。” “来就来了，随和一些，不用过于讲究。”俞明莉见杨光欣有些郑重，便安慰他说。 “谢谢阿姨。”杨光欣说，“这次过来有些仓促，我对京城这边有什么习俗也没地方了解。带来了一点小心意，也不知适合不适合。” 将自己带来的手串和挂件呈上，手串是送唐佳荟老爸唐建军的，朱砂石矿石加工的，加工的手艺不算精细，总体还算好。挂件是给俞明莉的，一颗拇指大的宝砂加工而成，虽不是玉石，但却真是朱砂石中的精品。 这样的宝砂拿去拍卖，少说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而那手串的价格可能会更多。不过，杨光欣不在意买多少钱的问题，这些东西放在自己手里总是不好，之前从矿洞里带出来，加工了，这时候拿出来最适合。 做工精细程度确实还有所欠缺，用来把玩却是可以的。 俞明莉见这些东西也识货，笑着说，“小杨，这些太贵重了，这样不好。” “阿姨，您误会了。”杨光欣说，“两年前在乡镇捡石头，捡到的几块石头而已，请朋友帮加工，他手边工具不够，有点粗糙。等力臣哥回来，让他请人帮重新加工一下，可能会好些。” 这样说，这些东西就算是真正特产，俞明莉知道杨光欣的意思，但她也知道朱砂石中这样纯品相的宝砂价值，杨光欣不可能对这不了解，说，“我代你叔叔谢谢了，小杨费心了。” “阿姨，这次来给老爷子带来一个小玩意儿，不知老爷子喜欢不喜欢。”说了拿出那块端砚，递给俞明莉，也许让她先帮看看，适合不适合送老爷子。 俞明莉拿过砚台，看了看，说，“端砚？这东西很难找吧。” “碰巧见到的。”杨光欣笑着说。 “老物件？”俞明莉也不专业，判断不出朝代。 “算不得老物件，是民国时期的产品，好在有那时期的文化韵味。不知老爷子喜欢不喜欢。” “老爷子肯定喜欢，不过，东西的来历你得跟老爷子说明白才行。”俞明莉说。 唐佳荟一直都不说话，看着杨光欣，也替他担心，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喜欢一些东西，但不想后辈出现夺人所爱的事。 “阿姨，请放心。这东西来历清白。”杨光欣解释说，“四年前在江城大学读书期间，在省城认识一位老者，后来成了忘年交，一次到他家里看他收藏，当时他就答应送我一件。我一直没带走，前天路过省城，找了朋友开口要这方砚台，他虽然很心疼却问都不问就送我了。” “哦，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 “周夫子，在外面的名气并不大，他不愿搏下名头，在省城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京城这边虽不是有人知道他，我也没问过。” “老妈，你可能不知道，他当初在江城大学读书，一年内进课堂的时间没有几回，成天在外面不知学些什么。上次见过一位，叫老姜的，做菜的技艺真是叫绝。他带我吃过两三次，每一次都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菜。” 这样一个人，认识这样的朋友，还被别人认可，确实是他另一面外人不知的地方。俞明莉微笑着点点头，肯定了杨光欣的说法。 这个杨光欣虽有些特立独行，但那个让这些有绝对本领的人都认同他，那他是怎么样的人？俞明莉看着杨光欣，觉得又多一份好感。 “小杨，你叔叔可能还要一阵才回家，先坐下喝口水，等会儿才开饭，饿了吧。”“中午吃得多，还没饿。”杨光欣自然不会将他和阿四先吃东西垫肚子的事情说出来。 门外有过说话过来，以为是唐佳荟老爸，但进门后，听唐佳荟叫叔叔、婶婶，随即给杨光欣介绍，是唐佳荟二叔唐建伍、二婶、姑姑唐洁和二叔家女儿唐媛。 杨光欣谦笑着，跟来人一一握手，叫人，这些人也知道杨光欣今天上门的意思，唐建伍只是看杨光欣一眼便不多看，但二婶、姑姑唐洁、唐媛等人就反复在杨光欣身上扫来扫去，似乎要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让唐佳荟选上了。 从手包里拿出朱砂石挂件，这些挂件的品相虽说稍次一等，但真的到外面店子售卖，也是超过万元计的。这次到京城来，也算有所准备，杨光欣知道这时候来唐家的，都是家族里最亲近的人，彼此之间不能用东西价值来衡算。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光欣显得坦然，问对之间也从容，有气度。唐媛说，“杨大哥，听说你是个学霸，都学了些什么？” 杨光欣听她这样问说，“唐媛还在学校读书，对吧？是在京大还是在清大？”“我在京大。”唐媛说。 “在京大要做学霸有点难哦，至少要背下你们京大图书馆里三分之一的书本，你说难不难？我们江城大学图书馆的书不多，我三年时间看得差不多了，才抢到一个学霸的名号。” “瞎说，不可能的。”唐媛说，不论是京大还是江城大学，图书馆里的书籍都是以百万、千万来计，想阅读完这么多书，怎么可能。 “所以啊，学霸都是骗人的，钻研好怎么考高分就行，这个真的不难。”杨光欣笑着跟唐媛说。 第354章 唐建军 主要人物总是最后一个出场，这次到唐家也不例外。 唐佳荟抽空到楼上跟菲菲等人说一会话，下楼来见杨光欣跟唐媛说学霸的事，而老爸还没回来。老爸也是因为有个会给拖住了，虽之前就解释过，但杨光欣第一次来家里，她有些担心他心里会觉得唐家怠慢的意思，那就不好了。 可听到杨光欣跟唐媛在胡扯，说，“媛媛，他胡说呢。你看他像学霸的样子吗。” “我看杨哥像，很能聊，除了少点儿京片子，跟京城的侃爷们没什么差别了。”唐媛笑着说，不过是好奇，以前听唐力臣说起过这个家伙比较厉害，是个学霸。 如果唐力臣知道杨光欣学过更多的东西，可能不是说学霸，而是说学神了。后来杨光欣在省城的一些表现，只有唐力钧知道。唐力钧不是唐家核心成员的人，算唐家旁支。 见杨光欣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沉稳、没有小家子气，确实拿得出手，唐建伍、唐洁等也都夸杨光欣一番。随即，唐洁问杨光欣目前的工作情况，杨光欣便将自己在开发区推进的工作捡一些重要的说了。 “开发区主任？”唐建伍说，“小杨今年二十六岁？工作不到两年吧。” “二叔，当初我爸压着我考江柳市市政府办一个副主任职位，就是副科级的。后来考取了，虽有了一些波折但副科级到手的，如今也有两年了。正科级不算破格，等一段时间，开发区稳定建设后，我得问问市里该不该帮我破格一下。” “你们开发区直属江柳市，是吧。”唐洁说，“那至少是副处级的单位，你作为开发区主任，一把手，副处级也应该。正科级坐这个位子也行，才工作两年，贡献大、成绩好也不一定能够破格的。太显眼了，未必好。” “姑姑，目前我也就是这样一想，当不得真。市里那些头头脑脑之前也许诺过，我没跟他们把话说白。先把工作做起来，如果过两年招商引资工作见效了，自然要找他们兑现诺言。” 随后，杨光欣说了一些江柳市那边的风土人情，传闻趣事，很有话说但又不显得轻浮。分寸之间把握得非常好，单从这些表现看，唐家的人对杨光欣是比较满意的。 京城不少大家大族的二代也很能侃，一套套的，似乎自己非常有见识、有能耐，但多是一些浮夸之词，没什么实际的学问。谈话最考学问了，尤其像杨光欣目前所处的这种状况，众人都在考察，说话要泰然自如、从容、有真实学问，就难上加难。 门外有脚步声，唐佳荟当先站起来走向门口，杨光欣见了，知道可能是唐家正主回来了。当即也站起来，但他并不没往外走，见唐媛也站起来，知道确实是唐建军回家了。 “爸爸——”唐佳荟叫喊来人，声音有些激动，毕竟好久没见了。 “荟荟，回来了，好。”听到这个声音，杨光欣突然感觉到有些情感热潮，随后，唐佳荟挽着老爸的手，帮他提着包进屋。 杨光欣往前迎几步，先接了唐佳荟手里的包，有点沉。当然，这个感觉主要是精神上的沉，并不是包真的重。 “叔叔好。”杨光欣面对唐建军，恭敬地招呼一声，随后直面起来，让唐建军看清自己。 唐建军相貌堂堂，很有些威严，久在高位，自然而然养成一股气息。杨光欣虽觉得有压力，不过，心里没发虚自然不惧怕。 看杨光欣一眼，唐建军见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顺眼，也得到不少关于他的表现资料，这时候，近距离看着这个人，感觉自然又有不同。 “到家里就随和一些，不必太讲究。”唐建军说。 “我听叔叔的。”杨光欣应一句，将手包送给俞明莉，收了。 唐建伍、唐洁、二婶和唐媛等都招呼了，菲菲等人得知唐建军回家，也下楼来招呼，人多一下子热闹起来。俞明莉让厨房准备吃饭，这时候，只能算是夜宵。 好些人先已经吃过，这时候上桌不过是凑热闹，陪客的意思。 唐建军在外面也吃过了，坐到主座上，唐建伍等人围坐在一桌。杨光欣不好说之前吃过饭，这时候要吃也能吃下几大碗，在唐家和唐佳荟闺蜜们的注视下，坐到唐佳荟身边。先给俞明莉盛饭递到身前，之后，是给唐建军、依次送给唐建伍唐洁等。 唐佳荟也帮忙盛饭，两人这时配合默契，唐建伍、唐洁、二婶等表示了感谢，二婶还提示了唐媛，要她也多学习一些规矩和好习惯。 菲菲等女这时候变得规规矩矩，很老实的样子，杨光欣心里在笑，着几个还真会装，也不知这样装辛苦不辛苦，或许，她们回家后都装成乖宝宝的样子。 吃饭过程比较安静，不知是不是遵循“食不言”的规矩，但俞明莉、唐洁、二婶等偶尔会关注杨光欣，劝他吃菜，要随和一些。杨光欣显得恭敬但并不拘束，对这种场合该有什么表现，掌握得很长准确。 在省城四年，校外经历和交往，让他在各种场合的应酬、礼仪等都非常熟悉。要不是在高岭江镇两年，乡村的那一套过一些时间可能都会忘掉。平时，菲菲等人见到杨光欣的是另一种表现和面孔，这时候，见他中规中矩的表现，几个人都觉得他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脸唐佳荟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知道他接触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样，唐佳荟反而不觉得怪，这个样子才该是他的真面貌。 一代暴富，三世养气。对于一家族而言，要养出真知的富贵之气，除了言传身教、潜移默化之外，还必须经过严格的学习、刻苦地训练，才逐渐养成贵气。 可杨光欣表现出来的，居然自然而然，没有丝毫作假和装扮。 这个家伙给人的印象，还有哪些令人惊奇的地方？俞明莉看着杨光欣在餐桌上和进家门之后的表现，不由地概叹。 第355章 书房交谈 按女儿所说的，这家伙就是一个学霸。学霸的表现不仅仅是学习成绩好，他在课程学习上根本不需要花多少时间，从小就开始学习他所见到的、接触到的各种技能。女儿将他在江南省城的多次表现都说给自己听，当时觉得有些不可能。 各种体育活动都玩得精熟、各种技能都练到顶尖，有这种可能吗？之前觉得女儿有些夸大了，但这时候见到这个家伙，确确实实是个学霸。 他家是在江柳市一个普通人家里，最多是有点小资产，能够供养他学习而已。但从进屋到餐桌上的表现，连细节上都完全表现出他是来自一个贵族世家子弟才具有的气质和风度！这也能学习么？ 不过，俞明莉并不说穿而是在冷静地观察，想找出他的破绽，先知道他对女儿是不是也是在发挥学习的本事？ 唐建军也在观察杨光欣，儿子之前就谈过这个人，当时还没有女儿的事情。儿子提出要拉这个人作为今后臂膀，父子俩就交流过，唐力臣虽说不很听话，但交朋友的本事还是有的。跟这个人接触并不多，但却看好他，说了当初杨光欣在市政府办遭到的打压，之后的表现，到乡镇、到村里是怎么做的等等。 体制里的人没有不敏感、聪慧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往前走、往上爬，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但智商高不一定就能够真走好，真适合在体制里发展，不过，一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在逆境里没有绝望、没有发泄情绪，二婶立即在所处的环境下，找到对自己做有利的方向，行动，做出成效。 这种人即使一开始没有很好的助力、资源，但用不了多久都会被人发现，本身就是一块瑰宝，上位者谁不想放在身边？ 自然，这种人的志向肯定远大，性格冷静而坚韧。如果有足够的执行能力，那就更不容易被人所掌握。 关于杨光欣在高岭江镇、江柳市和开发区的表现情况，唐建军已经有详细的资料。包括他在售卖摆件、办培训班等事情的资料也是掌握的，甚至他跟肖文彤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明白，唐建军也得到资料，不过，他没有细追查这种事情。 即使他跟女儿恋爱、结婚成家，关于杨光欣个人的一些私事，他都不会介入也不允许唐家的人去介入。像杨光欣这样的人，绝对很懂得如何利用有用的资源，珍惜该珍惜的东西，但一旦走向反面之后，必然是最大最危险的敌手！ 唐家自然不怕敌手，不过，女儿对他的感情是真实的，他对女儿的感情也是真实的。在摸杨光欣的资料期间，至少有几个月都没见他离开工作岗位跟肖文彤有往来、私会，随后，唐建军让人离开了江柳市。 这个事情做得隐秘，连俞明莉都不知情，儿子也不知道。但唐力臣必定明白家里会对杨光欣进行比较全面调查的。 杨光欣在江南省城的种种表现，在江城大学期间的表现、他考市政府办职位的表现等等，厚厚一沓资料，唐建军看了之后就一火烧了，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后来，儿子得知女儿跟杨光欣之间有感情，也觉得有点点意外，但随后有他的态度，那就是支持。 那一次，父子俩又谈过一回。唐力臣对杨光欣的前途表示支持和肯定，因为到开发区后，他表现出来的执行力、视野、知识层面、掌控力等等，都超出了常见的官场资深者。这样的人只要有赤子之心，以后对唐家绝对是好事。 相比对姑爷、二叔，唐力臣觉得能力上还是欠缺了。唐家当然不仅仅是这几个人，一大家子，但逐渐分支之后，同样在大家之内有小家。大家的大利益的前提下有自己这一支派的利益。 资源毕竟是有限的，杨光欣跟妹妹有真感情，今后成长起来对唐家的援力有多大？如今确实不能预测却又可进行预测。 唐建军想着父子几次讨论关于杨光欣的事情，到后来变成讨论女儿的感情和婚事。对女儿婚事本着放手自己物色但肯定会严防有人利用女儿寻求唐家资源的投机者。杨光欣是不是这样的投机者？ 这个问题让唐建军好些夜里睡得不宁。 吃过饭，约好第二天一起玩，菲菲等人便先告辞走了。二婶带着唐媛也离开回去，只有几个长辈在别墅说话，陪着俞明莉问在欧洲的情况。 喝茶，唐建军对杨光欣说，“小杨，今天忙一天，累了吧。” “叔叔，我不累。平时忙事情也习惯了，特别是目前江柳市开发区才创建，建设进度要求紧，晚上加班都是常态，好在年轻，精力充沛，正是磨砺自己的最好时段，有这样的机会，对我说来是一种福气。” 之后唐建军叫杨光欣到书房去说话，俞明莉陪着走，唐佳荟站起来不知要不要跟着进书房。俞明莉进书房后，将杨光欣带来的手串放在茶几上，说，“这是小杨给你带来的。” 唐建军不说话，拿起手串在灯下看了成色和品质，“朱砂石中的宝砂？” “叔叔，高岭江镇矿山发现之前，就有群众捡到朱砂石。我花钱买下的，之后，在矿洞里捡到一些朱砂石，拿去检测，才明确是朱砂石矿。这手串就是期间陆续检的，我请市里一个朋友加工，他也是业余的，有点粗糙。”杨光欣很细致地解释手串的来由，唐建军的资料中也记录有杨光欣跟朱砂石矿之间的关联。 唐佳荟端着茶杯进来，先给老爸斟茶端上，再给杨光欣一盏，唐建军横了女儿一眼，唐佳荟伸了伸舌头，忙往外走。 杨光欣见了，知道唐建军的意思，虽说唐家认可，但有些话必须要说。明白这点，杨光欣吸一口气，决定争取主动，说，“叔叔，这次来京城求见您和阿姨，很多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来了，很莽撞的。我主要是想当面向叔叔和阿姨说，请您和阿姨同意我和佳荟的感情。” 第356章 心有多大 古时候讲究要媒人居中牵线，如今，不少地方还有这样的习俗，哪怕男女双方同居几年，要谈婚论嫁还得要媒人往来传话、说项，这样对女家才尊重，贵气，有面子。 当然，这不过是习俗的观念，男方自己到女家提亲的也有，杨光欣这时跟唐建军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心里虽忐忑，也知道唐家已经接纳自己，但这样做唐家会不会反感？ 京城这边有什么习惯？ 话已经说出，杨光欣也不多想，静等唐建军的回音。感觉到唐建军在看他，杨光欣坦然以对，对唐佳荟的感情上，自己是无愧的。 这样绝色的美女，对她自然动心，继而觉得她跟其他女子不同，就算跟闺蜜们比也不同，温柔、善良、体贴、大方，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找寻的女子，特别是第一次在两岔河见到她，自己当时被她容颜都呆住了，可见她真是自己命中的女神。 唐建军凝视杨光欣好几分钟，书房内有些冷，他见杨光欣坦然而平和的神情，不由地概然叹息，这个家伙心境不是一般的强大。也不知是智商主导而成还是本心使然，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去想，对唐家、对儿子唐力臣说来，有这样一个力助，今后彼此都会走得更稳、更远。 “你和荟荟之间的往来，我和你阿姨都不会干预，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你们自己把握。能合、能在一起便和和美美，如果不合，我也希望不要彼此伤害。荟荟从小心地良善，我们不希望看到她痛苦。你理解我们吗？”唐建军沉声说，作为女孩的老爸，这些话不论换成谁，都有这种心的。 “谢谢叔叔和阿姨，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佳荟，敬她、爱她、呵护她，让他喜欢、开心、幸福。我虽说什么都没有，但我会努力，工作之余便陪她在一起……” “小杨，你很年轻，人勤奋、聪慧、眼界也广、心里有自己的格局，这些都是你的优势和潜力，但有一点却要记住。”唐建军缓缓地说，神情逐渐地凝重，给杨光欣的压力也在增强，“一个人心有多大，成就才可能有多大。” 杨光欣想了想，点头称是，表示自己记住了。 “单单有心还不够的，人的一生总会不断遇上新的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很多不同的诱惑，各种各样的，该怎么样选择才始终方向不改？有句名言叫不改初心，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每日三省做不到，但每天想想，自己做了的事情，有没有偏离当初的心？如何调整、如何选择，都是大智大慧。” “是。叔叔我一定记住这番教诲，每做一件事、做一个决策之前，都反复比对初心。” “这种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叔叔，我想我能够做到的。这时我对叔叔的承诺，也是对佳荟的承诺。再说，今后三四十年有叔叔不断教诲、指点，断然不会走错路。还有力臣哥、佳荟和各位长辈们帮忙，我也不是固执的性子，对这还是有信心的。”杨光欣也是语气铿锵，有决然之态。 唐建军如今五十来岁，三四十年后则是八九十岁，自然是可能的。而杨光欣三四十年后是五十几岁到六十几岁，事业完全稳定，人生的信念、价值观等等都稳定了。这样往后展望，反而让唐建军觉得确实如此，即使当中有变数，自己尽力掌控事态不可能变得太糟。 见杨光欣将这些都想到了，唐建军心情好多了。说，“你来京城之前，对你在江柳市那边的表现，我也有所了解。很不错，特别在执行力上的表现有天赋，这是你所长，今后要扬长避短，也要在工作上找机会将自己的短板补上。” “是，叔叔。” 唐建军并不提杨光欣的短板是什么，杨光欣自己有些明悟，自己参加工作的时间毕竟太短。工作经验、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人脉资源、可借用的力量等等都非常薄弱。目前看起来走的比较顺，相当程度上还是因为运气好的缘故。 如果真正遇上有对手处处压制，如何在这种压力下韬光养晦、在逆境里找到破局的路，才是真正的磨砺与考验，遇上这种情况，自己能不能冲破阻力和压力？自己即使有信心，但不等于结果。 唐建军自然不会给杨光欣过多的压力、打击，年轻人有朝气、有信心是好事。 “当然，在工作上既要小心谨慎又必须大刀阔斧、大步前冲，这两者看起来是矛盾的，但实际上并不矛盾，一个人的能力就看如何掌握分寸之间的变化，什么是魄力？说简单点就是该下决心的时候必须下决心。” “多谢叔叔，我记下了。” “好了，快夜深了，安心休息。”唐建军说，第一次书房谈话关键还是要让杨光欣明白唐家的立场。有勉励也有告诫。 “叔叔，明天我能不能去给老爷子请安？”杨光欣觉得这个事情得问一问，相信唐佳荟也会去见爷爷的。唐建军同意自己跟去，自然更好。 “去吧，每天上午，荟荟也会去见爷爷，她好几个月没见爷爷了。” 只有见过老爷子，杨光欣在唐家才被真正认可。当然，他跟唐佳荟之间还仅仅停留在恋爱层次，远没到婚姻这个话题。老爷子点头之后，以后谈婚论嫁就不存在阻力。 别墅有不少空房间，安排杨光欣在家里住没什么问题。俞明莉、唐佳荟坐一天飞机，早就累了，是因为跟家人在一起，回家的兴奋情绪才支撑她们。 张妈早收拾好房间，给杨光欣准备好。唐佳荟主动送杨光欣去房间休息，两人虽说在机场见面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但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就是机场回家的车上。 脱离俞明莉的视线，杨光欣便牵了唐佳荟的手，唐佳荟浑身颤了颤，想脱开他牵手却见他不肯放，只能由着他，往楼上走，默默地不说话。 第357章 换厨具 到三楼，拐过角，张妈也没跟上来。知道唐佳荟和杨光欣俩年轻人会亲热一下，总的给他们空间和机会。杨光欣见没人看了，便把唐佳荟拉到身侧，唐佳荟低声说，“作死啊，给老爸老妈知道就惨了。” “不会的。”杨光欣在她耳边说，随即张嘴轻轻抿住她耳垂，让唐佳荟一下子全身都软了。迈不开脚步，只能贴着杨光欣站，说，“别这样，求你了。” “唔……”杨光欣不能说话，表示了自己的态度，随后将唐佳荟抱起来，往开着门的房间走。进房间，脚一下勾着将门关上。唐佳荟这时也缓解了，说，“不准欺负我。” “我忍心欺负你啊，这么久不见你要好好爱你、疼你。”说了后便堵住唐佳荟的小嘴，索吻。唐佳荟虽说在自己家里也担心老爸老妈知道，不过，也非常想跟他亲热的。时间和距离让两人更思恋，见面了恨不得揉成一团才对心。 迎合着，两人亲热到呼吸都困难，憋得受不了，脸胀红。杨光欣放开她，唐佳荟喘着粗气，感觉到杨光欣的手不老实，便抓住他的手进行拦阻，求饶地说，“光欣，现在不要，好不好？” 杨光欣也想到在她家里，不能要求过多，便停下来，说，“先记下，到时候要利息的哦。”“这么坏，怎么这么坏？”“下次让我坏到底，就不会更坏了。” “不行的。”唐佳荟明白他说坏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欧洲时，心里早想过再见到他时，不论他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但真见到他，听他说这些话，本然地又在推拒。“我得走了，老妈还要跟我说话，真的得走了，你安心休息吧。乖乖的……” 两人并不多纠缠，临出门前，唐佳荟回身在杨光欣嘴巴上来一个湿吻，随即小步跑走。 不知母女俩会这么说自己，杨光欣估计唐佳荟和阿姨的话题绝对有对自己的评价，无论如何，今天到唐家很顺利。见到唐家的人、得到首肯之后，过些时间可待唐佳荟到自己家去，让老妈看看。免得总在念叨自己还没找女朋友，老妈见到唐佳荟会不会惊呆了？ 不过，一直让父母骄傲的儿子，带一个绝美的女朋友回家，画风应该很顺才对。至少，老妈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自傲、夸自家儿子。 醒来不敢乱走动，怕吵醒其他人也怕唐家人误会，以为自己不守规则到处乱走。在房间活动，练一趟拳，便活动开了，整个人精神大振。微微热身，这个状态没达到酣畅也很不错。房间有电脑，开了机，不知唐家人的生活时间，安心在房间查找资料。 天大亮，有轻轻的敲门声，估计是唐佳荟来了，轻轻地开门。见门外果然站的是唐佳荟，将门突然打开，然后将她拉进房间。 “不行……”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堵住，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想挣扎也是白给，没有杨光欣力气大。吻过了，才放开她。唐佳荟挥拳来捶，杨光欣说，“放心，我刷牙了。” “哼，就知道欺负人。”唐佳荟装着愤怒，在自己家里，可不敢让他太放纵，让他胆子大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男人有时候胆子大起来，真控制不住。 “下楼吃早餐了，我怕你睡懒觉。”唐佳荟说。 “那刚好，不算睡懒觉吧。快走，不要让叔叔和阿姨误会。”杨光欣装着被吓住。 “我爸已经上班去了。”唐佳荟说。两人下楼，一前一后，天亮了，可不能太亲密让家人看到不好。 吃早点，俞明莉在楼下客厅，杨光欣先过去问好。俞明莉也问题是不是休息得好，杨光欣笑着说，“阿姨，我到哪都适应，到这里就跟回家一样，心安，自然睡得踏实。” “先吃早点，之后准备去探望老爷子。”俞明莉说，“我和荟荟到欧洲两三个月，老爷子也念叨要件荟荟了。” “老爷子身体好吧。”杨光欣说，八十多岁的人，身体和精神肯定不能跟年轻人比。 “老爷子还行，八十七岁了，耳不聋、牙不掉、神思清晰，记忆力也不错。一天呢，作息时间比较规律，早上起来，练练身体，早餐、找老朋友们聊聊天、午餐，之后休息，下午早来再看点书，晚餐后散步，基本上天天如此。不过，老爷子爱写点字，每天总要写两幅字来，才肯睡觉。” “家有一老就是福，说明是积善之家。老爷子生活有规律，这是生命的规律，福寿双全啊。”杨光欣笑着说。唐佳荟将厨房的早点端出来，张妈等人也在张罗但没拦住唐佳荟。杨光欣见了，说，“烫不烫，我来。”说了将唐佳荟那钵稀饭接过去，放餐桌上。 张妈忙说，“杨少爷，别烫着手，我来端。” “没事，我们年轻人就该多学做事，辛苦了。谢谢。” 杨光欣吃早点也很厉害，一个人吃下其他所有人食量大两倍有多。张妈见杨光欣这样能吃，便去煮鸡蛋，担心杨光欣没吃好。 杨光欣说，“张妈，我吃够了，不用再做。” “能吃说明身体好，老爷和太太也喜欢能吃的。大少爷也很能吃，我没想到杨少爷跟大少爷一样，做得不够，明天应该不会了。” “没事的。”俞明莉说，见杨光欣这样能吃，还是唐佳荟之前提醒过有所准备，还给他吃得彻底干净。 “张妈，其实我已经吃够了，不想有剩下，倒了可惜，就全吃了。”杨光欣说，“力臣哥要是在家，我们俩一起吃，真的得换厨具不可。”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 问题是杨光欣身材非常标准，这么能吃，确实出乎意外。俞明莉已经知道他这点，如今亲眼看到，心里还是高兴。因为杨光欣这点跟唐力臣相似，她便按照自己的逻辑判断杨光欣很不错。 吃过早点，准备到老爷子那边去探视，杨光欣问该带点什么去见老爷子？ 第358章 老爷子 俞明莉笑笑，说，“小杨，去看老爷子就是一份心意，不需要买什么带去。哦，对了，你把带来的端砚带去吧，亲自给老爷子。” 老爷子不住在别墅区，从别墅开车去，距离其实算不得很远，但是街道上打转的时间却不少。将近两小时才到，同样是有军人值守，进大门也要细致盘查、等级客人信息。 进大门后，里面的景象更独特些，除了绿化很好，还有花园，亭台楼阁、池水草坪，摆着不少外面见不到的盆栽。 房子是老式四合院，一进进的，多是三进房子。停了车，越过车道走小径，进一家四合院。进入到第二进，唐佳荟在杨光欣耳边说，“爷爷平时住这里，不肯到别墅去。说那边住不惯，我们回京城，都会到老爷子这里来看望他。” 老人有老人的伴，有老人的圈子，跟年轻人在一起事实上会更孤独，因为年轻人要做事，有自己的事业和工作，得早走晚归，真正见面的机会、照看老人的机会并不多。上班后，家里留下的家务，老人看着不忍也会去收拾、去辛苦。 对这些杨光欣之前也想过，因为爸妈虽说还年轻，但终究会随着岁月而变老、变弱，今后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一直在心里反复。见老爷子住这里，可能其他院子里也多是老者，有人在这边照应，后辈年轻人多来看望、陪伴，老人之间相互走动，聊天，精神上反而更实在。 在市里和县里，见过不少老人跟随子女到城市住进新楼房、电梯房，上下也便利。可老人往往住一段时间后精神变得糟糕，因为新楼房住户之间不往来，同一层楼住户之间都是进门就关了门，相互都不认识。 老人或者会有往来，走动，但年轻人却不很乐意，觉得这样不安全。之后，老人往往选择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去，哪怕是水电都不便利的乡村，也情愿住哪里有熟人聊天、往来。 对唐佳荟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几个人走进二进的客厅，俞明莉提着声音说，“老爷子，我们来看您了。” 听到声音，有一个中年的女子从房间出来，见是俞明莉，便笑着说，“夫人来了。老爷子正念着你们，知道你们昨天回到京城，夜了，今天上午会过来，将下棋的约都推掉了，这时候在书房写字呢。” “好，我们去看看老爷子写字。”俞明莉说，几个人顺着廊道往里走，进入第三进。第三进左厢房的门开着，杨光欣跟在唐佳荟身边进屋，见一个头发银白、面膛红润的老者站在宽大的桌后凝神握笔。 一群人进来，见老爷子还在写，不敢打搅，屏息静气。到桌边，杨光欣见纸上正写着，“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两行字，字迹之间明显有一股精神气概。杨光欣似乎感觉到，当年苏轼在黄州三年，遭遇挫折之后而不堕志向，处逆境屡遭挫折而不畏惧不颓丧的倔强之精神。 杨光欣猜不透老爷子这时候是什么心境，或许，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来，是写给自己看的？对唐佳荟老爷子喜爱有加，对她未来夫婿肯定有要求，这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这两句话也像是老爷子对自己一生缅怀的写照，从当年参加革命，到如今八十七岁高龄，走到如今，完全可用“任平生”来比照，而老爷子的心态到如今肯定是“风雨至，泰然处之，吟咏自若，缓步而行。” （闲话一句：当初苏轼淋雨缓步，吟出这词，成为千古好词。不过，那次他却生病、感冒，差点翘翘了。提示：装b也有风险。） 见老爷子写完字，准备用印，杨光欣见机，便凑上前，将桌边的铭刻章子递上。虽是第一次跟老爷子见面，接触，但他进来看了挂在墙上的字，拿了印章后，对顺序就有自己的判断。唐佳荟是知道老爷子怎么用印的，这时候却不好说话。 杨光欣很准确地按照顺次递给老爷子，还有印泥，等老爷子用好印，杨光欣才说，“老爷子，好字、好心态啊。” “你学过字？”老爷子说，见杨光欣对用印很有体会，不知是孙女先跟他说过，还是一眼看出来的？真正内行，自然不难看出这些。 老爷子看着面前这个显得帅气的年轻人，第一次见，看着他时无喜无怒，却有种看透灵魂的透视感。杨光欣心头一凛，恭敬地说，“老爷子，大学后才静心练过几天。小时候父亲虽督促过，却静不下心。算不得真正学过字。” 老爷子点点头，接触过写字也不算什么，如今不少人都已沾上文化二字来粉饰自己，装模作样的更多。 “小时贪玩，也没什么。”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叫杨光欣，今天是第一次来看望您老，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杨光欣说后恭恭敬敬地弯腰鞠躬。 “爷爷……”唐佳荟见爷爷并没立即对杨光欣表示，也怕起波折。老爷子却像没听说一样，在看着杨光欣，等他站直了，过一会才说，“既然赶上了，你也练过几天写字，就写一幅看看。” “谢谢老爷子。”杨光欣说，“字练得少，近两年都没拿笔，写得不好，请老爷子指点。” 唐佳荟有些担心地看着杨光欣，这两年来，从没听说过他会写字。电脑打字倒是很快，一小时可输入五六千字，比很多打字员都专业。 走到写字桌前，拿了笔，杨光欣整个人的气质在慢慢地变化，似乎在找那种感觉。站着不动，但在老爷子面前，杨光欣自然不能久站让老者等。沾了墨，手微微地抖抖，似乎在比划一下、布局。 随即，挥毫落纸，四个字一气呵成：福寿双全。 放下笔，杨光欣恭恭敬敬站到老爷子身边，说，“请老爷子指点。” 唐佳荟总算松一口气，她虽没练过字，但看这四个字，应该是好的。 第359章 请字 字迹的笔划中正而平和，用笔很有力度，饱满。转折之间，给人感觉一直正气升腾，必然是祥和而有福。 老爷子看了字，又看看杨光欣，过一会才说，“这字要是苦写十年，足可成为大家。” “老爷子褒赞了，后生小子可当不得。”杨光欣忙谦虚地说。他的字如果拿出去评奖，足可压住绝大多数的人，但杨光欣也知道，写字既是技巧性的更是岁月的磨练，字里行间那种人生况味，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老爷子，我练字走的是技而摸不到道，知道自己的弱点，但要一天天去磨练，暂时很难坚持。” “你知道自己差在哪里就好，写字要有道，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要走这条道。”老爷子这时候突然见变得随和起来，转换之间非常自然。 唐佳荟见爷爷神态亲和，放心下来，笑着说，“光欣，还不将你带来的砚台给爷爷看看？” “老爷子，来之前真不知您老写字悟通了。甚至都不知您老爱字，佳荟也没提过。好在经过省城时，想给老爷子带个什么做见面礼？便找一个朋友，他让我带来一个砚台，不知老爷子喜欢不喜欢。” 将端砚呈上，放在桌上。老爷子一看，微笑的神态有些收紧，看了杨光欣一眼，说，“民国的端砚？如今很难找到吧。” “老爷子，是我一个忘年交的朋友赠送的，他送我时没问我要砚台做什么。”杨光欣解释说，“四年前我们认识，当时我在江城大学念书，之后成为忘年交。三年前看他收藏的一些东西，他顺口答应送我一件。前天在省城联系他，要这个砚台，他很心疼地送我了。” “别人喜爱的东西，这么好带来。回去时带还给他吧。”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真带还给他，朋友就没法做了。我拿走这个砚台他虽然心疼，但也放心了。承诺兑现，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那人收藏不少，所有的资产都用在这上面了，唐宋明清的物件也有，当然，也有不少赝品。” “既然是这样，就放在这里吧。”老爷子说，“那位年龄多大了？” “七十二了吧，不过，不是真正朋友都不知到有这样一个人，在省城也没什么名气。”杨光欣解释说。 “爷爷，我在江城市，他带我见一个会做菜的朋友，吃过几次饭，真的是把菜做绝了。那个叫姜哥的，胖胖的，四十多岁，开一家餐馆自己不做菜，让徒弟掌厨，徒弟做菜做得一般。姜哥除非是朋友到了，才做菜，那才精致是我见到的第一。不过，如今我到姜哥家也能吃到他做的饭菜，可惜，不能带人去他家，也不能把姜哥的菜带出来。” 唐佳荟说这个事，是在证明杨光欣在江城市确实认识不少业内顶尖的人物，他的话并不假。但从杨光欣写的这幅字看，虽说沉淀不够，用笔也有些匠意，但确实够得上精品。只要他不间断地练习，将技术转变为理解，就会登峰造极到达那种顶尖的存在。 老爷子相信唐佳荟说的话，民间藏高人，而这些高人性情都怪异，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本事。杨光欣在大学期间能够跟这些人交结，可见这个人与一般人也不同，而他学本事的本事确实厉害。 见老爷子神情逐渐变得平和，杨光欣说，“老爷子，能不能请您这幅字？”今天这幅字，用过印的，拿出去给某些人见了，是有完全不他的作用。 杨光欣不是要这幅字去谋什么，唐家这边只要自己表现出潜力，会有资源分过来扶植自己的。所以要这幅字，也是坦然以对。 “你拿吧。”老爷子说。 “谢谢老爷子。”接下来，杨光欣配老爷子说了一阵书法、文房四宝等话题，但老爷子不能久坐，陪护的阿姨过来提醒老爷子该休息了，老爷子便跟着走进房间。 杨光欣等人从三进书房那出来，到一进这边坐着闲聊，中餐会在老爷子这边吃。俞明莉等杨光欣将老爷子的字收好，说，“小杨，老爷子的字不能拿在外面……” “阿姨，我明白，请您放心。”“我知道你有分寸，也是提一句。哦，对了，你的字写得这么好，练了几年？”俞明莉说，觉得杨光欣的字至少比唐佳荟老爸的字更有功力。 “阿姨，我写字也是断断续续的，没下苦功。懵外行人还行，真正懂字懂书法的，一眼看出不足。老爷子不就一眼看破我那空架子。”杨光欣解释说，“阿姨，如果将写字当成一门技术来对待，摸清笔锋与力度、框架和布局等之间的内在联系，作为技法来学习，写出模样来不用多少时间。” “老妈，你可能不知到这家伙，学什么都快。我听菲菲她们说，亲眼见他打保龄球、篮球、乒乓球、射箭少说有十多项运动，水准都在专业级别。”唐佳荟说着不免白这个家伙一眼，“听大哥说，他练拳也有点功底，大哥说不一定打得过他。” “荟荟，这话千万不要让力臣哥听到，我练了点花架子，不实用。” “覃百凤说，那次偷我包的家伙第二天在停车场找到你，十几个围住了，不到三分钟全被你打倒，她那次是第一次见到你，没夸张吧。” “事实哪是这样，我被他们追着打，然后……”“然后他们之间相互搓手打自己人，是不是？” “差不多这样，还是荟荟强，比覃百凤这个警察厉害，我怎么跟覃百凤解释，她都不肯相信。” “信你才怪。”唐佳荟笑起来。 俞明莉听老人说，才知道这个家伙真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之前在读书期间什么都学，而且一学就精通？这是什么程度的智商啊。 见俞明莉看着自己，杨光欣有些不好意思，说，“阿姨，当时年轻什么都好奇，有点不务正业了。” “年轻时多学点东西是好事。”俞明莉说。 第360章 车内 三个人说话，杨光欣一直在找话题，知道俞明莉肯定想知道自己家里情况，主动将家里的事情说出来。父母的情况，出国打拼的大哥，父母的小超市和摆件销售等，这些事情唐佳荟也知道一些。杨光欣说出来，彼此之间有话题，不会出现冷场。 老爷子休息半个小时，出来，差不多到午餐时间。老宅子这边有人准备，要开饭了，唐佳荟、俞明莉都去帮忙，杨光欣也站起来去帮忙，老爷子说，“小杨，你坐着。” “老爷子，我年轻就该多做事才对。”但老爷子发话他也不敢动，站在那里。 “今天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是客人。下一次过来，肯定会叫你做事。”老爷子说。 “谢谢老爷子。”杨光欣说着便坐下。 一会便将菜布好，菜式不多，但确实很精。上一点酒，给老爷子的是葡萄酒，杨光欣和唐佳荟、俞明莉都喝葡萄酒。第一杯满了，老爷子也是一杯，笑着说，“今天小杨到来，我沾你的光喝一杯，平时只准半杯。” “老爷子，喝多喝少都不重要，主要是心境好比什么都好。医护阿姨有她的职责，你怪她也没用。”杨光欣说。对老爷子这样一个“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性子，不能畅快喝酒，确实有不小束缚。 “这个不能不说是一个理由。” 杨光欣站起来，走到老爷子身边，说，“老爷子，我敬你一杯，福禄寿喜，安康百年。” “好。人生百年就知足了。”老爷子说。 “老爷子如今精神很好，身体很棒，再向老天要百年，也不是难事。”杨光欣说。 “那就成老妖怪了，只要你们都好，我自己早就知足了，不敢奢求什么。”吃饭过程中说一些话，喝酒都控制着度，杨光欣敬了老爷子，等俞明莉和唐佳荟也给老爷子祝福之后，才给俞明莉也敬酒，表示自己感谢的心意。 老爷子没吃多少，喝完一杯酒，一小碗饭，一些素菜和少量荤腥，就停下了。交待杨光欣自己安心吃饭，杨光欣应了，一个人将桌上大部分食物都塞进肚里。 对杨光欣能吃，唐佳荟、俞明莉已经知道，见识过了。老爷子说第一次见，这边的医护、生活员等都是第一次见，都有些惊奇，这么吃身材却如此标准，难怪有足够的精力学东西。 从老爷子家出来，杨光欣和唐佳荟陪着一起到别墅，将那幅字藏了。菲菲等人打电话来，问唐佳荟下午怎么安排。唐佳荟便跟老妈说了，俞明莉知道女儿回京又有杨光欣在这里，肯不会呆在家里，便准他们出去，至少叮嘱了要小心。 杨光欣开车，唐佳荟在副驾驶座指挥路线，在街上转一会，到一家会所。杨光欣这时候开店还是阿四的奥迪，进会所了这车档次有点偏低，保安指挥着让杨光欣将车开到c区去。唐佳荟有些不满，杨光欣笑着说，“那边好，没有监控，正好欺负你一下。” 唐佳荟见他这样说，也没必要跟会所的保安计较。会所要面子，停在正面视野范围里的车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豪车，这样也彰显会所的档次。 经营者要保安这样安排停车，是他们经营的方式，保安不过是听命行事。杨光欣将车开到c区，找一个车头对着监控的车位，停好。解开保险带，对唐佳荟说，“还债还债。” “谁欠你的债，没欠。”唐佳荟多少有些紧张，看着他，不知他会有什么要求。见面两天了，确实没有很好的空间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便不能很好亲密。 “没钱？没钱肉偿也行。”杨光欣嘻嘻地笑着说。 “不准耍流氓，先警告你。京城的警察管得宽啊，京城的保安也是如此。” “管得宽还能管我们那个车……震不成？”“呸，没好话。”唐佳荟见他说着真朴过来，也不躲。杨光欣在唐家的表现堪称完美，家里人见这个家伙如此，确实很满意。 扑过来后，先将保险带放开，搂住唐佳荟，两人亲吻起来。唐佳荟是连衣裙，薄薄的，搂在怀里的感觉很清晰，杨光欣在那瞬间有了变化，随后，让唐佳荟察觉。唐佳荟却沉迷在两人的吻，吸吮着对方。 吻到累，唐佳荟意识到停车在这里时间有些长，万一保安真过来看，那就糗大了。说，“光欣，我们走吧，菲菲她们肯定到了。” 杨光欣还不想动，抓住她的手说，“荟荟，我想坏一次。”“不行，别多想了，好不好？”这时候，唐佳荟很清晰地感应到他的变化，对他说来，肯定又“难受”了。“难受”不要紧，关键是他每次这种时候都会提出要求，要自己帮他解决问题。 这时候真不能在车里，唐佳荟在那瞬间想到要去酒店，随后立即否决了。跟菲菲等人约好过来见面，耍一耍的，自己离开失约，以菲菲古怪精灵肯定猜到自己是做什么去了，那不得羞死人？ “不好，我在讨债呢，总不能欠账的比债主更凶，是不是？”“我哪敢凶你，你是学霸，什么都学过，无师自通了。”“这是本能，好不好？”杨光欣分辨这，抓住她的手不放，要她感受一下自己的“难受”。 “等明天，行不行？反正这时候不成的。”唐佳荟说。“那付点利息总可以吧。”杨光欣嬉笑着，很不正经，唐佳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说话，随他的手四处乱伸。 闹一阵，杨光欣也明白在停车场是不行的，放开她，又吻了一会，才下车。唐佳荟整理好自己衣裙，将妆也补了，但走过来总觉得有人看着她在笑她。进电梯，唐佳荟在杨光欣腰间掐一把，杨光欣说，“电梯肯定有摄像头，你掐已经被保安看到了。” 唐佳荟急忙放开，真的让保安看到他们亲密可不是好事，然后四处张望，想看看探头在哪里。“不可能有探头，放心吧。” 第361章 胖子短信 出电梯，唐佳荟神态安静多了，挽着杨光欣的手臂走，两人身体接触，显得亲密。杨光欣在那瞬间也适应彼此这样子，昂然挺胸，很自信地往前走。 会所各层楼都有服务生，见杨光欣两人到了，一齐躬身致意，欢迎他们到来。穿过走廊，往前走见一个大厅，足有两百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这真皮沙发、红木用具，沙发围成相对自立的空间。 不知菲菲等人是不是到了，这时候还是下午，客人并不密集。杨光欣选靠窗的一组沙发坐下，立即有服务生过来，端着饮品，问两人要什么。两人从盘子拿了东西喝，杨光欣笑着说，“荟荟，她们还没到，我们是不是找个包间？” “还在瞎想什么，”唐佳荟有点不满，嗔怪地飞他一眼，“说不定她们已经到包间里。”拿出手机，联系菲菲，果然听菲菲在那端说，“荟荟还不到？是不是去酒店了？不能这样啊，重色轻友真要不得。” “我们在卡座这边，等你们来，还不见你们到，谁知你们堵在哪里了。”唐佳荟说，自动忽略菲菲责怪她的话。两人在路上不算堵，但在停车场耽搁的时间有点长。这时候，胸前某些地方还不自在，那是被袭击，好长时间没被攻击了，自然会有怪怪的感觉。 菲菲报了包厢，她们在“江南厅”。会所每一个厅都有铭牌，挂上什么厅字样，便于客人找寻，也满足一些客人对“厅”的某种心态。 两人往江南厅走，杨光欣突然接到信息提示音，他不知是不是开发区那边出事故之类的。走之前虽交待了工作，但开发区目前算不得稳定，当即拿手机来看。见是陌生号码，短信不止一条，而是六条。 骗子短信往往是一条，像这种接连发来的短信，杨光欣突然心中一动，点开看了。果然是胖子来的短信，隔一天多，这个胖子总算下决心了。 之前给胖子名片不过是觉得他能够开车跟着他们走，有一定的决心和自己的判断，也显示了胖子在京城确实没有其他路子。而他的项目肯定比较大，才有这样的决心。 只是，不知之前余金酉和童力提出什么要求，是先给活动经费还是要胖子的干股？听阿四和雷浩说余金酉他们没有这样的实力，自然不可能要见效比较时长的干股，可能是捞一笔就消失的，自然会要活动经费。 到京城来跑动，几十万、上百万都是小意思，千万、上亿的资金也是可能的范畴。看了胖子发来的六条短信，杨光欣了解胖子的项目是什么。 胖子来至西奇省，西奇省富含矿，比如像煤、像天然气、石油等等，金属矿场也丰厚，往往发现一个新矿会有巨额的价值。 唐佳荟见他认真看手机，便停步看着杨光欣，说，“工作上的事情？”唐佳荟对杨光欣主持开发区的工作也是有自身的理解的，不管什么，只要是一开始创建，必然是千头万绪的，复杂又容易出纰漏。 开发区出点事情、群众闹一点要求，都是常见的事，但杨光欣这个一把手不在现场，对他的影响确实不小。说不定领导会追这个责。 唐家有资源帮助杨光欣，但真闹出影响面比较大藏不住的工作事故，也很难做到完全撇开杨光欣的责任。如果，有人知道杨光欣跟唐家的关系后，很可能想方设法将唐家牵连进去。 感觉到唐佳荟的担心，杨光欣笑了笑，“不是开发区的事情，昨天，遇上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是一个胖子，来至西奇省，准备搞一个矿的。具体资料没有，他发短信给我，想找人帮忙将他的矿批下来。” “怎么会找你？”“他本来是找余金酉和童力，这两个是三环西路圈子的小角色，不知怎么联系上胖子，想捞一笔。昨天他们约见面，胖子要包厢跟我和阿四争起来，后来余金酉和童力冲进包厢要赶走我们，阿四找了雷浩，余金酉和童力先逃了。 胖子也明白这两个是想骗他的钱，就盯上我们，吃了饭，我们去唱歌，胖子一直就开车跟着。我见他有点悟性，或许有帮他的价值，就不给他一张名片。这时候发短信来，肯定是这两天到处找人都碰壁了，来试试运气。” “这个难度不小，国家对矿控制加强了，一般不疲开采新发现的矿。”唐佳荟说。对国家的政策，她是知道的，因为之前在吉林省那边才发现了朱砂石矿，还是杨光欣发现的，她对这方面肯定关注。 “我们发现的朱砂石矿不是很快就开采了吗。”杨光欣笑着说，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利益问题。 “那不同。国家对于汞和衍生品的控制并不强，不是潜在资源性的物质。”“他这个矿不是新发现的，而是在已经开发过的旧址发现更深层的储矿，跟完全新发现的矿有所不同。” “哦，”唐佳荟将短信又看了一遍，“这个是新情况，或许可操作的，但必须问问。光欣，先不要明确给他答复。” “自然不会立即给他明确答复。”杨光欣懂这个意思，具体情况得问过负责管理这些事务的部门负责人，弄清楚政策后，才可能努力争取。 “明白了，五天内会有确切答复，资料准备要完善，备用。”杨光欣编了这样一条短信，给唐佳荟看过，见她点头，才发送出去。 “让姝戎帮你问问，应该有明确的答复。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唐佳荟知道这些做法和换来的利益，杨光欣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以后或许会逐渐熟悉，她才说一句。 “我是想胖子肯定有不少朋友，但层次都不怎么高，这样的人和资本正适合我们开发区引进做项目，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对于可能存在的利益，杨光欣也要说给唐佳荟得知，免得误会。 唐佳荟笑着点头。 第362章 唐力臣的建议 “还说早到了，你们信不信？信不信？”菲菲故意怪声怪气地说，看着杨光欣和唐佳荟。唐佳荟敌不住，娇媚的脸红起来，菲菲笑了，说，“看看，脸红了，心虚了。杨光欣，你自己坦白吧，该怎么办你自己说。” “第一次在京城开车，不熟悉路，错过了路口，好在走二十分钟有拐调头的，要不然，这时候还在街上转圈圈。城市大了，什么路都有。”杨光欣故意感叹，唐佳荟便笑起来，将他说的谎话戳破。 “当面撒谎啊，好在荟荟单纯，不像某些人那样。哼。”菲菲说，“迟到了要罚酒，一个人三大杯，两个人六杯。杨光欣，你自己看着办。” “我喝，没问题啊，等下次你找到白马王子，会让他喝六瓶。”杨光欣笑着说。 “你没机会了，我是独身主义者，只有等下辈子吧。”菲菲嬉笑着。菲菲已经二十八岁，没有找朋友、谈恋爱的意思，整天在圈子里混，家里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给了多少警告，要她找朋友嫁了，安排至少二十场相亲，都没有丝毫进展。 按唐佳荟的说法，菲菲因为性格原因从小跟男的混多了，见识男人有多坏，听说过男人在外面怎么玩，对所有男人都不信任，才有这样拒绝的心态。 “不要夸口，在丘比特的小金箭射程里谁都不要吹牛皮。”杨光欣笑着说，随后看了覃百凤、姝戎等人，她们见杨光欣这样说，也觉得有些奇妙的感觉，似乎捕捉到隐隐的某些东西，跟她们自身有关。 “菲菲，你看看覃百凤和姝戎的表情，见了吧，如果有一面镜子，你也可看到自己的真实表情。你们的表情出卖了你们的内心，荟荟，你刚才该拍下菲菲的样子，让她看看她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菲菲等人都恍惚起来，不过，很快意识到杨光欣那是对她们做心理暗示，导致她们在短短时间里深思这个跟自身有关的话题，露出了一点迟疑的样子，被他曲解。 “完全是在瞎说，想误导我们，没门。”菲菲张牙舞爪冲唐佳荟抓去，“拿酒拿酒，先罚了再说。” 杨光欣喝了酒，不过是红酒。这次来聚会主要是给唐佳荟回京接风，另外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杨光欣和唐佳荟之间的事，在她们闺蜜中算被认可。不是白酒，六杯对杨光欣而言不算什么，跟饮料没什么区别。 唐佳荟自然也陪了两杯，随即，几个人一起喝酒，表示接风的意思。菲菲说，“杨光欣，你说你把我们好朋友抢走了，该怎么表示？” “我给几位美女敬酒，致以谢意。”杨光欣笑着说，如今，菲菲等人认可他，也不会太为难他。便答应了，一个人敬两杯，好事成双，一圈下来杨光欣一个人已经喝下一瓶酒。闹过这阵，便停下来，反而随意了。 菲菲等人跟唐佳荟说这段时间她离开京城，这边发生的一些趣事、冲突等等，杨光欣对警察的事情没太大兴趣，主要在关注唐佳荟的神态。从她神态可判断一些事情跟唐家有关，而另一些事情无关痛痒。 融入唐家，也许唐佳荟或唐力臣会跟他说一些事情，但自己也该有自己的判断和获取信息的途径。正说着，唐力臣来了电话，杨光欣说，“唐哥好，现在跟菲菲她们一起喝酒。”说着站起来，往包厢外走，免得自己说的话干扰菲菲等人聊天。 到包厢外一个没人的卡座，清静起来，说电话也轻松。“力臣哥，我已经见过老爷子，跟老爷子要领一副才写好的字。” “老爷子肯送你字？真不错，等我回来得看看，我好多次跟老爷子说要字，他都不理我。你拿到的是什么字？” “我们去见老爷子，正好老爷子在写字，湿衣服苏轼一首词里的两句：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真是好字。力臣哥，我也见过不少字，包括古迹原作，有老爷子这等炉火纯青的少之又少。如今很多号称国手的，完全是因为他们在那个位子上，有人肯捧、肯花大价钱来堆高地位、名气，真实的水平差得很。” “看来你是真懂字，难怪老爷子会将这样一幅字送你。” “我练过几天啊，力臣哥，信不信我写字也不差，那天送你一幅吧。”“好。”“力臣哥，说笑了，我那字还见不得行家。对了，前天在京城碰上一个很有趣的人，力臣哥你帮琢磨琢磨。”杨光欣将他跟胖子之间的巧合碰上，到胖子发来短信资料等过程说了。 “你把短信转发过来，我看看情况。”杨光欣便转发给唐力臣，知道他对这些事必唐佳荟了解更全面。 “帅哥很面生，一个人啊。”杨光欣坐着等唐力臣回电话，一个打扮显得前卫的女人走到卡座沙发边，斜靠着沙发背靠，拿着一盏紫红的酒，比较艳丽，目光灼灼地盯着杨光欣。 “不好意思，在等一个电话。”杨光欣自然不会去撩拨谁，即使有美女过来搭讪，也不想理会。举着手机晃晃，表示自己在等人说话。 女人穿着深v上衣，紫红的纱衣从肩披下来，让胸前那片白和坟起迷蒙撩人，更吸引人眼球。女人的事业线有些夸张，不过，在杨光欣看来也不算太那个，至少，之前见识过的金姐并不比她差。 杨光欣礼貌地笑笑，眼睛并不停留在女人事业线处，让女人有些不甘，反而对杨光欣更注意了。从容貌看，这个女人也不差，至少妆容有点重，不知是不是脸有斑纹。杨光欣随即转开不看她，女人退走，远远地观望着杨光欣这边。 “光欣，我看过资料，胖子提到矿是在老矿区的新发现，这显然可操作。蕴含的储量到底有多少，我估计比资料上要更多，还是很具价值的。具体怎么做，我联系一个人，到时找你。对了，你也可跟姝戎说，她有资源。” 第363章 征婚贴单 女人一直在观察杨光欣，这个人面生，在京城圈子还没见过他，年轻，帅气，要不是见他跟自己说话的神态，还以为是会所混进那种人了。这个人什么来历？能够进会所都不是简单的人，不知有没有人认识他，或者跟他一起来到人是哪些人？ 京城之外的，第一次到京城混，自然有人带才能进会所。见杨光欣果然在说电话，神态又不是跟女人煲电话粥的样子，可能是由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讨论，这样的话，他拒绝自己说明这个人心里有主意，不是一件女人什么都丢下不理的那种，反而让女人有更强的好奇。 “哥，之前荟荟也让我问姝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有难度，我不会硬来。”“没事，偶尔做一件事情，即使动蛮也是好事。不过，你现在最好不动蛮。”唐力臣笑着说。 “我明白的。”杨光欣自然知道，在一个圈子偶尔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有自己的动作，这样，才不会在人群里消失，被人忽略。但目前自己跟唐佳荟之间才是男女朋友关系，最好不动用唐家资源来跟其他人争。要不然外人会说话，而唐家里也会有有人站出来指责。 像唐佳荟的姑爷就比较低调，一直在京城某学院里做一个副院长，不参与任何纷争。杨光欣肯定不成，因为他之前就走进体制里，起步还很强。性格上，杨光欣也适合在这种平台上发展、搏杀、争胜。 准备回包厢，挂了电话，突然觉得有人在关注自己。坚持不断地练武，对外有人注视自己是有感悟的，瞟眼去看，却是刚才过来的女人。估计这个女人遭到拒绝，并没有死心，还在注意这边的情况。 杨光欣装着没看到那女人，站起来往江南厅走，女人一直看着他进了包间才离开。 见杨光欣回来，唐佳荟看了看他，杨光欣点点头，两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唐力臣虽不回京城，但对杨光欣进唐家后的情况却关注，特别是见老爷子会有什么结果，直接跟唐家兄妹与杨光欣之间的关系相处的态度。 “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唐佳荟说。 “暂时不能回来，至少有半年。”杨光欣说，“忘记要他拍点照片发回来了。”“我自己跟他视频，要照片干什么。”“照片当然有用，散播出去，征婚启事。满大街贴上，要力臣哥电话被打爆，看他还不立马找女朋友。” “我看不是他手机被打爆，是你的头被打爆，出这样的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唐佳荟有点不满，他对哥哥是比较崇拜的。 “荟荟，这一招很灵的，对那些不想找朋友的，都很灵。不信你问菲菲。”杨光欣恶意地看着菲菲。 “你敢，讨打不是。”菲菲叫喊着跳起来。 这些年，偶尔会在街角、电线杆出现贵女求子的贴单，留下电话，自然有不少无聊的人试着拨打，往往有人接听，之后发生什么事可能各有所得。这种事情菲菲自然听说过，才怪叫着要跟杨光欣拼命。 “你再叫，我保证明天京城三环以内都是你的征婚帖，配上你近照，绝对会把电话打爆。”杨光欣做出恶狠狠的样子。 “荟荟，你不管管你家这个家伙，太可恶了。”菲菲知道对杨光欣恶，他不会怕，只得找唐佳荟来说。 “谁让你不肯找男朋友？电话打到爆，烦不胜烦，自然会主动去找一个免得再受搅扰。”杨光欣笑嘻嘻地说，“这是专治疗不婚者秘方，我要申请专利啊。今后你用了，得付专利费，绝对是一笔好生意。” 笑闹一阵，杨光欣找到机会，将姝戎找到包厢外，跟她说胖子的事情。对杨光欣的印象，姝戎一直都觉得比较好，做事情靠谱。对他说道这个胖子和他的矿，姝戎点头答应，表示她会去问问。如果问题不大，会在两三天内给他回复。 这天不会闹得太晚，菲菲等人陪着杨光欣和唐佳荟一起回别墅，证实他们在一起而不是杨光欣跟唐佳荟单独外出。俞明莉见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也证明杨光欣这个家伙让菲菲等人认同，说明他确实不差。 等菲菲她们走后，唐佳荟照旧送杨光欣去三楼房间休息，杨光欣自然会留她在房间亲密一会，并不过分要求。随后休息，杨光欣在房间跟李雯利、石孝等人沟通，问开发区这几天的工作情况，那边比较平稳。 建设工作一旦有序开展后，也不容易出错，何况，有一些得力的人在督促，市里对开发区的工作也极其重视，不允许有出问题的可能。谁要捣乱，蔡耀东、杨世坚、简新诚等人都不会轻饶。没有外力干扰，开发区内部当然没问题。 李雯利等人以为杨光欣在跑招商和考察开发区的建设。规划一新地建设，都要四处看看，参考，才能做到规划时有借鉴。 对于主任外出一个人考察，李雯利等在市政府办听说的多了，并不妒忌。这也是工作的需要，总不能带一帮人出去考察，动静太大，花费太高，会闹出意见。 合兴镇目前在做基础建设工作，推平用地、做七通，要完成这些基础建设后，才可能将其他建设引进来。到时候，才是建设的高峰，而在这之前，对开发区如何规划，一直是一个草案，哪怕市里定案了，也会随着时间有所调整。 杨光欣这次外出，开发区核心的几个人都以为他是做这个事情，即使王星等人或许心里有意见或不满，谁也不敢表露出来。滕达出事，背后到底有什么，大家也在猜测，滕达之前有反对杨光欣某些事情上的决策，大家也有了解，联系在一起，便以为是市里领导发力所致。 如此，谁还敢在开发区跟杨光欣闹？ 挂了电话，杨光欣也不知自己在京城还要留几天，简新诚当时是批自己一周，即使拖延一点问题也不会大。 第364章 见面送卡 吃过早点，这天家里没什么事，唐佳荟说带杨光欣到京城景区看看。杨光欣自然乐意，表示之前虽到过京城游玩，都是跟在导游屁股后跑，哪有游玩的兴致，跟赶考似的。 俞明莉交代几句，要他们小心，注意安全等。这天是开着唐佳荟的红色玛莎拉蒂走，在京城，车就是人的脸面。豪车遍地的京城，几十万的车被人看来都会嗤之以鼻的。让杨光欣开女士车，有些不适应，不过，既然是唐佳荟的爱车，他也是爱人及车了。 先看长城，反正不管去哪里，都人多，上午便看长城。至于十三陵这些地方，杨光欣没兴致去游。之前到过两次，对长城的雄伟、壮阔，对长城内外群山峻岭给人铺天盖地的那种感觉，杨光欣是很受用的。 觉得一个人做事、磨砺心性，就该多在这样的情景里多体会、体悟，才会有收获。不过，太阳比较大，见唐佳荟躲在伞下很小心的样子，杨光欣也不忍，便下山回到车里。返回，接近中午后人更多，到哪里看到的都是人流、嘈杂而没秩序。 杨光欣游兴不高，但出来了也不想回家，毕竟两人很难单独在一起。杨光欣提到找一个幽静的景区，唐佳荟便说天坛那边有很广的林子，是当初的皇家林园，天坛既是祭祀的地方，也是皇家避暑的地方。 杨光欣便开车去天坛，吃过中餐，到天坛外买了票，牵着唐佳荟直接往林园深处钻，不看进门这边祭祀场地。 林子里有通道，也有一些人在里面游览，多是游客。像杨光欣和唐佳荟这样是找清静地方呆的人却少，京城谈恋爱的地方还是有，他们却不单纯为恋爱出来的。 牵着手，便很有感觉，唐佳荟走一小段路便依在杨光欣身边走，很亲密但不是那种腻歪在一起的，彼此之间默契，也在谈过两天之后各自的去处。杨光欣肯定要回江柳市开发区上班，紧张而繁忙的工作，自然是不休息都做不完。 唐佳荟从欧洲集训回来，也会加大担子，或许有一个适应的过渡期，但很明显，两人今后要见面主要还是视频里，在一起的机会不会多。 在林子里呆了三个多小时，估计回家的时间差不多，杨光欣才提议离开。唐佳荟很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中相处，亲热但又不会让他瞎想，说着话，心里分外安详、幸福满满的。 出天坛门到停车场，姝戎打来电话，说她那边已经连续到一个人，具体情况安排一个时间见面。杨光欣说，“姝戎，一起吃晚饭会不会太仓促了？” “没事。你们在哪里，现在。”姝戎问。杨光欣说才从天坛出来，她便说，“这样好，要杨光欣直接开车到一个地方，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她联系那个人见面，如果有资料，就更好了。” 杨光欣给胖子电话，让他感到约定地点，带上资料。成与不成，就看这次。如果不成，他可直接回家了。 胖子忙不迭地应下，杨光欣一直没提要什么好处，但杨光欣既然给他名片，也不担心会受骗。因为杨光欣在京城圈子里有地位，将余金酉等这些二代都压住，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地点虽不熟悉，打车请出租带路没问题的。 杨光欣联系好，对唐佳荟说，“荟荟，得跟丈母娘解释下为什么不回家吃饭了，免得他们准备，浪费可惜。”以杨光欣的食量，如今每次准备饭菜，都会要比较多的量。 “谁是你丈母娘，不要脸。”唐佳荟嗔怪地说一句，还是给老妈打电话，说这里的情况，跟姝戎见面，有个事情约了人出来谈。 到地方，是一个显得雅致的餐店，上楼后找包间，定了。再跟姝戎联络，她也会过来。杨光欣的事情，唐佳荟也来，姝戎不好不来。她差不多到了，而找的那个人也在路上，可能还要一会才到。快到下班时间，街上出行特别堵，走不快。 对京城这交通的情况，杨光欣已经有很深的体会，不急躁，跟唐佳荟在包间里喝茶，拉着她的小手说话，完全没有将要处理的事情放在心上。 半个小时，姝戎到了，点菜。她找到那个人可能患有二十分钟才到，这边点菜了免得等。杨光欣联系了胖子，但他找到另一条街，出租司机问清位子，才要调整过来。当然，不会让胖子跟姝戎带来的人见面，而是要他手里的资料而已。 杨光欣便出去等胖子，唐佳荟和姝戎知道该怎么操作，不说什么。杨光欣到街上，说了一个明显标志，让胖子主动来见自己。不到十分钟，胖子出现了，一脸汗水，走到杨光欣身边之前，先将脸上汗水擦掉。 见他这样，杨光欣觉得这个胖子有点意思，一个人往往在细节上很能够显示自己的特点，性格、处事、能力、眼色等等。 “杨少，您好。不知有几分把握？”胖子说。 “我跟你说有十分把握，你会不会掉头就走？不过，昨天我联系了人，下午才答应见面问情况。能不能做还是亮说，要看你的材料有几分真实，有没有合符政策。最迟要三个小时才可能有点倾向性的信息。”杨光欣淡然而笑，看着胖子，见他没有失望的神态。 “辛苦杨少，我胖子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记恩，如果做成了，肯定会让杨少满意的回报。”胖子说着拿出一张卡，递给杨光欣，说，“里面资金不多，十万，够今晚见面的消费了吧。为我的事情，不能让杨少破费。” “你先拿着，就当交一个朋友。这次我有安排，今后有机会让你买单。”杨光欣知道今晚有姝戎和唐佳荟在，就是简单吃一个饭而已，不会超过千元的消费。 “杨少，这……”胖子手停在半空，不知要给还是收回去。 “放心，我会找你的。”杨光欣笑着说，西奇省道资源不少，今后找胖子要点关系，绝对会有回报。 第365章 密议 没跟胖子交待什么，拿着资料回包间。 进包间见里面多了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人显得瘦，穿着也低调，虽然整洁却质地普通，给人的印象是非常好的。或许是从单位直接过来，不少人上班衣着和社会活动时穿着上有不小区别，但这个人看起来却很精神。 人跟衣着之间有某种气质上的相配，如此，给人的印象自然好。 姝戎、唐佳荟都在包间，见杨光欣进来，姝戎也站起来，说，“赵叔叔，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中年男子先看到姝戎站起来，知道今天要见的主角到了，已经站起来。 “这位就是刚才跟您说的杨光欣杨少，是他有些事情要跟您请教。”姝戎说，“杨少，这位是赵叔叔，你把情况跟赵叔叔说，他会给出答案的。赵叔叔人很好，放心。” “赵叔叔您好。”杨光欣主动伸手去，“辛苦赵叔叔了，非常感谢。” “我叫赵来炳，认识杨少，非常高兴。杨少年轻有为，一看就是前途远大、能力超强的成功人士。”赵来炳笑眯眯地说，显得很亲和。 “多谢赵叔叔。”杨光欣说。 “光欣，赵叔叔是负责矿业审批的处长，业务精熟，你这个事情问到赵叔叔，成不成都是最后结论的。”唐佳荟说。 “赵叔叔，真是太好了，找到真神就不需要四处找庙门。”杨光欣笑着说。 “杨少说笑了，我算哪门子真神，就是一个做实事的服务生。平时按政策办事，对政策稍微熟悉一点，这也是要吃这碗饭，给逼着去记那些条条框框，二十多年下来，自然熟悉一些。如果能够帮上杨少什么忙，那是我的荣幸。”赵来炳很会说话，在阳光下等人面前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势。 这自然是因为姝戎的原因，像赵来炳这种掌控全国矿业审批大权的实权人物，不知有多少人找他求他办事，外省不是多少大员要见他一面而不得。看赵来炳精神而又精明的神态，杨光欣明白，他在这一位置上，完全是人精，自己根本不需要动什么心思。 “赵叔叔，我叫杨光欣，在江南省江柳市开发区做事。开发区那边有一个朱砂石矿在操作，赵叔叔肯定了解那里有这样一个矿山。”杨光欣说，既然面前是一尊真神，便有认识之后，以后有什么事找他也可解决的想法。 开发区是不可能再有什么矿要找这位来审批开采，但说不定有人想要找门路，自己可用这样的资源来换取自己想要的资源。 “赵叔叔，杨少是开发区的主任，过一两年就是副处级别的领导了。那个朱砂石矿就是杨少和力臣哥一起发现的。”姝戎解释说，这样说开，赵来炳便明白杨光欣是什么人。 赵来炳当然知道唐佳荟的身份、来历，也明白唐家的情况，而面前这个年轻人跟唐佳荟之间的关系也非常明显，不需要说破都看得出，唯有这样光欣，姝戎才会让自己过来答疑。 “杨少，这是资料吧。”赵来炳说，“我们另找一包间看看这些东西，才知道你说的事情跟政策有没有冲突。” “多谢赵叔叔，辛苦您了。” “杨少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小姐的朋友，我能够帮忙说我的荣幸。”赵来炳笑着说，两人出包间跟服务生说了，便另开一包间。这时候还没到吃饭的高峰期，还有地方。进一间小包，服务生送上茶，便离开，不影响客人。 杨光欣将胖子的情况大致介绍了，赵来炳不急着看资料，说，“杨少，这种事情京城每天不少多少人像他那样，这个胖子真的是运气好啊。” “赵叔叔，我是想开发区那边需要招商引资的业绩，如果能够帮胖子一次，他有些朋友，有可能引进我们开发区，我的问题也就可解决。”杨光欣不瞒着赵来炳，也表明这次自己帮胖子不是因为想拿中介费、活动费之类的利益。 余金酉和童力最多能够帮胖子打听一点政策上的消息，可能有转折关系在赵来炳手下做事，两人这点资源都敢跟胖子要几十万，想杨光欣这样直接找到赵来炳这尊真神，开口两三百万对方不一定不给。如果要审批过关，兹拉马稍微配合一下，又可能弄出一大笔钱做活动经费。 杨光欣把自己的目标说清楚，也是想赵来炳不要误解自己的出发点，如此，自己欠赵来炳的人情就不一样。 “江南省江柳市目前还稍微落后，开发区要招商引资难度不小吧。或许等几年，朱砂石矿真正做起来，招商引资的机会就比较大了。杨少是有心人，想提前推进招商引资工作，好。” “赵叔叔，这次到京城来，出发之前领导就给了工作任务，就是要招商引资做铺垫，我自己一穷二白的，到哪里找人引进资本？碰上这个胖子，才想在他身上打主意。” 赵来炳笑笑，明白杨光欣的意思，将带来的资料袋打开。杨光欣也不说话，拿手机看，一边注意赵来炳的神态。 赵来炳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对资料的态度，始终如一，见他这样，杨光欣便息了心，静等赵来炳看完资料，听他如何说。 看过一遍，赵来炳将资料核心的地方又重复看两遍，将所有资料显示出来的内容都掌握了，才将资料放一边。喝一口茶，似乎还在想改怎么操作。 “杨少，这份资料表面看来是无法批准的，因为涉及到的矿种有政策规定，限制开采。资料显示，这个矿除了受限制，储量还不小。批准开采的话，牵涉到一些资源的再分配问题，牵涉面比较广。”赵来炳似乎在斟酌怎么说才准确，杨光欣也听出他的意思，不问也不着急。 “不过，这个矿是在老坑的位子再开采，要过审批也是可能的，运作恰当的话，也有批准的机会。其中操作怎么弄，还得仔细斟酌。矿的价值大，胖子一个人拿不下，还得看他的合作者的情况……” 第366章 是真神 赵来炳的意思很明确，杨光欣之前没跟胖子说过合作或引进合作伙伴，一来是他不想让胖子误解，再者自己也没把握，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既然赵来炳已经将话说到这程度，胖子想要开采这矿，独吞肯定不行了。如何引进合作者、如何保证胖子的那份利益少受到侵吞，豆浆是要考虑的事情。 见杨光欣沉吟不语，赵来炳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杨少，可能误会我的意思。我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实际上在审批过程中还有很多环节，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赵叔叔，我懂。”即使赵来炳不打这个矿的主意，不见得其他人也不动心，这样一来，胖子想顺利过关，必须有一尊大神来看护，才可避免被灌粉，连他自身被踢开的结局。 这种事不是没有，很可能一直在发生，不过外人不得而知罢了。对赵来炳处在这个位子上，信息自然来源不同，掌握这些资源状况，不一定都要看到过程。 “赵叔叔，我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源，还是请赵叔叔帮忙联系合作方，我去跟胖子摊牌吧。”杨光欣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利益他不沾，由赵来炳来解决。 “杨少，我不参与这些，只是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说破了。再说，杨少要帮助过胖子，肯定可找到人一起帮他，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是不是？”赵来炳没有给杨光欣任何提示，“杨少，这件事情基本情况就这样，我这边知道这个矿了，申报材料到我手里就没问题，其他的我也帮不上。” 说了这话，赵来炳站起来往外走，杨光欣知道该说的话、改处理的关节问题都点破了。如何运作则看杨光欣怎么做而已。 “谢谢赵叔叔，这个事情我明白了。”杨光欣笑着说，“赵叔叔，为胖子的事情，今后肯定还要请教您。” “没问题，杨少打我电话或约地方坐一坐都行。”赵来炳说了将一张名片递给杨光欣，有这种名片，已经联系赵来炳不一定非要经过姝戎，当然，赵来炳也不可能背着姝戎家跟杨光欣合作，帮忙与合作是两回事。 “谢谢赵叔叔，肯定还要麻烦您的。”“杨少客气了，杨少，什么时候办喜事要告知一声，我来庆贺、讨一杯喜酒，沾点喜气。” “多谢赵叔叔，一定一定。” 两人回到包间，姝戎和唐佳荟都不问谈的怎么样，这种关系，谈事情不会为难对方，自然该怎么样就会怎么样。上菜、上酒，杨光欣给赵来炳敬了两杯，赵来炳也不会在杨光欣面前摆长辈架子，回敬杨光欣。 姝戎和唐佳荟喝红酒，完成他们的一瓶。吃饭比较简单，之后赵来炳先告辞，姝戎跟唐佳荟说几句话也走了。 杨光欣这时才联系胖子，见了面，先将资料交还给他，说，“胖子，资料还缺几个关键部分的东西，你得让人准备好。”说着将要补充的资料说出来，胖子听这话，连忙记下来，知道杨光欣确实找到了内行人。 “非常感谢，杨少，你是找到内行的了，是真神啊。”胖子记下这些资料名目，夸张地说。 杨光欣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胖子。胖子见他这样，也明白关键的话要说出来了，见到真神，自然要进贡，这也是来之前就明白了的。西奇省矿多，接触矿的人也多，胖子就是弄矿发财、又因为矿破产，如今，有了不小家底也是因为矿。 在矿业上，胖子也算几起几落，如同在油锅里反复烹炸的油条，深知其中味。也具有那份悟性，敢赌，知道在矿业上赌中了发大财，赌不中则破产受穷。如今，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其他选择，“杨少，需要哪些方面要我出力，尽管说。” 杨光欣还是不开口，喝茶，胖子等一会有点心急了，说，“杨少，我知道有些事情更为主动说出来的，但我对京城的规矩不熟悉，怕说错话显得没有诚意。这样说吧，之前余金酉等人找上我，开口要八十万帮递材料，我一个字不说就答应了。杨少之前不提要求，但我也明白，做这个事情有规矩……” “这个东西之后说，”杨光欣见胖子知道轻重，拿出赵来炳德名片，但将名字、电话号码等联系的方式遮住，给胖子看职务，胖子看了，明白杨光欣直接找到最关键的人物，这个事情能不能最后办成，就看名片主人一个念头，“他看了你的资料，提出资料缺陷，你补足之后，能不能过，并不是资料的原因。” “我懂。”胖子说。 “这个事情比较大，你对这个矿的价值怎么估计？”杨光欣说。话说到如今，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杨光欣准备跟胖子说透，他肯做就做，不肯做自己放手回江南省了。见胖子不说话，杨光欣又说，“跟你说实话，你这个事情我最多只能管到这，得回去上班。” “别啊，还请杨少帮忙帮到底，该怎么做我明白。”胖子急忙说，“对这个矿的储量到底有多少，目前还没经专家精准测算，价值只能估计。除开成本、经验支付，纯利润可能在十亿之上，十五亿吧上限。” 杨光欣笑了笑，这跟赵来炳透露出来的意思不合，摇摇头。胖子说，“杨少，这个矿做起来，我只要三成，不，两成就知足了。” 见胖子说出这话，杨光欣看他一见，见胖子满脸是汗但他似乎不觉得流汗。便点点他，胖子忙拿出汗巾擦过脸，精神便见好两分。 一脸诚意的样子，杨光欣还是摇摇头，不等胖子问，说，“我的要求不是股份、干股这些东西。你知道我在江南省的江柳市开发区上班，过一年半年的，那边要招商引资，有任务啊。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胖子脑瓜子自然转的快，说，“一年之后，这个矿开始启动、出产，资金上完全周转得过来，投资实业肯定没有问题，投资额度多少目前还没法确定，第一期额度先给一个亿，可以签下意向协议，没达成投资协议，加倍处罚。杨少，你觉得可以吗？” “我这边只是希望合作，实现双赢，没有其他意思。” 第367章 先放一放 “明白明白，将资金转到实业，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我之前就考虑过的。”胖子说，杨光欣也明白，只是胖子的表态。 “那就多谢了。”这时候虽说双方之间都是口头承诺，但胖子即使在申报矿业开采手续办理到手，也不可能翻脸不认账，因为杨光欣有很多方法可让他赔个精光。 “杨少，其实这样做对我更有利，也是自己资产的一种保护，我心里明白。”胖子说。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要你自己决定。”“请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明知杨光欣不可能仅仅是要招商引资这么简单，这个矿的利益太大，就按十个亿的纯利来算，毛利少说有二十到三十亿。自己没有很好的背景和助力，确实守不住。 “我跟上面讨论过，这个矿办理手续很复杂，就凭你想办到京城来基本不可能。最后审批这关都看不到这份材料。你说是不是这样？”不等胖子表示，又说，“建议引进合作伙伴，肯不肯接受，都是由你决定。想几天？” “杨少。不用想，在西奇省就有不少人想找我合作，我拒绝了。因为这些人明知这个矿难以通过，是想将我目前手里的钱套出来，而不是诚心合作。”胖子说，又一脸汗，杨光欣笑笑，点了点，胖子忙擦了汗，说，“杨少，我这个连不争气，心里有什么，脸上的汗就告诉别人了。” 杨光欣笑笑，不说话，胖子很精明，哪是他脸上这副猪哥模样？谁如果给他这模样欺骗了，才叫笨蛋。 其实两人在这里讨论，很多事情都是心里在推想。胖子以前在西奇省，遇到的事情固然不少，但他在起起落落中走出来，有如今的身价，也是很成功的。对很多没看到的事情进行推想，未必就完全符合事实。 杨光欣因为朱砂石矿的事情，也对这一行业内部深处进行推演，事实如何，也不得而知。 “杨少，我明白手续要从市里、省里办起，最后要到京城批复。合作伙伴在省里引进作用不大、他们资金也有限，我希望杨少能够帮忙，介绍一两位合作者，这个不难吧？” 见杨光欣迟疑，也不知是真是假，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胖子又说，“引进合作伙伴，今后这些人也会有朋友，介绍到杨少开发区那边做项目，还可继续合作，一起做市场、拼打开拓事业啊。” “目前我还没有问过其他朋友，这样吧，过几天再联系。到时候我可能回开发区了，电话联系，京城这边肯定有人处理这个事。”杨光欣这时候不能给胖子多少承诺，还没有跟家里商量，再说，即使在唐家，这种直接牵涉到利益的事情，也要谨慎选择。 这个事情推动到这里，大体走向已经定下来。至于在西奇省那边会有多少阻力，胖子总能找到解决的途径，实在是没法解决的问题和阻力，合作者也会出面来处理。选择合作者得请家里来把握，杨光欣对京城并不熟悉，也不多说。 跟唐佳荟回家，在客厅把事情说给俞明莉听，唐佳荟说，“老妈，光欣主要是为他的开发区做准备。” 俞明莉笑了笑，说，“这种事情碰上了是机缘，真要故意去找还真找不到。既然是机缘，没必要故意排斥，你不做也会有其他人跟这个胖子合作，碰上其他人对胖子或许是悲剧都不一定。” “阿姨，听你这样说我心里踏实些。” “小杨，你在外做事固然要谨慎，但看准的事情也要大胆、放手去做，才会有成绩、展示自己的才华。”俞明莉对杨光欣肯定不会想对唐力臣那样要求。 京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晚上等唐建军回家，杨光欣跟他说话，表达了要回开发区上班的意思。唐建军勉励几句，也说了在工作上要好好努力，不让大家失望，平时应酬花销之类的，手头紧了可直接跟家里说，不能做那些事情。 杨光欣明白唐建军的意思，担心自己伸手捞钱。便做了保证，也说到家里有一间超市，收益并不算差。父亲在江柳市组建了一家建筑队，目前实力虽不强，在乡镇磨砺、积累，也有不小收益等等。 唐建军笑笑，对他说点这些，资料上早就查明，也因此觉得杨光欣这个人对家里算是诚实。不过，培训班的事情杨光欣不提，李可那边他早就说过了，几乎没什么遮掩没说。 虽说跟唐佳荟分开很不舍，但终究要工作，唐佳荟回京城后也要做事，将唐家一些业务接过来做。送杨光欣离开时，阿四、洪清和雷浩等人都到机场，唐佳荟自然也到机场送别。杨光欣笑着告辞，雷浩跟杨光欣说，他已经教训过余金酉和童力，不准两人再找胖子麻烦。 到省城，杨光欣不急回江柳市，到叔叔家。杨光庭得知杨光欣到了，请假回家跟他相聚，兄弟见面，杨光庭问杨光欣到省城来的原因。杨光欣说是到京城几天，回来路径省城。 “老弟太不义气了吧，去京城不招呼一声，我也找个借口跟着走。”杨光庭说。 “你没到过京城？不可能吧。”杨光欣自然不信。 “到过啊，不过，没跟你一起到过，就没有意思。告诉哥，这次到京城是不是相亲、不是不是约会去了？”杨光庭压着声音说，似乎窥见了杨光欣的秘密一样。 “不是约会，”杨光欣还不想将唐佳荟的事情完全说出来，“开发区招商引资啊，你有门路？” “几万、十几万的项目你们开发区要的话，我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明天我叫他们去。”杨光庭没皮没脸地说，如今，兄弟俩的关系远不是当初那样了，在省城，杨光欣混蛋圈子比杨光庭要高。 “得了吧，市长少爷装那穷苦样子，给谁看？” “老弟，你在京城认识的美女不少，介绍一两位吧，我这是被老娘逼得要疯了。” 第368章 母大虫 见杨光庭那苦大仇深的样子，杨光欣笑起来，说，“哥，之前你见过的那个，菲菲，漂亮吧。我给你她的照片？” “算了。那个是女老虎、母大虫，我惹得起吗。”杨光庭脸色更差，杨光欣也不知他是不是真如此，加入杨光庭在京城找到一个，联姻，对叔叔确实有好处对杨光庭也好，但这种事却不容易促成，京城的人，哪怕是家族普通也未必看得上杨光庭和省城杨家。 “哥，你得给我们做榜样，对不对？如果你一直不找女朋友、不结婚，那我还要不要找女朋友、要不要结婚？”杨光欣故意说。在一家亲兄弟之间有些地方是有这样的讲究，但杨光庭和杨光欣虽说是兄弟，已经不是亲的，血缘关系比较淡了，如果不是因为江城五桥的事情，两家都不可能有如今的亲密关系。 “这相干吗，对了，这话千万别让我老娘听到，听到会更惨的。会逼着我天天相亲，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我给你介绍菲菲，自己去追吧。只要追到了，不仅婶婶会表扬你，叔叔也会表扬你。”“金枝玉叶？我可不想做可怜的驸马。” “哥，你这就错了。翻开历史看看，日子不好过的驸马才有几个？请你相信，你绝对不会名传千古。” “得了得了，我没那命。”菲菲的泼辣杨光庭是见识过的，虽说仅是一两次遇上，都没说话。但她那高调、他对杨光欣的种种苛责、为难，杨光庭印象比较深。“走吧，出去吃饭，我请。” 杨光庭不想留在家，免得老娘又念紧箍咒。 地方还是定在辉皇娱乐，人还是之前那些人。齐恒、蒋继文、唐力钧、坚哥等人都过来了。唐力钧这次见了杨光欣，神态显得有些变化，但外人看不出来。 唐力钧对杨光欣笑了笑，说，“杨少，以后多关照哦。”“唐哥得关照我才对。”杨光欣明白，自己跟唐佳荟的感情定下后，以唐力钧在唐家的地位，确实不会有他强，但他如今还没正式进入唐家，还是一个外人。 “杨少这是不把老哥当自己人看啊。”唐力钧进一步表态，唐家资源也是有限的，只有跟核心的人往来密切，上面的人才看到你的潜力。这样是必然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表现的孩子胡得到更多奖励。 道理都是一样的。 “唐哥你是好人，我还不明白吗。”跟唐力钧往来也不少，自己身边也要有这样的人帮忙，两人举杯示意，心里有了默契。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叙旧，这种事情目前不会外传，即使杨光欣结婚了，唐家未必就大肆宣扬。 吃过饭，齐恒说要安排活动。没有杨光欣在省城，搞活动都没劲。唐力钧说，“不是没劲，而是没信心。赢过几次，很难接受输了。齐哥，我们是担心李四那些家伙报仇。” “唐哥，能不能给我们几个留点面子，说穿了有意思吗。”齐恒笑着说。 “不管怎么样，又不是非要跟李四他们比赛赌斗，就是去活动活动。要不泡妞也成，杨兄弟肯不肯去？”蒋继文笑着说。 去那些场所，自然有美女赔。但有时候闹得疯一点，会有实质性的事情，杨光欣不会去沾惹。唐力钧虽在，他也不会瞎说，不过，杨光欣自己真不想有这种事。 大家知道杨光欣在这方面比较原则，并不逼他、拉他下水。提出去泡妞之类的话头，不过一笑。 几个人去运动馆，活动筋骨也是保障自己的身体本钱，齐恒这些人对这个有些讲究的。运动馆人不少，他们过来消费，有服务生带路，先问了情况，便带着去射箭区。要看看杨光欣的表演。 这次到运动馆没遇上李四等也没跟其他人闹不愉快，各人出一身汗，洗过之后，分别回家。杨光欣跟着杨光庭到叔叔家，叔叔和婶婶都在家等着，还没休息。 刘莉见杨光欣回来，说，“光欣，，明天再家里吃饭吧。” “婶婶，明天得回市里了，我出来一个星期了，再不回去，怕市里领导刮鼻子。”杨光欣笑着说。 “出来这么久？”刘莉说。 “叔叔、婶婶，我之前到京城几天，办点事，还没处理好就急着赶回来。没直接走，是要看望叔叔和婶婶两位，见你们俩身体都好，就放心了。” “有心了，多谢。”杨建国说，“开发区的工作怎么样？” “目前才开始做基础设施的建设，算不得走上正轨。明年开始建设，也会开始招商引资的。到时候，肯定还要到叔叔这边来请教。”杨光欣知道叔叔在建设方面有所长，省城肯定有些项目如果引导得好，也会落户到江柳市开发区去。 开发区固然要努力，市里也不会都丢给你一个人去做。”杨建国说，“这次到京城有没有收获？” “暂时没有，认识两个朋友，想看看情况。还得再等等。”杨光欣还是忍住不说唐佳荟、唐家的事情，虽说叔叔的意思肯定是问唐家对自己的重视情况，但涉及到感情、婚姻，暂时保密为好。 第二天早餐后，杨光欣特意到江南好实业公司，见到静静。静静见杨光欣到公司来，热情不少，说，“杨主任，好久没到公司了，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静静助理好，过两天会升为经理了吧。”杨光欣知道唐佳荟要接家里的业务，江南省这边的事情可能交给静静来做。“我才从京城回来，见到你们唐总了。” “唐总总算回来了。”静静如释负重的样子，让杨光欣见了觉得好笑。 “是啊，唐总回来后，也该调职了。”杨光欣故意嬉笑着说，“静静老总，今后江柳市那边的业务还请您高抬贵手哦。” “杨主任，请别瞎说，让人听到还以为我怎么的。” “没啊，静静助理对唐总忠心耿耿，能力又强，升职不是很正常的事？你们唐总这点眼力绝对有。” 第369章 女朋友 回到市里，开车去接爸妈。自己到京城跟唐家定下的关系，在这边也可先透露一点消息，要不然下次带唐佳荟来老妈惊吓到可不好。 在省城留一天是要跟叔叔家走动走动，感情的培养都是适当走动而加深的。另外，江南好实业公司那边自己主动去见见静静，比唐佳荟交代她，效果要好。因为今后江南省这边的经营，完全在静静一念之间，杨光欣可不想出了问题再补救。 静静隐约知道杨光欣跟唐佳荟之间的关系，最初来江南省她也是接到命令，才这样警惕着杨光欣的，后来，两人关系突破，她也是没办法。如今，唐佳荟从国外回来，杨光欣都到京城见她，静静自然不会再敌视和提防杨光欣了。 在省城，跟静静不直接问公司的业务，而是聊一些在江南省的生活等，对面前这个善解人意的帅哥，静静的好感大增。杨光欣委托江南好公司这边帮忙物色一些在建筑业上专业的人才，准备引进李可组建的建筑公司中，直接拔高这家公司的水准。 江柳市的建设大好局面即将开展，杨光欣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发展的机会。目前，资金不缺，人脉也不少，手头如果有些精专的人才，将整个团队撑起来，让老爸做一个甩手掌柜，挂一个法人，只要老爸不在开发区接工程，谁也说不上自己。 开发区的建设肯定多，今后完全可解除不少这方面的人，这些人都是人精，摸清自己跟老爸之间的关系，以后，老爸在市里要找业务，会有人帮忙运作的。 除了老爸挂名的公司，如果能够找到其他的人做伙伴，杨光欣也不是非要拿好处、收钱。自己在工作上要有所成就，少不了要有人带资金来搞建设，这个套路很正常的。就像蔡耀东到江柳市后，如果没有人过来捧场，他的威信就无法树立起来，以后想要业绩、想要继续往上提升到更宽广的平台去，几乎没有可能。 领导都爱跑项目，除了走政策的口子之外，还有就是找到合作者。这些合作者带着资金过来投入建设，必须要给对方一定的政策优惠，最后达到双赢。 “今天怎么有时间回家？”老爸说。 “爸，再忙也会有时间回来看看吧，你是说我好久没回来看你们俩老了吗。”杨光欣笑着说，如今，家里处境好，一家人在一起说笑无忌。 “欣欣，就知道忙忙忙，我交待你的事情怎么样啦。”陈青梅说，有点严肃，准备好好念叨一番。杨通才听老婆这话头知道不妙，冲儿子看一眼，传递一个你好自为之的意思。 “老妈，什么意思？我忘记什么事了吗？”杨光欣故意这样说。 “你今年二十六了，还不急着找女朋友？知道吧，很多人在大学就找女朋友，出来上班不到一年就结婚了。你工作两年了，还不急？”陈青梅更严肃，知道父子俩对这个事情都不上心，儿子很有自己的主见，除非他愿意，要不然逼他是没用的。 “停停停，”杨光欣拦住老妈念叨，说，“老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知道吧，前几天去了趟京城，给您物色了一位绝色佳人做儿媳，满意了吧。” “啊，你到女方家里了？”陈青梅不知真假，不过，儿子从小没说谎，这个事上他想来也不会乱说骗自己。“怎么之前不说？你去京城见人家，带什么礼物了？” “老娘啊，你儿子这点都不懂吗？”杨光欣做一脸苦相，不过，他在前面开车，陈青梅也看不到，听儿子这样说，便骂他，“你什么都能，怎么不见你带女朋友到家里来给我看看？” “不急、不急，她最近有点忙，等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我肯定要带来给老妈审查。” “真的假的，别一直没说假话，到这个事说谎骗老娘啊。”陈青梅觉得不太靠谱，得确定一下。 “老妈，到时候带来别吓着您就好，先有心理准备。”杨光欣嘻嘻地笑。 “无盐还是母夜叉，会吓着我？” “绝色美女啊，我怕您老没有思想准备，见儿媳太漂亮一位是仙女下凡，有可能吓着。”杨光欣不着边际地说。 听娘儿俩乱说，杨通才也觉得儿子可能在外面真找了女朋友，说，“儿子，你说女孩子是京城的，还是在京城工作？” “京城人也在京城工作，目前暂时这样。” “儿子，你们怎么认识的？”陈青梅说。 “网上聊天啊，儿子发一张大头贴去，魅力无限，将她迷住，乖乖答应了。”杨光欣说。 “你了解她的情况，到过她家，她家有多少人？”陈青梅知道如今年轻人爱玩手机、电脑，有微信、qq等很容易在网上认识，但这种认识靠谱不靠谱很难说，网恋、见网友等不少负面传闻也不少。不过，儿子聪明，自然不会被骗，但心里还是虚虚的。 “老妈，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杨光欣拉长着声音，免得老妈在这个事情上又乱想。“你还不知道儿子说什么样一个角色，担心什么。”杨通才说，他对儿子很放心的。 回到家，陈青梅想一路回来，也明白儿子之利害，放心了。真找到女朋友，一定是非常漂亮而且贤淑温柔的，便去忙家务。父子俩到书房去说话，杨光欣泡了茶，两人才安心下来。 “爸，这次到京城确实是到女孩家里。”杨光欣坦然其事。 “我知道了，你自己看好就好，主要是人品，其他的都不重要。”杨通才说。 “我心里有数呢，”杨光欣说，“爸，市里这一两年肯定会开始大建设，我准备让李可将建筑队做大，到省城招揽一些专业人才，将公司的实力提高起来。爸，你得辛苦几年，具体管理不要你做，董事长要你来我才放心。” “这样做对不对？” “公司的业务不到开发区去，会有什么问题？再说，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还不如我们做一些良心工程更好。” 第370章 万物可容 关于唐佳荟和唐家的事情，暂时不跟父母说透，等过一段时间唐佳荟可到市里来，也只是跟他们说她是京城人。 跟老板讨论建筑公司的事，老爸想到杨光欣说自己多做良心工程，自然比那些做豆腐渣工程对社会要好，不会再反对组建公司，不过，在业务上还是李可负责具体事务。杨光欣会让李可跟老爸见面，商定今后运作模式。 杨光欣不会具体参与这些操作，即使要利用自己的人脉圈子，为公司导入一些资源，也是用另一种互换的模式来运作，这是今后的事情，暂时不考虑。 回市里第二天早早跟简新诚汇报自己到京城的行程，这次到京城虽说没有直接得到招商引资资源，但也有一定收获。具体怎么操作，杨光欣并不详细汇报，简新诚也不细问。 开发区目前的建设重点是“七通一平”，总要等基础建设完毕，开发区各单位办公楼区、安置房屋区、生活区的建设初具规模后，才排上招商引资工作的推动。 以目前合兴镇的情况，外来商家看了，谁肯将项目方在线的荒凉的地方？ “有收获就是好事，不急，招商引资工作的推进，最早也得明年之后吧。”简新诚笑着说，开发区的工作规划就是这样的，实际工作中，时间只可能推后。 “市长，招商引资工作启动时间，也是要看开发区建设进度来定，过早不现实。”“有这样的意识就是好事，市里也是有准备的。离开好几天，去看看建设的变化吧。”简新诚笑着让杨光欣走，对这个家伙有更多的好感。 开发区的人知道杨光欣回来，在市里办公室等他，见面后逐一汇报自己处理的工作进程，有些部门的主要领导在合兴镇，便打电话来汇报工作情况。 开发区的建设进度比较快，可说是一天一个进度。因为建设上有足够的大型机械操作，进展快，形势喜人。杨光欣交待了要注意工程质量，目前所做的工程主要是将山坡挖平，有些地方也要做保坎、基脚工程，监督上要到位，免得出现下陷、裂缝等工程问题。 在合兴镇建设工地转一圈，便往毛都乡那边去看。毛都乡的建设是第一期工程，到如今，除了公路还在紧张的扩修之外，十来处工业基地用地的平整施工一级差不多完成。主体的推平、填实都完工，目前正在做细致的周边，还有就是硬化工程。 杨光欣转一天，将所有施工都看一遍，对有些质疑的地方也查问了，要对这些熟悉起来。老李这天陪着她转，每到一处，介绍工地的情况，在质量保障工作上都是如何操作的。 回到市里，将情况汇总，杨光欣吃晚餐时跟开发区主要的领导讨论，目前开发区工作进展最薄弱的环节在哪里，实际上就是反思这一段时间来，工作还有那些不足和可改进的环节。听各人发言，结合自己一天所见，便有很切实的感受。 杨光欣这段时间在思考如何做大局上的掌控，放手给下面的人负责，但自己如何介入、如何激发具体负责干部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其中的分寸是比较玄妙的，与具体工作、具体的人相关。 管理者或者说上位者的掌控，实际上就是对手下这些人的熟悉，然后找到最好的督促办法。了解人、熟悉每一个人的性格、优势、弱点，研究透这些人，就能够捏拿准确。当然，其中的难度确实不小，每一个人在别人面前往往会换一副面孔，必须从细小的动作、表情等来推演、判断、得出结论。 这种事情得慢慢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等其他人离开，李雯利叫住杨光欣，知道她有事要跟自己说，杨光欣便约她到市政大楼不远处喝茶。在卡座里，李雯利说，“主任，滕达离开后，开发区空出一个位子，我觉得要尽快补上，免得有人总在想这个事情。” “有动静？”杨光欣笑着说。 “有，肯定有。这几天，不少人打听这个事，不过没敢直接找你。” “不是不敢找我，而是我安排不了这样的位子，对吧。”之前，开发区成立之初，市里就给开发区安排六人小组。人事任用改革，也是针对开发区的二级机构进行操作。滕达的离开时意外，也是杨光欣对开发区里那些不安份者的一次出手与震慑，空出的位子至今市里没有什么表示，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 “都有哪些人？” “目前有四五个，领导们是什么意思不得而知。我想，主任还是尽快定下来了，免得让这种事干扰到开发区的建设工作。” 这个问题确实不能细谈，杨光欣对滕达离开后空出的位子原本不以为然，多一个少一个区别不大，具体工作有二级机构督促和推动，开发区六人组更多是起到督查作用。但市里有人看上这个位子后，自然不同了，或许，市里会塞一个转跟自己作对的家伙进来，以后在决策上会有更多阻力。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市里虽说支持开发区占主导，是大局面，但市里希望看到一言堂的开发区局面吗，显然不是。市里不是铁板一块，那么开发区也必须是有多方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团队。 这样想，杨光欣反而觉得要让不同立场的人进来，开发区才让市里领导更放心。如此看，之前如果留下滕达才是比较好的局面，如今，有一个未定因素存在，会让下面的人心思不稳。 想通这一点，反而有种容纳万物的感觉，心气上也有不少变化。对一个上位者说来，能够接纳不同阵营的人、容得下不同利益的事，这种胸怀也是必须具有的素养。 第二天，杨光欣找到简新诚，提到滕达走后开发区这边少一个人，简新诚笑着说，“光欣主任，你有什么想法？” “市长，开发区没什么想法，市里怎么决策我们都服从和配合。” 第371章 事故 表明这个态度之后，至于市里会怎么做，他就不关注了。 手机的铃声似乎比平时更急促，让杨光欣有些心惊，接听后果然出事了。王统打来的电话，“光欣，出事了。你快过来，高岭江镇这边……” “怎么回事？”杨光欣心里一惊，高岭江镇出事很可能跟朱砂石矿有关，难道是到矿、矿洞塌陷？这都是牵涉面极大的事故。 “交通事故，高岭江镇那辆客运车翻下坎，二十多米。”王统说，他也很急，一边跑，一边说电话，似乎在找车要去事故现场。 “书记，联系矿区出车。对了，你先往路口等，我来联系。”杨光欣说，“事发地点在哪处？车上有多少人，伤多少人？你立即联系县里，排除公安、消防和120急救。”说了这些话，杨光欣挂了王统的电话，便立即给矿区指挥部联系，那边听说是客运车路上出了事，也不细问，立即让这边出几台车去事发地点。 再联系王统，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但王统一直在通话。 高岭江镇如今是开发区的三乡镇之一，虽说开发区准备将高岭江镇的人迁走，但真正要迁走至少是三年之后才会启动。如今，高岭江镇的人还是习惯于往双星县走，之前的客运车是一天一班，如今还是老样子。 随着矿区开采和建厂，高岭江镇这边的人也往市里这边走，从高斗村背后过去，虽说比去县里要远一些，但路况直不像去县城那样要走两个大河沟。 “山”字形公路让高岭江镇几乎跟外界隔离，成为实际距离跟县城不远但却是很偏远的乡镇。不知道这次事故事发点在哪里，杨光欣在合兴镇，从那边过来路况并不好，穿过临省省道，走高岭江镇镇上，再过去的路并不好走。 这时候，作为开发区主任他只能尽快赶到事发地，及时处理发生的状况。叫了石孝、老李、黄琳等高岭江镇这边熟悉的人，想办法尽快赶往高岭江镇。又请高斗村、塘谷村哈镇上的村干立即出发，往事发地赶去。 王胆和高岭江镇的警员，也及时往事发地汇合，主要是救人和处理一些后事。具体事发地还不知，伤多少人也不知，杨光欣让人通知了这些人，便跟双星县联络，请县里及时援救。 估计王统会跟双星县书记和县长求助、汇报，杨光欣直接联络刘韬，他那里也是消息汇聚之处。刘韬接到杨光欣的电话，“杨主任，不说客套话了。你知道多少情况？” “刘哥，我这边没得到具体消息。事发地在哪处、伤多少人，都不知。”杨光欣也不客气，直接说事，刘韬的手机这时候肯定也忙，不能多占线。 “在县城方向第一道河沟，快要下到坡脚处，车溜到二十几米下的荒田里。车上十八个人，具体伤多少没有确定数。目前所知是重伤一人，轻伤十人以上。县里三所医院120急救、消防、公安的救援人马，十分钟前已经出动，县长可能要赶到现场……杨主任，先挂了，我们再交流信息……” 不等杨光欣回应，刘韬已经挂了电话。杨光欣听到他说的事发地，明白了双星县上下肯定很急。这时候，没有出现死亡报告，只是重伤一个，但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而河沟深处，通话信号并不好，得知这个情况很可能是十分钟甚至更早之前的情况。 事发地在双星县境内，这样的事情追责下来，主要承担责任的是双星县，他们对客运营运的管理上是不是到位，这必然会追究县里领导的管理职责。 但出事的车辆是之前高岭江镇镇上的车，车主目前是开发区的人，开发区这边的管理职责上有没有直接责任，也还要等查清楚情况后才知。 说是重伤一人，杨光欣多少放心一些。这时候，至少一二十台车载着人赶往出事地点。开发区的干部，乘车伤者的家属，双星县营救的120、消防官兵、公安、派出所等等，还有双星县的一些干部。 联系王统已经联系不到，杨光欣让黄琳跟镇政府那边联络，之后，黄琳传来更多的消息。得知车上十七个乘客都是高岭江镇的人，目前正在核实乘客是哪一个村的，姓名等信息，让伤者的家属尽快到医院去看情况。 因为只有让家属明确亲人的情况，之后的工作才顺利，做群众工作也才容易。 才挂了黄琳的电话，石孝电话打过来，说，“主任，事发地在双星县境内，车里有十七乘客，算上司机十八人，并没超载。这时候还没有穿来死亡信息，可能车往下溜而不是翻滚，伤人多少不知，相对而言已经是万幸。主任，我已经让镇上查找两年前我们督查车辆营运的原始记录，维稳组那边应该存有原始资料……” “好，让他们找到后先保存好，你直接拿到手里。”杨光欣听石孝这样说，也明白他的用意。因为每发生一件事故，营救固然重要，但善后也是非常重要的。善后工作才是上面看重的方面，体现一个人的能力。 杨光欣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心思，但也不得不防，无论是高岭江镇的某些人或者是双星县的一些领导，都有可能在这个事情上找自己的麻烦。事故的责任归属在哪一方，谁来承担主要管理责任，是有文章可做的。 当然，市里对这起事故肯定会核实一些额资料，对参与客运营运管理的相关人员进行核查，看有没有出现故障失职的事情。 自己如今是开发区主任让很多人看重自己，必然有人会眼红和不服，找到机会下手，自然不会放过。在车上想这件事情，将这两年来开发区对客运营运管理工作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一遍，自己到经济组后，对维稳组的工作不过问了，刘立新接替之后，是不是还像当初要求严格？ 第372章 伤情 不过，开发区这边对超载一直抓得严，所以，今天虽出事，但车中十七乘客并没有超载。这一情况对开发区是有利的，高岭江镇留有管理的资料可找到原始东西佐证，追责上开发区并没有工作不力或错失因素。 一路急赶，到高岭江镇上并没有停，之前维稳组的秋玲在镇上等杨光欣到来，上车，见到杨光欣，说，“杨主任好。” “有没有最新情况？”杨光欣问。 “有，五分钟之前接到电话，是王茂特别从河沟骑摩托车到山顶打电话过来的。”秋玲说，这个消息应该比较准确、客观，“乘客十七个，重伤两人，十二人轻伤，四个没伤，司机死亡。” “死……亡？”杨光欣头有些大了，交通事故天天有，但在高岭江镇还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出现，伤者、死亡者都是高岭江镇的人。 辖区内出现的交通事故一旦有死亡数据，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死亡一人。这个跟王茂核实过了，双星县120已经到达，对重伤、轻伤人员做了初步救治。轻伤人员不会出现问题，两个重伤的，双星县已经下令必须保住人。”秋玲说。 境内交通事故死亡人数只要不超过一定数额，没有达到特大事故，对管理工作的领导追责就不重。最大上限是九人，只要不超过九人，追责是分管的领导。如果超过九人，到达十个或十人以上，会从市里到县里到乡镇一路追责下来，所有正职领导和分管领导都要下岗！ 杨光欣突然觉得秋玲说的有不对劲，说，“人数不对啊。” “主任，乘客确实是十七人，司机带了家属。”秋玲说，“实际上情况是司机从县城开车回高岭江镇时，让他儿子开车，他坐在旁边教他儿子，准备过一段时间让他儿子来开这趟客运车。结果就出事了。” “这个情况之前开发区这边不知道吗？”杨光欣说。 “听说了，司机的儿子已经拿到驾照，之前，他们父子俩也曾换着开车的。王茂过问过，但他司机说他身体没有之前好，准备让儿子跟一段时间，熟悉路况之后再交给他儿子来营运，开发区也没办法拦阻。” 子承父业，这也是普通的规律，开发区维稳组的干部确实不好过多干涉。“有工作原始记录吗？” “有，之前主任对安全很重视，有具体的工作要求，后来我们也习惯了，知道平时不怕麻烦，稳定才是根本。工作每一个环节，只要是直接人，都在关注之后让对方签名，存底。”秋玲说，“主任，事发时，司机有点感冒，是司机儿子开车，等车偏离公路冲下坡时，司机挡在儿子身前控制方向盘，冲到荒田后，可能是重力比较大，司机胸部的肋骨断掉，其中一根插进心脏。” 杨光欣听说这个过程，黯然一阵，不知说什么才好。 “司机死亡，他儿子没事，不伤。所以，不受伤的有四个人。车上总人数刚好满员，不超车。”秋玲说这话有如释负重的意味，不超载而出事，那是意外，不是政府干部工作失误。 说话间已经到“山”字形第一道河沟边，杨光欣到司机放慢车速，不熟悉这边的路况，可不能再出事。给镇上其他来人都发条短信去，让大家路上小心再小心。 下谷底，再上山顶，往下看就可看到出事地点。此时，受伤的人已经做了临时处置，轻伤的伤员似乎安排在公路路边，重伤的两人很可能已经运送去县人民医院抢救，没见到有救护车。 出事地点人不少，除了受伤的，更多是围观的人、参加救治、做善后工作的干部。十几分钟后，车从山顶下到河沟，公路已经不能通行，停了不少车。杨光欣见状，下车往前小跑，秋玲跟在他身后只能跑着不让自己落下。 过桥后，不到两百米，一大堆人。杨光欣当即大声说，“请所有群众都离开现场，不要影响到这里的救援工作。” 有干部和警员听到喊声，看到是杨光欣到了，便过来劝阻围观的人往后退，空出更宽的空间。警员在此之前，已经拉了警戒标识，围观的人不过界却围住在观看。 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拍照、录视频，向外发送这里的情况。不过，谷底信号时断时有，这时人多，信号完全不能用。 只要不歪曲这里发生的事情，杨光欣觉得向外播报这里的事发过程是有利的，毕竟，交通事故是意外，积极处理，救人，也体现了政府对群众的重视和干部们的组织能力等。当然，对歪曲事实的播报肯定要做工作，而发散谣言自然要交送公安进行处置。 车那边已经清空，但还有干部在车溜下的二十几米距离处仔细地搜索，担心还有人跳车之内的出意外。 杨光欣见公路边放着一个人，已经用衣服遮盖了头，一个年轻人在边上痴痴的。估计是司机父子俩，司机已经为儿子挡过灾难，为儿子出尽最后的力量。对司机儿子而言，这样的事实真是很难接受，好好的亲人在短短的、来不及反应的过程中就永远离开，再也不复存在。 走到那边，杨光欣也不翻看司机盖在头脸上的衣服，有医生鉴定过，肯定是已经死亡。拍了拍司机儿子的肩膀，说，“节哀顺便，面对发生的事情，勇敢一些，老人家才安心走……” 事已经发生，双星县、开发区双方都会极力抢救伤员，处理后事，但责任该营运客运的司机一家承担的，还得他们家来承担。像这次救治的伤者，医疗费用按说该司机来出，他虽说意外死亡，但政府不可能为他们事故引起的经济责任兜底。 营运车辆应该有保险，如果是全险，治疗经费有保险公司出资大部分，司机家里出资少部分。此时，医疗费用双星县肯定会先垫付，先救人，之后再算账。 第373章 善后 司机儿子没什么反应，王统见杨光欣到了，走过来，说，“主任到了。” “书记，之前听秋玲介绍了这边的情况，有没有新进展？”杨光欣说。 “两个重伤员有一个比较危险，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妇，肋骨这段，大腿骨断裂，昏迷不醒，已经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另一个重伤的是二十几岁年轻人，大腿骨断裂，左臂断成三截，浑身肌肤划伤也比较严重。他是见车溜下坎，跳车出窗外摔伤的，比较严重。 轻伤的人也送走了五个，其他的还来不及运送，不过有医生处置过，不会有意外。” “受伤群众有什么反应？”杨光欣往那些轻伤的群众和另外三个没伤的乘客那边走，对三个没受伤的乘客，政府这边不会让他们就离开，而是要送到医院去检查、进一步诊断，也担心有暗伤，这时候伤情还没发作，这种伤反而更难治疗。 “群众的情绪还稳定，三个没受伤的之前要离开，经过劝说安定下来，也愿意到县医院去接受体检。”王统先到这边插不多一个小时，又是高岭江镇这边处置事故的主要领导，情况都会向他这汇总，“主任，另外还有一个事情是群众反应的，说是司机生病不能开车，便让儿子开车。他儿子昨晚打麻将都下半夜，精神很不好，可能是疲劳驾驶所致。” “当时没人说吗？” “从县城到高岭江镇并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乘客有些熟悉司机父子的，提过这事。司机父子表示不会有问题，其他人也觉得没问题。因为高岭江镇这边的路虽险恶，但一直没出过大事故。偶尔有车出事故，都是外乡、外地的车，不熟悉这里的路，因此，司机和乘客都比较大意。” “这个情况核实一下，不管是不是事实，先不要对外传扬。”杨光欣知道，这些事情传开，不知最后会传成什么样。 走到那些受伤的人群中，王统和杨东轩他们都认识，王茂、晨阳、派出所的李卓等人逐一给杨光欣进行介绍，说每一个的伤情、家庭情况等。杨光欣见王茂等人工作做得很细，也很安慰，慰问过受伤的人了，说，“王茂，大家工作做得很到位，对接下去做善后工作非常有利。对了，让李东来和黄琳尽快做出一份事故情况汇报，让我先过目，这个事情要客观、要及时，我连夜回市里跟领导汇报。” 双星县过来处理这起事故的是常务副县长李泛云，他也是给搞得焦头烂额的，但杨光欣到这里时，这边情况初步稳定，该做的处理基本做好。看到杨光欣的车到来，又看到杨光欣先看死者家属、伤者，而没第一到他这边来汇报情况，心里一肚子的怒气，不过这时候也得忍住。 “书记，双星县是哪位领导到现场来处理？”杨光欣压着声音说。将大半年时间没跟双星县打交道，之前跟县里领导相处也一般，就是向海平县长比较对脾气。这次发生的事故牵扯到双星县和开发区之间的责任承担和追究，显耀有心理准备。 “主任，李泛云啊，他就在那边。”王统也压着声音说，怕双星县那边的人注意到他们。 杨光欣抬头看去，果然见李泛云黑着脸站在那边，也看着他。杨光欣明白李泛云的意思，之前，李泛云就不止一次找杨光欣麻烦，后来，高岭江镇突然划成开发区一部分，而杨光欣却成为开发区主任，级别上又往前一步，成为正科级，很可能在两年内成为副处。 而李泛云四十二了才副处级，走上工作岗位差不多二十年，他才工作几年？算足才两年吧，再过两年都没满五年，就是副处，说不定追上自己，让李泛云心里如何舒坦？ 杨光欣见了李泛云，放开步子走过去，王统跟在杨光欣身后也追过去，有王统在旁边，李泛云即使有什么恶言恶语，也不好说出口。 “李县，我刚到，情况还不完全清楚。县长，基本稳定了吧。”杨光欣语气放得很好，将李泛云当成老领导来对待。 “杨主任是大忙人，能够过来已经很亲民了。辛苦了，杨主任。”李泛云语气就不对劲，说出这话也带着钩，杨光欣自然听得出他挖苦的意思。 “李县长、老领导，接到王书记电话我在合兴镇工地，赶过来还是慢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工作，请老领导安排，我和开发区的干部都听从和配合。李县，我对处理这类工作是第一次，没有一点经验，全靠老领导和书记了。” 听杨光欣这样说，李泛云笑了笑，说，“杨主任，我可不敢。开发区的事情我一点也不了解，真帮不上什么，不过，这次开发区中奖了，我虽然没有经验可提供参考，不过，安抚好群众，别让这些人乱说，引起媒体关注、瞎报道；再有，拍下视频的人不少，很多人都不知具体情况，乱说一句话，开发区这个奖就会翻几倍的，到时候还有头痛的事情。” “多谢李县，我想，群众不会乱造谣，开发区也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尽快公示在外面的公众号，让其他人得知真相，就不会有谣言了。书记，你说是不是这样？”杨光欣明白李泛云的意思，将这次事故的责任全推给开发区，如此，就可将双星县的管理职责推卸干净。 杨光欣在位子上时间确实短，但也明白一点，事故发生在谁的地界，责任就由相应地界的领导来担责，这是无可置辩的。当然，司机、车辆和乘客都是开发区的，对开发区而言也有管理之责。 面对李泛云设立的圈套，杨光欣心里明白但不想跟李泛云斗嘴，没什么意义。事情已经发生，做好善后工作，积极应对，对受伤群众进行医治，安抚好家属，这才是应该做的。 听杨光欣说要公示出车祸全过程，李泛云心里发恼。 第374章 反击 李泛云看杨光欣的眼神更冷，这个不知分寸的家伙，当真不知跟他说什么。原以为会吓住杨光欣，不料，杨光欣却是这样想，说不定他真会这样做。 恨不得走过来揪住杨光欣的衣口，问他是不是疯了。 不管在哪里出事故，处置时都会尽量低调，免得引出舆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让上面注意到。传说过不少事故的处理，死亡几十人过百人，都会想办法分解成九个或更少，不超过重大事故的标准，上面追责下来就可化解大部分。 至于下面的群众声音怎么处置，也是分别做工作、承诺一定的补偿，使得死亡者的家属不对外传扬。 如果杨光欣将这次车祸经过完全公示出去，这次只死亡一个，市里也不会有严厉的追责，但这样的做法一旦有人做，以后，出任何事情都得公开，要不然，舆情上肯定会怀疑真相。 有时候，群众相信的并不一定是事实，对一些并发症的谣传反而信以为真。细究起来，其实也是因为权力部门对处理任何事情都瞒得紧，喜欢动不动就封口。以为这样可将事态平息下来。 当然，实际上确实不少地方出事后将消息封锁，谁也不敢提到真相而瞒住了。 “主任，真相肯定要对外公布，不过，我觉得先向市里汇报更稳妥。”王统明白李泛云的意思，之前，李泛云可压住他们但如今彼此是并列单位，要推卸自家责任，丢给开发区来承担却是不行，直接向市里汇报是杨光欣或说开发区必须做的事情。 同样，双星县也会像市里领导汇报事情经过，至于如何汇报，自然是避重就轻来进行的。双星县如果想将责任推给开发区，开发区肯定会推给双星县，这是一般规律。王统这样说也是针对李泛云之前说的话，汇报之后，领导会将发生的事情落在谁头上，那可说不定的。 “这样也好。”杨光欣说。两人一问一答，李泛云也没办法直接力压他们。见李泛云脸色铁青，杨光欣说，“老领导，我先去看看伤者，让高岭江镇的人跟他们家属联络、沟通，您说是不是该这样善后？” 李泛云冷哼一句，受伤的人都是开发区辖地群众，开发区对群众做工作是应该的，但其中也可引导群众的舆论，李泛云不知杨光欣是不是要这样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推给双星县来承担。 回到群众之中，有些人是高岭江镇的，杨光欣便让人劝这些人回村，又对这些人将今天的事情真相解释一遍，如此，基本消除到外面视频扩散、朋友圈留言才不会失真。 有另外的车赶到，石孝等人的车带来了受伤群众的家属，特别是镇上司机的老婆。司机老婆一下车就嚎哭起来，一声比一声高，黄琳等女干部认识这个人，便上前扶住，劝慰。 哭闹一阵，见儿子在死者面前懊悔痛苦的样子，不由地哟真狠骂，干部又得劝解一番。十几分钟后，司机一家也冷静下来，王统走过去跟司机老婆说这时候该做的事情。她带着儿子到受伤乘客面前去，跟乘客道歉。 乘客跟他们一家也认识，劝慰说不要太放在心上，死者为大，运回家去办理后事。不过，伤者们有不少已经去了医院，司机老婆也要去医院看望伤者，为治疗的费用说明自己的态度。 乘客受伤，客运得承担经济责任，即使伤者不追索治疗耽误工的费用，医疗费、护理费、家属少量交通费等，必须承担。司机虽说死了，但儿子和老婆还在，大家对哦苏熟人不直接追要，但司机老婆却要主动去说明一番。 “书记，跟李县说说，这里有车，将相关的人都拉到医院去。不等120的车了。”“我看行，留下来的轻伤乘客，也能够坐车走，到医院住院后，大家都安定。”王统说，便跟李泛云去联络，李泛云也明白这时候将伤者送入医院，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便答应了。 杨光欣当即组织人手，安排车过来，有交警调度，将他们带来的车都用上，杨光欣的车也带了三个伤者，随后车队往县城走。还没上到山顶，120救护车已经到了，等救护车掉头，一部分伤员上救护车，继续去双星县人民医院。 医院已经有领导坐镇，得知所有伤者都进城，立即让干部协助医生办理伤者进病房。有县里领导在，该如何处置，整个运行显得非常顺当而有效。不到半小时，所有的伤员都办理好住院手续，接受医生检查，病情不重的，安排住院一两天就出院。 杨光欣则去探望两重病伤者，这两人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诊断结果不差，可能在晚上会醒过来，之后是三个月或更长时间的恢复期。 得知这一的情况，杨光欣先看望第一批住院的，他们虽是轻伤但比当时留在事发地的伤者要稍微严重。人是清醒的，住在两间病房，杨光欣进病房前他们正在说话。见杨光欣和王统到了，这些人都招呼。 “你们情况怎么样？都已经处置好伤情了吧。”杨光欣说，“出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愿，好在事情不算非常严重，也是不幸中万幸。多往宽处想，多向前看。” “书记、杨镇长，请你们放心。”有群众说。 “错了错了，杨镇长如今是杨主任。”另一个群众说，“感谢杨主任和书记来看望我们，发生车祸车主也不想，我们不会缠住他们乱开口。” 才在说话，司机老婆也进病房，先哭起来，收住悲伤才跟伤者道歉，又跟杨光欣、王统等人表示感谢。黄琳则始终跟着她，一来是陪护免得出意外，另外也是防止她见到事情太大，家里承担不起跑掉。 做维稳工作情况非常复杂，对干部的要求就比较多，要考虑到很多可能性，提前做好防范，免得真有意外而使得工作被动。 第375章 协商汇报 黄琳对这些工作有经验，不需要杨光欣和王统特别嘱咐。 医院这边工作进展顺利，有县里的干部也有警员在这边维护秩序，将好奇的围观群众隔离在医院之外，免得影响这边工作进行。 探视了群众，杨光欣听石孝说了受伤家属的情绪和要求，因为营运客车时间长，高岭江镇的人对他们父子也都熟悉。司机已经亡故，伤者家属对他们的遭遇也同情，除了重伤的乘客之外，其他都表示能够出院了就出院，不找司机一家索赔。 石孝做这样的工作很细致，进行了笔录，要家属签字。当然，这样的笔录没有什么约束力也不具法律效应，签字同样随时可推翻，但在高岭江镇，群众的心态还算朴实，签字后要后悔的不会多。 下午到天黑，杨光欣等干部都还没吃饭。杨光欣跟王统说，“书记，我们分批去买饭吧，事情处置基本定下来，我们干部也要吃饭。” “主任，叫外卖就行。医院外有店子，专做这种大晚饭，就是做陪护家属生意的。”“行。分批吃，好些，影响不大。先给参加救护的警员、消防战士送去，我们的人第二批吃吧。”杨光欣说着拿一把钱，王统说，“还是开发区安排，结算为好。” 老李等人到医院外去处理这个事情，王统陪着杨光欣站在一起说话，见王统似乎有话想说，但又犹豫不决，杨光欣说，“书记，有什么事没处理好？” “主任，事故处理也就这样，开发区应对很及时，基本没什么错失。李东来的汇报材料已经送过来，在路上了，等你过目后，可传真给简市长。”王统说，“不过，双星县置辩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汇报材料，彼此之间的汇报角度不同。我担心……” “你是说李县长他们，会将责任推给开发区？”杨光欣听明白王统的意思。 “肯定会推，李县对开发区本身就不存好意。”王统小声说，这话确实有点过头，但如今双星县和开发区不是上下之间的关系，各站在自家立场，又不算错。 “不是不可能……”杨光欣想了想，之前在河沟，李泛云说那些话分明就是这个意思，“随他们怎么搞，我们按自己的思路去做，开发区有平台，将事情经过详细公报出来，谁真谁假，一眼看出来。” “主任，暂时不急这样做，先跟双星县沟通一番为好。”“也行啊。”正说着，老李带来了盒饭，说好献给干警、消防战士和医护人员，老李还是给两人先带饭过来。 杨光欣也不客气，拿了饭就吃，知道接下来肯定还有事的。不吃饭，应付不好双星县这边。假如双星县将处置今天事故的工作全权交给李泛云来沟通，彼此之间肯定难以达成一致意见，磨牙的事情多了去，又不得不应对。 才吃完饭，就接到电话，是王正安打来的。杨光欣见了来电，给王统看了看，说，“书记，快吃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正安是双星县委书记田明俊的秘书，之前，对杨光欣就有看法。彼此之间的关系心里明白，杨光欣苦笑一下，接听。 “杨主任，您好您好。”没想到王正安很客气，语气更是不对劲，像开发区的干部给杨光欣通话一样。 “王秘书，客气了。王秘书好，有什么指示？”杨光欣也和气地说。 “杨主任客气了，你是大领导，我得想杨主任请示才对。”王正安这天的语气却是不对劲，让杨光欣和王统都觉得奇怪，不过，王正安话题一转，说，“杨主任，田书记让我转达一个话，不知杨主任有没有空？” “请说，书记是我老领导，我肯定要听领导的。”杨光欣说。 “是这样，杨主任如果不忙，请到县委来碰碰头，这边准备有晚饭，估计杨主任一直在忙，还没吃饭吧。杨主任，我过来接你？”王正安说。 “多谢王秘书，我和王统王书记在一起，我们都过来吧。”杨光欣表示过了，便挂了电话，看着王统。王统摇摇头，表示不知王正安卖的是什么药，田明俊或双星县是想将今天发生的交通事故推给开发区，免得市里追责吗？ 这种事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推诿肯定不行，要杨光欣主动承担开发区以外的责任也不可能。谁不想要自己的前途？出这种意外事故，只要没有工作上的疏漏、过失，都不想主动揽责的。 “走，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推，不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会担起来。”杨光欣说，王统点点头，如果说这时双星县要压开发区来担责，已经不可能，因为彼此是平行单位。 进县委，王正安在楼下等着，见杨光欣和王统到了，王正安态度非常好地疾走迎上来，“杨主任、王书记两位辛苦了。” “王秘书辛苦，谢谢。”杨光欣说，王统点点头，如今杨光欣是开发区主任，他不过是负责高岭江镇这边的工作，到双星县来自然要以杨光欣为主，不会随意插话。 “两位请，书记、县长等领导在楼上等了。”王正安说着在前面带路。 进一间办公室，王正安敲了门，随即请杨光欣和王统先进去。田明俊、向海平等领导都在里面，杨光欣见李泛云也在里面，脸黑着并不跟杨光欣招呼。 田明俊和向海平站起来跟杨光欣招呼，杨光欣和王统到两位领导面前表示了，杨光欣才走到李泛云面前，说，“李县好。” “坐下吃饭吧，肯定饿了，先吃过饭再说事情。”田明俊说，除了李泛云之外，其他领导态度都还不错，让杨光欣放松一些。 杨光欣是这些领导的老部下，如今在开发区，但之前的情分还要讲的。态度非常好地吃了些东西，杨光欣说，“书记、县长，两位有什么指示，我一定听从。” “指示不敢，请杨主任过来主要是讨论向市里汇报今天事故。”田明俊说。 第376章 定稿 听田明俊这样说，杨光欣不动声色，之前估计差不多就是这事，边说，“我听书记的。” “杨主任误会了，今天出这个事故双星县是有责任的，”田明俊说了看向海平，见向海平也点点头，又继续说，“然而，伤者和客运司机都是开发区的人，县里请开发区协助我们做群众的工作。杨主任，没问题吧。” “书记，肯定没问题。高岭江镇虽然并入开发区但我们还是双星县的人啊，今天的事故完全是意外，管理上不存在过失，之前在河沟事发地，王统书记和其他干部跟群众都分别沟通过，有工作记录和群众签名。 至于事故连带的经济补偿、治疗费用，这时候镇上干部也在跟伤者及他们的家属沟通，尽可能取得伤者的谅解。营运车辆是合符手续、办理了全险种的，保险公司的人也过来开始核查，弄清楚后，肯定有赔偿。费用上可能患有一些差额，开发区会跟死者家属做好工作，该怎么赔偿还得赔偿……” 这些工作都是已经完成或正在做的工作，杨光欣给田明俊这样的答复，是可兑现的。田明俊听了，说，“很好，杨主任虽说年轻，但工作非常扎实，管理到位，干部们的工作很主动，严格执行管理方案，这样做，即使出意外事故，也不在最短时间做到有效的补救和援助，防止损失扩大。 海平县长，开发区杨主任的经验值得我们县里好好学习啊。”田明俊说后看了王正安一眼，杨光欣见这个小动作，一时间也想不到是为什么。 向海平说，“光欣主任的工作能力，当初就崭露头角，如今到开发区更是大放异彩。能力之强，当世少见，让人佩服。” “县长，您这是夸我吗？感觉像在演讲，跟美国总统竞选演说有得一拼。不过，我先求放过，您看成不成？”杨光欣知道向海平的意思，但在双星县这里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向海平听他这样说，也笑了，说，“明俊书记，当初就不该放他走。” “我敢设卡子吗，人往高处走，我们这些前辈能力不足，心态却要放好，多为年轻人搭平台、送顺风帆。年轻人步步高升，是我们最希望见到的，是不是？”田明俊笑着说。 “书记心态好，我是非常敬佩的。按我的意思啊，就得将他留在双星县几年，等双星县经济上来来，再放他高飞。”向海平故意这样说。 “闲话就不说了，光欣主任，今天的交通意外事故我们得及时向市里做一个全面的汇报，这个汇报想请你辛苦一番，连夜写出来。我和海平县长连夜送到市里去。你看肯不肯帮忙？”田明俊说。 “书记，今天这意外事故开发区也有不少责任，我们也会给市里领导汇报。肯定要写材料的，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只是，我对这方面的汇报材料不懂格式，还请两位领导指点啊。”既然县里有这么好意，杨光欣自然不会严防，先听双星县这边的意思。 “杨主任主笔，该怎么汇报就怎么写。”田明俊说。 “光欣主任，这汇报肯定不会难住你这个大才子。不过，以往习惯是将事发情况和处理两部分说清楚，特别是对事发后的善后工作细致一些，让领导立即事情处理得如何，有没有后面的不稳定因素。”向海平说。 “这样子啊，哪成，我先将草稿拿出来，再请两位领导审核吧。”杨光欣站起来，这件事情必须要做，何况自己也要给简新诚市长汇报才对。 办公室有电脑，王正安见杨光欣要去做事，便急忙走过来，说，“杨主任，这边请。”说着带杨光欣到另一间办公室，这里的设施更好一些。崭新的电脑，其他设施也是新的。 开了机，杨光欣将邮箱打开，调出之前已经准备的文稿，在这文稿上增补双星县所作的工作，难度并不大。王正安留在办公室负责协同杨光欣做文稿，提供资料。 一个说，一个噼里啪啦敲击键盘，杨光欣输入的速度并不比王正安说的慢，有时候边输入还要边调整，等王正安说话。 不足一个小时，杨光欣的草案就出来了，开发区那边的汇报材料基本不用该懂什么，不过，因为有些工作和双星县重复，便删减了一部分，用一句话带过。 在安全工作责任制上，用开发区两年前定出的制度和这两年来一直对营运客车定期检查、定期做安全客运的约束工作，将记录的复印件附在后面，材料非常扎实。 抽出草案，之后给田明俊和向海平、李泛云看，李泛云见汇报材料里开发区工作细致，准备周详，而双星县这边的体现主要是在事发之后做到处置和善后工作等，心里不服气，但田明俊和向海平都在，他也不好直接问杨光欣。 田明俊和向海平看过，提出几点看法，杨光欣到电脑上敲打一阵，再拿出来给田明俊等人看，就差不多了。李泛云见两位领导都不说话，这起事故的责任到底是谁来承担汇报材料上并没说，那以后市里追责，该谁承担？李泛云说，“杨主任，汇报材料没提到担责，开发区是不想担这责吗？” “李县，该担当责任开发区自然要担，请老领导放心。”杨光欣说。 “行了，汇报材料就这样定了。”田明俊说。 “虽然出了意外事故，我们政府不该担责任也不能主动揽过来，是不是？”向海平说，这起事故属于安全生产的，开发区列举的工作记录本身就没有漏洞，强加给开发区，你当杨光欣年轻好欺负？但他也不直接说李泛云，意思却也明显。 杨光欣见两位领导拍板，便带了材料走出办公室。王正安快步送出来，说，“杨主任，王统书记，夜深了，就住在县里宾馆吧，我来挂铺位。” “王秘书不用客气，我们再到医院看看，不过来了。”杨光欣笑着说。 第377章 王正安新动作 “主任，今天王正安不对劲啊。”王统说，“之前这个家伙傲得很，看得起谁啊。”杨光欣自然感觉得到，当初他和王统到县委汇报工作，王正安都不肯正眼看他。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开发区担任主任一职，他就态度大改？没这个理由和可能性。 “人家态度好还不好吗，难道喜欢看别人冷脸？”杨光欣笑着说，反正双星县跟开发区关联并不大，以市里领导们对开发区的态度，双星县即使有想法也不可能实现。 今天李泛云就是明显的例子，想压住杨光欣两人却不敢强来，弄不好市里会有反弹。两人到医院，虽然快午夜了，还是到各病房看一遍，两个之前昏迷的重伤者也醒来。家属见两位领导来看望，很感激，忙说给并人听。 安慰一阵，也劝说一阵，家属一连串的感激，杨光欣和王统放心不少。这种车祸、意外事故只要不闹起来，善后工作做得好，上面不会苛责。对工作做得好的，虽不会口头表扬但私下会给点赞，升迁考察上，更会作为一项很有力度的考评。 向海平、李泛云等县里领导等杨光欣走后，也离开县委，各人有车，在夜色里悄然消失。王正安看着领导们都离开，才回到田明俊身边，静等领导发话。 “怎么样？今天。”田明俊微笑着说。 “老板，之前跟这个姓杨的关系一般，不像刘韬。”王正安有些紧张地说，“估计他对我的印象不会好……” “印象好不好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这个事情已经定下来，不用担心，他即使不想要你市里也不会由着他。”田明俊声音有点冷，看田明俊时又有些呵护的意味。 “老板，我能够有这样的好机会完全是老板帮我争取到的，这个恩德我会记住一辈子。老板，今后不论有什么事要我做，只要一个短信……”王正安很诚心地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说这些，虽然我给你争取，也是有机会，再说，你也有能力和良好的表现，要不，这样好的位子也轮不到你的，是不是？”田明俊说，“所以说，平时积累、多做少说，领导都会看在眼中，关键时刻想到一些印象，就非常重要。” “老板，我记下了。今后一定好好工作，多做少说。”王正安说。 “这可不一定哦，到那边，说不定该说的时候就必须说，说深说透，说出自己与众不同的见解。”田明俊笑了笑，“当然，见解要经过深思熟虑，要具有可执行性，吻合客观实际而不是主观臆想，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老板，县里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能有什么反应？我在双星县至少还有半年，你那边也该安稳了。正安，这几年你鞍前马后辛苦，我是知道的，要离开了，得将你安排好，我才安心离开。这是我这个人做事的原则。” “多谢老板，在您身边，我学到很多东西，人也成长一些。今后，在工作上还是其他方方面面，都还要向老板请教。” “好了，今天这个话就不多说了，心里明白就好，最多一周，就有结果。” 将田明俊送到宿舍，等他梳洗好，王正安才告辞、离开。走出来，到街上，也没有心思要拦车，脑子非常兴奋、清醒。前不久，得知自家老板可能离开双星县，王正安就愁了，老板离开，很可能是向海平担任书记，那刘韬必然跟过来，自己往哪里去？ 而刘韬跟自己一直不对，刘韬上位后自己在双星县很成问题，会不会一直沉寂下去？至少，老板不说，他也不敢问。老板要走，如果惹恼了他对自己不理不睬那就更吃亏。王正安已经是副科级，虽然还没满一年，往上升不可能，只要保住副科级得到一个实职就知足了。 当然，如果老板去市里，自己患有跟去的可能性，如果走远离开江柳市，自己只能留在双星县，沉寂到刘韬的好日子过去。 好在田明俊并没将他丢开不管，几天前，找王正安说话，问了王正安心里想法，王正安表示如果能够离开双星县那是最理想。田明俊就提到一个位子，是开发区的一个正科位子，王正安去争这个位子有些底气不足，但田明俊表示尽可能争取。 能不能进开发区担任职务，杨光欣的态度很重要，所以，这次杨光欣到双星县来，王正安才有如此好的态度，但杨光欣对他的好态度却似乎有些防范。这时候，我很敢也想通了，发生交通事故，李泛云又想着将责任推给开发区，杨光欣哪会不警惕？ 心里有警惕，对自己的好态度也连带一起警惕了。王正安如今已经弄明白，当初开发区的六人组里，滕达因为出事而离开才空下这个位子，这是一个正科的位子，市里肯让自己去并最终确定了，王正安如何不开心？ 不过，这时候还没到对外公开的时候，市里还会不会有变化？王正安确实拿不定，不过，老板说得这样肯定，让他很放心。田明俊有一点好，那就是不说假话，不夸大事实。 真到开发区干滕达的位子，自己的资历还是有些薄弱，不过，想到开发区自然就是杨光欣，还有谁的资历比他更薄弱？想到杨光欣，王正安真有些烦恼，这个家伙的个性强，合作不易，在他手下做事日子不一定好过啊。 现在也不管了，这个位子潜力比较大，同时，到开发区去肯定比留在双星县看刘韬脸色要强，再说，开发区的福利待遇强多了。 王正安想，即使杨光欣有些难相处，但两人在双星县总有过往来，自己只要不去顶撞他，心态放好，过两年拿到正科，再上副处都有机会。到哪里有这么好事？再说，到其他单位自己也不是一把手，还得听别人的指派，留在开发区就好多了。 连杨光欣自己都不知情吧，王正安想着就好笑。 第378章 换脑子 之前，杨光欣跟简新诚汇报过开发区还少一个人，至于谁来接替滕达的位子，表示自己并不关心。随后，真不再过问谁会到开发区来，但市里如何选择王正安来接替，背后又有什么隐秘，杨光欣和王正安都不知。 第二天，王正安见到杨光欣，进一步示好，杨光欣也有很不错的态度回应。让王正安觉得自己的努力确实有了作用，心里暗暗高兴，与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增进后，对他进入开发区后的处境自然能够改观。 上午再次探视住院的伤者，有些人已经出院，留在医院的只有七人。那两个重伤的乘客，住院的时间至少有一个月或更久，医疗费用等也不存在纠纷。到中午，杨光欣回市里当面向简新诚汇报情况。 而同一天中午，王正安接到胡俊的电话通知，让他到市里见面。王正安到市政府后，胡俊先跟他谈话，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和工作经历，问了王正安对开发区的理解、问了他跟杨光欣的关系等等。王正安一一回答后，胡俊表达了让王正安去开发区担任职务，但他资历不够，是市长出面推荐才得以认可。 王正安在领导身边好几年，察言观色自然有一套，是他最熟悉的本行。自然明白胡俊说话的意思，立即向胡俊表了态，今后一定紧跟秘书长的指挥棒进行工作。 胡俊对王正安一点就透很满意，也不多说，表扬几句，才带王正安去见市长金湘玉。在市长办公室，金湘玉没说几句话，勉励了两句，王正安头脑一热，差点跪在金湘玉面前。对王正安这个态度，金湘玉和胡俊之前是有预料，夸奖一番，让王正安回双星县等几天就能够办理调动手续。 回到县里，田明俊也知道自己秘书王正安到市里见到市里主要领导，确定了调入开发区作为开发区主要管理成员之一。索性好事做到底，成就他人之美，给王正安放假几天，让他在家里熟悉开发区种种，等真调入开发区时，工作上能够立即上手。 王正安感谢之余，真回家去搜集开发区所有能够找到的资料，熟悉情况，认知目前开发区的工作重心，工作规则等等。 王正安的学习能力比较强，理解和揣摩能力也强，将开发区公众平台上所有资料都下载，印出一份，装订成册，随后研读，记忆、理解，揣摩杨光欣和市里对开发区工作的精神。对这些东西，王正安的揣摩很到位，对开发区的工作用两天便熟悉起来。 不过，这两三天王正安也消耗比较大，搞得头昏脑胀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反正不要上班，王正安便想带着资料找一个相对近一些可玩两三天的景区，边玩边熟悉资料。呆在家里反而让老婆总问他为什么不去上班，是不是领导对他不信任了这类话，王正安不想就跟老婆说自己调入开发区的事情，因为老婆藏不住话，提前传扬出去，说不定自己就去不了了。 一个人去玩也没什么意思，王正安是双星县一秘，想约他出去玩的人多，不过，他不想找这样的人出去。自己要离开双星县了，留下闲话可不好。 周四这天，跟朋友宋伦联络，问宋伦有哪里可去玩两天。宋伦说，“我的大秘？你有空玩啊，也对，适当休息，劳逸结合，才是工作的正理。没问题，我出车吧，我们俩一起去？” “就两人去没什么意思吧，不带工作性质的，约几个人，一个车，各人分担费用的那种，轻松。”宋伦听王正安这样说，笑着说，“王大秘是准备搞一次微服私访、微服出游，对吧？不过，县里有几个人不认识你啊。” “主要是清净，知根知底的有什么意思？”王正安这话也是暗示宋伦该如何选人一起走，如果一起出去玩的都捧着他，反而不美。 不知宋伦会找哪些人走，最好是认识的人就宋伦一个，其他都是转折认识的。自己看资料别人也不会有大反应。上午才起的念头，到中午宋伦来了电话，说约好了，过一会来接王正安。 王正安稍微收拾，带两件换洗衣服和那本资料，拿了卡。这个卡有一段时间不用了，工资存在卡里，也不知有多少。在家里，老婆并不挤压他的钱，知道在秘书位子上，给领导跑腿要有钱在手边才方便。 宋伦电话过来，说五分钟后到这边来接，王正安带来东西下楼到路边等。才站一会儿，见一辆别克过来，宋伦伸头出来招呼。 上车，见车内已经坐下几个人，自己上车就满座了。王正安说，“宋哥，目的地在哪里？” “不会让你失望就是，我选了一处是五a景区，地质公园，丹霞地貌，南省的新山景区。据说到了新山看山，其他的山都不必再去游览。”宋伦说。 “有没有这样夸张？这个广告词夸大成什么样了，难道还比五岳还牛？”王正安自然不信新山有这样强，宣传和谣传可信度都小，不过，出去走走而已，不必较真。 “五a景区呢，全国有多少？我在网上搜了搜，国内丹霞地貌的景区虽不少，新山列为第一，想必有特色。”宋伦说。 “反正去玩，上不了多大的当。即使上当也就一回。”身边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六七的女人说，她带着一个花边红帽，想必是遮阳的。似乎对王正安这样计较有点点不满，前面开车的是一个身材稍胖的男子，也面生。听女人说，那人回头看一眼，笑着说，“上了一回，就会有第二回，叫一回生二回熟。” 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女人笑笑。坐副驾驶座的也是一个女人，她说，“安心开车，街道人多。” “哦，对了。我来介绍一下。开车的是李伟，身边的是我老婆滕瑶，这位美女是嫣嫣，上班一族。最后上车的帅哥是作家，作协的。” 第379章 同车是缘 天气好，车内开了空调但气温还是有些热，特别是坐后排的。好在王正安、嫣嫣和宋伦三个人并不挤，车外阳光虽强，到了车内也觉得舒坦。 王正安本身头昏脑胀的，上了车感觉到车内的气氛不同，听宋伦介绍自己，便笑了，说，“做鞋的，你们谁要都可定制，八折优惠。” “大作家还这么谦虚啊，这次去新山就是让你换换脑子，体验体验生活，笔下才会言之有物。”宋伦笑着说。这个身份好，说笑无忌。 不知宋伦怎么在短时间内就凑一车人出行，说话间便出县城，王正安也明白了几个人的关系滕瑶跟李伟是牌友，平时一起打麻将，爱玩爱说。嫣嫣是李伟嫂子的妹妹，这个关系说出来，宋伦说，“管他是什么样的妹妹，出来了就是妹妹得了。” “妹妹也有很多种，究竟是哪一种？”王正安说，搞清嫣嫣跟李伟之间的关系还是有必要，担心嫣嫣和李伟本身就是情人关系，自己不好瞎说。 宋伦和滕瑶这对是夫妻，他们之间怎么说只要注意分寸，不伤大雅。反而是情人关系有些人可能会有忌讳。 “是最纯洁的那种，”李伟说，“也就是没有牵手、没有递纸条、更没有其他念头的那种。大作家，你说该是哪种妹妹？” “宋伦和滕瑶也没牵手、也没递纸条，同样没有其他念头的关系，是不是？”王正安笑着说。 “对对对，我们也是很纯的关系。”宋伦笑起来。 “纯碎的劳务关系，我是他家的佣人。”滕瑶说，“伺候他吃喝拉撒，还没有一点好。” “宋伦肯定有一点好，滕瑶当然多些，有两点好。”王正安说。 “还有一个漏洞。”李伟说。 “你是大佣，那还有二佣、三佣、四佣……”宋伦说。 “管他有多少，带回来我指挥她们做饭的做饭、洗衣的洗衣、买菜的买菜、拖地的拖地。”滕瑶笑着说，对说宋伦有小三小四这类话题，她丝毫不在意，笑呵呵的。王正安了解宋伦，爱在外面玩，他在外面跟其他女人往来还会跟他们说一些细节、趣事，并非要显摆自己。 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爱玩的家伙。 “那就组建一个排，”宋伦笑着说，“一个排达不到，一个班总得差不多，我算算啊。”宋伦抬头望天，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历数他身边的女人。 滕瑶回头看着宋伦，王正安多少有些担心，别让两口子在车上吵起来，便没法出去玩了。嫣嫣说，“有一个班也不少，怎么不带一两个来，路上也好为大家服务、做贡献。” “正位的在这里，只能下次带着走。”宋伦说。 “下次包一个大巴，我给你开车吧。”李伟说。 王正安平时没乱说荤话，因为在领导身边，瞎说没什么好，但他不是不会说，听多了也喜欢听男女一起说荤话，别有意味，也让他放松没有顾忌，因为他现在是“作家”。作家哪有不说荤话的？ 简新诚脸上表情一直不懂，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汇报，杨光欣将发生的车祸事故从头到尾说一遍，涉及到的安全生产管理有哪些工作是开发区之前就一直坚持的，也列举出详细的实例。并不在意简新诚会有什么想法，按照开发区对安全生产的管理工作，已经算是最大程度防范事故，但同样不可能完全杜绝事故的发生。 汇报结束，简新诚才点点头，说，“开发区安全生产意识很强，出了意外，责任也不完全在干部身上，管理到位也不可能就杜绝出安全意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工作不能停下来。” “请市长放心，双星县医院那边留下两位干部，其他的干部会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关注，我们也会吸取这次事故的教训，在安全生产上再接再厉，确保安全生产不出意外。” 简新诚点点头，对开发区之前所作的工作是认可的，问题是还是出了事故。细究下来，因为事发地点在双星县境内，要追责主要承担责任的就是双星县，只是，乘客、营运车辆都是开发区的，要追查双星县的管理职责，让不少人都难以接受。 市里为此也有比较激烈的争议，不过，如何追责是有明确文件界定的，在哪个的界线内出事故，对应的管理单位和市县领导就有相应的责任。 从开发区在安全管理工作上看，开发区确实做到了本职管理工作，很到位很细致，每月都有检查、学习和督促，当然，所有的安全管理都是以预防为主，预防不等于杜绝。行车客运跟矿区的作业也不同，跟客观情况、车主的身体、精神状态、心态等等有密切关系，更难从外界进行干预和杜绝。 也不好对杨光欣怎么说，简新诚让杨光欣回开发区，甚至都不说安慰的话。 回到自己办公室，准备去合兴镇，杨光欣接到胖子的电话。“杨主任好，我是胖哥啊，没有忘记吧。” “哪能啊，胖哥。”杨光欣知道胖子对他的事情比较焦急，不过，找合作者不难，问题是谁出面最适合？还得唐家那边推举这样的人才行。 “杨主任，事情进行怎么样了，我这边有了进展，在省里找到一个有实力的合作者，有能力可解决西奇省的阻力。”胖子说。 “那好啊，另一个合作者我会催一催，很快就能定下来，不用着急。”“我明白，关键是要找最适合的合作者，实力超强，以后才好运作……” 杨光欣不多说，因为唐家这几天都没有消息，唐佳荟可能在忙，两人虽通话，但却没有提到胖子的矿。 挂了胖子电话，杨光欣想了想，直接拨打未来岳母的电话，这个事情让未来岳母来操作，比唐佳荟才做更适合。在电话里说到胖子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事情，自己不好跟他解释，请家里尽快决策。那边表示明白，会催。 第380章 萝卜峰 行车四个多小时，到新山景区外。如今去哪里都便利，有导航，都不用问路。一直到新山景区游客中心，导航提示本次导航结束，大家知道目的地已经到达，随即，滕瑶下车购票。 这次旅行各人分别交送八百元，多退少补，经费集中到滕瑶手里花销。凑起来的人，开销上各自承担费用，没什么问题。宋伦本来准备给王正安支付的，但王正安一个眼神制止了宋伦这样做。 宋伦似乎明白王正安的意思，不想张扬了自己的身份。 滕瑶下车，外面的阳光还很强，嫣嫣有小红帽，晒不着脸，准备下车。只是胖子李伟坐着不动，王正安也不懂，嫣嫣被夹在中间只是看着两人，不好真挤下车。 李伟说，“先吃饭、找住宿还是先看景点？” “李哥，这么急着开房？”王正安说。 “他除了睡还能做什么。”嫣嫣笑着说，一路过来，四个多小时，彼此之间也算熟悉，说话只要不太露骨，嫣嫣和滕瑶都不在意，甚至滕瑶还有意地说一些半荤半素的话，车里气氛才好。 出来不比在家里，用不着太正经，有些言语只要不是太露就好。 “肯定还有很多可做的事。”王正安说。 李伟笑起来，说，“摸上不摸下，摸下要加价。摸外不摸里，摸里要米米……” “下车下车，他们两口子都下车了。”嫣嫣听李伟那些话，便推着王正安下车。 “嫣嫣美女，总的给人家两口子一个空间办事，对不对，总跟在他们后面是不对的。”李伟笑着说。 “美女是见他们两口子忙活，也坐不住了。”王正安虽给推着，却有点受用嫣嫣这样做。沿途嫣嫣坐在身边，车行驶中左右摆动，两人都是短袖，手臂肌肤不免磨磨蹭蹭的，一开始还特别避开来，之后也顾不了那么多。 人在不同空间内，彼此之间的距离排斥是调整的。如果几个人在空旷的地方，两人还凑在一起手臂挨着，那个小就不一样了。可在公交车上，男女之间挤在一块，也没有谁多在意。只要不是故意摸，哪怕碰到敏感地方，都算了不追究。 这时候，嫣嫣推在王正安的手臂，虽说在车内空间小，可有意推他这时的感觉又不一样。嫣嫣见王正安有些故意，也不生气，看着他，微笑着，“大作家也要学他们耍流氓啊，你是文化人。” “唯有文化人才名堂多、玩出花样。你看，哪本禁书不是文化人写出来的？都是他们玩剩下的，才会让其他人学着来。不是有句话叫着‘眼镜哥哥最流氓’，大作家，对不对？” 李伟跟嫣嫣虽说沾亲带故的，不过是嫂子的妹妹，还不是亲妹妹而是隔房的叔伯妹妹，他自然不在意嫣嫣会怎么想。 “我不太懂啊，是不是最流氓，还得嫣嫣美女来下结论最有说服力。”王正安说开了车门，玩笑可以，占点便宜也可以，但不能过分，过分就没得玩了。 滕瑶已经买了通票，通票是二百一十元，包括四大景点区。除了四大景区还有一个是水上漂流，单独的票，如果客人要漂流，到起始点补票就是了，每人五十元，当然也可购买大通票，二百六十元。 李伟说，“大通票应该有折扣，二百五十元才合理。” “你才二百五。”嫣嫣说。 “节约十块，我们五个人就有水喝了。”李伟说，自然不是在意十块钱，不过是说话聊天而已。 “要水吗，谁要水，我水多啊。”宋伦说。 “你家滕瑶要，快去给她吧。”嫣嫣说。 “人家有也是给小三、小四，轮不上我。”滕瑶说。 “宋伦，这个名字就告诉你们是什么意思了，送给人家轮。”李伟说。 “我问了售票，现在的时间不急着住，可看四个景点中的一个，明天再看其他景点，说不定明天夜里可赶回家。”滕瑶说，“你们的意见呢。” “看景点就看景点。选一个就是了。”李伟说，他最胖，爬山会有难度，又最肯提到吃，现在爬山晚餐肯比较夜的。见李伟有这样的决心，也明白出来游玩要节省更多时间，才不至于留下遗憾。因为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再花钱游第二次，哪怕是五a景区。 “先看景区。”王正安也说。 萝卜峰、之字巷、回形阁和七星堡四大景区点，是新山地形地貌景区的核心，宋伦拿了一张导游图在看，说，“地图上显示，新山景区跟一个人形类似，七星堡是头部，最远。我们所在的游客服务中心在这个位子，最重要。” 王正安看，如果将这地图看成一个人，游客服务中心的标识点整在一个人的私密处，往前是回形阁，相当于人的肚脐位子，再往前是兄是萝卜峰，再到右臂处是之字巷，而左臂俨然是漂流的河道。另外，左右腿的位子也有标识，但注明了正在开发。 见宋伦点着游客服务中心的位子，李伟说，“宋哥，你手指别乱点啊。”嫣嫣和滕瑶笑起来，说，“他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事，这张图肯定会藏几年了。” “宋哥很恋旧，纯情，这样好，不花心。”王正安说。 “那是当然，没听说过吗，男人最纯情了，不管什么年代，从古至今都只喜欢一女人。不像女生，喜欢过文青、喜欢过知青、喜欢过干部、喜欢过老板、喜欢过帅哥……”宋伦说。 “男人只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嫣嫣说。 “美女。从古到今，男人都喜欢美女，够纯情吧。”宋伦笑着说。 “先选好目标。”滕瑶说。 “上车再选不行啊，我说，先近后远，依次轮着来。”宋伦说。 “还是轮哥有经验，有体会、有心得。”李伟说。 确定往萝卜峰去看景，开车走几公里，见主道边有停车场停着不少私家车，宋伦说，“这里应该是萝卜峰了，靠边停吧。” 李伟在开车，车头调转有点急，嫣嫣一下子往王正安身上扑，王正安也没防到，伸手扶住嫣嫣却碰在她胸上。 第381章 唐佳荟来省城 接到唐佳荟电话，杨光欣说，“荟荟，不忙了？” “想你，再忙都得让开。”唐佳荟轻声说。 “有多想？”“很多很多，多到无限。”“那这样吧，干脆到江南省来，不管京城那摊子事了，爱谁谁吧。”杨光欣也知道两人各在一边，对唐佳荟确实有些为难。 “我也这样想。”唐佳荟笑了。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又不是养不起你。过来吧，我养你。”杨光欣说。 “真的？那我过来了，你要负责啊。” “肯定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你过来玩负责三陪：陪吃、陪玩、陪睡。待遇不差吧。”“稀罕啊，欣欣，我真到江南省来，还带人一起过来。” “没问题。”杨光欣应了，又说，“带谁一起过来？”心想可不要带菲菲这些无良的家伙，她们真过来，自己和唐佳荟之间都没有亲热的机会。 “你说了的，不准反悔。”唐佳荟轻声笑，似乎得到很大便宜，“姑姑跟我一起到江南省，怎么样？” “没问题的。”杨光欣猜不到唐佳荟姑姑唐洁过来说什么用意，或许是为胖子的矿？“具体时间得说说，我好到省城接机。” 唐洁真要来江南省，难道是为胖子项目合伙人？唐洁可代表唐家，作为合伙人参与胖子的矿肯定没问题。对西奇省的影响和矿申报项目，也容易通过，不过，杨光欣还是觉得唐洁直接出面不是太好的人选。 唐家会怎么选择，他不想表达自己的意见，相信老爷子有自己的睿智和判断。 确定到省城接机的时间，杨光欣走之前跟简新诚说了情况，但没提京城唐家。还没到省城，接到静静的电话，问杨光欣是不是到省城了，她过来汇合，一起去机场接人。 公司会派车前，除了唐佳荟之外还有其他人，杨光欣也不知有几个，但唐洁到了，总要让她单独一车。杨光欣请静静调车去机场，他直接从省城环线走机场，不进省城免得赶不上。 到机场，杨光欣不顾天热，时间有够，静静和她的车都还没见。杨光欣将准备好的花房在车里，开着空调，免得话被热萎了。在机场外找了吃的，填了肚子，静静和车也到了，见静静带来三台车，杨光欣说，“唐总一共来几个人？” “杨少不知吗，我怎么知道。”静静微笑着说，与杨光欣之间的那种排斥始终没有消散。 “我的任务是接你们唐总，其他的我不管啊。”杨光欣笑着说。 静静便翻一白眼，有这样直接的人吗。又想这个家伙之前做过的事情，真的能够做出这种事来。只是，目前已经明知面前这个有些可恶的家伙跟小姐之间的关系确定，外人再难影响到他们，静静多少有点不甘。 杨光欣确实很优秀，但他毕竟起点太低，这样发展下去，要多少年才有起色，才能跟那些大家族相提并论？或许，一直都不会追上，这样，小姐会受不少苦。 各自回车里等，车外气温高。看着时间，唐佳荟乘坐班机着陆之后，她打电话来。告诉杨光欣她快要出站了，杨光欣去出口位子等候着，不知唐佳荟有没有带遮阳伞，拿了两把花之外，还带了两把伞。 见唐佳荟陪着唐洁随人群出来，杨光欣举起花招呼，彼此便看到了。见他手里拿着花，唐佳荟很开心，将姑姑的手臂紧紧搂住。唐洁自然体会得到唐佳荟的情绪波动，笑了笑，说，“这小子有那么好吗。” “我不知道。”唐佳荟说。 “恋爱中的女孩是迷失的。”唐洁说，慈爱神态露在脸上，对这个侄女从小就喜欢她。 出了通道，杨光欣迎上前，先将一束花送给唐洁，招呼问好后，才将领一束鲜红的玫瑰送给唐佳荟。唐佳荟接了，在花朵上嗅嗅，脸庞酡红，与花相映。 唐洁等人不干扰两人，缓缓往前走，杨光欣带着唐佳荟跟在人群走。到车边，将唐佳荟送进车里，说，“外面太热。”等唐佳荟进了车内，杨光欣才去唐洁车边，说，“姑姑，是住在省城还是往江柳市走？” “荟荟没跟你说吗？”唐洁说。 “我没来得及问她。”在唐佳荟身边，哪想到问她到江南省来的目的。 “住省城吧，江南好实业已经准备了酒店。”唐洁说，“暂时不去江柳市了，你跟我们车后走别走丢了。” “那行。”杨光欣应了回自己的车，问唐佳荟，“姑姑是有业务？” “肯定有业务。”唐佳荟说，“本来我想借这个机会让姑姑到你家走走，见一面，老爸说，得你们家长辈先到我们家才合规矩……” “这个没问题的，我理解。”杨光欣说，“姑姑过来是为胖子的矿？” “姑姑不会直接出面，有姑姑在场，商谈合作更正式一些。”唐佳荟说。 “好咧。”杨光欣说了开车尾随在车队之后。 在机场外，有几个人过来跟杨光欣招呼，但杨光欣一心挂念唐佳荟都没注意，以为是唐洁的随行人员，听唐佳荟这样说，才明白有一个是这次唐家找到与胖子合作的代表人物，多少有些失礼了。不过，杨光欣如今在唐家的地位，也不一定非要对每个人都很周到。 到酒店，下车，带着唐佳荟一起走。进了房间，让唐佳荟在房间洗漱，唐洁等也要洗漱。静静过来跟杨光欣商量，看看准备的会客厅是不是恰当。 杨光欣跟静静去看会客厅，酒店专门准备有这种谈判性质用的会客厅，空间比较大。内饰装修朴拙内敛，给人的感觉很不错。杨光欣说，“这里不错啊。” “多谢了，杨光欣。”静静说。 两人回房间，唐佳荟和唐洁等人洗漱过，另外几个人也在走廊等，杨光欣说，“姑姑，先到会客厅喝茶？” “好，去看看。明天或后天才用到，不急。”唐洁说，“不过，我们要先讨论好，等对方来了不至于手忙脚乱。” 第382章 爬双峰 碰到敏感位子不是故意，嫣嫣扶住座椅靠背，对李伟说，“会不会开车？” “有点拐急了，不好意思，下不为例。”李伟之前一直留意前方，听说到萝卜峰才看右边，见到招牌标识，又想拐弯停车，就拐急了些。 开了门，宋伦说，“后备箱有水，我来之前放了一箱。爬山得准备水，带上带上。”开了后备箱，将瓶装水递出来。王正安接了，先给嫣嫣，嫣嫣接过水，两人的手碰了碰。不知嫣嫣有没有感觉，王正安觉得这样子出来确实有点意思，头晕心闷之状已经消散。 虽说带来了资料，但实际上下力记两三天，主要内容已经记住，关键还是要理解开发区的宗旨和思维习惯，自己理解得差不多，以后在实际工作中就容易看懂、推敲出表像背后的东西。出来这两三天，只要在睡前或中途休息时偶尔翻看一下，就足够了。 见嫣嫣略略有点脸红，王正安心里笑了下，只要不是故意去占便宜，也没什么的。滕瑶在前面验票，几个人往景区走，过入口不到二十米开始出现石级。石级边有水流，不过水质并不清澈。 李伟胖，见前面有石级在林子里往前延伸，说，“我坐在这里等你们吧，就不上去了。” “李哥，你不是很喜欢爬山吗。”宋伦说。 “他喜欢爬那个吧。”滕瑶说。 “肯定喜欢，宋哥不是每天都那个？”李伟说。 “宋伦会告诉你？”嫣嫣说。 “男人都有爱好，那就是运动。”王正安说，“越是不熟悉的，就越想征服。李哥，错了，应该叫伟哥才对。前面就是陌生的，需要你去游览、你去欣赏啊，再不快走，轮哥就不成了。” 大家便笑，李伟被叫“伟哥”，这个称呼另有意味，大家都熟悉。宋伦说，“上了年纪大人，都喜欢李哥、需要李哥。” “难怪宋伦早早就跟李伟是朋友了，有了李伟做朋友，三秒变成三分，六十倍效果。”嫣嫣笑着说。 “嫂子，是不是这样？”王正安笑着说，这时候，他也习惯这样说话。出来之后，彼此之间的身份都不追问，既是熟人又不完全熟悉，这种关系最好。 说到这种话，李伟便有了精神，拾级而上，跟在几个人身后。下午五点多，游客不多，几个人说话虽很有意指，但没有外人，也不算太俗难以入耳，说过就散了，不会污染到别人。 转过一山，便见到面前一个光秃秃的石峰拔地而起，丹霞地貌的特色本来就如此。从山脚底部一直到山顶，都光秃秃的，全是层状的沙土和小石子，这种地貌是成积在海底深处，受到高压后结块，比起水泥砂浆更牢固。 几亿年之前，由于地壳运动，才被从海底顶上来的。然而，几亿年的风化、变迁，这些山体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可见山体之结构紧密。只有山顶小小的顶尖上有少量的植被，就像如今常见到的流行发式，头顶留下一小块而周边全部剃光的发型。 萝卜峰从山脚到山顶除了颜色不同，形状像极了一个巨大的罗卜放在那里，一段插入地里。下小往上逐渐变大，一圈圈的，而山顶有些矮小的乔木，像是罗卜叶子。 从山底部往上目测，估计有两百到三百米，爬山的路就是顺着萝卜峰蜿蜒而上，有两处的路还从萝卜峰山腰设计了凌空的过道。走几十米，路完全在萝卜峰之下行走，好在丹霞地貌的山峰虽不是完整的石块，但山体坚硬程度远查过想象。 贴近萝卜峰山体石级，王正安说，“大家看，这个山并不是整块的，有一层层砂石。”王正安说着想将一块突出来的石子掰下来，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掰不动。 李伟见他这样，觉得山体突出的砂石应该很容易掰下，等王正安放手也去掰一下，谁想用力过猛，差点让石子划破手指。李伟不由地感叹，“这么紧啊。” “新山是国内最有名的徒手攀岩基地，可见这里的山有多结实，要不然谁敢徒手攀岩？石头一松，从半山上掉下来，还有命吗。”滕瑶这个解释自然不是必然逻辑，却有说服力。 “像不像罗卜？”王正安说。 “大作家想象力丰富，你说像不像？”嫣嫣说，两人以前以后走，宋伦夫妇走在他们身后，李伟自然落在十几米后，喘着粗气。 “我看像个卵。”李伟说，“你们看光秃秃地立着，是不是很像？再看一层层的，不就是皮子嘛。” 山体的形状说像什么，当然都是人的想象加工，从不同的角度自然有不同的说法。这山峰确实像一个巨大罗卜，要说像男人的特色，也无不可，走到山体边上，那种下小上粗的罗卜形状已经不明显了。 将近到山顶，有一段路非常窄而显。王正安走前面，嫣嫣跟在身后，王正安说，“李哥，这段路估计很考验你了，要不要我们几个拉的拉，推的推？”说着他穿过去，回头对嫣嫣说，“拉你一把？” “我能行。”嫣嫣说。 “想给美女表现一下男士风度，都没有机会。”王正安说。却见嫣嫣伸出手，便拉她往上走，十几步非常陡峭而险的路段，走过，嫣嫣说，“谢谢。” “客气。”嫣嫣身后是滕瑶，王正安回头准备去拉滕瑶，滕瑶见了说，“拉一把、拉一把。”王正安将滕瑶拉上来，看着李伟，说，“伟哥，我解下皮带先拴在树上再来拉你吧。” 路虽窄而陡，但也难不住李伟，爬上这处后大家已经到萝卜峰的峰顶。李伟浑身湿透，整大口地往肚子灌水。 峰顶有围栏，站在围栏里可看到远处的风景，远处有不少丹霞地貌的山，很有些味道。相互拍照、自拍、合影，拍风景等，忙一阵，晚霞还没出现，天色也还早。滕瑶说，那边还有一座峰，要不要去看看？ 第383章 牛牯子山 既然时间还来得及，再爬一座山看完这边景色，明天就没有必要走老路。滕瑶提出再爬一座山，其实就在罗卜峰旁边，有一座身似大牛牯子弹山。高度跟罗卜峰差不多，从地图上看，位子近，时间上算一个小时爬罗卜峰这边也一个小时样子，确实下山天还没黑。 从罗卜峰下来后，开车到牛牯子山脚下不过十分钟，李伟建其他人兴头正足，也不好因为自己拖住大家，望着石级，说，“你们往前冲，我给大家殿后吧。” 已经见夕阳霞光，晚霞照射在牛牯子山脊，红彤彤的。丹霞地貌的山体本身就带红色，这时候，山体的色道非常让人着迷。另外四个人都想去看山色、山光，脚步加快，宋伦说，“伟哥，多吃下两粒，双腿装上弹簧。” “李伟，前面有美女在召唤，向你招手，还不快追啊。”滕瑶说，这次，她和嫣嫣两人走最前面。 王正安知道李伟肯定跟不上这速度，自己要等他就无法跟上大家，对身后的李伟说，“出一身汗，排毒，减肥，就当跟美女大战一场。” “跟美女大战不会这样累，你先走追上他们吧，我慢慢走追你们，下山后肯定能够汇合。走吧走吧。”李伟见王正安想等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天色看快黑了。 王正安便加快速度往前赶，几分钟跟上宋伦，见宋伦也喘粗气，说，“追不上老婆了，别让老婆跑掉啊。” “跑了好，换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宋伦笑着说。滕瑶在前面走，却听到这话，说，“他等不及让我挪窝，好等十八岁的水嫩嫩美女跟他过。我没意见，只要他净身出户就好，不稀罕了。” 两人一路都爱说这种话，也不放在心上。宋伦说，“男人要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算真本事。我快要达到这种境界了。” “轮哥，可申请和谐奖了。恭喜恭喜。”王正安笑着说。 往上爬，到半山，脚下的路逐渐险恶。在半山斧劈一般的悬崖间，做出一条悬空的通道，大约有两三百米，从这里，很形象地看到牛牯子山的牛头状。牛头是回首看。旅游通道是从牛尾走上，到牛背，之后去牛头、牛角，沿途险峻，只要有恐高症的人根本就没无法走。 拍了照，夕阳的霞光照特别漂亮，嫣嫣有些兴奋，让王正安帮她拍。滕瑶也让宋伦帮她拍照，两男子倒是无所谓，王正安主要拍一些风景照，不想将嫣嫣和滕瑶照到照片，回家难得跟老婆解释。 走过两百多米悬空的栈道，走到牛尾处。这里是一个长长的山脊，路有三四十公分宽，陡峭，必须抓住路两边的护栏才能上。滕瑶在最前，要宋伦帮她拍照。嫣嫣跟王正安在一起走，嫣嫣不恐高，神态自若，也做出不同造型。最后上牛背脊处的两三米，爬上去带了仰视的角度。嫣嫣是穿裙子，往上爬时，王正安在下边看到裙底风光。 一条带着米老鼠图案的内内，嫣嫣或许也意识到她的情况，但王正安也不是故意。这种险恶地势，能够在下面防护其实也是一种关心。 “伟哥不上来也好，他爬得上吗。”王正安不好多偷看，说话引开注意力。“上面要有美女召唤，他肯定爬得上来，比哪个都快。”嫣嫣已经爬上了，笑着说。 “上面已经有美女，我得爬快点。”王正安说着爬上去，嫣嫣说，“美女在哪里？怎么没看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嫣嫣美女不就在上面吗。”“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老了，想美也美不了了。”“嫣嫣美女风华正茂，也是一个女人最美的阶段，让人看一眼就心痒痒的那种。成熟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爱。” 嫣嫣不说，往前走。宋伦和滕瑶已经走过牛牯子的牛背，牛背也是在山脊上走，稍平，有一些植被，但两边都是几百米的悬崖垂直或悬空而下，如果没有护栏，王正安觉得自己真不敢走动，因为脚下只要不稳，便摔下几百米高崖，到下面就成一堆烂肉了。 山脊上走看不到山体两边的险，只能看到夕阳余辉下稍远的山和林子。 往前走，到牛脖子段也非常险，路变得狭窄，而且能够看到两边垂直下去的山壁。这里的护栏也高一些，给人保护的感觉。十几米的一段，犹如踩钢丝的感觉。王正安心里发抖，不过，见另外三个神态自若，也不好表露出惊恐。 “怕啊。”嫣嫣说。 “有点，不过还好。”王正安说。 “肯定是安全的，风景开发商不会留下安全隐患，旅客出事，开发商要赔多少钱？”嫣嫣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不是味道，可实际上又真是如此。 过了牛颈一段，是一个小平台。有些树，围栏也放宽了些，小平台大约二十几平。然后，往左右两侧分别有通道朝山体延伸的尖角上去，是牛牯子山最险路段，牛角。 宋伦和滕瑶已经在左边那牛角拍照，滕瑶似乎还想往围栏外钻，宋伦也不说她。王正安说，“太危险了。”“没事，怕什么，不会有事的，我心里有把握。” “我们到右边去看吧。”嫣嫣说，随后又压住声音，说，“这样出事了我们也有责任的，往这边走吧。” 王正安顿时听明白嫣嫣的意思，他们不同宋伦两人在一起，万一出事，他们不会有不劝阻的责任。 右边这也险得很，似乎整个站立的平台都是悬空的，又窄小。嫣嫣拍了两处照片，一张晚霞照射在脸上，王正安看着她觉得非常迷人，怦然心动。 眼看天色已晚，四周都暗下来。在牛头上不能多留，即使景色再好，也不能多留恋了。往山下走，路虽也险，但不费力。只要扶着栏杆走，下坡的速度快。快到山脚，想到一直不见李伟，王正安说，“伟哥会不会跟在后面？” 第384章 进错房 如果李伟跟在后面，卡在牛尾之下，那天黑下来就比较危险的。“不可能，我了解他。肯定在山下等我们的。”嫣嫣说。 不知道李伟和嫣嫣之间有多熟悉，之前是不是也了解。不过，估计也是熟悉的，要不然，李伟不会将嫣嫣找来一起出游。这天看来，嫣嫣跟李伟之间确实不存在那种关系，让王正安稍安心，要不然自己跟别人两对出来，就没意思了。 快到验票口，上山的路和下山路并不重复，而是在验票口不远处才交汇。宋伦给李伟打电话，听电话里李伟笑呵呵地说他还在半山上，嫣嫣说，“肯定在门外，走吧。可能在车上等我们。” 出验票口，基本上没有游客了。果然见李伟坐在车上正啃着凤爪，买了一袋泡黄瓜凤爪在啃，垃圾袋内已经有不少嚼碎的骨渣。大家笑着说，“伟哥吃独食啊，用凤爪撩妹。得手了没？” “肯定得手，车里不是有味道吗，你们自己闻闻。”李伟说。嫣嫣不由地白他一眼，王正安心想，这个李伟说不定真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然怎么说得出车里有异味？ “饿了吧。”李伟将剩下的递给宋伦和滕瑶，他戴着手套，也不会弄脏。这时候，大家都饿了，也不管是不是李伟吃剩的，都抓了吃。 李伟开车，说，“山上风景好是好，哪有车内风景更妙。” “撩妹是伟哥的一绝。”王正安说。车在景区道路上走，随即见路边有人招客，李伟停住车，说，“有住宿？” “农家住宿，条件好，还不贵。”招客的是一个中年大嫂，“还可吃饭，明天早上有早餐。” “先看看房间。”滕瑶说。几个人便跟大嫂到他家，是新建起来的楼房，有三层，除了一楼自居，二楼三楼都做客房。 进房间看，床单和被套是格子花纹的，灯光下看着也新，滕瑶说，“多少钱一间？” “一百二。”房东说。 “贵了。你说个实价，我们觉得合算就住下来，不到处找了。饭也在你家吃。”“你们要几间房？”房东说。 “四间。至少都要三间。”滕瑶说。“有单间？” “有啊，二楼两间单间、三楼两间单间。”房东说。“双标间没了，有其他客人。” “单间多少？” “单间一百。” “四间，二百六。肯我们就住下，不肯就算了。”滕瑶很干脆的样子，准备随时走人。 “好吧。”这时候再难找到游客来住宿，空着的房间不如卖了，几个人给的价位也不差。定了房，宋伦夫妻一间在二楼，李伟也在二楼，嫣嫣和王正安去三楼。房东开了房间门，王正安见嫣嫣的房间跟他正好并排，处在宋伦他们房间的正上面。 等房东下楼，王正安走进影院的房间，说，“条件怎么样？” “农家房，这样算不错了，看着也干净。你那边呢？”嫣嫣说，放了东西，准备下楼等饭。 “晚上可不要走错房。”王正安笑着说。 “错了就错了，你睡这房我睡那边房也一样。”嫣嫣说。 “床宽啊，完全可睡下两人。”“那当然，要不宋伦和滕瑶怎么睡？”“他们不要多宽，叠着睡。” “走吧，下楼去。” “准备饭还要一阵子，嫣嫣，加我微信，把白天照的风景传给我。”“好。我扫你还是你扫我？”“我随意，只要你乐意就好。”“你也跟李伟他们学坏了。” “男人哪有不坏的，见到美女都是一个德行，走不动脚了。”嫣嫣笑着说让王正安扫码，加好友，通过，开始传照片。 “你们在楼上还没搞清场啊，要不要我们上来帮忙扯脱？”李伟说，他说的是江柳市土话，到南省得新山其他人未必能够听明白，嫣嫣站起来，说，“走吧。” 两人下楼，住店的其他游客都不在，可能留在房间，也可能到游客中心那边的夜市玩、购物。下楼来却不见李伟，王正安说，“伟哥呢，我们还没搞清楚，就听到他瞎叫。差点都出事了。” “萎了要他负责，不过，他正好是奇效药，多吃一点肯定见效。”滕瑶笑着说。 王正安忙做一个呕吐的样子，宋伦也做一个恶心的样子，说，“要治疗还得美女才有效。”正说着，见李伟走进来，提着一个袋子，王正安一看知道是什么。 “夜了还喝？”王正安说。 “当然得喝，出来不喝酒那算是游玩吗。”李伟笑着说，“酒窝买来了，我请，但先说好，谁不喝谁出酒钱。” “没事没事，喝一点好睡觉。”宋伦说。王正安平时没少喝酒，酒量不错，那是因为在他那位子练出来的，不喝酒就没有朋友，喝酒还不能误事，要不然老板会不高兴，他好日子就到头了。经过几年锻炼，五十度以上的，喝下一斤多都没事。 李伟还没将酒拿出来，房东大嫂拿着一块腊肉，红艳艳的，颜色非常地道，说，“有腊肉火锅，要不要？这个菜最快。你们再配两个小菜、一个汤就够了。” “行。”滕瑶说，看着那非常正宗的腊肉，确实很给人食欲。房东又说，“我们家也有酒，跟外面卖的一样，还便宜两块钱。” “到时候上菜再拿两瓶吧。”宋伦说。 一般进餐馆是不能自带酒水的，要不然老板不开心，宋伦也是这样心态，房东应一声去准备菜。李伟将酒拿出来，一个人面前放两瓶，都是三两装的小瓶酒，基本能够喝下。 嫣嫣见了，将自己面前一瓶放到李伟那边，李伟面前就三瓶了，李伟说，“要不得、要不得，大家都得一样。” “人有所长嘛。”嫣嫣说。 “这话有理。”宋伦顺，“伟哥，你是不是有所长？” 上了菜，房东果然拿两瓶酒来，跟桌上的一样。宋伦拿一瓶放在王正安前面。另一瓶放在嫣嫣面前，说，“这样行了吧，明天我负责开车，加一瓶不是不行，查处酒驾我们都玩不成了。” 第385章 三方商谈 当晚不谈正事，不过，唐洁给杨光欣介绍了另外随行的三个人：刘忠、涂志文和石芝。两男一女，都是职业经理的装扮，不过刘忠显然不是非常专业的人，而是唐家找来的合作者。 见唐佳荟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刘忠一开始有些抵触，但进了酒店后，可能被唐洁警告或者是他自己也想通了，神态中已经没有那种抵触。 吃过饭，稍微休息一下。杨光欣将唐佳荟拉入他房间，揉一阵，亲密、吻她。唐佳荟没抗拒，知道他是什么人，见杨光欣并没提出那种要求，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唐佳荟便由着他的手乱伸。 闹一会，杨光欣明白不能在房间里久待，免得让唐洁等候。让唐佳荟整理好衣服，手拉着手出房间，刘忠和涂志文在自己房间说话，似乎在讨论正事。见杨光欣和唐佳荟到了，刘忠说，“杨少、唐总。” “江南省城酒店条件差，能习惯吧。”杨光欣笑着说，看得出刘忠出身不一样，过惯好日子的人。 “杨少，这些年一直在做生意，成天到处跑，屋檐下也曾蜷过。这里条件很不错了。”刘忠说，涂志文和石芝不说话，带着笑，不敢乱插嘴。石芝身材不错，职业装穿着，是助理的身份，跟静静差不多，不过比静静要稍微漂亮。 唐洁也进来，刘忠见了，很恭敬，唐洁是长辈，杨光欣自然也要做出自己的姿态。唐洁说，“光欣，胖子和他的人明天才到，我们这边先谈谈吧，有一个初步的意见。” “好，我听姑姑的。”到这时，杨光欣已经明白唐洁过来是要跟胖子谈矿的运作，刘忠就是选定的合作者，很多具体的操作都是刘忠在做，商定好后，唐家的人就不会在露面。这个事情跟杨光欣有密切关系，当初联系上胖子也是杨光欣搭上的线，跟胖子谈条件、要求和利益分派，都不能瞒着杨光欣。 几个人就在房间坐下，石芝、涂志文等人到其他房间搬来座椅，请唐洁、杨光欣、唐佳荟都坐下，泡茶，忙清楚这些后才安定下来。 “这次过来，是要将包志远在西奇省的矿确定下来。”胖子大名叫包志远，他和她的人还没过来，要明天才到江南省。“小杨，这事是你最先联络上的，跟包志远怎么初定的协议？” “姑姑，当时也没具体把握，”杨光欣说，“在京城，我也是急着要回来上班，跟包志远达成一个口头约定。矿和他在省城找到的合作方占百分之五十一进行控股，我们拿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负责投资开采和办理相关手续，当然，开采出来的矿也由我们这边主要加工、经销，产生的成本当然是运作成本之内。 这个口头协议，我已经跟阿姨说清楚了。至于四十九怎么分，我想，姝戎那边总要分一些，其他怎么分配，姑姑你来决策。” “我决策什么，这个事情我是来见证的，”唐洁说，“姝戎那边没问题，主要是你这里要怎么操作。” “我跟胖子提出的条件就是让他找到朋友，两年后在江柳市开发区投建项目，如果出现亏空，那我用矿产生的利润补偿给包志远或他的朋友。” “杨少，投建项目不管在哪里都不一定获利，做生意有风险，投建项目风险更大。我想，包志远有这样的认知，所有，他到江柳市开发区投建项目就得选准项目，自承风险，而不是由杨少来承担、补偿。”刘忠说。 这个道理杨光欣自然明白，但江柳市开发区两年后根本没有可能形成成熟的投资环境，包志远过来投建项目，他如何愿意？给予必要的补偿，对包志远有理，对杨光欣何尝不是有利？再说，这个补偿的利益说到底都是包志远该得的，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返还给包志远而已。 当然，从资本的本质来看待这个问题，刘忠德说法是正确的。杨光欣笑了笑，“刘总，当初也没深想，就答应了包志远。” “这样就不好操作，包志远投建项目以多少利润为界定？时间有多长？这些都必须谈好，落在协议上菜具有法律效应，今后才不至于有争议、纠缠。”刘忠说。 “那具体的我来跟胖子说？”杨光欣也明白有些事情确实要先谈好，产生利益纠纷也是麻烦，但他对胖子却有种信赖，觉得胖子是那中有魄力而不是拘束于小利益的人。 刘忠听杨光欣这样说，不好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但也明显有他的态度。杨光欣不在商场、不做项目投资之类的事，认为一句话可商定而成协议，是想得太简单，只是，杨光欣如今已经是唐家准女婿，他又能说什么。 “先按照光欣的思路形成方案，明天包志远和他的伙伴就过来了，不要为这些事情争议。”唐洁完全站在杨光欣的立场上，或许，唐家也是明白这些才让唐洁过来，刘忠见唐洁这样说，对涂志文说，“先做文案出来，上午还可讨论修改。” 杨光欣不管刘忠怎么想，将利益分割的框架定下来，其他的事情就不管了。带着唐佳荟到酒店外，开车乱走，是要给两人找一个相对单独的空间。唐洁也不管他们，回房间休息。到午夜，杨光欣才将唐佳荟送回房间，闹一阵，才真正休息。 第二天上午，杨光欣看过刘忠的文案，觉得没什么不对，唐佳荟也细看了。唐洁问了几个关键点地方，刘忠沉着脸解释。显然，他对这羊操作很不满意，没有将胖子那边的利益最大化。 到中午，包志远到着三个人到来，他跟杨光欣郑重地介绍了一个人：姚秀松。姚秀松是西奇省城一家公司的老总，真正的背景是西奇省某省委常委的侄子，在西奇省有比较强的实力。 到酒店碰头，中餐，聚在一起的三方客套之后，暂时不提要讨论的事情，包志远一直在观察杨光欣的神态。 第386章 喝酒尽兴 既然喝酒，也不计较。不过，嫣嫣知道自己的酒量，超过半斤后，会真的醉酒。说，“喝下两瓶就真醉了，你们负责送我回房间？” “没问题。”李伟说，“女人不醉酒，男人没搞头。对不对？总要给我们看到一点希望。”李伟说着嘿嘿地笑，“是扶着上楼、背着上楼还是抱着上楼？都没问题，我包了。” “包你个头啊，你敢乱来明天就进笼子，新山这边没人给你送饭，你那身膘经得起几天？”嫣嫣半真半假地说。 “原则上尽兴就好。”滕瑶说，“我也最多两瓶，不加了。” 宋伦知道王正安的身份，不知他酒量怎么样，因为平时往来，王正安从来没醉过酒。大家也知道他在领导身边，不能误事，都不敢痴劝更不敢压着他喝。抬头看了看王正安，见王正安摇摇头，边说，“要得要得，我和李伟三瓶，你们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嫣嫣要是真喝不下，可找帅哥帮忙，这是私交，不干涉。” “哪有喝不下，开口了就能吞的。”李伟故意说，嫣嫣将身前的筷子丢向李伟，李伟笑着说，“丢绣球吗。” 上了菜，一盆腊肉油滋滋的，非常好看，很香。放了姜、花椒、老辣子、香菜等，放在火锅上立即有沸腾声，小菜主要是叶子菜，加上一盘韭菜炒蛋，另外就是汤。 等房东大嫂离开，关上房门，吹着空调吃火锅。李伟说，“韭菜好，壮阳，是男人都得补补。” 嫣嫣飞他一眼，那胖胖的坐着都要背往后仰，要不然就太压迫腹部。吃饭时，汤水会不会掉在凸起的肚子上不得而知，这个形象要不是认识有一段时间了，都不想见到这个家伙。才三十五六岁，过一二十年身形还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不可想象。 杯子倒了酒，满上。宋伦说，“来喝第一杯，我提议干了。为我们有缘一起出来散心，快快活活的，干吧。” “干。”其他几个人都举杯，碰了，喝下。滕瑶和嫣嫣都没问题，王正安等人自然没问题，一小瓶酒可倒出三杯样子，杯子大约是八钱到一两的容量。喝完第一杯，第二杯不再一口干，彼此之间开始敬酒，联络感情。宋伦先跟王正安表示了下，随后跟李伟、嫣嫣也表示了下，毕竟这次出行时他组织的。 王正安坐在滕瑶和嫣嫣之间，左右逢源，自然先给美女敬酒。表达了感谢之意，滕瑶笑着说，“出门在外，都是兄弟姊妹，客气话就不需多说，相互理解、相互体谅就好。” “嫂子，轮哥今晚有去处，我们都是单单的，轮哥得把我们安排好，要不然，要轮哥也另睡一房。”李伟说。 “宋伦，你给伟哥安排好吧。”滕瑶说。 “没问题啊，伟哥，刚才上厕所，见房东家厕所有老母猪，够你了。”宋伦笑着说，“如果不满意，要美女，劝你到县城或市里，肯定找得到。” “这个安排很对，还是不要单独行动去县城，给抓了难得让嫂子过来赎人。”嫣嫣说。 王正安不参与他们说这个，举杯跟嫣嫣碰，李伟见了，说，“碰杯得干了。感情深一口吞，感情浅舔一舔。要不然，来一个花样吧，喝一个交杯酒。” “交杯酒得轮哥和滕瑶两人来，先示范。”嫣嫣说。 “来就来，大家要一个气氛吧。”滕瑶站起来看着宋伦，宋伦见状，便站起来。两人可能是玩得多，很轻松地手臂交叉、穿花，把各自的酒喝下。两人本来就是夫妻，不在意是不是碰到对方，动作不要考虑幅度问题，难度小多了。 王正安也熟悉这样喝酒，场面上有得玩的，他也经历过好些回。等宋伦和滕瑶回座位，站来跟嫣嫣说，“美女，来一个？” “要跟我交杯？”嫣嫣笑着说，此时，她喝酒后，脸颊红透，比较有水色，连脖子都红润红润的，看着嫣嫣，王正安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嫣嫣往杯子加些酒，本来该满杯的，但也没人追究，两人手臂穿插，王正安的手肘拐子在嫣嫣胸上擦过，嫣嫣稍微后退一些，让出空间。不过王正安也不是故意要便宜，就像滕瑶说的是要气氛。 嫣嫣也不在意，是不是故意她分辨得出的。喝了酒，李伟也过来要嫣嫣陪喝一个，嫣嫣笑着说，“你要欺负我，我就跟你嫂子说，让你脱一层皮。” “当然脱皮。”不过这个话有点下流，嫣嫣不应，两人挽花手喝了酒，李伟说，“我真醉了。”在嫣嫣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嫣嫣扭身不理他。 接下来继续，嫣嫣在最后一杯时，已经看出她差不多到量了。王正安本想劝一句，旅店这里跟酒店还是不能比，安全问题很重要。不过，是在农家院楼，相对比起普通旅馆自然安全些。 其他人都不在意，自己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让大家扫兴？王正安忍住不说，却看着她。嫣嫣偶尔也看着他，似乎有另一种味道，这一天来，彼此之间好像有了些默契。将杯子放到嫣嫣面前，她见了便说，“没问题，喝醉了你负责扶我去房间就好。” “没问题，顺路。”王正安笑着说。嫣嫣便将瓶里的酒全倒入杯子，说，“来来来，最后大圆满。喝了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爬山。” “好，干了、干了。”滕瑶说，李伟和宋伦都还剩下一瓶没开，两人也干脆，弄开盖子，对着嘴巴将酒灌进口中。 最后杯子有大半杯，见嫣嫣嘴巴抿着似乎将胃里的酒气极力压下去，确实是有点醉了。给嫣嫣一杯茶，说，“喝点茶，稀释一下会好多了。”嫣嫣接过茶，咕嘟咕嘟猛喝，稍微有点失控。滕瑶说，“没真醉吧。” “没事没事。你管好自己吧。”宋伦说，滕瑶也到量了，双眼微眯，脸颊赤红，说话时并不太清醒。 “我还能再喝一瓶。”滕瑶说。 第387章 咬三口 宋伦先将滕瑶扶着上楼，进房间便关了门。吃饭前，在房间已经洗漱过，这时候也无所谓。李伟抹了嘴巴，三瓶酒喝下去，也有醉态。眼直直地看着嫣嫣，王正安见他那样子，说，“李伟，能不能上楼？” “没问题，这点酒算什么。”李伟说着站起来，拉开椅子准备大步走给王正安看，但他站起来时却不稳而是连走几个碎步，抓住椅子扶手才没倒下。 “李哥，小心哦。”王正安说。 “没问题。”这时候李伟动作放慢，逐渐地适应了也扶着楼梯扶手往二楼去。 时间不算晚，房东一家住一楼，见他们吃完，房东大嫂问一声，说，“没事吧。”“没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王正安应着将嫣嫣扶着上楼。 楼梯转折之后，在一楼便看不到他们，灯光有些暗，王正安轻声说，“真醉了？”“不是说要喝醉才有机会吗。” “只要你肯给机会，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王正安说，两人在暗处，她半靠着，胸抵在薄褂子上很有感觉。本来，王正安也没有明确的意思，听嫣嫣这样说，便在她脸上亲了亲。 “讨厌，不准。”嫣嫣手推在王正安的脸，但她的手没有力气，就像抚着他的脸一样，让王正安一时间情绪完全起来。扶着她腰际的手便下探，在丰圆处捏一把。嫣嫣心里还明白，只是真醉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说，“不行，真的不行。” 手推他却是推在胸脯上，很柔顺给王正安更会错意了。 好不容易上到三楼，王正安的手已经伸进衣服，进了房间，随手关了门，但没拴。听到楼下宋伦和滕瑶之间正有戏，声音也大，知道两人在玩。王正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分明没醉酒但嫣嫣并不推拒让他胆子大多了。 以前在田明俊身边，一直小心翼翼，虽说有机会也有人捧脚，甚至有人送美女上门。但他一直小心，不敢放开自己的心。知道田明俊一旦得知情况，很可能不再用自己，那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 不过，这次出来情况不一样了，嫣嫣算不得很漂亮，但成熟丰美真是男人所爱。之前在上楼梯时，他大胆试一把，嫣嫣却没有明确的反应和拒抗，说不定她心里是愿意的呢？不过，不知嫣嫣家庭情况，但出来在外，玩得开心也不在乎吧。 想到这，将嫣嫣放在床他却回身将门闩了，再回到床边，见嫣嫣换没睡着，衣服不整，斜斜地躺着，似乎想要坐起来。 把她拉起，嫣嫣身子已经醉得有些软，坐不稳，王正安便搂住她的腰，说，“想喝水？”嫣嫣勉强点头，王正安将床头柜上的一瓶水给她，喝了，放回去。一手扶住她，慢慢放平，躺下。 等嫣嫣躺下，微闭着眼，王正安手落在她丰满上，嫣嫣的手想要将他拨开却做不到，王正安见了索性伸进去，闹一会，压上。 嫣嫣知道他要做什么，手推他，但却没力气。王正安知道她的意思，说，“我也醉了，给一个机会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说了后不顾嫣嫣的反应，便将她脱了。 随后，嫣嫣不懂任由王正安欺负，闹好一会，王正安终于爆发。 用薄被盖好嫣嫣，王正安觉得留在她房间总是不好，关了灯，回自己房间去睡。这时候，也没想到嫣嫣房间没反锁会不会不安全。爬山有些累，王正安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真睡着了。 李伟之前是真醉了，但他醒酒也快。到半夜，醒过来有些口渴，摸到一瓶水喝下，人便清醒过来，随后想到楼上嫣嫣，睡不着了。随及出房间往楼上走，到嫣嫣房间外拧开门，嫣嫣躺在床上，窗外微弱的光将她的睡姿看得朦胧。 走进房间，反手关好门。到床边，见嫣嫣这样子肯定是跟谁那个过，李伟对这经验很足。这时候，嫣嫣睡得熟，还没醉醒。李伟见了，哪还忍得住。上去，做一回。嫣嫣似乎在梦里，推拒时并不知是谁。 完事后李伟会自己房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嫣嫣也不知，给谁了一次和二次有多少区别？回到房间，李伟安心地睡了，并不考虑嫣嫣会怎么样。 到下半夜，宋伦也醒了，觉得不知嫣嫣醉没醉，自家老婆滕瑶喝醉后跟自己闹一回，这时候根本就没醒。他出房间，往楼上走，见嫣嫣房间门都没关，吓一跳。忙走进房间，见嫣嫣半盖着薄被，看到不少风光。 而她显然比滕瑶要丰美，宋伦见她这样子，也上去闹一次。嫣嫣并没睡醒，半迷着，知道有人在做什么，但她并不知是谁。宋伦完事，悄悄地回房间，查看滕瑶没有醒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 五点就醒了，这事王正安的生物钟，醒来后精神非常好，清醒。昨晚的一些事情也回想起来，上了卫生间，记得自己在嫣嫣那里做的坏事，万一她怀恨，回县里会不会那个？王正安觉得有所不安，便开门，到嫣嫣房间外，开门。见嫣嫣已经坐在床上。 “醒了？”王正安说。嫣嫣突然将枕头砸过来，王正安心里一紧，忙走到床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并不知后来发生的事，但嫣嫣当时虽醉得不清醒但还是有感觉的，知道自己被三条狗咬过了。这件事又不能张扬出去，吃亏还不能清算。 王正安出现，让嫣嫣的愤怒想对他爆发，见他到自己身边，又有些不忍。王正安说，“小声些，游客不少，下面宋伦、滕瑶他们听到也不好。” “你说怎么办吧。”嫣嫣说。 “还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请你原谅。”王正安说着将嫣嫣再次扑倒，知道有些女人只要办了她，就会认命。 “我喊了。”嫣嫣说。 “求求你，不要喊。我知道我错了，谁让你这么有魅力？再给我一次吧。” “……”嫣嫣不知说什么，但王正安已经压住，随即让他得逞了。 第388章 达成共识 包志远和姚秀松到来，三方的人手到齐。刘忠代表京城一方合作者，具体的背景也不会跟包志远解释，负责梳理好申报项目的操作、投入资金和采矿后续运作获取利益等。刘忠带来的涂志文和石芝则是实际操作的职业经理，刘忠也不做具体参与公司业务。 杨光欣作为一方，要求并不高，包志远、姚秀松等方面今后在江柳市开发区投建项目，这是之前胖子包志远承诺过的，这时候，这一条合作意向会写进协议中，至于投建项目的金额，还没最后定下，等矿真正开采一年之后，才会依据那边的收益来定投资规模。 包志远对杨光欣有更多的信心，对自己到江柳市来投建项目也是有信心的。资金运作获利的多少，不是看某一项目或某一时间段的收益。而是要看十年或更长时间的结果。 在这个矿运作中，假设胖子能够获取两个亿的纯利，那么，动用的资金可能在五个亿甚至更多，但帐额上的两亿纯利最后落袋是多少？可能是两千万，也可能是两百万。 投入到成本能不能收回，收回的时间是多久？这个时间段中，会有多少意外发生，包志远又能够经受多少外界压力而保住他的资产？不定因素太多，包志远是无法把握和主导这一切的。 所以，很可能到最后输得干干净净。 就像散户买股一个道理，开始不断地涨，帐额不断增加甚至是几十倍的变化，只要没有离场这些收益都是账面上的数据而已，并不是财富。等积累到一定程度，主导的资金觉得应该收割了，散户手里的资产几天之内会蒸发干净。 胖子看事情很透，自己的资产投到开发区来可能没有多少利润可赚，但只要保住成本也就保住自己的财富，这样的财富是有保障的。 杨光欣跟之前接触到很多人不同，甚至跟这时一起谈判的刘忠、姚秀松等人都不同。不仅如此，杨光欣这个人的前途可期，自己有必要提早在他身上投入，几年、十几年后会有更大的回馈，这才是包志远心中所想。 这些年起起落落，拥有过财富也穷困过，得知在国内要真正成为富豪，真正有地位就得找到一个强劲有巨大潜质的帮手，他觉得杨光欣就是他多年在寻找的人，到开发区进行投资做项目，哪怕亏得不少，都是收益。 三方碰面，因为之前有初步协定，特别是在矿运作中如何分割利益与占股，合作协议商定过程不仅顺利，刘忠以为最难核实的部分，就是包志远这方该如何限定他们到江柳市投建项目，规模该如何换算等，本来是非常复杂的谈判，但包志远一句话定下来。 他承诺，不管这个矿收益怎么样，预期前五年的收益总额如果小于一个亿，他会在开发区投入一个亿的项目，时间在两年之内落实到位。按照这样的公式来算，第一期投建的项目就定下额度，第二期投建的项目则用十年的收益来核算，在开发区投建项目的时间不超过五年。 这个约定写成文字，让刘忠有些傻眼，不过，他也明白了包志远是要给杨光欣投资。如此，对包志远这个胖子的看法反而不一样了，在商谈中，不敢过多挤压包志远的利益。 姚秀松在西奇省的门路比较强，不过，出了西奇省就没有可靠得住的力量。相对而言，格局不大。姚秀松同样感受到胖子这样做的目标，受到胖子的影响，姚秀松在谈判中也不斤斤计较，反而在之前的约定上退让了一些利益给包志远。 包志远和姚秀松之间的利益分割与刘忠、杨光欣的利益不直接相干，但又是在同一大利益前提下的利益。如此，几方合作者商谈都有退让心态，接下来在具体操作上的讨论也很顺利。 谈到第二天下午，几乎所有涉及到的问题都谈妥，达成共识。杨光欣第二天并不参与，而是带着唐佳荟到江南好实业公司去，这里的业务今后要交给静静来主持，与江柳市那边的合作还会继续，同时，公司的业务也会逐渐拓展，扩大业务和影响力。 唐佳荟跟静静之间不存在交接，之前静静是助理，对所有业务和工作都参与，这时候接受江南好实业自然顺利，也能够把握住公司的核心和关键。 唐洁全程参与三方磋商、谈判，见到杨光欣在整个商谈过程虽没有多说话，但他对包志远的影响却比较大，完全能够左右包志远一方的利益。可他在具体利益收获上，偏偏不沾手，而是将自己的利益转换成工作上的潜力。 这让唐洁对杨光欣的印象有不小转变，这个家伙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对利益的看法也跟其他人不一样。 对唐家而言，接纳杨光欣确实不仅仅是他跟唐佳荟的感情问题，在事业上，潜力有多大？不过，唐洁暂时不会有什么表示，只是将看到的这些记住，以后杨光欣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也会尽可能主动出力。 下午签了字，协议便完成。庆祝晚宴做得比较简单，没有对外扩散，杨光欣和唐佳荟也过来。刘忠、姚秀松、包志远、涂志文、石芝等都给杨光欣来敬酒。除了他是唐家准女婿之外，他可能有的潜力也让大家认可。 唐洁带着刘忠等人连夜返回，包志远却留下来，对于矿的运作如今还在申请项目阶段，只有拿到批文，才会开始运作开采以及开采之后的加工、销售环节。到江南省了，包志远想到江柳市开发区看看，要尽量快准备在这边投建项目。 杨光欣对包志远留下来表示欢迎，但他这几天没时间陪胖子。姚秀松也留下来，他对江柳市开发区不看好，但想跟杨光欣多一些往来。西奇省与江南省相隔比较远，很难有十几的利益关系，但国内的核心都在京城，杨光欣只要有京城的资源，彼此之间就有合作的可能。 第389章 女朋友进门 唐佳荟也留下来，江南好实业公司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跟静静之间的工作交接其实已经完成。她跟姑姑唐洁说留在江城市处理公司的事情，唐洁也不多问，跟杨光欣在一起还有什么好问的。 杨光欣带着唐佳荟，安排江南好实业公司的人陪胖子到江柳市去，目前，开发区可看的地方并不多，潜力如何，不同的人自由不同的看法。毛都乡境内进行的基础建设差不多完成，这里主要是给矿区工厂留下建厂用地，但道路还没扩修完成。 包志远等人即使到毛都乡看，可能看到的是一片荒凉和失望，合兴镇的基础建设才开始，要挑在眼前建设的实际情况之外，看宏观规划，看未来五年甚至更长时间后，这一带的建设和发展趋势。 一年或两年后，合兴镇的建设模样可能会出来，但规划跟现实的建设差距依然巨大。杨光欣也不管包志远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受到打击后悔之前的承诺。这时候，他也没心思和时间去招待胖子。 唐佳荟留在江城市，带她到姜哥那里吃饭，这次，姜哥也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问杨光欣准备多久结婚，到时候得给他请柬，要不然，今后到这边来混饭吃会被打出去，没朋友做了。 杨光欣笑着表示，他早就渴求结婚了，但要等唐佳荟点头才行。姜哥没跟唐佳荟说笑，便不再提这个话题。从姜哥家出来，杨光欣说，“荟荟，你说我们多久结婚？我是真等不起了。” “没想过。” “不能吧，我们认识三年，恋爱也快三年了，还不想。”杨光欣提出抗议。 “哪有三年，你上班都没三年对不对？夸大事实，弄虚作假。” “不是吧。我之前在江城大学就见过你，那时就认识并爱上你了，怎么不是三年？不对，差不多五年了，我记起来啦。” 明知杨光欣说假话，但听他这样说，唐佳荟恍然中像真的在某地见到过他一样，因为这个家伙读书期间根本不在学院安心上课，而是到处走，说不定真有碰面的可能。 “哼，就知道瞎说。”唐佳荟说着在他手臂上掐一下，但又将他手臂紧紧搂住，“结婚还不行，都没见家长，再说，你工作也忙，是不是，等忙完这段就好了。” “见家长很容易啊，今天我们就去。你知道吗，每次回家老妈就为我找女朋友的事情反复念叨，最近我跟她坦白了，说在京城找了女朋友，她就要为带女朋友回家看看。我说，带回家可以，千万别错以为是仙女下凡。” “是不是我太丑怕吓着你妈？”唐佳荟看着杨光欣说，对自己容貌虽有绝对信心，可在这时候偏偏信心都不见了。 “我的老婆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杨光欣说，“绝对极品，美丽无限，我早被迷住了。还记得在两岔河吧，当时你是不是笑我很傻？其实是看呆了，乡下孩子就这样。你是我十三亿里挑一的，绝色美女。” “就知道哄人，有几句是真话。”唐佳荟心里自然甜滋滋的。 “走吧，中餐吃过了，正好赶回家吃晚饭。”“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下次吧。”唐佳荟有些犹豫，其实留下来的意思也是想到江柳市一趟，总的先跟杨光欣父母见过了，然后，双方父母见面，坐下来商量子女的婚事，这是基本程序。 可真要去江柳市见杨光欣父母，唐佳荟又紧张起来，有些担心他父母不喜欢自己或者彼此之间性格本身就不合之类的。 “再等下次去，我回家不知要被念叨多少回。择日哪如撞日，以后我们都要安心做事，是不是？”杨光欣连哄带劝，往停车场走。 上车，唐佳荟到车上了，想到一些事情，说，“先别急，我什么都不买啊。空手去见老人家怎么行？你说说我带点什么才适合？” “不用，真的。我老爸老妈只要见到你，比什么都高兴、开心。”杨光欣笑着说。 “不行，你这样说我下车了。”唐佳荟真开了车门，要下车的样子。 “好好好，我陪你去买点。”“你要先说买什么适合。”“我真没经验的，让我怎么参谋。”“我不管。”“那就脑白金吧，电视上不是猛吹的吗。” “我看你才要脑白金，多吃点好更加白痴。那完全是骗钱的，你也信。是不是想害我，让你老妈意见我就讨厌我？不怀好意。” “不就是进门见面提一个东西吗，有什么区别。”杨光欣自然明白，第一次见面的重要性。 说归说，到大商场采购，杨光欣劝了又劝，唐佳荟才收手。车后备箱、后排座差不多塞满了，杨光欣苦笑着，自己到唐家还是显得有些轻率了。 不过，以自己目前的财力，到唐家要显得对等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便不需要去琢磨。 从省城出发，杨光欣给老妈打电话，唐佳荟张着耳朵在听，“老妈，跟你说个事情，可别吓着哦。我在省城，开车回家。车上有您老多年挂牵的准儿媳，过三四个小时就见面了。哦，对了，我们回家来吃饭。不用多准备，家常菜就好了。” 唐佳荟听听这样说，感觉到杨光欣一家人之间关系很亲切，脸上的笑容浓多了。 陈青梅听完儿子的电话，大叫一声，“老杨，快点，回家。” 杨通才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见老婆咋咋呼呼的，说，“怎么回事，别吓着顾客。”“快点快点，时间不多了。快回去。”陈青梅只是急，杨光欣这个电话早半天都不会这样急。 “到底怎么啦。”杨通才也被她喊得急了。 “儿子带女朋友回家，要在家里吃晚饭。再拖时间怎么来得及？” “真的？”“他们从省城过来了，儿子不会瞎说的。”陈青梅知道儿子平时说话有时候不靠谱，但这个事不会瞎说。 “你说，准备哪些菜？对了，见面礼和红包你准备好。” 第390章 她老公是谁 等王正安安定下来，见嫣嫣眼神有些冷，也知道自己这样确实不好。但已经如此，唯有自己的行动得到嫣嫣谅解才不会出事。王正安在这方面经验并不多，心里多少有些发虚，应对起来就患得患失。 安抚一阵，一样自然感觉到王正安的努力，心里概叹，时间不多，窗外的光亮已经越来越强，他们之间的事情终究要解决。 对身上这个人没太多反感，但她弄不清后来进房的人是谁。可能是李伟但另一个是谁？当时在醉酒状态，她并不清醒，感觉不具体。可关键原因还是他昨晚闹过后，应该是回到他房间，才使得另外两人有机会。 不过，这一夜已经如此，抱怨至于，嫣嫣也在考虑该怎么办。到新山来后，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变化，不论是李伟、宋伦还是王正安，昨晚即使自己不喝醉，他们提出要求，自己也可能半推半就了。 不知王正安知道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李伟和宋伦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就这样全党没发生一样？吵吵闹闹没什么意思，传出去也不会有谁同情自己。出来玩本来没什么，但自己让他们钻了空子，得了便宜，追究起来以后自己在县里还要不要见人？ 没人会同情自己的，昨晚的事情只能当成被狗咬了。 “起来吧，留点力气爬山。”嫣嫣说，“我不怪你了。” “你肯原谅我吗。嫣嫣，昨晚真的是喝醉了，加上你这么有魅力，我就忍不住，对不起。”“那刚才呢，你还醉酒？”嫣嫣听他的话又有些气，刚才他过来，分明知道自己生气，还扑上来强要。 “我是真的喜欢你。”王正安也不是言不由衷，觉得嫣嫣确实有魅力，闹起来受用。 “好了，我要起来了，你会房间吧，给滕瑶他们知道了不好。”嫣嫣推着王正安走，坐起来，随后穿衣服，洗漱。之前的床，已经不成样子。见嫣嫣到卫生间冲浴，王正安便放心回房间。 回想昨晚的事情，王正安便想拥有可能还没有情人，自己回县里后能不能让她做自己情人？虽说嫣嫣可能比自己大几岁，但年龄真不是问题，只要嫣嫣肯，一起混几年没什么不好。不过，嫣嫣的老公是谁在单位还是做生意，得问问。想必李伟应该知道。 宋伦在楼下喊，“起床了吧，洗干净了吧。准备吃早餐了。” 王正安听到喊，过来看嫣嫣有没有洗漱完成，进房间，见她在镜子前梳头。站到嫣嫣身后，手落在她臀处，嫣嫣说，“不准闹。”王正安并没将手拿走，嘻嘻地涎着脸。嫣嫣打一下他的手，说，“大白天的，你想死啊。” 王正安听出这话的另一种意思，说，“那晚上呢。” “你还行不行啊，今晚你能够做三次，我就真的原谅你了。”嫣嫣放下这话，也是不想王正安在游玩中还动手动脚的，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不好看。 滕瑶虽爱瞎说，荤素不忌讳，但真要知道自己跟三个男的都有关系，她受不受得了？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准。滕瑶跟李伟是牌友，在打麻将时可能也是荤素不忌讳，但传开了一些事情，就不同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王正安说，“没落下东西吧。”“你丢下亿万子孙了，快去捡回来吧。”嫣嫣踢王正安一下，以为他在说昨晚的事情，王正安本来是好意。 到楼下，见李伟三个人都在一楼客厅。王正安看了宋伦一眼，没见他有什么不同。但李伟看向嫣嫣却有些异样，嫣嫣浑然不知一样，显得正常。宋伦其实也在偷看嫣嫣，昨晚虽说的手，但心中并不踏实，好在今早嫣嫣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样，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原本说在房东家吃早点，但房东准备的早点是稀饭和包子，李伟说他不喜欢吃包子，便到外间看，有猪脚米粉。五个人早餐，随后往七星堡走，这天有三景区和一漂流，得抓紧时间。 到车上，宋伦开车，嫣嫣坐在李伟和王正安之间。但由于有意识地往王正安这边坐，偏向他而离开李伟远一些，免得那家伙挨着。李伟也意识到了，对嫣嫣这样做猜出昨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不过当时没叫喊或推拒。最后却让王正安占了便宜，认可他了。 “今天行程怎么安排？”李伟说。 “先走七星堡，地势比较平。据说车可直接开到山顶，游览的景色主要是远观。另外两处得爬山，回形阁下山时可坐索道，节省时间，没必要原路返回。”滕瑶说，早餐时，她已经将一天的行程打听好。 “说到爬山脚就软，轮哥，昨晚我听到隔壁动静蛮大，你脚软不软？”李伟故意说，“嫣嫣，你们在楼上看你没听到，那个声音大啊。让人根本就没法睡。” “是啊，打鼾声跟炸雷没两样，动静能不大吗，让人如何能睡好。伟哥，我提议吧，今晚如果赶不回去，你还是另找一家住吧，用鼾声去祸害别人。”宋伦笑着说，胖子睡觉的鼾声基本上是规律，十个胖子十个睡觉打鼾，呼吸道可能因为胖了而堵塞。 几个人都笑了，滕瑶说，“宋哥这个安排好，祸害别人，那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该如此，伟哥，到时候你找美女都没人发现，可以吃独食了。” 嫣嫣对说笑的反应没有昨天那样强，滕瑶似乎也有所察觉，不过，对这些并不在意。到了七星堡山巅上，有一个不算大的停车坪，宋伦停好车。王正安找到机会，凑到他身边，小声问，“宋哥，嫣嫣家是做什么的。” 宋伦一定都不奇怪，笑着说，“不用担心，没问题的。她老公之前在教体局纪检，是副书记，不过，之前惹了事，刘韬亲自出手，已经被处分了，叫毛兴，有印象吧。” “没印象。” “也是个很花的角色，熟悉的人都知道。嫣嫣是他老婆，你懂的。” 第391章 回形阁 明白宋伦的意思，毛兴之前在教体局惹出的事情不少，如今，他老婆给人那个，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王正安笑笑，显得不自然。宋伦又说，“毛兴在刘韬出手后，受到处分，已经不在教体局，而是打发到偏远乡镇中学。嫣嫣跟毛兴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好，据说几年前就吵吵闹闹的，也是为毛兴那毛病。” 王正安跟刘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敌对、竞争、合作等等，在县里自己是第一秘，刘韬不过是第二秘书，但今后田明俊离开双星县了，自己确实不能跟刘韬争锋。到开发区任职，又跟市政府秘书长拉上关系，刘韬即使在双星县有地位，在市政府秘书长面前算什么鸟？ 知道嫣嫣老公的情况，王正安更没有压力，今后自己去了开发区，甚至可将嫣嫣也调到那边去，或者嫣嫣留在双星县，自己随时可电话让她跟自己出去玩，也很妙。 七星堡山势比较高，紫岭峰犹如一只巨大的蛤蟆静卧，这时候，王正安等人处在蛤蟆头部，站在围栏内，可看到几里外的山峰。四周山峰的形状既像蒜头一样，围着主峰，又像给群鱼喂食时，群鱼头朝上争抢食物的景象。 眼前的山群有共同点特点，山体呈红色，光秃秃的没有草木，山顶都有一簇绿色植被，也不知这些植被如何得到水分滋养。植被都矮小，这样的山体自然不可能有泉水之类的，完全靠降雨或空气中的水汽来滋养。 看着面前大大小小上百的山头，高高矮矮的，景观非常壮丽，不得不让人感叹大自然的伟力。 嫣嫣还是想昨天一样拍照，但很明显的一点变化就是不主动说话，荤话也少一些，另一个变化也明显，到哪里一直跟在王正安身边。有什么东西也交给王正安来拿，这些细节，让另外三个人明白两人之间有新的默契。 滕瑶看着这变化，并不乱说。宋伦则有意识地将嫣嫣和王正安之间的关系说透，说开来，以达到必要的目的。 从七星堡下来，不急着吃中餐。在山下买一些东西吃，准备去回形阁。回形阁景区入口就在省道便，那有一个停车场。他们到那边时已经没见有停车位。李伟说，“既然没有停车为，我们干脆先走下一个景点。” “也行啊，要不然，先去漂流。”宋伦说。 “轮哥，嫂子就在身边，你胆儿够肥的，还一心想剽。”李伟笑着说。 “我们之间互不干涉，只要他有喜好，那尽管去好了。我只要拿着工资卡，其他的不管。”滕瑶说。 “工资卡不是主要收入吧。”李伟说。 “伟哥的主要收益是什么？我看做做鸭业生意绝对不错，收益高啊，混几年就发财了。”宋伦说。 “就伟哥这身材，绝对有老婆婆看上。”滕瑶笑着说。 “人不可貌相，胖子有胖子的优势。”王正安说，“只要往床板上一压，吱嘎吱嘎声音很有魅力的。” “这些就不跟你们传经验了。”李伟说。 正准备离开，见一台车出来，滕瑶说，“有车位了。能不能进去？” “让进去就能进去。”宋伦说。 “不让进强行也要进去。”李伟说。 王正安看着嫣嫣，见她听这两个家伙的话，脸色冷了冷，随后便平寂下来。李伟下车帮宋伦指挥，王正安伸手抓住嫣嫣的手，宋伦和滕瑶的注意力都在开车进车位，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 下车时，王正安开来车门先下，等嫣嫣下车了才关上车门。 回形阁景区占地不大，但地形比较独特。丹霞地貌中的地理特点山体光洁而不风化，岩石层紧密，要不是这个特点，谁也不敢到这种地形中走动。 上到半山，就在凌空的山体上架设栈道，走之字形往山上爬，剩下三分之一高度，突然出现两山分开的狭窄通道。往里钻，几十米的通道之后，里面是另一座山，而这山脚下则是一个回字形。有两层通道，方正，里面的窄窄通道的一个角往中间的山爬去，则是几间庙宇。 庙宇的修建跟其他地方所见没有什么大差别，不过，站在回字形通道上，仰望可见古松见有袅袅青烟，有钟声、密集敲击木鱼的声音，一派佛家气象。加之这里的氛围，给人心灵驿站宁静、平和，到来的游客，上香、给灯油费、纳贡、认捐的可不少。 几个人也是经常外出的，国内只要有山，多有庙宇。而之前网上曾爆料过国内医院和寺庙被某地人转移承包发财的帖子，出门在外，也不想让这些假象所骗。 如今不仅是山寨各种产品，国内但凡赚钱的行当，都成为人们捞钱的捷径，国人在这些方面已经没有净土。很多地区还对境内的假货进行保护，对揭穿假货的行为进行严厉打击。寺庙行当不需要多少本金，一本千万利的生意，哪有不骗诈游客的道理？ 当然，只要自己警醒，不多嘴、不好奇，通常寺庙之类的也不会强迫认捐。王正安觉得回形阁的地貌独特，在回字形通道里无法将这处奇特的地势拍下来，只有到寺庙旁边有一个主观景台才可能看到全貌。 往上爬，还没到寺庙那种焚香特有的气息让人心情宁静不少，这里人不少。寺庙因为在山顶建造而更显雄伟，寺庙前有一个三四米宽度的平台，左右放着香炉。不少人从左右耳房购买香纸，到炉鼎出焚烧，更有些旅客站在大殿门里外等着，手拿香纸，排队跪拜。 “要不要去烧一炷香？”王正安问嫣嫣。 “现在的寺庙还是佛在驻守么。”嫣嫣说。 “是不是都无所谓，主要是人们求得一个心态上的安静和理所当然，要不是这样，怎么所有景区的寺庙都香火兴旺？”王正安说。 “做坏事的人多了，做亏心事的人多了，才会在寺庙祈福，想因此而抵消自己的罪孽。”嫣嫣说，自然有所指。王正安听她这话，不禁看她一眼，却见嫣嫣神色淡然。 伸手拉着嫣嫣的手，见她没有挣开的意思，王正安说，“还在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走吧，到主观景台看看。”听嫣嫣这样说，王正安觉得有搞头，心里盘算，晚上最好别回县里。 第392章 美儿媳 杨通才听老婆交给自己的任务，答应下来，正准备走，突然想到，说，“见面礼送什么好？镯子还是项链？” “镯子好一些。”陈青梅说。 “市里哪有拿得出手的镯子？”杨通才说，市里有玉器店，但大多数是假货，即使劣质的玉最低价都是一万以上。这种东西即使拿出来，京城来的姑娘未必会看上眼。 真正品质好的玉镯子，几十万才有可能，但见面礼送几十万的镯子，适合吗。陈青梅也不知该怎么办，说，“反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杨通才知道老婆这时候不会跟他讲道理，又说，“那红包给多少？一千二还是八千八百八十八？”“一千二太少，拿得出手？”陈青梅说，“对了，上次莉莉到家里给我的镯子，你觉得适合吗。” 这个镯子杨通才见过，因为陈青梅在他面前显摆过，少说四五万的售价，有认证标识和正规发票的东西。陈青梅平时都舍不得戴，只是试过两次，就藏起来了。造型、颜色都还好，主要是省城正规珠宝店子的货，不会太假。 “那你不是没了。”杨通才说，担心老婆后悔，到时候自己拿什么赔给她。 “儿子女朋友第一次进门，总不能丢这个脸，我要那东西做什么。”陈青梅说，“准备钱吧，要新票子，你跟银行去说。我得去准备菜，他们要在家里吃饭。” “要不到外面吃吧。”杨通才说。 “那你跟儿子说？真是老糊涂了，儿子说在家吃饭，自然是女方有意要看看家里。到外面吃是简单，但有在家里有意思吗。”陈青梅急起来，他打算在儿子和女朋友回到家之前，将菜准备好，时间太短，“准备什么菜好？” 最多四个小时，就两人准备饭菜肯定不够时间，杨通才说，“这样吧，到菜市场买冷盘，到饭店买几样小炒，家里就做两样主菜吧。鸡汤、鸭、鹅这些都来不及了，再说，儿子女朋友吃不吃辣？喜欢什么口味？都不知道，你要打电话问吗？” “这个臭小子上次说了下找到女朋友了，还以为是在哄我，也没想他突然往家里带，让我怎么准备？”陈青梅不由地有些恼，却又开心得很，“我不管，鸡汤肯定要有，炖三个小时火候也差不多了。” “叫三个人去帮忙吧，超市这边停一下午也没事。”杨通才知道老婆要是准备不好，让儿子女朋友印象差，绝对有好几年跟自己闹，立即提出这个建议。 “好，这个主意好。”陈青梅说，人多，做厨房分工来做就完全来得及。当即跟超市的人招呼，说明情况，立即有三个人跟陈青梅去菜场，超市这边留下杨通才处理，等里面顾客走后便关门休息。 “你这样打电话回去，会不会让你爸妈手忙脚乱的？”唐佳荟说。 “哦，你的意思是像鬼子进村那样啊，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杨光欣笑着说，“真这样子，老妈以后见面就会念叨我，你说亏不亏？她再忙也是三四个小时，总比让她几十年心里总留着一个事情好。” “那你打电话去跟家里说，不要多准备，几样小炒就行。也可在家附近订餐，让送到家里不就简单了。”唐佳荟说，心里也是忐忑，这样突然去见杨光欣父母，弄得家里忙忙碌碌的，觉得很不好。 “你安心吧，够漂亮的。这样美媳妇，我老妈见了比什么都开心。她就担心我找不到女朋友，没人肯跟我结婚。” “谁让你不正经。”“是吗，你是不是看上我不正经了？荟荟，我们还是下高速，找一个地方再好好不正经一次。” “你欺负我到家里我找阿姨告状。”唐佳荟这时候找到主心骨了，虽还没见到未来婆婆，但想必威慑杨光欣还是可行。 “我投降。”杨光欣立即表示自己认输。唐佳荟嘻嘻地笑起来，很得瑟的样子。 路上不耽搁，唐佳荟问了家里的一些情况也问了杨光欣父母的喜好和她自己要注意什么。杨光欣倒是不瞒，其实，他爸妈的脾气很容易看得出来，杨家虽有大族但他们这一支却势弱，人丁不旺，完全是小户底层人。 善良、勤劳、节俭等等都是共性，老妈脾气虽急一些，主要是针对老爸，对其他人却不发脾气，一直都热心。更不可能对唐佳荟发脾气之类的，但她太热心了，会不会让唐佳荟反而不适应？ 这时候将家里的情况说清楚，以后相处反而自在。 不急于赶路，估计家里在做饭菜，杨光欣开车进江柳市后，给老爸打了电话，表示自己已经进市里，可能有半小时到家。晚饭在家里吃，没必要刻意准备。 得知儿子已经到市里，陈青梅见厨房准备的菜也差不多，把帮忙的三个人带到不远的饭店去吃晚饭。三个人知道他们家有新客，极力推辞，但陈青梅哪肯。解释了为什么不请三人在家里吃饭，三个人表示明白。 如今，婆媳关系很难处理，婆婆往往处在弱势位子，何况这次是老板儿子的女朋友第一次进门，其重要性更加有份量。 安排好三个人，陈青梅立即回家，将家里又看了看，见基本收拾好。忙换了一套衣服，让杨通才也换一套新衣。杨通才叽咕一句，“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陈青梅声音虽不大，但很坚决，杨通才只能照办。才忙好，听到外面有车鸣笛声，陈青梅忙拉着杨通才出院子，见儿子已经站在车外，绕着车头去开车门。 车门开了下来一个美女，在夕阳照映下，有种不可直视的光彩。 杨光欣将唐佳荟的手拉住，正要往家里走，见父母已经站在车边不远，定定地看着他们。杨光欣说，“爸、妈，外面热，我们先进家里去。” 唐佳荟却站着不肯动，杨光欣突然想到车里的东西，说，“对了，荟荟来之前，给你们俩买了些东西，我来拿。” 第393章 如愿 在回形阁耽搁的时间不多，这里景色虽独特但毕竟区域不大，核心的景色看过，又不在寺庙烧香拜佛。几个人买了索道的票便乘坐索道下山，出景区口，时间已经过中午，决定先吃饭。 省道两边有不少农家住宿和饭馆，随意地停车在一家人院子，问是不是有饭吃。农家很热情地请他们到屋里坐，有空调可吹，两位便不肯再走。 点菜，新山的特色菜总得尝一尝，问了农家，说爆炒鹅是这一带的特色菜。五个人，一只鹅都吃不完，之前有伙客人才走，他们吃掉半只鹅，问滕瑶是不是将另外半只炒了。 鹅是老鹅，自家养的，没饲料。爆炒速度也快，不会耽搁多少时间。滕瑶征求大家意见，便决定要了。农家从冰箱里拿出半边鹅，秤给几个人看，足有四斤的份量，几个人再点一两样小菜，就够吃了。 吹着冷气，喝茶，翻看手机的照片。爬了七星堡再走回形阁还是消耗不少体力，等饭时也没精神说话。半小时后，滕瑶站起来去催菜，进厨房，回来说那鹅是超好啦，但太硬，根本就吃不动。 江柳市这边吃鸡鸭鹅等讲究炖的火候到位，如果太硬吃不动，会损失不少食材，特别是骨头连带的肉质可能就丢掉了，也不习惯这种吃法。滕瑶说后，李伟说，“让店家帮文火炖一炖，只要不用高压锅来压，味道不会走。” 滕瑶便去跟店家商议，店家表示新山这边都是这样吃法，要炖不是不行，但味道肯定不会纯了。又等二十分钟，大家真饿了，要店家上菜。 虽说鹅炖的火候还没到，但味道算不错，几个人猛吃，将肚子填饱。迟到最后，半只鹅的份量确实不少，勉强吃完。剩下一鹅头，滕瑶说，“伟哥，这个头得你来消灭。” “还是美女喜欢吃头，滕瑶和嫣嫣你们商量着办。”李伟说。 “美女喜欢吃的不是鹅头。”宋伦说。 “那轮哥说说看，美女喜欢吃什么头？”这时候吃饱了，各人精神提起来，李伟这种话自然又多了。 “那得问美女才知道，我哪知道？”宋伦笑着说。 “那请大作家采访采访。”李伟看着王正安说。 王正安也不好故作清高，便看着滕瑶说，“嫂子，你喜欢吃什么头？” “大作家也痞得很。”滕瑶笑着说，“回去问你家婆娘，不就知道了。” “作家不痞还有谁痞，想要成大作家，不但能说痞，还要能做痞。”李伟说。 “伟哥的体会最深。”王正安并不知李伟到嫣嫣房间，但李伟却知道他跟嫣嫣之间的事。 王正安再看向嫣嫣，似乎要问她喜欢吃什么，嫣嫣踢了他一下，说，“出发出发，留点精神爬山吧。” “嫣嫣说了，安哥，要你留点精神爬山哦。”李伟笑着说。 “到新山肯定要爬山，难道伟哥又坐山脚下不动？”王正安说。 这次走最后一个景区“之字巷”，顾名思义，地貌可能是狭窄的通道，跟巷子差不多。但丹霞地貌的特点如此，看过三个景区后，对新山风貌特色也是了解。但景区还得看完，要不然会留下遗憾的。 这边没有索道，进检票口后，不到二十米开始往山上爬，这个山也是明显的丹霞地貌特征，在峭壁上修了栈道，绕着往山顶走，到山顶，大约有五六百米，李伟做到栈道台阶不肯动。有年轻的女游客，鼓励着这个胖哥继续爬，李伟说，“除非前面有美女让亲一口，要不然真走不动了。” 女游客有三四个，都是学生模样，其中一个说，“胖哥加油，只要你追上我们，一个给你亲一口，没问题。”其他女游客都笑起来，可想象得出这个胖子真往上爬，追她们将是什么形象。 李伟虎地站起来，像要往上飞奔的样子，下得几个女子尖叫着往山上冲，跑出几十石级拉开距离后，女子们才又叫起来，“胖哥加油，一切皆有可能哦。” 李伟往山上走，速度快不起来，但还是在爬。等到山顶，见山势再起，下几十米外又是另一山，李伟感叹说，“还要爬？” “当减肥锻炼啊，天天这样爬，伟哥绝对是标准身材。”滕瑶说，“前面还有几个小姑娘在等你恩宠哦。” 下走后往前走，才是之字巷的核心景区，并没有再爬山，而是从两山之间狭窄的空隙穿过。入口处大约有八十公分，往里走越加狭窄，光从几十米高的山顶照射下来，昏暗暗的，根本看不清人脸。宋伦说，“伟哥，之字巷很考验你啊，能不能过关？” “卡住了卡住了。”滕瑶说。王正安回头看，李伟是跟在他身后走，嫣嫣在前面，回头看，这时候已经适应狭窄通道里的光线，见李伟走路两侧刮在石壁上，偶尔侧身走，肚皮同样会刮石壁。 “伟哥，把衣服脱了，赤膊而上。”王正安见他那样子，估计穿过之字巷身上的衣服会弄脏了，说不定还会刮破。 “对了对了，刮破衣服不合算啊。肚皮破了会再长，几天复原如初，衣服破了回家没法交差。”滕瑶笑着说。 在之字巷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下到山脚，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吃饭要一些时间，几个人商量干脆再住一晚。 “好，我觉得这样好。”王正安首先赞成，“夜里回家不是不行，但李伟和宋伦都累了，开车也不安全。再说，伟哥还没到剽，他甘心吗。” “没到剽不止我一个人不甘心吧。”李伟笑着说。 大家看着嫣嫣等她表态，嫣嫣说，“我随大流。” 定下行程，几个人觉得不住农家院，毕竟条件不够好。到市里找一家酒店，要单间，但单间都不在同一层楼，王正安说，“没事，进房间后栓门，都一样。” 拿到房卡，滕瑶有意让嫣嫣和王正安的靠近，在同一层，但分在楼层两端。王正安送嫣嫣进房间，说，“我也睡这里了。” 第394章 心虚 听王正安这样说，嫣嫣看他一眼，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王正安说。 “我能说什么。”嫣嫣说。王正安见她如此，知道是自己的机会，只要今晚将她拿下，以后回双星县要她出来陪自己肯定没问题了。知道她跟老公之间的感情并不好，心里也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那个叫毛兴的，既然宋伦都说在县里惹不少祸，肯定是当初在位子上，欺负下面的老师之类的。如今被处分，还不足赎罪过，他敢炸毛就送他进笼子去待几年，这点能耐，王正安觉得自己有把握。 放下包，慢慢走到嫣嫣身后，将她抱住。嫣嫣不挣扎，木木地由着他抱。王正安便动手动脚闹，嫣嫣偶尔打开他的手，但王正安坚持要闹，嫣嫣又让他了。 闹一会，王正安让嫣嫣感觉一下自己的反应，说，“你检查检查，看是不是达到合格产品？” “滕瑶他们要来怎么办？”住下后，可能要窜房看看住宿条件，也可能会邀到外面吃夜市。 “住下后总要先洗澡的，宋伦会老老实实？”王正安说。夫妻出游，驻点后很可能要闹一回，得要时间的，“你早上提出要求，要我完成三次就原谅我的冒犯，不会忘记吧？” 嫣嫣看他一眼，王正安三十几岁，比嫣嫣可能要稍微小两年，这个年龄段即使没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要求强，但也有后劲的。当即不说后，由着王正安拖进洗浴间，两人一起冲澡。在王正安使坏之下，嫣嫣也忘掉昨晚的不快，从洗浴间出来，两人发疯一样闹。 等停下来，王正安看着嫣嫣，亲她，准备吻，嫣嫣挡住了，说，“我不习惯。”见王正安还看着她，又说，“口水不好吃。” 王正安笑起来，听嫣嫣这样说，表示她心里已经没有疙瘩，说，“做我情人，好不好？” “做你情人有什么好？”嫣嫣说。 “那你想要什么好？” “给我买房、买车、买首饰衣服还是直接给存款？还是你我离婚，在一起过日子？”嫣嫣笑着问，直视着王正安。 “我没钱，工资都是老婆拿着。”王正安说，即使有钱也不可能真给嫣嫣，跟她玩玩可以，其他的肯定不行。 嫣嫣不说话，看着他。王正安又说，“我是真喜欢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觉得很平静、不要想事情，那个也很好。你不觉得吗？” 嫣嫣还是不说，也不提什么要求。 “我过一段时间可能要到开发区工作，到时候请你吃饭肯定没问题。” 嫣嫣笑了笑，说，“先不说这些，他们可能要出去看市里夜景、还可能要夜宵。”两人便起来清洗，从浴室出来王正安说，“你那男人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我不管。以前就如此。”嫣嫣说。 “今天我才知道你男人是毛兴，听说当初在教体局时惹过不少女人。”“你们男人有不坏的？老鸦不说猪毛黑，谁都不干净。” “我不算好人？”王正安说。 “你去骗你老婆吧。昨晚我要告你，你说得坐几年？”嫣嫣没好气地说。“我很感谢你的宽容，男人确实会出错，特别是喝酒之后。” “不说这些了，走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安排。”嫣嫣说。 夜宵之后，泡脚，因为在外地也不敢太夜回酒店。回酒店后，王正安跟嫣嫣到房间，也不多说话，洗漱后王正安要表现，因为到夜宵时喝了点酒，回来兴头也足，便跟嫣嫣闹一回。这一次自然没有之前那次质量高，嫣嫣有些不高兴，说，“这么快就完事了，还说要过三关。” “喝了点酒的缘故，睡一会就好了。”王正安哪会认输，反正说好的三次已经两次过去，等睡醒后再完成任务绝对能行。 睡了后，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嫣嫣心里明白，估计是李伟过来，她装着睡了。王正安也装没听到，这时候不可能开门让人看到他在房间里。过一会，外面的人走了。 醒来精神确实好，王正安不忘自己该做什么，嫣嫣虽然还在睡，被他闹一下便醒转。王正安说，“先验货吧。”拉着嫣嫣的手让她感受，嫣嫣这时候也认了，虽没有明确答应做王正安情人，实际上已经如此。 “谁知是不是西贝货、山寨货？”嫣嫣笑着说，“看表现。” “那你也要有表现哦。”王正安突然觉得嫣嫣如果肯陪着玩，今后会有更多花样，这时候不急着奔向主题。 “你要什么表现？”嫣嫣说。 两人说一阵，嫣嫣便明白了。王正安说他在家里，老婆经常跟他玩感情深，嫣嫣不是没玩过，但后来跟毛兴闹翻好几年不这样闹，即使偶尔在外面混一回，也不曾这样做过。有些犹豫，王正安见她如此，便用力些手劲，压着她的头。 等看到嫣嫣肯了，王正安非常开心。在家里，老婆虽曾经有过这样子，但总共都不到十次，每次做做样子而已。 但王正安在娱乐场所经受过不少回，感觉嫣嫣还是比较尽力的，觉得今后有幸福了。 回到双星县是下午，老婆还没下班。王正安忙将手机里的照片删掉不少，免得万一给老婆见了质问。随后，将资料快速地过一遍，这几天休整，精神上很振奋，对钱几天看过的资料一下子熟悉起来。 想着自己这几天消失，将开发区的资料都熟悉了，得跟老板汇报汇报才行。便去县委，到县委后找田明俊办公室，见办公室门关着，人不在。 犹豫一下，对田明俊行踪不知，让王正安一时间有些慌，心虚虚的。之前，老板去哪里他几乎都知道行踪，有着掌控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给他很强的自信，这时候突然不知老板去哪里，有什么想法，让他如何自处？ 好一阵，总算平静一些。自己不是失宠，老板也不是不再信任自己，而是彼此确实到分开的时候。 第395章 回家安抚 自己要独自面对开发区、面对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新领导杨光欣。 对未来的前途，王正安没有丝毫信心，但又觉得自己怎么着在双星县时比杨光欣要强很多，眼界也开阔的多。开发区虽然是新事物，自己有秘书长和市长撑腰，谁想将自己当成木偶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突然有了信心，拿电话拨打田明俊，那边接了，王正安说，“老板，您不在县委？我准备跟您汇报这几天的收获。” “自己把握好旧城，我对开发区也了解不多。这会儿我在市里，明天得去一趟省城，市里坐吃后天会有你的消息，不要急。”田明俊说。对王正安要给自己汇报，心里有些受用，觉得这个人自己总算没看走眼。 王正安的领悟力强，做事有自律，处理问题也干脆，田明俊对他还是比较看好的。年龄上确实稍微偏大一点点，送到开发区只要表现好，三五年上到副处级就不算年龄大，今后如果有机会，自然可到正处、副厅或厅级。 田明俊自己这次调整也算不错，到省城拿到一个正处的位子，级别上虽没变但平台不同，好几方都在争这个位子，也是因为高岭江镇出了朱砂石矿，田明俊多少沾一些好处才胜出。至于今后会怎么样，这时想这些事也没用。 听到田明俊说具体变动时间，王正安知道自己去开发区已经稳了，回到家，老婆已经回来。见王正安，说，“几天不见，也不留一个电话，这么保密？” 王正安的行踪平时也很少跟老婆说，因为跟在县委书记田明俊身边，领导有什么安排，到哪里去，自然不能外泄。往往是回来后再跟老婆解释，这也是王正安跟老婆说明白的。 “跟领导身边，哪好给你电话？还不放心我？”王正安嘻嘻地笑着说。 “我有什么不放心，你走了不回来都那么回事，天下又不是你一个是男人。”老婆没好气地说，以前王正安回来总会好言好语地说一会或一见面就拉着她进房间闹一回，都是表达了他人虽在外面但心却牵挂着她。 这次却没有温柔的话也不见他激动，心里自然不高兴。王正安知道老婆的意思，说，“放心吧，过两天我工作就安稳了，你随时可追过去查岗。” “放你出去做坏事也就那么回事，要是古代，我第一个帮你纳妾回来。” “跟你说吧，两天后我可能调到开发区去，副科级，开发区六人管理组成员之一。”王正安说，有小小的自得。 这个位子对他说来有些意外的，虽说从县委书记身边离开，级别上会调整一档，正科的位子还是有的，但乡镇和局级的位子没有开发区这样可升。目前，开发区六人组另外五个都是正科，不少是老牌子正科，等开发区稳定之后，这些人都会调整到副处，自己也会往上调成正科，过三五年到副处也不难。 “开发区？”老婆有些惊讶，双星县的人都知道开发区待遇好，在开发区当领导就更不要说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还没公开。再说，总要等调令到手才算真正到手，变化还是存在的。”王正安怕老婆到外面乱说，虽然确定了，但如果有人从中作梗，变化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换一个角度说，如果向海平和刘韬得知自家老板会调走，正欢天喜地准备庆贺，刘韬绝对想看自己失落的样子，但最后结果却出乎他所掌控，也是一种舒爽。 “好事啊。”老婆笑了。 “是不是值得庆贺一番？”王正安看着老婆，女人便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往房间走，王正安跟在后面，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会不会出现异常。 早上在酒店跟嫣嫣玩得有些疯，漂流、坐车回来都还感觉到身体空空的，要不是得知去开发区的事定下来，他真没劲头再跟老婆闹。 杨光欣从车外躬着腰到车里提东西，手都拿满了还没拿完。陈青梅和杨通才见了，便过来帮忙。唐佳荟说，“叔叔、阿姨，还是我们来吧。” “快躲到屋里去免得晒。”杨光欣说。 “瞎说，我这么怕晒呀，没晒过。”唐佳荟有些不满，知道他虽是在关心自己，但会让老人们误会，以为自己耍公主派头，金枝玉叶，留下不好印象，以后也不好相处。 “误会误会。”杨光欣笑嘻嘻地说。车内的礼盒拿光，车后备箱还有，便开了车后备箱去拿。陈青梅见了，说，“欣欣，你也不说话，让人这么破费。” “老妈，我拦得住吗。荟荟要献孝心，要不是装不下，还会更多呢。”杨光欣说。 “阿姨、叔叔，来看望你们是应该的。”唐佳荟说。将车里东西搬完，四个人已经合作完成一件事，虽然没有正式地介绍，也能够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心。 到家里，放了东西，陈青梅准备整理一下，杨光欣说，“老妈，过来玩给正式介绍一下。唐佳荟，京城才女，目前暂时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老总。美女加才女家能干女，宝贝中的宝贝，让我追到手了。荟荟，这是我老妈、我老爸。” 唐佳荟便很正式地在陈青梅面前站好，微微躬着身子，说，“阿姨好，我叫唐佳荟，您叫我荟荟、叫我小唐都行。”又对杨通才说，“叔叔您好，您就叫我名字吧。” 陈青梅不知跟儿子一样叫她荟荟好不好，站着不动杨通才便捅捅她，自然要送上见面礼。陈青梅说，“小唐好漂亮，肯安逸跟光欣在一起，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我们两老婆子老头子的福气。小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我们都跟你沾福气了。阿姨和你叔叔也是才知道你们要来，没什么准备，进了家门，今后就是一家人。来，阿姨给一个见面的东西，太简单了些，你别见怪。“ 第396章 暂不议婚 陈青梅将准备好的镯子拿出来，送给唐佳荟。杨光欣一看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知老妈也是下大本钱，不过，老妈在东西上一点也不吝啬的。 唐佳荟见了，忙说，“阿姨，这有点贵重，我……” “东西太轻，就是一点心意。江柳市不比京城，什么都落后。我们也是一个心意，你不嫌就好。”陈青梅说。杨光欣见了抓住唐佳荟的手将镯子接了，唐佳荟飞他一眼，说，“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杨通才将大红包拿出来，唐佳荟见了，说，“叔叔，阿姨已经给过了。” “叔叔也得表示心意，是不是？”杨通才说。 “对的对的。”杨光欣笑着说，“江柳市这边风俗就是这样，入乡随俗，快拿了吧。”唐佳荟便接了，说了感谢。陈青梅便拉着唐佳荟是手，比较近地看着唐佳荟，让唐佳荟有些害羞，杨光欣见了，忙说，“老妈，夸儿媳妇不用太夸张，多夸夸你儿子。” “一路赶路，先洗洗脸，准备吃饭了。”杨通才说。儿子女朋友漂亮到万里挑一，对这样的情况他和陈青梅都没有思想准备，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来夸赞，儿子搅闹，也是怕老伴乱说反而不好。 杨光欣带着唐佳荟到洗漱间洗面、补妆，陈青梅笑盈盈地在餐厅布置，儿子带着也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女朋友回来，真的大出意外，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这该是什么概念？ 也只有自己儿子才有这样的本事。 随后一家人坐下来吃饭，陈青梅问了些唐佳荟家里的情况，唐佳荟回答一部分，唐佳荟自己回答一部分。知道唐佳荟父母在京城都是干部，陈青梅和杨通才也没有明确的意识，京城干部职工概念太空泛，杨光欣也不解释。 如果是杨建国在这里，心里肯定会嘀咕，甚至从杨光欣神态里看出一些信息。杨通才说，“干部好，生活有保障，不像我们忙得天昏地暗的，都赚不了多少。” “爸，你面前这个可真是大集团的老总哦，你要有意将超市做大，真的可以设想一番，在江柳市或江城市做超市连锁店，没问题的。”杨光欣笑着说，但唐佳荟没直接表示，只是笑。其实，做生意也很辛苦，像杨通才这种一辈子都是小超市，钱没少赚，但要做大做成连锁店，管理上还要从头学，真的很辛苦。 家里不缺钱花，没必要让老人家这样辛苦。但第一次见面，唐佳荟自然不好劝说，不过，杨光欣只是给家里父母透露出唐佳荟这个集团公司老总的实力，免得以后两人得知不好接受。 “大商场我做不来，目前这个小超市都忙得手脚翻天了。”杨通才说。 “对的对的，再过两年，这里老房子拆迁重修，不一定住这边。过两天在新城买房子给你准备新房，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房子？”陈青梅说。这是在准备婚房了。 “阿姨，买房子还不急的。”唐佳荟说，“京城那边家里会准备一套房，江柳市这边也不用准备大房子，够住下就好，有光欣自己准备的。” “没事没事，我们做着跟小超市好几年了，生意还行，买房子给你们准备婚房也是我们的任务。你们平时工作忙，小唐还要回京城，是不是？今天说好这个事情，我先把房子定下来，装修、设计再征求你们意见。” “老妈，我不是一直在市里吗，吃饭就先不说这个事情。”婚房的事情还没跟唐佳荟讨论过，杨光欣也不想让唐佳荟立即考虑这个事情，两人的婚事，必然是等自家房门到京城见过唐家的人之后，才会商定日子。 吃过饭，最初见面的生疏感逐渐消失，对这个京城来的女孩，陈青梅和杨通才都非常满意。说一会话，陈青梅问杨光欣晚上休息怎么安排。杨光欣知道老妈的意思，家里房间自然有，但这种老式楼房不知唐佳荟能不能住惯，与其这样，不如到市里最好的酒店订一个房间。 杨光欣说，“这个不要操心，就住家里好了。”“怎么不早说？我好准备新用品。”陈青梅压着声音怪儿子，这时候虽还没夜深，但外面卖用品的门店都关门了，想买也难买到。 “没事，住一段时间就习惯了。”杨光欣自己平时都没经常在家住，从目前他们忙超市，家里确实少人打理。好在之前才晒洗过，干净的用品还是有，将客房收拾出来，也勉强可住。陈青梅去忙准备，唐佳荟要去帮忙，杨光欣说，“你还不熟悉，就让老妈忙一下，她开心。” 简新诚突然打电话来，“光欣主任，你这时在哪里？” “市长，我在旧城区家里，有事请说。”杨光欣知道简新诚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必然是有事情的。 “我突然接到一个消息，说是有过名叫包志远的客商到开发区看了，有意要投建项目？你知道这个人吗？”简新诚说。杨光欣也没想到包志远跟市里这边就接触了，说，“简市长，昨天我们在省城碰面，一起吃饭，他当时说要到开发区看看，我跟他约好到市里联络。” “原来如此。难怪有人找了包志远，但他表示要等你到了才肯坐下来谈。之前怎么不汇报？”简新诚并不是责怪杨光欣，但如果先汇报了，会主动得多。 “在省城时我们谈过，我提到开发区的优势和发展方向，包志远很有兴致，但也表示要单独过来看看，看过实地的真实情况，才会做下一步考虑。” 简新诚沉默一阵，似乎在思考杨光欣所说的话，“光欣主任，你有什么想法？” “市长，就像钓鱼一样，浮子虽动却不一定就有收获。”杨光欣明白包志远在市里故意现身，是要引起江柳市领导注意，今后在开发区投建项目也是顺其自然。如今，自己跟包志远接触不接触，完全是在演戏、作秀，自己有必要吗？ 第397章 巧遇而已 杨光欣的意思是开发区目前什么都没有，让投资商就谈项目投建，是不可能的。简新诚也明白这点，但市里有人见到包志远这个胖子，知道是大财主，自然会千方百计挽留，想成为自己的政绩。 至于能不能成功，能不能说服对方，这些人并不在意，他们要的是一个名头，今后谈到经济建设，便能够说自己跟客商如何如何，努力了也有成效。 “光欣主任，你干脆跟这个包志远谈谈，免得有人瞎参合。”简新诚说。 “行啊，我听市长的。”杨光欣说。 事情也凑巧，王正安正在市里跟胡俊一起，听胡俊传达市政府的意思。两人准备吃饭，谁想这时候碰见包志远，对这个胖子的出现，非常面生。之后，胖子的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口音，胖子打听开发区怎么走又问开发区如今的建设等等，引起胡俊的注意。 胡俊看人也有一套，因为在市政府秘书长位子上，整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胖子和另几个人之间的神态，完全可判断出这个胖子有来历，对开发区有关注。 胡俊便拍拍王正安，让他上前替代服务生。对开发区的情况，这些天王正安已经熟悉，加之之前在县里也肯学习，善于总结。跟包志远介绍开发区的情况很有些内才的样子。 包志远过来看开发区，也是有心。一来要看看这个开发区到底有什么优势，拿到一些资料，今后规划投建项目时才有依据，二是在江柳市先做一点前期宣传，今后到开发区来也不突然，三来跟杨光欣之间的往来肯定会明面化，在开发区基础建设期间就有交往，以后离开江柳市到其他地方，就有更好的因由。 对出现的这个人，包志远见另一个人虽不作声，也非常关心这个的谈话，便说，“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人？我在江柳市开发区认识一个朋友，他叫杨光欣。” 王正安听这个胖子问杨光欣，知道很难冒充开发区的人，但他已经拿到进开发区的调令但还没到开发区上班而已，关键是他不可能直接跟杨光欣联系。 杨光欣的电话和其他联系方式，王正安手里有，但真要直接联系杨光欣，对方未必肯搭理。自己要将态度放好，在胖子面前这样做，肯定会让他误会。 “杨主任是我们开发区的主任，我是开发区六人管理组的成员之一，有什么事找我找我们主任都行。”王正安说。胡俊在一旁听着谈话，这时候走过来，说，“我是市政府的秘书长胡俊，有什么事我可帮忙的吗？” 王正安当即表示了，“秘书长好，这位客人说他是开发区杨主任的朋友。” “你好，我是胡俊。”胡俊凑过来，笑着说，“请问朋友大名，没问题吧。” “我叫包志远，来至西奇省，过来找一个朋友，他是开发区的杨光欣主任。”胖子对胡俊说，市政府秘书长当然比开发区主任更牛，但胖子没有凑上来表示的意思。 “包老板，好名字。”胡俊说，“包老板有意到江柳市来发展？我们万分欢迎，市里对外来参与市里建设的朋友是非常友善而且有具体的优惠政策，包老板完全可考虑考虑。只要有意向，联系我，绝对为包老板扫除一切阻遏，开通绿色通道，所有手续都会特事特办。” 胡俊说了给包志远一张名片，胖子笑笑，自然不会主动去得罪市政府秘书长。但也没有明确地表示，胡俊对胖子的话半信半疑，如果胖子跟杨光欣真是朋友，怎么会不联系？ 杨光欣如果跟胖子是朋友，肯定会接待，何况这个胖子很可能在开发区投资建设项目。当即没有纠缠包志远，但胡俊离开后随后部署人手，要查胖子第二天的行踪。 这个事情简新诚很快得知消息，才跟杨光欣通电话。 唐佳荟听到杨光欣的电话，说，“领导找你？” “没事，说的是胖子的事情，有人很有眼色，居然看出胖子是大老板。”杨光欣笑着说，对包志远来开发区，江柳市的人谁想挖墙角，不是没事找事么。 唐佳荟笑笑，对市里有些人想急于邀功自然不妨在心上，对杨光欣在江柳市这边工作的业绩，谁能够抢去？ 陈青梅不知儿子跟女朋友在谈什么，进客厅后，说，“欣欣，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我和你爸还要去超市守店，先过去了。小唐，今天赶路来累了吧，家里条件不好，也不知你能不能住好……” “阿姨，没问题，就是太辛苦您和叔叔。”唐佳荟很乖的样子。 “不辛苦，就是条件太差，委屈你了。”陈青梅说。 “阿姨，到哪里有到家好？是不是？”唐佳荟说。 “老妈，超市不是有人轮班值守吗。”杨光欣虽明白父母到超市去，是要给他们留下更好空间，但这样未必有些辛苦。明天早早，老妈肯定会回来做最精美的早餐。 陈青梅不理儿子，拉着杨通才去超市，只有让两年前人在家，发生点什么才好。 等父母都走了，杨光欣跟唐佳荟说，“累不累？” “还不累。”“到这里很有没有很失望？”“瞎说什么，阿姨和叔叔对我这么好，比什么都好。”唐佳荟知道杨光欣的意思，但今后生活的环境完全可改变，江柳市这边也有别墅，这里的别墅可能没有发达地区的豪华，可自然大环境却要好。 京城虽好，但京城那空气、沙尘、雾霾、尾气、噪音，大都市不是好的居住区，只是对那京城外的人以为京城有更多机会，才千方百计挤进京城。 旧城区还能保持几年，杨光欣也说不好，老妈早就在新城看房了，只是还没定下来。之前在双星县小区买房做培训班又抽走老爸手里不少钱，但唐佳荟进门后，老妈肯定急着要将新房定下来的。 “先冲凉吧，放心，家里安全，不用关门都没问题。”杨光欣洗洗地笑着说。 第398章 不关门 对杨光欣说这话，唐佳荟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前在唐家，他就有很多要求，如今在江柳市，家里就他们俩，他能够老老实实？ 要是信他了，那才是怪。 “你不准欺负我，在路上就说好的，你敢欺负我明天我跟阿姨告状。”唐佳荟威胁他说。 “我怎么会欺负你？肯定不会，坚决不会，必然不会。”杨光欣严肃地说，“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还不放心？” 见他一脸严肃，唐佳荟知道他是在搞怪，不过，两人发展到如今，平时没少让他占便宜。对于亲密的关系，唐佳荟只希望不要太快，如今发展到相互间家长，下一步便是家长碰面，商量婚事了。 对其他恋人而言，或许第一次确定恋爱关系后便做了那些事情，杨光欣一直都没有逼着她，已经很难得的。男人对这种事情更有要求，这一点，唐佳荟早听菲菲说过。 稍犹豫，唐佳荟站起来，对于随身要洗换的衣物，她带有过来，开了箱子取出来。杨光欣站在一旁看，笑着说，“浴室你不熟悉，我跟你说怎么调水温吧。” “才不要你，我自己会。”唐佳荟不敢放他进浴室，这家伙肯定会赖着不走。 “我是好意呢，你不能拒绝我的好意。”说着准备帮唐佳荟拿在手中的东西，那些都是贴身之物，虽说杨光欣也熟悉她，却没有真的帮她做这些事。看着充满暧昧的衣物，杨光欣有些忍不住起了变化。 唐佳荟第一次到家里来，他是不准备就欺负她，不过，看着这些贴身的东西，哪有不想象的。一旦有了想象，自然有反应。唐佳荟当即感觉到他神态有些变化，飞他一眼，忙将自己的东西藏到身后，说，“快去看电视。” “好好好，我去看电视。”等唐佳荟走到浴室门外，杨光欣飞快到她身边，唐佳荟见他冲过来，不禁瞪着他，不知他会做什么。杨光欣嘻嘻地笑，说，“我们这边的规矩是，客人第一次来家里，主人要帮客人开门。” 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是在搞怪。将他推开，如今真不敢跟他一起冲浴，给他机会不知他能不能做到自我控制？估计很难，至少会提出很多要求。 将唐佳荟的腰搂住，搂到身前，杨光欣便亲她的脸。唐佳荟见他这样，心里一热，推拒的心就弱多了。杨光欣亲了脸，便来吻她。唐佳荟本想说他还没刷牙，却又不忍这样打击他，对男人的情绪打击多了，会让他疏远自己。 两人在门边吻着，很投入，杨光欣有自己的盘算，等唐佳荟稍微清醒，两人已经进浴室。杨光欣说，“家里没人的，不用关门。” 听他这话，分明是不想出去而是赖在浴室内。唐佳荟说，“一身都是汗臭。”“你说我啊，没事，我会先冲干净的。”杨光欣嘻嘻地笑。 见他赖着不走，唐佳荟也没办法，看着他将衬衣脱下丢进洗衣机，只能站着不动。等他忙完，唐佳荟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站在自己面前，虽说还留有一件，可看到那样子唐佳荟早就羞得浑身没力气。 将她手中的衣物拿开，放到衣架上，便过来帮她脱。唐佳荟先手抓住衣服不想让他来，杨光欣便轻言细语地劝，之后也剩下最后遮掩。看着那乌黑的、真丝的最后遮掩，杨光欣大吞口水。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到自己家来，不想让她有被欺负的印象，杨光欣只能强自地控制自己。 调好水温，给她冲洗，自己也冲洗，将身上的汗臭洗掉。 因为留有余地，唐佳荟也自在多了，感觉得到杨光欣的善意，唐佳荟虽不说话反而让他帮自己冲洗、擦拭。看到杨光欣很难受的样子，唐佳荟犹豫一阵，轻声说，“要不要我帮你？” 这种事情哪用多说，杨光欣虽不想欺负她但她提出来自然求之不得，在浴室，杨光欣也适应。忙一阵，杨光欣有点发狂的感觉，见唐佳荟浑身都羞红了，真想将她就地正法。 从浴室出来，送唐佳荟去客房，然后杨光欣赖在客房不肯走。唐佳荟说，“不是已经那个了？”“又不是为了那样，我担心你晚上睡觉一个人怕啊。”“不怕，你在家我怕什么。”“还是我在你身边更让我放心。” “不要……”唐佳荟已经知道他的厉害，确实担心他如果欺负自己，自己如何受得了。对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了解，心中的担心更强，至少不敢跟他说而已，不知他会不会笑自己？到如今，对他不是很拒绝反而是担心多与拒绝了。 杨光欣并不知她是怎么想，同样，唐佳荟第一次来家里，他不会就做那样的事情。挤身在她身边，也不会做禽兽而甘愿做禽兽不如。 “我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还不放心？”杨光欣笑着说，这个典故杨光欣曾跟唐佳荟说过，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他这样说，唐佳荟稍微安定。犹豫一会，两人便水下，拥在一起。杨光欣亲了她，说，“晚安，好梦。” 这是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杨光欣决意做禽兽不如的家伙。 先还担心他是在哄自己，之后，见他确实老老实实的，唐佳荟平和多了，也想明白，是他想让自己安心才如此。心里甜蜜蜜的，决心只要他真想要求，自己也不再拒绝。 睡醒了感觉身边空空的，唐佳荟有些失落，手摸了摸，果然他不在身边。不知他是不是在自己睡着后悄悄离开，回到他房间去睡？正准备起来看看，却听到楼下已经有声音，却是陈青梅回来准备早点了。 唐佳荟听清楚是阿姨的声音，便也起床。到楼下，陈青梅说，“还早呢。多睡一会。是不是不习惯？” “阿姨，我睡得很好。在家呢。”唐佳荟说。 “那就好那就好。”陈青梅很高兴，对唐佳荟说是在家这话听着非常受用，这个女子没嫌弃这老房子，说明她真爱自家儿子。 第399章 胡王图谋 早餐后，本来想配唐佳荟在江柳市四处走走，看看这里的风景。至少，昨晚简新诚提到要自己跟包志远见面，让市里的某些人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好不做。 电话联系了包志远，杨光欣说，“包总，到江柳市还适应吗。” “杨少好，您也回市里了吧。”包志远笑呵呵地说，“杨少，您还是叫我胖子比较习惯点。杨少，今天你陪唐总吧，我自己到开发区去看看就成，其他的事情暂时不会提到。这样你说好不好？” “你昨天碰巧遇到市里的人，领导已经得知一些情况了，给我指令，要我陪你到开发区看看那边的建设。我们先碰头吧。” “这样啊，那好，我在哪找您？”“你在酒店等，我过来就行了。”杨光欣说。 陈青梅得知杨光欣要去上班，大为不满，说，“儿子，小唐第一次过来你都请不了假陪陪？我给你们领导说说，这都什么事啊，不行。” “老妈，你就别参合我的事情，心里有分寸的，真是有事情。”杨光欣只好耐着心思解释。 “阿姨，我还没到过开发区，也过去看看。”唐佳荟说。 两人还没从家里出发，包志远在酒店吃过自助餐回到房间，就听到敲门声，以为杨光欣到了，忙冲去开门。但门外并不是杨光欣，而是另外两个人：王正安和胡俊。 “包总好，没打搅你休息吧。”王正安说。 “包总早。”胡俊说。 两人的态度非常好，特别是王正安，胡俊的态度则显示出另一种感觉，让包志远感觉到江柳市领导对他的到来态度非常真诚。 “两位有事？”包志远知道胡俊要找到他并不难，因为在江柳市胡俊这点能耐都没有，那还是市政府秘书长吗。 “很冒昧打搅包总。我们是不是很失礼？”胡俊说。 “两位客气，有事情说。”包志远自然不会故意得罪这两个人，这些人好事做不来但要使坏绝对是好手。今后要在开发区投建项目，自己还是不要先得罪人。 “昨天包老板有意要考察我们市里的开发区，今天，王科长专一过来给包老板带路的。”胡俊说。 “秘书长的好意心领了，也谢谢王科长。”包志远早明白两人的意思，但他不会跟胡俊走。也知道第一次考察开发区如果跟胡俊的人走，一会自己投建的项目成绩必然被他们分掉。 “包老板改变行程了吗？”胡俊说，“我市的开发区虽然在机场建设阶段，但因为生理非常重视，最迟六个月可将基础建设工程完成，包老板就可在开发区筹建项目了。” “不是不去，我在省里就约好了一个朋友，等一会他会过来汇合。”包志远说。 “哦，包老板在省里约了其他朋友？哪一位，我是不是认识？”胡俊自然不肯放手，招商引资是市里最有份量的工作，只要搭上一老板，哪怕签下意向协议，都是了不得的成绩。 “开发区的杨光欣主任，他已经从家里过来，几分钟就到了，谢谢两位领导。”包志远说，这让胡俊和王正安非常郁闷。昨天，这个胖子不是在打听杨光欣吗，怎么两人是朋友还约好了碰头？ 一时间不知怎么说，胡俊明白如果真是像这个胖子说的那样，确实没有他们两个什么事。但不争取一下，怎么甘心？说，“包老板，这不冲突啊。开发区是隶属市政府的，如果包老板直接跟市政府谈合作、谈项目，中间还可节省一些环节。” “谢谢秘书长，暂时我换看不到开发区有可投资的项目，等时候有意向，肯定会跟秘书长联系。到时候还得请秘书长多帮忙。”包志远的态度很不错，让胡俊好受些，毕竟不是直接拒绝，就有可操作的余地。 胡俊有意要进包志远房间，不过，包志远没有邀请的意思，胡俊知道胖子这种大老板得罪不得，说不定杨光欣已经给市里领导汇报过。但这样就走，杨光欣是不是真跟这个胖子有约？ 和杨光欣碰面胡俊也不想，便对王正安说，“王科长，反正今天你要到开发区报到、上班，你干脆在楼下等包老板一起走吧。” “好的，秘书长。”王正安说了对包志远说，“包老板，那我在楼下等您，给您带路到开发区看看，也好安排接待。” 也不管包志远有什么反应，胡俊说，“就这样定了。”两人便下楼，胡俊不多等，立即离开酒店，有王正安留在这边，杨光欣是不是过来，多长时间才过来，王正安都会汇报。 王正安要了一杯茶，觉得自己运气简直太好了，到开发区来报到的第一天，就带着大老板进开发区，今后工作汇报还是提到自己在开发区的工作，都很有说头。稍微有点遗憾的，就是不知刘韬得知自己到开发区上班，还进入开发区六人组，有什么样的脸色。 刘韬的脸色也估计得到，不过，如果自己亲眼看到，那该多爽？喝着茶，琢磨这个事情，但暂时无暇顾到双星县那边的变化。自己离开双星县，之前的一些人脉肯定也有变动，甚至包括宋伦等人。 想到宋伦又想到新山景区执行，好几天没联络嫣嫣了，等自己在开发区稳定下来，得跟她联络联络，或可将嫣嫣接到开发区走一圈。 一杯茶还没喝完，就看见胖子脚步匆匆下楼，根本没有四处看，快步走到酒店外。王正安见了一惊，觉得非常奇怪，随后想，难道这个胖子是一个江湖骗子？这种事不是没有，不时看到过新闻报道，想江柳市开发区这种落后的地方，更是骗子们关注的地方。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和胡俊秘书长不是差点上当？王正安拿起电话准备给胡俊汇报，但又想还是稍等看看结果，只要自己有警惕了，就不会上当。站起来往门口追，想看看胖子是不是开车逃逸。 第400章 花招？ 走到门口，王正安猛地往后退想要躲开，有些来不及。知道不妙，但又想自己并不做什么没必要这样心虚。杨光欣未必认识自己，但今天肯定会跟他碰面，如果自己在喝茶，然后碰上，跟杨光欣解释就很自然。 只是，恰好让他看到自己追出去，会不会误解自己以为是做跟踪或窥探？王正安有些懊恼，但刚才那个胖子的速度快，和逃窜有什么区别？胖子是不是故意这样误导自己？ 推开一间来不及，杨光欣很敏锐地看到王正安，彼此认识，在市里酒店遇上，自然不会是巧合。王正安站着不动，想挽回之前的惊慌失措神色。 胖子的神态有些异常，杨光欣身边跟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看得出这是杨光欣的女朋友。胖子先跟杨光欣招呼，又跟女子招呼，从神态上看他们确实是先就认识了。不过，胖子一个大老板为什么在杨光欣面前会有非常恭敬的态度？ 杨光欣不过是开发区的主任，胖子用得着这样对他吗？王正安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随后，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胖子会不会是杨光欣故意请过来到市里走一遭的？ 这种可能性不小啊，因为杨光欣用胖子来宣传自己在开发区的能力，会引起市里领导的注意，只要签下合作意向，今后项目是不是真落实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杨光欣已经得到了工作业绩！ 心里一紧，自己撞破杨光欣这种事情，今后自己在开发区还怎么跟杨光欣一起共事？再有，要不要将自己见到的事跟秘书长汇报？汇报肯定要汇报，但怎么说才准确？刚才的猜测不过是自己的推想，不一定是真，一旦判断出错，秘书长也会怪罪自己。 满脑子念头都梳理不通了，王正安见昨天跟在胖子身边的另一个叫姚秀松的，从电梯出来，这个家伙傲气的多，对秘书长都爱理不理的。昨天虽然说了几句话，完全是胖子的引导下说的，之后就不再理会他和胡俊。这时候，这个姚秀松脚步也有点快，走出酒店根本不注意门边的王正安。 姚秀松出门，径直朝杨光欣走去，还隔老远，姚秀松就说，“杨少来了，唐总也来了。胖子，你怎么回事啊，杨少和唐总过来你都不吭声，太没意思了。”姚秀松在责怪胖子不够义气，没交通一起下楼来接杨光欣。 王正安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看得出姚秀松很尊重杨光欣和他女朋友，王正安想，这是更深套路的演戏？戏路演足，就得一波一波往前推才行。但看几个人神态，偏偏一点都看不出在作假演戏的样子，当真这些人演技如此高明？ 几个人寒暄之后，见胖子偏身让杨光欣和他女朋友先走，就像下属看到领导一个样。杨光欣是什么角色，王正安是明白的，正因为这样，才觉得这个事情太假了。 一个开发区主任，哪怕是正科级的，又有多少地位，让一个大老板做出这样的姿态？真他妈的会演戏啊。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杨光欣自己换了身份，骗这个胖子来开发区考察和投建项目的，如果真是这样，以后胖子明白真相，会给开发区和江柳市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杨光欣胆子真肥啊，难怪，这么年轻就是正科级，拿下开发区主任的位子。 不过，几个人已经走过来，王正安躲开也不是迎上前也不是。杨光欣已经得到简新诚的消息，知道市里让王正安到开发区来接替滕达的位子，这时候，见王正安在酒店，心知肚明。不动声色地看向王正安，见王正安在犹豫要不要相见，便笑了笑，表达自己的善意。 不管之前王正安对自己怎么样，这时候的王正安身份又是另一个身份，自己得表达出诚意和接纳的意思。市里往开发区掺沙子是领导们的事情，杨光欣也没想将开发区经营得铁桶一般，只要在工作上不阻挠自己，必要的不同立场、不同意见、不同利益都是可接受的。 即使在工作上有不同意见和利益需求，那也是正常状态，自己唯有在不断地斗争中前进，才是真正锻炼起来。 “王秘书好，巧了，在这里碰见。”杨光欣虽知道王正安已经是开发区的人，接替滕达位子，但他换没正式报到，装着不知也没问题。一脸真的样子，让王正安不知杨光欣是不是真不知自己到开发区。 “杨主任好，如今我也是开发区一员，到开发区听你指挥。”王正安脸上笑容成堆，“主任，今后可要多关照哦。”说了，将自己的调动手续拿出来递给杨光欣看。 杨光欣看来调动手续，装着惊讶的样子，说，“真是啊，王秘书这样有才干的到开发区来，真是太好了。欢迎欢迎，好，前几天我还在跟简市长抱怨，之后到省城去，没想到昨天才回来，王秘书就到了，好。” “杨主任到省里了。”王正安不知杨光欣说的真假，不过，都无关重要，杨光欣到省城去，就没人给他传消息开发区有人到任？似乎又不太可能，不过，秘书长等人对杨光欣的态度也可判断，是不是他们不想让杨光欣察觉自己到来而拦阻？ “王秘书，来来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这次到省里就是见这两位大财主。”杨光欣笑着说，转身将胖子和姚秀松让过来，“这两位大财主都是标准的地主老财，属于那种穷得只剩钱了的家伙，这位身宽体胖的大名包志远，另一位来历更神秘，具体的就不说了，姚秀松姚少。今后到西奇省，联系姚少，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王正安跟着两人昨天就见面，这时候真不知如何跟杨光欣解释。胖子说，“杨主任，这位昨天见过了，王秘书很热情，今早又跑过来准备帮我带路去开发区。” 第401章 别乱猜 “这位昨天见过了，王秘书很热情，今早又跑过来准备帮我带路走开发区看看。要不是我们约好了，我这时候都在半道上了。”胖子说，“杨主任，开发区能人不少，兴旺可期啊。” 王正安有种做贼当场被揭破的感觉，这时候也不好跟杨光欣解释，再说，自己到开发区也不是要事事看杨光欣的脸色。胡俊秘书长和市长的意思，他是有领会的，以后，自己在开发区工作主要是听领导的。 这时候，当着外人在，王正安也不好说什么，脸上挂着笑，说，“昨夜也是碰巧了，也怪我没问清楚，就想着包老板这种大财主到江柳市来，不去开发区看看，对我们双方都是一种损失。” “这事做得好。”杨光欣笑着说，“包大老板这形象到哪里都会让人看出你是大财主，想低调都没法低调。怎么样，收拾好了吧？” “没问题。”包志远说。 “那就出发吧，再过一会就热了。”杨光欣对包、姚两人说。 “杨少请。”姚秀松说。 几个人说话虽不太讲究，但包志远和姚秀松两人对杨光欣的态度随和中又有尊敬，这点，王正安觉得很奇怪。杨光欣没将王正安的调动手续推给他，也算是王正安完成正式报到。看了看王正安，杨光欣说，“王秘书，有车去合兴镇吗？” “没问题。”王正安说，知道杨光欣不会将他带在一起走，也就是说，第一次带人进开发区考察这个工作业绩，自己是粘不上边了。 他心里虽不舍，但杨光欣这样说也不好赖着跟他们上车。几个人走去车边，杨光欣亲自开车，他女朋友坐副驾驶座，包志远和姚秀松去另一台车。那台车除了包姚，还有他们的随从，车基本坐满，实在要挤一个人自然可挤，王正安不会开口。 倒是杨光欣的车后排就没人，杨光欣不提，没人去坐他的车。跟男朋友在一车上，别人上车，肯定不受欢迎。 见两台车离开，王正安才感觉到在开发区也有上下等级之分，如果自己是领导、一把手，杨光欣敢这样将自己丢在酒店？不过，得将这里的事情即使跟秘书长汇报。 在电话里，王正安说了自己见到的情况，胡俊也是惊讶，说，“你说两个人对杨光欣都很尊敬？到底尊敬是真是假啊。” “秘书长，看不出一点假，”王正安说，“我觉得很奇怪啊，包老板和那个姓姚的，多傲气又是来至西奇省，怎么会对杨主任非常尊重？会不会……” “你觉得不可能？”胡俊也觉得奇怪，但他没看到实情。 “有一种可能就是杨主任的身份，会不会让这两人误会了？”王正安没说杨光欣骗对方，但这话说出来也是这样意思。 “算了，别乱猜。”胡俊说。“这段时间尽快熟悉开发区的工作，尽快融入到这个团队。明白吗。” “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安安心心工作，尽快熟悉开发区的工作，不让领导失望。”这个态度必须表明，胡俊对杨光欣跟包志远等人是不是演戏无所谓，真也好假也好。如果杨光欣真的用这两个人做戏，今后杨光欣会有难受的时候。 往开发区走，杨光欣对唐佳荟说，“路况很差，要有心理准备哦。” “如何差的。”“在车上就像小时候你睡过的摇篮，有不少人还说没体会过车震的，到开发区这段路走走，就有体会了。”唐佳荟等他说后才明白说的是荤话，扭头看车外，不理他。杨光欣说，“今天尽快赶回市里，不让你太累，免得像昨晚一下子睡着了，有想法也不好意思吵醒你美梦。” “不准有想法。”唐佳荟说。 “身不由心，我能够控制得住吗。做一次禽兽不如就差不多了，不能总做，是不是？有时候也得做正事。” “专心开车，不准胡思乱想。”唐佳荟说，“给我说说高岭江镇和高斗村、塘谷村的事情，好久没到这边了。”她说想将杨光欣的注意力引开，免得他总说那些羞人的事情，同时，心里也明白，昨晚上没发生的事情，今天夜里可不一定不发生。 合兴镇那边得知杨光欣带着大老板过来，李雯利、冉兴华、石孝、老李等人都在镇政府等，拉出一个横幅，准备拍照做资料。这些资料最说明问题，跟在杨光欣身边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等杨光欣的车到了，唐佳荟留在车上，包志远、姚秀松等下车，跟杨光欣握手。肖卓等人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拍照，包志远等诸多乡镇这样做的意思，很配合。随后在横幅前再次拍照留影。 忙了这个，杨光欣让其他人安排包志远等进镇政府先喝茶，介绍开发区的情况，自己才将唐佳荟接下车。看到唐佳荟漂亮如斯，李雯利等忙走到两人身边，笑着对杨光欣说，“主任，不给我们介绍吗？” “李姐，这是我女朋友唐佳荟，京城人，目前在做点生意。”杨光欣说，“荟荟，这位是李雯利李姐，我老领导，当初在市政府办很关照我。”这个事情，唐佳荟是知道的。 当初杨光欣被市政府办踢到高岭江镇，拿到手续时，就是李雯利提醒过杨光欣，让他到双星县成尽快赶车，免得落在双星县城无法去高岭江镇报到。 “李姐姐好。”唐佳荟跟李雯利招呼，“李姐姐，多谢你照顾他。” “唐妹妹太漂亮了，杨主任，可要好好关心妹妹哦，不能让妹妹委屈了。”李雯利也是惊讶，领导一直专注在工作上，没想到女朋友带出来如此漂亮，极为少见。主要是这美女还是京城的，也不知他怎么就追到手了。之前，换琢磨着要给他牵线、介绍，幸好没有说出来，江柳市这边的女子，怕这个家伙真看不上眼。 “请李姐放心，我一直听领导的话，在工作上如此，在家更是如此。”杨光欣笑着说。 第402章 项目 尽量低调，杨光欣出了跟李雯利介绍了唐佳荟之外，其他人都不说。但因为唐佳荟太漂亮，又出现在杨光欣身边，同车而来，其他人自然明白是主任的女朋友。围观的人不少但不至于出糗，闹笑话，干部们听说后过来看一眼，都不跟杨光欣招呼。 进合兴镇大院，杨光欣和唐佳荟身边的人多些，有包志远和姚秀松还有他们带来的助手，一行人一起，但唐佳荟依然是最引人注意的。因为她有两个由头，一是实在太漂亮，二则是杨光欣女朋友，开发区一把手的女朋友第一次露面，自然会引起围观。 作为领导的下属，认识领导的女朋友，今后不要不知而得罪，这是大家普遍的心态。一行人进了办公室，里面已经摆好茶点，这里的茶、水果和吃物都普通，没有精致物品。不过，今天是来露露面而已，包志远等人自然不计较吃什么、喝什么。 杨光欣请李雯利对开发区的建设情况进行介绍，虽说对外来客人介绍开发区还是第一次，但开发区工作每周都有汇报，李雯利很熟悉开发区的情况，当即从开发区的规划、布局、建设和未来发展、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方面进行简述。 相关资料已经给包志远一套，但人到这里开考察，还是要有比较正式的接触、商谈等，如此，记录在案才是开发区在做招商引资的工作。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杨光欣做了最后总结，便提出先看看茶园那边的建设情况，返回来中餐，中餐后再去毛都乡看看那边的工厂建设区域。 到茶园，杨光欣接到合兴镇办公室的电话，说王正安到来，他的报到手续在杨光欣手里，但他之前换没交给相关干部来处理，这时候，那边问起，杨光欣笑着说，“是有那么回事，刚才一时忘记提了。王秘书和我是老熟人，请他稍等，我们在过半小时从茶园回来，一起中餐。” 杨光欣自然不想王正安参与这次活动，要是今天早上王正安没有早早去找胖子，想将胖子带进开发区参观，杨光欣就不会将他排斥在外。王正安手续都还没办理，自然不算是开发区的人。 在工作记录上，这次工作肯定不会有王正安的记录。 挂了电话，也不在乎王正安怎么想，有什么感受，这个家伙之前在双星县的品行也就那么回事，如今，跟胡俊等凑在一起，即使自己不排斥他，也不会让他事事顺利。何况，胖子这事事关以后在开发区的工作布局，得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仅是王正安不能参与，开发区其他主要领导也不会参合在里面。 李雯利就在杨光欣身边，听到他的电话，她也听说了开发区会有一个人进来，跟秘书长胡俊是一路的。便说，“他们还是来人了？” “来了就来了，没什么。”杨光欣说，“老包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拉到这边。昨晚很巧合让秘书长和王正安撞见了，便聊起来，他们知道老包要来开发区看看，今天早早这两个家伙就守在老包房间外，你说烦人不烦人？老包跟他们说了在等我，秘书长先走了，王正安还在酒店守着，想看我到底认不认识老包。” “他们以为在街上都能够碰上招商引资的大老板，掉下馅饼给砸到头上了。中彩票啊。”李雯利笑着说。 “在酒店外，我让王正安自己找车过来，估计那家伙会跟秘书长商量一番，赶过来自然慢了。手续在我手上，他暂时还没发报到。”杨光欣笑着说。 “主任，你年轻轻的跟谁练过？这招很有效啊。” “李姐，开发区谁都可以来，没事，只要真心来做工作，出力，想将开发区做好就行。”杨光欣说。 “还是小心一些，滕达走后，这个王正安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无所谓。” 看了茶园介绍基础建设完成后，这里将进行的建设规划，跟包志远等人介绍不一定要杨光欣亲自主讲。杨光欣的注意力更多在唐佳荟这边，陪着她说话，好在这天是多云天气，虽然热，但气温没那么烤人。 看一圈，上车，杨光欣知道目前这些基础建设对胖子没什么影响，主要是引进什么项目才适合江柳市。一路上，杨光欣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目光就盯在江柳市及其覆盖范围，那么，最近十年最有潜力可挖的将是关于建材方面的业务。江柳市旧城改造是迟早的事，另外，像双星县等周边城市的扩建、改造，都将是十年之内要完成的。 另外，城镇化建设过程中，会有大量的房地产要建设，自然要大量的建材。这些建材，钢筋、水泥、预制砖和材料、管道、窗户材料、室内装修材料等等。 其他的材料或许通过物流从外地运输进来，挤占大部分市场，但水泥和砖及配套的预制品却不便从外地运输，在当地生产、加工，做出区域性品牌，都是非常有前景的项目。 不过，还没跟胖子谈过。建造一家高环保的水泥制品厂，投资可能比较大，但只要质量过关，产出和收益也比较高。石料等生产原材料，在毛都乡、高岭江镇等都不缺，随便一座山石开采出来都将是巨大的潜力。 另外，组建砂浆配制相关的公司，今后在市里、开发区、道路建设施工等都可将业务导引，形成新的建设概念，使得建设质量得到更好的保障。 胖子有什么想法，彼此之间还没有沟通，等看完开发区建设情况，再找时间聊聊。项目选好，按说是有不少利润空间的。对胖子说来，只要投资到位，管理上完全可聘请职业管理者，不需要他事事操心。 回到政府大院，相关的干部就安排中餐，王正安得知杨光欣等人回来，找过来。杨光欣热情地将王正安介绍给李雯利等领导，高岭江镇过来的干部之前就认识王正安。 第403章 姚秀松动心了 见杨光欣很热情，王正安好受多了，跟其他干部见面，谦虚地要大家多指教他。不过，这时候主角不是他，而是客人包志远、姚秀松等，开发区的主角和中心则是杨光欣，对王正安的到来和出现，其他领导也是点到为止。 “争取晚饭前把王秘书的调动手续办好，他就完全跟我们是一家人了。”杨光欣笑呵呵地将王正安的手续资料当中送给李雯利，“王秘书非常有才干，他的到来是开发区的大喜事，今天包总一行人到开发区考察，我们是双喜临门啊。先吃饭，真的饿了。” 王正安听杨光欣这样说，心里突然有点难受，自己手续还没办，那不是还不算开发区的人？不过，这时候大家都围着包志远这个胖子转，杨光欣这样当众交待又说不上错，自己甚至都不好催着办理手续。 接待客人的饭食准备得不少，但那个上桌的人却不多，出了主桌之外，另外还有一桌。但没有人提到请王正安上桌一起吃饭，各人坐下后，王正安还站在那里。杨光欣见了，笑着说，“王局，要不你陪王秘书去吃饭？顺便介绍开发区的情况，让王秘书尽快熟悉这里，好发挥他的才干。” 王星便站起来，跟王正安招呼，两人出去吃饭。王正安进一步体会到自己要想在开发区有所作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跟他之前所想有较大距离，原以为自己有秘书长支持，市长也看好自己，何况自己跟杨光欣之间是老熟人，面子上肯定会给。但到开发区后，才知道这里已经以杨光欣为核心，局面已成。 没有谁会在意王正安有什么感受，甚至包括王星，他虽受命安排王正安去吃饭，那不过是工作而已，不代表他跟王正安之间就是联盟关系。当初滕达在开发区想要搞点名堂，结果滕达就闹出事情。 今天，王星也见到王正安在开发区的表现和杨光欣对他的态度，脸上虽没有排斥，心里如有明镜。 其他人也看出主任的态度，只有李雯利心里明白，杨光欣这是对王正安之前所做的事情进行回应。 吃过饭，稍微休息，便去毛都乡。毛都乡山多，石头多，不少的山整个山都是石头，寸草不生。在车里，杨光欣打电话给包志远，说，“胖子，你看看路两边的山，这么多石头，能不能搞一个项目？” “杨少是想搞建材还是做水泥厂？”包志远来之前对江柳市有所查询，这边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 “我没做过项目可行性调查，没有发言权。”杨光欣说，做项目不能仅凭想象，而是要实际调查，用数据来支撑、论证。 着眼于江柳市及周边近十年的发展与建设，做与建设方面相关的项目，潜力是比较大，一旦质量做出来，有了名气，品牌效应之下，自然能够做大做强，大赚一把。反之，很可能会血本无归。 如果将眼界放远放宽，江南省和周边省，甚至看到更大的平台上，做项目的选择范围更大，当然，这种决策牵涉到的因素也复杂得多。需要吃透国家政策和国家在建设上的规划，要有大量的数据来支持、要专业的团队来论证和决策。这些资源，目前胖子还没有，杨光欣自己也没有。 从实际一些的条件出发，杨光欣觉得在开发区内做建筑方面相关的项目，更有实际意义。提这样一句，真正决策还得胖子来做决定。 在毛都乡看来几处工业基地的前期工程，这是开发区为工厂提供的，有些厂开始建造厂房，用不了多久开始生产。胖子见这里的情况，也能够想到他一旦选定项目用地，开发区也会先将征地、拆迁、基础建设和七通做好，不需要他来做这些牵涉到地方手续事务。 时间主要消耗在路上，因为这个开发区的路都没有完成，扩建是分段建设，承建单位虽是省里来的路桥公司，但具体施工的却又分开。开发区监管的是两样，工期和质量。 从毛都乡回来，不去高岭江镇那边看，高岭江镇目前是矿区，没有参考简直。在合兴镇并不停留，包志远和姚秀松甚至不给开发区留下什么意向之类的。对商家来开发区考察，这样的事情也很正常。 回到市里都快天黑了，杨光欣说请包志远一行人吃饭，胖子说，“杨少，吃饭这些事情我们自个处理吧，你忙你的。” 唐佳荟跟来，杨光欣自然要陪她，包志远等人心里有数，这位唐家公主的态度并不比杨光欣让他们忽略，或可说唐佳荟更重要一些。知道胖子的意思，杨光欣说，“我这边没问题，你们到江柳市来，我没招待好，那怎么对得起朋友？” “杨少，我想明天得走了，项目的事情我让人过来，是不是做建筑相关的项目，等团队过来后具体调查过市场再决定。您看行不行？” “肯定要这样做，做生意、做投资、做项目都是要赚钱才行，不赚钱的事自然不能做。”杨光欣说。 “杨少，我本钱小，做不了像样的项目，拿一千万资金到开发区来做项目还是可行的，我也先承诺这个事吧。”姚秀松说。 “欢迎啊，欢迎合作，共同发财。”杨光欣笑着说，对姚秀松这个表态很高兴。今后在西奇省的矿要合作，利益要分占，能够到开发区来投建项目也是表示合作的深化，对杨光欣自然是好事。一两千万的项目确实不大，可有比没有好，开发区如今哪怕百万的项目都会吸引领导关注。 “我觉得在开发区开山做预制厂，只要质量上有竞争力，肯定有钱赚。”姚秀松说。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具体操作上，可以将砂石厂和预制厂分开建厂，便于销售。细节上等项目申报后，再谈，不一定吧预制厂安排在开发区内，放在市郊区会不会更好？” 第404章 骚牯子羊 初步的讨论和意向都做不得准，杨光欣陪包志远等人吃过饭，喝了点点酒，便回家。老妈前后来了十几个电话，要杨光欣带着唐佳荟到家里吃饭，杨光欣知道老妈的热心，不会为工作上的事情让老妈生气。 回到家老妈和老爸都换没吃饭，今天老妈准备的时间长一些，虽说菜式不增多，但火候、精细上都有很大提高。见两老在家里等，杨光欣笑着说，“回来有些迟，老妈，可不要生气。” “阿姨、叔叔，你们先吃，我们回来再吃也一样。”唐佳荟说。 “我们还不饿，再说，一年也难得在一起吃饭，平时都在忙。”杨通才说。 “不说了，谢谢老妈，开吃。”杨光欣笑着说，为吃饭说太多反而不好。 “谢谢叔叔、阿姨，你们辛苦了。”唐佳荟坐在杨光欣身边，见他给自己盛饭，便看着他，说，“先给阿姨和叔叔吧。” “没事，今天你是新客，我们这边的习俗如此。下次来就不这样了。”杨光欣边说边盛饭，给了唐佳荟后再给老妈老爸，最后才给自己。 陈青梅便介绍今天的菜，确实很用心做的菜肴，只是，杨光欣他们回来有些迟，菜放得久色泽和口感都会降低了些。 唐佳荟食量平时都不大，之前在那边又吃了点点，但这时候却要将每一样菜肴都尝尝，说一说菜的味道。老人家费力费神费心，就是想让她吃好，唐佳荟自然明白。不比在馆子，点菜是不是厨师辛苦就不考虑了。 见唐佳荟虽不多吃，但态度却很到位，杨光欣也是笑了，要是菲菲或覃百凤这些猛女，这时候保证站起来往外走啦。 陈青梅也很开心，见唐佳荟吃得认真，便觉得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杨光欣之前虽吃过不少，但他食量大，相比家里几个人，即使他吃一半其他人都不是他对手，唐佳荟觉得好吃的菜都会给他夹了放碗里，然后说好在哪里。 杨光欣吃着，便应和唐佳荟说菜的好味道，一家人其乐融融，唐佳荟确实表现绝好。吃过饭，唐佳荟、杨光欣都来收拾，陈青梅让他们休息，杨光欣说，“老妈，今天你忙一天了，坐着休息吧，看完的表现，做不好的地方尽管批评。” 有唐佳荟在旁边帮忙，其实也很快，收拾好，陈青梅和杨通才坐一会便准备去超市，给老公年轻人留下空间。唐佳荟说，“阿姨，明天上午我得回京城了，非常感谢您和叔叔费心。” “不多住几天？”陈青梅说。 “京城那边一摊子事情不少，公司事务多，有些要我来决策。等公司的事情忙过一阵，稳定之后肯定会来的。”唐佳荟说。 “老妈，荟荟准备接受一些业务，确实离不开。”杨光欣解释一句，“明天我会送荟荟到省城上飞机。” “那行，明天吃过早点再走，是吧。”陈青梅说。随后对杨光欣招手，让他到一边问，“小唐回去，要带点什么好？”肯定不能空手回去，这是江柳市这边的习俗。 “老妈，我来准备吧，没事。”杨光欣说，京城唐家那边的情况他们不，一般的货品带回去也没法处置。 陈青梅便叮嘱儿子一定要做好这件事，可不能失礼。等陈青梅和杨通才离开去了超市，唐佳荟说，“阿姨跟你说什么。” “我们这边的习俗，你明天回去要送等量或稍多于你带来的礼品价值的回礼，你说我该怎么办？”“不要送，我怎么带？”来时采购的东西车后排都装满了，后备箱也塞满了，回去要如此，让菲菲等女来接机，那不得笑死。 “我跟老妈说，到省城再买点。”杨光欣说。“这个好。”唐佳荟说。 “荟荟，明天你回京城，有好久不见，想你了该怎么办？”杨光欣说。 “每天都可以电话、也可以视频的，过几个月，我也到开发区做一个项目，就能够过来。”“我会一天天算着日子的，不行，你得让我欺负一下才行。” “不要，还是不要……” “好好好，我听你的。”杨光欣也怕吓着她，有想法但必须慢慢来。见唐佳荟安静下来，靠在自己身边，给她捏捏肩膀，说，“今天累了吧。” “还好，我其实也习惯了。在欧洲这段时间，就像特种兵训练一样，除了专业方面的灌输，在体能训练上也狠，说是必须要有足够好的体魄，才可能有足够好的精力。” “理解理解。开发区目前条件还很苦，总要给我们一些时间来完成建设施工。完全基础建设后，开发区的样子才会显现。”这个话题说起来就无聊了，杨光欣说，“快去冲凉吧，冲一冲就爽了。” 不知道他是好意还是另有意图，唐佳荟看着他，见杨光欣神态严正，完全是在搞怪，说，“说好不准欺负人。” “绝对没问题。” 唐佳荟小心翼翼去浴室冲凉，他真的没进去闹，让唐佳荟安心不少同时也有些失落。出来见他还在看电视，说，“轮到你了。” “好，洗白白了？好。”杨光欣去冲凉，出来见唐佳荟并不看电视，而是在打电话，到她身边听，是菲菲打来的，不知说些什么。唐佳荟见他出来，便说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京城再说，便挂了。怕菲菲听到杨光欣在身边，绝对会被菲菲追问两人在做什么。 拉着唐佳荟到楼上，进房间，随手关了门。唐佳荟看着他，杨光欣笑着说，“大灰狼来了，要吃你这只小山羊。” “你才是小山羊，真正的杨。”“我是羊牯子，骚羊牯子。”说着将唐佳荟抱起来，放到床上，随后动作起来。 “不准欺负我……”唐佳荟见他跟昨晚不一样，说，“你还是继续做禽兽不如吧。” “不行，今天要改做禽兽了。”“有甘做禽兽的吗。”“怎么没有？我是羊牯子，很骚的那种，老远就闻到腥骚气那种。”杨光欣说着，压住她不肯放开。 第405章 婚事日程 疯过后，唐佳荟脸上霞彩不散，格外娇媚。 对这样的亲密，杨光欣是早有算计而唐佳荟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特别是昨天早上醒来感觉到身边空空，那种感觉非常强烈，也让唐佳荟的心化了。夜里杨光欣耍无赖、耍流氓，唐佳荟推拒不坚决，随后就准他进犯。 不过，第一次总是担心，因为知道杨光欣的事业有点夸张、吓人，好在杨光欣一直哄她，让她柔情蜜意而忘记了之前的担心，随后，到杨光欣入侵，才在疼痛中感受到另一种亲密。好在唐佳荟体能真还不错，杨光欣虽不敢放肆进取，却折腾得够。 早上醒来，唐佳荟见杨光欣坐在身边，而自己身体有所不适，嗔怪地捶他几下。担心的是等会自己行动不便让阿姨和叔叔看出来，不是很丢脸吗。 赖着不肯动，可听到楼下有声音，是陈青梅和杨通才两人回来准备早点。唐佳荟便将杨光欣推走，至少不能让见到这个家伙在自己房间。 上车，唐佳荟总算觉得熬过来，最担心是自己露馅。杨光欣这个家伙很会掩护，倒是没怎么让唐佳荟走动或活动，对老妈的热情也都挡下大部分。 在酒店跟包志远、姚秀松汇合，王正安受到胡俊的指令，今早又到酒店跟包志远等人见面，试图说动包志远直接跟胡俊联络，会有更多的优惠政策。不过，包志远这次一点面子都不给了，直接打发他走。王正安不甘心，因为这样直接走掉无法跟胡俊交差，便躲在一边守候，见杨光欣过来跟包志远等人碰头，随即离开酒店。 王正安不敢尾随，将这边的情况跟胡俊汇报，胡俊见确实没有机会也就算了。 杨光欣得知王正安还在背后搞小动作，反而不生气了，因为这不可能是王正安的本意，他初到开发区哪会有这样的胆子跟自己较劲？必然是胡俊的意思，如此，没什么好计较的。以后在开发区让王正安多干一些实际工作，多给他熟悉开发区的业务，至于市政府那边有什么安排，都没什么大关系。 到省里才中午过，唐佳荟是下午的机票，杨光欣本想带她到叔叔家，让叔叔和婶婶跟唐佳荟也见见面，不过，这次时间上确实来不及，再者，跟叔叔杨建国就不好瞒着唐家的事。在省城吃中餐，包志远和姚秀松就告辞，他们没往京城转道而直接飞往西奇省。 买了两套衣服让唐佳荟带回京城，算是杨家这边的回礼，有唐佳荟做参谋，不至于差。时间不多，送到机场便跟唐佳荟分开。 上飞机之前，唐佳荟跟杨光欣一直通电话，之后上飞机，杨光欣才开车赶回江柳市。回到市里，简新诚问了客商考察开发区的情况，杨光欣笑着说，“市长，请放心。人到开发区总得掏钱出来才放他们走，不过，项目暂时还没定。对方也要派专业的团队考察，总不能让他们折本。” “那是当然，政策上我们也要把握好才行。” “市长，我跟对方提出一个折中方案，比如项目落在开发区内，但门店或经销部门完全可放在市郊、市里等中心位子，这样能够很快形成成熟的市场，投入到资金也能够更快地回收。” “这个想法不错，市里完全可讨论，作为优惠政策之一写入招商引资优惠条款。”简新诚说，如今江柳市最缺少的就是引进资本做项目，做出真正意义上的经济。 回到家，陈青梅见儿子回来，说，“送小唐上飞机了？” “自然要送到机场，老妈，你放心，儿子心里有数。”杨光欣笑着说，知道老妈对唐佳荟非常满意。而杨光欣昨晚跟唐佳荟已经完成最后突破，彼此的关系进一步稳定，接下来是找适当的机会让老爸和老妈到京城去，登门求亲。 当然也可请一位名望比较适合的人到唐家说亲，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杨光欣目前没有适合人选。唐家在唐佳荟的婚事上也不想太高调，因为高调对他们家没好处，有政治风险，对杨光欣今后的工作也不好。 虽然还没商量过婚事的日程，杨光欣倾向让老妈、老爸登门求亲。 “儿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房子有什么要求？”陈青梅说，这个事情问过唐佳荟，但她不肯明说。 “老妈，我现在也买得起房子，好不好？”杨光欣说，父母知道自己做公司和培训班，但收益情况他们并不了解。 “你买得起是你的事，我和你爸整天忙，是为什么？你哥在国外，几年都不回家一次，我和你爸也希望你们住在市里。” “我知道了，要买房我会先征得老妈同意，行不行？” “什么时候准备结婚？今年内还是明年？”陈青梅对这个问题也很关注，早结婚早安心。 “我先问问，今年肯定来不及。一是工作忙，再说，你们两老还没到荟荟家里讨口，是不是？”讨口的意思就是到女方家里去讨要这个女儿，女方答应了，才可能论及婚事。 “我和你爸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啊，你问问京城那边的风俗。”陈青梅说，“是不是要请媒人？有媒人更好开口，有些事情也好说一些。” “不适合，”杨光欣说，“荟荟家里有些特殊，没必要找人做媒，我跟她父母说清楚。” “小唐家有什么特殊？”陈青梅听这话有些担心。 “老妈，荟荟家是当官的，媒人进不了他们家。”杨光欣随意解释一句，也是让老妈有一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进门有站岗的，进大院见那院子太震惊就不好了。 “他们家是当官的啊，那好，对你今后工作不是更好吗。”陈青梅问。“老妈，他们在京城呢。”杨光欣也不想解释太明白，因为省城叔叔也是大领导，老妈还不至于见领导先怕。 “不管什么理由，反正明年你得结婚。”陈青梅最后很有魄力地宣布。 第406章 有委屈 王正安感觉到杨光欣对他的排斥，心里不安，但还是得将情况跟秘书长汇报。一方面是市里大领导，一方面是现管上司。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王正安多少有些后悔昨天想侥幸请走胖子的做法。不过，当时胡俊也在，自己能够不去吗。 在电话里跟胡俊汇报酒店的情况，说杨光欣已经跟对方汇合，然后上车走人，估计是将对方送到省城或送出市区。 “那就算了，你先安心在开发区，熟悉工作业务。”胡俊交代一句，便挂了电话。王正安不知杨光欣是不是从市郊直接去开发区，他不敢在市里多停留，便去了合兴镇。 到合兴镇，王正安虽报到了，是六人组里的一员但具体分工是不是完全接下之前滕达负责的工作，没人告诉他，自然要等杨光欣回来跟他说。到开发区也没具体事务，王正安在办公室坐着，百无聊赖，也不知杨光欣几时回开发区。 干部们跟王正安招呼，但不会跟他亲近。王正安想到当初在双星县，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到哪里不被人捧着？这种冷落的感觉，让他感觉到有些刺痛。 到下午，看看一些人都走了，王正安便回市里。也懒得问杨光欣是不是回开发区，到市里之前，给嫣嫣打电话，问她忙不忙。这几天到开发区来，原以为会意气风发，谁想却碰了壁，心里闷气。 嫣嫣说，“这时候还没下班，想吃晚饭？” “晚饭要吃，也想吃你了。”王正安说。 “你老婆呢，怎么交待。”嫣嫣笑着说，知道王正安有家有口，也不在意，如今男人谁不如此。 “我在市里，你下班不下班有什么啊，直接给自己下班就成，过来吧，等你一起，想吃什么？”王正安也想嫣嫣过来，到市里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两人可好好闹闹，也是舒缓心里不开心的办法。 “好吧，我到市里之前跟你联系。”嫣嫣这话让王正安好受一些，不过，他随即想到自己也该买车了，有车就方便得多。要不然，接到嫣嫣后，还要打车，可能自己的行踪落在别人眼里。 在市里不像在双星县，要车只要开口立即有车送过来，王正安也会开车，但还没考驾照。当初在双星县想谋一个牌照但一直拖着没去办理，如今到市里来反而不好办了，难道还得花几个月到驾校学？ 回到市里，先订好宾馆，嫣嫣电话也来了，打车去接她，随后去吃饭。市区打车也方便，吃过饭不到处走，直接带了些东西回宾馆房间。放下买来的东西，两人很默契，一起进浴室冲凉，便闹一回。 闹过了，才坐下说话，嫣嫣问王正安开发区的情况，王正安不想将他的难受说给嫣嫣听，便把看到的情况说出来。目前，开发区乱糟糟的看着很没秩序，外人进到开发区绝对是很差的印象。 “后悔吗。”嫣嫣说。 “没什么后悔，开发区有开发区的好处。在县里我是跟在书记身边做事，也很辛苦还要小心谨慎的，很多人捧但也有很多眼睛盯着。开发区目前有些糟，但过一两年，情况就好了。主要是把路修好，其他的都快。” 之前王正安还有将嫣嫣调进开发区的想法，这两天受到的挫折，心里明白，自己在开发区根本就施展不开，没有可能将嫣嫣调入。而嫣嫣也不提这个事情，见王正安那样子，自然明白他到开发区不顺 说一阵话，吃了些东西，王正安心情好多了。嫣嫣见他精神便好，说，“这些东西吃多了胃受不了。”便将买来的烧烤打包收拾，等她收拾后，王正安从后将她抱住，说，“那接下来吃不辣的。” “不要……”嫣嫣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之前在新山那边有过经历这时候默契得很。对这种事，觉得有些恶心。但王正安哪肯放过来，在沙发上半强迫地让嫣嫣帮他。 第二天王正安精神不好，车将他颠到合兴镇只想多睡一会，昨晚闹得有些过量，不过，这种机会也难遇上，说不定下一次嫣嫣就不肯出来了，自然能多就多闹一些。 到合兴镇，杨光欣早在办公室，王正安来上班，也不打算问杨光欣是不是回来，肖卓却过来跟王正安说，杨光欣让他到主任办公室去。 王正安打起精神，知道这次见杨光欣意味不一样，不过，精神偏偏疲倦，搓着脸上楼到主任办公室门外，注意力似乎都还没办法完全集中。 见王正安精神状态并不好，杨光欣在心里暗笑，从县委书记身边到开发区来，不见得就如意吧。至少，开发区不会像在县里，谁都会对你笑眯眯地巴结。“王科长，到这边还习惯吧。”杨光欣说着站起来，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到会客沙发这边坐。 王正安也到沙发这边坐下，说，“主任，觉得还好。开发区工作跟县里的工作有些区别，但务实的工作相对要简单，理清头绪就有工作的方向。”他来之前就有了准备，这两天在开发区虽没参与实际工作，不过也印证之前的印象。 “王科长当真了不得，才到两天，就上轨道了。”杨光欣笑着说，“王科长，开发区六人领导组是开发区的决策核心，滕主任之前出了些什么，调走了，如今，你来接替他的岗位，工作分工上你希望自己分管哪一块？” 王正安自然醒将太大之前分管的工作全部接受，但滕达调走后，他的分管工作却被分割到另外几个人职权范围，如今，要收回来可不容易。王正安知道市政府那边不可能插手开发区领导小组分管工作这种事，还得听面前这个人的，说，“我新到开发区，不管做哪一块都是从新学习。主任，今后要多指点一二。” “客气了，我们共同学习吧。”杨光欣说，“目前，开发区几大块工作分管，就差社会事务、团委、妇联这几块正在组建中。王科长先抓这些方面的工作吧。” 第407章 进言 王正安气血冲到头顶，但他不可能站起来扭身往外走，拿起茶杯，喝一口，压住心中的不满。社会事务、团委、妇联等单位及时组建了，那些是什么样的口子？ 可他也明白，在任何单位，下面副手都只有听安排的份，如果要跟领导争权，胡俊和金湘玉都未必会站出来支持他。暗自吸一口气，王正安才说，“自然，我服从安排。” 开发区之前将最紧要的是几个部门组建完成，第二批要组建的单位和部门足有二十来个，团委、妇联这些机构也将在第二批之列。目前，这批单位组建的方案以及做出，王正安其实也是有十几工作可做的。 杨光欣虽明白王正安的来历，也不会真的将他完全冷落，真那样做，金湘玉等领导也不出声。到时候，简新诚也护不住他，王正安只是没弄清状况，意味杨光欣会真的不顾脸面，要雪藏他而已。 没给王正安解释，他有什么情绪都没关系，已经工作上出问题，市里自由流动会说话。 昨天在电话里跟简新诚汇报了包志远的想法，今天得当面说说，包志远的项目很可能要提前一些，不过，一开始的资金量不会太大。杨光欣也有意将自己手中的资金转到李可那边，将将建筑公司做大，以后牌子真做建材方面营生，可拿到成本价的货源，对建筑公司的发展和竞争都有利。 包志远预计的项目虽然还没定，姚秀松经营的方向却定了，要做预制品制作与销售。在一定范围中，竞争力是非常强的。如今，江柳市周边有不少砂石场和预制品建造厂，不过，规模小，分散，品种也不全。相对而言，质量上、资金上等方面这些厂都有先天不足。做出一家成规模的公司，可在短时间挤占更多市场份额。 到市里已经是下午，到简新诚办公室见领导，轻轻地敲门。简新诚活动规律杨光欣早明白的，听到里面有声音，便开门进去。 简新诚见是杨光欣到了，说，“还真的来见面？” “领导，好像我整天不务正业一样，让其他领导听了，我怎么解释？”杨光欣说。 “那是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简新诚说。两人到沙发那喝茶谈话，杨光欣自然要表现一下殷勤，泡好茶，先给了简新诚，自己才拿一杯。 “那两个资本家是什么打算？”简新诚不绕，直接问这个问题。 “打算肯定有，”杨光欣说，“市长，他们走一圈，也看到江柳市这边的建设相对国内其他地区的建设，我们这里落后一些。对将来几年，江柳市在建设方面的前景比较看好，想在这些方面投入做项目。” “那好啊，江柳市的建设反正要资金、要材料、要人力资源，不管哪方面，能够引进资本参与我们的建设，就是好事。” “具体的设想还要等他们的团队到来，实地做市场调研后才做决策。” “你怎么抓到这些人？”简新诚换了话题。 “也是巧合，包志远在京城找关系要办里开矿手续，急得像没头苍蝇一样，还差点被人骗了几百万。恰好我的同学在京城有一点关系，就这样认识了包志远。”杨光欣半真半假说给简新诚听。 对简新诚说来，对方的来历是必须要了解的，因为在国内打着投资的幌子骗钱的例子不少，他也担心万一着了道，将来如何收场？ “当真是大财主，几百万啊。”简新诚知道西奇省那边富豪多，这个胖子既然有来历，到开发区来投建项目就让人放心。 “市长，除了开发区在政策上有倾向，市里和周边县里，其实也可在招商引资上有倾向性政策，才符合我们目前建设的大环境、大需求。” “有没有这方面的文案？”简新诚说。 “市长，开发区之外我敢说三道四吗。”“哦，合着在我面前可说，拿我当枪使？” “谁让你是抓经济工作的市长，我不想您汇报，难道去市报上嚷嚷？” 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合作，在简新诚面前杨光欣也敢顶撞了，不过，很注意方式方法。必要的争论有助于彼此之间关系的拉近，简新诚果然笑起来，“你到市报上嚷嚷，市报敢刊出来吗。” “我给姚秀松提了一句，他有意要做一个建材方面的预制品厂，我说可在毛都乡内开采石山，预制厂可放在市郊，如此，销售渠道才畅通。” “也对，总不能让客户跑到毛都乡山里去买货，再说，预制厂放在城郊，各方面的成本都会降低一些。”简新诚对经济也有自己的理解。 见简新诚忽然不说话，杨光欣猜出他的想法，说，“市长，是不是担心因为竞争会让之前那些人的市场受到挤占？市场肯定会有影响，但目前江柳市在建设上的口子会越来越大，张三也好、李四也好，反正都会有人来冲击市场。竞争激烈，才能保证建材上的质量。市里在质检、监督、管理上也必须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确保大建设中不出任何纰漏。” “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辛苦辛苦，拿出一个草案出来，我先审核吧。就这样，你去准备。”简新诚不容置辩地说。 杨光欣唯有苦笑，不过，江柳市目前市里确实没有可用的人来做这样的事情，心里也有准备，这种草案做起来也快，关键是市里有没有决心。 王正安也回到市里，犹豫办销售，决心打胡俊的电话。目前，自己在开发区唯有可依赖的一位领导了，虽说秘书长不能直接插手开发区具体工作，但开发区却在市政府领导下工作，这层关系是实实在在的。 见到胡俊，两人一起吃饭，王正安将自己在开发区的情况进行汇报，然后说到杨光欣对他分管工作的分工。虽然在胡俊面前不直接说出不满，语气却很明显。 “安心做好工作是前提。”胡俊说。 第408章 新进展 转眼两个月。 这两个月时间对江柳市开发区而言可用日新月异来表述，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开发区这边有令人瞩目的变化。 首先是毛都乡的公路扩建基本完成，整条路的扩建包括几段，从高岭江镇到毛都乡，路面扩建成往返四车道，硬化工程都已经完成，就差各处桥梁的扩建还在施工；从毛都乡到江柳市的路段已经完工，与合兴镇之间的联通也完成。 有这样一条主道贯通后，对开发区内各地之间的运输极大缓解压力，目前最大的一处桥梁的改建在高斗村后山的桥梁。之前的桥架在靠近河沟，两边山上下的道路蜿蜒，如今准备从上游八百米处领修建一桥，这桥直接从这边山横跨过去，如此，高岭江镇对外的交通完全解锁。 不过这样的高架桥修建的工期比较长，至少还要一年半时间才有可能贯通。 其次，这两个月时间使得毛都乡有六家厂房建造完毕，可以对高岭江镇开采的朱砂石矿进行深加工。变化最大的还是合兴镇那边的工程推进，规划用地的七通一平施工主体工程完工，再过一段时间便可开始进行规划建造。 另外，包志远、姚秀松这两个月内，派过来的专业团队已经将项目前期工作推进迅速，跟开发区达成协议，项目投建的申请资料提交给开发区和江柳市。 对开发区而言，招商引资原本是两三年后才可能开始推进的工作，包志远和姚秀松等带来的资金、项目让江柳市和开发区在经济工作上提速。 这些变化是开发区实打实的业绩，特别是包志远和姚秀松项目投建，让市里看到开发区的潜质。包志远团队投建的项目是高环保的水泥厂，第一期将投入八千万，预计在十八个月完全运转起来。 姚秀松投入两千万高建材预制厂，在毛都乡买下石山，前期的准备工程已经完成，目前开始开采山石，大量的砂石随着机械的运转堆积起来。在市郊的加工场地也定下来，目前正在整平，最多半个月后，就可购置机械设备、招募人手，正式生产。 市里在招商引资方面在一个月前全市性的政策条文已经出台，市里常委讨论通过，报省里备案、实施。 杨光欣这两个月确实忙，除了招商引资、建设施工等，开发区内也在扩展，组建了十几个二级机构，包括招收一些干部、对机构领导职位的任选，都是杨光欣必须亲力亲为的事。 每次回家，杨光欣就遭到老妈轰炸式的围攻，问他哪时去京城看望唐佳荟。或问他什么时候商量结婚等问题，杨光欣也是头大，对老妈不能回避，只能笑嘻嘻地做出保证。 唐佳荟那边也在忙，估计大年之前，也抽身不了到江柳市来，甚至连江南省都来不了。两人如今甚至做不到每天通电话，主要是唐佳荟那边，要接手唐家大部分生意的管理，确实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杨光欣在电话里也念叨过，希望她到江南省来一聚，表示非常想她。唐佳荟也明白，之前两人在家里一宵欢愉，这个家伙的需求很大，哪会不想要。唐佳荟也想跟他聚一聚，两人这样分开确实很难受。 不过，实际情况又让他们之间只能用电话联络，杨光欣想着等包志远的项目稍微稳定，必须找一个借口到京城去。 不过，在开发区目前投建的项目，他都必须亲自盯着，很多人也在盯着，就想参与这个事情，从而拿到招商引资的成就。简新诚知道这两个项目的来历，也明白市政府这边以胡俊秘书长为代表的，一直在找机会，想将项目的引入拉倒自己名下。便勒令杨光欣不得离开，全程参与两个项目的落地，以便积累招商引资工作的经验。 这样一来，杨光欣确实不好找籍口离开走人，罗玄村对他工作一直进行宏观指挥，不在乎他到哪里去。所以也不好在出行上跟简新诚说假话。 另一方面，李可管理的建筑公司目前也处在紧要关头，老爸虽说是公司的法人，但仅仅是挂一个名头，签一签名字。对实际的工作和业务、人事管理，杨通才都顾及不过来，还有就是他也不熟悉。 杨光欣并没有直接到公司去，也没给公司处理关系，但有他在市里、在开发区，公司遇上难关、阻力，杨光欣可找人间接去处理、解决。到如今，他在江柳市也被很多人认可，有些人想直接跟市里大佬搭上关系，从杨光欣这条路走，似乎有路子。 开发区的资源也多，这些资源在合作过程中，杨光欣虽不卡拿或索要东西来交换，可人情积累是存在的，这些拿到开发区工程的老板都会记住这份情，杨光欣只要开口，不是很为年的情况下，都会帮他解决一下问题，哪怕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这让杨光欣也不能离开江柳市的因素之一。 江柳市培训中心的规模在暑期到来后扩张了，当时，杨光欣到露一下面，随后便忙起来。这天从李可那里出来，正准备回家看看，却见金姐和培训班另外几个人一起逛街。金姐认识杨光欣的车，杨光欣在车里见到她们，便放慢车速。 金姐果然见到他，快步到车边，说，“这么巧？” “李可叫了几次，催我过来说说公司的事。你们逛街？”杨光欣见金姐，虽一直在回避她和肖文彤，但这时也不能真躲。 “逛街？老板这样说我们姐妹就惨了，会被扣工钱的。”金姐白他一眼说，“老板，我们在搞宣传，这么大太阳，你让我们这么走回去？传出去可不好听。” “忙完了吧，忙完请你们吃饭。”杨光欣听她这样说，便笑着说。 “吃饭好啊，我得把肖老师请来，她不来我们吃不下。”金姐说。杨光欣只好默认，找一家餐馆，定了包厢，金姐一直在催肖文彤快些过来，说遇上老朋友了，请吃饭，不来不行。 第409章 爱帅之心 金姐但新肖文彤知道杨光欣在这边，不肯过来汇合，又不好到总部去接肖文彤一个人出来。说得神神秘秘的，肖文彤给电话催得烦，便过来汇合。 金姐得知肖文彤过来，让一个女子在楼下等着，免得过来找不到。跟杨光欣留在包厢，一边吹冷气，一边说，“老板，好几个月没见了，都不想我们姐妹。这么心狠啊。” “哪有几个月，才十来天。” “老板，你这个十来天是口吃说出来的？十、十、十、十来天也差不多几个月了。”金姐斗嘴本身就是强手，在杨光欣面前更无所忌讳，也不怕培训班其他女子听出什么。 “金姐，老板昨晚还见到你。”另一个女子见金姐说得欢，也插嘴说。 “见我？”金姐故意这样说，“是吗？我可没有这样的魅力。” “梦见啦。”女子说，“金姐是该大大该细细，帅哥杀手，唯有金姐。” “老板有自己的梦中情人，怎么都轮不到我的。”金姐显得很大方，如此，其他女人反而对他没有丝毫疑心。只有杨光欣明白，这家女人风起来多狂。见金姐眼角带笑，那种魅力晃得人心头麻麻的，唯有装着不见。 不过，当初两人在金姐家二楼的疯癫、跟肖文彤多次疯狂的一些细节不由地回想起来，原以为跟他结婚的感情一步步增进，跟金姐等人之间的关系疏离后，会逐渐淡忘，彼此也明白该怎么做，自然而然相忘于江湖。 但这样的事情真不容易，金姐这个女人虽不痴缠，但有机会她绝对不想错过。今天说这些话，用意是什么，杨光欣心里明白。即使表示她的心思也是在试探杨光欣的态度，杨光欣不多说，偶尔问了些培训班的情况。 如今，培训班经过两次高考特训，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名声一下子传开，成为江柳市一个知名品牌。几乎所有有机场、有条件、想走艺考这条路的学生，都选择培训中心来强化自己的专业水准。 小学启蒙、初中学生联系和晋级、高中则从高一到高三学生，差别多六七成的生源汇聚过来，即使市里教授艺术的老师，也丢掉大部分生源。也使得肖文彤找培训老师有更多选择。 学生大部分流向培训中心，便有更多专业的教师因为生源少，带学生不太合算，权衡之下，到培训中心来任课。到如今，仅仅江柳市培训中心肖文彤请到的带班教室就有二十几个，一部分是兼职，主要是在周末或假期来授课，另一部分是全职，是培训中心的职员。 另外，暑假期间在下面县里又扩建两个点，都放在下面区县，从之前老职员选人下去担任管理，组建新的队伍。如此，培训中心的影响力也更强。 因为两年在高考中，艺术生的成功，让江柳市教体局对培训中心也格外重视。暑假培训旺季，教体局抓教学的副局长亲自到培训中心考察，指导工作。这是教体局的一个表态，使得培训中心在江柳市的地位更加稳固。 杨光欣对培训中心的情况是了解的，肖文彤会定期将情况向他沟通。扩张后的培训中心收入提升一大截，因为生源稳定，而选择参加艺考的学生相对之前，人数也多了。又因为影响力大增，使得更多家长似乎看到一条新的成功路，让小孩从小开始培训，打好基础。 双星县小区里的培训班生源也有扩大，除了双星县内的学生之外，外县也有少量学生到这里来参加基础培训，这样的学生主要是周末过来。如果说，第一年培训中心年收益在一百万，如今的年收益少说在三百万，已经是江柳市一个很具特色的产业。 杨光欣这段时间几乎不亲自到培训中心，联系都是电话，培训中心新来的职员都不认识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他。 跟金姐聊着培训中心的情况，金姐也明白杨光欣想要知道哪些状况。偶尔提到培训中心的谁谁谁，或未婚女孩或魅力十足的别人的老婆，或谁具有夸张的身材，只要杨光欣有意思，金姐都肯帮忙搭桥牵线，保证能够上手。 “金姐，我有男朋友，而且要结婚了。”杨光欣笑着说。 “男人最快乐的事情不外乎是有漂亮的老婆，有听话的情人，只要听话不就好了。”金姐嘻嘻地笑，“老板，你说大家是不是很听话？” 她这话自然是有所指，表示从没让杨光欣为难过。 “你们都很尽职，非常感谢。”杨光欣说。金姐笑起来，说，“老板，要感谢就得给点实惠的。”说着眼睛乱看，另三个女人听她这样说，都笑起来，说，“金姐想要安抚激动的心，我们能不能围观？” “你们不也激动，见老板年轻帅气，动心了，是吧。我理解啊，我也有过你们的思想经历，很正常。”金姐总结说，“爱帅之心，人皆有之。” 一群人都笑得前俯后仰的，自然有点点春光泄露出来，杨光欣知道女人成堆后她们胆大而放肆，只能避开锋芒。 肖文彤跟着接她的职员进包间，见杨光欣在里面，显然有些意外，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金姐见了，说，“肖老师，这边坐，是你的专座。”让肖文彤坐到杨光欣身边，杨光欣说，“肖老师，辛苦了。” “今天有时间过来？”肖文彤说。 “到李可那商量点事情，碰见金姐她们在忙，一起来吃饭。”肖文彤这段时间虽忙，但精神状态非常好。一个人的事业做起来，得到社会的承认、表现出自己的价值，精神状态当然会好得多。 看着她荣光焕发、精神足，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散发出来，非常吸引人。杨光欣不免多看几眼，金姐见了，笑着说，“老板，肖老师更漂亮更有魅力了吧。” “肯定啊，充满艺术特有的文质魅力、知性美是更高层次的魅力。”杨光欣说。 第410章 单独看看你 “老板很会夸女人哦，肖老师，你说是不是？”金姐说。 “肖老师，你也点一个菜吧。”杨光欣装着不听金姐的话，“对了，红酒养颜，一个来一瓶？” “老板，一群美女喝醉了，你招架得过来吗？”金姐说，“不过，以老板的能耐，肯定比韦小宝要强多了。那个小痞子都能够跟七个一起，雨露均沾，老板更强，一定会让我们姐妹都满意。” “别瞎说。”肖文彤忙阻止金姐，怕杨光欣站起来走掉。 其他女子对金姐说这些也无所谓，教学之外，适当玩笑没什么不好，何况，老板确实很帅。 上菜了，也上了酒。红酒先两人一瓶，这是肖文彤定下的总量，金姐和身边这些人不是教学人员，工作之余喝点酒没问题，但总不能醉了。金姐知道肖文彤有顾忌，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放肆瞎说，收敛很多。 杨光欣压力稍小，吃饭、喝酒，跟在座的碰杯、敬酒等，也跟肖文彤碰杯，表示了对她的感谢之意。吃饭间，杨光欣上卫生间一趟，才出来，见金姐在门外等着。见杨光欣出来，走到身边，说，“老板，不会真生气吧。” “哪能啊，金姐的好心我是知道的。”杨光欣说。 “老板，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但又不太适合说，怕你生气。”“不会，你说吧。”“老板，我知道你和肖老师之间的关系很纯，没有人能够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但你不明白的是，一个女人是要人关照和呵护的，培训中心这么成功，肖老师有这样的光环，会有很多男人都在想方设法围着她转，时间长了后，说不定哪天就有人乘虚找到机会。女人总有精神虚弱的时候。” 不仅是女人，男人也是如此。对人心理状态，杨光欣是明白的。心里虚弱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外力的影响。当初自己说动肖文彤不就是找到这样的机会，让她走出最困难时候，才使得她一心在自己身边。 目前自己的情况确实有些尴尬，跟唐佳荟之间的感情是专一的，纯真的，他确实不想再带有任何不纯因素，不想做对不起唐佳荟的事情。不过，目前培训中心对自己也非常重要，是自己事业的一个重要环节，一旦失控了，自己拿着挫伤不知有多深。 而跟肖文彤之间关系维护和加深的最有效途径，杨光欣明白该怎么做，只要保持之前的那种往来就行。肖文彤要求并不高，只要自己偶尔出现在她身边，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就会一直持守初心，她是记恩情的人。 不过，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但能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又如何面对唐佳荟？这是两难之举，之前，杨光欣也感知到自己跟肖文彤之间可能存在的某种危机。金姐这时候说出来，是不是这样的危机已经让她看出来了？ 可能是肖文彤身边已经有人这样做，她如今不受影响，但不能说一直都不会受影响。也许是金姐自己的推断，也不好问她具体情况。 “谢谢你，金姐。”杨光欣说。 “我不想再改变目前这样的生活状态，你明白就好。”金姐并不多说，折身进了卫生间。 并不闹酒，喝完之前的红酒量，吃了饭，金姐将身边这些人都打发走，让她们打车回去。杨光欣有车，金姐和肖文彤一起等其他职员都走了，金姐说，“老板，总得送我们回家吧。” “没问题。”杨光欣说。 肖文彤坐到副驾驶座，金姐很自觉到后排，虽说喝过酒却不醉。“老板，先送我回家吧。肖老师还没到过往家，去喝杯茶吧。”金姐邀请，肖文彤说，“好，就去喝杯茶。” 杨光欣这时也感觉到这两女会不会在搞怪，又不能不送她们走。到金姐院子外，停了车，金姐笑着说，“老板也喝杯茶吧，难道还担心我和肖老师会吃了你？就算吃了，吃进去也会吐出来的。” “不忙吧。”肖文彤看着杨光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让杨光欣见了真不忍心转身离开。 金姐去准备茶和水，肖文彤在她家看装饰、也到楼上看房间。杨光欣陪着，对金姐这里，她也熟悉，之前金姐带他参观过。两人到楼上，金姐在楼下说，“烧水还有一会儿，你们在楼上慢慢看，没事。” 看了两个房间，随后看金姐的卧室，里面修饰比较简单，不过，墙上一张金姐本人的裸照，正面的，完全看光的那种。这照片之前没有，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弄上去的，但从人像看，照片又是几年前拍下来的。 这照片自然说明了金姐这段时间精神状态。肖文彤一进房间时，看到这照片，有退回房免得看到金姐私密的意思。杨光欣站在她身后，退一步时撞在他身上。杨光欣没想走，肖文彤说，“不要看吧。” 虽然肖文彤也明白杨光欣跟金姐肯定有过那种事，但不知有多少次。杨光欣说，“没什么看不得，她自己不是天天看。” “这是她自恋自哀才这样。”肖文彤说。 “那你呢。” “我很好，喜欢目前主要的生活，，非常充实，完全是我想象的时候。”“很辛苦吧。”“不辛苦，真的，我很感谢你将我带到这生活中。” “培训中心扩张后，管理和课程都大增了。” “没事，这是我喜欢的。”肖文彤说，“有时候真累了，也可想想你，是不是？”听她这样说，杨光欣心里给弄得毛毛的，“……”“你女朋友那边怎么样？要结婚了么。” “可能在明年。”杨光欣犹豫一下说，“应该是明年。” “好，到时候我可能不好出现，会让其他人代我去参观你的婚礼。我在家为你祝福，好不好？”“谢谢你。”“其实，我真的想有什么你抱抱我……是不是我也变坏了？我不想破坏你跟你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只是想单独看看你。” 第411章 你的气息 金姐在楼上很有耐心地洗茶具，甚至都不急着烧水泡茶。偶尔扯着耳朵在听楼上动静，却又听不到什么，她并不想到楼上去搅和。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说复杂又很简单，因为一旦得手就成为一种习惯，说简单又复杂，不同的人对这种事情都有自己完全不同的想法。 谁也左右不了谁。 老板跟肖老师之间的那层障碍，实在是源于老板自己的心态，对他这样子，金姐觉得很无奈又有些喜欢。正因为他这样，反而让人更加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哪怕什么都没得到。 她希望两人在楼上能够化解彼此之间的阻力，也希望肖文彤单子更大一些。金姐自己单子够大，本钱也够大，只是，她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与肖文彤不同。 听不到动静，但两人只要在楼上没下来，总会向好的一面发展。相对而言，在自己家里比培训中心哪里人少，肖文彤少一些顾忌，也不会有人打搅他们。 肖文彤神情有些受伤，杨光欣知道她确实有些辛苦，需要人安慰和鼓励。也明白金姐在卫生间外所说的那番话，不是瞎说而是有的放矢。 伸手将肖文彤搂住，说，“前天我到高岭江镇中学，到你房间看了看。” “要拆了吗。” “不急着拆。”中学会转移到合兴镇来，因为高岭江镇那边朱砂石矿开采之后，汞气对人们正常的生活会有多大影响，是没法预测的。转移群众，特别是学校的搬迁早就列入工资规划，要等合兴镇这边规划用地平整好，便可开始建设。学校会作为第一批建设的单位。 在合兴镇修建一所集小学、中学一体的九年制学校，将规模做大，把三乡镇的高年级学生集中在一起，会使得教育资源更集中，发挥更好的效益。如此，高岭江镇那边的旧房子，可能要拆掉，肖文彤听杨光欣说过，才有这样一问。 “肯定很乱。”“有你的气息。”“瞎说。”这么久肖文彤都不去高岭江镇中学，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气息。 “我是说现在闻到你的气息。”杨光欣说。 “哼。”肖文彤知道被他戏弄了，便在他腰间掐一下，“下去吧，我好多了。金姐在楼下呢。” “她才不在意我们在楼上做什么，更喜欢我们在她卧室那个，好让她有想头。”杨光欣说着目光落在卧室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模具，新的，没开包装膜。杨光欣自然明白金姐是做什么，肖文彤见他看也去看，说，“什么。” “女人夜里用的，很正常。”“啊，”肖文彤想起来什么怎么回事，“怎么你什么都知道。” “很奇怪吗，男人用手，女人不想用手买点玩具不是很正常吗。”对金姐的过去，杨光欣了解比肖文彤多。 “才不是……”肖文彤说着突然胆子大起来，或许是因为在金姐卧室，墙上的照片、床头柜的东西等都充满了启示和氛围，她的手突然抓向杨光欣核心，“我喝醉了。”肖文彤不肯放手，却说自己喝醉了。 杨光欣顿时血气冲涌，什么都不顾了，手伸进肖文彤衣服。两人亲密起来，肖文彤力气大而执着，但她不肯到金姐卧室，要出到外面。 “金姐会听到的。”到外面走廊很容易将声音传到楼下，金姐不是没听过他们，肖文彤也知道她。不过真的让金姐听到过程，总是不好。肖文彤指着客房，里面虽有铺位但没摊用品，两人进客房，杨光欣将门关了，很快，两人之间的阻隔完全去掉。 熟悉的感觉是最美的，肖文彤是久旱遇甘露，狂放起来也很吓人。到这个时候，杨光欣也不去想唐佳荟会有什么想法与感受。或许，之前金姐说过肖文彤这边不护住这领地，会有危机出现，真让他在潜意识中有了危机感。 作为禽兽是有本能的。 泡的茶已经冷了，金姐在看电视，启示一点内容都没看进去。靠在沙发坐，两条丰圆的腿不断改变姿势，某处感觉到非常不自在但她又不想动，任由不自在扩散。楼上迟迟没见人下来，金姐多少有些得意，这次之后，老板不会像之前那样了吧。 对男人而言，只要跨过那道坎，以后会习惯性地保持这样的关系。 金姐不想喝茶，喝多茶会让心中的某些感觉变淡，那就没有意思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在家里有这样的感觉也是真正的享受。一个女人有多少希求？必要的生活来源保障，一个爱惜自己的男人，平平安安，就是最好。 自己如今已经被男人伤了，楼上那个不会属于自己，只要偶尔能够偷吃到一口，阻隔让自己安定好一阵子。他是另一个女孩的，据说非常漂亮。他还是肖老师的，这些她都知道不会产生夺过来的据为己有的想法。 金姐知道自己得去换一条裙子才行，要不然会有很明显的痕迹让肖文彤和杨光欣看出来，是不是看出来她无所谓，不过，换裙子得上楼去，很可能惊扰到楼上两人。 杨光欣下楼，身后跟着肖文彤，金姐见肖文彤的脸色，意会到他们发生过什么，心里庆幸。自己促成他们这样，对今后自己也是好的。之前跟杨光欣说过，只想保持目前这样的生活，别无所求，这也是真实的想法。 “我重新烧一壶水。”金姐说。 “你卧室的照片才拍的？”杨光欣说。金姐和肖文彤都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事。 “不是，好几年前拍的，现在老了，再拍就难看了。”金姐说了便笑，看着杨光欣和肖文彤。 “不准瞎说。”肖文彤坐到杨光欣身边，很亲昵。 金姐去换水、烧一壶新的水。人上楼去，回到卧室，换了该换的。重新下楼，水还没开。三个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肖文彤倒在杨光欣身上，他的手很不老实，不怕金姐看到。肖文彤说，“不能这样。” 第412章 留宿金宅 金姐当自己是透明的，杨光欣也不当她存在，反正已经那样了，金姐是不是看见也无所谓。肖文彤知道金姐明白两人的事，刚才在她家楼上这么久，做什么还用说吗。 不过，当面都不遮不掩饰又是另一回事。 金姐烧好水，泡茶，端给杨光欣，说，“老板，请喝茶。” “谢谢，辛苦了。” “不是我辛苦，是肖老师辛苦了。”金姐说着给肖文彤上一杯，“肖老师，我这里有蜂蜜，要不要来一碗蜂蜜水？” “没必要麻烦，喝杯茶我们就回去了。”肖文彤挂记培训中心那边的事。 金姐笑起来，说，“肖老师，今天你安心吧，中心那边有人照应，我刚才已经跟值日的说了，你醉酒在我这边睡了。” “这样不好。”肖文彤说。 “肖老师，老板还没走，你和我不是得听老板的。”金姐笑了笑，又说，“肖老师，你说今晚该不该好好庆贺一下？” 肖文彤明白金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今天两人在楼上胡闹，跟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自然不是这个男人突然受不了所致，而是他有些改变。今晚的成果对她说来确实值得稳固一番，不是要跟他女朋友争什么，而是让他不要忘记自己，不要将自己丢在一边不理了。 “不去就不去吧，安排人替代一次没关系。”培训中心教员不少，每一个人的任务并不太重。肖文彤主要做两件事，一是亲自带高三的艺考生，提高他们的水准和应考技能；二是对所有教员在教学中进行知道和要求，请来的人虽然是专业，但如何提高学生，如何达到教学要求，肖文彤会经常检查的。 肖文彤却习惯之前的作息模式，听杨光欣这样说，才安心一些。 端来一碗蜂蜜水，很香，肖文彤喝两口，金姐说，“蜂蜜水适量可让女人更好。”这是金姐的说法，有没有道理谁也不知。 “金姐，这段时间工作很努力，成效也非常突出。”肖文彤说。 “老板，有奖励吗？涨薪水也行。”金姐嘻嘻地笑。 眼盯着金姐身前，杨光欣说，“不是已经长不少了吗，你看楼上那张图，没现在这么大。” “肖老师，老板欺负我，你管不管……” 杨光欣的手在肖文彤腰间，知道男人坏起来也不得了，不过，之前曾提议过让他将刘梅收拾了，他却没做，眼前这个金姐却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本钱夸张有热情。主要是他跟金姐之前有过那种事，肖文彤想到这些，心里也怪怪的。 这个事让肖文彤说破，她还是不愿，金姐说让她别走，是什么意思肖文彤是知道的，对身边这个男人自己扮演什么角色她不想改变，但让他多爱爱，却是愿意的。 坐着聊天，主要的话题还在培训中心的经营和现在的发展状况，没多提效益之类的话题。肖文彤在其他人面前都不会说赚多少钱，甚至连她应得的部分都不想分润出去。 培训中心要进一步做大做强，有两条路子可走，一是走出江柳市，将分部开到其他市、区县，构建一个连锁店分级培训公司；二是在培训的基础上，找一批人组成演出、娱乐方面的团队，如果出一些成果，影响力远比目前主要的培训中心要强多了。 不过，目前肖文彤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演艺这条路很难走，至少目前杨光欣换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或许一些朋友手中有这方面资源，但他却是不希望肖文彤走这样的路。 安安心心做培训中心赚钱，也是不错的。 聊一阵，金姐觉得气氛还好，说，“老板，今晚干脆不走，你和肖老师都留在这里住吧。没必要去酒店吧。”金姐说得透，笑笑地看着杨光欣。 “你决定吧。”杨光欣对枕在腿上的肖文彤说。肖文彤坐起来，“要不我们就这样坐着闲聊，很不错的。” “客随主便吧。”杨光欣对金姐说，金姐在他对面，隔着桌，但她的事业线比较夸张，杨光欣视线落在那里，金姐故意挺了挺，说，“女人晚上不睡觉很容易变老的。肖老师，我先去铺，客房空着。” 说着金姐上楼，肖文彤突然想到客房肯定还有气息，对杨光欣说，“她会察觉的。”“她那狗鼻子还有什么嗅不到。”“哪能这样说金姐。” “今晚不走了，会不会求饶？”杨光欣对肖文彤说。 “我有援军，实力强大的援军，随时可支援前线，顶住你的进攻。”肖文彤有点得意，知道这个家伙太强，女朋友不在身边，一旦放开了就像出笼的猛兽。 金姐下来，见杨光欣和肖文彤又腻在一块，说，“好了，楼上有洗浴间。”“洗浴间不是在你主卧吗。”杨光欣说。“我什么都不看见，是透明人换不行啊。”金姐没好气地说，看着两人上楼，半小时后她觉得自己又该上楼换裙子了，便往楼上去。楼上的声音比较清晰，金姐知道是什么，咬着嘴唇，进自己房间却没关门，躺着在那里放心自己的心。 不知觉见睡着，随后似乎没了声息。金姐醒来到卧室外听了听，却听到楼下有水声，顾忌是杨光欣和肖文彤到楼下去冲洗。穿着睡衣，下楼，却见只有杨光欣一个人在洗浴，走到门外，不忌讳他完全放开的样子，说，“肖老师呢，睡了。” “半夜的，自然睡了。”杨光欣见金姐下来，不避忌。 “我睡不着，你说怎么办？”“凉拌。” “不准那么狠心，不准凉拌。”金姐说着走进浴室。 肖文彤仿佛从蜜糖池子醒来，见身边的人还在，手搭上去，又沉沉入睡。等杨光欣睡醒，也知道昨晚荒唐，但又酣畅，睁开眼，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也难于说服自己。找不到荒唐的理由，只能睁眼看昏暗的房间。 等天色微明，小心地不让弄醒肖文彤，到院子练拳，一趟拳法打过，微微的汗，更加精神。 第413章 深冬 天很冷，京城的房顶、高处都有积雪。街道干爽，跟平时没两样。不过，仔细看，一些人不去的角落有成堆的残雪。 气温在零下六七度，给人的感觉并不太冷，最多和江南冰雪天差不多。天空灰蒙蒙的，似乎堆满了尘埃和雪粒，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出机场，见雷浩在等着，两人挥手致意。 几次来京城，不是阿四来接机就是面前这个雷浩来接他，如今，几个人都明白杨光欣的身份，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牢靠。“杨少，还适应吧。” “辛苦了，这么冷的天出来。”杨光欣对雷浩说。 “没事，我习惯了。再说，京城这里算好的，出来不需要多穿。车里和各家商店都不冷。”雷浩接过杨光欣的行李箱，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来京城了。同时，跟唐佳荟之间的婚事，也该商量商量，不举行订婚仪式，双方家长什么时候碰面，杨光欣得到京城来亲自谈好。 唐力臣前几天到江柳市，两人聚一起吃饭，谈到江柳市的开发区发展进度、谈开发区的劲射、包志远和姚秀松项目的建成与生产营运，唐力臣便说道杨光欣跟唐佳荟之间的事。唐力臣和唐佳荟都觉得在春节期间，找一个时间让彼此家长见面，商谈婚期。 雷浩接了杨光欣，开车到酒店，雷浩问杨光欣的行程他好做准备。杨光欣说，“这次到京城时间短，最多住一夜就走，其他安排没必要了，车给杨光欣代步就好。” 雷浩知道杨光欣过来可能是为了跟唐佳荟一聚，自然不打搅，这家酒店离唐家那边的别墅不远，走机场也顺。雷浩说安排吃饭，杨光欣也笑着推了，自己到京城的时间紧，尽快赶回市里。而在京城的时间除了去唐家，还有就是跟唐佳荟在一起。 如今，江柳市的开发区建设已经走如建设轨道，最明显的弱点就是招商引资的力度和规模还没法扩大。这不仅要时间更要有外来的资源参与，唐力臣给过建议，让杨光欣调离开发区，到另外区县去任职，这样，履历上会更好。 杨光欣对自己未来怎么走，并没深想，工作上、仕途上可能会按照唐家的安排，也可听叔叔的建议。不过，即使要有变动，也会在年后，或在他结婚之后。 到别墅，俞明莉在家，杨光欣见礼之后坐下来谈自己近来的工作。对杨光欣的具体工作如何，俞明莉也不太在意，不过，会很认真听杨光欣解释。 家里具体的琐碎细事，她除了唐力臣和杨光欣的工作之外，确实不肯过问其他人的事情。唐佳荟如今在京城工作，身边有专业的职业经理在承担，相对而言，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累，时间也相对灵活。杨光欣到京城来，如果不是因为临时的事务缠住，她也回到机场去接他。 正聊着，唐佳荟回到家，杨光欣站起来迎上前，唐佳荟说，“外面天气冷，不习惯吧。” “只有北方人到南方不习惯，南方才叫真冷。”杨光欣笑着说。 “我知道，很多人说过，南方冬天的冷才叫真正的冷。”唐佳荟说，两人牵着手在俞明莉面前并不回避。俞明莉也乐得见两人感情越来越深，对杨光欣在其他方面的表现也满意，有才干有能力，能够真正做事。 在客厅说一会，唐佳荟找个借口将杨光欣拉到楼上房间去，进房间，两人便亲密在一起。深吻起来，扭着一团。俞明莉对女儿在家里做什么并不干预，也看得出他们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好在两人虽亲密但不会过界限。 在房间虽腻在一块，但不会做那样的事，吻过后，拉着手，说一些话。等家里饭做好，俞明莉在楼下喊，两人才下楼。 吃过饭，收拾好。唐建军还没回来，唐佳荟想将杨光欣拉到外面去看夜景，实际上是想跟杨光欣找地方那个，知道这个男人在哪方面的要求，她也很主动。 俞明莉显得稍微严肃，担心女儿将杨光欣拉走，便没时间当面谈正事。女儿的婚事不会大操办但该有的程序还得进行，不可简陋，让女儿受委屈。 好在唐建军没多久便回来，有唐佳荟在家，杨光欣谈自己工作情况就不够细。在俞明莉提示之下，杨光欣也严肃起来，说，“叔叔、阿姨，这次到京城来，我是想说说我跟荟荟婚事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俞明莉说，唐建军在中国问题上不开口，但他在场也表达了他的态度。唐佳荟装着没听到杨光欣说话，自顾玩手机。 “叔叔、阿姨，我想在春节之后，带我爸妈一起到京城来，请长辈亲自向你们讨口。江南省那边有讨口的习俗，亲自登门讨要你们女儿也是表示尊重。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找人居中说媒。” “媒人就不要了，婚姻事大，但也没必要高调和扩散。”俞明莉说了看唐建军一眼，见他没有表示的意思，“也好，我们和你父母见见面，一起商量你跟荟荟的事，定下日子，都安心。” “阿姨，京城这边有什么习俗？我不熟悉，又不在这边，没地方找人问。这样问阿姨是不是失礼？”杨光欣笑着说。 俞明莉笑笑，自古婚事都有一整套繁琐的礼节、往来的要求，不过，如今大多都简化了，“见面后一起商量吧，你带你父母来就好，没什么要求。” “叔叔。”杨光欣看向唐建军，一家之主，在女儿婚事上可能让俞明莉来主导，但必要的尊重是必须的。 “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快乐、幸福。”唐建军说。 “叔叔，有个事情得请示您。省城叔叔杨建国那里我们一直保持着往来，我父母经过省城也会到他家，京城这边的事情……” “都是你杨家的长辈，没必要瞒着，不扩大就行了。”唐建军说。 “我知道了。”杨光欣说。 第414章 很想吃 聊一阵，杨光欣本想谈谈自己是继续在开发区做工作，还是离开开发区到一区县做些实际的事务。不过，今晚的气氛似乎不适合讨论这样的问题，对自己工作上的事还是跟唐力臣讨论成熟之后，自己有比较完整的思考再说出来。 跟唐佳荟出别墅，俞明莉也没交代他们是不是要回家睡，两人除外，杨光欣开车。唐佳荟说，“饿不饿？” “很想吃。” 听杨光欣没有一句话好话，唐佳荟说，“越来越学坏了，出口就这些话。” “出口转内销。”杨光欣笑着说，到酒店，到已经订好的房间。关上房门，将唐佳荟抱住，唐佳荟说，“我忙一天了，先冲洗。” “那就一起吧。”“谁跟一起，想得美。”“自然想得美啊，想得到美女，简称想得美。”杨光欣嘻嘻地笑，已经将唐佳荟抱进洗浴间。随后该发生的事情便发生了，唐佳荟也习惯他的强烈要求，男人如此也是正常。 在酒店闹到后半夜，筋疲力尽，才睡下。第二天早早，杨光欣起来赶飞机，唐佳荟还没醒，在床头留下一纸条，开车去机场。 上午到省城，杨光庭到机场接他，随后到叔叔家吃饭，也是一路再赶。跟婶婶刘莉提到自己从京城回来，昨晚跟男朋友家里谈了，春节之后双方家长见面，谈婚事日程。 刘莉便惊叹地说，“光欣，要结婚了？好好好，大哥和大嫂也可放心了。”说着便转头盯着自家儿子，厉声地说，“光庭，你跟我说说，哪天带女朋友来见我和你爸？” “老妈，好好的听光欣说他女朋友，不要转移话题。”杨光庭说着站起来往外逃，正要出门躲着，刘莉大声说，“不准走。” 杨光庭悻悻地站住转身回来，怒目地看着杨光欣。杨光欣笑起来，说，“哥，上次说给你介绍一个，你不肯追啊，不能怪我。” “你有好心啊，那个河东狮吼的，我敢追吗。”杨光庭更不满。 “怎么回事？”刘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自然要追问。家里给儿子张罗相亲，每一次成，杨光庭总是嫌这样就是嫌那样，挑剔得很。 杨光欣笑着说说唐佳荟有几个闺蜜，不过那个性情有点凶，杨光庭也认识，如果有意，他肯帮前线。至少杨光庭觉得女子脾气大，谁敢要？再说，对方未必看得起他。 刘莉听出一些意思，说，“光欣，能不能悄悄问问女孩？” “啊，别问。”杨光庭反应很大，杨光欣也知道菲菲这样的真不能问，摊了摊手，说，“婶婶，大哥目前好好的，别逼得他离家出走。” “你女朋友是京城的？”“是的，老京城人，姓唐，叫唐佳荟。大哥见过一次，那次还没谈成。”杨光欣笑着说。 “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刘莉并不是过于势利，因为要论及婚嫁，她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荟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有点忙。她父母、叔叔、姑姑都是干部，有一点职务。”杨光欣说。 “那很好了。”刘莉本想问问职务和级别，但这样问有些明显，就忍住了。杨光欣想今后找机会跟叔叔说一句就行，不会传开。唐建军的位子，叔叔又该知道，京城唐家的实力叔叔也许知道。 在叔叔家没多留，赶回市里，回到江柳市先到开发区打一转，随后才回家。跟父母说了这次到京城的情况，陈青梅说，“欣欣你是说春节后我们到京城去荟荟家讨口？” “有问题吗？”杨光欣说。 “当然是大好事。”陈青梅很开心，对唐佳荟的印象非常好，不仅是漂亮还温顺贤淑，很尊敬他们，至少，她工作比较忙，没时间到江柳市来。“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该结婚了。你大两三年没关系，但荟荟年纪大了要孩子就有困难，这个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哦，对了。荟荟父母好说话吧，他们有什么要求？”陈青梅说，杨通才也很关心这个事，看着杨光欣。 “没什么要求，对婚事日程，你们见面后两边谈。至于婚礼这些事情，尽量低调一些，不让有大影响。”杨光欣说。 “这怎么行？我们不在乎，可不能委屈了小唐。”陈青梅说。 “老妈，唐家那边却是不适合大操办，会让人闲话的，影响不好。再说，对儿子的工作影响也不好，我和荟荟都没意见。” “结婚操办有什么不行？”陈青梅有些不满。 “组织上是有要求的，宾客会控制在多少人，礼金更不能收，连你们也不能收。”杨光欣嘻嘻地笑，知道老妈平时人情送出去不少，原准备儿子结婚总能够收回一些，听杨光欣这样说，更是不满。 “你听儿子说清楚。”杨通才说。 “老妈，荟荟家是大领导，要求更严。我在开发区一帮人在下面，真要操办，当天纪委的就上门来，你说怎么办？” “大领导？”陈青梅说，原装的唐佳荟是京城的，但没想到会是大领导，而他对大领导也没有明确的概念。 “比省城叔叔大的大领导。”杨光欣说。 杨通才和陈青梅听儿子这样说，不由地吸一口冷气，怔怔地看着儿子，杨光欣笑着说，“没什么事，不就是婚事不大操办吗。还有，到荟荟家，大门外有警卫查车、等级进入院子每一个人的资料。”杨光欣要让老爸老妈先有思想准备。 陈青梅还在想儿子所说的情况，但依然没有明确的概念，作为普通人，对那种层次的存在于生活确实不了解，难以有准确的概念。 “去京城要准备什么，得闲准备好。”杨通才说。 “不用多准备，带点特产去就行。上飞机也不能多拿，有些东西还不准托运。爸，荟荟的爷爷身体还非常好，到时候我准备一件东西，你给老爷子就好。” 像唐家这样的，确实不好带东西去，他们不缺日常的用品，即使在超市采买的，在他们那里真入不了眼。 第415章 男人也累 每年的春节前都是在位干部最忙碌的时候，不仅要对一年工作进行总结、准备过春节的年货，还得四处走动，拜节。特别是跟上级领导、单位、部门的感情联络，这时候最好的时节。 杨光欣作为开发区一把手，在市里主要领导是简新诚，但实际上对市里主要领导都要做工作汇报。送不送东西、对方肯不肯收下表示的心意，那都在回避工作的微妙分寸中自己把握。 省里自己要跑，省里这边杨光欣主要跟着简新诚过来跑跑关系，因为春节之后，开发区的建设将跨大步前进。建设的高速期，不少事项会牵涉到省里，如今，走一走，到时候申办一些手续才容易通过。 这种事情在有关系和没关系之间的差别就是审批的时间长短，有关系可能是正常工作时间内解决问题，关系非常亲密的可能是送到后就可解决，没关系的可能要拖三两个月甚至半年都轮不上看你材料。 体制里的人自然明白，全力部门的手段当然不止于这点，但这又是他们玩得最精熟的。利用规则来玩，谁也挑不出多少毛病。 虽说跟在简新诚屁股后跑，杨光欣还是将这些部门的门、人事、业务等记熟，下次自己也可以找对方吃饭、喝茶。这些人脉虽要钱养，但只要用上其中一部分，就能够赚回来。对这些人脉，杨光欣暂时还没发经营，因为他的档次低了。 开发区这边对各单位的工作考评、奖惩兑现、评优等等，跟个单位的干部们进行沟通、规划来年的工作；对搬迁户走访、高岭江镇各村一年多收益、生活情况，对毛都乡、合兴镇拆迁户生活回访，虽说他不会每村都到但也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这又是必须要做到的。 对这些人的关注，会让开发区接下来的工作变得顺利，对群众有人情味，反之到时候做拆迁、征地等工作，群众会很大程度上消减抵触心态，让观众推进顺利达成目标。 除了工作上的忙碌，个人身份也有大量的事情要忙。这一年来培训中心扩张和生源好，效益好，除了肖文彤对所有工作人员进行奖励、杨光欣也要露面，陪着大家一起吃饭，开展团队欢庆活动，组织到江柳市及各区县广场做汇报演出。 演出主要是培训中心出色的学生一次展示机会，同时，几乎所有的教师也上台展示自己的实力。而金姐、秋怡等管理层人员也上台，展示自己的素质等，这样对培训中心进行宣传，比起发传单、做广告的效果会更好。 演出展示一周时间，杨光欣自己不会直接参加，但会到后台慰劳大家。 而李可那边的公司，到年边了也得进行总结、发放奖励等等。杨光欣同样要到场，这边的业务比去年有非常大的改变，已经是以建筑业绩作为主要营收，虽然组建建筑公司的时间不长，但收益还好，而且今后业务的发展将会直接超过培训中心，这是李可最希望看到的状况。 建筑公司的法人是杨通才，也将之前的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拆分为二，李可这边另组建的“通才建设”跟培训中心之间为两家互不相干的故事，不过李可等人却明白，其实都是杨光欣名下的生意。 到春节前，杨光欣将两家公司的总收益、投入等粗数据上进行核算，这一年，实际的收益不少于六百万。通才建设的效益的能力目前还没显示出来，以现在的盘子来展望，按李可的话说，到未来的几年中，可能发展成为江柳市前十的建筑公司，年收益将以千万来计算。 这是杨光欣上班以来第二次参与这些事务，已经有一些经验，应付起来也顺利。原本想在春节之前到京城去一趟，但最终没有去成，在电话里跟唐建军和俞明莉解释一番，也请唐佳荟带向老爷子问好。唐家对杨光欣也理解，比较低一年担任开发区主任这样的位子，要应付的事情很多。 直到春节前三天，琐碎的事情才忙完，到省城叔叔家走动。跟叔叔有几个提到京城的事情，叔叔提议杨光欣还是在春节前到京城走一趟，只要敢在年夜饭之前回到家里，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做什么。 杨光欣觉得有道理，便直接飞京城，去唐家。俞明莉和唐建军很满意，不能到来也理解，但那个到京城探视则是尊重。当天到探视老爷子，便提到春节后，杨光欣陪父母到唐家来讨口，老爷子表示支持和祝福，随后要杨光欣写几幅字看看，是不是有长进。 当初跟老爷子答应回去练字，杨光欣虽不是每天坚持，但确实练了，自然很难静下下来做这件事。杨光欣写两幅后，老爷子便要他停下，杨光欣的字匠气太强，或许是当初学字时出发点是学技艺而不是练心境，所以，在几年之内都难以跨越这个坎。 在京城时，跟俞明莉又说了些家长见面的一些细节，杨光欣在京城不多留，提前一天直接回江柳市。回家之前，拐弯到培训中心看了肖文彤。培训中心也放假了，肖文彤不想回家去看嫂子的脸色，跟孩子一起在培训中心过年。 金姐想让肖文彤母子一起到她家里去过，肖文彤也不肯。两个孩子，如今也大一岁，一年都忙，这时候也好陪陪孩子。杨光欣以孩子干爹的身份出现，这是之前就定好的，孩子对杨光欣也亲密，特别是那个小家伙，见杨光欣总要缠着叫爸爸。 刘梅也不回家，过来陪老师一起过年。往年在外打工，也不一定都回家过年。春节前两天到家里，将钱和年货送去，家里对刘梅是不是在家过年不真在意。 杨光欣在培训中心跟三女、两孩子一起，到天黑后才回家。 春节那天，在家里吃过年夜饭，然后跟唐佳荟说电话，知道菲菲等人到唐佳荟家找她才挂了电话，杨光欣也到培训中心走一趟，感概着这样做男人也累。 第416章 母老虎 休息两天，杨光欣在家里也呆不住，去京城要准备的东西，在年前已经准备了，其实并不好好多，关键是表达一份尊敬之意。江柳市没有太特殊的特产，除了山里野生的东西，朱砂石矿也算是一特产，不过，如今要弄朱砂石矿很难。杨光欣也没必要去搞这东西，让外面的人得知而有想法。 老妈已经五六次坐下来说到京城该如何如何做，这样的预演让一个词有点无语，却不好打击她。老妈说对到唐佳荟家里很重视，重视到不能出现丝毫错漏，反复预演让她找到最恰当的方式才会满意。 老爸说过两次，却被老妈严肃地批驳回去，只能在家里配合。杨光欣知道，真到唐家后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剧本，不过这时候不按照老妈的去做，会让她不安。 正月初三正式出发，超市这边交待之前的职员去照看，这是年前就说好的。这些年来，超市也经营有规律，自然有可信得过的人撑着，不一定天天到场。 有些东西在春节前便快递到京城，这样飞机上才不会出麻烦。但这次带的东西依然不少，还是杨光欣反复重申，精简再精简的结果。 车到省城，去叔叔家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到叔叔家吃饭，这也是越好了的。叔叔杨建国知道这次杨光欣他们去京城做什么，甚至于他都很想跟着走，只要见唐家老爷子一面，跟老爷子说几句话，今后跟唐家之间的默契就会进一层。 但杨建国也明白，这次不能跟着去，等结婚那次自然可作为杨光欣的长辈到京城唐家，坐下来聊一聊。杨建国只是在家里等着，杨光欣他们到家里来，热情而亲热地说一些关照的话。两家的亲情似乎因为走动，比之前更亲近。 杨光欣这个事情，杨建国没跟刘莉解释更不跟省城杨家透露，唐家一直都比较低调，自然不想在江南省这边宣讲这件事。 坐下后刘莉安排上饭菜，杨光庭自然也在家里，这是杨建国勒令他必须在家，不管有什么应酬都不准出门。刘莉也压着他不准走，因为杨光欣一家过省城来聚一聚，杨光庭不在家很失礼。 杨光欣笑着说，“哥，要不这次陪我到京城去？” “好好好，免得在家里坐不住，到外面瞎混。”刘莉说。 “光欣，光庭在家里也没事，只是，到京城去适合不适合？”杨建国比较关心的是唐家会不会多想。因为杨光欣成为唐家乘龙快婿后，肯定会有资源倾向过来。杨光庭跟着露面，代表的意义可能会让唐家理解为杨建国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杨建国自然有，但他也得顾虑到唐家的意愿，这边太积极了可能会让对方反感。 “也没什么不好，京城美女多，哥去京城，说不定菲菲就有意思了。”杨光欣笑着说。 “我不去，那个也叫美女啊，完全是一个疯婆子，发起疯来她自己都怕。”杨光庭对菲菲的印象已经固定，自然难以改变。 “不漂亮？脾气大？”刘莉说。 “婶婶，母老虎一只。不过，光庭哥却很适合，有这么个母老虎，一声吼，哥肯定不敢瞎混。婶婶，你就可放心了。”杨光欣笑起来。 “光欣，我跟你没仇啊。不要将我推到水深火热之中。”杨光庭真怕老妈认真了，“再说，菲菲这样的人，能够看得起谁？我是乡下老土帽，人家眼睛长在头顶，也看不到我这样的。” “丘比特的小金箭谁知射在哪里，哥，不能泄气，努力可能不成功，但不努力肯定不成功。这就是我的经验，已经完全传给你了。今后婶婶不会埋怨我不作为。”杨光欣笑着说。 “不能多介绍几个？可能就看上了。”陈青梅说。 “老妈，我又不在京城，能认识什么人？菲菲是荟荟的闺蜜，哥要有这个意思，我还得请荟荟帮问，我可不敢去问那家伙，不是一般的厉害。”杨光欣说。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摆明是害我还说那么起劲，我是你哥，不是你仇人。”杨光庭对杨光欣这个玩笑很苦恼，真怕老妈认真起来，他就没好日子过了。杨光庭二十九岁了，还没稳定的女朋友，在省城，往来的女人不少，但刘莉却认为这些女人都不少居家的人。 而杨光欣女朋友定下来，结婚也是指日可待，肯定会在这一年中。她自然希望儿子也快些结婚，安定下来，以后在工作上也干出个样子。 “要不，这次到京城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女孩？”杨光欣说。 “去，肯定去。”刘莉说。 “既然光欣说去，光庭你就去，也是杨家一族人脉不单。”江南省这边却是有这样的习俗，男方到女方讨口，会带不少礼品，要有堂兄弟一起帮忙挑担，这样，显示男方有人缘和亲族。 杨光欣带杨光庭去京城自然不单为这个事情，唐家于叔叔之间的关系也有资源上的融合、合作、交换，即使目前叔叔的影响力还局限在江南省城而已，但跟唐家的合作是必然的趋势，杨光庭去京城，也给唐家那边一个信号。 另外，杨光庭万一真跟菲菲对上眼，菲菲身后的资源必然也强，说不定对叔叔在江南省有更大援力。 “能不能不去？”杨光庭求饶地看着刘莉，可刘莉像后妈一样，很坚决地表示不准，“老妈，我坚决地怀疑你是我后妈。” “我看你是讨打不看日子。”刘莉说着准备在杨光庭头上来一记，杨光庭忙躲到陈青梅身边，说，“伯妈救救我。” 在省城不多留，杨光庭跟着去要临时购买机票，虽说票很紧张，但杨建国为儿子弄一张票也不算难。搞到一张头等舱的票，订好机票，杨光庭恶狠狠地对杨光欣笑着说，“到京城我去告状，跟菲菲说你说她是母老虎。” “没事没事，只要你敢说就好。”杨光欣笑着说。杨光庭便举手表示投降。 第417章 进京 有杨建国相送，机场这边办理托运等手续相对顺利。杨光庭的位子在头等舱，但起飞之前，他将自己的票跟人对换，坐到杨光欣身后，方便说话聊天。 不过，飞机上要坐着，前后排之间也不方便多说，起飞之前，杨光庭说，“光欣，你可真不能害我。”他说真怕菲菲那个非主流的家伙。 “看菲菲不能只看她表象。”杨光欣说。 “那看哪里？”杨光庭说。“该看哪里，哥你不明白啊。”杨光欣压着声音说，怕让老妈听到这句话。菲菲其实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不过，她的漂亮不像唐佳荟这样完全外放。唐佳荟就像盛开的牡丹一样，高贵而明丽，菲菲是另一种情况，不了解她的人则看到她非主流，稍微了解她的人则看到她凌厉与凶霸霸的脾气，真正知道她的则是在她笑容出现时展露的魅力。 杨光欣不会跟杨光庭多说，在杨光庭这边开玩笑没关系，但在菲菲面前绝对不能瞎说一气。提一下可以，由得她自己决定。 杨光庭这次去京城其实还是省城杨家主要是杨建国的意思，其他的都是玩笑。 杨光庭跟女人往来比杨光欣多多了，自然知道该看哪里，但这样的话不能说，郁闷地表示一下不满，两人也不多纠结这个话题。 有杨通才和陈青梅在，杨光庭甚至都不会跟空姐搭讪，很老实本分的样子。 杨光欣在肚子里笑，杨光庭这几天会有多压抑，不得而知。这次到京城的时间稍长，准备四天或五天，父母好不容易走一趟京城，自然要陪着他们浏览一番京城景区。杨光庭不可能一个人提前回家，得做到有始有终。 下飞机，这次到机场接机的人不少，雷浩、阿四、唐佳荟、唐力臣等年前人之外，还有唐佳荟二叔唐建伍、姑姑唐洁。这接机的队伍相当壮大，规格高，或许是唐佳荟老爸老妈不好直接来机场，才让二叔、姑姑过来，以示唐家对杨光欣爸妈的尊重。 到人少点的地方，杨光欣介绍唐佳荟二叔和姑姑，陈青梅和杨通才明白对方的意思，说了不少感谢和祝福的话。唐洁说，“大姐，外面冷，我们不说见外的话，以前是生人，今天之后就是一家人了。上车吧。” 杨光欣自然要表示尊重，跟二叔、姑姑等问好、祝福，送爸妈上车，自己跟唐家兄妹上车。唐力臣开车，唐佳荟跟杨光欣坐在后排，小声说话。 杨光庭则跟阿四、雷浩等一车，都往别墅那边走。有几个车，带来的东西也装得下。 说了春节的事情，杨光欣说，“哥，你什么时候去南方？”唐力臣到海边去主要是帮爱人在海岛省开拓局面，在那边做公司。他的工作是在高斗村支书，还有两三个月，村支书的履历就够了，可回到京城部位上班，拿到一个职位，在职位上做两年，之后，可能空降到哪一个省或市里任职，逐步网上提升。 “那边也差不多了，过几天再去呆半个月就回高斗村打一转，到双星县办理的手续后回京。”唐力臣说，“进部委日子很烦的，每天几乎都一样，没什么新鲜。” “哥，你只要说一句，保证有几万的人肯跟你换。”杨光欣笑着说，多说人终一生的梦都不能进部位。 “这跟围城一个意思，城外的想进来城内的想出去。”唐力臣说，“光欣，我总觉得你在开发区再做下去没什么意思，建设高峰期已经来了，招商引资想要有重大突破几年内不可能，与其在开发区熬还不如换一个环境。哪怕艰苦一些，两三年做出效果来，才是最好的局面。” 这个话之前唐力臣已经提过，两人也讨论过。开发区虽然是一把手，实际上管理多余决策。真正的决策还是在江柳市市里，市里即使没有在实际工作上插手，甚至连开发区的人事任用都放下来，但还是在一个固定的框架里做事，执行力的表现而已。 杨光欣对自己在哪里发展没有太强的意愿，即使在开发区几年，级别上到副处级，之后再看情况也觉得不差。唐力臣却认为这样浪费了时间，只有不断地换环境，每一次变换环境都往前挪移一点点，等其他人意识到、关注他的晋升时，已经有足够厚实的资历，可迈开一大步子。 这个道理经唐力臣解说后，杨光欣是有深刻理解的。这次到京城，也会跟唐家这边聊一聊。环境的变化，调职，杨光欣自己不可能争取到多少，但唐家有意后，自然会有人提出。 “家里目前还不希望我离开江柳市，”杨光欣说，“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留在高岭江镇。” “江柳市除了开发区、除了双星县，其他几个县发展也落后，随便选一个县，离家里并不远，又有市里和开发区的资源，到县里后工作也容易开展，打开新局面。”唐力臣显然为这个事情考虑比较深比较细。 “我跟叔叔说一下，最后还得听叔叔的。”杨光欣说。 “爸不会干涉你工作，主要以你的想法为准。”唐佳荟说。想来也是，唐建军对杨光欣的工和表现，主要是宏观上进行关注，几年内到什么级别，这段时间有哪些工作经历，必须的经历则要安排，不是必要的经历便随意。 “你自己先有一个规划，觉得哪一个县适合、能够很快找到切入点、打开局面等，有准备，以后做工作不过是推进而已。”唐力臣对这些的理解跟杨光欣确实有些不同。杨光欣是见事处理事情，而唐力臣却是找最适合自己处理的事情去做。 “哥，我回去就开始准备。”杨光欣应到。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将实际工作做好，给地方带来实在的好处，这样的成绩就是真正的工作业绩，对不对？”唐力臣说着笑起来，杨光欣也笑起来。 车外，一抹阳光有些浑浊，却有暖意。 第418章 到唐家 在大门外，虽有唐建伍和唐洁到车外陪着陈青梅、杨通才，还是在门卫处做了详细的记录。杨光欣来这里次数不少，记一下名字就可以。见老妈有些紧张，杨光欣对她笑笑，表示没什么问题。 大门内外，完全是两重不同的天地，给人的感受也完全不一样。京城大街上的修建，未必比其他都市更好，除非到新建成的街区和小区。从机场出来，除了路上堵、行进慢这个明显的特色之外，跟其他城市差不多。 但进了大门，里面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车里陈青梅和杨通才经过之前大门处的详细资料登记和核查，包括带进来的东西也要核查，自然有不同的感受。 之前，儿子说唐佳荟家是当官的，在家里说起还没什么直接的感受，这时候，看到里面的别墅、绿化和这里的氛围，确实感受到不同。 杨通才沉稳些，对换及变化的表现没有表露在外，陈青梅自然没有杨通才那样忍住。唐洁知道杨家人一直在江柳市的旧城里，哪怕出外旅游，见识到的东西都不多，热情地对陈青梅解说，让她逐渐接受唐家的一些东西。 到别墅下停车区域，下了车，杨光欣将车上东西拿出来，雷浩、阿四、唐力臣和唐佳荟等年轻人都帮忙提着。唐建军和俞明莉在家里听到动静，出来迎接。 陈青梅和杨通才见唐建军夫妇，一看那种架势完全不同，才体会到儿子之前说大领导、比杨建国还大的大领导是什么意思。 陈青梅很高兴，因为唐佳荟家里条件好，今后儿子的出路也会更好。这时候，在俞明莉和唐建军面前有些紧张，手足无措，也是必然的。唐洁走到陈青梅身边，跟俞明莉进行介绍。杨光欣也走过来，陪着老妈和老爸，正式地跟唐建军见面。 杨通才表现还不错，碰面后握手，客气地问好。说话之后，陈青梅不再紧张，一再地猛夸唐佳荟漂亮、贤淑、知礼、良善，俞明莉自然也高兴，夸杨光欣几句。 到屋里，暖气很热。陈青梅虽听儿子说过京城进屋后的情况，谁知温度这样高。按照在家里的穿衣，会觉得很热的，杨光欣等人将外衣都脱下，留一件衬衣。 洗漱一番，再回到客厅，杨光欣、杨光庭跟唐力臣、雷浩和阿四这些人一起坐，唐佳荟跟老妈俞明莉陪着陈青梅、唐洁，杨通才则跟唐家兄弟二人，坐成三个小区域，各自聊着。 聊过后，相对说来算熟悉了，俞明莉对杨光欣父母的印象还算勉强。他们一直生活在江柳市，自然没多少眼界，接人待物多出自本心。陈青梅还是之前得刘莉到江柳市带她到外面跟人交往一番，多少有些变化，要不，可能会更那个。 杨光欣对父母的表现不怎么在意，唐家这边也不会因为父母的表现而改变主意。当然，成为亲家之后，彼此还是在不同的区域和阶层生活，即使有往来交融，其实彼此之间的影响也不会大。 吃饭，十多人在宽敞的餐厅，年轻人另外一桌，陈青梅杨通才自然有唐家老一辈陪着。也不多虚礼，到这时，陈青梅也逐渐习惯唐家这边的环境。杨通才和唐建军、唐建伍等喝点酒，陈青梅她们则喝醋、饮品，自然是很纯度品质，跟平时超市卖的完全不一样。 杨光欣和杨光庭也喝了些酒，但量控制着，不让多，毕竟是在家里。 吃过饭，因为有杨光庭在，年轻人之间成另一个团队。杨通才和陈青梅有唐洁陪着，晚上去看京城夜色，这天也不会就谈婚事的问题。俞明莉许诺之后，年轻人便先出去，三台车一起往外跑。在家里不能多喝，到外面会所尽情地喝酒。 在车上，杨光欣笑着说，“荟荟，你那些闺蜜不出来玩？” “什么意思？”唐佳荟说。 “昨天，在叔叔家提到京城有不少美女，婶婶抓住这个事不放，要我给光庭哥介绍牵线，我敢乱说吗？婶婶两年前就丢给我的任务，就是给光庭哥介绍对象，她们要是出来，让他们见面喝喝酒，我也好跟婶婶有个交差。” “这事包在我身上。”唐力臣笑着说，他在前面开车。 “哥，你少来。”唐佳荟说，知道她哥认识的人不少，但没什么好来历的。杨光庭目前家里背景也算不差，如果有适合的女生，对今后杨光庭、杨光欣的事业都有利。 “也不用刻意去做。”杨光欣笑着说，最好让菲菲这样的女子来约束杨光庭，今后杨光庭会安心得多。杨光欣在唐佳荟面前也不敢直接提到菲菲，让菲菲得知他有意给她拉线，很可能会惹毛那家伙。 杨光庭跟雷浩、阿四、唐英等人一起，行车过程中，洪清、刘忠等也得知杨光欣到京城，过来汇合。洪清和雷浩等人跟杨光欣也熟悉，和阿四当初接待杨光欣。刘忠在运作胖子的矿，目前已经有进展，对杨光欣这个唐家准女婿该有必要的态度。 到会所，聚起来的人更多，要了一个大包。菲菲、覃百凤和姝戎等女也赶过来，见杨光欣后，菲菲说，“新年好，京城的习俗，到女方来要见人发红包的。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见菲菲这样说，杨光欣笑着说，“要红包没问题，哥，你过来一下。”便点了杨光庭过来发红包，说是江南省的习俗，由自家兄长发红包。 杨光庭见真的是菲菲到了，不想过来，但这样又太着痕迹，不得不过来，接了杨光欣给的大红包，给美女们发放。 要红包是玩笑，菲菲见杨光欣真有准备，也不在意。这点钱，对杨光欣说来不算什么。一个红包塞几千块钱，都没有他到生活馆赌一把赢得多。 发了红包，杨光欣对菲菲、姝戎和覃百凤说，“给大家慎重地介绍另一位帅哥，这是我哥，杨光庭，之前在江城市见过了，不知美女们有没有印象？” 第419章 酒劲 “没印象，谁知他是哪颗葱。”菲菲说话从来都是这样，如果不是杨光欣在这里，很可能都不会搭话，扭头就走了。 “哥，看来红包不会留下印象，给美女敬杯酒吧。”杨光欣无事找事，唐佳荟不参言，唐力臣在外面点单、安排。雷浩、阿四、唐英等人都不凑过来，怕菲菲和覃百凤这两雌虎。 杨光庭本想溜开，杨光欣却盯着他不放，菲菲见了，眼珠子一转，说，“敬酒也行，给你个面子吧。一个人两杯，喝了可不能趴下。” 杨光庭酒量还行，除开唐佳荟，目前有三女，六杯酒，杯子不会太大，顶多一杯一两，能够撑住。杨光欣笑笑地看着，杨光庭也知道这时候真退缩了，自己脸没地方放，说，“开酒、开酒，美女给面子哪敢不要？” 一个人敬两杯，喝下后，雷浩等人便叫好。菲菲听他们鼓噪，横一眼，都没说话。脾气也算暴躁的雷浩一声不敢吭，转身躲到唐英身后。刘忠知道自己能够凑过来已经很不错，不出头。杨光欣见杨光庭喝了六杯，便也敬菲菲等女各一杯，算是陪喝，也感谢这些年来她们对唐佳荟的关照。 菲菲见杨光庭喝得猛，知道继续喝会醉倒，便拿酒瓶要回敬杨家兄弟，说礼尚往来。杨光欣是不能推却，她也不在意喝点，但杨光庭再喝三杯或六杯，真的会被解决。 好在唐力臣进来了，见菲菲拿着酒瓶，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说，“菲菲这是要跟谁拼酒？” “才没有呢。”菲菲在唐力臣面前一直都不逞强，便放下酒瓶，恶狠狠地看杨光欣一眼，反而记下杨光庭了。没把人灌倒，心里有个遗憾，自然记住了。 到雷浩他们那边，杨光庭酒劲有些上来，心里明白，怒怒地朝杨光欣做一个威胁的神态，杨光欣笑笑，两人心知肚明，好在菲菲没看到他们神态，唐佳荟在掩护。 唐力臣进来，上了吃食、饮品、酒，开啤酒，先一起喝，之后捉对地喝。菲菲对杨光庭还有想法，捉对喝时想将杨光庭灌趴下去，覃百凤和姝戎不肯配合她，菲菲虽有不满，但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够做到。 拿着一提啤酒找杨光庭要拼，杨光庭便说自己喝醉了，认输。菲菲哪肯，非要他再喝。杨光庭退无可退，只能跟她喝。 几瓶啤酒罐进肚里，杨光庭开始高了，菲菲本来酒量很不错，只是，她心气不顺，发挥起来状态算不得好。酒意也不小，杨光庭见她真缠上一瓶瓶地灌，心里来气，便主动一些。喝到六七瓶，来尿了，出去找卫生间。 菲菲以为他是借尿遁，要撤，说，“想尿遁？没门。” “谁尿遁了，你不放心跟去看不就得了。”杨光庭有些醉，说话也不打草稿。菲菲听他这样说，分明是量她不敢跟着出去看，站了起来，说，“跟去看有什么了不起？谁没见过。”两人就这样出去了，杨光欣一直暗地观察，见他们出去而杨光庭真有些醉酒，跟唐力臣招呼一下，请阿四在背后看着。 会所一般不会闹起来，但醉酒后往往容易有冲突，杨光庭是跟着他到京城的，自然要确保不出任何事。菲菲在圈子里认识的人也多，名气不小，有她在杨光庭不至于受人欺负。 杨光庭问了洗手间在哪，便脚步不稳地朝前走，有会所服务生带路。菲菲偏偏也跟着去，心里有那个念头了，喝多的人往往更执着，转换不来念头。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回包间，谁知碰到两个人，对面省的杨光庭不在意，不过见到菲菲，而菲菲那样子偏偏似乎在关注这个陌生的人。 “这不是菲菲吗，稀奇了。”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跟身边另一个说，神态有些讥讽，不以为然地摇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菲菲没好气地说。 两人虽有些好奇但并没说出难听的话，以为菲菲是跟杨光庭好上了，而杨光庭那样子确实不太入眼，让他们觉得格调低了，才摇头叹息的。但菲菲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什么，便说出这话。 “菲菲你瞎说什么，以为谁都怕你？”肖荆喝了酒，胆气高几分，要不也不会惹这母大虫。 杨光庭对菲菲虽不满，但听有人对菲菲吼，更是不满，扭头盯着肖荆，说，“你谁啊。” “你谁啊？小白脸？吃软饭的？”肖荆见杨光庭居然敢质问他，敢为菲菲出头，便将怒火冲杨光庭发作。 “老子是谁要你管？管好你的嘴巴，不要臭了这里。”杨光庭之前在江城市也时常在外面混，脾气并不好。 “你他妈谁啊，欠揍？”肖荆个子不显优势，可他身边的高寒山却很有些块头。 杨光庭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祖传的拳法到他这一代算是废了，不过，即使没练出名堂但因为杨光欣拳法很好，在省城几次大出风头让他偷偷地又捡起来练。效果虽不好，信心却比以前高，打架不怎么怕了。 在菲菲面前更不能退，要不，这个女的会更看不起自己。杨光庭身子一挺，“打架？就你们俩还打架？”杨光庭口气不小，不过，菲菲知道杨光庭不是杨光欣，对打架真不是这两人对手，当即拉着杨光庭往身后站到他前面。 “高寒山你敢在老娘面前得瑟？”菲菲声音虽不大，但杀伤力却不小。 高寒山之前吃过亏，也知道面前这个完全是母大虫的角色，非要占到赢面才肯放手。更主要的是，背后的力量无法跟菲菲碰撞。 “是男人就不要躲到女人背后，有本事一对一。”肖荆冷笑地看着杨光庭。杨光庭自然受不了激将，将菲菲一下子拉到自己身后，说，“怕你，摆下道道来，我接着就是。” 菲菲还准备跳出来，杨光庭酒劲来了，冲菲菲大声说，“一个女人出什么头？站到身后边去。” 菲菲很不满，推了一把杨光庭，说，“你冲我吼？” 第420章 谁找死 杨光庭没有回答但却将菲菲拉到身后，自己面对另外两人。 菲菲要往前挣，两人便扭起来，随后，杨光庭扯破菲菲左臂的裙袖。“对不起。”杨光庭见扯坏裙子，便忙道歉。菲菲也惊住了，小嘴微张，一时说不出话来，便不再争往前。 “小子你想死？”肖荆阴沉沉地说。京城这一块，敢跟他叫嚣的人不多，这个家伙虽然跟菲菲在一起，但显然两人并不是很熟。一个京城外的家伙，肖荆哪会放在眼里。 “你想发疯？”一个声音从肖荆背后响起来。却是阿四见杨光庭和肖荆他们争吵，到包间搬兵到了。 雷浩、阿四、唐英和唐佳荟等人也出来，覃百凤见菲菲衣袖破了，直接走到肖荆前面，一把抓住他头发，就要将肖荆揍一顿。肖荆见覃百凤也在，这是另一个母大虫，覃百凤的做法就是直接开打，先打了再讲理。 女子讲理能跟你讲什么理？ “不是我扯的，你自己问她。”肖荆急忙分辨，再不说话，覃百凤肯定会揍人，肖荆单拼实力就不是覃百凤对手，何况，对方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听肖荆这样说，覃百凤便看菲菲，菲菲摇摇头。覃百凤见了，以为菲菲说肖荆说谎。肖荆忙说，“真不是我扯破她衣服。” “算了，我来处理吧。”杨光欣也判断出菲菲的裙子不会是肖荆弄破，要不然，菲菲见人多而覃百凤出手了，绝对会冲上前的。她们俩都不会嫌事情大。 覃百凤听杨光欣这样说，放开肖荆，退到菲菲身边，问她怎么回事，菲菲却不肯说。杨光庭见兄弟到了，胆气更壮，说，“单挑也好，群踩也称，你说吧。” 肖荆先被覃百凤吓一跳，再看到到来的这些人是唐家的人，知道今天难以讨到好。唐英、唐佳荟都不算什么但唐力臣得知消息，必然会找麻烦。 说到打架，高寒山见对方人多，反而走到肖荆身边，要护住肖荆。之前覃百凤出手，他虽说想救下肖荆但却不想跟覃百凤对抗。覃百凤肯定打不过他，但跟一个女人打，高寒山自然不肯。 一米八几的身高，浑身肌肉，力量型的战斗暴将，这一切都注定谁跟高寒山拼斗绝对难受。稍微差一点的人，跟高寒山对决很可能一照面就被打残。杨光欣和杨光庭都是一米七多，比高寒山矮一截，面对高寒山杨光庭一点底气都没有。 杨光欣平静地看着高寒山，说，“你确定要打一场？” “打就打，还怕你？你们一个人上还是一群一起上，都没问题。我接着……”高寒山说。 “杨少，让我来跟高寒山过两招。”雷浩到杨光欣身边，他比杨光欣的身材要大便少，身高也要强几厘米，虽没有高寒山那么壮实、高大，两人之间的差距小不少。 雷浩也是一员猛将。 高寒山看见雷浩站出来，双眼一亮，便盯着雷浩不放，完全在挑战。好战斗人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适合的对手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是他们一生都在找寻的快乐。 见高寒山如此，杨光欣也有些心动。很就没跟人对决了，那都是当初在大学期间的事情，跟不少专业的拳手对抗，也是他练拳的体验和提升练拳的路径。 之前，唐力臣曾几次邀他来一场，但杨光欣一直都不肯，等他跟唐佳荟的感情开始之后，更不肯出手。可是，在京城这边，自己确实有必要找到机会，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圈子里才有威力。今后来京城，就不局限在阿四、雷浩这些人在一起。 “雷哥，这个人是找我大哥，还是我来处理吧。”杨光欣说。雷浩虽知道杨光欣有一定的战力，但到底有多强却不知。高寒山在京城圈子是很出名的，实力也真的强大。雷浩对上高寒山，绝对有一拼，但那个拼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知，预判自己会输，不知输得有面子还是难看。 面对力量上可能比自己更强的对手，要说技巧比对方强，雷浩还没这样自大。所以在京城圈子里，他一直没主动找高寒山比试，今天遇上了，不能退，才站起来抵挡。 听杨光欣这样说，雷浩不知该怎么说，是杨光欣还不认可他还是其他原因？不过，唐力臣就在包厢里，没出来而已，实在没有退路了唐力臣肯定会出来，只要他露面，肖荆和高寒山都不敢出头。 刚才敢站出来面对高寒山，雷浩也是绝对有唐力臣一起，自己即使打不过高寒山，结果也不会太惨。 “光欣。”唐佳荟走到杨光欣身边，有些担心，知道男人战斗力强，但也不想他陷入危险，准备去叫大哥出来，杨光欣却说，“放心，没问题。不要叫大哥出来。” 唐佳荟是谁肖荆自然认识，在京城圈子也传过唐佳荟已经有男朋友的话，肖荆见面前这个人与唐佳荟之间的神态，明白两人是什么关系，心里妒火猛烈燃起。 “就凭你敢跟高哥对练？三秒钟还是直接秒杀？”肖荆故意这样说。 “肖荆，你找死也看日子吧。”菲菲知道杨光欣的性格，加上一肚子怒气没地方发作，怒声呵斥。 “谁找死还不知到呢。”肖荆说，“敢跟高哥叫嚣，那就来一场吧。雷浩，你敢吗？” “谁不敢？”雷浩也是一肚子火气，都喝了酒，何况人多的情况下，脸面比生死都重要。 “你真想看我们来一场？好，三百万，赌一把。”杨光欣看着肖荆。菲菲听杨光欣这样说，知道他是有完全把握，每次这个家伙出赌局都会大赚一笔，便也说，“肖荆，我跟你另外对赌，两百万。” “送钱给我啊，那就不好意思了。要不要先说好你们谁出战？”肖荆知道唐家那个唐力臣之强，如果他出战，高寒山全力以赴未必有胜机。 “对战大块头，我也有点经验。雷哥，你就别跟我争了。”杨光欣对雷浩说，知道雷浩对拼这个高寒山肯定会输。 第421章 闹大了 “杨少……”雷浩虽没有稳赢的把握，但也担心杨光欣被揍坏，那他跟唐家直接的关系可能会坏。 唐力臣这时候走出来，肖荆见到唐力臣本能地往后退半步，想避开唐力臣的锋芒。“怎么了？”唐力臣说。 “哥，没事，我来处理吧。”杨光欣说。 “行。”唐力臣便不说话，拉住唐佳荟到身边，免得她影响到杨光欣。高寒山他知道，之前两人对拼过，在力量上高寒山并不比他强，论到狠拼，高寒山也缺少一点狠拼的底蕴，主要是家里背景弱了，他出手之际便不能将杀意出尽。 “哥。”唐佳荟说，她担心杨光欣受伤，不好跟杨光欣父母交待。 “没事，光欣做事你还不知吗？”唐力臣对杨光欣性格了解够深，也许看看杨光欣的真正实力有多强。 “唐少会不会出战？”肖荆见唐力臣露面，要问清楚这事，不是输钱的问题，还有唐家态度问题。 “肖荆，今天的事情我只在旁边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处理。至于你跟菲菲的事情，过了今天再说。”唐力臣说，也是对今天这个事情的态度。 肖荆脸色很差，唐力臣一出现就让他很不对劲，这时听唐力臣不参与这事总算松一口气。高寒山战力是强，很能打，但却输给唐力臣。之所以输掉，不完全是因为实力的高低，更主要的是其他因素。如果两人再次对上，高寒山可能更加不堪。 “姓肖的，两百万对赌，敢不敢？”菲菲再次冲上来说。肖荆不知杨光欣能力如何，因为唐力臣似乎不在意这个人出战高寒山，而菲菲也这样高调，会不会是想不站而屈人之兵？ “行啊，有多少老子都接着，我赌高寒山赢，你们是让他出战？”肖荆手指着杨光庭。 “用不着我大哥出战，我跟他比一场。有什么规则？”杨光欣说，“肖老哥，三百万是以最后输赢来做结果的，没错吧。” “行，三百万，我接了。菲菲那边两百万，我也接了。还有谁？”肖荆知道闹成这样，自己也没有退路，唐力臣虽不参与，但因为之前跟菲菲的事情绝对会找自己的，干脆闹大转移大家都视线。 高寒山之前输给唐力臣后，又下苦功练习，战力有不小提升，心态也不一样，比以前坚韧。 面前这个主动站出来的怎么看都不会说高寒山对手，肖荆看着杨光欣，随即观察其他人的表情，见唐佳荟很担心的样子，心中踏实不少。 “我出一百万，赌他胜。”唐力臣指着杨光欣淡淡地说，肖荆见了，有些疑惑，但他先前说出口了，“好我接了，一百万，没问题。” “我也来参一股吧，我赌高寒山赢。”这时，几个人从另一侧过来，却是戚少等人，戚少说，“我出两百万，谁来对赌？” “我来。”阿四说。 “你算老几，敢在我面前咋呼。”戚少很不满地看着阿四，阿四和洪清、雷浩等人站在一起。 “戚少要凑热闹？也好，三百万，我跟你对赌。”杨光欣说。戚少了解杨光欣，知道这家伙有些能力，但要说直接拼杀的战力胜过高寒山，却是无法相信的。高寒山的战力有多恐怖，戚少了解比较清楚。 “姓杨的还拿得出三百万？”戚少故意这样说。 随后两方的人七嘴八舌地赌起来，总计金额超过两千万。会所有运动场所，虽说不像运动馆那样设施齐全，但散打、拳击擂台却有完善的设施。这个消息传得非常快，听到消息的人又聚来不少人。 唐力臣找到机会跟杨光欣说话，见杨光欣没当回事一样，说，“有没有把握？高寒山战力还是很强的。” “哥跟他对战过，你赢了，是吧。”杨光欣说。 “高寒山爆发力非常强，拳速也快，最近一直在苦练，没有把握我上也行。”唐力臣说。 “有两三年没跟人打了，也想试试。”杨光欣说。 “光欣，别逞强了。”唐佳荟一直都担心。 “荟荟，你不好奇这家伙到底强到哪程度吗，高寒山就是最好的试金石。”菲菲自然不嫌事大，“荟荟，你想想，从认识这家伙之后，他输过一回吗。这次出六百万，他是想将结婚的花销都赚回来。” 唐佳荟看着杨光欣，见他脸色没变，又看想覃百凤，因为她实力强对打架也是很准的预测。覃百凤说，“应该没事，你没见他发狠，才叫凶啊。”当初在江城市虽没见他如何出手，但覃百凤见十几个人倒在街上，满眼恐惧的样子，都是他出手才这样的。 肖荆、戚少等人跟唐家一行人对赌，说定后，跟会所商定场地、对战规则。会所先验资，出裁判等，这样解决冲突双方的做法，总比直接在会所打起来要强得多。当然，更多的人都是喝了酒，直接开打。也有为女人开打的，这种事虽不是每天发生，会所这地方也是常事。 场地不大，容下两三百人没问题，双方各在一边。按照约定，就战一场，最长时限六分钟，如果双方不认输，就已有效点数来计输赢。 唐力臣见杨光欣对规则很熟悉的样子，对妹妹说，“放心吧，你还不了解他？今晚这事虽巧合了，但也是他想要的。”唐佳荟自然明白大哥说的话，杨光欣打赢这一次，今后在京城圈子也是一个人物，还是那种没几个人敢惹的强手。 “依我看，他参加过不少对决，经验并不比高寒山少，你放心。有唐哥在，不会吃亏。”覃百凤说。 “那家伙肯吃亏？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菲菲说。 因为对战一场，时间定为六分钟，跟平常的擂台赛之类的稍有不同，裁判跟高寒山和杨光欣反复交待清楚，两人换了服装，戴上拳套。走到擂台上，彼此之间在体重级别上相差比较多。 看到高寒山活动肌肉、关节，杨光欣也开始在台上拉伸自己的全身肌肉与关节。 第422章 找虐 。 单手俯卧撑、一字腿、高踢、深蹲等拉伸动作简直就是标准的版本，其他人看到杨光欣这样，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显瘦的家伙完全是个运动狂人。 覃百凤见杨光欣这样，对唐佳荟说，“放心，看他那样子，高寒山都近不了他身边。听你说他力量很大，是吧，高寒山就更加噩梦了。完全是找虐啊。” 高寒山见杨光欣的热身活动，双眼也眯起来，但更加热切。凶猛的野兽在遇上强有力的对手时，就是如此表现。自从败在唐力臣手下，高寒山心里很不服，这股气一直激励着他努力，下狠劲。 热身活动时间不多，裁判吹响了哨子。台下不断有人听到消息赶来，这些人或是唐家这边的朋友，或是肖荆、戚少等人的朋友或者就是看热闹的。唐力臣等集中在一处，雷浩则在杨光欣身边，做技术指导。 杨光庭有些担心，但是却已经这样又无能为力，见唐力臣等唐家人都没拦阻，不知杨光欣到底有多强。万一输了，被打伤了，如何跟伯伯两位交待？回家后，老爸也饶不过自己。 感觉手心都是汗，杨光庭觉得这天是自己几年来体会到最弱的一天，甚至比当初老爸给带走都要强烈。 都怪那个疯女人，要不是她逼着自己喝酒，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台上和其他人都不管杨光庭怎么想，菲菲大喊大叫着，要杨光欣狠揍对方。 杨光欣站到高寒山对面，高寒山身高和体重都占据很大优势，但他也很警惕、戒备。裁判再次申述对决要求，杨光欣静心地听着，也在找之前自己在台上的感觉。 擂台就这么大的空间，对战双方对整个擂台的感知也非常重要，对战中前进和避退、进攻和坚守，都跟这空间紧密联系的。另外一个就是对力量的熟悉和把握，这两年虽说杂事多，但他还是坚持练拳，对力量的理解似乎更深一层。 短时间停下对练会让之前的经验放大，融合到练拳的理解与本能之中。 裁判退开的瞬间，高寒山就动了。他对杨光欣的判断是灵活、对机体的练习非常高层次，柔韧性好，力量、体能、速度、抗击力等则无法判断。爆发力是高寒山的优势，他就是要在第一次接触中，理由自己这一优势发挥出来，将对手打怕甚至直接战胜。 裁判退走的瞬间，高寒山双脚用力往前一蹬，合身鼓劲扑上。双拳紧握，保持着足够的攻击灵活性，准备有机会实施强有力的至强一击。 杨光欣早预判到高寒山的策略，但他根本没有退避，高寒山蹬腿的时候，杨光欣身子却往下矮，像是往下坐，而右腿脚伸出，灵活而准确地踢在高寒山小腿骨上，力量虽不大，但却足够将高寒山蹬腿的力量卸掉。 浑身鼓劲的高寒山在那一瞬间力气就泄空，身体难保持平衡。一只脚受阻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也知道对方是算得准，抓住机会要给自己迎面一击，高寒山顺势扭身，右手弯曲，手肘拐起超杨光欣直接压碾而下，只要打击落实了，威力也大。 杨光欣早有防备，收脚，侧步，让开高寒山的力压。侧步并不远，只是足够让开高寒山而已，同时，踹一脚从侧面快速打击而至。 高寒山的重心完全失控，想躲开杨光欣踹他已经来不及，忙用双手挡住踹来的脚。脚和手掌大力相碰，却没有任何声音。 高寒山想借机抓住杨光欣的脚，却给在那一瞬间收回了。这一记踹力量超出了高寒山的预料，即使完全防备也抓不住杨光欣的脚。 高寒山往外翻滚，很担心杨光欣乘胜追击，但杨光欣却站着不动，只是微笑地看着高寒山站起来。随即，杨光欣给唐佳荟做一个放心的手势，才面对再次做势的高寒山。 “来吧，不用试探了。”杨光欣笑着，让高寒山更有忌惮。 只见杨光欣正面冲到高寒山面前，出手就是接连不断的势大力沉的猛攻，不间歇的出拳攻击。高寒山见了也挥拳对攻，拳头相碰，发出砰砰砰的声响，沉闷的声音让下面看拳道都听着很不舒服。 唐力臣站了起来，而雷浩等人浑身都灌注了劲力，似乎在那瞬间他们都成为台上对决的主角一样。对了几十拳，高寒山嘴角在微微颤栗，但眼里却更冷，完全一副拼命的样子。杨光欣这时候双拳也有感觉，但他比高寒山要强多了，也占据了主动性。 高寒山再吸一口气准备对抗时，杨光欣已经改变了策略，不仅是拳头攻击，身上、脚，只要有攻击力又顺势的都进行了攻击。 拳法展开，速度、技巧、力量等能力都发挥出来，在一分钟之内，高寒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有效攻击远远超过高寒山的数据。 这一波攻击停下来，高寒山喘着粗气，而杨光欣似乎也消耗不少，身上也是汗谁湿了衣服。但这一场拼斗的时间定为六分钟，除非有大伤、重伤或一方认输才会停下来。 看着高寒山，高寒山突然说，“你是谁？是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三拳龙？” “来吧，继续。” 高寒山见杨光欣没有承认也不否认，深吸一口气再来对战，这时候，他已经没有进攻的能力，杨光欣身法一变，绕着高寒山的周围不断地攻击，这样坚持了两分钟才停下来。高寒山伤虽不重，但经过对决到这时，也明白自己确实不是对方敌手。 只是，高寒山也不能认输，因为牵涉到的对赌金额太大，之内尽力抗衡，即使真输掉也尽力了。 “最后三拳。”杨光欣站着不动，对高寒山说。 “原来你真是三拳龙？”高寒山压着声音说，但心里并不服，“来吧，我也看看三拳龙的极限在哪里。”杨光欣笑笑，所谓的三拳龙不过是误导而已，免得有人找到自己在江城市落脚点在大学城。 第423章 我输了. 之前第一轮对攻，两人拳头碰撞少说有几十次，这时候说要拼三拳，高寒山相信自己能够撑住，不至于太丢脸。 杨光欣往前跨一步，一拳轰出，台下的人看不出多少名堂。这一拳速度并不快，却让高寒山无可退避。高寒山也一拳暴轰，两人拳头撞在一处。高寒山嘴角一阵猛颤，抽筋一样，脚步却往后退了两步才停下。 “第二拳。”杨光欣说着往前跨一步，高寒山也拼了，一拳迎击。双拳撞击，高寒山再退两步。 “最后出拳。”杨光欣冷声喝出来，双拳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轨迹，真如同双龙出海，直接捣向高寒山。高寒山见了，也是双拳迎上，只是，迎上之后，高寒山整个人都飞出两三米，撞在擂台网绳上。 网绳被拉到极限，之后反弹回来的力量也大，但杨光欣随手将高寒山抓住，放开，他便站稳了。 “我输了。”高寒山说，其实在杨光欣开始进攻之后，高寒山纵然有反击其实都不少有效的打击，早就输掉了。 肖荆、戚少等黑着脸不知该怎么说，唐力臣换没出手，单单这个杨光欣就有这么强的战力？如果不是了解高寒山的脾气，肖荆都可能以为两人在演戏给其他人看。 高寒山虽说一直在输，但他受到的伤并不严重，可以说，杨光欣一直都在留手，没有对高寒山的要害进行攻击。因为两人之间并没有仇恨，或许高寒山的背后势力跟唐家不在一个阵营，又跟唐力臣对抗过，但今天这纷争还是因为肖荆引起。 胜负已分，唐佳荟等人都站起来欢呼，放心下来。唐力臣见杨光欣的拳路跟一般人都不同，也不知他是如何联系成的。难道说，一个学霸的眼里，学拳、打架都能够分解成简化模式？ 菲菲别有意味地看了看杨光欣，对唐佳荟说，“信了吧，六百万，婚礼开销足够了吧。他都算计好了的，就等人往坑里跳。我估计不用多久，京城这边的人都会躲着他，免得莫名其妙被坑钱。” “你不也赚了？用做嫁妆？”唐佳荟说，“对了，你和大哥怎么回事？” “谁知他发什么疯，哦……”菲菲想到自己裙袖扯破，要说给人看到可不好解释。看杨光庭一眼，见他冲到台上抱着杨光欣，很激动的样子，便摇摇头。 对赌不需要跟戚少、肖荆这些人进行交接，赢得钱有会所直接将资金打进账户，手续费也不多。 唐力臣到杨光欣身边，拍拍他肩膀，说，“怎么练出来的，感觉我跟你打也打不过啊。”“哥，我哪是你对手，练拳不过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坚持得久了，没什么技巧。”杨光欣说，这一次跟高寒山对战，也让他上班后积累的一些负面情绪发散出来，这其实是好事。 跟唐佳荟回合，唐佳荟说，“今后不准这样打架了。”“我不打架了。”杨光欣说，“不再让你担心。” “‘错了吗？’‘我没错？’‘还说没错？到地错不错。’‘我没错。’”菲菲在旁说怪话，将之前网上曾有的一段醉汉跟老婆对话视频说出来。 “菲菲，你跟我哥是怎么回事？”杨光欣说。 “谁跟你哥怎么回事了。”菲菲矢口否认，装着不知情。杨光欣哪肯放过她，“还说没事？你们俩一起去卫生间才跟肖荆吵起来的，你再否认吧。” “我为什么要否认？你赚这么多钱，换不是因为我给你先布局，怎么感谢我？”菲菲说。 “把你赢得的钱分一半出来给我，就差不多了。”杨光欣笑着说，菲菲自然不肯。 经过这一闹，也没有心思喝酒，打架对杨光欣的印象又有了很大的改变。之前，雷浩、阿四、洪清等人虽知他有不错战力，但今天看他对战高寒山这等高手，都显得轻松而游刃有余，更深敬佩不已。 回唐家，其他人都散了。唐家的人跟杨光欣兄弟俩一起去唐家休息，回到家里，没有人提到在外面的事情。陈青梅和杨通才看京城夜景也回来了，问杨光欣他们到做什么，杨光欣笑着说，“难得大哥也回来，跟几个朋友聊聊人生什么的。” “不要喝多酒。”陈青梅说。 “老妈你放心，我敢喝酒吗。”杨光欣说。 “荟荟，你说他在外面喝酒不喝酒？”陈青梅问唐佳荟，唐佳荟觉得不好说，因为说谎显然不行，说真话又怕杨光欣被骂，也会让陈青梅担心。迟疑间，陈青梅知道杨光欣肯定喝酒了，杨通才见了，说，“朋友们在一起，喝点酒也是常事，不喝过量就好。” “还是老爸理解我。”杨光欣故意说，果然陈青梅白杨通才一眼，注意力便转移了。 第二天，带着老爸老妈看景区，阿四带路，杨光欣和唐佳荟都陪着这，两台车。杨光欣开车，杨通才在副驾驶座，陈青梅和唐佳荟在后排。阿四另外一车主要是带路和生活上的事情都由他来处理，行程也听他安排。 大广场、宫殿、长城等著名的景区都会走走，分三天时间看一轮。不过，春节这段时间京城游人不是一般的多，到处人山人海，这也是国内特有的特色。说来说去，还是人口太多惹的，大家都怕自己没到玩，跟不上社会新节奏。 走了两天，虽说也辛苦，陈青梅精神状态很好。杨通才觉得该回去了，京城景点即使没看完，今后有时间再来看。儿子快到上班时间，不能拖儿子的后腿。 跟俞明莉说了自己的想法，唐家这边也有准备，吃过晚饭。两家主要人物就聚在一起，讨论杨光欣和唐佳荟的婚嫁问题。唐佳荟一直玩手机，似乎不听大人说什么，但注意力却不在手机上。 杨光欣要一起商讨婚事日程，唐家会提出一些要求，都要他来做。杨通才很正式地跟唐建军、俞明莉开口讨要女儿，请他们将唐佳荟分给杨家。 第424章 换环境 讨口就是这样的一种方式，请女方家长将自家养大的女儿，分赠给男方长辈做女子。 首先必须夸赞女子一番，对女方长辈的辛劳表示感谢，女方父母这些年来的培养、教育表示感谢等等，具体如何说还得看个人的口才。 杨通才是杨家的一家之主，他说话后，陈青梅才说，对唐佳荟有哪些好，陈青梅早就琢磨过，对这个儿媳妇是非常满意的。 杨光欣和唐佳荟在旁边听着，却不参与说话，等俞明莉和唐建军答应之后，问起杨光欣。杨光欣才说自己以后会如何对待唐佳荟，要她幸福、呵护她一生等承诺。这个程序完成后，杨通才和陈青梅的京城之行主要任务才完成。 随后商量结婚日期，最后定下以杨光欣工作情况来确定，婚房在江柳市准备，京城这边自然也要有一套房子，不用杨光欣操心，唐家会准备好。 杨光欣突然想到之前唐力臣的提议，便说，“叔叔，力臣哥给我提议过，说完到开发区工作差不多两年，开发区工作上的进展，局面基本定下来，至少要三五年才会看到明显的成就。语气在开发区熬着，不如换一个工作环境。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在工作上，叔叔肯定有更好的经验教我。” “换工作？”陈青梅第一次听儿子说，多少有些惊讶，忍不住说。她觉得儿子在开发区工作就很好了，福利好，名声也好，何况，儿子还是开发区的一把手。 杨通才知道儿子的性格，忙制止陈青梅，不让她参合。“你先听着，儿子有他的想法。” 俞明莉看了陈青梅一眼，见杨通才这样说，那是表示对唐家这边的信任，说，“光欣的工作就由他自己决定好了，他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大人都不干涉。姐姐，你说是不是？” 陈青梅点头称是，知道儿子说有打算，但也担心儿子会再瞎忙。 唐建军想一下，才说，“力臣的意思只是他的想法，不一定符合你的情况。开发区初具规模之后，按一般情况看，确实有三到五年的建设期，等建设完成，才可能大力地运转产生效益、招商引资的力度也才能提升，有招商引资的前提基础。 江柳市的条件和环境，比起其他地区建设期可能要更长时间，见效也会推延。当然，江柳市的开发区有另外的特点，那就是朱砂石矿的生产，今年都开足马力了，会有一定的效益。招商引资呢，可能还要好几年，等那边大环境的经济条件成熟才有可能，是吧。” “叔叔，确实如此。”杨光欣说。 “怎么选择还是你定，情况基本上就是如此。”唐建军说。 “我觉得力臣哥的建议不错，在江柳市那边换一个工作环境还是可以的。”杨光欣说。 “你回去安心工作，以当前工作为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唐建军不具体说这个事情。 “既然这样，光欣你和荟荟的婚事放在秋后，时间上没问题吧。”俞明莉说。 “没问题。” 意见统一之后，杨光欣这边到老爷子老房子那边告辞，老爷子对杨光欣鼓励几句，随后一家人便上飞机飞回江南省。 到省城，还得将杨光庭送回家。刘莉自然要问儿子到京城有没有遇上美女，杨光欣笑着说，“婶婶，这得问光庭哥自己。我是完成任务了啊。” 杨光庭在京城跟菲菲之间确实有接触，喝酒醉了后，也流露出一个人的本心，对此，杨光庭有感触但要说追菲菲，他是不敢的。菲菲除了非主流的外表装扮之外，还有母大虫的凶恶名声，每一条，都吓住杨光庭。 刘莉看儿子，杨光庭一脸愤恨的样子，明天他们在京城肯定有事，也不再多问。有些事情长辈可以问，有些事情却不能多说。要不然就适得其反。 陈青梅跟刘莉说了些京城的情况，此时，刘莉也知道了唐家的一些状况，问了些唐家的家里情况。陈青梅也不瞒着，说在唐家见到的一些事。至于唐建军是什么职务，都没人跟她说，陈青梅也不细问。 杨光欣要跟杨建国说自己工作的事，两人到书房去。杨光欣便提到如今江柳市开发区处在建设时段，唐家建议自己转移战场，想请叔叔帮着参考。 杨建国听后，说，“唐部长提的？” “不是，叔叔自然不会提这样的事情。是荟荟她哥唐力臣，也就是高斗村村支书那个。”杨光欣解释说。 “既然是唐家你大哥提出来的，自然有道理，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杨建国说，“我的态度是不管你如何选择，我这里都会为你加油，完全支持你。” “谢谢叔叔。”杨光欣说。有唐家和省城叔叔的丁克，在江柳市怎么折腾都不会吃亏。两人也不细谈，杨建国知道杨光欣是稳重的人，心里多少有些滋味。 儿子杨光庭按说比杨光欣的起点要好，但儿子确实不够争气。目前，也拿下正科级，但须要再进一步，少说要三五年。而杨光欣这次变动职位之际，说不定已经晋升到副处，因为开发区一把手的位子本身就是副处的级别。 杨光欣在开发区主任位子上直接拿副处，可能会惹得一些人不满，但他将开发区自然位子让出来，市里顺势回报他一个副处的级别，就理所当然了，大家都会觉得好接受。 可对杨光欣而言，如今才多大年纪？二十七岁，上班真正的时间不足三年吧。这样的升迁，走完别人十来年的路。而他本身的起点自己再清楚不过，真是运气好，又可说这一切都是他努力争取得到的。 如果不是他当时帮一把，一切都会改写了吧？而对杨光欣说来，他不过是缓一缓，运气这东西是压不住的。 特别是跟唐家公主之间的婚事，注定的事情，怎么都会按照一定节奏实现。 离开省城，陈青梅说，“欣欣，你真要离开开发区？” 第425章 简市长关心 即使有心要调换一个岗位，但一时之间不可能就运作起来，回到市里，这边已经上班。他请了两天假，跟简新诚回报说到京城女朋友家拜节，还带来父母一起跟对方家长见面。简新诚笑着说，“那得恭喜你。不过，到这个年龄，也该找对象、考虑个人问题。” “谢谢市长。”杨光欣说，有些事情不需要说透，但不能完全瞒着。女朋友在京城，没什么大不了的，领导怎么理解都行。以后时间久了，简新诚等领导也会知道自己是跟唐家女结婚。 “女方是在上班？”简新诚说，这是对下属的关心。 “市长，她在一家公司上班，比较忙。”杨光欣笑着说，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工作之余，尽量抽时间去看女朋友吧，到京城也能够找到更好的招商引资机会。”简新诚说。 “谢谢市长。”对别人的关怀，杨光欣总是很敏锐地收下。 “对了，新的一年，开发区的工作有什么打算？”简新诚说。虽然开发区的工作规划等有关开发、发展、建设等方面的材料早就上交领导，也是领导讨论定下来的，简新诚这是还问杨光欣这个问题。 杨光欣对之前唐力臣说开发区在未来三五年之内的发展趋势的判断是反复思考的，知道确实如此，这期间是开发区建设周期，外面看起来红红火火，几天就会有新的变化，但这些都是外貌的改变，实质上都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建设。 建设确实拉动经济，可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样的经济跟创造性的提升又有所不同。开发区在管理上的建树就缺少了吸引人瞩目的东西。 “市长，这一年，开发区要做的核心工作就是建设，打好基础，等基础建设工作完成，下一步的招商引资工作才可能有更突出的成绩。”杨光欣说，“推动建设主体工作之余，加大招商引资工作的力度，争取有更显耀的创造出价值。” “开发区工作推进是不是按照规划达成目标，最主要的还是看你的努力了。”“市长，开发区的工作永远都是在市里领导正确决策，我们不过是执行，能够对市里工作精神理解不出偏差，就非常好了。”杨光欣笑着说，有些话领导肯说但作为下面的人却不能说。 自己不会纠缠在这个话题上，简新诚叮嘱一番，提出一些希望，放杨光欣走。回到开发区在市里的办公室，见主要领导都在这边，杨光欣笑着说，“大家新年好，都休息得不错吧。” “主任，这两天你请假了，我们都没了主心骨，做工作都没劲啊。”冉兴华说。 “春节长假，走亲访友，小酒喝了不少，开始一两天大家状态还没上来，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是这样子，刚才，简市长给我敲了敲，钟声很响，告诫我们，开发区过去的一年成就很好，新的一年只有更好，少年们，加油吧。” 一群人都笑了，知道杨光欣说这话也是半真半假，借简新诚的口来告诫大家。李雯利说，“请主任放心，工作该怎么做，心里都有准备。开始一两天不说下面的人，我自己都起不了劲。不过，见到主任之后，精神面貌已经大改观，请自然放心，一定会让开发区的工作比去年更上一个台阶。” 也不用每个人来表态一番，这个意思说了后，坐下来讨论最近一周的具体工作，新年第一季度的主要工作日程，半年开发区工作安排与规划，这些都要落实下去，变成可查的工作台帐。 工作部署下去，在开发区也要召开一次管理层的扩大会议，敦促开发区所有干部提振精神，加大工作力度。杨光欣对开发区提出的要求，把握得很准，在干部们热烈的掌声中，结束自己的讲话。 目前，开发区的工作都进入轨道，管理工作重心在督查。开年后每一个阶层开会之后，开发区的风貌又回到高峰，因为上一年取得的成就和开发区的效益，让干部们积极性很高，精神风貌很好，一周的忙绿之后，杨光欣也平静下来。 王正安在年后感觉到自己地位稳定多了，新年开始工作之前，找过胡俊汇报工作。如今，开始新的开始，对开发区自己所管理的工作稍有遗憾，毕竟，团委、妇联等方面的工作在开发区意味着什么，但王正安知道自己不能提出来，多向胡俊这个秘书长汇报工作，是最恰当的选择。 约胡俊一起吃饭，胡俊却不肯答应。因为之前跟滕达等人吃饭差点将他扯出来，对胡俊而言也是心有余悸，怕给人旧事重提。王正安约不到胡俊，心里不安，频繁地给胡俊汇报，也让胡俊有些厌烦。 过了正月，胡俊总算答应跟他一起喝茶。王正安想了想，把嫣嫣叫到市里来，陪着她一起见胡俊。胡俊也不问，对嫣嫣没有太明显的感觉。不过这次喝茶之后，王正安稳定一些，过不久，王正安的要求传到简新诚那边。 不过，简新诚并不对杨光欣说什么，所以，王正安所进行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这段时间，杨光欣的主要精力在合兴镇，对合兴镇的规划建设进行工作。基础建设之前，市里对规划区有比较全面的设计，如今有少量微调但总体没有太多改变。杨光欣要做到就是跟市里进行核对，将规划用地落实到具体位子，划出各块用地的界限。 新年之后，有些单位开始建设，搬迁安置户那边估计要到秋后才能启动，目前还在做整平地块工作。相比毛都乡和高岭江镇的建设，合兴镇明显落后一些又热闹得多。 高岭江镇的大棚蔬菜产值很好，效益也好，随着开发区境内的建设，消耗的蔬菜量也成几倍增长，供求之间，趋于另一种平衡。生态养殖的情况也是如此，常驻人口增加，肉食自然也增加，高岭江镇的经济效益呈现绽放的局面。 第426章 街头抢夺 开发区的工作进入相对稳定之后，杨光欣有意识地带着李雯利、冉兴华、王胆等人在开发区走，年后的两个月，但凡去看工作或对工作规划，都将三个人带在身边，让他们参与整个工作的处理过程。 跟包志远、姚秀松的项目进行接触和处理一下问题，同样带着他们走，让三个人熟悉对方、也熟悉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途径。而到省城、到市里汇报工作或到省城寻找新的投资项目，同样也带着他们走，不再像之前一个人消失。 甚至连到京城去看唐佳荟，也会将三个人带着走，熟悉京城招商引资的一些基本环节与渠道，至于有没有遇上好机会，先不考虑。省内或省外有这种可能出现招商引资的峰会、商机等，也组团参与，那三个人必然是参与的团队成员。 这两个月杨光欣这样做，很明显地发出信号，在开发区，他将更多信任李雯利和冉兴华。冉兴华相对年轻，潜力自然更大，李雯利是市政府下来的成员，参与开发区核心管理也是必然。 开发区中层管理成员对杨光欣这样做是欢迎的，因为这预示着他们可有自己的选择，工作上跟谁走近一些，谁都潜力更大，就有明确的指向性。 而基层干部与这些变化没直接关联，但他们也是乐意见到这种局面，开发区领导核心层的变化，说明开发区真正进入一种稳定的、金字塔形态的管理模式，这样的模式更适合我们国内的环境。 不过，开发区六人组中其他几个人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开发区的工作由杨光欣主持，他的决定这些人也不能直接否认。王星、刘山林这两个知道他们的情况，也了解开发区权力的变化必然会有选择，工作上还是按分派到完成，没有明显的情绪。 王正安心里更不舒服，之前在双星县跟杨光欣之间关系虽不算好，但也不差。可他到开发区后，杨光欣似乎一直没将他放在眼里，彼此之间都没有老熟人相逢的亲切感，这让他很不舒服。 只是，在杨光欣面前他是开发区最新的新人，杨光欣之前说过要王正安先熟悉开发区的情况，似乎一直就没有改变“熟悉情况”的意思，难道杨光欣对他的印象真的很差？简直就没有道理。 王正安虽说不安、不满，但在工作上还不能违纪而留下把柄给杨光欣抓住。在团委、妇联这些单位的管理上，他做得一丝不差，甚至变着花样想要弄出一些影响力。 胡俊确实想通过王正安而影响到开发区的，但因为简新诚在旁边看得紧，谁想插手开发区都没办法。转眼间春天就过去了，年后几个月，工作的推进似乎便慢，因为春天雨水较多，在建设上自然会放慢速度。 上午在开发区走走，好不容易天放晴了，杨光欣交代冉兴华在合兴镇镇守，督促各项工作推进，争取到更好的工作效率。 冉兴华应下来，对杨光欣是带他走或是让他留下来，都绝对服从，这段时间下来，心里也明白主任是在培养自己，等入秋，开发区的人事工作可能会有进一步的调整，之前市里承诺的副处级很可能会兑现，六个人不可能大家都得到这样的级别，领导在工作上的信任和自己的表现，有可能会有很大加分。 杨光欣自己开车，王胆是开发区分局之长，杨光欣带着他走也是有保卫的意思。当然还有另外的用意，显示出分局跟开发区之间的亲密合作关系等等。王胆坐在副驾驶座，李雯利则在后排。杨光欣离开开发区，笑着说，“今天休息休息，带你们去走走。” “主任，去省城？”李雯利笑着说。 “乡村游比较现实。”杨光欣说。 “乡村里这段时间枇杷熟了，带我们去吃枇杷也不错。”王胆说，“李姐，枇杷养颜、美容，女子多吃枇杷好。” “王局很懂美容啊。”李雯利笑着说，几个人经常一起外出，自然熟悉，知道各自的性格。 “听说而已，说不上懂。我身边都是些大老粗，想调一两个女警到分局来都选不到一个养眼的。”分局或派出所在处理案子时，偶尔要女警一起才方便，分局自己会配有女警。 “一听就是准备祸害人家的意思，市局领导还敢分给你漂亮女警？趁早死心吧。”李雯利说。 “李姐，我至今连女朋友都没啊，你说这些冤枉不冤枉？”王胆说，“李姐，帮介绍一个女朋友吧。” 在车里聊，等李雯利发现车外景象不同了，说，“主任，这是往哪里走？” “再走几十公里就知道了。”杨光欣笑着说。 进县城，这里看起来比双星县的县城更糟糕，到处一层灰的样子。李雯利看了街道，说，“中坪县？” “中坪县有什么特色菜？”王胆说。 “中坪县出名的特色就是灰，看到了吧，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灰，前一段时间下雨，情况好多了。要是在秋天、冬天，车过时一路都是灰。走一趟绝对要洗车的。” “李姐对中坪县很熟悉吗？有熟人？”杨光欣说。 “当然有熟人，我叔叔家就是中坪县的，不过，我确实很少到这边。中坪县的一些情况也是听叔叔说的。”李雯利说。 “哦，都有哪些情况？”杨光欣不经意地说，注意力似乎在街道两边。看街道的建设情况，就知道这里的经济状况，看街道是不是干净就可判断这里的管理情况。 “美女，看美女还是比较时髦的。”王胆说，在车里声音即使大一些，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前面有两个女子穿着裙子，挎着包包，扭腰摆臀往前走，从背影看确实有美女的潜质。 两女穿过马路准备往人行道上走，这时候，一辆摩托车快速冲过来。从两女身侧擦过，摩托车后面的一个男子伸手将女子挎着的包抢走。 在女子的惊叫中，摩托车往前逃窜。 第427章 出枪 大白天当街抢夺，性质恶劣。 杨光欣和王胆对视一眼都不说话，杨光欣当即调转车头追去，王胆说，“估计不会跑远，车牌号记住了。” 车往前追，李雯利见杨光欣开得快，说，“会不会超速？”不管什么原因，开车超速容易出状况，更主要的会被扣分、罚款。 车追往前几百米，就看到那摩托车走得慢，似乎在这边物色新的目标。王胆说，“就是那两个人，悄悄靠近了，逼停他们。” 街上人虽乱，过往街道不走固定的斑马线，开快车很容易出问题的。不过，以杨光欣的车技不用担心，悄悄往前靠近摩托车。车上的人也警觉地注视四周，对杨光欣的车靠近是警惕的，可他们在这一带非常熟悉，就像在自己的乐园一样。 杨光欣的车将摩托逼住，王胆跳下车，想摩托车上的两人冲去。王胆出来没穿制服，但随身带来配枪，配枪在腰间，身后还挂着手铐。 他下车的动作迅捷，引起摩托车上两人警惕，摩托车后那个掀开头盔，大声说，“条子。”开车的那个听到扭头看王胆扑上来，准备将车上两人扑倒，那人对摩托车也熟练，一轰油门，发出一股黑烟，车提速往前猛窜上了人行道。 随后摩托车平稳往前冲，杨光欣等王胆上车往前追，王胆说，“这是惯匪了，业务精熟。” “是不是危险？还是报警吧。”李雯利说。 “李姐报警，我们继续追。”王胆很不服气，特别是在杨光欣和李雯利面前，没将摩托车上两人抓住，大感丢脸。 杨光欣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是惯匪，那中坪县的治安岂不是很乱？自己这时候出现在中坪县确实不适合，不过，自己看到这种事是不能丢下不管的。 这一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杨光欣在逼停摩托车后已经将两人和摩托车都拍下照片，往前追，摩托车跑一段见那车还在追，后面那人便打电话，不知联络什么人。 丢包的女子这时候还在后面老远，追不上了。 往前两三百米，摩托车往一个街口冲，速度却不快，好像不是在逃走，而是在诱使杨光欣的车跟过去。杨光欣和王胆不在意，大白天的，李雯利已经报了警，再说，他们俩还怕这些街头混子？ 其实，也是没有别的选择。 车靠近，做后面那人对杨光欣他们的车做一个挑衅的手势，随即往小街道穿行，两车相隔不足三十米。杨光欣见对方如此，估计他们肯定有同伙在前面等，对李雯利说，“李姐，到时候锁紧车门，别让外面的人进来。” “杨主任，你也在车上，不适合露面。我去解决他们好了。”王胆拍拍自己的配枪。 “小心处理，最好不动枪。”杨光欣说。因为动枪很可能对王胆不利，毕竟不是在执行任务。 小街道不长，不足百米。摩托车在街口位子停下来，一个将头盔摘下，这个人看起来年龄小，十几岁的样子。王胆和杨光欣对视一眼，遇上这种年龄不大的家伙，处理起来很棘手，对方很可能是未成年人。即使抓了，最后落在对方身上的处罚会很轻，他们犯罪成本太低。 杨光欣停了车，跟李雯利交待要她留在车里，王胆先跳下车，往前冲。杨光欣也下车，他不冲到前面却要给王胆照应着，不能被对方围住。 那两人间王胆真下车，发一声喊，立即有六七辆摩托轰鸣着过来，似乎要冲撞王胆的架势。之前进行抢夺得到的那个包，被那个抢夺者往其中一个看起来个头比较大，可能是这伙人头子丢去。 那人接住，其他人嘻哈大小，起哄，叫好。那人拿着包对王胆炫耀一下，做一个挑衅的表情。杨光欣和王胆都明白，唯有将当时抢夺者和这伙人的头目控制了，才可能压住这些人。 跟杨光欣对一眼，杨光欣轻轻点头。对方有十几个人，大多带铁链子、铁尺、刀具、钢筋等，混战起来会更吃亏，破坏性也更大。 如今在中坪县，对这边的情况不熟悉，虽然都是江柳市范围，但中坪县与双星县相隔比较远隔在一方位，这边几乎没有熟悉的人。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当然，杨光欣不想露出自己的身份，要不然，跟杨世坚、简新诚等人打电话，中坪县主要领导也会过来，处理问题就简单了。 这偏偏是杨光欣不想发生的，原以为就是过来打一转，看看而已。 两人有默契，王胆只身往人群里冲，对方没想到看到他们人多还敢冲过来。人都在摩托车上，行动反而不便。杨光欣这时候更快，抢在王胆之前已经冲到那个抢包人车边，一下子将他拖下车来。开车那个准备开车来追或撞杨光欣，被一脚踹倒。 这边的动作也吸引这伙人，王胆这时候冲到为首的、包落在他手中的那个人飞扑而起，将那人扑下车。随后，一把揪住这个人的黄发，配枪枪口抵住他的头，“不怕死看看会不会走火。” 听王胆沉声地说，那个人就不好了，不知该怎么办。其他人也看到王胆手里的枪和他们大哥大处境。 最初的惊慌之后，那个头子说，“你他妈的有胆就开枪，兄弟们打死他，有枪敢用吗。”头发被揪住，挣扎几次没能脱开，又被王胆踹了两脚，有些狼狈。但他觉得王胆这枪绝对是吓唬人的，不用担心，反而狞笑地给其他人鼓劲。 杨光欣身边围有三四个人，想将那个抢包者救走，但杨光欣出手更快更狠，只要在范围内就一拳或一脚，解除对方的威胁。 反而是王胆那边对峙起来，见头子张狂，王胆用枪托在头上闷一家伙，这个头子头闷闷的说不出话。其他人见了，稍微往后退。王胆拖着这个家伙往车边走，这样跟对方对峙着，等警察到来。 李雯利看见车外的情况，接连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尽快到来。 第428章 胡大海 警笛响起，受到控制的两人和倒在地上的三四个人无法脱离开，那个头子挥手让剩下的人先走，只留下三个人和四辆摩托车。这时候，街道两边围了不少人，有人用手机拍摄，杨光欣则尽量将脸藏住，不让人拍到。 警车到了，有三个警员冲过来，人群散开出一条路。见到围在人群里的情况，到来的警察愣住了。 一把铮亮的枪对准花狗的头，并将花狗擒在地上。不远处散乱躺着几个人，站着的那些人拿着钢筋、钢管等，似乎在伺机救人。即使见警察到来，这些人都没将手里的钢筋钢管丢掉。 铮亮的枪和一张坚毅而果决的脸，让到来的三个警察呆住了！ 平时打架、群殴、追杀、对砍等在中坪县市场发生，甚至一群追砍另一群好几条街道事情也有，但这种拿枪出来，而且是制式枪支却是第一次见。 三个人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同时，意识到这个拿枪的人应该是同行。不过，这个人面生，从来没见过，即使是警察到中坪县来执行任务，也必须先跟县里联络，请县里的警察协助办理才合乎手续！ “怎么回事，先把枪收起来。”三个警察出警并不带枪，只是带了警棍，他们对王胆喊叫。 “这个家伙当街抢夺女子手包，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子，跑到这边围殴我们。”王胆说。 “当街抢包？怎么可能？”到来的警察说。 “我们当时就保报案了，受害者照片我们也拍下来。”王胆说。 “你这把枪怎么回事？”一个警察说。 “这是我的配枪，要验看请你们局长来。”王胆很不耐烦，这几个出警的家伙没接手抢包者和同伙，反而纠结在他的枪支上。 平时执勤不会乱出枪，但遇上有凶器的歹徒，自然要把枪出来威震歹徒。“你们也看到了，这几个人都是同伙，他们手里还拿着凶器。”王胆指着围站不走的几个人，“这个家伙叫什么？” “花狗。”一个警员说。警员说后知道自己说漏嘴，往后退开一些，免得王胆追问。 “哦，看来这家伙在中坪县名声不小啊。”王胆说，“花狗哥，自己说呢还是怎么着。”出警的三个人跟花狗认识，从三个警员的神情看，他们知道花狗是怎么讨生活的。 难怪那个抢包的家伙故意将他们引过来，真的是有恃无恐。 杨光欣不动声色将手里抓住的家伙送到王胆手里，自己退回车边，跟警员相距不远。完全一副开车小司机样子，这样不会引人注意。李雯利见警察到来，也下车，站在阳光下身边，知道这个时候杨光欣不让人认出对开发区有利。 “是你的包？”一个警员拿着包问李雯利，李雯利说，“我在车里，不是我的包，这个人抢一个女孩的包。我报的警。” “你们开车来追他们？”警员说。 “有问题吗？”李雯利说，“这个家伙骑摩托车抢夺，性质恶劣，我们看到自然要追。没想到他们是一个团伙，居然袭击我们。报警没用吗？”李雯利之前在市政府办，中坪县这边的主要领导也熟悉几个，没必要时，不去惊动这些人而已。 “谁说报警没用？”一个警员说，“走吧，跟我们到局里去做笔录。对了，还有你的枪，能不能给我先保管？”那人看着王胆，王胆已经看到这里不对劲，哪肯将自己的配枪给对方。 两人对视，另一个警员见了，说，“先到局里笔录。” 中坪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胡大海四十三岁，大大的啤酒肚让他走上一百米都会喘粗气。好在县委自己办公室在一楼，不用爬楼。吹着空调冷风，比较惬意斜躺在靠椅上。身边一个穿裙子的女人，坐在椅子扶手上，胡大海短而肥的手指在她裙子里摸索。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胡大海很不耐烦，这时候过一会到吃中餐的时间，除非是约吃饭，要不然最烦谁来打搅他的好事。 电话响过一阵，再次又响。胡大海只能坐起去接听，一般约吃饭、活动的电话会直接拨打手机，只有工作电话才会打办公桌上的座机。 “什么？”胡大海听一会，身子坐正了些，这是因为有让他震动的信息。有人在城区拿出制式枪支，当街擒人，可不是好事。传出去对中坪县、对他这个公安局局长影响有多大？ “三个人、一辆车，据他们报警说是看到狗哥的人在街上抢包，开车追出老远，两方打起来。拿枪的那个将狗哥擒住了……”胡大海虽比猪还肥但脑子转的快，听电话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基本还原，说，“记住几点：一、立即让人将周围拍摄的群众将照片、视频都删掉，不能扩散。一旦产生负面影响，我唯你们是问； 二、让狗哥配合点，再不收敛一些，我对他就不客气了。事情已经如此，出一个人，抓进去，关一阵子；三、对三个人摸清来路，态度放好一些，解释清楚；四、那个包想办法找到女人，退回去，让她闭嘴；还有什么你们自己想……” 杨光欣等人跟随警员到公安局的巡警和110办公点，因为是他们接到报警，出警的。到警务办公点，这里有好几个警察，都穿了制服。见李雯利出面说说她报警，一个警员说，“到地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报警后我们会出警？你前后报警电话打了六次，严重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还有就是，一案多报，以后领导看到这些数据会怎么看？这么多报警电话，是不是我们不作为？” 李雯利听这个家伙着说，脸沉下来，从报警到警察出现，时间足足二十几分钟。而实际距离才多远？一千米，到不到？就算步行、散步，二十多分钟都走到了。这时候，还追问她报警电话打多了，岂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从进到中坪县后已经感觉到这里跟江柳市不同的氛围，李雯利也没有争辩。冷冷地看着对方，这边不开口，那个警员又说，“这样吧，你六次报警电话，前几次都消除掉，只有最后一次。”说着将之前的记录纸页码扯下来，撕掉。 李雯利脸更沉，不过，警员也不在意。 第429章 闹着玩笑 王胆配合对方做笔录，先将案发过程说到警员出现为止。对方将笔录复述一遍，说，“案情就是这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王胆说。 “案子明白了，”警员说，“今天发生的案子跟李永没有关联的，你们跟李永之间的冲突是另一个案子。不过，双方争斗、打架、妨碍公共秩序。好在没造成实质性的危害，李永是真正的受害者，我们只能将他放了，你有什么意见？” “李永是谁？”王胆说，猜到是之前那个对方头目狗哥，但不知警员为什么会这样直白地袒护对方。 “就是你用枪威吓的那个人，他叫李永。”警员说。 “之前抢夺的包，最后是交给了他。他就是那伙抢夺包的头目，你们要这样放走他？”王胆冷声说，知道这时候动气没什么用，只能用话来逼住对方。 “对了，你的枪是怎么回事？即使是合法配枪，也不能随意拔枪出来威胁公民，难道你不懂这样的纪律？”警员说，“把你们三个人的情况都记录一下。” 杨光欣和李雯利的信息留下不多，对杨光欣只留下“小杨”两字，其他都不多写。这些资料都是李雯利代写的，杨光欣知道她是回护自己，也不多表示。 资料写好，对方扫一眼，主要看王胆的材料，他没写自己的职务，但将自己的警号、配枪的编号都写清楚，其实完全可根据这些查出他的身份，但警员没去查。看到警号和配枪编号，知道不会是假的，没必要非将这个人的身份查清楚。 因为查清楚对方身份，中坪县这边的行事反而缚手缚脚的，不好搞。糊里糊涂将案子办了，结了，大家都没事。 做了笔录，为首的警员说，“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什么要说吗？” 李雯利看杨光欣一眼，见他似乎不想在这纠结，便轻轻摇摇头。王胆说，“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个警员正要说话，另一个警员进来，拿着一个文件夹，打开给那警员看。警员看了，将文件夹合上，说，“对了，你们恰好还没离开，有几件事情牵涉到你们，先处理了再走吧。” “还有什么事情？”王胆说。 “自然是有事情。”警员重新看了看文件夹，神态冷漠不少，“之前，车号为××××在街道开车超速行驶，违章三次。监控显示的数据，你们的车超速限度达百分之一百一十，严重扰乱街道正常秩序，形成很严重的负面效应。” 王胆也知道之前追摩托车时，自然不可能还控制在四十码的车速，超速是肯定的。看杨光欣一眼，杨光欣笑了笑，点点头。 “都是情况特殊，我们是在追截抢包贼。”李雯利解释一句。 “只有特种车辆在执行公务时，可以特殊，其他的车辆一律不能特殊。”警员说。 “怎么处罚，我承担。”王胆说。 “行，鉴于超速严重，造成的影响恶劣，罚款也是有规定的，就按照规定上缴罚款。你可以银行转账、也可以这时候交给我。我代为转交，之后会将票证寄给你。”警员说。 “行吧。交钱。”王胆说，杨光欣便拿包取出钱，如数点给对方。既然要看对方表演，也不在意这点钱。李雯利见了准备拦住他，杨光欣摇摇头。 “先给我一张收据吧。”李雯利说。 警员笑笑，拿钱的手晃晃，说，“请注意，我是代缴。你们留下地址，我到时候给你们汇单据。” “地址就不留了，过一段日子我来取，可以吧。”杨光欣说。 “行，到110和巡警驻点来，找哪一个都一样，会送你票据的。”警员忍不住看杨光欣一眼，这个年轻人是东味道还是在威胁他？不过，他真不在意，在中坪县水能把他怎么了？不说别的，车超速是事实，要不然，随便找其他理由，也能将这车扣在中坪县，缴多少钱才能开走，还不是他们一句话？ 李雯利和王胆见杨光欣这样说，就不再纠缠这个事情，准备走了。 “先别急着走。”警员说，“还有一个情况跟你们通报一下。” 王胆也是忍到爆发点了，要不是因为跟着杨光欣过来，而李雯利一再警告他要忍，早就发作。在江柳市内哪怕不熟悉中坪县的情况，难道市里还没有熟悉这边的人？只要打电话跟市局联络，肯定会跟中坪县沟通好，不会受这样的气。 “说吧。”王胆语气不善，使得几个警员都有些不满，戒备地盯着王胆。 “情况是这样的，”警员说，“之前你们追车、报案的那个人的情况已经核实。这个人名叫赵伟，是中坪县高级中学二年级在校学生。这个学生性格活泼，爱玩闹。当时在街上见到熟悉的女子，便开玩笑将她的包取走。 从这个事实来判断，当时在街上并非是抢夺，而是闹着开玩笑。当然，进一步的事实我们会继续核对，特别是找到那个包的主人，如果真是赵伟熟人，确实是开玩笑，那今天晚上是误会一场，你们的报案和追截他们，以及造成的效应后果，我们还得做大量的工作来平息不明真相的群众舆论。” “这样说，我看到的都是假的？”王胆真有点忍不住了，声音提高不少。 “真也好假也好，都要以客观事实为准，不能因为当时的错误找更多的理由来掩饰。”警员说。也明白这几个人肯定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但那又如何？ “好，我算见识了。”王胆见杨光欣没有表示，李雯利一再暗示他别激动，强压下脾气。 他们三个都不是中坪县的，不过是过来游玩，戳穿了身份，市里对中坪县会不满，对杨光欣也会不满。上班时间不在开发区而跑到中坪县去惹出事，领导会怎么看？ “请你们放心，不管他是开玩笑还是真有抢夺的意图。我们都会教育他，让他认清这样做的恶果，受到深刻教育。” 第430章 听说的秘闻 这个事情在中坪县想必有不小影响，但警方的处理却又非常儿戏，完全超出正常的规则。王胆见李雯利和杨光欣都不说，便也当成没碰上这样的事情了。 从警务点出来，上车，见车除了之前给钢筋砸过两处痕迹外，没有其他损坏。说明那些抢包团伙真的散走，没有立即报复的意思。 王胆说，“还好还好，车没被砸，不用走路回去。饿了，吃饭再走还是立即逃之夭夭？” “用得着跑路吗，王哥，有委屈多吃点。”杨光欣笑着说，中坪县所遇到的情况绝对不正常，但有些事情偏偏又是事实，不过，这些事也是有脉络的，提前了解一下不是坏事。 几年前，从上到下的打老虎、打苍蝇让整个风气都有极大的提振和扭转，但往往是偏远、落后的地区反而改变小。所谓天高皇帝远，不外乎如此。中坪县经济落后，交通算不上闭塞但因为没什么产出，外人也很少到这一方天地看看。 “还是小心点。”李雯利说。 从中坪县到江柳市一百七十多公里，这种盘山公路走起来至少要三四个小时，到这边后不多看看，下一次也难得过来。除非修通高速路或高等级路，都能够将中坪县和江柳市拉近一半多，行车时间可能只要一个小时了。 没回之前的街道，到另一条街，中坪县城不大，山多，一条小河穿过。河道上有好几座桥，有的可通车，有的只是人走的桥。沿河走一段，见有一家人并不多的餐馆，李雯利说，“就到这家吧，河边，安静。” 杨光欣将车停在餐馆门口，之前因违章超速已经罚款过，这里会不会违停还得问问。王胆到餐馆问，老板说短时间停没问题，吃饭后开走就行。王胆表示担心罚款，附近有没有停车场？老板笑着说，中坪县马路就是停车场。 车停在餐馆门外，三个人靠窗做，窗外就是河流。水量不大，河宽二三十米，河水却污浊。据老板说，是因为上游住户将化粪池的水直接排在河道，而两岸的餐馆也将虽有生活污水直接排进河道。 “没人管？”李雯利说。 “谁管？”老板笑着说。 “环保部门在几年前不是就有规定了吗，甚至有明文要求，环保上有问题的，主要领导都会直接被问责。”李雯利对这些政策性的比较熟悉。 “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谁来管这些事？该管的事情多了去，都没人管的。”老板摇摇头，自己去忙。给三个人上了茶水，要他们点菜。杨光欣说，“餐馆只要做得好的，来六样，四荤两素一汤，老板看着配菜就好。” 遇上这样的客人，老板自然高兴。这时后，另有客人进来，进门就高声嚷嚷，“老刘，今天有生意啊。” “这是什么话，我开门做生意当然要有生意。”老板笑着说，来人是熟人，说习惯了。 “我以为你看热闹去了。”来人说。 “有什么热闹？”“你还没听说？狗哥今天给外地人打了，听说一把亮亮的枪按住那疯狗的狗头。可惜啊，没有一枪将那家伙毙了。” “你能不能轻点，发哥，找不自在呢。”老板求饶地看着来人。 王胆听他们说，便插话，“狗哥在县里很有名吗？” “狗哥？在中坪县城提到他谁不知，你们是外县的，最好别让碰上，要不然就麻烦了。”发哥压着声音说，“狗哥当初参过军两年，退伍后没安置，到县里闹。闹得厉害，扬言要将县委县政府炸掉，县里领导也怕他，给了一比额外的补偿。 狗哥得钱花，后来索性什么都不做，就在县委、县政府里混吃。到食堂直接吃饭，也没人敢直接得罪他，这样过了两三年，后来身边聚起十几个人，都是街上的烂儿。 这些人聚在一起就有礼势力，上街到各家商店要保护费、顺手拿烟拿酒那东西吃，别人报警也没用，县里公安的人也知道狗哥的来历。谁肯惹他找祸事？这样过了一两年，他们买了摩托车，这些人在街上抢夺女人的包、拿到谁拿钱也直接抢，同样报警也没用。 还有更恶的事，这伙人看中哪个女人，也会拖到宾馆或他们的住处，一年前还弄死了一个。当时闹得有点大，死者家属找县里闹，封堵县委大门。县里不得已，要公安将狗哥抓进行，关了半年，赔一笔钱。这伙人又到死者家里威胁，再敢闹要将他们一家都搞死、烧掉。” “没人敢管？”王胆说。 “不是没人敢管，狗哥做事也小心，真正的恶事他不直接参加，手下那些人做的。抓了一个，其他的人会找事，针对办案的，狗哥闹这么些年，跟县里头头脑脑也有关系和默契，上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哥说。 难怪之前报警后警方有这样的反应，狗哥李永真是奇葩，中坪县警队上下也算奇葩，县里这些领导更是奇葩。王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看杨光欣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好奇地问，“狗哥厉害这么几年了，县里的领导也换来换去，就没有谁下决心解决这个毒瘤？” “狗哥在中坪县名气虽大，危害也不小，但还不是第一的。不说了，说多都是伤、说多都是泪……中坪县干部和公安的要做的第一要务是什么，没听说吧？” “发哥，行了行了，快吃饭，堵不了你的嘴今后别到位这里来吃饭。”老板真有些怒了，在这里说县里这些负面消息，让上面得知连同他这家餐馆都得全赔掉。 “今天被抢包的女人没找到？”王胆说，“她没有报警吗？” “县里都习惯了，报警有什么样，下次出门小心点。”发哥忍不住说，“不过呢，今天县里似乎认真了，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找到，她和陪她上街的女人都是洗脚巷的小妹，包已经还给她。至于包里的钱是不是还回去，谁知道？一个洗脚巷的小妹，敢说一个字？” 第431章 拍照 事情大体有所了解，在餐馆听到的这些内情或许有夸大，但主要事实必然是真。中坪县应该比较乱，县里主要领导或许不知情，或许知情但没法作为。 狗哥最初可能也是值得同情者，但在抗争过程中完全向另外一个方向转变，成为危害社会的人。退伍军人千千万，林子大了，有这么一只恶鸟不代表什么，何况，这些事情跟自己的性格、遭遇、突变等有关。 吃饭了，李雯利轻声说了，吃好后立即回市里，要不真天黑回不到家。意思是让王胆别再惹事，又起风波。王胆和杨光欣便埋头吃饭，风卷残云，桌上的菜和饭快速地被消灭。李雯利习惯这两人吃东西的节奏，自己也加快速度，免得被他们吃光。 埋了单，出餐馆准备上车，见有三四个穿着行政执法服装的人从那边过来，李雯利见了，说，“上车走，免得给捉了。”他们的车在中坪县很可能已经被惦记上，让人抓住违停，绝对会罚款的。 杨光欣坐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看出四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开摩托车那人，拿手机看先前拍下的照片，果然是同一个人。杨光欣顺而将过来的那个人也拍了，虽然在车内拍，可拍照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来人。 那个人警觉地看过来，他们在街上执法最敏感的就是两样，一是拍照声，二是偷偷录制视频。这些人这样做，自然是针对他们，要将他们抹黑。 两个队员一齐看向车头的杨光欣，杨光欣正要关上车窗，一只手伸进车内。他忙停住窗免得伤了人，冷眼看着车外，两个面带凶恶的执法队员。 执法队员四个人配合很默契，另两个人也有分工，一个拦着车头不让车突然开走跑掉，另一个则站在副驾驶座边，不让王胆下车绕过来帮忙。 “交出来。”之前开摩托车参与抢包的队员恶狠狠地说，还没看到王胆，没想到是之前抓他们的几个人。刚才过来不过是偶然经过，没有要抓车的意识便不留意杨光欣他们的车牌号。 “你想什么。”杨光欣冷声说。 “麻痹的，敢偷拍我们还不交出来？手机呢，快点交出来。信不信我让你进看守所住几天？”这个人也狠，头伸进车内要抢手机，要夺杨光欣的开车钥匙。 这是交警和城管们最熟悉的招数，对有车的执法对象，第一招就是出其不意地将车钥匙拿走，对方没了车钥匙一是走不了，二是必须听他们的，要不然扣着车就完全占主动了。 杨光欣自然不会让他得手，一手撑住他的脸，将他推出车外。王胆这时候也看清这个人，说，“这不是骑摩托车那个抢包贼吗。”当时这个人骑车，带着头盔，但跟狗哥他们会合后却下车将头盔摘下来，杨光欣和王胆才认识这个人，不过，这时候他身穿行政执法人员的统一服装，跟其他队员一起，让我的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狗哥的手下。 那个人被杨光欣推出车外，杨光欣也没关车窗，看着他们。身边另一个见杨光欣对抗他们执法，便拿出手机拨打，要其他人立即赶过来帮忙。 李雯利在车里见情况不对，准备拿手机拨打叫人来解决。王胆见另一个人打电话，也明白等对方的人到来，更加难办，又不能让杨光欣出头露面，便开了车门。车外那个确实在防备他，但哪想到王胆生猛地开车门，差点将他摔倒。 王胆绕过车头，那个拨打电话的队员也空出手来要打杨光欣，王胆看到了众多他们虽说打不到杨光欣但给缠住后却麻烦，拔出枪来，说，“往后退。” “是你？”跟杨光欣纠缠的家伙见到枪和王胆，心里一跳，立即认出三个人。这时候，他的身份跟之前和狗哥他们在一起时不同，又怕给认出来，一边后退一边大声说，“他不敢开枪。” 在枪口下，四个队员下意识地往后退。逼退四个人，王胆说，“先开车。”杨光欣也知道今天这个事情不容易解决，即使开车走掉也会留下把柄。摇摇头，这时候只能处理好再走，对李雯利说，“李姐，回去肯定会黑了。” “我不敢开枪？”王胆说，“你就是上午参与抢包匪徒之一，一枪毙了你就是为中坪县人民除害。” 听王胆这样说，另外两个队员看向那个人，说，“方哥，怎么回事。”这些人自然听到消息，知道有三个外地人跟狗哥之间的冲突，都拔枪了。 “抢包关我什么事，这个人就是乱咬。”方哥说。另一个人也说，“方哥一直跟我在一起，这分明就是泼脏水。”看来这个人跟那个叫方哥的是一伙，知根知底。 “不要怕，他敢开枪那是他自己找死。”方哥这时候也想通了，要找其他人帮他顶在前面肯定不行，只有跟这些人闹，闹大了，县里肯定会出面，没有谁证明自己跟上午的事情是一连的，必然会压制外县的人，也算找到帮狗哥报酬的机会。 当即冲到王胆面前，要继续抢杨光欣的手机，想将杨光欣从车里拉下来。“你拍什么拍，交出手机。” 王胆见这个人死缠杨光欣不放，推他退走几次都扑上来。另外三个见了也围过来，根本没将他手中的枪支当回事。王胆心里发怒，一把揪住方哥的头发枪口顶在他太阳穴处，说，“你不承认自己参与抢包，是不是？” “我本来就没抢包，你们干扰执法。”方哥强嘴说。 “好，你不信我一枪毙了你是吧，好。”王胆说了拉开保险，扣动，立即有枪撞击发出的清脆声，王胆口中配合发出声音“砰——” 方哥突然感觉到阴森森的一股死气冒出来，浑身汗毛倒竖，尖叫起来，“别杀我，我什么都交待，我交待……”一股尿泄流出来，方哥的裤子便湿了。 其他三人明白事情闹大了，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有三台车赶过来，更多队员到了。 第432章 张昌海 三台车到来，还没停稳就有人从车上跳下，这些人很有眼色，不用问就知道同事跟这台车争执。确实不用问什么理由，既然有人呼叫职员，必然是对方不服执法、阻遏执法，他们过来是帮忙执法的。 十多人将车围住，有人拍打着车在吓唬杨光欣等人，遇上行政执法的人，跟之前狗哥他们那些人就不同了。王胆立即判断出目前该怎么做，当即将方哥擒住，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方哥给王胆空枪威吓过一回，胆气大丧，这时候给王胆揪着即使来了不少人帮忙，也没有之前强硬、嚣张。 “放开方哥，你知道这样地址我们执法会有什么下场吗。”一个年轻却显得横蛮的队员呵斥王胆，王胆冷声说，“你们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做什么的吗。” “方哥是我们组的队员。”有人说。 “中午，这家伙参与街上抢包，就是他骑摩托车带那个学生抢包的。你们自己问他。”王胆看着那个年轻人说。 “不可能。” “绝对不会。” “方哥我熟悉。” “有什么证据？” “完全是瞎说，污蔑，想逃脱执法。” 到来的人纷纷叫嚷，乱糟糟的一团。王胆冷着脸只是揪住方哥不放，还是这些人，对峙着。杨光欣也有些头痛，对于要不要跟市里领导汇报这里的情况，他也在犹豫，想更多看到中坪县真是的一面，又担心真闹到难以收拾的局面，市里领导及时出面解决，领导们会放过自己？ 挨批评可不在意，市里对中坪县的情况是真不知还是另有玄妙？自己戳开某一层面纱，让人看到中坪县的另一面，会戳痛一些人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引发的反击可能不止于中坪县这一块地方。 对接下来自己的新职务会有多少影响，或许，之前的打算都得重新来过，又或许会让自己的步子就此停歇一段时间。 李雯利也急了，一脸焦虑地看着杨光欣，在后视镜里两人目光相遇，杨光欣说，“李姐，没什么大事。王哥怎么处理都行。” 车外的人跟王胆在炒，因为方哥表现有些异常，其他的人也都怀疑起来。之前给方哥证实他没到抢包的队员大声说，“别听他污蔑，方哥是被他用枪吓着了，不敢说话。” “有枪？” “警察吗？” “不可能是警察，如果是警察，佩枪也不可能对方哥，用来对付我们执法人员。” “我估计是仿制的枪。” “应该是坏人。” “上午那台车？”有人看到车牌号，便提出了之前跟狗哥冲突的人和车，县里这些人已经得知消息，也穿下来在县城内遇上对方要好好清算清算，敢到中坪县来搞事，完全是打狗不看主人，跟中坪县过不去。 他们这种想法其实很平常，不论在哪里，维护地方的人，就是保住整个地方的脸面，这是重中之重，只有人情、面子，跟法理无关。 发觉这个事实，到来的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明白抓方哥的那个人是警员，佩枪也是制式枪支，合法的。问题是在中坪县掏枪出来威慑狗哥也好，方哥也好，都是打中坪县的脸。 明白王胆他们的情况，这些人没有之前那样反应激烈，知道想敲诈这些人不容易，县里和公安的人对他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行政执法这边自然也没有撬开对方口子的可能性。因为王胆有枪，而他这时候抓住方哥不妨，看样子真的是这个方哥有问题，要不然对方敢在中坪县这样做？ 消息在之前方哥等人求救是就扩散开，等这些人过来，县里有人问情况。带队的人将这边的事情如实汇报上去，电话转达消息过程中，多少有些走样，领导们听到的情况已经被传话者主观意识修改过。但领导们明白的一点是，中午抓狗哥的那些人，跟县里执法对冲突了。 县局副局长张昌海接到信息，心里很冒火。因为一个警察在外，几次掏枪出来顶住别人的头，这是什么行为？何况这个家伙并不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在县城跟人偶然冲突。 张昌海带几个人往河边赶，路上跟胡大海说一声，表示亲自去压一压这些人的气焰，胡大海知道张昌海是怎么样的人，没做任何指示，就像没有这么回事一样。 张昌海到事发点，见围了一大群人，有人在拍摄和录视频。当即对身边警员表示，要他们将这些人的手机里东西销毁，不得外传出去。 身边警员知道什么是大局，留下两人跟在张昌海身边，保护他挤进人群到王胆面前。 张昌海拔枪在手，挤进人群面对王胆时，他身边的两警员也是干将，将行政执法的人挤开。行政执法的人见识张昌海到了，自然让开，县城一个无人的空间。 张昌海上来并不说话，抬手把枪口对着王胆，冷声说，“放人。” 王胆没想到来人居然枪口对他，不过，都是局内的人大家心里有数，拿枪出来不过是吓唬人不敢真开枪。枪膛里有没有子弹还两说，但王胆给对方这样指着头也是怒火猛烈，冷笑一声，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放人。”张昌海冷冷地说。 “他是中午参与抢包的摩托车手，你确定要救他？”王胆说，“有胆你开枪。” “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犯什么事，都有我们中坪县局来抓他。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放人。”张昌海感觉到四周看向他的人都有种崇拜的眼神，更坚定自己该做的事。 王胆将方哥放开，但张昌海并没让人将方哥控制住，而是对王胆说，“你的枪呢，交出来。” “缴我佩枪？”王胆冷笑着说，将枪拔出来，当着张昌海上了子弹，打开保险，子弹也推上枪膛。看到王胆这样做，周围的人都往外散开。 而跟在张昌海身边的两个警员忙往张昌海面前站立，似乎要为张昌海挡枪。 第433章 下枪 张昌海受不了这样的威胁，大声说，“你们让开，我看他敢不敢开枪。把他的枪下了。” “下我的枪？”王胆说，“不怕死的就来，你是中坪县副局长？叫什么名字？敢不敢说你名字？不说也没关系，警号我记下了。” “吓唬我？老子怕过谁？”张昌海也不是好脾气，两人掏枪对峙起来，其他警员也明白这时候冲上去会彻底激化矛盾，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都是同一战线的人，以后还有见面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往死里逼。这里的事情飞快传开，但没有人录有视频，即使拍照、录音都没办法做到。围观的人被警员驱赶开，又有行政执法的一起维护，这里的情况不会往外传。 这里的情况反映到上面，县委的宣传部长王德玉得知消息，跟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核实后，就沉默不语。办公室主任不知该如何处理，今天的事情不小，却又都牵涉到外线到来的几个人。更主要的是牵涉到动枪，不管在哪里，只要动枪都是敏感而危险的事。 “部长……”主任见王德玉似乎有些走神，今年五十六岁的王德玉时不时会这样子，一年前住院一次，出来就如此，经常会在处理工作中走神。要下面的人提醒、重复之前的事情，才能继续处理好工作。 “我知道了，这些破事就没一件好的，交待下去，不要在网上出现任何信息，知道怎么办吧。” “部长，我会让他们去做，请部长放心。”主任对县里一贯作风是熟悉的，来之前就有交待，请示领导之后，对舆情的监控会更紧。 等主任离开，王德玉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电话，却又放下，端起茶杯走到茶几边，加水，懒懒地半躺在沙发上。 中坪县政府办负副主任王小山是县政府这边协调政法口工作的副主任，中午发生的事情他听说后，还没动。因为公安那边没直接将情况反映到县里，即使听到消息，也不好直接出面过问。 但行政执法这边的事，却跟他关联比较紧，听到的消息是外来的几个人很凶恶、霸蛮，直接拔枪威慑行政执法的人，但我想说也明白。对方既然远路到中坪县来，不可能主动挑事，在中坪县这边对方没有根本利益，起争执后，县里这些人会有什么态度和做法，他是清楚的。 得知在河边双方对峙，不管谁胜谁输，时间长了不能解决平息，闹到最后对中坪县都没好处。事情发生在中坪县，对方也是有单位的，甚至听说都是江柳市这个地区的，汇报到市里对谁都不好。 急急忙忙赶到河边路，见一堆人在远处观望，而核心一团人围得比较紧，不知情况如何。我想说挤进人群，见张昌海和王胆两人拔枪对峙，当即厉声呼喝，“怎么回事，都是一个战线的，怎么能够这样？先把枪收了，收了。” 张昌海盯着王胆不动，王胆倒是无所谓，看王小山不知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王小山见张昌海不动，转而对张昌海说，“怎么，不听？要我请胡书记来才肯听指挥？你看你什么态度，这是耍脾气的地方？” “这位也是公安战线的吧，能不能先把枪收了，有什么事我来协调。我是中坪县县政府办王小山，联系政法方面工作的，中坪县有什么做错的、不当的行动都请提出来，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王小山态度比较好，王胆便收了枪。 王小山看向张昌海，说，“张局，外面这么多群众看着，他们未必知道发生什么事，胡乱猜测，传扬出去不知会成为什么谣言。是不是？遇事冷静，我提过好几次了吧？” 张昌海才将枪收了，但对外围的警员和行政执法的人却示意他们不要离开，借机要还以颜色。警员们将为看的人赶走，王小山也不理会外面那些做什么，看着王胆，说，“发生什么事？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说？” “发生什么事我也莫名其妙，王主任，我能不能怀疑这时候对我们的围攻是中午因为抓了抢包贼的报复行为？”王胆自然要先给对方套上一顶帽子，接下来商谈才占主动、占理。 “抢包贼？怎么回事。”王小山看了看张昌海，警方中午处理李永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这个时候张昌海一个县局副局长带人来围住对方，完全没必要啊。 “我们接到报警，这个家伙用枪逼住行政执法的队员，闹事，劝说不听。”张昌海说，也不会有好话，但也要为自己争理由。 “你是猪啊，”王胆对张昌海喝骂一句，惹得张昌海又要跳起来，“我们从110出来，吃饭。准备回去了，我问你我找你们县行政执法的闹什么？要闹我在110就闹了，还用等到现在？” 王小山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之前处理这个车，缴了罚款，对方没有拒交罚款，可见对方不是一定要闹事。看着行政执法的一个人，他是小队长。小队长说，“我接到求救电话，过来接应这边。当时方哥被这个人用枪指着、威胁，方哥都吓得不轻。” “你说的那个方哥，中午就是他开车，那个高二生坐他后面抢包，就是抢匪中一个。”王胆说。 “瞎说、诬赖。”张昌海不等王胆解释清楚，便吼起来。因为这个事情牵涉到抢包，抢包的事情可大可小，案情也复杂，又牵涉到李永这个令人头痛的家伙。 见张昌海如此，王胆都怀疑李永这个人跟面前这个副局长有多大利益纠葛才会如此？却不驳斥，而是看着张昌海，带着冷笑。 “张局，冷静。”王小山说，“既然坐下来聊今天的事情，就让客人先说明白。有理由、有道理都能够说清楚，有事实摆事实、有道理讲道理。” “王主任这个想法很对，我想问问张局，你不管事实是什么，直接用枪逼着我，要我放走那个方哥，是什么意思？” 第434章 调解 “我……”张昌海一到来根本就不问，先出枪逼迫王胆放人，才有两人举枪对峙的事情。“他说行政执法队员，你说他是抢匪就是抢匪？真有案子在身，有我们中坪县县局处理。” 王小山也明白了其中一些情由，如果不是张昌海以来就出枪威逼，对方也不会这样强硬对峙。说，“还没请问名字，还有你两位同伴。” “我叫王胆，警员。相关个人信息在110我们三个都登记了，中午录笔录时就留下资料。”王胆说，不想提到杨光欣和李雯利，“我这枪号、警号都可网上查询，找得到。” “既然是同行、一个战线的人，说到最后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说家外的话，公安战线工作复杂、辛苦，很多事情不是外人能够感受得到的。这也使得我们一些警员脾气大，但说开了就没问题了，对吧。”王小山过来说做和事佬的，这件事情顺利解决更符合中坪县的利益。 张昌海愤愤地看向餐馆窗外的河对岸，扭头不看王胆和王小山的脸。王胆也不说话，要听一听王小山的最后意图。 “王警官，今天的事情主要还是误会，你看这样行不行？”王小山说，“大家各退一步，以后在江柳市这块地方上还有碰面的机会。你说的那个行政执法队员，我会让人核查他的情况，如果真是参与抢包者，县里绝对不会轻饶，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张昌海站起来，似乎不满王小山这样和稀泥的处理办法，但又不能提出其他方法来解决今天的事情。 “是谁，谁他妈的敢对张局拔枪，出来，让老子看看，看看是谁这样胆大？老子不枪毙了你，老子跟你姓，狗日的！”餐馆外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进来，王胆在那一瞬间，也是寒毛炸起，感觉到一股危险。 王胆的手本能地落在枪旁边，随时准备摸枪出来应对危局，真要有人喊打喊杀，枪用阿里自卫，也不管后果是什么，先过这一关再说。 来人是中坪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张磊，是张昌海的本家侄子，虽不是五代之内的亲族，但因为张昌海在副局长的位置上，两人平时早认过亲。有人没人是张磊都会叫张昌海为叔叔，张昌海虽不时纠正他，让张磊叫职务，张磊每次都嘻嘻地先认错，然后再叫一声：张局。 如此，在中坪县谁都知道这里和张昌海之间的关系。张磊听人说有人用枪指着张昌海，对峙起来，顿时大怒。带着派出所的警员赶过来，到这边知道是在餐馆里说事，在外面便咆哮着往里横冲直撞。 张磊手握住枪，枪口上指，似乎一言不和就会开枪。杨光欣和李雯利在车内，见外卖你情况剧变，立即下车，但因为外面有警员警惕地盯着他们，杨光欣明白只要他乱动对方会有更大反应。 李雯利拉住杨光欣，说，“你先回车里，我跟他们说。”李雯利往前挤，那些人不为难她，因为一个女人不具威胁性。 知道这时候不是来硬的的时候，但还没到向市里求援的时候，索性坐回车内楞严看看中坪县的人究竟有什么表演。 张磊和身边三四个人冲进餐馆，虽然只有张磊一个人握枪，其他人也都在警惕，随时有拔枪出来的可能。真要乱战起来，灭了对方总比被人灭掉要好。挡不住张磊，他快要冲到王胆面前时，王胆的枪突然顶住张磊的头。 虽说凶霸霸冲过来，也是想威吓住对方，没料到王胆动作这样快，转眼将将张磊的枪给夺下换顶住他的头。从某种意义上说，张磊已经输掉一命。这个面子丢得有点大，但冷冰冰的枪口按在头顶，透出的杀气他确实不敢赌。 或许他的力气比王胆强，但说到应变身手这些，却比王胆差一截。这两年来，王胆跟杨光欣没过招却讨论过拳脚招式和临敌应变。张磊憋着一口气，都有想死的心了，不过，枪的威慑之下又偏偏不敢乱动。 “够了。”王小山大声呼喝，对张磊和张昌海呵斥，“还要闹成什么样子才满意？不知死活。”王小山骂一句知道张磊不可能听他的，便盯住张昌海，“还不叫他老老实实的。” “张磊，再乱动乱说我撤掉你所长职务。”张昌海知道再闹下去确实讨不到好，张磊的枪在王胆手中，即使闹下去也是吃亏，捅到市里也没占理。 张磊粗重的鼻息逐渐变平静，王小山才对王胆说，“能不能把枪给我？”伸出手，王胆笑了笑，即使张磊和张昌海两人要对自己不利，枪到他们手里未必就占优势。 将枪倒转枪口，送到王小山面前。王小山接了枪，说，“谢谢。” 张磊见了眼睛要喷火一般，似乎想将枪夺回，再跟王胆搞过。不过，张昌海这时候也冷静下来，知道在中坪县搞事没什么好，何况这个家伙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他和张磊都不是对手，其他人在有王小山这个副主任面前，不会完全听他指挥，配合行动。 “还不滚回去。”张昌海对张磊骂道，“先回去写检查，写得深刻、认识到了再来领你的枪。”骂了之后，转身对王小山说，“主任，是我管束不到位，张磊本身就是一个急脾气，今天过来也不完全是恶意。” 王小山自然不会错过教育的机会，也要做给王胆这个外人看，免得传出去反而是他的责任，说，“从今天起，县局所有警员都进行整顿，什么时候警风警貌、精神状态、思想状态达标了，再主动到县里汇报。” “是，我们遵守县领导的指示。”张昌海轻声说。 “没吃饭？还是有抵触情绪？”王小山扬声说。 张昌海正要回答，外面又进来一位，进来就说，“王主任，对不起，我来迟了。” “怎么才来？”王小山见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李平凡赶来了，沉声说。 第435章 李平凡 县局的情况王小山当然熟悉，李平凡虽说是县局常务副局长，但县局的不少人他只会不动，受到局长的压制和张昌海等人分权，警员在距离也多看好张昌海还看衰李平凡。 不过，李平凡也有自己的能力，到中坪县两年来逐渐树立一定的威信，即使张昌海在李平凡面前也不会太过分，最多是背后不听话，安排的工作和事务打折扣。 县局的情况是一回事，王小山要发态度是另一回事。王小山追问的是县局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反应如此慢，这是政府方面对县局的不满，这是态度问题。至于李平凡在县局的难处、李平凡的能力等等，那是另一个概念。 “对不起，是我的责任。”李平凡一句不解释，随后又说，“王主任，我先处理一下外面的情况，再跟你检讨？” “也好。外面围观的群众和警员不少，立即处理，让时间平息下来。”王小山说。 李平凡看了王胆一眼，对他点点头，王胆一时间没想到自己是不是跟这个副局长有过照面。之前，王胆主要在高岭江镇派出所做普通警员，自然不可能跟外面同行朝面，到开发区出任分局局长后，主要在开发区忙，协同开发区处理平常的稳定和警务工作，只是在这段时间，才跟在杨光欣身边跑一跑，跟李平凡这个副局长碰面的机会也不会多。 很可能是李平凡判断出自己是今天事件的主角之一，才礼貌性地有所表示。 王胆笑了笑算是回应，不过，肌肉有些僵硬，自己也觉得不舒服。他注意到这个李平凡还真的是一个不平凡的家伙，今后有机会遇上，倒是可交流交流。 李平凡出餐馆，找张昌海和张磊，两人出来后张昌海担心张磊再出幺蛾子，便盯住他，让警员带他离开。有王小山副主任在，警方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是没招了，很光棍地离开反而不失脸面。 见李平凡出来，张磊狠狠地吐一口，像将所有的晦气都吐在李平凡身上一样。李平凡径直走到张磊身边，说，“将城关镇派出所的警员全部带回去，写检查，别弄些有的没的，交局里等处分吧。” “处分？你想好了。”张磊不服气。 “谁该好好想想，队伍该怎么带，想清楚。”李平凡并不在意张磊是什么态度，警队的风纪如何他心里有数，暂时还难以撼动这些人，关键还是有胡大海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局长的领导在位置上，不过，县局已经有不少警员看清事实，这就是李平凡这两年来做出的改变和努力。 不带情绪，只是将要说的话说到位，张磊争一句，见李平凡不动气，但好歹李平凡是常务副局长。当即转身上警车，挥手将派出所的人都带回去。 跟张昌海到来的警员在疏散围观群众，李平凡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将行政执法的人调回县政府。行政执法虽不归口县局管理，但平时训练、工作上配合等，彼此也有很多协作，李平凡出面，行政执法的人也跟着小队长离开。 人散开了，李雯利显现出来，一脸冷冷地看着。王小山虽然是中坪县政府办副主任，对李雯利只是觉得面熟，一时间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 王胆走出餐馆，外面的人开始散去，王小山陪着王胆到车边，两人说几句话，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消弭掉，至少，要王胆他们三个人离开中坪县后不要四处瞎说。 王胆坦然地答应了，今天这个事情虽激烈，但终究要看杨光欣的意思。从杨光欣一直不出来说话的动作看，他肯定不想惊动上面。中坪县局势在恶劣，跟开发区也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市里主要领导会不知中坪县的情况？ 李平凡遣散警员和行政执法队员，过来跟王小山解释情况，也要代表县局跟王胆等人表一个态度，这是最基本的。李平凡来之前，已经得知今天冲突的原因，街上有人当街抢夺，追击，擒下抢夺者，中坪县的异常反应，保护李永等人，对于王胆他们的车因超速而罚款，李平凡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真要依律办事，遇上这种因特殊情况而超速、在街上进行追击，该如何处置？ 暂时可不提这件事，后来在河边街这次冲突，足见张昌海、张磊等警队里不按法办事的在位者，他们带领之下，中坪县县局还可能按法律来办案、维护地方安宁吗？ 李平凡走到车边，先跟王小山说两句，之后跟王胆说，对县局的警员所作所为表达歉意。王胆笑着说，“今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他的情况已经跟王主任交换了意见，就不重复。离开中坪县，我们就忘记今天的事情……” 李平凡不是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抹平掉，他不怕外面的人知道中坪县的情况，反而是怕中坪县完全封锁县里的这些情况。虽说他也可以将县里的情况往上级汇报，但中坪县确实很特殊，他目前不适合将这个捅开，得等更适合的机会。 张昌海和张磊在一车上离开河边街，张磊犹自在抱怨，让张磊最不甘心的是，他本来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要找王胆麻烦，谁知见面之后，手中的枪居然被王胆所夺，用他的枪指着他的头。此时回想，当时自己没料到那个家伙会动手，缺少警觉，才让他钻了孔子。 “叔，就这样放他们走？太便宜这个狗日的。”张磊愤愤不平地说。 “算了，王小山站出来背书，我们不得不给他一分面子。”张昌海说。 “那谁给我们面子？传开了，还以为我们怕事，今后带兄弟们就不好带了。还有那个姓李的，在你面前摆什么谱？一个空架子的副局长，谁肯听他的话？要不是叔叔发话，我倒是想看看他今天怎么下台。” “得了得了，今天这事就此打止，回去写好材料，得将王主任那一关过去了才行。对了，局里那份材料也不能少。”张昌海说。 第436章 新情况 张磊正要答应，虽说根本不情愿，但有些事情不能依自己脾气，这也是很无奈的事。电话响了，张磊见是一个手下的来电，没好气接了，说，“有屁快放，老子正烦呢。” “张所，头儿，那两个女的找到了。”“什么女的找到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张磊暴躁地吼起来。 “头，就是中午被抢包的那两个女人，找到了。”手下知道张磊的脾气，小心地说了情况。 “哦，找到了，什么情况？”张磊说。 “头，丢包的女人说抢包的不是方哥他们，也不是狗哥的人而是外来的那台车的三个人。”手下说出这样一个情况，完全出乎张磊的意料。即使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但张磊也能够脑补抢包和追击的过程，这也是基本的常识。 不过，既然两个女人这样说，中坪县警局完全可将三个人扣下来？只要三个人进了局里，接下来的事情还不是由着中坪县这边控制？这个念头起来，张磊很兴奋，说，“那两个女人的口供做好了吗？” “头，派出所这里已经做好口供，都办好了。”“好，两个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叫他们出面作证？” “头，两个女人是洗脚街讨生活的烂女人，怎么说她们肯定明白。”手下说，“头，她们的身份证已经拿到、在哪家店子也清楚了，随时可将她们找来做旁征。” “太好了。有苦主说抢包者就是外来的三个人，叔，我们是不是可将他们三个人截住，弄到局里去？至少，带到派出所和对这个事，应该吧。” 张磊双眼流转着色彩，分兴奋地看着张昌海。这件事情当然要有张昌海的撑腰，要不然，他可能抵不住李平凡这个家伙。 “别再闹了，县里会生气的。”张昌海说。 “县里生气有什么，我们找他们核实案情，完全是合法程序。受害者提供的证词难道不要和对后再结案？不管谁来出面，这个事情都不好使。就这样放三个人走，以后我们办案还怎么操作，要不要律法依据？”张磊振振有词地说。 张昌海今天受到的委屈并不比张磊少，除了败在王胆手下之外，王小山到来也丢他面子，还有就是李平凡过来，端出他常务副局长的官威，要不是有王小山在，谁会理会李平凡的命令？ 心里明白，两个女人的说法不合理，因为这三个人肯定不是抢包者，但有这样的口供在手，为难为难这三个人，就名正言顺了。 让张磊来处理，反正是城关镇派出所找到两女人，只要不出大事，张磊怎么折腾一番，等李平凡或王小山再过来，发生的事情终究已经发生，最多给张磊一个处分。内部处分算什么，只要出一口气，张磊也不会在乎那个处分。 想到这些，张昌海觉得可以行动，但必须交待清楚，那个女人不能动，那个叫王胆的也是警员，对付一下没问题但不能过分，要不然，就不止于一个处分那么简单。 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沉吟一阵，张昌海说，“找三个人到派出所核查一下口供情况不是不可以，但要记住不能动蛮，只能核对情况。另外，叫王胆的那个人也是内部的人，不能过分。” “叔叔，请放心，我们办案都是规规矩矩的。”张磊张开嘴在笑，“叔叔，要不要先跟局长汇报一下情况？” 张磊的意思也明白，对胡大海汇报情况后，派出所这边即使有什么行动传到上面，县里那边才有缓和机会，他在派出所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收拾那个叫王胆的，也可收拾他们三个人中的另外两个。总得要让他们脱一层皮才放走，要不然，到中坪县没有深刻的记忆怎么成？ 见张昌海点点头，张磊更得意了，立即打电话，让派出所的人撒出去，拦截王胆他们的车。张昌海见张磊已经部署了，便让张磊另外找车，他得回局里去，应对李平凡。 张磊身穿警服，拦住一台路过的车，要这车立即往中坪县城出口方向追去，一边在电话中联络县局布控监控室，找王胆所在的车在什么位子。只要对方不刻意逃离中坪县，还在城区就可将对方拦截。 几分钟后，张磊接到汇报说那台车目前正开往县城外，但派出所的警车应该可拦住对方。张磊说，“一定要拦住，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 往县城外方向走，杨光欣车速保持在四十码，城内情况复杂，开车自然不能快。这时候也没心思再留在中坪县，王胆收到的委屈有点多，回去还得跟他解释一番。可能他理解自己，不会往心里去但自己心中却有些愧疚。 朋友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 “主任，今天算是见识了，”王胆笑着说，“以后还得再教两手，防身啊。你知道不，那个叫张磊的一副决死的样子冲过来，谁知到后他的枪就落到我手里，顺势把枪口顶在他那狗头上，你没看到他那样子，太解气了。不过，要不是你传了两招，今天被这个狗日的弄了，绝对没好事。那条就完全是疯狗，这算什么警官？” “这样的人肯定没什么好结局，放心吧。”杨光欣说，“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中坪县这种情况，市里不会不知情。” “主任，能不能找一个途径跟市里汇报今天的情况？”李雯利说。 “我心里有数。”杨光欣不多解释。 “我不是为我们的事，中坪县这样乱，县局又是那样子，最受苦的还是中坪县的人。总不能不作为啊。”李雯利说，“我心里是很难平静。” “先别说了，估计还有麻烦。”杨光欣开车，见车外的警车呼啸追来，估计又有变动。王胆也看到外面追来的警车，即使不一定是追他们，但追他们的可能性是很大。 “还真没完没了啊，要不我留下来，你们先走吧。”王胆说。 “瞎说什么。”李雯利说。 第437章 胆子大得没边 预判很准确，警笛鸣叫着追来的两台警车，见到他们的车后超过去，急转，将杨光欣的车拦住。也是不想跟他们玩追逐，要不然，杨光欣哪会让他们给截住。逼停之后，立即有警员拿着枪指着他们的车，看来情况不对劲。 李雯利这时候便打电话出去，杨光欣见了也只能在心中感叹。莫非有些事情真不可避免？李雯利到中坪县来也是有理由可找到，因为她有叔叔在中坪县，找借口说是来探视叔叔遇到这样的情况，不会扩散很大。 王胆从副驾驶座开车门，说，“主任，估计他们是找我的，你别乱动。”王胆见车外警员都拔枪在手，这时候不可能用枪来镇住对方而脱身，李雯利已经联系到中坪县的人，放下电话，对王胆点点头，说，“别冲动。” “没事，李姐。”王胆说，估计是张磊或张昌海的人找过来报复，说不定会挨一顿揍，至于今后如何找回来，只能说再看机会。 开了车门，速度很慢，不想刺激对方警员。双手举起，杨光欣知道王胆这时候有多委屈，之前，面对凶残逃犯以死相逼，王胆都毫不犹豫跳下几米高的悬崖，宁可死也不退缩。 车外的警员往后退，一个警员走过来，将王胆的配枪下掉。随即给王胆一拳，王胆冷冷地盯着对方。那人说，“想找死？有胆你反抗一下看看，看我敢不敢开枪。” 王胆冷笑一声，说，“好胆，别走出中坪县啊。以为张磊保住你？还是以为中坪县是土皇帝？” 杨光欣见对方动手，也不能坐在车里，便下车。对方真要动手，未见得谁吃亏。李雯利见了，从车上冲下去，手推着那个打人的警员说，“我看看你警号是多少，中坪县这里就没有法律了？” 那人推一把李雯利，厉声说，“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闹烦了老子一样往死里揍。妨碍我们执法，你知道吗。” “执法？你们是报复。”李雯利说，“我已经跟你们县里赵显书记打电话，他很快就过来了。”提到赵显，这些警员似乎有所顾忌，态度收敛一些。 “管你是谁，只要不妨碍我们执法，配合我们执行任务就好。”警员说，“我们接到受害人报案，中午发生的抢包者就是这个人。”警员指着王胆大声说。 “荒唐。完全是报复的借口。”李雯利说。 “事实是什么，跟我们到派出所去核实，请你们配合。走。”警员一挥手，让一个警员开杨光欣这边的车，另外将王胆带上另一台车。 杨光欣有些犯难了，跟王胆走吧，又担心这些人对李雯利不利，一个女人落单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很难说预料。让王胆一个人到对方警车上，也担心他们在车里出手。 “我们三个一起。”杨光欣说。 “我们三个一起，他不能单独跟你们上车。”李雯利明白杨光欣的意思，冲上前抓住王胆，不让他单独离开。 在李雯利的坚持下，而李雯利之前提到赵显，让带队警员有所顾忌，才让三个人在一车回派出所。带队警员见警车回派出所，便给张磊电话，说这边的情况，也提到了赵显。 对赵显，张磊自己没太大顾忌因为彼此之间相隔远了点，不会直接接触。但也明白赵显在县里是几大常委之一，排位还相对靠前。想了想，还是跟叔叔张昌海通报一下，让他心里有数。 张昌海得知三个人已经跟赵显联系，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是中坪县纪委书记，虽说没有太大实权也不是直接管束公安战线的，但纪委的面子却大，谁也不会顶着纪委闹。 “小心点。”张昌海说，叮嘱一句，让张磊把握好分寸。 “我明白的，叔叔。”张磊说，“就是带他们到派出所核查事实，笔录，至于案子怎么了结，那是上面领导的问题。” 如果这两个女人死咬是那个警员抢包，那就热闹了，反正两个女人的口供不是他指使的，跟派出所无关。目前派出所做的事，不过是依法办事，只要这三个家伙说不清楚，足够三个人在中坪县呆一段时间，好戏，这样就足够了。 回到派出所，张磊先进派出所院子，站在那里，见带王胆等人的车才过来，冷冷地站在台阶上，张磊觉得自己有种高岸的感觉，王胆先下车，立即有两警员挟持着他准备带往办公室做口供笔录。 李雯利说，“慢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跟你们说清楚了，拦住你们是来核实一桩街上抢夺案。”带队警员冷冷地说。 张磊这时候也走下台阶，到王胆面前，冷笑起来，说，“堂堂警员当街抢夺，胆子大得没边了。我看你在事实面前怎么狡辩。” “就这点手段？栽赃也高明一点，成不成？这样的水平说出去丢人。难怪中坪县这样乱，都是一些猪头狗脑的在混饭吃。”王胆对张磊自然没好话，知道接下来对方可能上手段，但要王胆退让认输自然不可能。 “嘴巴硬有卵用，要骨头硬才算厉害，等会看看你那个撑多久。”张磊恶狠狠地说。李雯利听到这句话，便大声地说，“你们不要乱来啊，你们县里纪委的人就要到了。” 张磊冷哼一声，看着李雯利，阴森森的样子。 赵显接到电话，李雯利是谁他自然知道，只是，在电话里没多说，具体情况还不明确。但赵显知道李雯利这样的人落到派出所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有恶性事件出现，中坪县必定会发生官场地震。 他到中坪县来，就是因为当初省城五桥垮塌事件，才挤进中坪县的，还有李平凡也是当初被市里安插进来，调整中坪县的局面，震一震中坪县的某些人。 立即给县纪委一办公室主任通知他立即到城关镇派出所去，督促那边放人，即使不放入也不能乱来，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第438章 无胆书记 同时，让人将今天发生的情况汇总过来，他得跟书记胡乔林进行汇报。 从中午发生事情到现在，一天之内一波三折，而张磊和城关镇派出所之所以抓捕李雯利等人的情由也传过来。赵显再跟李平凡联络，让他立即去城关镇派出所阻止张磊等人胡来，一边让办公室的人将材料整理出来。 时间很紧，对材料的整理主要是将案情说清楚，逐一地罗列出来，看得请线索和发展过程就够了。 赵显这边用电话跟胡乔林沟通，胡乔林才四十五岁，按道理说应该风华正茂、精神旺健的时候，可胡乔林两年前因喝酒大醉一场，住院后查出有胆结石。保守治疗三个月没有效果，不得已动刀将胆割掉，成为无胆书记。 按说割掉胆对身体的影响不算大，可对胡乔林就不一样，胆割掉后，他整个人的气色都变了。没精神，说话都没底气，对县里的工作也是如此，敷衍着得过且过，县里都说这是一个真正的无胆书记。 即使是无胆书记，但在关键时刻还得他来出面，这是胡乔林的权力。这个权力胡乔林还知道要抓住不放，否则，中坪县这里的情况会更糟。 一个县的主要领导，县委书记、县长等人都不是本土的人，中坪县也是如此。胡乔林是外地区的、县长段儒生也不是中坪县人氏，不过，县里的主要大权落在张继、胡大海等人手中。中坪县的地方势力非常强，盘根错节，在市里、省里都有根有底，使得水到中坪县来都不好使。 赵显手下还是有几个可用的人，这边在整理材料，派出去的人将这一天的案子真相差找出来。赵显见到无胆书记胡乔林后，说，“书记，公安战线这个口子不紧一紧，会出大事的。今天三个人，那女的之前在市政府办任副主任，姓李，她家叔叔是中坪县的，过来探视叔叔，遇上这样的事情，只要到明天，市政府那边肯定会查下来。 这将有什么后果先不说，张磊、张昌海这些人无法无天也不是一两天了，要将中坪县折腾成什么样子？” 两人谈话之时，赵显相继得到案子进展汇报，信息不断地汇集到他这里，赵显跟胡乔林沟通，说，“案情分明。是李永的手下在介绍抢夺手包，被李主任他们看到，追贼，后来李永团伙准备袭击他们，跟李主任一起过来的警员王胆局长才拔枪擒住李永。” 王胆的身份，这时候也查清楚，不过，谁也没留意杨光欣这个人，以为是市里或开发区的小司机。 “在河边街发生的事实也弄清楚了，李主任等人吃饭，准备离开中坪县回开发区，出餐馆后见到中午抢夺手包的摩托车手，拍了照，车手担心事发。伙同另外三个行政执法队员围住他们要抢夺手机。再次冲突，王胆局长擒下这个车手，其他队员不明真相，电话请求行政执法的人支援，行政执法的人赶到，不分青红皂白围住三人。后来张昌海、张磊等人相继赶到，也没问情由，要缴王胆局长的配枪，双方的冲突和对峙升级。 特别是张磊带派出所的人过去，不过是听说了王胆局长跟张昌海对峙而已，便冲进餐馆，以枪威逼王胆局长，却被王胆局长拿下枪逼得张磊不敢动…… 有王小山主任调解、李平凡也过去处理，河边街的事情平息下来。张磊和张昌海先走，派出所的人找到丢包的女子，不知这些人怎么串了口供，将夺包人说成是王胆局长，张磊便下令派出所的人拦截李主任的车。要不是危险万分，李主任也不会跟我电话说这个情况。” 县委办主任宋中君进办公室，汇报了外面的情况，跟赵显的情况基本一致。胡乔林脸色很差，走到办公桌那拿起电话，拨通了，说，“胡大海局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现在、立刻。” 胡大海是县局局长但他的职务确实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不过是兼任职务，胡乔林没提书记职务，而说胡大海的兼职职务，组建胡乔林到了爆发的边缘。胡大海就在县委，外面发生的事情大体情况他是了解的，对张磊和张昌海所做的事情，虽有些不满，也不认为是多大的事。 那两个洗脚女子既然说手包是外县人抢夺，派出所拦住对方要他们到派出所协同调查，完全是和服办案程序。至于说事实是什么，调查之后自然有结果。 李平凡、县纪检的人都进了城关镇派出所，胡大海也知道这个事情得有一个结果了，这时候，胡乔林发话，也听出胡乔林真的生气了，胡大海不敢找借口不去。 上楼，走进胡乔林办公室，见赵显并不在里面，胡大海明白胡乔林的意思。两人虽说都是姓胡，但此胡和彼胡之间没有联系，更没有血缘关系。 “书记。”胡大海说。 “外面闹这么大，你作为县局之长不会不知道吧。”胡乔林说，也不给胡大海申辩机会，继续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得深深反思。中坪县警队的建设是什么样的素质？执法、办案都是什么样的姿态？这些事情等城关镇派出所的事情处理好，你再给我解释。 县局、派出所、警队从上到下都好好整顿，该撤就撤，该开除就开除。好了，你先去处理好派出所那边的事情，我在这里等结果。” 事态如此，胡大海也知道至少表面上要做到位。出了书记办公室，胡大海给张昌海打电话去，问那边是什么情况。 派出所这边，王小山、李平凡和县纪委的都到了，王胆将今天的案情过程再说一遍，到最后，王胆说，“情况就是如此，至于说谁才是街上抢夺手包的人，你们完全可找更多的认证，也可调取街上监控。” “案情已经很明白，”李平凡说，“派出所这边还有什么疑问？” 第439章 入省学习 回到市里已经夜深，找一家夜市摊点，坐下来吃东西。杨光欣拿啤酒跟王胆说，“喝一个，今天因为我受了委屈。” “我们是生死兄弟，说那些做什么，过去就过去了。”王胆笑着说，今天挨了那警员一拳，但不是很重，也没明显的伤。主要是无缘无故挨一拳，心里有气，杨光欣这样说，王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李姐……”李雯利今天也担惊受怕的，倒是杨光欣自己没什么表现，他怕两人误解自己，有些事情不便于露面，确实不好处理。 “我没事，不过，今天的事情在市里瞒不瞒得住？”李雯利说。 “中坪县那边不会说出来的。”杨光欣说。 “我们也不会说，反正是去玩，只是刺激了些。就是李姐受惊了。”王胆说。 “我没事，真的没事。” “李姐，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说，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杨光欣说，“下个月，我可能要去省城学习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开发区的事情得你来扛。” “主任你要去学习？”李雯利有些惊讶，“青干班？开发区要调整职务和级别，你上副处级之前，确实该参加学习，这也是必须经过的经历。 不过，主任，你到省城后开发区的工作怎么办？我是没有什么把握，对这里的工作执行还可以，做决定就没有那能力了。不过，省城也不远，你得多回来把关。还有就是，每天我们跟你汇报这里的工作，怎么决策都是你来把握。” 李雯利的态度非常明白，如果是换一个人对她这样的表现肯定很满意，一把手虽说学习不在岗，但决策权还留在手里，对一把手说来自然满意。不过，杨光欣只能在心里苦笑，李雯利过一段时间或许会体会到，也可能是她早体会到这些，目前这样说仅是一个态度？ 不过，李雯利对自己没有恶意，她可能是真不知内情。这样也好，几个月后，李雯利会不会顺利接任开发区主任还是两说，自己纵然推荐她，未必是最后结果。 杨光欣到省里参加青干班学习消息瞒得紧，在他离开前一天才扩散开，一些人得知这一的消息，茫然之后也想清楚了市里的打算。即使杨光欣不在开发区，开发区主任的位子还是给他留着，不让谁来占。 开发区平时的工作，交给李雯利来负责，六人组中有冉兴华支持她，刘山林也不可能闹脾气。开发区这边始终还落在开发区的掌控范围。难怪之前杨光欣一直将李雯利、冉兴华带在身边四处走动，那就是早有伏笔的。 这个举措不仅是开发区的人看不透，连简新诚等市里的领带也觉得有些名堂，难道说杨光欣在两个月前就知道自己会去省城青干班学习？ 洒脱地走了，带一台车，还是王胆送他走，这次李雯利和冉兴华都不带了，因为两人都要留在开发区，确保开发区的工作稳定推进。 离开市里，王胆开车，说，“老弟这次去，回来该升一升了吧。” “谁知道呢。”杨光欣应付地说，有些事情确实不适合说，何况，几个月之后的事情真的说不好。 “又是这个话啊，”王胆笑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只要你在开发区，这边总之不会出问题就是。” “能有什么问题，王哥，在开发区干得如何？”王胆到开发区，作为分局局长，如今是正科级别，跟区县的局长级别一样。还有就是在分局这边，知听市里的，没人管，自然自在多了。 “我无所谓，在哪里都那样。”王胆说，“我们兄弟联手，这个是必须的。” 一路上聊，杨光欣也不会多提自己以后可能会有的职位改变，王胆在开发区活得滋润，杨光欣也不想将他带走受苦受累。 突然，王胆说起中坪县那边的情况，“兄弟，中坪县没有一点消息，不会憋着什么坏心吧。”这个事情多少有些怪异，那天在中坪县闹出来的风声不小，但完全隔离在县以外，可见中坪县对舆论的控制手段太强大。 “应该没事，李主任路过中坪县出点问题，彼此都不行捅开传扬，自然会闷着低调处理。说起那天的事情，还是你和李姐代我受委屈。” “兄弟低调习惯了，如果第一时间亮出开发区主任的身份，中坪县谁敢胡来？不过，这天的经历也很有趣，看到一个先到一些名堂，今后，自己手下的人背后怎么操作，多少有些体会和防范。” “想必也是，县里主要领导或许真没察觉，或许是明智情况恶劣但无力收拾。”“还不是想保住自己那位子？要不，往市里举报，张磊、张昌海这些人能够呆在位子上？” “先不说了。”对中坪县的事情杨光欣也在留意、思索，不过，目前的消息来源并不多，以后有机会倒是可联络一下李平凡这个人，看看他能够摸清多少情况，“在市里，多留意那边，不要落尽别人的坑。”王胆笑了笑，说，“我怕个球啊。当天的行车记录仪回来就拷贝下来了，藏着呢，等他们挖坑，看谁的坑更深。” 那天从中坪县回来后，杨光欣就交待王胆将这个事情处理好，当作一个备用证据，说不定哪天就用上。 到省城，杨光欣熟悉了，指挥者王胆开车，到省委党校报道，学习期间管理非常严格，除了特殊情况之外，学员是不能离开学校，也不能三五一群吃吃喝喝。对此，杨光欣早有准备，不过，跟唐佳荟之间的联络也会受到阻隔，好在唐佳荟可到省城来，周末白天会面还是没问题的。 报了名，让王胆回市里，杨光欣跟叔叔杨建国打电话。有叔叔在省城，虽不会直接照应他在党校里的学习，偶尔请假这种事情，却是可做到的。 叔叔杨建国淡淡地“嗯”一声，让他到家里吃晚饭，见一面，之后好安心学习，没有帮他打招呼的意思。 第440章 老幺 杨光庭得知杨光欣到省城来学习，总共有三个月时间，很高兴。打电话来说，今晚到家里吃饭，然后邀人喝酒。省城圈子里的那几个人一直都在念叨着，准备过些日子到江柳市找杨光欣。 “算了吧，别通知蒋哥他们了。”杨光欣苦笑着说，“从今晚开始，必须夜里九点半就寝，会查寝的。” “谁查寝？”杨光庭不以为然。 “还有谁？一组三个人，轮流查。老师、班干部和省纪委的。你说谁敢动。”杨光欣说。 “没事没事，我们单位的等弄清楚是谁，我招呼一句就行。”杨光庭准备大包大揽，他在省城的影响力逐渐加大了，真是市长公子哥了。 杨光欣也明白，这次在省里党校学习的人群总计有五六十位，平均年龄三十八，据说大多数是四十岁以上的，他才二十七岁，生生地将平均年龄拉下一两年，自然会备受大家注意，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哪还有逃课机会。 不过，到省里来学习还真得好好学习，同时多交往一下朋友。这些同届的人大多是级别都在一个等级上，但他们走到这样等级跟杨光欣的跃升完全不同，都是有不小积累才走到这一步的。 再说，这些人里有些是省里机关的人，这时候有交情，以后在职位上，再找对方就顺利多了。在外面跟杨光庭和圈子里的人往来，机会多，不差这个时间和机会。 当天报名，领了资料，找到宿舍，其他的人都以为是王胆是学员杨光欣是司机。两人也不解释，办理好手续，送王胆离开省城，杨光欣开着车去叔叔家。 婶婶见杨光欣到了，说，“手续都办好了？光欣，今后要安心学习，可不要跟你哥学。” “婶婶，我是传说中的学霸呢，你放心好了。”杨光欣笑着说。 “我知道你学习很厉害，你叔叔不一定赶得回来吃饭，他让我交待这几句话。” “叔叔是关心我，婶婶，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杨光欣说。 杨光庭赶回来吃饭，见杨光欣先到了，说，“怎么会比我先到？” “这也有问题？”杨光欣笑着说，“哥，菲菲有没有新动向？” “你说什么啊，那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准提她。”杨光庭有点急了，当初在京城因为菲菲跟人争执，斗拳，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悔。要不是那个高寒山太弱，杨光欣出任何一点问题，他都会后悔一辈子。而家里也会怪他不懂事，毕竟他才是哥哥。 想到这些，杨光庭对菲菲有冒火，那天她不跟着出去，非要跟自己比酒也不会出意外。见杨光欣提到她，杨光庭又担心老妈问这问那。 “还怪她啊，”杨光欣压着声音说，“跟高寒山或其他人打一架是必须要做的，那天的机会非常好，要不是菲菲知道我这打算后会开口要报酬，早就跟你们解释了。真的，我真是想感谢她的，不跟菲菲说跟哥说也一样。” “真的假的，又骗我。”杨光庭自然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杨光欣说，“哥，你想啊，如果你有机会在江城市展露一次手段，机会偏偏很好，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杨光庭听他说后，也琢磨透这个事情，主要是之前杨光庭一直钻进自责的胡同出不来。“那我不是白担心这么久？不行，你得赔啊。” “你看你，哥，跟菲菲学到了。果然是一路人。”杨光欣嘻嘻地笑。 “才不跟她一路。” “你们在说什么，吃饭了吃饭了。”刘莉说。天色不早，主要是杨光欣还要会宿舍去，不能迟到，这是党校的规定。学员在学习期间，出勤、纪律、表现等等，多方面的记录都会入挡，以后在任职、考察等可能会用上，这些既是纪律要求也是对一个即将走上更重要岗位领导的一种锤炼。 如果连这样的约束都不能做到，那走到新岗位上，会有什么表现，也可推知。这个逻辑确实不科学，但在某种程度上又可看到一个人的性格、意志力、纪律性等等因素。 吃过饭，杨光庭想帮杨光欣请假，刘莉也知道儿子的意思，便勒令杨光庭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准去。 回到宿舍，时间还剩下半小时才到熄灯就寝，其他人也回来。一个寝室四个人，上下铺，分在两墙边，办公桌、电脑和橱柜等室内都有。这里的住宿条件其实不错，自然无法跟酒店的双标相比。 杨光欣之前就选在上铺，因为自己年轻，上下铺位比其他人要利索，也是帮别人考虑。 “哥几个都在呢，回来没迟吧。”杨光欣笑嘻嘻地说，不过，里面三个反应不过来。因为看杨光欣的样子实在不像学员，而像党校办事员。杨光欣也理解，笑着说，“三位哥哥，我是这个寝室的，看着不像？” “啊，兄弟啊，你……”一个学员说，看向另外两人，说，“刚才谁争做老幺来着，都没戏了。兄弟好，是我们误会了。我叫王茹，四十一岁，寝室最老。” “王哥好，我叫杨光欣，今年二十七岁，小字辈。”杨光欣说，“这两位哥哥是？” “田晓辉，三十九。” “龙永辉，三十七。”龙永辉笑着说，他稍微胖，有点肚子，“老弟将我们寝室平均年龄大大拉下，绝对是这一届之首，我们得多谢老弟啊。”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些人的智商和情商都是人中的翘楚，自然笑呵呵地很快就熟悉起来。没有多问各自的情况，自我介绍时，肯说自己的工作情况就说，不说也没人问。 王茹和龙永辉是省直属单位的，正科级别转升处级，对他们说来这个机会算不得好，不过总算又挤过一关卡。进党校学习其实也有两种情况，一是给人让路，空出位子，等你学习回去，那边已经安排好，学成后没椅子可坐；另一种是学习后回去升职的，学习是一种必须的资历。 第441章 领操 能够进干训班学习的，绝大多数都是要往上升一级做准备的，特别是像杨光欣这么年轻的人，更不可能为让位子被打发挪开的人。 “小弟来自江柳市，在江柳市开发区混饭吃，以后几位到江柳市我一律负责。”杨光欣在三个人目光聚焦下，侃侃而谈。三个人见他如此，也觉得奇怪。但并不追问杨光欣在开发区担任什么职位，以为是市里什么领导的二代，才有这样的待遇。 “好，爽快人。”王茹说，“党校这里管理有些严，我们第一次可到外面聚餐，我请，谁也不能跟我争，我安排，说好了。” 见王茹这样表态，龙永辉也说，“王哥抢第一次，那第二次就是我的，两位让让，没问题吧。” 杨光欣和田晓辉自然说好，省城是这两个人的主场，说，“我听哥哥们安排。”田晓辉是另一地区的，也表示了今后谁有机会过去，一定要联络，才不枉同学一场。 党校同学与中学、大学的同学不一样，情感当然不纯的。但党校同学之间基础油相差最小，结业后彼此之间在工作上完全可相互作为应援，所以，这样的同学功利性又是最强、最有用。 说一阵话，虽然谈得不深入，但三个人发现杨光欣虽不主动引出话题，可他们所说的他都能够在垫子上呼应几句，足见这个人虽年轻，但却有货，不是完全凭自家背景与实力混进革命队伍的。 第二天早早起来，做早操。杨光欣对这样的生活适应比较快，因为他离开校园生活的时间还不长，工作之后基本上没间断过锻炼。等他练拳完毕，回到宿舍，另外三个在叫苦声中起床，到外面球场整队、出操。 天光清明，整队之后，老师训话，申明了今后除非雨天都要出操，作为出勤记载纳入学业考核。这个是比较厉害的，不免引出大批量的惊叹、哀叹，这些人在原来位子上都是比较忙的人，到党校来学习也有休息一番的想法。可天天要按时出勤，跟中学生没什么两样，就苦逼了。 随后选班干部，党校的学习班老师轻松，平时杂务都交给学员来处理。班干部自然不能少，但也不用选，报名之后，老师会针对性地选出班干部。 宣布班干部时，王茹是副班长，杨光欣等三人还是开心。因为寝室有班干部，今后查寝这类事情多少占一点优势，有少许便利。 出操要统一一个做操标准，自然不会是中学生体操，而是用视频放一段活动操，跟广场舞与太极拳糅合在一起的动作。杨光欣见了，觉得也有趣，这样一套操完成，身体基本活动开了，其实是不错的。 学员平时锻炼的人少，因为工作时一忙碌，哪还顾得上身体锻炼？加上这些人的年龄都还没到顾忌身体的时段。 花两个小时学操，总算能够跟着影像往下做，虽说形态各异，并不标准。不过，杨光欣是学霸，这种带拳法在内的操，他看一眼就能够明白精要，自然做得非常到位。 老师在快要结束时，还是发现了这个比较低调的家伙，将杨光欣教导队列前面，让他演示一遍。杨光欣只能跟着音乐做，一套操完成后，大家都惊讶了。一来杨光欣做得标准，可能是之前联系过，让人惊讶；二是杨光欣这么年轻，居然是同届学员而不是工作人员，得知杨光欣来至江柳市，大家似乎又明悟起来。 演示之后，老师将带操的任务丢给杨光欣，但却没安排体育委员什么的。 第一天，上午主要就是学操，相对于军训，锻炼身体的同时也锻炼意志力、纪律性等等。杨光欣给这些比自己都大十岁以上的学员带操，倒是没什么压力，混一阵子大家都熟悉了。因为能够到这里来，起点都相差不大。 下午开始正式上课，按课程表看，上午八点开始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开始到五点半都是学习时间，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分组讨论，将人捆得死死的。课程没什么新鲜的东西，最多是有些将最新的网络上见到的弄过来，也有一些新技术方面的学习。 党校学习注重对是视野的拓宽，三个月时间，也不可能将一个人的精神和灵魂都重新铸造。杨光欣对这次学习还是有较多期待的，因为他最初就跳过一次中青班的学习，对他而言这次学习内容反而是新东西。 四天转眼就过，到了周六，是每周唯一休息的一天。周六作为休息时间，早上不用出操，白天自由安排，但晚上要查寝，查得还格外严。周五下午宣布纪律，晚上讨论结束又再强调，重申周六晚上查寝的时间。 不过，周五晚上就寝之前，每一个寝室都在讨论周六休息怎么安排、如何聚会。王茹等人到齐就宣布明天得听他安排，让杨光欣有点郁闷。因为唐佳荟从京城过来，自己要陪着她。杨光庭也打来几个电话，说要喝酒，闹一闹。 分身乏术，寝室第一次聚会也不好请假，要不然，其他三个会误会。杨光欣说，“王哥，有一个特殊情况要先申明一下。” “不准请假，请假也不批。”王茹笑着说。 “不是请假，我情况真的有点特殊，女朋友上午从京城过来，不去接机肯定不行，被拐走了怎么办？”杨光欣说。 “没事，我们吃饭定下午吧，带女朋友一起过来。”王茹说，“对了，接机要不要安排车？” “多谢王哥，我带车过来的。”杨光欣说。对学员而言，自己有车确实不算什么，因为都上班十多年，又再一定位子上，家庭也稳固了，买车方便出行方便自己已经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不过，杨光欣上班顶多三四年，不过，他家里的情况肯定不一样，有车也是必然。 “同意老幺去接机吗，好，没问题。接机之后，记住聚餐时间，可不能忘记。”王茹说。 第442章 补水 在机场见唐佳荟款款走来，杨光欣有些兴奋，挥着手。几乎忘记了这次她过来不是一个人来江城市，等杨光欣见唐佳荟身后转现出菲菲等女，便有点点情绪。不过，杨光欣拍拍身边的杨光庭，说，“哥，真要拜托你帮招待荟荟的朋友了。” 杨光庭不知到来的人是哪些，也没看到唐佳荟身后的菲菲，便满口答应，说，“没问题，你带上女朋友走吧，我懂的。” 等唐佳荟她们走近出口，杨光庭也看到菲菲和另外两女。杨光欣不管杨光庭有什么反应，将唐佳荟拉到一边，接了她的行李箱，对杨光庭说，“哥，说好了的啊。”又对菲菲等三女说，“菲菲美女、覃美女、姝戎美女，你们玩开心点啊，我跟荟荟有件事情要好好商量，先上车了。拜拜。” “姓杨的，当心我报警说你劫持荟荟。”菲菲很不满杨光欣这样做，太明显了，都不隐晦一点。 “菲菲美女，我哥已经答应接到你们，等我这边事情说定，就联系你们吧。对了，晚饭我同寝室的一起吃饭，你们愿不愿意过来？” “滚，我不认识你。”菲菲骂一句。 唐佳荟有些无奈，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有点无奈地说，“这样菲菲会不会真生气？”“先不管她了，我哥负责摆平她。重色轻友这是男人的本性，没办法的事情。”杨光欣笑着说开车先走，免得菲菲等缠上来，就没有跟唐佳荟单独呆的机会。 唐佳荟也明白，男人见她之后会想什么，不再坚持由着他带走自己。两人到市区，杨光欣直奔酒店，开好房，进房间放下行李。拉住唐佳荟要亲热，她到省城来主要是过来见一面，菲菲等人跟着过来是想在江城市来玩的。 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唐佳荟也不会拒绝，查不多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才停下来。唐佳荟掐着杨光欣的腰肉不放。杨光欣说，“难道你不喜欢？” “谁像你一样，我怎么有脸见菲菲她们。”“都是大人了，谁不知谁该做什么，就当没发生什么事不就得了。”“你当菲菲她们是傻瓜啊。”“不是傻瓜就不会见怪，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对不对？” “纯粹是狡辩。”唐佳荟继续掐肉肉。 这时候，杨光欣自然不会多说，爱抚着唐佳荟。随后两人去中餐，没有联系杨光庭那边，吃过饭，又回到酒店去折腾，唐佳荟不免有些抱怨，但还是随着他。闹过一回后，下午才联系杨光庭，问菲菲等人情况。 杨光庭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跟她说。”杨光欣知道情况不妙，对杨光庭说，“哥，你要有耐心啊，难道说以你的智商和主场优势，还斗不过一个小女子？这不是你的风格哦。” “她说不认识你，今后见到你会先交人揍一顿，求饶都不行。”杨光庭转达这个话，杨光欣便好笑起来。跟菲菲这几个女子往来，那是荟荟的事情，倒是菲菲跟杨光庭之间会不会有那层可能？ 不管怎么样，还得过去见一见。菲菲等人跟着唐佳荟到江城市来玩，私事处理好还得顾及朋友，菲菲要暴发也由得她。载着唐佳荟过去跟杨光庭等人汇合，他们在运动馆，杨光庭也有算计，因为在运动馆跟菲菲等人不需要直接应对，让她们有得玩，不用随时面对菲菲那难看的脸色。 虽说明知道唐佳荟过来是跟杨光欣约会的，进酒店也是必然，杨光欣这么强的一个人，哪肯错过这样的机会？不过，作为唐佳荟的闺蜜，菲菲感觉到自己最好的东西被人拿走，怎么可能不生气？ 到运动馆时，杨光庭在休息处很没形象，估计是累惨了，菲菲等人才放过他。见杨光欣到了很无辜地冲他笑一下，随后见唐佳荟也过来，忙坐正了，说，“佳荟也来了。” “她们呢，还没疯够？”杨光欣说。杨光庭歪歪头，菲菲等人在那边打羽毛球，显然地看出菲菲背脊给汗湿了，还在球场上玩命地跑、跳、救球、扣杀，仿佛要将所有体力都宣泄一空才舒服一些。 唐佳荟准备过去，杨光欣说，“先坐下，运动又不是你长项，过去找虐啊。”说着给唐佳荟冲一杯咖啡，“坐这里也是给菲菲加油，就很够义气了。” 唐佳荟见他这样说，差点踢他一脚，接机后就消失，还说很够义气，要是给菲菲听到，不知会怎么骂人。 坐下来喝东西，偶尔看着运动场那边，见菲菲和覃百凤这两个家伙真是运动狂人。大半天了还真有能蹦达，便发散思维起来，如果菲菲对上杨光庭，杨光庭绝对不是对手，会不会因为吃不饱今后完全被菲菲克住？不过，想这样精力充沛的家伙，有几个会是她们对手？ 唐佳荟虽说运动方面特长不显现，但体能很不差，战力强劲。相比较，之前自己遇到的几个女人就弱些，肖文彤、金姐等人主要是第一关冲过，她们就没劲再战，只能被动承受了。 菲菲捡球时回看，见杨光欣和唐佳荟过来了，拿着球和拍子走过来。杨光欣见她过来，说，“哥，上饮料，上饮料，补充水分、糖分都是必须的。” 杨光庭拿了饮料迎上前，菲菲却不理他，看着杨光欣说，“我们都不认识你，谁啊，到这堆人里来，不要脸。” “哥，我跟你说，男人最厉害的七字真诀：胆大、心细、脸皮厚。特别是后面三个字，才是成功秘诀。”杨光欣不管菲菲说什么，只管跟杨光庭说。杨光庭虽怕菲菲，但又乐意留在这里跟她们混，也是说不清道一种心态。 “荟荟，你也不认识他，对不对？”菲菲说。 “肯定不认识他。”唐佳荟笑着说。 说一会，杨光欣也不会跟菲菲他们说抱歉之类的话，菲菲见杨光欣如此，才不再胡搅蛮缠。覃百凤和姝戎对杨光欣似乎也有意见，冷冷的，杨光欣说，“等会带你们跟我寝室的一切吃饭，他们请客。” 第443章 斗嘴 听杨光欣这样说，几个人一起对杨光欣发出“嘘——”杨光庭说，“光欣，亏你说得出来，你寝室的都是大叔级别吧。” “平均年龄四十，风华正茂，男人中最具魅力的时段。”杨光欣笑着说。 “啤酒肚、大肥脸、鼾声如雷，都是这种货色吧。”菲菲说。 “你形容的那是肥猪吧。”杨光欣揭穿菲菲话里的意思，“男人四十一朵花，明白不。” “你跟这些人在一起，那不是住进猪窝了。”菲菲说。 “能不能不带这样拐弯骂人啊，哥，她们不肯跟我走，只能是你招待了。特别照顾菲菲美女，要招待好，呵护到无微不至哦。”杨光欣故意这样说。 “你瞎说什么。”菲菲反应有些大。 “有吗？我在学习班要遵守纪律不能出来，请我哥接待大家都有错？菲菲美女，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那个那个？”杨光欣自然不会错过时机。 “什么叫那个那个？杨光欣你说清楚。”菲菲的反应还是那么大，可经两人这样说，几个人便记起在京城发生的事。当时就是菲菲强逼着杨光庭喝酒，后来杨光庭要上卫生间她也跟着，才遇上高寒山等人而起冲突。 这期间会有真有什么？杨光庭确实不怎么样，但男女之间的事情往往让人无法捉摸出轨迹，才是真正的奥妙。 见大家都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菲菲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想冲杨光欣发火随即觉得不对劲，转而瞪着杨光庭，说，“你管不管？” 杨光庭有点招架不住，不知该如何应对，也不知该如何说。“什么，我管他？”杨光庭指着杨光欣说，“他管我还差不多，他是我家的标杆。” 大家都笑了，菲菲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露出马脚，再瞪杨光庭，说，“你们俩到底谁是哥？” “当然我是哥。”杨光庭提高了一些声音说，“光欣，你得听我的才对。” “哥，我一直都听你的。你说某女是你的女神，是不是这样说过？不准说谎话，叔叔和婶婶教育过我们，要说真话哦。” 两人像唱对口戏一般，不由得四女想到杨光庭在背后如何跟杨光欣说那些言语。菲菲见了，忍不住，对杨光庭说，“你到底说什么了？说不说。” “男子汉钻床底下说不出来就不出来，哥，我知道你很坚强。”杨光欣笑着说。 “滚开，不准你插嘴。荟荟，管住你家的人。”菲菲很不满杨光欣地说，其他人见了，几乎笃定这两个家伙绝对有名堂。不过，菲菲虽明知他们误会也懒得解释，有时候解释多了反而是错。 闹一会，运动的几女都去冲洗汗，等她们出来，说要去吃饭，杨光欣看看时间还有一点点，觉得到这边先敬两杯酒再走。吃饭、喝酒，跟唐佳荟和菲菲等人解释，几个人就放过他，晚上要回寝室，反正也没能出来玩。杨光欣拜请杨光庭帮忙招待，几个人在省城会玩几天才回京。 在路上，王茹已经电话催了，还让一句话将女朋友带去一起吃饭。杨光欣说女朋友还有一些朋友和业务要处理，就不过来。赶到地方，王茹三个人已经在里面，忙说，“来迟了，来迟了。认罚、认罚。” “迟到可以理解，不带女朋友让我们认认，这个事情必须罚酒，对不对？”王茹说。 “对，藏得太深，京城美女。”龙永辉说。 坐下后，其实还没上菜，王茹说，“快点菜，要不要等好久。”让杨光欣点菜，杨光欣说，“我随意。” “那怎么行，各人都要点。”王茹说。“好，就来一个青椒牛肉。”也不知三个人有没有点这个菜，随口说一个，是最常见的菜。 当即报出去，催快些上菜，他们喝好了还要回宿舍，可不能迟到被扣出勤分。之前点了全羊干锅的，这时候便上了，还有冷盘等，酒也上来。王茹将酒分好，说，“相聚是缘。同学就是很深缘分，更何况还是同寝室，多少年修习而成啊。” “那是，算足了起码是万年了。”田晓辉说。 “干了。”四个人不废话，直接一杯酒倒进喉咙，杨光欣在镇上工作这么久，也习惯这样。三个人虽然酒精考验过，但他真不怵的，开发区说到喝酒，没几个是他对手。 几轮之后，关系更近，王茹说，“老幺，今天该把女朋友带来的，哥没什么本事，在省城还能够说一两句话，她如果有意到省城来找一份工作，你们不是方便一些？京城虽好，但也苦，更主要的是相隔远了，见一面多难。” “多谢王哥。”杨光欣说，“我也跟她说过，不过，暂时走不开，没办法啊。等一两年再看。” “也行，只要老王我能够帮上的，一句话，决不会拉稀。”王茹说。 “也算我一份。”龙永辉说，他虽不在省城，但比江柳市要发达。 “多谢多谢，我敬哥哥们一杯。”杨光欣说着敬酒，只不过，不好跟两人解释，对他们的好意还是很感激的。这几天在学习班和寝室里相处，彼此之间的性格也摸得差不多。 随后，说了各自的情况，杨光欣虽不特别打听几个人的职位，但也估计得差不离。王茹看着杨光欣说，“老弟，都几天了，我们知道你在江柳市开发区，具体做哪方面的事务，今后有可能，我们在省里给你留一个心眼。” “多谢多谢。”杨光欣笑着说，“王哥、田哥，这叫食堂有人好吃饭。田、龙哥你说是不是？” “对的对的。”龙永辉说。有同学在省城部门、机关，以后有机会到省里办事，接待先不说，可能因有熟人而方便得多。更不提帮留意有资源、政策上通报信息的好处。 “江柳市的开发区才组建不到两年，我在开发区六人管理组做事，招商引资这类的有多少都要。”杨光欣笑着说。 “你强得没边了。”王茹笑起来，“招商引资这种事，在江南省哪块地上都不嫌多。不过，老弟放心，但有消息肯定会传给你先知道。” 第444章 有人埋单 回到党校，日子过得像尺子量过多一样。杨光欣每天早上带操，十来天跟大家都熟悉，也认识更多的人。到第二个周六，唐佳荟不能过来，给一单业务拖住了。田晓辉说这天归他安排，玩、吃、喝一条龙，只管安心放松就好。 在省城，可玩的地方杨光欣知道的比田晓辉多，到过的地方未必比她少，不过，他们在省城的要请客，自然不好出头去争。早餐后，杨光庭打电话来问杨光欣怎么安排，杨光欣说还是寝室的请客，一条龙，问杨光庭来不来凑数。 杨光庭说，“好啊，既然是省里的同学请客，我多认识一些人肯定好。反正也没事做。” “不会这样无聊吧，哥，要不建议你到京城去玩玩？”杨光欣笑着说，之后也不知菲菲和杨光庭有没有发展，问唐佳荟她不肯说。 “去你的，想什么主意？不准提那个母大虫。”杨光庭知道杨光欣会说谁。 安排说是一条龙服务，实际上也是吃中餐之后才开始聚，准备去吼几嗓子、喝茶，泡脚、搓澡这类活动，等饿了，吃饭、喝酒，最后回宿舍。流程大致如此，接到杨光庭，跟王茹三个人汇合，杨光欣笑着说，“三位老哥，我带一个人过来不会有问题吧。” 人已经带到，自然不好说什么，本来这种寝室聚餐是比较排斥外来人参与的，不过，杨光欣年轻，对这种事情或许没理解好，三个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示，笑呵呵地请两人坐下。杨光欣说，“介绍一下，我哥，杨光庭，都是光字辈。杨家七字轮八字转，是正宗的老杨一族。” 杨光庭见三个人的意思，也明白这种时候插进来多少要受人烦，也笑着说，“几位哥哥都是前辈，我跟着光欣兄弟过来见识见识。我叫杨光庭，也在上班，今后说不定会有机会跟各位哥哥请教。” “客气客气，既然是老幺的兄弟，就是朋友，今天大家尽兴玩，没事没事。”田晓辉说，他今天做主，自然要有更好的胸怀气度，多一个人，开销上会多一些，不过，都在能够承受范围。 吼一阵子，王茹见就杨光欣一个人没点歌，边说，“老幺，怎么不唱歌？快点快点，不能特殊化。” “还是别让他唱得了，”杨光庭说，“先让他听一听，多听听有好处。” “这是为么？”田晓辉说。 “田哥，你听我的，我对这个老弟熟呢，除非大家都唱尽兴了，要他来一曲还可以。”杨光庭解释说。王茹等人以为杨光庭说杨光欣唱歌太难听，没调没谱的，说，“没关系，出来唱就是图个乐子，管唱得好坏啊。” “真想让他唱，大家可别后悔。”杨光庭笑着说，田晓辉见杨光庭如此说，更加笃定，说，“没事没事，唱吧唱吧，唱什么好？” “那就来一曲《忐忑》吧。”杨光庭帮杨光欣点了，田晓辉笑着说看杨光欣，见他没什么表示，就搜出来给杨光欣唱。 原以为杨光欣唱出来会有一阵笑，谁知他一开嗓，基本就是标准的原歌样子，王茹等三个人像做梦一样看着、听着，过一会总算回过神来，随后给杨光欣鼓掌，也明白杨光庭说的话，这种歌喉出来，其他谁还敢站出来唱歌？ 等杨光欣唱后，掌声停了，杨光庭说，“换节目换节目，我是没信心再拿麦了。现在明白了吧，我们聚会唱歌，都让他留最后，要不然真没得玩。作为学霸，有时候也孤独，光欣，你说是不是？”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谁像你这样在意。”杨光欣说。 “不在意成吗，我支持换节目。”王茹笑呵呵地说。 让人来洗脚，按摩，都是正规的服务。五个人在两间，之间有玻璃隔开但相互看得到对方。杨光庭很内行地选服务女技师，一直说不停，完全一副老油子的样子。王茹等人不知他底细，又不好多问。等洗好脚，杨光庭跟漂亮的女技师调戏得要上手了，王茹说，“老幺，你这个哥很厉害啊，在哪上班？” “他在省委。”杨光欣说。 “省委？哪个处室的？”王茹这时候才知道，这个还是真神啊。他和田晓辉虽说在省城，但省委、省政府是靠不上边的，如今能够认识一个省委上班的，哪怕是普通办事员，今后都有可能帮得上忙。 杨光欣笑笑，说，“你和田哥在工作上别跟他沾边，私下往来吃饭、活动什么的还行。” “……”王茹一时间弄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杨光欣等他解释。 “纪委的，想他找你们喝茶？”杨光欣笑着说。 “啊，”王茹吓一跳，纪委请喝茶对他们这样的真就是悲催结局了，随即转过弯，笑着说，“茶楼喝茶肯定可以。” 说过这个事，王茹和田晓辉等也不会直接就有态度上的转变，不过还是显得热情不少，知道杨光庭的单位，对他自然热情，对杨光欣也看好不少。在省委纪委有哥，在市里工作会受到不少照顾的。 洗好脚、按摩了，小睡一阵，准备换节目，也快到吃饭时间。王茹和田晓辉直接跟杨光庭说到今后在工作上还要多关照。杨光庭笑笑说，“肯定没问题，你们跟光欣是同学还同寝室，还有什么不能商量？” 田晓辉和王茹表示了感谢，田晓辉乐颠颠去结账，前台却告诉他已经有人埋单了。田晓辉以为是杨光庭埋单，过来表示他今天请客，让杨光庭别争。 “真不是我，可能谁看到我们在里面，埋单了就埋吧。没什么问题。”杨光庭比较大口气地说。 出来后，田晓辉咬了咬牙，说，“晚饭到辉皇娱乐去摆一桌，我得请，先说定了。” “有请我负责吃。”杨光庭说。辉皇娱乐在省城也有名气，档次算高的，平时田晓辉、王茹等人极少到这种场合去，主要是认识杨光庭这个要害部门的人，才下决心请一次。 第445章 没内情 这种事其实就是要挣一个面子，当然，辉煌娱乐这种会所的服务绝对是一流的，要不然，谁还肯花钱来挨宰？杨光欣和杨光庭俩一车，另外三一车，到辉煌娱乐那边，他们的车都被保安做手势让停到c区去，那边远，不碍眼。 杨光庭摇下车窗，对保安说，“叫发哥来，问他我的车停哪。”保安眼尖，认出杨光庭，忙小跑过来，说，“杨少，对不起，不知是您老的车，请请请，别给老板打电话，高抬贵手，就当我是一个屁，放掉了吧。” “行了，赶紧走开点，别挡道。”杨光庭说，“我们还有一台车，我朋友。”保安明白，忙将王茹三人的车跟杨光欣的车停一块。 三个人对这边的规则并不了解很细，下车后，见保安态度特别好，只是认为这里的服务员被培训成这样。 到楼上，这边总经理得知报告，带人到包厢露一下脸，跟几个人招呼一句，对杨光庭说，“杨少，今天弄到一点山货，尝尝？” “尝尝吧。”杨光庭没心没肺地说。田晓辉却有点担心了，辉煌娱乐的特色菜出来，他的卡够不够刷？不过，之前答应了请客，只能硬着头皮。暗地找机会跟王茹招呼，先借支点过这一关。 随即点了些拿手菜，也不多点，毕竟人少。酒是不能少的，但辉煌娱乐的酒那价位就高，档次可不一般，或许一瓶酒都得田晓辉攒一年才够。 杨光庭不说话，田晓辉看着杨光欣说，“老幺，你来点吧。” “王哥，这个你比我熟悉。”杨光欣说，“你来。”杨光欣也知道辉煌娱乐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的，对他说来不在意，可田晓辉的情况如何，估计王茹比较了解。 王茹看了看杨光庭和田晓辉，说，“五粮液还是茅台？洋酒我不太习惯。” 五粮液和茅台的价位虽也高，但不会太离谱。杨光庭说，“随意，尽兴就好。” “那就五粮液吧，支持国货也是爱国。”田晓辉说。 龙永辉不敢插嘴，这种程度的聚餐，当真不能跟县里比较。在县里最大限度以万计，这里一瓶酒可能都是几万，下次该轮到他了，心里还在琢磨要如何安排才不丢脸面。 点好单，挣要送出去。包厢门敲响，开门进来一人，王茹看是面生的，正要问。却见来人往杨光欣那边走，说，“杨少，几时到省城了都不打电话，怕老哥请不起饭？” 却是蒋继文进来，看那样子很生气的神态。杨光欣笑着说，“蒋哥，我今天是跟同寝室的聚餐，只负责吃饭、喝酒，别的都不管。” “既然杨少是同学聚会，我不打搅了。”蒋继文转而对杨光庭说，“杨大少，有一阵子没聚了，您哪时有时间，我来接您。” “蒋哥客气，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没必要这样。”杨光庭是从杨光欣那边才跟蒋继文、齐恒等往来的，如今，虽说跟这些人也算熟悉，不过，没有杨光欣那样硬扎。即使他是省会市长大少，跟蒋继文等也不会摆架子。 王茹等人看了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蒋继文跟杨光庭招呼后才转身离开。蒋继文的样神态让王茹等人看出这兄弟俩都不简单，杨光欣见田晓辉有些疑惑，说，“田哥，今天这顿饭有他们处理了，你别管就是。” “这怎么行？”田晓辉自然有些急，自己请客别人买单，说出去会成笑话。 “没事、没事，蒋哥是大老板，不吃白不吃。我们不吃，他心里会不痛快的。田哥，要不下次再请一次，我们会赞成的。”杨光欣说。杨光庭也说，“一顿饭不算事，估计还会送酒来。” 果然，杨光庭才说，外面的服务生端了几瓶红酒，都是以万元计的那种，服务生放在桌上，说，“哪位是杨少？蒋总说先告退了，不够再点，都挂在他名下。” 这顿饭吃得确实不够滋味，最让王茹等人看不通的就是杨光欣，江柳市的一个基层干部被省城一个大老板称杨少，不请客吃饭就不开心，其中有什么奥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三个人是不会相信的。 同时，也是因为在同一寝室十天了，也算了解杨光欣的为人，要不都可能会认为是杨光欣故意这样做戏给他们看。 回到寝室，王茹等人心绪还堵着，特别是田晓辉闷闷地不肯说话。杨光欣笑着说，“田哥，今天完全是巧合，还在想这个事情？有必要嘛。” “老幺，你还是说说内情，要不，估计老二睡不好。”王茹说。 “没什么内情。”杨光欣说，“我一个京城的朋友，前一段时间在省城，我也到省城来。就遇上蒋总，这样就认识了。蒋总跟那位朋友相交好几年的，这时看到不免客气一下，主要还是看在那个朋友的面上。” 杨光欣自然不会去细说，至于自己的身份，现在什么都不是，等结婚之后才是真正的唐家女婿。 平时上课、听课、做笔记、讨论、作业、材料汇报，杨光欣只是表现出一个标准学生的举动，算不得低调也不隐藏自己。 期间，杨光欣不是每次都跟着聚餐，周末这天，唐佳荟会专程到江城市来跟他相聚，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重要。之前，田晓辉和刘永辉都说过要请客，但最后并不能聚会，是因为杨光欣请了假。 在每天的分组讨论时，除非是老师点名，他才说自己的想法。阐述想法时，思路跟其他人不太相同，看问题的深度也不一样。老师在期间给杨光欣布置了两篇论文，这让他在党校教师办公室混了好几天，能够在网上跟唐佳荟勾搭。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其实也不长，一个一个周六算起来，不过十二个周末。这些时间在聚餐、玩、休闲等活动中一页一页翻过。开发区这边的工作，杨光欣每天也会在手机上进行处理，也一直安稳。 第446章 收获 如果说在党校学习三个月有什么收获，杨光欣足足可说上一两个小时。交往不少人这是比较重要的收获之一，同寝室的三个人，同届同学六十来人，党校的老师等。党校老师虽说没有直接的资源和权力，但跟他们相处关系好了，却能够联络到不少在位的人。 每一届学员从党校结业之后，都会有少数潜力比较大的学员让老师有更多关注而保持着联络，他们在位子上，手里自然有不少优势资源，有老师牵线联络，势必会得到对方的优先认可，这就是超过其他人的优势所在。 这三个月，因为杨光欣是领操人而受到老师的关注，年轻的优势和开发区主任的职位也受到老师的关注，上课进程中沉稳而敏锐的剖析问题的能力，同样受到老师的关注。 另一个比较大的收获就是党校老师布置的两篇论文，这个任务型的论文，其他学员都是在网络上东抄西凑，剪截粘贴成文，阐述和见解毫无新意可言，杨光欣却很花了点心思。觉得自己在理论上要有所提升，自己在理论上提高要让外人认可，最有效的途径就是发表论文。 当初在大学曾经考虑过这问题，但绝对当时自己发表不实不可能，不过，时间太早毕竟没有实际感受，写出来的东西臆想为主，切贴实际不够，影响力必然不足；另外，在工作之后发表出来，才让人关注到自己思想、理念等理论性东西提升情况。 论文先写出来后，给党校老师审阅，自然是最优秀的作业。随后请了江城大学当出的教授帮忙修改，到第三稿出来，教授已经很满意，认为这样的论文给国内最有权威的刊物发表没问题了。 第一篇沦为的核心内容是对目前国内普遍流行的大建设进行论述的，文章思想则是，大建设、大开发对地方的发展不是好事，大建设带来的直接恶果就是大破坏，环境的破坏之后，以后要想恢复这样的环境，是无法逆转的，哪怕花再大的代价都无法做到。 其实，已经有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也遭遇到这个问题带来的负面作业，感受到恶果带来给人们的压力。不过，目前地方管理者、执政者还是以所谓的业绩来评定他们的工作与升迁，自然导致大建设的动力强劲。 城镇化是一种发展趋势，但力推城镇化进程对环境的破坏有多大，目前可能还没有直接显露出来，这需要一个过程进行演变。就像当初很多地方发展工业、经济等，不计环境的破坏一样，等看到环境污染的恶果后，回头来治理这些污染，已经不是支付多少成本问题。 另一篇论文是对江南省地方经济建设的展望，关注的是经济发展、人们物质生活的提升、精神状态等方面的论述，非常接地气，角度新颖、论证有翔实的数据进行支持，这是杨光欣写文章最大的特点，让人看过之后，真正认同文章表达的意思。 两篇论文出来是一个巨大收获，而写论文过程中，跟之前的教授、党校老师之间的关系也完全深化，变得随和起来。杨光欣之前在大学四年，经常做过这种事，如今做起来非常顺手。 结业这一天，总结会议之后，就是学员们联络感情的时刻。聚餐是党校内食堂做的，有酒，也是党校放开学员的一次聚餐。 杨光欣对这种聚餐不反对也不疯狂，显得比较平和。杨光欣从江柳市开发区出来的，跟其他同届学员之间的关系即使好，也没有几个真正了解他的情况。王茹、田晓辉、刘永辉等室友对他了解比较多，却不会到外面去说，这种关系从某种角度说，知道的人越少，今后对自己越有利，他们怎么肯对外说？ 除了年轻和自己在学习中表现出来的能力之外，杨光欣没有显露其他潜质和关系，哪怕是王茹等人也没有真正了解他的情况。王茹等人知道杨光庭的存在，知道他在省纪委上班，却不知杨光庭是科级干部，在省纪委里的科级干部，走出来的威力都不小。 更不知道杨光庭就是江城市市长之子，如果王茹、田晓辉两人知道杨光庭这层关系，绝对会主动邀请杨光庭聚聚，联络好情感。 大聚餐之后，不少人都喝醉了。杨光欣当晚离开党校宿舍，跟杨光庭、齐恒、蒋继文等人一起聚聚，吃喝玩乐，舒缓这段时间疲倦的身体的精神。 党校学习任务结束，其实还有一个时间段，就是外出考察十天到半个月。路线有好几条，杨光欣选择去京城，考察什么的，对大多数人说来就是旅游的借口，反正是党校名义组织的，费用也会由单位开销，自然要去走这一趟。 考察之后，党校要求上交一份考察所得之类的作业，但也是走形式了，不查内容。这种东西对学员说来不过是在网上搜找、下载、打印、递交的过程。 去京城做所谓的考察，主要是跟唐佳荟见面，顺便了解一番她张开的公司运作和涉及到的业务，对京城建筑业也会实打实地考察一番，给自己在江柳市组建的建筑公司提供一些发展规划和管理规程。 从京城回到江城市、到党校交一份作业。王茹和田晓辉也考察回来，得知杨光欣在省城，电话相约聚一聚，今后要聚的机会就少了。杨光欣应了，反正也不急着回市里。 聚一聚不外乎吃饭、喝酒等，王茹和田晓辉有意请杨光欣出面，约杨光庭出来一起吃饭，杨光欣也答应了。杨光庭今后在省城同样要有人脉，办事才便利，不能完全依靠他那个市长公子头衔。 杨光庭过来后，也很放得开，吃饭气氛很好，王茹等表示了近乎杨光欣但到省城来，他们都负责安排，关注上有什么跟开发区相关的信息，也会第一时间传给他。这样表态，其实是说给杨光庭听的，杨光庭自然明白。 第447章 新职 接杨光欣回市里还是王胆过来，不过，除了王胆之外，还有李雯利也来了。回到市里，吃过饭，来不及到家里看看。简新诚得知杨光欣学习回归，打电话来问一句学习情况，杨光欣虽喝了些酒，但还是去跟简新诚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 平时也有电话联络，商讨开发区的工作情况，这三个月，开发区依然处在紧张而高速的建设之中。进展顺利，比预期的建设进度要好。但从外观上看，却没有太明显的变化，没有直接的数据体现开发区的建设绩效。 杨光欣见到简新诚后主要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思想提升等，对两篇论文也提及，但因为还没见刊发、没有影响力，只是提一句。 这两篇论文投稿之前，除了教授的肯定之外，杨光欣还给准岳父看过，得到肯定后才投稿。只要刊发出来，唐家也会投入一定资源进入推动。比如在一定范围内公开讨论、研讨会等，推动加大影响力，给杨光欣带来更多的效益。 关于学习回来后的工作，简新诚没有谈杨光欣也不请示，或许，在最近两天会有变化。反而是开发区这边的人，得知杨光欣学习期满回归，都有种欢欣鼓舞的状态，在杨光欣向简新诚汇报学习的短短时间里，就有几十个短信进来。 从简新诚办公室出来，听简新诚说那句回来了先休息两天，明白事理主要领导对自己的去留已经在讨论，或许还没有结论但已经成为必然。 杨光欣心里早就明白，学习期间偶然将注意力放在中坪县，王胆也会将他知道的关于中坪县的事说给他得知。王胆是预防着中坪县会有什么反击，李雯利也是如此，将她了解到的中坪县的消息传给他，一些关于中坪县的传闻、旧事说给他得知，同样是为预防中坪县对他的反击。 毕竟上次在中坪县闹出动静比较大的事情，中坪县会不会查到杨光欣这个人的存在？谁也无法肯定。 先不理会开发区那些人的关心，几个月没回家，得先回家看看。开车回旧城，到超市那边，只有老妈在超市。见了面，陈青梅见儿子回来，明知他在省里学习非常平安，但见到了不免眼泪要涌出来。 看到老妈情绪有些激动，杨光欣忙说，“老妈，老爸呢。” “怎么见面问你爸。”陈青梅说。 “老妈，见你比三国月前年轻一些，自然明白你虽然操劳但身体好，精神也好，是不是？老爸不在超市，自然不太正常，能不问吗。” 陈青梅笑出来，说，“你爸这段时间一半在建筑公司那边，说那边的业务比超市多，他得去熟悉熟悉，别弄亏空了。” “老爸熟悉一下也好，就是别累着才好。公司具体的管理有李可，还是有点能力也信得过的人，不过，完全当甩手掌柜不是老爸的性格。老妈，你注意多劝他注意休息，不要太费神。” “你的公司完全交给外人管，行不行啊。”陈青梅听杨光欣这样说反而不太放心了。 “老妈，你换不放心我啊，想想你儿子是学霸，什么不能做好？”杨光欣笑着说。接老妈回家，看着老妈欢欢喜喜在厨房忙，还边问自己在党校学习的情况，有没有到叔叔家，有没有跟唐佳荟见面等等。 杨光欣知道老妈的心思，便都说了。陈青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欣欣，之前好像说你要调离开发区，准备去市里吗？不会去双星县工作吧，太远了。” “老妈，工作是上级安排，我们只有服从的份，还能跟组织提要求？我年纪小，等过了五十岁再提要求还差不多。” “不提要求，提点困难可以吧。”陈青梅说，“小唐在京城，你如果在下面县里，来回走动更不方便，这些事情跟组织提一提，有用吧。” “老妈，我要是提要求，组织上会对我有什么印象？”陈青梅故意这样说，“叔叔跟我说，这两年要埋头做工作，不能提要求更不能跟组织叫苦。只有把工作做到位，然后才可能被组织看重，进行培养。” 陈青梅对目前杨光欣的情况感受不太深，但对组织培养这个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因为从小心里就根植了组织这个强大无比的观念。 “那你和小唐什么时候结婚？”陈青梅又想到另一个大问题。春节期间，一家人到京城讨口，就曾将这个事情摆上议程，但具体时间没确定。 杨光欣在学习期间，陈青梅已经在江柳市新城买好房，三室两厅的那种，现房，出价自然高一些。至于装修，得儿子和女朋友一起讨论确定。 如果订好日期，新房的装修就要当紧开始，这事真不能缓。杨光欣也跟唐佳荟说过这件事，唐家的态度是虽杨光欣自己定日子，但因为杨光欣的工作问题，确实暂时不便于结婚。这次工作变动，可能要一段时间才会稳定，到时再举办婚礼比较适合。 “老妈，不急啊。过段时间，叫荟荟来，我们商量装修的式样，然后可动工。结婚的时间最早也是冬季，可能会推到明年。” “明年啊，太迟了。”陈青梅有些不满，不过，儿子年龄真不算太大，如今很多三十多岁的都没找女朋友，另外，杨光庭好像也没找女朋友。 母子俩说着话，等饭做好，杨光欣问老爸什么时候会到家，回话说已经到家门口，杨光欣出到院子时，杨通才已经进来。 “学习结束了，还回开发区吗？”杨通才说。 “不一定，可能会去县里工作，具体得等市里领导决定。”杨光欣不想让父母更早为自己担心，没说可能去中坪县的话。 “去哪里工作不重要，关键是看自己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杨通才的想法更陈青梅不一样，鼓励儿子努力工作、做出成绩。 “我心里有数。”杨光欣笑着说，三人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安心吃饭。 第448章 李军关心 李军的职位暂时没动，还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负责市委组织部常务工作。一个副部长通常很难直接转职为正职，他因为彼此之间不是相差半步这么简单。一时间，还没有适合的位子，李军呆在副部长的位子上，还是很惬意的。 这次私下约见杨光欣，没有在市里任何场所，而是到另一个市碰面，这样不会有谁撞见的可能。 见李军如此谨慎，杨光欣也明白自己的变动对市里而言争议可能比较大，李军见自己除了表示关心之外，可能也要听一听自己的态度。 在自己位子调整的事情上，唐家必然有所表示、推动，但又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痕迹，才会有这样的争论。要不然，像唐力臣到高斗村挂职、进出双星县都不甚了了就办好了。 “李部长好，好久没见，您精神更见好了。”杨光欣微笑却又显示足够的尊敬。 “光欣，在外面就是一家人，随便一些好。”李军说。 “李叔叔，你在江柳市这个位子上时间有点长了，也会动一动了吧。” “不好说，也不去关注这些，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却不可为。”李军多少有点味，他跟杨建国是一期的学员，杨建国如今是江城市市长了，过两年会拿下副部级吧。而他才是正处级，差距是两大坎，很可能再也追不上。其实，李军也明白，他如果再不往前动，很可能卡在副厅这个级别到退休。 “叔叔上次还提到李叔叔，说李叔叔能力强，不过没走政务这一块，要不然会更突显自己的工作能力。”这话当然不是杨建国说的，杨光欣对李军这个人也有了解，如果往前一步到县长、或直接到江柳市的副市长，磨砺一段时间，能力会更强。 “哦。”李军对这个说法是有点动意的，不过，对他自己的职位变迁也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事。“光欣，到省里学习体会不少吧。” “李叔，确实有很大变化，之前在工作上主要想的是如何将工作做好，执行力上下功夫。学习后才知道，工作的推动不仅是执行力而已，还有对人的主观因素的刺激、推动、让每一个人都发挥出主观能动性，才会有最大的效益。” “确实，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的算法。能够有这样感悟，说明这段时间真安心学习了，这样好。”李军作为组织部的，对人的培养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和习惯。 杨光欣笑笑，说，“谢谢李叔。” “回来了有什么打算？”这事今天见面的核心，李军对杨光欣之前就职开发区主任已经弄清楚原委，更深一层的因素不知道，但杨建国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很亲近，是弄明白了。要想杨建国在省里给他应援，他得闲有所表示才行。 “我听市里安排，”杨光欣并不瞒着，“李叔，开发区在近两三年就是建设已有的规划，推进工作而已。与其在开发区做这样的工作，还不如换一个工作环境，对自己的能力有更全面的磨练。” “确实，你工作经历稍显简单，能够动一动，多经历不同岗位，才能将自己能力更全面地磨砺，大好更坚实的基础。这个想法是对的，有意到哪里去吗？” 杨光欣摇摇头，即使有想法，有所准备也不能跟李军说。李军并不是杨建国，李军对自己的了解也不全面，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是那种，要想更进一步还得在以后看发展情况。 “有没有听说这个消息？”李军说，“中坪县几天前调走了常务副县长，省里突然调人走的，空出一个位子。有人提议让你去。中坪县有印象吗？” “李叔，中坪县有一点印象。去学习前，我和王胆、李雯利到中坪县，那次是李雯利叔叔突然病了，陪李雯利去中坪县探视，也顺便看看中坪县的经济状况，谁知那天遇到一个抢夺手包的案子。”杨光欣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说，但不细。 李军听了，说，“当时怎么不汇报？” “李主任觉得是因私去中坪县，闹开了没什么好，就不说出来。中坪县那边也没闹开，就这样过去了。”杨光欣笑着说，心知自己真去了中坪县，肯定会有不小响动。不过，常务副县长主要是做具体工作的，抓一抓中坪县经济建设，提振和改变中坪县的经济现状，才是这个职位的本职职责。 “中坪县的复杂情况有所了解吧，”李军微笑着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先说一说，市里那边应该还可争取。” “李叔，我想中坪县复杂也好、偏远也好，我主要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出成效达到锻炼自己的目标，其他的事情不用费心思。” “好，年轻人就该有点锐气。我明白了，以后在工作上有困难，可直接找我沟通。”李军说。 回来后，李军通知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通知杨光欣到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当面又谈一场话。这是李军第二次找杨光欣谈话了，第一次是杨光欣到开发区就任开发区主任之前，这一次谈话也没瞒着其他人。过两天，李军、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一起，送杨光欣到中坪县上任。 重回中坪县，李雯利和王胆得知他工作变迁，有些担心之前那件事情对他会有影响。甚至王胆想跟他一起到中坪县去上任，杨光欣给推了。那天在中坪县他不会受到多少关注，过这些日子，很多人都忘记他了。 当然，如果有人认出他，那也没关系，之前不能对某些人出手，这时候担心的该是他们才对。 坐在车上，一边跟李军说话，一边用手机跟王胆通信息。干部科科长宋立昊坐在前排，偶尔说一句话，他对杨光欣这个比他年轻将近十岁的领导，也是很看好。因为杨光欣跟李军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工作关系，深一层的关系从一些细节上看得出来。 第449章 确定 县里毫无预兆将常务副县长调走，调入省里担任一个正处级位子，但实权却不大的岗位上。很明显地有明升暗降之嫌，但对这种安排，谁不乐意？那为拍拍屁股离开中坪县，走了。 中坪县突然空出一个副处级位子，还是县里比较重要的位置，便刺激了很多人走动、谋求。 无胆书记胡乔林、县长段儒生等主官更担心的是这样变动，会不会是市里对中坪县有不满，开始动手的前兆？如果真是如此，很可能他们的政治生命就会终结。对县里的情况，两人也曾分别努力过，但劲力很难往一块，这也是国内各区县党政之间的正常现状。 宋中君和县政府各为副县长都想找机会谋求往前一步的机会，胡大海、张继等人则想获得开，这个重要的位子还是要安排听话的人，中坪县的局面才可能维持。 不过，事情太突然，原以为会有几个月甚至可能要一年时间才会确定人选，但两天前据说市里已经提出三个人接任这个位置，让张继等人慌乱，节奏被打破后，很可能他们换没来得及发力，这边已经确定了人员。 中坪县给市里掺入沙子不是第一回了，有些位子还比较重要，但中坪县的现状是几十年来逐渐形成的，已经很难破开什么缺口，这些掺进来的沙子作用并不大，不会有多大影响。不过，常务副县长的实权不小，来一个背景比较深厚的人，中坪县很可能难以招架。 中坪县之所以能够维持下来，保持固有的平衡与稳定，与省里某人有直接关系，市里也有领导看顾才能如此。 之前得知消息，张继立即往省里跑，不过，省里那边也没准备，临时要动用资源来影响江柳市对中坪县常务副县长人选的影响，还是有些迟了。市里三个人选在张继到省里时，已经确定三个人选一定原则。 随后，市里的消息一下子就没了。可到第二天，市里传来了李军亲自找开发区主任杨光欣到办公室谈话的消息，这个消息不会空穴来风。果然，过一天市里已经确认，中坪县常务副县长是杨光欣来接任。 得知这一消息，张继原准备到市里去也就不动了，既然不能影响上面，那就影响县里。只要县里团结，谁来中坪县也会乖乖听话，否则，不仅工作无法推动，很可能存在安全问题。 胡乔林、段儒生等得知是杨光欣来就任，当即让秘书查找有关杨光欣所有资料，主要是杨光欣潜在的关系。他在开发区担任主任一职已经让很多人想不透，可如今，他刚从省里学习回来，就被选上，到中坪县就任重要职位。 这不仅是升职，而是跳级了。常务副县长是副处级，更主要的是县委常委，参与中坪县一切决策事务。中坪县的政务工作也会全方位参与，如此，情况确实有些糟糕。 但杨光欣到中坪县也是有利的，相比其他人，这个人年轻，之前只是一个闭塞的乡镇做事。在政务上经历也少，到中坪县常务副县长位子上，必然摸不清路子。如此，等中坪县这边准备周全，对方这样的人比另外那些熟悉的要好办得多。 其实，市里真做出这样的决策，中坪县也只能被动接受，关键是市里这次动作太快，让他们反应不及，已经成为既成事实。 胡俊今年三十一岁，作为县长段儒生的专职秘书，在中坪县还是有些权势和利益的。段儒生不是强势县长，可比起无胆书记而言，胡俊觉得自己的日子至少比胡乔林的秘书李用要滋润。胡乔林是无胆书记，连带李用在中坪县说话也不好使，这是必然的。 给自家老板和政府办主任王新建斟了茶，正准备离开，段儒生说，“胡俊，坐下喝茶。” “谢谢老板。”胡俊说。王新建是中坪县人士，也是中坪县最具实权的家族之一。中坪县这个地方上，实际就是几大家族盘根错节，织成的大网，利益的牟取、分派也是有固有的比例在进行着。 张家、胡家、王家、李家和肖家汇聚与延伸覆盖的部门到底有多复杂，王新建也说不上。因为他还年轻，有些东西还没法接触。单单张家一族，有正厅一人，处级三人、科级干部二十多人。 当然，这所说的张家并不都是张姓家族，而是张家加上姻亲关系勾连在一起的总和，这些人从家族里冒头出来后，平时会相互沟通有无、不同形式的聚集等。作为家族的高端与精英，彼此之间是默契的，很多事情不需要直接说出，就能够有很好的配合与呼应。 也因为从上倒下关联紧密、配合无间，使得家族的力量逐渐扩展，各家族之间有竞争虽激烈，但在中坪县内，彼此之间又有一定的框架，在框架之内竞争，不至让局外的人知情。 李用知道，今天老板和主任坐下来说话，肯定是跟即将到来的新副县长有关，老板的态度他也是必须了解到，之后在处理问题上才更准地把握。 收敛自己神态，完全处于一种静听状态，李用这时候要做的就是给两位领导茶杯加水。 “新建，对开发区了解些什么？”段儒生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又有些随意。 “县长，开发区成立不足两年，工作的推进出乎人们预料，我曾对比过外地开发区的建设速度，很明显，我市开发区建设进度快得多。”王新建说。 “做经济很有一套办法？是这样吗。”段儒生说。 “这个真不好说，开发区的建设可说是市里先构建出规划，钱到位了，建设进展自然快速。谁在那个位子上都会做。不过，开发区招商引资上也有一点成就，详细情况还不知。” 段儒生不置可否。 “县长，这位从没接触过政务，市里是怎么考虑的？”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离谱？”段儒生说，“不管如何，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 第450章 见面会 中坪县已经得到市里通知，新任中坪县常务副县长杨光欣在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军亲自陪同下，到中坪县来上任。 中坪县这边不管杨光欣是何许人，但市委的意思还得尊重，何况李军亲自陪同到人，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县里主要领导集中在县委，全县乡镇、行局的正职也都到县委礼堂开会。跟新到来的常务副县长见面、举行欢迎会议，这时见一面，下面的领导才认识这位新领导。 胡乔林、段儒生、张继、胡大海等一干县委常委，县里主要领导在校会议室，喝茶，说段子。因为人都聚齐了，反而没有谁说一句关于杨光欣这个新人的话题。 李军到中坪县来，县里谁不表示一下态度？特别是县委组织部的部长肖飞，县委办主任宋中君，前前后后地准备，会场部署等。李军到来后，会有两个会议，第一个会议室在县委小会议室，宣布杨光欣为中坪县县委常委成员，他要见证并当众干部任命的，这也是这种程序。 这样的程序各地不一定相同，对不同情况也不一定相同。杨光欣这次到中坪县很突然，可说各方都没有什么准备，反而要让杨光欣跟大家都见面，才能尽快地进入工作状态。 大门外有干部在等，要第一眼看到市里到来的车，好转告里面的领导们。从市里到中坪县将近要四个多小时，到这里其实应该快中午的。县里也有准备，估计着时间。 上午十一半，在外面的干部总算跑进县委院子，大声说，“来了来了，进街口了。”在大门外，可看到县委外百多米的街口，开车过来要两分钟。 领导们听到喊声，从小会议室出来。到楼梯时，已经见车进院子。胡乔林和段儒生当即加快了步子，小跑下楼梯。 到车边，知道李军会坐在那边座位，这虽没有明文规矩，但各自心里有数。何况，宋立昊已经站在车边为李军开车门。 胡乔林到车外还有五米样子，放慢脚步，李军从车里出来，看到这些人过来。脸上堆起笑容，超胡乔林、段儒生走过去。胡乔林等也往前快一步迎上，个中很有讲究，没有关系很铁的人生不会为你说其中奥妙的。 李军先跟胡乔林握手，胡乔林说，“李部长，欢迎欢迎，欢迎李部长到中坪县来指导工作。”胡乔林表示之后，轮上段儒生来跟李军握手，也表示过来，就到张继。 随后是组织部长肖飞，按说轮不上肖飞，不过，李军是组织部口子的领导，县里也会有对口工作的肖飞进行主要接待，才轮到肖飞。肖飞弯着腰，说，“李部长，欢迎您到中坪县来检查工作。” 等一干人都见过面，李军说，“中坪县各位领导太客气，今天的主角是杨光欣副县长，我不过是跑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杨光欣副县长，具体的情况，我们到会议室去完成程序，我也好完成工作，轻松一下。” 胡乔林和段儒生过来跟杨光欣握手，致欢迎词，杨光欣也谦和地表示到中坪县来是过来学习的，他年轻，经历不多，经验更少，得请书记、县长耳提面命，多多指教。 在外面不多说，其他人也没有凑近来的意思。李军知道，要不是市里有令他来配送上任，中坪县很可能直接就拒绝人过来了。 杨光欣的年轻让中坪县所有的人都惊讶，哪怕是挂职的干部，都没这样年轻吧。一般正常的晋升，到副处级怎么也得三十几岁才走完应该走的坎坎。 小会议室里是一张棕色的椭圆长形圆桌，上面摆有水果、坚果、糕点之类的，也有烟、槟榔。胡乔林陪着李军走最前面，第二排是段儒生和杨光欣、宋立昊，两人目前算客人，要不然杨光欣不可能排在前面，之后才是张继、赵显、肖飞等常委成员的领导们。 进办公室后，在宋中君的引领下，李军、杨光欣等纷纷就座，杨光欣自然在李军身边，作为陪护到任的人，这时候还没有完全转变成中坪县，等李军宣读了任职命令后，才正式成为中坪县一员。 坐下来，有人已经饿了，拿着水果等动口，这次会议算不得很严肃，主要是一个程序问题。胡乔林说一段关于中坪县目前情况作为铺垫，才话题一转，“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军部长讲话。” 掌声很热烈，李军稍等才用手致意，说，“说实话中坪县有些远，工作条件很辛苦，但今天我看到大家高昂的工作精神，回市里我会如实向部长、向市里主要领导汇报。”这样说出来，中坪县的领导们自然开心，又是一阵掌声。 “今天我代表江柳市市委、组织部护送杨光欣中坪县县委常委到中坪县就任，杨光欣常委具体职务是中坪县常务副县长。”说后，将任职令读出来，“杨光欣同志的的工作简历我也介绍一下： 江城大学文科专业毕业后考入江柳市市政府办副主任职位，副科级；随后到双星县高岭江镇挂职，在高岭江镇历任政府秘书、副镇长；两年后参与组建江柳市开发区工作，担任开发区主任一职，正科级。 不轮在高岭江镇还是在开发区，杨光欣副县长的工作成绩都非常突出，能力强。高岭江镇的几个项目就是他一手推动、做出来的，目前，与省里公司合作，产出的效益使得高岭江镇经济水准大幅度提升。 在开发区，事无巨细都在他推动下，建设进展高效推进，招商引资工作成就显著。市里决策将杨光欣副县长从开发区调离出来，是有不少人反对的。不过，市里有市里的考虑，中坪县在全市而言，基于历史上的各种因素，目前在江柳市的经济排位一直处在后列……” 说了情况之后，李军说一些共勉的话，希望中坪县上下亲密合作，携手共进等等。 第451章 杨常委 胡乔林自然分得清罗军说话的份量，杨光欣看起来年轻，但在李军心目中份量是比较沉的，要不然他不会这样送到中坪县、这样说话。 笑着说，“我代表中坪县上上下下、全体干部、三十六万群众欢迎杨光欣常委到任，以光欣县长的能力和才华，必定给中坪县经济建设带来长足的进步，中坪县各方面的业绩在全市总评排名争三保五，定然指日可期。下面我们欢迎杨常委说几句。” “非常感谢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对我的信任、给我到中坪县学习的机会，非常感谢李军部长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我成长路上指点和帮助。如今，到中坪县来工作，认识更多的前辈，有机会跟胡乔林书记、段儒生县长、张继书记、胡大海胡书记、肖部长……等领导学习，我非常激动，有这样好的机会，我一定会虚心求教、踏实工作，争取自己在几年内成长起来，不辜负市里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期待。 同时，我在此也真诚地请求各位领导，传经送宝，请求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上见到我的不足、错误，及时地批评和指正，以免给中坪县群众造成损失、给中坪县抹黑。谢谢大家。” 杨光欣说着对大家合十做出恳请的样子，诚意很足，将自己的位子放得比较低。到中坪县后，杨光欣作为县委常委之一，今后会参与县里的工作决策，表达自己的立场、观点和态度。另外，作为常务副县长职位，在县委常委中的排名处在第五的名次上，也是很重要的位子。 胡乔林听他发言非常低调，就像来学习的学生一样，看着杨光欣年轻的脸，心里也无从去想，有李军在场，面子上的话还得说，“杨常委如此谦虚，你在高岭江镇、在开发区做出的工作业绩，让我们这些工作一二十年的老家伙感到惭愧，只希望你来中坪县后，能够结合县里的具体情况，狠抓经济建设，做出突出的成绩。我在这里先表一个态，县委百分百支持杨常委在中坪县发展经济建设工作，无条件地支持。” 跟常委见面和讲话不会多，大家这时候都饿了，李军说，“程序走过，先吃饭还是先跟县里中层领导见面？” “李部长，先吃点糕点垫一垫肚子？乡镇主要领导、行局的一把手在大礼堂等了一阵子，不如先见面再吃饭？”胡乔林说。 如果这时候吃饭，前后费掉的时间比较多，乡镇主要领导返回乡镇的时间会短，还不如这时候先见面，简单说几句，结束这次见面会。 “就按照县里安排吧，没问题。”李军说。 礼堂在另一幢楼，一行人过去，这时候，杨光欣走出小会议室还能够陪着李军一起，便走在人们的前列。听过杨光欣之前的发言，虽说很短的一段话，不少领导们还是听出一些味道。张继偶尔扫一眼杨光欣，见他背很挺直，似乎很有力的样子。 胡大海也在观察这个新到来的年轻人，既然是市里委派、李军亲自送过来，份量上真不轻了。而市里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证实过，李军似乎比较关照这个人，虽然平时往来并不多见。杨光欣到开发区上任是李军亲自相送，这次到中坪县来又亲自相送，也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当然，对年轻又做出一定工作成绩、潜力比较大的人，谁不想将他拉到自己一边成为自己的人？ 到中坪县后，他在这边会有什么举动、有什么立场？是来做事的还是到中坪县来掺沙子的？最好是来混资历的，到县里混满一届，然后调离中坪县这样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又因为杨光欣年轻，工作经历少，很难说对这个人有多少了解，也就难以针对、争取成为自己一方的人。不过，及时他想在中坪县做什么，也不足为虑，多让他碰几次壁，必然会得到教训。 这样想的人不止胡大海一个，张继对杨光欣的到来更加不以为然。就算在大礼堂等的不少乡镇干部，得知新到任的常务副县长才二十七岁，工作经历苍白，彼此之间都在笑，觉得市里这样安排，本身就是不严肃的，也是对中坪县的不负责。 等见到胡乔林、段儒生等陪着李军走进大礼堂，上到主席台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往这群人看，很容易找到新来的常务副县长杨光欣是谁，看外表，虽觉得有些沉稳，跟一般年轻人稍有不同，自然是强装老成，各人在心里发笑。 本来对县里无胆书记就没怎么放在眼里，段儒生是二把手，在县里的威信似乎比书记还要足，但更多的乡镇干部知道，中坪县真正说得上话的还是另外几位。即使在县里的格局中排名不显，实际上的权力却实实在在，没有他们发话，很多工作就推动不了，没人会配合你去执行，再好的规划也是零。 等主席台上的领导坐好，胡乔林带头鼓掌，下面的掌声起来，但并不热烈。张继和胡大海见这情况，将双手太高，稍有夸张地鼓掌，下面乡镇干部见到，掌声才密集起来。 不为杨光欣、不为胡乔林也不为李军这个副部长，但要给市里一个好印象。 稍等，胡乔林才抬起手对下面领导致意，鼓掌停下来，胡乔林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市里领导、李军部长给我们传达市里主要精神、对我们工作进行指导，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起，李军表达了感谢，简单地说了这次送行的目的，又间断地介绍了杨光欣在高岭江镇和开发区工作的主要业绩。提到业绩时，用了两组数据进行对比，这也是李军来之前做好的准备，有数据进行对比，就将杨光欣工作成绩有更直接的感受。 之后杨光欣也发言，表达了学习和共勉的意思之后，“今天就不多说了，饭点已经到，我很多要请教大家的问题，都放在以后吧，谢谢。” 第452章 履新 中餐的规格定得很有分寸，不让李军这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觉得受冷遇，也不显奢侈，恰到好处。自然要喝一点点酒，按说是有纪律的，中午不喝酒。 不过，对中坪县而言今天是双喜临门，自然要庆祝。一喜是李军这个市里重要领导到中坪县指导工作，二喜是市里给中坪县派任一个年轻有为的副县长，可见中坪县的局面会有新气象。中坪县三十三万人民群众因此被代表了，他们集合起来的心意自然要让李军感受到，两杯小酒，仅仅表示一个意思。 李军自然无法坚持，喝第一杯后必然有第二杯。第一杯胡乔林代表权限人民群众，第二杯代表中坪县一众干部，到第三杯准备代表自己时，李军说，“胡书记，组织上本来是有纪律的，中午不能喝酒，但今天情况特殊，胡书记代表民意自然不能让民意冷落，那我就领了。 下面我敬各位一杯，一是答谢中坪县人民群众、领导干部们的真诚与热心，二是祝贺杨光欣副县长到任，三是我圆满完成市里交给的任务，心中高兴，四是拜托大家对杨光欣副县长要多帮助，总之一句话，感谢。” 喝完这一杯，李军将杯子倒覆在自己前面，表示不再多喝，也请大家别让他违犯纪律。说到纪律，县里准备敬酒的人都不好强迫李军再喝。 李军不喝，其他人也不便继续，将桌上的酒解决，总量上有明确的控制。好酒店人虽有，但因为有组织部的人在，也不敢放肆。 杨光欣以饮料代酒，走在胡乔林身后，到一桌桌敬一轮。这种场面，杨光欣没任何资历，在领导中又没有实权，本来是不该轮桌敬酒的。不过，今天履新，自然特殊一些又有胡乔林带着，给他一桌桌介绍各人是谁。 总计也就五六桌，胡乔林离开主桌，让其他人能够到李军面前表示一下，其他人也乐得如此。中餐进行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李军吃好了，要立即赶回市里，再拖会在路上天黑的。 送李军、宋立昊上车，临走前，李军握着杨光欣的手说，“好好工作、多看多问、沉下心来做事。”“请部长放心。”杨光欣没多说。 “有困难到市里找我、找江市长、找杨秘书长都行。”李军这句话声音压得很低，他不知杨光欣对中坪县有多少认知，因为有些事情不可说破，他虽关心杨光欣却也不能挑破。 “谢谢部长，我心里有数。” 中坪县县政府跟县委不在一处，相隔两条街，实际距离在五百米样子。县委大楼是八十年代修建的，四层楼，办公室、会议室、活动室等都在一起，只有礼堂是另一幢楼。县政府那边的结构跟这边也差不多，但县政府旁边有政府宾馆，算是中坪县稍微像样的去处。 中坪县距离市里比较远，盘山路小车至少要四个半小时，领导到中坪县来，真要检查工作必须住下过夜，所以，当初修建县政府时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便修建了当时的招待所。招待所在九十年代末进行改制，承包出去，做成政府宾馆。 政府宾馆成为中坪县住宿条件最好的场所之一，流动人口不多，还主要是工作往来的人们，这样的人住政府宾馆觉得安稳，之外虽有人曾尝试过做高档住宿，却没有坚持下来。 车消失在县委大门外街口，杨光欣突然觉得他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被放置在荒芜的山野，四周陌生，有不可知的危险。恍惚间的那种错觉，让杨光欣有种警惕，收敛心神，脸上堆着微微的笑意。 李军走后，中坪县这里的领导如何安排自己就是最现实的，是自己要面临的事。中坪县的情况有所了解，要摸到这里的真实脉络肯定不容易，自然最初要给这里的人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送客人的人一时间还没离开，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胡乔林和杨光欣身上，也想看看杨光欣在李军走后有什么举动。会不会像走失了娘的孩子？ 胡乔林见杨光欣神情安定，说，“杨常委是先去县政府那边熟悉环境，还是到这边聊聊？” “书记，我还是先去政府那边熟悉熟悉环境，要不明天在哪上班还要四处打听就成笑话了。书记您这里我肯定要勤走动，多听书记指教，尽快学到东西，用于实际工作。” “这样也好，你先跟儒生县长过去吧。政务工作县长业务精熟，要多向县长请教。”胡乔林这话看起来是对杨光欣新来的人进行关心，也表露出另一些意思。 无胆书记在县里权威不够，如果能够在常委成员中争取到一票，以后会上讨论决策，投票时多一些力量。 段儒生见杨光欣走过来，也是笑笑，市里给他这样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副手，今后县里的工作要怎么做，还真是头疼。李军在会上怎么说这个人能干、有才能，段儒生都不信的。因为杨光欣在实际工作上才四年时间，心性都沉不下，能够处理具体而复杂的事务？ 开发区那是用国家的钱来砸，高岭江镇不过一个镇，发动一个村做项目，即使有效益能够有多少产值？何况，干部总结出来的材料有多少水分，天知道。 不过，这个人这么年轻就上到常务副县长职位，背后肯定会有些名堂。从他的履历看，似乎每次升迁都近乎破格提拔，这得有多强的背景才会如此？ “县长好，”杨光欣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兵、也是你的学生。” 没等杨光欣再说，段儒生笑着说，“杨县长客气，今后在工作上多讨论、多协商，你是做经济的能手，我还得多向你学习、讨教。我们先到县政府那边去？” “我听县长安排。” “那就先过去熟悉熟悉环境，政府办王建新主任已经安排了办公室，生活上也安排了吧。”段儒生说着往前走。 第453章 第一印象 从县委出来，走过直街道，转角出来，下三十来米石级，是一个广场。广场不大，周边是一些楼房和小叶樟木。广场已经硬化，杨光欣估计这里肯定是广场舞集中地，到旁晚绝对是爆炸声的音律吵翻天。 四周的单位和住户，不管能不能接受，对这个广场舞都只能忍耐，这也是国内特色。在国人思维里，老年人和大妈最特殊的群体，他们要娱乐、要锻炼，就是天下最大的事。至于别人要不要安静、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做事，他们都是一个态度：去死吧。 杨光欣在省城、在江柳市、双星县等地见多了广场舞的锻炼群体，好在之前高岭江镇和开发区都没有出现这个东西，还没处理过这类冲突。想来，处理起来比截访都要难很多倍，简直就是无法攻克的难关。 “小杨县长，这里是县城中心的文化广场，一到晚上格外热闹。”段儒生说，走过来的路上，杨光欣已经转变成小杨县长了，杨光欣自然不在意，明白这里的人会有一段时间才适应自己，忘记自己年龄特点。 穿过广场，从一个街口走，两百米样子到县政府大门下。县政府大楼在一个土坎上，一排石级上去才进大门。石级两边，是挖空出来做车库的地下室。车库门关着，门上写有油漆字“车库外面，严禁停车。” 石级两边摆有绿化盆栽，品种稍微显得乱，没有真正进行规划和修剪，放在两侧，更多的意思可能是防止有人从石级两侧摔下。 段儒生和杨光欣之后，还有一些领导也从县委过来的，县政府大院有不少行局办公室在这楼上。像国土资源局、审计局、统计局、环保局、安监局、城建局等等，都在这楼内，有些局在大楼占一间办公室，在外面另外有干部和工作人员办公点。 这些结构和安排与双星县那边差不多。才上完石级，一个二十多平等小平台，往里就是县政府大楼。这时候，一个人快步从里面出来，见段儒生后急忙靠过来，说，“县长。” 杨光欣认识这个人，是县政府办主任王新建，之前在县委开会他到了，跟杨光欣还握手表示欢迎。王新建先跟段儒生招呼之后，才对杨光欣说，“杨县长，你的办公室和生活安排，我已经交待了王志远处理。” “辛苦了，谢谢。”杨光欣平静地说，他履新，政府办主任不一定亲自安排。县里有不少副县长，每一个副县长都有对应的县政府办副主任来协助工作，很可能，这个王志远就是安排给他的协助工作的副主任。 王志远还没出现，门口并没有其他人，段儒生听王建新汇报了一个事情，说，“他在哪里？”王建新说，“县长，他在你办公室外等，据说三个小时了，中餐都没吃。” “杨县长，你等等王志远，没问题吧。”段儒生说着没等杨光欣表示先走了。 从平台进大楼，又一块几个平米的办公室楼层示意图。杨光欣看了一眼，见县政府办在二楼，左楼半边都是政府办的办公室，不知王志远是在政府办还是在楼上副县长室。 按说他到这边了，王志远该出现才对，或许是没料到会这样快过来？往县政府办走，县政府办分几个办公室，特别是第一、第二办公室规模大一些，人数也多，要处理的工作比较多。 上二楼，没有去办公一室。估计王志远不会在这边，直接走进二室，见里面有三个人在说笑。见杨光欣进门，看一眼，一个女的说，“有什么事吗。” “请问，王志远主任在不在这？”杨光欣说。常务副县长还没到任，具体工作不多，办公室人员说笑话很正常的。 “王主任有事出去了，要找他你得等等。”女干部说，转而跟另外两个说，“昨天看到一个有意思的段子，说给你们听：某市小学做人口普查，问学生家庭情况，特别是单亲家庭，要查明父母双方单位，儿子回到家问妈妈。他妈妈是一个女干部，听儿子的问题后，深情地对儿子说：不要怪妈妈不告诉你爸爸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领导太多了。再有人问你这事，你就说，我是党的儿子。” “领导也有非党的。”另一个男子说，“不过，时下风气如此，也怪不得编段子的人。” “完全是抹黑党，”另一个笑着说，“把我们党的干部说得如此不堪，居心不良。我们党的干部哪会做完事情就不认账？” “你敢认吗。”女子说。 “我是没有机会，真有机会为什么不敢认？”男子笑着说。 “行了，这些话少说。新领导好像是今天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别把谁给烧着了。”“中坪县再大的火也烧不了什么，日子照旧，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 “唉，我听人说新常务副县长很年轻啊，不到三十岁，好像。”“不会吧，怎么都不可能。一个干部从办事员到科员、到副科、正科、副处，要多少年不难算出来，再快也得三十五岁之后吧。” “你是怎么算的，老百姓的算法跟有背景的人公式不一样。我听说千真万确的，不到三十岁……”男子说着不由地看着站在办公室里的杨光欣，见他在看墙上挂的资料和图表。 “你找王主任有什么事？”男子问。 “我是杨光欣，今天才到县政府来上班，中午到的，得找他处理一下。”说了便笑着，对这几个人在办公室说闲话，不想瞒着他们。 “今天来上班？”普通干部只是知道常务副县长到任，但姓名却不知，“跟副县长一起过来的？”领导过来上任，有可能带一个人过来用。 “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看着有点不像？”杨光欣笑着说。 三个人在政府办做事都是反应敏锐的人，听他这样说，一起站起来，“您是杨县长？” 第454章 王志远 新官到来，做手下的人多少要有所表示。三个人反应却是有点大，主要是之前知问了一句，就将杨光欣冷落在那里，真是心领导来到会有什么印象？ “我是杨光欣，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等一等王志远主任，王建新主任说一句交待他给我处理办公室的事情。”既然说破，杨光欣也不瞒，反正等会也会在这里跟他们见面。 “杨县长，对不起……我们……”女子说。 “没问题，你们帮联系一下王志远主任，说我在办公室等他。”杨光欣脸上的微笑一直保持着。 随后，那个男子联系了王志远，说立即过来。才说话，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干部冲到办公室外，见杨光欣在里面，才停下跑，走进来，缓了下气息，说，“您是杨县长吧，我是王志远。” “王主任，我是杨光欣。” “真对不起，本来一直在一楼门口那等着，前不久环保局那边有个数据要我去核对一下，折回来就错过了。”王志远解释一下，有些急，不知领导对自己会有什么态度。如果，新领导以为自己是故意冷落，今后日子就难过了。 王志远能够到今天这个位子上，也是有来历的。原以为在政府办副主任位子上锻炼两年，找机会到下面去担任乡镇副职或正职，几年之后积累足够的资历，便可回到县政府来，到时候就是副处了。 如果这时候给领导压住，很可能之前的打算会落空。今天也是巧合，原以为到环保局对数据一分钟的事情，谁想那边的数据本身就有些问题，核对花了几分钟。出来却没地方问领导是不是过来了，他算着时间以为还有那么一阵。 解释之后，王志远也知道这个解释哪怕是实情，领导未必喜欢。 “走吧。”杨光欣说了转身出办公室，王志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留在原地不动，其他三个人看着王志远如此，也不好提醒。等王志远追出去，三个人彼此看着，脸色都不平和。 今天这事如果让领导记下，以后工作上难以顺和的，或许会被踢到一边去。那女干部说，“你们倒好，哪怕下乡镇也可不在意，我呢，怎么办？” “出卖一下色相，总会有作用的。”一个男子说。 “要死啊，这时还说这种找死的话，怎么不见你去死。”女干部没好气地说，平时开玩笑习惯了，也不往心里去。行政口的习气如此，说话不带荤，就提不起精气神。 王志远追到办公室外见杨光欣站着不动，也明白领导的意思，说，“杨县，我带您去办公室看看吧。时间太紧，没来得及重新装修。就用之前那位领导的办公室，只是将办公桌换了、电脑也是最新配置的，其他用具还得等您的意思。” “好。”杨光欣不置可否。两人往楼上走，副县长办公室在四楼，不过他的办公室在右侧而段儒生的办公室在左侧。四楼还有其他副县长的办公室，也都安排得满满的。 到四楼往最里走，路过的办公室门都关着，这些副县长之前在县委也见过面。这时候，这些人估计不会回来，看到年轻的常务副县长，肯定有些话不吐不快。 王志远很小心地带着杨光欣，保持着距离和足够的尊敬。对这些，杨光欣虽有感受但当真不怎么在乎的，不过，大环境如此，大家的思想动态如此，他也不会做最独特的那一个。 办公室并没锁，王志远走前两步把办公室门打开，说，“杨县长，请。” “辛苦了。” “应该的，这是我该做的工作。”王志远沉声回应，只有两个在办公室，彼此之间对对方的感觉是比较直接的。 王志远今年三十三岁，在副科级位子上有五年了，如果有机会，往正科完全够资历。不过，全县正科的位子就那么点，大家都在争，而他目前这个位子也很难直接跳上一级。在他这个位子，平时打交道的县里领导不少，乡镇一把手、行局一把手也都熟悉。 杨光欣的简历王志远已经看到，二十七岁，副处级还是县委常委成员，这时候，感觉到这个比他年轻好几岁的领导确实有那份沉静。 杨光欣在高岭江镇时已经是单独负责经济这一块工作，到开发区差不多两年，早是习惯别人听他指挥、安排，在王志远这个副主任面前，他还觉得这个人比较年轻。 新的办公桌、新的电脑、桌上配给的用品也是全新的，这也是县政府这边的一个态度，杨光欣对这也满意，虽然不在意，有这些最新配置的电脑，今后上网会便利得多。 “杨县长，对办公室的布置还有那些要求，请您提出来我及时让人来整理到位。”王志远说。 “其他的以后再说，目前就这样吧。费心了，谢谢。”杨光欣说，走到办公转椅坐下，有模有样的。他在开发区那边已经习惯，多少人找他汇报工作都是坐在办公桌那边听便记录、整理，有时候输入电脑，觉得自然而然。 不过，在开发区那边他是一把手，有实力主要领导支持，做事不需要有太多顾忌。到中坪县来却不同了，上面还有不少头头脑脑，而这些人各有心思，有劲也难用在一块。甚至有可能，再好的规划都无法通过，有项目也未必建设成功。 对面前这个跟自己联系工作的副主任，杨光欣感觉还行，但用起来肯定不像开发区那边，石孝、老李、亭亭一大群人都是配合惯了的，有什么事情部署下去完全可放心他们的执行力。 任何地方都不缺聪明人，可一心想做事业、有执行力的人却难找，在中坪县这边，他不敢奢望什么，先熟悉环境为好。 目前，在中坪县唯一有过联系的人，就是县公安局的李平凡。不过，上次在县城抓抢包贼时的冲突中，还有几个人也是见过面的，他们还记得那个像小司机的家伙吗？ 第455章 贵宾楼 “杨县，办公室缺少什么倒是请您直接提一句，我好安排。对了，关于您的住处，县长的意思是征求杨县的意思，住在政府宾馆还是要一套房子？” 中坪县政府有宿舍楼，也是九十年代建的，分配给人住了。之后，一直没建设宿舍，要找地方住多是在民房租借，或在其他单位租借。时间不长，一般处置办法都是安排在政府宾馆，开一间房，一直住下去也没人说什么。 “近段时间就住宾馆吧，熟悉工作环境之后再看情况。住宾馆是便利，开销也不小吧。”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政府宾馆的经营跟政府有约定，每年至少要在那里开销一定费用，然后在承包费中扣除。”王志远解释一句，杨光欣也理解，中坪县人流量不大，宾馆的主要收益来源就靠政府开会住宿、开餐作为比较重要的一块收入。 “先这样吧。”杨光欣不想纠结在生活方面的小问题上。 “对了，杨县平时吃饭可在政府食堂，早点可在宾馆那边，丰富一些。开销都是先挂账，到时候签一个字有办公室去处理。”这可能是领导们的一些隐形福利，之前听说过，官做到副处级后，家里生活用度基本上不用自己开销，具体怎么操作却不知道。不过，最近这几年这方面收紧了，即使有隐形福利也会换花样了。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情况，会处理这些。其实，开始几天王志远很可能随时跟在身边，帮忙处理这些事情。 “杨县，是先到宾馆那边看看房间，安顿下来，还是……” “也好。”杨光欣本想跟王志远多谈谈，顺便了解县里的一些情况。但想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急切了，反而会让人警惕和防范。这样想，觉得还不错，说，“中坪县跟江柳市相隔有些远，平时也没注意这边的信息，这次实力非常突然地任命，随后就过来了。对县里基本情况都不了解，明天跟县长说说，这段时间先熟悉熟悉一下县里的情况。” 王志远对领导工作上的计划，自然不好插嘴。见杨光欣没往下说的意思，便说，“杨县，要不我们这就过去？” “好。”杨光欣之前那句话，不过是要传达一下自己不急于插手县里工作的意思。 杨光欣出门，王志远将门锁了，将钥匙递给杨光欣，说，“杨县门钥匙一共有六把，办公室值日那边留一把，我拿了一把。” “好。”办公室要人打扫，平时有政府办工作人员负责处理，王志远是负责联系杨光欣工作的副主任，进出杨光欣办公室也正常。不过，王志远虽有钥匙但没有杨光欣首肯是不会主动去的。 下楼后，在一楼遇上一个政府干部，跟杨光欣招呼一声错身而过。出大门，往左走两百米就是政府宾馆，一道铁栏栓围墙将里外隔开，一个宽而平的院子足可放下几个篮球场。有玉兰树，也是当年栽植的，显得高大，有大朵大朵白花，香气很重。 到下午，阳光斜着，沿玉兰树下走，很凉，不过，香气浓郁，杨光欣并不喜欢。玉兰的花用来治疗鼻炎、鼻窦炎都是很有特效的，药性稍猛，小孩子用的话要控制好量。杨光欣回想之后老一辈传给他这些东西，不由地多看一眼玉兰树。 “杨县，这些树是当年栽植的，长成了，很多人还专程来这里看花。如今要种这么些玉兰树，成本就大了。”王志远说，“宾馆这边分两栋，我们往贵宾楼那边去，安静些，条件稍微好一些。 其实，说条件好也只能跟市里标准三星级的条件差不多，杨县从市里过来，也不知习惯不习惯。” “我在乡镇两年，驻村一年，就住在村民家楼上，铺一层稻草，稻草上一床棉被，就这样过来的。” “杨县那您是真从苦里过来的。”王志远说，带杨光欣穿过楼到后进，出过道，见贵宾楼的装修确实有点不一样，外面墙采用仿古的木质来做，包装成楼。楼下另有小花园，有水池、亭子、盆栽等，树木也不少，特别是清静。小花园是在一山包下，山坡陡峭，有点荒芜，山背过去看到一些建筑。 池塘有篮球场大小，看样子方有不少鱼，有几个钓位，设有遮阳伞、坐凳等，明显是给住宿贵宾提供的。见杨光欣看这边，王志远说，“杨县，休闲时可甩几杆子，钓上来的鱼让他们帮加工，做出来的鱼味道不错。” 住在三楼，房间是套间，分前后。前面可待客、做事，空间不算大，二十平不到，办公桌、茶几、沙发、电视、电脑等设备，另外有饮水机、衣架子房在屋角。一道门进里间，杨光欣看了，里面空间还行，一张床、衣柜、卫生间将前后两室隔开。 卧室窗打开，一侧对着花园和山，确实比较好的条件。看这格局，那是当初修建楼时，就已经确定要搞这样的贵宾楼。 “杨县，您看适合吗。床上用品是全新的，我再三交待过。”王志远说。 “多谢了。”杨光欣没带什么行李，就一个随身包，无所谓住处宽窄。不过，说不定唐佳荟可能到中坪县来看看，在这房间还算过得去。 “应该的，这是我工作，就怕工作有疏漏。”王志远还是很费心的，和领导相处，能力是一方面第一印象也非常重要。 “杨县，先休息一下，等会晚饭我再过来？” “好。”杨光欣也想洗把脸，另外，也想将自己到中坪县的情况跟唐佳荟说说，让她放心。王志远正准备出去，带上门，听到一阵稍急促的高跟鞋尖声音一路传来。王志远便站住了，他已经判断到可能是谁来了。 “王主任，我可要批评你了。”来人说，“杨县长这样的贵宾到这里入住，都不先打个电话，我也好提前到大门外迎接迎接贵客，表达我欢迎的心情。” 第456章 章姐 一个和金姐年龄差不多、身材差不多的女人到来，站在房间门外往里张望，随即看见杨光欣。稍稍显得紧张，这明显是在装。 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给杨光欣的印象是那种欲求很强、胆大、泼辣的女人，对这个女人绝对要躲远点。她跟金姐不同，很有料的身子会被她充分利用起来，以求得换取更多的利益。 不过，这些是第一印象给出的判断，有多少准确度还不知。自己肯定没法躲开这个女人，唯有直面、沉着应对，这也是对自己一直磨砺。 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并不为身材显得夸张的女人而亮眼，平静地看着门口。女人见房间内这个年轻得奇怪又帅气到妖孽的男子，见到她后丝毫没有因为她出现而变化，完全不像其他男人那样每当她出现，总会将视线投放到自己丰足的事业处。 心中不免讶异，又不能判断面前这个就是新来的常务副县长，便横王志远一眼。这个房间是王志远过来联系，说明了要给新到任的常务副县长住，她才让人空出来。 对政府宾馆的管理，常务副县长是直接管理人，对今后承包、安排领导在宾馆这边消费也有直接的权力，她自然要将准备工作做好。没想到王志远这家伙来之前居然没给她通电话。 王志远见女人的神态，立即想到该做什么。说，“杨县长，这位是我县最有名的企业家章姐，政府宾馆就是章姐在经营，很有眼界和能力。” “章姐，这位就是杨常委、杨县。”王志远说了稍微让让，章姐明白，脸上笑容一展，说，“哎哟，杨常委当真了不得啊，要不是王主任介绍，我还以为是在校大学生。好年轻啊。杨常委，我这样说会不会不礼貌？” “你好，章姐好。”杨光欣笑了笑，却并不热切，基于自己之前的判断，面前这个女人利用她自身的本钱在中坪县上层应酬和立足，那绝对跟不少人都有那种关系，自己当然要拒之门外，跟她之间的距离更好保持好。 因为很可能其他人会利用这个女人对自己泼污水，但又不能明显地得罪她。因为这个女人发狠起来绝对会让人头痛，会给自己造成很多麻烦，解决起来费神费力。 “杨常委你是大领导，肯到我这边来住，非常感谢。首先请杨常委提一提不足，不知肯不肯真心指点我们的经营不足？” “章姐，听说政府宾馆是中坪县经营最好的酒店服务业，今天才到这里，还没有比较没法说细。不过，这里的设施和管理，跟市里四星级酒店的水准一样，管理非常好的。” “多谢杨常委对我们工作的肯定，您是从市里来的领导，见多识广，还请杨常委今后多多提我们工作上的不足，才好改进提高。”章姐笑眯眯地说，“杨常委，这个房间还缺什么、有哪些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请您直接跟王主任提，我们立即改正，也可直接跟我们说。总之一句话，要让杨常委在这里住着安心、住着不想离开才说明我们工作做到位了。” “多谢、多谢，今后一段时间肯定会打搅章姐，请章姐多多包涵。” “包……含……我能包涵杨常委什么，”章姐故意这样说，但没有太明显，“杨常委是县里大领导，肯在宾馆住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我代表政府宾馆全体人员感谢您。” 对王志远表示一下，王志远也知道新到来的杨县对这个太热切的章姐肯定还不适应，自然要为领导挡一挡，说，“章姐，杨县刚刚进房间，准备稍稍休息一下，等会还有事情。” “啊，杨常委，我是不知。不知者不怪最，是吧。那杨常委好好休息休息，我先告辞，不打搅了，有什么要求、想法、意见都请您直接提出来，我们整改。” 章姐说了便离开房间，高跟鞋笃笃笃的敲击声一直去楼下。王志远似乎想解释一句，但杨光欣没什么表示，转身进房间，王志远便帮他拉上门。 中坪县此时会有多少人在议论自己，在瞎猜自己，江柳市那边想必也会有不少人在猜测为什么将自己调到中坪县来吧。还有就是开发区那边的人事，自己离开开发区，推荐李雯利接替自己，不过，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李雯利接任的话，开发区实际上还在自己掌控之中，想必，有很多人还是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况吧。 市委对自己的支持力度确实比较大，但却又没有直接站出来进行支持。自己在开发区得到的最直接的支持都是来自简新诚，他顶住了绝对的压力，才让自己在开发区能够放手推进。当然，效果也是很好的，想必是超出市里最初的期待。 简新诚能够如此，自然是市委那位支持他，要不然，早就为很多事情扯皮，消耗了力量。如今，市委那位肯让自己离开开发区，也会有其他谋求，在开发区这一块肯定会做出一定让步。谁来接替开发区主任一职，对开发区才有利一些？ 这个问题杨光欣在担心，但又无法干预。 摇摇头，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决策的，算了。开了电脑，先试一试新机子，也试一试这里的网速。四十秒开好机子，点入，确实电脑的配置比较高，好用。看来王志远之前对自己多少有些了解。 暂时对目前的工作要做什么还没有明确的想法，先熟悉一段时间，再找到突破口。中坪县这边干部情况虽没什么接触，不过，单从县公安战线也能够预判其他战线的状况。 公安战线里普通警员中可能有一些比较纯净，但肯定有不少人已经学到张磊等人的习气，在职位上不是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而是成为另类，成为爪牙，自己到中坪县后或许不能完全改变这些现状，但跟市里沟通之后，从这方面开始入手，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第457章 副科员张青山 胡大海上次没出场，但不难推知中坪县公安战线如此风气与这位有关，李平凡虽没直接说出这个人，但彼此之间沟通的信息看也是直指这个人。这个人究竟有多大能量，牵扯到多少人，这时毫无所知。 要碰触中坪县公安系统必然绕不开这个人，胡大海是县公安局局长，更是县政法委书记，用位高权重来形容他，丝毫不夸张，更不要说背后所隐藏的力量。 确实有些令人头疼，杨光欣这时候可说孤立无援，没有应援也没有根基。和到开发区之初相比，如今的情况差多了。当时去开发区，将高岭江镇身边的人调去做事，他们的执行力之下，开发区其他人都没有产生抗拒心，就被带着往前奔跑，不久就认同这样的做事和价值观。 现在中坪县的情况，自己就像落在蛛丝网里的小飞虫，能不能挣扎、是将网扯破还是被对方吞噬？ 现在不能不想，但多想也无用。 用手机跟唐佳荟联络，说一会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中坪县，将住所拍视频给她看。唐佳荟知道中坪县很艰苦，但具体艰苦到什么程度，会不会让杨光欣很委屈、压力过大？看着房间，唐佳荟说，“县里特别为你准备的吧。” “这么想是糖衣炮弹啊，”杨光欣说，“不过，我有信心将糖衣留下来，炮弹退回去。放心吧，你老公是学霸。” “不要脸，是谁老公了。”虽说两人之间那种关系已经很默契，宣之于口，唐佳荟还是不习惯。杨光欣嘿嘿地笑，完全像大灰狼看到小绵羊。 挂了电话，冲洗一下身上的汗，也是收拢自己的思绪。到中坪县还没到半天，接触的人虽不少但主要是见面，稍有了解的才有几个人：胡乔林、段儒生、王志远和章姐。 胡乔林和段儒生都表态在工作上会全力支持自己，这些话就当风吹来的落叶，王志远在自己面前没有表达什么，或许是因为在县政府门口错过，担心自己第一印象很坏？ 至于章姐这个女人，自己得小心点，对她的纠缠一定要控制好距离。想到章姐，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婚事提前一些，尽量提早，在中坪县的工作或许会有利一些。 王志远敲门进来，“杨县，政府办王建新主任安排大家跟您见面，一起晚餐，今后工作上你好安排大家。王主任让我过来征求您意见，时间放在什么时候？地点就在政府宾馆，开两桌。” 跟县政府办的中层领导、一些重要文秘见面，以后好用人，这也是一个必须的程序。杨光欣点点头，说，“好，半小时后就可以。既然在政府宾馆，等大家过来了我过去吧。” “好，那我去回复建新主任。”王志远说，“杨县，有什么要我做的事？” “暂时没有。”杨光欣说。 王志远下楼，杨光欣站在窗口往外看。楼下池塘边有两个人在钓鱼，如果说杨光欣还有什么没学过，钓鱼就是其中一项。当初没有学这技巧，主要是因为钓鱼费去的时间太长，即使学到技巧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不完全受到钓者的掌控。 传说中有些调神，随意甩竿入水，就能将想要的鱼钓出来。这完全如同神话一般，杨光欣是不怎么相信的，技术好、了解鱼性确实占很大优势，但终究要鱼儿游到你钓钩旁边，看到钓饵肯开口吞食才可能钓到鱼。 不可控的技术杨光欣不想费时间去学，看着池塘边垂钓的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上下。专注着水面上的浮子，神态安静，也觉得垂钓对某种时候或许是一种很好的掩饰。 一个人的浮子动了，杨光欣虽隔的远但他视力好，能够看清浮子的动弹，等垂钓的人反应时，鱼线一抖，便钩住鱼。鱼或许不小，往另一个人那边跑，另外那人看过来，不知两人说什么。 几分钟后，水里的鱼便没了力量，任由垂钓的人用网兜弄上岸。那人拿了鱼，便离开了。杨光欣心里一动，觉得这条鱼可能是今晚的一道主菜。 拿起电话，跟王志远说，让他将政府办的一些资料抱一捆到宾馆这边来，自己抽时间看看，尽快熟悉县里的情况。 做好的资料肯定不是县里的真实情况，但杨光欣阅读这些东西要看到并不是材料表面反应的东西，而是透过这些东西看背后的一些人和事，也可在以后工作中逐渐核对，加深对中坪县的理解。 不一会，王志远和另一个人一起到来，各抱了一沓厚厚的材料。放到桌上，王志远说，“杨县，我们将近三年县里各乡镇的工作材料搬来一些，不知是不是您想要看的。要不这样，明天我列出一个目录，您需要哪些材料，对目录去找就有针对性，材料的范围也小些。” “好，辛苦了。”杨光欣说。 “杨县，您好。”另一个人比王志远年轻一些，看样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杨光欣看着他有些不安的样子，说，“辛苦了。” “我叫张青山，普通干部，副科员。”张青山说。被王志远叫过来帮忙，见到年轻的杨县长，也要有所动。平时，王志远也喜欢支使张青山做事，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不过，张青山的不足也明显，腼腆，做事不主动向前，学不来那种大家惯用言语，自然有点不合群。 杨光欣点点头，很平常的样子，说，“大学生？” “杨县，张青山是师范生，后来考了公务员，在政府办上班。有才华，做工作踏实。”王志远不吝啬褒奖，这也是大家习惯的思维方式。 “我还差得远，以后……以后有机会多向杨县长、王主任学习。”显然地有些紧张，说话不够利索，杨光欣一看就不是学霸的特质，真正的学霸，对跟别人沟通、交流是有心得、能够不断总结、改进，让自己表现得完美。 笑一笑，杨光欣说，“他们都来了吧。” 第458章 迎新宴 “杨县，他们也过来了。”王志远说。 县政府办办事员多、秘书多、副主任也多。每一个副主任都要分管不同的工作，鱼工作联系的副县长所抓工作保持一致。比如抓农业方面工作的副县长对应的政府办副主任就主要处理农业口方面的工作，手里有一定的秘书、办事员等，处理这些方面的所有事务。 自己作为常务副县长，虽说有专门的负责工作，但县里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得了解，掌握比较全面的事务。或者说，县里具体事务基本上是常务副县长进行处理、决策，对县长负责。县长主要是宏观掌握，常务副县长则是具体事务。 熟悉这些县政府办副主任们、熟悉政府办里比较有分量的秘书等是必要的，这一次政府办为自己准备的欢迎晚餐，主要作用在于此。 王志远带路下楼，出贵宾楼门外，穿过停车坪院，政府宾馆一楼完全打通作为餐厅。除了大餐厅放下三四十圆桌之外，还有十几个包厢。 “杨县，政府宾馆承办酒席在县里是很有名气的，平时忙，经常接承中午一家、下午三点一家，甚至有两家分开各进一门同时开席的。” “那章姐收益不小啊。”承办酒宴的利润虽说不算高，但经常有业务，那就很可观了。 “这也是政府宾馆主要收入支撑点。”王志远说着熟悉地穿过大餐厅，进另一个通道，走到一间挂着“东岭迎辉”额匾房间门外，敲敲门，开了，对杨光欣说，“杨县，请。” “杨县到了，大家欢迎。”里面一个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鼓掌，“欢迎杨县。” “大家辛苦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杨光欣面带着笑，非常亲和地说。不管这些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能力如何、品行怎么样、有什么来历、代表谁人的利益，以后都得依靠这些人传达自己意思，然后贯彻到乡镇，督查工作，往往也是依赖他们作为主力军。 “谢谢领导关心。”里面的人又齐声说。 “志远主任，你来给我介绍介绍吧，我们大家是第一次见面，这次见面之后，就是同事、同仁，就是战友。今后荣辱与共，休戚相连，一起为中坪县的振兴出力出谋、将我们的热血、青春、志向、理想都留在这一方土地之上。”杨光欣说这话也是兴致所至，非常有感染力和振奋人心的力量。 话音一落，一时间，包厢里非常安静，落针可闻。随即，确实激越的掌声，杨光欣看到绝大多数的人都面色激动，心里的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杨光欣脸上也见真诚，不过，心中小爽一下：小试身手而已。 足有两三分钟，掌声才停下来。县政府办的副主任也好、秘书、办事员也好，他们工作的压力非常大，工作成效却很难被领导认可，更难被局外人认可。比如，一周一汇报，半月一小结、一月一评比、季度总结、半年总结、全年总结等等，日复一日的资料、材料、资料、材料，耗费了多少精力、时间在这上面，外人谁见到了？ 领导要的是结果、要的是完成的材料，不理会其中过程的，更不管五加二、白加黑。这时候，听到新来常务副县长这些说到心里深处的话，谁不是感概万千？一腔热血、一副重担、几年时间，只要有人承认、有人理解，哪怕是问候一句，都可从中得到新的强劲动力。 杨光欣看着王志远，见他也受到不小感染，不过，这些人在政府办时间长，情商好，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王志远说，“杨县，感谢您对大家的理解、鼓励。我为您介绍一下其他同事。 王建新主任刚才才请了假，因为县长突然去市里，点将让他跟着走。他说等他从市里回来，补会。” “好说，王主任我已经认识，也有所了解，是一位工作能力极强的主任，格局大、眼界开阔，有魄力和执行力的主任，大管家。”王建新虽然不在场，但绝对要点评一番的。这番话，可能就有人传到王建新那里了。 “王主任确实是我们的好大哥、榜样。”王志远说，“这位是李洁吉主任，负责农业口方面的工作，平时主要联系田仁善县长工作。我县是农业大县，农业这一块是我们县分量最足的一块。” 李洁吉跟杨光欣握手，招呼，表达了心意便让开。 “这位是孙明主任，负责我县工业方面的工作，我县工业起起落落，基于历史原因和中坪县地理因素，目前工业这一块局面有待进一步拓展。”王志远也不太忌讳说这些，因为杨光欣到县里后，必然会摸清这些情况，这时候当大家都面客观地说一说，是有好处的。 “杨县，据说您在经济工作上很有能力，我县工业发展会不会有新突破，完全依赖领导了。”孙明倒是落拓，没找外界因素。 “孙主任，中坪县工业发展相对于相同条件的地区比较，成效是不错的。足见县里在这方面的人才不少，错过今天，还要请孙主任带我去结识这些真正行家，共同讨论我县工业发展方面的工作。” 在中坪县很少有人谈工业这一块工作，即使有人提到，也是摇头调子都是悲情的。因为县里之前还能称之为工业的，目前最多是一些小作坊，比如酿酒、建筑材料的预制品等等，可能还有一些糖果加工，基本能够维持自身生活而已，没什么效益和税收。 杨光欣这样说，孙明也分不请真假，但这样当众说，是承认有工业这个东西，自然好受一些。“谢谢杨县鼓励，我能够尽力的地方，请杨县直接指派。” 随后介绍了其他副主任，总计有王小山、周薪、孙肽等人，其中王小山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事隔几个月了，也不知王小山对他有没有印象。 与王小山握手，杨光欣神色不动。 第459章 重奖 暂时不能惊动中坪县混乱的治安和公安系统，这个事情初步想过，公安系统比较特殊。受到两方面统合管理。除了地方党委之外，从省厅到市局到县局有着一条线，既有业务上的也有人事管理的关系。 县政府这边与公安战线有工作联系，可没有管理的权限，工作上彼此配合。杨光欣作为县委常委，对县局的人事安排还是有一定影响力，但不是直接的干预。 在中坪县只有胡大海这个政法委书记、胡乔林书记等主要领导对公安这一块才有这样的权力。 过早惊动张海昌、张磊等人就适得其反，当天对王小山的印象还不错，但王小山的立足点在哪，其实是不知道的。 王小山之前处理王胆闹起来的抢夺案子，关注的对象是王胆和李雯利，对当时一直旁观的杨光欣虽看过但印象不深，今天见到新到任常务副县长很年轻，帅气，面目虽有些熟悉，但不往之前的事情联系，自然想不起来。 介绍之后，入座，杨光欣显得很沉稳，大气，这些副主任少说比杨光欣大五岁以上，秘书也是，只有个别人跟杨光欣差不多年龄。 张青山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因为之前杨光欣间断地说几句话，点中这些人的泪点，在情感上就拉近了。杨光欣不再提吃饭之外的话，听这些副主任说各自的工作情况。 孙肽是联系王珊珊副县长工作的，王珊珊负责文教卫方面工作的副县长，王珊珊说到今年县里高中遇到一个尖子生，很可能会考入京城清大，实力超强。有些好奇，说，“理科生？” “是的，一个农村的学子，家里困难，学校对他也是照顾，费用全免。”孙肽说。 “孙主任，你跟学校说一句话，这个学子考上清大，县里给他奖励十万。哦，对了，但凡县里有考取重本的都有奖励，最低五万现金。” “杨县……”王志远说。 “是不是县里之前没有这方面的奖励方案？”杨光欣也明白，想中坪县这样财政枯竭的县，哪会给教育什么投入，肯定会暗地扣缴是对我的某些工资项，减少支出。 “杨县，县里对学校、学子有奖励方案，不过，奖励的力度没这样大。对学校传话过去，能不能兑现还得讨论。”王志远说。 “非常感谢杨县对教育的支持，不管怎么样，我会将杨县的这份支持力转达到学校、学子。”孙肽说。还没喝酒，但领导表态能不能作数，谁知道啊。新到来的常务副县长说话，有几分是真也无从得知。 “对了，还有差不多一个月高考，在这两天，提醒我一下，到教体局和县一中去看看。将奖励的细项定下来。之前县里定有方案，就按照原有方案执行，对特殊学子的特殊奖励，这个钱我找人去要，不用从县财政走经费。”杨光欣对王志远说，随即对孙肽说，“王县长那里，请孙主任县通个气，明天或后天，我亲自跟王县长聊聊这个事情。” 常务副县长抓县里的经济大权，财政口子是常务副县长名下，杨光欣或许指挥不动财政局的头头脑脑，但经费不从财政局出，县里对他怎么操作，也说不上什么话，反对就更无从说起。 至于王珊珊是抓文教卫方面工作的副县长有什么态度，在县政府排位靠后，杨光欣虽说才来中坪县，对县里情况不了解，但单单要重奖优异学子，却又没有反对的立场。 其他人听杨光欣说自己找钱来设奖，脸上的表情都丰富起来，有这样一位常务副县长在，今后对县里的教育战线肯定有所改观，如此，也是中坪县的福气。 中坪县一中是完全制中学，有初中和高中两部分。全县高中主要是一种，另外还有高中则是二中，职业高中名存实亡。二中高中眼看要断炊，招生都很难了，更没有生存余地。因为招不到稍有基础的学子，师资也奇差，更没心思放在教学上。 一中高三有一千二百多人，真正有实力高考角逐的不足一百人，即使如今招生扩大，对中坪县而言考上三本线的还是到不了一百人。实际因素这些副主任们也清楚，中坪县里但凡有点家底的，都将孩子送出县外就读。省城、市里和邻县高中，将中坪县基础稍强的学生全部吸引出县。 在这种环境下，县一中高中不论是教育管理部门、一中的老师、一中的学生全都是那种心态，自然一年年初在恶性循环中维持着学校存在而已。 不过，今年有一个非常突出的苗子，让一中高中部的教师费外用心，虽说他们的教学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但用心之后，确保那个学子的成绩稳定发展。 “好。”王志远应答时声音提高一些，孙肽更是有些激动。只要一中真考出一个清大生，对全县教育战线而言都是绝对的成绩，能够记入县志史册的大事。特别对一种现任校长、王珊珊副县长和学生的任教教师，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说了这个事情，随后吃饭。自然要喝一点酒，杨光欣也保持三杯的总量，很爽快地将三被喝下，再也不肯多喝。虽不再喝酒，但杨光欣跟副主任们之间的感觉、氛围都不错。 吃过饭，副主任和秘书都离开，王志远跟在杨光欣身后到政府宾馆外坪院，站在那里想问问杨光欣有什么安排。但心里也有事，又不好说太多，默不作声。 “王主任，中坪县高三成绩怎么样？师资怎么样？”杨光欣说。高考在即，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影响这方面的工作，但如果真有那样的一个学子，在最后的冲刺时，给他一些便利、支助、提振他考试信心，还是能够做到的。 “杨县，中坪县最近十年的高考全是排名一直在最后，每年实际考上三本线的不足一百人。”王志远说，这些情况只要领导真关注这方面，也能够查到，没必要隐瞒。 第460章 尖子生 高三尖子生是学霸或准学霸，杨光欣这个真正的学霸对这些尖子生确实很感兴趣，也有大力辅助的想法。不过，在中坪县他是新到这边，不能直接找到这个家伙。 昨晚跟王志远谈了中坪县历年高考情况和全县整体教育的现状，心里有种沉沉的压力。知道全县教育战线目前最糟糕的不是生源差、不是教师水准差、不是投入资源和经费少、也不是县里对教育不重视。 最严重、最难改变的是从上到下对中坪县教育的失望，已经没有人相信中坪县的教育能够做起来，能够提升起来。昨晚王志远的说法委婉的多，但杨光欣听得出来，正式这种心态，整个教室队伍都处在一种得过且过，混日子才是正常现状的风气。 主要的风气之下，自然无法改变教育战线的颓废，哪怕县里用奖励来刺激，哪怕有些年轻教师想在自己的事业上做点什么，确实看不到任何希望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王志远说，即使将每年流失的尖子生留在县里，在一种这样的风气下，能够考出什么水平？ 这确实是事实，杨光欣想了良久，对付这样局面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确实不太现实：一是大量换血，将病灶切掉，这是不可能的。真要处理几个老师，可能会闹得很大，而其他领导和这里所有的人几乎都会同情他们。二是用严厉的纪律来要求、用奖励来刺激这些教师队伍，不过同样有问题，难以执行和兑现。 因为中坪县不仅是教育战线人们心态如此，其他战线也是如此，真正严厉整顿教育战线，显然是欺负弱势的人群，杨光欣内心里对教师群体还是有好感的，也知道，只要上下风气改变，这些人真混日子的还是极少数。 其他的事情县不做，找一件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来做吧。 有了决定，杨光欣县到段儒生办公室见面，对段儒生说，“县长，这段时间我先熟悉熟悉县里的情况，工作上还得辛苦你多担着，能者多劳。” “先熟悉一段时间是对的，不用急，当然，要逐渐参与工作的处理。这样吧，这一两周，县里所有工作我让他们做备份，送到你办公室去。”段儒生见杨光欣不急于插手事务，也表示出自己好意。 “谢谢县长。”杨光欣说，“县长，昨晚听说一中高三有个尖子生，很不错，有可能考取清大。今天我准备和王县长一起去见见，问问情况。市里那边高中我有老师，看能不能找点资料给他。” “哦，这可太好了。杨县，这是雪中送炭啊，我代一中感谢你这位杨常委。”段儒生说。 从段儒生办公室出来，王志远说王珊珊已经在他办公室等了，到一中去看看那个尖子生的情况，对县里说来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如果这个学子真考进清大，这会有记载的。 王珊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副县长，这也是各县常见的做法，县级领导中要一个非党人士，还要女干部，往往将这个指标放在这个口子上，习惯成惯例。 两人见面，王珊珊对杨光欣到来后立即插手教育战线事务，是有些抵触的。不过，涉及到高三的尖子生，她又不能不配合，因为目前一中高三教师最缺的就是复习资料，何况这位还夸下海口给十万元重奖不走财政经费。 不管真假，她都得过来听命的。在行政口，上下级之间界限分明，虽然她比杨光欣起码大一轮多，但杨光欣只要抓到工作上的错失，完全可像骂孙子一样不需考虑情面。 杨光欣说来自己的想法，王珊珊说，“杨县的想法非常好，去给一中高三学生鼓鼓劲，非常及时。我这就通知教体局那边，让一中准备。” “先不通知了，我们直接到教体局去，然后把抓基础教学的副局长带去一中。”杨光欣说。 “好。”王珊珊说，常务副县长要突袭教体局的工作情况，她也没有办法通知出去。手机发一个短信是可行的，但只要做很可能引起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对她有反感。 王珊珊微不可察对身边秘书摇摇头，意思是不要透露出信息。 中坪县城很大特色之一就是街道灰多，厚厚一层灰，在街上走过，鞋子绝对会颜色都看不到。在车上，只看到车屁股后扬起厚厚的灰。王珊珊不跟杨光欣在一车上，也不便说她。文教卫的工作，县城连基本脸面都不顾，还说其他工作吗。 不过，这些先不急，得一步步来。 教体局综合楼在县城之外，才修建不足十年，五层的楼。院子有两个球场，停车场、食堂和三栋宿舍楼，这些宿舍楼都是当年集资建造的，利用政策，已经全成为干部私房。 车进院子，已经上午九点半。杨光欣下车，还看到两三个干部漫步走进来，对他们看一眼折进综合楼。杨光欣看王珊珊一眼，王珊珊则看身边秘书一眼，那秘书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 迟到的干部虽没有抓现行的打算，但看到了，总要批评，尽可能遏制这样的风气。 综合楼立即有脚步声下来，几个人到楼下，小跑冲到王珊珊面前，“王县，今天来突检？没什么不对吧。”那个人想尽量将气氛缓和些，但王珊珊脸色很不好，杨光欣虽不说什么，但一到教体局就看到三两个人散漫的上班样子，她能好受？ “王国金，你当不了这个局长就主动请辞，行不行？”王珊珊声音不大，但却让杨光欣听到。来人一听王珊珊这句话，脸上顿时一僵，不知如何会这样子。喏喏一阵，说，“王县，我们教体局有错，请批评。我改、我改。” “今天我来不是听你这个的，什么事，自己想，想通了，交一份检讨，不说我不给你机会。”王珊珊语气不变，随后对跟在王国金身后的另一个人说，“田俊杰局长，你跟我过来，向杨县汇报本届高三的情况。” 第461章 仿真考题 王国金昨天见过杨光欣，只是当时也不是很留意，谁想常务副县长到县里第二天就进教体局来？听王珊珊这样说，王国金才看到站在一边、面色沉静的杨光欣。他认出是常务副县长，但却不敢走上前请罪。 不知是什么落到这个年轻的杨县眼里，肯定容不下，这个新官上任第一把火要少在教体局吗？果然，柿子都是捡软的捏。王国金虽这样想，却不敢有丝毫表示，也不敢动，僵立在那里。 杨光欣先不管走过来的田俊杰，走到王国金不远处，说，“王局，我们九点半进大门，还看到三个干部很散漫来上班，教体局的风貌不是这样吧。”王珊珊可狠批王国金不留情面，但杨光欣却不好第一次见面就骂人。 因为第一次骂人找教体局，势必会以为他欺负教育口软弱，传出去太难听。何况，今天是来帮高三做高考准备的，更不能骂人。 王珊珊不管是不是介意杨光欣对教育局的态度，她都不能说什么。王国金这时候才知道王珊珊为什么大发脾气，对应关系说，“杨县长，是我工作有错，请您批评。” 王国金快五十岁了，将近比杨光欣大一倍的岁数，但这时候在阳光下面前必须有足够好的态度，要不然，常务副县长质疑他的能力，分分钟可将他下课。 中坪县即使特殊一些，但王国金也会日子难过，只要杨光欣在会上多以及推进上班情况为例举，就足将王国金逼下台。 “王县已经跟你交待了，我不多说，希望以后再也没有这是上班稀稀拉拉、自由散漫的情况。”杨光欣就这样一句，转身上车。王国金立即承诺了保证，又跑到王珊珊面前保证。 田俊杰不知要跟领导上车，还是自己另外叫车，王珊珊见了，说，“你上杨县的车，边走先汇报一中的工作。” “杨县，非常感谢杨县对教育的关心，有杨县的关心，今年我县高考肯定会跃上一个新的台阶，进入历史记载。”田俊杰说，心里却在打鼓。不知谁这样嘴快，将一种高三有一个尖子生的事情说出来，让这个新到任的常务副县长第一天就来一中，如果高考那个学子真考上清大，这个领导就可分功劳了。 想归想，脸上不敢有这样的表现，杨县长刚才虽没有发态度，但王珊珊这样毫不留面子要王国金辞职，作为教体局的副局长，田俊杰也不好受。 “说说情况吧，主要是有什么困难。”杨光欣说。 “基于历史和地域等方面的因素，加上我县经济滞后，财政紧张，县里对教育的投入远远不够，多年积弱，目前一中高三有一千二百三十九人，二中有六十三人，但成绩普遍偏低，初步预测，今年考上大学的可能突破一百人大关。我们教体局和一中也在争取达到这个目标……” 这个情况杨光欣已经掌握，对田俊杰这个态度没什么表示，全县参与教育工作的人都唱衰中坪县的高考，田俊杰不可能一个人唱高调。“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具体情况如何？” “具体的困难时多方面的，主要是学生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不足，读书无用的想法比较严重，加之县里比较偏远、落后，教学上辅助资料稀缺……”田俊杰一直没有谈一中的那个尖子生，也不知是刻意这样，还是因为汇报大方面的情况才如此。 “据说今年有个学子成绩优异，有可能考取清大？”杨光欣说。 “杨县，是有这么一个好苗子，二十年难遇的高材生。那个学生叫王选，每一次月考，他的考分比其他学生要高出九十分到一百一十分，发挥稳定，心理素质也非常好。据一中老师介绍，当初在初中成绩就非常突出，市里和省里学校到挖他，他没动心，留下来。 九年级毕业时，开始自学高中教材，进入高一学年，开始自学高二学年的课程。解题能力足够跟老师相抗衡，不落下风。” 这个还真有点学霸的潜质，杨光欣有些期待了，“平时每次月考，分数多少？” “六百三到六百五十分区间，还得看题的难易程度和发挥情况。”田俊杰说。 “清大在我省招收学生的分数线平均是多少？”杨光欣说。 “我们统计过，”田俊杰对这个王选是不是能考上还是做了些工作的，“不同专业，最低录取分数不一样，以最低专业看分数在六百四十分以上。王选目前的成绩，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关键还是看他高考时的发挥。” “高三月考，王选有几次超过六百四十分？” “两次。”田俊杰说。 “这个成绩相差有一定距离啊，”杨光欣虽没见到王选，但也感觉到这个人的基础不算牢固，或许是手边没有比较好的资料，“这样吧，先见见他，我摸一摸情况。如果是因为缺少资料，三天内给他到市高级中学弄几套题来强训。” “啊，那太好了。”田俊杰说，“县里最缺的就是这个。” “省里几所名校的仿真考题，我看能不能搞来给他做一做。”杨光欣再次抛出一个炸弹。省里名校，一个班考取清大、京大的学子都是以十个来计。 田俊杰看着杨光欣，眼中流露出热切，同时也有些疑惑。不论是市高级中学还是省里名校，对高考前的仿真试题绝对保密的，不会对外透露，那是各校花大资源弄出来的，确保自己学生的绝对杀器。 “尽量吧，也不会太难。”杨光欣淡然地说。之前没想过这个事，操作起来可能存在一些细节上的困难，省城有杨光庭出面，打着他老爸的旗号，学校不会不给。 市里请李雯利或杨世坚等人出面，弄一套真题绝对没问题。 “杨县，非常感谢了，非常非常感谢，目前最缺的就是这个啊。” 有这个承诺，田俊杰对杨光欣的态度就不同了。 第462章 现实困难 一中已经得知县里主要领导来学校的情况，七八个领导在大门外候着，见车到了，直接请他们的车进入校内。领导们则小跑追上来，等领导到了，王珊珊已经下车。田俊杰帮杨光欣开了车门，站在车门边，很恭敬的样子。 王珊珊看一眼，流露出不满，随即收敛了这样的情绪。田俊杰在常务副县长面前，当然只能是这样的态度，王珊珊自己也走过来，到杨光欣面前，说，“杨县，这些年一中的硬件建设投入也够多的。” 放眼望去，一中确实有好几栋楼都是新建成的。操场上也完全硬化、运动设施也不少，作为县里完全中学，规模其实也不小。虽然校内的绿化还行，但依然有一层明显的灰，这是中坪县城的特色，也是无奈。 “欢迎杨县、王县来学校指导工作，”一个中年男人跑到了，气息不稳地说，“之前没得知消息，来不及做横幅，杨县、王县，请两位领导见谅。” “杨县，这位是一中校长刘明书。”王珊珊介绍，“明书校长，这位是杨光欣县长，昨天刚到任，就来关心一中高考，一中要加油啊。” “请领导放心，全体一中人都在为高考奋力拼搏……”刘明书说。 “刘校长，其他的话就不说了，请一中负责教学工作的副校长、教务主任、王选的班主任、七科教师在十分钟之内到会议室集中，没问题吧。”杨光欣说。 “没问题。”一中这边先得知杨光欣他们的来意，也有准备。纵然对杨光欣这样做有些意见，但又听到消息说，常务副县长表态了，王选一旦考取清大，会给重奖。又有所期待。 田俊杰、王珊珊陪着杨光欣先看看校园，刘明书交待了任务给副手之后，也陪着杨光欣等人走，对一中的校园建设、生均面积、县里投入等等进行逐一汇报。 走到行政楼，杨光欣对一中的概况已经了解，这些年随着国家政策的改变，对学校投入还是不少的。一中硬件建设也不算差，只是利用这些硬件设施教学不足。 进入会议室，学校这边在桌上放了一些吃物，杨光欣也不表示。王珊珊等杨光欣坐下，才在身边坐下，看着全场其他人，这些人都收敛气息，不敢弄出声响。 “杨县、王县，人到齐了，可以开始吧。”刘明书说。 杨光欣点点头，王珊珊说，“开始吧。” “首先，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杨县长、王县长来学校指导工作。大家欢迎。”刘明书带头，其他人都很热切地鼓掌，杨光欣示意一下，王珊珊也点点头，刘明书接着说，“杨县长是我县新任常务副县长，工作忙，但他一到县里首先对我们一中高中给予极大的关注，给我们一剂最强的动力，我们必将以百倍的工作激情，在高三考前的二十几天里进行最后的冲刺。下面，我们请杨县长讲话，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掌声，杨光欣稍待才以手压住掌声，都安静后，杨光欣说，“昨天才到中坪县上任，对县里的情况基本上没了解，昨晚听孙主任说到王选这个学子的情况，刚才在车上听田俊杰局长介绍这个学子的学习情况。王选同学能够有目前的成绩，是一中上下齐心努力取得的成绩，各位老师三年来费心费神，其中之辛苦外人是很难了解的。我在此代表县里感谢大家，说一声辛苦了。 工作虽然辛苦，王选同学目前的成绩喜人，但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成绩，要经过高考的验证，过关了，才是真真正正的成功。在高考之前，时间已经不多，我们能够做到的也不多。下面，我想请七科任课教师说一说面临的困难。这样吧，每一位用五分钟时间，说说王选同学的优势、不足和弥补不足的办法。” 语文老师是班主任，首先发言，“杨县长好，我是王选的班主任带他的语文课。进入高一之前，我曾偶然遇到王选，当时他的成就就很拔尖，因为家里困难，后来虽然有不少名校给出一定的优惠条件，王选还是选择留在一中读书。目前，他有一个一对一的救助，是在高一就争取到的。” “先谈目前王选的学习。”田俊杰提醒一下。 杨光欣点点头，老师重新组织了下思路，继续说，“目前王选思想稳定，情绪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影响，学校给了一间房间，专供他学习和休息。语文成绩比较稳定，要在短时间再提高几分，是有难度的。 我的分析是这样的：一作文得看发挥和评卷老师喜好，这个因素无法把握；二是阅读理解题失分的可能性也大，主要是我们学校得到的资料不足，训练很难有针对性，加上我自己水准就那么样子，跟王选同时做题，不比较作文的话，我在基础分占优，他在阅读理解题占优；三是基础题，我对这方面有优势，但要说给王选多少帮助，目前看很难做到了。 结合以上情况看，语文这一科在最后二十天时间，要做到的就是稳固已有学习成果就很好了，要突破，可能性不大。” 接下来的几位老师发言都差不多，因素也基本一致。就是英语一科在听力上有稍微大一些的缺陷，除了学习资料、师资之外，王选主要靠自学突破，听力上确实难以用勤奋来弥补。 田俊杰等教师们发言之后，说，“首先要很感谢老师们的辛勤付出，其次要有绝强信心，三是要稳定王选同学的情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不知道县里领导的意思，参会的人都不敢乱说话。 田俊杰笑了笑，说，“首先给大家透露两个绝好消息，一个是大家一直跟我诉苦的，那就是市里高级中学高三模拟卷，杨县长会在近段时间送到学校来。这个消息要注意保密……”参会的老师们惊呆一阵，随后露出笑容，便鼓掌起来。 第463章 又一个承诺 杨光欣点点头，田俊杰继续说，“除了市里仿真题，杨县长尽可能搞到省里良才、万里等名校考前仿真题，绝对会有惊喜。”又是一阵掌声，但只要的消息虽鼓舞人心，但是不是真能成为事实，还得拿到试卷才行。 这种试卷对方学校绝对保密，谁肯外传？所以，激动之后，都是存疑的。 “另一个好消息可能学校领导也得知了，那就是王选同学如果考上清大，县里会给重奖，现金十万。这个请大家放心，杨县长会拿出这钱的。我已经跟杨县长核实过，今天也当众宣布了。杨县长，不会有特殊情况吧？” “肯定不会有特殊情况。”杨光欣笑着说，“三年钱我在高岭江镇中学承诺过给学校十万元奖励，到目前每一年都如数兑现。这次给王选同学的承诺，还有考取清大的前提，没有压力啊。” 主要一说，众人知道这个新来的常务副县长手里有资源，钱不是问题，主要的还肯将钱投在教育上。 “谢谢杨县对教育的关爱。”田俊杰说，“下面请杨县讲话。” 热烈的掌声，这次掌声显得真诚多了。杨光欣脸上带笑，等安静下来，说，“对王选同学的情况完全是听大家说，没见过本人。我也是读书出来的，虽没考取清大、京大，对高考还是有些体会和心得，之前在江城大学读文科也见过一些学霸，我自己偶尔也会跟人吹吹牛，说自己是学霸。” “江城大学文科生，那是全国文科前三，真正的学霸。杨县，能不能请你帮高三两个特训班介绍介绍学习经验？”校长刘明书说。 “这个请求很好、很及时。”田俊杰说。 “时间太紧，二十天，什么经验都用不上。等高考过后，我找时间跟高一、高二的特训班聊聊，没问题。王县，到时我们一起来，给他们鼓鼓劲？”杨光欣也怕王珊珊有怨气，笑着说对她说。王珊珊即使心中有怨气，也不敢说什么，常务副县长关心教育很正常的工作，她只有听命的份。 “好，我让教体局做好准备。”王珊珊说，这些是她的职责范围。 “时间就定在六月中旬吧，”杨光欣说，“进学校时我有一个念头，不过很快掐掉。主要是时间太短了，反而不利。我想，如果让王选到市高级中学特训班甚至到省城名校插班跟一段时间，考前回校参加考试，运作不难，不过，对王选冲击力肯定有点大，说不定适应不了情绪和信心都有很大影响，反而不利。 弄几套题来，给他联系几个市高级中学高三把关教师沟通沟通，应该问题不大。三天之内，落实这件事，市里那边一旦有消息，我会让田局长来办这个事。在这里也给大家一个要求，今天在这里说的话，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很可能市里那边就搞不好了，这个你们也理解，对吧。” 这些人自然明白，高考前各种资源的封锁到什么程度，有传言后，市里那边绝对会严防死守，将对手消灭在高考前。“请杨县放心，谁在外面瞎传一句，我开除他公职，说到做到。”王珊珊冷森森地说。 王国金、田俊杰、刘明书等人纷纷表态，今天的会议内容一个字都不外传。 杨光欣知道即使有要求，肯定会传开，只要在拿到东西之前没传到市里一些人耳里，阻力会很小。笑了笑，“大家都是为县里教育，以后这些天，对王选同学、对特训班的学子都要更细致地关注，他们都是很敏感的人，会体会到我们的苦心。” “请杨县放心。”王国金说。 “最后再给大家一个承诺，实惠一点的。”杨光欣笑了笑，见大家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才说，“只要王选同学考分达到分数线，我可确保他被清大录取。” 确保录取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关，全国每一年，不知有多少学子考分达线但没被录取的，除了志愿、专业等有关因素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招生关系。 这个招生关系即使江南省教育厅都异常头痛，江柳市对这都措手无策，在座的听到杨光欣说出这句话，完全用不同的神情看着他，杨光欣笑着说，“是不是有些说大话？没关系，人多不好说，一个学子还是没问题的，要王选同学安心考好才是王道。” 这个常务副县长在外面到底有多强大的人脉关系，才能够在市里、省里搞到这些绝密的资源，还能够搭上清大录取学生的路子？ 这样来历非凡的人，绝对要拉拢好关系。不管是老师、教体局还是王珊珊都不自主地生出这样的念头。特别是田俊杰，他说搞基础教育的，年年高考都是他在负责，知道跟录取学校有关系有多重要，当即站起来，说，“杨县，非常感谢，不管王选同学今年考得如何，中坪县教育都看到希望了。” 这句话当着王珊珊面前说，是有些打脸的意思，也让王国金脸红，不过，田俊杰也是当年来在教学管理倾尽心血，一致找不到突破口，如今，一丝光亮出现，他哪还顾及那么多？再说，一个来历深远的领导，自然要早早表态，跟紧步子才行，不能错过机会。 王志远、张青山、孙肽等人也过来参加这个会的，心里更有感触。不说别的，县里多少学子会面临高考？即使有望考清大的人不多，谁也想争取到这样的机会。特别是那些将子女送出县里，学习成绩靠前的，得知杨光欣有这样的能力，必然会拉拢这个人，为子女争取到最好的考学机会。 “辛苦大家，近两天做一个复习辅导计划出来，尽可能考虑全面，又适合王选同学，这样对他才有帮助。”杨光欣说，其他人都激动地答应，散去，杨光欣说，“请王选同学间间面，不会有压力吧。” “没有问题，王选心态不错。”田俊杰说。 第464章 学子王选 王选有一米七多点，稍瘦，一副眼镜，度数并不高。跟着班主任到行政楼来路上，班主任已经说过是县里领导副县长要见他，了解一下关于他学习的情况。走进办公室，王选目光前视，没表露出什么抵触情绪，但也不热心。 从外表看，王选智力算不错，主要是能够沉下心来学习，将自己的精力用在学习上，学习主动自然能够学有所成。 刘明书说，“王选，请坐。今天是杨县长请你过来聊聊学习情况，没多久要高考了，最后的冲刺非常重要。” “是的，刘校长。”王选说，口齿清楚，没什么情绪。 杨光欣笑了笑，对王选说，“我是杨光欣，中坪县常务副县长，昨天到任，听说你是一中多年来难得遇到的一个尖子生，今天来看看。” “谢谢杨县长。”王选说。 “没有什么抵触吧，”杨光欣笑着说，“会不会以为我这个副县长是来捞点名声，做一做关心学子的样子？” “没有、没有，杨县长对我的关心，我很感谢。请杨县长放心，最后的冲刺我一定全力以赴。”王选说。 “好。”杨光欣说，“找你来聊聊，确实会耽搁一点时间，也可能对你心情、情绪等带来一点波动。不过，我觉得见一见面还是利多弊少。” “杨县长，请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领导、学校和老师对我的关心我会记在心里的，不会忘。”王选还是比较理智，听听这样说，杨光欣算满意。毕竟要找一个好苗子不容易，但其他领导听两人谈话，都不敢乱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外。 “刚才，我跟你班主任、老师和学校已经说了三件事，一是你考取清大，奖励十万元，可保障你完成学业；二是复习资料，五天之内拿到市高级中学仿真题，全套，省里名校靠前模拟真题，一整套。 但你要保证不外泄信息，同时，做这些题不难对自己情绪有太多冲击。因为这些学校的题，可能拔高也可能放低标准，无论做题的成绩高低，保证自己情绪平稳。 三是只要你高考分达到清大分数线，我保证把录取通知书送到你手里。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王选大声说，同时，挺直了脊背，很坚决，“杨县长，谢谢。” “我知道这件事也是一分为二，你又有这样的基础，才可能做出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也是缘分，对不对？最重要的还要看结果。不过，结果很重要对你、对一中、对中坪县都很重要。但结果又不是唯一，不是那么重要。压力是必须有，过大就成为负担。 说起高考，当年我也是从这走出来的。家里要求考清大、京大，我却不想，因为我对省城熟悉也喜欢江柳市，就考入江城大学。到现在，我并没有为不考进清大、京大后悔。 当然，救你目前的情况跟我不同，我没有压力也不承担什么，更没有背负什么，但你至少背负了一中和老师们的期待。确实，中坪县一中还没出过清大学子，希望你能够写出这一笔光辉，激励后面的学弟们，让他们有一个更高远的奋斗目标。能不能做到？” “请杨县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王选语气铿锵，室内人不多，但听到杨光欣这番话的人神色都变了。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常务副县长不仅是学霸，做人思想工作，简直每一句都直抵人心。 王志远对此有更深感触，这个人到中坪县来，或许真能带来一个新风貌？ “对了，还有一句话也想说说。”杨光欣平和地说，“王选同学，以你的智力、性情，等高考之后应该接触课本之外的东西，学好几样，是有必要的。完全沉在书本中未必是最好选择，比如锻炼、比如跳舞、比如学琴、吉他等等，将很多东西学到精深，还有余力，才是真正的学霸。” “杨县长，如果在初中遇上您、哪怕在高三初遇上您，我可能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王选说。 “安心复习，先过这一关，才能说到其他。” 杨光欣在县一中的事情，不久就传到胡乔林和段儒生两人耳里，连杨光欣说过什么话也都复述出来。胡乔林眯着眼，静静地听王珊珊汇报，并不插嘴也不做什么表示。得知杨光欣要求将他的一些许诺进行保密，胡乔林才说，“这个事情注意控制，不能扩散。” 段儒生这边也是王珊珊到汇报，党政两主政者，她真不能瞒住。今天杨光欣在一中给出的承诺影响力可不小，不说其他，十万元奖励对中坪县而言是很招人恨的，影响和引发的后遗症都难以预料。 王珊珊今年四十七，这一届之后，很可能去政协或者直接退了，想要有好一些的处境，在胡乔林、段儒生和其他一些人面前，都要有足够好的印象。 段儒生先得到教体局局长王国金汇报，但王国金汇报并不详细，至少说一个大概。王珊珊来汇报时，他已经得知一些内情，对核心内容更多关注。听到杨光欣给的三个承诺，笑了笑，说，“只要不走财政资金，怎么奖励谁还能干预？到时候，你配合一下。对教育这一块，以前我们还是太轻率了。” “我会的，县长。”王珊珊说，随后提到杨光欣答应只要王选达线，就可保证录取成功。段儒生虽没这方面的经历，但一旦成为事实，杨光欣在县里的影响会很大，另外，这个事情背后也透露出更多信息。 “你是说他跟京城清大有关系，还是认识清大的某一个人？”段儒生沉声说，这个信息有些深，难以摸准。 一个跟清大有很深关系的人，不说其他，只要能够促成学生录入清大，那得多少人求着他帮忙？段儒生自己也将面临这个大问题，女儿如今在市里读高一，只有两年就高考了。女儿成绩确实不够好，可谁不想万一她成绩提高了呢。 第465章 隐形的德叔 对杨光欣的到来，不是胡乔林和段儒生最关注他，这两人也是上面委派过来任职的。对市里突然派这样一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到县里，态度自然是无可无不可。 对中坪县地方交织的势力、家族而言，杨光欣突然到来是一次失策，没有争取到这个机会。但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比一个老辣的、经验丰富的人来，肯定要好得多。 杨光欣到县里后，最为关注他的也是这些人。胡大海、张继、张昌海、等一干各家利益代表的人，已经将眼线散出去，密切注意杨光欣的一举一动。其中，王志远就是代表人之一，他恰好是负责联系杨光欣工作的县政府办副主任，杨光欣从县政府出发，到教体局、到一中、见王选同学的全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 王志远接触杨光欣时间比较短，但对这个新到来的领导有不错的印象。首先那天没在县政府大门等后到领导，领导没有生气的意思，是真没生气，这一点王志远感觉得到，说明这个年轻副县长肚量大，是真想做大事的人。 其次在见到章姐时，杨光欣表现出来的神态让王志远有些感触，在章姐这个狐狸精面前，他没看到过任何一个人，像杨光欣这样完全守住心神，不为所动。这一点让王志远非常敬佩，杨光欣不是书呆子或古板的人，对美色肯定也会有所好，但不为章姐所动。 之后，在第一天会餐时他的那番话，作为领导对县政府办这些人付出的理解，绝对是真心体会到他们的付出，才说得出这么一番话。 再之后，见王珊珊、见教体局、见一中老师们、见王选这个学子以及他做出的三个承诺，他跟王选说的那番话也非常特别。等等这些让王志远仿佛看到一个跟中坪县之前完全不同的东西。 但王志远也知道，杨光欣在一中提出要求要保密、不外传，这个绝对不可能的，即使他不说，县里那些人也有途径得知。当天中午下班，从杨光欣房间离开，便直接拨打张继电话。 见到张继，将上午的事情简述一遍，张继其实也得到信息，同样不精细。自己说，“你跟他这段时间，觉得怎么样？” “书记，说不好。”王志远不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三个承诺最容易做到的就是拿到仿真卷，五天要见结果，想来不会有假。” “我也想，这点能力他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到县里来任职，更何况他还这样年轻。二十七岁啊。志远，你今年多大了？” “书记，我三十三。”王志远之前对自己的副科级多少有点自得和自信，觉得只要有机会，自己也有能力做好事。但这两天接触到杨光欣后，才觉得他心虚了。 “不急，你的能力在那里，肯定有机会。”张继说。 “书记，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说到能力还要多学多锻炼。”王志远说。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记住这一点，走得好才能走得更远。我很看好你，会有很好成长机会，放心吧。”“书记，我知道的。” “你对他承诺只要王选达线就保证录取，怎么看？” “当时也是突然说出来，事先他有没有跟外界联系并不知。我推想，可能是临时想到的，这样的话，就不好说了。” “是啊，到底是随口安慰王选、说给大家听的，还是真有熟人在京城？即使在京城有熟人，也不可能影响到清大招生录取吧。”张继对这个很在意，一个关系深到京城走同清大招生的常务副县长，市里如果得知，很可能立即调走负责市教体局工作了。其他且不论，只要每年为江柳市多争取到一个清大生，就是了不得的成绩。 王志远不多待，下午还要去见杨光欣，这些天天的工作就是配合杨光欣这个新到来的常务副县长熟悉县里情况。 等王志远走不久，胡大海到了，进来坐下，喝了茶，整个身子往后靠，座椅便吱呀吱呀地叫。“今天小家伙跑到一中去逞能，王珊珊这几天又会多几条皱纹了。” “这些都是小事，”自己说，“不过，这个切入口也很有力。” “哦，怎么说？在我看来那真是不起眼的事情，也就那点小心思，以为会笼络住人心。”胡大海说。 “未必。”自己说，“你想啊，如果三天后一中拿到题目，县里其他人会怎么看这事？不说难不难做到，只要他做到一件事，又是很多人关心的事情，肯定会传开。” “题目真假谁知道啊，说不定他这样一插手，那个学生反而考砸了。”胡大海说，“你说，能不能传一些话出去？” “先不急。”自己说，“第一步走出来了，我们再看第二步吧。那个学生考取没考取看他运气吧。” “你总是那么小心。”胡大海显然不满。 “这次市里将他塞进来，事先都没有半点消息，你不觉得有问题？”自己说。 “能有什么问题，中坪县多年来就是如此过来的，我才不担心。他真敢跳出来，逼急了，偶发事件不是不能发生。”胡大海手里有人有权，这种话说出来都没负担。 “安生一点，关键在秋天德叔能不能往前进一步。”自己说。 胡德庭是胡大海叔叔，隔房的，如今卡在副厅进正厅这个坎，据传到秋季会往前走一步，到时候，中坪县这边的外援更强，胡大海等人也更便利做事。 胡大海知道这点，说，“我知道怎么做，叔叔的事情基本成定局，不会有变数。” “先忍着吗，我看着这个小家伙就烦。二十几岁，什么都不懂，如果到中坪县来不知要老老实实的，可别怪我心狠。” “行了行了，说那些话真有用吗。” 杨光欣并不知张继等人在背后有什么意图，在中坪县，目前丝毫找不到私下信息，没有人帮他传，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去联络李平凡。 第466章 智商多高 李军说过，如果在三个月内能够做好一件事，就是比较成功的。 杨光欣明白他的意思，对中坪县这边的情况，可能他也了解不少，或许之前市里肯让自己离开开发区也是想改变中坪县的状况？并不是说自己有多大破坏力，而是自己年轻、有闯劲、不会屈服于中坪县这方固有势力，激化矛盾之后，市里再出手清理中坪县那些人，以达到目标。 假设情况是这样，自己确实不用急，稳步前行，总会找到一些人跟自己有相同心思的人。何况，市里对中坪县掺沙子两年之前就开始了，并不完全孤立。 中午琢磨过这事，下午没等王志远过来就去自己办公室，那里已经堆里不少关于中坪县方方面面的资料。泡一杯茶，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几天得发挥自己学霸的特质，争取在一周之内，将全县的情况摸清楚，摘录下来以备需要。 静心下来，一目十行，从第一份文件看起。准备了记录本和电脑文档，随时将自己认为有价值或值得思索的东西记录下来。 半小时，办公室门轻轻敲响，估计是王志远过来了。抬头说，“请进。”果然，开门进来的是王志远，他见杨光欣在办公桌后看文件，说，“杨县，有什么要我去做的，请您交待。” “这几天，我准备将县政府这边近五年的材料都看看，下班之前，你再拿一部分来办公室就好。没有直接关系到我的事，就不参与了，安心熟悉县里情况。” “好。下班前我取资料来。”王志远给杨光欣水杯加了谁，便告辞了。 杨光欣继续安心看材料，这些材料不一定真实反映中坪县的现状但总能够扑捉到一些真实的东西。对于阅读和获取信息，杨光欣在这方面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能力。 王志远回到办公室，张青山凑过来，跟着王志远到他小办公室去。中坪县政府办的办公室格局是这样的，总体上分为三部分，私下称为第一室、第二室和第三室。第一室主要是政府办主任王建新和手边的人，办事员、秘书等，围绕段儒生县长进行工作。 第二室则是以王志远为重心进行工作的工作人员和秘书，也有不少人，这些人大部分精力都是给常务副县长所负责的工作，其他副县长需要人手，也会到这边来叫人去做事。 第一室和第二室都有一个套间的小办公室，在办公室的里间，有门隔离成单独处理工作的。外间大办公室，根据各自事务的不同三三两两作为一个小组，办公桌拼在一起进行办公。 第三室则更大些，主要是将其他副主任们集中在一起办公，因为如今对办公室占面积是有要求的，不过，每一个副主任的办公桌基本上用磨光玻璃隔开，类似于茶楼的卡座，站起来彼此能够看到，坐下办公却又彼此不影响。 关上门，张青山说，“老大，那位呢。”张青山和王志远之间关系近，工作上比较默契。王志远笑笑，说，“这么关心他？” “我关心谁啊，够得上吗。”张青山在王志远面前也不掩饰，但内心的想法也不敢完全表露。“中午听说不少传闻，真的假的？” “都说什么了。” “老大，你不是跟着那位到一中的吗。听说他在教体局发威了？”张青山说。 “瞎传。是王县骂人，谁让那边上班稀稀拉拉了。” “他没表态？”“他才到县里，你认为他会急着表态？”“那倒是。一来就骂人，那不是拉仇恨吗？我觉得那位的智商起码有一百六以上。” “你就喜欢夸张，智商一百六，你当是全世界历史名人啊。少在那里瞎说，传出去不是好事。”王志远有些严厉，在警告张青山。在背后议论领导不是好事，更不是好习惯。 “我平时是多话的人吗，主要是好奇。老大，他在一中给出的三个承诺，你怎么看？当时你就在身边吧。是真的吗？” 王志远点点头，“江城大学文科生毕业，肯定有不少同学、老师都是厉害角色，我觉得是真的。不过，等几天就有结果了的。”杨光欣答应五天之内搞到试卷，这让很多人都在等这个结果。 从王志远办公室出来，张青山去整理资料，分类，下班前要送到杨光欣办公室去，他便在想，领导看那些材料才能更直接了解县里的情况？ 张青山便留意，先将县里最主要的部分农业方面的工作、经济与工作方面的工作、全县的建设规划与工作，挑选之后，三大捆，并做了标识。分哪年、材料内容写在纸上，夹在材料上作为索引。 这些材料堆积的时间也常，一堆的灰尘，张青山整理是吃不少灰，但他一直在琢磨杨光欣这个新领导。一个一席话能够让不同的人都感觉到共鸣、能够戳中泪点的领导，而且很实际目光放在现实问题上的领导，今后会有什么发展与前景？ 张青山上班时间才四年，但这四年对中坪县的很多现实问题是反感和排斥的，虽说得到王志远的照看和赏识，工作上遇到的挫折并不太大。还有就是他也是张家大族中的一员，从小受到张家那种价值观的灌输，只是，他始终对这种价值观是反叛的。 当然，之前的四年里心里厌恶中坪县规则中的太多事，行动上实际也还是随波逐流，没有反抗的可能。基于王志远的照顾和张家对他的培养意识，张青山已经是主任科员，过一两年可能得到副科级，成为真正的青年科级干部。 三十岁之前到科级在江柳市都算得上排名靠前的年轻干部，前途自然很好。不过，常务副县长才二十七岁，就是副处级了，这对张青山很有感触，冲击力也非常大。 整理好材料，再一次将少量的灰弄掉，看看时间差不多下班。跟王志远说一句，扛一捆、提一捆往楼上走。 第467章 心理年龄 进门的是张青山，见他搬来两大捆资料，杨光欣笑笑，说，“张青山，辛苦了。”张青山没想到县长能够叫出他名字，但立即控制力情绪，说，“杨县，还有一捆也带上来？” “行。哦，对了，将这些搬回去。辛苦你了。”杨光欣将一下午看完的材料让张青山搬走，张青山应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等张青山出办公室，杨光欣也不急着看新搬来的材料，下午超负荷地看材料也很累人的，这时候，该反思反思，理顺这些东西，及时消化才不会做无用功。 看整理出来的记录和脑子里留下的信息，相互对应，便能够将这个下午看过的东西理解透。 等张青山再次进办公室，王志远也跟了上来，进办公室后说，“杨县，有什么安排吗。”“下班了，没什么安排，你忙自己的事情吧。该下班陪老婆孩子就去陪，除非紧急事务，不用随时加班。我这里就没更没必要随时候着。” “主要是杨县才到这里，对环境还不熟，两三天而已，也是我应该做的工作。”王志远说。 “这几天主要是熟悉材料，下周可能会到县里各处走走，看看乡镇、各局的情况。倒是肯定要辛苦你。” 将王志远打发走，杨光欣在办公室又坐一会，给唐佳荟打电话，聊几句。 吃饭安排在政府宾馆，王志远交待过宾馆那边，章姐也说过，杨光欣去吃饭可以自己点菜。到宾馆，有办酒席的在大厅，餐饮部领班的见杨光欣到来，引着他进一包厢。开了冷气，问杨光欣要点什么菜。 杨光欣点了两菜一汤，也够自己吃了。等菜时候，听到包厢外有不少说话声，显然有不少人来吃饭、宴客。宴客的有其他单位、也有县政府的人，各自进包厢后声音才小了些，听不清了。 从人们的闲话里也听出一些关于对自己到中坪县的一些想法，杨光欣也理解，谁见到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来占据他们重要位置，心里都不会舒坦，但又没有办法改变，说些怪话、调侃一番是必然的，就像之前石孝对领导的那些难听的话。 包厢门敲响，以为是上菜了，说一句请进。谁知进来的是章姐，章姐一进门，笑着说，“杨县，下面那些人太不懂事。这里乱糟糟的一点都不清静，也不知请杨县到楼上去。” 章姐说的楼上是指贵宾楼那边有待客间，可让客人会客准备的，那里自然清静。杨光欣也知道自己到这边来吃饭，肯定会看到不少人在这里宴请他人，有些事落在眼里不一定好。但去贵宾楼会客间却没必要，说，“章姐，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就吃个饭，简便一些好。” “杨县这是跟我见外啊，您住在政府宾馆就是我的客人。我章姐对每一个客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得让客人有被关照的感觉、有宾至如归的想法，才会有回头客。这是我们宾馆的经营理念。杨县，你说这个经营理念好不好？” “很好啊。”杨光欣说，“多谢了。” “杨县还在见外啊，是不是我们很多方面没做好？我们工作有疏忽，请杨县直接批评。”章姐笑颜嫣嫣地，显得很大方。杨光欣明白这个女人很难应付，又不能不应付。 “章姐要管理一摊子事，上上下下都要忙，不用这么客气。”杨光欣说。 “杨县是客气还是对章姐误会了？”章姐说，“你看，章姐上下都空闲着，哪有上上下下都忙啊。能不能忙起来，还要看杨县的意思。” 这话有些直白，杨光欣自然听的懂，在高岭江镇时受到石孝等人的深造，在说荤话上早就毕业到教授级别了。不过，他却只能装着没听懂章姐的话。 “章姐还没吃饭？” “还没呢，原准备今天请杨县吃个饭，感谢杨县对政府宾馆的照顾，就不知杨县肯不肯。”“我已经点好菜，两菜一汤，章姐要不嫌太简单，我请章姐吃饭吧。” “那好啊，我也看看自家的大厨手艺如何。” “对了，还有张青山那小子也来，章姐再点一个菜吧。”杨光欣说了拿出手机，拨打张青山。已经将王志远放回去，不好再叫他。张青山今天给自己整理资料，很用心思。叫过来吃饭，也是应对章姐免得她总想缠着自己。 “张青山，不是说马上过来吃饭吗。还没到？政府宾馆章姐也在，赶紧赶紧，别人章姐等久，失礼就不好了。”当着章姐打电话，章姐自然听得出杨光欣临时编造的谎言，也不能戳穿，这个帅哥才到中坪县，对自己有防范也是很正常的，确实不能太急。 这也说明这个家伙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也不知有没有女朋友，等机会再问问。宾馆这边也有其他女孩子肯听自己的，不一定非要自己上阵。 放下电话，杨光欣说，“章姐，张青山认识吧。” “认识，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家里要他找女朋友，你猜他怎么说？”章姐笑着，魅力有些大，身姿、神情、语态都透出媚意，让杨光欣很不好受，自然猜出是章姐在故意整自己，年轻男人在她面前有多少抵抗之力？“他说先立业再成家，像演戏一样，爸家里老娘老头气得要赶他出门。” “小子三十多岁才考虑成家的人多，张青山才二十几岁吧。” “杨县会不会比张青山还年轻啊，”章姐说，“二十出头？不会也没找女朋友成家吧。” “我都三十五岁了，早结婚好几年呢。”杨光欣说。 “杨县以为我是小女生好骗啊，我猜，杨县最多二十八岁，风华正茂，太让人羡慕了。” “我心里年龄是四十五岁。”杨光欣说。 “杨县，经历很多事故吗，怎么看都不像。哦，杨县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主角？” 对付章姐的压力确实大，好在张青山来得还快。 第468章 夜谈 因为张青山到来，章姐也知道分寸，在适合的氛围里吃了饭。章姐在张青山到后，主要纠缠在张青山的女朋友问题上，表示她可给张青山介绍女朋友，绝对漂亮又能干。 张青山也明白今天过来是为领导挡住章姐这个狐狸精的，这件事虽让他头疼，没有经验，平时都绕着这狐狸精远走，不过，今天却乐意。 因为他感觉到常务副县长是不一样的人，这时候能够想到他，完全是对他信任的开始。中坪县的风气已经让他失望透顶，看穿那些人极度自私、贪婪、为自家利益什么都不顾、毫无做人的底线、最大程度祸害中坪县，这时候，来一个有能力的人，就是中坪县的新希望。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让章姐这个狐狸精给抢走，让中坪县失去改变的机会。也明白，凭借杨光欣的智慧和能力，对付章姐肯定有办法，但哪有自己参与来得简便？ 自己的出现就是领导最直接而有效的处理办法。 章姐送到贵宾楼门口，不再跟上三楼。张青山跟着杨光欣去房间，对贵宾楼张青山也熟悉，知道这个房间是王志远安排的，这也是中坪县一贯做法。 进房间，张青山说，“杨县，喝茶是吧。” “会泡茶？”杨光欣笑着说。 “不会茶道，烧水、冲泡这种能做，没学过泡茶。”张青山直言说。 “那就按你会的来，”杨光欣说，“泡茶和茶道是两回事，茶道是玩高深、玩禅，都是心中没有目标的家伙给自己找出事来做心理寄托的。之后，一些附庸风雅的人跟着学，以为很高妙，有文化底蕴。其实都是牵强附会而已，没那么深度东西。” “杨县这话让人觉得解气，一句话撕开不少人都假面。” “茶道我也学过，并不是那么深的毒害性。”杨光欣见张青山有些愕然，笑了笑说，“现代人节奏快，压力大，身体劳损难以恢复。学会茶道，让人在自我营造的某种空明气氛里进行自我疗伤，调节心态，你说有没有必要？” “杨县，这么说也有道理啊。”张青山说。 “当然，有假装文化人也因为茶道的过程确实有一定帮助人自我调节的好处，才会被推动开来。另外，专一为表演、接待客人的茶道，那是商业需要，无所谓功过。” “杨县，为什么你那个看到这么多事情的核心？太神奇了。”“没那么夸张。平时想一想，很多事情都可以推演的。” “是吗？我觉得很新奇。”张青山确实这样认为，之前觉得杨光欣的智商肯定很高，也是基于此。 “假设在政府外看到一个人在哭，你会怎么想？”杨光欣说。 “这个可能性太多了，很难判断的，只有问他本人。”“确实可能性太多，难以确认。不过，他既然到政府外哭，肯定是发生跟政府工作有关的事情，政府能够帮他，才会想着要过来。而有些事情则可排开，是不是这样？” “真是这样。”张青山或，“杨县，善于观察、熟悉情况，才能更好推演出没看到的事，对吧。” “你觉得呢。”“杨县，我觉得平时自己什么事都不用心，难怪做事没有什么成就，太笨了。” “这不过是习惯而已，习惯是培养出来的，跟智力关系不大。你下午整理的资料就很用心，便利我翻阅和选择。” “……”张青山没想到领导一下子转到他头上，想说一句又找不到最恰当的。 “说说县里的情况吧。”杨光欣没有商量的意思，跟张青山之间交谈不多，对他的印象还好，但还不至于争取他的意思。因为中坪县张姓一族实力深厚，张青山很可能是张家的核心后辈，要不然也不可能留在县政府办上班。 张青山看着杨光欣，领导想听县里的情况，这个话题太大太广，从哪里说起？领导想知道哪些情况，人还是事？不过，这也正是对自己的考验。 张青山想到这点，拿了水杯喝一口，缓解一下时间，组织自己的思路。“杨县，全县五十来个局级单位、十六个乡镇，三十三万人口我都不知从哪说起。中坪县一直处在全市倒数第二的位子，实际上的情况可能更糟，应该是第一。 因为市里和省里有领导招呼过，才一直排倒数第二，不太难听。如果说要改变中坪县的现状，我的感觉就像明末的皇帝遇上东林党、对上文官集团一样。既得利益者不想放手已经得到的利益、一心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来换取更多的好处，这种状态下，除非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才有可能改变。” “你说的太夸大了，其实是你太担心才总看到坏的一面？”杨光欣笑着说。 “或许真是这样，”张青山也知道这时候说这个态度，领导未必就相信，便压住心里的激动。今晚跟领导一起吃饭，虽说是在应对章姐，但张青山确信自己的判断，杨光欣到中坪县来绝对是有为而来的，“杨县，先说说农业方面？” “行，你熟悉哪些都说说，就当聊天，不带压力不带情绪。” “好，我明白了。”张青山说，“从十年前或更早，中坪县人力输出开始走红，青壮年到五十岁以下的人，大多外出打工，这也是国内农村的特色。留守老人和孩子们在村里，农业生产自然萎缩，到如今，荒废的基本农田可能是当初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这些农田的减少主要是两个途径，一是离村子近的成为宅基地，修建住房了；二是离村子稍远或没水利条件的，都不耕种成为荒地。如今要复耕几乎不可能。” “其他地区、县里乡镇情况大差不差，种地甚至可能亏本，谁肯种地？将心比心，要不是老年人留在村里，想收一点谷子，估计农田都会完全荒掉。” “确实如此，乡镇、村干对基础农田的耕种要求也有鼓励和限制，但效果并不好。” 第469章 题到了 一直谈到半夜，期间章姐过来看过一次，见张青山还在房间聊天，问一句便离开。张青山对县里的情况其实不算熟悉，至少没有杨光欣看到的材料更有数据和说服力。 但通过这次夜谈，杨光欣基本了解到这个年轻人虽然是中坪县张家的人，但心却不在张家，对中坪县这种家族利益至上的人很反感。 这个人今后可借用一番。 接下来的两天，杨光欣都在办公室看文件，很有规律。王志远和张青山按时协助他，平静而顺利，不过，杨光欣并不轻松。这种高强度地阅读、吸取信息，很劳累的。 这天，下班走人之前突然接到一条短信，说杨光欣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发在他邮箱。这是杨光庭发来的短信，知道杨光欣到一个落后的县里当常务副县长，自然要卖力帮他做事。 打开邮箱，见一个大大的压缩包，也不知弄到多少试卷。省里名校在临考前的真题肯定早做出来，不过处在高度保密之中。杨光庭出马，有叔叔背书，要拿到还是可以的。不过，要求中坪县这边真要保密才行。 杨光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死记硬背的知识点问题还好，大综合题万一这个王选做不出来，谁来替他解答？还得帮他更彻底才行，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参与这件事有点多。 因为这样的题很可能猜中原题或同类型的大题，谁得到都会有绝对好处。不过，之前答应了只给王选一个人，题目不难让一种的老师看到。 这个处理起来也不难，就让王选一个人在办公室做题，之后，对错和释疑另外找人从京城那边帮忙，这个可能的。市里的题出来后，倒是可跟一种老师见面，要求对方不是全试卷让学生做，单独一题一题地讲解，对特训班还是有一定作用，说不定因此提高几分。 电话联系李雯利，市里的事情只能拜托她，杨世坚和简新诚都不好直接出面要题。打电话说一句是可以的。但李雯利还没给自己回信，是不是有些难度？ 之前，可能都没人做过这事，市高级中学的领导们心里自然有疙瘩。李雯利接到电话，说，“主任，等不起了呢。我也急，最迟明天下午传给你，已经说好了。不过，他们要求严格保密，不得外泄。” “明白明白，感谢啊。主要是已经放话出去了，不得不做。也是当时没压住心情，辛苦李姐了。” “主任，你也有激动的时候啊，少见，稀奇。”李雯利说，“对了，你到那边这几天，他们都没认出你吗？” “肯定没人注意我，放心吧，过一阵子，慢慢熟悉情况，我会给你和王胆出气。”“主任，那边情况复杂，要小心再小心啊。” 挂了电话，心情好多了。拿到试题对杨光欣而言是第一个小动作，动作小，影响力和引起关注度却高。随着王选秘密做题，使得更多的人在猜疑。杨光欣见过王选也谈过话，觉得这个家伙的基础和心态，确实有考取清大的可能性。 到时候，即使差那么一点点分数，跟清大要一个特招名额给王选，也不算难事。 这个打算对谁都不能说。 打开压缩包，点开后，见里面是三所学校的高考前的真题。想一想，足够王选消化了。不过，试卷得先将市里那套拿到后，等他做过，才能将这三套弄给他。 第二天中午前，李雯利来了电话，杨光欣打开邮箱，见到题。打印出来，叫张青山到办公室，将语、数、外和理综整套题放在张青山面前，说，“题目已经来了，我答应他们要保密，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张青山看到第一张试卷头题上写的是“江柳市高级中学考前模拟题卷”，没往下看，这份试卷是不是真来自市高级中学，今后有验证的机会，因为中坪县有高三学生在市里读高级中学，可从这个渠道进行验证。从另一个角度说，副县长没必要做这种砸自己脸面的事情，因为可验证真伪，一旦弄假，一种的老师肯定会查验的。 这证明面前这个年轻的领导在市里有绝对的关系，这种真题比起走关系跑官可能都还难些。张青山面色一正，说，“杨县，可不可以跟一中老师签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有用吗，怎么追责？”杨光欣知道这肯定不可行，只能私下操作。“这样吧，通知田俊杰来操作，五个科任教师只能看到王选同学做错的题，而且，一中绝对不能将这套题复制出来。至于老师给学生出类型题来练习，我们不干涉。” “好。”张青山说，想一会，又说，“县里其他人会不会有想法？这样的题拿到后，对高考有比较大的参考价值……” “这个我也知道，如果不控制范围，散发出去，今后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拿到这种资源题。我是无所谓，最多给市里的人解释解释。”这个话要跟张青山说清楚，因为肯定会有很多人都想得到这套题，突击提高，多考上几个学生。 田俊杰很快到来，杨光欣和张青山在政府宾馆吃饭，到来时两人还没结束。杨光欣说，“俊杰局长，坐下吃吧。” “谢谢杨县。”才下班，田俊杰也没来得及吃饭，张青山说是杨光欣电话找他，他便想到可能是题目到了，兴奋得很。 不喝酒，让宾馆再加一个菜，田俊杰推辞一句拿着碗开始吃，心思却在等杨光欣或张青山说正事。不过，杨光欣却没有就说的意思，政府宾馆这边虽然是在包厢，但隔音效果并不好，杨光欣担心泄露了机密。 吃过饭，三个人去杨光欣办公室，田俊杰才看到题，当即双手都激动得抖了。因为这个承诺兑现了，后面两个承诺肯定可以兑现，对王选说来只要考出水平，就稳稳可上清大。 “如何才能做到保密、试卷不外泄露，俊杰局长，你说说想法吧。” 第470章 封闭特训 “杨县，拿到市里的考前真题这个事情还是传开了，我们让王选同学动了，必然瞒不过科任教师和学校。试题牵涉到好几科，就牵涉到这些科任教师，对他们提出要求肯定可以，效果我不敢保证。”田俊杰也知道，真想完全瞒下来确实做不到。 “只要老师不整套题出现，原题出现就行。”杨光欣说。 “这样好办多了，这些都是高三有经验的把关教师。他们也知道轻重，杨县，至于王选是按正规高考那样来看看他水平，还是只是练习？”田俊杰说。 “这个我不参与，怎么做更有利你们看着办。” “要不这样行不行？杨县，市里高级中学肯定要用这套题进行考试，我们同时对王选进行考试，这样哪怕泄露出去，您也不算泄密，对市里有交待、不失信。”田俊杰这个想法也不错。 “好，那就这样吧。”杨光欣说，“另外，俊杰局长想个借口，让王选在学校消失几天，我们专一给他做一次特训，特训之后，进行真题考试。” 听杨光欣这样说，田俊杰脑子灵光一闪，想到杨光欣当初曾答应到省里弄题，看来都搞到了，只要王选将这些题消化掉，水准绝对有所提升。而这样做，在县里的影响也不大，即使有人关注这事，也找不到痕迹。 但还存在一个问题，田俊杰说，“杨县，这样做肯定会有效果，只是，谁能够辅导王选同学？” “这个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这些事情可在网上请名师解题，已经确定。”“那就太好了。”田俊杰拍着大腿说。 张青山一直不插嘴，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说破，自己今后就当什么不知道，心知这个领导了不得以后该怎么选自己的路就好。 田俊杰也是一个有能力的，当天晚上到一中跟校长刘明书说要对王选进行单独特训，特训之后，拿市里考前真题演练，可看看王选的考前最好水平。刘明书也明白，这个意思是杨光欣的，虽说这样做风险不小，但学校没有更好的办法，说，“田局，是不是征求一下王选同学的意见？” “好，这是必须的。王选思想稳定、情绪不动才能考出最高水准。”田俊杰带着刘明书、班主任一起到王选所在的单间，王选还没休息，在看书。基础知识虽说基本稳定，但考前再温习议论是很有必要的，这样可能在选择或填空题上拿到更多的分。 见老师到来，王选也估计是题目到来，看着班主任并不问而是请三个人坐。小房间有两椅子，请老师坐了便陪着班主任坐床上。班主任说，“王选，复习进展稳定吧。” “请老师放心。” “那好。”田俊杰说，“有件事情跟你的复习有关系，我们征求你的意愿。杨县长答应的题我已经见到了，但目前不先出来，等市里最后模拟考试，一种组织全校同时间进行考试，你跟其他同学试题不同，就用那套题来考。” “好，没问题。我听老师安排。”王选露出一点笑意，因为杨县长承诺兑现一个了，他信心更足。 “杨县长提议，在模拟考之前这段时间，对你进行一次隔离的特训。资料已经准备、老师是在网上请特级教师进行释疑，他们不干预你复习，只负责答疑。这样做是不是适合你，杨县和我只是提出建议，还是以不影响你心态和节奏为最高准则。” “我同意，今晚就可以去。”王选说。虽然还没想同时为什么，但既然是杨县长的提议，他对杨光欣这样的学霸非常敬仰，两人谈话不多，但杨光欣的话让他触动最大，是明白事理之后的第一人，这样的人会影响以后的人生，只要是杨光欣提出来的，他都会尽力去做好。 刘明书、班主任等并不知道王选的心思，在田俊杰面前也不好劝说更不敢制止，只是用眼睛释疑王选要慎重。比较改变节奏、改变环境和方法，对王选有什么样的冲击难以估量。 “你再考虑一晚，明天我让人来接你。”田俊杰说着便离开一中，他还要跟杨光欣汇报，以及安排好王选的住处。 王选的住处要找一个安静的、外人难以找到但又有网线、电脑等设备的地方，还有就是吃穿住都在屋内。生活上的安排，田俊杰已经想好了，让一个教体局办公室干部来负责，就当给他出差一周的公假，提出要求，一个可做到。 如果这特训题确实是省城名校的真题，这个价值就高多了，可确保王选有提升。回到县政府，田俊杰便汇报了情况，杨光欣听后点头说，“可以，具体操作尽量隐秘。” “请杨县放心，教体局就两人知道，学校也控制在小范围知道，不会像上次泄露消息。”“哦，对了，做题时，英语听力错题到时候我去帮王选点评吧。” “啊，那太好了。”田俊杰说，“杨县，能不能、对明年，能不能请您给高三考生做几次演讲？”田俊杰有些语无伦次了，面前这个杨县在英语上居然有这样搞的造诣，了不得啊。 “再说吧。”杨光欣在教育工作上，真不能插手太多，让人误解是一回事，也会走错工作方向。 王选第二天真消失了，在一中自然引起私下议论，不过，范围不大。刘明书知道背后是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在推动，田俊杰在执行，他一个校长也扛不住。 在县里，确实没有什么风浪，人们关注了王选是不是拿到市里的真题，后来听说要等市里模拟一起考，也就消失了议论。 杨光欣静心下来，熟悉县里的情况，段儒生偶尔会找他说一说县里的工作，但杨光欣都不表态。只是听，段儒生对他这样子，倒是勉励一番。 其他的人随着杨光欣到县里时间稍长，关注程度也在降低，因为没有传说中的三把火，没有急于立威。 第471章 下乡镇 看材料是枯燥的，好在偶尔段儒生会找杨光欣说说县里的工作，王志远、张青山也会尽办公室传一些县里发生的事，调剂一下。不过，杨光欣自制力非常强，坚持在办公室看材料四五天，差不多扫一遍。 其他人在默默地关注着这个新到任的常务副县长，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放出三把火，不由地有些失望。材料扫一遍，对中坪县的情况有所了解，不过，这些材料也不见得是真实的东西，全县构架最为复杂的东西没有体现在材料内。 从上到下，从县里到乡镇甚至到村组，认识关系交错复杂、利益关系维系下的各种格局，从材料中是看不到的。好在张青山偶尔会提到某些人，比如很多人心里的德叔。 这天是杨光欣到中坪县的第七天，早早在县政府大门外等着，见段儒生到了，杨光欣迎上前，说，“县长，早。”“这么早？走到办公室说。”段儒生说了往自己办公室走，他的办公室和杨光欣的办公室各在大楼一端，不共用上下楼梯。杨光欣跟在段儒生后面，也不多说。 段儒生知道他这些天在看县政府积年的材料，心里虽不以为然，但年轻人能够这样沉下心已经很不错，没有一来县里就胡乱指责、没有添乱，就是有点。 估计杨光欣关在办公室一周也闷了，一路上楼，在琢磨该如何跟杨光欣谈。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事，但真要跟杨光欣谈，又觉得找不到适合的语言来表达。 段儒生想县里稳定，或许两年后他能够安稳地离开中坪县，即使没有升迁，只要换一个地方总是好的。又想市里将杨光欣送到中坪县来，是为了他的工作资历还是真要在中坪县有一番作为？这个没法把握，段儒生在市里资源少，要不然谁愿到中坪县来？ 矛盾的心态让段儒生既想县里平稳过完这两年，又想万一真能够做出一点动静，这样对他今后去向有绝对帮助。这是两个相差比较大的选项，段儒生又都没有把握。 到办公室，段儒生以上到自己有些紧张，或许，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极端。杨光欣到中坪县后几乎就没做什么，只是为一中的学生做一点事情，动作并不大。或许，杨光欣也是一个明智而通透的人，得到高人指点，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小杨县长，到县里一周了吧？”“是的，一周了。”杨光欣对段儒生那个称呼稍有不适也不计较。 “有所得吧。”“还是没什么头绪，县长要多指教。”“也不用急，慢慢来，熟悉县里情况得从各方面来，熟悉了情况，再将遇到的问题安稳地解决，就是成功。”段儒生还是选择要平稳，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上下齐心，维持中坪县的稳定也能做到。 “县长说的对，了解情况要从各方面地接触。我这两天也想过，县长，今天打算到乡镇看看，学习也是熟悉。”对自己的工作情况杨光欣自然要跟段儒生汇报，即使自己不说，段儒生也会了解自己的去向。 “好啊，到乡镇、村里看看，基层的工作很有那个意思。” 取得段儒生的同意，杨光欣不多说，便告辞出来。王志远、张青山已经在楼下等，三个人一起到食堂早餐，政府食堂的伙食不能跟政府宾馆那边比，杨光欣也无意多到贵宾楼那边吃饭。 食堂人多，杨光欣到县政府一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机会不多，但大多数干部都认识这个年轻常务副县长。因为年轻而面生，就是常务副县长，放在人群里反而最容易认出来。干部们不可以过来招呼，但迎面遇上也不回避，招呼一句才错身而过。 “志远主任，你是留在县里还是跟我一起到乡镇溜达溜达？”杨光欣说。 “我陪杨县去乡镇。”王志远知道乡镇对领导大多是敷衍，除非有威信的领导。杨光欣才到中坪县，毫无动作自然没有威信，下面乡镇的主要领导和干部，都在观望，多少人想试探一下这为县政府二把手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有他在身边陪着，乡镇的人就不敢乱来。 张青山叫车，三个人吃了早点也不做什么准备就上车。王志远说，“杨县，今天准备看几个乡镇？” “既然看乡镇，就看全面一些，除了听汇报基本情况，目前的工作情况也要看看。再去几个村。” “好。那我们先去同乐镇吧，路不远。” 中坪县五大镇，是当初区所在地。九十年代之前，在各乡镇之上设区，一个区管三到五个乡镇，后来将这一级单位撤销了。区所在地后来也升格为镇，相对而言比乡要发展靠前，所在地经济条件也会好一些。 同乐镇就在城关镇之外，最近的村离县城不到五公里，镇所在地稍远九公里样子。车到同乐镇，杨光欣见这里窄小的镇街道可容下两车交汇而过的宽距，跟县城比有好处就是没看到厚厚的灰。张青山说，好在今天这里不赶集，要不然，街道会堵死，根本没法通车。 杨光欣转看王志远，王志远说，“十几年来一直这样，县里、镇上都知道这情况，就是没有办法解决。曾经提出了修见一个专用市场，但没落实。因为在明惠镇就花一笔大钱修了市场，但村民赶集还习惯在原地，怎么做工作都白搭。这里的项目就搁浅了。” “那不能修一条环镇公路，让交通畅通起来？很多乡镇、甚至路过村里、学校前的公路都改道了，就是为了消除潜在的危险和疏通交通。” “也有提出这个方案的，不过，修环镇路要征地、要人力、要投入的资金等等，代价不小，县里一直拖着没动。后来就没人再提这个事。” 或许是没什么利益可得，就没有热心推动的人，或许征地的阻力也比较大，这种事能混过自然就混。 第472章 同乐镇 除了街道小，同乐镇所在地几乎没看到多少新修建的楼房，倒是离镇街远一些的山脚或山坡有新楼房。张青山说那是因为家里有人出去打工，肯吃苦，回来修了房子又去打工。镇所在地街道两边的住户，因为可赶集，做点生意，收入多少不论，人却养懒了，要他们这里的人到外面的打工，进厂做钟点手工活换可以，下力气的活就不肯做，也吃不下这样的苦。挣钱也少，如此，这部分人反而不想外出打工。 整个镇村大约有三四百户，人口近千，在中坪县算一个大镇。张青山指着同乐镇不远一个山湾处，说，“杨县，看到那一团建筑了吧。” “是比较有特色。”那一团建筑大多是楼房，新修的洋房也不少，哪怕核心处的楼不是洋房结构，也能看出这些住房的大气和实力。 “这是肖家。”“肖家大族？” “老肖家就在同乐镇，如今，大部分都去了县城和城郊居住，但同乐镇始终是肖家的根脉，每年肖家主要人物都会来这里聚集、祭祖。” “风水确实不错。”杨光欣看着这群建筑和周边环境，难怪会有兴旺。 “杨县懂风水？”王志远说。 “风水也可说是两千年来，人们对居住地貌进行总结，得出经验性结构后，反过来指导人们修建住所、趋福避祸，算不得迷信吧。人住在冷森森的、阴暗潮湿处，自然容易生病，住在风口处、自然难安宁，总结出一套说法，再神秘化就成为一门学说。至于看阴宅之类、找龙脉之类，不一定是真有其事，让人心安也是精神上的需要。” “杨县这个说法有意思。”张青山很正经地说，他确实相信杨光欣这样说，觉得有道理。 杨光欣还不能看全同乐镇这个地方，车里的视野并不好，但也能想到如果修环镇路，征地可能跟肖家有关，肖家不肯，县里想推动都难更不用说镇上来做这个事情。 组织部长肖飞是不是从同乐镇走出去的？这个话却不能问。 镇政府所在地就在街道边，一个大门进去，油漆斑驳的铁门有三四个小孩子在那爬，听到车鸣笛急忙躲开。王志远打电话，有一个干部跑过来开铁门，他们进镇政府。里面是一个篮球场，篮球架是钢架焊成的，也是锈迹斑驳。镇政府两旧楼是两层的那种，另外还有两小房子，自然是厕所和厨房，各在一个方位。 下车，之前帮开铁门的干部跑过来，对王志远说，“王主任，那阵风把你吹到这里来？” “杨县长来同乐镇调研。”王志远说，张青山正给杨光欣开门，下车。那个干部听者有说，便看向杨光欣，走过来，老远伸手，说，“杨县长您好、你好。” “你好，我是杨光欣，今天和志远主任、张青山一起来打搅你们。” “杨县长，我是胡长平，杨县大驾光临，是同乐镇的光荣。” “杨县，胡长平是同乐镇副镇长，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王志远介绍说。 “长平镇长，你好，辛苦了。”杨光欣握住胡长平的手，看面前这个三十几岁的副镇长，估计是跟王志远关系好，但书记、镇长都不见出现，是王志远失误还是同乐镇班子对自己抵制？ 常务副县长到镇上还是第一次到镇上，书记和镇长居然不出面来接，太不正常了。不过，杨光欣神色不变，也不多问。王志远似乎也想到这个事情，但不好当面问，看着胡长平。张青山很明显地露出怒色。 “杨县，”胡长平说，“有个情况得跟您汇报，曹辉书记昨天下午去县城，刚才接到王主任电话后，我联系过书记，书记已经从县城赶回来；田念恩镇长天亮后下村，那边出现状况，我们的干部有好几个作业在村里熬夜，处理问题，所有镇长早早就去村里。我也电话通知了，镇长说立即回镇上。” 听胡长平这样说，杨光欣脸色如常，虽说情况特殊了些，真上还该有人大主席、工会主席等这些正科干部，却都没出现。 王志远见胡长平神态不像做假，说，“杨县，我们先去办公室？” “好。” 二楼一间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头发差不多掉光的男子从里面冲出来，往楼下快步走，一边张望，见王志远等边大声招呼，“王主任，稀客稀客。” 王志远不说话，等这人过来，才说，“王主席，惊动你大驾了啊。这位是常务副县长杨县，第一次来同乐镇……” “啊，杨县长好，”那个人有些反应不及，可能事先不知情，有些慌乱的样子，“杨县长，失礼失礼，我请杨县长批评。我是王春，同乐镇工会主席……” “王主席，客气了。”杨光欣淡淡地说，自己在中坪县目前不过是一个符号，还没有树立威信，手中也没有实权。要不是挂着县委常委，可能更没影响力，让下面乡镇这些老油子服气。 当初在高岭江镇，常务副县长到镇上，王统就爱理不理，虽不直接得罪，但因为跟上一个阵线的，并不主动往前凑。这些事情，在高岭江镇如此，完全可推演到中坪县来，这些乡镇主要领导对自己不理睬、懈怠，都正常。 “杨县长第一次到位镇来指导工作，王主任怎么不先给一个通知？让我们这样失礼，外人不知情况，乱说一气那真糟了。”王春埋怨王志远的时候，也借机表示同乐镇这样冷清，而他一开始没出来迎候，都是因为通知不到位。 “王主席，我们也是车到城外才临时决定到同乐镇的，不怪志远主任。再说，我到乡镇很正常的工作，没必要惊动大家。” 既然杨光欣这样说，王春、胡长平都不好多说，做出请的架势，“杨县，请。”杨光欣和王志远先往前走，其余的人便跟在后面。 王春下楼的脚步太急，引出一些人出来看，以为发生什么事。 第473章 两村械斗 泡茶已经来不及，胡长平让人拿瓶装水来，镇政府大门外有卖冰过的瓶装水，提十几瓶进来，分发给杨光欣等人。王春拿精装烟先放到杨光欣面前桌上，杨光欣笑着说，“王主席，烟就不搞了。” 王春有些犹豫，不知常务副县长会不会坚决推掉，因为县里确实有规定，下面接待不准发烟、不准喝酒、不准进娱乐场所等待，规定有，县里纪委也暗示督查，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下面的人也懂。 因为跟新常务副县长第一次打交道，不知脾气，也不敢劝。看了王志远一眼，见他表达出来的意思，心里一怔。手中另外几包烟只能收回放进抽屉，开了一包烟，弄一支出来给杨光欣。 杨光欣本来是不抽烟的，到高岭江镇后也沾上但确实没有烟瘾。见王春很殷切，便接了，拿着，闻一闻。他对烟好坏分不清，只能用价位来衡量。 王春发了一圈，折回来给杨光欣点烟，让杨光欣推了，说，“村里发生什么事，闹得做工作都不好解决？” “两村为争水，这些年来一直闹，老矛盾了。”王春说，“前天，上七里村一块养鱼田的水被人放了大部分的水，流走不少鱼苗。恰好下七里村两个小孩串了一些鱼回家，让上七里的人看到了。以为是那家小孩放水捉鱼，要求赔鱼。 下七里村的却说鱼是从沟溪捉到的，不是田里的鱼苗。两家相互不能说服对方，便打起来。下七里那家见人打上门，还威胁他孩子，招呼村里的围住上七里那人打一顿，有些狠。那人回村，跟村里说了经过，上七里村觉得太欺负人，孩子不懂事、做错事了，大人就该承担、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可下七里村不仅不讲理还围殴，太欺负人。随后村里青壮、六十岁以下的都带着棍棒冲到下七里村那家，砸了。当时下七里村没有防备，被他们砸了后上七里的人很快退回村里，下七里得知消息，想要反击对方已经有防备，两村在交界地面斗一场，各有损伤。 镇政府得知消息，干部们感到，双方已经休战，受伤的留在村里也不敢送进镇医院。后来得镇干部调节，才将受伤的人送县里的送县里、留在镇医院的留在镇医院。” “这事没向县里汇报？”杨光欣觉得故事虽老旧，但事情却不小。发生了事情自然要处理，但第一时间该向县里汇报。 “书记到县城去看伤者，肯定会向领导汇报。”王春说。 这样解释，杨光欣也不好说什么，因为镇书记汇报这个事情，未必会报他这里。而书记、镇长都不在镇上也对上了，自己到同乐镇来不过是巧合，遇上这样的事情。 “有没有最新情况？”杨光欣既然知道这个事情，不能不理，即使自己不参与具体调解和处理，但要督促镇政府将这个工作做好，完全平息。 “镇长从下七里村回来，肯定有最新情况。”王春说，“请杨县放心，镇上维稳组全体出动，镇政府就留下一些干部留守，其他的天亮时都随镇长一起去下七里村。”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出现，镇政府要有提前预警部署，另外驻村干部和各村村干在这方面要加强管理和政策、法律意识到提高。这件事如果早汇报上来，就不至于发展到两村械斗。”杨光欣也是有感而发，在高岭江镇时也听过这种事情。 王春看着胡长平，胡长平忙找来笔记本将杨光欣这几句话记下来，不管是真重视还是装一装样子，面子上总要做做。 正说着，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杨光欣见过，是几天前在县里开见面会时，见过的，不过当时并没介绍。知道是田念恩回来了，杨光欣也站起来。田念恩直走到杨光欣面前，说，“杨县长，对不起啊。接到电话赶过来，迟了。” “念恩镇长，村里那边情况怎么样？”杨光欣说。 “请杨县放心，已经处理好了。”田念恩说，“我先汇报这个事情吧。”“好，你说。”杨光欣说。 田念恩接过胡长平递给的水，喝一口，也坐下来。说，“杨县，下七里和上七里两村的械斗，我们政府是有工作过失的，请县里、杨县批评。” “先说情况，其他的事情有乔林书记、儒生县长斟酌，我不参与。”杨光欣先申明自己的意思，并不是要推掉自己的责任，而是目前他对情况不完全了解，自然不会给同乐镇任何承诺。 “昨天下午，我们的干部才接到电话，知道两家因为农田和田里的鱼发生争执，没意识到会演变恶化，当时在接到消息后，给两村村干部分别打电话告诫。这个事情当时有工作原始记录，事态演变恶化后，再次接到村里群众报告，我们干部一路跑去，到村里找当时双方、找村干、找械斗核心几个人。 天黑之后，各方的情况都摸清了。村干在这件事情上，先是劝告，没有作用便装不知情。这也是村里出事一贯做法，村干在村里是有威信，但有些事情也无法完全阻止。 早上我和曹辉书记分头行动，他到县城探视受伤群众和汇报情况，我去村里再做安抚工作。感到下七里后，村里对昨天发生的械斗已经有深刻认识，村干也起到很大作用，这件事后续赔偿等也商量好、两村和相关的群众都同意、签了约定。” “事情已经比较稳妥解决，这样就好，你们也辛苦了。”杨光欣说，“村里的工作很复杂，村干要选好，还要管理好、培训好，这样才能够真正起到帮助政府传达好政策、调解纠纷、引导群众做好农事生产，营造好安稳、平和的家园。” “请杨县放心，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们镇政府会吸取教训，工作上也会更细致、对村干、驻村干部提出更切实、细致的工作要求。” 第474章 听汇报 这个偶发的事件很容易揭过，田念恩对这件事也不太在意，因为真要追究不算大事，常务副县长要揪住不放，完全是小题大做。村里群众械斗，干部的责任肯定有，但这种事多了完全追责确实不可能。 见杨光欣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田念恩还是放松不少，几个人的气氛缓和一些。杨光欣第一次在乡镇露面，到同乐镇便遇上这样的偶发事件，让镇上的人也担心。因为新领导的三把火还没烧，会烧在哪处？ “念恩镇长，介绍同乐镇的情况吧。”杨光欣说。 “好的，杨县，我汇报我镇的情况吧。”田念恩说后稍微思索，虽然见过杨光欣一面，但对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没什么了解，不知他想听什么，就不好把握汇报重点。瞄王志远一眼，见他没有提示的意思，说，“同乐镇主要产业是农业生产，基于目前各村情况……” 虽说第一次到同乐镇，之前在车上也看到一点点情况，田念恩的汇报时间也短，情况跟杨光欣预估的差不多：青壮年的都外出打工、挣钱回来养家；留守的是老人、孩子和一部分女人，劳力不足，使得农业生产上也跟不上，基本农田数量一直在减少；其他作物不是没有，但没有做成规模，自然没有经济效应。 这样的回报听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很无奈的，杨光欣在思考，要改变这样的现状从哪一点做起？用什么来作为改变贫困、落后现实的突破口？ 之前在高岭江镇的塘谷村、高斗村是做生态养殖，这些事务老人、妇女也可做到，因为生态养殖需要人力，但劳动强度算不得很大。这个项目引到中坪县来也是可以的，只要这边规模做到一定程度，就可降低运输上产生的成本，不过，实际上发动做生态养殖、生态农业、大棚蔬菜等等，会不会有人响应？ 这些想法杨光欣觉得不必急着说，先看几个乡镇，然后试图听取乡镇对发展的计划。点点头，杨光欣将田念恩的汇报提纲携领地总结出几点，稍加肯定他们的付出和努力，说，“念恩镇长，同乐镇对今后三五年内如何提高全镇经济水准，有哪些设想？” 虽然对领导者要提问时有准备的，但田念恩这时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但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才说，“杨县，镇里在发展经济方面的工作主要是从实际情况出发，一是继续做好人力输出服务，提高每一个家庭的实际收益。劳力输出换取的实际收益毕竟是目前农村得到最重要的途径，没有之一；二是农业生产上精耕、科学生产，提高产出，使得效益提上来；三是发展多方面作物经济，比如果树、蔬菜、农田养鱼等等；四是家庭饲养，鸡鸭鹅、猪羊牛等……” “镇里这样的思路很符合实际，”杨光欣先肯定一句，“同乐镇离县城不远，蔬菜、水果的产出也可及时输送到县城转变为收益。而家禽、家畜的饲养在农村而言相当于逐渐积累，零存整取，也是家庭的一笔收入。 不过，蔬菜、水果、家禽家畜这些不成规模，单单县城和镇上销量有限，实际上的收益并不多，充其量就是能换取一点油盐钱。镇上有没有扩大生产规模的想法？扩大生产有没有可行性、有哪些方面的困难和阻力？” “杨县，对我镇农村进行规模生产某一样产出，我们曾经反复讨论过，之前甚至也发动过。比如柑桔，曾经大力发动栽植，但后来没有很好的销售渠道，根本卖不出钱。三四年成长起来的果木，在一两年间被农户全部砍掉，山坡也荒废了。 如今，再要发动规模生产，一来农户很难愿意做，主要的是没有前景，他们的积极性也提拔上来；二是中坪县往哪里走都路远，外面的人不愿意进来，有所产出也运送不出去，很难将产出变为收入；三是没有发展产业的资金，让农户借贷发展生产，他们是不愿意的。再说，技术也是一个大难关，县里农机局、农业局、畜牧局等等单位虽有送技术下村的工作与任务，实际上操作起来还是有很大困难的……” 说和做之间，确实存在很多困难与差距，杨光欣在高岭江镇工作过，自然深有体会。但从另一个方面说，正是乡镇、县里感受到发展生产的种种困难、压力和阻力，上下都觉得不可能找到切实的发展之路，便认命眼前的现实，农村的发展变得任其自然，说到发展几乎成为不可能。 杨光欣不会说破，点点头，田念恩见杨光欣所没提出书面要求，但确实不怎么满意，又说，“杨县，我们一定会好好研究，探索出适合我镇的发展之路。” 回报之外，时间还早，杨光欣提出到几个村看看。田念恩有些犹豫，王志远表示领导确实要看看村里情况，田念恩只能跟着陪同。镇书记曹辉也回来，得知杨光欣要下村看看，先回报率县城受伤群众的治疗和费用情况，也陪着往村里走。 杨光欣提出看一个农业生产最好的村，曹辉说，“杨县，下七里村和上七里村都是农业生产比较突出的村，因为有一条溪流流过两村，水量虽不大，但灌溉基本可保证，沿溪流两边的农田产出可以得到保障。” “去上茶村吧。”王志远对同乐镇的村里情况也有了解，下七里和上七里村之间争在闹纠纷，虽说已经解决，但杨光欣到村里会不会另起风波？也会让镇里的干部起心思。 “好，我们去上茶村，通车。”曹辉说。 “好。”曹辉说，“上茶村也很有特色，有一片梯田，是我镇多年来一力工作下，使得梯田不至荒废。杨县，如今梯田的禾苗正绿，很好看，不少摄影爱好者专程到村里去拍摄。中餐也安排在村里吧。” 第475章 好东西 车不多，陪着杨光欣去上茶村的就曹辉和田念恩，王志远和张青山自然要跟着。张青山今天负责拍摄，回去后会做一篇报道，给杨光欣先发出一点声音，露一下笑脸，试探县里各方面的反应。 这也是领导们必须做的。 县里时政频道播放出来的主要是书记、县长等主要领导的工作轨迹和县里工作的方向，但杨光欣作为新任常务副县长发出一点声音，也是必须的。杨光欣对这个不在意，出发前王志远问过要不要请县台记者跟着跑跑，杨光欣不答应，这种还没有任何头绪的、熟悉乡镇为目的的下乡镇，报道出来只是让人笑而已。 村级路早些年就硬化过，那是国家政策给的资金，但这路的质量比较差，有些路段已经损坏比较严重，说明当时修建用料不足，验收也马虎。对中坪县而言，这种事情却又正常，如果秀出一条标准的村级路，那这个村在想来必定有大人物。 路在山里穿，满眼都是荒山。这里的荒山跟高岭江镇那边差不多，不过，山势不同，山小而平缓，如同丘陵余波。这边山进行开垦比之高岭江镇要容易，因为山不陡峭，比较适合栽植、耕作。 如今，两边山全是荒草、乔木，很少见经济林，松、杉等质材比较好的树很少。杨光欣看着车外，说，“曹辉书记，平时家里要用木材，都到县城买三夹板吗。” “杨县，家用的木料还是找得到的。我们准备在这两年，发动各村栽植经济林，十年之内让全镇绿化面积达到百分之五十。”林木绿化和荒山是两回事，曹辉这样说，要完成难度真不小。 “曹辉书记，百分之五十的绿化覆盖率，难度不小吧。”杨光欣笑着说。 “难度确实不小，我镇在年初已经提交的工作规划，三年内使得全镇森林覆盖率达到五十，争取了林业部门的援助，到冬天，准备烧山开挖，明年春耕之前栽下苗木。要不然，满山都是荒草杂木，太可惜了。” “这个做法很不错，栽下苗木后，只要每年管理几次，三五年林子长起来，管理更容易。”杨光欣说。 “是的，杨县。镇里准备在春节前进行大量宣传，要求打工返回村里过春节的劳力，必须完成家里栽植苗木亩数才办理外出相关证明、手续。”曹辉说，这个确实可卡住一部分人，但那些常年在外没回来的就无法卡住。 不过，每一种措施都不是万全的，能够有一定效果已经是不错的。 车从一个山脚弯子往上走，路被雨水冲刷，有一段已经完全毁坏。大家下车走路，让司机空车前行，过这一段再上车。看着司机很小心挪移，但还是刮了底板，杨光欣有冲上去将司机换下来的冲动，司机的技术还是差了点。 扭头不看，往两边山看，那叫眼不见心不烦。自己不好去表现，要不会让司机难受，反而传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话。 曹辉也有些不好意思，平时下村，到上茶村看梯田，主要是步行。杨光欣说，“曹辉书记，这段路能不能修修？上茶村来拍摄梯田的人不少，肯定有些人开车来，不方便是一回事，给人传出去对镇上工作也不好。” “之前干部到上茶村下村主要是走小路，没看到这段路损坏这么严重，不知情。请杨县放心，十天之内，我们会组织村里将这段路补好。”曹辉知道，这个态度必须有的。 杨光欣也就这么一说，因为即使有人提出来说村里路损坏不修，外人也不怎么在意，不方便的主要的还是上茶村。 这段路三十来米，走过之后，司机在前面停车等他们去，杨光欣站在一个稍微高一点的石头上张望，太阳虽说大、很热，对他的影响并不强。 突然，他看到荒草丛和杂木树叶间有一种叶片有些特殊，但他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记忆中的那种东西。曹辉、田念恩、王志远等人都在等，在大太阳下站着并不好受，却没有人催杨光欣上车。 杨光欣不假思索，往荒林子钻去。曹辉觉得突然，说，“杨县。” “杨县……”其他人也大为意外，不知发生什么事。 “你们先上车，我到林子找一个东西，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我要的东西。”杨光欣笑着说，意识到其他几个人肯定想不通，这个事情别传出去才好。 张青山挎着相机，跟着杨光欣往林子钻，也不管习惯不习惯。说，“杨县，我来开路吧。” “青山，我之前在高岭江镇开荒山、挖树蔸，钻林子习惯了。”杨光欣笑着说，明白张青山的意思。 张青山停下来给杨光欣拍照，将他钻林子的样子拍下来，能不能用先别管，反正是杨光欣的事情都要记下，留下资料。 曹辉、王志远等人也不好上车，站在路边看着两人在林子里穿，都不知是为什么，有什么值得领导传进荒山去看。镇里的人不好露出神态，王志远也有点担心，如果真没什么东西，领导这样穿进山中说不定会让同乐镇当成笑话传，对领导就不利。 钻到植株前，杨光欣在阳光下看清楚面前这植物：藤状，手指粗细，主藤蔓上有尖刺，刺成倒钩状。这是非常明显的特点。颜色红里透紫，叶片也是如此，叶片不大，脉络清晰。看着面前这一蓬植株，至少有十几根藤蔓向四周蔓延，很茂盛。 如果将这一蓬挖出来移栽，那得要比较宽的占地才行，家里那个小院子都不能栽下。当然，移栽到高斗村或开发区找一个地方栽植，自然没问题。 眼前这一蓬植株，杨光欣还不能确定是传说中的那种好东西，因为之前一直是听说，没看到过实际植株的样子。在网上查阅，或许是不同地方的名称不同，根本没找到过图样。 掐一小段分枝出来的藤蔓，闻一闻，气息是对的。再看藤蔓断截面，渗出来紫红的液汁，有强烈的血腥味。 第476章 打药 “杨县，这是什么东西？”见领导找到这植物，看起来确实很特殊，张青山有些好奇地问。 “还不能确定，有点像。”杨光欣闻了气息，那种血腥气是传说中好东西的另一个明显特征，但他还是不能肯定。因为小时候看过的那一截植株是经过处理、干燥了的多年存货，与目前所见鲜活的植株自然不同。 想了想，取下一截老粗的植株，一米多长，老粗的藤蔓上不少倒钩。取下来，也是杨光欣的手劲、指力强才能弄下来。交给张青山先拿着，然后再到一蓬植株根部挖出一些根，扯下一小分枝，准备拿到县里找盆子先栽下，看能不能养活。 如果真是那好东西，回头想办法将这整蓬都挖走、移栽。弄好了，返回公路，曹辉和田念恩等人易久热得浑身是汗，说，“杨县，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我要找的东西，”杨光欣将弄出来的一支给曹辉看，说，“这种你们这边叫什么？” “一种藤啊，名字不知。到村里问问，老年一辈应该认识。”曹辉说。 “杨县，药材吗。”田念恩说。 “还不能确定，回去找人问问，很像。不过，这东西不能出差错，我以前见过干枯的枝干，没见过活的是什么样。害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 见杨光欣真是找到东西，曹辉等人也觉得这个年轻副县长有些特殊，眼神未免太好了些，走在路上都能看到这么远，决心也大，说穿进林子就去了。 上车继续走，车里的冷气虽开大，但车里比较挤，还是热。杨光欣在第一排副驾驶座，没人跟他挤，情况好一些，王志远四个在后排只能错开坐。 好在路段不长，上到山顶后，逐渐绕着山势往下走。上茶村村落在山脚，犹如一个盆子，但从山脚往外散开的山并不陡峭，村落四周的山全部开垦成为梯田。据传，这些梯田的形成可追溯到明朝朱元璋时代，后大清领国时又一次开山造田，就有了如今的规模。 用无人机在半空航拍，上茶村这里的景色完全可进入国内前十的特色景点，也因此有不少摄影爱好者专程跑来拍摄图片资料。 车到上茶村外，就看到一层层梯田清油油的禾苗肥油有序地往下延伸，随着车往前走，司机有意开满一些，让杨光欣看得更清楚。曹辉在后排介绍情况，水源、种植、管理、人力和收获等等，有这梯田存在，这个上茶村的收入比其他村要好。 这时候接近中午，太阳大，也不见有人劳作。进了村，村干早得到通知，也准备了中餐。车在村前的一个小空地停了，村支书、村长等村干带着几个人去村部。杨光欣将那截一米多长的藤蔓拿着，有些沉沉的，张青山要拍照不便替领导拿东西，王志远便来接到手里。 进村后，常务副县长手中拿着藤蔓总归不好看，让人误会。 进村部，喝了冰过的糯米酒汤水，特别去暑气。坐下来，先听村支书说村里梯田的耕种情况，各家收入、群众思想等等。随即准备开饭，吃饭之后，再看几户人家。既要看最富裕的人家，也要看最贫困的农户。 早几年，全国一片扶贫声里确实让不少贫困户在生活上得到不少改善，但对中坪县这种经济落后的地区而言，扶贫的种种措施，更多的是治标没法从源头去改变什么，这是干部、镇政府、县政府甚至市政府都无可奈何的事。 杨光欣对之前的扶贫了解并不多，但国内行政的工作特色本身就那个样子，人浮于事是必然的，资料、材料远高于实际工作也是必然的。主导制定的政策是好的，执行起来完全走歪也是常事。 领导进村，看望贫困户已经成为一种定例，杨光欣自然不能免。上茶村因为有梯田，经济条件不算差，贫困户的起因主要是有些人家因病致贫或劳力不足而贫困。 中餐准备得丰盛，镇上主要领导来了，何况还有新到任的常务副县长，曹辉之前交待也比较清楚，今天的午餐开销归镇上出，村里不会节省。 倒好酒，倒酒是用碗。在村里吃饭，无所谓工作纪律不喝酒了，要不村里的村干会不高兴，今后对镇上的工作要求不配合。杨光欣虽然是县里领导，也明白村里这个习惯。 王志远将藤条放好，准备上桌。村长见了，说，“王主任要这个做什么？药材？” 杨光欣说，“这种藤你们这边叫什么？” “紫钩藤，山上多的是，砍来做柴烧很好，而且还香。不过，村里都不想砍这个藤，有点硬，刺多，挑回来不好弄。”村长说。 “当作柴烧啊，”杨光欣心里苦笑，真是那好东西，可值钱了，但他没说破，“这种藤有人栽吗？” “没见人栽过，山上多，也不怎么成型，做不了盆景。杨县长喜欢栽几盆？没问题，我叫他们帮忙挖出来。”村长以为杨光欣要想做盆栽，村里如果帮挖几盆，也不怎么费事。 “那多谢了。”杨光欣笑着说，“不过不急，到冬天容易栽活吧。对了，我看到来的路上山坡有一蓬，十多分枝，长多少年了吧。” “那片山里荒了才十几年，这种藤长得快，喜阳光，跟河沟生出来的藤不一样。” 离开同乐镇回县里，王志远想到那藤，说，“杨县，真要搞几盆栽我再给曹辉说说，免得忘记了。”“先不急，我哪天带这根回去问问情况，看是不是那种东西。” “好东西？”张青山说。 “可能是，还得确定了才行。”杨光欣说。 “药材？” 杨光欣点点头，说，“我们小时候就听老一辈说过，有一种打药是不传之秘。配方也简单，但没人传授就不认识，也不会用。这个药比起市场上的某南白药效果好得多。” “百草都是药，可惜认不了。”张青山说。 第477章 扒手的保命手段 “为什么叫打药？”王志远说，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 “不知中坪县这边有没有这样的习惯，”杨光欣笑着说，“我们那边乡镇有集市，每五天赶集做生意，不同的镇集时间不一样，轮流排列。比如5、10；1、6；2、7、3、8；4、9等排列，周边的集市日子不一天。集市是乡人售出、买入的日子，人多，人挤人。便有偷包行窃的，这种人几乎成专业，在各集市下手。 扒手很遭人恨，我们那边在九十年代之前，还一直有打“孤篓子”的习俗。所谓孤篓子就是扒手的别称，一旦在集市上抓到孤篓子，满集市的男人都会凑过去打几拳、踢几脚，已经成为大家认为公义之事。如果有孤篓子你不打或不敢打，会让朋友们非议的。 所以，行窃一旦被抓住，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就算没被人打死，伤势非常重，一般人假如挨这样打，不死也会残，至少要躺在床上修养一年半载的。可是，那些孤篓子第一天在某个集市被打得就剩下一丝气息，但第二天他完全像没事一样到另一个集市重操旧业，继续行窃。 为什么打得奄奄一息了，第二天又生龙活虎呢，就是因为孤篓子有药。这药就是打药。这根药听说也简单，就一根独草。孤篓子会将这打药藏在身上，一旦行窃被抓，会及时将药吃了咽进肚里。 这药效发挥出来，除了抗外力击打伤害之外，对人的血气畅顺的效果非常好。打药是孤篓子保命秘诀，除非是干这一行的人，发下毒誓，才会有师父传药。这个药外人不知，但时间长了，总会有人泄露秘密，世人才明白孤篓子为什么这么经打。” “杨县，打孤篓子的习惯不止你们那边，当初人们对窃取劳动果实的孤篓子很憎恨的，不像现在，以好逸恶劳为荣，以踏实做事为笨，投机取巧自豪。我们这边当年也打孤篓子的，不过，没人说他们的保命手段。”张青山说。 “打药不仅孤篓子有，还有练武的那群人也有打药，不过，各地的药物不相同，效果也不一样。因为师父不同，流传开后，有些人找到更好的药物。练武的人血气很猛，对自己身体的伤害和反噬也非常猛，没有药物梳理、调节、蕴养、治疗这些伤害，积累成顽疾很容易造成暴死。 所以，练武必须学药，师父对核心弟子才会传真正的打药。这种打药跟孤篓子的打药不一样，效果也不同。” “杨县，如今扒手多但已经没人敢对抗扒手，估计他们的打药也失传了。”王志远笑着说。 “这个有可能，”杨光欣说，“比如人因为穿衣物，身上的毛发就退化了，还有指甲等也如此。” “杨县，你是说这藤蔓与传说中的打药相似吗？”张青山说。 “只能说相似，到底是不是还要求证。即使是那药材，也只是其中一根主要药材，还有其他的几种配合来用才行。”杨光欣即使对王志远 张青山等也不会说实情，因为只要知道如何加工、炮制方法，这根药的效果非常好，小时候就是靠这根药帮助才练出一身拳法的。 原计划要走两个乡镇，可在同乐镇到村里看了又到农家看了几家人，便拖延了些时间，回到县城差不多要下班。让张青山将弄来的藤蔓送到贵宾楼找地方栽下，章姐想来也不会拦阻。跟王志远一起到县政府，不去自己办公室，到县政府办露一下脸，跟政府办的秘书、干部招呼一下就离开。 乘着这个时间，和王志远出县政府去见王选，全县可找到王选的人就那么几个。跟田俊杰联系后，田俊杰也过来，带来一些营养品给王选送去，知道王选在做题，都是从省城名校那边得到的真题。 杨光欣过来，要给王选解决英语听力部分题，这个事情县里老师也有能力者，但未了隐秘起见不让外人接触这一块。 田俊杰过来汇合，三个人穿进街巷，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走进一套房子。这是田俊杰通过另外渠道临时租借的两室一厅房间，等王选高考之后要退还，或者直接转让杨光欣做一个隐秘的休息处，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的地方。 见杨光欣等人到来，王选带着恭敬的神态招呼了，杨光欣说，“怎么样，适应这种模式的学习吧。” “杨县长，您曾说过，作为一个学霸最起码的要求是要掌控自己的情绪，这一点，我这两天体会比较强。” “暂时不要尝试什么，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冲过高考，冲过去，就如鸟入空中、鱼游大海，真正的学习才开始。”杨光欣笑着说。 “请杨县长放心，您和领导们的关心，呵护，付出我都明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王选沉声说，显得稍有些激动。 “那就好，现在开始吧。我们来做听力部分。”杨光欣说着，点开移动盘的文件，声音播放出来。王选凝神静气做练习，杨光欣见他如此，对田俊杰和王志远点点头。 王选有这样的表现，让田俊杰放心不少。因为这次特训一旦出任何失误，他都得承担责任，至少要辞职来消除负面影响。 二十多分钟，听力部分昨晚，等王选复查一次，修正一个答案。交给杨光欣来查对，结果该出来居然有三个错误，这点就有问题了。不过，王选英语最容易丢分的就是听力，比起之前，这一次又算比较好的结果。 杨光欣看了情况，反复琢磨，意识到王选在发迎上一些细微的弱点。之后，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罗列出几十条王选可能出现错误的地方。给王选讲习、分解知识和发音等，两人很入迷地在那里教和学，田俊杰和王志远则枯坐，不过，田俊杰脸上笑意浓，王选将听力上的弱点补漏后，到高考会更少丢分，把握会更大。 等三个人出来，天已经黑了。 第478章 同时考 接下来的几天，杨光欣在王志远的陪同下，走了十来个乡镇。每天按照两三个乡镇这样听乡镇的工作汇报、看乡镇情况、村里、农户，虽然还没完全走一遍，心里对中坪县乡镇情况有所掌握。 农业为主业但也一年年在萎缩，基本农田虽说大力控制，那也是材料上的，实际上基础农田确实在减少：占用或荒废。县政府对这情况也了解，但执行政策上没有坚决，遇上具体人、具体关系大多是能过就过。这些情况或许不单单是中坪县，全国各地也差不多。 除了农田生产之外，各地村里农户的收入主要是打工所存，经济作物没有成规模的。但也有农户种植西瓜、花生等季节性作物，有少量村子专一栽植像枇杷、葡萄、板栗、桃子、李子、猕猴桃等水果，但规模都小，供给县城所需勉强可将产出消化掉，能够有一些收益。 这样的收益实际上没什么保障，销售的价格波动也比较大。 期间，杨光欣回市里一次，将上次在同乐镇上茶村路上弄到的藤蔓拿回去送给老一辈人看了，确定这是流传下来的打药：紫血藤。 对紫血藤的功效杨光欣知道，他带回的那一段藤蔓，足够让一家传习练武的少年用十代人。可见其中的价值有多大。 明确这一点后，杨光欣也高兴，不过，怎么将这个资源转化为经济，却又让他头痛不已。跟唐佳荟讨论这个问题时，唐佳荟听杨光欣说少年时期练武，每天练得要吐血，师父每天会用棍子抽打，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但用紫血藤切片处理之后，泡药水，几个小时浑身瘀伤清除干净，都没有半点伤病留下。 这个药力之猛，除了在散瘀血、化戾气、推动血气流转等功效之外，治疗内伤外伤都是一根独药。 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话，孤篓子的救命药不过是紫血藤的旁系变种，功效根本没有紫血藤强。杨光欣从小就得到这样灌输的概念，深信不疑，之后，便想到一系列可以将紫血藤变为普世可用的药物念头，但他一直都没有动手实验。 因为爷爷传到他手里后，杨家拳法之外，那紫血藤就短短的一截儿，不足三寸。按爷爷的说法，这一截紫血藤今后还要往下一代再下一代传递下去。 正因为难得，之前种种念头都没敢实践，让杨光欣一直都觉得遗憾。如今，在中坪县发现这个东西，紫血藤还不少但中坪县那边的人用紫血藤做柴火烧都嫌它刺多，自己有没有可能多收集一些来用做实验？ 不过，这些事情不用急着动手。 唐佳荟听杨光欣的想法，觉得他说的有些夸大，虽说有些药物的药效会很好，但也不至于如此。杨光欣不跟唐佳荟争执，而是对她说，如今制造出来的药片，药厂的目的是赚钱而不是治病，所用的药力被完全稀释，变得温和，效果也大打折扣。 说着举了一个例子，说比如人口腔溃疡，最初时间如果用小女贞叶片嚼后含着，几分钟吐出，半天口里的溃疡基本消退。但如果到药店或医院去，肯定会要打针、吊水，开一大包药给病者，没有几百块钱药钱，医院肯放过你吗？ 杨光欣暂时不能离开中坪县走远，不能到京城去跟唐佳荟商量，便快递了一根紫血藤到京城去。自己在中坪县也处理了一些新鲜的紫血藤，将紫血藤切片，泡酒，处理，将药性药力弄出来，再稀释。 不稀释到一定程度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用药就成为致命之毒。不过，这一切都在完全隐秘的情况下推进，交给唐佳荟去办，他就不理会了。 对杨光欣这段时间的表现，让中坪县不少人有些失望，转念想，觉得杨光欣到中坪县来担任常务副县长不过是挂一个职务，两年后有一个资历，这样的表现又非常合理。 王志远、张青山都被上面的人叫去几次问话，两人将杨光欣下乡镇的情况简单汇报，言行也汇报，没必要瞒着。但王选的事情始终没提到，王选做完三套题后，也不急着回忆中，留在那房间好好熬，在这里，他觉得那个更好体会杨光欣的一些东西，对他的帮助特别大。 转眼间，已经到市高级中学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摸底考，中坪县一中也做好了充分准备，要在同一天进行考试，同时，那一天杨光欣会将搞到的高考真题拿出来给王选做。 这个事情在县里有不少人在关注的，段儒生就是一个，因为他女子明年高二、后年就高考了。虽说女儿在市高级中学读高中，成绩还行。但如果拿到省里几所名校的靠前真题，作用就不小，集市没有真题，万一女儿考上还行达到重本的分数线，录取上能不能确保？ 段儒生是没有把握的，至少他在省里就找不到过硬的关系。 这个事情不能点破，所以对一种那边的考试情况，段儒生特别地交待了秘书胡俊，要他设法弄清楚王选的考题跟市里高三生的题是不是完全一致。 教育局、学校、老师和一些知情的家长都在关注这次考试，除了试卷的真伪之外，、除了关心王选的预测成绩之外，还有就是王选那套题，应该可用在高三的所有考生，老师讲习一遍后可能碰到原题或类型题，对其他考生而言也是绝对好的机遇。 学校请示过杨光欣，杨光欣默许这样做，这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没有泄密的意思，题目出来，如果不让其他考生见到，在县里也会引起不小议论。 第一门考了后，胡俊直接到学校找刘明书。刘明书之前是胡俊的班主任，如今，胡俊在段儒生身边做秘书，提出的要求刘明书也不好拒绝，何况，刘明书也想第一时间验证试卷的真假。 得到结果，胡俊多少有些冲击，他也是从高考走过来的，知道弄其他学校的真题有多难。 第479章 县企业 作为这两天中坪县备受关注的核心，王选自信而又紧张。关在套房里特训，做过三套真题，又在网络上得高手指点思路，眼界显然大增。不过，要说直接转化为自己的实力，除了英语之外，他心里也没有数。 好在，自己的实力至少没有降低，而心境、情绪和自信心比之前有明显变化，这些都是因为见到那个人后引发的。有时候也想，如果早几年遇上他，自己会有什么变化？看到第一张试卷试题，王选心里安定下来，难度一般，题型基本上是做过来。 做完试题，看看时间还够，在看看周围冥思苦想或趴着睡觉的同学，王选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今后也绝对不能让心目中的真神失望。 听秘书的汇报，段儒生脸上没有什么异样但心里却紧张了，题目是真。这个信息背后透露出来的东西比较多，至少说明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在市里所有的关系比他们预想的可能要更好。市里谁能够让市高级中学将高考前的真题放出来？ 换一个人开口，绝逼会被骂死。 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可能会更多，段儒生从内心来说对今后杨光欣在县里要做什么，至少是支持的，不为自己女儿着想也要看到他背后存在的关系，这么强的关系是他能够拦阻的吗？ 除了段儒生第一时间得知王选的那套题是真题的，还有胡乔林、张继、胡大海、赵显和县政府这边好些人。葡萄的秘书、办事员、中层干部等都不一定知道，他们没有这样的信息来源，但过一两天这个事情也会传开。 另外，对王选考试结果中坪县关注的人也不少，因为杨光欣查收对这个学子的学习和帮助。不过，一中对王选考试的结果没有对外披露，封锁起来。这是田俊杰副局长的意思，也就是说王选的试卷根本就没批改、评分，这样做的目的是稳定王选的心，情绪不受冲击才可能发挥最好。 张继等人得知了王选得到的是真题，在办公室抽了好几支烟，脸色有点差。之前，县里陆续插进一些人来，但这些人实力不够，他们也不在意，这次杨光欣到中坪县本身就有些蹊跷，实力如果很强，得到市里支持较多的话，会让他们更难做。 胡大海沉默一阵，狠狠地吐一口，也就忘记这个事情。即使在市里有点关系，那又怎么样？很可能就是跟市高级中学校长或教务主任关系好，或花点钱搞到题目，到中坪县来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自己岂能被一个年轻后生吓住？ 但杨光欣、田俊杰、王志远、张青山和王选本人则知道考出来的成绩，比预计要高出十分，十分虽不多，对王选而言有更强的信心。 离高考还有一周，是考生们做最后查漏补缺的时间，一中高三学生还要做一套题，就是王选用来考试的那套，做一遍，老师再讲。杨光欣不打算给我下做考前的心理或情绪稳定工作，已经相信这个家伙有足够的实力。 一块璞玉，基本成型后，让他自己成长起来，对以后发展更有利。 杨光欣不在王选的事情上多费心，他现在准备关注县里之前遗留下来的一些厂子，看能不能在原地址的价值上，操作一番，将这些厂改头换面，重新作出一些成绩来。 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坪县和国内其他大多数县的发展轨迹差不多，当初做街道企业、合作企业、社区企业、集体企业等等有着各种厂子。这些厂子存在的时间有长有短，工人从几十到一两百不等，价值什么的自然不用提，保住人工工资就那么一两年，之后就是县里担负人力开销。 稍具规模和影响力的厂子有十多家，酒厂、木器厂、竹器厂、化肥厂、水泥厂、食品加工厂、棉织厂、纺纱厂等等，如今这些厂已经成为历史上的名字，但留下的一些问题却还在，一些厂子的下岗人员每年会有一两次找到县政府来，要工作安排、退休待遇等等。 当然，目前还在运转、支撑着的企业也还有，不过，基本上是私人性质的。比如食品加工厂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专做传统糖果、豆瓣酱油等，如今县城郊的食品厂，车间据说不少，生产品种也比较多，听王志远介绍和看县政府总结材料所说的情况，杨光欣感觉这个厂几乎就是在做贴牌产品：礼包、饮品、牛奶、各种麻辣加工、酱油、醋等等。 瓶装水和桶装水有两家，彼此竞争市场，都说是纯天然矿泉水加工，绝对有利健康。杨光欣在心里琢磨，水生产厂的人敢不敢喝他们的产品？不过，这个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地方上假货盛行，其实也是当地政府容忍，觉得这样可给一些人提供就业对地方而言，也有些收益，地方在产业上不至于完全空白。从另一个角度说，地方销售产品从外地进货，未必就是真货，与其卖外来假货还不如本地生产，反正都是假，不可能有更假。 两家建材制厂规模比较大，产值也可观，利润却微薄。其中有什么猫腻，避税、要政策之类的手法是肯定有的，杨光欣之前接触过这种，而他组建建筑公司后对建材上的利润有清晰的认识。 两家建材制品厂提供了全县大多数建筑所需，按说每年的产值、收益不会小菜对，杨光欣没问这两家背后的老板来历，有些事情不用探究也猜得出来。 要看县里这些厂子、企业经营情况，杨光欣也得有选择。觉得先看看那家食品加工作坊，主要是这些东西与民生、安全直接相关，遏制假冒伪劣，扶植传统手艺是必要的。 让王志远将那家食品加工厂的资料整理出来，决心去厂区深入看看，到地是传统工艺，还是制假作坊？这个问题上，杨光欣态度是明确的。 第480章 脏乱差 走之前见段儒生一面，简单谈谈自己的想法。段儒生得知杨光欣想调研一番县里的企业和经济建设工作，都不是县里的核心口子，自然不怎么在意。也知道杨光欣这个年轻人有足够的沉稳，才没有直接碰县里要害部门和核心工作。 这让段儒生很欣慰，县里稳定，只要过两年，他就有可能安全离场。中坪县的任职成为他的经历，另外到一个地方任职可能升一升，也可能平调，总归比在中坪县一头肿孢要好。勉励杨光欣两句，对他在县里这半个月来的工作进行肯定。 带着我这样和张青山去看食品加工厂，出县城，在环城路边有一分道，简易的公路都没完全硬化。好在不是雨天，小车摇摇摆摆走过去不足三十米，一个大门，大门里有两台三轮车正在装货。 货品用纸箱包装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也有些没完全包装的，饮品则用简单的塑料盒子固定，饮品外地标签都没有，估计是到销售店后再贴上标签。 杨光欣走过去看，一个正在搬货的人说，“要进货？留个地址我们帮送上门，免费。” “有那么好的服务态度？”杨光欣笑着说。 “生意难做，不送货县外的老板都是送货到家的，竞争很强。”那个人说。 “这些东西质量能不能保证？”杨光欣说，他们是三个人到来，有些做生意的样子但又不太像。三个人都年轻，面生，平时县里偶尔也有人来检查，不过，都是熟面孔。该交的钱、该走动的关系都做好了，并不担心谁到这里来闹。 “当然能够保证质量，跟你这样说吧。县里超市货架上的东西跟我们的产品完全一样，不过是包装好一些而已，他们的卖价是多少？少说是我们一倍，赚大了。很多人以为超市怎么怎么样，其实我们的质量跟他们一样的，你们放心。” “是不是真的啊。”杨光欣听这个人这样说，对超市他更了解，因为家里开超市多年，自然熟悉进货渠道，明白实际上进货也是有多种渠道的，不少货品都是送上门来，帮着你上架销售。至于质量、至于检测等等证书、材料都有，真假就不得而知。 老爸的超市一直走固有的进货渠道，不肯接受那些主动来练习的货品。因为小超市卖出去的东西，都是附近熟悉的人，见面招呼、喜丧相互走动的，如果在质量上有问题，让人一闹，哪还有脸见人？在这方面，父母的思想比较统一，老妈更激烈一些，对那些假货上门联系，有时候还要将人骂走。 “你们都往哪里送，哪些街道？”杨光欣说，那个人听他问这些，便警惕起来，杨光欣的口音不是中坪县的，更让这个人以为是潜在竞争对手。 “你们是哪家公司？” 杨光欣笑笑，转身往厂子走。 厂子是简易的平房，几排，占地不小。有一楼房，估计是办公区。杨光欣没想去办公区，准备去看看生产区，走向以厂房。门关着，开门，里面昏黑，过一阵才适应。 厂房内两组机器，没见有人在操作，不过，里面堆有不少零散的东西、半成品、没包装好的产品，直接堆在地上。 空气污浊，臭烘烘的。找到开关，开了灯。张青山立即拍照，将里面杂乱的情况都拍下来。 见杨光欣不作声，我这样也明白他的意思，眼前这些东西真看不得，说，“杨县，通知工商的人来处理？” 杨光欣没应，继续往里走，穿过生产车间往前走，一条过道，之外有一平房。门也简单，关着，打开看里面存放的东西不少，可能是近期生产出来的产品。 虽说堆放却并不整齐，到里面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也不是恶臭，各种料混合的，难闻。张青山拍照，准备扯开一包看看里面是什么，外面走进两个人，还没进门就恶声地问，“你们是谁，怎么到我们生产车间来的。” “你是谁。”王志远说，“这里的老板呢，叫他来。” 王志远看着是三个人中年龄稍大的，来人见他有些威严，犹豫了下，说，“老板不在家，到底是谁，你们。” “要不要我通知人来将这里都查封了。”张青山走到我这样身侧，将来人挡住。这种事，自然该他和王志远来处理。 “你们到底谁哪里的，我叫老板来，有话好说。”听说要查封，这个人立马用讨好的语气跟王志远说。 走出操作间，准备到另一间看情况，那个人拦在前面。不想让杨光欣往前走，说，“三位请到办公室喝茶、喝茶，天热了，车间太闷，我们都不准工人上班了。” 见那个人拼死要拦，杨光欣也不是很坚决。站着不动，王志远和张青山两人分站两边，在等老板到来。那人见三人这个态度，立即打电话，催人快过来。 不一会，又来了几个人，见三个年轻人在这里，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凶的，走过来，恶狠狠地说，“你们是谁？我们这里是生产区，不能让人进来。” “我是县政府办王志远，这位是杨县长，过来看食品加工厂生产情况。你们老板呢。”王志远说。 “县长？谁是县长？”那个人有些怀疑地看着杨光欣和张青山，随后警惕起来。看样子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意思，张青山见他们如此，说，“王主任，干脆报警吧，让公安局来处理，这厂子像什么样子。” “你是记者？”那个面带恶相对人盯着张青山，他带了相机。也知道，生产车间的情况如果让外人得知，肯定没好事。罚款、封闭都是轻的。但在县里，这样做不是一两年来，该走的关系一直在维持，才一直坚持运作下来。 王志远看了看杨光欣，说，“报警吧，让工商的人也过来看看。这些厂房不整改，出食品安全事故，谁能承担责任？” 第481章 整治 没看到是一回事，这时候，看到这家食品加工厂里脏乱差要是不作为，肯定不行。杨光欣即使不表态张青山和王志远也明白该怎么做，张青山当即给工商、卫生等部门打电话，那些本来准备威胁三个人的，这时间真打电话了，最先跟杨光欣等人接触的，也打电话催老板快点。 只有老板有关系，才可能免除上面要检查和处罚。厂内，两方的人还在对峙，几个人敌视地看紧三个人，不想让他们看到更多的内情。 十几分钟，老板的车到了，随后过来跟杨光欣等人交涉。见王志远后说，“你是政府办王主任？我是王全新，跟文县长是老熟人、老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这位是杨县长，”王志远介绍杨光欣，“你是这家厂子老板，对吧。” “小小生意，难做啊。”王全新先叫一声苦，对杨光欣说，“杨县长好，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先到办公室谈？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觉得不会亏待兄弟们。我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爱交朋友。” “王老板，我先表一个态，”杨光欣见面前这个人，在县里可能也有不少路子，活动能力也不小，“县里对各家厂的扶持力度只会加大，给出更好的生存空间，不会卡大家脖子。”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王全新越加确定杨光欣等人过来是想拿到一些好处，“请，我们到办公室聊聊，喝杯茶、喝杯茶。” “不要急，我看王老板还是先看看这生产车间和仓库吧。”杨光欣不容分说王车间走，厂方几个人还在，那个显得凶恶的急忙去拦在杨光欣前面，王志远见了，大声对王全新说，“王老板，管好你的人，不想犯事就配合我们工作。” 那个人听王志远这样喊叫，稍微犹豫，杨光欣也不想暴露自己有足够的武力值，因为作为一个领导，有武力值未必是好事，传出去会变样。看着身前这个人，王全新见可能拦阻不了，强行拦阻反而坏事，便叫几个人退开。 再次进厂房，那股臭味还在。开了灯，光线虽不够好，但已经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杨光欣看着王全新说，“这是食品加工还是化工厂在生产？” “杨县长……我们、我们这里停产好几天了才终于，一定注意卫生、一定注意。”明白这些人想讹诈一些好处，肯定要抓住加工厂一些不足，只能好好应对。 生产机器产品出口处落有几块糖果，杨光欣捡起一块，送给王全新，说，“你家的产品，你自己吃吧。” 王全新见这块糖半边颜色都变了，拿着哪敢吃，说，“他们没打扫干净，真正的产品不是这样，基本合格的。” 见王全新还在狡辩，杨光欣走进储存仓库，扯开一包，给王全新，说，“这里都是合格的吧，你吃吧。对了，带一些回去给你家里人吃。”王全新脸上就不好看了，心里明白，生产出来的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撕开包装，王全新本来准备吃几块给杨光欣看，但听说要带回家给家里人吃，索性不吃了。知道这些人不会这样放过他们，说，“我们改、一定改。” “看看原料间的情况吧。”杨光欣说。 “杨县长，我们一定改，整改之后请杨县长再来视察，这样好吧？”王全新心里明白，这时候不论去看哪里，只可能更差。 “你还想侥幸过关？”杨光欣沉声说，“我给你建议，把所有的不合格产品全部收回、烧毁或填埋掉，所有的东西都会看，拍照留下资料。幸好现在还没出现有人中毒、生病的情况，要不，你坐一辈子牢都不够。” “我们平时生产还是很严格的、是合格的，一直以来都没出事，绝对没出事。”王全新说，“这里的情况我们改、我们改。” 半小时过去，工商、卫生的人却还没出现。王志远也怒了，电话去催，对方说没接到报案。王志远说，“有没有报案，你们的人是不是过来，叫你们局长到政府办来解释。” 在杨光欣坚持下，半强制地看了原料储备库，见不少桶装的不只是什么东西、一些油料很污浊、面粉板结成团，甚至有些都霉变了。张青山将这些拍下来，王全新极力想拦阻，但又不敢完全阻挡。 看了原料储藏室，再看其他生产车间，情况基本一致。不论是糖果、麻辣品等十几种产品、五六个生产车间情况都一样。有一间分明在生产，得知杨光欣他们要看，才将人遣散叫停工的。从机器边拿出一些东西，杨光欣说，“作为这家厂子的老板，生产的情况你不知情？这些东西送到外面销售，我把这些图片资料播出去，你想会有什么结果吧。” “杨县长，我错了，我们改，一定改、一定改……”王全新就差跪地求饶了，这些情况让外人得知，肯定会有人过来砸他这厂，见到他也会往死里打。 对王全新这个态度的转变，杨光欣还是接受的。这些山寨生产厂，主要是缺少管理和督查，如今的人都如此，在国内本身就没有几个做老板的会考虑消费者有什么感受，甚至考虑产品能不能吃，有什么恶果。 假盐案、假米、假药、假饮料、假酒、假烟、假蜂蜜等等太多了，做假大行其事，一件又一件，为什么？就是管理不到位，惩处力度不到，再有就是执行管理的人，只要得到一些利益，就不在乎这些假货流出去害人了。 中坪县看到这一家，要怎么做工作主要还是工商、卫生防疫、行政执法等方面单位进行工作，他作为常务副县长看到这样的情况，多督查，长期抓食品安全才对。不过，国内要在小范围内清除假货，几乎都不可能。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但工商、卫生、执法人员都没一家出现。 第482章 文程不爽 杨光欣见这些部门不出现，自然是因为背后有人想抗衡，抵制他们这边检查食品加工厂。直接给文程打电话，杨光欣说，“文程县长，我是杨光欣啊。现在在县食品加工厂这里，你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非常严重。” 工业这一块地直接负责工作的就是文程副县长，想来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在默许的状态下，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家几十个人的小加工厂，对文程这样的县级领导，也不会放在心上。加工厂的利益不会很大，到文程受伤的收益很可能可忽略。 之间的运作杨光欣不知情，王志远等人或许有所了解。但这时候也不会披露出来，引发没必要的事。 文程早得到回报，心里有气。孙明请示他时，说一句话，“谁爱管谁管，我什么都不知情。”领导这样一句话，下面的人问孙明改怎么处置加工厂那便当事情，孙明表示还得请示了领导再回复，这时候暂时联系不上文县长。 下面的部门知道这种事情有文程表态才好处理，因为王全新跟文程本身就沾亲的，弄不好的最领导。再说，王全新平时也会做人，该有的表示都有了，生意也不大，没必要大张旗鼓去查。 王志远和杨光欣在加工厂等他们，这些人也知道，欺负杨光欣是新人，手边没有得力的人才如此懈怠。最关键的还是觉得杨光欣拿加工厂出气，有些没必要，小题大做，立威也没必要如此做。 接到杨光欣的电话，文程虽然很不爽，可偏偏没法推托。跟孙明交待叫车，磨蹭一会才走，等文程到半路，孙明汇报了要不要将那些部门都叫去，文程知道这时候立即叫这些部门出现，炫耀的意味太直接，说，“缓一缓，也不要一拥而上。” 孙明知道领导的意思，给相关的部门去电话，交待到达时间。 文程、孙明到加工厂外，杨光欣还一直占在院子，不肯进办公室去喝茶，王全新等人也只能站着不动。天气热，太阳也大，杨光欣三个也难受但平静，王全新有些胖，浑身都湿透了，不停擦着脸上的汗。 下面的人给他拿水来也不肯接，心里紧张，因为杨光欣三个人越坚持，说明后果就越严重。今后处罚的力度也会越强，又不知如何化解才好，一时间找不到有谁能够帮他。 文程到了，见到杨光欣三个人和王全新他们的人在太阳下对峙，心里也在叫苦。觉得杨光欣太没眼界，跟一家小加工厂闹得不肯退后，赢了又如何？但他也不好说，走到杨光欣身边，说，“杨县，有问题让王志远主任叫我过来处理。” “文县，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县里以前是如何处置这些事情？”杨光欣神态不变，文程见王全新不停给他暗示，只能装着不见。好在杨光欣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可能不至于太严重，有挽回的机会。 不过，文程不想让杨光欣看出他跟王全新之间的关系，对王全新没有回应。孙明见杨光欣和王志远等人占在院子晒太阳，心里冷笑，见张青山带了相机，知道这个人一直都是那种不懂回旋的性格，但愿不要闹出什么才好。 杨光欣往车间走，文程闻到臭味脸色变黑一些，拿到地下洒落的糖果等，杨光欣再次捡起一块，送到王全新面前，说，“王老板，你家生产的东西，你肯定敢吃，对吧。” 这是一块明显发霉的糖果，颜色都绿了，上面还有毛毛菌丝。王全新哪敢接，皱着眉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杨光欣也不逼他，到仓库，杨光欣拿出一包饼干、一包麻辣，撕开了，没见发霉。给文程说，“文县长，尝尝？”说着交给孙明，要孙明也来尝一块。 王全新这次走上前拿一块，放进嘴巴吃，也是一种表示。但孙明、文程等看过生产间后，哪还敢吃这里的东西。 之后看原料仓库，看其他生产车间，全部看了一遍，文程也明白这里情况远比他所想的严重，心里虽有想法但也明白这种事情一旦出事，他说跑不掉的。对王全新也很气，狠狠地教训几句。 工商、卫生等部门陆续到来，过来跟杨光欣和文程招呼，杨光欣冷着脸，知道这些人目前自己还叫不动他们。 先查封，在各处贴上封条，之后来请示。文程看了看杨光欣，但却见杨光欣不想表态，说，“杨县，这里的事情改怎么处理？” “县里没有规定也改有上面的政策吧，依据规定办事就好。” “这样是不是处罚太严重？厂方有错，我们指出错误，勒令纠正、整改，县里也需要注意一家厂子……”文程说。 “文县，好在之前没有大面积出现事故，如果有十人以上出事故，不说市里会不会追责，我们如何面对群众？处罚轻重不过是整治的力度和决心，王全新不适合做食品加工总有其他人适合，对不对？文县，你说对不对？”杨光欣对今天的事情也有些兴奋，自然要有自己的态度。 文程明白，县里谁来做这家食品加工这一块，但杨光欣要是不满意，肯定会一直盯着。毕竟常务副县长要问责他，即使不会直接有作用，也不好过。说，“杨县，请放心。经过这次教训之后，相信这家厂会吸取教训。” “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不是一句空谈，这里的现状暴露出去，群众会不会将这厂砸了？工商、卫生、企业管理等相应部门都要严格不定期检查，对产品也要抽样检测。人浮于事，总有一天会出大事。” 文程和孙明，其他部门的人听杨光欣这番话，心里不以为然，但口头还得答应。 杨光欣三个人离开，文程还没走，督促相关部门在封存货品，对厂方办理督查手续工作。三个到外面，王志远说，“还要看下一家？” 第483章 流言 类似食品加工厂的生产县里周边还有没有，杨光欣也不敢肯定。不过，这家厂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看了这一家，让文程等人先去纠察其他厂，缓冲缓冲不是坏事。 “先回去，过两天来看看。”杨光欣说。 “先吃饭，饿了，又渴，得补补水。”王志远说，“杨县，午饭我请。” “王哥请客啊，那好，我也正饿。”张青山说了在前面带路，走到一家卖水的店子，要三瓶冰过的瓶装水，先降降温。三个人吃饭，没讨论加工厂的事。 回到办公室，张青山将拍的资料存进文件夹，也不跟其他人说见到的事。不过，县政府办却在传出一些话，张青山也听不到内情，是孙明等人回办公室后的抱怨。 文程对杨光欣出现在食品加工厂是很不爽的，不单单是要封锁王全新的厂造成的损失，主要这样一来，让他在县里暴露出工作的不足。 杨光欣等人离开加工厂，到加工厂的工商、卫生等人员奖金十个，在文程黑着脸下封了那些产品和原料，车间也封了。王全新对这一段处理也不求情，等这些人忙后，说要请大家吃饭，都是因为他工作没做到位，管理出来漏洞才导致这种事发生。 其他人自然也想吃饭的，大热天出来一趟还要回去找饭吃，不合规矩。不过，文程、孙明等领导在得听他们的，文程不出声。孙明说，“文县，王总知道错了，正好给他一个机会，咨询相关管理政策和要求，也是一项便民集体办公。” 吃请不是常事，如今的政策对吃请是要处分的，不过，没人去细究也不会有人查，各自闷声做就是了。各人心里明白，不过，文程不会说出来。王全新见有机会，更加热情相请，孙明连推带拉将文程安排进包厢，其他人自然不能跟文程一起。 王全新见这些人肯吃饭，觉得今天的事情肯定没有之前想到那么严重，笑嘻嘻地敬酒、送烟，给领队的人偷偷塞红包。 还没回县政府办，孙明对一个同事发微信，抱怨某领导对县企业的苛责，目的可疑。虽没有点明示杨光欣、王志远等人，但县政府的人对这些动静心里有数，自然知道实际就是指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 这些话传开了，经过微信转了之后，有些意思就发酵，偏向孙明希望看到的情况。到下午，县里主要领导基本上知道这情况，段儒生、胡乔林、张继、赵显、胡大海等，县政府这边各副县长也得知情况，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既然开始插手县里工作，接下来会有不少变动，该如何应对？ 普通副县长在工作上要以常务副县长的工作部署为重，要配合进行工作才对，但如果常务副县长不动工作，随意乱来，破坏县里固有的局面，他们不好直接反对却可以应付，阳奉阴违。 这些想法，领导们也会交流，但交流中不会说得透，如此，对接下来怎么推动县里的工作，反而更模糊和不可控，对杨光欣的工作意图也会有更强烈的抵制。 杨光欣自己不知这些传言和发酵之后的情况，到晚上，王志远察觉到这个留言，随后将留言的情况整理出来，交给杨光欣。 领导要掌握情况就必须要有信息来源、渠道，王志远目前可说是唯一能够了解这些情况的渠道。张青山如果真的情况，肯定也会传话让杨光欣知晓，但他暂时还没能接触到这样的层次。其实，这些传言在普通干部里也有流传、演化，只是，张青山以前就没跟这些人进微信群，有什么县里的留言也看不到。 看到王志远送来的情况，杨光欣也是无语，不过，对中坪县而言这可能也是正常的，毕竟接触了一些人的利益。纵然利益不大，中坪县能够有利益的东西有多少？ 这些流言也不能查到谁是源头，杨光欣也懒得理会，对王志远说，“辛苦了，我们知道他们怎么理解，对今后工作是有利的。” “杨县，这些话很可能是孙明传出来的，文县不至于，即使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落在文字上。”王志远对县里一些事情和人物还是了解比较多，“杨县，食品加工厂老板王全新据说跟文县有点亲戚关系，我们直接跑去，又出这样的结果，他肯定有想法。” 杨光欣点点头，笑了笑，“有些事情要顾及，有些事情也不能考虑太多。这个厂不整改，迟早会出事，下面那些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也会牵连受到处罚。” 不管是谁，只要亲眼看到食品加工厂内的情况，都会对这个厂进行整治或封闭掉的想法。要破除县里的留言，其实也很容易，只要将张青山拍摄的图片整理出来，公布于众，就是对文程、孙明等人最有力的回击，不过，杨光欣不想这样激烈的方式。 食品加工厂真愿意整改，存在是有必要的，县里商品环境如此，有这么一家整改过来，以后出一些成绩总比抹掉一块要好，县里其他人也更好接受这种事。 “等几天再去看看，”杨光欣说，“给王全新和其他人一些机会，能够该好就是好的。” “还是杨县境界高。”王志远说。 “志远主任，是不是县里每一家厂、企业都跟县里的人有关系？”杨光欣也想了解一些情况，接下来肯定还要做很多工作，心里有准备总是好事。 “杨县，可以这样说，不直接占股份必然是亲戚，要不然就是分一些收益。”王志远说，“这些都是传闻，具体情况，除了当事者，外人也无法掌握。” “这也正常。”杨光欣自己当初在高家岭镇做摆件、之后在市里做建筑公司等，其实也差不多。在位置上的人，多少都会利用这些资源来壮大自己的实力、获取效益。 “明天还去看企业吗？”王志远说。 “肯定还要看，选哪一家，你想想。”杨光欣笑着说。 第484章 临河小区 出发前去见段儒生，汇报了昨天在食品加工厂的情况，段儒生虽说听到留言，对杨光欣有些想法。这时候得知食品加工厂极为恶劣的生产环境，也有些震动，没出事就好，真出事他这个县政府一哥责任不小。 “光欣县长做得好，”段儒生说，对面前这个年轻、没什么经历的副手，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白，“县里有人做工作浮于表面，工作作风很要不得。” “县长，工作上午还有很多缺点，请领导直接批评。”杨光欣说，“对食品加工厂存在的问题，我的想法是一定要大力整改，县里有一个企业不容易，不能因为管理跟不上，闹出安全事故，将这企业完全封杀、取缔。” “对对对，县里小企业管理跟不上，县里相关部门就必须多参与管理、指导企业进行生产、管理，立足点要高，管理要到位，特别是安全上的隐患必须要彻底消除。” “县长，我想看以看县里目前经营或生产的企业，之后，在生产、管理等方面县里出一份统一的条文，强化这些管理。” “这个好，条文出来后，县政府这边先讨论、定案，再将所有企业、厂子的老板和管理人员集中学习，严格推动，将严格管理成为常态工作。” 段儒生这些言论杨光欣也早有预料，笑着应对了，随后跟王志远、张青山三人一起出县政府。今天准备走三个点，一家木器厂、一家预制厂和一家酱油加工厂，三家只有预制厂稍具规模，具有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另外两家不过是小作坊，经济效益几乎可忽略的存在。 不过，县里的这些小作坊的存在，却又总和起来支撑起中坪县的经济。王志远介绍，木器厂是当初县集体企业，当年在县里红火几年。除了家具生产、销售之外，木材的统一管理和售卖，是有严格指标的，全县的木材外销都经由木材公司掌控，权力不小。 之后，木材的管理权分走，林业局、林业警察等接管了这些资源，山林除了县林业局、森林公园等少数地区的林子归口单位管辖外，对林木资源的控制力还在，但已经不在木材公司，使得木材公司短时间破产。 公司里干部调离、有技术的职工则自谋生路，之后十几年，木材公司都是空有其名。前些年，木材公司的一批技术老职工，带来些徒弟，重新在原木材公司起了炉灶，成立了木器厂。 木材公司占地不小，之前一直用围墙围着，十几年前虽将当初堆放木材的坪院卖掉，厂房、办公室区都还在。房子虽老旧、破落，这些人修修补补将车间整理出来，作为木器厂的生产间。 十几个人，做木器加工，承接所有跟木器有关的业务。家具是一大业务，做新式的组合柜售卖，虽说没有品牌家具店的货物那么光鲜，但好在都是实木做的，结实，也有一定的顾客。另外是家用小木器，比如说椅子、木桌、烤火架、电脑桌、茶几等等。 建筑上的一些定制品，比如有些人家在修建楼房要求雕花窗架或其他用雕花木材来做装饰，这里的定制比建筑公司情人做要合算。 这样经营两三年后，在县城里也少有名气，业务也基本稳定。在木器厂里的工人收入也有保障，算是目前县里一个私家承包地企业。木器厂所用地、房，是从原木材公司手里承租的，租金不高，这部分租金分出一部分修缮木材公司原有的房子，另一部分钱则用在原木材公司人员、干部有喜丧等方面的开销，表示这个单位至今还存在。 沿河走，拐进一个巷子，二十米。一个可通车的大门，大门内一个四百平米的院子，有一个破旧的篮球架。院子停了一台车，在装家具，有人到木器厂来买家具。 走到车边看，这样的家具在县城可能难找到顾主但在乡村却应该有顾客。做工不错，只是在油漆上无法跟品牌家具相比较。 见有生人出现，有一个人过来问，“要买家具？” “我们来看看，县里政府的。”王志远说。 “政府的？”那个人笑着说看他们，三个人都是年轻家伙，估计是没事过来闲逛的。 “是的，我们来了解木器厂目前的经营情况，有哪些发展思路、存在什么困难。”杨光欣说。 “哦，政府还关心我们的死活？”那人笑了。 “我是杨光欣，县政府的。” “这位是常务副县长，到木器厂来了解经营情况，进行调研工作。”王志远介绍说。 “常务副县长？”那人似乎不信，疑惑地看着杨光欣。太年轻了，确实让人不信。 “对，常务副县长来木器厂看望企业，调研企业的发展。你们老板呢。”王志远说，张青山则在一旁拍照，如此，确实有些像了。老板不在，木器厂的运行简单，只要有计财人员在，就可有完整的运行。 问了一些情况，跟之前王志远介绍的差不多，也无所谓对企业今后的发展规划，同样，市场就这个大，业务就这么多，木器厂的生存基本上在固定的空间中起伏。 看了生产间和工人，工人大多数白发老者，也就是原来木材公司的老职工，还有一些年轻的工人，都是这些老一辈的徒弟，到这里上班、做事，主要是拿固定工资、养家糊口，看他们的手艺都不错，如今机械精巧的多，做木工活需要的体力相对小，白发老人也能够坚持做工。 没做比较正式的谈话，之后，在厂区看了一圈，除了四百平的坪院之外，这里有五栋楼，占地不小。都是当年修建的老式楼，住满了人家。 “木器厂这地方没人买走？”杨光欣觉得奇怪，这是一块非常优质的临河地段，做高档居住小区很不错的，还能留到现在？ “杨县，这块地至少有十家老板看过，都没拿到手。” 第485章 有人 “价格谈不下？”杨光欣也觉得奇怪，发展到如今，国内每一个县但凡能够做土地经济的地块，如今都修建了楼群做小区。除了一些旧城改造项目之外，很少见这种六七十年代遗留下来的地块。 县里能够争取的项目，自然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因为只要项目动起来，上拨资金才可能拿到，也才会有机会做一些事情。 木材公司这块地，离河边二十米，也就是两排楼房的距离，即使这两排人家的房拿不下，仅仅木材公司当初的占地，就足够修建一个小型的生活小区。建十几层楼，两三百套或一两百套更大户型的房，都是很好的楼盘。 一楼二楼做门面、开店、地下室可做停车场，上面楼层用来居住、销售价格调高一些，绝对会有人抢购的。中坪县经济虽落后，但不缺少有钱的人。 “杨县，价格之前一直有人在谈，但一直是县里同意了，企业局那边也同意了，但木材公司的工人不肯答应，闹得厉害。几次闹到市里、省里，当初木材公司有一个曾经是全国劳模，有不小影响力，县里领导做他思想工作一直做不通，这块地也只能悬置在那里，不敢动。” 以前那种全国劳模真的不太惹得起，首先是影响力比较大，跟上层有联络。其次是他们的价值观淳朴，着眼在集体利益，只要有损集体利益的事情，是不会答应也无法说服的。 杨光欣听这样说，心里也在笑，中坪县还有这种妖孽存在，难怪木材公司还留下来。同时，木器厂能够在这块地上做工，没人来驱赶，也就预料中事了。 中坪县城的改造并没进行，虽说县城周边向外扩张，之前的城郊如今完全成为新楼区，但老城还是灰扑扑的，哪怕行局都没有翻新重建，有些局的新楼修到郊区，县里也没有对这进行规划。这个问题前几天杨光欣曾想过，不过，如今要对中坪县的建设重新规划起来，成本太大了。几乎不可能。 旧城不大，方圆在一平方公里样子，反而是近二十年在老城外发展起来的郊区，向外延伸出去，占地和面积大上几倍。周边比较平坦，要规划建设按说比较好做，但县里对建设的规划很乱，每换一届领导都有新的想法，城建局、规划出来的东西也只能按照主要领导的意图来做。 今后几年，杨光欣也能够在中坪县的建设与规划工作上参言，但目前他没想说什么。到目前进行规划，实际上只能做一些微调整。倒是旧城的改建还有很多可做的事，谁才是最后的制定者，各方面到时候绝对会争。 包括江柳市的旧城改造也是如此，沸沸扬扬的说了十来年，一直都没敲定下来。除了建设资金无法到位之外，还有就是牵扯到的利益太多，谁也不能说服其他人，便只能将建设搁置下来。 “现在还谈不好吗？”杨光欣说。 “赌气赌上了。”王志远说，“那位说过，如果给木材公司职工修建就会同意，否则，谁动这里的建筑就更谁拼。那老革命的脾气犟，九头牛都拉不转的角色，除非他见马克思了，其他人扛不住才可能解决这块地的建造问题。” “这里虽破旧，但并不违和啊。跟周边没有明显的破旧比照感，对吧。”杨光欣笑着说。 “确实如此，杨县，中坪县的建设本来就没有什么规划，这两年有人提出要规划、要有远视观，实际上只能说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建筑，动得了谁的？” 杨光欣起了要看看那为老者的念头，随即就压下去，这时候急着见这位老者，不说能不能谈拢、或表达自己的尊敬之意，都可能让县里其他人起疑心。 得有一个对中坪县全盘的了解和准备后，摸清县里主要利益板块的情况，再出手才是比较明智的。另一个想法还在论证，那就是关于紫血藤的药用研究和做成产业问题，要进行科学实验，即使加快速度少说也要一两年。 不过，上次带紫血藤去村里建到老一辈，那截一米多长的紫血藤虽不是年份久的老藤，但被整定是紫血藤后，老一辈给杨光欣一本老古董书，古老排古老纸字，上面有一些药方和紫血藤处理纲要。 这东西是绝对秘传，也是因为杨光欣十几年坚持不辍地练拳，练到这种程度后得到老一辈认同，将传承下一辈的任务交给他，才会将这种秘本给他保存。 这段时间看通了秘本的记载，虽说暂时不能一个个验证效果，但也知道紫血藤绝非只有练武的人可用来滋养身体。还有不少用途，但记载中的说法跟目前新医学的说法不太一样而已。 杨光欣曾用高度酒浸泡紫血藤片，吸取紫血藤的药力，之后，稀释。当稀释到一定程度后，对人的心脑血管方面的毛病、对偏瘫的治疗，都应该有绝好的疗效。 当然，这些都还在杨光欣的猜测与推断之中，要经过精密仪器分析药物成分、推演药理以及临床验证。 除了书中记载，老辈子的人也口传了一些东西，同样要经过验证才行。 杨光欣一直在琢磨，中坪县的同乐镇既然适合栽种紫血藤，那么，其他乡镇有没有紫血藤？如果在几个乡镇做一块紫血藤栽培基地，用来做药物原料，就算将他目前手里的药液做喷剂，也会比某某白药的疗效要好，更深一层的药用研究出来，完全可成立一系列的制药厂。 但目前中坪县现存的势力关系结果必须打破，才可能确保中坪县成为自己的重要基地，因为紫血藤栽培出来后，肯定有人想将那些秘方拿到手，如此，巨大利益面前，斗争将激烈得多。 离开木器厂往酱油厂走，杨光欣说，“志远主任，酱油厂真是豆瓣酱油？” “杨县，我觉得比较悬，我听说酱油厂造假也很厉害啊。”张青山说。 第486章 赤子之心 国内的产业如今还有不假的吗？杨光欣也觉得苦恼，昨天看一家食品加工厂闹出脏乱差和假货，今天到酱油厂去看，如果那边只是用几十口缸子做做样子，真正销售出来的，都是香料和色素配兑的，自己看到也不能不揭破。 “用色素加香精做吗？”杨光欣说。 “好像有几种，最直接的就是色素、香精和面粉一起搅和，有些酱油那么黑，可能吗。有些酱油一点都不沾瓶，淡得跟谁差不多。谁说是真酱油，信了才叫怪事。”张青山说，“杨县，酱油厂至少在前院子放几十个大缸子做酱油，但他们每天产量多少？只要算一算，就明白了。 有一部分说说用猪皮、猪毛、猪脚蹄甲、理发的头发来浸泡，加药物处理。据说这些原料都是蛋白质，跟黄豆成分差不多，做出来的酱油香味也差不多。另外就是劣质的随意配出来的水、色素和香料，装瓶就卖。即使商店名牌产品，主要还是广告作用，并不是大家真认为产品好。” 国内的产品，特别是食品本身就没有多大力度控制，假冒伪劣拼泛滥，无处不在，也是必然。最明显的就是蜂蜜、蜂王浆、植物油等，价格跟实际的价值差距只要进行对比，就能够分析到假。 酱油厂是在一个小山包上，一条石级路上去，然后是一排平房，据说后面占地也不小，不过这里不平谈，又在当初的城外，倒没人占地用于建设。酱油厂这块地也是租来的，十多年前，这个小山包还很不值钱时，一个人跟村里买了，后来围起来。 这个人之后到市里做生意，一直住在市里，这块地也没有卖掉的意思，因为也办不了国土手续，一直这样租给酱油厂。 “杨县，酱油厂这家伙也有意思，本想买下这个山包，但主家不卖，他便租赁十五年，一手将租金都给了，才放心办这个厂。”王志远解释说。 走完石级，才见进去的门锁了，上面贴了一张通知：说是这几天不在厂内，到村里修理自家住房，时间在十天左右。 看纸条很新，张青山说，“杨县，是不是这家伙听说食品加工厂的事情，躲了。”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也不能撞进去看里面。 老板离开十天，酱油厂都没人管理，可能吗？ “回吧。”杨光欣笑了笑，随后去看预制厂，跟食品无关的厂也不怕县里的人来查。到预制厂后，杨光欣跟经营业主聊一阵，目前，中坪县的建设虽不少，但他们这预制厂却抢不到供应份额，经营的对象主要是附近村子和私人建房的需要。 如此，整体的市场份额并不大，还有两三家一起拼抢这些份额，生意不好做，但也比较平稳。各自覆盖周围的范围，做建筑的老板、包头等也有各人的路子，厂子就这样吊着存活。 说到今后的发展设想，老板感叹说，中坪县也就如此，除非老城改造。不过，真做老城改造项目，这些老板肯定会自己将上游原材料都自己做了，不肯到这些小的预制厂来要货。 杨光欣明白其中道理，像开发区的大量建设，建筑公司会有自己的人做开山取砂石、做预制品货，节省一些环节就降低成本，同时，对建设中所用的预制品质量也得到保障。 接连几天，都在看县城的厂，没从一家厂走出来，王志远和张青山都在感叹，之前也感觉到中坪县的落后与闭塞，可没有真切的感受，这一次跟在杨光欣身边做考察，近距离地看了各厂，才意识到这里的落后到哪种程度。 县里的经济情况汇报，很大程度都是带水分的数据，县里每年的纯收益有多少？财政如何不枯竭？但偏偏中坪县很多人家却并不穷困，有钱的人家不少，这又是一个很诡异的事实。 杨光欣三个也不再去看县里各厂和乡镇，走这些天，也看到中坪县的窘迫。再一家家走没必要，高考到了，县里一切都要围绕高考工作，确保县里安稳平和。 王选的状况在考前杨光欣还要见一面，鼓励一番，这两天，王选回学校学习，最主要的是调节好体能，休息好。六月六日下午，杨光欣要田俊杰将刘明书和王选一起带出来，找一家农家店吃饭，很安静的地方要来包厢。 等田俊杰和刘明书、王选三个人到来，王志远招呼他们进包厢。王选见杨光欣说，“杨县长，放心吧。我有自信。” “明天和后天，其实是你告别中学的一种仪式，这两天之后，你才真正进入另一种学习的环境，走进为自己内质的提高、丰富而学习的时段，时间呢或四年或更长。”杨光欣显得平静地说，“不过，明天和后天发挥得好，就会得到更优秀的环境、更便利自己的提高。不仅是我、你自己、你家人、老师、学校、县里领导，更是中坪县整个县三十多万人都希望你考入清大，压力还是存在的，要正确认识。” “杨县放心，我也跟王选谈过，他很有分寸，内心也强大。”刘明书笑着说。 “有自信，又经过训练，出成果是必然的。”杨光欣说，“今晚早些休息，明天才有更足的精力。” “杨大哥，您放心。这一步我肯定会走好，你说的种种外在压力也是我认真考试的动力。”王选突然改变对杨光欣的称呼，“杨大哥，我希望估分之后，能够跟在您身边做两个月事情，行不行？” “好，没问题。” “太好了，我心里唯一担心的事情。”王选说。刘明书、田俊杰等人明报王选的想法，对这段时间杨光欣介入他的学习，感觉到很大帮助以至于对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有了崇拜的心。 杨光欣笑一笑，说，“等你考完，到时候让你喝两杯酒。今晚只能吃够、吃好。” “早些休息，养足精神。”田俊杰说。 第487章 放心了 最近几年，全国上下在高考期间出了不少怪事，使得高考变得越发神圣。为安静灭蛙、赶鸟、拦车等等，交通管制和为考生开绿灯等等，有些是好事但也要从另一方面看，高考越神圣，必然促使中学教学、教育全力围绕高考指挥棒转，越发将中学学生的智力、健康都倾注在考分的提高上。 这对学生的发展到底是好还是负面的？谁也说不好。草根走高考跳出龙门，固然是一种社会变态之状，但跟教育管理和国家主导的大方向还是紧密相关的。 这种倾注在高考的学习方式、但以分数为标准其实又是谎言的社会，让很多人在高考之后，走向另一条路。高等教育大门内的学子本身应该是最好的学习、积累时段，但如今毕业即失业的现状中，有多少年轻人还肯静心学习？ 大学四年之后，有多少真正成为有用人才？更多的是好逸恶劳学会了，好面子、要品牌、耍奸猾、没担当、怕苦怕事等等坏习气沾上了，走上社会之后能够真正走好的太少。 杨光欣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对这些是有感触的。在江城大学文科生这样的全国前三的名校，情况要好多了，学风也好得多，竞争也大。但另一层面的大学、扩大招生之后的普通大学，里面的大学生四年学了什么？ 也不能怪学生不努力，很多病态都是环境因素，管理和人们的理念导致的，他们其实是最无辜的。高考过于倾注和神圣化，就是比较重要的根源之一。 杨光欣不能对县里的高考做任何改变，这两天没去看王选，等八号下午五点多，张青山到一中考点外去接王选，之前杨光欣答应过他要吃饭，喝两杯酒的。 一千多家长在警戒线外等，差别多将出来的路都堵了，陪考的、还有工作人员、记者等等，张青山见考生往外流动，便退开些。一时间也不知王选会不会出来，之前虽说过要吃饭，却没再联络。 刘明书和田俊杰都有意，王选交卷出来的时候，刘明书作为考点主任就在教室外等着。然后叫王选去办公室，问了两天考的情况。王选说，“校长，应该不会失误，考题难度确实有一点点加大，但之前做过的三套题，还是见过类型题的。不敢说全市第一名，清大分数线估计可以过。” “好好好，”刘明书总算放心了，这两天一直在闷着不敢问王选考生情况，怕影响到王选的情绪，“有把握就好。对了，杨县之前说今晚等你一起吃饭，后来没联系吧。” “没联系。” “没事，等会田局和你一起去吧，考完了，完全可放松两天，等分数出来可能要七八天时间，这段时间回家去看看，让家里也放心。” 等大部分考生都走了，张青山还没接到王选，才跟田俊杰联系，知道王选还在学校等刘明书一起出来。刘明书作为考点主任，要将学生的答题卡装走才算完事，自然要拖后将近一个小时。 张青山到考点找唐俊杰和刘明书，才看到王选，问他考试情况如何。王选说，“张哥，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等成绩出来了，安心准备两个月，到京城去闯一片天地。”张青山说，“有没有想过学什么专业？” “我还没有细想，等成绩出来后再问问杨大哥。”王选笑了笑，“杨大哥肯定会给我最适合的建议。” “你倒会想，不用自己费心。”张青山笑起来，两人对杨光欣都有种近乎崇拜的心态，觉得听他的肯定没错。 唐俊杰电话过来，王选和张青山去坐他的车走，这次还是在上次那农家院吃饭。杨光欣和王志远先在里面等了，唐俊杰进包间说，“杨县，等久了吧。” “没什么，你对县里考试情况有了解吗？”“情况还不明，总体来说比去年的难度似乎要大一点点，理综和数学听老师反映，学生数都难。估计分数线要降下几分。” “王选，你怎么样？”杨光欣才看王选，见他带着自信的样子，觉得这段时间没有白费这个精力。 “杨大哥，您放心，感觉还正常，七百分肯定能够上。”王选说。 “那就稳了。”唐俊杰说，“之前还不肯说自己的预测分，有七百分打底，清大绝对可录取。” “全省会有多少七百分的考试？”刘明书说。唐俊杰指了指杨光欣，没说话，刘明书也笑了，说，“可以提前喝一杯庆祝了。” 对于杨光欣之前的承诺，如今这几个人都相信了。刘明书说，“杨县，之前你答应过，等高考之后，会给下届高三讲讲学习的事，不会安排不过来吧。” “讲一讲没问题，跟你的特训班讲讲，关键还是你这个大校。今年破了清大的冰，县里对一中也会重视起来，另外，学生和家长也会有更好的信心。” “我的想法是清杨县做为一中特邀教导员，一月一讲，不用两年，一中肯定可升跃到新台阶。”刘明书说。 “这个话题打住，”杨光欣笑着说，“王选，这几天自己整理一下思路，考虑选什么专业适合你。” “杨大哥，我对专业没什么想法，还请您帮我参谋、指导。”王选说。 “我能指导吗，这个得你自己来，适合你才会做到最好。”杨光欣说。唐俊杰等人都不插嘴，最关键的是填报专业后，清大那边要能够稳稳被录取。 “杨大哥，这个问题过两天再讨论吧，大家肯定都饿了。”王选有些心里话不行让外人得知，决心要学一个对杨光欣帮助最大的，今后毕业出来回报杨光欣。 吃了饭，喝一点酒，最开心的自然是刘明书和唐俊杰，因为王选发挥正常，清大稳稳考取，中坪县突破清大生为零的夙愿，县里有不少奖励，对两人在工作业绩上也是辉煌的一笔。 暑假如何安排王选，杨光欣决定让他到开发区去见识见识。 第488章 还在做 考分还没出来，王选也不能走开，先让他回家几天等考分结果。 高考之后，紧随是高二水平考试，虽说也是重大考试之一，自然不能跟高考相比。至少，街上的交警不再为考生服务，出租车、公交车等也不再送考。 九号上午，杨光欣带了王志远和张青山去食品加工厂再看情况，想看看这厂整改情况。按说，几天前文程和几个部门到这边做了工作，老板肯定要整改，停产，等检查合格后才能投产运作。 这次过来有点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到院子外，见里面有三轮车在装货，张青山见了很生气，对要求整改这个意思大家都懂，不可能几天前才要求整改，这两天就运转了。至少会有一些手续要办理，工商、卫生、防御等部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复查合格。 拍下照片，王志远也大步走上前，看仓库情况，见仓库里面和上次看到的情况差不多，没什么变化。杨光欣问装货的人，“这是送货？天天送吗。” “当然得送，不送我们吃什么。”装货的人虽然觉得来三个人有点奇怪，也不多疑心，“你们要多少货，留下地址和电话，我们直接送去。” “你们家老板呢。” “这么早老板肯定在睡觉，晚上加班生产，白天肯定要补觉。”“现在都是晚上生产，白天休息？”“没办法，县里检查，要不是这样，谁喜欢夜里上班。” 摸清食品加工厂如今是夜里生产，清早送货，白天关门的情况。杨光欣弄开之前看过的生产车间，见车间里落下的碎末虽然没有霉变，但整改环境并没有变化，这里显然没有做什么整改措施，最多就是打扫一下卫生。 再到仓库看也跟之前一样，而当时杨光欣弄开包装的糖果袋还在原处，可见这里对之前的存货没做处理。原料库也没什么改变，只是打扫了一番。 看一遍，这里的人可能是因为夜里生产，此时都回家睡觉，只剩下送货的人和车在忙碌。王志远走到三轮车那要司机把车钥匙交出来，司机不肯，说这些事情跟他没关系。 杨光欣给文程直接打电话，说，“文程县长，请你到食品加工厂来看看这里的情况吧。”也不多说，让张青山将这边的情况都拍下资料，特别是一些细节的地方。 “杨县，叫县电视台过来看看？”王志远说，对这种公然违抗整改的厂，不能留情，要不然今后杨光欣在县里说话就不管用、没威信。 “叫来吧。”杨光欣说，同时，将这里的情况跟段儒生也汇报，食品加工厂的事情段儒生之前已经得到汇报，也赞同杨光欣的做法。这时候，再跟段儒生汇报也是要争取段儒生站在他这边立场，随后文程和相关部门肯定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推脱责任，有段儒生的态度威力会大不少。 接到电话，文程知道杨光欣再次去看食品加工厂，心里觉得不妙。听杨光欣语气虽不冲不火，但他如果在加工厂那边看到什么，情况自然不妙。当即给王全新打电话问情况，王全新才睡没多久，给电话吵醒也很烦，不过看清楚是文程的来电，说，“文县好，这么早？” “王全新，你是不是还在生产？找死也不看日子。”文程没好话。 “怎么啦，文县。”王全新听文程骂人，也觉得不对头。 “怎么啦，我问你加工厂是不是还在生产？之前交待你整改，你整改了？工商、卫生、防御、安全部门的封条你撕掉了？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到加工厂去。”文程那边也赶车，不再 像上次那样拖拉。一边让孙明通知相关部门的人到加工厂去。 王全新还没到，但加工厂搞护卫的先到了，见是杨光欣三个，那个面相凶恶的人走过来，大声说，“怎么又是你们？还没有闹够？是县里领导又怎么样？加工厂是我们养家户口的地方，谁想破坏、想敲诈加工厂，我们坚决不答应。” “叫王全新来吧。”杨光欣说。 “你们要养家糊口？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你敢拿这些东西给你孩子吃吗？敢吗。”王志远大声说，“摸摸良心，让外面的人看的你们这样生产，走出到街上不给打死算你命大。” “加工厂又没做坏事，怎么就见不得人了。”这群人不肯认输，争辩说。 “那行，我就到街上叫人来看，看街上的人怎么骂你们吧。”张青山弄出一把香精，说，“这是牛肉，对吧，送你们的孩子吃，你敢吗。” 这些人自然明白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加了什么料，都不作声了。 文程和王全新几乎一前一后到加工厂，文程见杨光欣三个在这里，加工厂里面的情况早就摸准备。走到杨光欣面前，说，“杨县，到底什么情况？” “文县，上次勒令加工厂整改，他们根本就没做整改，就是打扫了车间的卫生。你先看看原料车间和成品仓库吧。根本就没有处理过。” 杨光欣向原料间走，里面很多添加剂，生产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标准，都是随意混合的，没有固定比例。还有一些臭味难闻的东西，霉变的原料和污迹长霉的桶子。面粉也是上次见到那些黑黑的，多是变质的。 文程一看就明白，上次王全新请客吃饭、送红包，原以为他是未了免罚款，谁知这家伙胆子大，继续在生产还被杨光欣抓到。 王全新赶到时文程和杨光欣正在看原料间，王全新走进去，文程说，“你这是整改过了的？” “文县长，我们、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生产……” “还没吃死人，是吧。非要出了大事，要抓去坐牢，才知道什么叫严重，什么叫违法。”文程盯着王全新，也是真的火了。心里对杨光欣这样搞确实也恼火，但杨光欣怎么说也是常务副县长，官比他大，最主要的是把柄给捏住了。 工商、防疫、卫生的人也陆续到来。 第489章 谈话与诫勉 杨光欣见这些人到了，也不说话，带着王志远和张青山，跟文程招呼一声就离开家工厂。在家工厂这里发态度不是明智的做法，但对之前这些部门的不作为、虚假应付却要问责。 回到县政府，到段儒生办公室将在加工厂的情况说细致一些，段儒生也有些恼火，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自然不少，但如此明目张胆又给常务副县长抓到了，肯定会烧起一把火。 这个事情本来不大，但下面不按杨光欣的意思贯彻执行，给抓到了现行事情就微妙了。纵然他不表态，传开了不仅是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的权威问题，也会让人觉得县政府太弱势，就影响到他的威信。 当着杨光欣的面，段儒生说，“下面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得问责，要不然翻天了。”杨光欣笑笑，没什么表示。自己到中坪县差不多一个月，在县里确实不做什么引人注意的动作，但对中坪县的调研和情况了解也算熟悉。 权力交织、县里主要领导相对弱势，掌控不力，这些都是非常明显的现象。利益纠葛很深，动一发而牵全身。加工厂还不是大的利益，先财政局、公安局、和另外几个权力值计较大的行局，都被一些人把持和瓜分。 这一次，自然要试探一番，为下一次的工作做准备。要做事情不难，但要选准点也要等待时机。 “县长，我看看他们如何解释。”杨光欣说。 “直接问这几个部门的一把手，让一把手到县政府来解释。要看处分记录。”段儒生说得恶但他却没有直接面对这些人和事，杨光欣自然听得出他的意思。 回到自己办公室，王志远和张青山在等，杨光欣说，“志远主任，给几个部门打电话，让他们的一把手到我办公室来。” “好。”王志远知道这次的事情抓到把柄，自然要用这个事情发出声音。 做这件事，文程也是有过失的，但加工厂那边没有明显的恶果，杨光欣也不好质问文程。几个行局的一把手到来，杨光欣也不等他们齐了再处理，工商局长石振最先到来，在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进来就说，“杨县长，我来检讨。” “石振局长，既然你说来检讨，那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好，我不重复，听你检讨吧。”杨光欣虽年轻，处理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次，但他对下面的人该怎么处置，怎么施加压力还是知道的。 石振没料到常务副县长会直接说出来要听他检讨，这可不是戏路子。按说他主动说来检讨，领导该责备几句然后安抚一番才对。一时间也不知要怎么说，石振四十七岁，足足比杨光欣大二十岁，还有王志远、张青山在办公室要做谈话记录。 这两个人不说话，但肯定会听到他说还会记录下来。这种谈话跟诫勉谈话差不多，不是聊工作的那种。石振确实很反感，便闷着不开口。 杨光欣看出石振的情绪变化，只是安静地等，张青山的笔记本开机，手放在键盘上，静等石振说话才好输入。王志远拿着笔和笔记本，准备摘录谈话要点，架势也严肃。三个人的阵势让石振更憋屈，说话出来就会给记录了，可不是平常更领导汇报工作，可争辩，时候可不理会。 工商局长也是县里一个比较要害的职位，石振是有来历的人，谋到这个职位可下了一把力气。 到这个位子上才两年，石振自然不想因为加工厂的事情让他被处理。见杨光欣神情淡然，并不着急，石振心里更恼火，明白拖下去是不利的。因为到最后还是要检讨的话，就非常被动。既做了检讨还在领导心里留下坏印象。杨光欣对他有什么印象关系也不大，主要是来了后，总要过这一关才行。 自己依靠的领导不会帮他过眼前这一关卡。 办公室安静得诡异，三个年轻人似乎比自己更有耐心，石振随后想到了原因，这次叫过来的人肯定不少，他是第一个到达，会有其他人随后跟着到来，如果等其他人到来，自己的检讨会更没面子。 不得不开口，石振压下心里的种种情绪，说，“杨县长，加工厂这件事我们是有责任的，管理工作不够细致。我作为局长，也是来之前才听到汇报，上次对食品加工厂进行处罚，汇报材料没交到我办公室，在管理上是有漏洞的……” “石振局长，你看看这几张照片。”杨光欣将桌上的资料给石振看，“这些食品，我给王全新他自己也不敢吃，我问了加工厂的工人他们敢不敢把厂里的产品给自己孩子吃，他们也不敢回答。这说明什么问题？石振局长，你认为是什么样的一个问题？” 石振看到的是张青山第一次在加工厂车间、原料库、产品库拍下的照片，很清晰地看到加工厂的脏乱差。自然不敢跟杨光欣争辩什么，原以为杨光欣这样做不过是小题大做，加工厂做食品加工的时间并不短，也没见出任何食品安全问题，没必要抓住不放。 可看到照片，才明白加工厂并不是他们汇报所说的工序问题，而是确实存在治疗、卫生、原材料等待各方面的问题，完全是一家假货、问题很大的造假作坊。 “杨县长，工商局一定加强督查力度，将这家加工厂的产品都查出来，统一焚烧、处理掉。”石振说，“同时，在全县推进为期三个月的食品安全整治攻坚战。” “具体工作，你们做起来。食品安全的隐患要清除，这次县里已经跟各部门都做了工作和部署，任何一家今后再有工作疏漏，先追责、撤职、再处理具体人员。”见石振承认有错，杨光欣也不揪住不放，但这件事还是要追查的，“上次是哪几个人到加工厂看了现场，没有按章办事，必要进行处理，我和县长都会看结果。” 石振听这句话，心里一沉。 第490章 肖金财 肖金财作为卫生局长主要的工作经历都集中在全县省委系统的建设，对防疫、食品卫生、食品质量这一块放得送，因为不直接跟他有工作关系。即使防疫站的工作，也主要关注重大病情的防疫和儿童防疫针等业务。 接到王志远的电话，肖金财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王志远虽说是县政府办副主任但没跟他有直接的工作关系，王志远不过是副科级工作，虽然在县政府办随时可在领导面前露面，但工作上没有直接关联，自然不必要太重视。 听王志远说杨光欣找他，肖金财应了，并不着急。面对的工作盘子太大，想要理清楚到底哪方面出问题或常务副县长过问卫生口哪方面工作，都难以把握。 在车上想几分钟，没有什么明确的思路，肖金财便给王珊珊打电话，说，“王县你好，打搅打搅。” “知道打电话？”王珊珊语气非常不善，肖金财一听觉得不好，忙说，“王县，有什么我做不到的，请您多批评。”王珊珊是负责文教卫工作的副县长，属于肖金财的直管领导，惹翻了说不定一点不给面子的批，也能够直接先将他职务给停了，然后再处理。 “哼，你很行啊。先这样吧，到县政府来。”王珊珊在电话里不想多说，“给你十分钟时间。” “王县，大领导，我就问一句，哪里出事了吗，用得着这样大火气。您只管批评，我一定改。”肖金财见真有事，也担心起来，有什么错落在王志远和杨光欣手中，王珊珊不见得会保他。 “食品加工厂那边又出事，你是不是要等吃死人了才重视？”王珊珊说完这句话，啪嗒将电话挂掉。 肖金财听这句话也有些森然，食品加工厂到底出什么事情？急忙打电话问，但那边也跟他解释不清楚。听了两三个人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叫苦。这件事分泌是新到任的常务副县长用这件事来立威，三把火烧起来，第一把火烧在这家食品加工厂了。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也是受害者。王志远要他去解释，王珊珊也要他到办公室去批评，头皮发麻，还不知食品加工厂的具体情况怎么样。 冲下面的人吼一番，将县防疫站头头脑脑批了，让他们写材料、检查和检讨。 到县政府，觉得先见一见王珊珊，县官不如现管，王珊珊才是直接的领导。王珊珊办公室门开着，肖金财到门口，敲了敲门，走进去，见王珊珊脸黑这，忙说，“王县，我来接受批评的。” 王珊珊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厉声说，“肖金财肖大局长，你能不能掌控下面的人？不能掌控直接跟我说，我建议县里换人。”这话说比较重，肖金财额头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不过，肖金财也知道，王珊珊如此见面就来狠话，反而能够快一些解决这边的问题。 “王县，我工作出了疏漏，完全是我的责任，我检讨。”肖金财将态度放低，对方王珊珊该怎么表态，他很清楚。 “几句轻飘飘的话说起来容易，是不是？我要见到效果。”王珊珊之前为杨光欣对王选的事情出手本身就有问题，后来田俊杰、刘明书等人有事都不跟她汇报，心里哪会没气。不过，杨光欣对教育口所做的事偏偏她又不能争议。常务副县长关心一个学子，也是正常的，王选、一中都没反对，她来反对肯定不成。 如今，在卫生口的工作上又给杨光欣抓住把柄，也有怒肖金财等人不争气的意思。肖金财听王珊珊这话，立即表态说，“请王县放心，我已经交待防疫那边严肃工作纪律，对违纪人员进行处理。结果会在今天之内交到您手上。” “我会看结果的。”王珊珊说一句，见肖金财有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再发脾气。 “王县，来之前，王志远主任电话让我去见杨光欣县长，我……”肖金财也想知道王珊珊对这事是什么态度。王珊珊听了果然脸色不好看，但没有肖金财的意思，说，“那你还磨蹭什么，等我送你去吗。” 王珊珊办公室跟杨光欣办公室相隔不远，都是在同一层楼，不过一个在左边一个在楼右侧。肖金财出王珊珊的办公室，快步往杨光欣办公室走，到这边，见石振从办公室出来，不由地看了看石振。 石振脸色自然不好，见肖金财也到了，点点头，虽说石振所在单位强势，但彼此都是正科级的一把手，见面也不至于都不招呼。 肖金财第一次面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得多的领导，多少有些方不下脸面，杨光欣见他那样子，说，“金财局长，你看看这些东西吧。自己说该怎么办。” 准备好的资料图片很有说服力，看着让人感觉到情况的严重性。肖金财看了几张，也明白为什么领导会这样重视，平时的情况怎么样没人细究，但这些已经看到而不处理，以后有任何事故，追责起来首先就是领导的管理和监督之责。特别是已经知道情况严重还没处理到位，责任要重得多，领导自然不会承担这份责任。 随后的检讨肖金财也明白该做什么保证，处理当事人，对全县进行一次食品、卫生全面检查、督导工作，结果集中到县政府来，这个工作敲定之后，肖金财才能离开。 直到中午，杨光欣将相关的人基本上见一遍，下面各局也都有一个基本态度。不管背后这些人怎么想、怎么推动工作，要结果，也会下去走走，看推动之后的情况有多少变化。 “杨县，这次工作之后，县里在食品安全上会不会有所触动？”王志远说。 “估计很难，慢慢来，先明确了县里的意思，今后做进一步的工作也是顺势而为。原有的经济模式打破容易，重建起来却有很大困难，主要是大家都有习惯了，愿意售卖这些假货。”杨光欣苦笑说。 第491章 智商高的人沟通 这次约谈相关机构局的主要领导，还是触及到一些人。上次，到加工厂的还有县行政执法的成员，这次还没找他们。也不知文程在加工厂那边处理，会不会将行政执法的叫过去协助工作。 对加工厂的原材料、产品要进行封存，鉴别，阵势违规品就得销毁。除了几个职能部门之外，行政执法的队员往往也会参与。 王全新作为老板在这过程中除了配合，肯定还会撒一些钱财来尽可能挽回一些，减少加工厂的损失。 细节的地方，杨光欣不会过问，吃过中餐，杨光欣跟王志远说，“你注意一下，跟踪那边的动作，另外，县里有什么反应也注意注意。” “请杨县放心，我一定完成这些工作。”王志远说。 这次差食品加工厂对杨光欣而言也是有几种因素，首先是食品的安全问题，家里从小就经营小超市，对食品中假货了解比较全面，对人的危害也是深知，自己得知食品加工厂这些东西是假货，自然要查处。 其次对文程和县里这些人第一次工作上的接触，自然要看看结果，如今找到加工厂的证据，对各部门出手训诫是不错的机会。 另外，到县里快一个月了，发出一些声音也是对县里其他人的试探，要看看这些人的反应。 在常务副县长位置上做工作，跟当初高岭江镇做副镇长不同，跟开发区做主任更加不同，县里之前的利益分割已经平衡，自己到中坪县后，要打破这样的平衡，必然会牵扯到方方面面，也会出手方方面面的反弹甚至是反噬。 让王选在家休息两天，便带着他到市里去。高考分数还没出来，王选到底会不会上清大的分数线本来不很重要，但县里已经有了不少宣传，很多人也知道自己在王选最后冲刺上插手了，如果考砸了确实对自己有些负面作用。 好在王选自己也估了分，考完那晚，田俊杰就设法拿到空白试卷，要王选重做一遍，判分，总分确实在七百以上，这就够了。 这时候，先带他到市里看看，让他见见开发区的建设，这样对他有些时机的感触，分数出来后往经济方面发展，杨光欣觉得比较好。学术方面发展也不是不行，但王选显然不肯这样做。 这次去市里连张青山都不带，要他在县里盯着加工厂那边看发展情况，工商、防疫等部门到底做不做工作。张青山虽然想跟杨光欣到市里看看，但有工作任务也不好犟着要走。 悄然离开中坪县，王选在车上有些激动，说，“杨大哥，开发区目前都在做些什么？” “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听说过吗？”杨光欣说。 “没听说，平时老师要我们做的就两样，一是上课，二是做题。”王选说，“确实很烦，没味，无聊得很。” “不做题肯定不行，类型题你能掌握是如何变化的吗？有几种变式，各题该如何破解？熟能生巧，基础练习是必须的前提。” “杨大哥，之前你读书也做题吗？”“肯定要做题，不过，我不会高题海战术，喜欢拿一个题不断地变化，就像拼装玩具一样，拆开、拼装，反复地玩，这样的知识点就浅白了。” “智力也很重要。”王选指指脑子，也不管杨光欣有没有看他，“我看班级大多数学生做题就是做题，做不出就在那里想啊想，智商问题啊。” “其实不是智商问题，而是思维习惯问题。” “杨大哥是不是说在学习上每一样新东西都可分解成很多步骤，厘清这些细点，就能够掌握本质？” “你觉得是不是这样？”杨光欣说，跟智商高的人说话容易多了，之前王选的精力主要集中在高考准备，杨光欣也不想对他有太多影响。如今高考完成，倒是可顺带影响一下王选对学习的看法，没必要将太多的精力都用在课本。 方法的改变会让一个人学习的效率得到极大提升，对王选而言又不难做到，多一些时间关注实际的东西，对今后的成长有更多影响。 自己目前身边没什么人可用，如果将王选培养出来，以他为中心，带一些可用的人，今后自己走出中坪县了，就有更多人手可依靠。 唐家那边肯定有不少人才可用，杨光欣觉得还是要自家培养一批，目前看王选是个不错的人。 “杨大哥，难怪我在读书时总感觉到有些看不见的东西，阻力不小，做什么事都缚手缚脚。现在我明白了，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摸索出来，培养自己新的学知识的习惯。” “每一个人的爱好不同，关注的东西自然也不同。”杨光欣说，“当初我在省城四年，将喜欢的事情都学过，而且，只要用心学就能够练习到精深程度。感觉难度也不大，就是花一些时间罢了。” “杨大哥都会哪些？” “这个就不说了。” “杨大哥，说说，我也好鞭策自己求上进。”王选说。 “举一个例子吧，”杨光欣笑着说，“学开车，一共学了三天。考证能够做到完全标准，等拿证要时间，拿到驾照后，跟车手赛车足够一较高下。打篮球，这个无所谓学了，小时候几岁开始练拳，到中学开始接触篮球，大学期间篮球专业的都难抗衡。这个不仅是技术问题，身体素质占更重要比例。” “杨大哥，我决心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有没有好的途径？”王选说。 “这个真没有好途径，坚持，让身体一直处在旺健状态，也是学习必须的底子。等你锻炼一段时间我看看效果，到时候再说吧。”这个暑假准备让王选去开发区，不在身边，可不敢随便给他药物来用。 到市里，直接去开发区。开发区主任已经换人，但杨光欣要李雯利等人帮安排王选在那里跟一两个月，还是能够做到。李雯利说让王县跟在肖卓身边见习，倒是很适合。 第492章 重处轻罚 食品加工厂的处置，影响力是第二天才发酵出来，杨光欣已经带着王选去了市里。县里这边有什么反响，他也不打算理会。留张青山和王志远在县里，跑市里也想摸一摸市里的决心。 跟简新诚、杨世坚等人的关系也要经常有信息沟通才行，自己跟着两人还不能对等，但如果自己结婚了，有了唐家女婿身份，这两人的身份未必比自己好。 另外，也要跟开发区那边谈谈，胖子包志远的项目在开发区投建已经正常运转，收到不错的效益。目前虽说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在中坪县另起炉灶，但要他们有这样的准备。 不论是心目中规划的紫血藤栽培还是紫血藤深加工带来的各种效应，都有必要让唐家之外的人参与进来，这样才使得自己的实力在几年内胀大起来。 中坪县这边的人以为杨光欣去市里，很可能是在躲避，就像惹出事端孩子往往不敢回家一样。在不少议论声中，大多数人都认为杨光欣是拿食品加工厂烧一把火立威，但烧起火后又怕控制不住，所以干脆到市里去，等县里的风波平息后再回来。 这样认为的人，对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是带着鄙夷的心态，觉得杨光欣根本就不成熟，还有就是纸老虎的架势。 另一些人认为杨光欣到市里是搬兵的，因为在县里处置加工厂的问题遭遇了阻力，接下来很可能会有更多阻力，自然要到市里领导面前哭诉一番。 段儒生在杨光欣离开县里前是见过一面的，因为杨光欣说了去市里，是因为要带王选到市里，跟那边见一面，以表示感谢在高考复习时的帮助。段儒生觉得这个事情是必须要有所表示，人情这个东西就是往来反复中加深的，如果杨光欣拿到对方的真题，都没任何表示，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但到杨光欣去市里这天的下午，秘书胡俊传来县里流传的对杨光欣的议论，段儒生也觉得有些变味了，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 对杨光欣这个人到中坪县后的表现，段儒生觉得也不错，至少中规中矩，没有为了彰显自己而乱来。在食品加工厂的处理上，最初杨光欣并没追究，但文程和其他部门的人居然不作为，惹恼了杨光欣也是必然。 食品加工厂牵涉到的利益并不大，杨光欣在中国问题上发声按说选择非常适合，对县里的冲击和影响有限，不正是大家希望看到吗。 “小胡，那边怎么说？”段儒生说。这个胡俊跟市政府办主任胡俊恰巧同名，但此胡非比胡，他才三十一岁，副科级换没拿到。平时有人开玩笑，将他当着市里那位。 胡俊明白老板的意思，是想知道县委那边对杨光欣的看法，摇摇头，说，“老板，暂时没听说。” “知道了，不要瞎参合。”段儒生交代一句，不管自己对杨光欣这个副手有什么看法，但也是县政府这边的二把手，县里传言对他不利，肯定有县政府里的人在搅风搅雨，段儒生自然不喜。 段儒生不能亲自去对文程说什么，但也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态度，不管怎么样，在食品安全问题上，他说站在杨光欣的立场这边，因为一旦出点事故，最当先的就是他来背负责任。 电话让王小山到办公室，王小山不知什么事情让县长惦记了。他在县政府办应对的工作是负责刘正勇副县长，涉及到的工作方面比较杂一些，包括了经济、建设、还跟公安方面进行联系工作，县里的行政执法队伍也是他负责联系工作。 匆匆到县长办公室外，敲门，听见领导出声，便进办公室。说，“县长您好，我来听吩咐，有什么工作交待一定做好。” “小山主任，辛苦了。”段儒生神态不变，这个王小山这两年的表现还不错，刘正勇曾提过要将他推送到正科位置去，但始终没有恰当的机会。 “县长，这是我的职责。”王小山在段儒生面前很恭敬。 “小山主任，县行政执法队是你联系工作，对吧。”段儒生也直接，点了这个事。 “是。”王小山不知那边出什么事，因为全国上下对城管这一块抵制的风气一直都不变，而他们在执法过程中也确实会损坏一些人的实际利益，引发的冲突比较多。不同的人对行政执法的看法相差很大，有什么事传到县长那里也很寻常，“县长，那边发生什么事我暂时没收到消息，我立即去核查，如果他们不依法办事，一定督促行政执法那边从严处理。” 这个态度自然要表达到位，即使行政执法那边惹出事，也可将自己摘除来。 “食品加工厂的事情听说吧。”段儒生看着王小山，也不等同回应，又说，“几天之前，群众举报食品加工厂有问题，行政执法队就到过现场，但直至昨天，食品加工厂还在生产。你了解一下当时是那些人到执法？都落到实处了没有。” 王小山才知道县长的意思，是要追查那次到食品加工厂行政执法成员的责。这个事情不算难办，但同样会有一定的反弹，可食品加工厂这个事情正在发酵之际，县长这样做很有意思了。王小山说，“请县长放心，我这就去查清楚，处理好跟县长汇报。” 王小山到行政执法队很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到那边的人有哪些。吃过请，分过红包的人名单出来，一一核对，队员也不敢抵赖。行政执法这边见王小山查得细，也觉得难办。追责本来没多大问题，可要真处理人，今后行政执法这个的工作不好推动，队伍也不好带。 行政执法的领导跟王小山也熟悉，拉到办公室谈心，诉苦，王小山说，“处分是必须的，这是上面领导的意思，我也糊弄不过去啊。” “杨县？” 王小山摇摇头，往上指了指，意思分明。行政执法这边的人也只能苦笑，说，“风声传出去，这样行吧。” 第493章 谋划 对于处理手下的人，有很多办法可以规避，实际上没有真正的处置，仅仅是告诫一番。王小山也明白行政执法这边工作的复杂性，但对段儒生的交代，不敢不遵。说，“至少要三个。” 将这个意思传达清楚，还要看看上次到食品加工厂执法的名单，这件事既然在县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行政执法这边也有准备，给出当初到场的名单。王小山将人叫到办公室，面对面批一通，随后再做一定程度的处理，意思也到位了。 行政执法这边的动作传开了，在县里便有更多的反响。行政执法队员有抱怨，但因为是王小山亲自到行政执法这边办这件事，怨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似乎又不太对，但根源还是在他身上。 其他直接是杨光欣诫勉谈话的行局，对杨光欣的议论更多些，也有了点忌惮，因为县政府一二把手的态度一致了，威力还是不小。 那些跟这次食品加工厂事件无关的单位，对杨光欣这个年轻常务副县长有更多贬斥，像城关派出所张磊，县局张昌海和身边几个铁杆手下，邀来一起吃饭喝酒。喝到微醉，张磊大声说，“县里那几个就是软蛋，一个小屁孩搭理他做什么，要是他敢到我们战线来耍威风，我叫他丢个大脸，在县城都不敢出门见人。” “张所这话解气，城管那些人硬不了，那天给他们弄一箱伟哥去，看他们还得瑟。”一个人说。 “这事算我一份。”另一个说。 “张局，这小子会不会借这次的事情立威？” “立威个屁啊，没听人说吗。这个小子真的惹出祸了，立即跑掉，到市里找人庇护。肯定等这边风平浪静了，才敢回来。信不信，我们打赌，三天内他不敢露面？”张磊说，“谁跟我赌？输了的请客，一条龙，要自个掏腰包。” “赌了，我来。” “我也来。” “算我一份。”这些是张昌海身边得力干将，跟张磊之间的情谊也深，请客不过是加深彼此之间情感，说道情况，真要他们拿钱的不多，凑兴而已。 “照我的意思，还得给他一点厉害瞧瞧，免得他在中坪县抖擞。堂堂中坪县，哪能让外来的人乱搞？”张磊说。 “对头。”一个说，“食品加工厂有多少利啊，蝇头小利，这家伙也要插手，这算什么事。” “哥，我说哥。他不插手食品加工厂，难道他敢伸手到其他厂子、企业还是接到那些行业？对吧，哥啊。食品加工厂是软泥巴，试一试自己的钢火，也试一试各局对头这个‘大领导’的态度。” “你小子有眼力，啊，说的对。想想，确实是这么个事。”另一个说，“难不成他敢对搞建筑的说三道四，还是敢插手娱乐业的事？只要伸手出来，就缩不回了，给打断了。” “说歪了、说歪了。”张磊说，“刚才说到哪？哦，对了，说了要给这小子一个深刻教训，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不出门。你们说，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会不会有反弹……”这伙人的老幺说。 “怕个吊啊，先找好替身，设想好手段，事情完了后，他都不敢说出口也不敢到上面去说。这样的事情不难安排吧。留下资料，捏在手里，他还能怎么样？要不，让疯狗去做，他的人反正闲的慌，最多到时候我们抓两个送看守所休养几天。” “这个主意正点，”张磊说，看了张昌海一眼，见他对他们设谋就像没听到一样，自然是支持的态度，到时候不论事情如何演变，只要县局的人插手，他们都能够脱身事外，闹得厉害时，大不了让疯狗交出两个人，这个年轻的副县长前途就完蛋了，至少在中坪县不敢在乱出主意，“想透一些，但不要传出去。” “张所，这个事情大家心里明白，放心吧。只要他回县里，好戏就登场了。不过，我们大家只是观众而已。” “最多扮演一下群众演员，吃吃盒饭。” 这些人说到开心处，仿佛所有计谋都实现了，中坪县依然完全掌控在他们手中。 王志远下班后，准备回家，却接到电话让他到那边去喝茶。那边这样主动叫他去的次数不多，旋即明白那边的意思。领导离开县里到市里去，身后留下的流言不少，那不自然都听到的，事关中坪县以后的安稳、甚至可能牵涉到中坪县接下来的平衡与布局，那边肯定要将领导最本然的意图摸清楚。 他就是那边最直接的消息来源者。王志远心里有些矛盾，但他不像张青山那样，一直对背后的力量呈排斥，他也不敢。因为他正在晋升正科的关键时刻，这两年不能往上走一步，超过三十五岁后，上到正科，也错过最佳培养机会。 张青山在中坪县是属于另类的，这种另类从家里逼迫他进行政口上班之后，就一直不肯听家里安排，已经成一种习惯，家里对他也没有法子。王志远之所以看好张青山，也是看上他的脾气，当然，也有着照应好张青山，对张家友善的意思。 进茶楼，王志远知道既然过来了，杨光欣这两天的行止，在食品加工厂的做法和用意都得说透，便一五一十地说两杨光欣两次到食品加工厂的过程和细节。 食品加工厂本身就有错，而几个相关的行局干部在做工作上不作为，自然会引出接下来的领导诫勉。 谈这个事情的过程，王志远还是有自己的态度和选择，不管那边的态度如何，不该说出来的东西，坚决不提一个字。 从茶室出来，王志远也心闷难受，如今他扮演的角色本身就不光彩。但他身处这样的环境下，又没有挣脱开的可能。从这点看，自己没有张青山有勇气，也没有他那样决绝。不过，张青山是张家核心子弟，张家不可能抛开他，而自己不过是那边看中的外人。 第494章 如何评价 中坪县的种种传言和泛起的风浪，杨光欣在市里并不知道，也不关注县里的情况。先见了简新诚，汇报自己在中坪县所作的工作，简新诚鼓励一番倒是没有多说。杨光欣提出一个想法，开发区做项目开发、做经济不一定都留在开发区内，可在开发区之外做项目，如此，开发区的覆盖面和影响力就大增。 简新诚笑着说，“杨县长，到中坪县后将那边做自己地盘了，想开发区项目挪到中坪县去办，适合吗。” “简市长这话我可不赞同，”杨光欣笑着说，“全江柳市的建设、经济发展都是简大市长的工作，只顾看着开发区，适合吗。” “算你小子说得有理，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要开发区的政策吗。我尽量争取吧，一旦有项目立项，成绩算在开发区还是算在中坪县？” “这不就是简市长一句话吗，都是江柳市的项目，放哪里都是碗里的肉。”杨光欣这时候不过是争取到一点优惠，先不说对紫血藤药性研究进展怎么样，栽培紫血藤的项目肯定要推进的，这种好东西既然找到适宜栽植的土壤和环境，自然要大力度栽种。 对杨光欣离开开发区，简新诚是有些想法的，因为杨光欣的离开，这边的工作虽说推进速度上没见明显减慢，但如今的开发区只是尽力守成，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推动，没有之前那种活力。缺乏活力的开发区，以后会如何发展？至少，前景不会让他满意。 但杨光欣去中坪县发展，不是他能够拦阻的，第一次听到杨世坚说出这样的提议，简新诚简直没法接受，可后来却成为事实。这些事也让简新诚对杨光欣有更深的了解，有些事情完全超出他的理解。 看着在自己面前坦然自如的杨光欣，简新诚想，这个人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当然，这些事不能问也不能深究，知道他背后有这些力量，做到心里有数，该选择的时候做好自己的选择。 这次跟简新诚见面，顺便提了提王选到开发区做跟班的事，简新诚自然不在意。 出简新诚办公室，杨光欣便电话联系杨世坚秘书长，他们之前在市里单独见面并不多。杨世坚不在市里，说至少要两个小时才可能回来，杨光欣问他回市里忙不忙，杨世坚说到时候一起吃晚饭。 要跟杨世坚一起吃饭，不会带着王选一起走，将王选交给肖卓就不管了，先让他们熟悉熟悉。反正假期要相处几十天。杨光欣看时间还够，便回家一趟。到市里来，总要跟父母见一面。老妈见杨光欣后就问他新房什么时候开始装修，总不能拖着不办，要不然结婚的日子会拖后。 新房装修跟唐佳荟也聊过，她的意思是让人从京城那边来承建，材料什么的也一起带来。房子反正之后那么大，户型也是固定的，即使不到现场看房子，设计好装修图纸，到时候一起过来，两三个月可做好。之后，要放置一段时间。但用料从京城那边呆过来，放置时间可大大压下来，十几天就不会再有异味。 跟老妈说了他们会计划，陈青梅表示到时候，她可帮忙监工。杨光欣笑着说以后施工都是自家公司的人，哪用监工。他也但心老妈插手装修，因为彼此之间的观念肯定不同，老妈觉得好的，唐佳荟未必会喜欢，反之亦然。 这次过来时间紧，跟父母不多呆，开车到新城，杨世坚已经进市里。说了见面地点，杨光欣开车去先定包厢。 杨光欣在包厢闲等，便跟唐佳荟说刚才在家跟老妈说房子装修的事，自己不让老妈插手新房装修，唐佳荟说，“你这样子，阿姨会不会生气？” “这个必须坚持，要不然，施工的人难做，是不是？”杨光欣也知道施工的人会严格按照图纸施工，要不然，造成的损失会要他们负责，即使是自家公司，这方面的管理同样比较严格的。 唐佳荟要他好好跟父母说明白这事，杨光欣满口应下来。杨世坚过来也快，进包厢见杨光欣在通电话，说，“等那么久，饿坏了吧。” 杨光欣挂了电话，笑着说，“秘书长，不会打搅你其他工作吧。” “下班了。”杨世坚说。 “搞两杯？”杨光欣说。 “那就搞两杯，反正下班了。”杨世坚笑着，看杨光欣不知他到市里来，是不是在县里遇上挫折，中坪县的情况他是了解的，这两年将几个人像掺沙子一样派进中坪县，基本上都是他在推动，自然明白他们在中坪县的难处。不过，见杨光欣神态平和，也不急着问。 将杨光欣放到中坪县，是书记的意思，这个意思很明确，他曾问过，不过书记没说。想来背后肯定有其他意向，如今杨光欣到中坪县快一个月了，书记却没有其他表示，显然是没有后续动作，或后续举措还没到时候？ 他也在等，知道市里还有其他一些人同样的心思，都在等中坪县有进一步的变化。 要一瓶酒，菜还没上来，杨世坚见杨光欣没有要提中坪县的事，说明他在那边还没有出现激烈的矛盾。这个年轻人还真沉得住气，这是好事，先摸清状况才动手对接下来的事态才能更好地掌控。看着杨光欣说，“到县里快一个月亮，感觉怎么样？” “秘书长，我还在熟悉情况阶段，不急。”杨光欣说，“这是简市长在我离开开发区前的交待，我敢不听吗。” 杨世坚听他这样说，不禁笑了，原来中坪县那边平静是因为简新诚交待过，如非如此，这时候中坪县是不是已经闹得翻天了？ 杨光欣去省里学习之前，王胆、李雯利和杨光欣在中坪县城跟那边的冲突，他已经得到消息，但杨光欣到那边却没翻起这件事，说明这个家伙真不简单。 有勇有谋，进退自如。这几个字来形容这个家伙，不算夸张吧。 第495章 动一个人 “还有你不敢做的啊。”杨世坚笑着说。 “秘书长这话让人听到，会不会以为我是孙猴子一样搅风搅雨的家伙。”杨光欣笑着说，“我慎重说一句，秘书长，其实我只是一个学霸。” “是说你在中坪县发现一个学霸吧。”杨世坚说。 “都差不多，只有学霸才能发现学霸。”杨光欣站起来，拿着酒瓶，先给杨世坚的酒杯斟满，端过去，才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秘书长，敬您一杯。” “菜还没上，不急。先说说县里的事吧。” “县里那些事说不说都那回事，用一个字说就是：穷；两个字说就是：落后；三个字说就是：等发展……” “我以为你会说太穷、很穷这些话，中坪县落后是必然的，整个江柳市哪里不落后？”杨世坚感叹一句，“未来十年江柳市有没有机会发展起来，就得看你们了。” “秘书长，江柳市要发展起来其实也快，将各先旧城、江柳市旧城重新改建，就完全可将经济和财政拉动起来。” “这个谁都明白，十年前就有人提出这想法，这些年来也有人不断完善这个想法，但始终实施不下，”杨世坚说，“要钱啊，改建江柳市旧城，要多少亿？如何来平衡这笔资金？国家有钱，但国家投建的项目除了基础设施建设不计成本回收之外，哪一笔钱拿出来不要连本带利收回去？” 当然，肯定有很多例外，这些例外自然轮不上江柳市。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开发与加工，落在开发区，上面对开发区的建设投入就不少，从某种角度说，其实也是一种投入与回收之间的关系存在。 “秘书长，项目建设都是跑来的，在家里等谁知道你这里要改建？”杨光欣嘻嘻地笑，等中坪县那边稳定之后，到省里或京城要几个建设项目，搞几个亿来转移县里那些人的注意力，其实并不难做。 中坪县这些年教育一直落后，一中的建设明显跟不上。杨光欣在琢磨，将一种分拆成高中部和初级中学两部分，高级中学分部搬迁到城外，进行建设，完全可申请到两三个亿资金进行建设，国家有这方面的政策，怎么能不用？ 除了一中的建设之外，其他学校的建设也有不少是急需建造的，还有就是，职业高中要兴办、高中学校得建成另一所跟一中竞争，有竞争才有动力。 这些计划还没落到纸上，要等中坪县之前那种利益关系网络撕破了，才可能推动这些，建设出一个全新的中坪县。 “每年都在跑，找不到庙门啊，不知到哪里烧香拜佛。江南省不穷，但需要钱的地方也多，省里总要我们等一等、等一等，都等一二十年了。” “秘书长，市里会不会也用这样的借口要中坪县也等一等？” “你要什么。”杨世坚觉得说到这话题，似乎落进某人的口子里。 “要钱要政策要扶持要态度，只要是市里肯给的，都要啊。”杨光欣嘻嘻地笑。 “准备有所动静了？”杨世坚也意识到杨光欣见他不是那么简单。 “有没有动静，还得看市里有什么态度。”杨光欣也不说自己的打算，这次在中坪县京东了其他人，虽说仅是试探，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动作起来。 “想法成熟了？我带你去见书记。”杨世坚说。 “肖飞能不能动一动？”杨光欣说。 “姚乔平肯去中坪县吗，有情绪怎么办。”杨世坚一眼看出杨光欣的想法。 “组织需要，个人有想法也得服从，这不是组织基本原则吗。” “等消息吧。”杨世坚自然不会一口应下来，有些事情要市里一哥来决策。但杨世坚也明白，杨光欣下要姚乔平到中坪县去，那是要将干部口子抓在手里。对于大多数干部说来，个人前途才是最要害的。“明天不走吧。” “秘书长，书记那我暂时不露面了，动作大了真的好吗。”“算了，不说这些，喝酒。”杨光欣会市里见那些领导，或许中坪县有人关注，市里也可能有人关注。到简新诚办公室露露面，很正常，见杨世坚就比较隐秘，如果到蔡耀东办公室露一面，会给不少人联想的。 随后，吃饭、喝酒，聊开发区的发展，杨光欣再次提出开发区的外延不要仅局限在之前划定的三乡镇这个小范围，可将项目延伸到其他区县，只要是合作的关系，那么这些项目在政策上，都可向开发区内的项目看齐。 杨世坚对他这个说法也是笑而不语，这种牵涉到市里政策的调整，不是一句话可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杨光欣不急着回中坪县，还有两件事要他亲自处理，一是再去老家村子跟老一辈人见面，问问关于紫血藤药用的方子，这个要跟传到自己手里的秘本比照，紫血藤的药性太烈，他是有深刻印象的。当初开始学拳，一桶水就放那么薄薄的一片紫血藤浸泡液，泡在水里的感受都让人痛不欲生，可想而知药力有多强。 老一辈人之前对关于紫血藤药用的方子记忆并不准确了，如今，对照秘本进行讨论，或许能够让他们记忆更多。 另一件事情则是到培训中心去看看，高考之后，培训中心斩获多少，要给肖文彤等人多少奖励，他作为公司的老板，露一面是必须的。 培训中心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大同小异，但今年在其他县办了分部，分部的成员有些人还没见过杨光欣这个真正老板，这次机会也都过来见一见。 培训中心这天集中了整个体系的成员，管理文员和教学人员，在培训中心集中有几十个人，莺莺燕燕的大多是美女。男同胞比较少，这些人见到杨光欣这个帅哥，自然是无尽的羡慕。 除了讨论和确定奖励发放之外，杨光欣还提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培训中心建造一栋专用楼，以后有更专业的场地对学生进行培训。 第496章 利益链 说完事情，自然要会餐。敬酒、劝酒也是必然，因为是中午，劝酒相对克制，杨光欣表示下午还有工作，其他人敬酒也都是表示，没有要他多喝。 金姐、肖文彤对杨光欣的出现自然还有另外的想法，不过，杨光欣自己心里那一关还是很难冲过，找理由溜掉了。 准备回县里带王选一起走，让肖卓送王选过来汇合，他跟肖卓已经熟悉。见到杨光欣，有些欣喜地说，“杨大哥，要回去吗。” “先回去吧，等分数出来了，填过志愿再到开发区。”杨光欣说，“怎么样，这几天有收获吧。” “主要感觉是跟学校不同，特别是任何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每一个人都对别人很好，但实际上肯定不是这样。”王选说。 “看出来了？”杨光欣说。王选点点头，说，“这些不难看出来，难的是要做出亲近的样子，跟真的一样才能蒙住别人。” “社会上的人关系与同学不一样，利益和生存彼此有竞争、有合作，有敌对也有互助，这个东西得慢慢理解。” “我会好好去学的，杨大哥请放心。” “社会上的人事关系没必要太放在心上，你对学习习惯、方法这些要多体会，这段时间在县里，正好做这件事。另外，回去之前，也想想自己之前的学习，在高二动员会上跟他们说说，没问题吧。” “必须没问题。”王选笑着说。两人边赶路边开车，王选问了不少关于杨光欣在开发区和高岭江镇的旧事。回到中坪县已经是中午后，过了饭点，送王选先回家。杨光欣才联系张青山，张青山得知杨光欣回到县里，说，“杨县，在哪里？我过来吗？”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杨光欣说。 “情况并不好，”张青山说，“好几家都阳奉阴违，雷声大雨点小，处罚没到位。”他知道领导回来关心的是什么，直截了当说了事情。 “很正常的事情，不急。”杨光欣明白中坪县这样的大环境下，自己对食品加工厂的动作引发的反弹是必然的。 还没回到县政府，王志远的电话已经打过来，问杨光欣在哪里，他过来汇合。杨光欣说，“那好吧，在河边餐馆见面。” 这家餐馆，当初他和王胆、李雯利三个到餐馆吃饭，随后发生的事情牵涉到行政执法和县公安战线的某些人。这时，约王志远过来碰面，也是有了决心。 将车停在餐馆外，餐馆很冷清，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吃饭的人少。老板见有人进来，迎上前，说，“吃饭吗，几位？” “就在靠窗桌子吧，先等人。”杨光欣看了看环境，跟之前他们到这里吃饭似乎要萧条一些，“生意不好做吗？” “糊口而已。” “这里环境也不错，重新装修一下，应该比较吸引客人的。”餐馆是三层楼，房子也大，不过，目前做餐饮主要放在一楼，“楼上两层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老板不知我们这里的情况，小生意还可做，生意做大了要本钱没出找，也会让县里那些人红眼。不知道吧，县里只要生意做得大点的，都是跟县里有关系的才行。”餐馆老板说。 “这么复杂？” “自然是复杂，中坪县治安有多乱，我们都不敢说一句话。老板，这些事还是不聊了，祸从口出，小店担不起。” “这家店是租的房子还是自家房子？开餐馆一年十几万收益肯定有吧。” “哪可能有这么多收入，自家房子，混个日子还成。”老板苦笑。 “那还不如把房子租出去，干拿租金，安安稳稳。”杨光欣说。 “我也想啊，谁肯到中坪县来租房子做生意？整栋房子全租出去，一年有几万块我就满足了。” “真的？那我找人来租，就做特色餐饮，绝对有生意。” “老板，你真有这个心啊。不过，先把话说在前面，街上复杂，生意不好做，你朋友来之前先多问问，敢就开店，不敢就别起这个心。” “多谢老板，我会让朋友注意的。” 聊一阵，老板去准备菜，没多久王志远到了，是打车过来的。见杨光欣的车在餐馆外，走进来，说，“杨县，等久了。” “怎么样？”杨光欣笑着说。 王志远摇摇头，杨光欣说，“不急。” “杨县熟悉这家餐馆？”“偶然到过一回。对了，刚才听老板说，县城做生意乱得很？”王志远沉默一会，说，“是有些乱，不过，最近两三年没出大事。” “是不是没人敢过来做生意？”杨光欣对王志远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这个人能力不错，心性也好，但在中坪县能够起来的人，背后都有脉络，对这一点，杨光欣既有些在意又有些无奈。 “杨县……”领导这话说得通透，也宽泛，有不少事情王志远未必了解，有些事情说出来不一定适合。 组织了一下思路，王志远也不想瞒着，领导上次处理食品加工厂已经有在县里动作的端倪，只有让领导了解更多情况，对今后工作的推动才有利。“杨县，县外的到中坪县来做生意之前有，然后无一例外亏本走掉。只有小生意的，赚点辛苦钱的，还可立足。” “类似疯狗那样的人、还是有干部参与其中？”一个是体制外的势力在作怪，背后自然有人在支撑、操作，把控这里的市场，将外来人都排挤掉，保障他们的利益得到最大限度平稳收取；另一种可能是体制里的人，利用手中权力的便利，排挤外人，县城独霸市场的局面，也能最大限度掌控利益走向。 这种操作必然使得中坪县一直处在落后状态，但对背后操控者而言，有这样的稳定收益也差不多，一旦改变局面，放开口子，就会脱离他们的掌控。矛盾之下，这些人选择守旧也不难理解。 “情况有些复杂，很多事情都不知内情。”王志远苦笑说。 第497章 动还是不动 或许王志远真不知道多少，以他目前的地位而言，知道的东西也不会过多，但中坪县粗线条他肯秘本。杨光欣不说话，给王志远自己选择。 “杨县听说了疯狗这个人，其实，之前还有好几个人都有势力，如今，这些人将原始积累转变成做生意的资本，成为县城一股力量。这些人联合起来，将县里主要的赚钱生意都把控了。” “几大家族躲在背后？” “确实如此。”王志远说，“及大家选了一下人出面做生意，组建势力，还有就是在县里干部中进行培养，各自把控一面，各方相互联手，将异己排斥在外。外面的人想来做生意、接项目、办企业肯定会受到种种刁难，县里几大权力行局的掌控权，实际上也被把控。” “县委和政府对这些情况都没办法处置？”杨光欣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些年来，县委和县政府的一把手来来去去地轮换，这些人既然到这样的位子，也不可能甘心做其他人的傀儡，总会较一番力量。 “杨县，我也听说过一些事，没法查证。不过，既然目前县里还是这样的环境、氛围，其他那些事情也可推想。胡书记就是那身体和脾气，估计也是想平稳这一届。”王志远这样认为可能是中坪县绝大多数干部的看法，觉得胡乔林就那么回事，一个无胆书记还能怎么样？ 对胡乔林、段儒生等县里主要领导，杨光欣即使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王志远表达出这些不满，他也是笑笑，不接过话题。 中坪县在各个方面的利益链稳定，维持这些利益链的力量也强，他们这些外来者，确实很难撕破这些网，创建一个新的局面。王志远感觉得到领导的用意，将这些情况说出来，也是让杨光欣有一个心理准备。 “志远主任，据我所知，你原本是准备去乡镇担任主官，提拔到正科级别。自己有什么想法？”从市里回来，对王志远这个人，杨光欣还是想好好谈一谈，交交心。 王志远没想到杨光欣会提起这个事情，毫无征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主要是不知杨光欣心里是怎么想的，无法判断、取舍。 这几天来的带王选去市里，有哪些活动，在市里遇上什么事等等都无所知。领导说对自己表现不满，还是对自己的试探？王志远走哪条路晋升，跟杨光欣的直接关系不大，因为他们目前基本额上是工作关系，但杨光欣是县委常委又能够影响到王志远接下来的位子。 见王志远有些为难，杨光欣说，“心里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你知道我的性格吧。” “杨县……之前确实有领导找我谈过，希望我到乡镇锻炼，在县政府办的时间不短了。我当时确实也想，不过……”王志远不会不顾虑杨光欣的感受，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彼此之间的工作关系还舒服、有默契。 见杨光欣神色不动，王志远又说，“杨县，这段时间跟在你身边我觉得工作很顺心，想在县政府办多留一段时间。”停了停，觉得没说清楚，继续说，“杨县到县里时间不长，对县里的了解也不多，我预感到县里肯定会有一些变化，这段时间我还得留在县政府办，不会给杨县添乱。”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光欣见王志远立场基本确定，说，“你如果去乡镇，担任镇长应该胜任，我也希望这样。不过，你选哪一个乡镇？我希望你去同乐镇。” “杨县……我离开县政府办了，你身边就剩下张青山，太单了。”王志远说，“其实我也不急着动，拖一年两年没多少关系。” “张青山上一步的资历够不够？”杨光欣说。 “啊……”王志远这是才明白杨光欣的意思，“差不多够了，不过，单从资历看，在县政府办他确实资历很浅，好多人都排在他前面……” “志远主任，今天找你来聊聊，确实是有点想法，主要还是以你的选择为准。如果确实想留下来，过一两年肯定有机会上一步，这时候上前一步，我希望你到同乐镇。我准备在那里高点项目，到时候要你费心做起来。 如果你留下对我的帮助确实非常大，会让不少观众更顺利。” “如果我留下，张青山怎么安排？”王志远对张青山的前途也在意，毕竟他跟在王志远身边也有两年了。 “县政府办这么大，还安排不下一个人？”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是不是我走同乐镇，张青山接替我做这工作？”王志远说。 “只要年限到了，资历是问题吗。”杨光欣说，“张青山动一动，张家人不乐意？” 王志远听领导这样说，心里一震，看来，领导对中坪县的理解比自己想象的要多。自己心里的一些小算盘，估计也瞒不过。他立即找到该怎么做，说，“杨县，留在政府办还是到同乐镇去，我个人没有倾向性，其他因素完全可忽略，我听杨县的安排。” “真的？”杨光欣笑笑地说，“不后悔？” “没什么好后悔的，这两年，看了不少事情，自己该有什么选择，心里有底。”王志远说，“我跟张青山比确实没有他那么坚决，但也在努力，杨县您给我们看到新的希望，也促进我们有更坚定的决心。” “既然你有决心，那到同乐镇去做几年吧，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请杨县放心，一定会扎扎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有什么交待，如实做到。”“好，那就这样定了，怎么运作要我推动吗？” “我尽量不让杨县在我这里出力，到同乐镇后会轻松一些，做事也少一些束缚。”王志远说，“张青山要接替我的工作，还得杨县多出力。” 两人说定这些事，王志远心里其实还是忐忑的，因为中坪县固有的力量有多强、利益网络有多密集和复杂，连王志远都觉得摸不准，何况领导初到县里不久？ 第498章 杨李相见 吃了饭，让王志远先离开，杨光欣才打李平凡电话，问他在哪里。李平凡说，“老伙计，我还没下班呢。你不忙吗，好久都没联系。” “那就快下班吧，我在中坪县呢，等你。”“真的假的。”两人之前主要在微信、qq、短信或者打电话，有联系但李平凡不知杨光欣是谁。中坪县这边的情况，主要是李平凡提供的。这时候杨光欣跟他说在中坪县，李平凡自然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在河边餐馆，刚配一个朋友吃过饭，你过来吧，我陪你再吃点。”杨光欣说。 “中坪县的河边餐馆？”“是啊。”“好，我过来。”李平凡听杨光欣说得准确，也就相信，赶过来见面。 李平凡走进餐馆，见一个年轻人在桌边坐着，看一眼觉得之前一直联系的人应该是这个，不过对方太年轻让他多少有点不适。不见面的交谈不管哪种方式，主要的关注是谈话内容，但面对面谈话，面对的这个人影响也比较大。 稍稍犹豫，李平凡还是走向杨光欣，说，“请问……” “李局，请坐。”杨光欣做出邀请坐下的意思，“点什么菜？” “您好，我有点惊讶，请别怪我失礼。”李平凡说，“平时我们交谈不少，我一直以为您是中年人才可能看问题这么深刻……” “先坐下吧，点了菜，再聊。”杨光欣保持着微笑。李平凡最初的惊讶之后，也坦然以对，但他还是没有认出杨光欣的身份，也是因为先入为主。杨光欣到中坪县差不多一个月，但很多人并没直接见到，上电视新闻也就一两次。 点好菜，李平凡准备继续说话，杨光欣笑着说，“李局，对我没印象？想一想。” 李平凡觉得杨光欣确实面熟，肯定见过，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接问有些失礼，李平凡努力回忆，却无法回想起来。 “想不起来？”杨光欣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餐馆外……” “记起来了，你是从市里来的？那次局里的人乱来，好在没有出事。王局如今还好吧，对了还有李主任，都在市里，对吧。” “是的，”杨光欣说，“我呢，一个月前到县政府上班，一直想跟你碰面但机会不适合，拖到今天。” “县……您是杨县长？”李平凡再次惊呆了，见杨光欣点点头，才确定面前这个人真是新到中坪县的常务副县长杨光欣。“杨县长您好。” “我们是神交已久，这次请你过来，也是想听听你对县局的一些想法。”杨光欣说。 李平凡确定杨光欣是常务副县长后，神态有点扭捏，县里主要领导，见面居然不认识，传出去都成笑话了。若是一般群众或普通干部，不一定有机会见到县里领导，见面不认识很正常。问题是自己是县公安局副局长，做常务工作的，居然不认识县领导。 李平凡此时已经知道，上次王胆三人跟县局张磊等人的冲突，杨光欣一直在旁观，当初他们过来，很可能是领导先到中坪县来看情况的。也见到县局警队的真实一面，说，“杨县，县局警队受到环境的影响比较严重，风气确实亟待整治。不过，目前我手边人不多，会尽量将大多数干警争取过来。” “胡大海、张昌海、张磊等人掌控县局，是这样的情况吧。”杨光欣说得直接，李平凡点点头，“普通干警对县局这种状态也不满，也有些跟着他们沾染了坏习气，不过，只要真正肃整了警队的风气，就能够收拢人心，竖起正气。” “说具体一些。”杨光欣在中坪县需要李平凡的援应，撕开中坪县这张看不见的巨网，落点还是要从社会治安开始，之后的较量有多凶险，杨光欣并不在意，市里已经下决心，会在短时间里将中坪县一些不作为或要害位子都换人，至少明面上，让中坪县固有的势力打掉。 两人谈到天黑，期间有其他人到餐馆吃饭，都没注意两人。杨光欣听李平凡说警队的情况，后来，将一个视频资料交给李平凡。李平凡说，“杨县，这是……” “上次抢夺手包全过程的影像资料，适合的机会，将疯狗这批人一锅端掉，做得到吧。”“没问题，请杨县放心。我们对疯狗李永及其团伙收集了不少证据，材料比较翔实，就等时机。” “有准备就好，”杨光欣说，“一旦动手，要果断、坚决。” “请杨县放心。” 细节上的事情这时候不会讨论，李平凡表示他会在县局传达到位，随时准备，跟张磊、张昌海等人争夺主动，彻底撕开中坪县这张无形的网。 虽然跟李平凡做好沟通，杨光欣并不急着出手，自己离开中坪县几天，县里的反响比较乱。等明天在县里露面，很可能会有人要来试一试自己的底线。 回到贵宾楼，杨光欣回房间才冲了凉，章姐得到消息过来敲他房间。开门见是章姐，杨光欣有些烦恼，在市里真该留在培训中心混闹一番，再面对章姐就坦然的多。 “杨县，几天不见变成路人了，是吧。”章姐笑盈盈地说。 “章姐，几天不见更年轻了。”杨光欣笑着说，不管怎么样，面前这个女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杨县这样说是不是说我是妖怪？” “不是这个意思，章姐误会了。”杨光欣说，“如果真要形容一下，用‘狐狸精’比较恰当。” “杨县，为什么这样说？”章姐脸色虽不变，但显然超出认知范围，觉得很不爽。 “我认为，女人给说成狐狸精至少有几个方面突出优点：一是年轻貌美，身材好；二是性感有魅力，三是迷人，让臭男人们见了不知东南西北；四是看不出年龄大小，总给人十八岁的印象；五是鲜活，活力四射……” 章姐听杨光欣这样解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个年轻又帅气的领导，真的很有意思。 第499章 准备动手 接下来说话氛围很不错，章姐问了杨光欣在贵宾楼住的感受，请他提出意见，指出管理等方面的不足。杨光欣笑着应付，倒是没有什么亲昵或过线的表示，等章姐走后，杨光欣忙到洗浴间冲一回冷水。 章姐确实有狐狸精的潜质，这个女人背后绝对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杨光欣不想去探究。之前认识和了解到女人们，没有一个像章姐这样的。肖文彤虽说也漂亮，但不妖媚。金姐也性感、主动，同样缺少发自骨子里的媚。 亭亭、小玉即使放肆大胆，实际上没有那种气质，层次上也差一两等次，杨光欣对这些体会不是很深，也不计较。 唐佳荟确实很好，不过，她完全不同章姐，很纯。 杨光欣会县里的消息这一夜传开，有些人在等，要看看食品加工厂的处理最后会不会有戏剧性变化。这几天，当时参与食品加工厂整治工作的部门都曾表态，要在全县范围内做食品安全整治工作，另外还会对上次出现在食品加工厂的干部进行处分。 关于处分执法人员，几天前有一些声音，不过，实际上随着杨光欣离开县里到市里去，这些声音也静下来。单位的领导，自然不肯老老实实按杨光欣的意思执行到位，如今，杨光欣回来，其他人就想看看他怎么做。继而，也能够掂量常务副县长的斤两。 第二天上班，知道下午都很平静，中坪县不少人似乎看到一个风声大、没雨下的常务副县长，很多人都在笑也都松一口气。 张昌海接了张磊电话，笑了，说，“叔叔，今天有意思吧。” “这很正常，之前那些人不都这样。”张昌海对杨光欣回来后偃旗息鼓的做法是赞同的，如果要挑战一下中坪县这边的底线，会闹起来，对中坪县也不利。“他不闹，说明他聪明，看得准，有眼光。这样的人我喜欢。” “叔叔，这样未免不好玩。”张磊说，“日子太平淡，没意思没一点意思啊。叔叔，我觉得还是要再搞一点动静，这样才好。这样子让他轻轻松松在县里呆着，谁知他会不会另起什么幺蛾子？” “那你想怎么做，这个要准备周全。”张昌海知道让人主动惹一惹常务副县长，得有上下准备才行。 “叔叔，上次不是说好了，让疯狗的人动动。也让他见识见识疯狗的威力。”张磊说。在中坪县，疯狗李永身份比较特殊，退伍军人身份之外，跟县里闹安置已经好几年，而这几年不断地闹、不断地跟县里各方势力磨合，他的角色早已经变质，成为某些人手中的利器。 李永手边有一队人手，凶狠，在县城惹出的事大多数刑事案子，但县局却没将他怎么样。县里主要领导也因各种原因，一直对李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净。 上次在街上抢夺手包，对李永和他手下而言都是小事，玩儿一样。后来因为那三个人掺和进来，将事情闹大，最后才抓了一个进局里。王小山等也将李永告诫一番。 这样的告诫自然不起作用，因为张磊等人会给李永等另外的好处，将他们养在县里，更有利于对全县权力的把控。 用李永到县政府找杨光欣要安置工作，纠缠到杨光欣束手无策，进退失据，逼得没路可走，就能够让杨光欣不敢在中坪县再有任何动作。 只有外来的领导都被逼得不敢乱动，才能保证县里安稳、平静，大家的利益才得到保障。杨光欣从市里回来虽没追究各单位处罚事宜，但终究在食品加工厂动了，他很可能会有下一次行动。按照张磊的想法，索性一次性将这个年轻的家伙逼得软了，才叫真爽。 “那就这两天吧。”张昌海也乐得见县里发生点什么，才彰显出他的作用。 向段儒生汇报了到市里的情况，主要谈谈县里在引进项目工作上，以开发区的名义来进行，挂在开发区名下，这样会得到更多优惠政策，吸引资金的力量大增。 段儒生知道杨光欣之前是开发区主任，与开发区之间联手合作，不难谈妥。这对县里是由绝对好处的，便说，“光欣县长，这太好了。市里如果同意，今后我们引进资金建设项目，在政策上跟开发区一样，有很大优势啊。” “才跟市里提出这个设想，对全市的发展都是有利的，想必领导也会研究。”杨光欣说。 “我找时间，我们一起到市里再次请求？”段儒生说，知道他一个人到市里去领导不会搭理他，但这件事是全县的大事，作为一县之长，确实该站出来出力。 “我听县长的。”杨光欣笑着说，这件事上他先提出，过来汇报，也是要段儒生跟他统一想法，县里这边才好部署下去。 在同乐镇栽植紫血藤是必须要做的，紫血藤的药用价值明显在那，研究的结果是迟早可实现。以后，必然会做成特效药，只是看能够用在哪些方面，研制出几种药罢了。按杨光欣的想法，但凡涉及到与人的血气、血脉、心血、脑血等方面的病症，都可研制出特效药。 外伤、内伤等方面也可仿照某白药做成一个系列，药效绝对要好，以后完全可跟对方抢占市场，成为家庭必备药物之一。如此，不管哪一品名药物，都将要大量的紫血藤，提早栽培紫血藤，研究出紫血藤人工栽培的最优技术，就是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好，那过几天我们就走。”段儒生说，心里自然高兴，这件事做成了，不论在县里招商引资有没有效果，但政策争取到了，也是他最明显的一份成就。 “县长，如果能够争取到这个政策，县里也有必要做一些工作，确保商家到县里做事业的安全。”杨光欣说，按说段儒生对县里的情况有所知，说服力段儒生接下去说服胡乔林，都是必须的准备工作。 “县里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第500章 动人事 虽说段儒生有顾忌，两人在大方向上取得一致意见，杨光欣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过急。会到自己办公室，琢磨跟胡乔林的汇报，同时，张青山、王志远的安排也必须提出来了。 曹辉、田念恩这两个人该怎么动，也是有想法的，之前走了全县的小镇，对小镇的领导能力和立场也有了解。见一面，也不能完全摸清楚情况，但杨光欣从王志远那也有印证。这两个人都是有能力的，曹辉动一动，然后田念恩往前挪挪，空出的位子让给王志远，这样就活了。 这个想法确实要胡乔林这个县委老大支持与表态，至于其他的人会有什么想法，暂时不用管。王志远尚未也会有力量推动的，这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不过具体位子有所改变罢了。阻力不会太大，反弹也不会太强。 约胡乔林中午一起吃饭，胡乔林答应了。杨光欣去市里几天，这时回来有什么要说说，胡乔林也想知道，对县里种种流言，他也知情。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反应，县里平稳是第一要务，只要再坚持两年，中坪县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虽说到县里一个月亮，没烧出三把火，让他心里稍安，但三把火还没过又让他担心。这次他从市里回来，或许是一个很关键的时机，胡乔林想来很多事，对杨光欣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确实看不清。 两人见面，是李用安排。李用这个书记秘书相比胡俊这个县长秘书似乎都要弱势一些。杨光欣到县里一个月，跟他见面、接触也好几次，但确实给人一种比较隐形的感觉。无胆书记的秘书，才是如此？ 对李用，杨光欣也不轻视，每次都显得礼貌、平等的态度。李用安排好了，转身出包间，两人一起吃午餐本身就有一定的意味，不好对外传扬而让人猜疑。 “书记。”杨光欣说。 “昨天从市里回来？”胡乔林说。 “是的，书记。早上原准备先到县委向您汇报，没料遇上县长，上午跟县长聊了聊。只好这时候跟书记汇报。”杨光欣这个解释胡乔林自然不太满意，但已经这样也不会表露出来。 “都一样、都一样。”胡乔林说话显得中气不足，“到市里有收获？” “书记，暂时还不能说就有收获。”杨光欣将他跟简新诚提出的建议，把江柳市各县引进资金、建设项目等都挂在开发区之下，对开发区的影响力、辐射度和县里经济建设都有好处说出来。 胡乔林听后，细思一会，说，“光欣县长眼界就是不同，开阔、长远，在经济工作上有独特性。” “书记谬赞，我可当不起。”杨光欣说，“书记，市里还需讨论后才能决策，不过，我县可在招商引资工作上线走一步，将架子架起来，摊子铺开来，政策上也先有准备。书记，您说该不该这样？” “光欣县长，中坪县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啊。”胡乔林说，“地域上吃亏太大，偏远谁都不肯过来，想想也是，单坐车到中坪县就要半天，代价高啊。” “客观因素肯定存在，历史因素也有，书记，但我们该做的工作却必须做，动一动。市里对这也有想法……”知道胡乔林会有这样的态度，杨光欣也不管他会怎么想，将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往下说。 “市里有什么打算？”听说到市里，胡乔林也关注。对市里的大精神必须了解，要不然，今后离开中坪县也没什么优势。 “发展经济，振兴江柳。这将是全市工作的核心，以开发区为中心，覆盖全市个区县的大经济工作即将开始，中坪县如果不积极应对，必将落到最后，到时候，不动也得动。书记，与其被动推进，不如我们争取主动。” “这个想法是对的，中坪县也不可能脱离全市的大局。具体有哪些想法？”对市里的情况，胡乔林也不是一无所知，抓经济、提升经济是全市的核心工作。其实，市里将杨光欣这个开发区主任调到中坪县，用意已经明显，如果县里都不配合，毫无进展，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将县里的情况如实汇报，甚至将责任完全推在他身上？ “想法还是有，不过还不成熟，最终要书记拍板。”杨光欣笑着说，胡乔林只要还担心市里的意见，在县里就有机会争取他。 “说说看，有想法一起讨论。”胡乔林说。 “书记，县里加强招商引资工作，启用有能力的人来担起着想工作。之后，在招商引资局带动下，大力做好引进项目的工作，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诚意，引进项目没有问题。”杨光欣说得自信，“书记，如今县里招商引资局人员不足，核心人物能力也不足。书记，我提议让同乐镇的曹辉来担任这个工作。” “曹辉？”胡乔林不知杨光欣是如何看上这个人的，平时曹辉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和能力。 “曹辉。”杨光欣说，“同乐镇那边，田念恩镇长担任镇党委书记没问题，不会影响同乐镇的工作。” “田念恩的能力还是有的。”胡乔林说，“同乐镇的镇长空缺了……” “书记，同乐镇镇长位子干脆让王志远去干两年，到小镇锻炼锻炼，很有必要。” “王志远去同乐镇？”胡乔林终于疑惑了，王志远这段时间一直在杨光欣身边做事，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冲突？还是说王志远早就想走了？ 对王志远的安排与去向，有人在杨光欣到县里之前就跟他提过，这时算是重新提这个话题，胡乔林真弄不清楚杨光欣的真实意图。 “有什么不妥吗，我觉得王志远能力不错，到小镇锻炼两年肯定可大用。”杨光欣说得很阳光，更让胡乔林有想法。杨光欣作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对身边的干部不满意，想要动一动，还是有优先权的。 第501章 疯狗找上门 “王志远能力确实不错，之前有人提过这样的想法。光欣县长，谁接替王志远的工作？” （过五百章了，百万字是一个大关卡。到目前为止，觉得情节还顺畅，一个高潮到来，又是一个转折点：跟书友求个打赏，鼓励鼓励哈。） “张青山就很不错，年轻、有朝气、对县里了解也深，正适合帮我处理一些工作事务。”杨光欣将这番话说出来，胡乔林多少有些明悟。关于张青山这个人脾气与性格，胡乔林了解一些，因为他是张家的核心子弟，虽然跟家里关系不和，终究是张家人。 胡乔林自然不会一口答应，摸不清杨光欣与张家有什么默契，要不然，怎么可能由他出面提出让张青山接替王志远的工作？背后有哪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边吃饭，胡乔林疑惑的神态杨光欣自然一眼看穿，也不管他有什么疑心。即使胡乔林不答应，等过几天姚乔平从双星县调任过来，胡乔林也抗不住。 张家肯定也不行错过张青山往前晋升的机会，会出力推动这一人事，至于张青山晋升后的事情，这时候考虑为时太早。 杨光欣插手人事本来不适合也犯忌讳，但他先说了县里工作需要，身边要两个人在私下跟胡乔林说又是在理的。张青山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帮杨光欣做事，很积极。要将王志远支开，必须要有一个适合的位子。将曹辉挪到招商引资局，解决进城问题，或许在这个位子上也有所作为。 胡乔林想了想，这样安排还真是让好几方面都得利，唯有他依然是在受人摆布。对这，胡乔林有很不错的承受力，如果市里不断加大对中坪县的工作力度，会不会改变中坪县目前的格局？ 心里怎么想胡乔林都不会表露，也不会立即答应杨光欣提出的要求，笑了笑，说，“先不急，让组织部那不接触一下几个人，一旦动了，可能不止这几个人。” 杨光欣也明白，县里人事真要动了，肯定会有其他人也想来争。他目前在中坪县没什么控制力，更不想有人出来坏他的打算。对胡乔林笑笑，说，“县里不急，上面有些急躁啊。”杨光欣手指往上虚指，胡乔林明白是什么意思。 吃了饭，不跟胡乔林一起出来，先走。联系张青山，他的安排还没直接跟他聊，得让他到张家那边吹吹风，对这一调整有利。 两人在街上碰头，张青山上车，在充满灰尘的车上慢慢走，说了自己心里的设想。张青山说，“杨县，我的能力为自己有数，没有志远主任强，特别是跟下面各局交往少，没什么交情，无形中增大工作阻力，会耽搁您工作推动。” “王志远还有大用，准备让他独挡一面。”“杨县准备让他到同乐镇吗？”“你有感觉？说说看。” “说不好，这段时间，杨县对同乐镇的了解最全面，有什么规划也该在同乐镇下力。”张青山说。 对张青山的观察力，杨光欣觉得不错，从一系列小事综合出来，也是常见的逻辑。主要还是看有心无心，这说明他还是真用心，动脑筋了。 “不错不错，”杨光欣笑了，“确实准备以同乐镇为一个点，计划开发一个栽培项目。一旦推动，很可能要在全县推开。”对培植紫血藤的事情，目前还不能先说出来，不是对张青山不信任。这次到市里，也联系过省里林业方面的专家，到同乐镇实地研究紫血藤生活习性，提供栽培紫血藤的粗浅技术。 “既然如此，杨县，我尽力而为，总不至于误事。”张青山跟在王志远身边时间也不短，王志远之前有意培养，对这个职位要做的工作很熟悉。 两人不急于会县政府，在街道走，张青山突然接到王志远的电话。张青山犹豫一下，说，“王哥，有什么事？我和老大在车上，准备回办公室。” “你跟杨县说一个事情，疯狗带这两个人在县政府闹。看样子是专找杨县的。”“怎么回事？”疯狗李永之前做过什么，张青山清楚，他来找杨光欣肯定是为自己复原安置的问题，十年来都没人解决得了的问题，到如今如何解决？ 当然，李永找领导的意思肯定不是真为就业安置，而是另有目的，张青山说，“他准备闹事？” “我才听说，还没见到，我先去问问情况，你跟杨县汇报，让杨县心里有数。”王志远说。 挂了电话，张青山说，“杨县，疯狗可不是好东西，我看今天这个事背后有人在支招。” “没事，我们直接回县政府。” “杨县，要不要做好准备？我先联系王小山主任，让他联系县局。”张青山知道李永难缠，不愿杨光欣陷进别人不好的坑里。 “直接电话联系李平凡吧，让他派人在县政府外等着，到时候一次将这个团伙连根拔掉。”杨光欣说。 “好。”张青山有些兴奋，他对县城几个势力较强的几个团伙很恼火，一直期盼有这么一天，“杨县，这家伙出名的难缠啊。” “邪不压正，我们去会会他。” 车进县政府，停好车，王志远电话传信息来，说疯狗今天谁都不找，单单找杨光欣，目前没有闹事迹象，但态度很坚决。王志远企图劝走他，不肯听，威吓也没用。 时机有时候不容自己选择，既然那些人想李永来示威，就直接而凌厉地回击，让对方招架不住。下了车，等张青山去车库，杨光欣给市里打一个电话。既然这边要动手，市里的人也该动起来。 县里这边的准备还不足，那些事情才跟胡乔林和段儒生提，但对方开始动起来，自己唯有打回去。 等张青山小跑过来，看得出他有些紧张，到杨光欣身边后，张青山说，“杨县，我跟县局一个发小打电话了，让他带两个人过来。” “李平凡肯定会来，还担心？”杨光欣知道张青山对李平凡不了解，没接触过。 “李局能不能挡住疯狗？” 杨光欣笑笑，说，“放松些，走吧。” “好，干掉他。”张青山挺起胸膛。 第502章 对撞 往楼上走，疯狗李永站在四楼上往下俯视，他也收到消息，知道那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回县政府了，心里冷笑。过来闹只是听令、没钱收，对张磊这个家伙疯狗知道自己也只能是他们手里的利器，要不然就很难在县城生存。 虽说没钱收，但只要将这个新来的常务副县长闹得怕了，在县里的名气更大，所得到的利益很难用钱来衡量。中坪县城套生活的人多，他们这伙人算人数少的，但因为有根子谁也不敢惹，反而得到更多的利益，只要赚钱的事都可插手。 他之前远远看过这个新到县里的副县长，完全一副学生样子，很帅气，肯定能够迷住不少女人。这么年轻就能够爬到这个位子，背后肯定也会有人，还很有实力。不过，他的实力不在中坪县，到中坪县后就得按照这边的规矩办，就得听他们这些人的意思。 杨光欣走进楼梯后，已经看不到上楼情形，但疯狗似乎在想象空间中存在一个影子，一步步往楼上走。疯狗脸上的冷笑越加冷酷，而跟他一起来到两个人，则伸着头向楼梯外看，没看到，听到脚步声走到楼口，想要给杨光欣和张青山一定的威吓。 王志远从杨光欣办公室出来，迎过来，走过疯狗身边，将疯狗拨开一些。李永没跟王志远计较，知道王志远故意这样，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杨光欣上楼。 杨光欣显得平静、沉稳，王志远站在楼口，说，“杨县……” “嗯。”杨光欣表示了下，意思是他知道怎么应对。张青山的脸色很坚定，但多数有些紧张。县政府大楼、甚至县里不少人都在关注这一时刻。 县政府这些人虽没有到走廊上围观、看热闹，可上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关注中，同时还用各种通讯工具，将这里的事态发展，及时传送出去。 王志远站在杨光欣身前，张青山也往前一步，挡住疯狗。疯狗见两人如此，心里踏实多了，张青山虽说是怪胎一个，有来历，但只要不伤他其他都不管，王志远也是如此，没必要给他们面子，只要不伤人。 “你是常务副县长？”疯狗冷冷地说。 “你是谁？疯狗李永？”杨光欣不是第一次见李永，上次在中坪县城冲突中，就见过几次。不过，疯狗当时的注意力在王胆和李雯利身上，没注意那个年轻人而已。这时觉得杨光欣有些面熟，还以为是在街上远远看过杨光欣才如此。 “我叫李永，是一名退伍军人。请杨县长尊重本人，我今天来找杨县长，是希望县里解决安置就业问题。县里已经拖了十几年，我的青春都浪费了，再不给我安置工作，明天我就去省城上访。” “是在走廊上说还是到办公室说？”杨光欣淡然地说。 “好，到你办公室说，只要解决我就业问题，到哪里说都一样。”李永哈哈地笑，很得意很张扬，一副吃定杨光欣的样子。另外两个人也很得意，抽着烟，跟在疯狗身后。 进办公室李永三个人很嚣张地坐在沙发上，将双腿撂在茶几上，王志远和张青山见了，拿东西往脚上砸。李永见两人如此，笑着说，“你两敢嚣张了啊，真以为是他亲信。” 杨光欣坐下，见疯狗故意要惹怒自己，笑了笑，不说话。疯狗见杨光欣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受激，恶狠狠地盯着杨光欣说，“杨县长，必须给我安置工作，要不然我天天到你办公室来，不走。天天跟着你，吃饭、睡觉、上班二十四小时都跟一起。” “你要安置工作？你是什么人啊，要我安置。”杨光欣评价地说。 “我是退伍军人，你说县里应该不应该安置？”李永说着将自己的退伍材料狠狠地拍在茶几上，“你说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敢说不知我是退伍军人？再说一句我跟你拼了。老子光脚的还怕你穿皮鞋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将利用的材料拿起来，看了看，杨光欣随手将材料撕成两半。说，“还有吗？” 李永没想到杨光欣敢将他的东西撕了，虎地站起来，瞪着杨光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杨县长，你敢……”另外两人见杨光欣这样，也站起来，准备往前冲，要打人。 王志远和张青山忙到杨光欣面前，要挡住疯狗三个人的袭击，或许疯狗三个人对杨光欣没什么顾忌，但对王志远和张青山这两个本地人，还是要看点面子的。特别是张青山，他是张家的核心子弟，疯狗心里清楚得很。 杨光欣将两人拨开，让他们退后，看着假装发狂的疯狗。说，“材料我看了，我承认十二年前你是退伍军人，当初县里不给你安置，确实是县里不对。” “知道就好，现在我要求安置，必须、马上！”疯狗更大的声音，吼起来。另外两人也跟着叫喊，要杨光欣安置疯狗工作。 “十年前你就不配了，”杨光欣冷声说，“是的，十年前你已经成为退伍军人中的败类，不配提安置工作。” “你说什么？”疯狗真的疯了一样，这李永确实有些神经质，遇到刺激，激动起来就如此，也正因为这样，之前县里的头头脑脑都怕惹他，怕闹出更大动静、不可控制的事来。疯狗不是单单一个人，手下有十几个核心人员有百多个小弟。这些人为了疯狗，可能做出更激烈的事造成混乱和恶劣事件，以达到威吓县里的决策。 “难道我说的不对？最初你确实是复员军人，县里本该将你安置，至于工作好还是差，县里条件有限，总得给你一个去处。然而，因为你在县里没关系，安置一直往后推，这些事情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些事情，你闹一年，一直到最后县里某些人将你抓起来，关半个月。这是县里不对，欠你的。” 第503章 极限疼痛 “知道就好，看来你并不糊涂。”疯狗大声吼叫，“你为什么说我不能找你要安置，为什么不能把县里欠我的要补偿回来？啊、啊——” “你不配啊。”杨光欣说，“千千万万的退伍军人中出你这样一个败类，不稀奇，因为你已经不是退伍军人了，而是地痞地霸，已经是黑恶势力的头子、已经是某些人操纵手里的刀……”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疯狗更狂暴，从没人敢这样说他，特别是当面这样说他。这是李永最得意的地方也是他最疼的地方，以目前混出来的社会地位自得，又为自己变成这样的角色心疼懊悔，但随着时间推移，疯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懊悔，这时候被杨光欣揭开他深藏内心的痛，是最不愿听到这种话的。 两年前，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说过他，被疯狗让人打了住院半年，最后没治好，死了。那家人不敢找疯狗，就这样算了。 然而，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居然当面敢说他是黑恶势力头子，危害社会的毒瘤，疯狗如何忍得下？当下拔出拳头就准备打人。 张青山见了要冲上来，他虽不会打架，但可以当肉盾、可以本能地拼命。杨光欣轻蔑地笑着对张青山说，“别激动，邪不压正。这些群众的公敌，今天注定好被打倒。” “你说我是什么？人民公敌？” “对啊，中坪县普通民众，谁不对你恨得咬牙切齿？多少人被你欺压、殴打、盘剥、不得安生，你自己身上背了多少血债，你不知道？”杨光欣依然平静地说，“对了，你还是某些人的狗，疯狗。” “老子跟你拼了。”疯狗做势要打人，但又觉得手中没有东西打人不够劲，扭身想找一件趁手的东西。 杨光欣办公室除了办公桌上有摆件，就是茶几上有烟灰缸，疯狗张望几下，准备将烟灰缸抢到手。张青山和王志远见了，都叫喊起来，防备打伤领导。 另两个人见疯狗要动手，也准备围殴，先打一顿出气，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他们并不担心。 杨光欣见疯狗已经抢到烟灰缸准备行凶，站起来，伸手将疯狗的一只手抓住，很随意地往后扭。手里的烟灰缸还没法丢开，手被扭到极限，疯狗早将其余的事情忘记，大声叫喊疼。 手下两人见疯狗被扭住，以为是杨光欣偷袭的手，疯狗的武力值虽不算强，但这些年了拼拼杀杀的，又有入伍训练的基础，疯狗的身手在各团伙头目中也算一个角色，最关键的是疯狗知道自己发疯后谁也不敢惹，对上任何人都有优势。 制住疯狗，另外两人要扑过来营救，杨光欣不想张青山和王志远参与混斗闹得办公室乱了，传出去可不好听，当即一人踢一脚，两人不知情的状态下就中招倒地。 疯狗的手疼得受不了，一开始还强忍着，但随着两手下倒地，他精神也开始崩溃。在极限疼痛的情况下，人会变得很脆弱，疯狗一时收不住，呜呜呜地哭起来。 杨光欣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说，“哭啊，你知道这十年你在中坪县犯下多少罪，让多少人承受比你痛苦的多大苦，他们怎么办？” 看着杨光欣很平和的神态，但手中的疯狗在呜呜呜地哭，叫喊，痛不欲生的样子，这画面诡异而违和。疯狗那两小弟倒在地上，不敢乱动，看着疯狗最软弱的一面，心里的恐惧在扩大。 几分钟后，杨光欣放开疯狗，疯狗一下子退的远远的，惊恐地看着杨光欣，怕他在上前动手。杨光欣说，“李永，这十年你犯下的罪过够多了，是死是活，你自己到公安局自首吧。” “我……”疯狗自然明白自首后将是什么结果，今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我……我不甘心。” “你知道不甘心？那县城那些一直被你们欺压的人又甘心不甘心？你这些年犯下的罪恶，桩桩件件，都有详细记载的，你以为那些人能够保住你？”杨光欣冷声说，“你是不是还认不出我？四个多月前，那起飞车抢包案，我就目击你和县里一些人的利益勾结，从那时开始，就搜集了你和其他所有黑恶势力团伙的罪证，已经足够多了。” “你、你、你就是那个年轻人……”疯狗这时候也想到当时三个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人，就是面前这个副县长。 “志远主任，打电话让李平凡将三人带走。”杨光欣说。 “我自首……”疯狗叫起来，知道对方能够过来，自然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材料，自首或许会轻判，保住一条狗命。之前持续的极限疼痛已经将疯狗那种暴戾气全部消耗一空，再也提不起凶戾之心气。 张青山和王志远像在梦中，他们看了整个对撞过程，却始终搞不清怎么回事疯狗就给压服了。疯狗的手落在领导手里，看起来都不像用劲力，给他们的感觉就像两人在演戏一样，但也明白疯狗之猖狂和暴戾。这时候，见疯狗居然主动说要自首，王志远疑惑地看着疯狗，给李平凡打电话。 张青山还在警惕地看着疯狗三人，疯狗蜷缩在沙发边，而另外两人倒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准备偷袭。见王志远打了电话，要李平凡安排人到四楼带人走，那边答应了，警员就在县政府外候着，很快就到。 杨光欣见疯狗肯去自首，这是最好的结果，看来有时候用点暴力也是有威慑作用的。疯狗能够这样，对接下来中坪县清理一些人是有很大帮助的，有他的供词，市里肯定会下手。 三个警员进县政府，动作很快。县政府里不少人之前听到疯狗的吼叫，但没也人肯出办公室去帮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结果，没人看好杨光欣。警员冲进来，很多人明白是太扩大了，能够动用的警员本身就少，即使强行将疯狗赶出办公室，那又怎么样？ 第504章 什么情况 警员冲到四楼，四楼没什么声音，但他们却更警惕。担心疯狗会将副县长控制了，接下去的事情不好办，影响会很恶劣。三个人接到的指令是将疯狗三个人抓捕，三对三，他们任务艰巨。 如果疯狗先一步控制了副县长，如何抓人将更棘手。三个人警惕地靠近办公室，却见一个人出来，双方突然看到对方，都吓一跳。张青山说，“你们到了，好。我是张青山，杨县在办公室。” 警员认识张青山，见他没事的样子，放心不少。进办公室，见疯狗蜷缩在角落而另外两人都倒在地上，再看王志远和杨光欣却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警员也是懵了。一个警员啪地敬礼，说，“杨县长好，我们到了。” “带三个人走吧，李永说要争取自首，请李局酌情处置。”杨光欣说。 “是。”警员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办公室没有搏斗的迹象而疯狗那瑟瑟的样子，似乎经历有大恐怖，精神完全被摧垮。警员不会追问情由，当下三个人分别带一个往办公室外走，原以为最难完成的任务，谁知却最轻松。 疯狗三人被带走有好些人拍了视频，这消息虽然没有扩散，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县政府很多人以为会有更大的热闹可看，以为警员出现不过是增加闹剧成份，谁知，一直猖狂的疯狗居然这样弱吗？ 难道他们是在演戏？但中坪县的人知道，疯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不然疯狗不会在中坪县猖狂这么多年。只是，为什么今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反差太大了。 不管他们怎么猜，疯狗三个人被带出县政府，然后送进警车。这一路上，疯狗没有丝毫反抗，非常配合、驯服，跟小绵羊没什么两样。 李平凡忍受少，在现居最多能够找齐十几个人跟他做事，派进行支付的三个是身手最好的，原准备有一场硬仗，行支付外套亲自带了两个警员准备增援、同时在行支付外监视情况。等看到三个人很快带着疯狗出来，也是一头懵逼。 等疯狗关进警车，李平凡才问一个警员，说，“什么情况？”“李局，我们到杨县办公室，疯狗已经服软了，详情等会问疯狗。对了，李局，杨县说疯狗准备自首，要你看情况处理。” “走。”李平凡得知疯狗要自首，那必然会牵涉到更多的人和事，得首先将疯狗隐蔽起来。此时，保护疯狗才是最紧要的事，不你等有些人醒悟过来，可能会让人对疯狗使手段甚至灭口。 警车一直往县城外走，像是要去市里，但实际上在半路李平凡却将疯狗等人转移，只让警车继续往市里走，用警车来吸引异性人的目光。 警员和疯狗都走了，办公室清静下来。张青山和王志远这时候才确定疯狗已经完全被制服，至于什么原因，两人也想到了。面对疯狗暴戾的攻击，县长似乎很轻巧就化解了他的进攻，然后将疯狗反制，知道疯狗精神崩裂。 真是让人惊奇啊，中坪县明面上最难应对的疯狗，这样轻轻松松解决。经领导对疯狗的定论，也非常有道理，最初的李永是退伍军人，但他变成疯狗后就不再是退伍军人，而是黑恶势力团伙的头头，是大坏人，沾满罪恶和血债的犯罪分子。 之前，中坪县的人一直被疯狗的退伍军人身份所顾忌吗？其实不是，说透了还是有人想树立这样一个人，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撕破疯狗的那层假面，也就看到中坪县某些人的真实意图，如此，对疯狗的抓捕最大的顾忌是会不会有人对他灭口？想到这里，张青山说，“杨县，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 “李平凡应该想得到，有准备的。”杨光欣说，“对了，接下来肯定会有一系列的变化，县里会热闹一阵子，你们也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做好自己的事情。” “请杨县放心。” 张磊接到电话，说疯狗被抓走，李平凡将人带往市里。张磊顿时觉得不好了，疯狗哪有那么容易被抓走？不过，在行支付杨光欣办公室究竟发生什么，有什么故事和情节都不清楚。按之前设想，应该是杨光欣举止失措、无能为力，求救不得，逼得要发疯才对。 或者两方闹起来、打起来，疯狗手下的人围住县政府，施加更大压力，破事杨光欣不得不退后、让步，打倒最终目标。他已经跟县城其他几个势力的人招呼过，要他们在听到风声之后，全部出来，到县政府去声援疯狗。 “到底发生什么事？”张磊收到不少消息、图片、视频，但偏偏没有杨光欣办公室里的任何消息。杨光欣和张青山赶回县政府，在四楼走廊跟疯狗的对立、冲突，到三个警员火速驰援，但没到三分钟，疯狗三个就被押解下楼，上了警车扬长而去。 他相信疯狗不会栽在李平凡手中，因为李平凡和疯狗有过几十次的交锋，李平凡都没占赢面，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让张磊疑惑的是，疯狗这么容易被带走，让他准备的后续动作都没用上。 特别是张磊看到疯狗上警车的瞬间，这个视频拍摄距离有点远，看不清疯狗神态，但身态却能够看清楚，疯狗很顺从的样子。张磊觉得不对劲，让人先找到李平凡他们的警车，看看将疯狗送往哪里；另一边则让人问清楚，疯狗在县政府里的情况。 没多久有消息反馈被张磊，疯狗从办公室被带出直到上警车，都没有半点反抗。而另一面也查到李平凡的警车一直出县城，去了市里。 这些变化完全出乎张磊的想象，随即，张磊把情况告诉张昌海，问张昌海下一步该怎么做。“叔叔，是不是直接去问那小子，将疯狗怎么了。” “胡闹，他好歹是常务副县长，不你乱来。”张昌海也觉得情况不对，但要是他们直接去面对杨光欣，确实出格的。 第505章 冲突又起 “叔叔，你不觉得奇怪吗？”张磊知道情况不妙，又不知问题处在哪里，“疯狗的脾气你不知道？怎么可能听李平凡把他带进车？会不会是那家伙许诺疯狗给他工作？” “你都在想什么啊，脑子被狗吃了。”张昌海没好气地骂，疯狗的性子他知道，不会因为谁许诺点好处就改了，这个年轻常务副县长能拿出什么好处给疯狗？疯狗不是容易被收买的。 情况确实不明，张昌海也在关心行支付里是太的发展，推移馒头雾水看不透情由。“注意李平凡的车到哪了。”从中坪县到市里，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中途有两个乡镇是属中坪县，打电话可查看警车的去向。 “叔叔放心，我有朋友，市里那边我也联络，让人盯着。”张磊说。 张昌海骂两句，但对发生在县政府的事还必须要弄清楚，假如，假如说疯狗交待了今天的事情，他也洗脱不了责任。跟疯狗之间的利益关系，有直接的往来，县里很多人都知道。 拨通胡大海电话，胡大海既是县局局长又是县政法委书记，是中坪县最有权威之一。将疯狗的事情说清，张昌海说，“胡书，不能让李平凡乱来，他没经请示就带走疯狗，用意阴险歹毒。” “确知李平凡的车去市里了？”胡大海说，李平凡将疯狗带走确实超出可控范围，县里会很被动。 “胡书，确定他们在去市里的路上，已经派人追了，暂时没有回复。”张昌海说。他在县局跟李平凡之间对立非常明显，虽然李平凡是常务副但警局听他的人少，大多数警员都听命于他，张昌海想将李平凡完全架空，就必须把握任何机会打击李平凡，挤榨李平凡的权力空间。 胡大海也知道疯狗一旦失控会有多大影响，但他深信疯狗不会出意外，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够多，也证实了疯狗的性子。 李平凡这两年来一直想找到最佳机会出手，但县里没人会呼应、配合他，没戏到杨光欣从市里回来，居然直接对疯狗动手。至于疯狗为什么不按原先设想的那样反抗、闹起来，确实解释不了。胡大海对这并不太关心，即使杨光欣想在县里闹出些什么风浪，胡乔林、段儒生都不会配合他，又能有多大风浪？ 至于赵显这个人，胡大海也知道是市里安排下来的，这一个月胡大海也让人盯着，看杨光欣有没有和赵显暗地沟通，甚至对他们之间通话都进行监测，至今，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这时候，李平凡动了，杨光欣也动了吗？ 胡大海立即打电话，让人加强对杨光欣和赵显等人的电话监测，捕捉背后的隐秘联系，掌握主动，来应对可能的变化。 对于县政府那便发生的事情，闹心的人不少，张继也没心思上班，从县委出来。约了人，对县里最新哦那个太和可能的转变必须要讨论一番，他们这些人说事自然不像张磊大惊小怪，聊几句，想一想，喝茶、添水，说出自己的预判和必要的应对。另一个也是，觉得有道理，就肯定一下，或补充几句。 虽然是平静而简单的几句话，但他们每一句话都跟中坪县的大局相关，中坪县如何布局、利益如何分配、县里主要位子如何调整等，都在这样的交谈中定下初步框架。当然，这些要兑现肯定有不小阻力，比如胡乔林、段儒生等，又比如赵显或者谁人，在县委常委会上有发言权资格的，都可能造成阻力。 杨光欣是一个新的、还没摸透实力的阻力，阻力有多大，李平凡将疯狗突然带走，或许就是一场博弈的新开端。 张继行动之后，整个中坪县背后的人也都有了反应，判断疯狗被李平凡带走的根子在这个新常务副县长身上，可能会引发一场角力。这是中坪县早有准备的一场较量，因为每一个到中坪县来的领导，都会有这样一场角力。 犹如一只只落入蛛网的飞虫，总要挣扎一番才会静下来，杨光欣到中坪县一个月了才开始发力，多少有点出乎大家的意外。 疯狗被李平凡带走也出乎大家意外，明白李平凡不知什么时候跟这个新到来的年轻人联手了，但这种意外又是意料范围。中坪县该怎么来应对、施压、阻击、联合，早就非常默契，不需要谁站出来特别强调、申明。 到下午，中坪县又进入安静之中，不过，杨光欣受到不少信息。疯狗既然已经做好自首的准备，他供出来中坪县众多人、利益网链、罪恶事实等情况，都通过网络传到杨光欣手中。随即，杨光欣将这些信息传到市里，种种材料，涉及到的人与事、部门、行局、乡镇、领导，很多事实还需要逐一查证、核实。 下午下班之前，中坪县背后的人也察觉到杨光欣在跟外面沟通信息，但具体内容却无法监控。在这种静态氛围中，越发显得诡异。胡大海自然坐不住，一直在联系李平凡，之后得知追李平凡警车不果，在市里拦堵也没找到警车。他意识到李平凡那边肯定会有新进展、新变化，疯狗不管说出什么，最直接的冲击就是他。 给张昌海电话，让他再找人去搜找李平凡的同时，派人到县政府闹，索要疯狗。下班前，县政府外三十多个人，都是疯狗的手下、亲信等一起冲进县政府，冲往四楼的杨光欣办公室。 李平凡在现场留下的十来个警员，有一半留在县政府外，他们很快警觉到这情况，五个警员往县政府里冲，要拦住这些人，不让冲击到杨光欣。 警员落后一步，等他们赶到四楼，张青山和王志远两人堵死在办公室门口，不准这些人冲进去，杨光欣对这情况也有些恼火。他确实不怕这些人冲进来对他怎么样，但自己直接动手，那是可一不可再。要不，传出去并不好听。 第506章 王小山的表现 李平凡经营两年多，手里的力量严重不足，县局大多数警员都听命于张昌海、胡大海等人，而事前对疯狗等人的预料也不准，使得他在带走疯狗之际，对县政府这边的力量部署不足。而这个时候，李平凡跟下面的警员已经脱节，没法直接指挥。 五个警员按照得到的指令保护领导，阻止疯狗手下的人在县政府闹事，到四楼后，三十来个人给张青山和王志远拼死拦堵下，准备横冲进办公室。 警员赶到，带头的是刑警队副队，拔出枪来，大声呼喝，“全部离开，疯狗李永已经自首，你们冲击县政府、冲击副县长会有什么后果，自己想清楚。” 一边往人群里挤，想挤到最前去。疯狗这些手下平时虽浑，身手也强，但警员对混子有着天生的慑服力，他们不敢当面跟警员横来。只是拼命挤在一起，不让警员往里钻。 闹成一堆，杨光欣见这情况不对。不过，手边没有其他力量，想了想，给王小山打电话。王小山是联系县局工作的副主任，县政府今天的情况他肯定不敢走远。疯狗手下冲击县政府，王小山在这样位子上的，肯定知情。 王小山接到电话，说，“杨县，我在三楼，立即赶到了。”王小山事先没得到更多信息，他虽说也在防备，但之前一直都安静，原准备跟张昌海招呼，要110或巡警到县政府这边驻守，但想到疯狗被李平凡带走没有踪迹，估计大多数警员都被张昌海调开，去搜找李平凡和疯狗的下落。 听到异样的声音，王小山往楼上走已经慢一步，在三楼时接到杨光欣的电话，说了情况，也明白这些社会混的冲过来肯定有人支招、遥控。事情真闹大了，伤到杨光欣，会给中坪县带来什么样的局面？ 冲到四楼，跑得有些急，王小山出气不匀，想大喊一声却做不到。只能先冲进来人中，呼吸稍平息后才大声说，“都退下、都退下，你们这样闹，一个个都想吃牢饭吗。” 这时候打110处境、或城关派出所出警都不可能，唯有用自己平时积攒的威压，借用现场的警员之力来打压、威逼这些人离开。 听到刑警队副队说疯狗已经自首，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疯狗自首，会给中坪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过，单凭李平凡一个人力量太单薄，市里那边会不会出动？ 王小山对今天发生的情况了解不少，但也有些迹象是他无法理解的，就如疯狗为什么会乖乖跟李平凡上了警车消失。难道疯狗真的要自首？ 疯狗自首对王小山本身冲击不大，但中坪县如果来一次天翻地覆的大地震，他也无法独善其身的。毕竟在这样的位置上，跟外面有利益牵扯，无法隔开这种利益关系，要不然，工作就没法做。 这时候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却还得做好，挤到最前面，警员也跟着王小山一起，将冲来的三十多人挡在杨光欣办公室外。 王小山见杨光欣显得平静、沉稳，没有因为外面这些人到来而惊慌，也没激动。说，“杨县，我来迟了。” “王主任辛苦了。” “是我工作没做好，请杨县批评。”王小山说，“杨县，之前已经报警，不过，110那边说他们警员早就出动，那边没有留守警员，就剩下值班接电话的人……”这个情况得先说明，将自己的责任险脱开。 “这里有五个人，足够了。” “这些人估计很难劝走，杨县，是不是请您转移。”王小山知道这话说废话，但他要如此请示，也是他的工作一部分。 “抓人。有没有问题？”杨光欣平静地说。 “抓人？”王小山没想到来的会这样说，一半遇上今天这种情况，都不会选择更激烈的处理方式。 杨光欣笑着指人群中的一个，说，“王主任，我记得那个人在四个多月前就有抢夺犯罪事实，其他的好几个都是参与者，难道还抓不得？这些人真是干净的普通群众？” 杨光欣明白王小山的意思，不只是中坪县在面对众多人冲击机关会退让以平息众怒，其他地方遇到这种情况也会采用退让的办法来平息事件，但今天这些人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到这里来施压的，有必要退让吗。 王小山听杨光欣指认，想到四个月之前发生的拿起抢夺案，王胆、李雯利等人的来历后来都弄清楚的，杨县是听他们说吗？再看杨光欣，王小山便记起当时的情况，那次最不受到注意的人，不就是这位副县长？ 心里一紧，不知道领导对那次的案情处理是不是很不满，他到中坪县一个月了都没提到也没说起当初的事，可这时候领导却提到当初的事了，这意味着什么？ 但有些话不能不说，王小山说，“杨县，对方人多，一旦开始抓人，可能会引发更激烈的冲突……” “他们敢动，警员要枪做什么？遇到反抗的，开枪。什么事我来承担。”杨光欣直视着王小山，也是要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坚决。 “副队长，将那个穿红格子衣服的抓了。”王小山说。 五个警员拦挡外面的人往里冲，本来很吃力，听王小山这样说，副队长盯住那个穿红衣服的，左边耳朵纹了一个图案。但他所在位子隔最前面有两三人阻隔，钻进去抓人不容易。 “找准机会，冲进去，抓。”王小山说。 副队长看了杨光欣一眼，随后对几个警员打出一些暗语。外面那些人虽不是完全明白警员准备做什么，他们到这里来主要是给杨光欣施加压力，要求释放疯狗的，但没想到不能直接面对杨光欣。 不能直接面对杨光欣，自然起不到施压的目的。也准备往里猛冲一阵，一定要将警员的阵脚冲开，到办公室里去闹，才会有机会给那个年轻副县长更大压力。 双方似乎有默契一样，都在憋着劲，准备发力，打压对手。 第507章 动手 外面的人发一声整齐呼喊，准备用力往里猛挤，副队长知道他们的意图。在这些人发力之前，副队长一打手势，另外了个警员往人群里挤，完全出乎这些人的意外。副队长也在那瞬间往里冲，逼近穿红格子衣服的家伙，随即将手里准备的铐子，将他的手铐住。 这一变化大出混子们的意外，这个时候警方敢动手？抓了穿红格子衣服的，其他人见了怒气猛然间高炽起来，像沸油里落下一滴冷水。走廊上的声音瞬间高沸，各种骂声同时吼起来。 站在副队长身边的人，这时候想要将他拦住，救下自己的人。副队长大声吼，“谁冲入办公室，你们开枪，责任我来担。”在办公室里面的两警员便摸枪出来，往后稍退，避免有人混乱夺枪。 这一变化，让外面这些人招架不及了，瞬间的停顿，副队长和另外两警员抓住机会将抓到的那个人带出人群，三警员配合默契，等其他的人反应过来，两方已经隔离开。 警员两人拔枪在手，三个人守在门口，副队长将红格子衣服的家伙带进办公室，勒令他蹲在地上。那人也凶悍，不肯，副队长一脚将他踹倒，那人准备爬起来，副队长说，“经得起踹就爬起来吧。” “这家伙身手蛮灵活的，夺包高手，不知在中坪县抢了多少包，做过多少恶事，犯下多重罪责。会不会是死罪？”杨光欣说。 “你……”那人这时候也认出杨光欣，四个月前夺包案，当天他骑在摩托车上，是杨光欣亲手将他擒下的，对杨光欣印象比较深。“你是那个人、你是那个人……” “知道就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吧。”杨光欣说。 处理好已经抓的这个，外面虽情绪激昂、躁动，但警员有枪，副队长还下了命令可开枪的，他们真不敢冲过来。 “再抓。”杨光欣说。 王小山见抓一个了，这个在杨光欣面前不敢乱动，放心不少。接下来警方强硬地抓人，就会让外面这群人应对不来而退散。 对副队长说，“听好，继续抓人，那些身上有案子的，就抓了。”王小山本想说听杨县命令，但这话不适合，也会让领导误会。 副队长对外面的这伙人大喊，“限你们三分钟离开县政府，时间一到，我们开始抓人。”说后也不解释，得到王小山说要抓人，也听到常务副县长的意思。不管抓人后有什么后果，对他们说来责任差不多。另外，这些人肯跟李平凡走，也是对中坪县目前局面非常不满，心里有正气，才做这样选择。 对外面这些人说限时三分钟，但副队长想抓人，不会等足三分钟。两警员再次跟副队长配合，在外面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前，从人群里抓出一个，铐了出来。这次动作让外面的人很怒，叫嚷着。但副队长将靠近门口的两个人也抓住，铐了。 门外的人见警员抓人似乎没有顾忌，下意识地往外逃开一些。后面抓到的人，有这个的时间来处理，反手铐着，直接丢在地上都完没法反抗，只能大声叫骂。杨光欣也不理会，当时张青山忍不住，找一些废纸要塞进嘴巴里。 处理好这三个，副队长看了看王小山，见他点头，跟那两个配合习惯的警员再次往外冲，外面的人虽有警觉，但那时这些专业人的对手，他们返回来时有擒下两个，进门就铐了。 杨光欣见三个人行动干脆利索，还真是精兵，县局搞刑侦的确实有一套，抓人的手段利索而高效，一击必中。这些千锤百炼、在实践中不断得到磨砺、改进的技能，确实有非常到位的威力。 外面的人都在往后退，担心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但这样离开却不甘心。这次到县政府来虽没有明确的指挥者，但那个穿红格子衣服的却是核心人物之一。 处理好办公室抓了的五个混子，副队长准备冲出去再抓人，外面那些人发一声喊，“杀人啦。警察乱抓人啦。”在慌乱的喊叫中，二十多人往楼梯口夺路而逃，冲下楼去。但三个人还是抓了两个落在后面的，捆了。 其他的人往楼下逃，直跑到县政府外面，冲出大门才停下来。这些人骂骂咧咧，没有核心人物，聚在一起不知要怎么做，议论警察可能会怎么做。其中一个说，“最关键还是要找到老大。” “警察说老大自首了。”另一个说。 “那是警察骗人，谁不知老大的脾气？谁像老大那样讲义气？不可能。”对疯狗，手下这些人都知道是怎么样的人，绝对不会跟警察妥协。 “那你们说，昨天老大上车，为什么不跑？警察好像没铐人。”“李平凡拿枪了吧。”“好像没摸枪。”“那可不好说，刚才他们要是不摸枪，我们就冲进去了。警察黑得狠。”这些人吵在一处，但该怎么做却不知，说一阵，散了。 四楼上的冲突和对峙，县政府的人也在关注，今天段儒生下乡镇了，接到汇报，急忙往县里赶。疯狗要闹县政府的事情，他听王建新提一句，不想直接面对也不知到是真是假，便离开为妥。疯狗闹事、李平凡支援、带走疯狗等情况，他也得到完整的信息。 此时，得知疯狗手下几十个冲进县政府去闹，引发的影响就不小，他虽有心要回避却明白这样闹下去杨光欣固然灰溜溜的，他也不好受。市里领导对他的能力绝对会质疑，以后在县里工作就难了。 这些年，每一个新领导进中坪县，多少都会有些事情发生，但影响面不大更多的是暗地里较量，即使退让也不会难看，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可这次三十多人冲县政府，不一定会压得住舆论，杨光欣万一受到伤害情况会更糟。段儒生往县城赶路的同时，要王建新立即催县公安局派人到县政府，立即将那些冲击县政府和杨光欣的人赶走。 第508章 疯狗自首 王新建也很矛盾，今天的事情本来是在可控范围，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疯狗这个人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被李平凡带走，失踪了。这个意外的变数，让很多人都担心，这才有疯狗手下二三十人冲进县政府进一步对杨光欣施压的事。 闹大了，他这个县政府办主任日子也不好过，给县长汇报是必须的，这是脱开自己的过错之法。而县长自己下乡镇、将自己留在家，心里不也明白会有这样的事，要自己看着处置么。这种用意是不能说出来的，这时候，领导要自己处理问题将事态缩小，难度很大。 也知道这些人如此冲进县政府来闹，背后有人在支招，甚至不难猜出是谁让他们过来的。即使自己出面，真能够赶走那些人？王新建先打电话报了警，这是可查记录的，证实自己确实在处理这件事。 听到110说警员都不在家，报警已经转移，王新建说，“你给我记下，我是县政府办主任王新建，现在要求警队立即出动，最快时间内赶到县政府，维护县政府的正常工作秩序。” 挂了电话，王新建觉得头痛不已，但也无奈，硬着头皮出来。却听到楼梯一阵乱响，似乎有很多人往下逃命。难道是那些人大打出手，县政府的干部逃下来吗？ 真这样，他也没发控制这里的事态。沿走廊急忙往前跑，要看清到底怎么回事，过来见是社会青年从楼上逃奔下楼，总算放心不少。 不过旋即更惊慌，上面到底发生什么大事，才让这些人如此奔逃？会不会是冲突中让常务副县长出了意外？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些人如此不要命地往下逃。 放开速度往楼上跑，王新建体力不行，从二楼跑四楼几十级楼梯而已，等他到四楼已经喘不过气，浑身脱力了。不过，心里担惊受怕，勉力往杨光欣办公室那边伸头看，走廊空空的，不见警察、不见张青山和王志远的影子，这也非常意外。 不可能这些人都被打死打伤吧，不过，又有这样的可能性。因为几十个人在狭窄的办公室混斗起来，被打伤、打死都是存在可能性的，要不是如此，那些人为什么会逃走？ 想到这些，王新建忙往前跑。到杨光欣办公室前，见办公室门开着，里面人不少。除了警员、张青山、王志远等人之外，地上留下好几个社会青年，都被铐了。 而杨光欣则闲适地在沙发上，像什么事都不发生似的。看到这情形，王新建心跳骤然加速，原来那些人是被吓跑的，因为这里的警员抓人了！ “杨县长，我来迟了。”王新建喘气不匀，脸上有汗，看得出他是急急赶来的。但这时候，不能解释，县政府出这样的事情，他这个主任在领导面前唯有检讨。 “新建主任，来了好。”杨光欣平和地说，今天县政府看热闹的不少，多一个不多。这时候才出现，肯定是担心事态完全失控，这可能也是段儒生的意思。“我正准备向县长汇报这里的情况，那你将今天县政府发生的事情，如实向县长汇报吧。” “是，杨县长。”王新建说，对发生在常务副县长办公室的事情，他不在现场，要汇报又如何如实汇报？但他不敢问杨光欣发生事情的经过。杨光欣似乎也没有要说详情的意思，对王小山说，“小山主任，先将这些人押走。哦，对了。李永已经自首，他们这些有案子在身的，先送进看守所吧。” “疯狗自首。”这个消息份量和隐含的信息量太大，之前警员这样说，王小山都不认为是真的，以为是警员的攻心策略。但这时候杨光欣亲自说出来，自然不会有假。为什么会这样？ 王新建也惊呆了，消化不了这个消息。疯狗自首，会涉及到什么人，什么事，哪些人会牵涉其中？不可能仅仅是疯狗手下这些人犯罪事实而已。 “杨县长，我这就跟县长汇报这里的情况。”王新建说，特别是疯狗自首的消息要传出去，让人该做的事情要先准备，不该做的事情都要收敛起来。 疯狗自首这事意味着这一回合面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占据优势，手中有很多可用的资源。王新建立即给段儒生汇报，说冲击县政府的人已经逃散，警方抓捕了七个，准备送进看守所。段儒生听说杨光欣那边又抓人，顿时大感头痛。 抓疯狗带走已经将中坪县的平衡完全打破，如今继续抓人，会将事态激化到什么程度？段儒生下意识地说，“抓人？怎么能抓人？” “县长，疯狗李永自首了。”王新建说。 “你说什么，疯狗自首？确定？”段儒生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觉得不可能之事。 “杨县长亲口说的。”王新建说。段儒生听他这样说，就沉默了，过一会，才说，“知道了。”挂了电话，段儒生让司机尽快赶回县城。 王小山跟五个警员一起，带着七个被抓到疯狗那伙人的小弟下楼，王新建也跟着走。到县政府外，有一警车，将这些人塞进警车。副队长自己却留下来，在县政府外守候着。七个被抓到人，一开始还在叫嚣，副队长踹了两个其他的人也不敢闹了。等听说疯狗自首，而他们这些身上有案子的人，可能都逃不脱要判刑，也不敢嚣张了。 疯狗的人从县政府逃出来，张磊、张昌海等人第一时间就得知情况，甚至看到这些人惊惶而逃的直播。张磊给气得不知要做什么，抓起办公桌上的东西狂砸。这伙人不争气，那乘着夜色到来，再找另一伙人，装成疯狗的小弟找那家伙要人总可以吧？ 打电话跟另一伙头子说事，那边爽快地应了。在县城，真的没人敢不给张磊面子，得到承诺，张磊也不多说，交待那边集中了人，等他电话。 一波一波的人来闹，看你有多少本事应对。 第509章 局势迷踪 张磊的计划是等下了班，杨光欣去吃饭或去贵宾楼，再让人拦截，其他警员即使接到命令保护领导，也会让杨光欣感受到巨大压力，看他还敢不敢让人抓人？抓人固然简单化解当前的危机，可另一种危机却加大了，最后肯定会没法承受而退让，到时候，处理起来，杨光欣会更加狼狈不堪。 那边也要准备，将人手召集起来，进行部署。事先不做好计划，到时候乱糟糟的可能会是算。疯狗的手下三十多人冲过去，就是因为没有做好计划，才让杨光欣和几个警员就驱散了的。 张磊联系一个决定这样还不过瘾，正准备联系另外的老大，即使杨光欣认输了、退让了，也要让他看到中坪县的力量有多强，以后在中坪县的日子都生活在阴影之中，做任何事情都战战兢兢。 前有无胆书记，后有无胆常务副，他们在中坪县才真正为所欲为。正准备再打电话，却有电话进来，见是叔叔张昌海的电话，张磊接了，说，“叔叔，我正安排人。他妈的，疯狗那些人就是一帮废物。” “张磊，疯狗自首了。”张昌海说。 “自首就自首，没事，我再让人去闹……”张磊一时间没转过来，还以为张昌海说的是疯狗手下的人，那真没什么关系。 “疯狗自首了。”张昌海又重复一句。 “疯狗？”张磊这时候听明白，“疯狗自首？谁说的，找到疯狗了吗？” “杨光欣说的，应该不假。”张昌海说。 “疯狗自首……”张磊这时也感觉到一种压力，疯狗真自首了会牵扯出多少事情？“叔叔，疯狗自首有没有人看到他本人？不会是那家伙故意放出来的话，耍阴谋。” “那你说疯狗为什么会跟李平凡上车？”张昌海说，这个事实不少人看到，他们几个在找疯狗和李平凡都找不到，疯狗失踪之前的视频资料他们都反复地看过，确定了当时疯狗很配合李平凡。只有疯狗真自首了，才可能如此配合李平凡上车，匿藏起来。 “疯狗自首……叔叔，我们该怎么做。”张磊这时才真的觉得不对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因为这十年来，他从一般警员到城关派出所所长，一路上跟疯狗合作、从疯狗那得到的好处、掩饰和维护疯狗等团伙做案子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没有他们在背后为疯狗遮挡，这伙人就不可能在中坪县城肆无忌惮地猖狂，当然，他利用疯狗等人得到的好处有直接的、有坚决的，没有这条疯狗存在，在县里很多事情也不可能这样容易推动而达到目标。 这一切，疯狗都会说出来吗？疯狗一旦说出来，对他、对他身后的人、对他身边的警员、手下会有多少冲击？ “叔叔……”张磊又觉得即使没有了疯狗，他手里还有好几个人完全可顶替疯狗的位子。即使没有疯狗李永那种比较特殊的身份，但完全可制造另一种身份出来，只要有人手、敢拼敢打、他们在背后支持出力，有什么做不到的？胆气也为之一壮，只是，这样的操作必须上下齐用力才会有效果，多方施压，才可能将杨光欣这个年轻人逼退。 “先看看情况吧。”张昌海说。 “叔叔，再拖下去我们会不会更加被动？”张磊是有危机感，中坪县这些人会不会将他抛出来顶替罪名？这种事情他们之前没少做过，疯狗闹县政府之前，就先说好送一个人进去平和市里的怒气。 “别关机。”张昌海说，“先不要乱来。”张昌海叮嘱一句。张磊易怒而莽撞，疯狗自首可能引起的变局要把控好，这时上面的意思。张昌海也担心张磊乱来，昏招不断，真将事态闹大，市里会插手中坪县的事务，那就更难处置。 张磊心里担忧又愤愤，但张昌海咋呼他一句，终于放下电话，不准备找县里其他势力的人出来跟杨光欣闹。 之前杨光欣跟市里联络，那边的人已经悄悄过来，武警支队也出人奔赴中坪县。具体情况杨光欣也不知行动进展，但李永自首的内情不断传往市里，一场风暴在中坪县已经酝酿。 办公室静下来，王小山不知该如何说，走还是留下。有张青山和王志远在办公室，他留下来确实不适合，但因为疯狗手下冲击常务副县长办公室，他留下来继续守护这里似乎又是他的工作。 杨光欣接到新的信息，跟王小山表示了下，到办公桌电脑前操作，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另外三个人都安静地看着领导，各人的心情完全不同。张青山最开心，见识了疯狗被降伏的过程，也见到领导果断让警员抓人的过程，知道这样的领导到中坪县后，这里的风气绝对会变成另外一种。 王志远心里也坚定了，到同乐镇后一切工作都听领导的，这样的领导前途有多强悍，真无法预计。跟着这样的领导身边，自己也会一步步前进，走到一定的高度。 最复杂的自然是王小山，疯狗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但常务副县长说了疯狗自首的事实，他判断这是真的。那么，接下来中坪县会有什么变迁？疯狗说出来的事，会让中坪县各方面做什么用的选择和让步？ 是中坪县的那些人让步还是更加激烈的冲突？自己又该怎么选择？种种设想、种种推演，一时间偏偏看不清局势，也无法离开跟身后的人商量、请示。 时间并不长，到下班时间，段儒生和其他领导并没到杨光欣办公室出现，就像这里根本不发生事情一样。杨光欣说，“下班了，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那有口福了。”张青山笑着说，也似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忘记了。 王小山想了想，说，“杨县，我还得跟张县汇报这里的情况。” “那行。能赶过来就电话联络，今天的事情还要谢谢王主任。”杨光欣说。 “这是我的工作，杨县客气了。” 第510章 霹雳 入夜，中坪县的街道如同平日一样路灯亮起来。不过，今天的气氛似乎不一样，空气里有隐隐的不安、骚动气息。 所有的警员都没下班，各自在忙碌。110值班室，张磊陪着张昌海到这里，里面除了两个值班女警，其他人都出警了。两人间张昌海到了，立正敬礼，说，“张局好。” 张昌海挥了挥手，说，“怎么还没有消息？” 女警摇摇头说，“张局，从中午到现在，市里那边一直有人在盯着，没见那台警车出现。派去追的车在两小时前已经到市里，都不见那台车的踪迹。” “路上的小镇、村都找了吗？” “都找了，不过，沿途村落多，找起来人手不足，每个村搜找过，可能会有疏漏。”女警说。“县城这边，各家宾馆、客栈、茶楼、棋牌室都找了，不见有人。我们估计他们可能不在县城，半路折回来藏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这个赵海屁用没有。”张昌海不禁怒骂一句。 “叔叔，派出所也在县城找，没看到影子。派出所还交待街上那些人给盯着，我想，李平凡也会想到这点，不可能折回县城藏起来。”张磊说。 “那就让人到各村去找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昌海说。 “叔叔，要不干脆让人将那家伙抓起来，他应该知道李平凡去哪里。”张磊知道事态有些严重，找到李平凡和疯狗才是破局的正确应手。 “胡闹。”张昌海知道抓一个常务副县长有多大的负面影响，杨光欣毕竟是市里送过来的，在工作上用温和的手段逼迫就范，市里的人也不好站出来过于维护，但采用激烈手段，市里绝对会反弹。 张昌海等人在搜集县局大多数警员出警反馈信息的同时，李平凡跟杨光欣的联络一直也没断，不过，即使张昌海让人监控杨光欣的通讯情况，却依然破不开，找不到杨光欣跟外面联络的具体内情。 从市里过来的人和车在天黑之后基本到齐，中坪县这边街上的那些人虽然在找李平凡和疯狗，也在监视杨光欣等人，但对外来的人他们反而忽略了。 白天到县政府闹的那些人，散开后有些重新聚集，觉得很不安全，聚在一起总有些势力彼此之间有安全感。聚在一起喝酒，骂人泄愤，都能够让自己安定一些。 张昌海和张磊从110指挥中心出来，上车，准备开车时却发现后排多了两个人，两人都拿着枪。一个说，“张昌海局长，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你看看这手续，签字吧。” 车后排是市局监察书记，张昌海平时都不想跟他碰面，但却认识。张磊见车里突然出现外人，本能地准备掏枪，头上被一冰冷的枪管顶住，随后，他的枪也被下掉，缴没了。 “你们是谁？”张磊哪这样轻松落到别人手里，在中坪县横行惯了的，大声喊叫，希望车外有警员注意到，并过来救他。 “别费心思了。”张昌海说。“张磊，配合市局的人吧，不要为难他们。”张昌海也知道情势，这时候的真要反抗，说不定对方会有更激烈的行动，也会让他们没有扭转局势的机会。 中坪县能够在这么些年来一直处于相对读立的存在，除了县内力量之外，省里、市里也有不小的力量，才能平衡外部力量的压制。 即使市里有人想对他们怎么样，但机会还有，较量才开始。如果张磊鲁莽乱来，会让上面的人更难做。张磊确实不甘心，也猜到可能是疯狗自首带来的恶果，一旦落到市局手里，对方会不会有赵叔让自己认罪？ 但张昌海喝令他不准乱来，张磊只能服从。 两张随后被带走，离开中坪县，至于去哪里，谁也不知。于此同时，在街上瞎逛的、在某摊位上吃烧烤拼酒的、在角落里监控想找到某一目标的那些社会混子，纷纷被人喊了名字，确认了是本人后，被两个武警战士夹持带走，集中到军车里。 这样的动作并不惊动外人，平常的人在家诶上走都没察觉这样的变动。不过，平时熟悉的一些景象确实不见了，但普通人也不多想。对他们而言，县里有什么变化都没直接关联。 除了市局、武警之外，市纪委也有人过来，同一时间在夜色下带走十几个科级干部。这是市里权力所及的范围，赵显接到市里的指令，在县里配合行动。 午夜之前，中坪县的行动已经结束，李平凡带着几个警员回到县里，随后，让身边的追随者接替了对应的岗位，不至于让县局失控。 普通警员对县里变化是知情的，最初接到指令是搜找李平凡和疯狗，之后，张昌海、张磊等亲信都消失不见，李平凡和他身边的人出现了，被指任命为位子上的中层领导，城关派出所也有新的人来掌控，就意识到中坪县局上下的形势扭转。 这些警员成分也复杂，但更多的人主要还是听从局里领导的指令，谁在位子上就听谁指挥。但大家心里明白，县局的争夺到了最激烈的时刻，李平凡暂时占据优势。至于张昌海、张磊等人到哪里去了，各有说法，但心里也明白，张昌海等人没被控制起来，李平凡不可能大量占据重要位子。 最关键的是，作为中坪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胡大海没有出现，他的命令是什么？李平凡掌控县局警员后，要求警员都到自己岗位上，到街上去维持稳定不乱。过了午夜，不少人受到更多的信息，对中坪县这一夜的变迁，逐渐有了更加明晰的汇聚。 知道越来越多的情况，让原本心里不安的警员，变得沉默。一夜之间，中坪县所有参与黑恶势力的成员，全部消失，特别是核心成员几乎无一漏网。而熟悉的一些人，有利益关系的某些人，也联系不上，让他们猜到背后可能发生的事。 确实，中坪县一夜之间变天了。 第511章 赵显的名单 这一夜，是中坪县不少人都不眠之夜，也是不少人殚精竭虑的一夜。午夜之后，李平凡出现在县城的消息很快传到有心人那里，但张昌海、张磊等一些平时可用的急先锋却无法联系，手机关机。 其他人想要找李平凡、指挥李平凡那是不可能的，警队有警队的规则。另一个人是胡大海，他说李平凡的直接领导，但胡大海从天黑之后就联系不上，虽说手机没关但没人接听电话。那些人也在猜测，胡大海是不是遭遇到什么意外，过多打电话去反而落入别人手里。 杨光欣吃过晚饭，对张青山和王志远说，“今晚都回家，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杨县，那些人会不会到贵宾楼闹？我看还是到那个租楼去，清静一些。” 租楼是当初田俊杰给王选准备的秘密点，如今，王选已经不住，那里空着，田俊杰是给杨光欣准备的一个躲清静的所在。知道这个地点的人并不多，就身边几个人。 杨光欣笑了笑，说，“还在担心？疯狗自首，该他们头痛、担心、害怕、惶惶不安了。估计今晚有不少人睡不着，我们正好睡好觉，明天好做事。” “太好了，杨县，不知有多深中坪县人都盼望这么一天。”张青山兴奋起来，脸上的笑很纯。 “杨县，那不是有不少事情要做吗，我们加班。”王志远说，明白县里有大变动，县政府这边也会有变动，得做好应对准备。 “放心，今晚的任务就是睡好觉。”杨光欣笑着说，“对了，你们俩的工作都可能要调整，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准备不足。” 这是杨光欣第一次明确地跟两人说工作变化的事，那么有信心，也给张青山和王志远更多信心。 段儒生回到县城多少有些懊悔，得知疯狗自首后，心里也琢磨出一些味道，杨光欣去市里几天，可能做过的事情，不是他了解的那样，已经将他熟悉的中坪县都汇报了，杨光欣手里得到多少材料？ 很明显，李平凡已经跟杨光欣联系上，成为同一阵营的人，如此，杨光欣手指有什么材料确实难以预知。会不会有关于他到中坪县后的东西？ 段儒生不担心自己出利益方面的问题，但在工作上却有不少可让人捏拿的东西。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得知杨光欣那边的问题解决，是态度强硬地抓人，让疯狗手下的人惊散。这本身就让段儒生担心，杨光欣这个副手，到底有多少实力？ 另一个问题也让段儒生有些担心，那就是今天他下乡镇本来是想回避今天的冲突，杨光欣会不会看透自己这样做的用心？ 回到县城，让王新建给他准备了外卖，到自己办公室去。有王新建跟外面联系，县城的消息不会错过。 中坪县另一个核心人物无胆书记胡乔林也接到不少信息，李用、县委办主任宋中君等在县里可得到消息来源也多。疯狗进行支付准备找杨光欣闹，他就得到了汇报，但不做任何决策。知道新到来的县级领导，迟早要面对这种事情，只要在可控范围，胡乔林觉得都是那个接受的。 当然，他也想看看杨光欣如何应对，随后一系列的变化，杨光欣强硬的态度和做法，胡乔林多少有些期待，有杨光欣打头阵，他躲在后面不出力，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他出场的机会。 等到疯狗的手下被抓一些，其他的惊骇逃走的消息传到县委，听宋中君汇报，胡乔林隐隐觉得不对头，似乎在中坪县上演的这出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预想。到夜后，一些人已经联系不上，县城似乎脱离掌控又想在另一种程度的掌控中。 胡乔林决定等等，看看形势明朗之后是什么样的局面。这一夜，他虽然很少跟外面俩脉络，甚至都不同杨光欣通话，但县里哪些人消失不见的信息，胡乔林还是知道的。 午夜前，赵显完成配合市里那边执行任务的工作，联系了胡乔林得知他在办公室，赵显也到办公室去。 见了面，赵显将一份名册放在胡乔林前面，说，“书记，这些人，市里直接带走了。把我叫过去，算是告知我们县里。” 市里这样做是有不符合手续的做法，不过，谁让他是无胆书记？赵显出面，也算是县里被代表了。 看着名单，胡乔林几次想问问赵显，但又无从问起。关于县里的不少情况，这两年来赵显一直试图跟胡乔林沟通，可胡乔林总是找到最好的籍口拖延下来，不了了之。 这时候，这份名单不过十几个人却是最核心的一些人，接下来，县级领导会不会也列入名单？ 胡大海是在晚餐时被人找到的，市局有名的黑面、负责战线纪检督查的书记向阳，找到胡大海时，面色沉静，不喜不怒的样子。胡大海知道这家伙难缠，给他找到了会脱一层皮，但既然对方找上来，只能先应对着。 胡大海虽觉得可能是疯狗自首带来的危险，可见向阳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有觉得自己有机会。向阳跟着胡大海回到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这里胡大海很少过来的，这时候，将窗帘关上，里面有灯外面也看不到，没有人会想到胡大海进公安局他的局长办公室。 电话放在桌上，静音，偶尔会有振动声，但向阳想没有听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两人就这样坐着，然后有一个向阳带来的年轻人在给他们服务，茶杯里加水、找一些吃物消磨时间。间或聊天，几乎没有提到工作上的事。 被向阳找到，逼自己到公安局办公室躲藏起来，期间有人敲门向阳却没准开门。胡大海知道县里肯定要遭到扫荡了，至于有哪些损失，也的等市里行动之后，才可能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 胡大海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危险，市里真要对自己采取行动，不会让向阳过来看住自己。 第512章 曹辉态度 天亮了。 杨光欣如同往常一样在房间里开窗，锻炼，早起之后，练一套拳是必须的功课。热身，也是强化自己身体、提升自己的途径。没有将武力值作为扫除障碍的手段，但自己有超强武力值有时候效果确实出乎意外。 出一身汗，洗漱之后，感觉到张青山已经在外面等了，开了房间门，果然见张青山在外面，说，“这么早？” “杨县，不会影响你休息吧。”张青山有些紧张，这么早过来，虽没有接到更多的关于县里的新消息，心里却明白，经过昨晚的洗涤，中坪县今天已经有绝对的变化，如何整理这时的局面，还得听领导的。 杨光欣笑笑，都是年轻人早起一些有好处，也是一个人的精神风貌。说，“我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过去吧。” 两人下楼，张青山将杨光欣的包提在手里，杨光欣也不说。从贵宾楼转角去政府宾馆停车坪，却见章姐站在走廊，似乎无意又似乎在等杨光欣到来。见了杨光欣，章姐说，“杨县这么早？” “章姐你也这样早啊，美女多睡睡，养颜。”杨光欣说着从章姐身边走过，章姐看着这个突然到县里来的年轻人，一直觉得看不透。昨晚县里的巨变，牵扯到多少人目前还不知，这一天会有什么演变，也无法预料？中坪县真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变天吗？ 到县政府食堂吃早点，王志远已经在县政府大门那边等着，三个人走进食堂。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吃早点，有人在叽叽咕咕地低声议论，见到杨光欣到来，都收住声音，抬头甚至走到杨光欣身前招呼，态度之间显然有了变化。 张青山给杨光欣端来早点，期间有不少人到来，也都过来跟杨光欣招呼一声，好像一夜之间，大家才认识杨光欣似的。 从食堂出来，杨光欣对王志远说，“给曹辉电话，让他到县政府来见一面。”王志远应了，去二楼县政府办自己的办公室。 张青山跟在杨光欣身后往四楼走，知道县政府这边多少会有些变化，这时候却不能有什么表露。 到办公室，杨光欣接到段儒生、胡乔林先后打来的电话，问了昨天发生在常务副县长办公室的事情，仿佛才知道疯狗和他手下分别到闹的事情。杨光欣略显热情地汇报，表示事情很小，没什么影响也就不多给领导汇报、添麻烦。 胡大海是在天亮之后才跟向阳分开，等向阳走后，胡大海搓着自己的脸过一会脑子的思路才清晰起来。首先给张昌海打电话，关机，再给张磊打电话，还是关机。给张昌海其他亲信打电话，同样关机。 胡大海明白这些人可能像昨晚他那样被限制了，甚至被带走调查，情况比他预料的要更严重。胡大海想了好一阵，才给李平凡拨打电话。 李平凡的电话是畅通的，听李平凡接听了电话，胡大海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没话可说。李平凡说，“胡局，有什么任务请指示。” 这是李平凡跟胡大海说话的定句，显得分生，形式化。胡大海说，“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一下吧。” “好的。”李平凡也知道胡大海既然没被带走，他迟早要直接面对这个顶头上司。 胡大海不知自己目前是不是还受到监控，从李平凡这边直接了解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的情况还是可能的，再推测县里的局势。不急着往外打电话问情况。 县里看起来很平静，却是经过一夜的充分酝酿之后的结果，市里昨晚到底在中坪县抓了多少人，在午夜不久，数据基本统计出来。中坪县该有的反应、该联系的外援都有了充分的沟通。最后得到的一致意见是，静观其变，等市里将大招都放出来，中坪县才进行应对。 到时候，找出漏洞补救、找到可推进的方面则占据，对中坪县而言，这次肯定会有损失，但过一段时间就会达到新的平衡。 不少居于关键位子的人都被带走，会不会查出铁证、事实，继而处分等，但中坪县还有接替的人，将那些人丢弃，换一批人出来，过一两年，县里逐渐恢复到从前。 最为关键的，还是要看市里接下来的动作。 这天上午显得平静，曹辉昨天也听到县政府发生的事，紧接着县城在入夜后的事情也听到消息。上午收到王志远的通知，曹辉便动身，路上也在琢磨，常务副县长找自己到县政府谈什么？上次杨光欣到同乐镇调研，那边虽然出了一点事情，但并不是大事。领导不会为那次找自己吧？特别是在这个关口上。 进杨光欣办公室，曹辉新也算七上八下的，不平静，琢磨不出是为什么，也不敢多问王志远。进办公室，杨光欣见曹辉到了，站起来说，“天气热，一路辛苦了。” “杨县，不辛苦。”曹辉说。 “坐吧，我们坐着说。”杨光欣说着准备给曹辉弄一杯冰水，曹辉也是有颜色的，见领导这个态度，忙站起来说，“杨县，我自己来吧，自己来。” 杨光欣不执意去做什么，招待来人不过是人之常情。曹辉这样的表现也是正常，等弄好水，两人坐下，杨光欣说，“曹辉书记，我有个想法想征求你个人意见。” “杨县，我听领导的。服从安排。”曹辉说。不管领导有什么意思，征求个人意见不过是一种说法，何时真有按照个人意见来做了？ “中坪县经济底子薄弱，如果单凭县里这些人来做经济，想要做强做大，需要时间太长，中坪县会更加被高速发展的社会大势甩在后面。如何改变目前的状况？我觉得招商引资是比较切合实际的做法。不过，我县招商引资局的情况不好，想让你到招商引资局拼几年，搞出一些成绩。你是怎么想的？” 杨光欣的话不多，信息量却不少。曹辉也听出来了，但又想，自己哪有这方面的才干？ 第513章 点头书记 要推动招商引资工作有实际效益，不是努力做工作就可能有收获的，最关键是要有关系、人脉，如果在县内，曹辉还可，但走出中坪县他哪有这样的资源？ 中坪县偏远、落后，首先限制自身发展的就是离外面路途遥远，不说去省城单是去市里，就是弯曲山道盘旋，四个多小时，这将外面几乎屏蔽在山外。 而中坪县没有什么资源优势、山林、作物、矿藏等都没有拿得出手的特产，所谓的招商引资不过是一句话，是汇报材料上的文件。曹辉明白，中坪县招商引资局之前一直就在这样的限制中无法获取成绩。常务副县长今天跟自己讨论招商引资，显然不是做样子的，而是实实在在要做出真正的成绩！ 自己能做到吗？显然，这一切不是努力就能够做到的。 整理了自己的思路，曹辉分析了中坪县近几年这分明的工作情况，困难、局限、资源、人心、政策、地域等诸多因素后，说，“杨县，真要将招商引资工作提上县里经济工作的议程上，还要谨慎才好。我认为，找到某栽培产业或养殖产业，先试行推广，真的可行，然后再扩展……” “思路比较清晰，设想的措施也符合实际，看来我看人没看错，判断也没出错。”杨光欣笑着说，“曹辉书记，到县城招商引资局来是不是觉得委屈？” 见杨光欣说得这样直接，曹辉明白自己没什么可选择的。他身后也有了的看顾，但肖家对他的帮助也是适可而止，杨光欣真要调他，肖家也不会硬抗。何况，昨天县城发生的事情，会发酵、演变成什么样子？ “杨县，我主要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误了大事。”曹辉说，“如果暂时没找到更适合的人，我尽力而为吧。” “好，你肯来担起这担子，我等下跟书记提一提，可能会在近一段时间就动起来。做好准备吧。”说了这话，两人轻松起来，聊了县里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现状，有哪些困难，要强化那些方面的工作等等。 没留曹辉午餐，让王志远去安排。杨光欣到县委去，张青山跟着，等他们到县委大门外，宋中君和王新建前后打电话来，请杨光欣到县委去开会。 要张青山留在县委，开会时间还有半小时，杨光欣到胡乔林办公室去，见李军、姚乔平等人在里面坐。杨光欣没来得及跟胡乔林招呼，李军已经说话，“光欣县长，来了。” “李部长，欢迎欢迎。”杨光欣急忙走到李军面前，这位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也是他杨光欣最明面上的支持者，这时候自然要做给其他人看。 两人握手，说话，显得很亲近。随即杨光欣跟姚乔平招呼，“姚部长好，姚部长是我老领导，一直都很关心我。”李军、姚乔平等心里明白，这次姚乔平从双星县平调过来，就是杨光欣提出来的意图，说是工作需要，姚乔平只能服从工作需要。 见到杨光欣后，姚乔平也没什么抱怨，在双星县和在中坪县都是一样的职务，不过这边的工作压力会大一些，对自己也是一种锻炼。 借着话赶话，杨光欣说，“姚部长，到中坪县来委屈你这尊大神了。” “杨县长这话可不对，工作需要，不存在委屈不委屈，在什么位置都一样，分工不同而已。再说，我是什么大神？一直都是干部们的后勤服务者，之前在双星县，如今到中坪县来。”在杨光欣面前，姚乔平要把这话说透，他对杨光欣的了解比李军要多，知道自己跟在杨光欣身边做事，发展的空间更开阔。 背后的事情，自然不能说破，彼此心里有数就好。 寒暄之后，胡乔林也看到杨光欣跟李军之间的关系，杨光欣说，“书记，这两天我想了想县里的经济方面工作，准备跟书记汇报汇报。” “现在？”胡乔林说。不知杨光欣是什么意思，但杨光欣如果特意选这个时候说事，那就是有意为之，他得用心应对才是。 “没什么不可以，李部长、姚部长都是老熟人了。要不我们到隔壁办公室，就几句话，不费什么时间。”杨光欣笑着说。 “你们忙，开会还有二十分钟，不急。”李军说。虽不知杨光欣的用意，却很配合。 两人到隔壁办公室，杨光欣说，“书记，我准备加强县里招商引资局的工作，调选曹辉书记担任局长，之后，在选配一些人到招商引资局。您觉得可行吗？” 没料到杨光欣这时候提人事问题，姚乔平顶替肖飞担任组织部部长，以杨光欣和姚乔平之间的关系，他要提拔谁也就一个电话的问题，到他这里或许就是走一个程序而已。杨光欣既然直接跟他提出，还征求了自己的意见，胡乔林沉吟一下，说，“加强招商引资局的工作力度是必须的，这个曹辉能力也强，应该胜任。同乐镇那边如何安排？”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杨光欣已经汇报过一次，只是那次是泛泛而谈，这次却是时机成熟，要落到实处了，胡乔林不想立即答应，就像之前谈过的话忘记似的。 “这个得听书记的，不过，我之前有过想法已经跟书记汇报过，王志远主任再留在县政府办好像不太适合，影响他的发展节奏，如果让王志远到同乐镇锻炼锻炼，也是对我县干部的培养。田念恩将同乐镇一把手担起来，能力也够，不会误事。书记，你觉得呢？” 胡乔林对这个安排不出意外，只是不知道杨光欣是因为不想将王志远留在身边，还是怎么打算。同乐镇在中坪县并不显眼，动一动影响并不大。只是，杨光欣都设想好这一切了，他就是点点头吗？ 不过，点头书记比起无胆书记还是要好一些。 “王志远到乡镇锻炼也适合，那谁来接替王志远的工作？”胡乔林还在装，对于这个人选，胡乔林不会争，而是要问问杨光欣的意见。 “书记，我之前跟段儒生县长汇报过，张青山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在政府办压一压担子，是好事。”杨光欣将张青山推出来，也不出意外，因为这段时间张青山一直跟在杨光欣身边做事。 第514章 人事调整 这是杨光欣第二次提出这样的人事变动，上次是真的建议，这次显然是让胡乔林点头通过，甚至让他宣布出来。胡乔林心里自然有些想法，不过，昨晚县里带走十几个正科、副科的干部，空出的位子不少，也不在意这几个人的变迁。 说了后，到办公室同李军、姚乔平聊天，时间差不多，几个人一起去县委小会议室。今天临时召开县委常委会，其他知情的常委并不多，就连肖飞自己也是上午才知道这个情况。 肖飞是有想法和顾虑的，不想离开中坪县这个熟悉的窝，但在组织中又得听上级的调任与调整。这次将他调往市里担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过一阵子是不是会解体李军的位子，上面自然不会说透，给他和外人的想象空间比较大而已。 但昨天在中坪县发生这么大的事，今天临时通知将肖飞调离，即时从外面调来一个人接替他的工作，能让他不前思后想吗？ 肖飞顾虑重重，但李军已经将姚乔平送到中坪县，由此可见，市里对中国人选不是临时起意的。 张继、赵显、胡大海、肖飞、王得玉、杨理、宋中君、段儒生、杨光欣和胡乔林相继进入办公室，就差县武装部那位空缺，请假。 李军陪着姚乔平走进会议室，杨光欣和肖飞最先鼓掌欢迎，其他人才开始鼓掌。短短一个月内，李军前后两次送中坪县常委成员到县，对这里的人也是有压力的。特别是昨晚，市里突击地抓走中坪县街头混子，少说有一百多人，将各黑帮头子和主要成员一网打尽，又将县里十多个正科、副科带走，自然有足够的冲击力。 对县里副处、处级干部似乎没波及，但肖飞这么突然被调离说不定是市里一个信号，其他的县级干部，会不会陆陆续续都调开甚至被纪律了？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也是中坪县地方势力最担心的，市里的决心有多大，目前还没法预测，县里这边要如何应对？怀柔很有效，但如果外力更大更强，可能彻底改变中坪县的固有平衡，培植出新的势力。 只是，市里动作太快，让县里反应不及，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应对。 流程很正规，先由胡乔林讲话表达县里对市里决定的支持、赞同，在掌声中请李军宣布市里的决策，之后是姚乔平讲几句话。程序走完后，肖飞的交接工作还没做，但姚乔平已经是中坪县组织部长，对接下来的县里人事调整开始工作。 常委会第二个议程是对县里已经出现的变动进行讨论，空缺的人事要做临时的调整。昨晚，被带走的县公安局中层领导最多，胡大海这个局长、政法委书记也不好再发表意见，但县里对公安战线的人事安排主要还是建议，决策权在市局。 然后县里各局的空缺，临时进行补充胡乔林提出由原有副手往前一步，这个提法大家都不反对。到具体乡镇、各局再进行敲定，操作的空间比较大，一时间定出一个调整模式，在常委会上通过了。 最后才提到曹辉、田念恩、王志远和张青山等人的调整，恰好原招商引资局局长被带走，空缺，让曹辉补上，这个变化虽出乎其他人意外。等胡乔林说出来，杨光欣便说了准备在接下来的经济方面的工作，将倾向招商引资、做项目等，要曹辉到招商引资局强化这一块工作。 昨晚县里的变动时有谁引发的，大家心里明白，这时候，杨光欣挟大胜之机提出这样的人事调整，其他人也不好阻止。因为杨光欣提出的人事微调除了曹辉之外，其他人都是他身边的人，要进行调整，又不占其他更多资源，反对就显得无力。 李军虽然没参加县里人事工作的讨论，但他还在县里，威慑力也不小。 胡乔林也不用其他人举手，说，“如果没人反对，那曹辉、田念恩、王志远、张青山等人的职务调整就全票通过了。”这是胡乔林几年来第一次这样有魄力说的一次话，其他人听了，也在心里暗笑。他这是投机取巧，担心举手表决有人会反对，便用这样的擦边球方式来结束这个话题。 其他的人事虽说有一定的调整模式，具体工作要等县委组织部来细做，姚乔平就有权力在工作中甄选。大家虽不说出来，但不少人都看着这个新到来的组织部长，对他是什么态度，也急着想知道。 姚乔平却当没那回事一样，他不表态，甚至都不看谁。胡乔林对姚乔平这个表现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只有他明白这个家伙很可能是市里选来破中坪县的局又一人选。 会议不长，散会后，杨光欣给曹辉电话，要他尽快到县城来，接手招商引资局的工作。常委会的消息，肯定会在短时间内传开，县里各方面也都在关注这次会议的内情。特别是想从这次县委常委会内容和决策，推测市里对中坪县的态度。 王志远、张青山的变动和提拔消息不用杨光欣传过去他们都会在短时间得知消息。 会后要陪李军吃饭，招待领导。饭局安排在政府宾馆，一个大包厢，坐下十几个人还很宽松。这次吃饭大家都精神状态不一，胡大海、张继、肖飞等人心神不安，杨光欣和姚乔平、赵显等人却很平静。胡乔林和段儒生这两位也心中忐忑，市里昨晚行动之前，根本不同他们通气，也是很说明问题的，市里对他们意见较大，很不满意，接下来会不会将他们也调整了？ 在国内，县一级、市一级主要党政领导任期不满届是很常见的事情，他们虽说还有两年才满届，但随时都有可能被调走，明升暗降就是最好的手段。 对他们俩，市里很可能更直接一些。调离中坪县，安排到闲职上度过以后的时间，就是他们的结果。这可能性是比较大的，能让两人不担心？ 第515章 深谈 送走李军，肖飞暂时不走，要用两三天时间处理自己留在县里的工作，跟姚乔平交接。或许有人觉得肖飞完全可用这最后的机会，将自己需要的人安排到位子上，实际上肖飞这时候已经不是中坪县组织部长，不再有权力插手人事工作。 送走李军，杨光欣跟段儒生一起回县政府，杨光欣说，“县长，对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还请县长多指导。” “光欣县长，当初市里派你到中坪县来，就是为提振中坪县经济发展工作吧。做经济工作是你最拿手的，放手去推动，需要什么支持只管提出来，县政府绝对百分百力挺。”段儒生明白杨光欣是要他表态，段儒生也知道中坪县这时候正处在变化之中，对未来难于预测，不过，他分得清市里偏向哪一边。 中坪县新旧力量的较量才是第一个回合，但有市里配合，杨光欣等人的力量看起来不强，估计市里还有后续手段。因为疯狗自首后，县里抓走这么多人，相互牵扯，肯定会牵扯到如今在位子上的人，一旦有足够的材料，拿下几个人后，县里的各局绝对完全偏转。 明面上人事调整不会伤及中坪县势力的根本，但没有明面上的代言人，他们想争取到利益就难了。再想操纵县里的大政、方针也力所不及，到时候，县里再发力，压制本土势力，无声无息中将中坪县这旧有各局完全改变。 “谢谢县长，县里的经济工作还得要县长来把舵，掌控大方向才行。”杨光欣说，县里的任何工作，都不可能甩开段儒生，彼此之间的关系维护好，对接下来的工作也更有利。担任，段儒生如果成为工作上的直接阻力，想办法将他踢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种事情最好不做，哪怕再隐秘的操作，也会让人看出一些迹象。传出去，以后到哪里都可能成为别人排斥的理由。 穿过广场，进县政府后，段儒生说，“光欣县长，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 “就这两天了，按说明天可查分了。”“县一中应该出现奇迹了吧。”“县长，关键还是要看王选同学的考分能不能达线。” “每年超过清大分数线的考试不少，同样有大多数无法被录取。我听说清大在各省的录取名额有定额，我们县争得过？”之前，杨光欣承诺过只要王选高考达线，就可确保他被录取。段儒生这样说，也是要核对一下他这句话，核实一下他在京城的关系力量。 杨光欣自然听得出来，笑了笑，说，“请县长放心，我答应过王选同学的，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那就好，那就好。”段儒生说，“中坪县一中这么多年从没一个人考取清大，王选如果破了零，那是记入史册的大喜事，我们都会沾光的。” 杨光欣笑笑，王选如果达线，他在中坪县这边的影响力无疑会提升不少。段儒生随后感叹起来，说，“到秋季，我那女子就高二了，转眼就得面临高考。也不知会是什么样情况。” “儿女自有儿女福，县长，到时候再操心，总要等高考之后，分数出来，再考虑志愿不迟。”虽没给段儒生任何承诺，但这句话的意思也在那里了。 到二楼，见王志远和张青山已经在那里等着，王志远说，“杨县来了。” “得到消息了吧。”杨光欣笑着说，虽然他没直接给两人打电话，但他相信有人将消息传过来。王志远说，“杨县，就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让您失望。” “到办公室去说吧。”三个人到四楼，进办公室，杨光欣说，“县里陆续肯定有些变化，你们安心做好手里的工作，其他的都不要理会。只要做出成绩，谁也拦不住你们脚步。” 两人表达决心后，杨光欣说，“青山，今后工作偏向经济方面，这方面自己先找一些材料看，同时将县里在招商引资上的政策熟悉、吃透，对任何人都能够选出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 “请领导放心，我会争分夺秒给自己充电，也会及时向领导请教。”张青山说着便离开办公室，王志远得留下，杨光欣在他走马上任之前，要跟他深谈一次，让王志远了解自己的意图。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到同乐镇吗，”杨光欣说，“那次我们去村里，在半路上我找到的那藤，经过鉴定基本可确认是我要找的那种，具有较好的药用价值。具体怎么制成药物，还有待研究，目前我们主要做的工作是，先找到一些商家来投资栽培这种藤，研究人工养殖办法，之后扩大养殖规模，将这种藤的药物价值开发出来。” “明白了，杨县。”王志远之前也有猜测，因为一直在杨光欣身边，不难猜测出一些迹象，“大规模培植会占用很多土地和劳力，同时技术上也有待摸索出来。发动群众栽培应该可以做到，技术上的研究、摸索需要一定时间，或许，乡村一些老人了解这些藤的栽植办法也不一定。 杨县，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栽植这些藤蔓长成后，能不能变换成钱。村里各家肯定对这个事情要问的，能够找到收购方吗？” “肯定有人收购，这个你放心。”杨光欣说，“我也明白，村里的群众这些年也被乡镇发动栽植的一些作物搞怕了，产出后没有销路、生产过程没技术指导，以至于群众亏损不小。” “杨县，确实如此，之前栽过蜜橘、桃子、栗子、猕猴桃、葡萄等，药材也发动栽植过，都没有成功，损失钱财的同时，也让群众对乡镇发动的产业有本然的排斥。” 杨光欣在高岭江镇对这些有体会的，说，“我也了解，同乐镇栽植紫血藤是试点，我会协调好投资方，先拿出资金来投入，之后，有产出了再用紫血藤成品补偿这些投入资金。” “如果这样操作，绝对没问题了。” 第516章 大喜事 王志远还要等一两天才去同乐镇上任，县委组织部得派人送下去，这是组织部对上任干部的支持与呵护。 第二天上午，曹辉到县城来，准备见杨光欣后开始着手招商引资局的工作，他可提前一些到岗位上，因为之前的局长被带走，空了局长招商引资局的干部也很不安，不利于稳定。 上次谈话后，曹辉知道这样的工作调整是必然的，便开始准备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曹辉正在办公室跟杨光欣汇报自己的工作打算，田俊杰打电话来，杨光欣见是他的电话，估计是报喜来了，对曹辉做一个手势，接听了电话。 “杨县长，大喜事、大喜事。”田俊杰忍不住大声地说，“王选的考分出来了，查到了。” “不是说下午两点才能查分吗。”杨光欣说。 “杨县，下午两点是对社会公示查分的，教体局在上午八点半后就可查分了。我已经核实过，是真正的考分。”田俊杰有些激动，半天却没说出王选到底考多少分。 “到底考多少分，让你高兴成这样。”杨光欣说。 “722分，裸分啊。”田俊杰说，“这个分数比王选平时成绩高出一截，至少高出二十分。杨县，全县人民都要感谢你啊。” “瞎说。”杨光欣没好气地说，这句话传出去并不好听，也会让人利用这种的话质疑他。 “杨县，如果不是你对王选的直接帮助，他最多发挥正常水平，可能在六百八十到六百九十分之间。这是我跟科任老师讨论之后的结果，王选自己也坦言，你对他的帮助非常大。” “行了，王选有这样的成绩，被录取绝对没问题了。”杨光欣说。 “杨县，不要啊。”田俊杰觉得杨光欣似乎要放手这件事，不管王选的录取情况，急忙大叫大喊，“最关键的一环，杨县，你承诺过的，不能不算数。王选同学的录取，绝对不能出意外。” 眼看硕大的收获已经到手，最后环节自然不能出问题，哪怕潜在的问题都不能有。因为王选成绩出来，县教体局、一中和老师们都将得到中坪县这么久以来最好的荣誉，份量太足了些。 “好了，放心吧。”杨光欣说。 “杨县，太好了，感谢感谢，真挚的感谢。”田俊杰说后才挂了电话。 这边田俊杰才挂电话，刘明书校长的电话打来了，报喜之余，也是请杨光欣帮忙，要确保王选被录取清大。 “刘校长，王选这么高的分，很可能会高出分数线一百多分吧，还担心。”“杨县，小心再小心都是应该的，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这次的事？” “行了，我会招呼一下，不让有意外。行了吧。”杨光欣自然不会让王选错过机会，王选到清大去，不仅是县里、教体局、一中、他家和本人的大事，对杨光欣而言也是重要的一个布局，将王选培养起来，他会带出身边的一些人，那么，可能有更多的人认可和吸引过来。 之后，段儒生、胡乔林和王珊珊等领导的电话都打过来，杨光欣都应了。王珊珊说，“杨县不忙吧？” “王县是想去一中还是去教体局？”杨光欣也猜出来，王选考这么高分，对她而言也是绝对好事、喜事，有大功的，自然要露一露脸。 “教育方面取得成果，我们也得去勉励勉励，给他们鼓鼓劲，明年争取再创辉煌。杨县，我过来接你？”王珊珊这时候的态度特别好，对县里这段时间的变迁，她也看出一些动向。杨光欣这个年轻人虽然年轻，但做事很靠谱，最关键的是外面关系雄厚，前程远大，这种年轻人不主动结好关系，那不是傻吗。 张青山虽说是张家的核心子弟，除了他本人跟家里遭就闹别扭之外，难道张家就没有两方投资的心思？张青山跟在杨光欣身边走一道路，走通了，张家不至于没有回本的机会。王珊珊觉得她也看得到这些，其他人会看不到？ 从办公室出来，带着孙肽一起。孙肽跟杨光欣之间没有直接接触，但也明白县里最近的变迁跟这位年轻领导紧密关联，王选的成功可说有他不小的功劳。走到杨光欣办公室外，王珊珊和孙肽都收敛一些神情，显得谨慎而低调。 曹辉还在办公室，杨光欣见王珊珊真过来了，说，“王县长，跟曹辉再说几句就好了，稍等。” “杨县你继续。”王珊珊和孙肽准备到办公室外等候，杨光欣说，“没什么不可听的，王县长先坐。” 几句话说过，曹辉告辞离开。杨光欣给王珊珊弄杯茶，孙肽见了，忙站起来泡茶。王珊珊说，“杨县，不喝茶了。” “也好，这就出发。”几个人往办公室外走，张青山得知信息也过来汇合，他如今开始接替王志远的工作，会跟在杨光欣身边处理一些事。 车到教体局，田俊杰、王国金等人得知领导过来，都到楼下院子迎接。杨光欣和王珊珊等下车，教体局领导们快步上前，鼓掌，握手、致意。杨光欣笑着说，“国金局长、俊杰局长，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啊，是领导们工作指导得好，今年我们先高考才有这样的辉煌，终于突破清大为零的局面。”王国金说，浑身上下都有着喜气，眉飞色舞。不管怎么样，今年高考清大突破了零，就是他这个教体局长最大喜事，工作总结上谁也抹不掉这一笔。 等王国金说了话，田俊杰才走过来，紧紧地握住杨光欣的手，说，“杨县，感谢感谢啊，千言万语都凝聚成两个字，感谢。” “这是你们一直坚持与努力的结果，我不过适逢其会，沾大家的光了。”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一直这样低调可不好，”田俊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说，“杨县，之前你答应过，这几天要给高二学生做演说的，不能忘记啊。” 杨光欣笑笑，手虚点着田俊杰。 第517章 发言 这时候到教体局来不过是给教体局造势，主要还是对来年的教育工作起到促进作用。杨光欣听田俊杰提到演说的事，说，“王县长对一中的情况比我了解，主要还是她来做工作。” “杨县，说到教育、读书、高考，你是学霸，对吧。你说谁才有经验？你要藏私，一千多学生肯不肯放过你啊。”王珊珊笑着说。 上楼，进教体局小会议室，王国金和田俊杰汇报这次高考的情况，除了王选722分之外，上一本线的有三十多个，二本线的有二十几个，大专线的三十多个。特别是上一本线的，差不多是往年的一倍，比二本线人数还多。 这个结果让田俊杰等人很高兴，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最后考试之后，将市里那套题跟学生讲析，那些基础稍微好点学生，受益比较大。当然，这个也是是一种推测，真没有任何依据。 杨光欣不希望教体局这边将这种说法传开，而对王选考前的帮助，杨光欣可以承认，其他的功劳不能沾，要不然会让人说闲话。 汇报之后，王珊珊说，“杨县，对教体局一年来的工作还有未来教育教学管理上有哪些要求、指导意见，都请你多谈谈，讲深、讲透，乘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有更多触动，效应也会更好。” “今天是庆功的，何况，我们还得到一中去看看。”杨光欣不是不想说，对中坪县的教育工作确实有些感触，但他也了解，中坪县这种状况拖得太久，不是一两年就能够起来的，也不是一个清大生能够支撑起来。 听杨光欣这样说，王珊珊也明白这些人确实要走一中看看，也是县里和教体局对一种的认可。便说，“杨县，要不这样行不行？我们把会场放在一中，结合一中的实际情况来谈谈我县教育发展，或许更切合实际。” “这个提议好。”王国金说。 “那我们先到一中去，免得去迟了刘校长有情绪。”田俊杰笑着说。 几个人下楼，上车，往一中走。教体局这边的另一些干部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又有两台车一起跟着过去。 一中这边也是喜气洋洋的，因为高考成绩出来，也有不少学生和家长到学校来看分，问填报志愿的事，更有些考得好的学生家长带来一些礼物、东西。杨光欣一行人进一中，刘明书组织学校中层干部过来接，将县里领导迎到小会议室。 刘明书自然要先汇报一番，成绩和教学中的优秀事迹等等。抓教学的副校长、教务主任也都露面说两句，是对他们做出努力的肯定。 报喜之后，王珊珊再次提到请杨光欣对教育工作做出指导，杨光欣这时候也不能再推。环视会议室一圈，大家都是敬佩的神态看着他，杨光欣笑了笑，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两句话年年在说，几乎没过人都知道教育的主要性、教育工作任重道远。 全国上下对教育工作越来越重视，教育的投入也越来越大，这都是我国国力渐丰带来的大好形势，这是国家大势。具体到我们中坪县，情况比较特殊一些，地理封闭、经济跟不上，在全国一片大好形势之下，我们县实际上真正接触到教育，深入教育的日常工作，就能体会到教育工作的艰辛。 这此，我对一直以来，坚守在教育工作的第一线，付出了自己青春年华而不悔的所有教育战线的教育工作者致于最诚挚的敬意，你们辛苦了。我在此表达深深的感谢。谢谢你们。” 一阵激烈的掌声，杨光欣的话让不少人触到泪点，不由地泪眼涟涟。鼓掌非常卖力，发自内心的感动是有力量的。 等掌声稍停，杨光欣继续说，“我对教育、教师和教育者都是很崇敬的，具体到无限，就不再一一举例，刘明书校长、一中教师们等等，用一生来践行自己对教育的承诺。今年，一中在高考上取得突破性进展，就是广大教育者们一直努力的结果。 王县长要我讲一讲对我县教育的想法，确实也有一点感受。我说的比较直，可能和实际情况不符合。第一、县里对教育的投入偏低，仅仅能够保住教师工资和学校最基本的运转，这一点，我先检讨。至于说今后县政府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只能说暂时不讨论，但肯定在未来三年中有改变。” “杨县，我插一句话，”王珊珊笑着说，“三年内会有改变，我是看田局记下来了，三年后估计他会翻旧账的。” “请王县和在座的各位放心，三年之内我们在教师身上的投入向市里看齐，这是我说的，你们记下来吧。”杨光欣笑着说，这个他肯定有办法做到，到省里、京城要一些建设项目，将学校修建起来，县里部分的投入经费就可用在教师的教学奖励之上。 “第二、教师的知识更新不足，这一点，我接触到教师不算多，但全县有多少教师还不会做课件、还不能利用网络上的资源来进行教学？你们可以统计一下，也可算出比率是多少。有待提高和加强，我希望从这个暑假开始，教体局有计划地推进这个工作，落到实处。 第三、学生的基础薄弱。除了留守儿童、偏远山村的儿童，我们还有很多儿童，他们的基础如何你们心里有数吧？为什么中坪县在全市教育排名一直靠后？基础没有抓到位，至于实际工作中要怎么抓，可作为一个研究课题来解决。 第四、留不住成绩优秀的学生，这也是县里不少教师对县里的抱怨，好学生都走了，自然不能出高成绩。这是事实，但反过来我们也可想想，在留下的学生，我们有没找到最适合他们的学习方法？对学生的关注、对学生家长的关注、对全县学风的培养，做了多少具体的工作？” 第518章 王珊珊的转变 说了一些情况，杨光欣觉知道不能说太深，便收住了话题。笑着说，“我对教育没有经验，更没有实践，不过是一点点空谈，是不是说得靠谱，交给你们改正。到目前为止，中坪县教育这一块工作成绩是主要的，再接再厉，来年必定会再创辉煌。” “杨县很谦虚，虽然他的主要工作精力不在教育工作这一块，但对我县教育工作的不足看得很准。王局、田局，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将杨县今天指出的教育工作上的不足，要深入地研究，找出根源、提出改进措施。” “请杨县、王县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教育攻关，探索出教育自强之路……”王国金作为教体局局长，先表态。杨光欣提出的虽不多，但每一条在中坪县都是沉珂难纠的痼疾，要下决心改变，出了努力和决心之外，必须有县里支持。 具体该怎么操作，暂时还不要定，先坐下来讨论，有一个暑假的时间，至少能够弄出一个草案交给县里。 等杨光欣讲话之后，王珊珊自然也要说一说，这也是长剑的顺次。王珊珊说，“杨县从名校走出来，当年又是市里的学霸，对教育的感受精准，一眼看到本质了。这是好事，也是我要学习的地方。 三年前我负责文教卫这一块工作，说句实话，当初的压力比较大。因为之前跟教育这一块工作不沾边，外行要管理内行，也怕闹出笑话。一开始战战兢兢的，慢慢接触多了，熟悉一些，对我县教育工作的了解逐渐加深，也看到很多教育工作者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付出、不计得失。 很多人和事都让我感动，具体的事例就不逐一说出来，我县教育方面有实力先进个人、省级的先进个人就是最好的代表。而今年在高考取得历史性突破，也是这个群体一直努力、积累才有这样的升跃，这个成功或许对不少人说来是有点来晚一些，我在这里，真诚地向教育战线奋斗的所有教育工作者祝贺、致敬和感谢。 当然，还要特别地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杨光欣县长。他对我们的关心、帮助，使得我们在教育工作上进步更快。”王珊珊虽然没点到王选，大家知道是在说这件事。 过来是给一中祝贺的，虽然有必要发言，但领导也知道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王珊珊说了一席话，也就停下来。王国金也说几句，主要是勉励的话，这时候，作为教体局跟一中就是一家人，要尽量维护、褒奖。 随后，田俊杰再次跟刘明书说，“刘校，我刚才在教体局已经请求杨县给下一届高三学生演讲，具体时间，你来安排。” “杨县，这太好了。我代表一千三百学子和他们的家长感谢杨县，得到您启发、指点，学生们在学生肯定会更有信心、有更好的方法。至于时间，我们准备安排在某一天上午，杨县哪天能安排过来就用哪天。”刘明书热情地说。 “对了，能不能联系王选同学，请他现身说说学习体会？”抓教学的副校长说。 “这个可以确定，”杨光欣笑着说，“王选同学肯定会答应的，对他说来也是一次自我反思和总结的机会。” “太好了。”一中这边的人民币杨光欣跟王选之间的关系，只要杨光欣答应，王选绝对会答应。 “这样吧，过两天高三学生要填报志愿，会有几天忙。一直到放假后才安定，干脆明天吧，来不来得及？”王珊珊说。大家看向杨光欣，要他决定。 “那好吧，这时候给学生们激励激励，一个暑假也能够改变一下学生。”杨光欣应下来，“时间不多，我和王选两人总计一个半小时，不要影响到学校的正常工作秩序。” 一中、教体局和不少家长为今年高考突出的成绩、高考历史性突破欢庆的同时，很多人也收到同样的信息。对王选考出722的高分，这个分数很可能是江柳市的理科状元，即使拿不到状元也会进前三，在全省的排名也会考前，清大的录取几乎毫无压力，杨光欣当初的承诺算是实现了。 这个事让很多人感到不舒服，王选自身的努力、一中三年来特别的培养，但这个成果却轻轻松松让杨光欣赶上，摘掉，一中、教体局和王选对杨光欣还感恩戴德的样子，让他们更不爽。只是，这件事反面议论的同时，也让不少人看到另一面，那就是子女读书，似乎可找到一条隐隐约约的路。 这条路对有子女在校的家长说来，就非常重要，等子女在高考后，如果有可能分数达到清大的线，找这个年轻人走门路应该可行吧。 再有，如果彼此关系好了，子女在考前的某时段，带着去见一见这个人请求指点指点，会有提升吧？ 有这样心思的人确实不少，当然，他们不会说出来，知道真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不多。 段儒生在办公室听王新建汇报，杨光欣、王珊珊等人到教体局和一中的情况，沉思着，也在琢磨杨光欣在王选考出高分这事中到底起多大作用。女儿到秋季就高二了，还有两年，如今，女儿的成绩还不错，班级前十，年纪在一百名后。 这个成绩虽不错但又有些尴尬，江柳市高级中学的教学成绩确实不错，在全市是最好的。但每年考重本的人数却达不到一百人。非重本的毕业后，能够找到岗位就业的就比较少，即使有岗位也比较差的行业。 女儿今后就业问题段儒生暂时不考虑，但又是读书过程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因子。他这时更多的是想让女儿在成绩上冲一冲，冲到前五十名，相对要稳妥的多。 如果自己提出来，请杨光欣帮忙指点指点女儿的学习方法，他肯不肯？心里是没有把握的，得知杨光欣会给高二学生做学习演讲，段儒生决定先去听听。 第519章 学霸说学 在一中，见到王选，杨光欣便提到要他准备准备，第二天给高二生介绍一下自己的学习。王选说，“杨哥，我怕说不好。” “没有信心？这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你有实力，客观地将你想法、做法说出来，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那不用你考虑。” “好。”王选答应了。 这个消息传开，不少高二的学生家长很高兴，跟老师联系，想要旁听，今后对子女也知道该怎么辅导和管束，平时该怎么要求。刘明书觉得这是好事，至少家长对学校、学子和学习的关注，对今后学生学习有更强促进作用，便向杨光欣提出请求。杨光欣答应了。 而高一学生不少家长得知这一情况，也想借此机会，对子女刺激一番，毕竟考上清大的王选要介绍自己的学习方法，子女即使不能照做，但借鉴是可以吧。从高一开始，还有两年，成绩提高的空间就更大。 如此，有不少家长提出请求，而一些高一的老师也提出要求，特别是特招班的老师。刘明书征求了田俊杰的意见后，也答应了。 一中的音响设备质量不够，刘明书让人到县里借了县里最好的音响，早早将会场布置起来。打出横幅：学霸谈学习。 这个横幅有些怪，但刘明书坚持这样做，田俊杰到后看了，笑着说对刘明书说，“刘校你这用意是不是太功利了。” “只要让学生意识到要好好学习、找到差距，敢试图缩短他们跟学霸之间的差距，我有满足了。”刘明书说。 杨光欣到一中时，这边人员已经组织好。学生、教师、家长和教体局的不少人都到了。秩序还不错，刘明书、田俊杰、王国金等领导迎接，因为人多，彼此之间显得淡一些。 随后王珊珊也到了，紧接着是段儒生到来。县长到来让这边的人都出乎意外，杨光欣等人都过来迎接，表示一下。段儒生对杨光欣等人说，“大家按安排好的进行吧，我今天是来当学生的，不会影响大家吧。” 刘明书、王国金、王珊珊和杨光欣都请段儒生讲话，给学生、家长和老师们鼓劲、加油。段儒生知道推不脱，说，“也好，我就说一分钟，三句话。要突出今天的主题。” 刘明书主持今天的会，先用五分钟介绍了嘉宾、会议的议程、目标等等，第一个上来讲话的，是县长段儒生。 段儒生到台上，说，“今天我是跟高二学生一起来听学霸谈学习的，因为我也是一名家长。刘校长安排我来讲话，那我讲三句：第一句，祝贺和感谢。一中今年高考有了历史性突破，这是全县的大喜事，也预示着我县教育翻开新篇章，在这样大好形势下，明年的高三通过一年的努力、拼搏，考出比今年更辉煌的成绩；我感谢他们的努力和付出，谢谢。 第二句，要求全县的学生、家长、老师、学校和教育管理者，更倾注在教育教学和学习上；第三句，今天真的是来学习的，我会自始至终认真听、反思自己有哪些没做好，今后该怎么做。谢谢大家。” 王选先走到主席太，多少有些紧张，看了身边的刘明书又看了看杨光欣，才站定，说，“各位老师、各位领导、家长和同学们，大家好。”下面自然一阵掌声，等掌声稍定，王选继续说，“刘校长跟我说让我来给大家说说学习的情况，我是不敢的，因为从没有过这种演说的经历。我是但怯的。 是的，在很多情况下、很多时候，我第一反应都是胆怯的，不敢去做，担心做不好，会失败。我想，像我这样的心态会有不少人吧。但杨大哥鼓励我说，这次上台来谈谈我的学习经历，不仅是锻炼自己的胆子、语言组织能力，最重要的是会很深刻地反思自己，过去的学习方法做对了没有，这一点，对目前的我而言是特别特别特别的重要。 我用了三个重复的词，是有意的。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因为这次的反思，才能让我接下来的四年或更多时间的学习有更高效率。从今天开始，我就会投入到更重要的学习当中，全力提高自己，开拓自己的视野、积累需要的知识、磨砺自己的能力。 这时候，我是来反思的，对自己过去行为的反思、对过去学习方法的反思。刚才提到我看到新的东西第一念头是胆怯，随后我是不甘心，因为不甘心才克制自己的胆怯，接触、了解、分析面对的新事物，一旦熟悉之后，就会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而到此时，解决途径和方法都不用费心了，自然而然，顺手处理。 这就是我的学习，对每一门课、每一道题、每一次争论、每一回实践其实都是这个过程，从怕——不甘——试图了解——熟悉——问题解决，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过程。当然，走完一个又一个的简单过程，是要有勇气的、有毅力的，不能放弃，你不选择放过面前这个问题而优先下一个问题。 只要有一次放弃，很可能你会有第二次以至于更多情况下选择放弃，都放弃了你还有什么呢？ 对了，遇见杨大哥之前，我很多坚持都是下意识的，盲目的、被动的，老师的鼓励、关心、帮助对我的作用也非常大，正因为老师们做了这么多，我才一天天坚持下来。 不久前，我遇到杨大哥，他其实才是真正的学霸。遇上杨大哥，我听他谈话，不多，却让我最大改变的就是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要将自己的眼光放远、心放大，这是精神支柱。有了精神支柱才会对自己有更高要求，才会觉得自己已经掌握的太少太少，我想，从今天起，我将开启更新的学习历程，不辜负学霸这个词……” 等王选发言到尾声，下面听他演说的学生和家长都是有感受的，连老师们也有感触。真正要想学有所成，心态、心境、心之追求，太重要了。 第520章 吃苦才成好习惯 与其说王选在介绍学习方法，不如说他是在向大家表决心。不少人也听出来，王选在遇上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之后思想上的变化，以目前王选的精神状态了今后绝对不会成为书呆子而是成为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对这样的变化，家长们说最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对紧接走上台的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有了更多的关注，学生们也早想听听王选心目中高大上的杨大哥，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大家好，我是杨光欣，四年前毕业于江城大学文科专业。至于说学霸，我称不上的。不过，读书十几年，也有些心得，今天跟大家分享。” 又一阵激烈的掌声，等平息下来后，杨光欣继续说，“王选刚才将他怎么在学习上坚持下来的心理活动说出来，我想，很多人也有这个活动的，只不过，你们自己心里并不清楚自己这个活动过程，没抓住这个活动，以至于后来都麻木了。 关于为什么要学习、为什么要学习好、是不是学好书本知识就足够了，这些问题就不谈了。我要说的就是学习中技术上的问题，不同的人，思维方式不同，擅长也不同。但要学习好却都有共同点，那就是熟能生巧。 如何做到熟练？这是需要恒心和勇气的，一遍一遍地重复，这样给自己最深的印象。举个例子，一道题，开始不会但经过思考你会做了，但你不止于此，而是在重新做五十遍。这里说重新做不是抄写，是真的做，思考。 抄写不需要思考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你重新做五十遍需要的时间并不多，但毅力要强、对自己要狠才可能坚持下来。如此，你说说看，这个题理解深不深？还会不会忘记？ 重复做一个题一开始是枯燥的，因为你做题的方法单一，很难找到新的思路更不可能找到五十种解题方法，但是坚持一两个月后，你习惯了自己的思维也打开了，再做这种事变得有趣了，变成另一种习惯，不这样做整个人就不对了。” 下面的人认真听，到这时，不由地笑起来。杨光欣提了提声音，说，“同学们可以试一试，最好几个人私下约定，看谁最能坚持久、做得好。当然，学习方法与个人的性格有关联的，不一定强求统一。 有人说过，只有适合你才是最好的方法。这句话我也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理解，那就是不肯努力的人最好的借口，在这样的借口下，不去客服最先阶段的苦。 古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可以理解为吃苦后才可能成功，这是真知灼见、千古锤炼出来的真理。比如很多盆景，非常美、有价值，但在盆景栽培之初，园艺工人将盆景的枝枝叶叶扭曲起来，痛苦不痛苦？ 肯定痛苦，是大痛苦，然后改变了、习惯了、适应了，才可能成为有价值的盆栽。果林也是如此，必须要剪枝，不会任由植物任性地长，否则，不会有丰硕果实。 我们说自我约束、克制甚至的吃大痛苦而养成才，不是要大家放弃自主见识、自我个性。我所说的都是每一个人才成长过程必须具备的品质，是技术性的东西。 什么叫技术性的东西？就是每一个人都可去做，然后学会、熟悉、变成自己的技能。这个一点也不神秘，大家要放暑假里，都可试一试。 对我们的学生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长时间处于任其发展的心态下，要立即改变并见效果是有一些难，但你做了后，总会有所得。何况，这样的技术性追求不一定用在读书上，学其他的同样有效。 再说一个不少人困惑的问题，那就是记忆力。记忆力是学习提高的基础，记忆力强的人学习会轻松得多，这一点都不夸张。记忆力同样也是一种习惯和技术性技能，也是可练出来的。 怎么练？一是有意识地去锻炼，像五分钟记多少词汇之类，坚持，有用。二是主动记，做到有心去记，养成一个新习惯，这个习惯培养出来，恭喜你，发达了。第三，选准时间，主要是精力最好的时间段进行有意识去记忆，效果更佳；第四，记忆是要遗忘的，这是科学，但重复、不断强化就能够提升记忆品质，让你更轻松地完成学业，提高自己方方面面的能力。” 这种比较具体的做法，让学生有更强的反应，之后引起一阵掌声。等掌声停下，杨光欣说，“再说最好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学习。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答案，也都在疑惑中否定或又肯定，反反复复的。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看到很多都没能冲学习中改变自己的例子，更多看到的是普通大众，更多的人没学习好，不也是一样的生活过来？ 但我们换一个角度看，学习也是群体的大事。我们国家历史悠久，你可看看几个历史上的盛世，都是在文化大兴起、大发展之后生活、国力才提高的。再着眼最近几十年，高考恢复之后，全国上下对学习的水平日新月异，才带来了经济的日新月异。 再看国际社会上那些落后的、贫穷的国家，教育的落后是必然的。有人可能会说，这些国家贫穷，吃穿问题都还没解决，肯定不会把钱投到教育上。是啊，正因为不能读书国家才会更加落后，更加贫穷。 学习与国家整体实力、生活整体质量紧密关联，这个事实不难看出来，所以，对我们的学生而言，你们唯有将学习做好，才是对自己、对家庭、对大社会的最好回报，也是唯一应该做的选择。对家长，就不要多说了，今后，中坪县在入学问题上会有严格的措施，对失学家庭要追查监护人责任。” 结束讲话，全场的掌声经久不息，刘明书作为主持人，站在台上，对此也是很有体会。教育问题，不仅仅是他的工作，也将是他追求的事业。 第521章 姚乔平的准备 王选的志愿很快就填报了，清大，金融方面的专业。 填了志愿，杨光欣让王选到开发区去跟在肖卓身边，见习开发区的各方面工作推进，使得他在学习金融专业中，跟实际经济工作能够联系起来。等到王选大三或大四期间，会在京城一些公司兼职，学用结合。 有三四天的时间缓和，中坪县人事变动第一步已经动了，曹辉到位。田念恩担任同乐镇书记、王志远担任镇长，而张青山的职务也对外公布。这一步，让人看到杨光欣在县城变化后的一种新格局。 王志远离开县政府办杨光欣是什么意图，外人猜不出来，有些人猜猜很可能王志远跟杨光欣之间还是有矛盾，毕竟王志远之前就在那个位子，也准备安排他晋升的。提拔张青山这个带刺的家伙，如今，张青山对杨光欣彻底敬服，留在身边正好。 曹辉进城，到招商引资局这个烂单位，在全县排名处在最后，都是不得意的一些人养老的地方。会有什么结果？难道说当初杨光欣到同乐镇，对杨光欣受到冷遇，这时候来动作了？ 但也有人意识到杨光欣很可能开始部署招商引资这方面的工作，常务副县长要抓经济，目前的中坪县而言，还有什么比招商引资、引进项目建设更能凸显出经济工作的雄起？ 胡大海早知道这几个人的变化，真正落实下来，他是很不甘心的。中坪县多少年了，在人事上都是他们讨论来确定的，这个家伙乘机动作，完全是钻空子。 胡大海却不能说什么，因为张昌海和张磊目前还没消息，那边这两人单独被带走，之后多方打探都没有消息，这让胡大海不安。 张昌海、张磊跟他之间的关系并不直接，至少，在利益上往来不多。也就是过年过节的象征性礼物、平时吃吃喝喝的消费，对这些，胡大海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彼此在利益同盟上是一个阵线，有不少案子的处理，是怎么回事胡大海也是明白的。 张昌海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张昌海或张磊有什么请求他也会装着不知，顺手推动实现这两人的意图。 这种权力上的苟合与交换，其实是一种潜在的规则，胡大海知道这种事情很难查出来。即使有人提出，证据也不存在就没有说服力，更何况，三个人在一个战线上下级的关系，工作上本来就需要配合的，完全可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但他也不敢乱动，那晚，他被逼得在县局局长办公室，虽说上面没采取激烈措施，也给出了明确的信号。如今，唯有低调，才可能保住平稳。张昌海和张磊的事情明确之后，自己可能才真正安全。 每天按时上下班，县局被带走的警员有十几个，都是张昌海和张磊等人的亲信，空出来的位子和编制，胡大海当然想握在手里，那是非常难得的资源。但这些天，李平凡一直在活动，对这些新的人事安排，甚至都不跟他这个局长汇报。 但只能先忍住，李平凡如今得到实力的支持不少，那一夜实力干警、武警等在县城抓人，对县局不少警员的冲击力也不小，有几个人已经向李平凡表达忠心了。 县里那一夜带走其他的科级干部目前只是临时让人接手他们的工作，还没重新选人。胡乔林在县委那边说了话，这些位子要等新到任的县委组织部长姚乔平熟悉县里情况后，再提方案，推动这些位子的到位。 空悬的职位让很多人看到机会，县里便难以安宁，连无胆书记胡乔林那里都有些人到走动，想通过他来谋到某一职位。 背后的力量给撕破了，特别是存在于县城的黑恶势力给一网成擒，铲除黑恶势力会不会带来巨大波动，目前也毫无迹象。中坪县背后的这些人也在观望，不会立即有动作。 姚乔平知道杨光欣的身份，但他到中坪县后并不急着去见，甚至都没有任何联络，在组织部安心地做事。 县里组织部该做哪些工作，关键的权利运作在哪里，姚乔平十分清楚。到这边之后，将主要的工作交给常务副部长去处理，特别是空出来的位子空悬着，暂代的人肯定会有较好的表现，但你不能取掉“代”字，牵涉面很多，但作为组织部却要有一套考察干部的东西。 这个东西交给组织部文字材料的秘书、干部组设想和把握，要将之前中坪县那一套废除。姚乔平觉得他在双星县时推动的一套干部考核和评定很科学，到中坪县来正好进行改动、推进。 中坪县和双星县相比有很多相似点，也有很多不同点，相信他在不断要求秘书修改文案过程中，将自己的意思传出去。 作为一县的组织部长，做出这样一份东西并推行开来，上面也会重视，这是自己积累政治资源最好时机。中坪县虽比赛，地方势力远比双星县强烈而封闭，但只要杨光欣在中坪县，这些势力都将是土鸡瓦狗，没有什么抗拒之力。 姚乔平也是看准了这点，到中坪县后立即琢磨这事，必须在中坪县发生巨变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文案做出来后，肯定还要给杨光欣看看，请他修改、提出意见，完善这份东西。之后往市里、省里交上去，才有更大价值。 至于组织部这些人是不是之前肖飞的心腹、是哪一家人的人，对姚乔平目前说来都不重要。这些人随时都可变更，不好用了换一个人，这没什么很正常，胡乔林也会支持他。 由于组织部目前核心工作偏重在对全县干部考察、评定的方案拟定中，反而让全县的人事稳定起来。胡乔林、段儒生等县里主要领导也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他们比较担心的是，姚乔平、杨光欣等人急于将自己看好的人塞到一些重要位子去，如此，会引发中坪县这边强烈的反击。 处理好王选的事情，县里对教育这一块的工作也有了定性，杨光欣并不急于到招商引资局去发动这边的工作。要等曹辉稍微熟悉情况，要人要物要政策，他才会将曹辉带到市里、省里，引进商家来。 同时，对紫血藤栽培的技术研究也要时间。 第522章 王志远拼得狠 因为田念恩在原地提拔为同乐镇书记，同乐镇稳定，不受县里人事影响。王志远到任后，首先跟田念恩做了交流，对同乐镇的情况的了解之前就比较全面，他也不急着说出杨光欣在同乐镇的项目计划。王志远到同乐镇一周时间，除了前两天在镇政府，之后每一天都往村里走。 同乐镇七个村，十几个自然村落，在中坪县算是占地面积比较小的镇，因为有肖家祖地在镇子边，通往县城的乡级公路却又是修筑最好的。三天时间将七个村落都走一遍，镇里的干部见王志远如此，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田念恩明白王志远到同乐镇来是县里有意安排，常务副县长杨光欣的意图是什么还没说，但对同乐镇肯定是好事。这一点，田念恩心里明白，而他目前能够往前走这一步，也是常务副县长给的甜头，日后该怎么配合做好工作，他心里有数。 同乐镇跟杨光欣接触的领导干部还有两人，工会主席王春和副镇长胡长平，王春年纪不小了，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拿到正科已经到顶，等临退休前，县里给一个副处的待遇，就是工作上完满的句号。 对王志远到来，王春还是之前那态度，在工作上嘻嘻哈哈的。而胡长平等好几个副职心里还是有想法的，虽说曹辉离开、田念恩顺次接替之间的空档都不存在，王志远就到任了。这就完全堵死了他们上升之路，这种调整，对乡镇而言并不少见，突然插队的现象是经常出现的。 王志远背后实力足，除了自家有来历之外，跟常务副县长的关系也很好，提拔上来插队，没什么奇怪。这些人虽有想法，只能放在心里，工作上王志远到了后并不发声，而是给田念恩竖起威信、整合同乐镇的力量。 看着王志远每天早出晚归到村里，就带一个熟悉一些地方情况的办事员，甚至都没多跟其他干部交流、沟通。整个同乐镇，王志远到后似乎跟隐身一样，倒是少了不少敌意。 王志远也明白这样做不是最恰当的工作方法，但他知道杨光欣想尽快摸清在同乐镇紫血藤的分布情况，所以，在他的随身包里，藏有一截紫血藤。每到一个村，除了听村干们汇报村里工作之外，就在村里调查紫血藤在村子周边分布情况，访问有谁熟悉紫血藤的药用、栽植、属性等情况。 这种事由一镇之长亲自闻讯，情况汇集上来还是比较快的。村里、村干对乡镇主要领导是谁，牵扯不算太大，不会因为王志远才到同乐镇而敷衍。反而是因为他是新到来的镇长，显得更热情，每次听到村里人说山坡有紫血藤，王志远都会让人带去看看，拍摄紫血藤生长环境，以此作为研究栽培的最原始材料。 这几天，王志远因为要钻进林子亲自看紫血藤、拍摄图片，他的脸、手臂、腿脚多被刺、草划出血口子，王志远也不顾了。跟在身边的办事员也猜到领导对这个有意识地关注，不多问，如果自己表现好，得到镇长认可，会尽快拿到副科员、科员，甚至被提拔成副科级。 三天之后，王志远将得到的材料整理出来，跟办事员说，“肖国成，这几天各村走一遍，你回忆一下，除了冬竹村和小潭村没有紫血藤分布之外，另外五个村都有，是这样吧。” “镇长，确实如此。”平时跟村里的人谈话、调查紫血藤分布情况，都是肖国成做笔录。“有些村分布比较多，特别是上茶村，我们走了好几个山头，至少看到几十蓬紫血藤。” “会不会是冬竹村和小潭村的人没注意紫血藤？分布可能少一些，总不至于没有吧。”王志远说，“肖国成，你觉得紫血藤生长环境有什么特点？” 肖国成想了想，说，“镇长，从照片上对比，似乎看不出有明显的特点。但我觉得上茶村的山林，基本上是之前开荒种植过的山地，后来才荒废的。是不是这种山林才有紫血藤？” “可能是理由之一，小潭村和冬竹村没有这种山坡吗？要不我们去实地看看。”王志远说走就走，出了镇政府，开车，王志远有点兴奋地说，“上茶村的地基本上是后来荒废的，那说明一个事实，紫血藤应该有种子才对，种子因为某种原因到附近萌发，长出新的紫血藤，才在一片山坡长有不少蓬。” “这个推论应该正确，非常有道理。” 往小潭村走，到村里村干们没戏到镇长昨天才到今天又来村里，王志远见村干的表情，也明白是什么意思。村干不在意领导到村里吃饭、喝酒或抽烟，但太频繁了，他们自家的事情就不好做。 “支书，还是昨天那个问题，多找几个人来，一定要问清楚，在村子四周有没有这种藤。”见镇长态度如此，村支书便让人将村里的人找来，传递紫血藤样本。这种藤没有明显的使用价值，平时村里人不注意也很正常。 到来的人都说没看见过紫血藤，王志远又问了村里一二十年前栽种的山地，如今荒废了的在那些地方。村里人说，这种山地肯定有，不过，如今也难走，路也荒废了。 等王志远看了两片山坡，王志远用买来的玩具望远镜在荒山里找，依然没找到紫血藤的影子。 换一块向阳一些的山地，多云的天气很闷热，几个人浑身都湿透了，但镇长都不叫苦，其他人也不会喊累。看一阵，将望远镜交给肖国成，他看一阵说，“镇长，那里有一块有点像紫血藤的样子。” “在哪？”王志远说。 肖国成指着半山坡，离他们所站位子至少有三百米，想钻进荒林子真的是寸步难走。王志远看了一阵，觉得真的像。好在他们带着刀，一路砍着走，慢慢深入荒山。 四个人轮流挥刀砍着荆刺，每前行一米都要好几分钟，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王志远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他人只有坚持。 第523章 一大蓬 四百米的距离，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这样坚持不断地砍荆刺非常消耗体力的，也是这些人平时劳作，耐劳，才坚持下来。 实际上，在四十米外，已经确定这一蓬是紫血藤，很大的一蓬。王志远坚持要到这蓬紫血藤生长环境看看，才又继续砍开一条毛路。 王志远有些脱力、脱水的感觉，幸好不远有山泉，用喝空的瓶子装了过来喝，补水，几个人才没累倒。到紫血藤边，见这一蓬长得非常茂盛，密密麻麻的足有几十条藤蔓。藤蔓扭结交织，周边的荆刺、杂树跟藤蔓差不多高，以至于很难看出有紫血藤。 要不是这一蓬太大，远在四百米外都看出一些迹象，在小潭村可能就没有收获了。王志远勉力采下一支紫血藤，让肖国成将这蓬拍了照片，推出荒林。 回到村里，王志远要村干先别提今天的事情，村干自然答应。看到镇长如此重视这中紫血藤的藤蔓，让王志远放心，他们会留意不让人毁坏找到的紫血藤。另外，也会在山上继续找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长有紫血藤。 回镇上肖国成是很有感触的，今天，看到镇长在紫血藤的寻找上的决心。手拿着才采集到藤蔓，说，“镇长，关于紫血藤的生活习性、栽培方法，是不是让驻村干部挨家挨户问一问，这样，可能找到熟悉的人。” 王志远一开始还不想将紫血藤的事闹太高调，但如今几天下村都针对紫血藤，镇上的干部很快也会知道自己关注紫血藤这植物，至于要做什么，他们未必才得出来。在全镇各村各家都问紫血藤的事，对今后动员村里栽植紫血藤也是一个预热工作。 “好，你拟出一个通知，发给驻村干部，或用表格的形式或用问卷的形式，将资料进一步收集到位。”王志远说。这个事情，只要田念恩支持，其他人即使有疑问也只能去执行。在乡镇一级，主官的指令相对而言要容易落实到位。 执行力一直是所有部门、行政效率、机关工作等等能力表现，对同乐镇的干部执行力如何，王志远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感念，通过这样一个工作，也可看看那些干部值得培养。 在乡镇一级的干部，相比在县城机关的人，培养的前景要好得多。全县机关、行局、部门总的科局级干部总数就那么多点，僧多粥少的局面，想要拿到一个副科级，就难得多。而乡镇副镇长、副书记各有好几个，之外还有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等职位都是副科级。 到同乐镇来做工作，除了争取田念恩支持之外，还得拉一些自己使唤得动、有工作能力的人，才可能将工作效率提高起来。有领导在县里支持，自己要提拔一两个人，想必领导也会帮忙。 县委组织部长换人，王志远知道新来的部长跟自家领导关系好，副科级干部的培养也不是跟田念恩争权，完全是为做好工作，应该没什么难度的。 回到镇上，打算第二天再走冬竹村探查一番，今天在小潭村虽苦，回来浑身都还没力气，但收获也大，知道小潭村也生长紫血藤外，进一步证实了要找紫血藤，在之前耕种过多山地找可能性大些，同时，也说明紫血藤在野外是有分布的，不然也不会凭空生长出来。 藤蔓的栽植存活情况跟草木有些区别，反应没那么明显，移栽树或草本的两三天就看到树叶行货草本的变化，存活或者死掉也能够尽快判断。但藤蔓却不同，哪怕叶片脱落，主藤蔓不干掉，很可能来年都会长出新芽。 在上茶村试栽数量如今已经达到两百根，选择不同的地块、或在山坡、或在村子附近、或在盆子里，到来年看看存活几率，可总结出一些紫血藤的生存和栽培技术。 栽培紫血藤的管理之前就委托给村里，王志远到镇里后，要求驻村干部每周做观察笔记，准确记录栽培过程的情况。 另外，省里还有一些专门研究的人员也留在上茶村，村里和镇上的干部要配合他们进行工作。过几天，全镇存有紫血藤的资料收集好，接下来要做的工作主要是两方面，一是要加大力度搜找现有的紫血藤野生情况，产量统计，二是各村也要试栽，将已经发现野生的紫血藤，分出一部分，移植，看存活率。 今天的发现，让王志远很高兴，虽然很累却值得，回来路上，将下一步工作想清楚，吃过饭，便去找田念恩。 带着肖国成一起去，在电话里约了，只能到办公室去喝茶，聊工作。田念恩见王志远带着肖国成一起，明白这个年轻人让王志远看中了，也不以为意。乡镇里可做事情的人不少，但有没有机会跟在领导身边做事，就得看机遇。 “书记，会不会影响你其他安排？”王志远从村里回来后才联系，不知田念恩有没有其他安排。 “在镇上不开会，就没什么安排。志远镇长，这几天辛苦了。”田念恩说。这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放在镇上的整合工作，如何调整现有的人，曹辉有天的安排，田念恩有自己的安排。 “乡镇跟县政府办的工作方式不一样，我也是在适应，有很多方面还要请书记指点。” “志远镇长谦虚了，县政府办的领导中，最有才华和能力的，就是志远镇长了，之前一直很佩服，如今有幸一起共事，彼此多交流。”乡镇的中心就是一把手。 “书记，这几天我一直在各村搜找紫血藤野生情况，得到初步结论，先向书记汇报汇报。接下来在紫血藤的搜找、栽培上，工作力度要加强……”王志远将自己的工作进展和接下来的打算说出来。 “志远镇长，这样吧，先组建一个工作小组，抽调一部分干部突击这个工作。这样，工作效率肯定要好。”田念恩说。 “好，这样肯定会好得多。” 第524章 进展快 同乐镇调集人手做野生紫血藤搜找和移栽工作，进展快得多，铺开之后，全镇各村都有新的发现。王志远等镇上的工作有些模样，进展也明显滞后，到县里去向杨光欣汇报情况。 张青山见王志远到了，笑呵呵地说，“镇长大人，回家来看看啦。” “青山，跟在领导身边，有什么受益要分享啊，不能一个人闷着偷笑。”王志远笑着说，两人之间的关系铁，其他的话都不用说，有足够的默契。“杨县这段时间很忙吧，要事事准备在前。” “嗯，我在努力。”张青山说。 进办公室，王志远脸上堆着笑，说，“杨县好。” “志远镇长回来看看了，好，欢迎欢迎。”杨光欣笑着说。 “我是回来听领导指教，杨县要多教育，我工作起来才更有效率。” 看着王志远，杨光欣说，“志远镇长才下去几天就瘦了，要注意身体。” “谢谢领导关心。”王志远说，“杨县，今天来是汇报同乐镇这段时间在各村发现野生紫血藤的分布情况，这是我们做出的初步资料。” 将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杨光欣，王志远继续说，“杨县，同乐镇各村找到的野生紫血藤比预想的要可观，首先说明同乐镇适宜紫血藤的生长，今后推广栽植紫血藤可观因素的阻力可排开了。 之前在上茶村做试栽，这几天在其他村也开始试栽，数量都控制，不会影响到野生紫血藤的总量。”王志远说了情况，对紫血藤生长环境的分析、推测，也都体现在汇报材料上。 听了汇报后，杨光欣才看上看材料，看完后，杨光欣说，“这份东西很费了些人力和努力啊，总结出来形成文，只要稍加修改可作为一篇论文了。存好底稿，今后等紫血藤研究到一定程度，可拿去发表。” “杨县，这、这真的吗。”王志远说，“我们都没往这边想。” “志远，目前镇上的工作很主动，声势也造出来了。这很好，你对紫血藤的栽培这个项目的认识也深刻，回去之后，可做进一步的工作，对紫血藤栽植到各村摸底。最迟过九月，这个项目就得正式启动，先期准备工作越充分，到时候越主动。对了，至于项目的投资问题，暂时说得模糊一些。” “领导，太好了。我还以为会在明年才开始启动。”王志远更兴奋，因为这段时间在镇上做到事情，干部们也是有些议论的。 组建工作组，调集干部来做事，有书记和镇长一起强调工作的必须性和重要性，干部的执行中不会敷衍，但要说没有质疑声是不可能的。 如今，有了明确的时间界限，自然明白领导这这个工作的力度，自己回镇上做工作更有底气。 “杨县，项目的规模会有多大？”王志远说。 “这样说吧，整个江柳市都栽培紫血藤都可能不够，不过，那可能是几年或十几年以后的事。”杨光欣说，“关键是看对紫血藤药性的研制进展情况而定。” 时间虽不是近期，但几年和十几年之后有如此大的规模，想想都让人兴奋，太强了。王志远和张青山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前景，不免激动。 陪王志远吃了饭，王志远便回同乐镇继续做紫血藤开发、栽培的准备工作。 对紫血藤的预期是有依据的，京城那边有专一的研究人员，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有杨光欣提供的一些素材、药方等，研究方向确定，进展也顺利。精密的仪器检测、分析，对紫血藤潜在的活性因子逐渐拿到准确的数据。 有了这些数据，转化成药物、制药方案，都不是关卡。临床使用、申报批复等，有唐家的人在推动，难度也不大，关键还是时间。 京城的消息表明，第一批研制出来的药物会在十月之前用于临床，等有疗效、拿到所有数据之后，建设制药厂估计最早也会到明年的夏季。 对中坪县这边的工作，实际上不要等到研制结果出来，只要紫血藤药性因子能够提炼出来，就足够可预测以后的进展。哪怕只要研制出一种药品，中坪县所有栽植的紫血藤都将不够用。栽植的研究和推广在时间上要提早，毕竟紫血藤生长速度有限，大量需要紫血藤就得大面积栽植，培植期最好是十年一轮，药效上肯定会提升不少。 紫血藤的药性非常强大，以前杨光欣少年练武，用紫血藤切片侵泡高度酒，一片都可在一大缸酒成药，药性都比较强，不是常年练拳体质过人的，都不能用这样的药酒。 但是，制药厂一旦建成，生产出来的药品将覆盖全国乃至全球，对紫血藤的需求量将会有多大，很难预判。 杨光欣并非为王志远和张青山画一个大饼，今后在紫血藤产业链条上，紫血藤栽培量要多大才是适合的，如今，真的难以预测。 京城那边对紫血藤的研究进展快，中坪县这边的动作也必须加快，好在王志远到同乐镇后立即大量投入人力，自己亲自上阵，这样的进展，让杨光欣很满意。 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该招商引资、引进项目了，这要让招商引资局那边动起来。曹辉到招商引资局快又半个月，已经熟悉那边的情况。前几天，曹辉到县政府来汇报，诉苦，说如今招商引资局的人员平均年龄在五十三岁，他是年龄最小的，将平均值大大拉下来。这种情况下，招商引资局要想突破目前的工作现状，必须进人才行。 这个工作跟胡乔林、段儒生也有过沟通，这两位没有明确表态。因为招商引资局如今将近二十个干部，超编严重，而那些本来进招商引资局准备养老到退休的人，他们肯拼命做事业？精力上也跟不上，最关键的是，这批人如何安置才是最头痛的。 这是一个书记、县长都不愿意碰的工作，杨光欣知道曹辉的难处，他得出面。 第525章 走访招商引资局 要给招商引资局补充人手并不难，甚至可从开发区调进一批人过来做事，但之前招商引资局养老的那批人该怎么处置，却不能太激烈。 国内几乎每一个地方，对年纪大的人都会有更多包容和理解，杨光欣也理解，很多人年轻、中年人都在兢兢业业拼命工作，到五十多岁后，精力、体力都退了，心气也弱起来，做事自然不会像年轻人那样果断。 苦过、对前景已经看清楚，少了工作的进取心，必然是一种混得日子就好的状态。对这样的干部不能来硬的，因为今后每个人都会有逐渐变老的一天。对他们要求严，会让人以为是刻薄的性子。但这些人在招商引资局养老，无疑阻遏了招商引资局的工作推进，又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暂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杨光欣知道胡乔林和段儒生都不会出面，甚至不一定会支持自己。 带着张青山去招商引资局，曹辉在门外等候，跟杨光欣握手表示欢迎。曹辉身边都没见其他人，孤单单的一个，杨光欣笑了，说，“曹局，跟在同乐镇不一样吧？” “杨县，到哪里都是工作。”曹辉笑眯眯的，明白他过来是这位的要求，至于今后自己有什么发展、前景，这时候又能知道什么？在同乐镇一把手，几十号人完全听他一个，自然威风得多。现在孤单单一个人，局里一二十人都是老把式，叫不动一个人，心里的苦却不能说出来。 “困难时暂时的，到明年这个时候，你再回头看吧。到时候你可重新选择，怎么样？”杨光欣自然猜得到曹辉的心思，这时候给点期待是必要的。 “杨县，我一切听领导的。”曹辉说。 招商引资局办公室是一整层楼，临街，二楼。到二楼，进门一个厅，不大，放有沙发、饮水机等，可等候办公或待客。一条走廊往里，当初组建招商引资局时，中坪县还是往大里发展，这也表明县里对招商引资工作的重视，只不过，这个局成立至今，一笔像样的资金都没引进来，如今发展成为一些人养老之地。 局长办公室比较大，按目前的规定，肯定是超标了。不过，招商引资局比较特殊，会有外来客人要接待，总要体现县里的脸面，即使招商引资局毫无成绩可言，县里对这里的用房和布局一直都保持着。 设备有些陈旧了，真有外来老板到曹辉办公室看一眼，就能够看穿招商引资局的尴尬地位。杨光欣坐下，说，“这里的陈设要更新了，曹辉局长，你做一个申请报告，我找财政局要钱。” “多谢领导关心，这个事情我最内行了，报告明天送到您办公室。”曹辉笑了，这是这两天见到领导后的第二个果果。 这时候，从外进来一个五十过了的女人，进来后说，“小曹局长，来领导了？我来给你们泡茶。” 杨光欣看这女人，见不是那种显得刻薄或多嘴多舌的那种大妈，笑了笑，说，“谢谢。我是杨光欣。” 曹辉说，“李姨是局里领导，副局长，工会主席。”又介绍杨光欣，说，“李姨，这位是常务副县长，非常重视招商引资工作，今天到我们局来调研。” “真是杨县长，太好了。杨县长，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请教，但也知道杨县长很忙，不敢到县政府去打搅您。” “李主席客气，工作上、个人事务只要我能够出力的，尽管找我提要求，没事。做好全县群众、干部的服务工作，就是我的职责。”杨光欣说得客气，在招商引资局好不容易有一个肯过来凑角的，当然要有态度。 “真的啊，那多谢杨县长了。”李主席稍带夸张地说，“主要是我那女儿今年高二了，上次听过杨县长讲话，非常敬佩您，缠着我想当面求教一些问题，我可不敢答应她。要说答应了没做到，那个飞天大王绝对会闹得全家不宁。” 杨光欣明白是什么事情，笑了笑说，“才高二，等暑假期间找个时间，让她先把问题准备好。” “那太好了太好了，感谢感谢。杨县长、曹局，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着便准备出去。杨光欣说，“李主席，坐下一起讨论讨论招商引资局的工作吧，对招商引资局的情况，你肯定比曹局长更熟悉。” 县招商引资局的格局各县都差不多，组建时也是相互参考，内部结构和职责职能也差不多。局办公室、综合信息与外商服务股、项目管理股、项目代办服务中心四个内部机构，另外还有工会存在，这是中坪县这边特殊结构了。 之上有局长、副书记、副局长多位等不适很明显的两层次结构，如今，主要人员分布在四机构里，同时，副局长有三位之多，加上副书记、工会副主席、办公室主任、副主任等，头头脑脑差不多十个人，吃饭有一桌足额的。 李翠芝介绍招商引资局的基本情况，杨光欣听到这里的职位设立这么多，也明白是县里为了安抚某些人，给出这样的位子来养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如今，要消化这些人，挤出位子来可不容易，直接动了他们即得到利益。 在招商引资局即使在位子上也没什么油水，养老的单位能够保证工资到手就很好了，只是，很多人挂了职位，想要他从职位上走下来，就不能够了，心态上难以接受。这方面这些上年纪的人，更执着。 “杨县长，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我在招商引资局担任副局长也快十年了，有些领导比我担任职务还要长。杨县长，我也明白县里对招商引资局要动起来，我的态度非常明确，随时听组织安排，随时可让给年轻人来担这一份职责。” “李主席，招商引资局确实要改革、要动，但怎么动还得一步步来。首先，要明确的是县里对招商引资局重新定位，文件会很快下达到局里，今年之内，招商引资局招商总金额不能少于一个亿，总额之中，如何消化，如何分配到每一个人，这是招商引资局内部事务，县里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听杨光欣说出这个话，李翠芝都呆了。 第526章 强人所难 一个亿！ 江柳市全市招商引资能不能有一个亿？中坪县二十年的招商引资金额总和都不足一千万，这个一亿是放卫星吗？之前，李翠芝对杨光欣的印象很不错，但听了这个话后，好的印象一下子全毁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辉也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一时间都忘记要先将任务接下来，困难等以后再说。杨光欣也明白这句话有多重，沉默片刻，说，“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可能？夸张了？” “杨县，中坪县招商引资基础太差，不能跟其他县比。”曹辉勉强笑着，在李翠芝面前，他还得先帮招商引资局这边说说话，要不然，等领导走后，局里绝对一片骂声。 “杨县，招商引资局要推动起来，也是县情必须的工作，但要说一年内招商引资完成一个亿的总额，是不可能的，没有这样的基础。”李翠芝这时也缓过劲，在领导还没成决策之前争一争，可能有改变。 “不要总抱着老观念来看新形势嘛，”杨光欣笑着说，“曹局，你可问问念恩书记，如果给他们镇一个亿，够不够？念恩书记肯定会说，十个亿都不够。” 十个亿？对同乐镇的情况曹辉自然明白，对招商引资工作的推动他也认识比较深，将两者挂在一起，就觉得找不到联络点，什么项目这样吸引外面资本？ 对杨光欣关注紫血藤的事，曹辉也是了解的，但却没有具体，同乐镇那边这段时间的变化和工作推进，他目前也不好多问。担心让镇上的干部有错觉，也担心田念恩会有误会。 同乐镇有什么优势？但曹辉也明白领导态度坚决，绝对不容许他犹疑，说，“请杨县长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工作，实打实完成县里交给的任务指标。” “好，首先要有这样的魄力和紧迫心态，我县新形势即将到来，要改变的东西很多，先走一步就占优势。我这样说，可能会让招商引资局不少人觉得是在强人所难，或者是为了数据汇报而干以前大跃进的旧戏，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 “请杨县放心，我们局绝对不会拉后腿。”曹辉说后看向李翠芝，见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也不多解释。 杨光欣知道曹辉即使答应了去做工作，但他在招商引资局也是孤军奋战，想想，便决定留下来跟他一起面对这些一直抱着养老心态的老字辈。“曹辉局长，这样吧，通知下午开会，我参加，将招商引资局要变革的精神传达到微，我来给大家解释。” “杨县……”曹辉知道这样的会有多难开，不想领导为他挡子弹。 “行了。上午先开班子成员会议，也是一个预热会，统一一下思想。”杨光欣明白，到招商引资局来养老的这些人，也是一些没有强力背景的，对招商引资局的改革肯定会有强烈反响，甚至可能会闹一场，但不会波及太大。 对这样的人，就要直接面对、将他们心存的幻想打破，不得不接受接下来的变革。工作上再提出要求，有些人肯定会主动离开，到另外的单位去休养。 李翠芝出去通知招商引资局领导班子，大部分人都没在局里，二十来分钟，李翠芝回来，说是人都通知到了，但有两人不能来，是因为病了，在市里检查身体。这两个人说不定是上牌桌了，对局里开会自然不肯过来。 又过半小时，参会的人陆续到来，李翠芝过来请示，杨光欣和曹辉一起过去。这期间，杨光欣跟曹辉透露了一些决策上的进展，让他进一步认识到县里的形势。这时候，曹辉的精神状态也完全不一样了，步子坚定，走在杨光欣身边。 会议室一股浓浓的烟味，四五根烟在同时燃起，开着冷气，室内就更难受了。李翠芝是女同志，对抽烟的反应虽大但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改这样的习惯。 里面的人见曹辉先进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另一位，都注意看。杨光欣很少在电视上露面，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不过，县里如今也知道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常务副县长手段厉害，一举掀翻了黑恶势力，又卷走了不少正副科级干部，接下来会不会发酵还很难说清。 不过，对他们这些养老级别的人，却不在乎谁上谁下，不管怎么变迁，好处都轮不到他们。 曹辉介绍了杨光欣的身份，带头鼓掌，但与会的人都不怎么鼓掌，显得冷淡。杨光欣不在意，这次会议会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等会可能有比较激烈的对抗。 坐下后，曹辉说，“今天这个会有些突然，但也是因为目前形势太紧，没有时间给我们周密地准备，好在有杨县长来了，县里在招商引资局即将进行的一系列改革能够更精准地传达到微，下面，我们请杨县长讲话。” “大家好，在这里我是小字辈，各位都是前辈。说到工作、工作经验，你们比我多得多。今后，我们共处的时间还很多，我希望能够从大家身上学到更多好经验、好方法。”杨光欣侃侃而谈。 其他人还是反响很淡，李翠芝心里有些焦急，不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动作也不敢大。杨光欣做一个停顿，随后说，“到招商引资局之前，已经跟曹辉局长沟通过，县里的精神也是逐渐明确，传达上也是以今天为准。 第一，招商引资局从今天开始不在是以前那种工作状态，实行岗位责任制，在什么岗位，做什么事情。力不从心怎么办？目前先给两种办法，一是限时学习提高，学习新知识，适应新工作内容；二是申请离岗，县里对离岗人员的安排如何处理，暂时还没研究，我也不能说准。 第二、一个月内完成定岗、定责，之后全面运转，各负其责。 第三、招商引资局在今年年底前，完全招商引资一个亿的任务，注意，不是数据上的一个亿，是真金白银的一个亿。” 第527章 心态与眼界 说到这，杨光欣稍微停一下，让到会的人消化自己所说的内容。李翠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另外有两个人眉头一飞，似乎要大声说出疑问，随即是冷漠的笑。两人对视一眼，做一个怪表情。 杨光欣扫一眼看出这些人的神态，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在中坪县要说招商引资有所突破，几十万引进就很可观了，上百万都不可能，何况一个亿？吹牛皮都不能这样吹的。 杨光欣将招商引资局这边要做到工作、要求和大体日程说了，会议室却没有一个人吱声，曹辉、李翠芝明白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曹辉知道，这时候不能冷场，这是他这个局长要做好的，要不然，接下来的工作就没法推进了。而这种情况传出去，对杨光欣也有不小负面影响。不等出现冷场，曹辉说，“杨县传达的县里工作精神已经很明确，接下来，我局将全力以赴完成县里交给的工作任务，这是我县的大局，是政治任务，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曹辉说的很坚决，他也坚信会做到这样，这时候，说出“政治任务”这四个字也是以权来压人。在国内，只要跟“政治”二字有关，就是不容置疑的大事，只有服从，没有人会想对或错。 “曹局长，我插句话。”之前做怪表情的副局长王定，五十六了，差四年退休，之前曾做到副处级，如今以副处级的级别在副科级位子上，自然不在乎面前这个年轻人。 “王局请说。”曹辉知道双方的碰撞开始了，心里有些紧张，他跟杨光欣之间的往来确实不多。 “恕我直言，”王定说，“杨县长传达的县里工作精神听起来很响亮，实际上会怎么样？曹局长不像杨县长那样才到中坪县不久，对中坪县的情况应该了解。我问一句，二十年来，中坪县总引进投资是多少？有一百万吗？ 二十年都没引进过一百万，现在县里领导异想天开，要在年内引进一个亿，还真金白银，牛皮不是这样吹的吧。” “五十万都不可能。”另一个说。 “就是，县里领导不顾实际情况，瞎指挥一通。这不是乱政吗，说什么改革，完全在胡闹。”又一个说。 这些人都是五十几岁的人，自然不怕领导对他们怎么样，即使杨光欣在这里，也不在意。 等这些人说一阵，曹辉准备制止，杨光欣笑着说，“大家发表的意见不少，也有利于我们了解招商引资局目前的实际状态，有利于我们接下来进行工作。为此，我真心感谢大家能够畅所欲言。 不过，我也有几句题外的话想说，跟大家共同探讨。”杨光欣喝一口茶，缓和一下情绪，也让王定等人注意力转过来，“招商引资局的工作任务是什么？一句话就是主管我县招商引资、对外开放、经济合作、投资促进的工作部门。我问问，最近五年，有没有人推动过这方面的工作？ 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一个行局都没开展职责内的工作，这个局有必要存在？县里不是因人设岗而是因事设岗的。可能大家会说，中坪县情况特殊、经济落后、地处偏远，没有资金肯投进来。 实际是不是这样？在一些人看来可能是这样，也可能确实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困难，最初也真正努力过付出过，但收效甚微甚至没有收获。但后来，社会和经济条件每一年都在变化，随着国力的增强，国家有大量的资金投入到贫困地区，哪怕中坪县不属于西部大开发地区也可争取到项目的投入建设。 中坪县这么些年做了什么？招商引资局最近五年除了年初交一份工作规划，年底交一份工作总结，平时有没有试图引进资金、项目，有没有为我县招商引资环境的改善提出建议？ 王定局长，请问你到招商引资局多少年了？” “八年。”王定说。八年前从副处级位子上下来，一直在招商引资局养老。虽说不在乎工作有没有成绩，但细说到每一个人，还是让人有感触的。八年了，一无所做，真的就无愧于心吗？ “我能不能问问招商引资局的每一个干部？到招商引资局后具体参与过招商引资工作吗？当然，之前的事情我不管，我再问一句，招商引资局今后还要将这样的工作延续下去，一天天就这过去？我县还要不要引进项目、要不要将经济做出来？ 我不要求你们一一给我回答，但招商引资局肯定不会是之前的工作风气，我跟曹辉局长讨论过，只要我们先做好内部工作，做好我县投资环境，今年完成一个亿的项目投资并不是夸口。 我们先把自己的心态振作起来，心态好就能接受更多的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之后，眼界也会变得宽，不只是看着那点点视野……” 细说起来，谁都要一份脸面，谁都不想让人绝对毫无用处，成为废物。招商引资局这些养老的人，整天心里有气，时间长了，觉得自己这么混日子到退休，本来就委屈了。但杨光欣点了王定，虽说只问到招商引资局工作几年，没有继续往下问，与会的人却明白，这是县领导留脸面了。 “今天的会是动员会，也是统一思想的会议，在招商引资局的改革问题上，是不容置疑的。任何阻力都不可能阻挡，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中坪县也该奋起直追，依旧这样落后下去，我们有什么脸面留在这位子上？ 当然，招商引资局在年底引进一个亿的项目投资，传出去一万个人都会有一万个人置疑真实性。不过，外人怎么置疑我不管，招商引资局要统一思想，把力量拧成一股绳，只能往前进方向拉。 对了，之前我在一中答应他们的承诺，如今已经实现，答应招商引资局的承诺也一样会实现。” 这句话对在座的参会人触动是比较大的。 第528章 来真的 如果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真的能够在年底引进一个亿的资金投建项目，这预示着什么？县里会有多少人站在他的立场、支持他、服从他，而县里甚至市里都会因为这样的项目引进，排除一切阻力。 王定等人即使还有什么想法和疑惑，却不敢质疑杨光欣的话，曹辉的胆气起来了，李翠芝也觉得有这样的大势之前，招商引资局的改革会受到重压，没有人敢瞎说。 班子成员的思想很快统一了，吃过中餐，下午到会的人来得比较整齐，在会议室坐得满。只剩下三个人没到，其中有两个就是之前请假说在市里的，他们或许知道距离发生的事，但依然不敢出现。 下午的会议杨光欣只是列席，不讲话，主要由曹辉、李翠芝、王定等人讲话。王定算是这些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个，之前出任过副处级领导，在这群养老的干部中说话比较有威力。虽然听说今年内招商引资局要引进一个亿的资金建设项目，都觉得不可信，但三个主要领导口径一致，其他人也没法质疑。 即使不在会场闹，散会后，招商引资局的人却沸腾起来了，一个亿的引进可能是要分切开，落实到每一个人头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工作。还有，距离要进行改革，对每一个岗位的职能确定下来，接受聘任的人要有扎实的工作素养，素养的确定是考试基础知识在九十分以上。 每一条都是这些人无法接受的，还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离开，空出岗位让别人上。这也是他们最难选择的路。 这批人被塞进招商引资局，除了个别人是资源到这里来养清闲的，其他多是无奈进来，上下不能，投靠无门。如今在招商引资局养老几年，之前的一点点资源也都断了，让他们这种年龄的人重新选单位，谁肯要？ 然而，招商引资局的改制脚步却没有停下，杨光欣从县政府办找了几个秘书，将招商引资局四大机构设岗位、每一个职位的该做什么，相关职位素养都整理成文稿，印发送到招商引资局。 首先，招商引资局按编制至少要缩减一半的人员，竞争上岗势必执行，然后，这些人如果在三天内不报名的话，视为自动放弃竞岗。放弃竞岗，局里会在县里监督下，对外进行招聘。招聘成功后，得到岗位，那之前在招商引资局的成员，保留三个月的档案管理，三个月后如果没有动、调走等，将人事档案退回县里档案局。 县里表示了处理意见，对这一批人，可重新分配各人的去向，但位子是在乡镇。等一周后，招商引资局的最初准备工作进行得差不多，招商引资局原先的干部职工都在骂娘不已，不少人在县里找人哭诉，段儒生、胡乔林、张继等等，也有直接找杨光欣的，大家明白这个事情是杨光欣一手促成的，但在杨光欣面前，他们也不敢撒泼耍无赖。 杨光欣之前在局班子会上说的话已经传开，面对杨光欣真要吵闹，杨光欣很可能要他们说这些年在招商引资局做工作的实绩，接下去会有什么难堪的事情都说不好。 招商引资局在事县里影响不小，几乎一致的态度都是同情那些一贯养老的人员。曹辉、李翠芝、王定等人的压力也非常大，到开始报名竞争岗位的前两天，真的没有一个报名。 曹辉就这事向杨光欣请示，杨光欣表示没关系，真没有人肯应聘岗位，将这些人统一打包送回县里。曹辉自然不敢瞎出主意，到最后一天，下午，总算有人开始领表、报名。随后，陆陆续续的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参与进来，第二步的考试、核定就能够进行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人知道自己报名也争不过，反正招商引资局要缩减一半以上的人离开。不去考、不去竞争，觉得反而不会丢脸，是有勇气的人。这些人有六个，自建一个群，随时保持彼此之间信息畅通，不让局里和县里各个击破。 他们说好了，局里和县里不将他们做好妥善安排，就到市里、省里去闹、上访，看谁会笑到最后。这几个人的选择，自然也受到县里背后势力的关注，虽还没有给他们任何许诺，但也表露过同情和支持，让他们更有信心。 已经领表报名的人也心里忐忑，知道招商引资局接下来的工作会繁杂，招商引资、对外开放、经济合作、投资促进这几个方面，都是很棘手的工作。处理人和单位之间的协调工作或许是最轻松的，但中坪县其他单位那些人会有什么鸟态度，他们也明白。 跟外商沟通、说服外商把钱投进中坪县，用什么来说服别人？中坪县有什么优势、优势资源？他们在中坪县时日久，最明白中坪县的情况。 以后工作暂且不考虑，面前要经受竞聘的煎熬，而竞聘之前，对岗位职责、工作设想等等准备已经足够的头痛。领到表后，有不少人就后悔了，因为有六个人不报名，距离也不见得能够对他们怎么样。 不过，在竞聘之前，杨光欣到招商引资局表了一个态度，对参加竞聘的人即使不竞争到位，他会负责这边分人的岗位安排，县里其他单位加塞也会安排下来。这个表态让这些人安心不少，也是县里有意让招商引资局的矛盾缓和起来，孤立少数人。 这样做同样是杨光欣坚持和争取到结果，按照胡乔林的意思，对那些不肯参与竞聘的人，先将他们调离、安排一个位子就不闹了。杨光欣坚持不肯，中坪县整体的干部工作风气就差，借这个机会让县里其他干部看到县里的整顿干部队伍的决心。 招商引资局的整顿和变革，引发的人心变动是比较大的，县里隐藏在背后的势力也不敢站出来干预，因为抓走的那批人至今还没有处理结果。 第529章 人心不稳 市里是什么态度，会不会从这些人身上挖掘出更多的新，进而将县里层面的人都牵连进去。没有定论之前，头上就像悬了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胡大海对这感受比较深，张昌海和张磊等人被带走，一直没有消息。他最初闲心牵连到他，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直接利益往来，但时间往后拖，又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样简单，中坪县很多事情，哪一件不牵涉到他？ 疯狗李永自首，绝对会将他的一些隐秘事情抖露出来。除了胡大海、张继等不少在位子上的人，也有这样的压力，因为有这样的压力，杨光欣在县里推动招商引资局的变革，这些人都选择安静旁观，不插手。 招商引资局除了在局里竞聘岗位之外，还在外单位招聘几个人一起参与竞聘，使得竞聘的压力大增，招商引资局养老派反正有杨光欣对他们工作安置有了兜底，反而对竞聘成功不抱希望，甚至都不愿意竞聘选中。 竞聘上了，预示着今后几年会拼死拼活地做事，到这种年龄，是要健康而不要收入的年龄段。如此，这批人反而不肯拼死熟悉发下的资料等。 时间很快，十天过去了，招商引资局这边的竞聘上岗正式启动，杨光欣参与，作为县里的监督者和最权威的评判人。具体打分则是请来开发区的几个人和县里几个人共同完成。 这次竞聘岗位实际上形式大于内容，主要是促进中坪县在人事上的变革，也预示着中坪县新时代的到来。整个竞聘过程是形式大于内容，但请了市电视台、县有线台进行全程直播，突出地强化宣传，强化影响力。 这次竞聘，不仅参与者的家人观看了，其他很多人也观看了，即使不是全程看完，对这样的操作还是有较大影响力的。最主要的还是看重对人心的改变，冲击长时间以来对工作的态度，使得干部们有一种紧迫感。 多年处于平静的中坪县，前不久市里将黑恶势力全部抓走、还带走十几个科级干部对县里冲击波还没完全消化，招商引资局的改制、竞聘上岗对人们的冲击力度算不得太大。但从这些事情，让不少人看到了县里新的动向，心中自然有一种期盼。 对之前即得利益者而言，紧张和压力是必然的，担心下一步就是他们面临抉择了。但上面的人都隐而不发，这些人即使在县里有一点点地位，也不敢乱动。 不管中坪县的人对这次竞聘岗位有什么想法，参与的人还是一个个地上了，结果暂时不出来，也不当场宣布得分。但对每一个人的竞聘演说做了点评，点评很准确，三个点评的人也有权威，说到点子上，让人无可驳斥。 竞聘会之后，在中坪县掀起一股讨论热潮，因为有人到现场看过，更多的人在电视看到，还有微信也做出不少视频，传播转发，一天之内，对这件事成为热点，参与讨论的人也就更多。 张青山将县里各方面的反应情况收集整理，之后不断地向杨光欣汇报，对县里这样的热潮、舆论中有不少质疑和反对，这种反对虽然没什么理由，但这种声音也不小。 杨光欣对有没有反对声不在意，只要招商引资局有一批人能够真正做事，接下来在同乐镇甚至全县扩展紫血藤的栽植，才有更好的推进环境和力量。 对县里隐隐有躁动、反弹的趋势，胡乔林和段儒生都有些惶然不安。两人在电话里沟通过，胡乔林便让段儒生找杨光欣好好谈谈，段儒生也觉得有必要。 放下胡乔林的电话，段儒生也头痛，不知该如何处置。杨光欣到中坪县的因由他也在猜，是市里要改变中坪县一直以来的状况，可他也不愿意看到中坪县给搅得天翻地覆的。之前，疯狗到县政府来闹，事先他就知情，便想看看杨光欣的底气在哪里。那次，杨光欣不仅轻易化解了疯狗的招数，还反击之下将实现黑恶势力一起扫灭。 这个迅猛而激烈的反击震慑力非常强，才使得杨光欣在县里紧随而来的安排顺利推进。如今，要对县里干部工作作风进行整顿，对招商引资局的做法不过是吹风和试探，中坪县将会有多大的风浪？ 对中坪县存在的实力段儒生也是深切的体会，他也想改变中坪县这里的状态，可不想有太大的风险，风波一起，胜负之数谁能够预判？ 稳中求进才是最好的，胡乔林是这个意思，他也觉得这样才稳妥。中坪县闹得大，闹得乱，市里追究下来，承担责任的还是一把手。 抽了几支烟，段儒生也知道杨光欣的态度，面对杨光欣的压力并不比县里那些人的压力小，或许会更难应对，不过，杨光欣好歹是副县长，这点，他知道杨光欣会注意尺度的。 不得不面对杨光欣，亲自端着茶杯到杨光欣的办公室去，杨光欣虽没接到消息，但县里印发的响动并不小，段儒生到来也在预料中，笑呵呵地说，“县长，你是领导啊，有什么话让秘书传一声，我到你那边去接受任务就好。” “没事没事，都在一层楼，我们要多走动走动，对工作、对身体都是好事。”段儒生说。 “县长高见。”杨光欣笑着说，准备了水给段儒生茶杯加了，自己也来一杯。 “光欣县长，这几天县里人心不稳啊。”段儒生也想好了，不绕弯子，杨光欣是聪明人用不着绕弯子。 “县长，大乱之后是大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杨光欣知道段儒生和胡乔林这两人不想担风险，“投入有多大，才可能有多少收益，在收益之前，必然会有风险。” “中坪县沉珂难改，这几年我和乔林书记都在努力，县里也在慢慢扭转。光欣县长，过刚易折、欲速而不达，这也是千古有训的。” 第530章 强硬 “县长说的很有道理，”杨光欣不为所动，知道段儒生和亲和力的心态，“县长，古话中还有一句叫‘矫枉过正’。对中坪县这种几十年养成的积年坏习气，不抓一批、关一批、打一批、处理一批，县长，你觉得可能改变县里这些人的逻辑、习惯？那些即得利益者肯这样放手让出他们占据的领地？” 杨光欣也不隐晦自己的立场，这些话即使段儒生传出去，让县里那些人听到，也不在意。 “光欣县长所说的也有道理，中坪县确实积年已久，形成一个难以改变的固有思维。正因为这样才要缓步慢性，让这些人逐渐接受现实的改变，用一到两年的时间来达成这样的目标，已经很高效了。不可能今天说改，明天大家都转变了。是不是？” “确实不可能一个念头就转变，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表明立场坚定、不容置疑，迫使这些人不得不改变来适应新的规则。县长，你觉得中坪县有多少人不能适应高效率的工作模式？” “这个不好说，或许三成或许五成或许九成人，要真正改变，那得从内心来认同这事。你觉得外表上服从，他们真就认可了？”段儒生也没料到跟杨光欣的交流变成这种模式，原先他跟其他人谈工作、交流思想，都不会这样直来直去，都是旁敲侧击，点到为止，彼此领会。 这种毫无工作艺术的沟通，传出去都会成为笑话，但今天跟杨光欣之间却只有彼此直接辩驳，没有任何缓解的意思。段儒生意识到这一点后，感觉到很不舒服，但已经说成这样，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县长，真正不肯认可好好工作的人，是哪些？占多数比例？我们甚至可一个个岗位去核实，但更多的人却是因为中坪县之前的工作环境如此、大流之下，适应环境而已。如今，新的环境到来，绝大部分的人也会因为环境不同做出相应的改变，做适应性调整。 至于那些即得利益者，想要保住他们之前的利益不受损，那是不可能的。适当时机，我们完全可让他们将之前非法所得，收缴回归人民。” “光欣县长很有锐气，这一点我是非常赞赏的，不过，在具体工作上，我的意见还是稳中求胜，书记的意思也是如此。希望光欣县长慎重考虑。” “请县长放心，目前工作的点就在招商引资局，能够起多大风浪？即使有些人要利用这事来搅风搅雨，也要他敢站出来。对吧？”杨光欣依旧笑呵呵的，在中坪县真引来一个亿资金投入紫血藤的栽培与研究，再跟开发区联手做这样项目，中坪县那些人有多少实力来扛住？ 真正的市里面前，很多看起来险恶的可能都将被摧毁，毫无抵挡。 段儒生见杨光欣不肯听劝，但他也说了，只是局限在招商引资局的范围内，不扩大。回到办公室，段儒生不急着跟胡乔林交流，对杨光欣这样态度的背后，还有多少实力？这个得摸一摸，自己的立场要站好才安全。 杨光欣的强硬不仅是在段儒生面前不退，对招商引资局的改制，也是强硬。竞聘之后的三天，在招商引资局内部张贴出应聘胜出的人，原设立十五个岗位，但这次竞聘落实的人员只有八个。 八个人分别是曹辉、李翠芝、王定三个之前的班子成员依旧在原来位子上做招商引资局的管理工作，其他五个人有三个是外来参与竞聘的，上岗了，原本单位的只有两人。 拟定的岗位和职责也公示出来，曹辉是局长、王定是副局长，李翠芝是工会主席负责局办公室的工作处理，剩下五个分别在另外三个股室，股室成员不够，先不设立负责人而是先担起工作。每一个股室的工作职责也都明确了，要做什么事，工作要求和时间期限，都会对外公示。 工作要求到时间了而不能完成，会扣除一定的考评分，考评分扣除到一定程度，则会跟自己的工资、奖励直接挂钩，或者会让在岗的人自动退出岗位。 而没有竞聘成功的人，暂时没有消息，这些人也在等。他们在招商引资局似乎是人多的一方，但在中坪县却仅是十几个人，再怎么闹都起不了多大风浪。而县里对招商引资局的做法一直保持沉默，这段时间招商引资局的人也在四处奔走，希望有人肯出面跟杨光欣交涉，但却没有人肯做这样的事。 招商引资局竞聘之后，局班子也组建了，但三个人却很难安心工作。杨光欣让县政府办把整理出来的招商引资方面的材料交给曹辉等人，让他们充分讨论，然后提交给县政府再讨论，招商引资工作开始之前，必须将相关政策拿下来。曹辉将八个人都召集起来，不在局里开会，免得被其他的人找来干扰。 对县政府办交过来的文件初稿，曹辉等人也不知是不是 完全按照杨光欣的意思做出来的，好在这段时间他们对招商引资方面的业务有所接触，研读过初稿后，这份东西也明白是什么，有哪些份量。 相比市里的招商引资条件，中坪县给出的优惠不见得更好，对投资方的承诺也完全参考市里的做法，还有就是开发区的做法。相比中坪县最初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文件，修改了一些损害县里利益的做法，对土地、税收、投入资金的监管等等都有明确的限制，县里对投资方的干预也加强了。 王定说，“曹局，这份初案在一些政策上压缩了，会不会更难有商家到县里来？” “我也这样想，”李翠芝说，“中坪县落后，即使有什么产出，商家进出中坪县的成本都要高不少，没有优势，没有利益可图，谁肯到县里来？” “我觉得，在税收、土地使用等县里能够做主的方面做出更多让步，但可在其他方面进行补偿，比如用人要求上面。” 第531章 扩大影响面 只要在项目运行中招用中坪县的人力资源，对中坪县而言也是一种收益，实打实的收益。这些人力工资，县里甚至可转手纳入县里的收入，只不过随即转到工人身上。这么转一圈，县里的成绩和数据都有了，实际上确实有不少人得到了收益。 “王局长这个提法比较合理，也比较实在，双方都容易接受。”李翠芝说。 “先写上吧，我们提出来，县里最后决策如何，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曹辉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觉得杨光欣之前给出的承诺似乎不那么容易得到，但他已经做了选择，之内在强大压力下坚持。 一个下午讨论会，一份招商引资草案讨论出来，也是曹辉再不断地催促中达成，效果如何，曹辉也知道不尽人意，但他也感觉到杨光欣在县里工作的时间太紧迫了。 停两天，曹辉组织了第二次讨论，在原来基础上将文稿进行补充，经过这样两次讨论后，招商引资局这边觉得这样的文稿已经完善。曹辉便带着李翠芝一起到县里汇报，在杨光欣办公室，曹辉有些紧张。 一开始进招商引资局还不觉得，之后，招商引资局闹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成为县里关注的中心。而他承受着方方面面的压力，至今都没看到如何解决局里那些没有岗位的人工作安排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他这个局长就无法安宁，而偏偏这种事又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杨光欣认真地读了文稿初案，这份方案的初稿他也看过，读一遍，对招商引资局讨论后有多少改动心里是明确的。同时，也明白招商引资局对县里招商引资的看法和态度，对他们给商家让出更多利益的做法，杨光欣也理解。 当初在高岭江镇、在双星县、在开发区不都是如此做的？因为这些落后地区，本身处于劣势，不多给商家利益就无法将对方吸引过来。 这些因素，杨光欣自然明白，将文稿交给文程、宋强和张青山看，曹辉就更紧张了。之前说过来回报招商引资局的工作进展，领导没说会有讨论，进来后才见其他领导。文程是副县长，县里经济工作是他处理，宋强是挂职的副县长也是做经济方面的工作，对这份讨论出来的文稿，原本以为会在杨光欣的知道下，在进行修改。 给其他领导看后，意味就不同了，这时候，曹辉和李翠芝都不好说话，只能静等。文稿十几页，有些是表格，阅读起来时间稍长，过半小时，办公室里一直都安静，偶尔有纸业翻动的响声。 杨光欣不说话，曹辉也不好说话，注意力最初是在领导脸上，希望从领导神态上看出一些端倪，后来便也在会议文稿的讨论，思考这份文稿还有哪些不足。 等文程、宋强看过，杨光欣笑着说，“请两位过来是想听听你们对这分文稿提出一些看法，让招商引资局那边再修改，务必做出一份有实际操作又切合中坪县的招商引资政策指导性方案。” “杨县长，关于招商引资相关的政策、做法等，之前确实也看过一些，中坪县能不能跟其他地区、跟开发区相提并论？我觉得中坪县更特殊一些，具体的优惠条件，或许可放得更宽，只要有人肯到县里来做项目、参与我们县里的发展、建设，就是大好事。” 杨光欣笑笑，从目前状况看，中坪县确实只有出让更多利益才可能吸引到外来资金。但他的意思不是如此，这份文件一旦形成，至少在五年内不再随意修改了。而五年内，紫血藤的研究肯定有突破性进展，建立药厂、在制药产业链条中将会有不少上游、下游产业带动出来，到时候，设立一定的门槛、给县里正确适合的利益，那是必须的。 文程虽然负责县里的经济方面的工作，在中坪县，经济工作这方面主要是落在口头上的事情，文字、文稿的数据，文程对这些还熟悉，提出几点想法。 挂职的人一般都不参与太实际、牵扯比较大的决策。宋强到县里不足一年，不过比杨光欣早来一点点，对县里的情况并不太熟悉。 见杨光欣看着他，宋强沉吟一阵，说，“招商引资局这份文稿思路清楚，对招商引资工作有明确的指导思想，具有前瞻性，我觉得很适合中坪县目前的现状。不过，在招商引资优惠条件上，县里的自身利益让出稍为多了，至于如何把握让商家动心，又保住县里自身利益的尺度上，我也把握不准。” 杨光欣点点头，说，“在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上该怎么决策，我们完全可先反复讨论，还可请更多的人参与。特别是一些老一辈同志，他们对中坪县是热爱的、也了解这里的实际情况，请老一辈同志参与决策，会更加适合县情。” “好的，杨县，我们尽快推动这一事，请老一辈同志共同讨论我县招商引资政策的决策。”曹辉听懂杨光欣的意思，如果单纯是县政府之类讨论，然后就做出决定或提交县委常委，这样的文稿真正实施之后，总会惹人闲话，有什么责任之类也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但经过老一辈人参与，讨论，这样的决策在县委常委也容易通过，对县情也会充分考虑到各种情况。 杨光欣的用意跟曹辉的意思不太一致，他是想经过老一辈同志讨论后，这份决策会在中坪县传开，如此，县政府要推动招商引资工作也会在全县传开。让人们意识到县里做招商引资工作不再停留在文字上，而是要做出实绩。 “曹辉局长，是不是可利用网络手段，向全县发布这份初稿，听取更多人的意见？”杨光欣说。曹辉神情一呆，却见杨光欣很坚决的样子，说，“好的，杨县。” 以招商引资局的名义对外发布初稿，自然引起不少人冷言冷语，之后，由政协、人大、离休局等单位一起，邀请五十为离退休老干部，参与讨论县里这份招商引资政策文稿。 第532章 去市里 经过这样的运作之后，曹辉将最后修订出来的招商引资政策性文稿做出来，也算是比较完美一份东西。 杨光欣看来文稿，说，“辛苦了，这段时间压力大吧。” “杨县，压力确实有。”曹辉并不否认自己的状况。 “准备准备，明天开县委常委会，讨论这份文稿，一旦通过，我们就去市里。”“去市里？”“当然，中坪县的招商引资工作要推动，但我们这里的自身条件确实不足以吸引外面的商家，我们可借助开发区的力量，将商家引进来，做成中坪县和开发区合作的模式。” “哦，我们跟开发区合作？”曹辉之前没听说过这事，非常突然，开发区肯跟中坪县合作？但随即想到面前这位是从开发区调过来的，之前是开发区一把手，还真有可能。 杨光欣见曹辉表情，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揭破。说，“不过是借开发区的名义进行招商引资，如此运作，引进的资金是不是更安全？” 曹辉明白杨光欣的意思，这段时间，中坪县各方面对县里做经济的工作推进，没什么阻力。一来是因为那次一夜扫除黑恶事情，对县里这些人的震慑力还存在，再者，招商引资局所推动的工作除了那些在招商引资局养老的人之外，没触及到其他人的真正利益。 但如果真引进项目、有了资金，会不会有人伸手来捞钱？这种可能性真不小。有开发区参与，市里领导会盯着这些资金和项目，对县里某些人还是有一点杀伤力的。 “杨县，我明白了。”曹辉神情有不小提振，想着今后有机会跟开发区合作做项目，自己以后跟外面的联络会密切，往前进步的可能性会大不少。 招商引资局提交的文稿顺利地通过，杨光欣对此早就预测了，跟开发区那边也在一直联络，和市里简新诚等领导同样在探讨这种新的模式，将开发区的辐射区域扩大，不再局限在开发区本圈圈内，这样，对开发区自身的发展也是有帮助的。 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最后定稿的条文中，对商家的要求、给外来资金的优惠，相比第一稿要缩紧一些，比较接近开发区所给的优惠条件。另外，出第一次到中坪县来投资做项目的商家给予比较高的奖励，以此来对冲县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条款。 招商引资局这段时间做出不少观众，拿出这份文稿也是实际成绩，但局里的人事还一直处在僵化状态，彼此在对峙，县里对着也没做出任何表示。 杨光欣到同乐镇一趟，看看这段时间王志远他们在村里有多少进展，亲自看了王志远他们在好几个村已经开辟实验园地，栽植的紫血藤似乎已经活过来，证明紫血藤移栽是可行的。 紫血藤可移栽和移栽技术的探究要成熟还要一段时间，如今也不急于求得结果。同乐镇这边的工作推进，比杨光欣预想的要好，特别是各村搜找紫血藤，已经找到很多，连深山里存在的一些紫血藤也都被找出来，整个同乐镇现存的紫血藤数量是可观的。 从同乐镇回县里，跟段儒生汇报了自己对县里招商引资工作的设想，杨光欣便带了张青山、曹辉、李翠芝等人前往市里。这次去市里行踪没有隐瞒，中坪县这边便有不少人在观望，想知道这个不能去的常务副县长是吹牛皮还是真有点本事。 曹辉和李翠芝去市里之前，对招商引资局的人也公开说了会到市里找开发区进行联手合作，这个做法让局里的一些人很不屑但也让一些人看到跟之前的不同。王定在家力抗那些没岗位的人压力，如今，这些人也因为县里对他们的岗位问题采取拖延的做法，变得麻木不少。 到市里，直接去见简新诚。曹辉、李翠芝等人见杨光欣跟简新诚之间的关系，信心大增。只要有实力主要领导支持，县里要推动招商引资工作，阻力也会小得多。 简新诚显得热情，招呼各人坐下，给了茶，简新诚才说，“光欣县长，这段时间在县里怎么样？” “市长，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个东西，请您帮把把关。”说了将招商引资局做出的文稿交送简新诚。 看了文稿，简新诚笑着说，“很不错，特别是用奖励的方式来吸引开始到县里投建项目的商家，这个设想比较新，其他县完全可借鉴你们的做法。这样对县里招商引资政策总体上不会损耗县里的利益，又有较强的吸引力。就像钓鱼一样，总得有饵，才能将鱼吸引过来，至于能不能成功，得看其他因素。” “市长，我们招商引资建设家园，资本方过来做项目也是想发展他们的事业，赚钱，彼此之间合作双赢，关键是看地方上有多少资源可利用。”杨光欣说。 “那是当然，没有吸引商家的资源，你送人家钱他们也懒得过来拿。”简新诚笑着说。 “市长，这也太夸张了。你肯给钱，我们中坪县绝对会立即跑过来。”杨光欣笑着，“江市长，中坪县那边的路是不是该立项往省里申请了？” “就知道你会提这个事情，先别急，不仅仅是中坪县，江柳市需要立项的建设多了，怎么轮还得等市里有一个定案。你先说说，如何跟开发区合作，引进投资项目吧。这个我最关心。” “中坪县那样的路，计算为找到商家却县里考察，人家走一趟就不想去第二次了。我敢带商家到中坪县吗？最起码，得跟商家说交通问题是暂时的，已经立项，最长限期会通高等级以上的路。” “这确实是很现实的问题，我一定帮中坪县争取，行了吧。”简新诚说，曹辉、李翠芝等人虽没有插嘴说话的份，听到常务副市长的承诺，也是很激动。真要修一条高等级公路，中坪县到市里的时间至少可减少一半，中坪县跟外界的联络会密切起来。 第533章 开发区之行 杨光欣离开开发区，原准备让李雯利接替做主任，但事情不如愿，如今开发区主任叫方开远。他四十六岁，之前在市发改局任副局长，副处，到开发区后级别不动，但却是一把手。开发区目前工作繁重，对方开远说来也是一次锻炼的机会，做得让市里主要领导满意，自然会往上升一升。 方开远的理念跟杨光欣不同，但守成还是很不错的，对之前制定的工作规划也没因为他上任就大改，知道这些规划是经过市里领导讨论的。 不过，在具体工作上，力求稳健，这一点对目前的开发区也有好处。或许，市里的领导们也是看上方开远这一优点，才得以上位。 杨光欣没跟方开远见过面，与开发区之间的沟通，主要是跟李雯利转达。开发区与中坪县合作引进项目这个成绩今后肯定是成功而且有大业绩的，不能借手他人。李雯利最适合，杨光欣对这种事控制很严，不想在自己的体系里变得乱。 李雯利不是贪功的那种人，对利益也看得淡，最关键的是当初在市政府办时，她曾好心提醒过杨光欣。在阳光下担任开发区主任期间，李雯利做得工作也最多。 目前，中坪县试图跟开发区联手合作，做招商引资工作，看起来有些儿戏给人一种感觉是杨光欣在做秀。借开发区的名头为中坪县那边自己攒积莫须有的业绩。这种事会让不少人嗤之以鼻，方开远也不愿意配合杨光欣，哪怕杨光欣是开发区的前任。 但李雯利在推动这件事，方开远也不直接阻止，装着不知。横加干涉对他也不好，毕竟开发区当初杨光欣在这边一言九鼎，很多决策都是他做的，才离开不久，回来借势总不能不给。他真拦阻，会让开发区的人反感他。 带着曹辉、张青山、李翠芝等人王开发区走，如今，市里到开发区的主干道已经修通，平坦而直，让开发区具有高大上的光辉。开发区这边得知杨光欣过来，肖卓带着王选早就在市里等了，王选见杨光欣很高兴，不加掩饰的笑容与欢喜，让曹辉等人看出王选对杨光欣的崇拜。 王选在中坪县已经大名鼎鼎，曹辉、李翠芝等人自然听说，见王选有这样的态度，李翠芝也想到自己的女儿，更多一些期待。 冉兴华也到市里来接，见面后很热情，还将杨光欣作为老领导对待，如今在开发区，他虽说没有之前那样受到重视，但他在开发区有足够的基础，方开远也无法忽略他的能力和影响力。 三个车一起往开发区走，开发区新办公楼还没建好，依旧在当初那楼办公。进办公楼，下车，不少之前的干部见是杨光欣到了，都过来招呼。离开开发区好几个月，这里的人热情不减，可见杨光欣当时在这边的影响力够深。 李雯利在办公楼这边等，杨光欣说，“李姐，来开发区之前，先见来简市长，汇报了我的想法，简市长原则上同意我们的设想，具体拿出方案之后，再汇报。” “杨县长是开发区老领导，不能意见面就谈工作，对不对？难道说跟开发区这边的下属，除了工作就没有革命友情吗？走，先请到办公室坐，这也是开发区待客之道。” 办公室的茶几上摆了不少水果，正好降暑气，杨光欣也不客气，招呼曹辉、李翠芝等人先吃东西。得知杨光欣到开发区的人逐渐扩散，但凡被他领导过的中层、基层干部都过来招呼一声。 王胆听说杨光欣到来，也到开发区来见面，一时间，办公室很热闹，都是这些人过来跟杨光欣聊相别之情。 王星也听说杨光欣来开发区，是要促成中坪县和开发区联合引进投资项目的，对这个事也觉得是在玩某种游戏，但他对杨光欣本人没有其他看法，准备过来见一面招呼招呼。才准备走，却接到方开远的电话，让王星到他办公室去。 王星和方开远在开发区出现之前就认识，但不熟，都是市里行局的领导层面人物，自然有一份关系存在。 到方开远办公室，王星说，“主任。” “来了？坐坐坐。”方开远很热情地将王星让到沙发那边，“才弄得点茶，请王局过来一起尝尝。” “那就多谢了。主任，你这是独乐乐不如共乐乐，要得要得。”王星说。人情世故，不外如是。杨光欣那边有情面，方开远这边的情面也不能伤。 喝了茶，茶其实也一般，不过，两人品尝之后都是很好。三盏三水，茶也就淡了。方开远突然说，“王局是老大哥，对开发区的贡献大、了解这里也深，凡事一眼那个看出更多东西。” “主任这样说我真汗颜，哪能跟主任比，你是站得高望得远，统观全局，统筹有方。” “王局太谦虚，不过这也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共性。”方开远说，“王局，你对开发区和中坪县准备搞合作招商有什么看法？” 方开远和王星都没参与这个事情但却听说，也了解一些内情。杨光欣首先提出的，要将开发区的影响力向全市辐射，各区县的招商引资项目都可归纳到开发区来，反之，各区县的经济策略也可享受落户开发区的优惠。这种事听起来门门道道的，好像很有新意，但放在江柳市的小环境中，似乎又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王星平时也曾点评过，不过，没有表现出激烈，主要是杨光欣推动的，也不好大肆批驳。 “主任，平时没怎么关注，都是李主任在操作，她也没对外多说。”王星觉得也是尴尬，杨光欣已经到开发区了，再来讨论这个事情好坏是不适合的。但方开远问了，自己也不能不说，“我所了解的不多，中坪县偏远又落后，经济一直处在全市末位。要振作起来需要更多外力推动，或许，出发点就在此。” 第534章 简新诚撑腰 “王局一语说穿啊，”方开远说，“中坪县要借开发区的外力，开发区目前有能力帮扶中坪县吗？市领导或许也有这样的意图，有没有考虑过开发区的难处？” 不过，方开远脸上是无奈和担忧的表情，倒不是对杨光欣这样有太多反感，估计也是在想，他如果处在杨光欣的情况下，肯定也会到开发区来想主意，借势而上，不管招商引资工作是不是真有进展，以后，开发区这边引进项目，中坪县那边也可在工作总结上写进去。 协作单位吗，开发区有成绩自然少不了中坪县那边的一份。 “主任，目前双方是协作，具体条款还没讨论，主任得把好关。”王星笑着说。 “我也就这么一说，市里领导肯定有更全面的考虑。”方开远也不会直接得罪杨光欣，继而得罪李雯利等一大批人员，传出去对方开远也没好听的。 这个话题自然不能深谈，方开远给王星包了一些茶带走，两人便分开。王星也明白方开远的意思，是想要他见证一下他对两方所谓协作的态度而已。 茶放回办公室，王星才去跟杨光欣见一见，到那边，杨光欣、曹辉等已经跟李雯利、冉兴华等人开始讨论合作的细则条款，对这些合作情况，已经有一段时间沟通过的，现在要形成文字，也比较顺畅。 王星才招呼、坐下，就听得李雯利、冉兴华、杨光欣和曹辉等人一句句说出来，肖卓和张青山分别在笔记本输入，噼里啪啦的，一行行字出来。王星听了一段，觉得这些不少都是新奇的想法，不知能不能真做到，但给人的印象肯定很好。 这个年轻人脑子里总能够找到让人新奇的地方，然后找到途径变成现实。按他们所说的逻辑推断，现实中一旦做成了，确实是非常有生机的模式。 对杨光欣的了解，王星觉得在他离开开发区之后，似乎更深一些地了解他。因为开发区目前的运行中，有不少事都在逐渐印证杨光欣一前的想法。又想到方开远的感概，或许，杨光欣这样的想法更前卫一些？ 不管听到什么，此时，正在形成的文稿最后讨论他们都会参与，王星有自己的态度，想必方开远也会有他的态度。 办公室虽有十来个人，但这间办公室不小，是之前的小会议室改成的，作为开发区集体办公的地方。除了几个人说出自己的设想条款，其他人都静静地听着，感受和参与这一合作过程。 王星过来本来是想跟杨光欣招呼一下就离开的，但这时候确实不好走，打破这里固有的节奏。便坐下来喝茶，听着一条条合作协议的条文。用自己的立场和想法来权衡这些东西，心里也是有感受的。 这一坐下，前后两个小时的时间，开发区和中坪县就招商引资、项目投建上的彼此合作条文拟定出来。初稿做好了，考虑的也比较全面，利益分割、责任承担也都明细规定，之后，肖卓重复念一遍，修改一些细微的地方，打印出来，人手一份，在逐条讨论和补充。 王星虽没有提出具体意见，也算是参与这个文稿形成的过程。等定案之后，李雯利说，“杨县长，吃饭去，跟你工作强度太高，简直让人受不了。”其他人都笑起来，像这种工作，没有一周到半个月时间几乎很难拿出成熟的文本，但杨光欣到开发区前后不足四个小时，文稿基本讨论定下来。 当然，之前的准备和沟通已经提前做了大量的工作，才会有这样的高效。在外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给他们做出来，传出去也是一种宣传效应。 开发区这边最后确认还要给方开远看了才行，这是手续问题，与中坪县之间的合作对开发区而言不过是不涉及主要工作的事。吃饭前，请方开远过来。方开远和杨光欣见面，两人也显得客气。李雯利向方开远汇报了之前所做的工作，将文稿递交给方开远，等他这里过了后，中坪县那边也没有异议，便一起提交市里报备。 简新诚在饭点前赶到开发区，笑呵呵地表示自己是过来蹭饭的。客套一番之后，坐下，如此，这帮子人的核心就是简新诚了。 将新做出来的文稿给简新诚，简新诚当即翻阅，很认真仔细。方开远见领导如此，也急忙拿文稿阅读，知道领导可能会有提问，自己总不能说还没看过。 简新诚认真翻阅两遍才停下来，说，“今天过来才商讨定下的？”杨光欣说，“也不能说才定下来的，之前讨论过。” “这就符合科学了，”简新诚笑着说，“这样的文案分量不轻，有这样一份东西是我们市新的探索，值得好好研究。”随后看着方开远说，“开远主任，你怎么看？” 方开远知道简新诚会问，回想一下，将文稿的主要内容还是记下来一些，说，“简市长，这份文稿才出来不到半小时，我也才粗略看过，理解得还不深。有一些想法，但不一定正确。”方开远不想担负这份东西可能带来的责任，这时候如此说，看似乎说了实情，实际上的用意确实在为自己先开脱而伏笔。 简新诚笑笑，说，“畅所欲言对工作才有利，我们都是在摸索经济改怎么做，多一份想法，工作中多一份参考。” 方开远首先肯定了开发区和中坪县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合作的做法，随后表示开发区这边存在的诸多困难，最后觉得这样的合作如果推后五年，时机肯定会更成熟。 简新诚对方开远的说法没做评判，而是看向李雯利，李雯利说目前开发区的工作重心确实是在建设这一块，但正因为这样，才要在招商引资方面工作模式更灵活、更多途径。 简新诚肯定了李雯利的想法，说建设和招商引资要齐头并进，都不能再等。这样，这文稿在开发区这边也就顺利通过了。 第535章 英才汇聚 对中坪县而言，这份合作协议主要是招商引资局跟开发区之间对口合作，形成的文稿杨光欣审批之后，提交给县里主要领导批复即可，不要经过县委常委讨论，因为这毕竟是经济工作的一部分。 从市里回县，杨光欣带了曹辉和李翠芝到县政府跟段儒生汇报，继而又到县委向胡乔林汇报，对这份东西，两人的反应茶不多，都是支持的态度，当面就签批了。因为县里通过之后，还要提交给市里主要领导讨论，批复。 回到县里，当天就拿到领导的同意批复，也是因为有杨光欣带曹辉等人汇报，才有这样的高效。表明不简新诚在市里等县里的消息，段儒生和胡乔林都不敢拖。 这个文稿在当天在县里传开，杨光欣让招商引资局那边通过微信、qq等通讯方式向外传送，扩散开很快的，关键是这样的扩散过程不会走样，吸引更多人阅读。县里的人了解这事，今后一旦成立项目，人们更容易接受。 招商引资优惠政策文稿做出来，虽然还没提交市里领导审批，在中坪县已经传开了。自然引来很多人议论，大多数人认为这不过是杨光欣这个年轻怅秋风现在的一种策略，将市里引过来，在县里谁也不敢质疑。今后，只要是开发区的建设和引进项目，都可在中坪县这边做出数据或总结自己的工作成绩。 少数人对这份招商引资优惠政策跟之前的政策进行了比较，特别是前一阵被请到县政府会议室参与讨论的离退休老干部，他们对这份文件是熟悉的。 如今，中坪县做出来的文件比托姆讨论的结果要缩紧投资方的利益，对县里是有利的。这说明在杨光欣主导下的招商引资工作是认真而有责任感，这是好事。为了吸引最开始进入县里进行投资的商家，在文件中明确了县里采用奖励的方式，如此，只有最开始的几家企业能够享受，逐渐在县里做出一定的商业氛围，这样的奖励操作科学而必要。 这些人不善于在网络上发言，但他们邀约一起到县政府去建言，这个在干部群体影响也不小。然后让县政府办和招商引资局宣传这件事，使得全县的舆论有了倾向。 不过，招商引资局在县里的影响力终究有限，没有实绩不足以震动人们。两天后，杨光欣带着曹辉等人再次去市里，将县里经由县里书记、县长、副县长等相关行局签字的文件提交到简新诚办公桌上。 简新诚对杨光欣在中坪县的工作效率比较满意，这次，杨光欣让曹辉和柳传志去跟开发区接触，商谈合作的具体运作和细则。文件做出来后，但真的要运转，彼此之间要讨论的地方还比较多。开发区将这个在交给李雯利来做，杨光欣也甩手给招商引资局去谈。 杨光欣得往京城跑一趟，去京城，连张青山都不带。张青山虽说可靠，但很多的事情目前不宜让他知道太多。王选的清大录取通知书已经拿到，杨光欣这次去京城，带王选一起走。 让王选先熟悉一下京城那边的事情，大学四年，杨光欣更希望王选在奋发学习的进程中，要跟实际运用紧密融合起来，目前，可以给王选提供这样的条件。 只有让王选优秀更优秀，才能在清大圈子里更凸显能力，进而吸引更多人到他身边。在开发区肖卓身边将近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王选查阅了大量金融方面的书籍开始啃，在实践中对比，增进自己的监视、判断力、分析能力等等，如今气质上多少有些改变，不是之前那种单纯学子的王选了。 到省城机场，是王胆送他们的，下了车，吃过饭，王胆开车回市里。两人在机场候机，王选有些兴奋和紧张，说，“杨大哥，清大会不会有很多人一进去就是成就不小的成功者？” “天下英才汇聚，怎么想象都可以。不过，也不用妄自菲薄，只要立身正，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会成为那个精英群体里最优异者。”杨光欣笑着说。 “我可不敢想，只要不让杨大哥失望，我就开心了。”王选很真诚的样子。 “不管你意识中为的是什么，理论和实际操作的圆融结合、解决实际问题的魄力和自信心永远是最重要的。你在开发区见到的，不过是做经济最底层、最基础的东西，等明年的假期，去接触资本的运作、操控，接触社会里的真正资本。” “好，杨大哥，我会先做好准备的。”王选如今的自信显然比高考前初见他要远远好了。 “对了，到清大不单纯是学习知识、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门可深究的学问。清大的同学本身就是优势资源，从一开始就要做有心人，有意识地将这些的人凝聚在自己周围，他们一旦乐意帮助你，你想，发挥出来的能力会远比你一个人更强，这样的场景才是最好。” “明白了，哥。” “出好关系不见得是利用他们，也不见得要用手段，足够的自信心、做事的魄力、强大的气场等等用阳谋的人更让人折服，也会得到人真心帮助。” “我明白，可能一开始还不知怎么才能做到最好，但我一定用心去做。” 这些话，在中坪县或开发区都不适宜说出来，要去京城，却要说了。王选虽是可造之才，但之前在中坪县这么闭塞落后的地方，他的思维还是受到很多局限，多提点一些，会让他视野开阔起来。 第一次坐飞机，王选稍微显得好奇，在杨光欣面前毫不掩饰，即使心智成熟比同龄人要强不少，但终究还是十八岁的学生伢子。 旅途并不远，将近两个小时在京城机场降落。出到机场外，阿四、雷浩等人接机，阿四虽不是清大学子，但在清大有朋友。杨光欣给王选介绍，要以后他在京城有什么困难都可找阿四帮忙。 第536章 资金来源 暂时不让王选接触到唐家，这些东西让他多一些假想，对王选的成长有好处。到鸿达饭店吃过饭，跟王选说清楚，到京城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让阿四带着王选，安排王选在京城转几天，主要是熟悉清大的情况。 如果能够先报名的话，便先安顿下来。清大高年级的学生肯定有暑假在校的，让王选接触这部分人也不错。具体的事杨光欣并不多说，他留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两三天就走，离开京城之前，再跟王选沟通一下，到时候决定去留。 送走王选，才跟唐佳荟联系，她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吃过饭，杨光欣便约她在路途的某处碰面。两人已经有两个月没碰面了，杨光欣确实想早一分钟见面都好。 到中坪县转眼要有两月，如今已经是八月份，之前商定在秋季结婚，如今看来有些难度。关键是时间，杨光欣在中坪县还算不得完全打开局面，时间稍长离开中坪县都可能让县里出现意外状况。唐佳荟这边本来接手生意之后开始稳定，但杨光欣突然发现紫血藤，要研究紫血藤的药效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要唐佳荟盯着，一时间有忙起来。 雷浩很知趣，没有跟在车上。杨光欣开车去跟唐佳荟汇合，在某停车场碰面，车到那边，唐佳荟从她的车下来，杨光欣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都要冲出胸腔。深吸一口下，开门下车，随即往前冲，迎着加快脚步的唐佳荟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唐佳荟也激动得泪眼婆娑的，不过，在停车场也不会有太亲昵的举动。牵着唐佳荟进车里，便搂着她亲吻，两人揉成一团，在车里总觉得空间太小。不过在这样的空间里更适合相互亲密。 将一身的急切劲儿消耗后，彼此都平静不少，对视着，杨光欣说，“又见瘦了。”“又见是谁？”唐佳荟说。 “呀哈，学会贫嘴，长进了啊。等会要你求饶。”“谁求饶还不知到呢。”或许是有一段时间不见，唐佳荟也说几句这种话，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说的，说了后，又脸红起来，“都怪你，把人都教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也符合生物传承的规律。”“什么话都你这里都变得有道理了。”唐佳荟便伸手来掐他，杨光欣说，“不说了，开车走人。” 找一家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开一间大床房，杨光欣也不至于迫不及待。此时天热，房间的冷气打开后站在窗前观望远景，能够看到较远的地方。两人牵手相拥，亲吻，随即到大浴缸去冲洗。 两小时后，唐佳荟不肯动也不准杨光欣有任何动作。静静地躺着，享受难得的闲适和温情时光。 “江柳市的房间开始装修了，那天我到看了看，估计一个月后会完工。”杨光欣说，“你不去看看？”“我也想去啊，就是走不开。” “是不是我们太着急了？推后一两年，不至于这样赶。”杨光欣说，并不是指两人的婚事而是指对紫血藤的研究，以及他在中坪县的行动。 “有些事必须去做，或许我们目前辛苦些，但真的在做什么，心里是明亮的，有苦有累也会消除掉。是不是？”唐佳荟笑着说，亲密之后，唐佳荟似乎有种神光存在，让杨光欣更觉得她柔情如水。“对了，大哥那边有进展了。” “你是说心血管方面的研究？”杨光欣有些惊讶，当初发现紫血藤，回想紫血藤伴随他二十年的过往，主要的还是内伤、外伤的神奇疗效上。 作为“打药”，紫血藤在治疗伤方面的疗效简直不可理喻的效果，这也是必然的。所以京城这边的研制重点在内伤、外伤的用药研究。 后来杨光欣想到练拳经常做药业浸泡身体，让浑身的血气流转，化瘀。便想到紫血藤可能对心血管等诸多跟血气运转的毛病有治愈的可能，便委托唐力臣找人做研究。这些研究都是保密的状态下推进，具体情况，杨光欣也不知情。唐力臣没跟杨光欣通报，唐佳荟这边反而知道了。 “关键还是临床的验方，对于用药的改进和微调上，需要的时间太长，周期太长了。”“药方验证不急于出成果，只要有足够理想的疗效，今后赚钱绝对没问题。目前比较急的还是紫血藤的栽植，这个真不能拖了。 据我所知，紫血藤的生长期五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期限，目前在同乐镇搜找到的原生紫血藤数量毕竟有限，这点量对于制药业就太少了。” “中坪县那边准备差不多了？”唐佳荟说。 “差不多了，大体环境进行了整顿，关键是栽植项目要确立，有公司出头来推进。还有就是资金的投入量，一开始要将中坪县那些人镇住，他们反而会老实些。” “多少？” “你觉得多少适合？” “两个亿吧，这样宽松一些。”唐佳荟说。 “还是一个亿吧，慢慢来，不能太急。”“放心，这资金跟唐家关系不大，是我个人的创业资金，这两年，在江城市的公司也有一些收益，可拿到两个亿。” “我这边也可凑到一些。”杨光欣说，唐佳荟在唐家的创业资金是无偿资金，但会让今后企业带着唐家的色彩，这不是杨光欣希望看到的。 “你觉得借贷五年，我们给利息可以不可以？”唐佳荟也知道杨光欣的心思，以后肯定会借助唐家，也会反哺唐家，但一个男人该有的自立意识还得要有。她也希望杨光欣是这样的人。 杨光欣如今在江柳市有不少产业，抵押给银行然后借贷也可弄到几千万，仅仅培训中心的品牌抵押出去就可换得一大笔钱。不过，栽植紫血藤、开发紫血藤的周期至少是五年，很可能要培植一些年代更长久的，以保证在某种特效药的运用上。 所以，栽植紫血藤的投入资金，回收效益的时间比较长。 第537章 夜谈 这次到京城来，主要是敲定在中坪县的第一期资金投入和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中坪县。之后，就可让招商引资局与开发区一起，联合将公司、资金引进中坪县，在同乐镇先落户，做第一批次的紫血藤栽植项目。 资金的问题敲定，还得跟唐家这边当面说开，自己是唐家的一部分但又不完全等同于唐家，这种微妙的关系确实不好表达透。之前，唐家对他在江柳市发展，是支持的，没有唐家在背后推动，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做事。 回唐家老宅之前，杨光欣先见一个人，包志远。来之前就电话通知他到京城汇合的，包志远在西奇省做矿，很忙。不过杨光欣要他到京城见面，二话不说就过来了，他明白西奇省那边的矿能不能顺利推进，赚钱做大，完全在于这个人的意思。 对杨光欣，胖子也不完全从利益者单一的角度考虑，觉得这个人确实可靠、可信，这是很难的的了。见面也就一个小时样子，以后中坪县的种植项目，有可能借用包志远的名下，也可能用另外的名头进入江柳市的开发区。 唐佳荟一直陪着杨光欣跟包志远见面，胖子知道这个美女的来历和实力，也明白杨光欣与她的关系，对唐佳荟很尊重。谈好后，不需要什么承诺，包志远便回西奇省，会找人去做一些公司关系的事情，配合杨光欣那边的行动。 先回老宅，见见老爷子，探视、问候，这是必须的礼节和人情。之后才去别墅，唐建军还没回来，俞明莉在家。见杨光欣和女儿一起回来，见杨光欣比之前更见成熟稳健，觉得满意。 “阿姨好。”杨光欣说，还没结婚，杨光欣暂时没有改口，唐家对他如何称呼也不在意。 “光欣来了。”俞明莉说，“到老爷子那边了？” “是，老爷子身体健朗，也开心。”杨光欣说。 “你不知道，前一阵子老爷子腿病又发作了，差不多一个月出不了门。你去看他，不肯让你担心。”俞明莉说。 “老爷子的腿是怎么回事？”杨光欣看着唐佳荟，她也不跟说说情况，老爷子会不会有想法。 “老爷子知道大家忙，这是老病，每年都要发作一两次的。所以不准大家说出去，免得让你们操心。老爷子的意思是他身边有保健医师，你们来回走，探视，也帮不了什么忙，没必要惊动大家。” “腿痛？”杨光欣说，“哪些部位，是怎么引起的？” “可能是老伤发作，当初老爷子的腿受伤，治愈后年轻时虽也有些痛，跟痛风差不多，但不严重，之后年纪越大，痛得越厉害。发作的时期差不多，就是每年最热的时期和最冷的时期。平时没见什么不好，也试图治疗过，但效果不好，最多用镇定药物缓解一些痛。” 外力止痛这类药物不能根治病情，只是压制神经末梢，用多了对病者反而不好。杨光欣觉得老爷子这老病应该跟血气运转有关联，那么，理论上完全可用紫血藤来医治。 这种没有外伤口的病，用紫血藤浸泡液来浸泡，搓揉，坚持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梳理好血气正常运转，修复一些肌理中的暗伤。 但唐家这边会不会相信紫血藤的药效？老爷子的保健医师肯不肯采用这样的治疗方法？还有就是，老爷子身体状况跟当初练武的年轻人不能比，紫血藤浸泡液的浓度该用多少更适合？ 想了想，杨光欣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来，治愈老爷子肯不肯这样治疗，那是他的决策。“阿姨，你也知道紫血藤有奇效，对吧。像老爷子这种陈年旧伤，用紫血藤浸泡液浸泡脚，外擦、按揉脚部位、穴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可行的。” “真的？有方子吗？”俞明莉虽知道女儿、儿子和杨光欣都在忙这个，但对紫血藤的药性究竟如何，却也不一定是真的。如今，制药领域很多祖传秘方都在研究、每一年有不少种药做出来，但疗效不见得真好。 “阿姨，紫血藤浸泡液经过处理之后，药效确实超乎想象，我带有两瓶，如果老爷子要用到话，每次使用至少要稀释一百倍后再浸泡。”杨光欣说。 “啊，这是为什么？”唐佳荟说。 “老爷子年纪大，生机不能跟当年我们练拳时年少。这样的浸泡液，当初师父是舍不得的。一桶水，切一片紫血藤处理后放进桶子，相对于将浸泡液稀释十倍来用。这是考虑到人的生机、承受力等因素，药力过猛，会引发另外的反应。如果一百倍有不适应，可在加大稀释浓度，以目前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判断，稀释到一百倍，坚持一个月，可能会将腿病消除。” 杨光欣说出这样的效果，俞明莉和唐佳荟都有些惊奇，唐佳荟对杨光欣自然更信任，知道他不会乱说。俞明莉也明白杨光欣不会瞎说一气，但对老爷子这种顽疾多年来一直在治疗，多少方案都试过了，没有见好转。而在国内，听说过这种病症虽千奇百怪，但确实不少人都没真正解决的方案。 “我跟老唐和老爷子商量，”俞明莉说着将两瓶药液拿了，“真要医治到时候你回京城来一趟，亲自操作给保健医师学习。” “好。”对紫血藤杨光欣不敢说是最熟悉的，但少年以来，练拳经常用到紫血藤，后来学拳有所成就，师父将紫血藤这个绝对秘密交给他，也是委托他将这一秘方往后代传扬不断绝对意思。 夜里，唐建军回来，杨光欣先汇报了自己近期的工作，随后谈紫血藤的项目。唐佳荟也谈了紫血藤药物研制的进展等，到这时期，有必要先进行紫血藤栽植工作，这必须提前几年时间来做好的准备。 关于栽植紫血藤的资金、出面运作的公司等一系列的布局、操作，都是唐佳荟来说，杨光欣在一边坐，唐建军自然明白这些是杨光欣的意思。 第538章 坏主意 唐建军一直都不插手家里的生意，但家里的事情他都了解，对杨光欣在江柳市的布局、对紫血藤和研制药物上，确实没有太重视。因为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的药材？真有如此神奇的疗效？秘方或许是真实的，但疗效不可能这样夸张。 真有这样好的疗效，难道不应该早流传于世吗？就像当年发现青霉素这一神奇的药物，拯救了多少生命？ 紫血藤只要有一定疗效，不完全是假药，建立一系列的产业就能够成为一个体系。这样的体系对唐家、对杨光欣和女儿唐佳荟都是有必要存在的。 唐建军自然听得出杨光欣的意思，江柳市那边推动的项目，既是依托在唐家体系之上，又具有相对灵活与自主。如果今后这项目、产业做大，自然会令成为一个体系，与唐家之间的关系是并存的。 对任何一开始创业的人说来，这种想法都是可理解的，但往往折腾一段时间后，闯不出路子最后同样靠拢、借助家族的实力而存在。 唐建军很明确地表示了支持的意思，同时，也问了杨光欣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这对唐家而言也是一个必要的程序。家里的资金是支持年轻一辈人自主创业的，那首先必须是家里的人才能使用这些资金。 杨光欣和唐佳荟目前的情况，也是因为事业、工作让他们没法举办婚礼，对这样的情况，唐家也不会真的就不论实际状况，不会非等两人举办婚礼后才肯给创业资金。 对这笔钱，唐建军意思就像是唐佳荟的嫁妆一样，但创业资金以后一旦做成业绩，要反过来给家族一倍或几倍的回馈，使得创业资金能够一直运转下去。杨光欣表示理解，也承诺事业有成之后，会按要求做好自己的责任。 之后，杨光欣提到老爷子的腿，提到自己建议和紫血藤浸泡液的疗效。唐建军说等他先跟老爷子聊过后，还得看老爷子的意思去做。 对唐家应有的慎重杨光欣是理解的，对大家大族而言，家有一老胜过一宝。老爷子在京城是少有还健在的老一辈，这使得唐家在京都的权势无疑可壮大起来。对老爷子的身体，那真的是非常在意，不肯冒险。 不能在京城停留时间长，最多两天而已。当晚将该讨论的事情都定下来，杨光欣等人才休息。唐佳荟配置杨光欣去客房，但进了客房后，杨光欣却堵在门口不让她走。 “作死啊，爸妈都在家，让他们知道何得了。”唐佳荟有些急，在外面怎么样那是另外一回事，在自己家里却会循规蹈矩。 “那我们出去夜宵吧。”杨光欣笑嘻嘻地说。 “不去，就知想那些坏主意。”唐佳荟装着要掐他，见他配合自己装着好怕怕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白天才那样……” “白天是白天，夜宵是夜宵。”杨光欣不肯退让，两人虽没举办婚礼，但营业执照却办理了，对这，唐家也有要求。 俞明莉和唐建军对两人是不是住一起没有什么要求，因为已经领证，不干涉了。唐佳荟不过是因为在家里才不适应而已。见杨光欣坚决，她也觉得无奈，名头就要分开，很可能转眼又有一两个月不在一起，之后，便随他的意思，将她抱着，休息。 王选没跟杨光欣回中坪县而是留在京城，他已经到清大，见清大校内确实有一帮子人在里面做事，非常有活力，决定留下来。一边读书一边接触这些人，也能够从这些人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有阿四在京城照应，杨光欣也放心，临走前给王选留下一些钱，王选并不推辞，拿了。 回到省里，杨光欣跟杨光庭联络，杨光庭到机场接他。直接到叔叔家，跟刘莉在家说话，自然会说到杨光庭的婚事，刘莉说，“光欣，你是今年举办婚礼？” “婶婶，今年不一定来得及，主要是忙。” “再忙也不能耽误婚姻大事，工作的事情有忙得完的时候吗？我让你叔叔跟江柳市那边招呼一声，放你一段假。” “妈，你掺和这些做什么，光欣肯定是真有事。” “你还好意思说话，你的女朋友呢？还是当哥的人，得多学学光欣。”刘莉对儿子最不满的就是这点，交往的女孩子换来换去，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女朋友。如今，杨建国是江柳市市长，儿子工作上安心多了，但在找女朋友这个问题上，始终没有进展。 “哥，我忘记问了，菲菲呢？”杨光欣说。 “谁啊，不认识。”杨光庭很气的样子，杨光欣觉得好笑，这一对好像有点意思的，真能够好上了，对叔叔这边也是有帮助。菲菲背后的家族虽说不能跟唐家比，但比起省城老杨一族要强大很多。不过，杨光庭对菲菲那种张扬、非主流、母大虫等个性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认识就不认识，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杨光欣故意说，刘莉自然听出一些名堂，说，“光欣，这个菲菲是京城的？” “婶婶，别问我。下次我还得哥到机场接我呢。”杨光欣故意这样说，也是引起刘莉更多关注。 “光欣今天不走吧，很久没喝酒了吧，走喝一杯去。”杨光庭不想在老妈面前纠结这个事情，急忙转移话题。 “大白天喝什么酒？”刘莉说，“安心在家呆一会不行啊。” 知道杨光欣到京城，路过省城在家里停留，杨建国特意回家来见面。杨光欣到京城，见了唐家那边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新情况，得当面说说。 杨光欣见叔叔白天回来，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说破。坐着喝茶，杨光欣提到准备在中坪县做一个项目引进，但中坪县那边的情况还比较复杂，提到中坪县在外面的几个厅级官员的情况，杨建国笑着说，“你只管安心做事，中坪县能够依仗的，还是在市里。市里环境改变了，外人对中坪县的影响力能够有多大？” 第539章 抽调人手 这个道理杨光欣是明白的，市里真要插手中坪县的事情，县里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势力就很难有作为。姚乔平在组织部长位置上，只要他悄悄地调整几个关键人物，那些隐藏背后的人想用力都难以借助到力量。 之前，中坪县之所以难处理，那股黑恶势力起到不小作用，因为这些人用那些下作手段，不进可从明面上进行施压，暗地里的威胁也不小。闹到矛盾尖锐，完全可舍弃一两个小人物，将你弄伤甚至威胁到生命，完全是用过河卒子换老将王。 上次市里对中坪县的黑恶势力一举拔出，也是杨光欣联合市里做出的绝户计，将中坪县这些隐藏在背后的势力爪牙完全斩断，对接下来的工作会顺利，也震慑力中坪县那些人，这段时间，在中坪县有这么些举措都能够顺利执行到位，也是因为这。 在省城，跟江南好实业有限公司的老总静静见一面，了解公司在省城的情况，静静知道目前公司虽然是自家老板唐佳荟的，但也可说是面前这个自己曾一直小心防范的家伙，他不知不觉见一见转换了角色，静静只能规规矩矩地将公司经营情况给他汇报。 公司的业务谈了，杨光欣说，“辛苦了，这段时间公司做得很好，发展的速度也快。但目前公司的发展方向要稍微调整，你要先有一个准备。” “调整发展方向？”静静看着杨光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点点头，杨光欣说，“是的，我才从京城过来，荟荟即将转过来一个亿。你得抽调一组人马组建一家新的公司。公司法人叫陈青梅，相关资料为会送给你，同时，这法人是绝对隐秘的。” “陈青梅？”静静从没听说过这人，不知杨光欣从哪里找来的，但她不会往哪方面理解，因为静静是一直跟在唐佳荟身边，他即使在外面还有相好，也不会带到她面前来。 “准备在中坪县投建一个种植项目，药材。跟江南好的业务多少有关联，相关的人必须要靠得住，然后跟中坪县谈判、引进项目资金等。” “什么时候？”对江南好而言，这样的调整代价可不小，不影响公司大方向运作的前提下，静静会按照指意去执行。只是希望给出一定时间，让她在公司这边做出调整。 “一套人马必须在一周组建好，其他的事情在一个月内完善，不会很难吧。”杨光欣知道静静的才干，但她肯不肯配合才是最关键的。 静静没有立即答应，看得出她有难处，如今江南好正处在爬坡时段，如果抽调人手离开原来岗位，对公司的业务发展必然有损害。杨光欣也不催，话已经说了，怎么处理和调整，他不再干预。 过一会，静静才说，“我尽力。” “那好，我回家路上后，那边会跟开发区进行联络，随后，推动这个项目启动。资料为会在回到中坪县后传给你。”杨光欣说，随后觉得有必要缓解一下情绪，笑着说，“放心，这个项目做起来，以后你就知道了，不会后悔的。” “我不过是一个职业经理，做好自己的本份。”静静说，“工作之外的事，我不会在意。” “掌控一个覆盖全球的集团咽喉，你也不在意？”杨光欣笑着说。 “到时候才算。”静静没好气地说，本来准备说一句“男人的话也信得的”，不过，因为杨光欣和唐佳荟之间关系已经到那一步，她便不说。 对未来的远景每一个人都有憧憬，但描绘得超常，反而让人不信。杨光欣笑笑，如今的某某白药的事业做得强吧？到时候，紫血藤系列特效药出来，覆盖全球真不算什么。 在制药界，只要有足够好的药效，不愁没有需求没有市场。当然，这个还是因为有唐家的渠道、再做适当的宣传、营销，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要不然，你再好的药喊破喉咙谁又信你？ 王胆如约来省城接杨光欣回市里，到市里，杨光欣跟简新诚汇报了京城之行的情况。简新诚对接下来开发区和中坪县之间联手做项目也有期待。这几天，他已经将开发区和中坪县做出的合作文案、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一起给市里主要领导。 领导对开发区那边的动作和中坪县的推动是知道情况的，自然不会设立什么阻力。金湘玉对开发区一直有想法，但对开发区做出的成绩还是很乐意见到的。何况，蔡耀东这个一把手一直在看住开发区这个盘子，不让谁乱来。 “光欣，市里的支持力度你放心，虽然市里迟迟没对中坪县那边的人事做调整，这也是一种策略，忍而不发，威慑力更强。”简新诚说。 “请市长放心，中坪县那边绝对会有实绩向市里汇报，不会让市里失望。”杨光欣笑着说，“这次也是巧合，在省城时到江南好那边看看，居然遇上好事了。” “扩大养殖规模？”简新诚说。 “简市长，能不能准许先打一个埋伏？希望越高很可能失望就越大，您就当刚才我什么都没说。” “不行，必须要说。”简新诚自然也明白，项目意向和真正拿出真金白银做项目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是栽植上的意向，因为对栽植的经济效益还没研究出成果，对方的决心还不大。” “那你抓住不放手，别让对方跑了，到时候我唯你是问。” 这个事情还得回家跟老妈说说，因为这家公司的法人就是老妈的资料，纵然保密，办理公司时有些签名要她写才行。回到家里，老妈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杨光欣婚礼的时间，杨光欣只有说等唐佳荟具体确定，推算日子。这事老妈跟唐佳荟不好催得急，杨光欣知道老娘担心唐佳荟对她有不好印象。 “房子装修差不多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总有适合的日子吧。办了婚礼，你才是真正成家。” 第540章 陈青梅有野望 老妈的道理杨光欣自然懂，因为他和唐佳荟之间各在一方，估计老妈也担心两人或许有情感上的变化，结婚之后，对女子而言约束相对要大。杨光欣也不好跟老妈解释，对唐佳荟的性子他是了解的，答应了老妈的要求，争取在年底举办婚礼，才平息老妈的心情。 之后，提到组建新公司的事情，陈青梅说，“儿子，你爸不是有一家公司吗，就让你爸再担起来不好吗。” “老妈，你要想好哦，这家公司的资金投入绝对不会比老爸那家公司少，以后发展起来，实力肯定是老爸的几倍，稳稳胜过老爸的。你不愿意啊。” 陈青梅自然希望自己掌控的公司比杨通才的强，她一向有这种喜好，说，“我会做什么公司？投资太了，我怕坏事。”虽说一直在经营小超市，赚钱也不少，但跟真正公司还是有天远之差，陈青梅知道自己会什么。 “老妈，老爸不是一样掌控公司了，你今后也是如此，有职业经理具体操作，偶尔去签个字，谈判这些事情有经理、老总们去做，哪用您老人家亲自上阵？” “那行。做不好我让荟荟帮忙。”陈青梅知道唐佳荟是做公司的，倒是有外援。 之所以自己核心部分的公司都让老爸、老妈做法人，杨光欣也是可用的人不多。肖文彤、金姐这些人也靠得住但不能曝光，做公司的事情，肯定会跟唐佳荟见面的，整个体系都会让唐佳荟遥控。 肖文彤的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是杨光欣出资金，法人却是肖文彤，出资的法人也不是杨光欣，而是杨通才。这个部分的业务以后肯定也会逐渐做大，但跟杨光欣的事业不直接关联。如今，跟肖文彤、金姐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确定，不会影响到他的婚姻、感情，那边是有默契的，对杨光欣也不会主动提要求。 在中坪县这边的投入，有一部分资金会通过李可的通才建设投入一些股份，也会借助西奇省那边胖子的名义投入一些股份，要将投进中坪县的一个亿的资金变得复杂，这样，不论是江柳市还是中坪县的人，都不敢轻易觊觎这些资金，甚至连省里都会有人看住。 一个亿的真金白银对江南省而言不算什么，对江柳市却是不小的项目引进，有开发区参与合作，市里这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会大为提高。杨光欣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也因此跟中坪县之间的谈判，也会顺利得多。 老妈答应下来，市里这边要做的事情就不多，不在家里吃饭，通知李可到新城区等自己。跟李可汇合，说了会有一笔资金经过通才建设，转一圈到省城过来的公司，李可对这没有丝毫异议。不过是公司做帐上多一道程序，那是财务人员的事，他只要知道有这样的事到时候签字就行。 李可汇报了通才建设目前的状况，相比去年，实力已经翻倍，在江柳市却不醒目换无法挤入建筑业中的一流公司。杨光欣对此是了解的，只要在前进、在扩张，速度放慢一些有慢一些的好处。 因为杨光欣目前不在江柳市，也没有多少精力来处理市里这边的关系，主要还是考李可对团队自行打拼。除非是一些项目攻关有难点，杨光欣才会跟人沟通一下，他在开发区时间不长，但积累的人脉资源却不少。 这种人脉能够少用或不用才更好，不过，等紫血藤的栽植做起来，制药厂在开发区建起来，这种人脉也会转变。通才建设的发展，杨光欣是想先稳重一些，对这个团队比较还要磨砺，内蕴的积累也不太够。 和李可吃饭、聊了公司情况和即将要做到事情，李可不会问资金来源，到时候肯定会有自己来历的。李可知道培训基地目前的发展，实力雄厚，资金也足，将这些资金投放到栽植产业，绝对比存在银行要合算。 中坪县那边的一些建设，也可让通才建设插手，因为到时候竞标是在开发区，他人不在开发区后通才建设到那边竞标，不存在问题。通才建设的实力或许不足，但这本身就是自家的建设项目，竞标显然有优势。 具体的操作有李可和他的团队去操心，不用杨光欣干预。 之后，到金姐家去，这里是金姐和肖文彤两人的据点，如今，这边进行过改造。安全设施等都有了很大改变。杨光欣有门钥匙，进门后才跟金姐联络。暑假，培训班是最忙时节，基本上是从早到晚上九点半之前，都是轮着上课，间隙都少。 肖文彤作为培训中心的核心，她也授课，但主要是高三的艺考生，其他的除非有特殊表现的学员，才会单独看看学员的实力，预判今后的发展潜质，或进行单独培养。 金姐接到杨光欣的电话，腻声说，“臭男人，也知道打电话来啊，知道彤彤有多忙吗。”“知道知道，你和彤彤都辛苦了。” “在哪？”金姐说。 “在你的窝。”“真的？我这就过来。”金姐有些忘乎所以，差点叫喊起来。但这个时候还早，肖文彤至少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上课，随即想到了，说，“彤彤要到九点半才结束课，她怕是不肯挂课的。怎么办？” “到时候接她回来就行，准备好夜宵等她。”“那好，我先跟她说一句。”金姐是做内务的，偶尔提前走，关系不是太大。 金姐比预想的时间要晚，原来真的先去买夜宵，有甜食有辣的。一大包，速冻品，拿回家稍微加工就可食用，比起外卖其实更好。 接了金姐手里一大包提着，金姐说，“真过来了，还以为你骗人。”说了从身后将杨光欣抱住。 在院子，虽有路灯灯光不强，围墙也高，周围还有树，不担心有人看到。杨光欣拉住金姐的手，说，“走吧，进去放了东西。” “等彤彤回来吧。”金姐嘀咕一声，明显话不由心。 第541章 都是汗 金姐对自己的想法从来不掩饰，跟杨光欣私下相处时，表达得更直接。这时候，没有用手去最坏事就已经很了不得的，说这话出来，是因为肖文彤对杨光欣而言却是很重要，她也不想先肖文彤跟他发生什么。只是，这时候肖文彤在忙，不在这边，金姐故意先去买东西耽搁一些时间，也是有自己用意的。 冰柜、冰箱都在一楼，一楼目前就是厨房、餐厅，另外还有一间大房空着没人住。二楼是金姐的住房、客厅、洗浴间等，还有一间小客房。 肖文彤如今也搬过来住，她在三楼，上面的空间要小一些，因为三楼有外阳台，比较大，可以在户外做活动。住房、卫生间的空间就小不少。 杨光欣到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但他熟悉，因为每次到这里，肖文彤住三楼，金姐住二楼。大门一关，不管白天还是夜里都是三个人的世界。杨光欣上楼、下楼之间纵横，肖文彤和金姐就像不知他出房间后做什么似的。甚至，金姐还故意提肖文彤来让杨光欣更凶猛。 将一部分东西放在厨房解冻，另一部分放进冰柜保存。金姐一直跟在他身边，见杨光欣似乎在想事，说，“从县里过来的？” “今天从省里过来，之前到京城。”杨光欣并不隐瞒他的事情，见金姐一副难怪如此的样子，说，“培训中心这边可调集多少资金？” “县里那边的项目准备好了？资金的事情，得彤彤回来才知道。”金姐说，她做内务的不想接触公司的财务，不想让杨光欣对她有所误会。 金姐的那幢楼虽没有改建，但如今培训中心将周边的几栋楼都买下来，连成一快。杨光欣准备过一段时间开始建造新楼，不过，培训中心总部这边需要的楼确实有限，有些楼可给职员租借住下，也可方便公司的职员。 修建楼房要一定的资金周转，杨光欣的意思这样的楼房可交给通才建设来承建，虽说是两家公司，但在质量上不需要严格坚守，少了很多事。资金上当然会走好相互之间的账，金姐也知道要建楼了，不知要多少资金。 天热金姐在培训中心穿着还比较保守，但出来时就考究了，明显的事业线。采买时除了些汗，这时也担心自己有味，说，“我上楼洗一下，全身都是汗。” 金姐说了也不顾杨光欣一个人在楼下，蹭蹭蹭往楼上走，随即进浴室。杨光欣慢慢跟到楼上，听到哗哗的流水声，缓缓地推开门。金姐见了，也不躲闪，说，“等彤彤回来，不是吗。” 原本到这里，对杨光欣说来也是极大的挑战，金姐回来一直退缩饭而让他更有心了。说，“打败你要多久？不影响彤彤回来。” 金姐听他这样说，故意转身背对着他，其实是侧面，这样子更显出她身材。杨光欣也不矫情，对肖文彤和金姐这两人，如今也是调整好心态，在她们面前也没什么顾忌。 见杨光欣进浴室，金姐每次都想用一些非常规的来让他体会到她的好处，免得忘记她。因为她在肖文彤面前没有什么优势，最多就是身材夸张一点，事业突出一点，但她之前过的是小三生活，专门模仿过某国的小电影。如今，实绩演练起来，才是她最大的优势。 手捻这金姐淋湿的头发，心思也在感念，自己这样子欠她们的确实不少，以后一定不能再跟任何女人有瓜葛才是。 先在浴室，之后到金姐的卧室，真正对战并不久金姐就输掉。之后，两人下楼，金姐软着身子去接肖文彤。 等肖文彤进大门，杨光欣这边夜宵已经准备好，端着放在餐桌上。要肖文彤先去先手、洗脸，换一换心情。肖文彤说，“见到你所有的心情都换了。” “做好准备了？”杨光欣别有用心地笑着。肖文彤说，“让你很失望，这次不能欺负我了。”肖文彤故做得意的样子，杨光欣明白肖文彤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是她老朋友来了，机会不对。 杨光欣笑着说，“想逃过惩罚，不可能。快去洗手，吃了夜宵，听候处理。” 三个人吃了东西，便到人楼客厅说话，肖文彤挨着杨光欣身边坐，虽然不能那样但挨着坐也能感受到那种情感的愉悦。 说了要从培训中心这边调集一笔资金，肖文彤问杨光欣要多少，杨光欣表示暂定一千万，今后可能还要追加。肖文彤说，“没问题。目前培训中心这边主要是人力开支，暑假收益不小。再说，培训中心目前有好几家银行找过来寻求业务，完全可贷款出来。” 金姐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关于培训中心的未来构想，她不参与，虽说培训中心金姐也占据一定股份，她那幢楼已经作为入股的固定资产加入培训中心，不过，培训中心会按期给金姐结算分红，金姐的收益其实也不小。 培训中心目前的发展主要是在各县开办分部，影响力出来之后，江柳市教体局看到三年来在肖文彤的培训中心培训的学员在各种赛事中包揽奖次，特别是高三的艺考生，几乎所有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学生，都是从培训中心出来的。如此，市教体局也给培训中心这边挂牌，对下面区县的推广业务也是支持和提供便利的。 事业的发展一旦进入良性循环后，有些效果超出人的意料。学生、家长对培训中心的敬仰之意使得学生在培训中心学习分外认真，肯吃苦。因为一旦其他人学得好而自己没学好，考不上是一回事，更主要的会丢脸。 当然，培训中心管理也严格，按杨光欣的设想，将培训中心布遍江南省不过是第一步，所以，肖文彤对这很在意，不会为目前的成绩而满足。 在这样的背景下，培训中心要从银行贷款确实很容易，肖文彤如今的眼界跟当初也完全不同，只要杨光欣要钱，她肯贷款的。 第542章 书记生怨 调集资金的事肖文彤也不会具体操作，有财务去办。这个事情说后，又说了培训中心这边修建楼房的事情，建房的资金可向银行借贷，这也是跟银行之间增加业务、培养人脉资源的一些办法。银行的人同样要业绩，这次帮他们，下一次真需要资金的时候，便可找对方办理。 大方向定下，三个人说话，金姐见氛围不对，便会自己房间。杨光欣将肖文彤拉到三楼，肖文彤苦笑这说，“光欣，你以为我说假话啊。” “我知道你没说假话，好久不见，我们也不完全就剩下那点事，是不是？”杨光欣笑着说，三个人，虽然有扭结在一起的事业、情感，但一旦进这屋里，剩下最多的就是那些事情。 这并不奇怪，事业、生活的压力之下，有放纵的机会是更深一层次的放松。 搂住肖文彤，两人吻一阵，肖文彤感觉到他的变化，说，“金姐在楼下，你去吧。我先睡了。门不关。” 杨光欣却没有要走到意思，跟肖文彤在浴室冲洗后，爱一会，感觉到肖文彤的喜欢。随后，被肖文彤推着出房间。到楼下，金姐在装睡，知道肖文彤不便，他肯定会下来，也做好完全的准备。 这一夜闹得很久，杨光欣真觉得自己变坏了。 这次出来，非常顺利。再见到曹辉、李翠芝两人，才问他们的进展，曹辉说，“杨县，开发区主要领导也都谈过，对接下来的合作项目引进协商已经完成，只是，真有商家肯到中坪县？” “要有信心。”杨光欣说，“中坪县虽说没有矿产、没有特产、没有规模的产业，但也有特殊的资源。之前没被人发现，可一旦有人看中，出资发展产业有什么好意外的？” “曹辉局长，中坪县招商引资的外部条件基本成熟，我们该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在哪里？”杨光欣笑着说。 曹辉和李翠芝都明白，招商引资局从上回改制、对岗位进行竞聘上岗，如今根本不满编。空出的大部分人也没有下文，这显然是不对头的。而这段时间，曹辉等人一直在忙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忙跟开发区之间的合作协议，将局里那些人暂时搁置不提。 到如今，招商引资外部条件真的成熟了，那么，领导肯定要对招商引资局内部进行整顿，清理，该清走的清走，该补充的人员要补偿到位，才可能将工作运转下去。 但这些人处理又如何处理？曹辉也没权力将这些人赶出招商引资局，更没有权力开除他们公职。曹辉心里叫苦，明知杨光欣问这话的意思，却低着头不好说话。 李翠芝当然也明白杨光欣的意思，说，“杨县，招商引资局没有竞聘上岗的人该如何处置，还是交给县里处理，这样比较适合。” “我也知道，”杨光欣苦笑着说，不说中坪县在全国各地，对有编制的人员怎么处理，一直都是一个难解开的死结，制度如此加上国情就那么回事。 不管如何，给招商引资局瘦身，才能将招商引资工作推动起来。这些人让出岗位，做事的人才会心有敬畏，才能真正做事。杨光欣说，“不管用什么方法，留给招商引资局的时间不多，三天之后，我要一份情况汇报材料。” 回到县里，首先给胡乔林汇报这次市里之行，到市里好几天，与开发区之间的合作以及讨论完成，县里这边同样要得到胡乔林、段儒生等人的支持。 作为无胆书记，胡乔林对应关系这样折腾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论是否能够招商引进项目。杨光欣这样不听地王市里跑，中坪县必然会引起视力领导们的关注，县里不论发生什么事，市里都会得到消息。 如此，在市里领导们的视野内，他这个书记的日子可不好过。领导不满意了，随时都可能将他换掉。只是，他能够约束住杨光欣安安静静在县里吗？显然也做不到。 对曹辉、杨光欣到办公室来回报市里之行的成果，胡乔林只听到三分之一内容，其他的都不明觉厉，恍惚中就过了。 杨光欣结束汇报后，曹辉还要汇报对招商引资局现有的没被聘上岗位的人员处理办法，回县里的路上，曹辉已经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实在没有解决的办法，唯有将人退回县里，如何再分配他们的岗位，让县里头痛去。 曹辉说，“书记，我们局在县里工作精神之下进行了改制，实行竞争上岗，目前那批竞争不上岗的人，空闲的时间已经不短，局里没法安置这批人，我们只能将这是几个人退回县里……” 杨光欣听这话，便装着没听到曹辉说什么，低头看文件。 “退回县里？”胡乔林肃然一惊，先看曹辉，继而看着杨光欣。见杨光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完全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心里在怒。 都是你的主意和坚持，招商引资局才会有这样的变动，惹出事来，要我来帮你擦屁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时候还在为目前装傻？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啊。 真当我好欺负吗？胡乔林真的给气到了，但还强忍胡不发作，说，“小杨县长，招商引资局那些人你看怎么处理好？” 杨光欣听胡乔林这话，是在责难了，笑了笑，说，“书记，当初县里不是说好了吗，那就按照当时定出的方案办。” 胡乔林一愣，当初有什么方案？即使有方案也是招商引资局自己搞的，到县里来汇报一下就算县里通过了？说，“当初有什么方案？”胡乔林最怕的就是这一批老革命成天找他，那是无休无止、看不到尽头的坚持，会把人逼疯。 他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啊，怨气一起，对杨光欣更不满了，反问很急态度也坚决多了。 “书记，人先放回人社局，是几个人，分派到县里消化，或者组建一个调研团什么的过渡一下。” 第543章 不满 这固然是一种方法，但处理起来不见得会顺利，最关键的是，好处被招商引资局和杨光欣拿了，挠头的事情丢给他这个书记，天下有这样的好事？胡乔林脸沉着，不说话。 “书记，开发区可能在一周内到县里来考察投资环境，会不会有外来老板随同、会不会有市里领导一起，目前还没接到通知。”曹辉自然听出书记的意思，这时候，他也只有站在现管的阵营，丢出这样一个消息。 这是他在路上想到的，反正跟开发区一家谈好，县里的投资环境什么的，只要请开发区来两个人走走，那边也会支持的。县里这边，谁去核实是真是假？开发区过来考察，随行的成员确实难以定论，县里更加没法核对，抓他的错。 胡乔林听曹辉如此说，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县里跟开发区有了合作，过来考察、看看情况是必须的。市里想必也会重视吧，如果，到时候招商引资局的那些人闹起来，还不得他这个书记来承担这些责任？ “知道了，招商引资局做好准备吧，市里来人看来工作不满意，唯你们是问。” “请书记放心，我们尽力做好迎检工作。”曹辉说。 回县政府，还要跟段儒生汇报到市里几天的工作进展，杨光欣和曹辉走到广场，杨光欣说，“到政府这边汇报，重点汇报开发区考察的事。” “好的，杨县。”曹辉也弄不清，之前说的开发区来考察，是真有这回事，还是借开发区的威力而已？ 段儒生听说杨光欣和曹辉先到县委那边汇报了，一笑，这也是必然的。胡乔林即使没有威信也是县里一把手，面子上还得尊重，要不然就太不懂事。 杨光欣先说了与开发区讨论双方合作的讨论和敲定的一些细节，段儒生说，“这些工作辛苦你们了，能够跟开发区合作，对县里经济发展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大好事啊。曹辉局长，为县里立功了，好。” “县长，我们工作有一点点进步，都是县长决策正确、杨县给了具体的指导。”曹辉说，“我主要是在这过程中学到不少东西，非常感谢两位领导。” “光欣县长，你看曹辉还谦虚起来了，有前途、有能力。”段儒生没说要好好培养之类的话，因为曹辉到招商引资局是杨光欣一手促成，他是不好说这话的。 “谢谢县长。”曹辉说，“县长，同开发区的合作细节已经讨论敲定，也是按照县里的要求达成我们的工作目标。另外就是，目前招商引资局面临的两个问题，一是之前局里改制没上岗的人员，也该处理了，刚才跟书记也汇报，书记的意见是先送回人社局，由人社局安排； 另一件事则要请县政府帮忙，开发区会派人到县里来考察我们县的投资环境，他们的意思是会带一些商家过来，有没有留住商家的机会，则全看我们这边的准备。” “考察投资环境？”段儒生听曹辉这样说，也是一振，或许是真有机会的时机。“有哪些指标、要求？你先列出一个细纲，我交代县政府办统筹操作。” 听段儒生一口答应，曹辉反而觉得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他对投资环境之类的也不是很明白，又不好立即向杨光欣求助，便先应下来，“县长放心，招商引资局这边抓紧将要求形成条文。” 县里对招商引资工作有一定氛围，有一定压力感，这才是杨光欣需要的环境。同乐镇那边的工作推进已经差不多，进展也顺利，王志远每隔一两天都会电话汇报，杨光欣自然满意那边的推进。 全镇的干部也知道镇长在意紫血藤这一资源，田念恩也意识到王志远到同乐镇来就是杨光欣为了紫血藤才做的安排，他自然要配合好工作。 这天下班之后，招商引资局要将竞争不上岗的人全部退回县里的消息传开了。招商引资局那批养老的也是憋了很长时间，这时得知是这样的结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退回县里，人社局可能会重新分配他们的岗位，但到新岗位后会让新单位怎么看？ 当然也有人觉得到新单位说不定福利更好，反正都是养老，准备退休，在哪都一样。但真的被招商引资局退掉说出去也是丢面子的事，不管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找领导闹一闹。到单位闹这种事，他们这些人非常熟练，到达熟能生巧的地步。 几个性格最急躁的便相互打电话，联络，随后聚在一处。聚齐后，将各人听到的消息说出来，这些消息真真假假，他们自己也分不请县里会这么处理他们这批人。有说直接给病休的、有说会给人社局重新分配到其他单位，有说直接丢弃不管的等等不一而足。 “先找曹辉，他不给一个满意的交待，我们再找杨光欣、找段儒生、找胡乔林，总要给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行，要不然明天包两个车站接去省里，还怕找不到省政府的大门？” “对对对，就这样做，只要我们齐心，怕什么？” “我们齐心，他们就怕了。谁没有要老的时候？总不能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老了，就像垃圾一样丢开。” “屁的改制。”一个说，“我听说是为了将岗位空出来，他们才好招人，收钱。什么心思，还不是一眼看出来的。招商引资局不过是试点，接下来权限都要这么做，不折腾一番，当官的哪有机会？” 曹辉也在注意局里这批人，他也接到消息，本来想躲着不见他们，但心里明白，这些人必须是他来面对，不能躲了让县里领导来处理。便打车去找这些人，面对面谈，至于谈到结果怎么样，努力了他们还不能理解，那也没办法。 县里其他人也听到招商引资局这些人的事情，都在关注，段儒生、胡乔林等头痛不已，不自觉地对杨光欣都要不满。 第544章 准备很细致 张青山在早餐时间跟杨光欣说了招商引资局那些人的事情，确实很乱，但曹辉见了他们之后，做了耐心的解释工作，这些人情绪基本稳定下来，会不会再次到县里闹，杨光欣也不想理会。 要了车，带着张青山往同乐镇走，对王志远在这边的工作推进确实很满意，但还要来实地看看。也要听一听同乐镇作为栽植紫血藤的试点镇，都有哪些准备、困难和要求，对之前所作的工作也必须总结出经验、教训，这样，等紫血藤栽植进行全县推广才有扎实的材料，可作为参考。 到镇上，田念恩和王志远小跑到杨光欣车边，王志远先一步打开车门，说，“杨县好。”张青山也下了车，说，“田书记、王镇。” 田念恩先跟杨光欣招呼后，说，“张主任，高升了还没表示吧，今天得多喝一杯。” “田书记，我这是沾你的福，要表示也得田书记带头。”这几个人升职，也都是因为杨光欣的意思而升起来的，说话中本身就透着亲切。 杨光欣装着不听到，对这些人表示的那些意思也懂，有时候确实需要这种气氛。到楼上，镇里其他领导、干部也听到动静，出来跟杨光欣见面、招呼，在领导面前露露脸，说不定会有表现的机会，继而留下印象才可能被领导看中。 之前招呼过的人，杨光欣都记得名字、职位，一路招呼，很准确地说出对方名字和职位，让这些人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田念恩、王志远和张青山等人见领导有这样的能力，都惊叹不已。 下面的干部、领导，如果被上级领导能够准确说出姓名、职位，心里对领导会有被赏识而卖命的心理，以后，有什么工作部署，必然会出大力，全力以赴。跟在这样有能力的领导身边，自己的前途也会好得多。 进办公室，其他领导不会跟进，除非田念恩点了名。田念恩知道杨光欣到同乐镇的意思，没有找其他人进来一起汇报工作。 坐下来，田念恩说，“杨县，这段时间，志远镇长全力以赴在做紫血藤栽植的前期准备工作，还是让志远镇长先向您汇报吧。” “杨县。”王志远也知道田念恩的意思，不推辞，说，“这段时间镇上的工作除了常规工作的正常推进之外，大部分干部就在各村落实紫血藤的生长、分布情况，对各村的试栽也做了细致的记录，资料的汇总我们是三天一汇总，整理成册……” 王志远先笼统汇报之后，随即将各村的数据都逐一汇报出来，张青山做笔记，办公室里有两个声音，配合得比较默契。 数据翔实、准确，王志远记忆完整，没有丝毫错乱，汇报时精简、干练，也是王志远知道杨光欣这个人做事的风格。田念恩听王志远这样汇报，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他在工作上跟王志远相比，确实还有所不如，没有王志远这样投入和踏实，看来今后在镇上做工作，真要加强了，要不给王志远一比，自己会在领导心目中大大丢分。 最关键的是要跟上领导的步伐、适应领导的工作风格，自己如今已经有了常务副县长的标签，对外怎么解释都没用，唯有跟紧、不掉队才行。 在同乐镇也是有优势的，自己比王志远熟悉人也熟悉地方，只要明确将劲往哪处使，田念恩还是很有自信的。 “工作非常扎实，两位辛苦了。”杨光欣听王志远汇报后说，转而看着田念恩。田念恩说，“杨县，同乐镇在各村的准备工作虽有一些起色，但也还有不足。最突出的问题在两个方面，一是同乐镇整个阵子人力不足，要在秋季收割季节之前将荒山开垦出来，目前的人力太少，加上天气热，功效会慢一倍不止； 二是发动各村各户栽植紫血藤作为各家主产，有多少户顺利签约的底子也没摸清楚，预计真要进行签约，难度还是存在的。” 杨光欣听了点点头，像上茶村有梯田，一直都是种稻田为生计，这种劳作模式已经深入个人的心底，突然换一种模式来做，肯定有很多人不愿意。不过，只要资金到位，按亩算钱，有人开始做拿到钱后，其他人也会随大流，跟着一起做。 就像当初在高岭江镇时，大家一哄而上地捡石头、挖树蔸、做摆件，真正赚到不少钱的人还是少数，但几乎家家都去捡石头了。 在贫困地区来钱的路太少，只要真有收入，还不动心的没几个人。 “工作一步步来，这段时间对紫血藤分布情况、现有数量都进行了统计，计入册子，做好保护。另外，对紫血藤的栽植发动工作，先做各村的规划，那些地适合栽植，有多少亩地，预估的产量会有多少等等，都要做好入册存档。我估计，最迟一周时间，会有商家到县里、到镇上来考察投资环境，同乐镇将是考察的最突出点。” “请杨县放心，我们一定抓紧将这些准备工作做好。”田念恩说。 “走，到村里看看，你们去一个人帮带路就好，其他的人该做事就抓紧。”杨光欣说。 汇报的数据跟实际情况不一定吻合，王志远不会虚报造假，但杨光欣还是要实地看看情况。等开发区那边的人到来，公司的人也会跟着，想来第一期投资高达一个亿的产业项目，市里有些人绝对坐不住，也会跟随过来。自己会陪着他们走，对实际情况的汇报，必然落到自己头上，总不能让王志远替代自己做汇报。 先走上七里村，田念恩知道王志远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不站出来争陪领导的机会。要王志远陪着杨光欣看村里实际情况，这段时间，王志远天天在村里打转，早就熟悉各村情况了。车到上七里村，没进村部，而是下车步行，往山里走。 王志远说，“杨县，翻过山，有几百亩山地非常适合。” 第545章 紫血藤的信息牌 上七里村地势显得窄，那条山沟溪水从右边两山脚流出，溪流两岸都是田，如今，稻穗出齐一片稻花。村子依山而建造，分得比较疏散。往山上走，地势拔高，俯视全村，便看到全村各角落。 村子低处的山溪几乎要断流，偶尔有一滩浅水，十几个小孩子光着屁股在那玩。从这里，可看到两里外的下七里村，两村间距实际不足千米，中间是农田。两村争水由来已久，王志远才到同乐镇不久，对两村这些历史问题了解并不多。 后头看，杨光欣说，“秋季收成应该不错。” “杨县，实际上除了上茶村的人在意种田收益，谁还真在乎这点稻子？真要靠稻子来养家，非得饿死。基本口粮都不能保证每户都足用，何况如今平时家用也是不小开销。” 对农村的生存状况，杨光欣在高岭江镇下村时间也长，自然明白。一家没有劳力外出打工，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收益，在花销上非常吃紧，只要有任何外来不顺就遭难了。小病小痛都是拖着，真有大病也进不了医院，没钱，那是真的没钱。 那些打工在外地，青壮年人出去，留下老和小，对这些人的生活物资上少宽松一些，但遗留的问题也多，最突出的不外乎小孩子的教育问题，还有就是农村基本粮田的控流。 “下七里村如何？”杨光欣说。 “今年还好，雨水不叫顺，涨洪水没冲坏稻田，放养的鱼苗也保住了。今年单但稻田养鱼，下七里村就有一笔可观的收益，不过，关键还得看卖不卖的出去。” “县城的饲料鱼每斤八元到十元不等，稻田鱼会卖多少？”张青山说。 “如果暂时不卖掉，养一冬，到明年秋后在捉鱼，会有一两斤一尾。可卖到二十块以上，有人来收到话，比较好处理。”王志远说，“杨县，我觉得可以做一做村里的工作，集中管理，越冬之后的产值才高。明年镇上统一联络买家，可行不可行？” “一个村的鱼产量有多少？县城按说是能够消化下来的，实在不行，运输到市里，也能卖脱。对是不是稻花鱼，一般人还是认得出的。当然，镇上也可做出品牌，甚至跟餐馆点对点联手，专做稻花鱼特色菜，肯定会有市场。” “对的对的。”王志远说，“县城有好几家餐馆是做鱼的，如果肯定接这个单，生意会好起来。” 往山上走，各人都一身汗，张青山在县政府办还没物色到适合的助手，跟在杨光欣身边，照相的活计还归他自己。在路上，偶尔会超前走，选择适合的角度和视野给杨光欣拍照，这些都是资料保存。 翻过山头，高处的风大一些，三个人将带着的瓶装水拿来喝，才有继续往前走。不到五十米，突然视野开阔起来，所站的位子比其他的山要高出几十米，将眼前绵绵起伏的山尽收眼下。 山势显得平缓，小包小包的山头，荒草成片，偶尔有点点林子。所站的位子是当年的主道，因为这条路都是青石块铺的，虽没有铺的整齐，一路青石块，说明是重要主道。民国以前，地方富有人家都会做一些架桥铺路的善事，比起现在富有人家，更在意自己的善修。 但目前看到前面山地全部荒废了，杨光欣说，“这一连山之前是不是旱地，耕种的地？” “杨县，十几年前就荒废了，没人管理，真可惜啊。当年要是全栽上杉树、松树，到如今完全成林，就是一大笔收益。”王志远感概地说。 “王哥，有所失必有所得。是不是？当年要是植树了，这片地要再次开发起来，难度和阻力会大得多。这里有上千亩吧，我估计里面有不少紫血藤，都长成大蓬大蓬的了。” “这也确实，”王志远说，“如今找紫血藤，首先就找这种以前耕种如今荒废的山地，或多或少都有紫血藤。眼前这一片存在的紫血藤量，足可跟上茶村的坡地相比较，是几个村存量最多的地块之一。” 这确实是好事，这里的发现让整个镇的存量提高一大截。 “杨县，我在想紫血藤这种分布，除了土地和气候因素之外，是不是也说明紫血藤会在不是很荒废的山地里发育生长？另外，紫血藤很多结有果实、种子，才能传播扩散。”张青山说。 “有道理。”王志远明白他说的意思，“在搜找紫血藤的过程中，几乎很少发现小株的，也没有近年才生长出来的紫血藤，奇怪么。” “所以我推想，目前已存的紫血藤应该是山地初荒但土地还没有瘦，荒草也没有这么厉害期间生长起来的，之后，跟这些周边的荒草、杂林竞争生存。后来荒山已经彻底荒废，就不适合发芽、成长。” “那之前耕地还种植期间又怎么说？”王志远说。 “当时，还不给人以为是杂草给除掉了。”张青山说，“不管怎么样，等秋季时看看紫血藤是不是有种子，可收集大量种子试种，摸索种子发芽的条件，今后栽植肯定便利得多。” 分株移植是一种方法，种子培植肯定比分株更便于扩散，进行规模栽植。 “这个必须有。”王志远说，“我一定让每一个点密切观察，一旦发现有种子，收集起来。” “好，试种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他们肯定有经验。”杨光欣说，省城有专业的机构研究植物栽培，对于紫血藤这种植物的培植，肯定有类似的进行参考，比起乡镇自行探索，绝对有效果。 往山地走，王志远带着杨光欣一蓬一蓬地看紫血藤生长情况，每一蓬都将周边的荒草、杂木清除了。甚至将周边的土地都挖松，好让紫血藤生长。每一蓬都挂了信息牌，哪天发现，有多少量数，具体护理的责任干部是谁，联系电话等。 杨光欣看了十几蓬，对王志远如此上心紫血藤的存量收集、信息明确，非常满意。 第546章 山口镇 在同乐镇看一天，相当满意。 杨光欣觉得除了同乐镇之外，其他镇应该也有紫血藤，采集几支带着，第二天到山口镇。山口镇跟同乐镇相邻没理由不产紫血藤，山地的地势也差不多，如今要找到紫血藤，还是有些规律可遵循。 到镇上，书记、镇长等主要领导对县里这位的活跃度还是很了解的，见杨光欣没打招呼到镇上来，也在警惕。同乐镇那边虽在搜找紫血藤，但没有人往外传，王志远是作为工作纪律进行要求的，谁乱传出去田念恩也表过态，年终奖一分钱不给还不参与考核。 这是非常严厉的要求，干部们虽心中有不忿但真的很谨慎，所以同乐镇之外的人，几乎不知道紫血藤的存在。 书记刘明生挂着笑脸，镇长肖国发跟在身侧落后半步，凑到车边来，“杨县长好，我们山口镇是千盼万盼总算把领导盼来了，欢迎欢迎。”同乐镇是杨光欣经常去的一个真，书记、镇长等领导都变动了，对山口镇这边也了解，不指望杨光欣会给他们什么好，但态度还是要有。 如果不是之前打黑、顺带抓走一批人，姚乔平也到县里来，乡镇这些主要领导对杨光欣不会有这样的态度。 “明生书记、国发镇长，两位好，事先没打招呼，不影响两位的工作安排吧。”杨光欣也显得亲切。 “杨县，据说县里只属于自己一直在筹谋招商引资做项目？山口县离县城不算远，我们这里条件也还可以……”刘明生边握住杨光欣的手边说。 “书记，我们是不是先请杨县到办公室再汇报？”肖国发说。 “对对对，你看我这个性子，急躁、急躁啊。”刘明生大声说，“杨县，请。外面太热，早早的，太阳就热糟糟的。” 到了办公室，坐下，送来瓶装冰水。杨光欣拿了，顺手放在身边，似乎要谈工作的样子。刘明生见了，说，“杨县，我先汇报山口镇的工作？” “好，我了解两个方面的问题。”杨光欣简洁地说，“一是全镇各村青壮年外出务工情况，二是今年秋收工作预期准备。对了，山口镇有没乡镇企业？” 见杨光欣到乡镇来目标明确，刘明生和肖国发都松一口气，领导下乡镇最担心的就是没有一个明确意思，汇报工作就很难把握重点，往往会费力不讨好。 刘明生看肖国发一眼，说，“杨县，山口镇剩余劳动力的情况我们镇是这样做工作的……”其实，山口镇各村的青壮也都像其他乡镇差不多，外出长期打工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打短工，按天算钱，成为四十岁以上劳力务工的主要方式。 也就是说，如果要在山口县开荒栽植紫血藤，同样存在劳力缺少的问题。不过，又因为在各县集中这种短期人工务工人员，要找人突击开荒，相对而言也好花钱请人。比如，一个村要求要三百人干几天，在县政府或乡镇干部协调下，确实可进行突击。 秋收的预期今年确实都算好年成，不过，各家的收益好坏不一，多少也有不同，乡镇这边已经有了妥善的工作方案，到时候落实下去，这一块工作绝对不会出差错。 最后一个问题则交给镇长肖国发来汇报，肖国发说，“杨县，我镇的经济情况还不错，在全县十六乡镇可排进前八。企业有就是规模小，有木器家具厂、建筑材料预制厂、石灰厂、酒厂、建筑公司和一家固体酒精燃料加工厂。” 乡镇的基本构架不外如此，杨光欣说，“山口镇水利条件好不好，有没有做稻田养鱼？” “杨县，山口镇水资源比较少，各村耕种主要靠天下雨，虽然有几个村筑有水塘，效用不大。我县稻田养鱼做得最好的就是同乐镇了，其他各乡镇相对说来条件都差些。” 彼此交谈，问了主要工作之后，说话氛围变得轻松一些，也随意一些。杨光欣将一支紫血藤拿出来，说，“明生书记，我想找找看，山口镇这边有没有这种藤。认识吗？” 刘明生拿到手里看，藤蔓上有刺，杨光欣还特意留了叶片，便于辨识。看了又看，转手给肖国发。肖国发也反复看，很明显是没有杨光欣要的结果。 刘明生说，“杨县，平时没注意。看着样子，应该生长在山林里，对吧。我叫几个人来问问，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 这也不意外，之前在同乐镇一开始也找不到，后来是在王志远等人的努力之下，才逐渐查到同乐镇目前现存的紫血藤有多少。“山口镇应该有一些当年耕种的山坡，向阳的，如今荒废十多年的，有吧。” “有，当初各乡镇、各村大肆开荒种地，地种不种是另外一回事，但肯定的是开荒了。之后，承包到户这种地逐渐荒了，后来青壮外出打工，一些农田都变成荒山。” 随后来了几个四十、五十岁的干部，看了紫血藤，只有一个人说，这种好像叫刺籐，比较硬，但具体在哪见过也记不起来了。 杨光欣说要往一个村子走走，找一找这种藤，有用。刘明生见杨光欣这样说，便让那个好像见过的干部跟着，他也陪着杨光欣去找一找。中餐安排在村里，一个村找不到，再到另一个村去找找。 对领导的工作，乡镇领导会很用心但往往是支招来应对，但对私事反而会很用心去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没完没了还不带人情，为领导私事是带人情的，不会做过一次还总找你帮忙。 杨光欣表示由镇上安排，几个人开车往村里走，沿路上刘明生街上各处情况。山口镇这边也是起起伏伏的山头，但山头不高、不陡，开荒做生产地比较容易规划的。目标是前坡村，离开镇上五六里地就是前坡村了，村里有三个村干在山脚等，汇合后，也请他们先辨识紫血藤，说不清山上有没有。 第547章 盛唐药业 在山口镇找了一天，没见到紫血藤的踪迹，主要是漫无目标地搜找反而更难遇上。旁晚杨光欣离开山口镇之前，跟刘明生说希望他帮忙留意，在各村找找看，仔细一点。刘明生自然满口答应，要杨光欣放心。 紫血藤栽植项目还没对外公开，在县里也不会大肆宣传、搜找，要等同乐镇的项目确定、开始操做了，再到县里其他乡镇让人搜找，乡镇也会更用心。 之后，换一个乡镇又找一天，也没有发现。张青山说，“杨县，我觉得山里肯定会有，只是多少而已。总不至于像某些菌种只在某范围内生长吧。” “应该有，运气而已。多有几天时间，满山找一块山林，不至于找不到。”用着三天时间，县里招商引资局那边的人员情况依然没有安排好，杨光欣已经接到静静的消息，她那边组建了一个公司，名叫盛唐药业，集药材栽植、研发、生产、销售于一体的一个集团公司。 公司注册等之前已经有准备，目前只要将公司名确定下来，法人陈青梅到省里签了字，注册手续会很快完成。静静问杨光欣用这个名字是不是满意，说，“杨少，盛唐的意思很明显，表示你胜过唐董，再说盛唐也是兴旺的意思。今后到境外，提到唐会让人联想到唐人街等等之类的信息，容易记住和接受。” “行了，就这个名字吧。”杨光欣知道静静小心思还在唐佳荟身上，也不在意，这个公司名字也不错，没必要取一些生僻的。公司名要朗朗上口、便于记忆、传颂，至于寓意什么的，都是扯谈。 “那好，我让人到江柳市找阿姨签字，你先招呼一下会顺利一些。”静静说。派人到江柳市虽要往返，但也不会让杨光欣老妈往省城跑，签好字，再回省城办理其余手续。 这也是因为在省城那边先有准备，各部门有人帮忙，要不然，申办一个公司的手续都要跑断腿，等得心脏病。 省城那边公司手续即将办完，这边的运作也就要开始了。杨光欣将曹辉、王定等人找到县政府问了招商引资局的情况，曹辉有些心虚，上次领导交给的任务算不得圆满完成，但招商引资局那边多少消停一下，县里主要领导对他们的怨气也小一些。 “曹辉局长、王老，我得到一个消息，省城有一家药业公司，在各地寻找一个药材栽植基地，条件为也对比了一下，中坪县还是有机会争取的。” “药材栽植基地？”曹辉说，“规模大不大？几百亩还是上千亩？”药材基地要求的技术比较高，同时，风险也比较大。因为药材的价格受到市场的影响而有波动，获取开始种植时价格比较高，但等你可收获时价格降下来，药农可能会赔惨。 技术上而言，一开始农户没有学到技术，可能导致成活率、长势等大差，也严重影响到药农的收益。 “没有信心？”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十几年前，县里曾做过一次，亏得比较大。怨声也大。”曹辉说，“当时我们正参加工作，那几个乡的情况也听说，药农围了乡镇府，要求给说法。县里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招商引资做项目，对方要考察投资环境，我们也要谨慎项目的风险和应对措施。先不要急着做结论，先去看看情况吧。”杨光欣并不挑明，等曹辉等人先看了情况，然后再带到同乐镇去，一步步来，各个环节还是要保持科学、严谨。 这紫血藤的前途预期越高，目前一开始的推进就要越加注意操作的规范性，免得以后留下纠纷。 “请杨县放心，我们一定争取，拿下项目。”曹辉这个态度必须表达出来。 “这不仅仅是我们县，开发区那边也在操作，关注这家公司。到时候，开发区初步接触后，会告知我们去市里磋商具体情况。招商引资局目前要做的，就是针对药材栽植做一个相关的资料准备。这个不难吧。” “杨县，明天交过来。” “争取今晚做好，我看过后，给县长看，再给书记看，我们得先到开发区去，要主动一些。”在县里的工作，要让他们习惯紧促、干练。 “行。”曹辉目前还没找到一个适合的帮手，招商引资局办公室虽说有一个成员，但主要是高接待、内务的，不是文字秘书。不过，这也难不到曹辉，之前在同乐镇做书记时，跟县政府办的人关系还不错，如今，也可通过王志远或张青山说句话，要县政府办的秘书帮忙。 下班之前，曹辉真的将文稿送到杨光欣面前，这样的文稿主要是从农业组的一些汇报资料中截取一部分，然后组织语言，便成为一份栽植环境、面积、交通等方面的优势报告材料。杨光欣看一遍，对其中的逻辑很不满意。说，“有没有电子版？” “有有有。”曹辉将移动盘拿出来，杨光欣在电脑上开看了，随后大段大段地移动，在各段之间加一些言语连接，但没有仔细去推敲。随后给曹辉说，“自己在仔细推敲推敲，要读着顺，不要去考对方智商。” “……”曹辉没想到杨光欣在写文稿上有这么干脆的举动，早就看呆了。忙答应了，再去找之前那位。过一个小时，曹辉再回来，杨光欣看文稿可以拿出手了。 找段儒生汇报，段儒生突然听到有栽植药材的项目，很是心动，看过材料，说，“曹辉局长，没想到你文笔还不错啊。” “县长，这是经过杨县大刀阔斧之后的，我那时小学生作文都不如。”曹辉此时对杨光欣的了解似乎更深一层。 “光欣县长，这个项目有可能拿下吧？”段儒生说。 “县长，只能说尽力，主要还要市里和开发区支持。”拉虎皮做大旗，这是必须的。段儒生勉励一番，表示县里会全力支持。 第548章 截图 胡乔林对这个项目引进兴致不太高，招商引资局已经让他恼火，不是轻易就原谅消气的。不过，表面上的功夫多少要有一点，淡淡地说两句，要杨光欣负责。 县里反应不一，这些都没关系。盛唐药业公司已经成立，手续即将办好，资金也会及时到位。在开发区的宣传是有必要提前的，另外，中坪县这边其他乡镇搜找紫血藤的工作，也要推动起来。对紫血藤栽植项目，除了同乐镇之外，其他乡镇最迟在明年春也要做起来。 有胖子的人出面，跟李雯利提到盛唐药业要找地方做药业栽植基地，并按时跟杨光欣有关，李雯利是明白人，知道这些产业背后的老板大概有什么主意。 无非是杨光欣到中坪县后，那边的工作业绩如何做起来，弄点项目跟着去，自然就出各种冲击，至于产业亏损还是赚钱，老板们未必会太在意。 明确盛唐药业在找寻药业栽植基地，李雯利当即联系盛唐药业，省城那边也就有回应，表示确有这个项目，在找合作方。提出一些要求、到地方考察项目落实到环境、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等等，表示考察之后才能最后确定。 这些花招的真实目的不难看出来，李雯利已经有内部信息，也不会戳破。便向市里汇报了情况，开发区主任那边也做了汇报，李雯利也不管主任会不会站出来争功，但与中坪县的合作一直是她在主抓，汇报时说清楚项目是中坪县那边先接触的，开发区配合工作，才有可能将项目引进来。 简新诚听到汇报，便要李雯利与中坪县那边一起工作，尽快跟盛唐药业的人接触，对药材栽植项目，还是要谨慎，因为药材的行情变化比较大，产业的收效也就会有变化，对于发动做药材基地的工作，要确保药农们的基本利益。 李雯利心里明白，对方既然是冲着杨光欣这个年轻人而来的，自然不会有问题。就像目前开发区引进的几个项目，运转比较顺利。因为商家有钱，资金足，对赚钱不赚钱并不太在意，反而容易将产业做好做成品牌，继而挤占原本并不大的市场，赚钱了。 这个药业基地建设项目，想必对方会将所有产出都全部收走，除非出现灾情或栽植技术上的问题，导致栽植收成大减。遇上这种情况，药农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怨不了乡镇、县里，引进项目当事人也不会有任何责任而容易出成绩。 搜集关于药业基地的资料，准备一下接触对方的材料，不至于见到对方无从谈判、讨论。拖了一天，李雯利便跟中坪县招商引资局发传真，请招商引资局的人到开发区，自然要请杨光欣带领招商引资局的人一起去见商家。 曹辉、李翠芝、王定等讨论后向杨光欣汇报，招商引资局也有一定的准备，临走前，将县里的材料重新整理好，杨光欣便带着他们去市里。 招商引资局去市里做招商工作，走之前对外透露了消息的，这是杨光欣故意让曹辉这样做。宣传要做在前，县里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肯定会有不少议论，这也是让中坪县先有思想准备，接下来项目引进了，他们才容易接受。 王新建也是在网络上看到曹辉发出来的朋友圈截图，很得瑟的样子。这个截图除了他之外，另外这几张图都是杨光欣的照片，文字说明则是中坪县招商引资局首先外出征战招商，很有信心，一炮打响，真正开创中坪县经济新局面之类的话。 这些话让其他人看来，自然会觉得曹辉没轻重、不懂收敛等，这截图传出来，确实引起县里很多冷嘲热讽，包括对杨光欣的，都觉得这些人不知县情，盲目乐观，终究会给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才可能会清醒。 段儒生听自己这个县政府的管家汇报了情况，不动声色地问，“你觉得呢，结果会怎么样？”“老板，真不好说。招商引资局能够找到第一个商家信息，肯定还会有第二第三个信息。不过，中坪县如今有什么让商家看中的东西？” 段儒生也明白县情，脸上变化虽不大，终究脸色淡一些。交通是大问题不说，目前，黑恶势力虽被铲除，但根绝了吗？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新的人跳出来。 两年。段儒生在心里想，两年的时间并不长，能够不发生什么事么。 有些人还将那张截图保存下来，准备等招商引资局失败在失败之时，将这张图再放出来，就可感概加好笑了。几乎就没有人相信招商引资局会引进项目来，哪怕是联合了开发区。除非是项目落在开发区还将这个招商引资的成绩说成是中坪县招商引资局的成绩，这种成绩谁也不会当真，只能惹人讥笑而已。 张继自从肖飞被突然调走后，也变得低调一些，对政府那边的所做所谓，基本上不参与、不公开关注。他得到杨光欣带着招商引资局去市里招商，还高调晒图也是冷笑不止。知道这是杨光欣的授意，要不然曹辉哪敢这样做。 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真有信心还是本身就浅薄，不过，杨光欣到中坪县后的表现，还真让人拿不到明显的错，估计本后是有人指点、操控的。像这种晒图的做法，自然不会是背后人想到的事情。 人年轻，再沉稳也有露馅的时候，他觉得等他们从市里灰溜溜折返时，给中国年轻人一点教训的时机就成熟了。随后，让县里一些人做好准备。 赵显这段时间也低调，除了那天市里突袭抓人的夜里，之后都不发声。这天见到这图，自然会想到可能演变的事情，跟姚乔平通电话。两人之前没有沟通过，但并不妨碍他们这时候的默契。赵显说了那张截图，虽没有说透，姚乔平也明白，淡淡地说，“赵书记，有空一起喝茶？” 第549章 见面 对于中坪县可能引起的各方关注，杨光欣也不去揣摩，管他们怎么想，反正将项目引进来后，这些人有什么心思都是白有，不关大局了。 到市里，首先去见简新诚，汇报中坪县这边的招商引资准备工作，对县里领导的支持也做了汇报。简新诚说，“药业栽植基地，适应的地方多，中坪县有优势吗？” “有，简市长，你放心。我们必须有优势，要不然怎么竞争得胜出？”杨光欣笑嘻嘻地说。 “哦，这么有信心？有哪些优势，说说看。”简新诚也许了解一下，做到心里有数。真要争取到一个项目引进，对中坪县破局是由好处的。 “首先是人帅，给商家老板的印象好，他们肯定会先选择。其次，有简市长全力支持，我们在县里招商准备工作也顺利，准备充分。有句话说，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简市长，我们就是那个有准备的人。” 杨光欣虽说了理由，但没有一句说到内情，不过，简新诚见他如此，心中反而有些信心了，说，“行了行了。我先留下一句话，引进项目成功，市里给你奖励，没有做好这个工作，等着挨批吧。” “耶，有奖励啊，真好，简市长，我可录音了，您不准后悔。” 从简新诚办公室出来，跟李雯利等人汇合，李雯利说，“杨县，下一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一切按照你的工作指示办。” “这次招商引资工作，以双方合作为主体，中坪县这是第一次，对方要求考察，那第一选择就是中坪县。”“没问题，开发区也不适合药业栽植，做栽植基地还是要选适合的地块。”李雯利本想问问内情，但也明白很多事情都是有顾忌的，只能听杨光欣的安排，看接下来是怎么发展的。 在市里停留一天，随后三台车往省里跑，除了开发区、中坪县的人员之外，市里也派了两个人一起跟着跑，市里的用意也明显。除了看清楚招商引资的过程之外，也有监视他们行动的意思。 下午到省城，先住下。随后李雯利跟盛唐药业的人联络，说好见面时间。 第一次见面是在盛唐药业的办事处，盛唐药业总部还没找到办公楼，先找了一间做办事处。二十几个平米，隔成会客厅和几间小办公区，工作人员也到位了。 杨光欣带着李雯利、曹辉等人的办事处，对方也热情。坐下来，李雯利将开发区的招商引资相关资料给对方看，然后谈到药业栽植基地的问题。曹辉也将中坪县的材料给了对方，介绍中坪县的政策和一些措施。 看了文件资料中的重要部分，盛唐药业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说，“你们的资料我们会详细研究，我先问几个问题。” “请问。”杨光欣面带微笑地说。 “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要栽植那种药材？” “不知道，但我们县里可动员群众做这产业，县里对引进的第一个项目的奖励很丰厚，也说明我们在招商引资方面工作的决心，对贵公司而言，这样的奖励也是很实惠的。如此，我们双方就有合作的前提条件，或许，我们那边正好适合你们要栽植的药材呢。” “第二个问题，我们药材的栽植基地可能比较大，中坪县或开发区能够提供这么多的土地来做项目？” “这个也没问题，只要贵公司有新做药材基地，那就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只要有合理的合作条件，县里、开发区、市里都会做好配合工作，基地越大对我们做工作反而越有利。” “药材种植有风险，技术、气候等因素或许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你们有充分的准备吗？”“说实话，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如何降低风险，确保农户的基本利益不受损，我们会在谈合作时就先写在条约里，该谁承担的风险和经济连带责任，那就是谁来承担。这一点，县里、市里都会有相关政策出台，既是保护农户也是保护商家的利益。” 曹辉、李翠芝在听着，做了录音也在做笔录，这一次是领导带头没出来跟对方见面、谈判，下一次很可能就是他们单独出来做这些工作，该怎么做都得好好学。 李雯利也在听着，先从双方的讨论中捕捉到一些已经有的信息进行对照，但盛唐药业似乎又不像她所猜测的那样。 谈了将近两个小时，盛唐药业答应江柳市开发区可做为一个考察点，同时，他们也看到另外至少有五家代表过来找盛唐药业商谈，要求合作。 曹辉、李雯利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地紧张起来，市里跟来监视全过程的两人，在回到进驻酒店后，便来找杨光欣，问有没有熟人可跟盛唐药业的人做一些私下工作？并表示，哪怕花费一些，市里也肯出资。 杨光欣表示会尽力，但没有细说。李翠芝留在盛唐药业办事处附近，看到第有多少人找盛唐药业商谈，以确定县里这次触动有多少可能性。 后来回报说至少有八伙人去了盛唐药业的办事处商谈，商谈时间有快有慢，反而是他们在办事处里讨论的时间最久。 李雯利和曹辉分别将今天的情况往开发区和中坪县汇报，让领导们了解这里的情况和他们所作的努力，即使没有促成这次招商引资，也表明他们尽力了。 第二天，杨光欣带了曹辉和李雯利再次去盛唐药业的办事处，邀请对方到江柳市去考察，定下具体日程，县里也好做工作安排。盛唐药业这边表示考察的日程会安排出来，但考察的地点不少，能不能就选中中坪县不能肯定，要开发区和中坪县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不在省城多停留，带着人回市里，当面跟简新诚汇报之后，杨光欣也回到县里。曹辉去跟段儒生和胡乔林汇报，说是在县里等盛唐药业的通知。 领导们见这次外出是这样一个结果，多少有些失望。 第550章 临河餐馆交心 县里的人得知杨光欣等人在省城见到所谓的投资企业，中坪县不过争取到对方考察，而考察的对象至少有十个地区。以中坪县的交通而言谁相信老板会选中？ 领导们有什么想法，其他人不管，有人就提到前两天出现在县里的那张截图，然后在截图下补充各种语句。不过，中坪县这些人不是专业的段子手，即使想做一个吸睛的也没有那份能耐。 有些人见杨光欣等人空手而回，庆幸地聚会搞酒，只要他们所说的那个考察的希望破灭，杨光欣在招商引资局所作的一切都是笑话，随后也该县里的这些人发出声音。 也有担心的，不过，真正了解杨光欣来历的人自然不会担心。姚乔平之前一直都不同杨光欣联络，见面，就像不认识一样。县里其他人知道杨光欣最初在双星县，而姚乔平从双星县到中坪县来任同样一职务，自然是有目的的，不相信两人没有沟通。 杨光欣才回到县里，汇报了省城招商工作，姚乔平的电话就到了，说，“杨县长，忙不忙？” “姚部长是我老领导，不管什么时候，听老领导的工作指示是必须的。姚部长，您说。”杨光欣非常客气，知道姚乔平是唐力臣那边的人，或许他还搭不上唐力臣，但他的上面人物肯定是。 “我有心给你做指示也没那个能力，到省城一趟辛苦了，一起搞一杯？”姚乔平笑着说。 “好啊，早就想给老领导敬杯酒，当初在高岭江镇是姚部长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份情多少杯酒都喝不够。”杨光欣知道世人都喜欢这种人提给予别人的恩情。 “杨县，这个事能不能别再提了？”姚乔平说，“再说这些，我有脸见你嘛。” “姚部长，这样说不是更远了。好，什么都不说，一会儿搞几杯。” 从县委出来，要曹辉他们先走，张青山也回办公室处理这两天的工作，杨光欣才钻进出租车。到河边饭店，这家店没什么大变化，好在清静。杨光欣觉得这里的菜其实也合口味，主要的是有心境。 杨光欣有心要将这家店接手来经营，今后在县里也要有一个地点，是自己觉得安全可靠的地方。自然不会是杨光欣出面来做，他准备让王胆来主持，他安排绝对可靠的人经营这里。 上次去省城跟王胆提过，王胆对这里也有很好的记忆，但他目前哪有多余的资金来做。杨光欣也不甚说，要他物色好人主管，到时候会有专业的人帮他设计、打理。 姚乔平钻进来，有些狐疑地看着店子环境，见杨光欣坐在临窗的桌边，也不说话，坐到另一侧，说，“常到这里？” “算不得经常来，有个朋友准备接手这家店，我觉得临河，还是有点意思。”杨光欣说，“去省城学习之前，我和开发区两个人到中坪县看看，在这门外跟张昌海、张磊他们冲突起来，那嚣张样子你没看到，真是有意思。” “原来是有故事，加上环境因素确实值得人多来几次。”姚乔平对这个事情也听说了，对黑恶势力的铲除，不少人也明白是杨光欣回到中坪县的一次出手，亮出自己的力量。 点了菜，先来一大瓶酒，两人分肯定没问题。聊着双星县那边的工作，才转而谈到中坪县这边的情况，姚乔平到如今对中坪县的情况摸底也做好，所得到的信息绝对比杨光欣多。 杨光欣平时很少关注背后那些人有什么关系网络，但张青山、王志远等人会提醒他自然不难摸到一些脉络。县里一些主要岗位上的人，有什么来历，杨光欣听姚乔平说，不禁感概，说，“姚部长，双星县也是如此吧。” “这是国内历史因素引起的，也是我们流传千年的价值观、亲情观连在一起的，说大义灭亲，从古到今有几个做到？这些情、理、法等揉合起来，便是一种文化，积淀下来了。” “是啊，面对问题和决定，第一念头是自己或阵营里的人有什么利好，而不是对错。” “杨县，对错之间的结论不也是站在不同位子、不同视角来看的么。即使所谓的公理，也是有人先给了对错，其他人跟随从众而已。但真相是什么情况？” “中坪县纠葛太深，必要之时再清除一批人。”“没问题，有准备的，目前，主要是找接替的人有些难度。”姚乔平对组织部那边的运作熟悉，但真要做人事调整，牵涉面就比较宽，胜败之数，也难一言而定。 “一步一步来，招商引资局那边一旦破局，县里有些人不动也得动，真不识相的，连同老账一起清算。”杨光欣是有这样决心的。 “实际上中坪县目前这种状况，最关键的是整个氛围，只要招商引资破局，不少人会看清新形势下也有心状态。” 吃菜喝酒，这点酒对两个的酒量没有问题，主要是交流、沟通，对以后中坪县的走向先有一个准备预案。吃喝差不多了，姚乔平便告退，对今后如何联手，谁主谁配合，姚乔平也不说透，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杨光欣在中坪县的步伐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回去之后，那边也要加速。 这一晚，约一起喝酒的还有不少人，所关注和讨论的也几乎都是县里招商引资局的人回到县里，也在预测今后中坪县可能的变化。 回到政府宾馆穿过停车场，准备去贵宾楼，却见章姐站在楼道处。不知她在这里等久了，还是自己一进政府宾馆停车场，她就到这里拦路。杨光欣说，“章姐，有事？” “杨县，你是我的客人，这样一见面问有没有事，适合不适合？”章姐即使没有故意透出那股妩媚，但神髓中的风韵还是掩饰不住。 “章姐，我是老实人，也是直接的性格，喜欢有事说事。”杨光欣笑着说，“章姐也是大忙人，不是吗。” 第551章 别浮躁 “杨县这样说，还真有事要问问你。”章姐声音有点糯，粘粘的，看得出不是故意。在章姐面前，杨光欣也不至于被她的魅力打败，淡然地直视。 “请说。”杨光欣没有请章姐到自己房间的意思，也没有去她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杨县，我听说县里即将有招商引资项目推动，对方老板会到县里来。杨县，接待是县里安排吧？能不能安排在贵宾楼？”章姐签约承包政府宾馆时，跟县里也有协约，但杨光欣到后他会不会认可这样的协约？ 杨光欣不知章姐是用这做借口，还是真想招揽这一业务，考察的成员真在中坪县住下，肯定会在政府宾馆住宿，这也是县里的安排。因为住在政府宾馆，可安排人做相应的保护，对方不会跟外人多接触，更不至于让潜在的竞争对手有破坏的可能性。 不过，是不是安排在贵宾楼就不好说，因为县里会给招商引资局多少开销，那是要核算的。 “章姐，这个事情暂时还没定，招商引资局负责具体的工作，你可跟他们先联系。”杨光欣也不是敷衍，盛唐药业的人过来后，肯定有一段时间。一开始县里肯定要接待，但等签下协议之后，盛唐药业的办公地也会租房，是在贵宾楼还是在政府宾馆这边，也都是之后的安排。 “谢谢。那就不打搅杨县了。”章姐见杨光欣态度不软，知道缠也没用，有些人的性子如此，不能来硬的。 回到房间，泡一杯茶，杨光欣才跟省城那边联络。静静也在等他的消息，盛唐药业的考察肯定不会仅此一家，因为以后建设制药厂，也可能在不同地域建厂，如今西安做一些资料准备，也是有必要的。 再说，除了江柳市有紫血藤，周边地区就完全没有紫血藤？只要适合栽种紫血藤，以后扩产也可选为基地。跟静静沟通，决定先五处地方作为考察地点，其中一处就在省城边缘，交通便利，适合以后做产业。 将考察地点选了，要杨光欣的意见，杨光欣见盛唐药业的人比较专业，不加否认。只是，提出以后选择中坪县作为第一个栽种基地要有比较充分的理由。 纵然这些理由是假造的，这样对基地的发展才有利。县里和市里一些人肯定见不得钱的，要将这资金的来历要披上虎皮，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心思。 确定好这个事情，杨光欣在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权衡这段时间所作的事情。反思整个过程有没有遗漏、有没有过错，这样的反思这段时间做得少了些，一直坐到深夜，重新拿手机看，见有几个未接来电，其中就有唐佳荟的。 随后给唐佳荟打电话，说是自己在开会，手机静音了。唐佳荟也不至于怀疑，问了杨光欣这几天的工作情况，两人讨论盛唐药业的推进工作，对紫血藤栽植基地的选择和扩张进行规划。 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乡镇和村组，一条线需要的准备事宜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至于其他，现在也不需多考虑。这条产业链最最最关键的环节，还是药物研制是否成功，等秘方的专利等等完全建立之后，他的面貌才会逐渐让世人了解。 上午王志远到县里来汇报工作，也是得知招商引资的人回来的消息，早早就到县里，等张青山和杨光欣吃早点，王志远就追到了。三个人见面，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王志远只是走到前面招呼，之后，一起吃东西。 出了食堂，往杨光欣办公室走，王志远也没基于问招商引资那边的进展。说着天气、身体等等，显得轻松。进了办公室，王志远说，“杨县，怎么样？” “急什么，要知道我比你更急啊。”杨光欣笑着说。 “那就好。” “对方考察不会有问题，这些都沟通好了，”杨光欣说，“盛唐药业的生意可能会做的很大，栽植药材基地不止于同乐镇甚至不仅限于中坪县，明白吗？” “我明白。” “现在要开始抓起来的是如何发动各村，摸清可栽植药材的亩数、面积。” “紫血藤吗？”王志远说。 “你说呢。”杨光欣在同乐镇做了这么多工作，王志远等人肯定有所察觉，大家都不傻，项目下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到目前，杨光欣觉得有必要跟王志远和张青山透露一些事情。 “记得之前下村偶然见到紫血藤，我采集了一些带走，随后送到省里化验、研究，得知是紫血藤后，关于紫血藤的药性、药用价值被一个大老板得知，有心要做出这个产业，但这个药的研发要时间，项目一直没确定。 不久前，研发环节有一定进展，栽植紫血藤的项目才定下来。而后，不仅在我们县发现有紫血藤，其他地方也有，但我也提出要求，希望这个基地落户到中坪县，第一期自然会在同乐镇。具体怎么合作，不会让群众承担太多风险，可能会有几种合作模式，到时候由群众自行选择。 我知道，同乐镇那边的干部肯定也有想法，不过，乡镇那边的消息一定要封锁，县里什么样的言论都不能让镇上干部浮躁。” “是，请领导放心。”王志远很响亮地回应。 “对了，山口镇那边的情况你了解吗。” “杨县，山口镇的书记和镇长都是可信的人，可以。”王志远说，虽然杨光欣没说出更多信息，但也明白领导有什么想法。同乐镇先一步搞栽植，那第二步肯会有更多乡镇参与这项目，就有必要进行选择、竞争，才会有更好的效益。 “行。”杨光欣说，“你先回去，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了，也要注意身体。”“杨县，我年轻，拼几年是应该的，您放心，我自己知道分寸。”张青山送王志远到县政府大门外，才折回来，县政府里自然有人看到，也不以为奇。 中坪县真的准备好了吗？ 第552章 工作节奏 山口镇刘明书和肖国发都没有报告上来，不知是没有仔细搜找紫血藤还是真没有紫血藤生长，当时自己没追得紧，也不怪山口镇。 县内其他乡镇有没有紫血藤，也有必要开始搜找，杨光欣接下来的几天，带着张青山下新镇，之后在个乡镇搜找紫血藤，总算在一个比较偏远的乡找到紫血藤，但实际分布的量有多少，无法掌握。 盛唐药业实地考察的消息从开发区那边传来，简新诚亲自打电话到县里，要杨光欣到市里去参与商谈和陪同。杨光欣接到简新诚的电话，向胡乔林、段儒生汇报之后，当即带来曹辉等人去开发区。 盛唐药业的人还没真到，只是跟开发区确定了行程，到江柳市实地考察的时间是三天。行程安排得紧，到开发区后，得知盛唐药业将江柳市考察放在第二站，之外，还有五六个站要走一遍。最后确定选药材基地，少说要等半个月之后。 招商引资工作进展的推进和要走的程序本身就如此，有的项目从一开始有意到进入实质上的接触，前后可能有几个月，也可能有一两年。 紫血藤栽植项目的基地确定，项目的真正推动，至少要等中坪县这边将田里的稻谷收割后，才能动起来，人力上也才好集中。 前面这将近一个月时间完成从考察到谈判、然后签约等，日程的安排其实是很紧的。两方合作，不可能盛唐药业一道中坪县，看来同乐镇马上签约确定在同乐镇栽植紫血藤，真这样做了，对今后盛唐药业的发展会留下太多破绽。 到开发区，县里和开发区的人汇合，之后到市里见简新诚，汇报这边的准备情况。听了汇报，简新诚说，“之前做了不少工作，但无论如何在对方到来之前，还要将工作在检查、梳理一遍，查漏补缺，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明白简新诚的意思，开发区和中坪县都做了保证，因为江柳市对每一个可能成功引进来的项目都会非常重视。中坪县自然更在意，只有引进项目，这段时间在招商引资局所做的工作，才真有效应。 曹辉向段儒生做电话汇报，又通知在家的王定让招商引资局那边将材料和乡镇的情况重复核查一遍，确保没有明显的错漏，再将简新诚提到的一些细节，让招商引资局和乡镇准备好，强调了市里常务副市长的追责态度。 国内的干部就怕追责，追责才会查到具体责任人而担负责任。 晚餐之后，在简新诚主持下，有讨论了盛唐药业前来考察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开发区和中坪县要做到应对准备等各种。参与会议的人不少，讨论中个人发言，对开发区和中坪县目前的优势、不足都谈到，应对措施虽说没有太强，但还是有不少有意思的想法。 这次招商跟上次杨光欣在开发区引进的项目不同，那次说引进对方就来了，然后开始建设项目、做厂子、做生产。盛唐药业要考察将近十个地点，选择江柳市这边的可能性并不大，只能说有机会而已，但这次努力争取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能够让开发区或中坪县有更丰富的招商引资经验，为下一次的成功做积累。 曹辉将这次讨论会议过程发回招商引资局，这些资料也将出现在胡乔林和段儒生办公桌上，这对盛唐药业到来是有好处的，县里其他人也会感受到市里对这个项目引进的重视。 第二天上午，杨光欣、李雯利等人在江柳市高速路口等，接到了盛唐药业前来考察的人员。盛唐药业这次带队的，就是当时在省城跟杨光欣他们见面洽谈的中年人，国字脸，名叫严平生。 严平生是盛唐药业总经理，目前，公司的运作就是他在负全责。他知道杨光欣的一些情况，但也不是完全明白，在外人面前一点不表露情绪。严平生带一男一女过来，显然是他的助手，看起来比较专业的样子。 寒暄之后，先到市里进驻酒店，让严平生三个人先洗漱、休息，三个人工作节奏安排得比较紧，跟杨光欣说，“杨县长，我们在江柳市只有三天时间，我们希望在中午之前看过材料，之后看实地。” “严总，我们完全配合，不会在耽误时间影响工作推进。”杨光欣说。 到市里和开发区，简新诚会过来露面，表示市里对这次招商引资工作的重视，甚至杨世坚也会过来一下。他们不会干涉开发区和中坪县的具体运作，杨光欣让李雯利请示了简新诚之后，双方的人一起往开发区走。 如今，市里到开发区的主道已经修完工，路平直宽敞，二十几分钟就到开发区总部。在路上，也能够看到开发区的建设很兴旺，李雯利陪着严平生，介绍开发区的建设和招商情况。 到开发区会客室，如今，会客室摆设比较气派。开发区主任等领导也都在这里等，简新诚和杨世坚还没到，但工作不拖拉。坐下来后，李雯利开始简单地介绍开发区的招商优势，和江柳市这边的准备。 随后曹辉也介绍了中坪县进行的准备工作，阐述了中坪县与开发区协同招商的情况。这些东西，上次在省里见面，已经将资料提供给盛唐药业，但又有一些变化，开发区和中坪县也都有所调整。 听完情况介绍，简新诚和杨世坚同时到了，进会客室。跟严平生介绍，寒暄，表示市里对这次招商引资的态度，也提出希望盛唐药业选择在开发区或在中坪县落户，将这个药材栽植基地定下来。 严平生也客气，表达了只要条件适合，首先将江柳市这边作为首选。这话让在场的人听了，都知道是严平生的客气话，当不得真，只有杨光欣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领导到来并不影响沟通意见的推进，严平生将盛唐药业的态度、要求提出来，要开发区和中坪县对照。 第553章 研制部门 作为资本方提出一些要求，甚至是无礼要求，地方上也会忍住认了。严平生提出的要求主要是从药材栽植角度提出来的，用地、组织人力、配套设施、建设产业、交通等一条条地提出来，要求江柳市这边做出明确的回答。 盛唐药业显然有充分的准备，对今后运作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冲突、外因干扰、困难等等研究细致，一条条提出后，让开发区和中坪县这边有些简直是想不到的。好在有简新诚、杨世坚等市里主要领导，一些开发区和县里不能做决定的，有他们做出回复，这样的回复是有力量和保证的。 记录在案，以后会将这些细节都写进合作协议，这让开发区和中坪县都有不小压力。这边的接触和初步谈判的情况，很快传到市里和中坪县，听到消息的人反应不一。有人觉得对方条件苛刻，摆明了不肯到江柳市落户，再努力也白费劲。但另一些人则认为，对方将这么细致的要求和条件提出来，说明这个盛唐药业是有心人。 不管江柳市这边有什么想法，原本以为短暂的见面会拖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都饿得不得了，但盛唐药业的人还没完，谁也不敢说散会。 杨世坚和简新诚一直在参与，所有参与会议的人也都紧张，哪怕饿了也唯有抖擞精神。等严平生按照准备的问题提出来，全部进行回答之后，严平生还要求开发区这边重复他的问题，两方将如何处理的意见进行对照，重合。表示双方一旦合作，这些要求和解决办法都会写明。 重复问题结合解答过程，给江柳市这便人听了所提问题，才觉得这些问题并不过分，可以说没有一条是非份要求的。如此，对盛唐药业的看法稍有不同，觉得对方如此，是因为这个栽植基地很重要，出资方不代表小心。 简新诚做最后总结，对盛唐药业这种做法表示感谢和肯定，也表示江柳市给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要有一点折扣，可直接找他这个常务副市长负责。 盛唐药业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未了要将简新诚这尊大佛请出来，免得中坪县那边有人出幺蛾子。杨光欣在中坪县的威能虽不小，哪有搬简新诚来背负这些更轻松？ 吃了中餐，严平生等人到酒店休息一个小时，随后，到开发区看，考察。开发区目前可看的就是两处，合兴镇和毛都乡，这两地都在积极建设中。除了之前杨光欣引进的胖子投建的厂，暂时还没有其他厂子。 毛都乡那近十家厂都是对朱砂石矿的加工和消化，是矿区的产业，算不得招商引资成就。高岭江镇那边已经划为矿区，外人不准进入，基本隔离了。 盛唐药业的考察主要看开发区建立药厂的位子，目前，对紫血藤的研究虽有不小进展，但验方之后和做成药品，还是两回事。可以在开发区组建一家研究部门，相比较放在中坪县就不如放在开发区更便利。 一两年后，开发区这边会直接更高速路网并合，交通就更好了。以科技、创新、药效、服务为理念的研发紫血藤的部门会比制药厂先组建起来，而不再将药品的研制隐秘在京城或其他地方。 对开发区的考察，是非常必要的。 合兴镇的地块主要分三个部分：办公区、人住区和产业区。目前，大力兴修的是办公区和民住区，产业区虽说有两个项目厂已经在投产，但厂区在毛都乡那边。水泥制厂虽说建设的厂是无污染的最新生产线，但杨光欣当时还是将厂子放到毛都乡，便于采石，而大型预制厂的厂址在江柳市新城区外延，如此，便于销售。 产业区在人住区下风区域，离开发区核心有几公里，地势还算不错。路、水、电、通讯等都到位了，地块整平也在做，虽还没有完全结束，但要划一块出来建设研制基地，完全可拿下来。 下午在这边地块上，严平生反复地看了，又问了建厂和建研制机构在政策上有什么区别。在开发区建厂，投入会有产出，会有税收等，但做科研就不一样，投入巨大不一定有成效，没有产出的保障，也就没有税收等直接来源，引进时自然有些差别的。 简新诚当场表示，如果盛唐药业在开发区组建研制机构，拿地时可奖励百分之四十的用地费用。这个支持力度是比较大的，相对于花一半的钱来拿地，又说以后研究有成果，制药厂如果建在开发区内，市里还有相应的奖励。 听简新诚这样说，严平生当即让助手将一份意向书拿出来，在后面附加条款里添加简新诚所承诺的条件。输入之后，严平生说，“简市长，那我先确定一个大致意象，我们盛唐药业的研发机构很可能落户在开发区，到时候这些条件不会有变动吧。” “请盛唐药业放心，我做了表态，以后签约时将这些承诺写进文本，具有法律责任，没问题吧。”简新诚说。 “好。明天我们看栽植基地。”严平生说。 第一天盛唐药业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节奏让江柳市这边的人也感到震惊，晚饭后，简新诚先跟金湘玉汇报这边与盛唐药业接触的情况，金湘玉对盛唐药业在开发区的表现也关注。不管谁引进项目，他是江柳市的市长都有他一份功劳。 杨世坚也见了蔡耀东书记，汇报今天的情况，对盛唐药业的要求进行汇报。即使对方有不少要求，但可以理解为签约中的条目先做核对，以后的谈判和沟通反而减少很多工作，节省谈判的时间。 简新诚汇报之后，金湘玉没多提要求，鼓励两句，表示市里在一定前提下可多出让一些条件。之后，简新诚将杨光欣等人召集开会，讨论盛唐药业可能在中坪县考察中提出的意见，并连夜转达给中坪县，让县里准备。 第554章 考察团入县 简新诚和杨世坚出面施压，中坪县胡乔林和段儒生不敢不动，连夜到招商引资局，将王定等人找来，对招商引资这边的准备工作重新整理一遍，还派王新建、文程等连夜到同乐镇传达市里的工作要求，鸡飞狗跳的，一夜都不能安宁。 如此一闹，中坪县这边对即将到来的盛唐药业基地考察有了更多的关注，又因为有简新诚和杨世坚两人出面，县里一些消极的、负面的声音暂时都压下去，没有谁肯真正跟市里主要领导叫板。 杨光欣在市里自然收到王志远他们的电话，也不说穿，交代王志远等按照县里要求，做好准备即可。 早上起得早，麻麻黑就吃了早点往中坪县赶路。到县里，才上午十点，胡乔林、段儒生、张继等得知简新诚和杨世坚都到中坪县来，虽说他们不是直接参与招商引资工作，但这两大佬露面，目的是明显的，就是要为这次招商引资工作保驾护航。 到县城外候着，接到简新诚和杨世坚，胡乔林等人将一行人都接到县政府。进小会议室，简新诚让县里这边准备饭，先是跟县里这边简单沟通，盛唐药业的人会去实地看基地，不会在县里多停留。 王新建如今成了临时调度服务的，便让人跟宾馆那边招呼，准备菜上桌，等这边的人过去吃饭。 会议室里，胡乔林、段儒生也露面了，简新诚虽也进会议室但表面了不发言，一起都是由开发区和中坪县这边操作，跟盛唐药业磋商。 流程也差不多，先介绍了来人的职务，表达中坪县这边的决心和态度，之后，杨光欣代表县里陈述县里的准备工作和中坪县作为药材栽植基地的优势。段儒生一直也在关注这个工作，但听杨光欣陈述之后，才觉得这么短短时间，县里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 胡乔林听了这些说法，觉得这种事情到底是不是在中坪县，印象中的中坪县跟杨光欣所说相差比较多。 不管有什么想法，这时候都不会表露出来，对盛唐药业到县里考察，段儒生和胡乔林一直都是那个态度，这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做好样子给上面有一个交待就成。只是，今天这样子似乎很认真的。 等杨光欣说后，盛唐药业的人看着县里这边，李雯利说，“胡书记、段县长，两位对中坪县还有哪些要补充的吗。” “光欣县长讲得很到位，中坪县对盛唐药业是万分欢迎的，只要盛唐药业有意落户中坪县，我们会集全县之力来做好服务工作，确保盛唐药业栽植基地顺利推进。”胡乔林表了太，这是他昨晚思考过的说法。 段儒生也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很简短，作为县长的表态，就稍微具体一些。简新诚虽没说话，对中坪县有这样的态度也满意。 盛唐药业将他们的要求重复一遍，跟在开发区所提出的基本一致，这个也好大夫，因为中坪县和开发区是协同合作的，承诺的条款也将一致。 这边结束，立即到政府宾馆吃饭，那边准备及时，客人过来也准备差不多。简新诚和杨世坚没跟盛唐药业和开发区的人在一起吃饭，胡乔林和段儒生只好分开，段儒生陪着盛唐药业的人，胡乔林则陪着简新诚和杨世坚以及他们的司机。 没喝酒，用饮料相互敬几杯来表示欢迎和合作的意向，气氛稍显紧张。严平生表示了，他们从中午之后去乡镇看实地，不午休，也让中坪县这边的人感觉到盛唐药业简直是工作狂人。 其实，这也是盛唐药业的一种策略，大集团有大集团的工作风格，紧凑、严谨的工作态度和作风对接下来在中坪县落户有一定的影响和心态优势，给中坪县一些人一定的压力。 严平生特意用饮料给段儒生、胡乔林敬一杯，表示不管今后合作不合作，交一个朋友是必须的。有简新诚和杨世坚在场，胡乔林也是打起精神应对，表现了相当的热情度。 饭后，严平生表示不休息，直接到同乐镇去看看，到同乐镇后边聊便休息，两不误。关键是他们考察的时间安排比较紧，不能拖延，只能提前。 这群人一串车往同乐镇走，留下县里嘈杂的议论和猜测。很多人对盛唐药业的表现有不理解，但多数人觉得盛唐药业之所以这样，是心理已经觉得中坪县没必要看，精简地过一下套路，不过是顾及到中坪县领导们的脸面而已。 不管结果怎么样，中坪县朋友圈里转发最多的就是关于盛唐药业的考察，这也是杨光欣有意引导人们的舆论，让更多人关注药业栽植基地。 同乐镇已经严阵以待，田念恩、王志远从昨晚开始准备，今早上又过一遍，将所有材料都补足。有开发区那边的蓝本，推演同乐镇这边对方会提出哪些要求，应对措施等，县里也进行了演练。 接到县里消息，同乐镇政府的干部今天也改变了吃饭时间，在盛唐药业的人到达之前先吃了中餐，才能应对好盛唐药业考察。 考察的地点目前定下两个，一个是上茶村，另一个是上七里村。上七里村山背后那片上千亩的山地比较特殊，存在有不少紫血藤的同时，山地平缓，易于开垦、管理，向阳性极好。但有一缺点，就是暂时还没通公路上山。 上茶村存在的紫血藤比较多，公路直达坡地，但相对而言，地势却没有那片整块而具有规模，更容易后期的管理。 实际上，考察确定之后，紫血藤的栽植会在今年内布遍同乐镇各村，到来年，至少要扩展五个乡镇。对上茶村和上七里村怎么选择，关系都不大。 杨光欣曾表示过，上七里村往村后山的公路要修起来，但暂时还不能动工。修路也要牵涉到不少人户，占地问题要解决好才能开工。 听到车鸣叫声，同乐镇的根本在田念恩带领下，走到镇政府大门外，看着车队缓缓开过来，宛如揭开了同乐镇新时期的篇章。 第555章 爬山 杨光欣、李雯利等先下车，严平生和他的人也下车，田念恩、王志远先跟杨光欣招呼之后，才去欢迎严平生等人。之后，段儒生也到了，还有简新诚等人。田念恩分身乏术，杨光欣要他去迎接领导，而让王志远陪着严平生等进政府大院。 到会议室，分发了水。主宾分坐，从县里过来的人以杨光欣、李雯利、曹辉为主，其他的人有宋中君、王新建等，段儒生、胡乔林和市里领导们都不进去干扰双方商谈。田念恩、王志远、胡长平、王春等镇上主要领导都参与，要做主要的工作汇报。 坐定，杨光欣说，“严总，开始吗？” “开始吧，简单些。主要看实地的情况，当然，乡镇的工作和准备也很重要。”严平生跟乡镇没打过交道，也不知同乐镇这边准备情况。 杨光欣点点头，说，“念恩书记，你来跟严总说镇上的情况？” “杨县，镇上安排志远镇长介绍情况。”田念恩说，王志远这些事件一直全力以赴做这个事情，到最后田念恩来说情况，就有抢夺胜利果实之嫌。 “那好，请志远镇长吧。”杨光欣笑着说。 王志远也不谦虚，政务的工作由他来跟盛唐药业接洽也是工作职权，对杨光欣表示一下尊重，面直面看着严平生，开始说乡镇这边的准备情况。 严平生没料到乡镇在各村做了这么多工作，心里在盘算，这边的准备推进已经不少，以后的工作确实会顺利得多。等王志远说后，严平生说，“乡镇所作的事情比我预想要好得多，既然如此，我们先看看具体的村子、山地吧。” “严总，我们这边预计了两处作为第一期的栽植坡地，分别在两个村。一个是上茶村，另一个是上七里村。”随后王志远将两个村各自具有的优势说了，请严平生选择先看哪一个村。 “那就两处都看看，一个下午够了吧。”严平生说，对王志远所说的两个村、要爬坡等没有明确的概念。 “严总，肯定够了。”王志远说，“那先去上茶村吧，通公路，时间会快些。” 决策顺利，一行人站起来往外走。另外在外围的人得知信息，也都到政府大院上车，跟着到实地去看情况。王志远等人在最前面，杨光欣的车跟在严平生的后面，一行有将近十车。往上茶村的村级公路还没有扩修，但露面已经修整好，比较平。 领导们在这样的路上走，不觉颠簸，对同乐镇的领导有较好印象。快到上茶村，车队停下来，然后王志远带着严平生和他的助手往山坡走，山坡也有了毛毛路。其他人杨光欣让李雯利等堵着路不靠边，杨光欣自己跟着进林子，看山林里的紫血藤情况。 在紫血藤边上，王志远着重介绍目前在同乐镇搜找出来的紫血藤、紫血藤栽植情况等，杨光欣也说了一些状况，严平生明白这边的准备比他预想的要进展深得多。 之前准备的一些材料那出来给严平生和助手看，各村和各块坡地都有详细的数据、图片、需要人力等，开发和栽植的资料。 从上茶村撤回来，在镇政府停留片刻，主要是在野外太热，担心有人会脱水或中暑。稍微休息，吃一些水果等补充一下，这些人便往上七里村去。车到上七里村，下车后胡乔林得知要爬两三里高的山坡，心里叫苦。 如果不是因为简新诚和杨世坚过来，他完全可找借口溜掉。宋中君本来可在他身边做服务、帮助的，可因为市里主要领导在场，有些事情就不能做。宋中君知道自家老板的情况，原本想拍摄一些照片留在资料，这时候不能乱走动了，跟在胡乔林身边，免得老板出问题。 严平生等人虽说没爬过坡地，但真的适合栽植紫血藤的坡地在山背后，有上千亩的面积，具有相当大的优势。自然要实地看一看，何况杨光欣就在人群里，即使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来历，但也知道这次栽植项目这个人很重要的。 以后在项目推进过程，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做，是上面交代的。就算省城那边没告诉理由，也要服从。 进村之后，让上七里村的人准备晚餐，做鱼作为主菜，也是传扬上七里村稻田鱼的一次机会。交代好村里的事情，王志远当先带路，杨光欣跟在严平生身边，一行人拉得好长。 杨光欣跟王志远说要尽快将上山的路修通，对接下来开发地块才方便，总不能什么东西都用人力往上山扛。 王志远说，“杨县，往山上的公路已经计划好，跟各户也沟通好。等秋收稻子之后，动工，人力够的话，最迟一个月可通路。” 王志远所说的通路是指路面已经硬化了的，如今修路跟之前人工来挖山抬石头的方式不一样了，有小型挖机将规划好的路先挖开，该打基石的地段也是机械配合人力来做，效率高得多。 严平生也听到他们的议论，一个月时间不算长，真要将药材栽植基地确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一段时间也长。 往山上走，不到两百米队伍就拉长了，胡乔林想走快一些但是在是体力不济，其他人劝他别走了，但他看到简新诚和杨世坚在前面的路段上，不走肯定不敢，即使简新诚等人不责怪他，在领导心里会留下什么印象？ 有这样的印象，今后市里考虑他的去向问题，会有什么态度？只要常委成员有人说一句差评，前途的结果绝对有天差地远的不同。 看到胡乔林落在后后面，胡乔林身后有好些人被他卡着，上山的队伍就成两团，段儒生跟在前面队伍最后，心里在侥幸。刚才自己出发时预计到这情况，走在胡乔林之前，才不算落下来。 胡乔林身后虽有不少年轻人，但不好超过胡乔林追上前面的队伍，这样的断层，效果不是一般的强。 第556章 倾向 除了上山队伍最前面的那一拨人，步伐稳健，兴致勃勃，其他的人在这样大太阳下爬山完全是受罪。不过，因为有实力主要领导在，县里主要领导也在，跟紫血藤栽植关系不大的人，虽叫苦连天，只能将不满的情绪留在心里。 他们甚至觉得，盛唐药业的人手中有折腾之后，肯定不会再选择中坪县。怨同乐镇这边怎么会选专业一个考察点。如果在公路边，交通便利，也容易说服对方，至少让盛唐药业的人觉得经营起来方便。 杨光欣等人到山顶，继续往前走，随即看到山下几十米下方延伸出去的山地。看到这显得平整、哪些杂草大部分都被割掉，堆在一起。留下一蓬蓬植株就是紫血藤，即使不走到边上去看，严平生也明白乡镇这边做了多少事。 严平生说，“王镇长，发动村里的人栽植药材，他们愿意吗。” “栽植基地不影响农田耕种，主要是开发荒地，抵触就小多了。目前最主要的是人力不够充足，要开垦这一片山坡，机械开垦的难度也不小。” “一两个月后，上山的路修通，就可将开垦的机械运送上山，不是就可操作了吗。”严平生说。 “实际上挖山、栽植，人力也是必须的。最主要掌握机械开垦的技术工人更少。”王志远对如何短时间开垦这片山坡也有过思考。 “严总，人力和机械的成本差不多，相互结合可能提高成效，不过，要先做好统筹安排，不至于让人力浪费。”杨光欣说。听杨光欣这样说，严平生的助手便记下来，以后在药材基地推进项目，还要乡镇这边协助，提供很多的帮助和便利，不完全是花钱换人力的事。 这边讨论的比较细致，接下来最主要的工作有哪些，也一条条先罗列出来。王志远这边提出具体的复合实际的想法，跟盛唐药业的人进行沟通，简新诚等人上到山顶，看到双方在讨论，也不插嘴。 看着眼下的山坡，不到这山顶确实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一块坡地，设想一下这坡地开垦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简新诚对段儒生说，“儒生县长，只要盛唐药业有意这块山坡做基地，县里突击将上山的路修出来，有困难吗？” “简市长，请市里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进行工作，不管困难有多大，都会全力以赴在规定的期限修通这条路。”段儒生也看到盛唐药业的人很认真，与王志远、杨光欣等人讨论，这里讨论越细说明项目被引进的可能性越大。 之前他对招商引资那边的工作并不看好，但今天的感受却不一样了。主要是看到盛唐药业的人在仔细琢磨，另外，简新诚和杨世坚同时到中坪县路面，全程跟随这次考察，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在山顶讨论一个多小时，主要的事项和可能存在的问题都涉及了，双方也有一致的结论。胡乔林这时候总算爬到山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杨光欣已经请示了简新诚，汇报盛唐药业提出的一些要求。 简新诚没有及时回应，而是表示回去后一起到桌上讨论，这段时间，乡镇、县里有什么困难也可提出来。开发区、市里能够提供一些帮助，到时候都要逐一落实到位。 请示之后，往山下走。下山其实不轻松，好在这条路是青石板，走起来容易多了。比较苦的还是胡乔林，上到山顶还没喘匀气息，大家又要下山。他有自知之明，让开路，让别人先走而流到最后。不过，县里和乡镇配套他这个一把手的干部，却要留下来等他。 虽没喘匀气息，但也不能多停了。罗玄村和杨世坚都往山下走，他哪敢拖久？下山有两人左右挟持走，轻松不少，没有太明显掉队。 回到村边，胡乔林从路上回头看爬过的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爬上去了，可见，人的潜能有多大。 进村部，已经安排好饭。稻田鱼弄回来比较简便，村里安排了足够人手，时间虽短，也准备整齐。上桌，杨光欣笑着说，“严总，今天爬山辛苦了，是不是第一次爬这样的荒山？” “没这样夸张，谢谢杨县长关心。”严平生笑着说，精神状态很不错。 “严总，上七里村的稻花鱼非常有名，今天我们吃鱼，也是预祝盛唐药业鲤鱼跃龙门。”杨光欣说。 “杨县长，太好了，谢谢，谢谢啊。”严平生说。简新诚和杨世坚等人见杨光欣这样说，也笑着凑过来，说，“严总，一天下来，很辛苦。看到盛唐药业的对工作的态度，也让我们很有感触，不知严总对同乐镇的准备工作和基地条件有什么看法。” “谢谢简市长的关心，盛唐药业在江柳市得到您、杨秘书长和很多领导的高度关心，非常感谢。江柳市这边的条件比我们来之前预想要好很多，我想，江柳市开发区、中坪县、同乐镇等虽存在不少显示上到条件差距，给我的印象却非常好。 药材基地的经营除了交通便利等因素之外，人文环境和山地、气候等是更重要的环境。特别是同乐镇的两个村的工作准备，让我很震惊，说明镇上非常用心去做是，这正是我们企业发展最需要的帮助。 单单这一点，我个人的想法是选择中坪县做药业基地是最好的结果。当然，我们承诺了其他地区的考察，还得先将考察目标地区都看了情况，最后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进行选择。” 已经说到这，中坪县这边也不会追问盛唐药业。吃饭，村里人做的鱼味道很正，主要还是因为是稻田养出来的鱼。简新诚和杨世坚不做什么工作上的指示，但经这一天，同乐镇这边镇上干部给领导们的印象是非常好的，特别是对王志远、田念恩等人。 考察队伍在镇上做了一个小时的反馈，在县里并不停留，直接回市里。 第557章 扩大会 盛唐药业的人不在县里停留，让人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人为此舒一口气。当天因为在杨光欣的授意下，不少关于盛唐药业考察过程中的细节，以微信朋友圈的方式往外传播、扩散、转载、留言等，引发中坪县人们热议和关注。 市里来了两位市委常委，是真正的大人物。这两位具有的权势综合，跟中坪县这边背后力量的代表人物更为强势，足够可威慑那些有心思的家伙。 不过，盛唐药业的人员没在中坪县多留，原来传闻对方会在县里考察至少三天，但实际上只是一天。自然引起哪些人误解，以为盛唐药业看不上中坪县的条件。 参与和了解盛唐药业考察过程的人，则得到更多实际情况，知道盛唐药业对停留在的准备工作非常看好，这并不是口头上的尊重，是确确实实被对方称赞。 当晚简新诚和杨世坚回市里，临走前交代中坪县这边对接下来的工作进行讨论，做好被盛唐药业选中的工作准备。一旦盛唐药业那边有好消息传过来，中坪县就立即按规划好的工作步骤推动起来。 杨光欣等人也都留下，要讨论以后的工作规划，这是他熟悉和反复思考过的事情。这个会议简新诚虽没做具体部署，但肯定要交出会议结果的，胡乔林、段儒生都明白这一点，回到县里虽辛苦，但通知连夜组织这次会议。 宋中君、王新建等两办对相关部门、行局和领导分别通知到位，胡乔林回到县城立即消失，要休养一下才可能有精神参加会议。 到贵宾楼开了房间，桶浴中泡半小时，之后，招呼贵宾楼的服务女到房间帮他全身按揉，小睡一阵。这次是纯按揉，没有其他，胡乔林有自知，精力不强，不敢有心思。按揉过程固然很受用，心态平和，也真的睡了。 一小时后被叫醒，这是他要求宋中君叫醒他的。醒过来精神好，思路也清晰，便回想今天所有过程，要找一找自己在领导面前有没有明显过失，以便自己好及时做补救工作。想过后，没觉得有错失，才考虑晚上的会议。 这个会议是简新诚和杨世坚的意思，那必须完成得好，让领导满意。自己对招商引资、对盛唐药业的用意了解虽不多，但有杨光欣和招商引资局，只要用好这些人，完全可主导好这次会。 市里那边只要结果，过程自然不会深究。 田念恩、王志远也都到县里来参加会议，两人到县城之前，跟杨光欣通过话。杨光欣要他们在会上主要谈谈同乐镇的困难，不管县里会给出多少实际的支持，先将困难摆明了，县里无法支持，可找开发区找市里要支持、要资源。 几乎县委常委都通知到来参会，另外就是相关的行局，对这些，胡乔林是有准备的。县委会议室坐得挤，椭圆形会议桌坐不够，另外搬椅子进来，围成另一排。 三十来个人到会，胡乔林先说了今晚会议的内容，宣布会议开始。宋中君先谈了今天盛唐药业到县里考察的全过程，重点强调了两件事：杨世坚秘书长和简新诚常务副市长全程陪同，对中坪县所作的努力非常满意，两位临走前交代要开好今晚这个会议，最迟后天要将讨论的结果交到领导手里； 另外是盛唐药业的考察和对同乐镇所作工作的满意，这个药业栽植基地的重要性，对中坪县而言是招商引资工作最具有标志性的大事，也是中坪县与开发区合作招商的大事件。意义深远，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段儒生第三位发言，主要是强调了这一天工作的感受和招商引资的重要性。其重要性不仅在于对县里经济发展的重大影响，更重要的是，市里两位常委全程相随，实际上就是市委、市政府两大家在盯着这件事，中坪县敢不尽力？ 段儒生这是在敲重锤，是将一些人那种敷衍惯了的性子进行震慑。 张继、赵显等主要领导也说两句，表示自己的态度，使得参会的人认同县里基本统一的态度。接下来才轮到杨光欣发言，“书记、县长、张书、赵书都做了重要讲话，对这次会议有了主要的指示，大家明白我们面临的是什么。我下面具体讨论县里可能要做的准备工作。” 稍停，杨光欣故意喝一口茶，让参会的人注意力集中起来。 “如果盛唐药业将基地落户在我们县，要做哪些准备工作预案？先算一算有哪些工作吧。 第一，基地要坡地栽植药材，同乐镇要跟村里群众及时做好工作，将对方所需要的占地划出来，牵涉到的每一农户尽快做好思想工作。药材基地只要山坡用地，不涉及稻田，群众没有后顾之忧，工作难度相对要小。 要求同乐镇先摸清荒山的归宿，造册，地界等，一旦有了好消息，乡镇立即入村，挨家挨户落实土地问题。盛唐药业用地有两种模式，镇上是知道的，也按两种模式征求群众意见，及早签订用地手续。 第二，人力问题。基地划定下来就必须开垦，需要人力、用人，目前各村留在村里的劳力少，肯定不足够，如何解决劳力不足问题，我们的方案如何做？这不是乡镇就能够解决的事。 第三，交通问题。今天考察了两个点，上茶村的交通相对要便利，上七里村的路只通到村里，往后山的路必须要做好修通的准备。修路这件事，简新诚市长是提出来了，村里、乡镇显然不能轻松解决，县里哪些单位牵涉到，都做好预案准备，随时待命。 第四，后勤服务、保障等问题。项目引进前五名给商家求爷爷告奶奶说好话，求他们，引进来后，让老板跟我们讲好话、求情、求支援，这种做法显然不性，市里不会答应。简市长、杨秘书长肯定会随时盯着我们的工作，要有配套的工作准备。 该县里、镇上、村里做的事情，我们要主动做好准备，将工作考虑在前面，但该盛唐药业出资、处理、出物的，县里、镇上和村里也不能含糊。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工作、做好服务工作，但不能亏本，不能损害县里、镇上的利益，更不能损害村里群众的丝毫利益……” 第558章 村里的难处 杨光欣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具体怎么做还得一条条进行落实，曹辉、王志远等具体负责的人，将每一条落到实处，牵涉到哪一个行局、县政府或乡镇，具体责任到单位、单位的人。 如此，讨论起来要的时间比较长，但胡乔林和段儒生态度明确，必须今晚要讨论完成。有了这压力之后，按照杨光欣最初提出的几个方面去考虑，思路也清晰。到半夜，要来夜宵，虽然不少人精神不济，但胡乔林和段儒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到凌晨，讨论会总算完成，将每一条陈述一遍，杨光欣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其他人都满满的睡意，对他的话不理睬，王志远、曹辉、张青山等人对今晚会议的结果自然非常满意，有了这个会议作为前提，同乐镇和招商引资局的工作会顺利得多。 散会后，杨光欣和张青山到办公室，张青山说，“杨县，你去休息吧。”他的意思是要连夜将会议定下来的东西整理成文档，之后，请领导过目，核定之后，往市里交送。 “一个人忙这事有点辛苦，我等你吧。”杨光欣在中坪县不肯自己做材料，甚至不肯写宣传稿，因为这种事只要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偶尔审核和修改文稿没问题，别人即使看出一些迹象也可赖掉。 “杨县，办公室还有两三个人，没事。你先去休息，明天说不定还要去市里汇报。”张青山自然不会让自家老大陪着熬夜。 像这种文稿，杨光欣自己做，一个小时就可做出来。但要给办公室那些人磨练的机会，仅是整理，熬一点时间而已。 第二天中午前，拿到张青山送过来的文稿，因为会议有记录，看一遍，提出几点新的想法，张青山及时就补充或调整了。中午时，分别交给胡乔林和段儒生过目审核，要经过他们签字的。这两人细看一遍，觉得没问题，不敢在县里拖久，让杨光欣重新过一遍。 到下午，这份材料便成稿了，杨光欣带着曹辉立即往市里走，天黑时到市里，直接交给简新诚。 头一份文稿，送到同乐镇，田念恩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工作。盛唐药业虽说还没有明确回复，但领导早就谋划，那是从第一次发现紫血藤就开始了的。盛唐药业的组建和成立，必然是领导启发下，有资本进到中坪县来做项目。这个项目到来是必然的，没有任何怀疑。 在同乐镇，王志远和田念恩都在琢磨最当今的工作室什么，盛唐药业还没透露药材基地到底有多大规模，需要准备多少坡地。杨光欣同样也没具体说，不过，王志远知道基地很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目前，重点还是上茶村和上七里村这两处，王志远提出先将这两村的坡地都规划进基地，做准备工作。田念恩觉得这是对的，在镇里开会，将这两村作为工作试点，先把工作铺开，先走一步，免得到时工作拖后了。 入户摸底，看村里群众对栽植药材有什么意见，将盛唐药业的实力和县里、市里的决心宣传到位，想必村里不会太抵触。 先到上茶村，是王志远亲自去的，带来三四个镇干部，驻村干部也在。到村里，将村干找齐，先介绍紫血藤的栽植情况和前景。 村干部这段时间已经明白王志远这个镇长对紫血藤的重视程度，要不是在王志远大力推动之下，上茶村也不可能将全村范围内的紫血藤都搜找出来。之前，也提到栽植紫血藤，但当时没提到在村里坡地栽植而已。 这时候，王志远提出将上茶村的坡地作为栽植紫血藤的基地，说，“我们村梯田种粮不改变，你们种菜的坡地不变，用其他坡地栽植紫血藤，能不能确定栽植面积？” “镇长，村里的人知道镇政府非常重视紫血藤，但要说让各家栽植紫血藤，有些人家劳力还过得去的，可能会配合。有些人家可能想栽植也没那个能力啊，坡地栽植药材，至少要开荒洼地，一半以上人家都只剩下老爷爷老奶奶和小孙子，让他们开荒肯定做不了。” “自己不能开荒，坡地可租出来，也可请人开垦以后自家管理坡地的药材。”王志远说。关于开荒挖坡地，市里、县里都不准备用人力做主要力量，用机械开挖效果会好很多。 “请人开挖坡地，那得要多少钱啊。再说，打理稻田都吃力，再管理药材坡地，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何况，要他们学习新技术，也学不来。”村干对村里人有哪些情况，是熟悉的。 “坡地出租，这个没问题吧。”王志远说，在村里发展产业的难度确实超过他的预想，这段时间到村里做的事情不少，主要是村干和村里一些劳力还不差的群众协助做事，相对而言顺利得多，但要将栽植紫血藤的事情全面铺开，一些家里没劳动力的群众就无法配合做工作。 面对这个实际问题，杨光欣之前也提出过出租坡地的合作方法，农户将自家的坡地租出来，按照一定的用地租金每年拿钱，也可用坡地作为入股的本金，以后按期分红。两种模式对盛唐药业而言都更有利，风险相对要小一些。 因为全县的基地都由公司统一管理，支付土地成本之外，还要支付一定数量的人力成本，但栽植紫血藤的管理绝对比农户栽植要管理到位，紫血藤的收效也会高一些，如此，整体的效果会更好。 “这个还得入户问问，坡地开荒做药材基地，坡地的收益就会固定下来，有人肯定愿意但有些人却担心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能怎么样？坡地的归属都是有合同的，租金也会做一个合理的评估。要么农户请人来栽植，可以自己划算一下，看看哪种更合算。” 第一次摸底工作，肯定有不同的情况，王志远也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第559章 研发项目的意向 严平生从中坪县回到省里，不再亲自出动，而是留在省城将盛唐药业组建公司的所有手续进行完善，同时，京城那边的资金也到位了——八千万。另外的两千万会在江柳市这边筹集，也会陆续到位。 对资金的具体来源，严平生不去管，有财务人员做这方面的工作，手里有了八千万，号称一个亿没什么不对。即使手中只有两千万，他都敢做一个亿的投资项目。 只要有启动资金后，项目一旦开始推进，之后，完全可用下面抵押给银行，再从银行贷款来运转。对资本的运作，更深的秘诀严平生都熟悉，这个盛唐药业的组建一开始就有实打实一个亿的资金，他完全有把握做出十个亿的项目来。 公司的员工和部门的责任人还在招聘中，大部分人员以及分开吓到之前选定的考察地去考察了，省城只留下必要的几个人在掌控和办理手续等工作。 从中坪县回来，也知道该说这边的工作节奏有必要再加快一些，紧凑一些，这样可节省出一些时间用来做建设或公司管理上的磨合。 一个公司的工作要有高效率，首先就要将部门之间、员工和管理者之间进行磨合，变得默契后才可能有工作上的效率。 好在目前公司的骨架子都是从江南好那边拆下，到这边组合，底子都好，工作上的推动也就快多了。中坪县那边的准备走得快，公司这边资金到位后，很多事情就容易解决，先不用走银行贷快这条路子。 有资金和没资金是两种不同的运作方法，启动资金多，项目的风险就降低一些，一开始可将一些事情做扎实。对盛唐药业今后有哪些方面的发展，期望，严平生也曾反复考虑过这个事情。 做药业是一个很难预期的行业，关键是市场很难把握，市场的开拓除了必要的宣传、广告、销售途径等资源之外，更重要的是药效。 当然，在国内药效在药业发展的框架中不是排在第一位，广告和推销手段才是第一。医疗体系里的利益链条已经非常坚固，要打破固有的利益关系，你就的用更强的利益打破原有的框架，如此一来，势必会增加几倍甚至更多的虚夸成本。 这些成本的出现，也会阻止药业的发展，所有每一种新要的出现，都要破开重重阻力。紫血藤的药性、药力和未来市场的认可度等，都不能预期，对盛唐药业的未来，严平生即使有信心也知道路难行。 他还没有正式地接触药业这个充满灰色区域的行业，但他作为成熟的职业经理，该考虑的事情、该提前部署的事情也会提前落子。目前，盛唐药业的优势也是明显的，一是资金不缺，发展起来的基础就先拥有了，二是渠道，不论是江南好集团的渠道还是隐藏更深、遍布全国的另一张网式渠道，盛唐药业都可借助作为自身的资源，三是药材基地的发展快速，底子厚，不会出现发展的瓶颈。 目前，盛唐药业的发展分两条线。一是在江柳市开发区建立药物研制部门，这个已经在京城等地方推进有明显进展，人员也有。 建立研制部门后，在之前的人手前提下，扩大人员。药物研制要做的投入也非常大，甚至要吞掉大量资金都没有进展，但盛唐药业必须将这个部门先建立起来。 第二条路就是药材基地的发展，这一部分目前需要的资金有限，基地要真正扩大之后，才可能要大量资金进行运作和推动。 对药材基地的考察可能还有一周时间，但在江柳市开发区谈药材研制得尽快启动，这对紫血藤栽植基地的工作也有暗示作用，会让江柳市对中坪县那边的工作有推动作用。 工作的规划拟定出来，往上面提交，严平生也不明白盛唐药业的真正老板是哪一个。不过，这些对他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江南好那边既然将他派过来，只要做好自己的是，做出成就，上面不会让自己吃亏。 在开发区做药品研发，有哪些优惠条件，上次考察开发区时已经知晓。公司这边得做出一个投资的预案，这个预案要提交给江柳市开发区，然后，跟开发区要地、要优惠政策和实际的支持。 公司留有人，严平生让人将这个预案初稿拿出来。公司成立时，已经有这样的规划，自然会准备投建项目的方案。如今，将原有的方案和江柳市开发区的实际情况整合起来，适合那边的情况，就可跟开发区开始商谈。 时间也快，两天后，一份经过反复琢磨的投资方案做出来，严平生亲自联系李雯利，将投资方案的电子稿传到开发区。 李雯利拿到盛唐药业的投资方案，一所药物研发机构将要落成在江柳市开发区，对开发区的整体品质提升是有好处的。药物研发也是真正的科研，科技含量高，产值的效益也高。 找方开远汇报这个事情，方开远拿着盛唐药业的项目预案，有点茫然地看着李雯利，不知是真是假。因为跟盛唐药业接触的工作一直是李雯利在负责，如果引进这么一家研制公司，在开发区就有了实质性的引进招商。 “主任，我电话过，跟对方核实了，只要谈好，对方项目就可在开发区启动。”李雯利说，“市里那边，还是主任去市里汇报合适些。” “……”方开远虽反应过来了，但他去汇报，这个招商的业绩就可揽在头上。李雯利是真心话还是在套自己的态度？他也看不出来。李雯利在开发区似乎不争名争利，但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落，市政府过来的人，谁敢抢她的成绩？ “盛唐药业那边既然有意，合作的条件完全可谈，”方开远说，“对的、对的，得向市里汇报这个好消息。” “主任，开发区这边也要做一定的准备工作，我来负责吧。” 第560章 方开远说引资 李雯利这样的态度出乎方开远的意料，不过，他自然乐见这种事情的。当即将盛唐药业发来的预案通读，觉得对方的要求似乎有些过分，但不知李雯利跟对方当初是怎么谈的。 上次盛唐药业在开发区考察，方开远作为开发区主任，自然也参与考察工作但他一直对这项目并不看好，没有深入去关注。这时候，想弄明白才能到市领导那汇报，又觉得直接问李雯利可能会让她鄙视，唯有先通读熟悉。 读到第三遍，对盛唐药业的方案也是有了解的，体会到一些关键处，自己或许不明白分寸但还是不想找李雯利问。市里有哪些具体的政策，方开远也不尽熟悉，但想来跟领导汇报，更多的还是报喜的意思。 在办公室琢磨盛唐药业的方案，中午之后，方开远到市里去，跟简新诚汇报。下午上班时，到了简新诚办公室，方开远说，“简市长。” 点点头，简新诚说，“稍等。先坐一坐，喝茶。”方开远没有杨光欣和李雯利那般跟简新诚熟悉，可不敢打搅简新诚的工作。 偏着半边屁股坐着，一杯茶，方开远有些不自在。虽说他说开发区主任，跟简新诚之间的关系按说比较熟的，但他关系真没那份上，只能小心谨慎。 来的路上，他原想跳过简新诚直接找金湘玉汇报，琢磨之后，知道这样做是犯忌讳的。以后在开发区工作会受到更多阻力。但今天简新诚这样做是有意让他等等，还是真在忙工作？ 好在时间不长，等了将近十分钟，一杯茶喝干后空着放在茶几上。简新诚站起来，走往茶几边沙发，方开远立即站起来显露出自己的恭敬。 “到这里要随意一些。”简新诚说，“开发区那边有事？”方开远不会总往简新诚这里跑，他是金湘玉的人，即使在工作上上简新诚领导，但非有必要，他说不肯过来的。 “简市长，好消息。”方开远说，将手里的那份材料给简新诚，“盛唐药业发来一份方案，准备在开发区建立研发药物的机构。” “哦，真的？怎么不早说。”简新诚也不管方开远什么想法，拿过文稿急忙看。市里的开发区之所以成立，核心在于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开采和加工，但江柳市最在意的还是招商引资的成绩。 如果，引进一家高科技含量的企业，那是开发区的面子和魅力，对外宣传也是非常有力的。之前，盛唐药业虽已经表达了意向，但江柳市这边哪敢认定有把握。 “方主任，盛唐药业有没有提到药材基地的项目？”简新诚说。原则上说，药物研究机构和药材栽植基地基本是一连的，如今，盛唐药业将研究机构落户到开发区，那中坪县那边的项目很可能也会落实下来。 方开远在开发区时没想到这个问题，说，“简市长，对方的文件是传真过来的，没提到药材基地的事。” “不要紧，这个事情可等一等，盛唐药业之前说过要考察其他几个县，总会等考察之后才给开发区消息。”简新诚没在意，一边看文稿一边说，脸上明显的笑。 等简新诚看过文件，又看一遍。才抬起头来说，“方主任，看过了吧。感觉怎么样？” 方开远知道简新诚肯定会问话，先已经有准备的，说，“简市长，个人觉得对方提出的条件有两三项比较高，不见得合理。” “哦，说说想法。”简新诚看着方开远，面带着笑，“有看法是好事，多讨论，才能让我们的工作做得更完善。” “简市长，对引资这一块的工作，我总觉得优惠政策肯定要给，但不能一味以商家的要求为准，讨价还价，多争取一些，我市的利益才得到保障。” “这个想法是对的。”简新诚肯定地说，“盛唐药业这份意向方案，有哪些要求不合理？” “简市长，我个人觉得，盛唐药业在开发区成立研发机构是好事，但一个研发机构为什么要五百亩地？他们应该是看到我们有一项优惠政策，就是对科研项目和资金的引进，在用地上会有一半地价的回笼补贴。 多拿地，以后这些地说不定两年后就变更了使用用途，到时候，市里和开发区干涉对方会有效吗？我觉得开发区的政策上应该写上处罚措施。” “方主任，这说明你在招商引资工作上比较理智，没有因为有项目进来就不顾市里的利益。不过，我们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上有这方面的条款，如果在用地上，项目方用地没有按时间建设或变更建设功能，开发区有权收回用地，无偿的。 当然，如果投资方有变动，可与开发区和市里进行协商，达成新的共识后，自然以新的协约履行各自的权力和义务。” 方开远额头有点冒汗的感觉，原以为是自己发现了漏洞，经简新诚这样说，这样的漏洞开发区早就补上了，自己还提出来，不恰好让简新诚知道自己对开发区招商引资业务的不熟悉吗。 好在简新诚的注意力在收到的文件上，不在意方开远的反应。 又看一遍盛唐药业的方案，简新诚说，“开发区集体对这方案有什么意见？” “简市长，这绝对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啊。”方开远这时候真的自己该怎么说了，“我们已接到盛唐药业的消息，就来市里汇报，还没讨论具体的意见。” “我看了方案，盛唐药业还是有自家经营底线的企业，方案里的每一个条件，与上次考察中双方议定的条件是一致的，对了，你回开发区可查查当时会议笔录，逐项对一对，做到心里有数。”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反复研究，讨论之后再跟市里汇报。”方开远说。 “好，抓紧一些。盛唐药业既然有意将研发机构方在开发区，我们也应该让他们体会到诚意和效率。做生意的正规企业，是不是很讲这一套？” 第561章 开发区的头头脑脑 回到开发区，方开远不敢再独专。 将李雯利、冉兴华、刘山林、王正安、王星等人和牵涉到招商引资具体工作负责的人，都着急起来开会。首先就盛唐药业组建研发机构用地进行讨论，盛唐药业提出的一系列要求也逐项进行讨论。 要核实的就是当初盛唐药业在开发区考察时，双方口头约定的一些协议，这些都有记录的，但具体参与的人对自己负责的工作也有准确记忆。人到齐后，方开远说，“李主任，盛唐药业是你最先接触的，你先发言吧。” 李雯利对这些东西都熟悉，便将麦克风放到身前，对盛唐药业提供的投资方案逐条解说，说过后，李雯利说，“我们开发区的招商引资优惠条件是经过市里讨论通过对，盛唐药业提出的要求没有一条超出我们开发区的给出的条件。 至于说盛唐药业目前第一期项目要地五百亩是不是多了，还得比照投资的金额来权衡。研发机构除了科研设备之外，肯定还要办公用地、制药厂、职工生活区，医院和学校会不会有还得看他们的职员多少。所以，五百亩地看起来多，作为一家稍具规模的机构确实需要这么多的地。 我希望，盛唐药业能够将研发出来的成果，就地生产、建厂，这样对我们开发区产业对比就有不小程度的改变。” 李雯利的意见自然会记录下来，等李雯利说了后，冉兴华也站起来发言，对盛唐药业的方案表示支持，提出一个看法： 盛唐药业即使有稍微超出开发区优惠政策之外的条件，开发区都可向市里汇报、协商而将对方引进来，安置好。如今，盛唐药业提出的条件都在招商引资优惠条件之内，说明对方确实是有商业底线的良心企业，开发区在医院和学校建设上，是不是可主动提出由开发区来解决？ 王正安如今对开发区的工作也熟悉了，随着杨光欣离开开发区去了中坪县，他在开发区受到的压制感也就消除。有王星、刘山林和方开远的支持，威信也在逐渐提升，他的起底虽不高，但从眼界和处理工作的能力上说，却也是比较难得的人。 王正安说，“盛唐药业有意在我们开发区落户，是好事，说明开发区的有吸引外来商家投建项目的核质。至于对方要求什么条件、我们主动帮对方解决什么问题，都是工作上的具体事物。个人认为，这次引进盛唐药业，就是开发区一个质的变化，必须要做成。市里领导们肯定也会支持开发区这样做。” 看方向、看大局、看总体、看领导意图。不谈条件如何，而是将开发区的大势提出来，不谈具体操作而是把握方向，这是王正安跟在县委书记身边养成的思维方式。 王正安清楚地提出领导希望看到的局面，其他人也明白，市里肯定希望看到有企业被引进开发区，至于给什么条件，领导会在乎吗？ 接下来的讨论基本是一致的口径，方开远见会议的讨论到这种状态，心里也清明，在开发区他还真的没办法像之前杨光欣那样，一句话就压住其他的领导。 讨论后形成文字材料，肖卓目前也熟悉了这些，之前杨光欣对他的指点也不多，但他还是有明显的提高。整理这种材料，思路清晰、逻辑很顺，几乎当场就整理出初稿。 这份文稿是给开发区领导汇报用的，可能跟市里领导见面，也可能是领导口头汇报而作为资料存档。肖卓整理出来，过一遍，理顺了，便给方开远一份，请他审阅。方开远看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妥，要肖卓再过一遍，也请李雯利审一遍。 对引进盛唐药业研发机构而言，这种文稿其实真没多少实际意义，李雯利看了肖卓的材料文本，说，“做得不错，快给方主任吧。我们对盛唐药业的回复要提速，这样会给对方更好的印象。” 开发区讨论的结果，方开远还要给简新诚等市里主要领导汇报，至于市里要不要集体研究，跟开发区无关。汇报之后，开发区就得开始做准备工作。 肖卓将文稿交给方开远后，便跟着李雯利出去，如今，走产业区用地的路还没完全硬化。晴天会有很多泥尘扬起，雨天路面则泥泞坑洼，主要是有渣土车等在周边施工。对路面的损坏比较厉害，得等基础工程都完善后，才会对主干道进入硬化。 小车出行只能慢慢地择路走，才不至刮到车底盘。穿过这段主道，进入产业园区域，这边的路是修好了的。产业园用地的平整、通路、通水、通电等已经完成，整平也不是弄成水平那种，而是依据山势划成不同板块，相对平整。 之前，盛唐药业考察曾看过用地的情况，两人过来，也是要复查一下产业用地的情况，等盛唐药业正式谈判时，这里还有那些情况也才好补救。 “主任，药业研发，对环境没什么影响，最好是选上风口比较适合。”肖卓看着车窗外说，“那边靠近村子的用地，全部拆迁完了吧。” “人迁走了，但老房子还没推掉。盛唐药业要是选中这边地块，相对而言在绿化上有优势。不过，推掉那几家的房子也快。两天就可完全整平，不会影响建设工期。” “我们去看看村子吧，我担心会有人还在住。”肖卓说，这边离开发区办公地有几公里，目前开发区的主要建设工作都在做办公区和生活区的建设，产业园区这边很少过来看。 “住进去不太可能，但在这些房子里存放东西那是可能的。对了，这几天，要一户户落实好，让他们将每一户的情况都查看一遍，我们先让工程车将这些住房都铲掉，免得以后要做重复的工作。” 两人下车，天比较热。李雯利打一把太阳伞，肖卓无所谓，村子久不住人，显然地败落了。 第562章 严总到 十几户人家，当出拆迁后，这些人已经搬进安置房，落户。但老村子离安置房并不远，产业园这边用地平整不像另外两个区域，还有些田地并没整平损坏，拆迁的人家还过来栽种。有些稻田此时稻谷穗沉甸甸的，开始发黄。 有人在这边耕种，产业园群的施工就得先查看之前那些房子，千万不要有人住或村里人存放的东西。先清理一遍，再将房子都推掉，免得存有隐患。 看了几家房子，确实存在存放东西现象，这些东西或许不值钱但毕竟是群众的东西，他们或许比较珍惜。肖卓当即给开发区干部打电话，要他们过来看了后立即找相应人家，要他们把东西搬走。 盛唐药业的项目一旦落实，可能很快就要进行施工，得先提前准备，不能出任何意外。 方开远带着材料再次去市里，到简新诚办公室汇报。简新诚赞了几句，说，“工作做得好，高效，正是开发区工作应该具备的特质。” “简市长，我们立即给盛唐药业回复还是等市里讨论后再给对方具体意见？”“开发区可先跟盛唐药业沟通，市里对这一项目肯定要讨论但结论可预知的结果。”江柳市对招商引资的态度是统一的，即使有一些分歧，总体上的意见能够取得共识，简新诚明白这一点。 回到开发区，方开远找李雯利到办公室，便联系盛唐药业。那边有人在值班，联系上了，将开发区的态度表明了。江柳市开发区热烈欢迎盛唐药业研发机构到开发区驻地落下，盛唐药业提出的要求开发区这边完全可接受，并主动配合盛唐药业将这一项目落实到地。 双方沟通之后，盛唐药业表示三天后会派人到开发区来谈，之后可能就开始建设。盛唐药业在药物研制推进上已经有不少成果，临床、审批等一系列的手续上都将用盛唐药业冠名，所以，开发区这边的建设也得加紧。 研发基地的用房建设，盛唐药业提出三个月内要入住，楼房并不高，做研发用的楼房有些是用特殊要求的，盛唐药业会提供相应的图纸。 通过沟通，江柳市这边也察觉到盛唐药业在研发机构落地这个问题上显得时间紧凑，李雯利等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抓得更紧。杨光欣知道在开发区那边的沟通和推进，但他没有主动跟李雯利联系或做什么要求。 知道李雯利打电话跟杨光欣说这边的情况，杨光欣才说，“盛唐药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在抢时间，很可能是对方在之前进行的研发中已经有突破性进展，但研发机构没建设好，后续的一些工作他们就不好做。我们在建设方面可先做起来，至于其他的事，完全可沟通好。” 盛唐药业的研发机构已成定局，简新诚也联络杨光欣，要他跑一跑，跟盛唐药业那边联系，看药业栽植基地的情况。对方考察也应该结束，如此，药业栽植基地的确立，中坪县这边会不会具有一定的优势？ 杨光欣心里明白，不知简新诚是不是会察觉到他的一系列安排。这些都是精明透顶的家伙，往往从细小的地方看出整个事件全貌，但只要自己跟唐家之间的关系没有透出来，江柳市这边的人如何都猜不到真正的情况。 紫血藤项目如今连唐家的人都在疑惑，何况外人？杨光欣知道紫血藤潜在的能力有多大，不过是要研发转化成为特效药品而已。 带上曹辉往市里跑，到开发区参与盛唐药业研发机构的接洽商谈，主要是让曹辉熟悉这方面的工作。也为接下来中坪县引进药材栽植基地工作打下基础，这些事杨光欣不好直接出面接洽，让招商引资局那边谈，更妥当一些。 曹辉明白，到开发区后跟在李雯利身边，先看。不懂的东西就问，反正是来学习的，在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一些基本的模式、基础工作其实也有共性。 回到市里，杨光欣也该跟严平生联络，问考察进展程度。不过，盛唐药业人手有限，暂时还顾不上来。 考察工作差不多结束，但考察每一个点都要做出相应的综合评估报告，这些报告也会跟当地人见面的，虽然会选择排序作为第一期栽植紫血藤的点，但作为一个正规的公司，每一次做业务都会有完整的工作程序。 杨光欣明白这点，在公司的运作中不加以干预，安心在市里等待。简新诚等人确定盛唐药业会将研发机构放在开发区，按照一般逻辑推理，栽植基地放在江柳市的可能性最大。让中坪县那边将准备工作做足，没必要非等到盛唐药业的正式通知，再来做工作。 杨光欣留在市里，等盛唐药业的人从省城过来，商谈具体的细节、开始建设，杨光欣不会参与具体讨论，但他留在市里也会促进开发区这边更用心去做事。 这是盛唐药业迈开第一步子，对杨光欣而言也将是自己事业的真正开端，一个五至十年内涵盖全国甚至影响到全球的超级药业体系正式开始，他怎么能不在场？ 盛唐药业的人也来得快，开发区给出正式的回函之后，那便就过来了。严平生亲自带队，到江柳市时，方开远、李雯利、冉兴华等人亲自到高速路口迎接，随即到江柳市政府，简新诚等几个市政府这边的领导都来露面，表示欢迎的意思。 杨光欣带着曹辉等人也在凑热闹，等他们寒暄之后，杨光欣走到严平生面前，说，“严总，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欢迎严总，欢迎盛唐药业。” “杨县长好，今天再次见到杨县长我也非常高兴，中坪县和开发区在招商引资工作是联手合作的模式，我们公司的研发部准备放在开发区，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合作？” “严总这句话我是等好久了，我希望我们进一步合作，深入地合作。”杨光欣笑着说。 第563章 动作快 “杨县长，盛唐药业栽植基地的考察报告还没正式出炉，要给员工时间。何况，我们公司要等研发这边落实之外，才可能有精力和人手做药材栽植基地工作。”严平生与杨光欣握手说话，旁边有其他人在听，意思可传达出去。 简新诚笑着点头，叫杨光欣到市里来果然不错，这样试探严平生的决心还是有效果的。随后，进会议室，杨光欣本想推开，简新诚却将他拉住，让他一起参加会议。 因为此前双方已经有了明确的一项，这时候，见面先各自申明自家的态度。严平生代表盛唐药业表示公司的研发部就放在江柳市开发区，建设和研发人员会在年前全部到位。 简新诚代表江柳市表示欢迎，方开远代表开发区表明亮开发区的态度：热烈欢迎盛唐药业入驻开发区，在服务工作上会尽全力，在优惠政策上会一丝不苟，完全执行到位。 上次考察时严平生亲自带队，考察期间是否就引进盛唐药业的条件就做了商谈，之后，盛唐药业传真方案过来，开发区请示市里、讨论盛唐药业提出的方案，双方达成一致，实际上是第二次商谈。 表态之后，进入正式的商谈，彼此之间的谈判这次应该是第三次了，所以，将合作的方案读出来，一条条进行对照、落实，动作很快。 一直到最后，双方并没有分歧，这样的方案能够及时地商定拍板。签了字，参加会议的人都在最后的空白出签字，杨光欣也让简新诚叫他签上，能够将这次引进盛唐药业的项目作为他工作业绩之一。杨光欣便在最后也签了，简新诚的面子和示好，总得领情。 中午举行庆祝酒会，随即对外宣布盛唐药业研发部入驻开发区的消息。江柳市有线电视台、市报、市政府公众号等及时对外播发这样的消息和相关图片，杨光欣也在视频、图片中露一面，不是那种特写镜头而已。 曹辉、李翠芝两人也参加这次商谈，还没品出味道，双方已经达成合作协议。散会后，杨光欣跟曹辉两人皆是为什么谈得这样快，曹辉才知道内情。主因还是盛唐药业旋转开发区，而在合作条件上，之前已经有过反复讨论，实际上是这次会议之前已经达成共识。 中餐之后，严平生带着盛唐药业的人往开发区走，要将盛唐药业的研发部位子、边界确定下来。 五百亩地选在工业园靠边缘区域，远离生活区这边，按照严平生的说法是，盛唐药业先过来，开发区给出的条件好，自然要选最不容易操作的地块，有利于开发区今后开展工作。实际上的意思是处在开发区划出园区边缘，今后要扩张，直接就可向外扩展，连成一片便于管理。 一行人在地头将边界划出来，打下木桩位标志。严平生表示他们会在一周之内开始建设，研发基地动手建设滞后，才会考虑药材种植基地的项目。两个项目虽不矛盾在盛唐药业却有先后顺次的安排。 到下午，这个盛唐药业引进的项目快捷地做完必要的交接，估计是最爽利的一次招商引资项目工作的引进了。晚上杨光欣和曹辉等都没回县里，简新诚将他们找到办公室说事，要中坪县那边做好准备，曹辉作为县里招商引资局局长，自然要汇报县里准备的情况。 能够在简新诚面前汇报工作，曹辉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只要表现好，以后自己进步势力便有路子可谋图。到副处级已经是省管干部，但真正选择和抉择的却是市里这环节，省里仅仅是报备，市里上报省里的名单没特殊情况不会被刷下来。 简新诚的意思也明显，盛唐药业的研发部入驻开发区，栽植基地落在开发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严平生虽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明显。盛唐药业的精力分不过来，要等研发部的建设开始之后才将栽植基地的工作日程提上来。 中坪县那边该做的准备，该进行的前期工作都可以先动起来。曹辉听领导这样说，当即回应，表示回到县里，立即落实简市长的工作指示。 同乐镇那边要做到事也不少，一是用地，牵涉到村里各户，得做好思想工作。二是牵涉到群众的意愿，肯不肯做药材种植，得发动群众。三是一些基础建设，如用水、机耕道、药场管理的用房修建。四是人力，栽植药材首先要将荒地开垦出来，及时用机械来操作，同样要大力的人力，这些人力单单同乐镇或中坪县都不够。 这些不过是大的方面，具体推进栽植基地项目会有更多的问题要在操作中解决，提前做好准备和预案，对栽植基地落成之后，工作会顺利得多。 从市里回县，曹辉找胡乔林和段儒生分别汇报，将简新诚的意思传达到县里。胡乔林也没找杨光欣核对，知道盛唐药业的研发部已经进驻开发区，栽植基地放在同乐镇确实是明显的逻辑。 开会，县里便做出决策，要同乐镇那边先动起来。王志远、田念恩在会后找杨光欣汇报他们的想法，杨光欣不多表态，笑笑地看着两人。盛唐药业研发部到了，对田念恩和王志远也是有很大的刺激，知道巨大的成功就在眼前，肯定有足够的信心。 “杨县，目前要做的工作不少，好在只有两个村。调集镇上干部进行集中力量来落实，也只能一方面工作先有突破。要选择哪一方面先做？”田念恩说。 “我的意见是先将农天里的稻子先收割了，照这样看，上七里村那条上山的路可先动起来。因为上七里村收割稻子的时间比上茶村要少，而上山的路已经规划好，只要安排人负责，不影响村里工作的推进。” 几个人都知道上七里村那条翻过山的公路很重要，设计的等级也只是乡级公路的级别。挖通之后，硬化，不会影响坡地开挖进度。 第564章 山路 镇上对修这条路是有顾虑的，因为万一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不选在同乐镇，他们的付出不仅是白费，还会招惹其他人攻击、嘲笑，到时候不好交代。 规划这条路的工作只要不开挖，村里占地也协调完成，这些工作即使白费劲对乡镇干部而言都是工作的付出，无所谓。 杨光欣提出这样意思，曹辉也表示在市里探明了盛唐药业方面的意思，绝对不会出问题。田念恩和王志远也就有决心，当即跟杨光欣做保证，三天内那条路正式开挖。 杨光欣说，“好，到时候我也去看看情况。”这是表明亮要给田念恩和王志远两人撑腰，也是减轻他们在镇里的压力。 田念恩和王志远在同乐镇意见一致，镇上干部和中层领导即使有意见也不敢表露出来。当然，很多干部已经看到县里的动态，对镇里两位领导也服服帖帖。 不过，对同乐镇有意见的是县里和其他乡镇，因为很明显杨光欣将同乐镇作为他的根据地一样经营、关照，而书记、县长也明显受到影响，如此下去，同乐镇会得到县里更多决策上的倾向，对他们说来都不是好事。 同乐镇里面也有些不同的声音，上茶村和上七里村作为最先选择的药材栽植基地，其他村也有看法、有意见。还有县里的肖家祖地在镇上，肖家人会将镇上的最新消息传出阵外，县里不少人对同乐镇的任何举措都可掌握。 上七里村那条路，从规划路线、具体勘测、占地征地、补偿调整等工作开展的同时，对具体施工方也有接触和准备，原计划等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协约一签定，这边就开始行动，最短时间将路修出来。 但这工作要提前了，见过杨光欣后，田念恩让王志远跟施工方说定，他则回镇上将县里的最新精神传达到位，齐头并进。 杨光欣是第二天到同乐镇的，带着张青山、王定等人一起到达，同乐镇已经将动员工作会开过。王志远知道这工作有一定风险，便将会议提前一些，不让杨光欣直接参与会议而冒险。 镇里会议之后，田念恩、王志远提了十几个人作为上七里村修路的具体工作小组，作为总协调、总指挥，将修路过程的所有工作担负起来。 杨光欣到同乐镇，镇里正准备开这个组的动员会，杨光欣便参与。先听田念恩和王志远强调修路的重要性和时间上的紧迫性，之前还有干部新村疑问，但杨光欣出现后，镇里干部的疑问也就消除。 王志远或许会有一头热的可能性，但县里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那是县里领导，跟市里那边非常熟悉，自然有过硬的消息来历。 等田念恩和王志远发言之后，杨光欣说，“其他的话我不多说，在市里开发区，这次盛唐药业研发部引进开发区前后见面商谈就一天时间，盛唐药业的研发部如今开始了施工建设。这样的工作效率就是盛唐药业的工作作风，我们要在栽植基地引进工作上占据更多优势，也要让盛唐药业那边看到一旦引进对方到镇上，也能够在最短时间投入真正的项目施工和推进。 上七里村后山的坡地有多大优势、又有什么样的缺陷，你们比我更清楚，体会也更深，如此，我们要做出什么样的实绩来吸引盛唐药业？其实，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下午，施工方到来，见面，将施工的情况、要求等事宜交待清楚，车到上七里村，村干们也过来露面。现场商定之后，施工方的机械就爬山开挖，十几台挖机、钻机同时分段动工。 这一天不过是象征性地动土，但挖机的工作效率可不是人力能够相比的。两个小时后，已经有一条大体的模子路显示出来。 一条路修建，挖出路面之外，有些路段要砌前保坎、有些路段要砌后保坎，都要求石方作业，机械也能协同但砌保坎最主要的还是人力操作，路面要铺粗砂石，碾压实，再铺细砂石，然后才是硬化层。 挖开路面后，接下来最费时间的就是砌保坎，特别是前保坎，不砌好就无法将路面压实和下一步操作。施工方对施工过程中的人力安排也做了周密部署，上七里村的村民会过来做活计，这是修路对村里的某种回馈，这样，修路中涉及到规划外占地就好协商。 镇上在这方面的工作也做在前面，村干和村里劳力也有安排，不足的劳力部门，会到县里务工市场去找人。这种短工在县里有不少，同乐镇这边的开发进程需求的人力，主要来源也是在这市场上寻找。 张青山有些兴奋，看到这两个小时工程的进展那么明显，按照这样的进度，会不会在一周内就修成这条路？“老板，这样的开始太好了。” 王志远和田念恩也聚集到杨光欣身边，不过，两人多少有些顾虑，杨光欣也不多说，曹辉跟张青山差不多，说，“一周时间会不会修好这条路？” “哪可能啊，人力和用料都不卡，少说也要一个月才修通。最主要是路要打好基石、保坎，这个事情有机械协同工作也不会太快。还有路面硬化需要保养，也要时间。”王志远说，他对这个事情具体操作都反复推演过。 这里的工作开始之后，杨光欣也放心下来，只要同乐镇在做事，盛唐药业的药材种植基地的选择往后拖一点时间，并不影响整个工作的推动。县里对同乐镇的反应也有不同的态度，有看好的，也有在等看笑话的。 有市里简新诚等人明显的支持，又有开发区在业务上背书，中坪县其他人很少有机会插手招商引资这一块工作。 张昌海、张磊被带走的结果总算有了一些额消息，两人的结果都不妙，传闻是上面已经审查清楚，除了追索之前贪墨的钱财、物等，还会追究刑事责任，而张磊身上还有两条命案，具体的情况暂时没有消息。 第565章 胡家兄弟 那次打黑带走的除了两张，还有十来个正科级，在中坪县也算一场小地震，而余波到如今还没完全消除。这些人的结论上面始终没给，人也没放回来。在国内，这种突然被带走的领导，一般都是处级以上，带走后的时间不定，或几天或几年，个人的遭遇自然不同。 科级这个等次的，往往是比较简单的处理，查处就查处了，即使有博弈牵涉也不大。但中坪县这次却也是先冷处理，自然是在警告县里一些人。 如今，张昌海和张磊的消息到县里，要判，那么就可能牵扯出一些人出来。首先，胡大海连夜往市里跑，至于去找哪一位领导，县里这边也不知。 杨光欣听张青山说起这个事情，笑了笑，说，“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老板，此地无银三百两即使招人注意，有时候也是不得不做。两张跟哪位牵扯太多，有多少可摘除干净得亲自去跑。”张青山对县里那些人的做法是很反感的，对胡大海虽没指名道姓，却将自个的情绪完全表露、不加掩饰。 见领导笑笑，张青山又说，“公安战线就是给这几个人祸害成那样子，县里才真乱起来。两张固然可恶，但没有这个家伙包庇、怂恿，整个战线能够坏成这样吗。不过，他们在上面确实有实在的助力，那家伙也狡猾，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可不容易，说不定有让他脱身。” “县里的大势逐渐起来，有阻力不过是螳臂当车。”杨光欣笑着说。 胡大海到市里，直接联系胡志中，也不顾夜深之际。路上已经联系过，胡志中也在等他，知道今晚不可能避开不见。 两人都是胡家人，胡志中能够到市里来，争到市人大副主任位子，做人大这边的常务工作，处理日常的工作，也是胡家做出不少支助，才努力得到的结果。 中坪县几家人在县里是有利益的分割和竞争，但一旦出到县外却将力量拧成一股，共同对抗来自上面的压力。这些年来，中坪县一直这样做，也算因为省里那位的意思。他还在省里那个位子上，中坪县这边谁都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玩虚的。 胡志中知道自己目前自保都有些难度，但不得已，胡大海找到他也是因为县里两张那里出事了，真将胡大海牵扯进去，中坪县会真的溃堤，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 张磊身上有两起命案，是出乎胡大海意料的，他也没想到张磊胆子大到那种地步。在中坪县占据绝对利益，几十年来跟市里对抗以保住县里各自的一块领地，多年来养成的心态使得不少人以为他们在中坪县能够作威作福，也是必然。 张磊的命案具体情况还不知，据说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子，另一个是一个外来做生意的小老板，案情任何谁也不知。张磊身边的人或许知情，但其他人真不知道。 胡大海明白，这次自己要脱身可不容易，只能尽快到市里来找人。见到胡志中，胡大海显得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姿态，扮演一个弱者，一个受气包的形象。胡志中知道胡大海在县里有什么表现，但中坪县确实要想胡大海这么的人才能将那些势力的人压住。 中坪县公安局副局长李平凡的来历他虽不知，不过，市里做这样安排后，他也是警惕。之前有胡大海压住，这次因为两张的事情，市里会不会顺便将李平凡提上来？ 胡大海兼任县局局长，张昌海和张磊的案子即使不是直接牵涉到胡大海，他都会有连带责任的。局长位置有可能丢掉而让常务副局长李平凡接任，或另外从其他县调任到那边去补充，不管是哪一方案，中坪县这边失去公安战线这块强有力的阵地，接下来的事情真不好办了。 “坐。”胡志中没好气地说。胡大海在县里很猖狂，到市里却会装，看着胡志中的神色，偏着屁股坐下。“你自己说说情况。” “哥，真没什么情况。”胡大海说，两人虽不是真的哥弟关系，但都是中坪县胡家一系，多少辈之前是有亲缘关系的。 “没情况你跑来市里嫌人家不注意你？”胡志中冷声说。 “我跟他们俩是工作关系，真的，完全是工作关系。”胡大海说得有些碎碎嘴，但胡志中怎么会相信他的说辞，冷眼看着他。 两人之间出现一点点冷漠，胡大海知道自己的情况，忙说，“哥，你听我说、听我说。”胡志中没做什么表示，胡大海的职位能不能保住真没把握，蔡耀东平时给人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不透，但却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好应付。 杨世坚还跟之前一样活跃，金湘玉也是之前那样强势，不过，简新诚却变化很大。偏偏简新诚这个常务副市长负责经济方面的工作，开发区和中坪县的事情他都插手。 如今要在市里谋求什么，比起一年之前，难度大多了。姚睿做书记那会，他不是老而糊涂，不过，姚睿自身跟省里那位有些关系，中坪县这边的要求比较容易得到支持。 “哥，县里那边以前我不干涉具体的，张家的人把持着，他们也有分寸，听话。我以为那是张昌海和张磊两个家伙有眼色，平时偶尔有点张狂的事情也当没看到、没听到，大局上听我的意思就够了。谁想，张磊这个不争气的，居然有命案在身。” 胡志中还是不说话，没表示什么，胡大海又说，“跟两人在工作上有关系，放权比较多，县里平时也理得顺，我以为两人有分寸……我真错了。不过，在钱财上午是过硬了，最多是被张昌海和张磊蒙蔽、欺瞒，用错人了。” 等胡大海将他跟张昌海等人的真正利益关系都吐露出来，胡志中说，“我能帮你的肯定会帮，结果只能说等市里的意思。这几天我动一动，你回县里后，该怎么做，明白吧。” 第566章 张姚交手 张昌海和张磊的事情出来，张继也犯心思。二张是张家的人，跟他虽说不是一支的但也比较近，主要的问题在于张昌海和张磊被处分之后，公安这条阵线很可能丢掉，张家的地盘一下子萎缩一半不止。 另外，那被抓走的十来个科级干部也有好几个是他的人，这些人犯的事情其实也不大。这段时间肖飞被调走，调整干部虽说是他的职权，可姚乔平到后跟帖不怎么默契。 胡乔林在人事工作上不主动争权，人事调整本来是按照他的意思在操作的，可姚乔平来了后，虽然县里的人事调整还是以他在主导工作，但在具体方案上却不肯按他的意思操作。 昨天，姚乔平在选谁来接替卫生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问题上，就提出来一个让张继完全医疗不到的人，而张继暗示的那个人，姚乔平却不提上来。 张继看到这个名字，当时就不说话。姚乔平的工作汇报却显得平静，似乎不在意张继会有什么态度和决心。等姚乔平离开自己办公室，张继立即打电话问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好是怎么回事。 李好听出张继要发脾气，只得硬着头皮说，“张书记，监管局的人选我最初是推选张强，但到姚部那里被压住，要干部科重新考虑。” “那你怎么不早说？”张继出离地愤怒，之前肖飞在组织部，人事上他和肖飞心中有默契，哪些人该上，县里各家都有一个平衡。即使有些倾斜和顺次先后，也是各方沟通之后定下的结果。 张强在卫生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上位，这是弥补张家丢掉的位子，张家丢掉的位子比这个要好，那也是没办法。因为操作上不能在哪里丢掉位子就在哪里上，这样太明显是不适合的。 张昌海、张磊这两个人还不算，这次张家丢掉至少三个正科，张强上位可弥补一个，另一个都还不知该从何安排。但谁想姚乔平将张强直接不进入预选，汇报提供的方案都没有张强的名字。这让张继情何以堪？ 张青山上位前进一步原本张家是早有安排的，这个不算，但张家对张青山的进步和追随杨光欣身边，并不指望他回报张家什么。 李好是张继安排在组织部作为他代言的，这次李好却没起到作用，也明白是姚乔平故意这样排开李好，冲李好发脾气也没用。自己说，“我知道了，不怪你。张强如果不上，能不能换一个局的一把手？” “张书……”李好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小，额头都出汗了，“之前，我汇报张强的个人材料，姚部长也没提出异议，之后，直接让一科那边做方案……” 姚乔平初到中坪县，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也是肯定的，原本张继自己可找姚乔平谈，沟通，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听了李好的说法，看来私下沟通很可能行不通的，如果直接冲突起来，闹僵了。今后但凡是自己有意于谁，姚乔平总是提出这个人有什么缺点，不能启用。该怎么办？ 对姚乔平而言，他在中坪县没有太多利益但到这边后肯定会了解中坪县的状况，何况，还有一个杨光欣、一个赵显，三个常委成员不足以否定方案的通过，却能够将要启用的人提出自己的疑问。 组织部长对下面干部的考核过程，很容易将这个干部的缺点差出来，而赵显在纪委这块，平时也不多说话，但要否定某一个人，纪委出动不难找出问题。如果这些人在讨论用人时，三个人都提出有问题，县里还要强行通过不是不行，但这样的干部能够用几个？ 张继也能够将姚乔平的方案否决掉，甚至都不用上常委会就可做到，但只要以来，彼此之间的对抗承受损失的还是他张继。 这不是张继希望看到的。目前，中坪县的局面有些紧，他在市里突然扫黑和带走那么多科级干部时就体会到了，不过，这段时间上面并没给出结论，有让张继有新的想法。 姚乔平这一次压下张强，何曾不是在试探县里的反应？ 与姚乔平之间确实有必要做一次面对面的沟通，摸一摸姚乔平的底线。在办公室反复推想，又综合县里目前的情况，张继觉得自己必须要动了。 张昌海和张磊的准确消息，对张家说来是坏消息，但要把握住，未必就没有补救之机。上午得知姚乔平在办公室，张继让身边秘书帮他拿着茶杯，跨楼走到组织部去。组织部和县委主要领导不在一幢楼，这样走过去也是让一些人看到。 见张继走进办公室，随同过来办事员的将茶杯放下就离开。姚乔平见张继这样子，知道他过来是要谈判了。笑着站起来，说，“张继书记，你好，有什么工作指示一个电话我跑到你那边听安排。” “没事、没事，我过来坐一坐，喝杯茶。”张继笑呵呵地说，“乔平部长，到中坪县来还习惯吧？中坪县比双星县落后，工作条件可没那边好。” “张书记，或许我是出到吧，感觉中坪县这边比双星县要单纯一些，不像双星县那边复杂。或许我还不太了解情况，张书，是这样吧。”姚乔平故意说中坪县单纯一些，其实也是给张继一种暗示。 “我在中坪县工作上见长，对中坪县的感情比较深，有些情况反而感觉不准了。”张继说，“姚部长觉得中坪县单纯些？” “是有这种感觉，其实，地势上处远一些的地区，人们都要相对淳朴一些，不那么功利。张书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姚乔平故意将话题拉到一边，不想谈人事的安排问题。在工作上，张继是县委副书记，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负责全县的人事工作，但具体的人生工作确实组织部来做，姚乔平作为组织部长，多少情况下要尊重张继的工作和意图。 关于张强的推选，姚乔平心里有数。 第567章 姚乔平的坚持 聊一阵，也知道这样的面对面碰撞迟早会来，姚乔平在心态上比张继好多了，因为他在中坪县虽有谋求但不是为自己，再者，杨光欣在中坪县做经济工作，人事上的调整与安排，他必须围绕这个中心而转。 杨光欣是何许人也，是张继这些人能够阻拦的？目前，中坪县基本保持稳定，那是因为这边的经济工作推动还顺利，张继这些人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动，但没直接阻遏经济工作的步伐，才没有真动他们。 一个平稳的环境，才会让经济工作更有序。 在张继面前，虽说没有他地位高，不过姚乔平的心态和眼界完全超过对方，甚至有种俯视的审视感。 “乔平部长，对卫生和食品药品监管局有什么想法？”张继调整心态，显得平静地说，和商量一样。 “张书，我对监管局印象不深，不过，卫生和食品牵涉面非常广，不出差错则罢，一出差错就是大事。特别是学校、单位食堂、街边售卖的物品，一旦有问题谁也扛不下。”这是姚乔平的真实想法，在张继面前也不掩饰。 但他没有说监管局那边的人选，张强为什么被刷掉也不提，张继自然不满姚乔平这番话，说，“卫生、食品、药品的监管缺失主要，正因为主要，才要选出一个得力、有经验、有责任心的人来担起这份职责。” “张书这思路对头，就该找一个负责的人来担起职责，也是对全县人民群众负责。”姚乔平说。 “张强这个人怎么样？”张继见姚乔平似乎不直接跟自己对峙，也就将张强抛出来，不再绕弯子。 “张强？”姚乔平似乎还没听说过这个人一样，反问一句。 “张强。”张继肯定说，“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有能力、责任心也好，这次能不能将他提一提？组织部那边没对张强进行考察？” “干部考察名单是有一份，不过，张书，我到中坪县才几天，都还没熟悉，将这些摸底干部的考察交给干部科了。既然张强不错，组织部这边将他跟一批准备动一动的人同时进行考察。”姚乔平说，知道张继的意思，他没有完全封死路子但也不给任何承诺。 “那就这样吧。”张继听得出姚乔平的意思，考察肯定可以，但结果如何不做正面答复。他也不能强压住姚乔平给出你，比较两人之间不是当初肖飞的关系。 从姚乔平办公室出来，张继神情显得平静，但心里比较堵。张昌海和张磊出事之后，张家能不能听过眼前的困局？胡大海连夜跑市里了，看来他跟张昌海和张磊牵涉不浅，在县里暂时不能跟他联手，免得胡大海将自己牵扯进去。 姚乔平坐在原位子不动，脸上露出笑，有些精彩。知道张继坐不住，对县里接下来的认识安排该怎么做？姚乔平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用跟杨光欣或赵显沟通，做自己该做的事，做自己认为符合大局的事就足够了。 对每一个被考察的干部，都要求干部科认真、真实去考察一个人，真正做到能者上。张继或其他人肯定会有想法，只要他们不强行干预，自己就按这个标准推举人选。 张昌海和张磊的事情杨光欣知道了，跟李平凡沟通，说见面聊聊。李平凡虽不明白杨光欣在市里有多少能力，但也知道这个人比自己强。二十几岁的常务副县长有多大能耐，不用去细究。两人约在河边酒家碰头，李平凡笑着说，“杨县，那里成了你的点了啊。” 河边临街餐馆这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两天后这里会拆掉、重建，成为通才建设的产业。之前的老板也懒得出租，直接将土地和房产一起卖掉。手续已经办好，通才建设那边虽拿到这份产业还让原老板继续经营，知道拆建的那天。 李平凡先到这里等，点了菜，正泡一杯茶，杨光欣就到了。李平凡站起，说，“杨县，您好。” “李局，不用客气，我们是老网友了。”杨光欣笑着说，李平凡也笑，因为两人最初的交流和沟通是在网上，知道杨光欣到中坪县任职后，那次准备动手打黑才相互见面。 坐下，李平凡将茶坊在阳光下桌前，自己也弄一杯。知道这次轮到找自己肯定有关于公安战线的事，因为张昌海和张磊有了具体消息，已经明确要将两人入罪、判刑，而张磊因为命案是无期还是死刑要等审理后才有结果。 但县里空出两个重要的职位，县局副局长、城郊派出所所长职位，还有就是胡大海极有可能受到牵连而去职，局长位子也会空出来。 在公安战线上，要升职是比较难的，因为这个战线是双重管理，人多，位子少。全县就一个局长还多数是政法委书记兼任了，副局长虽有几个人，但任职之后往往在位子上十年、二十年蹲着，后面的人也无法上来。 除非那种有机会往市里或省里调任的，才有可能升职。李平凡不知杨光欣能不能影响到市局甚至更高层次，对自己是不是能够升职，李平凡还是有些想法的。如果，局长位子或城郊派出所所长落在胡大海的人手里，以后工作上同样有很多较量，不会很顺心。 “张磊已经明确了罪行，距离对城郊派出所所长人选，有什么考虑？”杨光欣说。 “杨县，我只有提出建议权，主要还得看胡大海的意思。”李平凡也不忌讳，他跟胡大海之间不对头局里都知道。 “那你先把自己人选推出来，胡大海有想法，在找胡书记。”公安战线是双重管理，人事上主要是从省厅、市局、县局、派出所这样一层层管理下来的，但地方上接受党委管理，工作上也接受当地政府领导的监管和工作联络。 “县局和各派出所的人选我已经有方案，杨县请看。”李平凡将一个人事调整方案给杨光欣。 第568章 狙击胡大海 对县局和各派出所杨光欣都不熟悉，人事上也不会直接参与，但还是将名单看了看，说，“这份给我？” “这是复印件。”李平凡说。两人不再说关于公安战线的人事调整，杨光欣说，“县局要对两张的问题做好思想工作，这是肃整风气的最有力的反例。” “请杨县放心，县局一定会从上至下推进一场自我反思、整顿工作作风行动。”李平凡也明白，这时候是清扫张昌海和张磊在县局战线的流毒之机，自然不会错过。 “李局，县里招商引资工作即将铺开，酿造好的招商引资环境非常重要，这要委托给你了。”杨光欣郑重地说。 “请杨县放心，我一定将县里的精神传达到每一个干警，让所有人都有一个全县经济建设的观念，成为招商引资保驾护航者。” “听说胡大海到市里了，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县局之所以如此，胡大海固然有很大因素，其实也是上面不真正抓管。这是上梁和下梁之间的关系，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情况。” “这也是夸张了，如今更是里领导真了解中坪县的状况，绝对不会容忍这些人养黑自重、养黑为恶。先不考虑胡大海的个人因素吧，你在距离尽管大胆工作。”杨县说。 等李平凡走后，杨光欣觉得有必要到市里走走，胡大海是未了自保，但真让他自保吗？只要胡大海还在位子上，两张的反面教材作用会被削弱太多，基层警员和一些中层警官会心存侥幸，以为有胡大海帮他们撑腰， 不过，胡大海也没有必要大动，对中坪县这边，不搞大动作、不搞激烈冲突，而是缓慢地、逐渐地取代之前的势力集团，用新生的力量一步步启动上来，那些家族势力在大势面前，又有什么反击之能？ 县公安局局长位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必须要争下来，对中坪县的经济发展才占据主动。上次打黑，将涉黑恶势力的人一网成擒，但黑恶势力的土壤如果不改变，用不了多久，新的黑恶势力就会冒头，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胡大海既然想保住自己，这怎么可能？胡大海有多少可捏拿的东西，暂时不追究他，单单“两张”的案子就让他脱不开追责。 去市里走一趟也有必要，跟领导碰碰面，杨光欣准备亲自见一见蔡耀东。蔡耀东之前，姚睿和金湘玉对中坪县的情况不可能都不知，但肯定有人从中运作，使得中坪县一直处在地方势力掌控之中。市里有哪些人，杨光欣也弄清楚了，不过，市里的人事同样也不会随意动，要相对平稳地过渡。 代张青山到市里，先往开发区走，看看盛唐药业的研发部建设推进多少。才几天时间，划出的地块才进行第二次整平，还没有挖地基。楼房不会太高，建造的房子将采用半框架结构，这样速度会快一些。 研发部目前安置在开发区，但等五年或十年之后，研发部可能会迁走，这里的房子自然会另作他用，或许会做新的改造。 “杨县，盛唐药业动作这样快，两个月是不是就修建竣工？”张青山看着面前的土地，有几台机械在作业。监管的人员在另一头，没注意杨光欣两人。 看一会，杨光欣说，“青山，今后药物栽植基地的推进也会是这样的节奏，不仅是同乐镇，到明年春季，可能会扩张到几个乡镇。等研究出紫血藤的栽植和育种技术，规模可能会更大。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面前这个研发部。” “杨县，如果全县都栽植紫血藤，那将是多大的产值？”张青山有些神往，全中坪县到处都是紫血藤，盛唐药业的扩张将会成为多大的事业？中坪县承种紫血藤，又将是什么样的前景？ 不惊扰开发区，从研发部出来杨光欣先联系杨世坚，表示了想当面跟书记汇报工作的意思。杨世坚说，“有什么新的想法？” “秘书长，我能有什么想法。主要是中坪县这边的情况，你也了解，当初打黑已经看出中坪县形势之严峻，受到欺凌的群众之生存境况，这一局面的因素在哪里？固然是‘两张’的原因，也有其他原因。县局那边，胡大海的作用可不小。” “胡大海是不适合再兼任公安局局长了。”杨世坚说，“我问问书记，什么时候有空，你亲自汇报吧。” 车到市区，杨世坚的电话还没打过来，张青山在开车，每次到市里来，杨光欣都不想带司机，做什么事情才不至于都让县里的人掌握。而这次到市里来，更是针对胡大海，不能让县里其他人察觉。 要张青山开车去市委，也不管书记是不是在办公室，到那边等回信。见不到书记，到组织部走走，也有必要。 才进市委，收到一条短信，是杨世坚发来的，蔡耀东这边安排好了，十分钟之后可见面。杨光欣知道这是杨世坚帮忙了，要不然，蔡耀东这样的领导的工作是由提前安排的，临时见面除非紧急情况。 他这时候去见书记，显然是插队了，蔡耀东那边要将之前安排好的日程往后推。 停了车，杨光欣说，“走吧。”带了张青山一起去书记的办公室，这也是给张青山更多的信心。 杨世坚在办公室前等着，见杨光欣到来，说，“这么快到了？还有几分钟。”蔡耀东办公室边上是秘书刘路的办公室，刘路这时候也在办公室里，知道杨世坚过来插队，安排一个人见书记刘路只能听从，却见秘书长带着杨光欣走进办公室来。 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刘路也熟悉，从开发区主任起，他就关注到这位，但杨光欣确实稍有跟书记这边接触。刘路站起来，压着声音，但显然有笑意，说，“杨县长到了，稀客、稀客。” 第569章 说茶 “刘秘书客气了，刘科长天天在书记身边，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每天都在进步中，才让人羡慕啊。刘秘，有时间到中坪县走走，也给我们指导指导。”杨光欣笑着说。有杨世坚在一旁，杨世坚虽然不关注杨光欣和刘路说话、客套、寒暄，但刘路心里明白。 面前这位既然是由秘书长亲自带过来的，可知他在市里领导心目中的分量。之前，他在开发区提拔时就是破格，谁想在开发区还不足两年时间，突然调任中坪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真正踏入副处级领导行列。 刘路在书记身边工作时间也不短，但总觉得自己在工作上跟不上领导的思路和节奏，为此，一直都没得到领导真正的信任。虽说他是市委一秘，却少了那种味道，在杨光欣这种新贵面前，底气更虚。 杨光欣不会因为刘路稍具尴尬的处境而忽略他，领导身边的人要交好，自己虽说不常来见书记，工作上却要服从市里的领导。今后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会在市里领导之下开展工作。虽然跟刘路之间很客气，但不会多说、说深，有杨世坚在旁，说到位的两三句话即可。 “秘书长，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您风采更胜啊。”杨光欣转身跟杨世坚说话。 “张口就来假话，我风采越来越好？越活越年轻？净是瞎扯。”杨世坚笑着摇头，半真半假地说。 “秘书长，您还没到第二春焕发的年龄，是不是？第二春到来，谁知会年轻成什么样？不过，以您目前的精神状态，到时候说自己三十岁，绝对没人不信。”两人正说着，见办公室门外出现一个人，刘路知道是见领导的人出来了，站起来说，“秘书长、杨县，我去请示一下书记。” “辛苦刘秘了。”杨光欣说。 两分钟刘路从办公室出来，说，“杨县，书记有请。请吧。” “多谢刘秘。”杨光欣说着跟杨世坚往蔡耀东办公室走去，张青山留在刘路办公室，跟刘路客气两句，刘路也陪着说几句才处理自己的工作。作为市委书记的贴身秘书，工作其实是比较繁杂的，既要招待前来见书记的头头脑脑们，还要应付领导们身边的人。 自己的工作也多，要处理各处汇集来的消息、处理文件、要依据领导的意图些文稿、发言稿、讲话稿、新闻稿等等等等，刘路之前没做过这方面的事，这段时间在领导身边，实际上是让蔡耀东过渡的性质，一旦领导有新的秘书人选，他就会回到市委办或到行局去。 张青山到市里的机会不多，跟在杨光欣身边之后，也到市里好几次但主要是去开发区，跟开发区那边接触。刘路这样在市委书记身边工作的秘书，还是第一次遇见，很小心谨慎，不想因为自己让自家领导在刘秘心目中留下不良印象。 杨光欣跟着杨世坚一起去见蔡耀东，这是第几次这样很正式地见面？ “书记，您好。”杨光欣说。蔡耀东坐在待客沙发这边，见两人进来也不站起来，刘路之前已经准备好茶。 “过来坐，刘路已经换了新茶。”蔡耀东还是之前文静的样子，他到江柳市出任市委书记后，江柳市这边也没有大动静，不过，开发区的建设却在他主持中几乎没人插手。人事问题上，也一直维持不动，连市委大管家都不换，还是杨世坚在做。 坐到沙发去，杨光欣虽显得恭敬但不至于有谦卑，显得自如。坐下，将茶杯拿起来，小小地喝一口。说，“书记这里的茶果然好，我这个喝茶外行都觉得香了。” “有这样夸张吗。”杨世坚笑着说。 “书记，这是雨前茶，对吧。”杨光欣说。 “老杨，别听他的，还说不会喝茶，尝一口，就说出是什么茶，你见过这样的外行么。”蔡耀东笑着，手指虚点杨光欣，“这个家伙的谦虚话，以后得反着来听。” “书记，我听新诚市长提过，咱们这位是实打实的学霸。学霸的能力跟普通人不一样，或许，他觉得在喝茶这方面换没达到大师级别，自然不算得懂茶。”杨世坚笑着说，他跟简新诚有不少沟通，多次谈到杨光欣的情况。 “这个说法在理，算了，不跟他计较这些。”蔡耀东说，“光欣县长，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吧。” “书记、秘书长都是大忙人，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杨光欣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不管两人会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才是自己的情分。 “你也忙，我们简单些。”蔡耀东知道杨光欣对中坪县那边有想法了，在招商引资工作上进展比较顺利，开发区才将盛唐药业研发部引进来，紧接着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可能会入驻，在此之前，中坪县理顺一下上下关系是有必要的。 蔡耀东到江柳市后虽说不大调整，没有下掉一批扶植一批，但该清理的人和位子，却会坚决去做好。 “书记，昨天，中坪县原公安局副局长张昌海和原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张磊的情况已经明确，消息传到县里，引起一些人动起来。胡大海昨晚连夜赶赴市里，其用意不言自明。当初中坪县之所以这样乱，关键就是公安战线的某些人养黑自重，使得地方上大乱。 那次打黑之后，县里风气为之肃清，不过，最近也因为打黑的案子迟迟没有结果，有些人又在做试探，想重新瓜分地盘，重新回到之前那种状态。这对我先即将推进的招商引资工作是极大的阻遏，我觉得市里尽快选一个有能力的人出任县局局长，使得中坪县警队严正警风，做人民安稳生产生活的保护神。” “光欣县长这个想法很好，有没是和人选？”蔡耀东也知道中坪县那边的工作拖得久了，最初拖一拖，是给某些人施压，也是一种策略和缓冲，免得矛盾突然激烈爆发，但时间拖久，会让人误解的。 第570章 让人琢磨不透的书记 掺和人事不是好习惯，也会让人误会，听书记这样说，杨光欣摇摇头，说，“我对县里的人不熟悉，市局这边更不熟。”杨光欣虽想过让王胆到中坪县去，但开发区这边也要这位老兄帮照顾，还有培训中心那边也得照看，反而是中坪县那边有李平凡和自己在，不会出什么事故。 李平凡上位是最理想的，不过，市里有什么安排他不能指指点点，只要将胡大海的位子夺去就好。 “又来这套了。”蔡耀东看着杨世坚，笑着说。 “我是习惯了。”杨世坚也笑起来，他跟杨光欣直接往来多一些。 “老杨，你怎么看？”蔡耀东说。 “书记，公安战线那边还得您费心，”杨世坚意思也明白，特殊战线，人事安排上也是自上而下一个系统，与组织部这边不直接挂钩。 “胡大海该怎么安排？我们总得有关方案出来。”蔡耀东说，这样的态度也是让杨光欣放心，起到安慰、示好的意思。 “书记，胡大海还留在常委不动，但局长一职让出来，不会有什么反弹。‘两张’的责任他作为局长和政法委书记都无法推诿的。”杨世坚说了自己的意见。 “那先就这样，等中坪县的招商引资工作有了进一步推进后，该调整的人和事分步到位。” 在市委不多停留，出蔡耀东办公室，杨世坚还有事情跟蔡耀东商议，杨光欣出来跟刘路招呼，蔡耀东让刘路送一送杨光欣，也不远送就到楼口，免得让人见了不是什么好事。 有市委书记的态度，李平凡往前一步拿下中坪县公安局局长宝座没什么难度，尽管胡大海也到市里来争取，但要跟蔡耀东对撞，必然溃败。 杨光欣到市委找领导也不刻意隐秘，不说刘路，很可能每天都有谁到蔡耀东办公室求见、汇报工作，都会有人在关注。杨光欣这样比较敏感的身份，出现在市委又去书记办公室，自然容易引人注意和推测背后的意图。 杨光欣才离开市委，胡志中就收到短信，胡大海人还没离开江柳市回县里去。除了胡志中那里要走走，市局这边也必须要做出解释，将自己摘除干净。 得知杨光欣到市委，胡志中很敏锐地感觉到可能跟胡大海有关，因为中坪县招商引资等工作，主要还是跟开发区或简新诚牵连，杨光欣为什么会找蔡耀东汇报工作？ 消息很简单：杨世坚陪着杨光欣见蔡耀东，时间是十几分钟，杨光欣一个人先走，杨世坚还留在书记办公室。 这样的消息胡志中感觉出杨光欣的恶意，因为中坪县“两张”出现危机的当口，中坪县公安局局长职位成为一个竞争最强的位子。胡大海受到“两张”牵扯可能性太大，将胡大海弄倒，空出位子来，如果站在敌对的立场，胡志中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如何撇开胡大海的责任？胡志中觉得可能性非常小，只有将这事情跟中坪县目前的局势仅仅联系起来，中坪县要平稳，这是大势所需。 蔡耀东不温不火的性子，胡志中曾试图接触过但没有明确回应，而省里那边也曾试图跟蔡耀东见面，以关心加强建设情况的籍口，蔡耀东也不见。对蔡耀东的上位，很突然，来历也没弄明白，但胡志中知道任何一个能够上位的人，都是有理由的。 或许有种特殊的情况，就是两三派争夺不相上下，最后谁也不肯让步才可能落到一个没有根基的家伙身上。但蔡耀东突然地取代了姚睿，都没有什么迹象，就像中坪县的肖飞突然被调到省里空出位子让姚乔平接手。 这些迹象，说明在江柳市、开发区和中坪县之间背后有一个他看不到的操纵大手。这让胡志中很警惕，或许，只要自己在市里盲动，背后的人很可能将自己调离、丢到某一角落冷藏起来。 正因为蔡耀东这种不温不火的做法，才使得他们在市里一直在观望，杨光欣等人到中坪县后一开始也是平平静静的，直到打黑。但打黑之后，县里又凭借下来，像在等时机又像是停下来没后续动作。 让人看不清接下来的招数，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明知杨光欣到市里来可能是针对胡大海的，但没有更具体的消息来源。胡志中几次准备找刘路做工作，如果给刘路许一些动心的好处，或用女人来捆住刘路，胡志中又担心京东蔡耀东。刘路或许不定立场坚定，但杨世坚在市里是有名的精明，任何细小的迹象，都可能引起杨世坚注意，那么，接下来蔡耀东的反击他们能够承受得住？ 再就是将刘路换掉对杨世坚或蔡耀东而言根本不需要成本，一个念头的事。 仔细盘算后，胡志中觉得还是提醒胡大海一下，免得他回到中坪县都不知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了。给胡大海发一个短信去，要他还没回县里就过来见一面。 胡大海正在市局向领导做检讨，要将自己跟张昌海和张磊的事情摘除干净，免得受到牵累。市局领导对胡大海所做到自辩没有明确的表态，胡大海作为中坪县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县局局长，份量还是比较重的，没有得到市里或省里明确指示之前，市局这边也就向阳才会黑着脸骂人。 好在向阳不在，胡大海诉说了将近半小时，没听到局长有明确表示，说，“局坐，当时情况也就如此。张昌海之前在战线里也有很高微信和业绩，我才被他说的话蒙住了，好在没造成什么损失。如今，中坪县全体干警已经彻底认清了张昌海的本来面目，请市局相信我们是有战斗力的。” 离开市局，胡大海也明白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消息，局长等领导没有骂人这不是好兆头，先不急于回县里。之后见胡志中留给他的短信，便联系胡志中，问他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事。 第571章 胡大海的招数 知道杨光欣到市里来，胡大海张着嘴巴合不拢，真没料到杨光欣会这时候到市里来落井下石。“哥，不会是真的吧。”胡大海确实想不通，他跟杨光欣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直接的冲突。 “那你说，这个家伙到市里来见书记，为什么。帮你说好话？”胡志中虽不知杨光欣在蔡耀东面前说什么，但心里清楚，用逻辑上推算也能够判断七九不离十。 “……”胡大海也知道杨光欣跟他不对路，在县里跟李平凡一个鼻孔出气，说，“那家伙跟我不对路，哥，现在怎么办？去省里吗？” 省里那边他们确是有路子，不过，省里要直接干预胡大海一个县局局长职务，可能吗？再说，蔡耀东到江柳市后一直不跟本地的人沟通，给人最初的印象是他有些书呆气息，可如今看来，完全像是早有预谋。 胡志中也不知怎么跟胡大海说，杨光欣既然已经到了市里，想要挽回需要付出的努力就大了。但胡大海回县里该怎么做，还是要交代几句。“心里明白，回去先忍着，跟胡乔林、段儒生好好说说。” “如果说不好呢？”胡大海也明白如今的形势不妙，对县里和市里一天天形势的变化，他有劲没处使。 市里因为一把手换了，有新情况好理解一些，但县里党政一把手都是之前的人，就是换了两个人，甚至连赵显都不怎么动，为什么县里的局势越来越不利了？就像有把钝刀子在割肉一样，难受。“总得跟他摆明车马炮，来一场硬拼才行。” “硬拼、硬拼，你拿什么拼？”胡志中没好气地说，“按我说的，到县里先跟胡乔林好好聊聊。” “知道了。”胡大海心里不好受，担心市里会抠自己在“两张”的领导责任，没想到那个家伙还会背后捅刀子，要是以前，肯定会叫人好好收拾他一顿，到医院去住几个月，才明白中坪县谁说话算数。 胡大海在市里养有一个女人，原先想到市里要留住两天，昨晚倒是到女人那里，但他一路从县里过来，几小时车程，之后又到胡志中那边诉苦，回到女人住处已经没什么精神。草草办事，自然不会心满意足，原先准备下午到女人那去睡一觉，补足了精神，晚上好爽爽。 得知杨光欣到市里来坏他的事，就没了心思，琢磨能不能在县里找两个人袭击一下，然后跑路。那家伙到县里后得罪的人并不少，想来李平凡也没办法查出背后是谁做的。 不过，张磊和疯狗等人被抓走，真找人会不会有人有这胆子？这个事情还得想想，也明白，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很可能更下不了手。 一口怒气郁闷在心里，不想去女人住处，干脆回县里去，确实要好好跟胡乔林说说，县里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市里对胡乔林的意见也会给予尊重。 想着这番不见面的较量，自己居然输给了杨光欣，胡大海脾气就大了。目前，杨光欣的基本盘在招商引资局和同乐镇做栽植基地，有没有办法搅和一番？ 招商引资局那些老把式可利用一下，唆使一番，他们会找杨光欣好好纠缠一通吧。但这样子也阻挠不了他，工作上的成败虽重要，但胡大海觉得并不是杨光欣的根本。 只有找到机会，将这家伙的前途一举打断，那才是他希望见到的。胡大海想着这事，突然想到杨光欣住在贵宾楼，其实还是有很大机会的。贵宾楼那边他平时不去闹，但真要安排一个人给那家伙栽赃，章姐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个念头有了后，胡大海突然觉得很对头，这事完全可推演好，将每一步都算准，然后让人去做。随即可做到事情选择性非常大，既可拍他跟女人那个的过程，也可栽赃他强干，有了把柄他敢不听捏揉？ 这完全可做得到的事情，胡大海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通透了，在中坪县地盘上，其他的事情或许有难度，但安排一个精明的女人去勾住他，却是非常容易又可控制的事。 不过，这个事情不能透露消息，如今中坪县还有几个人是他完全可信的人？警员里本来有些人肯做这种事，配合领导工作，没什么不听话的。不过，对方是那家伙，警员到时候会不会退却？ 想到这些，又觉得有张磊、有李永等人在县里时，要办事只要一个电话。那是才叫爽气。 带了张青山，杨光欣也不好跟肖文彤他们去见见面，却不能就回县里。老妈已经几次在电话要自己去新房那边看装修，总不能不露面。 本来老妈想过来监工的，却让唐佳荟以来回跑太辛苦，还是直接交给施工方去做工程，到最后验收。但老妈那肯相信施工方的人，便要杨光欣自己多去看看。杨光欣也不好解释，这次过来做装修的人，就是唐家名下的一家做装潢的，敢跟唐佳荟耍巧吗。 带张青山去看装修，到新区，这里是一个生活小区，环境非常好，临江。杨光欣的那套房是顶楼，这楼房的顶楼其实可做成复式楼上下两层的，房间的高度有五米多。装修成复式楼，住在下层才不晒，楼上可做存放物件的房间。 对这一的空间利用，杨光欣和唐佳荟都无所谓，不过，老妈是很喜欢这种做出来的复式楼。只是，装修的花费要多出一倍，这点钱对陈青梅说来也不算什么，杨光欣和唐佳荟更不计较。 进房间，装修施工查不多要完成，复式楼的上面那层已经完全竣工，卫生都做好了。唐佳荟在设计时，用料不张扬，外行的人进来看不出价位，只有真正动材料的人才可能估计出这房子装修的花费。 张青山见领导到后直接开门进里面，施工的人见领导到了纷纷招呼，猜测着房子可能就是领导的新房。到里面，看着装修只是觉得好好，但具体哪里好却说不上来。 第572章 学霸会算 到楼上看了，楼上的空间有两米五样子，给人多少有些压抑。不过，全落地窗面对着柳江，视野非常好。窗是开着的，有江风穿房而过，即使在顶楼也不觉得热。 张青山站在杨光欣身后，不敢乱踩，楼上全是真木地板，光可鉴人。家具、摆设、用品虽没看完，但所见到的都给人非常好的感觉，高端、大气、内蕴十足。之前也进过一些装修豪华的场所，包括市里的一些会所，但张青山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房内的物件似乎有重量一样，压人。 杨光欣看了，从不他角度拍找，要给唐佳荟和老妈发照片去，免得老妈一直在挂记新房装修。张青山虽看了，但一句也不问，从领导到这里后的表现判断，这房子就是领导的。这说明领导真的将自己当成他的人，信得过了。 楼下主卧室已经做好，杨光欣要张青山在客厅等，主卧室他还不行让张青山看，走进里面见大床、卫生间、壁柜、床头柜等都是按原先设计做的，对质量问题，杨光欣没一点怀疑。 出来跟负责施工的人问了情况，大约还有十天就可完全竣工，而这里的卫生在施工方临走之前还会再清扫一次，之后，就可住进来。 这房子住进来很可能一年有没有几天，至少近几年会如此。杨光欣在中坪县肯定有一段时间发展紫血藤为基础的盛唐药业，只有盛唐药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他才可能离开中坪县。到时候，会不会留在江柳市都难说。 不过，同乐镇是紫血藤栽植基地，药厂也会建在开发区或江柳市这边，这房子以后作为自己的住处也是必要的。 江柳市旧城区真正改造启动，老爸、老妈肯不肯搬过来住还是两说。新房装修要完成了，自己的婚事该怎么安排？这边年结婚有快一些结婚的好处，延到明年结婚，时间爱你上自然宽松，准备更足。 不过，到明年，紫血藤的栽植和研发都该有突破性进展，自己和唐佳荟有时间操办婚姻吗？不管今年还是明年举办婚礼，都没时间给唐佳荟一个周游世界的可能。想到这，心情不面有些郁闷，自己本身就有些事情做得对不起唐佳荟，在婚礼上还从简，心里确实有愧。 过两年后，或许时间会充裕些，但往后拖两年，不说老妈会不同意，唐家那边说不准也会有变故。唐家是一个巨大的存在，并非唐力臣、唐佳荟兄妹俩就完全代表唐家，分支之间也存在竞争的，资源的投放、回收等也会有取舍。 更主要的是紫血藤的研发如今还处在秘密阶段，两年后唐家的人绝对会知道这一优质资源，唐家的其他人会不会觊觎紫血藤和盛唐药业？ 这种事自然要提前预防为好。对于唐家，自己的潜能越大以后借助唐家资源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自己的发展会越加顺利，反之，很可能被唐家一口吞掉脸渣滓都不见一块。这种情况，杨光欣也有想过，有了跟唐佳荟的婚姻之后，唐家那些人就有顾忌，盛唐药业的发展才可能争取到更多的资源。 从新房出来，杨光欣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没同张青山说话，张青山一句话不多问，默默地跟在领导身后。 在车上，跟老妈通电话，说来新房装修的事情，老妈得知要完工了，就说，“你要看好，看戏一点，千万不能被那些人取巧耍奸。做工程的人名堂最多了，能赚一点肯定会多赚，就是在材料和做工上耍手脚。” “老妈，你一万个放心。”杨光欣说，“你不知道吧，带人过来做功夫的，是阿姨家侄子。那些话你可不要乱说。”杨光欣索性杜撰一个亲戚关系，免得唐佳荟听出老妈的怀疑。 “知道了。”杨光欣听老妈并不怎么相信的意思，但也不在纠结这个事情，而是问杨光欣婚期怎么定，什么时候到京城去送订婚礼品。 不管唐家是什么条件，但杨光欣这边该送到礼品还是要到位才是对女方家长的尊重，也是对唐佳荟的尊重。这个不存在买卖或贵贱，关键是尊重对方。 杨光欣只能说得跟唐佳荟商定好，自己找时间去京城找唐佳荟爸妈说，对老妈急着要自己结婚也是因为唐佳荟有太好的印象，总担心拖久万一出变故。 挂了老妈的电话，给唐佳荟打电话去，将新房装修进展说来，自己对装修的满意程度也说了，然后将老妈催着要明确婚期的态度也说了。唐佳荟笑着说，“光欣，老妈紧张什么啊。” “你说紧张什么，她说明年准备将小超市转了，专一带孩子。”杨光欣故意这样说，声音压得低，张青山在前面开车，很专注，不会听领导说什么。 “啊，不要急。”唐佳荟说。 “你还想做事业啊，我的意见是先休息两三年，等盛唐药业发展起来，这边的事情还得你来掌控才好。老妈虽然是法人，但大方向却要你来抓，到时候，应该到冲出国门的关键时刻了。” “会这么快？”对紫血藤的研发唐佳荟也知道进展，但对药物出来的市场扩张速度还不敢断定。 一款新药要形成市场、要得到社会认可是要时间来积累的，广告和营销渠道有很大作用，但如今的市场已经不是单纯的用药和治疗关系，更主要的是利益上的封锁、独霸、瓜分等。 杨光欣对紫血藤的功效有绝对信心，相信功效传开之后，会冲破各种封锁而抢占大部分市场。 “我是学霸吗，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可计算的。”杨光欣说但没说太露，唐佳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在电话里骂一句，说，“你自己找我爸妈说去，我才不理你。” 一路往中坪县赶路，快进县城，张青山说，“老板，胡大海会不会从市里回来了？”“你说那家伙会找谁？” “估计找胡志中，老板，你去市里的事情胡大海会猜到吧。” 第573章 摸底 一开始杨光欣没注意胡大海如果得知自己去市里找蔡耀东会有什么反应，听张青山这样说一句，心里一动。按照胡大海的性子和在中坪县一贯的脾气，明知有人给他落井下石，会有什么反应？ 想着心里便笑，胡大海如果要对付自己，肯定是下作手段，会有什么样的手段？杨光欣说，“不要紧，不用担心。” 之前经历过疯狗李永到县政府闹事的事情，杨光欣也不怕胡大海明的暗淡举动，只要他敢招人来，自己就有机会再给他来一下狠的，深刻教训一下中坪县那些心存侥幸的人。 回到县城，两人吃了些夜宵，让张青山回去。 住贵宾楼这段时间，除了章姐偶尔出现，其他女服务生都没在自己面前露面过。房间内务有人处理，每天都是值得自己离开房间后，才过来。如此，贵宾楼的房间外人是随时可进的。 章姐明白自己的意思，连她本人自己都不想接近，更别说其他女子。但贵宾楼虽然是在章姐掌控之下，但贵宾楼和政府宾馆人多而杂，外人要安排什么活动、买通一个人、强迫某一人做事都不算太难。 杨光欣走回贵宾楼住处，心里在琢磨胡大海如果要出阴招损招，不外乎利用贵宾楼这样有利的环境，又能让他完全不参与具体行动。 如今，在中坪县杨光欣可去的地方至少有两处，一是贵宾楼，另外一处是之前王选特训租的房子。那房子至今没有退掉，教体局那边的名义租借，留给杨光欣作为秘密休息点。田俊杰虽没明说，王志远之前就跟杨光欣说过了，后来虽说他不常到那房子，却知道这地方没几个人知晓。 想躲过胡大海的暗招，完全可住进拿出房子，留在贵宾楼给胡大海机会其实也不错。如果，胡大海在工作上直接给自己阻力，或反对自己某些提议，目前胡大海肯定不敢。 心里有了防备，走进政府宾馆院子，将自己的感知调整出来，四周只要有危险，能够提前一些感觉得到。 县里黑恶势力的主要成员都被抓，袭击自己或动用枪远距离枪击的可能性都比较小。胡大海可用的人或许有，但他敢做一些惊动市里的事吗。 经过走廊，回到贵宾楼自己房间，杨光欣习惯地观察房间的情况，自己到中坪县来本身就打破他们的很多安排，对自己的住处一直就比较小心。 如果有人要针对自己，不外乎安装针孔摄像之类的，另外就是安排女人到房间来。只要自己够小心，这些都可防得住。 细查一番，对一些细微变化多加注意，真有人动手脚也是可捕捉得到迹象。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警告章姐，要她对贵宾楼这边负责。章姐这个女人肯定有来历和背后力量，但要说不怕自己的警告却不可能，更不可能帮胡大海来祸害自己。 白天照常上班，跟李平凡沟通一下，要他适当地注意贵宾楼、政府宾馆这边，并没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李平凡在县里时间比自己常，对胡大海的理解也会比自己身，对胡大海等人将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也会有所防备。 要不是李平凡自己也小心，估计早被张昌海和张磊谋算倒下了。李平凡也不多说，只是表示要杨光欣放心，他知道该做什么。 到同乐镇上七里村看这边的修路进展，才三天时间，由于要赶进度，操作的挖机、钻机整天都在操作，这样的速度和效率非同一般。从山脚到山顶的毛路已经挖出来，至少，挖机可沿着挖出来的路基运送石方、水泥、细砂等材料，运送建材的车辆还不敢往山上走，好几处路段的保坎还没砌好。 看着工地的进展，王志远见领导到了，从山顶下来。杨光欣见他似乎又晒黑一些，说，“志远镇长，又晒黑了，回家嫂子会不会有意见？” “老板，这两天太阳有点毒，不过，晒黑点更健康啊。之前一直在办公室，就缺少晒太阳。”之前，王志远到同乐镇后一直在野外找紫血藤，跟当初在县政府办完全是两个人样子了，黑得就剩下牙是白的，说话露出白牙比较醒目，说他是从非洲过来的，肯定有人相信。 乡镇这边，除了修路之外，对上茶村和上七里村可能要征集的坡地也在落实到户，将各户的情况进行统计。盛唐药业要做栽植基地，主要的形式有两种，一是半租用，栽植由农户自己操作，管理，收割和销售给公司，公司则提供资金、技术，引起的成本从农户出售的药材里扣除，相当于无息贷款； 另一种方式要简单些，将地完全租给盛唐药业，每年拿一定数额的用地租金，没风险。盛唐药业将地记住后，公司招聘员工来栽植、管理，发放工资，收成完全归功是所有。当然，公司人力不足时，可让村民给公司打零工，按天计费。 杨光欣的意思是盛唐药业先征求村里各户的意见，不管哪一种方式，都要先签了合作协议，以后操作中不会有争议。公司统一管理，对盛唐药业说来开始的投入可能要大一些，但栽植走上正轨、形成一定规模之后，管理上更便利，收益上也更加可控。 对两个村的群众而言，杨光欣和王志远等讨论后估计村里的农户肯定会选租地这种模式，对农户说来，自家的荒地每年有固定的收益，本身就是好事情。平时可给盛唐药业打临工也有收益，还可栽种素菜、喂养家禽增加自己的收入。 “摸底情况怎么样？”杨光欣说。 “老板，两个村大多数人都想将地租掉，这样简便。租期多久，有些人希望是五年，大多数人表示可租二十年。” 紫血藤人工栽植的周期是多少，这边也有估算，最短可能是五年。也就是说，栽植紫血藤后，只有达到五年的栽植期，收割才有明显的药效。当然，也可将紫血藤培植到十年或更长时间，药效必然会更高。 第574章 知遇 租期为五年肯定不行，有些人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谈判，拿到更多利益而已。杨光欣笑了笑，中坪县大多数农户的人都很质朴，因为对方偏辟的因素，但之前县城黑恶势力猖獗，也使得一些人走向另一个极端。 不过，相信只要做工作，这些都能够被说服，因为从众多心态是绝大多数人都习惯。盛唐药业对你好的利益还是有比较全面的考虑，栽植基地做起来后，除了地租，农户打零工有优先，每年春秋除草、松土、施肥等需要人力时段，会有大量任务可做，这些工钱的收益是一笔不小的财源。 另外，公司肯定要招一批员工，也可在村里优先选择。当然，招进公司的员工要接受公司的管理，跟打临工是完全不同的状况。 只要有连成整片的山地，开垦出来，栽植紫血藤，而目前同乐镇现有的紫血藤可收割一部分用于制药，盛唐药业就能够发展起来。 之前有过预期，目前同乐镇拥有的紫血藤产量租给让盛唐药业发展三年所用，栽植之后，分出来进行栽植，每一年紫血藤自己会生长、分出新枝，这些新分枝跟用种子发芽长出来的新苗完全不同，成熟要快速，三年基本成为老枝。 除了同乐镇之外，估计中坪县这边其他乡镇的山林也会有紫血藤，不过目前没有仔细搜找而已。不过，在中坪县究竟有多少紫血藤存在，却也没法预估。很可能在同乐镇的地理位子上有这样多紫血藤存在，但周边却没有紫血藤也是可能的。 之前，在山口镇让刘明生和肖国发搜找紫血藤，至今都没有消息回报，很可能是两人对紫血藤的重视不够，也可能是山口镇真的不存有紫血藤。 “尽量做工作，让村里有统一的意见，盛唐药业到了后，要谈栽植基地的划拨和启动时间上更省一些。”杨光欣说。 “请杨县放心，镇政府这边也讨论过，我们会力促两村都采用租地给盛唐药业这种模式，对方管理简单些，而农户直接拿地租，他们会觉得更稳。乡镇管理这一块，工作上也会少一些。” “可以。”杨光欣说，“另外就是现有的紫血藤如何转售给盛唐药业，也必须讨论好，让农户能够接受的条件。” “杨县，镇政府这边的方案是各家山林已有的紫血藤按数量卖给对方，要价上如何定价？”对这样的自生自长的野生藤蔓，如果不是盛唐药业对紫血藤进行开发，那紫血藤完全是无用的野刺而已。自然不值钱，但开发后成为药用，紫血藤便华丽地完成转身成药材，价值又是另一回事。 杨光欣也不想占什么便宜，但也不会让村里人没限度地敲价钱，因为除了两村之外，同乐镇还有几个村，此外，其他乡镇的开发基地过程中也会有紫血藤的收取，价位上的商定自然要有统一的估价。 “对各家已有的紫血藤，除了保护好之外，盛唐药业的收取如何定价，也不可能很高。宣传上注意用词，引导群众。自然不能让群众无偿贡献出来，盛唐药业得到这些紫血藤做栽植苗本，也是有利于栽植扩展的。” 这时候杨光欣也不好具体说，镇政府先做好引导，甚至先将现有紫血藤作为租地的条件来说事，之后，盛唐药业再给出一定的补偿，对今后做工作会有很大便利，王志远等人自然明白这些机巧。 得知杨光欣到镇上来，田念恩也赶过来见面，一身汗水，说，“杨县，请放心，这边的工作追得比较紧，进度也不错。不知盛唐药业那边是不是有消息？” “担心做无用功？要相信简市长不会看错的。”杨光欣笑着说，自然要用简新诚来做幌子，这样才具备威力。 田念恩讪笑着说，“不说市长大领导，我们全镇干部对杨县都是非常崇拜，绝对没有人会质疑。中坪县如今都传开了，杨县长的承诺，就是硬扎。” “好，我也给一个承诺，只要同乐镇今年将基地的工作做好了，年终给奖励。”杨光欣笑着说。 “好，我们拼了。”田念恩故意夸张地说，“王镇，有盼头了啊。”其实，如今的同乐镇已经将潜力激发到极限，杨光欣自然看得出来。 “念恩书记、志远镇长，两位在镇上的工作已经开足马力，负荷太满，要注意调节和休息。工作跟呼吸一个意思，要有节奏，有张有弛，人做事才能长久。镇里的工作不是一两天或一周突击可做出来的，基地的扩展将是一个长时间的事，很可能是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天天将自己那根弦绷紧到极限，你们说，能够坚持多久？” 王志远和田念恩听杨光欣这番话，当即鼻头就酸了，人最难得的就是做事之后得到认可，何况两人对杨光欣的情感又有不同。 “我们知道。”王志远说。 “念恩书记、志远镇长，这样吧，你们两人相互监督对方，要休息好，谁不听从安排，不注意身体、不顾家，就跟我说，我来收拾他。”杨光欣说。固然希望看到有人拼命工作，但唯有适当休息，才能坚持长时间地工作好。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能够找到肯做事又有能力的人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总不能累倒了，那我找谁去做工作去？是不是？”杨光欣说着便笑起来。 “请杨县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田念恩和王志远一起说，对领导的关心，从内心的感激，只会将同乐镇的工作做得更好，做到尽善尽美。 知遇之恩是非常贵重的，也是一生中难得的。对王志远和田念恩而言，在体制里遇上这样的贵人就更难得了，有这样的奇遇，自然会爆发出更大的工作潜质。 在上七里村看过之后，又到上茶村去看那边情况，在上茶村，有一块园地是在试着移植紫血藤，这里每天有人在记着数据。 第575章 危险将临 对分枝移植这一块研究，不仅是同乐镇在做，省里那边来的一个小组也在研究，杨光欣在县城也有一块园地在栽植。从专业上说，省里的小组工作做得最好，镇政府的摸索也很负责。 紫血藤是藤状植株，对移植到适应性比较强，藤本带刺，对水分的自控也比较强，其实是比较适合移植的作物。 具体数据纪录和紫血藤的特性，省里来的小组有相对完善的资料，以后基地栽植紫血藤可作为技术资料用。看了政府这边栽培的情况，移栽一个多月的紫血藤已经长出新芽，当然，之前的老叶片已经枯萎，藤蔓只有最顶尖的新长出部分有些萎缩，其他都没什么变化。 对紫血藤的移植技术，目前摸索的是如何栽活，至于如何栽好、如何给出养分等，还得专业的人来培植、研究才可能有结论。基地的事情一旦落实，这样的研究小组就不比开始忙起来，才能让紫血藤栽植基地出更好的效益。 见领导到院子来看，这里负责看守园子的干部忙过来汇报。这里守着紫血藤之外，干部还要每天在上茶村巡查已搜找到的显存紫血藤情况，一有异状，首先要汇报镇上。领导到来，自然要汇报自己的工作，听了后，杨光欣鼓励几句，对同乐镇这样重视这一工作和平时的做法，都可总结出来，以后在其他乡镇作为开发前的经验。 将王志远带回县里，亲自将他送进家里去，王志远知道杨光欣的意思，很配合。请杨光欣到家里坐坐，杨光欣还是第一次进王志远的家。张青山对这里稍微熟悉，家里没人在，王志远的老婆去接孩子了。 王志远说，“杨县，今天就在家里吃饭？” “没必要去忙，这样吧，青山去附近订餐，让他们送过来吧。”在家里吃饭是非常好的联谊方式，但要忙做菜却辛苦，何况，今天突然过来都没准备，需要的时间就更多。 “好哦。”张青山应一句便往外走，不就，张青山返回，却带着王志远的儿子一起回来。王志远老婆得知领导到家里来，一定要去买些水果等作为招待之物。 王志远的儿子八岁了，读小学，目前成绩一般。王志远平时都没时间引导、管教，却晒有点放任。王志远老婆一个人在家要上班还要顾家，也没多少精力对儿子进行辅导。不过，小孩子在小学读书关键是培养好的习惯而不是考多少分。 杨光欣虽然是学霸，但对小孩子读书上，没有更多的建议。王志远说道王选，杨光欣也明白，他说担心自己儿子以后在学习上没有出息，笑着说，“在小学，不急啊，我觉得课余时间多让他学点东西，真有爱好，完全可培养一番。不能只读书，长大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基础，才叫惨啊。” “不是说小孩子就得让他玩吗。”张青山笑着说。 “是有很多人这样说，但他们自己怎么做呢。有几个人真的放任孩子玩？”杨光欣说，“八十年代之前，确实很多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什么？那是因为没人在意，可真正有条件的人家，你问问看他们对小孩怎么培养的？” “杨县，网上的话还真不能信。”张青山笑了。 “嗯，县里做培训的老师少，自己的水平也有限。”王志远说，“之前我也准备送去学点东西，选来选去都没选上就拖下来了。” 对孩子的培养，杨光欣一直都是持从小培养的观点，因为他小时候就这样过来的，肖文彤也是从小在苦练中长大。后来到京城，但凡懂得稍多的人杨光欣都问了问小时候成长故事，几乎就没有放野长大的。 反而是在广大农村，没有这样的意识也没有资源和财力支撑，另外就是偏远、落后地区的小城小镇，对孩子的要求简单，最多读读课本或念几个英文单词，不是作为能力方面的培训。 从小布置孩子学习技能会不会起反作用？当然也有可能，除了孩子的个性之外，还有就是量的把握上，物极必反的道理对大多数人说来也是明知到却要去做的一件事。孩子的学习有一个进程、承受力也有一定程度，过了限度肯定会起反作用。 王志远老婆提了一大包水果回家，张青山见了忙去接着。杨光欣也客气一番，口称嫂子，然后说到王志远的工作，要她每周打电话汇报一下王志远是不是回家。只要敢不回家，一定纪律处分，只要工作不要身体的干部不是好干部，只要工作不要家庭的干部更不是好干部。 这样一说，王志远老婆对杨光欣这个年轻的领导当真是好感倍升，在杨光欣面前谦虚一阵，表示王志远在工作上她是完全支持的，今后也会理顺生活与工作之间的关系，不会拖王志远的后腿。 说到对孩子的学习情况，杨光欣说了自己的观点，对男孩子而言，小时候多学一点技能是好事。然后王志远先表示会尽快帮孩子找一个课外老师，让孩子多学一些课外的本事。 吃过饭，杨光欣从王志远家出来，张青山要送杨光欣回贵宾楼，杨光欣突然觉得可能有事情会发生。这种感觉说不上为什么，但有这样的意思有没法说清是怎么回事。当即要张青山自己回去，很可能是胡大海已经做了布局，要针对自己，那就给他机会。 较量之后，才会更有力震慑住中坪县那些躲在背后的人，等盛唐药业栽植基地进中坪县才减少一些阻力。而这时候胡大海跟自己较量相对要单纯，不需要顾忌到盛唐药业那边。 等张青山离开，杨光欣往县政府办公室走走，目的是吊一吊对方胃口，打乱一下对方的节奏。另一方面，也试一试自己的感知是不是还存在，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后要出手？进办公室，上网跟唐佳荟聊了聊，出县政府之前，电话联络了李平凡。 第576章 交手 折进行支付大院拖了大约一个小时，主要是让对方无法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回贵宾楼。其实杨光欣完全可从贵宾楼外的山壁上下，而进入自己的房间，甚至可查到他们在房间留下什么手段。不过，在中坪县，对方的手段不也会太高明。 来之前，王胆知道中坪县这边复杂，黑恶势力猖獗便给杨光欣恶补了自我预防方面的知识。对王胆的好意，杨光欣自然要领情，很认真地钻研一番，通过率王胆的三场考试，王胆才放心让他过来。 自己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如果有谁动过，基本上很难瞒过杨光欣的。藤特别是安装针孔探头之类、玩盗听等，不难识别出来。 使用电器太广博，杨光欣在这方面是有缺陷的，之前下过功夫，主要是在一些基础方面做学习。纵然他说真正的学霸，在电器电子方面的学习还是远远不够。 识别房间有没有被人动手脚，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出县政府大门往侧面走，进政府宾馆院子，之前的那种感觉似乎又出现了。常年练习拳法的人，对危险的存在比较敏锐，是不是有什么感官的波幅就不知了。 平静一下心情，步伐平稳，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在县政府大门外一台不起眼的车内，一个头戴黑丝袜的家伙只露出一双眼在外，即使在车里这家伙也是如此小心。县政府大门外的路灯比较亮，车里的人从车外更难观察到。那人见杨光欣走进政府宾馆院子，用手机发了一个条短信，随后将短信删除。 知道这个家伙是县里主要领导，他们做事便非常小心，不想留下任何迹象。 政府宾馆大院里有另一个人在潜伏，同样在车里，同样用黑丝袜盖了脸。接到短信后坐起来，因为车里没有任何光亮，技术站在车外贴着车窗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车头一面的玻璃却不能阻拦外面的人看到车内的情况。 对方非常小心，杨光欣不过是意识到有人对他不利，但没有真正危险举动时，他也判断不出危险潜藏在何处。穿过政府宾馆停车的院子，这里有十几台车，杨光欣也不可能去搜找那些车，对方也可能潜伏在政府宾馆的某一房间或窗后。 往贵宾楼走，不知章姐在哪里，如果自己在贵宾楼发生什么事，她会有什么反应？既然对方不在院子动手、过道这里也是安静的，那很可能是在房间。贵宾楼三楼的房间不知有没有住其他人，但自己的房间他非常熟悉，也是有准备的。卫生间的窗已经被他动过，随时可从那里进出。 楼道很安静，有清晰的脚步声，之前的那种危险感在进了贵宾楼后反而消失，但杨光欣觉得对方不可能仅仅是监视自己而已。胡大海到市里活动有没有效果，时间上说是比较紧的。错过时间，市里的讨论已经成定局，他在县里怎么做安排作用都小了。 只有在市里做出决定之前，先将自己搞臭或捏拿住自己的把柄，让自己主导到市里帮他说好话，这样的效果才最好。 如此推算，胡大海的时间确实不多。 这个时候，胡大海真是无法淡定的。从市里回来，一路上琢磨怎么调集人手，反复琢磨觉得在县里找人确实不稳当，容易出事。因为这些人知道杨光欣的身份、也知道杨光欣在县里的威信，反而缩手缩脚。 到外县找人除了不会有心理的发虚之外，也不容易找到这些动手人的来历，即使没有得手，公安局那边也无法找到证据更自己有关。 想通这些，随后叫一个家族最信得过的人到外县找人，他这边将杨光欣的信息传过去，让他们辨认。胡大海安排好这事，自己却找胡乔林汇报去了，要争取到胡乔林对他的同情，才可能在县里这一关就撇开自己跟张昌海、张磊之间的关系。 陪胡乔林喝茶、说这几年来自己的工作如何努力、如何自律，跟张昌海之间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往来很少，但之前张昌海在工作上表现确实很优秀，以至于自己被他蒙蔽而不知情。 胡乔林在胡大海面前还是一贯的无胆书记样子，对胡大海的说辞表示了肯定，对胡大海目前的现状也表示理解。之后，两人吃了饭才分开，胡乔林最后答应胡大海往市里汇报时，会尽力保住中坪县局面不变动。 胡大海随后才联系段儒生，对中国县长，平时胡大海不是很在意的，因为工作上彼此往来并不多，又没有从属关系。但如今，段儒生的意见是比较重要的，胡大海知道在胡乔林面前那套说辞在段儒生这边未必管用，便在套近乎之后，给段儒生不少许诺，特别是今后在县政府这边的工作上，他会全力支持段儒生。 杨光欣到了后，县政府的工作跟之前有不少变化，对段儒生也是有冲击的。特别是段儒生的威信受到质疑，原本段儒生在县政府的威信就不足，下面乡镇主要领导、县里行局的一把手对他也是听命少、敷衍多。 胡大海做出这样的表示之后，如果兑现，全县会有不少人在他面前会有另一个态度，工作上也会有人积极配合。 不过段儒生也很理智，知道胡大海的威力大仅限于中坪县，跳开县里，杨光欣的能量就大多了，他心里有选择的，只是在胡大海面前还得认真应对。 胡大海感觉得到段儒生和胡乔林对他的态度不同，心里烦乱，而这天晚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也看到张青山离开杨光欣回家了，本来是非常好的时机和节奏，偏偏杨光欣突然转身去县政府大院，左等右等不见出来。 得知杨光欣已经出政府大院，直接回贵宾楼房间，胡大海有些兴奋，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的指节都发白了。手机放在桌上，胡大海一个人在政府外一家客栈的房间等着，只要抓到杨光欣的把柄后，就是他出面的时候。 第577章 布手段 一直没接到短信，让胡大海很焦躁。这些年来，即使有什么不顺，但在中坪县这块地头上他的能力还是很足的，几乎难找到让他真正为难的事。也养成他在做任何事情都很大气，仿佛挥手之间就可解决问题。 这种顺境时间长，也让胡大海有着错觉，加上胡乔林和段儒生在他面前都不敢挡其锋锐，让胡大海进一步觉得老子第一的感觉，即使在张继面前，他虽不敢直接跟张继正，心里并不服气。 上次打黑抓张昌海和张磊等人，如果不是市局的向阳亲自过来，就不可能将胡大海压住。自大之后，自然是脾气大、暴躁。在房间无聊，看电视也没什么精彩的节目，即使有他也看不进心。 手机放在圆形的玻璃小桌上，偶尔会有电话过来，都是跟今晚的事情无关的。得知杨光欣进政府宾馆院子后，去了贵宾楼，一颗心就提起来。 手机一直安静着，这手机今天才装了一个新卡，用完之后会毁掉的一张卡。几次将手机拿起来，点开，又放下，压制着不拨过去。这种煎熬对胡大海而言已经很久没这样了，按他的意思，本应该冲进贵宾楼，揪住杨光欣质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为什么要落井下石。 不过，心里明白，这种暗中较量才是可用的办法，而结果都是自己胜利。杨光欣或许有些能力，也有点背景，但只要自己抓住他的把柄，还不得完全听自己的话去办？ 找来的人不跟胡大海见面，中间传话完全是那个本家，而这个本见之前在省城那边厂子里做工，很少回县里，跟杨光欣没有丝毫利益纠葛。选这样一个人，也是胡大海反复想过的，事情要做，但也要考虑到可能失败。 花十万块，对方到中坪县来的开销还不算在内，这些人是昨天过来的，先分开熟悉县政府周围的街道和政府宾馆、贵宾楼等。包括带来的两个女人，也是临时从外地带过来的。女人在之前就藏进贵宾楼，不知章姐那狐狸精是不是有察觉。 如果自己出面跟章姐招呼，章姐也不敢不听，不过，这样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事，这样子肯定不行。哪怕威逼到杨光欣屈服之后，对外都不能透露风声，如此，对自己今后在中坪县更有利。 真拿下杨光欣了，县政府这一块也就落在自己手中，连张继今后都要往后退退，让自己在最前面。想到这些，胡大海觉得真是太好了，“两张”事发是坏事，但要将杨光欣拿下却又转变为好事。 不过，贵宾楼那边进行顺利吗？ 杨光欣进了房间，感觉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地暗自查探房间有没有被人做手脚。静心之下，感觉到楼梯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这种非常小心的走动在静听时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声音。 真的来了。杨光欣想对方不外乎冲进一两个女人，很可能先就脱光了，冲进来后保住自己，随后对方冲进来拍照，留下所谓的证据。 如此，不管是闹开了还是隐秘起来，对方都占据一定优势。因为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自己在中坪县做工作绝对不利，传到市里，领导也会有看法。谁会相信外人会陷害？肯定会说是杨光欣年轻急色，做这种事情才合情理。 时间不多，之前很多中预案不见得有用。自己可从卫生间窗子先跑走，但这样是不是恰当？对方扑空之后不会就此罢休，胡大海肯定以为自己怕他，同时也会让贵宾楼房间的外出路线暴露出来。 如果在房间等着对方，真让对方留下照片的话，总是说不清的。这时候，要如何做才好？突然，杨光欣听到卫生间有动静，不知是不是里面先藏了人。 不过，里面真有一个人，还不止一个。却是李平凡和一个女警出来，杨光欣见了，当即对李平凡示意让她去开门，杨光欣和李平凡则闪在门后，在开门的瞬间往外冲。 外面有六个人，两女四男。两女在前，开门的瞬间见一个身穿警服的女警出现，将两女吓得不敢动，但后面的四个人却没看到情况，因为他们一直在监视杨光欣的房间，都没见里面有人。 按道理说里面就杨光欣一个，这时将两女推进房间，对方有口也说不清。稍微有点乱后，杨光欣和李平凡都找到机会，一闪之后到四个男子后面，等他们意识到了后，李平凡的手铐已经铐住两个人。 另外两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杨光欣制住，动弹不得。这些人在外面恶斗主要是因为下得狠手，真正战斗力并不强大。 而最前面的两女已经进房间，外面披着衣服实际上都是光溜溜的。女警在房间也控制了这两个，杨光欣没想到李平凡这么快出现在贵宾楼，看他一眼。李平凡说，“最近不太正常，我估计那个人会有动作，想来想去不就这一招最要命嘛。” 杨光欣笑了笑，男人在征战中主要是权，有了权后，利、名和女人都是战利品，几乎没有例外的，平时，极少有男人不以征服女人为自己的本领和骄傲。 这边的动静不大，只是两女人有哭声，却给女警扬手要打人的样子给吓住。李平凡解释一句，拿对讲机说了句，“行动。” 见李平凡如此，估计是早有准备，隐藏在楼下甚至在县政府外的人都已经被监视和布控了。如此，这一次针对自己的阴谋将完全破开。背后的人是谁，自然不难找出来。 李平凡这里按钮来被胡大海和张昌海、张磊等人压制，也是一腔邪气，这时候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走廊的四个男子躺在地上，也不打算惊动其他人，李平凡看着杨光欣，见他点点头，便将四个人都拖进房间。关上门，李平凡抓住其中一个，先拍了照，才说，“你可以不说话，看我能不能将你老底翻出来吧。” 第578章 编故事 李平凡还是很有一套的，到这里的四个人，一眼就看准谁是控制这次行动的人。如果仅从今晚上的案子说，这些人最多不过是敲诈之类的，不是大案何况还作案未遂。所以要将这些人严惩，就必须将他们的老底翻出来。 这种人敢到贵宾楼来搞事，之前肯定有不少违法乱纪事，说不准还会有命案在手。要不然，谁有这样的胆量？ 再者，背后谁在操纵这一次行动，要追查出来。 “我说。”那个人似乎很怕李平凡对他下手，惊叫一声，又故意看向同来的三个人。这样的嫁妆自然瞒不过李平凡和杨光欣，他们背后指使者极有可能就是胡大海，但也知道很难弄到证据。 “说吧。”李平凡也知道，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没有可信度，但审案就这样的过程，的有耐心才行。 那人说，“我们几个是均省人，在江南省打工，对，就是在江城市城郊的一家厂子上班。”这些信息不难查出来，女警将这个人说的话记录下来。 “半月前，有人出五万块钱，让我们到这里来做一件事，然后我们就来了。” “谁让你们来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 “一个年轻人说自己女朋友被抢了，很不甘心，才要我们帮他出气。要这两女人先到她房间，闹在一起，我们拍照，然后给那个女人看，让她认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这样可夺回女朋友。” 这个故事设计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漏洞。一来时间提前到半个月前，那么，在中坪县跟杨光欣有矛盾的人就不少，比如那些黑恶势力的人还有被抓走的干部、甚至是两张的朋友等，都可能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故事本身也容易让人相信，编造这样一个故事传出去，本身对杨光欣就是一种攻击。 “找你们的那个人在哪里。”李平凡声音没变，冷冷的。 “他带我们到这里来，然后就走了，他说自己叫李永，在中坪县有不小名气，外号叫疯狗，县里的人都认识。”听这个人说，李平凡看了看杨光欣，站起来，说，“杨县，我带到局里去问吧。” “也好。”杨光欣想，留在贵宾楼这边迟早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他想要的情况。这次他们虽没成功，但传开了，说不定还会有人继续这样做。 将四个人两两铐在一起，李平凡和女警将六个人带走，下楼，一路上没遇上其他人。政府宾馆院子还有几个警员，都是李平凡身边的亲信，那里还控制了两个。李平凡出现，一挥手，警员将人全部带走，塞进进车，消无声息地离开。 李平凡却折回三楼，进杨光欣房间。杨光欣见他到来，说，“能不能问出来？” “对方显然早有设防，估计是他，但要找到证据却难。”李平凡说，“几万块钱的资金流动，基本上没有明显的痕迹。通话这条路想来也难找到，肯定用新卡，然后销毁了。有些事情并不要他本人亲自出动，一条短信或在网上直接说，时候删除，再要查找聊天痕迹，几乎不可能。” 杨光欣也明白这种事情很难抓到对方把柄，猜疑、甚至他亲口承认都没有实际意义，无法作为确凿证据就斗不了他。不过，杨光欣冷笑一下，胡大海以为没什么证据罗在外人手指就没办法对付他，可有时候强权人物的自由心证更简单而有力。 自由心证当然简单，心里认为是你做的所有后果就得你来承担，都不要问是不是你。 见杨光欣不说话，李平凡也知道领导对这个事情很不满意，说，“杨县，深追肯定会有结果，不过，要一些时间。” “不急，能够查到什么程度就查到那一步。”杨光欣说，李平凡他们今晚的表现已经不错，安排一个女警过来，也就完全可堵住两女人可能的说辞，他们行动之前，开了设备，将整个抓人过程都录下来。以后作为资料时肯定会进行剪接，将杨光欣参与抓人部分剪掉。 李平凡和杨光欣懊恼一时间很难找到真正背后黑手时，胡大海在客栈的房间看手机不下二十次。手机一直没有消息来，说明那些人行动不顺还是杨光欣这家伙没回贵宾楼？千万不要进楼后又折出去夜宵。 之前约定通消息的次数不超过三次，一是杨光欣回政府宾馆进贵宾楼，二是将杨光欣的证据拍下来，控制了局面，让胡大海尽快赶过去操作后面的事情。另外一次通消息的机会，是指遇上危急了才用。 之前考虑是自身安全，但这种等待的过程太折腾人，胡大海都快要疯了。他这里能够联络那个本家，但联络多了就容易将他暴露出来而留下把柄。杨光欣身后也是有很强关系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年轻轻的就是常务副县长？ 胡大海也不想真将这事闹大，要不是这次涉及到他的职位和在县里的地位，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看着时间，胡大海觉得再等下去有些危险，很可能那边出了意外而来不及发出消息就被控制。那个本家今天也在县里，但不直接参与，事先编好的故事和说法，他们也不管拿钱的人会不会相信。 那个本家跟那几个人也说了他离开县城到省里去了。即使胡大海到县政府去看，他和那些人也不相互认识，不过，真要出现在县政府肯定会让人感到蹊跷，进而怀疑到他。 胡大海看看时间，觉得不对头，便从客栈房间悄悄溜走。虽然不满也不甘，但只要那些人得手，他随时可赶过来跟杨光欣碰面。 等李平凡走后，杨光欣在房间里想今天的事情，如果是胡大海在背后弄鬼，贵宾楼章姐难道不察觉？政府宾馆和贵宾楼都有值班保安，这些人进贵宾楼难道没有人察觉？ 不可能的。 之前动静就不小，李平凡将人带走，动静就更大了啊。 第579章 章姐道歉 虽说抓人过程快捷而控制了声音，但贵宾楼也有监控设施。即使监控设施被认为改动，也不可能瞒过贵宾楼的保安。杨光欣觉得贵宾楼一直都没有人出现，本身就很诡异。 房间不乱，李平凡将人带走后之前的气息也都散了。杨光欣在琢磨，暂时可能不能对胡大海做什么事情，但这样忍住显然不行。目前可做的，一是将今晚的事情直接跟杨世坚汇报，相信杨世坚有自己的判断；二是走另一条路，直接跟省城叔叔说今晚发生的事情，叔叔那边肯定有办法直接将胡大海给解决了，甚至将中坪县这边背后的靠山都解决掉。 哪一种对自己更有利？ 这种直接对个人人身攻击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唐佳荟或唐家得知，免得她担心自己。今晚这事说对自己有多危险也不见得，那些人即使冲进来，也不是自己对手，完全可掌控局面的，不过是恶心人而已。 另一个问题就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出现。 今晚这件事不可能瞒住中坪县这边的人，而且，背后的人也不难猜出是谁动手。所以，对方胡大海还得要快、要狠。 这样一来，走叔叔那条路不一定有这样快和狠。如果不找叔叔，杨世坚或蔡耀东那边会有什么反应？县里还有一个人可商量，那就是赵显。 平时自己跟赵显没有沟通，但赵显是纪委这条线，对胡大海在中坪县所作所为肯定藏有不少私货，这种东西拿出来，才会让胡大海痛。 赵显会有什么态度？杨光欣多少有些拿不准。姚乔平的态度是明确的，哪怕事先不沟通也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做。赵显却不一定，对这个人还不怎么了解。 要不要将赵显请过来，或两人在哪处见一面？重新想一次，杨光欣有了决定，还是请赵显过来聊，比较有感觉。 拿着手机准备拨打赵显电话，却有了一个短信进来，是章姐的。说她在三楼，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知道，她特意过来道歉的。 要请赵显过来也不可能瞒过这女人，她这时候出现，要不要听听她怎么说？事情发生在贵宾楼，这个女人肯定不愿意，才亲自过来要说明情况吧。在中坪县不怕得罪人，但可争取到的力量还是要争取的。 不急着回复章姐，杨光欣在想这个女人出现，会不会说出一些秘密？对章姐的道歉和示好杨光欣不过是要一个态度，至于真假和本心，都无所谓。 一分钟样子，章姐的短信再次发来，这次字多一些，解释了一点点情况，事先她不知情，贵宾楼保安成员有一个人拿了别人的钱，还被人用家人威胁才配合不对方。 “门没拴。”杨光欣回复一条短信。 随即，有轻轻的敲门声，门开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过来，杨光欣听得出章姐进来后没将房间门关上，估计也是担心杨光欣有防范之心。轻微的脚步声，让杨光欣几乎感觉到章姐每走一步，身上那很有夸张的事业在动，沉沉的摆动出幅度。 房间的灯光开得若，但杨光欣在房间时间长，适应这样的光。章姐逐渐出现到光晕中，神态里有些紧张、担心、自责、祈求等待，非常生动而复杂的表情，让杨光欣看清她之后，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等待老师的批评。 杨光欣静静地看着她，除了神态之外，显然也化了淡妆，穿着上精心搭配，整个人更显娴静。似乎之前的那种媚入骨髓的妖娆都给她收敛了，而这种收敛，对男人的威能更大。杨光欣尽量保持清醒，要不是今晚的事情牵涉不小，危险系数大，很可能就轻轻放过了。 章姐这样表现，今晚的事情跟她有多大牵连？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对上了，大约三五分钟的样子，章姐轻轻地说，“杨县，对不起。” “说说吧。”杨光欣轻声说，也不知章姐对发生的事了解多少，又肯说多少。 “杨县，我先关门，行吗。”章姐柔声说，声音很柔，似乎将人绕进去了。杨光欣不作声，也没什么表情，章姐折身走到房门那，将门关好。贵宾楼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的，即使隔壁房间有男女大战，不贴着墙面听就听不到什么响动。 再出现在光圈里，章姐自己坐下，很乖巧的样子，给杨光欣水杯里加了水，自己也来一杯。说，“事先一点没有察觉，这边出事了，我才接到消息。急忙过来，但不敢到杨县这边来道歉，贵宾楼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发生的都是我的错。” 见杨光欣脸色平静，章姐反而更担心，脸上出现焦急之态，“杨县，贵宾楼一个保安昨天晚上下班到打牌，输得惨，然后被人追到家里，将他老婆、孩子都绑了，要他配合做这件事。保安在出事前也想跑掉，被抓回来，双脚给打断了。” 章姐不指望贵宾楼惩处一个涉事保安就可原谅她，又说，“事情已经发生，杨县觉得要怎么样补偿才肯原谅我？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给住进贵宾楼的人安全，今天的事情不仅仅是我大意造成，也是贵宾楼的管理还有漏洞。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错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章姐，我准备休息了。”杨光欣冷声说，知道今晚的时期可能是胡大海指使的，但知道这件事的人按说不会多，章姐很可能知道，但她肯说吗。 “杨县，对不起。”章姐像要哭的样子，“今晚的事情摆明是有人要对方您，不过，背后的人并不是找中坪县的人做事，我们事先收不到任何消息这也是事实。出事之后，我让下面的人查过，这几个人很可能是昨天才到县里，还不是一起到来的，没引起注意。” 杨光欣想想，即使章姐猜到可能是胡大海做这件事，她也不可能说出来。真要怎么怪她、追究贵宾楼的管理责任，也没什么意思，说，“两个女人冲进来，我洗得脱这怨吗。” 第580章 一巴掌 章姐对贵宾楼房间发生事情的细节也不了解，但这些人这样设计，不难想得到会有什么路数。之后，六个人被警方悄悄带走，其中有两个女人。给女人这样闹，作为领导，杨光欣绝对会有怨气的，一时间又找不到真正操控的人，拿贵宾楼来撒气也是必然。 “杨县，大错已成，现在能做就是弥补您。贵宾楼这边觉得不会对外透一个字，其他损失，您看该怎么办，我一定做到。” 杨光欣看章姐一眼，不说话。章姐就哭了，两行清泪下阿里，也不擦。今晚这个事情说大就大，关键是看杨光欣怎么想，如果他不追究贵宾楼，自然就能够脱身，最多一个管理不善，很可能查封都不会有。 因为今晚的时期不会对外传扬，要找贵宾楼的麻烦也会另找名目。中坪县这边有李平凡帮杨光欣做事，找贵宾楼、政府宾馆的麻烦就不难，因为这些年来贵宾楼在经营中本身就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种事在国内多了，一些有名的酒店、会所、休闲区域或明或暗都有这些违法生意。平时掩饰着，既是客人需要也是本地领导们也可找乐子，主要还是看环境的。 李平凡在县里两三年了，又是有心人，而之前贵宾楼和政府宾馆的那些经营都不掩饰，不知有多深东西落到李平凡手里，要打压贵宾楼自然容易。 见杨光欣不理会，章姐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如此心硬，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便收了泪，说，“杨县，还是不是男人啊，对女生一点怜悯心都不给。” “章姐还是小女生？” “我是女人，总不错吧。人家也不是故意，千错万错人家都认错了，又不能是个倒转，我能做什么你才肯原谅？你又不说，我真不知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人家。” “行了，你走吧。”杨光欣说，语气虽不冷，但也不善。 “杨县，我明白你心里有火，也很理解。这个案子不是还没了结吗，说不准可找到始作俑者。”章姐说，语气也淡然一些，“如果说心里的火气现在要发泄出来，你、你揍我一顿好了。” “要我打女人？”杨光欣没想到章姐有这么个提议，心里笑了笑，没多表露。 “不是打女人，是打犯错的人。”章姐纠正一下，“我甘愿的，只要你消气就好。” “有那方面爱好？”杨光欣明知章姐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原谅贵宾楼的过失，案子别牵扯到她。这用意也没什么错，事情解释应该是真实情况，她也不敢瞎说的。 “嗯，我有受虐待狂。”章姐说，“留着脸能够见人就好。”她说了身子一扭，完全一副舍身赴死的样子。 “那好。站过来点。”杨光欣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女人，之前几次在自己面前一副妖媚的样子，这个机会收拾一下她教训一下她，今后或许过得安稳些。 章姐不仅仅是事业骄人，最最最主要的是神态之间那股媚劲太足，色授神予的模样难以让见过她的人忘掉。对这，杨光欣天天住在贵宾楼就更难消除她留下的印象，时间长了，同样有一股火气。只有惩戒她，让她今后不敢在自己面前再有这样的表现才行。 见杨光欣不像说笑，章姐一排贝齿轻咬著丰润的唇，轻步走到杨光欣身前不远，面对着他。见她真走过来，杨光欣冷声说，“侧身站好。”章姐便听命地转了身子，侧着对他。 这时候，杨光欣突然扬起手，清脆地一巴掌击打在章姐丰隆的臀上。脆脆的声音，一股痛传感到章姐神经中枢，随后全身都麻了。 之前，也被人揍过，虐待过，弄得浑身都是伤，一点不留情。她当时也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后来的处境好一些，到近十来年，在中坪县的地位已经完全不同，即使胡大海、张昌海、张磊这些人在自己面前，不过是贪婪地看着自己，不敢真有行动。 章姐对这些人也是适应了，无所谓，谁知平时看着冷冰冰的，一直跟自己保持绝对距离的家伙，居然真一巴掌抽打在自己那里。 麻了之后，是火辣辣的感觉，这些感觉传散开，让章姐一时间有种冲动。 “杨县，再来吧。一直打到你满意，总行了吧。”章姐的声音完全糯了，黏得扯拉不开。 听章姐带着赌气的语气，杨光欣扬起手，章姐见了忙扭头不看，眼睛也闭了，在准备挨一下重的，但却迟迟不见落下。章姐回头看，却见杨光欣带着笑在喝茶，知道这家伙在戏弄她。 “杨县，火气消了吧。”章姐腻声说。 “哪啊，火气更足了。”杨光欣说的是实情，在她那一巴掌，拍得虽解气但感触之下，引发出来的火气可是汹涌如海浪。这时候，如果不是坐着不动，都会在章姐面前丢丑了，以章姐的经验，自然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是吗？活该，谁让你自己得理不饶人啊。”章姐说着转身面对着他，弯腰凑到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看。男人这个样子，章姐觉得对付起来有经验了。 果然，杨光欣并不迎着她看，虽然还有自信的样子显然有些虚飘。章姐将目光转向某处，看一会，说，“杨县，要我帮你吗。” “谢谢，有这好心啊。” “在您面前，谁敢玩花样？玩出火也是我自作自受，是不是？”章姐觉得应该乘机拉近两人的距离，不管怎么样，今后自己在中坪县都会多一层保护。 “章姐的深浅，我还真不知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很简单的事。杨县，其实我是一个单纯的人，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你走吧，我准备休息了。”杨光欣不想再跟着女人说话，感觉有些抵挡不住，关键是不想惹这个女人，至于她背后会有什么人，章姐有什么盘算，不是很在意。 “杨县，要不，我让两个人来。赔你的损失？” 第581章 女人的故事 听章姐这样说，两人本来头差不多碰到，扬起手，似乎要往她脸上抽。章姐吓得惊叫起来，“说好不打脸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为一句话就发火、动怒。但杨光欣并没真要打她，章姐退开后惊魂定下，又觉得有些失落。 回过神，章姐说，“又吓人，有这样做男人的吗。” “那你说该怎么做男人？”杨光欣说。 “今晚的事我不求你不计较，但我也有足够诚意，对不对？”章姐说，“要是男人，就该说怎么处理好这事，给我一条路走，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拖着，太折腾人。 第二呢，我选两个人来，都是可靠的。也不是做生意的那种，叫到你这里来，我敢敷衍吗？你不肯要还是嫌少？总得有句话。我又没说错什么，男人就该这样字，该要女人就要，压抑自己算什么事？只有女人过去有牌坊，见过为男人立牌坊？ 不管你是自律还是什么心思，不敢要就算不得真正男人。哦，是担心我动什么心思？我敢吗。难道你还怕我这个弱女子？不可能吧。” 这自然是歪理邪说，不过，在外面的男人又都是这样的心态。章姐真送人过来，绝对不会打马虎眼。贵宾楼藏有那些做生意的女人，肯定也有一些有家有室的女人，以章姐的手段，必然有人肯听她的安排。 “歪理邪说。” “胆小鬼。”章姐说。 “要怎么才叫胆子大？”杨光欣听得出面前这个妖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拖自己下水免得一直惦记她吗。之前，心里虽有不满，到这时候也没什么气了，倒是心里有股火越来越旺。 之前说那么多话，让章姐胆子又大了一点，靠到杨光欣身边站着，随即又坐下，挤在他身边。两人紧紧挨着，感觉得到对方的质感。坐下来，章姐说，“你要有胆子，就把我吃了，算你狠。” “真的？”“真的。”“不哭？”“不哭。”章姐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已经这样了，也想看看这个年轻的领导是什么样的，结果如何也不去想，随命了。 杨光欣扭头看她，见章姐双眼水汪汪的，当真能将百炼精钢化为绕指柔。心里忍不住感叹，自己是不是又要犯错了？之前的金姐就是放得开，很直接，才导致自己忍不住那个了。面前这个的吸引力起码是金姐的十倍，又不知她背后的事，真陷进去会不会又有变故？ 对杨光欣说来，他真不希望因为女人让自己的事业、工作生出变故。见杨光欣不动，章姐说，“我是不是很丑？很老？” “很久没男人了吗。”杨光欣突然说。 “也不是，还不到半年。”章姐说得坦然，不知面前这个人会不会在意这些。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难说，希望身边女人都只有他一个，但又偏偏对有家室的女人很在意。即使养着的情人，难道就很单纯了？应该是有这样心思的才真单纯，养着的情人，更多是在花钱和应付，她肯定有心里喜欢的，反而更主动、卖力。 杨光欣相信章姐说的话，因为像她这样的，肯定不是县里这些头头脑脑能够控制的。谁才是她老板和金主？自然是更上层的人，要不是这样，章姐在政府宾馆混得开？女人太妖媚了只可能吸引更多的狼来分食，只有身边的那些人不敢异动，这种情况下章姐才有自己的一块领地。 自然，她身边也会有看着她的人，只是，不知是谁而已。 “是吗，难怪。”杨光欣说了伸手将章姐的脖子勾住，虽不用力，章姐却不自主地跪下来。等明白他的意思，章姐非常幽怨地白他一眼，不说话。 等杨光欣在沙发上往后仰靠，章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便忙活起来。杨光欣似乎淡然地看着她或没有看她，章姐偶尔在发丝见看看他的神情，却看不出来。 没想到这个看着老实、一脸好人样子的居然这样坏，半小时都没完不说，一点没有欺负人的愧疚，很受用很惬意的样子。这时候，自己完全像他奴隶一样侍候他，哄他开心却不顾人辛苦。 章姐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但没像今天这样连续，很累人的。只是，她既然这样了，也不肯认输，用尽自己的所能要跟他斗法，看谁输掉。 感觉到他的变化，准备站起来，杨光欣的手却落在她头上。章姐心里有些怨，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等一阵，才脱身站起来。 房间有卫生间，章姐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洗过脸，坐到杨光欣身边，说，“欺负人是不是很有感觉？”“当然。”杨光欣直接承认，章姐翻一下白眼，表示抗争。 “就知道欺负我，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章姐不满地说，却不敢有怨。 “有怨气？”“哪敢，我们女人不过是匿名这些权力者的玩物。” “不是吧，之前看你几次都有这意思，今晚又这样积极，我只是配合一下，两便而已。” “我不怨你，谁让我今晚做错事？”章姐说。 “今晚的事就过去了。”杨光欣说，见章姐这样配合，放松一次，心里也没什么好想的。见她不说话，又说，“不说说你的事？” “有什么好说的。” “那算了。”杨光欣也不勉强，章姐背后的故事很可能跟中坪县背后最顶尖的人有关联。她对中坪县这边的人际关系也知道一些脉络，大体也知道控制章姐的那个人。 “你肯定也听说过那个人，”章姐说，“十五年前，我还是一个中学生，被他骄人带到身边，然后被他欺负，没法继续上学，就开始做生意。后来他到了省里，准备将我带去，我不想跟着丢下这边的生意。他也怕闹得厉害家里出事，就任由我留在县里，反正县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谁也不敢欺负我，也不敢招惹我。” “圈养了？” “不就是那意思吗。” “恨他吗。” “说不上恨和不恨。” 第582章 见赵显 章姐对他目前的状况也喜欢，要不然早卷了钱跑掉，谁还找得到她？见杨光欣那神态，章姐也猜到他想什么，说，“习惯了，也麻木了。你说人这一生为什么？不就是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吗？ 是的，我被圈养了。但也是我自己乐意呆在这样的圈子里。我是能够出去的，但是，我出去了又能够怎么样？还不是落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中，一样过圈养的生活。” 没想到章姐居然看的这样透，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种女人很难对付，甚至没什么软肋，不过，杨光欣对面前这个却也不在意。 “那你走吧，在这里呆久了，会传到那个人耳里。”杨光欣说。 “我不怕他，”章姐说，“真要圈养我也得我自己肯才行，对吧。” “我没火气了，要休息了。”杨光欣下逐客令，章姐见他来真的更为不满，因为刚才在辛苦之余，也将自己浑身的火点燃了，想赖在他身上。知道像他这样能力的，真的拼斗起来，才是最好境界。 “我不走。”章姐说。 “我还有事情。”杨光欣说。 “那……好吧。”章姐感觉到杨光欣的坚决，不想因为她的固执又闹起来。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没见杨光欣有所表示，才开了门出去。 杨光欣无所谓地坐到电脑旁，收住心思，才想到之前准备跟赵显见一面的。给章姐这个女人进来缠住一个多小时，这时候再约赵显，适合不适合？ 已经夜深，但发生在贵宾楼的事情或许赵显也得到消息的。这里发生的事，普通人不会得知，但县里有少数几个人确实会知道内情。 像张继、赵显又或之前的肖飞、胡大海、张昌海等人，各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反而是胡乔林、段儒生等这些外来者没什么消息网，得到的消息往往被人过滤一遍的。 给赵显发一条短信：赵书记，休息了吗。 信息发出后，杨光欣也是在试一试，如果赵显还没睡，就出去见一见。 赵显很快发短信过来，也很简单：见面谈，文化广场。 这样也好，要收拾胡大海并不太难，但不能用阴暗手段。胡大海在中坪县是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之前还只是想不让他再做县局局长，将局长位子空出来让给李平凡，但没料到他居然玩阴的，自己绝对要重手打击，做给中坪县其他人看。 这时候出去不想让人察觉，估计贵宾楼和政府宾馆大院、政府大门都有人在监视。杨光欣便从卫生间窗户溜出去，然后爬上对面二十几米高的崖，那里有路离开。从这条路走，外人绝对想不到的，让那些人以为自己在房间睡觉。 顺利到山崖上，爬过围栏，有路直接通道文化广场。杨光欣到文化广场是，赵显还没过来。虽说午夜，但这里夜里还有人在歇凉，晚上歇凉最好的去处是河边，但中坪县的河水污染严重，粪水很浓，臭气很大。除非隔得远才行，当然，县城上游河段要干净多了，只是，一般人谁愿意走远只是为了歇凉？ 等十来分钟，赵显到了。两人各在一边，但赵显一进广场杨光欣就看到了，然后隔一段距离招呼。赵显不说话，折身走出广场，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街边一台车边，上了车。杨光欣才说，“赵叔，半夜打搅。” “不客气，事情我知道了。”赵显说，“先去喝杯茶吧。” “好。” 车开到县城边的一个巷子，两人下车，司机一句话不说将车开走。往巷子里走，赵显在前面，几十米后转到另一个巷子，又走一段，钻进一个小院落。开门进去，见里面布置得优雅，很有些文气。 “好地方。”杨光欣说，“没想到满街灰泥的中坪县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妙处。” “三年前偶然走到这里，见环境还不错，又隐秘，便盘下来，作为我一个藏身处。”赵显说，“狡兔三窟，在中坪县不代表找这样一处地方。平时很少来，茶还是有。” 杨光欣见赵显将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都暴露给自己，不说其他的话，去烧水，准备泡茶。烧好水，泡了茶，一人一杯，两人才坐下来。 “赵书记，害你今晚睡不成了。”杨光欣笑着说。 “我也习惯熬夜，没事。”赵显说，“情况我虽然知道一些，但不知细节。你自己怎么看？” “‘两张’的结果出来后，胡大海知道自己的情况，市里肯定不会饶过他，连夜到市里去跑。第二天到市局检讨，哭诉，自然有一些收获。之后，他应该得知我去市里找书记汇报的事，自然也猜到是为什么去找书记。 今晚的事情除了胡大海在背后操控，还有谁敢在贵宾楼搞事？” “抓到几个？” “房间那里抓到六个，下面院子有一个，县政府外面有一个。事先已经编好说辞，暂时可能审不到他身上。”杨光欣说，自然不在意有没有证据直指胡大海，这就是自由心证。赵显也是如此想，这种事情要什么证据？ 赵显想了想，说，“确实如此，黑恶势力的人即使还剩下一些小虾米，他们没胆子也不可能在贵宾楼搞事。两张的人得知他们的结局，谁肯出头？何况，李平凡在盯着。那几个人是外省的，怎么这么快就到县里，这就是一个线索，李平凡找不到他身上？” “不一定，只要稍具反侦查能力，简短的沟通，这样的信息很难还原事实真相，要做证据也没什么力量。” 赵显点点头，喝口茶，迟疑一阵，说，“要弄倒他不难，但要打倒起不来，我这里有的东西还不太够。” “李平凡那边没有有用的东西？”杨光欣说。 “应该有，但也不多。之前主要是张昌海浮在表面，张磊帮撑，让胡大海有大把藏在背后的机会。” “有东西就够了。”杨光欣笑着说。赵显站起来，走进一个房间，随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厚厚一沓材料。 第583章 项目来了 拿了文件袋，杨光欣并不看。放在茶几上，说，“赵书记，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可能要落实了，我专心做这件事吧。” “好，你安心做事。”赵显说。 “拜托了，赵书记喜欢茶下次到京城弄罐来。” “那就多谢了。”赵显说，“材料为重新整理一下吧，有些不一定有用。”说着既爱那个材料袋收回去，既然杨光欣自己不出手，拿材料也没用。 说过这事，两人又坐一会，杨光欣便起身告辞。赵显说就在房子里休息，准备让车来接杨光欣，杨光欣表示没必要，从这里到政府那边虽有一段路，走几步也好。 出门，走出街道后，杨光欣走进另一条街道，穿过街道，到一幢自建的住楼，到楼上一房间，是之前田俊杰租来给王选闭关特训的那间套房。懒得走回去，到房间躺着，等快天亮了，醒来练拳。之后才回贵宾楼房间。 贵宾楼后这处空地绿化的好，又有鱼塘，安装了监控但不是无死角的那种。经过王胆培训之后，杨光欣回来时很容易避开监控，顺利爬回自己房间。 进房间，又想到章姐那丰润的唇，某处自然有些反应。摇摇头，杨光欣想，男人还是要跟老婆在一起，人才老实本分些，要不然，有时候一不留意又犯错。 想到章姐，这个女人迷恋目前的生活对权力是有依赖的，这也不怪她。因为中学时期人最容易改变并固化自己的价值观念，且不管对错。 第二天早，李平凡并没实质性进展，看来这些人实现得知的信息量并不多，以至于李平凡也问不到背后的人是谁。不过，背后那个人名字不一定是真实的，但他的大体画像已经有了，将他找出来，极有可能顺藤摸瓜，抓住胡大海的尾巴。 这件事从刑事案子说来并不是重罪，主要是手段阴狠，真被对方泼这样的污水，要洗干净可不容易。即使领导相信了，传出去谁会相信？ 昨天这事的消息被封口，没对外传送，中坪县成风平浪静的。甚至到上班时间，胡大海还按时到县委自己办公室露了面，只是精神不振美好，在办公室呆不到一个小时又走了。李平凡、杨光欣都在关注胡大海的情况，或许胡大海自己也知道事情败露，杨光欣肯定会怀疑他并注意他的举动。 胡大海在办公室懊恼半小时，已经确定昨晚的安排失败之后，只是让那个本家远远躲开，先藏起来。因为这个案子并没做成，中坪县这边也不可能为这样的事发通缉令之类的，更不可能满世界拍警员去找他。 躲过一段时间，也就没什么事。 张昌海和张磊虽然被抓走，警员里一些有案再审的也被带走，但胡大海在警队里还留有自己的人。这时候，也不敢让他们针对李平凡或密切注意县局对昨晚案子推进情况，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找人去留意。 从县委出门，便约了人到街上碰头，让那人开车接他。这样，即使李平凡或杨光欣派人盯他都很难追上。从县委出门时很突然，但胡大海没有躲闪和反追踪，在街上转两条街，跟那个人碰上，上车。 到车里，让那人继续开车，两人在车里说事。对自己信得过的人，胡大海也不敢直接说昨晚发生的事情，而是要那个警员留意最近县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案子，一旦听到消息，要及时汇报。 张昌海和张磊的事情这个警员也知道，这时候，听局长和书记这样说，便满口答应下来。因为县局不可能让李平凡完全掌控，如此，就是自己的机会。 杨光欣并不参与针对胡大海的事情，中坪县如今除了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外，还准备申请一个大的建设项目，那就是将中坪县与江柳市之间修一条高等级公路，彻底改善进出中坪县的条件。只有将这条路修好，才可能改善中坪县的招商引资环境。 胡乔林、段儒生都希望能够将这个大修建项目拿下，有关申报的材料准备虽然是县政府办在做，杨光欣却要把握和督促，这也是比较繁琐的一项工作。 另外，乡镇的稻田已经到收割的季节，这个季节性的工作对全县乡镇都是必须要突击队，非常重要的工作任务。杨光欣也得注意，并有选择地到乡镇或村里巡查秋收工作。 如此，忙碌的时间过得非常快。这天下午，还在乡镇看收割，接到简新诚的电话让他到市里去，有好消息。 杨光欣自然先就得到盛唐药业那边的信息，严平生做事还是很稳靠的，研发部那不断推进速度不错。而之前选定的考察地点也都派员实地考察，将考察的数据和结构在盛唐药业官网上进行公布。 考察评定的结果，自然是中坪县同乐镇最优，因为同乐镇这边所作的准备工作推进最好，拿下高分，综合权衡之后，盛唐药业第一批栽植基地选在中坪县，第二批栽植基地可能要过一年还要推出来。 盛唐药业不可能只栽植紫血藤一种药材，在制药产业中，如果将紫血藤跟不同的药材配合使用，自然有不同的药效，可医治不同的病症。 盛唐药业那边公示出考察信息之后，开发区和市政府也就受到考察结果情况，简新诚虽有预估，但还是很高兴，便亲自拨打杨光欣电话，要他亲自往省城去跟盛唐药业进行接洽。 杨光欣接到电话，立即向胡乔林和段儒生分别汇报，三个人在县里碰头。对引进盛唐药业工作县里早有预案，但真的引进项目做药业栽植基地，还是有些工作要统一思想，达成共识。 在返回县城的路上，杨光欣已经想好，这时候，一条条列出来跟胡乔林和段儒生汇报，两人也是一条条思考，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也是他们参与决策的过程，有这样过程，招商引资的业绩就不单是杨光欣一个的工作成绩。 第584章 部署 这个碰头会也是一个准备会，随后，将招商引资局、同乐镇、其他相关的局领导、负责这方面改变的干部都集中到县政府，然后宣布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选中了中坪县。这个消息对县里有不小的刺激作用。 特别是同乐镇那边，已经将工作做到一定程度，如果盛唐药业没选在中坪县会落下笑柄。之前的辛苦也白费。这事定下来，对田念恩和王志远的影响最大，同乐镇一下子成为全县最瞩目的乡镇。 上茶村的梯田收割才进行三分之一，这是季节性劳作，还得抢时间完成，要在天下雨之前收割完成不至于让稻谷烂在田里。如今，栽植基地工作的引进又启动，那边的事情将会更忙。 见到田念恩和王志远急急赶来的样子，杨光欣笑着说，“怎么样？收割工作还没完成，这边引进项目的工作又要开始，忙得来吧。” “请杨县放心，我们之前有预案，有准备的。干部人手虽紧张，分派的好，就能够发挥适当的作用。”田念恩说。 “好，有准备就好。”杨光欣说，“虽然有准确的消息了，但跟盛唐药业的合作还要进一步磋商，落实到上茶村、上七里村的项目上也是要协商达成共识，要一定的时间。还这个时间缓冲，村里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 “那就更好了，杨县，再过一段时间，上七里村的山路也修通了。如今，运送操作机械、材料已经可运送到后山了。”王志远说，神采有股飞扬的意味。盛唐药业的项目引进来，不仅是他在工作业绩上有重大业绩，领导一开始发现紫血藤到如今将紫血藤作为药材产业来栽植，也将是一种要业绩。 盛唐药业研发出来的产业，会与领导今后晋升上去有联系吧。这期间他虽不明状况，但心里还是明白的，因为最初发现紫血藤他就在杨光欣身边。 几乎所有的人喜悦洋溢于外，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落实之后，对中坪县而言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基地的投资额度，仅仅第一期就高达一个亿。 一个亿啊，这样的项目说不定省里都会关注。对胡乔林、段儒生和所有参与这个项目引进工作的人说来，都是巨大的成就。 到来的人，进了会议室都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免得让领导认为自己不稳重、浅薄。杨光欣看着这样的情景，也是高兴。毕竟，没有过人对自己的前途都有期待、有需求，如此，以后在工作上会按照要求去推动、去努力。 段儒生主持会议，先请胡乔林讲话。胡乔林说了盛唐药业将药材种植基地定在同乐镇的消息，并要求县政府、招商引资局和同乐镇一定要将具体引进工作做到为，要实行责任追究制，谁在工作上有懈怠、工作上服务态度不端正等等，都会进行追责，对于不尽职尽责的干部，该追究刑事责任的绝不会手软。 胡乔林发言后，段儒生顺着他的话发挥一下，意思差不多，之后，请杨光欣讲话。杨光欣说，“从几个月前我们开始筹划这个项目的引进，到如今，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盛唐药业因为我们准备充分而选择了主芯片作为他们的栽植基地。 这是县委县政府领导的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乔林书记、儒生县长时时亲自指明港镇方向的成果，是招商引资局、同乐镇和各位领导、干部协调合作，努力进取、不计个人得失的努力而取得的成功。 我们值得欢庆，不过，在欢庆之余还要记住，争取到项目引进才是开头，是我们先招商引资迈开的第一步，我们坚信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项目陆续到县里来落户，会使得我们县形成一个良性的招商引资环境，进而，我们县的经济建设走进新的篇章。 下面，我们说说这两天要做的工作，近一周要安排的工作。” 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来，大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感爆发出来。杨光欣静等大家情绪稍微平静，又继续说，“我们先理顺面临的工作，首先，到省里去跟盛唐药业接洽，人员是这几位：青山主任、曹辉局长和志远镇长。 志远镇长走之前，将镇上和村里的工作安排好，我准备明天清早先往市里，见到简市长后，再跟开发区的人汇合，去省城。” 王志远和曹辉等人便点头，其他没点到的人多少有些遗憾。因为到省城去联络盛唐药业、商谈引进基地具体事宜，这是实打实的政绩啊。不过，这项目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人在忙，辛苦之后，也该有回报，嫉妒恨也没用。 “县里要做好盛唐药业的人到来的准备工作，接待、安排商谈、办理相关手续等，这些事情主要是招商引资局负责，曹辉局长安排好人，一定要督促到位。我们提前有准备，与盛唐药业商谈的效率就更好，只会对县里有利。 同乐镇是重点，这里要请文程县长到同乐镇跑几天，将上茶村、上七里村的准备工作做到更齐备。要考虑到是除了跟盛唐药业谈判相关的准备工作之外，项目引进后紧接着对方要将坡地划出来，要跟农户签约占地租地，要讨论租地价位等。 在租地问题上，乡镇和县里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不能让农户吃亏也不能喊出天价，可纵横对比，参考周边情况。另外，对同乐镇现有的紫血藤盛唐药业怎么收购，也是一个要讨论的、牵涉面比较广又敏感的问题，县里和镇上都要有一个具有说服力的参考数据。” 定价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定价都会有人说事。这个事情杨光欣之前一直在回避，就是不想让人将他牵涉进去。有文程在乡镇那边推动这个工作，自己从省里回来后，盛唐药业也会有一个价位，两相对比，商谈和讨论就有一个范围值。 最后的定价肯定还要请省里或市里的具有权威单位和人来做最后工作，杨光欣自己是不但算参与的。紫血藤项目工作可说是自己的事业，今后会发展壮大，壮大成庞然大物，一开始就不想留下让外人抓住的把柄。 第585章 早上多睡睡 必要的准备是必须的，临走之前，杨光欣在夜里跟胡乔林和段儒生一起喝茶、讨论引进盛唐药业基地项目的问题。到如今，这两位也看到大势，对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明确表示了支持，实际上也选择了支持的态度。 段儒生本来想跟杨光欣一起到省城去，不过，县里这边要人统领全盘。文程要到同乐镇做具体的工作，段儒生只有留下来。胡乔林自然也起念，但也知道自己对盛唐药业了解太少，到省城如果事事都让杨光欣来做，反不如留在县里藏拙。 盛唐药业的引进过程，会不会有其他阻力，三个人也都在考虑。目前，代表中坪县几家势力的人都还在位子上，张继、胡大海、曹群、刘正勇、文程等，王得玉、宋中君、杨理等人一直都没动，政协、人大等，还有行局中最具权力的就是财政局。 这些权力人物目前对县里的影响力在逐渐地削弱，不过，张继等人主要还是在观望，加上“两张”抓捕，狠手打黑，对中坪县地方势力的震慑作用确实不小。 如今，将盛唐药业项目引进之后，对县里之前的政治格局、利益格局、人事格局都将有反转的变化。他们会甘心、会忍住不动吗？ 栽植基地项目引进的消息，不用半天县里的人都该知道了，这时候，三个人聚在一起讨论，那些人会不会也聚在一起商定对策？ 杨光欣目前明显拿下的阵地可不少：同乐镇书记镇长都完全听命了，招商引资局也改制完成，教体局那边在全县权力虽不大影响力却不小，县一中，县政府办一部分干部，县公安局的一部分人，以李平凡为主的人都听杨光欣的安排。 之外，杨光欣还有不少盟友，姚乔平在组织部动静不大，谁都知道是个不好对付的老手；赵显，即使杨光欣到中坪县后都没见过他们私下沟通，工作上也毫无瓜葛，但明眼人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 杨光欣在市里有明显的支持者，除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军之外，简新诚和杨世坚上次亲自到中坪县来撑场面，杨光欣有什么话也能直接跟对方汇报。杨世坚所在的位子非常特别，他知道的情况，很可能蔡耀东书记就知道了。 也因此使得杨光欣到中坪县后这些人都不敢乱动，之前，“两张”曾想跟杨光欣掰掰手腕，利用疯狗李永出头，但让人大出意外的是，市里当即触动人手，给中坪县这里来一记狠的。最后将黑恶势力拔出，连带将与黑恶势力有关的中层官员、警员都掠走。 如今，盛唐药业引进的项目一旦落成、推动起来，杨光欣在中坪县也就真正成势，以后会有不少人都会集聚在他身边，要想压制他，可能就没机会和力量了。 胡乔林和段儒生也能够看到这些，但杨光欣的成长对两人说来是利大于弊，便乐意看到。三个人虽然在讨论盛唐药业的基地引进工作，心里也都在琢磨引进这个项目后，中坪县会有什么变化？ 确实如杨光欣所料，他们三个在聚集讨论工作时，县里有不少人也聚在一起。这些人不是在县里，而是选择在同乐镇的肖家祖地。胡大海、张继、王得玉等县里主要领导来了，还有七八个体制外的、已经退下来的，总计有二十来人都是县内几大家说得上话的核心人物。 文程等人还没有资格进这个圈子。 这一晚上的讨论谁也不知详情，甚至李平凡都没捕捉到情况，主要是胡大海突然消失在监控之外，才引起李平凡的注意，但找了好几个胡大海爱去的地方都没有发觉。李平凡将这个情况发短信给杨光欣，杨光欣让李平凡关注胡大海再出现在视野里的时间和地点。 估计县里的人肯定有反应，接下来会有什么对策？杨光欣也在琢磨，随着招商引资工作的推进，紫血藤的栽植面积会出乎人们意外地在明年就全县铺开，在这之前，大家较量较量，更好。 让中坪县的人清醒认识到来至上面的压力，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他们在中坪县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形成一种错误的思维习惯，以为外来的人总会被消化、被同化。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阻力都将直接碾压，荡然无存。 天亮之后，张青山到贵宾楼下等着，杨光欣下楼两人往外走，才出贵宾楼通道，见章姐站在院子似乎在等着。张青山对章姐没好印象，哪怕如今是县政府办副主任了，处理的工作跟之前已经不同，对章姐还是一样的态度。 “杨县，这么早？”章姐面带着笑，很职业的样子，杨光欣看得出她是有些怨气的。都几天了，可能她还在记恨那天晚上的事情。杨光欣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章姐意识到偏转一些，不让他那样看着。 心里在骂，“臭家伙、小坏蛋。”又有些慌但又忍不住早早来等着他，昨天得知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选中中坪县，章姐就盘算着要做生意，自然避开不了杨光欣。而她也想通过这样的机会，打破两人之间某种僵持。 “章姐，你更早啊。”杨光欣说，“章姐，女人早上多睡睡，皮肤会更好。” “杨县，找你有工作的事情。”章姐故意板着脸，知道张青山对她的态度，在张青山面前，可不敢稍有暴露她跟杨光欣那种不明不白的事。 “哦，请说。”杨光欣说。 “盛唐药业引进之后，对方会到县里来不会像上次半天就走吧？政府宾馆或贵宾楼可提供休息的地方。”章姐说。 “这个事啊，招商引资局李翠芝副局长在县里主导这方面的事情，你找她吧。”杨光欣说，“政府宾馆承包时与县政府有协议的，你放心，我们不会不遵守协议。” “那多谢杨县，一路顺风。”章姐说着错身往贵宾楼走，张青山有些不满，出门见女人，不是什么好事。 第586章 去省城 中坪县这边确实有这样的习惯，比如做生意、比如远行、比如野外钓鱼、比如出门打麻将等等，如果出门就遇见女人，有些人不过是心里感觉到不自在，有些人会重重地呸几下，有些人固执一些的，回转身回家，等一会重新出来。 见张青山那样子，杨光欣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次到市里随后去省里，那是谋求一件大事。引进紫血藤栽植基地项目，对中坪县、对自家领导都是天大的事情，出门就遇上这个惹人厌烦的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在杨光欣面前又不敢有明显的表现。 “出门遇上女人有什么不好？”杨光欣轻声说，“先不说这种想法是不是自找不自在，自找压力，可惜上有什么依据吗？” “杨县……”张青山没料到领导一眼看出他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信这些，县里这种习惯本身没道理。只是，章姐这人手伸的长，消息又灵通，县里几乎没什么事她不知道。” “再说，女人和世界都是男人潜意识要征服的对象，出门见女人，青山，你说该不该是预示着我们有大收获？” “还是老板想得通透。”张青山笑着说。对于预兆什么的，不过是一种心态，杨光欣不在意那些。换一种说法，让张青山心境更顺，对工作也有帮助。 和曹辉、王志远汇合，见面后大家都处于兴奋状态，昨晚都在忙部署工作，尽早还在查漏补缺。但见到杨光欣和张青山到了，王志远说，“老板到了，就出发吧。” “都安排好了？”杨光欣笑着说，见他们那心态也明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个项目的引进对身边这些人意味着什么。 “请老板放心。”王志远说。曹辉也过来，招呼，大家上车。 车往城外走，王志远先汇报同乐镇那边准备工作情况，曹辉接着汇报招商引资局的准备计划，这些工作，之前杨光欣也有提到，如今，这些人参与招商引资工作眼界大增，也不要杨光欣逐一指点。听天命汇报所进行的准备，考虑很仔细、前面，杨光欣说，“准备工作有留下来的人做，到时候记住电话联系，督促到位就行了。” “请杨县放心，我们记住了。” 一路上，张青山、王志远和曹辉讨论引进种植紫血藤项目之后，县里和乡镇要做的工作。一个说，另外两个做出补充，对任何一个问题经他们这样讨论之后，都考虑细密再难有错漏。杨光欣不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在听着，也是在考察三个人今后该如何用。 紫血藤栽植项目铺开后，在中坪县的事业就迈开脚步，不管是县里还是盛唐药业都需要大量的人才来支撑这个逐渐庞大的体系。盛唐药业方面因为是企业，背后有唐佳荟和唐家，高级管理人才可聘请也可从唐家那边抽调，甚至可委托猎头公司找专业的经理人选。 但中坪县到江柳市地方政府这一块，引入到自己体系的人才就得谨慎，而江柳市处在偏远地区本身有眼界有胸襟的人才就不多。三个人的起点都不高，好在肯做事，也有一定的执行力，培养到位确实可成长起来。 讨论工作，时间过得很快，车进江柳市政府，三个人意犹未尽。杨光欣笑着带他们下车，一起去跟简新诚见一面，多在领导面前露脸，以后才好往上提升。 简新诚特意在办公室等着，得知杨光欣他们到了，要开发区那边的人也一起过来。开发区负责这一工作的是李雯利，接到电话，从市政府转移给开发区留的办公室出来，一起到简新诚办公室汇合。 “简市长您好。”杨光欣进办公室很礼貌地招呼，随后，王志远三个人也都招呼，之前见过几次面，简新诚也认识这几个人，逐一握手，夸了几个人在个人岗位上做出的成绩。 李雯利到来，先跟杨光欣招呼，这是在开发区时的老领导，自然要先表示一下。招呼过后，简新诚说，“今天，大家聚集一起，为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引进工作，都做好准备了吧。” “简市长，中坪县从上到下都有共识，协同合作，一定将引进这个项目的工作做好。”杨光欣说，随后将招商引资局和同乐镇正在准备的工作简述一番，请简新诚进行指导。 “听光欣县长所说，引进看到中坪县的努力和工作成效，我很欣慰。当然，目前取得的工作成绩还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而我们即将往省城走，跟盛唐药业磋商，就请光欣县长带队，我相信经过你们的努力工作，能够顺利将这个大项目引进、落实到位。还有什么要求吗？市里会尽力支持你们。” 吃过午饭，三台车一起走，除了杨光欣一行人，开发区有一台车载着李雯利等，市政府这边也有人跟着一起走。从江柳市出发，到省城，时间还早，住了酒店去吃饭，一边跟盛唐药业的人联络。 之前在考察时，跟盛唐药业就讨论过项目引进的优惠条件、政策、县里、乡镇等配合与服务工作，如今到省城来，主要是将当初所谈过的条件，一条条核对落实，形成文字，写进合作协议中。 这些文档中坪县、开发区和市政府三方都有准备，盛唐药业一方也有准备的。这些已经商定的之外，盛唐药业会不会有新的要求、中坪县、乡镇和村里在一些条件上会不会有新的变化等等，都是这次省城见面要进行沟通的工作内容。 之前，在市政府时简新诚做过工作指示，到省城后杨光欣要做到就是将开发区、市政府和中坪县三方面的意见先统一起来，形成共识，再跟盛唐药业进行沟通。晚餐之后，将人集中到酒店的会议室，大家喝着茶，三方各出一人来进行核对，实际上没多大出入的。 不过，市里、开发区提出一些小提议，便讨论一番，觉得盛唐药业会不会接受。到夜里九点之前，这些事情都做好了。 第587章 抖威风 工作上的事情完成，杨光欣交待一句便出了酒店。 有一段时间没到省城，总得要去叔叔家见一面，再说，赵显答应处理胡大海的事情，单单他一方面运作还可能有些吃力，杨光庭也是在纪委体系，用他的名头做事有时候也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处理胡大海不进要狠要准还要快，才具有威慑力，最好是这次回县里之前胡大海被带走了，这样，中坪县那边还敢乱动的人就不多。这一招，也算是敲山振虎。 出酒店，见杨光庭的车已经在等，上了车，杨光庭笑着说，“老弟，你住这种酒店让齐哥、蒋哥他们知道会不会怨你不够朋友。” “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是来玩。”杨光欣也明白，住什么地方跟一个人的身份是关联的。住得差，让省城那些对立的人得知，会加油传扬，当成笑料去说。不过，带县里和开发区这些人到省里办事，不能超标的。 杨光庭在他的体系中也明白这点，不过是当成笑谈来说的。从去年开始，杨光庭得知杨光欣的一些事在工作上也有很大转变，人也变了，让叔叔和婶婶很高兴。对杨光欣和江柳市这边的人态度截然不同了。 “好就没来省城，都没得玩了，你不烦啊。”杨光庭说。 “是不是有什么活动？”杨光欣说。 “能有什么活动？你突然来，到省城了才来电话，最多只能夜宵。我给蒋哥他们打电话吧。”杨光庭有些抱怨，只有杨光欣在省城，他才放得开出来玩，家里不会追问他的去处。杨建国尚未到江城市市长之后，对杨光庭的要求更紧，除了不让他惹事之外，也想儿子别落在杨光欣身后太远，今后兄弟俩在一起都没得玩，就没意思了。 “先不跟他们招呼了，明天还要做事，跟来的人不少。”杨光欣说，“我还有点小事要请哥出主意呢。” “还是盛唐药业那边的事情？”杨光庭知道这事，也知道盛唐药业背后有杨光欣和唐家。 “差不多吧。”“那好，找地方坐坐，边喝酒边聊。”杨光庭也是难得出来一趟，家里管束很紧，虽然知道老爸的意思，但杨光庭的性子能够做到目前这样已经很好了。 到一家酒吧，要了一包间，上了酒，杨光庭先倒两杯，短期跟杨光欣碰，说，“先来一杯？”杨光欣平时很少喝酒，但酒量却不一般。喝了一杯，杨光庭说，“刚才说有什么事？” “在县里，遇到一点麻烦。”杨光欣将胡大海的情况和他找人到贵宾楼所作的事情。杨光庭才听到一些，忍不住叫道，“他吗的找死啊，敢玩这种下作招数。你放心，我立即找人弄死他。” 说了便摸出电话，准备通知人去做。杨光欣说，“不要急，先听我说完。”杨光欣边说来当天夜里跟赵显见面和赵显手里有胡大海的材料，但赵显一个人毕竟力量单薄了些。“要弄他进去并不难，主要是想在我回县里之前，将他抓了，中坪县牛鬼蛇神就只能乖乖趴着，不敢乱动。” “你在省里有几天？”杨光庭说。 “最多两天，之后在市里可能会留一天。” “那就没问题了，这件事我不用跟老爸说，直接跟江柳市那边照一个面，有路子的。”杨光庭说。 “我也是不想惊动叔叔，借你大公子的身份最好。有时候，这种身份偶尔用一用，用到点子上，是有利的。”“我懂、我懂，这半年了，都不抖一抖威风，别人不知情况，会以为老爸在他位子上坐不稳，我才这样子小心。” “明白就好。”“光欣你太低调了吧？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好？”“我跟你不同啊，你说是不是。”杨光欣是唐家准女婿，在外面过多借用唐家名号确实可做到不少事，但如此做，也会让唐家和对手都看透他的底，对杨光欣的成长非常不利。 在杨光庭的朋友圈子，自然有政法一系的人脉，对付中坪县这样一个小角色算不得难事。当然，主要是胡大海自己一屁股烂屎，只要上面的人肯查他，一查一个准。如果是真正过得硬的人，除非栽赃诬陷，这种事即使一开始做到，但后面的发展却不可控，杨光庭这种公子哥也不会轻易去做的。 其中的分寸，杨光欣很明白、杨光庭也有自己的把握。 说好如何操作，杨光庭知道杨光欣要的是效果，而不是单单拿下胡大海这么个人。打电话时，没将事情的原委说透，而是耍出市长大公子的那一套，对这一套杨光庭很在行，熟得很。 一瓶酒喝完，事情也说得差不多，杨光庭说，“老弟，你看行不行？要不，我回家跟老爸说说。” “肯定行，还有赵显呢，是不是。”杨光欣说。 “要不要两边沟通一下？” “没事，这种事情没必要摆出来让人知道。” “光欣，换地方再喝几杯？”杨光庭自然不喜欢这样喝酒，不热闹，没气氛。杨光欣摇摇头，说，“十几个人呢，要我带着，等忙完这段时间，专程到省里来聚一聚。” “那好。”杨光庭说，“你自己说的哦，我等着。” “对了，菲菲有没有到省城来？”杨光欣这段时间都没时间过问这个事了。 “光欣，你还提这母大虫啊，上两次在家里说，老妈一直就揪住不放，一直问菲菲是谁。我先警告你啊，以后再不要提那家伙。” “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杨光欣笑着说，“我看啊，菲菲对你是真有那么点意思，要不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哥，机会在手，就看你能不能抓住啊。” “停停停。”杨光庭忙说，“母大虫，谁受得了。” “话不是这样说，哥，你要是有个人管一管，今后的前途才爆发出来。再说，菲菲不漂亮？不温柔？那些都是外表，相信只要你真正跟她接触后，了解后，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第588章 张继的态度 上午出发前，杨光欣将人集中，再问问谁有什么新想法、新思路。李雯利、王志远、曹辉等人各自表态，说昨天讨论出来的意见是成熟的预案。杨光欣便看市政府跟来的两人，他们上次也跟着到省城与盛唐药业商谈，两人也摇摇头。 这样做也是谨慎的做法，跟盛唐药业接触磋商之前，己方的意见一致，以后不会有人瞎说什么。表面了这次的意见，是江柳市这边的共识。随后，杨光欣打电话向简新诚汇报，大家听杨光欣的汇报，对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又有另一种感官。 做工作细致，在关键时刻不自得而忘形。简新诚听了汇报之后，对杨光欣一行人做出的工作进行了表扬。杨光欣才请示简新诚对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做出指示，简新诚首先肯定了他们的努力，要他们按照商定的预案跟盛唐药业进行磋商，在其中的一些条件上，表示还可退让。 有了这个指示，接下来的工作思路明确，也没有人产生质疑。到盛唐药业那边，他们的办公点还没有变动，依然是之前那一层楼。江柳市的人不少，盛唐药业办公室真容不下，便将随行人员安排在另一办公室等着。 杨光欣、张青山、王志远、曹辉、李雯利、肖卓和市政府一人组成谈判小组，盛唐药业则是三个人，严平生为主，另外两人协同，跟之前在江柳市那边考察的阵容差不多。 首先杨光欣代表江柳市、开发区、中坪县等对盛唐药业将药业栽植基地选择在中坪县表示热切欢迎，表示市里、开发区、县里、乡镇和所有参与这些工作的干部一定会全力做好自身的工作，努力服务好这个基地的推进工作。 严平生则代表盛唐药业表达了对地方的感谢和之前所作出的努力与付出，请求今后的合作中，江柳市、开发区和中坪县继续帮助他们将基地做好，顺利完全盛唐药业预订的栽植计划，确保盛唐药业的事业顺利发展。 双方的态度很容易取得一致，达成共识。接下来具体商谈合作的各项细则，这是在当初盛唐药业到开发区和中坪县考察时提出的要求，如今，逐项地对照。 当初考察时中坪县给出的优惠政策前提下，盛唐药业就逐条地提出机房的一些要求，双方都做了笔录，如今逐条对照，作为合作的协议条款，自然要严密而理性，表述不让出任何误解。 将优惠政策的条文转变为合作协议条款，叙述的方式不同，所以，每一条表示出来后，两方都会斟酌、商定，最后达成一致。这个是要时间来做的，表述时力求科学而准确，不让出现理解上的误区，在一些文字上要进行选择、推敲。 从上午开始，接连两天都是在做这份文件，随着文件逐渐丰厚、成型，参与的人员对这个合作协议也有更深刻的理解，对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的未来展望也有更足的信心。 张青山和王志远之前虽隐隐约约意识到在同乐镇之外区域肯定要发展紫血藤的栽植，但至少猜测，这次讨论之后，心里就确定，因为条款里已经明确到将栽植基地扩展为全县范围，中坪县也要按照商定的条纹执行这样的字样。 如果，全中坪县坡地都栽植紫血藤，那将是多大的规模？对中坪县的经济发展有什么样的完全不同的变化？ 反复将合作条文进行讨论，修改，到第二天下午基本定稿。随即，杨光欣将合作协议的文稿发回中坪县和简新诚，请领导审阅，县里讨论协议中的条款。 中坪县这边，胡乔林、段儒生等收到来自省里的合作协议文本，当即组织人讨论，参照之前盛唐药业提出的要求，逐条解读。县里这边有十几个人参与，李翠芝则是对之前盛唐药业考察时要求最熟悉的人，她将每一条跟如今形成的文本对照解说，让领导们明白两者之前的相同之处。 解读之后，盛唐药业提出的要求没有多少新的。段儒生看了看胡乔林，说，“书记，盛唐药业还是有足够诚意的，没有因为选择我们而提出更多要求。”他已经收到来自市里的消息，知道简新诚对这份合作协议很满意，向金湘玉市长汇报了，市长也点头，但最后以中坪县的意见为准，市里不直接参与。 段儒生当然明白他们该怎么做，市里领导同意，如果县里提出异议，说明什么？自然是县里这些人的眼光有问题。段儒生先表明这个态度，就是要紧跟上面领导的步调。 “你们都参与这个重要的会议，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胡乔林说，“这份东西，牵涉到中坪县今后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建设和发展，我们都是参与者也是见证和决策者。” 与会的人对招商引资是知道有这样的事，但内容之前不关注，更多的人的工作跟经济无关。“书记，我感觉县里给盛唐药业的条件是不是太优惠了？”胡大海说，他对杨光欣一力促成的项目，自然要质疑。 张继听胡大海这样说，倒是没忍住，盯他一眼，但不说话。张继知道胡大海是什么意思，他跟杨光欣之间的较量结果还没出来，但盛唐药业选择这时候跟中坪县谈，对杨光欣就非常有利，胡大海再出昏招，很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反弹。 “大海书记的意见很好，李翠芝局长，招商引资局那边是什么意见？”胡乔林说。李翠芝便将几条核心的优惠政策是怎么形成的，开发区那边、市里领导当初的批示等等都说出来。张继担心胡大海再瞎说，便说，“我来说几句。 第一这个引进盛唐药业项目是大好事，是从市里到县里、到乡镇干部共同努力的争取到来的结果，值得我们全县上下欢庆；第二，市里领导、省城那边也在等待我们讨论之后达成的共识，今天这个会要有结果、有效率……” 第589章 各有选择 听张继这样说，胡乔林点点头，说，“我插一句话，张书很有大局观。对的，今晚一定要将讨论结果提交市里领导，让光欣县长他们在省城跟盛唐药业继续商谈，尽快落实项目的引入工作。” 段儒生心里在笑，觉得胡乔林是在打自己嘴巴，既不想得罪胡大海也担心失去做不好，市里怪罪下来扛不起。不过，他不急着说话。 胡乔林说了一句，对张继说，“张书记，请继续。” “第三个印象是盛唐药业提出的要求跟之前考察时我们给出的优惠条件一致，没有出入，这时候如果我们又修改所给的优惠条件，盛唐药业会如何看我们中坪县？我们招商引资的诚意在哪里？我的意见说完了，大家都说说吧。” 张继对中坪县目前的情况也很不满，因为招商引资工作推动了，盛唐药业栽植基地项目引进来了，可县里这时候还能够设置阻力吗？显然是不可逆的，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如何将这样的事转变为自己所用。他也担心胡大海再胡搅蛮缠，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胡大海知道该怎么做。 会场在张继讲话之后冷场了一会，姚乔平说，“我有一点疑问，请李翠芝局长解释解释。”姚乔平不参与县里招商引资，但今晚的会县委常委无一缺席。 “部长，您请说。”李翠芝对组织部长的问题自然会小心翼翼地对待。 “我不懂经济也没参与招商引资工作，完全是门外汉，问的问题也是非常专业说不到点子上。”姚乔平语气平缓，节奏分明，“合作协议有这样一条，提到盛唐药业在同乐镇做基地之外，全县其他乡镇栽植药业也参照同乐镇的条件完全推照执行。这句是什么意思？” “姚部长您好，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盛唐药业在同乐镇发展栽植业之后，第二期第三期的发展可能会将栽植基地选择在我县其他乡镇，那么，县里给出的条件也要和同乐镇一样。” “盛唐药业基地规模很可能发展覆盖全县范围？”姚乔平重复一句。 “是的，姚部长，理论上确实如此，不过，盛唐药业能不能发展起来，主要还是一种预期成分。”李翠芝解释说，对文本的解释和理解不能太早做出延伸。 姚乔平的意思也是明白，就是要更多的人理解到盛唐药业基地的发展可能性，让这次讨论注意到栽植基地扩展时县里给出的条件是什么，主要领导心中有数，对栽植基地越看好，中坪县的人也会倾向更好。 与会的人也明白姚乔平的意思，栽植基地可能扩大，这是大好事。如果全县都做栽植基地，对县里的经济效益将会是怎么样的改变？ 接下来的讨论就快多了，基本上是赞谈的态度。胡乔林见会议这样变得单调，也是因为张继、姚乔平这些大角色表态在先而导致的，便看着段儒生，说，“儒生县长，你来压轴吧。招商引资工作是政府搭台，资本唱戏。” “谢谢书记。政府的工作都是在书记的指导下推进的，对招商引资工作，我们政府主要是做好服务工作。”段儒生说，多少有些满意，照眼下的工作推进，两年之内，盛唐药业在中坪县的发展基本稳定下来，他完全可借助盛唐药业的项目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大家可能还记得吧，盛唐药业严总一行到县里考察，当时市里简市长、秘书长随行压阵，说明什么，说明市里对这个项目的引进非常重视。也说明这个项目的引进对开发区、对我县经济结构有重大的变化，是的，盛唐药业栽植项目引进，是我们先第一个招商引资项目。正如书记所说，今后几年、几十年的变化就从这个项目引进开启了。 具体到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双方讨论的合作协议，都是在之前商定的前提下做出来的，不过是在文字上做出转化。口头协议和合作文本是不一样的，协约的每一个字都是依据，不能有任何误解和错读，要求规范，简洁等，我们看起来好像在玩文字游戏一样，实际上是具有一定范本的，我想，大家都明白这一点。 经过这次讨论，我对这个栽植基地项目的理解深刻多了，我想大家也都有自己的理解。这是好事，对今后引进项目后续工作也是有巨大帮助的……” 段儒生这次的结尾发言很有些意思，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看到中坪县在杨光欣的努力之下，似乎已经有了可能变化的机会。不管是就事论事，还是以后在工作上的站位，发出这样的声音，对比胡乔林要敏锐得多。 县里达成共识，虽然已经过了半夜，但段儒生还是将这结果想市里汇报，简新诚在市里等着，得知县里的态度后，也满意。同时，中坪县出现的一些转变，他也能够捕捉到，不由地感叹杨光欣这个家伙确实厉害。 清早上班前，简新诚要秘书将消息传给杨光欣，市里、开发区和中坪县对在省城讨论的合作协议一致通过。 杨光欣接到消息，会心一笑。随后将消息传递给省城这边每一个人，县里的消息传来后，表示这之前商定的合约就成功了。早餐后，杨光欣带了人到盛唐药业办事处，将中坪县签名盖章的合约交给严平生，严平生也将生效的协议文本交送杨光欣。 当然，这种的文本换将有一份正式的文件，会在江柳市开发区的新闻发布会上双方在镜头下签署、互换文本，完成最后协议手续，也达到宣传项目的目的。 拿到文本，这件事也就完全。到省城的工作取得预期效果，便跟严平生商定在江柳市开发区签约时间，盛唐药业这边表示第二天就可出发，开发区那边可做准备，等他们到后就举行签约仪式。 杨光欣在午餐后带着自己的队伍先回江柳市。 第590章 药品研发的思考 回到市里，简新诚订好晚餐等他们一起吃饭，喝几杯酒，简新诚祝贺他们这些到省里的人，先简明扼要地说了在几天所作的工作、取得的成果，然后表演他们做出的努力和引进项目对开发区、中坪县带来的变化、发展、新时代。 吃过饭，虽喝了酒但没醉，在简新诚参与下讨论盛唐药业来人后要进行的项目引进签约仪式。这个仪式，宣传上要做到位，宣传落笔要讲技巧，这个稿子简新诚交给杨光欣做最后审定。 网络、报刊和电视台的图片、视频、文字等宣传，最主要的是关于盛唐药业引入开发区、作为开发区最新的高科技产业、阳光产业，要有一片份量足够的文字与图片综合的报道，这个报道要刊发到省日报重要版面上，市报转载，作为江柳市这一年来份量十足的宣传。 这个宣传稿市里已经准备一周了，几千字的文稿反复琢磨，领导们都觉得味道还不够。才行到杨光欣这个家伙，之前在市报出手两次，就不再写这方面的东西，但关键的宣传还得要他来掌控。 简新诚笑眯眯地将情况说了，杨光欣也明白市里的意思，开发区工作有进步，宣传能够将成绩展示出来，也能够让市里、开发区和中坪县形成统一的共识，引导舆论和人们对招商引资的认同。 这个通讯报道很有必要，对地方上、对做经济的干部和工作人员、对盛唐药业的发展都有非同一般的作用。杨光欣固然不肯将精力花费在文字工作上，但这篇报道他得参与，报道的角度不仅跟哪些人有关，最主要的要引导人们接受盛唐药业。 这样的引导下，盛唐药业进驻开发区、中坪县才会有更好的舆论推动。要了文稿的电子版和打印出来的初稿，杨光欣先通读两遍，不急着动手修改。 肖卓、市政府办专负责宣传通讯的副主任和文字秘书都在边上看着杨光欣，见他一个小时了都没动，肖卓明白老师的特点，只是在旁边帮忙泡茶、添水。这篇通讯稿肖卓也看过，资料确实比较详实、厚重，但读后给人的感觉并不好，不顺。 不过，要肖卓来删改他也没有把握，难于取舍，同时，因为是市政府办副主任把关了的东西，他也不好否定老领导的材料。 市政府办两人心里有些急，对杨光欣在文字上的功夫他们是听说的，很强，但要说他们心里完全信服却也不见得。文字这东西站在不同的立场和角度，有完全不同的感观和认同情况。 不过，简新诚要他们将宣传稿子给杨光欣删改，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说什么。杨光欣看到文稿之后，甚至都不敢他们沟通、讨论，而是反复看稿子内容。眼看一个小时过去了，这样枯坐着很没意思，对杨光欣反而有种疑惑了，觉得之前对这个人的传言，是不是夸张了？ 不过，一篇成型的通讯稿要删改也不容易。 “张科，这个稿子我看了，觉得写得很详实、厚重。”杨光欣说，“不过，简市长交代下来的事情如果不做，我们都会挨批，我就按自己思路动一动？” “杨县是这方面的高手、大家，得你帮把关，一定会提升几个档次。”副主任说。他也想看看杨光欣是怎么修改的，修改之后的通讯稿究竟有什么变化。 杨光欣笑笑，不再说什么，坐到电脑前，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击、输入，又从之前的文稿里不断地复制粘贴，一篇全新的文稿就这样不断地拉长、成型。 不到两小时，杨光欣基本搞定，随后将文稿重复看两遍，将一些文字稍作修改。打印一份，给副主任看，让他审阅。 副主任拿到新文稿，开始读，就感觉到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是很轻松，不知觉中往下读、获得越来越多的信息量，将江柳市的招商引资和引进盛唐药业的努力、成效，从市领导到下面最基层的干部所作出的努力，有如一幅幅画面一般呈现在面前，其中的努力和付出、决策、克服困难等等，贯穿在文字中，让人感受到这个群体的努力、拼搏与付出。 “好。高明啊。”副主任读后不由地感叹，“杨县，真是太强了。” “客气，文稿其实是你们先写得好，我不过是调整一下顺序。”杨光欣说。这篇文稿成不成还要经过简新诚等市里领导审阅，杨光欣将自己要做的事做了便放在一边。 “杨县，把你的名字署名第一个吧，这文稿发出来可说完全是你的功劳。”副主任说。“我们沾点光。” “张科，我就不署名了，做文字功夫太辛苦，我又没费什么时间，不署名了。”杨光欣自然不肯署名，不是怕市政府办那些人有意见，主要不想让人注意自己在文字上的能力。 写这个通讯稿，让杨光欣对盛唐药业项目的操作有一个完整的轮廓，对今后的发展方向也就更清晰。紫血藤的栽植要抓紧，另外，最为重要的就是研发出药物，形成一个系列或多个系列的药品，只要先将市场做出一种，后来的新药就容易占据市场。 对盛唐药业的第一个亮出实力的药品是哪一种最好，之前真没仔细想过，研发方面突破的重点是在外伤治疗上。现在想来，这个特效药做出来并不难起到太大的宣传、震撼作用。为什么？ 比如扭伤的脚，用盛唐药业的药剂喷治，可能两天就完全复原但用平常的药或许一周或许五天，在伤者看来似乎没有太多区别，感受不深刻。扭伤这类外伤，医治疗效牵涉到因素很多，比如说体质、保护情况、具体伤情等，都无法进行做同一对比，好和不好，需要大家在用药中不断积累才可能形成一致的口碑。 但在另一些病情上用药就不同了，比如说心血管、脑血管有问题，疗效明显时，将一个心血管并人在危险时抢救过来，一下子就传开了；将一个半瘫痪的并人，用药后在短短几天内站起来了，这样的疗效会非常震撼人的。 想到这些，杨光欣觉得有必要跟严平生好好沟通一下，在生产药品的规划上要做适当的调整。 第591章 向辉出手 第二天，简新诚见到改好的文稿，非常高兴，有这样的文稿不仅在省报可刊发，很可能在京城的大报上也可刊发。对杨光欣不肯署名，也不在意。 盛唐药业的人在上午赶到市里，市政府安排了签约仪式，地点放在开发区。市里、开发区和中坪县的主要领导、参与这一工作的大部分干部都到开发区做签约见证。 开发区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大的活动，这次签约仪式将彻底点燃江柳市招商引资工作的激情，让更多的人认同江柳市在经济工作上的成就。这样的共识，对以后的经济建设工作是有利的。 市里这边蔡耀东、金湘玉、杨世坚等主要领导作为主要参与者，副市长除了简新诚之外其他的副市长也都出席，中坪县的主要领导也来了，胡乔林、段儒生、张继、文程、田念恩、宋中君、王新建等足足一个车队的人到市里参加会议。 杨光欣带着王志远等人跟县里的汇合，在签约仪式上，胡乔林、段儒生和杨光欣都会签上自己名字，但出现在签约仪式的镜头，主要是杨光欣、方开远和严平生三个人，其他都都是出席领导，但在协议上潜游名字的，市委主要领导、中坪县主要领导都会签名，这也是之前盛唐药业在考察上就商定的。 签约仪式的时间定在上午十一点，到来的领导和见证的宾客们提前十分钟进会场。这是合兴镇是做礼堂用的场地，建开发区来不及重新修建，但进行了装修，格调还不错。与会的人进入各自的区域，杨光欣在胡乔林和段儒生身边汇报了他们在省里的情况。 胡乔林和段儒生也知道市里这次高出这么大动静，也是有意如此，如果还看不到局势走向，那反应就太迟钝了。能够上到这样的位置上，也算是激烈竞争后挤上来的，自然看得清。 胡乔林对杨光欣他们狠狠地夸了几句，也表示县里会大力支持盛唐药业栽植基地的发展。段儒生有更好的态度，甚至昨天亲自到同乐镇看了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工作准备情况。这时候，将两村准备情况跟杨光欣交流，就是最好的立场和态度。 眼看会议要到了，胡乔林说，“光欣县长，你先去忙，今天一起回县里吗？”“书记，哪时候回县里还得听简市长的安排。”“好好好，下午我和儒生县长先回县里，给你们打前站，做好充分准备工作。”胡乔林也显得积极多了。 于此同时，县里还有一些领导没有到市里来，比如胡大海、赵显等人，他们的工作方面不同，不参与这事也很正常。 胡大海知道市里这时候在做什么，上次针对杨光欣的动作没起到效果，他至今还没弄清出问题出在哪里。 李平凡当夜抓走了几个人，他也没探出来，只是知道李平凡那天晚上有动作了。这种不能掌控局面的感觉让胡大海很难受，但如今没有了张昌海，他在县局的亲信又大损失，使得他可用的人没几个了。 市里的情况也是听说，引进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项目的事情他知道，也明白这是大势所趋，对杨光欣非常有利，而要阻止这个项目的推动明面上几乎不可能。不过，在乡镇、在村里还是可想办法的。 杨光欣等人都是外来者，他却是中坪县本地人，只要让人传话，相信有不少人不肯栽植药材，或者要很高的用地补偿，都能够阻遏这个项目的推进。 在办公室有电脑，可看到江柳市的新闻台，昨天，市里已经下通知，江柳市明天上午除了重要的特殊工作之外，都要观看市里新闻频道，看新闻直播，到时候可看到开发区与盛唐药业项目的签约仪式过程，这是市政府下达的政治任务。 从画面上看，开发区那边还在准备，质保是从十点开始，一直要到签约仪式完结，到十一点半才结束。胡大海在办公室本来就没事，所谓的政治任务对他而言没约束力。不过，看看市里的情况，等他看到市里主要领导都出现了，中坪县这边几个领导也出现在会场。 一个特写镜头落在杨光欣和胡乔林、段儒生之间，让胡大海见了非常恶心，烦躁，当即站起来，关了频道。抽一支烟，觉得烦乱，胡大海觉得走人，找个女人好好发泄一下火气、邪气。 正要走，却听到敲门声，很平静的声音。胡大海不知还有谁这时候来找自己，本不想理会，不过，正准备走人他也就到门口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最前面的人他认识，向辉。 江柳市市局最黑面的纪检书记，让胡大海最惊心的一个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外，让胡大海一下反应不过来，脸显然地僵硬着甚至都不知要招呼了。向辉说，“胡大海，没想到我来找你吧。” “向书记，稀客稀客，请坐。”胡大海反应过来，心中暗叫不妙但也不觉得事态都多严重。 “不坐了。我们时间也紧，走吧。跟我们走。”向辉沉着地说。 “向书记，什么意思？”胡大海听到说跟向辉走，都市女孩觉得不对了，“我没做什么错事啊。怎么回事，谁又诬陷我了。” 这样的辩解胡大海自己都知道很没劲，没说服力，但胡大海也是下意识地要跟向辉解释，不想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不耽误时间了，大海书记，走吧。”向辉再次说。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显然地做了戒备，只要胡大海稍有异动，很可能就是凌厉的扑上来。 心里一沉，挣扎了很久，胡大海沉默了，低着头，然后对向辉说，“向书记，我能找到为什么吗？” “放心吧，肯定会让你知道原因，再说，你真没有问题，谁也没办法诬赖你。”向辉情绪不动地说。 胡大海点点头，说，“我是冤枉的，我相信自己。”向辉没说话，对两个年轻人示意，两人将手铐铐了胡大海，然后用衣服将铐子遮住。 第592章 惊爆的消息 胡乔林、段儒生、张继等中坪县主要领导在开发区大会议室参加签约仪式，手机都调成静音振动状态，宋中君、王新建等不少中层干部也在台下看着，要见证这一签约过程。 对江柳市、开发区和中坪县而言，引进盛唐药业的研发部门、药业栽植基地，是开启经济建设新篇章，科技型、创造价值型的项目因进来，使得开发区和中坪县在以后的经济建设进程中，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 另外，盛唐药业这一项目第一期投资额度高达一个亿，也是开启新篇章的标示意义。对江柳市说来，如此规模的投资项目还是第一次。 之前，胖子等也有项目投建在开发区里做，几个项目总和的投入还没达到一个亿。可见盛唐药业这个项目会做大，对中坪县的改变有多大。 这次与盛唐药业的签约是两方协调，也就是开发区和中坪县共同签约，见证的领导非常多，媒体作出实况播报，是要让江柳市形成更好的舆论共识，而有利于项目的建设推进。 杨光欣、方开远和严平生三个人在台上，签字之前，要将这个项目引进一些条款、优惠条件对外进行公布，采取访谈的形式作为新闻内容传扬出去，也对盛唐药业在开发区和中坪县的发展和规划进行报道，让更多的人了解盛唐药业和栽植基地的情况。 这样的实况播报对江柳市之外的地区影响或许不大，但在江柳市区域内，市里要求各区县的单位组织收看这个实况播报，影响力就非常大。 看杨光欣在台上侃侃而谈，对胡乔林、段儒生、张继等人的冲击是比较大的。年轻、能力强、人脉广，市里不少主要领导对他的支持都不加隐晦，而如今事业的成功也明摆在大家面前，这个副县长估计两年或一届之后必然网上走一步。 三十岁的实职正处？大家想到这样的结果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偏偏又是明白在面前的事。这样的上升势头，再过十年到四十岁，回走到哪一步？ 不可预知啊。三十岁的地方实职正处是非常少见的，全国都难以找到，除非那些超级的世家嫡系子弟才有可能，而杨光欣的家身大家都清楚，完全是一个被人踩过落到泥泞中的学生而已，但他如此崛起，给如像做梦一样，又让人不得不多想。他的依仗在哪里？ 要说实力强、运气好他的工作历程大家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是这些表面的存在，有能力、肯做事、运气也好的人并不少，谁有他这么快的晋升史？ 感概归感概，嫉妒归嫉妒、眼红归眼红，以后在县里推动工作时换真得要有自己明确的态度。这样的感受对胡乔林、段儒生等人而言并不难选择，不过，对张继说来就有些难受。 杨光欣在中坪县的光芒越强，今后要同化他就越难，如果压制不住他的势头，县里的格局必然变化。其实，如今县里的格局都已经在变化，杨光欣到中坪县后一直没有停下攻城略地，不断侵占领域。 这个项目引进后，挟市里经济建设的威力，在县里有人敢正面阻力么？张继不由地想到张昌海和张磊，这个人就因为给杨光欣阻力被带走，疯狗李永的自首就更直接了，街头那些混子一二十年来也算根深蒂固，但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其中，有诸多因素、有市里的力量、有李平凡、赵显、姚乔平等人的力量。 对了，县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胡大海，他还在撑着。张继想到胡大海，突然觉得胡大海很可能要糟糕。除了县局的“两张”给他带来的问责之外，上次在贵宾楼做的那件事，李平凡那边目前还没实质性进展，但需要实据吗？ 胡大海还会不会有更激烈的行动？如果再有，市里肯定不会容忍，中坪县失去胡大海这个位子后，将会更加艰难。 要不要跟胡大海提一句？张继这个念头闪过之后，也拿不定主意，他也觉得要有人站出来试探市里的决心，胡大海肯做这种事，他多少愿意看着，才好判断张家该怎么做。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张继平时的工作也忙，电话不少，但这时手机振动却让他吓一跳。或许是因为正在琢磨如何拦阻杨光欣的崛起，心里发虚，浑身一紧之后，张继看到是一条短信。点开看，顿时就不好了。 “胡大海被带走，铐走的。”短短的一条信息，让张继脑子嗡地轰鸣起来。胡大海在开发区和中坪县跟盛唐药业签约之际被抓走，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机很明显是给中坪县这边明明白白的警告啊。 张继不由地看了看台上面带笑容、侃侃而谈的年轻人，是他授意的还是市领导特意做这样的警示？ 胡大海固然混，但如果不是因为几天前安排那件事去，市里会对胡大海下手吗？想到这里，张继顿时明白了。再看杨光欣时，心情越加复杂。这次出手，是市里撑着还是另有渠道？ 一时间，张继反复看着手机显示的信息，从这简短的信息，偏偏让他想更多的趋势。如果，今天是市里的意思，警告中坪县的人，那以后中坪县那边该如何做，完全屈从吗？ 这显然是不可逆的，但如何去争到自己要的东西。 张继虽说不是中坪县几家人的主事者，但也是决策者之一，特别是在明面上的人，他如今则是一面旗帜一样。旗帜该如何指引，如何保住不倒，都必须慎重又慎重地选择。 头痛啊。张继看着台上，视觉的焦距无论如何都调不准，觉得无法看清那个年轻的人。 于此同时，中坪县能够话事的人，都接到跟张继一样的消息：胡大海被抓走，铐走的。 胡乔林、段儒生两人是在签约的烛台上，受到短信之后，虽也看了，但不敢多看。因为台下不少人都在关注着，身边有市里的领导，有异动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第593章 谁是谁的人 轰然传开的消息，惊爆了中坪县。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县公安局局长胡大海被抓，对中坪县说来真是天大的事。被抓时还是用手铐铐走的，虽说当时手用衣服包住，没看到手铐，但看到的人却都明白。没铐着干嘛要用衣服遮住？ 胡大海这样的待遇大大出乎中坪县人的意外，之前，胡大海何等厉害？权势强横，行事说一不二，有全县警方给他支撑，县里主要领导见他都会选择退避。要说胡大海有什么具体恶事，却没有人说得出来。 在中坪县有恶行的主要是“两张”：张昌海和张磊以及他们的手下，如今，两张倒下，随之胡大海又被抓走，不得不让人想到或许是胡大海一直做两张的保护神？这时候被牵连进去才被铐走？ 当然，知道内情的人不是这样想，胡乔林、段儒生、宋中君、王新建、王得玉等人的感受就不同，对正在台上谈项目引进的常务副县长真该另眼相看，也得考虑自己的立场了。 江南省城，肖飞得知中坪县正在开发区签约盛唐药业的基地引进项目，便找到大领导这里来，要想从领导那得出一点背后的信息。对中坪县引进的项目，作为中坪县的人自然会关注，因为这个项目的引进，对同乐镇而言有最直接的冲击。 肖家祖地就在同乐镇啊。 两杯茶，看着实况播报，看着杨光欣等人在聊，很轻松对未来很看好，言语中描绘的前景非常动人。这些都不能引起肖飞动心，他在意的是栽植项目引进同乐镇后，对肖家祖地有没有影响。 祖地将一个山圈起来，今后，项目扩张不会波及到这个山坡吧。得先有准备，先将工作做起来。 而这时，胡大海被抓的短信传到肖飞的手机里。点看后，肖飞不由地惊叫起来。旁边的大领导便看他一眼，没表露出不满，肖飞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大领导看。 大领导看了，面色就硬起来。肖飞见了，也不敢说话。 中坪县进一二十年来，一直处在掌控之中，但近一年来却又完全失控，大领导有这样的情绪也是必然。 打黑、抓张昌海、自己突然调离县里、常务副县长突然进到县里任职等等，甚至从两年前的李平凡、赵显等人的渗透，都是彼此在博弈、在试探，但今年种种迹象表明，市里在中坪县的问题上突然转变了态度。 是因为蔡耀东到江柳市吗？ 杨光欣跟蔡耀东之间的事，似乎又没有明显的痕迹，可诸多的事情综合在一起，恰恰说明了杨光欣是蔡耀东的一把刀子。 今天，市里用这样一个时机将胡大海抓走，是因为胡大海的位子已经让市里不耐了，还是其他原因？肖飞对胡大海的性格、作风、手段和心性了解都比较深。要说胡大海很干净，自然不可能，不过，他到手的钱财虽多但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痕迹，想要抓住胡大海的尾巴可不容易。 “你怎么看？”大领导将手机放在茶几上，问肖飞的想法。肖飞拿起手机，将里面的短信又看一下，说，“伯伯，市里有人动手了？” 大领导不说话，而是看着肖飞，显然对肖飞这样说不怎么满意。肖飞又说，“用这个时机将胡大海抓走，都不隐晦，自然是想要震慑中坪县。给栽植紫血藤让路，这是一个阳谋，县里还有谁敢正面阻挡？显然不可能。 抓胡大海不难，张昌海和张磊就牵扯到他，不管张昌海他们说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都会牵连到胡大海。前几天胡大海做那个事情，有些急躁，但也试出来对方的能耐和决心啊。” “市里要抓胡大海不会这样顺，应该是省里有人说话了。”大领导说。 “省里？”肖飞一惊，如果不单单是蔡耀东的意思，在中坪县要翻转局面那就更难做到了，“他会连到省里吗？”肖飞看着正在协议上签字的杨光欣，镜头争给杨光欣一个特写，逐渐拉近。 镜头里的杨光欣沉静而自信，丝毫没有因为镜头而受到影响，面带微笑，那是胜利者的笑，他也得知胡大海被铐走了吧？还是因为项目成功引进而笑？ “杨光欣当初招考之后，恰逢江城五桥垮塌事件，杨建国受到牵连，他到高岭江镇上班。之后，杨建国成功从江城五桥事件脱身，到省组织部担任副部长，杨光欣拿到副科级，副镇长，之后，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出来对这个人是一大强力帮助，但没有杨建国在省城活动，开发区主任落不到他来做。之后，杨建国到江城市担任市长，更进一步，杨光欣到中坪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之间没有联系吗？” 肖飞到省里后，视野和格局都大大改变，琢磨这话，确实有道理。“省城杨家和江柳市那边有关联？”肖飞说，“在县里，这些事情无论如何也联系不起来。” 大领导点点头，在中坪县能够有多少信息？没有信息，自然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蔡耀东会不会跟杨家有关联？甚至是杨建国的人？”肖飞说，如果这样，那更严峻。 “不会，当时杨建国是副职，没有这个强。即使现在，杨建国也争不到市委书记的位子。” “伯伯，县里那边不是压力更大？”肖飞如今离开中坪县，能够做的事并不多，他虽说升为正处，作为调研性质的单位手里实权不多，省城这边认识的人又少，可用资源几乎没有。真帮不上县里什么。 “熬吧。”大领导说这话，显得异常沉重与无奈，有时候在大势面前，你越挣扎后果就越严重。 肖飞沉默了，看着电视画面里，杨光欣站起来，显然是签约程序完成。杨光欣、方开远和严平生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闪光灯不停地闪耀，将这一刻留下来作为保存的资料。 拿起茶杯，肖飞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抖、颤抖。 第594章 心肠百转 章姐在中坪县也算一个名人、丽人，这次在开发区举行的签约仪式，她也得到邀请出席。之前看到杨光欣进来，看到杨光欣在身边不远处跟胡乔林、段儒生、张继等人汇报，那沉稳而自信的样子，让她想到那天夜里。 对那次发生的事情，章姐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有多难受啊，可他却一点都没表示，时候坦然受之不说都没一点感谢和抚慰。但章姐并不怪他，心里在想，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这段时间的沉寂，该有一些异变了吧。说不定下次有机会单独相处，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看杨光欣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章姐心里自然有感觉，对这样帅而又成功的人，谁有拒绝他的勇气？哪怕他很坏，很让人恨，章姐都觉得要好好等机会。上次之后，章姐对他所作的事情想过好多次，但始终没判断出手因为他喜欢这种方式，还是在惩戒自己，又或者是对自己有深深的戒备。 不管如何，回到县里总会有机会再次试探他吧。 一条消息传到手机，章姐本来不想看，但又怕是县里那边出意外。这两天，县里外表虽评价，但内里风起云涌的，这种情况章姐自然明白。那几家人怎么会舍得失落自己的东西？ 要借机做一些事情，将县里的水搅浑，从中好布局。这是中坪县的人习惯招数，可惜之前被台上那个人釜底抽薪，让中坪县失去黑恶势力这个最大凭仗，再玩花样容易将他们自己暴露出来。上次胡大海在贵宾楼那边的出手就是如此，人被抓了，还将她拖累进去。 想到这，心中有股报复的爽快感受，想省城那个人，如果知道将自己搭进去，他会不会发狂起来？会不会为此不顾一切？章姐甚至想要不要故意露出一点风声，自己对目前这样的境况也确实烦了。 没有那晚上的事，自己的心一直是平静的，但自从有了那晚的事，吞下去的东西已经在自己精神里烙下痕迹磨涂不去了吧。 胡大海被铐走了，这个信息让章姐有种抽冷气的感觉。忙抬头看台上那张年轻的脸，这是他故意选今天将胡大海铐走的吧。如果是这样，中坪县谁能够跟他争锋？ 章姐不在体制里走，但因为经营政府宾馆和贵宾楼，对体制上下的那些规则看得不较多，也很敏感。今天这件事，说不定那天晚上他就看准了，只是没有章姐动手留到今天，留到最引人注目的时候。 轻轻一击，胡大海就毫无还手之力，中坪县其他人又有什么破局之策？ 章姐想到那天晚上，他估计故意做那样非正常的要求，也是在强迫自己屈服吧。今天，他用这样的招数章姐压住中坪县那些人，即使省里那个又能如何？ 胡大海在贵宾楼的事，章姐亲自跟省里那个说了，抱怨，但那边不做表示，显然是在默认和观望，肯定是想让胡大海试探一下杨光欣，看有什么反应。 这下好了，胡大海被抓了，这个消息要不要转过去？章姐迟疑一会，决定不理将手机放进坤包中，专心地看着台上那个强悍的人。 心中一股完全被征服的感觉，让她品味着。决定回到县里一定要更主动，不啊，等签完字后，自己得上前去恭喜一番。 心里在猜，中坪县此时是不是鸡飞狗跳了？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估计到市里来参加这次会议的人，都会受到县里传来的消息，都会知道胡大海被铐走的事，会不会有更多的人过来表明他们的立场？ 签好字，合影的人就不少，有县里主要领导有市里的主要领导，章姐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特别地将那个凶恶的家伙拉近了镜头拍一张特写。只是，手机拍照拉近后效果不算好，章姐不在乎效果，看出他的神韵就够了。 接下来是新闻发布会，有余外界接触的环节，章姐自信能够抢到机会跟他说两句，不过这种场合凑到前面去，会不会引起中坪县那边的注意？ 另外，对这个人关注，肯定还有人，会不会有他的女人？章姐突然决定先回县里，留在市里没有意思了。 有车，往市里走，到市里后司机问章姐是不是要吃饭在赶路，章姐意趣消沉。 杨光欣得知胡大海被铐走，是向辉亲自到中坪县办这件事，是新闻发布会之后，消息早来了，但他真没时间去看。新闻发布会后，是欢庆餐，等饭的时候，那手机看了看，收到的信息太多，除了胡大海被抓走的消息之外，更多的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对引进项目表示祝贺。 这个事情是早知道的，杨光庭在省里答应了，赵显之前也表示会操作，胡大海自然跑不脱。给杨光庭和赵显分别发一条短信去，便收了手机，不再理会其他信息。 一直忙到天黑，才有机会跟严平生单独坐下来，泡了茶。杨光欣举杯，说，“这段时间辛苦严总了。” “职责所在，我不过是拿薪水做应该做的事情。杨少，我的能力还不够，等这边的事情有了开始，还请另选高明。” “严总这样说，是盛唐药业庙小了吗？”杨光欣对严平生也有了解，但他背后的事情却不多问，怕静静有想法，毕竟是静静选出来的人，组建的盛唐药业这个队伍。听严平生的意思，似乎真有另选人接替的意思，才有这样一问。 “杨少，我有自知。开始创业期间还有能力来操作，但说布局、开拓局面，确实不擅长。之所以现在说这个，也是因为研发部的调整，我意识到盛唐药业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体系，真做出来，百亿、千亿都没到极限，我力所不及啊。” “严总多想了，前三年主要是打基础，将钱投进来，慢慢做扎实。基础扎实之后，研发出新药不过是水到渠成。”杨光欣说，“盛唐药业名下衍生什么产业，都不重要，核心在药业的研发和销售，严总有什么要教我吗。” “研发药业的前景有多广阔，我暂时也看不清，盛唐药业只要有几个主打品种，就足够可撑起一个大集团甚至跨国集团。杨少，这个集团要时刻吸收人才，无论是研发、管理、销售等各方面的人才，都要吸收和培养。” 第595章 改天换地 对盛唐药业的讨论，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特别是在研发药物进程上，有很多不定因素、有偶然性。本身唐佳荟在京城那边先布局，进行外伤药剂的研发，已经取得突破，做临床工作了。但唐力臣在南边高心血管方面的研究却意外有了显著效果，似乎找到一种特效药，这让盛唐药业在第一产品的选择上就有了思考。 什么样的产品才是影响力最大的产品？得有轰动效应、有特效、让世人求之难得，不可有替代品，当然，更不能有仿制品。 对紫血藤液汁的提炼过程添加的那味药，杨光欣是掌控在起来，自己配制好后才将液汁转交给研发方，外人最多弄到紫血藤的液汁，但如何提炼液汁却是一个最关键的环节，这个环节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担心有仿制品。 而研发过程，盛唐药业对专利这个东西一直都很看重，知道国内市场的习性。如今，盛唐药业不急着将产品拿出来，要做到充分准备，万无一失。 越是特效药就会受到更多的质疑、攻击、泼污水等跟多的招数都是必然的过程，只有自己产品过硬，对方所有招数破灭之后，才是盛唐药业的真正春天。 当然，仅仅凭借盛唐药业和杨光欣自己的资源，要挺过这样的时段非常难。但有唐家的资源和渠道，只要产品过硬，在这一的波折中反而是最好宣传，会有意想不到的宣传效果。 如同很多明星故意炒绯闻一样。 对严平生提出的几个建议，杨光欣觉得很有道理。人才，过硬的产品，专利，经营的手段等等这些都可以开始逐渐地布局，严平生说他能力有限，杨光欣对这种逐渐的布局也不熟悉，又没有什么精力来研究这些，杨光欣便想跟他结婚商量，让她亲自来主持盛唐药业的发展。 商谈一夜，严平生和杨光欣没有丝毫倦意，彼此也因为这一夜的讨论、交流，对盛唐药业的发展和未来有更清晰的认知、理解。 清早起来，盛唐药业的人员和杨光欣、李雯利等两方人员聚集起来，要到中坪县去。昨天中午欢庆餐之后，中坪县的人大多先回县里，胡乔林、段儒生等也知道胡大海被铐走的事，但没有人提到一句。 县里这些人回县城，到自己岗位也得说话，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胡大海被铐走市里已经显露了决心，县里的人如何敢硬来？自然要先回县里，统一了认识，对可能有的异动都压制下去。 胡乔林和段儒生等人很好处理自己面对的事，没什么选择上的艰难，但张继等人一些人就不同了。 胡大海被铐走，有着复杂的心情，之前在会场中这样的情绪还没报复出来，到回县里的车上，张继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力的深深挫败、一种兔死狐悲、一种茫然不知所措、一种逆反之心态，如果，这时候杨光欣站在张继面前，绝对会压不住情绪冲上前跟杨光欣拼命的。 到半路，张继觉得还是跟省里那边通一下电话，这个时候如何选择、如何行动确实比较关键。电话接通，张继仿佛瞬间补充了体能，复活起来，说，“叔叔，您好。” “胡大海的事物知道了，”张继听到这声音虽然跟平时差别不大，但还是听出一些不同，不敢多问，又听对方说，“县里目前要做的就是配合工作，不可妄动。知道了吗。” 不等张继表示，那边已经挂了。张继看着手机，神态有些麻木，很机械地既爱那个手机放入手包，偏着头看车外。车外群山处在阳光下，光线很强，刺眼，很热，即使太阳偏西了，那种热力在车里似乎都感受到了。 “改天换地了吗？”张继想，但不甘心，也觉得不可能，只是杨光欣到中坪县后势头确实梦，一步一个脚印，步伐稳而不乱，确实给中坪县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不过，张继还是相信中坪县的力量能够化解这一的冲击力。 概叹一声，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 如同张继这样想法的人自然还有，但更多的人却有了动摇念头。胡大海很强吧，可今天在签署协议之际，胡大海被铐走了。既然铐走还让中坪县的人知道，说明是上面故意这样做，要不然很多人被请去纪委喝茶，都是消失一段时间才猜到这个人是折了。 对胡大海的抓捕，却不用隐秘的方式，自然不是那些人没办法隐秘带走胡大海，而是要震撼中坪县的人心。 喧嚣的中坪县一时间都平复下来，随着从市里归来的人，将要做的工作一件件部署传达，似乎如今的工作指令格外顺，人心格外齐聚。 连胡乔林都体会到自己在中坪县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县委书记的份量沉重一分。 杨光欣自然不理会县里和市里人们那些感受、猜疑，天亮后才跟严平生离开茶室，回到自己岗位。 盛唐药业关于紫血藤的大业即将正式启动，对杨光欣和盛唐药业，乃至唐家，都是不同寻常的时刻。 早餐之后，向简新诚请示过来，开发区和中坪县招商引资小组正式带着盛唐药业的人往中坪县。县里早有准备，因为已经签约了合作协议，到中坪县后主要是开始兑现之前的种种优惠政策等等。 胡乔林、段儒生带着县里几大家在县政府外等着，进县政府大院，安排到会客室。段儒生代表县政府对盛唐药业一行人表示欢迎，随后，进行正式的工作环节。 中坪县这边，成立一个盛唐药业栽植基地项目小组，县政府指认杨光欣常务副县长做执行组长，招商引资局和其他单位抽调人手，配合同乐镇一起推动项目的落实。 这个小组成员，分量部分，除了县里主要领导之外，县里那些权力行局的一把手，都作为挂名的副组长，处理工作时，他们都必须首先配合项目小组这边的工作。 第596章 心如愿 欢迎仪式盛大而隆重，不过，实际要做工作，还得要有人手。项目小组的主干是同乐镇的人，县政府办自然也有两个，张青山、曹辉等人在小组里，直接可联系上杨光欣，在具体工作上有问题，上下之间沟通比较顺，县里便没人敢直接设置障碍。 欢迎会后，带严平生和他的人到贵宾楼休息，开两房间。下午在县里找一套间作为盛唐药业在中坪县的办公地，工作的人员也从省里那边过来了。 严平生不会在中坪县城多留，他的注意力是在为盛唐药业整体构架和布局做工作，栽植基地的人手暂时有十几个人，也就够了。等基地的工作推进后，要真正开始栽植紫血藤，肯还有一批技术人员过来。 杨光欣带着张青山和政府办几个人分头办事，协助盛唐药业的人将最初的摊子铺开来，回到贵宾楼已经夜深。到严平生房间见一面，说说这一天工作的进程，便分开休息。 开了房间，感觉有些不对劲，淡淡的灯光，不可能是打扫房子的人忘记关灯。静心感觉一下，确实有人在里面，杨光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说，“半夜还没去睡？皮痒了？” “有你这样的人吗。”章姐本来坐着打盹了，听到开门锁响动，惊醒过来，轻声责备。 “我说的不对？”杨光欣走过来见章姐那样子，明白她有什么用意。上次在房间对她那样之后，这女人好些天不敢在自己面前露面，估计是将胡大海铐走，也让她心惊了。 胡大海的事情这女人很清楚，也知道杨光欣真被惹怒了，才会那样惩治她，找她出气。如果不是那件事去，他可能不会理会她的表示。 “人家睡不睡要你管啊。”章姐故意说。 杨光欣坐下来，见有两杯茶，便拿起一杯，准备喝。“茶冷了，我给你换吧。”章姐轻声说，柔顺的像老婆一样。 “好。”杨光欣坐着不动，看章姐动作优雅地弄茶，显然她在没事时研究过茶艺。不过，作为她这种交际中出头露面的人，经营这贵宾楼十多年，自然要有自己的一套。 “请。”章姐说。 “谢谢。”“也知道客气啊，之前那样对人家，都不说一个字。”章姐自然是故意将这话题提起来，深夜留在杨光欣的房间，意思不言自明。 喝了茶，杨光欣看着章姐丰润、红艳的唇，一笑。章姐见他这样，忙说，“不要啊，不行。” “你不是来庆贺胡大海被抓走的？”杨光欣故意说。 “胡大海跟我没关系，”章姐说，“盛唐药业要办公室、写字楼，不用到外面租，就在政府宾馆打通几间房，稍微改装，是不是更好？” “这个你直接找盛唐药业谈。”“我找他们要人家愿意见啊，你不能帮引荐引荐？帮帮忙。” 杨光欣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盛唐药业在政府宾馆租房办公确实要好，安全、好找，地方也宽。但县政府这边要给盛唐药业建造一幢办公楼提供地皮，办公楼的地皮办好之后，很快会建楼，不用半年，就可搬走。对政府宾馆这边还得重新收拾，并不合算。 “引荐没问题，还有什么事吗。”杨光欣说。 “没事是不是就要赶往走了？”章姐说，“外面有没有小女孩在等，我会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杨光欣说着站起来，章姐一眼看出有什么影响，心里一喜。自然对他还是有些魅力的，至少，可吸引住他吧。 笑起来，章姐也站起来，身子往后稍稍挺直，整个人显得凸凹有致，非常惹人。而她的笑很有魅力，那种从骨子里的媚散发出来，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章姐说，“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是得找个人好好消消疲劳了。要我喊人来吗？” 分明是欲擒故纵之计，杨光欣看着章姐，见她双眼迷离起雾，足够将人迷昏的神情，也是有感叹。这样的一个女人，长时间让她留在中坪县这个寂寞的地方，如何会甘心？而她的战力肯定也强，不是金姐那种外强中干的人，比起肖文彤都要强得多。 杨光欣不会感知不到章姐的意思，上次在房间发生的事情之后，在心里对她的排斥力和戒备已经降到很低了。杨光欣笑着说，“不要故意这样了，我如今的抗吸引力很弱的，特别是在这里。” “那还不见你行动，真是少见这样的，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误会你也为是另类或者是出问题的。” 章姐说着转身将背后对着他，杨光欣见她这样一个背后，旗袍，开叉到腰。转身时开叉分开，看到里面的样子。 一根细细的带子，估计手指一勾就断了。 忙一天了，杨光欣也是一身的汗，这次不同于上回。不是突然发生的碰撞，自然要顾虑到其他的事情。往浴室走，去冲洗身上的汗味，门没关。章姐听到水声便走进浴室，等水流冲刷着她，旗袍湿透，杨光欣抓着她，说，“先复习复习吧。” “好讨厌……” 章姐尽管有不满，但还是按照杨光欣的意思去做，杨光欣也知道，章姐这种女人，一开始就要将她整服帖，之后才不会有怪名堂。 从浴室出来，章姐已经很幽怨了。不过，接下来却又让她欢喜得癫。 快天亮了，章姐才走，脑子已经不够用，感觉着是失血缺氧空白一样，勉强回到自己办公室，往床铺一倒，睡了。 原本准备找盛唐药业谈租办公室的事情，章姐睡到中午才醒，却没想到还有事情要做，脑子里完全是昨晚的种种细节，每一个细节的体会都至为深刻，让她才明白做一个女人的妙处。 想到杨光欣，章姐觉得今后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他，以他的意志为准，这样可能才是他要的。至于杨光欣是不是结婚、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她根本不想，也毫不在意。哪怕他真要在贵宾楼当着她的面跟其他人疯，都觉得没什么。 第597章 合作模式 两天之后，盛唐药业在中坪县办公地准备好，工作人员也就位。县里项目引进小组的人员也配齐，双方开会讨论后，便往同乐镇开始工作。 田念恩、王志远等在镇上等，严平生这次也跟着到同乐镇，要先将栽植基地确定之后，他才能离开中坪县。 基地的确定第一个问题就是要开发多少面积，初步核算，将上茶村和上七里村之前规划的坡地都征收起来，才够。如此，这两个村的坡地，就划归盛唐药业做栽植基地了。 办公室将两村的坡地做成比较直观的地图，按照一定比例的地图又将栽植基地中，地块属于哪一家农户也都标示出来。两块坡地，总计涉及到两村共七十七户农户的承包地。同乐镇镇政府干部之前已经跟这七十七户交涉过，做过思想工作，也因涉及到村里不少人家，村干在其中也做了不少工作。 王志远介绍说，“严总、杨县，七十七户都答应将坡地用于栽植基地，没有异议，用地相关意向协议已经跟农户签字了。如今要谈的还有两方面的工作，一是用地的合作模式，根据之前盛唐药业的意向，农户坡地可作为参入盛唐药业的股份，以后每年分红利； 倾向这种合作模式的目前有一十九户，他们各家占地多少不一，但有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坡地有紫血藤植株，可作为栽植苗本。 另外五十八家则倾向将地租出来，每年拿地租，有人提出前三年内不能一手付清，他们用这笔钱可做一些小生意的成本，增加家庭收益。” 看向严平生，杨光欣对王志远说，“镇上的领导、干部都辛苦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努力和付出，我有一个想法，当然，最终如何合作还等严总来决策。 合作模式目前有两种，基本统一，之前在这方面的设想是非常好的，但在实际操作上，两种合作模式进行合作，在同一村子时间长了后，他们的平均收益可能有所不同，以后，会不会在合作模式上又有想法？这一点，要先申明选择之后不再更改。 另外，如果能够统一一种合作模式，比如都用租地的办法将地拿过来，协议签约时间可拉长到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长。至于农户要求前三年一次付清，也可以考虑，盛唐药业不至于这点资金都承受不起。” 严平生听出杨光欣的意思，统一用祖地的方式将坡地拿下，以后经营过程比较单纯，有利于平稳发展。这样对公司也更有利，不管盛唐药业以后做大做强，上市，做到跨国公司的实力，栽植基地这边都不会有不稳定因素，敌对势力无法从盛唐药业的基础下手。 “田念恩书记、王志远镇长，”严平生说，“首先感谢两位和镇里的每一位干部，你们付出非常多，经过长时间努力才有劲其他这样的好开端，使得盛唐药业在发展中一开始就能够走上正轨，我代表盛唐药业感谢大家。”严平生说着躬身致谢。 田念恩和王志远也站起来表示谦虚，说能够做的准备，这是镇上的工作，希望今后盛唐药业在发展中多照顾同乐镇上下，就非常感谢了。 严平生又说，“之前到镇上考察时，是想过用两种合作模式，主要是考虑农户的接受情况，减少几方的压力。这次来之前，我在省城向杨县长提出想法跟杨县长说的是一个意思，如果两村都用一个合作模式，各家之间的坡地按亩数拿租金，核算简单，农户有比较是不是更容易接受？ 我在这里先提一个，公司的栽植基地肯定不止这点，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紫血藤栽植之后，最迟到年底，会推出第二期投建栽植基地，面积是多少？同乐镇所有的村都可能扩建为栽植基地。推动新的栽植基地工作，有两村的农户可参照，镇上的工作反而轻松一些。” 严平生将这个意思说出来，也是基于对杨光欣的想法理解。田念恩听盛唐药业有这个要求，又得知栽植基地可能会扩展到全镇，那么，另外几个村坡地征用确实有两村做参考，政策非常好把握。 便笑着说，“严总，杨县，之前跟农户做工作，主要还是摸底，并没有说死。农户也是基于自身的利益进行考虑的，我想，只要做好思想工作，统一用一种合作模式，干部跟农户宣传征用坡地政策也更简单。志远镇长，你觉得呢。” “肯定没有问题，”王志远说，在领导面前和盛唐药业的面前，自然要肯定回应，至于跟农户做工作必然会有复杂的说服工作，“严总，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两村各户坡地已有紫血藤的补偿，农户是比较关心的，我们怎么跟他们说。我这里是指坡地之外的紫血藤植株。” “王镇长，关于紫血藤的收购和补偿金，我们会请第三方先做评定，之后再跟农户协商，包括坡地里的紫血藤也是如此处置。虽然之前商定的用地条件上写清楚，坡地已有紫血藤归盛唐药业所有。我们还是愿意让农户有更多的收益。” “非常感谢盛唐药业对我镇各村群众的关心和爱护，盛唐药业是具有大企业的风范，必然会有大发展。”田念恩说。 将合作模式确定下来，在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政策宣传还要进一步做到位。如今要做那十九户的工作，都用祖地的方式进行合作，会后，王志远将镇上干部召集起来，碰一下头，将盛唐药业的意思传出去，便让干部往村里走，要求下午汇报结果。 在同乐镇，盛唐药业也要准备一出办公地，事先镇上是做了准备的。同乐镇有派出所，派出所十几米远才新一栋楼房，这样的楼房在同乐镇并不多，房主修好后，还没住。三层，四百多平，房主平时在外省务工赚钱，回镇上修建房子，镇上便协商租出来，给盛唐药业做办公楼。 第598章 好提议 到新建的楼前，这楼是房主过年回镇上才请建筑队施工的，还没装修。盛唐药业如果觉得满意，可抓紧装修可做新办公楼，镇上可跟房主协调。 离派出所比较近，相对说来这里是非常安全的，盛唐药业在同乐镇发展栽植基地，以后肯定要收割紫血藤。这楼可做办公室、员工宿舍，和临时存储的仓库，面积也够，严平生看后觉得比较满意。 房主新修建的楼房，这么大的楼房在同乐镇也算得是豪宅，肯不肯租出来？王志远表示已经跟房主沟通过，对方也有意向。杨光欣说，“志远镇长，干脆问问房主，肯不肯将房子卖了？盛唐药业将楼买下，在原来基础上往上再加高两层楼，以后，这楼就是同乐镇的标志建筑。” “这个提议好啊，”王志远说，看向身边的严平生，“呀总，盛唐药业怎么想？”盛唐药业在同乐镇置业，那也表示盛唐药业会将栽植基地一直做下去，阵法这边做村里群众工作时，也容易说服群众。 “房主肯割舍，我们公司是愿意接手这房子的，还得辛苦王镇长帮联络房主。”严平生说。这楼是框架结构，往上加层不存在质量问题，如果修出八层，以后在同乐镇就不需要再准备用房。等栽植基地扩展到全镇，盛唐药业的员工也不少，管理人员、技术人员等等，都需要住处。 “做一做工作应该没多大问题。”王志远笑着说，镇上只要给房主划一块宅基地，手续从简，盛唐药业也不会亏待房主，卖了楼肯定会赚一笔钱，等于今后十年打工的钱都先拿了，还会舍不得卖掉？ 既然有这样提议和可能，盛唐药业的办公地暂时无法定下，在镇政府那边先将小会议室让给盛唐药业的人员办公，又在镇上联系两家人，安排公司人员住宿和吃饭。 这一天下来，盛唐药业的人员安顿好。 吃过晚饭，杨光欣等人还不走，要等两村干部重新摸底的情况。王志远见汇总的情况还没来，便打电话催。村里回应，主要是有两户人比较特殊，还没找到对方，因为一家做农活没回来得到山里去找，另一家则是做客吃酒去了，联系不上。 王志远让干部先不管这两家，将已经摸底过的汇总上来。那边就报了情况，已经找到的十七户有十一户表示同意用租地的合作模式，另外六家表示要用入股的模式进行合作。 这样的情况还不错，除了没见面的两家之外，只有六家要做劝说工作，难度相对而言不是很大。即使有阻力，一户户地劝说，总该做好几家，即使有一两家仍然不肯，镇上、村干和村里其他人家对他们的压力可形成合力，拖几天总能够劝说成功。 租地的工作准备得差不多，接下来要做到工作就是租地价格和紫血藤的收购、补偿金等问题要跟农户协商。地租多少，很难有合理标准，要拿出一个双方都接受的价格，还是要参考周边的情况。这一点，开发区那边有例子，可用来做价格衡定参考。 天黑前离开同乐镇回县城，到县里后杨光欣还要找段儒生汇报这一天的工作进展，汇报后，段儒生很满意，鼓励两句。杨光欣随后跟严平生汇合，喝茶，两人在贵宾楼的茶室里见面，说同乐镇那边的工作推进情况。 按照同乐镇目前的状况，用不了一周时间，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栽植基地可进行开荒，有机械进行作业，办公月之内，开荒和移植紫血藤的工作基本可完成。随后的管理工作，相对要小、平稳，在栽植基地的工作可暂告一段落。 “杨县长，我这样设想，一个月后，栽植基地的前期工作能够落幕，我们的主要精力就放在药品的市场开发上。” “时间上对得上吗？”杨光欣对药品研发的进展也了解，但不具体。 “心血管方面的特效药正在做临床试验，据说很顺利，特效药的药效非常明显。已经有十几例了。”严平生笑着说。 心血管方面的病人不少，临床验证药效显著，也做了全程影像记录，以后在宣传时完全可用作为背景材料。这些具体的东西，有专业的人来做，不需要杨光欣考虑。 “栽植基地目前看来没有什么阻力，主要是乡镇干部宣传到位，他们付出不少。”杨光欣说，“但在时间上，还是要尽量估计可能遇上的不定因素，这种事说来是有较大概率的。” “杨县长，同乐镇的情况比预计好得多，所以在时间上有准备。”严平生笑着说，正准备说却有敲门声，以为是茶室服务生，谁想进来的确实章姐。 “杨县、严总，两位好。”章姐进来软语笑颜的，杨光欣见她如此，也不好冷链。说，“章姐不忙？” “我有什么忙的，得知有贵人来茶室，我得过来沾一沾贵人之气，才顺风顺水。”章姐走到严平生身边，“严总，敬您一杯茶。多谢关照啊。” 严平生在杨光欣面前自然不会有什么异动的表现，也习惯应酬，笑着说了感谢，也赞章姐几句，气氛便好几分。章姐才到杨光欣面前，说，“杨县，我也敬你一杯。”倒是没有什么异状表现。 严平生是从省里过来的，很可能是唐家底子的人才，知道自己和唐佳荟的情况，杨光欣确实有点担心章姐表露出什么倾向，传到唐佳荟耳里就不妙了。 “今天没有其他客人？”杨光欣说。 “杨县，再有其他客人，谁又能跟严总和您相比。严总和您才是真正的贵人。”章姐笑着说。 “我算什么贵人，一个普通的干部罢了。”杨光欣笑了笑。 “杨县太谦虚，你这么厉害简直从没听说过这样厉害的人，还谦虚说是普通干部。”章姐这句话多少有些暗示，不过，她这样当面说，严平生反而不会有疑。 第599章 现反复 两人喝了茶，章姐坐下来，为两人点了果盘送来，说是她表达的一点心意，才离开。杨光欣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过来露露脸，让自己对她有什么暗示。 才跟她那个没几天，杨光欣虽觉得这个女人让人迷恋，她那身体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那种媚会让人迷醉而浑身骨头发软，更让人不肯停下地疯狂。 不过，杨光欣有自制力，不会迷失。 第二天到同乐镇，王志远带来了好消息。他们联系了昨天看上的楼房主人，沟通后，楼房主人答应出卖，售价也不离谱，参考了县城的房价。盛唐药业这边自然能够接受，至于镇政府对房主给多少政策，那是另一回事。 得知这个消息，严平生、杨光欣等人再次走到那房子之前，房子当街，原准备做门面的可装修出来做办公室、待客室，便于办公。另外严平生提议说如今就可在楼顶直接加层，往上再建四层楼出来，比昨天杨光欣说的六层多加两层。 镇上对这提法也表示同意，手续问题可做特殊情况处理，边建设边补办相关手续。之前的建筑队还没完全撤走，架子还在，因为是私家住房，之前用料足，质量过硬，加层没有安全隐患。 当即在楼房面前拍板，联系房主来办理售卖手续、建筑方对顶层进行改造和加层，都有镇政府的人帮忙联络，比盛唐药业自己找人谈，便利多了。 上午处理这个事，中午严平生表示请客，买楼是喜事，又要镇政府这边帮忙，请客吃饭名正言顺。在乡镇请吃饭，花销很少，严平生自然不在意。跟镇政府的干部关系处理好，对盛唐药业今后在同乐镇的项目推进大有好处。 让人摆几桌，有镇子做餐馆的厨师前来帮忙，准备几桌菜也不难。那边事情逐条商定，食堂这边忙着准备饭菜，快到中午，准备茶不多了。 一起到政府食堂就餐，说是请客，却也比较简单。吃过饭，下午准备到村里去，上七里村的驻村干部突然跑回来，找王志远汇报工作。 王志远正陪着杨光欣、严平生等人说话，见驻村干部对他示意，站起来往外走，问，“齐哥，什么事？” “王镇，上七里村那边出现反复了。不好搞。”齐哥说。 “怎么回事？说清楚。”王志远听了心里一惊，原以为工作很顺利，却没想到有了问题。 “王镇，昨天不是有一户没碰到，做客去了吗。今天我到他家等，要得他家的准信。谁想见到主人之后，对方都不让进门，说不准备将地租出去也不搞那个栽植基地了。我听了也急，问他为什么不搞了。他什么都不肯说，就说是镇政府联合奸商骗人的。 见说不好，我找村里。到村里见了村长和书记，才知道上七里村一共有十一家都不肯将坡地租给盛唐药业做栽植基地，原因是说是租地实际上就是用最低的价钱把他们的坡地拿走，以后肯定不会还地。” “村干不怎么说？政策已经说得比较清楚了。”王志远说，“你落实了这十一家了吗？” “王镇，我到家里问过了，农户突然很反感，口径一致，都不想将坡地租出去，要自家耕种。”齐哥说，“王镇，怎么办？” 王志远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对栽植基地的准备工作中，一直都没听到这种说法，即使一开始有人提过，但经过解释后早消除了顾虑，昨天都还好好的，一夜之间如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异？ “村干来了吗？”王志远说。 “没来，在村里稳住大家的情绪。”齐哥说。王志远也明白，上七里村出现这种变动，肯定要回来汇报，随后研究对策，再下村做工作。 “有没有找过原因？”王志远说。上七里村当初发现紫血藤植株之后，很快发现善后的那片坡地，当时提到可能作为药材栽植基地，村里的情绪很正常。 后来将这片坡地杂草割掉，费老大的劲，也没有人反对，再到后来修上山的路，村里人也看到盛唐药业和县里的决心，同样没有人提出异议，怎么会在昨晚一夜之间有问题？ 显然，是有人捣乱，要不然也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最大的可能是村里的人邀约用这样的方式来撬高租地价位？ “王镇，昨天去做客的那家之前也表示过拿地入股，年年分红的。今天却不肯了，拿地入股不肯，租地给盛唐药业也不肯，反正不跟镇里谈。他的话就是这个意思。”齐哥说。 “昨天他到哪里做客？”王志远觉得可能是遇上什么人，听到别人瞎说就信了。 “我没想到要问这个，王镇是我疏漏了。”齐哥知道这件事有多大，上七里村和上茶村做栽植基地的事情，那是市里都关注的大事，如今，全县也在关注，而县里主要领导都支持这个项目，一旦出问题，肯定会挨批。 “打电话问问。”王志远也觉得上七里村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绝对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才这样的。如今，微信谣传多，口头谣传的也不少，何况，县里肯定有人不信盛唐药业在镇上顺利开办这个栽植基地。 齐哥打电话给村书记，那边说也不清楚。这样连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那家人昨天到哪里做客吃酒，回来后态度就完全转变。 这个事情也瞒不住，王志远想了后，准备先汇报，然后到村里去一家家见面，劝说。政府干部出面，还是有说服力的。 田念恩听说这个事情，也急了，盛唐药业的工作人员都到镇上了，久等乡镇这边跟农户联络好，敲定租地，定出租地价位，签好协约就开始开荒。这时候，上七里村那边出现反复，不仅会耽误项目的推进进程，传到县里也会挨批。 “先摸清情况，不要急。出现反复，我们做工作肯定会反转过来。”杨光欣说，对出现这样的事情，估计是有人搞小动作了。 第600章 入村劝说 “杨县，要不要先汇报县里？”王志远轻声问，虽说杨光欣在镇上，但汇报县里后，以后出问题是同乐镇的责任，跟杨光欣关系不大。另外，乡镇跟县里之间的工作也有要汇报的程序。 杨光欣知道这种事情乡镇或许会在做工作之后处理好，但也可能闹得更大，就看背后捣乱的人有多大能耐。遇上这种事，走程序是必须的，倒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背责任。 “念恩书记，先给县里汇报，我们一起到村里去做工作。”杨光欣说。这个事情，跟盛唐药业那边暂时没有沟通的必要，将镇上的工作做了交待，本来准备叫曹辉跟严平生在镇上，曹辉说他对上七里村也熟悉，村里熟人不少。 曹辉之前是同乐镇的书记，微信比田念恩要强，如今是县里一局之长，对村里的人而言那也是有影响力的。 走上七里村之前，这边集中先开会，得上顶一下情况，对可能的几种局面要先商定应对之策。齐哥先汇报了上午在村里的事情，那家人反悔之后，村里有十一家都不肯租地给栽植基地做药材，申言要自家种地。齐哥又将那家做客但没弄清楚是在哪一家，也汇报了。 曹辉说，“做客那家叫什么名字？”齐哥说了名字，曹辉想了想，说，“昨天做客，可能是在镇上。” 田念恩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说，“是的，镇上昨天有人家有客，放了不少鞭炮。当时没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要不然在镇上就可找到那家了。” 听曹辉、田念恩这样说，王志远和杨光欣也听出一些名堂，不过是心中猜疑，不会当众说出来。 “杨县，我刚才仔细想过，可能有这些情况。”王志远说，“上七里村有十一家反悔，那坡地有一半的地都不能做了栽植基地，会不会是这些人想要提高租地价格，多拿点钱？之长可能性比较大，虽然盛唐药业还没对租地的价格宣布出来，他们先下手更占据主动。 第二种情况可能是有人背后挑唆、传谣，用乡镇联合盛唐药业拿下地后，这些地就再也汇报的他们手里为由，村里的人是可能相信的，如此，这些人不肯租地就跟价格不是直接关系。 第三种情况会不会是这些人家想自己栽植紫血藤，然后卖钱？他们地里有苗本，移栽、分栽植株也不难，如果打这个主意，劝说会容易一些。” “我看，这事情很蹊跷，背后绝对是有人在捣鬼、传谣，”曹辉说，“杨县，我提议报警。对上七里村的那些人，有什么脾气我明白，就是犟，好好说说不好的，也就是那些人家。”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入户劝说，看效果吧。”杨光欣说，事情要尽快解决，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抓住传谣的人影响力并不大，对村里这些人说来无关痛痒。要出手就得对他们背后关键的人物动手，才会震慑局面。 “在条件上该怎么说，我们是不是要统一口径？”田念恩说。 “就按之前宣传的条件，然后，可说说盛唐药业在明前要在全镇所有的村，甚至在全县各乡镇都要搞栽植基地。入股，农户确实不肯让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可放弃。”这个态度杨光欣也要先说明，租地是在自愿的前提下进行的，做工作后也不肯，那就随他们自己的选择。到时候，看到别人拿了钱，有些人肯定会动心。 简单将几条注意事项说后，准备上车前往上七里村，王志远到杨光欣的车来。杨光欣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在车里，王志远说，“老板，会不会是那家人说话了？” “昨天是他们家有喜事？”“不是，但在镇上，只要有人办喜事，他们家的人肯定到场。”王志远解释说，“如果不是他们家的人说话，谁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王志远指的是镇上不远肖家祖地的肖家人，为由肖家的人在群众中才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也才能让别人信服。 镇上的几个人都疑心这点，只是不点破，两人在车里，不会有谁传出去，王志远自然不在意。杨光欣不正面回应，肖家在中坪县的影响力确实不小，但肖飞才被调离，难道有怨气？真要在同乐镇耍小动作，吃亏的却是肖家，肖飞今后只会越走路越窄。 “先看情况，”杨光欣说，“真是那家瞎胡闹，肖部长也不知轻重吗。” 王志远听杨光欣这么一句，顿时放松了。张昌海、张磊、胡大海这些人都是前车之鉴，难道还不能让某些人清醒？ 上七里村只有七里，开车到村部，村里也接到消息，村干都过来集中。见杨光欣也到了，村干们上前招呼，又见曹辉也来了，这位是前镇书记，都来招呼，跟曹辉说曹书记好久不见之类的话，相当热情。 坐下来，抽烟、喝水，随后静下来。田念恩看着村支书和村长说，“情况有没有新的变化？” “田书记，有些变化。”支书说，“经过做工作劝说，有两家同意租地做项目基地，只是，又有一家不肯了。” “哦，总还是有好转吗，大家辛苦了，说明只要我们宣传到位，群众还是相信我们的。”田念恩面带笑意地说，“杨县，情况以及摸清楚，请您做指示。” “那我先说两句吧。”杨光欣说，“与盛唐药业栽植基地的项目市里、县里和镇上都非常重视，我们跟盛唐药业也有多次接触，知道这家公司不会亏待我们的群众。项目引进固然重要，在上七里村也做过不少观众，付出比较大，但也不是就没有新的选择。 何况，栽植基地第二期会将全镇包括在其中，几家人、十几家不肯合作，也是正常现象。我们尽量做工作，实在不肯，我们尊重群众自己的选择。” 将这番话说出来，村干部也知道县里对上七里村有看法了，村干部忙站出来表态，表示一定做通这些人家的思想工作。 第601章 入户 村里做项目对村干说来直接的利益并不大，不过，村干的选取基本上是镇里的意图，即使一开始有个别在目标之外，但做了村干那就该有那份自觉。对上七里村的村干说来，镇上选中村里做栽植基地，那是好事。 不论是租地还是用坡地入股分红，对村里的群众是有利的。项目做起来，镇上对村干工作有肯定，也是有奖励的。 “我也说一句，”曹辉说，“村里对盛唐药业的情况可能不熟悉，但这几个月我在招商引资局，所做的工作就是跟盛唐药业打交道，也见过盛唐药业在市里开发区的项目，盛唐药业未来的前景非常好，上茶村那边村里的情况，比上七里村条件要好吧，人家就能够看到这个项目的优势。 再说，坡地荒在那里多少年了，之前我们怎么劝说大家将坡地耕种起来，谁肯听谁肯吃那份苦？这时候，好几家人说坡地要自家耕种，说出来要人信才是。不过，承包地是各自家的，有没有收益也是各家的私事，我们镇上、村里做工作是必须要做的，但最后的决定，还得他们自家。” 碰头会议将要说的理顺了情况，随后支书跟在杨光欣身边，曹辉也跟在杨光欣身边，这几个人是到那天吃酒做客去的那家。这一家在村子中心地带，周围是村户，上七里村是依山修筑，这种在村子中的人家，过去在村里的影响力就大些。 支书说，“杨县长，五叔家周围有六户都反悔了。”这么说后，杨光欣也明白，这些人家主要是看这个五叔了。 “那个五叔之前在村里也是头面人物吧。”杨光欣说。 “之前是生产队的队长，六十几岁。有号召力，在镇上有不少熟人。”支书说，走到这家大门外，先推开门，扬起嗓门喊，“五叔、五叔，在家吧。” 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家，支书先往院子走。有院墙，院子比较宽，栽有果木。院子已经硬化，房子虽不是全新的楼房但看得出是当年全村最好的房子，经过这些年了，还能够看出有模有样。 杨光欣跟在后，曹辉陪着他，张青山也跟在杨光欣身边。其他干部在分头找才反悔不想租地的人家，要在短时间内同时做工作，免得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又有变化。 正屋的门开着，支书走到门口，说，“五叔，在家呢。杨县长、曹书记都来了。” 屋里的人听说县长到来，还是出门迎接，见一个年轻的人，五叔不由地盯支书一眼，以为支书在骗他。曹辉见五叔出来，说，“老支书，身体还好吧。来贵客了，这位是常务副县长杨县长。” 曹辉到来，五叔是认识的，因为曹辉在镇上两三年也到过村里，他到村里对这些村里当过支书、村长、队长的村干都要到家里看看，聊一聊，拉拉家常，了解他们生活情况。实际上，跟这些人关系拉好了，表达了尊敬之意后，在村里做工作会顺利得多。 杨光欣驻村过，对村里那些人的心态也熟知，没有摆副县长的架子，往前走两步，主动说，“老支书，您好。” “杨县长好，你是领导，进屋坐进屋坐。大领导来了，套一句话说是蓬荜生辉啊。”五叔说。 “五叔文化高，见多识广。”支书说。 “老了，有什么见识？一个老家伙，带孙子都带不好。”五叔说。 让杨光欣等人坐下，五叔说要准备饭，支书说村里有安排，杨县长到村里来，怎么也不能怠慢。杨光欣笑着说，“老支书，不用忙，坐着说说话。” 曹辉也说，“老支书，我有一年没到这里了，身体还好吧。” 五叔明白这些人到家里来的目的，但见杨光欣等人不提，他也不急着说，东拉西扯的，说家里境况，说村里和镇上的变化。 曹辉说，“老支书，昨天到镇上吃喜酒了？我不知你去，我也在镇上，要说得知就跟你一起混杯酒喝。” “曹书记，你是大领导了啊，忙。”五叔说。 “老支书，我听到一件事情，也是我和杨县长专程来家里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你能跟我说说吗？”曹辉说。 “曹书记，有事尽管说。”五叔神态多少有些变化。 “老支书，如今我在县招商引资局，工作就是做引进项目。上七里村后山坡地做栽植基地，就是这几个月在杨县长的领导下，努力争取到的第一个大项目。项目来了，准备在上七里村和上茶村做第一期栽植药材。等过年后，立即扩大栽植规模，整个同乐镇各村都要做栽植基地。这个事，老支书知道吧。” “听说了，这是好事。”五叔说。虽然说是好事，但神情比较冷，没有真是赞同为好事的样子。 “老支书，你家在后山有坡地吧，多少亩？”曹辉说。 “有，七八亩吧。”五叔说，“前不久，儿子来电话，说什么准备回来种地，要将自家的坡地用来栽树、做套种，我也弄不清楚。” “哦，有这回事？”曹辉说，“老支书，我听说之前你答应过工作组，将后山坡地用入股分红的方式跟盛唐药业公司合作。但昨天又听说你不同意让地了。我们过来了解了解情况，原来是老支书儿子要回来种坡地？这也是好事，老支书，我能不能跟你儿子通通电话，直接跟他谈谈？” “他电话？我不记得啊，都是他打过来的。”五叔说。 “五叔，曹书记是想跟我哥直接说说这事啊，我帮你找我哥电话？”支书说着想要将五叔手机拿去，查询五叔儿子的号码。 “曹书记、杨县长，多谢你们关心，我家坡地目前还是不租了，我尊重儿子的意见，他想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人老了，说话不管用了。” “老支书这样说，我们是理解的。”杨光欣说，“镇里引进栽植基地项目也是为了让村里有稳定经济来源，不想让坡地荒着。老支书如果有意租给盛唐药业，顾全村里这个大局，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第602章 劝说不果 见老人没有动心的意思，杨光欣不打算纠缠。曹辉听杨光欣的语气，知道领导是想将这一家人孤立起来，对后山的栽植基地影响也不大。但他却想再争取争取，说，“杨县，我有一段时间没到老支书这里坐了，你们先回村部，我再坐坐。” “也好。”杨光欣说着告辞，带着村支书和张青山先走。五叔没想到这个杨县长几句话就走了，原准备的一些话都没说出来，不过，领导既然走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等几个人走了，曹辉随五叔回屋，两人说了些家里活计、过日子等话题。曹辉说，“老支书，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栽植基地是怎么想的？” “曹书记，栽植基地的项目是好事啊。”五叔敷衍着说，也知道曹辉留下来是要劝他。对曹辉这个人确实有好感，但涉及到自家的利益，也不会因为好感与曹辉而改变。 “老支书，我虽然不在镇上，但在招商引资局，你是不是觉得引进栽植基地是害大家？”曹辉说得直接，“我们是老关系，我也希望跟老支书交心地说几句。老支书啊，就算你家的几亩地不搞栽植基地，能影响项目的进程？就算十几家人不搞了，甚至上七里村不做这个项目，还可到下七里村，可到别的村，不要几天都可发动起来。 老支书，其他那些话你心里明白，我也明白，杨县长、田书记、王镇长他们谁不明白？昨晚上上七里村一夜之间有十几户反悔不做栽植基地，不租出坡地，大家能想不到背后发生什么事？ 我只是想跟老支书聊聊，没别的意思。老支书，你肯说说心里的话？” “曹书记，既然话说到这了，我也说几句。”五叔也明白，他回村后将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这些人家是听他的，但乡镇和县里肯定也会施加压力，他也干过村支书，明白从上至下的压力有多强。“地租了出去，这些地真能够收回来？我看是不可能的。” “老支书，租地是由正式合同的，市里、县里、镇上、村里和农户本人，一级级会审批签字，会将农户的收益和坡地属权写得清清楚楚，如果租二十年，到期之后地会归还农户。而租地期间，每年都会按期将租金送到农户手上。这一点，我可担保。” “合同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二十年后，领导换了，曹书记你也不知在哪里上班。而像我这样的，今年六十七岁，二十年八十七岁，早就没了。这地谁还要得回来？坡地就在山上，长草也好长树也好，就在那里，才是自家的地，没有人会争抢。” “老支书，不先不说坡地是不是产权属于谁家的，土地权是国有，农户只有使用权。我算算坡地的收入吧，上七里村除了农田之外，如今的坡地基本上是荒地，连像样的林木都很少。从一开始荒到现在，也快二十年了吧。有什么收益吗？没有。 地租给盛唐药业做栽植基地，一亩地每年补给你就算五百元，你家八亩地一年也有四千，二十年就有八万。老支书，你儿子在外打工，孙子跟着你在家里读书，你也可问问他们在外面打工挣钱难不难？ 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项目做出来，地租拿到的钱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将全线的经济带动起来，每年盛唐药业在同乐镇会有上千人做工，这些人就没必要到外地做事，收入不变换可以照顾家里，老老少少的在一起，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再说，栽植基地在两村做项目不过是试点，第一期项目会在同乐镇全镇铺开，而第二期会在中坪县全县铺开。到时候，老支书你可想想这是多大的规模？盛唐药业栽植基地是栽植药物，他们还要在开发区研究药物、制造药物，这个坡地，人家占得去带得走？” “曹书记，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管，也管不了。我们家先这样吧，等等看。你好心劝我、耐心给我讲政策，我也明白道理。租地的事情，还要跟儿子商量。” “老支书这样说，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曹辉笑着说，“坡地怎么使用那是你家的权利，不会有谁逼着老支书非要怎么样的，请放心。 不过老支书，昨天到镇上吃酒，是听谁说了什么话，是吧。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做一些损害别人利益的事情不会内疚，反正又不是他自个损失什么，还有热闹看。老支书，我最后劝你一句，听话也要听用心啊。” “多谢曹书记。”五叔听曹辉这样说显然地不高兴了，不过，对自家坡地要不要租，还是非常犹豫。 “老支书，国家的政策你是明白的，对一些人说没根据地假话，用假话来骗人、让人相信，这叫造谣，如果造谣造成后果的，会追究责任，抓人、罚款这些处罚。以前镇上做过宣传的，对吧。” 五叔明白曹辉这句话是在警告他，村里那几家确实是他传话回来、受到他的影响，镇上要查问的话，确实很容易找出是谁说那些话。不过，他也不担心，这些话说出来不管真假，都是对自家亲近的人都一份关心，镇上还能追究？ 劝说到这一步换不肯听，曹辉也不多说，告辞走人。到村部，杨光欣等人在那里，曹辉看了看张青山，见他神态有些沉重，估计情况没有好转。走到杨光欣身边，汇报跟五叔交谈的结果。杨光欣说，“我们尽力就好，当然，也要给农户一点缓冲的时间。” “嗯，或许等我们走后，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会有人改变主意的。”曹辉说，村里这些人本身对外面的情况了解不多，也没有几个人真有什么主见，更多的是从众。但在自家利益这个问题上，却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这次到村里还是有收获的，通过做工作，有五家人同意租地给栽植基地，如此，剩下的就没有几家。 第603章 危险 吃过晚饭，杨光欣等人回县城。上七里村这边，王志远、田念恩和镇上的干部留下来，准备继续一家家做思想工作。如果再劝说到三五家，剩下一两家做反面例子未必不是好事，因为接下来还会在另外五个村做动员工作，有反面例子存在，举例就更有说服力。 吃饭的时候，杨光欣跟王志远、田念恩等进行沟通，上七里村这些人确实是因为五叔传出来的话，让他们觉得今后这地会让盛唐药业拿走，不再属于他们家。以后如果家里要用地，那是违反合同，要受到追责之类的说法。 这些话自然不是五叔想到的，他带话回村，鼓动村里的农户不租地，将自家的地拿在手里，也可以自己栽植紫血藤，以后把紫血藤卖给盛唐药业，同样有收入，说不能定赚到的钱更多。 这些说法的来源也摸得查不多，确实是肖家一个比较有份量的人说出来的，意图也明显。杨光欣在回县城的路上就在考虑这个事情，要不要直接跟肖飞聊聊？ 肖飞并不是肖家决策之主，但肖飞在肖家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如今，肖家一族明面上地位最高的就是肖飞，如果将肖飞拿下，肖家纵然有不少人脉和力量，在今后两三年内影响力会降到低点。 另一种办法就是直捣黄龙，直接找肖家那个人，质问他跟五叔说的那些话是谣言，造成的后果岁不严重，但足够将他拘几天。 两种办法都能够将目前的局破掉，只是哪一种更好一些？ 回到县城，见胡乔林和段儒生，汇报了上七里村的工作情况。胡乔林得知上七里村的工作有反复，也担心，听杨光欣说有所进展，说，“光欣县长，上七里村这样的情况，市里和盛唐药业会不会有看法？” “书记，租地是自愿，农户确实不愿意，我们也不强迫。全县有多少坡地是荒着的？不差这点地。” “光欣县长，还是要尽力争取，地不缺那点，但我们要做到更好，市里才会满意，也体现我们的工作能力和水平，是不是？”胡乔林如今对盛唐药业的项目很上心了。 跟段儒生汇报时，段儒生沉思一阵，说，“光欣县长，背后有人捣乱？他们想干什么？”“县长，目前还看不出来。” “还有什么看不出，分明就是在阻遏栽植基地项目的推动，我看，直接向书记汇报，该采取措施就不能手软。”段儒生态度比较坚决的，杨光欣不知他有什么底气，但段儒生这样的态度接下来对引进栽植基地的项目是有帮助的。 同乐镇肖家祖地留下来的人不多，肖家人主要散布在县城，发生在上七里村的事情肖家人也是隔天才知道，同时听说了同乐镇所有领导进驻上七里村，挨家入户做工作，要劝说农户继续租地做项目。 肖家家主肖洪云也快六十岁了，一直都没参加过工作，而是在做生意。中坪县鸿运公司就是他一手建造、发展起来的，目前在中坪县排在前三的实力。如今，鸿运公司已经交给他儿子肖堂出面打理，藏在背后掌控。 肖堂得知消息，回到家跟肖洪云说，“爸，二伯到同乐镇说的那些话，传到同乐镇去可不是好事。” “那有什么，又不是坏话。亲戚之间说几句话也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肖洪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爸，如今做什么都是求财，跟人家斗气有什么用？肖家要出头，还得肖飞哥在省里爬上去才好。” “肖飞在省里还怕谁？他们之前欺负肖飞，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当肖家真的好欺负。” “爸，我也知道他们欺负肖飞哥，那有怎么样？肖飞哥目前还敢乱说话？到省里没什么根基本身就要小心翼翼，低头做人。我们在县里这边闹，没准他们以为是肖飞哥发话的，你说最后是他们怕肖飞哥，还是肖飞哥遭殃？都不知二伯想什么，尽出这粪招。” 肖洪云知道二哥到同乐镇说了一通话，也是为儿子出气，昨天二哥回来说起，换很恶意。这时听儿子这样分析，确实有道理。对方能够将肖飞直接调走，打发到省里一个闲置位子去，就能够再将他压在原地不让动，甚至直接降职都有可能。 “不会吧。不就是几句话吗。”肖洪云说。 “本来二伯要早两个月这样做，上七里村那边也不会引人注意，但这两天的情况你们不知道。爸，市里领导到中坪县好几次了，就是为这个项目。昨天，县里和盛唐药业的人已经到同乐镇，准备跟各家签约租地做栽植基地。上七里村原本好好的，突然有十几家反悔，你当人家看不出来？还是找不到二伯？ 事情闹大，镇上压不住肯定会汇报到县里，县里担不起会往市里汇报，人家大领导会为二伯纠缠吗？自然找肖飞哥来做数，他们还会到村里来落实情况？” “那该怎么办？让你二伯再去镇上？”肖洪云也知道这个二哥咽不下这口气，才找到机会跟上七里村的人说那番话。 “反正我看不是好事，胡大海做了什么，我们明白的，但县里能不能找到他把柄？我看不见得。但他怎么了，还不是给抓掉。胡大海就是给县里警告的，二伯还在这时候搞出这样恶人他们的事，我估计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副县长心狠、手段也强，爸，你得拿主意，要不然，等他针对肖家才准备，就来不及了。” 肖家父子谈话之后，肖洪云也拿不准，不知要跟肖飞说说还是跟其他家的人说说，有一个参考意见才好判断、决策。不过，要让二哥将说过的话收回来，他绝对不肯的。估计他也不知儿子从县里调走的真正用意，还以为儿子能耐能够调进省里了。 肖堂觉得有必要将情况说给肖飞知道，便打电话去。肖飞听说这事，一想，就明白这样的事对栽植基地的危害并不大，可给肖家带来的压力就很危险了。 第604章 上门拜访 肖飞明白自己的处境，在省城虽说也找到庇护的人，但这样的庇护有什么用？只有到了省里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正处级有多小，随便一个副厅、甚至可能对方是副处，只要在真正核心位子上，自己都得不要脸去巴结。 中坪县的布局，离开中坪县后也更看通透，知道可能是来自省里、至少是市里那位一把手在布局，县里不那些人想拦阻，岂能够挡得住的？ 或许，县里的那些人看不清局面，还用以前几十年的经验套用今天的情况，以为市里不会对中坪县怎么样。如果不是市里甚至是省里有意、布局了，单凭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能够做到之前那些事？ 抓张昌海和张磊、打黑、铐走胡大海、引进盛唐药业等，任何意见事都不可能由县里某人可做到的。 杨光欣能力确实也强，这个人肖飞觉得还看不清楚，但那都是细节，老爸的脾气很犟，谁也劝不动，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服软改过的。肖飞对这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如果他在县里或能赶回去，换可劝得听。 家主肖洪云叔叔说话也有份量，但要是先跟老爸说他会听，但如今事情做下了，也不会听到，宁可看着事态变得恶劣，他也不肯承认是因为他做出的事情所导致。 “肖堂，我爸那脾气你也知道，劝是劝不好的。”肖飞说，“上七里村那边能不能找人去说说？” “我估计他们对上七里村已经密切注意了，谁找去都可能引起更大误会，肖飞哥，是不是等两天缓一缓？”肖堂岁觉得情况有些难做，但不认为镇上真会逼得太紧，毕竟引起的后果不严重，主要的还是上七里村那些人自己拿不定主意，要不然，二伯再怎么说都影响不到他们的决定。 找李平凡过来，要他第二天派几个警员到同乐镇去，也不要做什么，预防同乐镇那边出现群众围闹镇政府的事就好。 昨晚有人出手使得上七里村有十几户在租地上出现反复，就有可能有人想将事情闹得更大，一旦出现上百人围镇政府，就是群体事件，对盛唐药业的引进造成太多负面影响，即使时候将肇事者抓出来，其中的损失还是盛唐药业和县里、镇上。 “杨县，有人想捣乱？要不要先控制起来？”李平凡如今在县局已经没有人压制，那种出头的感觉很美妙，自然肯下力办事。 “还不至于，做到有备无患。” “请杨县放心，在同乐镇分派两个派出所的警力，对盛唐药业更密切地保护，切实做到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李平凡说。 肖飞的老爸也知道自己那件事有些尾巴，他也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上七里村的人一起到镇政府去讨要说法。哪怕是问地租情况，只要几十人上百人一起去，然后将照片拍下来，传到外面，至于怎么说那都是另外一回事。这样一来，县里那几个受得了这样的压力？只要盛唐药业的人不敢到同乐镇去办项目，就达到他想要的。 不过，这个想法反复想后又觉得不太可能，要不行，将同乐镇上肖家人召集起来，同时去镇上问政策？这个事情动起来，还是做得到的。 安排好这事，也是有备无患，怕的就是这些自大而没头脑的人胡来一气，反而会让项目组这边被动。杨光欣准备亲自见一见肖家的人，项目在同乐镇，第一次就出这么一点事情，也不能忽视肖家可能有的动作。 李平凡知道肖家住在哪，张青山也熟悉，带李平凡一起走那也是一种暗示和示威。警方的力量已经掌控在手，只要有人不听劝告，出手很便利也不会留情。 肖家宅子也是老宅，进大门后宽大的院子，有荷塘、有假山、有盆栽，就少了凉亭之类的，文化气息不浓，盆栽虽然有，价值都不大。跟着肖家人往客厅走，这房子还没改建成新楼，听李平凡介绍，说肖家另有别墅在县城新区。 对鸿运公司的情况杨光欣也有了解，之前熟悉县里情况时换到过鸿运公司，是肖堂接待的。 “肖叔好，在家呢。”张青山先招呼，他是中坪县正宗的张家人，跟肖洪云也熟悉。 “张家那个小伙子？哦，这时候长大了，听说前不久升官了啊。好样的，年轻人就该这样子。”肖洪云见这几个年轻人到家里来，也猜出是为什么，他对杨光欣不认识，对李平凡也不熟。 “肖叔，这位是常务副县长杨光欣县长，”张青山介绍说，“这位是县公安局李平凡李局长。” 张青山介绍时故意不多说，也是对肖家做那种事反感。肖洪云听跟张青山到来的是县级领导和县局的主要掌权者，心里暗吃一惊，看来事态比预想的要严重啊。 “杨县长、李局长，欢迎欢迎，快请坐。”肖洪云堆着笑脸，上门是客，即使对方到家里来是兴师问罪的，也要先礼貌周到。 “客气了，肖伯伯，叫我小杨就可以。”杨光欣说，“肖伯伯今年六十了吧。” “杨县长，你是县里大领导，我岁痴长几年可不敢失礼。”肖洪云说，“还要过一年才六十。” “肖伯伯那你还年轻，古人六十花甲少，现在的人到六十了还要过几年才退休。按一些人划分的年龄段，肖伯伯才到壮年啊。” “老了、不中用了。养养花草，一天就这样混着过去，这个糊涂啦。”肖洪云指着自己的头说。 “鸿运公司可很有潜力，赶上目前经济建设高峰期，还能更进一步，成长为真正的大集团公司。” “生意上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啊，奉公守法，安心做生意就是好事。” “肖伯伯这句话说得好，中坪县要发展，就必须人人爱护目前县里越来越好的局面。谁要是不安好心，想搞历史倒退，全县人民都不会答应。”杨光欣笑笑地说。 第605章 破局 “杨县长这句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就该这样，中坪县要大家一条心地进行建设，才能够发展起来。”肖洪云说，知道杨光欣语含威慑，可他心里有数，又能怎么说？ “肖伯伯是明白人，今后县里很多事情换要请肖伯伯支持啊。”杨光欣抛出甜枣，如果肖家有诚意，彼此联手自然是好事。 “一定、一定，人老了，反而更想发挥余热，也是不甘寂寞啊。”肖洪云故意感叹地说。 “肖伯伯，县里目前在做招商引资，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又跟市里开发区联手合作，引进了盛唐药业。盛唐药业选择在我县同乐镇做栽植药物的基地，做大实业，发展医药，造福人类。这个项目肖伯伯知道吧？” 杨光欣脸上笑眯眯的，完全像过来聊天说闲话而已，肖洪云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似乎说什么都骗不过去。肖洪云点点头说，“听说了，之前电视台上也看过在同乐镇签约、开会，县里对这个事情宣传力度很大，不知道盛唐药业的人都不多了。” “肖伯伯，知道就太好了，”杨光欣说，“我们这些天在同乐镇准备跟村里的群众宣传，盛唐药业那边要跟各村签订租地协议，对租地地价该怎么定县里也没有数，我想，何不请一些县里有名望的老一辈帮忙，将这个价格定下来，这样，盛唐药业那边也能够接受，村里各家也不会觉得太便宜。肖伯伯，你觉得行得通吗？” 听杨光欣这样说，知道几个人到家里来也不完全是兴师问罪，当然，找他来做这件事情也不算好心。以后，盛唐药业在租地价格定位上，可得一句他们说的来做，也不可能有多高的价格。县里肯定也不准定得多高，不过转念想，自己作为定价的人之一，能够为乡里争取到一点点利益也是好的。 犹疑之间，杨光欣又说，“肖伯伯也不急于答应，可以考虑两天再答复我们。另外，如果肖伯伯肯为县里出力，还可推荐三到五个人一起参与进来，对盛唐药业栽植基地租地的问题，县里在价格上会有比较谨慎的态度。县里给盛唐药业优惠政策是必须的，但在租地价格上却要合理，当然，也不能因为对方肯定中坪县来参与我们建设，就挥起大马刀砍下去。” 张青山、李平凡一直不参与杨光欣说这些事情，但听杨光欣抛出这样一个甜枣，肖洪云不答应的可能性就小了。只要肖洪云答应这件事，上七里村的事情也就摆平，而肖家在同乐镇的影响力大，以后在其他村高栽植基地也会少很多阻力。 从肖家出来，张青山笑着说，“杨县，这个破局之策很妙，就不知杨县怎么想到的。真的绝啊。” “杨县这个意思也明白，肖洪云这些人影响力不小，不叫来参与这工作坊在家里闲了会有幺蛾子，干脆用起来，反而会听话。大家都高兴。”李平凡说。 “李局你这是阴谋论。”张青山说。 “张主任，我哪有那个意思。”李平凡说。 等杨光欣等人走后肖洪云一直还在琢磨杨光欣说的那番话，他也分不清到底杨光欣是要他来控制同乐镇的各村还是真要他出来做点事情。 对租地定价问题，如果有地方上的人参与，肯定会对同乐镇的各村人更有利。即使不特意拉升租地价位，总不会让盛唐药业故意压低，节省成本。每一亩地的价格只要偏差几十块，对盛唐药业而言节省一大笔资金。 自己要不要去做？肖洪云一时间也拿不准，如果县里真要组织这么一批人来定租地价格，肯定会选其他人。这样就不如自己来担主要责任，才符合肖家的利益。 定租地价格也是令人头痛的事，自己觉得合理，但农户不一定这样认为，他们很可能意味你得到盛唐药业什么好处，才来做这件事的。 打电话将儿子回来，肖堂听老爸这样说，也判断不了如何选择，说，“爸，要不等等看？”“也好，等一天吧，看看情况。” “爸，我给肖飞说了那事，他也头痛。”肖堂说，“杨县长他们到家里来，显然是心里有数，要让你来稳定同乐镇那边的工作。” “我是这样想，反正要做租地价格评估，让别人做换不如让我做。”肖洪云说。 “这样自然更主动也更有利，但定价肯定会得罪人。县里或镇上遇上那些胡搅蛮缠的，会把事情推到你身上。” “这些我知道，同乐镇的人也不是不讲道理，计算有人在背后要闹风搅雨，县里的人自然会担起来，总不至于推到我身上来背过。”对于这样的事情，肖洪云觉得没有必要多顾虑，主要是为肖家考虑。 “爸，如果真帮县里做这件事，他们会说什么？”肖堂说，这里的“他们”不是指杨光欣等人，而是另一批人。 肖洪云脸上也凝重起来，在县里，多少年来几家人气同连枝、攻守同盟，但如今情况有变，张昌海、张磊、胡大海等人折在那人手里，县里在核心人又能如何？利益所在，最主要的还是考虑自家的存亡。 “你说他们还有可能吗？”肖洪云说，“再说，给租地定价也是为农户争权益，不算违背之前的承诺。再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的走得通？”肖堂这段时间也常在考虑这个事情，县里的经济建设大局上似乎换没有太多改变，但偏偏又让人明显地感觉到县里已经发生了巨变，跟之前的中坪县不一样了。 回贵宾楼先跟严平生见一面，肖家那边已经释放出自己的态度，如果肖家真不肯配合，也不怕他们会给项目引进出难题。胡大海被铐走的余威还在，县城这里谁要做什么，都得自己先掂量好。 严平生对上七里村出的那点小事也不在意，但却担心这个事情会引发租地价格上的争执。 第606章 号角即将吹响 严平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肖洪云真不肯来做租地定价的事？杨光欣估计他应该肯做，除了肖洪云，县里还有不少这种老革命，都有一定的影响力。请他们出来个噢租地进行定价，对盛唐药业也是一种保护。 至于说这些人会不会将租地的定价提到很高位子，，这是不太可能的。这种老革命肯做事，更喜欢人说他们的公正的。再说，定价过程中，也还要请市里物价局、开发区相关人员都参与进来，一起讨论。结果也会对外公布，让社会共知。 地租固然是盛唐药业做事也的一项较大成本，却又是不可避免的成本，只有合理的租地价格，才符合盛唐药业长远大发展格局。 中坪县几大家族在总体利益上是形成统一阵线的，要想肖家脱离阵营而过来，自然不太可能，但肖洪云对请他做租地定价成员之一，肯定能够找到最有力的角度说服自己。 上七里村在租地做栽植基地的工作上虽有小小问题，上茶村那边工作的推进很顺利，一天之间，各家都赞同将自家的坡地租给盛唐药业。对原有的紫血藤和租地价格大家都很关注，却没人提出很高的要价，得知县里准备请那些有影响的人组团来定租地价，都没任何异议。 上七里村听到同样的消息，之前反悔的几家又有三家愿意租地，如此，算上五叔家，上七里村也就三户人不肯租地给盛唐药业。三户总计坡地才有二十来亩，按照杨光欣的意思，不准备再做三户的动员工作。 曹辉再一次到五叔家，跟五叔做工作，五叔口气虽软了但没答应，可能是还有两家人没答应，他下不了这个脸面。因为之前反悔的人家都说听了他的说辞，才不肯租地的，他如果先肯了，那是打自家的脸，以后在村里也不好见人。 另两户也是顾着五叔的脸才固执地不答应租地，三家炼成进退同盟，而三家水都不肯先说出肯将坡地租出。 租地地价还没定下来，三天之内，盛唐药业在同乐镇的协同下，将各家坡地租给盛唐药业的协议已经签署完毕，各家坡地里原有的紫血藤也全部售卖给盛唐药业，价格等物价部门来敲定。 在价位上，有第三方来参与，没人担心讨论时会有激烈的冲突甚至谈不拢的事。 签约后，在上茶村那边组织开荒，机械运送到坡地。之前，坡地已经将荒草、荆刺、杂树都砍掉，坡地上主要留下紫血藤和一些有价值的树木，树木并不多，间或有一片小林子。这些小林子或单独的树木对紫血藤的栽植影响也不大，根据各家的意愿，开荒时都可将这些小林子或树留下来。 肖洪云到第三天还没给县政府这边答复，杨光欣也不急，并不问。让张青山拟出一个名单来，准备等上茶村的开荒动工之后，将这个拟定租地价的临时机构人选确定下来，尽快开始工作，将租地的钱先给到农户手里，让大家安心。 盛唐药业这边资金不缺不紧，自然要尽快将钱送到农户家里，做项目才不会有意外和阻力，对下一步栽植基地扩展工作更有利。 张青山对中坪县的情况比较熟悉，那些人比较正直、名望比较好，谁是哪一家的人都清楚。拟定的名单比杨光欣想要的人稍稍放宽一些，然后领导好筛选。 到上茶村看那便当准备情况，返回的路上，张青山将拟好的名单给杨光欣，说，“老板，每个人都情况都有简介，你看最后怎么定下来。” 杨光欣扫了一眼，见没将肖洪云放进名单中，说，“放弃肖洪云了？” “三天了都不回一个话，当县里就没有别人？”张青山说，“肖家那些人还看不准形势，总有聪明的人，能够配合县里做好工作。” “暂时将他放在名单里吧，随时可划掉。”杨光欣说，“这份名单还需要经过县里讨论，这样对今后开展工作才具有公信力。当然，在讨论之前，我们必须跟每一个人都见面谈好，确定他肯到这个临时小组做事。” 杨光欣见名单里第一个名字就是刘明书，一中校长，心里明白张青山的意思。刘明书如今对杨光欣是非常信服的，而在县里的影响力、名望、品德都比较好，确实是一个可选的人。 “杨县，那我再斟酌斟酌，对名单做微调吧。” “拟定出来的名单，可先传出去，这样对我们征求对方意见做准备，但不用刻意宣传。”杨光欣说，这种事情正式宣传的影响力还不如有人向外透露秘密传得更快，“明天，上茶村那边开始开荒，要请书记和县长到场，我找时间跟他们先聊聊这个事情，回来开始接触那些人。” 上茶村这边，开荒的机械已经运送到微，而镇上征集的务工人员也到位。约定了时间，一起集中，县里也要搞一个具有宣传意义的动土仪式。 回到县里，跟严平生那边也做了沟通，向胡乔林汇报准备情况。胡乔林、段儒生都表示会准时到上茶村参加动土仪式，县电视台、开发区和市里的记者、电视台等已经到中坪县城，住进政府宾馆。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在自己办公室做一个碰头会，曹辉、张青山、王志远和林业局、农业局的人也过来，汇报各自的准备情况。 这个动土仪式主要是宣传盛唐药业真正进驻了中坪县，在形式上自然要做大一些。杨光欣听各方面的准备情况，随后叮嘱大家在细节上要注意事项。 等这个碰头会的人们散后，张青山将调整好的名单给杨光欣，笑着说，“老板，明天的动土仪式，就真正揭开了我先经济建设新局面的帷幕了吧。” “可以说是，也可说是真正吹响冲锋的号角了。新的局面即将开始，在这样的强劲动力之下，一切阻力都将是渺小的。” 第607章 动土仪式 天才微亮，比平时早两个小时就出发，前往同乐镇。张青山情绪比较高，在车上将这一天要涉及到的人和事，汇报一遍，说，“老板，你看还有没有疏漏？” “准备得很充分了。”张青山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在能力上比起之前有较大提高，心思逐渐慎密、成熟、考虑问题很少带自主的倾向性等等，杨光欣觉得满意。 “老板，名单已经传开了，不过，那个人似乎还没有反应。我看干脆不考虑他。”对肖洪云这种不知趣的人，张青山是比较烦他的。 杨光欣笑笑，张青山对中坪县原有的几家族核心成员都比较讨厌，对肖洪云这样做，肯定不喜。说，“他拖得越久，就越失去主动，等他肯来，就没有跟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本，未必不是好事。” 到同乐镇，田念恩、王志远早已准备好，包括前来务工的三百人都集中安排在镇上吃住，政府这边也都安置稳妥。动土之后，机械在操作的同时，每一台机械开挖都要有饱和的人力配合工作，这样开挖的效率才真正发挥出来。 上茶村这边，计划的时间是五天。在五天内要将近千亩的坡地挖开、整理成一块块规整的坡地，等待栽植紫血藤。全部挖完后，这些人还要做栽植紫血藤，后续管理紫血藤苗木，需要的人手不要这么多，到时后可转战到上七里村，三百号人至少可在这做工一个月时间，收益不错。 “杨县，万事俱备了。”田念恩见杨光欣到了，开心地说，工作做到这一步，已经看得到今后的局面，自然开心。 “时间还多，我们将准备的工作再细查一遍，不能有漏洞。”杨光欣说。动土仪式定在上午，是看时辰的，不会提前也不会推后。 “请杨县放心，我们一定逐项落实到位。”田念恩说。 吃过早餐，杨光欣带着张青山、曹辉和县政府办的几个秘书先去上茶村。村部也在做准备，动土仪式之后，会在村里搞一个流水宴席，以示庆贺。看到这边忙碌，杨光欣将村支书找来，问村里各家对盛唐药业栽植基地的想法，村支书说这是大好事，对各家来说，坡地能够出租、拿钱，比荒在那里好多了。 以后对栽植基地的管理，村里的人可参与，哪怕是短工，总比外出要好。这种短工即使五六十岁的人都可参与，采取包片的方法双方都不吃亏。 这些条款都写进了协议中，作为租地的条件之一，对村里而言就是稳定的收益。至于在租地价位上，杨光欣也多次问过村里不同的人，提出的要求虽有不同，但也没有离谱的意见。 到村里不久，看到村干将务工的三百人组织起来，这三百人有一部分是上茶村的，另外一些则是附近其他村的，都在镇上做了登记、造册，人员的信息完善，管理也便利。都是附近村里的人，彼此之间只要多聊聊，就是熟人，这些人到上茶村来也不会闹出乱子。 驻村干部请杨光欣去给三百人讲几句，杨光欣便过去。先说了盛唐药业在同乐镇做栽植基地的情况，上茶村不过是开始，之后，会在全镇甚至全县都做药材种植。只要他们这些人好好干，干好，以后完全有近盛唐药业公司做员工，园艺师等等，对这些人也是一个可能的出路，自然会更卖力做事。 讲了话，要求这些人排队去动土仪式的现场，今天的工作量不大，参与仪式之后，餐过流水宴席，下午主要是培训人机配合如何做好工作。 杨光欣见这些人年纪不一，有二三十岁的，也有五六十岁的人，排队前往仪式地点虽走得稀稀拉拉，但总算成一支队伍，是比较满意的，也可能是之前说过表现好会吸纳进盛唐药业，成为正式员工，做园艺师的原因。 到地点，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摄影的、准备拍视频的、记者、电视台都在抢占有利位子，先拿到最好的镜头和画面。这边有一个简便的舞台，音箱设备等，所有的机器、三百多人参与开荒的农具也都有序地摆放在一起。 升空气球、扎着花束的圆拱门，有发动机提供电能对圆拱门鼓气。很热闹的场景，虽说不安排表演，但领导讲话，盛唐药业会有大量红包撒出，吸引力还是比较大的。除上茶村的人外，附近村子也有人听说了过来看热闹。 田念恩、王志远、张青山、曹辉等人见杨光欣到了，将他安排到主席台上，除此之外，刘明书也到了，王珊珊也赶来凑热闹，是给杨光欣捧场。与王珊珊、刘明书见面、握手，了几句，胡乔林、段儒生陪着开发区那边的人到了，都前去迎接，寒暄一阵，到台上就坐。 这次动土仪式是段儒生做主持，时间到了，先请胡乔林宣布盛唐药业栽植基地上茶村示范园地开建正式开始。宣布之后，奏国歌、鸣炮，随后，分布在坡地各处的机械一起开动，开荒挖山，而站在机械旁边请来的工人，也开始劳作。 搞宣传的，自然将镜头转向最近的工地，拍下这具有历史意义的新闻画面。胡乔林、段儒生、杨光欣、李雯利、严平生等三方核心成员也都拿起工具，演示一下动土的劳作，让记者记录了这一刻，便做接下来的环节。 请段儒生讲话，段儒生知道在这野地跟大家讲话，说多了那是出丑，简短地总结了中坪县在招商引资方面的成就，随后对盛唐药业未来的发展进行展望，便将讲话的机会留给杨光欣。 杨光欣说，“今天我就说三句话，一是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在年底要扩展到全镇，一年之后，很可能要覆盖中坪县全境，盛唐药业未来的前景，你们自己去想；二是盛唐药业是一家有良知、有底线的实业公司，做的是医药事业，也是为国内外民众做好事，如今租地做栽植基地，地价怎么定？ 县里会请第三方来评估，做到农户、盛唐药业和县里三方面满意；三是未来三至五年，中坪县的经济发展绝对会改头换面，三年后，我县经济在全市排名进前五，五年内经济排名进前三……” 第608章 请名角 从上茶村回县城，杨光欣放心不少，栽植基地正式启动，随之而来的工作非常繁杂，但同乐镇已经有充分的准备，一定会在有序地推进。 上七里村那不的三户人还没有改变意愿的消息，但其他的准备工作也就绪，等上茶村这边开荒之后，将这些机械设备调到上七里村，可在短短几天内完成开荒。 这期间，要做的意见比较紧迫的工作就是对租地定价和原有紫血藤的估价工作。原生紫血藤的估价，已经跟市里物价部门联系，盛唐药业对这批紫血藤将会按照成药来收购，价格也会参照国内成药来衡定，最后对外公示。 这方面的事情，杨光欣不打算出面来做，交给曹辉和招商引资局去完成，工作进度只要按时汇报就行。 回到县城，电话邀请刘明书喝茶，刘明书说，“杨县长，知道您很忙，一直准备向您混包一中的各种，都不敢打搅您。” “明书校长，你可是前辈，我们都简单些。”杨光欣笑着说，刘明书在中坪县比较有威信，也是他一直沉在一中做事，踏实、努力、不肯放弃，让大家看到他的努力自然得到人们的尊重。 “人和人之间简单些好，杨县长是有大智慧的人。” 张青山带车去接刘明书，两人是师生关系。地点在政府宾馆的茶室，这里相对要安静档次也高一些，对刘明书这批人是一种尊敬。 今晚约来到人有三个，除了刘明书之外，还有王城和张回，这两个人年龄比刘明书要大。王城在政协，是一个名誉副主席，五十六岁，没有实权，影响力还不错。 张回却退休三年了，曾返聘两年，真正闲下来才一年，身体还好，闲下来一年让他觉得不做事也无聊，没去处。政府这边说学要找人对栽植基地的租地进行定价，张回很乐意过来做事。 三个人跟张青山一起到来，刘明书跟杨光欣最熟悉，张回还是第一次跟杨光欣面对面相见。刘明书说，“杨县长，你这一招高明啊。最主要的还是真正为农户着想，为农户谋利啊。” “杨县长虽年轻，但没做一桩事，那都是在为我县谋求发展，杨县长到中坪县来，是中坪县之福。”王城在政协那边，工作上跟杨光欣没瓜葛但也听说杨光欣招商引资的事情。 “张老，杨县长您可能不太熟悉，王选就是杨县长一手推上去的。”刘明书说。 “明书校长这话说过了，王选能够进清大是他自己的努力，也是一中老师们的努力，更是你明书校长多年来的积累的结果。”杨光欣自然不肯占一中的成绩。 “杨县长谦虚了，对王选考入清大这样的大喜事，全县人民都知道你在其中的大功劳。”张回说，“杨县长这样的好领导，确实是中坪县之福，没错没错。” 寒暄之后，喝茶，说笑一番也就熟悉，杨光欣说，“张老、王主席、明书校长，今天请你们来意思也知道。盛唐药业进驻我县、做栽植基地项目，为我县经济发展、支援我县建设发展。这个项目今天已经动土、正式开始了。 盛唐药业租用农户的坡地，至少签订了二十年的合约。期间，每一年盛唐药业都会按照合约付给农户一定的占地租金。因为要抢时间，尽快将药材种植下地，签约之前，对租地价格双方都达成共识，对彼此在租地价格上信任对方。 县里的想法是，这种做经济建设项目的用地，租地补偿上一定要合理，要参考我先用地的价格，而不是随后定下一个额度。如何才更科学、更合理地将地价定出来？ 我们准备邀请第三方成员来做定价。当然，各块地的价格也不一定完全一致，而是要根据具体的坡地先分出等级，每一个等级的价格是一个确定的数目。 这个临时小组成员中，主要选一些有见识、有眼界、有心为农户排忧解难、为政府出力的、品德和公信力亲爱那个的人来担任，三位都将是我们这个小组的成员，先得征求你们的意见，是不是同意帮县政府这个大忙？” “杨县长，这是好事啊。”张回说，“在民生这些事情上，县里能够这样考虑，是大好事。我个人的意愿是希望能够为县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也不知到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是啊，真是大好事。”王城说，“我在中坪县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县里对群众的利益考虑这样周到。杨县长，中坪县人真是有福啊。正如张老说的那样，我们也愿意为政府、为民众做些事情，就怕不能胜任反而不妙。” 刘明书不急于说话，面带着笑，杨光欣见了，说，“张老、王主席，两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肯站出来帮县里担下这担子，我非常感谢。就当你们答应帮忙了，谢谢。” “杨县长，这是为中坪县的人做点细微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份内应该做的，该我们感谢杨县长的信任才是。”张回说，“请杨县长放心，一定争取做到公平估价，不让农户损失也不让商家吃亏。” “感谢感谢，有张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杨光欣笑呵呵地说，“张老，除了三位，还将另外请人，准备组建三个小组，之后一起讨论，将租用坡地地价的等级分出来，然后到坡地看实际情况，定出每一块地的价格，对外公示之后，要求盛唐药业将钱立即付款给农户。 所以，这个工作不能拖久，最好在三五天组建完成，开始运转。我们拖久了，农户那边对情况不了解，还以为盛唐药业不肯支付，会产生没有必要的矛盾，破坏我县招商引资的局面。” 杨光欣说的这个情况，三个人也能理解。知道这种钱兑付越快越好，拖久了么即使全额兑现，农户也会有负面想法。 第609章 肖堂示好 杨光欣见刘明书三个人并不隐瞒，消息在当晚就传开了。这件事情原本张青山就将初拟名单对外透露，在名单上的人，心里都动起来。得知刘明书、王城和张回等已经跟杨光欣见面，明白他们是讨论这事情。 对已经在名单上的人而言，谁能够真正成为议价小组成员，那表示县里对他的肯定，这是一种资历和荣耀。虽说这些人多少有几家族人的影子，对杨光欣在中坪县所闹出的一系列变故时有想法的，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参与这个事情。 肖洪云在几天一直矛盾和不安，知道杨光欣上次到家里来是给自己机会，不过，自己一直在观望。这观望既有买一个高价的想法，也有担心另外几家对肖家一族有意见，拖到最后再答应，其他几家也就没什么抱怨的。 然而，这个满满的算盘打得虽精，只是杨光欣那边却不按肖洪云预计的那样走。原以为县里肯定还要再上门来请，到第三次答应了，虽不能跟三顾茅庐相比，但也有足够的诚意。 杨光欣却直接找来刘明书、王城和张回，这几个人在同乐镇的影响力不大，但在县里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特别是刘明书，县里太多的人都是他的弟子，一句话或露一下面，村里的人村干、乡镇的干部也都会给他面子的。 有刘明书等人帮忙做事，杨光欣在这方面的工作外人很难找到破绽，也就会顺利推进他的工作。肖洪云还考虑到肖飞，二伯伯家这个肖飞之前是县内比较有潜质的，如今到省里，按说机会更多、潜力也更大，却不能耽搁或被领导故意打压。 如此种种，在听说杨光欣找刘明书三个时，肖洪云觉得自己真的走错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补救？肖洪云不是体制里的人，他的名望、地位完全是因为肖家之主和鸿运公司才具备的，跟杨光欣这样的县里主要领导不是直接关系。 他也担心，如果自己直接找杨光欣，会不会受到杨光欣故意冷落？立即打电话让儿子肖堂回家，父子俩也都得到消息，对坐着不知要从何说起。抽完一支烟，肖堂说，“爸，名单上不是有你吗？直接找张青山或杨县长就可以了。” “之前，杨县长到家里说让我去，我没立即答应，现在去找他，会怎么想？那不是明摆着我输掉了吗。”肖洪云觉得老脸还得要，真不要这脸面，还有什么意思？ “输一步总比全输掉好吧。”肖堂说，“好比做生意，看着亏了，不降价怎么办？一开始是我们想错了，这个人做事硬得很。如果肖家不参与，其他家的人会不会参与？张回虽不是涨价核心，但他也姓张啊。名单里，基本上各家的人都有，张回已经跟那人见面了，肯定会参与，其他家的人谁会拒绝？” 肖洪云也明白是这么回事，不过，心里明白和要去做确实两回事。“肖堂，你先去探探口风把，就找张青山。” “成成成，明天我就去。”肖堂知道，县里自从胡大海被铐走之后，真要跟杨光欣面对面硬抗，显然不理智了。 对张青山的工作时间肖堂摸得清，早早到县政府外等，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张青山便出现了。肖堂迎上前，说，“张主任好。” “肖总，这么早？”张青山见肖堂那神态，也明白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却不主动提。 “张兄弟，哪天有空一起搞两杯？我请。”肖堂说。 “多谢肖哥。”张青山说，“肖哥，大早的没法跟你多聊，今天事情有点多，还得及时赶到同乐镇去。”张青山做告辞样子，肖堂明知他是在装样子，也无奈。 “张兄弟，我来这就是要找你打听一个事情，不多耽误，就两分钟。”肖堂没办法，只得说出来。平时他都没将张青山看在眼中，随着的张青山其实是张家的核心子弟之一，但他对张家比较逆反，张家人自己都头痛。 不过，如今随着盛唐药业的引进，局面在中坪县隐隐有大变迁的征兆，不少人对张青山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肖哥，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请直接说。”对肖堂的印象张青山觉得还好，肖堂掌控鸿运公司以来，很少走邪道，做生意也有一定的底线。 “张兄弟，”肖堂说，“我听说县里要组织一批人参加对盛唐药业租地的地价进行评估？这可是好事。” “是有这么回事，肖哥，你想来做一个？”张青山故意这样说。 “我本来也想，这可是给县里自家人做一点好事，不过，我生意上确实忙，没时间。张兄弟，我爸怎么样，听说有一个名单传出来，上面好像有他的名字。” “确有其事。”张青山说，“初拟的名单上有肖伯伯的名字，不过，不知肖伯伯自己是什么意见，我一直没空去问问肖伯伯呢。”张青山好像说的跟真的一样。 “哦，多谢老弟费心。”肖堂说，“你知道我爸那人，最热心这些为人做一些事了。昨晚我在家跟他换说道这个事情，他主要是担心自己能力不够，帮倒忙啊。” “肖伯伯威信高呢，能力也强。上七里村等同乐镇好几个村的人和事，只要肖伯伯一句话，就会很顺利做好工作吧。”张青山故意这样说，也是要肖堂明白。 “我爸这几年都住在县城，很久没回镇上了。” 肖堂得知这边的态度，也将肖洪云的态度表明后，便告辞。张青山都没说之后怎么操作。肖堂自然也明白，张青山做不了主还得请示杨光欣才算。 先去办公室将资料和笔记本拿出来，张青山才去贵宾楼接杨光欣，见到杨光欣，笑着说，“杨县，果然，老狐狸坐不住了。” 杨光欣点点头，昨晚见了刘明书等人，肖洪云还没有态度几乎不可能。说，“他来了？”“肖堂刚才在门口堵我，意思表明了。” 第610章 主动不主动 对肖洪云的态度先也有猜测，肖家不可能放弃这种机会，既是参与县里的核心工作同时也在展示肖家的能力。既然如此，杨光欣也不想真将肖家排斥在外，只要肯配合工作，这种事情有肖家参与，在同乐镇租地协商价格时，就少一些捣乱的人。 肖洪云在同乐镇的影响力不小，但议价小组里他却不能再作为核心成员了，拖延了几天才下决心，杨光欣自然要对他做一些安排。刘明书为人很不错，在县内有很好的口碑，评估坡地租地价格时，肯定会有更中肯的意见，让刘明书来主持公正的多，肖洪云也不好在里面耍脾气。 “老板，肖家会不会到上七里村去露露面？”张青山笑着说。 “不知啊，肖洪云未必肯这样主动。”杨光欣笑着说，“不管了，反正只有散户不肯租地，不影响大局。” “上茶村进展顺利，十天内会不会将荒地都整理好，栽植紫血藤？”“其实也不用太快，我觉得可以给盛唐药业建议，将上茶村做成一个真正的示范村，将坡地整理有规有据，以后，其他村开发时，就可按照这样的模板操作，岂不是更好？” “还是老板沉得住气，见识深远。”张青山敬佩地说。 到上茶村看了开荒的进展速度，比预期要快一些。虽说是荒地但这些地之前耕种过，重新开荒相比原始荒地要顺利。几十台机械在操作，分散在不同的地点，以每一台机械为中心，扩散开垦，有适当的人工在配合，要不是有紫血藤植株要保护起来，开荒在机械操作下会更快。 跟严平生谈了自己的想法，严平生觉得这样更好，杨光欣便将王志远找来，要求上茶村的开荒做到更精细。速度上稍加控制，坡地挖开、土坷弄细，留出排水体系，还得注意水土流失。 中坪县的坡地相对平缓，挖开后，即使有大雨，冲刷也不会太厉害。不会有泥石流或山坡垮塌等地质问题。预留排水系统，做好蓄水池等，今后对栽植基地的管理更高效和科学。 王志远听杨光欣这样说，自然记下来，之后找时间将劳作的各小组进行开会，将这个要求传达到位。 回到镇上，田念恩恰好从上七里村回来，上茶村这边已经开工，上七里村的准备工作也紧了。见碰上杨光欣，田念恩说，“杨县，正准备向您汇报。” “上七里村那边有新进展了？”杨光欣说。 “那三家还没有新动向，”田念恩说，“上七里村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完全可组织机械和人手到坡地开始开荒。去后山的公路已经全程贯通，后续工作也会在十天内完成。” “好，看来上茶村开工后对上七里村也是有刺激的，这是好事啊。”杨光欣说，“念恩书记，有没有想过下一阶段镇上的工作重心？” 没料到杨光欣的思路转移这么快，等田念恩明白领导的意思，说，“杨县，是不是盛唐药业那边有新消息了？” “严总还没透露消息，如今，盛唐药业的精力是将两村的栽植基地做好，整个运作过程要做到一种程序化，如此，下一步做第二期项目的开发，才高效。不过，对镇上说来，工作要做在盛唐药业的前面，其他村的预备工作要先部署下去。镇上的干部可能抽调不出人手，先利用村干啊，这样可行吧。” “杨县，绝对可行。”田念恩说，也很兴奋，虽说对盛唐药业在同乐镇发展栽植基地有过预期，但真的将全镇各村都作为栽植基地还是让田念恩有些激动。 上茶村的栽植基地开工之后，对其他村确实有促进，坡地租出去给盛唐药业那是一笔实打实的收益，再说，在务工上各村也有优先权。以后栽植基地的管理，每年会请不少短工，就近用人肯定方便些，对村里的人说来都是收益。 “杨县，对其他几个村镇上也有工作预案，”田念恩说，“作为当前最重要的工作，镇政府这边每村可抽调两名干部，督促村干、按照上茶村的模式，宣传栽植基地的政策，并将各家坡地、紫血藤数目、租地意愿等工作先做起来。这些工作，干部们已经有经验，有模板照做，不会出现偏差。” “好，这个工作就先推动起来。”杨光欣说，“我们先把工作做在盛唐药业之前，就主动多了。” 回到县里，才进办公室，就有人找。杨光欣见进来的是肖洪云，便笑了笑，上午肖堂找张青山探口吻，这时候他来找自己见一面表示态度，也是必然。 “杨县长……”肖洪云进来见杨光欣坐在办公桌后，似乎在忙，一下子不知说什么。肖洪云虽然是肖家家主，但他却不是干部，对立的的工作习惯只是听人说过。之前跟其他领导打交道，都是别人尊敬他，这时候确实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请坐，稍等一下。”杨光欣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表示自己要处理一下。肖洪云也不知杨光欣是不是要冷遇他，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真的转身就走。 张青山没进来帮肖洪云泡茶，杨光欣静心地在处理文件，肖洪云坐在办公室感觉到这种安静有些难受。不过，杨光欣看文件时间不长，五六分钟，站起来走到肖洪云身边，说，“肖伯伯，考虑好了？” 听杨光欣直接说事情，肖洪云确实不怎么适应，说，“杨县长，之前一直在犹豫，主要是绝对自己能力不够，担心事情没做好而成事不足啊。现在想通了，有县政府、有杨县长督促和指导，拿主意，我们跑跑腿，上传下达。遇上问题还可请示领导后，在处理解决，还是有可为的。” “肖伯伯，租地定价小组的工作是独自完全的，县政府不干涉。”杨光欣说，“我向书记、县长汇报后，两位觉得让刘明书来全权负责这个事情，肯定能够胜任，你觉得呢。” 肖洪云心里很苦，但只能点头，赞成。 第611章 强令休假 转眼两个月过去。 盛唐药业在同乐镇所做的两个栽植基地，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开荒、栽植紫血藤的工作已经完成，虽说还没有进行第二步，将栽植基地扩展到全镇范围，但已经跟县里和镇上进行接洽。镇上对另外几个村的情况完成了准备工作，只要与盛唐药业签约，各村开荒、栽植紫血藤就可顺利推进。 不过，杨光欣觉得要先压一压节奏。算起来，同乐镇的干部至少有半年都没休假了，两村的栽植基地完成后，得让这批干部休整休整，放十天假。 县里也同意这建议，虽然放假，但乡镇还要有人值班，处理突发的事务，如何轮休，那是镇上自己调节、安排，县里不干涉。 杨光欣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得离开中坪县至少半个月。临走前，将张青山、王志远和曹辉叫到县里，一起吃饭，交待县里这边的工作情况。 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栽植基地示范园，全部栽植好紫血藤，接下来是管理。盛唐药业有相关的技术人员，镇上还是要做一些协调工作，村里驻村干部休假，必须将协调工作的事情交给村干。两村的农户对盛唐药业没有敌对情绪，栽植的紫血藤也不可能受到破坏，但也不能大意。 租地价格定下后，盛唐药业、农户和县里等几方面对价格都表示可接受，是合理的。盛唐药业在一个月之前，将第一年的租地费全部到帐，这也是经过记者采访、核实、报道出来。这样的宣传对盛唐药业是正面的，也使得中坪县的人对盛唐药业有更好的印象。 在上茶村栽植的第一批紫血藤，目前已经长出新芽，紫血藤这种藤本植物的存活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交待近段时间要做的事情，杨光欣对身边这些人也放心，他们能力强，经过引进盛唐药业的工作，在哪里和眼界上都有很不错的进步。 “请杨县放心，休假期间我会一直在政府盯着，轮休也安排好，每天都会有干部到两村巡查最新情况。”王志远说。 “志远你自己也要休假，要不然，下次嫂子见了我，意见可大了。”杨光欣笑着说，又显得严肃。王志远在这个工作上付出和努力确实太多太多，精神上的压力也非常大，一直坚持下来，斗志高昂，也是不想让工作出纰漏，让杨光欣失望。 “我自己清楚，请杨县放心。”王志远说。 “你这个态度我能放心吗？”杨光欣说，“这段时间大家都休假，其实是进行休整、做好自我调整，下一阶段的工作任务会更重。我想，在春节之前，全镇发展成为栽植基地已经是肯定的，大家都不休整，接下来更繁重的工作，将人累垮了，肯定不行。青山，你负责监督。” “成，王哥，你可不要为难我啊。”张青山笑着说，“杨县，你到省城去招商吗？” “具体的到时候会跟你们说，目前我也不确定，算是我自己给自己休假。”杨光欣说。交待好县里的事情，杨光欣赶回市里家中。 一个月前，陈青梅和杨通才再次到京城，见唐家的人。唐建军、俞明莉都赞同杨光欣和唐佳荟两人在年前举办婚礼，并将婚期定下来。 至于婚房，京城那边唐家会为他们准备一套，江柳市的房子也装修完工，至于其他的东西、用品等，准备起来都快，不麻烦。两方家长商定之后，才通知杨光欣。算着时间，工作上确实有这么一个节点，能够脱身到京城去。 陈青梅见杨光欣到家，总算放心了，说，“只有几天时间了，你再不回来，我和你爸就该跑到中坪县将你揪回来。” “老妈，我心里有数。”知道老妈的性子，杨光欣笑着说，“我不是回来了吗。” “都请好假了？”陈青梅说。 “县里那边是请休假，不准备将结婚的事情扩散开，等婚礼之后，跟领导说一句旧城。市里这边得说实话，明天我去请假。” “光欣，在家里都不办几桌？这样做佳荟心里怎么好受？我和你爸都觉得对不起她。”陈青梅说，“你一直说不办酒席，我们亲戚朋友过来聚一聚，让他们知道你结婚了，这个总该可以把。要不然，亲戚们都不知你结婚，见我还问你的婚事我怎么跟亲戚们解释？” 儿子婚礼不大办酒席，陈青梅是理解的，不过，都不办酒宴，今后怎么面对亲戚朋友责问？知道的说杨家要遵守纪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杨家人发达了不认亲戚。 “那就小范围几个人，请他们来吃饭吧，吃饭之后再宣布一下。老妈，这样可以吧。”杨光欣也无奈，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处理，自己结婚的消息传开，双星县、开发区和中坪县，以及省城不少人都会来凑热闹吧？闹得大，该纪委找上来谈话了。 “不超过十桌。”陈青梅说，“街坊都有人情往来，不发请帖以后别人要不要请我们家？超市的人，这么多年相处，我能不请？” “我跟老爸说去。”见跟老妈说不好，杨光欣也无奈，知道这些人情世故确实是必须的。 请客的事情最终也说不好，陈青梅换一个话题，说起结婚用品。杨光欣对这些确实不太关注，唐佳荟也不怎么在意，外物对他们说了确实没多少吸引力。 也明白这些东西的准备是必须的，便听老妈的安排，在江柳市这边准备好后，还要到京城去。婚礼仪式先说好了在京城举行，一些朋友参加，就在唐家准备的别墅里。原菲菲等还提出要到教堂去举行仪式，杨光欣不赞同，对那一套洋人的价值观他是持谨慎态度的。 但拍婚纱照却要做，也选在京城，杨光欣直接到京城去，两便利。 母子俩在家里一件件算着，陈青梅这一个月就在做这事，虽辛苦却很开心。 “大哥哪天回来？”杨光欣跟在国外的大哥联系不多。 第612章 请婚假 自己的请假单县里有一份，市里这边也要给一份。离开中坪县少说有半个月，跟开发区那边也要有交待，照应中坪县这边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栽植基地虽有王志远等人照看，不过，市里层面上的照应效果更好。 简新诚市长那也得说明情况，上午，先来见简新诚。进办公室，简新诚说，“光欣，今天有空过来？” “简市长，中坪县那边关于栽植基地的工作推进目前暂告一段落，我让所有干部休整十天，之后，很可能要推进第二期栽植基地的工作了。” “好，让大家休整休整，做工作效果才更好。”简新诚笑着说，“你是不是也该陪陪女朋友了？” “简市长，我今天来是准备请假的，半个月。”“没问题，我做主批了。”简新诚爽快地说，“不过，方不方便说下理由？” “家里逼婚，得办一办。”杨光欣笑着说。 “恭喜恭喜。”简新诚立即表示了自己的祝贺之意，“不知新娘子是哪家美女？还有具体是哪一天？我得去讨杯喜酒。” “简市长，婚庆就是两家家长参与，不扩张。准备在京城拍了婚纱照，就举行。多谢简新诚的美意。”杨光欣知道，如果简新诚去了，市里这边肯有不少人也会去，仪式放在京城，江柳市这边隔得远，不出席杨光欣的婚庆也没什么。 “实在不行，回来补我们一杯酒，总行吧。”简新诚笑着说。 “一定、一定。”“我祝你和新娘白头偕老、幸福美满。”简新诚说着将钱包拿出来，“太突然，就不去准备红包，小小意思，光欣不要嫌弃。” “简市长，这次婚庆我们两家商定不惊扰亲戚朋友，不办宴席，不收礼金物品。您是领导，总不能强让我收吧。” “你也知道我是领导啊，心里真有我这个领导，就不该嫌少，快那了。”简新诚做生气的模样，杨光欣也知道彼此这段时间相处这样好，工作上配合默契，取得相当大的成功，这样的情谊下，简新诚不可能不给礼仪。 “简市长……”“还不快拿着，不肯收也行，下次别来找我。”简新诚板着脸说。 “这样也行啊。”杨光欣笑起来，说，“多谢简市长的厚爱，我代表我那位，一起多谢了。” 简新诚问了婚事的准备情况，有没有什么困难等等，杨光欣一一应了，虽表明了要举办婚礼但没说女方的情况。简新诚见杨光欣不多谈新娘的事，也不八卦。叮嘱他跟市长金湘玉汇报一下，杨光欣应了。 联系金湘玉但他不在市政府，杨光欣写一张书面请假单，请乡镇分部秘书转交。随后跟杨世坚联系，想知道蔡耀东在不在市委。 同样，跟杨世坚也得说一句，离开江柳市和中坪县时间有点长，目前的盛唐药业有兴旺之象但并不强大，确实要地方上这些大人物保护。 杨世坚陪蔡耀东在开发区，杨光欣不直接过去见他们，在开发区说自己结婚的事，很可能让李雯利等人得知，消息一旦外传，会有不少人上门庆贺，真会招架不住。 到新房，上次到那边还没完工，这时期看看装修完成的情况。对婚房的装修，老妈没提出什么意见，说明效果很不错。自己和唐佳荟对居住的地方，都不喜欢豪华，不过新房的装修不是将豪华彰显在外，普通的人看一眼可能会觉得一般化，但懂材料的人才会看出真正的高档。 进门看后，杨光欣也是满意。这种复式楼装饰起来，给人的感觉非常好，处在楼顶，视野开阔。周边的绿化也不错，远眺江柳市老城、大江，似乎整个江柳市都在脚下一样。虽然还没有住进来，这里给杨光欣的归宿感还是非常好的。 拍了几分钟长的视频，传给唐佳荟，让她也有充分的体会。特别是将婚床拍了特写，配上画外音，让唐佳荟能够想象得到即将到来的新婚会有什么样的事。两人已经跨过那条线，有不少次亲密，唐佳荟见杨光欣这样子，视频中也腻歪起来。 杨光欣哈哈哈地笑一阵，唐佳荟嗔怪他，但对他这样搞怪又很喜欢。闹一阵，才说了在京城那边的准备情况。京城的别墅也准备完毕，需要的东西都有长辈准备，不需要杨光欣和唐佳荟操心。唐佳荟发来别墅的照片和视频，问杨光欣还有什么要添加的。 讨论一阵，对结婚程序也商讨了，虽然一切从简，很低调地举行婚礼。但必要的程序还是要的，唐佳荟那边，唐家一些核心人物会来见证，杨家这边，除了杨光欣父母之外，叔叔杨建国一家也会到京城。 至于安排的细节有唐家那边在忙，不需要杨光欣考虑什么。 说是这样说，杨光欣自然要准备给唐佳荟的礼物，以及给长辈的彩礼。唐佳荟听杨光欣说要准备的东西，说，“你现在的资金不都投进盛唐药业了吗，要不我给你转一笔账？” “今年的收益还不错，老妈见我们结婚了，一定要给钱，不收都不行。”杨光欣笑着说。“啃老啊。”唐佳荟说。 “算不得啃老，爸妈对你的一点心意。”“你替我跟爸妈说多谢了。”“好，我已经先说了。”“不行，你得再说，才算。” 讨论婚事的事情一直到中午，杨光欣接到杨世坚发过来的信息，问他在哪里。蔡耀东已经从开发区回来，知道杨光欣在市里，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杨光欣问了地方，开车过去。将准备好的请假单带着，准备给蔡耀东，事由也不瞒着。蔡耀东是不是唐家一系，杨光欣也不知，但想来他对自己跟唐家的关系是了解的，才会这样大力支持自己。 平时看似乎是杨世坚关照自己，实际上就是蔡耀东的意思。当然，杨世坚本身对自己也很好，很关心，跟他们只能说实情。 第613章 杨世坚的礼金 进包间见里面只有蔡耀东和杨世坚两人，蔡耀东秘书都不在，不只是去安排餐还是真没过来。杨光欣说，“书记、秘书长，两位好。” “光欣县长，坐，客气什么。”蔡耀东说。 “有吃的，自然不客气。”杨光欣笑着说。蔡耀东平时一副文质气息，声色不动，喜怒不显，不过杨光欣在他面前一向来比较随意，尊重而不谨小慎微。 “提到吃，光欣县长眼就亮了。对了，书记，点菜得多准备两份才够。”杨世坚笑着说，知道杨光欣胃口好，吃得多，总拿这个说事。 “秘书长，既然来吃饭，总不能忍着肚子让自个难受，是吧。” “中坪县那边工作进行怎么样？”蔡耀东说。 “书记，我先汇报吧。”杨光欣将中坪县盛唐药业栽植基地的情况进行汇报，“目前，第一批栽下的药物以及有新芽了，这种藤本植物相对容易栽活。另外，盛唐药业严总的意思准备推动二期项目，时间在年前。目前中坪县同乐镇的干部为让他们休假十天，等休假之后，正式启动栽植基地二期项目。” “好，二期项目是同乐镇全镇吧，有多少面积？”蔡耀东说。 “预计栽植面积一万三千亩，具体开荒后才有准确数据。”杨光欣说。 “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缺人、缺钱。”杨光欣说。 “这也是实情。”杨世坚说，“一个镇或一个县的劳力总数有限，这样吧，你们做一个预案，让开发区和市政府办协同你们，从其他县组织人工，到同乐镇开荒。” “多谢书记和秘书长。” “至于资金，可找银行先贷款。”蔡耀东说，“市里可做担保，盛唐药业是阳光产业，银行也能够看到这点。” “光欣县长，这次到市里来还有其他事吧。”杨世坚对杨光欣的了解更深一些。 “请两位领导多关心，帮忙批了这假单。”杨光欣从手包拿出准备好的请假单，杨世坚接了，扫一眼，便笑起来，转手给蔡耀东，说，“书记，你看看。” 蔡耀东见请假单就一行字：因为去京城结婚，请假十五天。这么简单的一行字，给人很不确定的感觉。蔡耀东不由地看杨光欣一眼，才说，“大喜事，请假没问题。恭喜光欣县长。” “真结婚？哈哈哈哈，大喜事、大喜事，喜酒，我得讨一杯喜酒。”杨世坚说，“书记，他不提起结婚，给我的印象光欣县长完全是四十岁的感觉。我这时才行到他真没成家，你看，我这是糊涂了。” “秘书长，我是不是看起来显得老相？”杨光欣故意说。 “不准岔开话题，喜酒，我得喝喜酒。”杨世坚揪住这个事不放，蔡耀东也看着杨光欣，说，“具体婚期没写清楚？” “秘书长、书记，我和女朋友商量过，不举办仪式，就双方家长见个面，吃个饭。不备酒席……” “谁管你怎么安排，我只要有喜酒喝就好，你在京城办也好，在江柳市办也好还是在中坪县办也好，都不管。”杨世坚纠缠起来不肯放过。“对了，得先给新娘子一点祝贺的心意，感谢这位美女选中我们这个人。光欣，你帮转交得了。” 杨世坚说着拿钱包将包里的红票子全部拿出来，也不管多少，一起卷了给杨光欣。见杨世坚这样，杨光欣也很为难，说，“秘书长，好意心领。您的祝贺我一定转达到，但这个就没必要了。是吧。” “肯定不是。”杨世坚很坚决，“你要是嫌少，嫌心意不够诚心，不行，反正你得帮我转交。” “书记……”杨光欣说，“您看秘书长不是在逼迫人么。” “光欣县长，婚姻大喜，秘书长要表示祝贺那是私人关系，跟工作无关。” 蔡耀东没有直接给杨光欣礼金，但杨世坚不肯回收，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对杨世坚说，“结婚不办酒席，喜酒找机会再补。”随后，请杨世坚帮照看中坪县那边的事情，杨世坚在蔡耀东面前，也不多说，表示知道了。 另外，就是请杨世坚和蔡耀东为他请假的事保密，杨世坚表示不会出去嚷嚷，要他安心将事情处理好，到时候时间如果不够，续假手续他可帮代办。 市里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往省城赶，老爸老妈还要过两天再走，超市虽说可交托给别人管理，但他们不想走太久。儿子还要到省城两天，之后才等他们一起去京城。 走省城之前，想着要不要跟肖文彤说说自己即将结婚的事情，这个事不说肯定不行，肖文彤哪天得知自己结婚没跟她说，心里会更那个。金姐相对而言无所谓，因为一开始发展起来时就那么回事。 但要面对肖文彤直接跟她说，杨光欣心里有些愧疚，想着便在路上给她个短信。也不管肖文彤会有什么反应，作为一个必做的事情来对待。没多久，收到肖文彤的短信，表达了祝福，让杨光欣安心下来。 随后，金姐也来了短信，同样表达了祝福。提到要喝喜酒、见新娘子，杨光欣回复等他从京城回来后再说。 到省城，先跟静静见面，沟通盛唐药业的发展情况。盛唐药业如今已经拿到六种药物生产许可手续，这样的速度确实惊人，不过，杨光欣、唐佳荟都觉得没必要一下子将自己的底牌都展示出来，而是先经营一种药，将名气打响，有了市场反应后，接下来一种接一种新药上市，才是真正有强劲的营销手段。 实力说话，对药业公司而言，新的药品、高效的药品就是最有力度占据市场的东西。 之前确定了先在心血管药作为第一个药品，静静说已经将广告、销售渠道、宣传各方面预备工作都在推进。特别是广告宣传方案，要杨光欣这个大才子审核过目，创意上有没有什么改动，因为这方面的药品已经不少，不能重复之前那些东西。 第614章 江心鱼埠 盛唐药业开局的重要性，杨光欣和静静都知道，药品也选定了，但宣传方面的资源盛唐药业目前还没有，得借助唐家那边的渠道。具体的运作，有静静来协调，最后要唐家那边排版定下。 不过，药品的推出时机还不到，一是要等杨光欣婚事办理之后，精力和人员才充足；二是药业研发和栽植基地的蓄势还不够，要等这边的进展到一定程度后，所有的工作进展才水到渠成。 但这次的沟通也非常重要，盛唐药业的不少机构要搭建起来，杨光欣要参与或决策。静静虽然是主要负责的人，决策上还得尊重杨光欣，取得他的认可与支持。 商谈的内容不少，不过，静静知道杨光欣的时间紧，早已经做了充分准备，所以在两三个小时内就逐一将要做的决策都定下来。 讨论了盛唐药业的事，杨光欣说，“静静老总，这段时间你很辛苦，请你吃顿饭犒劳犒劳，肯赏脸吗。” “杨少，我敢不给你面子吗。”静静带着笑说，“不过，今天真没法脱身，商定的这些事情都得一件件归档，我担心遗忘造成的损失就大了。杨少，您看怎么办好？” 知道静静的意思，杨光欣说，“那好，反正也好到年底了，到时候给个大红包弥补一下。”“这个可以有，杨少，我记在笔记本里了啊。” 杨光庭开车来接，见杨光欣下楼，说，“今天不忙了吧，好好搞酒去。”杨光庭酒量虽说还可以，但哪是杨光欣的对手。不过，过两天要到京城去结婚，杨光庭这是要给他添喜气，闹一闹，平时确实没有这么好放松的机会。 “菲菲在京城吧？”杨光欣说，听唐佳荟说她要做伴娘，而杨光庭却是伴郎，故意这样问。 “我哪知道她？”杨光庭没好气地给杨光欣一拳。 “哥，闹情绪是不对的。”杨光欣确实希望杨光庭跟菲菲好上，这对杨家有帮助，今后不用听婶婶一直念叨这个事。不过，菲菲真成了嫂子，以后在她面前不好争输赢了。 “你再说我生气啦。”杨光庭不想提菲菲，主要是菲菲不仅给人非主流的印象，对杨光庭也一直是欺压的姿态，让杨光庭觉得有损男子汉的面子。 两个人喝酒肯定没什么意思，杨光庭便联络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等人，这些人得知杨光欣到省城，要喝酒，都忙赶过来。还有坚哥也过来凑热闹，坚哥之前够不上齐恒他们这个圈子，杨光庭提升之后，他们几个跟杨光庭的老朋友，也不时跟这圈子一起混，身份也提升一些。 江城达会所其实是一组别墅，望江，主要由两部分组成。江心鱼埠和别墅群有机结合在一起，鱼埠建在江面，直接从大江中弄到鱼来做菜，是省城比较有特色的一个去处。柳江的江鲤肉质鲜美，而鱼埠做出的鱼是别处模仿不来的。 再有，江心鱼埠采用全玻璃的形式建成包间，能够看清脚下的江流和正面一方看江景，也是江城市最具特色的地方。 除了江心鱼埠很有特色，别墅群落也很好玩，最近，杨光庭是这里的常客了。要喝酒，自然选在别墅群这边，而不是江心鱼埠。杨光欣对这边不熟，跟着杨光庭来到一名叫“满庭春”的楼，门口有两身穿开叉很高的旗袍女，身材妖娆，给合身的旗袍勒出前凸后翘。 见杨光庭两人到来，两旗袍女一起躬身行礼，欢迎客人到来。其中一位走上前来迎接，杨光庭找到机会在那翘翘的地方拍一下，那旗袍女说一句讨厌，索性吊着杨光庭的膀子，免得他再作怪。 另一个女旗袍准备到杨光欣身边来吊他膀子，杨光欣说“谢谢，带路吧。”相比较，杨光欣更帅气、更显英武，杨光庭则是一脸纨绔，坏坏的。 “杨少，请。”旗袍女认识杨光庭，对他那些小动作不在乎。到里面，杨光欣见这地方装修非常讲究，属于有内蕴和格调的那种，低调而奢华。如今，真要经营成热点场所，确实要高素质。 泡好茶，旗袍女问杨光庭要点什么，杨光庭表示要等朋友到来后再点单。让两女先回自己岗位，并不真的纠缠、瞎闹，至于杨光欣不在眼前会闹出什么，却是不知。 等一会，齐恒、蒋继文到了。见杨家兄弟先到，忙跟两人握手致意。“杨少，好久不见，都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齐恒说。 “齐哥、蒋哥，你们不知老弟这段时间一直在村里潜水，忙啊，命苦。”杨光欣说。 “杨少那是在忙事业，可不像我们成天混日子。”蒋继文说，“杨少，盛唐药业在中坪县的进展动作快，扎实，等过了年就显示出巨大潜力了吧。我和齐哥商量过，不知盛唐药业肯不肯吸纳外人参股，想请杨少帮问一句。” “两位有这想法？”杨光欣也明白，这是齐恒和蒋继文想支持他的事业，自然没有推掉的道理，说，“应该没问题，至于股份怎么算，你们自己找盛唐药业聊吧。” “多谢杨少，谢谢了。” 这时候，唐力钧带着坚哥进来，唐力钧先跟杨光欣招呼，其他人不知杨光欣要结婚的消息，但他是知道的，走到杨光欣身边，压着声音说，“杨少，恭喜恭喜，等会先敬你两杯。” “唐哥，多谢了。”唐力钧虽说不是唐家核心子弟，但他在江南省对杨光欣的婚事还是有这方面消息，也是正常。唐力钧不动声色地给杨光欣塞一张卡，杨光欣也不好拒绝，再次表示了感谢，对唐力钧的心意以后在回馈就好。 坚哥走上来跟杨光欣招呼，杨光欣见他不对劲，说，“坚哥怎么啦。”“没什么。”坚哥说。“到底怎么回事？”杨光欣转而看着唐力钧，因为之前是唐力钧跟他一起进来。 “阿坚在门外遇上两个小杂毛，动了手，好在没什么伤。”唐力钧说。 第615章 坚哥挨揍 “谁，他玛德找死。”杨光庭听这话也觉得坚哥不对劲，“坚哥，走我们找他们算账。”杨光庭请客，居然有人对坚哥下手，自然是打脸之举，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脸面讨回来。 坚哥看了唐力钧一眼，不知该怎么做。杨光欣对这些圈子里的生存法则也了解，不想参与太深，不过涉及到杨光庭他也不会袖手。齐恒、蒋继文等人也站起来，表达一致的立场，会完全支持杨光庭讨回面子。 在江城市里，杨光庭如今也是很具实力的一个公子哥，背景到那程度。当然，在江城市还有不少人跟杨光庭的等次差不多甚至可能超过他的存在，平时彼此之间不会直接冲突，但像今天这种别人已经先招惹他，杨光庭肯定要打回去。 出“满庭春”到外面接待客人的大厅，杨光庭说，“对方在哪？” “岳东海陪着三个不认识的，一开始怎么打，我也没看到。”唐力钧说。 “除了岳东海，一个赵文，另两个不认识，好像很有来头。”坚哥说。赵文是杨光庭他们一直都对手，也只是杨光庭圈子改变后，彼此之间不再碰上。 “赵文？真是找死啊。”杨光庭便到前台查问赵文在哪个院子，却找不到。可能赵文不过是跟在身边来凑热闹的，见到坚哥后见有机会，便找坚哥麻烦。 再查岳东海，找到他在“梨园”。杨光庭等人走到“梨园”，门口也是两旗袍女，见进来一群人，忙说，“几位先生，你们是找人？”旗袍女准备拦住他们。杨光庭笑着说，“找人，叫岳东海出来吧。” 齐恒走上前，挡住旗袍女，杨光庭跟蒋继文便往院子里走，大声喝呼，“岳东海，你是属乌龟的啊。” 这么叫嚷，里面的人自然听到，倒是将两旗袍女吓得脸色都变了，忙跑去跟经理汇报。这种地方，客人们之间有冲突也是常见，处理好事端是必备的能力。 岳东海走出来，赵文也跟着他出来，“谁啊，狗日的想不自在？”出来见是杨光庭、齐恒这些人，岳东海脸上稍微变了变，却也不惧，都是老对手，有机会踩对方那才是好事。“我道是谁这么胆子大，敢跟老子喳喳呼呼，原来是杨少。” “岳哥，我找赵文说句话，没问题吧。”杨光庭见岳东海那样子，不直接找他。 “杨少，怎么了？这样气势汹汹过来，不是找我啊，真有点让人失望。”岳东海今天也是底气过足，平时不会这讨打像，“赵文老弟就在这，杨少你有事就问吧，我能不能听听？” “岳老三，你是皮痒痒了，敢跟杨少瞎说。”齐恒说。 “齐老大，现在膀上杨少，腰杆也硬了啊。”岳东海不在意齐恒，“要不要来一场？” “随你定，不过，今天杨少是来找赵文的。”齐恒说。 赵文见杨光庭带着一群人过来，最初有些担心，但见到岳东海一直在顶着，心中踏实多了，站到岳东海身边，免得让人觉得他怕事。 杨光庭见赵文往前站了些，两人相距近了，也不说话，往前冲一脚踹去。赵文和岳东海都没放到杨光庭会这样激烈，这一脚虽有痕迹但真没躲过。赵文是那种玩乐过头的那种，身子掏空，反应迟钝，这一脚踹到看见也避不开。 杨光庭一脚踹在赵文肚子上，岳东海才反应过来，准备要回手反击，但齐恒、蒋继文等人已经有准备。岳东海见状，便往后退，扶起赵文。 “杨光庭你讲不讲规矩？”岳东海说。 “我怎么不讲规矩？”杨光庭瞪着岳东海，似乎还要冲上揍人，对方两人，他们这边可动手的人多，“坚哥是我请来的，你们先动手还不准我打回去？” “坚哥，往死里揍，打死算我的。”杨光庭大叫，有三个人看住岳东海，坚哥单挑赵文完全没问题。坚哥这时候自然不会退却，冲上去准备对赵文狂踹，赵文见了，忙缩到岳东海身后。 “住手。”里面出来两个人，很强壮的样子，气势也很足。 杨光庭见来人面生，说，“这位哥，打搅你兴致真不好意思。我们很快就完事，得罪得罪。”即使对方跟岳东海他们在一起的，杨光庭也不想完全得罪对方，因为不明白对方来历，加上口头这些客套话本身也无所谓。 “你是谁我不管，一分钟之内消失就好，快滚。”来人却不讲规矩，一点不给杨光庭这个江城市长大少的脸面。 “舒贤俊？”唐力钧说。 “你认识老子？不错、不错，有点眼力。不过，老子不关心这个，快点滚蛋，我不找你们晦气。”舒贤俊冷声地说。 “舒贤俊是什么东西，到江城市来耀武扬威的。”杨光庭说。 “杨少，舒少是钱书记外甥，之前在国外留学。”唐力钧对江南省的情况了解不少，钱书记是江南省第三把手，比起杨光庭老爸要强不少。 杨光庭听唐力钧这样说，脸上凝重一分，真是钱书记的外甥出现在面前，确实不好处理。因为面生，舒贤俊到省城几天，之前杨光庭都不认识甚至都没听说？ 或许杨光庭之前不在这个圈子，对舒贤俊不知也是正常。但今天这种情况下真退出去，以后杨光庭在省城还有脸面见人？ 杨光欣之前听说过舒贤俊跟戚少混在一起，唐力钧、齐恒、蒋继文等人跟戚少这些人不台够得上，不过，唐力臣却能将这些压得死死的。杨光欣知道大哥这时候不妙，往前挤了挤，挡住杨光庭。 “舒贤俊算老几，也敢站出来？”杨光欣眼里似乎根本没有面前这个人，冷着脸。 “你是谁？”舒贤俊见面前这个人面生，但底气足，确定不是在吓唬人的，心里也好奇，谁跟省城这些二三流圈子的混在一起还如此有派？ “你问戚少，他在江南省要绕着走的是什么人？今天这件事，谁做得不地道，舒少心里有数吧。” 第616章 约斗五局 “他是谁？”舒贤俊扭头看着岳东海、赵文，能够让戚少绕着走的，还真不太好惹。 “舒少，这位是杨少。”岳东海在杨光欣面前确实不敢太嚣张，之妻如果真的杨光庭在这里，也不会对坚哥动手。杨光欣的实力和杨光欣跟菲菲、覃白凤、姝戎等京城来的美女一起玩，自然有很深的来历，而杨光庭如今也是他岳东海招惹不起的存在。 当然，已经冲突起来，岳东海也不肯自损面子咽下这口气，以后赵文等跟在他身边就不好混，没脸面了。 “杨少？哪位真神，到江城市来称雄做霸，我不在江城市才两年，人才辈出了啊。”舒贤俊显然不是很顺气，回来聚一聚，其他人还没到，这里却斗气起来。 “杨光欣，无名小卒罢了。”杨光欣露出一点笑，“舒少出国两年，很少跟戚少通消息了吧。哦，想来姓戚的也不肯跟朋友们说他丢脸的糗事，理解、理解。要不舒少打电话问问？” “杨光欣？”舒贤俊自然不明白。 “舒少，这是省城杨光庭，杨市长家大公子。杨少也是杨家人，不过，是跟京城唐力臣一起的。这位是唐力钧，也是京城唐家的。”岳东海明白杨光欣站出来跟舒贤俊顶着，这比杨光庭的威力要牛的一位老大。 “哦，就是之前你们被洗的很惨的那位？看不出啊，斯斯文文的，居然这样强，将你、李四三个洗得怀疑人生了。”舒贤俊说，“要不，今天再来一场？” 在江城市，私下之间的赛事不少，确实有不少好手。这些人基本达到准职业的水平，可要说有超过杨光欣水准的，岳东海觉得没戏，只是，舒贤俊说了话，他确实不能否掉。 杨德海看着舒贤俊不说话，明知会输掉还主动凑上去，他真的很难做到。舒贤俊见岳东海不争气的样子，说，“完全丧气了？输赢都算我的，只管约战。” “杨少，今天的事情舒少发话了，”岳东海说，“我们两方做一场，五战三胜制，输赢今天的事都揭过了。怎么样，敢不敢？” “篮球赛，三人对抗？”杨光欣故意这样说。岳东海他们人不齐，就算来齐了也没事，有他一个人可缠住两个，攻防都没问题。 “篮球？没意思。”舒贤俊说，“我听戚少说，唐力臣唐哥最喜欢斗拳，你说在唐哥身边，难道不知道？”说着挑衅地看着杨光欣，唐力臣很能打，身手高，但面前这几个人却未必。舒贤俊身边有个两个好手，绝对可雄霸一回。 杨光欣笑笑，一直以来，他除了在京城露过一次身手，打败过高寒山，使得肖荆不敢再挑衅。在江南省知道他身手好的就不多，连杨光庭都不怎么清楚。 “散打？”杨光庭脸上出现不好的表情，随后看向齐恒等人，他不会考虑杨光欣的，因为杨光欣过一天就去京城结婚，再怎么样都不会参与打斗，万一弄出点伤，怎么跟京城那边交待？ 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都是差不多的脸色，几个人虽说锻炼，但这个散打、擂台斗拳却真的不擅长。玩各种运动的技巧、体能等，是以玩为主，对拼也不会真伤了人。 不过，这时候说不敢应战，自然说不出口的。混在圈子，脸面最要紧。舒贤俊一直在看着杨光欣，见他脸色平静，不像其他几个人那样神色不安，心里也在嘀咕，这个杨光欣真的这样强？ “散打也行，一人对阵五局还是五人对战五局？”齐恒说。他的意思是先说定，便可找拳手。 “一局三分钟，五局，人数不定。怎么样？”舒贤俊说，“当然，人只能是这时江城达里的，不另外找专业拳手。不敢？” “认输也没什么，杨少你跟赵文道个歉，不为难你吧。”岳东海说得很轻巧。 “要老子跟他道歉？”杨光庭急了，这种事是不能做的，不然，以后哪还有脸出来混？ “不就是打几场吗，没问题。”齐恒说。 “杨少，我算一个。”坚哥说。 “我来支撑两场。”蒋继文说。要对战五局，他们的人有五个，却都不考虑杨光欣上场斗拳。即使不知杨光欣练拳又称，但以杨光欣各方面专业的技能，拼一场肯定没问题。 舒贤俊的意思杨光欣也明白，他们的人里，肯定有人是这方面的高手，比如散打专业的冠军之类的，按一般情况会稳稳压住他们这边，才提出这样的较量。 舒贤俊比起戚少在江南省的负面影响力更大，因为戚少主要在京城，之前到江城市来主要是因为唐佳荟。平时不会过来，对江南省的影响和盛唐药业的阻力不大，舒贤俊如果从国外回来，很可能会长时间在省城，也会做生意，跟李四、岳东海、孙正明这些人在一起，生意上也会对他们有狙击之力。 基于各自的立场，跟舒贤俊之间不可能有和解成朋友的可能性，其中就隐含了钱书记跟叔叔之间的阵营因素。如此，目前只有将舒贤俊打趴，今后看到自己都远远躲开，以后麻烦可能会少些。 “我也顶两局。”唐力钧说。 舒贤俊更加戏谑地看着杨光欣，似乎在嘲笑他，杨光欣见他如此，说，“舒少是不是想跟我对战一局？”两人的体魄看起来差不多，舒贤俊还稍微强壮一点点，体重级别上也差不多。 “你要跟我斗一场？”舒贤俊说，“没问题，出场费三百万，赢家拿钱。” “多谢了。”杨光欣笑起来，意思是舒贤俊肯定输掉，送三百万过来，自然要多谢一下。 “你肯定自己赢吗？”舒贤俊说。 “不是说要战五局吗？五局三胜也可，舒少有兴致单斗一场也可。”杨光欣说，“舒少身边是有散打专业的冠军，想必是吃定我们了。不知是哪位？” “和聪明人说话确实爽快，”舒贤俊说，“杨少既然都说了，我能不介绍一番？” 第617章 高辛强 从屋里走出两人，其中一个出来就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显然是身经千锤百炼的拳手。到舒贤俊这种层次，要找一个拳手在身边作为贴身保镖，并不难找到真正有实力的人。 杨光欣见来人露面，心里也有种紧迫，不过，压力虽有但觉得对方的实力并不超过自己的预判。完全专业的拳手，他们的出路自然不肯跟在一个大少身边卖命。但面前这个人，很可能是舒贤俊花大价钱请来的，气质上与之前见过的高寒山类似。 “杨少，介绍一下。”舒贤俊说，“这位是高辛强，河东省省队散打队员，三次得过省队冠军，实力超强。估计会将你们吓跑，不过，没关系，杨少只要有意，我们俩单独对战一场也可以，三百万。” 在省城读书期间，杨光欣跟不少人对战练拳，提高自己的实战经验、磨砺自己对拳法的理解，江城市稍具名气的人都找遍了。不过，上班之后的两年多，他已经收敛了，但高辛强这种实力不差的对手站在前面，心里那种战斗欲还是比较强的。 高辛强跟之前的高寒山要弱，除非他在拳招上有深刻的理解，要不然，想伤到自己是不可能的。淡然地笑笑，杨光欣说，“舒少提出来，怎么好让你失望？” 听杨光欣答应下来，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都有些压力，他们知道杨光庭没什么战力，坚哥虽说答应拼一局，估计也是挨揍的份。他们三个跟这个高辛强对战，唯有车轮战法消耗对方体力，看有没有机会胜一局。 回到“满庭春”杨光庭说，“彩头我来筹备。”因为这场拼斗是为坚哥和他争面子的问题，不想让齐恒等人受牵累。 “大少你这是什么话，大家一起凑，这样才是朋友。”齐恒说，赌斗的输赢不怎么在乎，但一个人出资，杨光庭得欠一屁股债。 “对头，大家一起凑。”蒋继文和唐力钧说。 坚哥的实力要弱一些，真要拿出两三百万来绝对要欠债，齐恒他们也不指望坚哥跟他们平均分摊。坚哥双拳紧握，说，“我第一个上。” “都不要意气用事。”唐力钧说，“我看那个叫高辛强的实力真不赖，不过，五局三胜。第一个人上至少要跟他拼上两分钟，消耗体力才行。我们中的实力大家心里有数，我先上，力争跟他拼两局，蒋哥再上。” “也行。”齐恒说。 “唐哥、齐哥，今天的事都因为我……让各位哥哥受累了，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坚哥说。 “坚哥，大家一起就是朋友，不要这样想。”杨光庭说。 “我来打第一局。”杨光欣说。 “不行。”唐力钧马上否掉这个提法，“杨少，唐哥要知道今天的事情，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他？”唐力钧的意思杨光欣是明白的，因为过一天他要去京城举办婚事，不能出丝毫问题。 “唐哥，我有分寸。反正跟舒贤俊要比一场，你们先看情况吧。”杨光欣知道这时候多说也没用，展露实力之后他们自然明白。 吃饭，酒还是要喝但不会多喝了，因为接下来还要比斗。不过，万一斗拳胜了，欢庆而醉是必然的。 江城达会所有小型的擂台，不用到运动馆去。吃了东西后，到约定时间，唐力钧当先走前面，之后是齐恒、蒋继文等，杨光庭和杨光欣一起。杨光庭多少有些担心，杨光欣说，“哥，不用担心，舒贤俊本身不安好心。回到家，你想法子跟叔叔透透钱书记的意思。” “我懂。”杨光庭说，“光欣，舒贤俊会不会实力超强？还是我跟他来一场吧。” 走到有擂台那幢楼，除了舒贤俊等人外，李四、孙正明也赶到了。还有十几个外人得知消息过来看热闹，舒贤俊以为稳压这边一头，让人来见证他们的强盛。见唐力钧在前走进擂台间，舒贤俊带头鼓掌，说，“杨少，没跑路啊，不错、不错，这样的人品我喜欢。” “少说废话。”唐力钧说，他虽在江城市上班，理论上都是钱书记的手下，不过，他又是京城唐家的人，也不怕舒贤俊在背后耍手段。 “你真要跟我打一场？”杨光欣说。 “当然，杨少，我知道你对很多技能性竞技是高手，散打也练过吗？我很好奇。”舒贤俊说。 “舒少在散打一项是下过功夫了？不知有没听过，乱拳打死老师傅。”杨光欣说。 “杨少这样说，我更期待了。”舒贤俊笑起来，不知杨光欣是真有实力还是在吓他。知道杨光欣在篮球、乒乓球、射箭等十来项目都有很强的技能，估计散打也有一些实力。不过，只要没练过的人，跟练过的拳手对战，都是挨揍的份。 “那就来吧。”杨光欣说着往擂台走，会所配有比较专业的裁判员，这时候他们也在台上做好了准备。 “光欣。”“杨少……”杨光庭等人见杨光欣说两句话真要上台，忙要制止。情之急切，完全是真情外露，舒贤俊见这些人都担心而不想杨光欣上擂台，心里更有把握。 杨光庭准备上的，不过，也知道说服不了杨光欣，只能祈祷别出事，心里有些后悔出来闹酒。 换了服装、戴上拳套、护牙等，杨光欣和舒贤俊两人对面而站，有裁判跟他们说散打的规则。等裁判说了，两人一起应了声，舒贤俊往后退一步，看着杨光欣说，“杨少，第一次上擂台吧？” “不是了。” “哦，我还以为杨少是第一次上擂台，今天肯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多谢舒少大方，我正愁没钱花啊。”杨光欣说，“如果你认识菲菲，她肯定会说你很傻，居然跟我赌斗，完全是送财童子啊。” 舒贤俊也分不清杨光欣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实力，说，“来吧，有多少实力都使出来。” 舒贤俊往前冲，出拳、出腿，非常勇猛，谁知这时迎面一拳，仰面就倒下。 第618章 ko舒少 舒贤俊冲前的气势非常强，出拳也虎虎生风，高辛强在擂台侧面接应，看这样的势头很觉得欣慰。可没想到舒贤俊跟杨光欣照面之间，一拳便给打倒，ko了。 这一拳高辛强看得很真，速度并不快，看起来力量也不算大。不过，出拳的时机却很凑巧，正式舒贤俊前冲到停下来，出拳、出腿的拳路打过后，新力和旧力之间的环节，浑身的力气最弱的时机。 难道杨光欣居然能够看准、并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高辛强不由地看着杨光欣，见他站在边上看着躺倒在地的舒贤俊，没什么表情。 确实不是新手啊，这个杨光欣有足够的经验？真是这样，舒贤俊绝对不会是对手，接下来，这个人跟自己拼，能够支撑多久？ “舒少，不至于一拳都挨不起吧。”杨光欣笑着说，“装死装到三分钟，完成一局，三百万我可拿了。” 舒贤俊不知如何被一拳击倒在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头有些昏，挨这一拳的力量不小。等他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扳回优势。站起来，看着杨光欣，防备他偷袭。 “舒少，你还是躺着比较安全，真的，我是好意啊。”杨光欣平时不会这样说，但对舒贤俊却不同，因为这个家伙一露面就不安好心。 “猖狂，来吧，好好打一场。”舒贤俊瞟眼看还有两分钟，只要抓住机会，完全有制胜并打倒对方的时间。 裁判往后退开让出空间，示意两人可继续。舒贤俊摆出防守反击的姿势，但杨光欣已经扑上来，同样还是一拳打上来。舒贤俊看到这一拳的轨迹，很直，没有多少技巧，心中一喜，只要防过这一拳，接下来就可反击，凌厉的反击。 可事实上却让舒贤俊很无奈、很憋屈，这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一拳，偏偏他无法防住。在力量面前，所有的花俏都是浮云。感觉到没挡住这一拳，舒贤俊紧随着就往后仰面跌倒，又是一记ko！ 不过，杨光欣还是留手了，拳劲虽大，落在舒贤俊头上时收回不少力量，要不然，舒贤俊得紧医院躺几个月，也不知能不能恢复。 这种比斗终究不是正规的拳赛，没有法律意义上的保护，杨光欣也不想在这上面占太多优势而让对手真倒下或伤残，重在精神上的摧残。 高辛强这一拳看得很清楚，杨光欣的拳并不快，但舒贤俊还是被一拳ko了。如果不知内情，高辛强甚至会以为两人是在表演，这说明舒贤俊确实很弱吗？知道舒贤俊喜欢练散打，但他那些是花招还是真具备一定实力，高辛强也说不好。 其他人见杨光欣只出两拳，舒贤俊就两次仰面而倒，完全给ko的姿态，都惊讶起来。之前，不是他最叫嚣的么。舒贤俊是在挨台上表演什么叫贱？这也太没底线了。 不过，李四、岳东海、孙正明等人知道杨光欣的强大，猜到杨光欣在散打、技击上也有绝强的实力，心里叫苦，今天的赌斗可能又要大为损失。 这一次，舒贤俊躺在地上的时间稍长，杨光欣不再说话刺激他，见舒贤俊睁开眼，说，“再来？”舒贤俊确实心里很不甘心，但要说再来对战却不容易。试着站起来，没成功，等时间还有二十秒就到三分钟时，舒贤俊真站起来了。 杨光欣等裁判走开，扭身一记劈腿，腿还没击中舒贤俊，他已经先倒地了。 心里异常憋闷，舒贤俊被李四等人扶着回到自己本阵，神色沮丧，面色有点惨白。 “舒少，我上去揍趴他。”高辛强说。 “好，就看你了。”舒贤俊到此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个杨光欣真是实力超强？平时在圈子里也有不少爱散打运动的，彼此对战，对各自的实力也有评估，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四站起来，说，“杨少，接下来还有五局，你们谁上？”舒贤俊已经无法站起来主持今天的事了，李四硬着头皮接过这个梗。 “高辛强是河东省冠军，实力很强，他是不是要支撑五局？”杨光欣笑着说。 “我们的安排暂时不便泄露，先开局吧。高哥，辛苦你了，拜托。”李四对高辛强说。 唐力钧准备上擂台，杨光欣说，“唐哥不要争了，你的意思我懂，我心里有数。你的实力跟舒贤俊差不多，不是高辛强的对手。还是我来吧。” 上到擂台，见高辛强的气势确实有些变化，省级的冠军实力还是摆在那里。杨光欣笑了笑，对高辛强说，“高辛强，我认识一个姓高的，叫高寒山，你也认识吧。” 高辛强听这话脸上一凝，看着杨光欣说，“杨少认识寒山哥？” “高寒山力量真不小，每一拳的打击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寒山哥比我强多了。”高辛强说。 杨光欣笑笑，心里有底，说，“来吧，看看你的实力有多强。省级冠军哦。” 高辛强听这话，心里很不是味道，凝神敛息，要将自己最强的状态激发出来。同样是防守反击，高辛强跟舒贤俊的架子差不多，但严防就防得周密。杨光欣看了看高辛强的状况，便上前来试招，一组连环拳打出，高辛强确实防住了，不过，每防一拳都浑身受到大力量的压制，不得不往后退一步。 这时候，高辛强才理解为什么舒贤俊看起来怎么会这样弱鸡，强大的力量面前，只要底子稍差，就只能挨打的份。不知这是不是杨光欣的最大力量，高辛强心中更谨慎地面对杨光欣的攻击。 不过，试探之后，杨光欣却往后退了。高辛强见状，想追击反攻，又怕落入杨光欣的算计，左右难以决定。 对峙一阵，台下的人有些惊讶，高辛强以省队冠军的实力，在杨光欣面前居然被压制住？这说明最初杨光欣跟舒贤俊之间的拼斗，是不是还没出全力？ 第619章 运气差 高辛强上来一套组合拳，不过，杨光欣随手化解掉。这一次攻防对换，高辛强没有竞功，对杨光欣的实力又高估一份。杨光欣笑了笑，说，“你的拳劲比高寒山差远了。” 高辛强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高辛强自知跟高寒山之间的差距，默然不语。“再来，要不三分钟到了。”杨光欣说着往前扑，但没有立即攻击的意思。 台下杨光庭等人见杨光欣跟高辛强互有往来，没有明显倾向，也不见激烈，放心不少，只要杨光欣支持过一局，下面的战况就好办了。 高辛强试过对手实力，即使高估一些，觉得完全可拼。当下鼓起劲力往前扑击，找机会一拳ko对手，才能将舒贤俊丢下的脸赚回来。可杨光欣也察觉到高辛强用意，对冲上前的高辛强简单地一记直拳。 高辛强见一记直拳，不太在意，防住这一拳后至少有六七种反击都非常凌厉。迎着杨光欣的直拳一摆，希望用摆拳挡住直拳。但事实上却不由高辛强希望那样，这一直拳的劲道几乎无法挡，拳头直接冲着高辛强的左胸击到，随后高辛强整个人都往后飞。 仰面摔在擂台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料到会有这突然的变异情境，很多人都忍不住惊叫出声。唯有李四、岳东海和孙正明等人决定不奇怪，因为杨光欣给他的惊讶已经到麻木的程度。 舒贤俊本来就伤了，指望高辛强给他争回一点什么，之前见两人的两个来回，互有攻防，希望大增，谁想看着高辛强似乎要防守反击得逞时，却被直接一拳ko！ 高辛强的抗打击能力比舒贤俊要强很多，这一拳虽重，倒下后五秒钟内就摇晃着头，爬起来。裁判将两人隔开，等高辛强站稳，问题情况如何，还能不能坚持下去。高辛强表示自己没问题，裁判才大吼一声，退开，让出空间。 高辛强知道杨光欣力量强大，唯有在技巧上战胜敌手，便改变了对战策略。加强步伐的灵活与移动，整个人变得轻灵而飘忽，让人捉摸不透。 台下的人见高辛强不正面对敌，李四等人心里不由地赞一声，专业队员果然不同，能够最快地调整自己的战法，说明这家伙是清醒的。 唐力钧等人也明白，高辛强的避闪腾挪是不能正面对抗杨光欣，这让他们放心不少，杨光欣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见高辛强改变章法，杨光欣心里在笑，一步步逼近高辛强，其实这也是做过样子。高辛强想真有不小实力，但被一拳击倒过，心中一惊失去的战意，接下来只有挨打的份。 时间在对峙中过得快，眼看第一局要撑完，就差几秒钟。杨光欣见高辛强防御稍有疏忽，突然扑上前，又一次一拳直拳，高辛强果然中拳仰面倒地。 这一拳，舒贤俊等人看到全过程，杨光欣启动之时，台下的人明知有危险，想要提醒高辛强但也来不及叫出声，高辛强已经中拳倒下。 明明很简单的一拳，偏偏高辛强没法避开，也防不住，让人觉得不可能。杨光欣一拳之后，便回身走到擂台一角，唐力钧、齐恒等人忙上前帮他将身上的防护解开。蒋继文说，“杨少，一局已经完成，你下来，让我们也过把瘾。” “高辛强这家伙实力比较强的，蒋哥是想被ko几次？”杨光欣说。 “啊，真这么强？”蒋继文知道杨光欣不会瞎说，如果高辛强真的实力比较强大，他们上台挨揍是一回事，但整体输了，也是几百万的出入。 “我上吧。”唐力钧说，“我估计能够撑一局。” “算了，还是我来，你们放心。高辛强实力虽有，但心里已经有阴影，发挥不出真正实力，只有挨打的份。”杨光欣笑着说，喝点水，调节一下体能。跟高辛强对战消耗并不多，不过，总要做出一副慎重的样子，高辛强才肯继续上擂。 每一局之前有几分钟休息，高辛强已经被扶起坐到擂台另一角，李四等人正给他捏身上，放松肌肉和情绪，用水直接倒在头上来缓解紧张，刺激一下。 舒贤俊走到擂台便，说，“还行吧。” “舒少放心，对战一局后，我心里有数了，调整战法，肯定能够打败他。”高辛强虽给打倒两回，但他并不觉得杨光欣强到他没机会的地步。 旁边有一二十人是围观看热闹的，这时候也觉得有些诡异，他们对高辛强有较多的了解，知道这家伙战力高强，脾气大、力量也大，但今天两次被杨光欣一拳击倒，这个人真这样强？ 齐恒、蒋继文这几个人是熟悉的，知道这些人的圈子，但平时大家很少见到杨光欣，才觉得江城市又出一个大牛人。 第二局开始，见还是杨光欣对阵高辛强，台下的人都很期待。主要是想看高辛强绝地反击，打出另一种场面，整个战局才可看。 高辛强一上来注意力完全集中起来，怕被杨光欣袭击。但杨光欣却没有直接爆发对抗的意思，站在原地做简单的防御，任由高辛强绕着他转。 一分钟过去，台下看热闹的的人唏嘘起来，裁判也表示了两人不能这样隔空对峙。杨光欣对高辛强笑了笑，往前跨一步，这一步距离有点大，人已经贴近了高辛强，随后两人出拳，杨光欣没有选择一拳ko对方，而是密集的拳打在高辛强不同的地方，让他防不住，顷刻之间就有被打残的势头。 高辛强也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努力保持清醒，想摆脱这种局面而找到反击机会。不过，杨光欣对节奏控制很好，高辛强几次想脱离战圈都不能，挨了几十拳后，最终被一拳击倒仰面倒下。 高辛强的惨状让台下很多人都捂脸了，舒贤俊这时候才看到杨光欣真的太强，心里不忿之余反而对他输掉那局心态平和一些。这个杨光欣不知怎么回事，对运动类的技能似乎天生有强大到让人绝望的能力，遇上这样的对手，只能说是自己运气太差。 第620章 臭味相投 这一局时间还没到，高辛强已经支撑不起，也无法继续对战。双方所说的五局对抗已经进行了三局，还有两局。高辛强没有再战之力，舒贤俊身边还有李四、岳东海、孙正明等人可上。不过，舒贤俊也知道即使其他人上，想要战胜杨光欣是不可能的。 看着李四等人，几个人虽没有说弃权认输，但也没有跳出来邀战的勇气。见这些人如此，舒贤俊对岳东海说，“我们输得起，跟他们说，让赵文跟那个人对一局，其他人都不插手。” 今天的事情是赵文和坚哥之间的旧矛盾惹起来的，再由两人打一局来结束，按说双方都没话说。输赢已经有结果，解决问题有当事者来做，也说得过去。 岳东海过来转达舒贤俊的意思，坚哥听了，他跟赵文之间的实力相差不多，肩上之前赵文挨了揍，打一局，都能够支撑。便跟杨光庭表示这样很好，他去跟赵文拼一局。 坚哥和赵文上了擂台，混在圈子里都有经历，打一场也是正常的。不过，两人都不专业，对峙一会儿，扑上前乱打一气，裁判这时候就忙了，要不时分开他们。 在台下看热闹的都笑起来，因为这种对战没有可看的意思，像两大妈一样的扭打，即使中拳也不会伤什么。一开始赵文占优，但坚哥也想在圈子里争气，忍住后，冷静地一拳一拳反击，赵文其实受到的上更多一些。 三分钟后，裁判将阿坚的手臂举起，表示这一局是他占优。 舒贤俊见赵文败了，心里虽不爽但也没什么，盯着杨光欣看一会。杨光欣面露着笑，走过来到舒贤俊面前，说，“舒少，结果已经有了，多谢。”舒贤俊扭头不看，也不作声。 杨光欣说，“李哥、孙哥、岳哥几位，哪时候有兴致了，想约战对抗，记得给老弟我打电话。也可给齐哥、蒋哥他们电话，我们这边都会积极应战，放心吧。” “杨少，你狠。”李四说，“在江南省讨生活，山不转水转，总有见面的时候。” “就是啊，李哥看得清，下次再见。”杨光欣笑着离开。 舒贤俊看不惯杨光欣这样嚣张跋扈的样子，“呸”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好，恨恨的。 等坚哥下擂台处理好皮外伤，杨光庭说，“坚哥，怎么样，能不能去喝酒？” “杨少，没问题。非常感谢各位哥哥，我要给大家敬酒。”坚哥说。 再回“满庭春”喝酒就爽多了，杨光欣虽说到擂台上打了三局，但他本身没伤，活动身体后精神更旺。齐恒、蒋继文等人问他实力有多强，才将高辛强这种省级散打冠军都揍得怀疑人生了。 杨光欣将舒贤俊单独输掉三百万拿了，另外五局赢来的钱只拿其中两百万，剩下的让大家分。坚哥说什么都不肯拿钱，因为今天都是杨光欣等人帮他撑，要不然会很惨的。 等杨光欣他们消失不见，舒贤俊才问李四，说，“老李，这个杨光欣怎么回事？” “舒少，这家伙只能用妖孽来形容，哪是人能够做到的。之前，我们在运动馆对抗过，特别是篮球对抗，虽下了死手但弄不倒他，身手真的太高。谁知散打也这么强……” “这家伙什么来头？你们没找到他的跟脚吗？”舒贤俊很不满，个人能力强但不表示就没有软肋，总可找到弱点之后发难，让他欲仙欲死的。 “杨光庭、杨光欣是叔伯兄弟俩，杨光庭老爸是杨建国，在江城市多少得留点面子，处分舒少您不怕杨光庭，我们是有顾忌的。”李四说，“杨光欣在江柳市那边上班，之前好像在开发区，最近有没有变动不知啊。不到三十岁，正科级的家伙。” “他就正科级了？”舒贤俊虽不在体制内上班，但对这些东西也熟悉，知道正科级不会太容易。杨光欣毕竟不是杨光庭，隔一层。 “杨光欣最先跟齐恒、蒋继文等人一起混，似乎跟京城唐家的唐力臣关系很近。”岳东海说，“唐力钧就是唐家旁支的，也是一个正科，在杨光欣面前似乎很恭敬。” “京城唐家……”舒贤俊跟戚少走得近，对京城唐家也是有较多认知的，“杨光欣就是得到唐力臣的认可吗？” “想来是这样。”李四说。 “不管他们背后有什么人，京城唐家在江南省也威风不起来。” “舒少，我们听你的安排。”李四等人说。 “好，先摸清楚这家伙的状况，我们再出手，让他后悔到死。”舒贤俊咬牙切齿地说。今天损失面子之外，还损失几百万，这让舒贤俊丢脸太大，回国就栽这么大跟头，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李四等人之前虽损失不小，但原来跟齐恒等人对阵多了，互有输赢还不太觉得损失过大。即使损失不小，也没敢耍阴招，杨光庭的背景之外，齐恒、蒋继文等人公司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都有各自的来历。 舒贤俊就不同了，虽说仅是钱书记的外甥，但钱书记对舒贤俊的期望值不小，才松到国外去提升，两年来也有较大成就。舒贤俊回来后走的是经贸路线，组建集团公司，侧重经营江南省的进出口外贸这一块。 有舒贤俊撑起旗帜，李四等人也就有主心骨，以后可在生意上好好压一压齐恒等人。只要在商业上挤垮对手，杨光庭即使有杨建国的背景，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喝不少酒，杨光欣一直控制着自己的量，坚哥早就醉了。杨光庭今天也开心，对舒贤俊表露出来的恶意和钱书记在省里的地位，他确实有些担心，不过这种事背后更多是大人们的事情。如今的杨家和一年前已经不同，除了老爸之外，更主要的有京城唐家的应援。 他到京城一家两次，见唐家的人，何况，杨光欣就要迎娶唐家公主了，两家之间的合作关系肯定会更密切，不怕钱书记有什么大动作。 第621章 将你嫁掉 回到家里，婶婶刘莉自然要念叨一回，杨光欣笑着解释。刘莉对杨光欣绝对不会说太过分，反而对儿子罗嗦些，要杨光庭多向杨光欣学。 上午在家，跟叔叔杨建国和婶婶刘莉一起商量婚事上还有那些要做的准备，在婚事上，虽说低调处理但杨光欣也不会让唐佳荟受到委屈。杨家这边准备周全，才是应有的态度。等中午过，杨通才和陈青梅也开车赶到省城，汇合后，将准备情况再次梳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 机票是旁晚的，到京城后天黑了。不过，那边有车接，这边准备的东西都打包到机场托运。这些事情有杨建国安排人帮做，不要杨光欣自己费心。 去京城的人暂时有杨通才、陈青梅、刘莉、杨光庭和杨光欣，杨建国要等婚礼那天才出发，赶时间不错过婚礼就好。离开一天或两天时间到京城去，江城市这边也丢得下，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江城市目前在推动建设，要作为江南省的示范模板，从规划到具体建设，有大量的工作要杨建国亲力亲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有所建树，自然要有付出。 对这次杨光欣的婚礼，杨建国肯定要出席，因为这是跟唐家走近最好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去机场，陈青梅还在不停地跟刘莉说着婚礼可能需要的东西，偶尔想到什么，要杨光欣记下来，到京城后好准备，不至于遗忘。杨光欣见老妈如此，也是无语，不过也了解老妈的心情。 到京城，阿四等人来接机，唐佳荟也过来了。见杨光欣后先招呼一句，便到陈青梅身边。陈青梅对这个儿媳非常满意，不仅漂亮，更主要的是乖巧、懂事。陈青梅悄悄地将一只玉镯子套在唐佳荟的手上，唐佳荟说，“妈，不用这样。” “荟荟，这次两家商量婚礼的事情，我们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陈青梅说，“女孩子一辈子一次的就是嫁人，本来该风风光光的，可如今却只是完成一个仪式，太委屈你了。” “妈，我明白您和爸的意思。我和光欣的婚礼这样办也是我们自己的意思，光欣在目前的位子上不适合操办、热闹，我理解。”唐佳荟轻声说，虽然理解这事情，心里要说没有一点想法确实不可能的。 杨光欣走过来，牵住唐佳荟的手，拉她上另一车。雷浩开车，杨光欣和唐佳荟上车，雷浩说，“杨哥，恭喜恭喜。” “雷哥，好久不见了，辛苦你了。” “能够过来接机，已经是我的福气。”雷浩笑着说，“出发了。”其他的话也不多说，唐佳荟在车上，他将耳机戴上，表示不会听到两人说话。 杨光欣拉着唐佳荟的手，婚礼在即，确实如同老妈说的那样，虽然两家商议的婚礼做法，但对唐佳荟真的很委屈。如果她嫁给名门高户，今天肯定是上百的豪车接送，轰动京城的婚礼。 但嫁给他这样的小子、草根，虽说自己今后不会比他们差，但目前只能低调，对他家和自己近十年的发展都有利。虽低调也不可能瞒住太多的人，但不张扬，敌手不会太注意，受到的阻力会小很多。 两人在车上低声说话，唐佳荟给杨光欣煽情说得泪眼汪汪的，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浓。雷浩开车，不注意后排的情况，心里有自知，明白该做什么。 到别墅已经是两三小时之后，京城的路不管什么时候都堵，到凌晨或许堵得小一点点。进了别墅，菲菲、姝戎、覃百凤等人都在，刘忠、包志远和唐家的不少人也在这边。 正式婚礼还有两天，这时候唐家的人在别墅帮忙，聚在一起热闹没什么顾忌。等正式婚礼那天，别墅主要留下的就是这些朋友，唐家的人留在这边的不多。 菲菲见杨光欣到了，冲到前面拦住路不让他走，说，“红包呢，哪有那么容易进门的。”杨光欣便转头看杨光庭，说，“哥，这种事得你来处理。” 杨光庭虽知到京城会遇上菲菲这个母大虫，也知道她会闹的，不过这时候给拦住不让走，后来老辈人也无法进别墅就不太好。自然，遇上这样的事情不能发脾气，只能顺着女方的人意思和要求去做。 见杨光欣将事情丢给他，杨光庭也有些怵，在菲菲面前确实有种恨得牙痒痒的又无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菲菲，今天还没到迎娶的正日子，哪有拦路讨红包的。我伯伯、伯母都在后面呢。” “我不管，杨光欣之前答应给红包的，进新屋不该散发红包啊。要不给花也行，你拿花出来吧。”菲菲见杨光庭说话不归路子，有些气恼，站得直直的，好在今天她打扮没有非主流，生俏俏的，很耐看。 刘莉在家里听杨光欣提过几次菲菲，这时候在陈青梅身后得知拦路的美女叫菲菲，不由地注意观察。觉得这样女子确实不错，漂亮，还有旺夫之貌。这对刘莉说来比菲菲性格脾气什么的重要多了。 脾气好不好是可能该的，旺夫之貌才是关键。杨家如今有机会冲到一个新的层次，除了杨光欣的婚事之外，儿子杨光庭的婚事也非常主要。 这个菲菲跟唐佳荟一起，是唐佳荟的闺蜜，那么，她的家族不会差，说不定也是唐家这种大族。儿子跟她联姻，以后杨光庭的事业和杨建国的前途都会有很大推力。 杨光庭见老妈注意看他了，心里叫声不妙，忙将准备好的红包抓一把送到菲菲面前。杨光欣见杨光庭如此，笑着说，“菲菲，你刚才跟我哥说要花，是玫瑰吗？” “要你管。”菲菲没好气地说，知道今天对付杨光欣不太妥，等新婚那天再找机会了。 “之貌我就不能关心关心，你是荟荟的闺蜜，我有责任和义务将你嫁掉啊。”杨光欣严肃地说，菲菲飞起一脚，但不敢踢高，知道后面有老一辈的在。 第622章 老爷子的腿疾 进别墅，将东西都摆放好。 唐家这边唐建军没过来，但俞明莉却到别墅来跟陈青梅、刘莉和杨通才见面，准备一起宵夜。 年轻人聚在一起在一堆吃喝，他们这些人在一起，说婚礼的准备情况，要进行沟通和交流，取得共识。有些话杨家和唐家当事者不好直接说，就让刘莉转达。 不过，杨唐两家这种事真没什么，彼此都不为钱、礼仪这些有纷争，其他的更不会有争执。杨通才说，“亲家母，我想，明天带光欣一起去见老爷子，婚礼前让小子聆听老爷子教诲一番，也是我们对老爷子的敬意，不知成不成。” “没问题，我会征求老爷子的意思，看安排在什么时间更恰当，最好是一起吃个饭。建军不一定有时间，我和荟荟、唐洁都去。”俞明莉说，杨家主动提起这个事情那就更好，唐家以老爷子为核心，唐佳荟要嫁了，总得跟老爷子有个仪式，比较恰当。 “那太好了。”杨通才说。 说过这个事情，又讨论了其他的事。边吃着东西，刘莉之前对菲菲留了心，虽知道问唐家这边不太适合，但问问唐家这边又能够探知菲菲家对菲菲的婚事态度。找到机会，刘莉说，“俞姐，刚才到别墅时，见一个好标志的女孩子，叫菲菲，她是什么情况？” “菲菲？”俞明莉也是老司机，一听就明白刘莉的意思，对杨光庭这个人虽不太看好，但还算不差，主要是杨家那边的人，跟杨光欣是兄弟，“菲菲也不小了，家里为她的婚事也急，可她好像还想玩几年，如今的年轻人观念不一样了。” “菲菲还没男朋友？”刘莉说。 “家里安排好些相亲，都不愿，说什么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头痛啊，估计家里安排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荟荟从小起到闺蜜，孩子人品是不错的。”俞明莉虽没有明说，但也表示了杨光庭想要跟菲菲联姻，那得他自己努力才行。 目前，江城市杨家跟菲菲的家族不在一层次上，俞明莉也不会将这种事揽过去说媒。态度是很明确的，就看杨光庭自己的缘分和勇气。 说到这，刘莉也明白，不会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虽说真的很看好菲菲，但成不成还得看儿子还有就是杨光欣帮忙的结果。 年轻人聚在一起就比较欢，特别是菲菲等人，闹起来很嗨。不过，杨光欣也很会将注意力引开，见菲菲准备给自己灌酒，便拉了杨光庭挡在前面，说，“菲菲，这里有个大帅哥，你们很熟的，在江城市喝几次酒，今天再来拼一拼。” 见菲菲很不满地看着自己，杨光欣继续笑，说，“菲菲是伴娘，我哥是伴郎，也是缘分啊。菲菲，你没注意把，刚才你拦门考我哥，我婶婶在后面已经给你三十二个赞，很满意了。” “你婶婶？关我什么事。”菲菲气得牙痒痒的。 “怎么不关你的事？婶婶是我哥老妈，以后你们相处好不好，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这个我有经验，想知道详情，发红包来就传授。” “杨光欣，今天你很跩是吧，到新婚那天你再跩才算你狠。”菲菲说。 杨光欣真不敢多话，手点点杨光庭，杨光庭白眼一翻，无视了。不过，没多久，菲菲拿着酒杯找上杨光庭，要跟他拼几杯，杨光庭没地方躲，只好赌气地喝。之前，给菲菲堵在卫生间外的事情都发生过，给杨光庭多少有些阴影。 姝戎和覃百凤见两人如此，也有些莫名其妙地摇头，不过，谁也不会点明白。 第二天，菲菲等人上午走了，别墅安静下来。唐佳荟跟杨光欣说来要去老爷子那边吃饭，杨光欣明白这个意思，笑着应了。来之前，也有准备，带着东西，载了老爸老妈和唐佳荟一车过去，杨光庭等人都留在别墅这边。 两台车，除了杨光欣车上的人，另外就是俞明莉和唐洁，在没有外人。刘莉和杨光庭都想去，但连杨光欣都不提，俞明莉和唐佳荟也不说，刘莉自然不会主动要求。 唐家老爷子的存在有些特殊，八十多岁的人，不过，身体还不错。到了老爷子住的大门外，看到执勤的武警，唐佳荟才提到老爷子的近况。“光欣，老爷子这几天腿有些疼，是旧伤发作了。” “旧伤？之前没听你提到。”“几十年了，也习惯了，每年不定期发作两三次，有时候疼得厉害有时候不太疼，这几天气温骤然变化，脚疼的毛病又犯了。” “很严重吗？”陈青梅说，知道风湿、旧伤这类疼莫名其妙的，难治，或者说无法根治。对上年纪的人确实最严重的摧残。 “老爷子情况还好，这次发作不太严重。”唐佳荟回头跟后排的陈青梅说。 “老爷子的旧伤是怎么回事？当初引起伤的原因还记得吗。”杨光欣边开车边说。进大门，里面的环境好多了，杨光欣他们不是第一次进来，也不觉得太惊讶。 “当初是弹片炸入肉内，之后弹片取出但养伤期间又一直在急行军，就留下旧疾。二十多年后才发作，一直没找到很好的药物根治。”唐佳荟说。杨光欣虽到京城见老爷子几次，但没碰到旧伤疼，也没谁提起这事，这次恰好遇上，唐佳荟先跟他说说，见到老爷子后才不至于大惊小怪。 进四合院，屋子里已经供上暖气，热哄哄的。脱掉外套，大家穿着衬衫都很精神，先去见老爷子。老爷子神情有些萎靡，得知杨光欣等人到来，保健医师也出来见面，不说话站在老爷子身边，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 杨通才和陈青梅先去问候，之后，唐洁、俞明莉也问好。杨光欣落在后面，见老爷子强打精神，说，“老爷子好，一直想向您讨教书法的，这次真不巧了。” “光欣，等几天脚会好的，用不了几天。对了，我会为你和荟荟写几幅字，祝福你们和和顺顺。” 第623章 祝福 “小杨，等几天脚会好的，用不了几天。对了，我会为你和荟荟写几幅字，祝福你们和和顺顺。”老爷子半仰躺着，或许是脚痛让他没法好好休息，精神不济。 “多谢老爷子。”杨光欣说，“老爷子，我能不能看看您的伤？” “战争年代留下的，目前看不到什么了，就有块伤疤。”老爷子坐起来，将裤腿往上扯，见小腿肚子上到膝盖以上，都是一片狰狞的疤痕。 从疤痕可看出当初的伤口很大，又没处理好，以至于外面的皮肤和里面的肌肉都牵扯在一起。 这种非常狰狞的皮肤显然血脉难通，难怪每年要有几次疼痛。俗话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血液不能正常循环，淤塞，自然会痛。目前最常见的治疗执法，就是打止痛针，或者吃一些通淤塞的药物，但药效并不怎么好。 杨光欣看一阵，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长叹，但却不知该如何跟老爷子说。老爷子见杨光欣那认真的样子，也是满意，准备将裤腿遮住伤疤。 “老爷子，我能不能再看看？”杨光欣说。老爷子见他这样，心里概叹，不好说什么。毕竟杨光欣是好心，这伤疤既是这些年来的痛苦之源，又是老爷子经历的重要部分，属于光荣历史之类的。 见老爷子迟疑，杨光欣说，“老爷子，这段时间在江柳市发现一根药，有特效，研发的结果还可以，能不能让我试一试？” “研发的新药？”老爷子有些好奇，杨光欣在江柳市的一个县里当副县长他是知道的。 “几个月之前，偶然发现一种叫紫血藤的药物，是我们从小练拳用来浸泡身体，活血祛瘀，疗效显著。之后找到不少紫血藤，并研究了移植方法，进行大面积栽培。于此同时，对紫血藤药性的研发也在推进，第一种要是心血管方面的。随后，配制了好几种药，都是清淤活血的。 老爷子这伤时间有些久，而你的伤情也比较复杂，只能说试一试，疗效会不会有理想中那么好，可不敢保证。”杨光欣还是比较谨慎的。 不过，站在身边一直看护老爷子的医师就警惕地看着杨光欣，真的怕他拿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使得老爷子的病情更严重。 “我从没听说过这回事，在药典上也找不到这种药，”医师说，“不能够将不成熟的药物用在老爷子身上，每一种药都必须经过严格审批，这是组织定下的制度，不能违反。” 杨光欣主要是见老爷子神情萎靡，肯定受了不少病痛折磨，才想到将新药用出来。这种液态的涂抹按揉清淤的，对老年人的功效相对肯定要弱一些，不过，效果肯定会有，但医师这样说后，杨光欣也不知该怎么办。 老爷子这样的人是唐家老爷子，之外，还是国家保护的一个特殊群体，身体、保障、待遇等等方方面面都是有规有矩。杨光欣想一下，只能转头看向唐佳荟，或许她说一句话比较恰当？ 唐佳荟明白杨光欣的意思，她同样不好对医师怎么说，对杨光欣点点头，对俞明莉说，“老妈，光欣这个药确实有些特效的，数据格式那边有，也通过了审批。只是营销的需要，还没正式对外……” “爸……”俞明莉对杨光欣是比较信任的，也知道儿子和女儿这段时间都在推动这个事情，但她同样不好干涉医师的工作。老爷子这样的人，即使家里小辈要影响到老爷子的休息、治疗等，医师都可冷漠无情地对待。 老爷子见杨光欣很坚决，也不想冷了他的心，何况，还有杨光欣的父母都在。便对医师说，“小秦，外用药不是内服或打针这些，有没有效果都是小辈的一份孝心。” “……”医师虽说可干涉、甚至用组织的指令来对待老爷子，但彼此之间也要相互尊重。老爷子发话，又涉及到孝心这种事，也不好直接说。 “我先试试，老爷子，就从外揉揉痛处，按说十几分钟后会有反应。”杨光欣见医师不太反对，从手包拿出一瓶十毫升装的小瓶，包装很正规，各种标号齐全。医师和其他人都看着杨光欣手里的小药瓶，药瓶内的药剂深红色，之外看不出什么异状。 老爷子笑了笑，对杨光欣有鼓励之意。杨光欣拧开瓶盖，倒一些药汁在手掌心，附到老爷子的伤疤处。然后缓缓按揉，杨光欣的手非常稳，轻柔，但却透力在外。 由于按揉，腿上的伤痛本身因为按揉而变得木木的，感觉不怎么清晰。杨光欣的手顺时针揉一阵，随后反时针揉一阵，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老妈陈青梅对儿子有什么本事了解并不多，可杨通才却知道杨光欣小时候练拳的情况，知道杨家祖传的拳法有一根妙药护体，但这根药到底如何他却不知，真的希望能够将老爷子的痛脚治好。 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杨光欣将手掌移开，说，“老爷子，你皮肤外可能会有一些血斑，没事，过两天就消除了。你先感觉一下吧。” “不要紧，”老爷子说，“感觉好受多了。”老爷子笑了笑，见杨光欣的手移开，狰狞的伤疤处确实透出血迹斑点。 其他的人见杨光欣的手掌一直没离开老爷子的腿，但却预先说出斑点，都有些惊讶。看向老爷子，想知道按揉之后的效果。老爷子点点头，说，“轻松好多，疗效不错。” 医师近距离看向老爷子的伤处，见伤疤上真是透出污血，也想不通理由。这不可能是魔术或骗术，因为这是唐家老爷子，国内份量最重的老前辈之一。 “老爷子，如果你还有精神，再用药水泡一泡伤处，疗效应该更好一些。不过，您这是陈年老伤，真要治好，少说要半个月。” “怎么泡？”唐佳荟说。杨光欣看了看俞明莉，见她点点头，说，“我来准备。” 第624章 用药 到老爷子这边来吃饭，时间安排充裕，之前，杨光欣给老爷子用药、按揉前后不到半小时。用桶子装了热水，控制好温度，杨光欣从手包装拿出一截紫血藤藤本，切片。 只是薄薄的一片，放进一桶热水中，闷一段时间，等整桶水变色后，另加一种药物进去，使得药水颜色更深。试过温度，才让老爷子将伤腿放进药液里浸泡。 “老爷子，开始可能会有些疼，这是在散血。”杨光欣说。看着一片切片，就让一桶水变成红艳艳的药汁，其他人这时候都很是震撼，深感这种药材的厉害。先不说疗效如何，眼前的视觉冲击就非常强。 老爷子半闭着眼，似乎有些累了。杨光欣在旁边看守着，对俞明莉说，“没问题，等老爷子眯一会，药水冷了就可以。今天的疗效应该还行，但必须坚持一段时间才会根绝。” “有疗效就好，老爷子为这个伤疼折磨几十年，能够根治就更妙了。”俞明莉说。 “光欣，真的会好吧。”陈青梅有些担心，老爷子太重要，怕杨光欣出纰漏。 “妈，我在看着，不会有问题。”杨光欣笑着说。 唐洁、俞明莉、杨通才和陈青梅等人到另一间房去聊天，杨光欣和唐佳荟留在这里。唐家其他人也没过来，老爷子这边本身就不宜太热闹，今天过来吃饭，最主要的还是一个仪式。唐建军、唐建伍、二婶和秦杰文等长一辈的也会过来参加宴席，不过，会按时到来。 杨光欣和唐佳荟在老爷子身边守着，浸泡过程本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杨光欣真不敢大意。唐佳荟陪着他，手相互牵着，不时对视着。老爷子是不是入睡了也不知，医师是偶尔过来看情况。 很宁静，让杨光欣和唐佳荟这样执手以对，反而是很难得在一起的时光。浸泡的时间也不多，一个小时，转眼就到了。 俞明莉等人进来，见老爷子还在仰躺在靠椅上睡，杨光欣在观察药液，也不好出声问情况，怕惊扰了老爷子。 杨光欣轻声说，“跟预料的差不多，换温水来冲洗一下，我再给老爷子揉揉。”唐佳荟便站起来去准备温水，老爷子这边，杨通才和陈青梅都不熟悉，之前到过一次，只是做客，来面见老爷子问候而已。 用清水洗，那桶药液似乎便淡一些，擦干腿脚，杨光欣坐在老爷子身前给他的腿轻轻按揉。唐佳荟等人也都在旁看着，见杨光欣很熟悉这动作，温柔的样子，让人感动。 揉了半小时，杨光欣便放下。老爷子早醒来了，见杨光欣揉好，说，“谢谢，光欣，已经不疼了。”说着老爷子站起来，以证实他说的没假。 医师对老爷子老伤的情况非常熟悉，知道疼起来没有十几天几乎不可能消除，见老爷子神态自若地站起来，往前走，知道经过药液浸泡和按揉之后，确实将腿疼止住了。不由地看着杨光欣，他这是什么药，居然有这样的特效？ 在老爷子身边好几年了，接手这个岗位时，前任就提到老爷子的伤情和用药情况，他对老爷子的伤痛最了解。这几年来也在思考和研究，特别关注这方面的新药和药方，今天见证了杨光欣要药的全过程，才有更多的震撼。 不过，是不是能够根治老腿伤还得继续观察，听杨光欣对老爷子说，“老爷子，坚持半个月用药，应该能够根治。”医师听这话，心里是相信有这样结果的，非常期待。 “这个药不错，光欣，是不是一定要你来用药才有这样效果？”老爷子说。 “老爷子，其实也不一定，按揉时只要手法正确，效果差不多。”杨光欣笑着说，“我们研发这种特效药是要打开市场的，如果需要专业的推拿按揉，这药就没法推广。” “这种药什么时候上市？”唐洁说。 “姑姑，药物研发已经成熟，走向市场还得等盛唐药业的策划营销。这种治风寒、旧伤痛的药物可能会放在第二批以后才推出。”唐佳荟说，对商业上的事情，杨光欣本来参与不多，主要提供药方和紫血藤。 唐洁的工作跟药物方面有关联，眼见杨光欣在老爷子身上用药的效果，自然希望这样特效的药尽早用在社会上，减少这类伤病人群的痛苦。 “对关节痛、风湿痛也有效果？”老爷子说。 “老爷子，这类药物我们还在研发中，应该能够找到这种药。”杨光欣说。对紫血藤的药性，他了解更深。 秦杰文先进来，见老爷子站着，走到老爷子面前，说，“爸，你的脚痛好转了？” “爸的脚伤有可能根治了。”唐洁说。 “根治？”秦杰文自然知道老爷子的腿伤情况，都不知经过多少回治疗，多少种治疗方案，一直都没起到疗效。 “小杨在药物上很有研究，有特效药。”唐洁说。“真的，那太好了。”正说着，唐建军、唐建伍先后到了，看到老爷子的情况都是先惊讶后惊喜，对杨光欣能够找到这样的药物确实高兴，治疗和缓解老爷子的老腿病，对唐家说来就是不小的恩德。 杨光欣出手当然不算恩德，那是他的孝心。 “太好了。”唐建伍说，“小杨，这个药做出来，会让很多人解除痛苦，真正的造福人类。” “二叔，盛唐药业会研发一系列的药物，然后上市走市场。不过，最先的推广还要一段时间，我想阻力会不小。”唐佳荟说。 “只要真有药效，那些人想阻拦也没法阻住。”唐建伍说。 这时候，当然不会讨论盛唐药业的业务，这些事有渠道和团队。唐家的人也会看到这药的潜在力，杨光欣不多说话，唐佳荟在年后会主要掌控盛唐药业的运作。 上菜了，老爷子因为腿脚的伤痛解除，心情非常好。吃饭前到书房提笔写一幅字：百年和好。 字好，寓意更好。 第625章 婚房小闹 老爷子食量并不多，酒也是清淡的糯米酒，一小杯。吃饭后，向杨光欣和唐佳荟祝福，老爷子在医师的陪护下先离开。剩下的人还在吃饭，气氛也松快一些。 杨光欣自己不在乎在哪里吃饭，但杨通才和陈青梅却不同，不过，今天这次吃饭寓意不一样，大家主要在意的是给杨光欣和唐佳荟两人祝福，吃多吃少是另一回事。 之外，杨唐两家的长辈向对方表达了请对方家长管束自己儿子或女儿的意思，这也是一个客套性质的沟通。成家后，唐佳荟是杨家的人，杨通才和陈青梅是长辈，自然有管束的权威；杨光欣是唐家女婿，也算半子，唐家这方对他打骂苛责都是情理之中。 杨光欣和唐佳荟在，听双方长辈在客气的氛围里交出自家的管理权限，都觉得好笑。如今的年轻人，谁还敢乱说乱骂？不反叛就算很好了。不过，对这些大家大族的子女，在家阻力的规矩确实比较大。 在外面表现纨绔、胡闹、甚至胡作非为，但回到家里往往都低眉顺眼的，做出一副规规矩矩样子。 杨光欣和唐佳荟相视而笑，之前，在老爷子面前牵手的甜美会保存相当长的时间。吃过饭，唐建军跟医师交流了一件，杨光欣将剩下的药液交给医生，并说来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杨光欣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会亲自为老爷子按揉伤腿，之后，则有医师做随后的工作。 回到别墅，菲菲等人都在，别墅里也热闹。这是正式婚礼前的一天，到天黑前唐佳荟就会回唐家，等杨光欣去迎娶。 跟菲菲等人闹一阵，杨光欣找到机会将唐佳荟带到婚房，这里准备齐备，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杨光欣站在床前，说，“荟荟，药不要先试一试，看着床经不经得起？” 唐佳荟明白他的意思，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独处的机会，很可能想要一次。不过，这样的机会又很不确定，极有可能被闺蜜们闯进来而看到。本来这种事也没关系，问题是双方长辈都在，会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不行。”唐佳荟很坚决，在杨光欣脸上亲一下，以示安抚。 “不会有人过来。”杨光欣肯定地说，婚房已经准备周全，经过了反复清理物件的，床上洒满枣子、桂圆等，确实不会有人过来看。 “不行就是不行……”唐佳荟掐住杨光欣的腰肉，警告他别瞎想。见唐佳荟很坚决，杨光欣那种情绪反而更高，有种非要不可的念头。对老人之间的亲密，其实在京城这边已经有很多经历，唐佳荟也配合。酒店、车里或某幽静的所在、景区、家里、闺房等，都曾经被杨光欣利用过。 婚房已经是两人专属之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大婚床在结婚之前还是不要弄乱，唐佳荟觉得这有种仪式的感觉。只是，杨光欣的情绪已经很坚决，见他这样真的拒绝又觉得不忍。 转移他的注意力才是最好的，婚房里有卫生间和简单洗浴用设施，唐佳荟企图挣开他的束缚，走进主卧室的卫生间。 杨光欣跟着走，进了卫生间顺手将门关了，唐佳荟见他如此，站着不动。裙子是那种遮住脚小腿的长度，显得清纯而庄重，在家、又有长辈在一起，穿这样的裙子很适合。 这时候，这样的裙子对杨光欣而言却很便利，唐佳荟笑着看他，见他真想了，带着微笑接受他的要求。 等两人出来，唐佳荟觉得有些掏空身体想睡一觉到疲倦，这种情况出现在菲菲等人面前，绝对会察觉到她的异样，继而想到是杨光欣在作怪。 杨光欣说，“三楼有房间，你去睡一觉，我跟菲菲他们说你临时外面去买东西了。” “还想骗过菲菲那个鬼精灵啊。”唐佳荟说。 “菲菲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吗。”“你知道她是在男人群中混大的，什么不知道？看过的小电影都不知有多少。”“高手、高人。”“可别说是我说的，要不然菲菲非跟我拼了。” 走到客人活动区，见菲菲、杨光庭、姝戎正在玩牌，简单的游戏。不过，杨光庭面前的筹码已经快输光，菲菲前面却堆不少，输赢的情况很明白。覃百凤不爱玩这些，菲菲见杨光欣走进来，说，“杨光欣，回来就躲了，也不露面。” “对不起、对不起。”杨光欣笑眯眯地说，“玩什么这样开心？哥，在美女面前表现不错哦。” “技术不行，手气也不行。”杨光庭苦笑说，不仅要输掉筹码，还会不断受到菲菲的鄙视、白眼，这些深受打击的东西。 “哥，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看来你是红鸾星动了，菲菲，你说是不是？”杨光欣嘻嘻地笑。 “荟荟呢，在哪了。”菲菲装着没听到，看着杨光欣，转移话题。 “好像开车出去一会。”杨光欣说，“哥，技术上的事情交给我，手气问题谁也解决不了。”坐到杨光庭身边，准备帮他看看牌局，真输光了也无所谓，但在菲菲面前唯有赢了才让她注意杨光庭。 三个人实在玩“二百四”，也就是两副扑克，出掉一些小牌，三到八都不要，将大小王和板板算一起有二百四十分，个人一把牌要拿到八十分才算保住自己不输，查过八十分的为赢。杨光欣对这种玩法的规则熟悉，而且总有多少张牌，出牌规则等都熟知。 重新开局，杨光庭拿住牌，有一对大王，已经是不错的牌面，同时，还有三个十，虽不成对但可拿到不少分。菲菲要了黑桃做主牌，杨光庭看杨光欣，不知要不要叫牌，将主动权抢过来。 算了下几率，杨光庭手里有一对黑桃j，其他的就有些乱，另外，他的方块比较好。菲菲说，“有没有人要叫牌？” “哥，反了。”杨光欣说着将一对大王丢出来。 菲菲说，“不行。” 第626章 迎娶 一对大王不是最大的牌，还有一对板板，不过，菲菲守着只有一张。但她手里有一对十，如果杨光庭反了，按规则她一对十必须跟着出的，损失就不小。 “菲菲，是不是有最新规定？”杨光欣笑着说，“嗯，哥，你说菲菲守着会有什么牌？”杨光庭虽算牌不精，有杨光欣在边上提示后，也能够猜出来，说，“肯有一对红桃十，还没有其他对子。” “差不多这样，个，要不要怜香惜玉一下？”杨光欣笑起来。 “谁要你让啊，反就反。”菲菲赌气地将一对十出了，让杨光庭吃掉。姝戎出两张2，杂牌。杨光欣说，“继续。”杨光庭手中还有两对2，是他最大的屏障。 这两对2打出去，将菲菲和姝戎的板板都挤下来，手里便没什么大牌了。杨光欣笑着说，“菲菲，还不投降？” “有本事你再出对子。”菲菲说，杨光庭手里至少还有三个10，两张2，杨光庭到这时候，也明白该如何出牌，先将手中确定是大牌的，都发出去，之后，将三张10出了，这时候，菲菲和姝戎手中的牌全部被挤兑坏了大部分。 因为规矩是没到最后，不准出分的。杨光庭手里的红桃比较多，杨光欣算了下出牌情况，说，“红桃对5可出了。”这一对五下去，菲菲和姝戎手中没有了红桃。如此，杨光庭手里的四张红桃跟四张主牌一样大，没法克制。 等四张主牌出来，菲菲和姝戎手中的牌就剩下乱七八糟的分了，随便一对都能够拿到四十分进项，所获颇多。 这一把打到最后，菲菲只得了十分，姝戎拿到十分，两人合起来输了一百四十分，杨光庭将之前输掉的，基本扳回大部分。 菲菲对杨光欣飞起一脚，大声说，“有多远滚多远。”杨光欣说，“哥，对菲菲这样的，就要先狠狠地打击，让她怕了，才会服你。”菲菲听了，将手里的牌冲杨光欣砸去，瞪着杨光庭说，“你管不管？” “关我什么事。”杨光庭说。 “你是他哥，怎么不能管？”菲菲很不满，这个理由虽站不住脚，但说出来却是可以的。杨光欣说，“菲菲，除非你做我家嫂子。” “那好啊，做你家嫂子有什么了不起啊，你问他敢不敢要。”菲菲看着杨光庭说。 “有美女，怎么不敢要。”在外人面前，杨光庭也不肯退让，菲菲没想到杨光庭会这样说，一时气到，将桌上的牌抓起来砸在杨光庭身上。 “输牌不输气，美女要有风度。”杨光欣笑着说，知道菲菲并不是真生气而是丢不下面子，“我婶婶就在那边，你自己看……” “关我什么事……”菲菲不免王那方向瞄一眼，气势立即弱了不少。 有戏了。杨光欣见菲菲这样子，心里一动，当然，这种事还得杨光庭主动，这可要跟婶婶说说，让她来念叨杨光庭才有效。将丢散的牌捡起来，三个人继续玩牌消磨时间。 杨光欣离开，菲菲和杨光庭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引起菲菲的反感就不妙了。 下午，晚餐之后，唐家这边的人都走了，连同菲菲等唐佳荟的闺蜜也走了。别墅主要是杨家人和阿四、雷浩等人。 杨光庭虽然警告过杨光欣，但已经没用，刘莉对菲菲的印象却是好，就剩下杨家人后。刘莉将杨光欣和杨光庭叫到一边，问菲菲的情况。杨光欣说，“婶婶，哥到京城之后，不是一直在跟菲菲一起玩吗？至于他们是不是有那个意思，我跟你说说情况。” 杨光欣说来之前玩闹是他提到刘莉在别墅，菲菲很顾忌，收敛自己的事。杨光庭大急，不过在老妈面前不敢多说，对杨光欣两处拳头，可杨光欣哪会怕他？ “光庭，你听好啊。我就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在京城，除了给光欣做好伴郎之外，其余时间都必须在菲菲面前，表现不好别怪我回家收拾你。”刘莉发了狠，到京城后，对儿子的婚事更在意。 “……”杨光庭想装着不听到，但刘莉哪肯放过。杨光欣说，“哥，这个得你主动说，菲菲已经有百分之九十愿意了。这次你再不说，会真的错过。” 这一夜无事。 凌晨五点多，杨光欣起来练拳，之后，带着阿四、雷浩、杨光庭等人开车前往唐家，车上载着准备好的礼物，到唐家。两家的别墅相隔并不远，唐家这边已经早有准备，菲菲等人先在唐家这边等候。 唐力臣、唐力钧、唐英、唐媛、秦傲等年轻一辈都回家，长一辈的也在这边家里。闹一会，杨光欣等人进别墅，杨光欣见了唐建军和俞明莉，先说了求娶唐佳荟并表达了自己一生一世爱怜唐佳荟、不辜负唐佳荟的意思，唐建军和俞明莉将身边的唐佳荟交送到杨光欣手里，唐力臣则将妹妹背送到门外。 身穿吉服的唐佳荟离开自己家，由着杨光欣背着到车里，迎新娘的豪车早贴着喜字与花。新娘上车了，伴娘、伴郎也跟着上车，其他人该到杨家的人也都纷纷上车。因为要低调举办婚礼，那些繁琐的仪式变得简单、省简了。 车回别墅，这边迎上，将唐佳荟等迎到二楼婚房，留在那里。菲菲等闺蜜和伴娘也都留在唐佳荟身边，杨光欣这时候要接待来人来客。同时雷浩也帮忙接待来宾。 到来的客人不多，主要是两家的亲近的人，和得知消息的朋友。总计人数不到六十人，婚宴的准备也仅是六七桌而已。 这里忙了后，杨光欣便到老爷子那边去，给老爷子治疗腿伤，唐建军、俞明莉等人在老爷子那边，看着杨光欣整个治疗的操作过程。这一次，医师也仔细看了杨光欣的操作，并录下几段关键性的操作视频，免得杨光欣回去之后这边操作失误。 今天，老爷子的腿虽说还有痛，但缓解很多，杨光欣治疗后疼感又消失，说明药效确实很好。 第627章 明年你新婚 治疗之后，杨光欣讲解了按揉的手法和力度，医师实际操作过，表示差不多掌握。之后，唐建军便问了盛唐药业的一些情况，杨光欣说来在江柳市发展栽植基地的情况，以及以后盛唐药业发展规划。 不说别的，单单杨光欣如今用在老爷子旧伤的这个特效药，就足够在国内业界做大做强，何况，杨光欣目前已经研发出来几种药品。 老爷子不参与讨论盛唐药业的发展等问题，医师也不凑过来听，俞明莉说，“老唐，小杨之前的意思是将盛唐药业交给荟荟来运作，他安心上班。你怎么看？” “安心上班好，一步一步来。”唐建军不难判断盛唐药业的潜质和前景，由唐佳荟来操控自然更好，唐家这边的资源也便于调用。 具体的事情还得留在婚后才一步步落实，杨光欣给老爷子治了伤，便回别墅。别墅的人虽不多，但很热闹，杨光欣回来先见了唐佳荟，随后举行婚礼的时间也到了。杨通才、陈青梅等长辈在这里，又请来比较专业的司仪，婚礼的仪式显得隆重和欢庆。 所有仪式之后，杨光欣和唐佳荟被送到婚房，算是入了洞房。伴娘和伴郎今天的表现都很不错，杨光庭看着菲菲文静贤淑的样子，真是觉得人都有两面。 婚宴随后举行，杨光欣和唐佳荟一桌桌给来客敬酒、答谢，到菲菲她们这桌时，菲菲要杨光欣用大杯子喝酒，说是将她们的闺蜜娶走，以后她们四个就散了。杨光欣笑着说，“菲菲，我喝酒没问题，等明年你新婚上也得这样喝。” “没问题。”菲菲说着将大杯子满上，看着杨光欣一杯灌下。杨光欣的酒量有多深，谁也不知到，菲菲明知喝酒灌不醉着家伙，心里自然不服气。 倒第二杯，杨光欣说，“菲菲，到时候你不会让新郎顶替喝酒吧。” “那是我的自主权，你也可叫荟荟帮你喝。”菲菲说。 “哥，看来你得好好练酒量了。”杨光欣对杨光庭说，“还有，哥，昨天说的话没忘记吧。” “昨天你们说什么了？”菲菲果然注意力被引开，狐疑地看着杨光庭。杨光庭笑笑，他也喝了不少酒，乘着酒劲，对菲菲说，“菲菲，昨天我问光欣，该怎么向你求婚。” “神经病，别打岔，你要杨光欣喝满六杯，我给你个机会。”菲菲说。 “真的？”杨光庭明白自己真不跟菲菲说这事，回到江南省家里，老妈会有哪些限制他的指令。这时候接着酒劲和场合，说了出来并没有太多压力。 “嗯，真的。”菲菲看着桌上的酒杯，每一杯至少有二百五十毫升以上，点着头对杨光庭笑着说。 “说好了啊。”杨光庭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叠杯子，都是那种八钱一杯的型号，排了六个杯子。菲菲见了，不由地看杨光庭一眼，见他一脸的见笑，便冷笑起来，“好，你倒是早有准备了啊，不错不错。” 杨光庭也不管，给六杯满上，说，“光欣，看你的了。” 杨光欣笑了起来，见菲菲面带恼色，说，“菲菲，我喝了酒后，要听你这么教我哥说他爱你。”六杯喝完都没有菲菲那种杯子的一杯酒多。 “说就说，只要他敢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没见过电影电视表白的场面啊，照抄一段就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叫嫂子？”杨光欣说。 “想得美。快喝酒。”菲菲神态虽没太多改变，但隐隐还是有些意动的。 杨光欣将六杯酒喝下，面色不变，笑眯眯地看着菲菲。说，“哥，看你的了。”杨光庭也占起来，不过，却不敢看着菲菲，唐佳荟见他这样子，也说，“哥，菲菲又不是老虎，看她都不敢？” 杨光庭更加那个，随后很机械地扭头看着菲菲，却说不出话。其他同桌的人都笑了，姝戎轻声说，“菲菲，你也得主动点。” “对头对头。”杨光欣说。 “对头什么？”菲菲说，“荟荟，管好你家那个。” “菲菲，你答应教我的，我准备好了，跟你学。”杨光庭提高一些声音说，其他几桌在另外的房间中，这边即使闹嗨了，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杨光欣鼓掌起来，菲菲恶狠狠地瞪一眼，对杨光庭说，“一个大男人还要我来教你怎么对美女表白？好，你听好了。”菲菲说着，将身前那大酒杯满了酒，放到杨光庭面前，“先喝了吧。” “喝就喝。”杨光庭知道不喝这酒，这个母大虫非要找自己喝更多酒不可，咕嘟咕嘟地将大杯酒喝下。但杨光庭之前已经喝不少，这杯喝了，舌头都大了，说话也不爽，“菲菲、菲……菲，要怎么说我……爱……你……” 杨光庭真醉了，晚上菲菲等人来闹新房，不过花样并不多，唐佳荟和杨光欣配合得好，不少高难动作都被杨光欣完成。她们闹归闹，也没过分，随后都散了。 杨光欣安顿了客人，虽然这天喝不少酒，以他的体质确实能够支撑。回到婚房，唐佳荟已经卸了妆，之前是专业的人帮化妆那是因为举行婚礼仪式的需要，这时候，进入婚礼最后阶段，知道杨光欣对浓妆不洗，便卸妆了。 穿着宽松的袍子，唐佳荟知道接下来该是什么，等杨光欣进了房，说，“都安排好了？”“没问题，不要去想那些，我们接下来该好好计划造人事业了。” “忙一天了，你还是先休息吧。”唐佳荟说，两人虽然是新婚，但亲密的事情已经早有经历。 “今天新婚最后仪式还没进行，怎么说休息？你放心，有足够的体力。”杨光欣牵着唐佳荟的手，亲了亲她，“我先冲洗冲洗，总不能一股汗味。” 从浴室出来，杨光欣精神抖擞，唐佳荟见他这样，心里甜蜜蜜的。两人滚在大床上，之前撒的桂圆、枣子并不影响两人之前的亲密。已经有不少经验，杨光欣稍微调教一番，唐佳荟早就软成一团。 第628章 回市里 杨建国在第二天就回江南省，刘莉留下来，杨光庭也留下。不过，杨光庭和菲菲之间没什么进展，杨光欣和唐佳荟婚礼之后，菲菲都没过来露面。 杨通才和陈青梅也留下来，在京城几个人看几天风景，虽然入冬了，京城旅游还是一如平时的兴旺。 杨光欣每天到老爷子那边给老爷子用药，腿上的伤实际上已经好了，但还得坚持用药，要彻底清除之前留下的淤血，才不会复发。其他的人时间，就陪着唐佳荟，大多时间都在别墅，只要有机会都会亲密一番，好在别墅有暖气，不会让唐佳荟吃罪受苦。 杨光欣来京城之前请十天假，实际可延到十五天。不过，他在京城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办，过一段时间，唐佳荟会到江城市来主导盛唐药业药物销售于研发。 在京城这边婚后到第五天，杨光欣等人准备回江南省，婚后，还得到江柳市新房住几天，也得回杨光欣老家一趟，这是必须的行程。 跟唐家这边道别，对于老爷子的旧伤接下来不过是稳固而已，医师进修操作没什么不可。唐建军、俞明莉等也明白女儿出嫁了，必须去夫家那边走一趟。送到机场，这次一起到江南省的人也不多，不过唐力臣却特意绕道走江南省，要陪着妹妹到江柳市去。 杨光庭一直等着杨光欣一起回省里，电话叫齐恒等人到机场接应，有唐力钧安排，车这些不会有问题，他们这一行人虽不少，也不会受到过多关注。 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也知道杨光欣新婚，接到人上车，大红包自然会塞过来，但没人提喝喜酒的事。杨光欣心里明白，让老爸、老妈随杨光庭到叔叔家，他则跟唐力臣一起，摆一桌宴请齐恒等人。 唐力钧之前是因为在江南省，才在新婚那天参与一下，回到省城跟齐恒等人解释，这些人也不敢抱怨杨光欣没给他们请柬。唐力臣也来了，齐恒等人说要请客，杨光欣自然不会让出权限。 在省城留一天，第二天往江柳市赶，杨光庭不再陪着去江柳市，但刘莉却陪着陈青梅一起回家。到江柳市，进新买的房，唐力钧、齐恒、蒋继文等也跟过来，新婚新房，自然要热来热闹一番，才会红红火火。 过来的人不少，年轻人主要集中在新房这边，复式楼，有足够的空间可热闹。陈青梅等老一辈则回老家，杨光欣和唐佳荟也都去老家吃顿饭，之后才到新房这边陪齐恒等人喝酒，欢聚。 原本是低调举办婚礼，但实际上也难以做到这点。杨光欣回市里后，首先姚乔平得知信息，从中坪县那边赶过来，到杨光欣的老房子那边，送了红包。随后，蔡耀东一个人过来，也到老房子那边，杨光欣和唐佳荟虽不在，但家里在陈青梅和杨通才主持下，还是将之前送礼的亲朋、邻居等宴请过来。 蔡耀东在院子里吃了饭，都不自我介绍，很快就走人。杨世坚、简新诚等人没过来，得知杨光欣回市里，打电话对他表达恭喜之意。 杨光欣在新房那边，不过，他新婚回来的消息没有扩散。等家里宴席过后，杨世坚和简新诚才到家里坐坐，见杨光欣父母一面。杨通才认识简新诚和杨世坚，毕竟两人在电视上偶尔出现，认出之后，跟杨光欣打电话让儿子回来当面跟领导表达感谢。 两人不肯久坐，见了面，表示关心后就告辞离开。杨光欣明白两人的意思，是不让他专门再请客摆酒席。 结婚这个事情瞒着江柳市、中坪县这边的人肯定不行，但以什么样的方式扩散消息，又不引起相应的动作，杨光欣也不知该怎么办。开发区那些老朋友得知杨光欣结婚不告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肖文彤、金姐等人，小玉、婷婷也不是省油的等；双星县那边也还有好些人，都是老朋友。 不过，这些关系只能分开处理，请大家吃饭、喝酒都没关系，不受礼金就好。有些情意实在无法回绝，收了便收了。 在新房这边住一晚，齐恒、蒋继文等人就回省城，唐力臣、唐力钧也离开江柳市走了。送走这批客人，杨光欣和唐佳荟回到新房，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柳江。江柳市跟京城不同，这边没有暖气，到冷天靠室内空调来升温，效果比较差。 杨光欣适应这边的气温，唐佳荟一时间却难适应，整天都有种冷感。杨光欣说，“荟荟，要不等年后天气变暖你再到省城来？” “没事，之前我不是也在省城？”唐佳荟依偎在杨光欣怀里，“光欣，江柳市和中坪县还有不少帮你的人，都得处理好关系。” “这个不用费心去想，现在我们要做的还是温习造人技巧……这个才是重中之重。”杨光欣嬉笑着，整个复式楼就剩下他们两人，自然随他们的意思怎么闹。 唐佳荟知道男人的意思，也不拒绝，准备回到主卧室去，但杨光欣却作怪，将她抱到复式楼的楼上，趴在窗前亲密一回。 下午回家，跟老爸老妈说后，晚餐不在家里吃，而是电话请王胆、李雯利等开发区那些人聚一桌。在开发区关系比较好的人不少，核心成员也只有一两桌人而已。说自己邀请吃饭，不说事由，王胆等人也不问，等到了点，见主家除了杨光欣之外，还有一位大美女，自然明白请客的意思。 “老弟，这是……弟妹？”王胆说。 “王哥，还真是。”杨光欣笑了笑，说，“荟荟，这是王哥，我们之前一起追偷牛贼，真的是生死与共的伙计。王哥，这是唐佳荟，我老婆、你弟妹。” “你几时结婚还是准备要成婚？”王胆说。 “早结了，进去坐。”杨光欣想敷衍过去，王胆却看着他，说，“老弟你这是在打马虎眼？”说着摸出钱包，将钱夹里的票子全部拿出，递给唐佳荟。 第629章 县里聚餐 回到市里，要处理的人和事还多，不过，江柳市培训中心那边的人暂时不惊动，在市里留两天就去中坪县。唐佳荟跟着一起去县里，几十不摆婚宴，让唐佳荟露面后，大家都明白副县长有女朋友了。 回到县里，杨光欣先跟胡乔林销假，这是必要的手续，然后说了前些日子请假是因为在京城举行婚礼。胡乔林惊讶一下，对杨光欣说，“光欣县长，这可是你不对啊。结婚不发请柬也就算了，但之前不说一声，我们都没去道贺。这不行。” “谢谢书记关心，”杨光欣说，“这次也是匆忙决定，何况在京城也就过一过仪式，没请亲朋和任何客人。” “京城是京城，县里是县里，你自己看哪天补一桌喜酒？”胡乔林如今看到盛唐药业的发展势头，这段时间同乐镇干部虽然在休假，但那边的工作并没有丢下。 上茶村和上七里村栽植基地的管理情况，胡乔林到看过，完全可以欣欣向荣来形容。虽然对盛唐药业的研发部有什么进展不了解，胡乔林也有自己的判断，盛唐药业敢在同乐镇全镇栽植紫血藤、敢将中坪县全县坡地作为未来栽植基地，自然有更大的规划与前景。 “我听书记的，时间请书记定，另外，书记，组织上也有纪律和要求，不能办酒宴，就作为平常的聚餐，可好？” “光欣县长这样谨慎也是好事，成，哪些人参加？我只负责吃饭、喝三杯。”胡乔林知道杨光欣这样年轻的人，在这方面小心是有必要的，也不会去为难杨光欣。 之后，杨光欣去见段儒生，告知情况。段儒生的反应差不多，之后，杨光欣在段儒生面前都会请了县里主要领导一起吃饭，地点就放在贵宾楼。 贵宾楼虽说有一个炸弹式的人物，章姐肯定会知道唐佳荟到来，也会知道他新婚的消息。不过，章姐不会闹什么幺蛾子，杨光欣真不担心她会在唐佳荟有所表露。 张青山得到杨光欣回县里的消息，从同乐镇赶回来，之后，得知杨光欣请客吃饭，便过来要帮忙协调、做好后勤工作。他过来后，见领导身边多了一位大美女，心里明白，忙上前问好。 “青山，这几天都休息了吧。”杨光欣说，“荟荟，这是张青山，政府办副主任，平时工作上得到他很多帮助，很有才干有正派的一个人。” “您好，我是张青山，跟在杨县长身边得到非常大的帮助。”张青山走到唐佳荟面前，小心谨慎的。 “唐佳荟，我跟杨光欣前不久结婚了，今后还请张主任多照看他，多谢了。”唐佳荟说。 张青山随反应过来，知道领导前阵子离开县里是去结婚了，这真不好怎么往下说，“请唐女士放心，杨县长在县里这边我会尽力……老板，您这次去京城是举行婚礼？” “就是走一个仪式，”杨光欣知道县里这些身边的人，肯定对自己这次举办婚礼没有告知他们会有想法，“不是不跟你们先说，就两家人聚一聚，没请任何宾客，也不举办酒宴。” 张青山听杨光欣这话，也明白领导的用意，不过明白归明白，真遇上了情感上也难以转弯。杨光欣在他肩上拍拍，说，“走，一起到贵宾楼去，你负责安排晚餐。” “老板，同乐镇那边的人要不要通知？”张青山说。 “明天吧，明天我们一起到镇上跟大家见个面，一起吃个饭，关于结婚的事情暂时不要传开。我想，他们也会理解。” 张青山也知道，一旦传开肯定会有不少人找上来，人情世故这类对象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让有心人利用了，对自家领导而言却是坏事。 先到贵宾楼房间，唐佳荟见这里的居住环境还过得去，杨光欣随不在县里，但章姐却让人每天过来清扫。杨光欣回县里的消息和他带一个大美女到县里的消息，一起传到章姐那，章姐便明白这美女是什么身份，站在政府宾馆某处，远远看唐佳荟的姿色远超普通美女，就连她也无法与之争艳。 章姐决定回避，哪怕下午杨光欣要在贵宾楼宴请县里主要领导，她都不想出面，反而是让人开车送她到市里去，眼不见心不烦。跟杨光欣之间，都是受到他欺负，心中虽有小怨气不过对男人拿着恶趣味也是理解。 男人在外面都是这德行，之前的难受、恶心有两三次后章姐反而有点点想念，特别是这些天一直没有杨光欣的消息。谁想他回来却带一个绝色美女出现，不过，想想也是应该，以他的条件和能力，征服这样的美女才合情理。 下午，李平凡先过来，之后刘明书、田俊杰等也过来，等他们见宋中君、王新建也到了，姚乔平、文程、赵显、张继、胡乔林和段儒生等陆续到来，李平凡也估计这次饭局不一般，但谁也不提为什么过来吃饭。 人差不多齐了，杨光欣才到楼上请唐佳荟下楼，两人走进包厢，到来的客人见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杨光欣章姐解释说全段时间离开县里，请假十天是到京城举办婚礼，这时候回来向各位领导表示歉意，也表达了不请宾客、不举办酒宴的意思。 大家都没准备，临时送礼固然可以，但胡乔林先表示对杨光欣做法的理解和支持，也表示了感谢之意。赵显随后站起来说话，对杨光欣这样的做法表示支持，因为组织上有明文规定。姚乔平第三个发言，首先祝福杨光欣和唐佳荟之间的婚喜，随后对不做操办、不请宾客也是明确的支持态度，三个人发言后，其他人也不好提随喜之类话题。 吃过饭，在众人的祝福中散席。杨光欣结婚的消息自然无法控制，对他不请喜酒的做法也是各有议论，这些事情杨光欣自然不需要计较。 王志远、曹辉、田念恩等人也得知消息，纷纷打来电话，表达自己祝福的心意。 第630章 舍不得 唐佳荟陪杨光欣到同乐镇露面，在镇上搞了两只全羊，大家吃一顿。王志远等人自然要表达自己的心意，不过，杨光欣不受礼，大家一样，也没什么心里疙瘩。 唐佳荟到同乐镇后，到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看了栽植基地的情况，见紫血藤基本上发新芽，栽植后每天都监测记录也说明栽植基地的进展与成功，让研发部和制药部，可放心发展、做大。 从同乐镇回县里，唐佳荟再住一晚，之后便离开了。得回京城，那边的事务不少，她要接手盛唐药业开拓市场，做新药推广。唐家那边的事情得交出去，这变换有些频繁，不过，唐家人才不少，调用新的老总接手，不会影响生意。 杨光欣告假送唐佳荟到省城，留一天，带着唐佳荟到姜哥家去吃饭，告知姜哥两人成婚的事。姜哥送自己一份心意，杨光欣也不推辞，在姜哥家吃饭。之后，静静也过来汇合，一起送唐佳荟去机场、回京城。 不在省城停留，盛唐药业既然要将第一款药推上市场，紫血藤的栽植就得抓紧，很可能在三五年之内对紫血藤的需求量大为增加。时间很紧，不容自己错过每一天。在同乐镇，干部们休整一段时间后，如今要将栽植基地扩展到全镇的时机已经成熟。 资金上，盛唐药业目前可从唐家那边调集更多的资金，也可用研发部和栽植基地进行抵押到银行贷款，拿到更多资金投入到第二阶段的栽植基地。 当夜回到江柳市，随即跟肖文彤等培训中心的人碰面，肖文彤等人也知道杨光欣前些时间到京城结婚了，这时候，补大家一次宴请，也能够接受。 只是，肖文彤和金姐这两个心里有些失落，其他人则欢天喜地的胡吃海喝。找一个空档，杨光欣问肖文彤，“怎么不开心？” “我敢不开心吗。”肖文彤说，“如今你结婚了，我和金姐就不在是你女人……” “舍不得啊。”杨光欣笑着说。 “舍不得又怎么样？我早就想通了，还是之前那句话，只要你喜欢，随时可过来。”肖文彤说，杨光欣知道她和金姐的意思，经历之前的亲密后，想要重新找另一个人来填补生活里的空虚确实很难。 两人之间，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细说，一句话就能够点明白的。杨光欣新婚期间，肖文彤也不会跟他做什么，彼此之间的关系保存着，完全听由杨光欣的意思。 金姐很敏锐，从杨光欣出现之时就一直在暗中注意杨光欣的举动，他和肖文彤离开一会，金姐便找过来。 “老板，恭喜你新婚，迎娶白富美。”金姐说。 “谢谢。” “不打搅你和肖姐的事情吧。”金姐说，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不打搅，我们就说几句话。”杨光欣说。因为自己结婚了，很可能跟金姐、肖文彤之间的关系会改变，金姐特意保持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正常。 “光欣新婚，我们就不烦他了。”肖文彤说。 “我明白。”金姐说，“大老板，你是男人。在婚姻之外有几个女人也无所谓，不用放在心上。”金姐也明白，她和肖文彤真的是中毒太深，不可能再有其他选择，等这个家伙有心情偶尔过来一次，其他的时间，多做一些事务，消耗自己的精力，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夜宵之后，杨光欣回到自己复式楼，回想这段时间自己所作，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第二天回中坪县，将王志远、曹辉、田念恩、张青山和文程等人召集一起，讨论盛唐药业栽植基地扩展到工作。 田念恩说，“杨县长，这半个月来，同乐镇虽然一直处在轮休，但干部们也明白他们处在什么形势中，热情高，工作效率高，对栽植基地扩展到全镇是有充足准备的。另外，其他村这段时间组织了村干到上茶村和上七里村进行学习交流，对栽植基地的操作也熟悉。 这样的前提下，只要盛唐药业那边的人到来，资金到位，推动第二期栽植基地的工作立即推开。” “好，盛唐药业的严总目前还在省里，很快会带着资金到县里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充分发动村里群众，更加顺利地签约租地，开荒、移栽苗木。”杨光欣说。 “杨县，我来具体汇报一下同乐镇的情况吧。”王志远拿着自己的工作笔记，打开了，逐条地将镇上这段时间所作的准备工作进行汇报。等为主题说后，杨光欣看着张青山，说，“青山，之前我离开县里，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 张青山站起来，说，“杨县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论是田书记还是王镇长，他们的休假时间都有五天，不少。” “在家里办公吗？”杨光欣说。王志远知道杨光欣是在关心他们，笑着说，“请杨县放心，我们真主要领导都遵从组织安排，进行轮休，但要说整天都睡着自然不可能，真睡一周会不会废了啊，是不是？休息之余，想一想事情，那是有的，不算工作。” 已经过去的事情，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也不会为此责怪身边这些人。杨光欣说，“我们的工作不是突击性的，今后，每周至少要休息一天，张青山负责监督。这次要是监督不到位，年底的奖金就没了，有没有意见？” “杨县，有意见也要执行，是吧。”张青山说，其他人便笑起来。杨光欣说，“大家只要提高工作效率，有计划地推动工作，五天制的工作方式是经过专家研究的，纳雍白加黑、五加二？” “明白了，请杨县放心。”田念恩说。参与会议的人也明白杨光欣对工作的态度和做法，大家只要真心在工作上做事，乡镇的工作会有条理，几十有不同的检查、交流学习等，影响并不太大。 对同乐镇这些人的工作激情和态度，精神风貌，杨光欣都很满意。 第631章 红包 对于早已做好准备的人们，还有什么要废话的？同乐镇除了上茶村和上七里村之外，还有五个村组。下七里村离镇上更近，冬竹村和小潭村和镇上的村干们都行动起来，而各村的群众对上茶村和上七里村的租地情况也有了解，各家都希望将自家的坡地租出去，拿到一笔钱。 对各家而言，这笔钱几乎是额外的收入，而村里的劳力每月都可在栽植基地得到上工的机会，工钱比在外务工要高。特别是开始阶段，完全可将自家坡地的开荒、管理承包下来，跟盛唐药业对接，收入更稳定。 栽植基地开荒之后，还需要不少人手对栽植紫血藤进行管理，将坡地整理、挖水沟、过道、浇水、上肥、松土等等。 很多工作在上茶村和上七里村都已经通过摸索，总结出一些操作的规律，其他村做栽植基地完全可照手册一步步操作。 这是王志远等总结出来的东西，很实用。 这些准备工作，王志远也汇报了，杨光欣见到水到渠成的局面，对同乐镇第二期栽植基地的工作反而不急了。 等王志远等人离开，杨光欣对文程说，“文县长，同乐镇那边还有什么想法？” “杨县，我觉得同乐镇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有上茶村和上七里村做模板，其他村的栽植基地推广工作完全可走模式化，而各村的群众也见到租地的好处，几乎没什么困难。如果说还有什么困难要提前准备，可能是一些交通道路方面，有些村的路还有待改善。 另外，在开荒的人力上，几个村如果同时推动，需要的人力、机械就更多，县里这边要做好周全的人力安排。” “不错。关于人力和机械，可联系开发区协同帮忙，市里务工人员更充裕一些，也可先到邻县各地先预定一批人力。” 文程如今对自己的工作已经比较投入，虽还没有完全融入他这边的体系，但只要在工作上做出努力，杨光欣不会排斥文程。 “杨县，跟市里和开发区的联络，还得你出面才有保障。”文程说，这是实情，杨光欣跟这边熟悉的多，跟市里领导也熟悉。 “我先跟市里联络一下，具体的计划和安排，县政府办协助同乐镇排好，工作做细。”两人提到这些日常工作，县里都会有专人来负责，“文县，这次我到省城也接触到盛唐药业的决策层，开春之后，栽植基地很可能启动第三期项目。” “真是太好了，杨县，如果是这样，县里的工作得分成两部分，同乐镇固然是核心，其他乡镇的工作也得开始动起来。就不知盛唐药业会将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盛唐药业的人过来，很可能会有具体的消息。”杨光欣说，盛唐药业的决策，也跟研发部门和销售部门的工作推进是紧密相连的。 “杨县，既然盛唐药业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县里完全可提前做必要的准备。杨县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吗？”文程知道在这个工作上，杨光欣才是真正的内行，有足够的消息。 下班后，杨光欣一直在琢磨同乐镇栽植基地扩展到同时，在其他乡镇如何宣传这个栽植基地的工作。顺着路走进政府宾馆院子，进过道，见章姐依靠着墙站在过道。 “在这里吹风，很凉快？”杨光欣见章姐站在这，明白她的意思，故意在气她。 “再冷还不是未了等你。”章姐说得幽怨，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可能是因为在外面的缘故。身上穿得并不厚，一件风衣、风衣里是纯羊毛衫子，将身体裹得紧，凸凹有致。身下是裤袜，长腿显露无遮，整个人给人一种高挑柔美。 章姐最厉害的是她那种媚在骨里面的东西，男人抵御力几乎为零，百炼精钢都会化为绕指柔的。要不然，杨光欣也不至于抵挡不住。不过，章姐平时倒是不肯随意挥耗自己这种属性，在绝大多数人面前都显得高冷。 这种高冷也是因为章姐在中坪县有着特殊的的身份和地位，要不然，这样的高冷会吸引更多饿狼扑来。 “等我？有什么事吗。”杨光欣装傻，知道自己结婚的事情会传到章姐这里，她那几天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等唐佳荟走后，肯定会来碰面，以示她的存在。 “哼。有了碗里的，再给你锅里的，有什么不好？”章姐说。 “我好像听不明白，章姐，吃饭了吗？” “男人不就是喜欢家里有一个，外面有几个吗？现在你结婚了，放心了吧。贵宾楼就是你的天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当我是种什么那个啊，没兴致听这些话。”杨光欣说。 “哼，没良心的。”章姐说着转身就走，似乎要从杨光欣身边经过，到政府宾馆那边去。擦身而过时，杨光欣突然伸手将章姐拦住，章姐感觉到男人手的稳定和力量，也感觉到那种令人心颤的气息，便站着不动，没有要挣开的意思。 “吃过饭了？”杨光欣说。 “天黑了。”冬天黑得早，还没到晚上八点，已经黑透。 “你想做什么？”章姐说。 “不到房间去坐坐？” 章姐身体猛然一硬，僵在那里。但她很快转过这念想，转身往贵宾楼走。两人一前一后，通道灯光不强，而之前章姐特意关了两盏路灯，即使在贵宾楼上的人也看不清他们。 上三楼，进杨光欣房间，反手关了门。章姐已经适应了，坐到沙发上。杨光欣说，“茶还是咖啡？” “咖啡。”章姐说，这些东西都是贵宾楼给杨光欣准备的，作为常务副县长，他有享受这些待遇的资格。 冲好咖啡，杨光欣端过来，他自己弄一杯茶，坐下。章姐这时候从她的坤包翻出一个红包，递给杨光欣，说，“新婚快乐，幸福美满，百年和好，白头偕老。” “谢谢，红包就不收了。”杨光欣说。 “我知道你不收红包，但我的红包你也不收？” 第632章 山口镇动心了 “你的红包有什么特殊吗？”杨光欣看着章姐，她的脸光洁如新，细腻如玉。丰润的唇、稍稍带着一点弧度的下巴，鼻梁直而丰隆，双眼看人有些迷离。 这样的一个女人，确实是在怂恿人冒犯她。 “别这样看着人家，吓人。”章姐说，“想什么就直接做，不介意。” “你说的哦，可不能后悔。”杨光欣说着伸手碰了碰她的唇，章姐扭头躲开，“变态。”杨光欣笑起来，说，“那也是你才如此。” 不过，杨光欣没有要碰她的意思，之后，将章姐的红包收了，让她走。 唐佳荟才离开不久，之前几个女人确实不会割开，但却不想做那些对不起唐佳荟的事。章姐见杨光欣收了红包，也不怨他，离开房间回去。 过两天，严平生带着人到中坪县来，跟杨光欣、文程等县领导见面，正式提出栽植基地在同乐镇扩展到全镇，需要的投入资金也带来了。 碰面会后，要商定的合作细节当初已经定下来，这时候只要再签一份栽植基地扩展的协议即可。操作上，同乐镇那边早有模板可行，就方便得多。 跟县里的碰面会之后，同乐镇那边也同严平生讨论，协商合作的细节。之后，按照当初在上茶村和上七里村那样，租地、签约、付地租、开荒、移植紫血藤的步骤进行推动开来。 在各村发动群众这一环节基本省略，得知盛唐药业的人到了，问了租地的价位，在村里主要是将坡地亩数登记造册。然后在村干、镇里干部一起将各家的坡地界线划清楚，核实各家的面积。 这几个村的坡地跟当初上茶村不同，都还是荒山，镇上要求各家在租地之前，先将坡地的荒草、杂木先处理掉。下一步核实各家坡地面积、开荒也才方便。 各家对这虽有一点点抱怨，因为将坡地荒草、杂木清除掉也是不小的工作量，各家也得十来天才能够砍出来。 对同乐镇那边推进的工作，杨光欣不具体关注，有田念恩和王志远在主导，完全可以做好。他目前关注的是盛唐药业即将推出的第一款药品——速效通心片，市场的反应和接受情况。 跟文程、曹辉等人交待了县里的工作，杨光欣准备到省城去看看情况，参加盛唐药业第一款药品的发布会。 山口镇的书记刘明生和肖国发突然打张青山的电话，说是有事要见杨光欣汇报。张青山征得杨光欣同意之后，给两人回复，让他们到办公室来见面。 见两人进办公室，杨光欣站起来，微笑着。刘明生快步走上，说，“杨县长好。” “坐。”杨光欣往沙发那边走，请刘明生和肖国发坐了，张青山泡茶端上来。一个字平时的工作主要精力放在同乐镇的项目上，但县里其他方面的工作同样要抓，不过有侧重而已。乡镇主要领导到办公室汇报工作也不少，不过，党镇的一把手齐到却少见。 喝茶，刘明生见杨光欣似乎不在意他们的来意，忙又站起来。之前，县里在同乐镇两个村高栽植基地项目，对山口镇没什么影响，但如今同乐镇全镇推广了药材栽植基地项目，影响力就大了。 山口镇和同乐镇紧挨着，边界的村之间了解到同乐镇租出坡地给项目基地的情况，自然动心。开荒期间，缺少的人力也是从邻近村子招过来做工的，对同乐镇做栽植基地项目情况也了解。 刘明生和肖国发自然得到下面的信息，有些坐不住了。山口镇的山地里同样有紫血藤存在，储量多少而已。之前，杨光欣曾到山口镇要刘明生帮忙找紫血藤，一直没有结果，两人来县里之前，突击了几天，在山口镇各村坡地搜找野生紫血藤分布情况，拍了照片等资料。 再次请刘明生坐下，杨光欣说，“有什么事坐着说，不用急。” “杨县，听到消息说，同乐镇全镇各村的山坡地都要做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了？”刘明生说。 “是有那么回事，盛唐药业的严总已经跟县里、同乐镇都谈了，就差具体工作的落实，不过，在半个月内肯定会将所有手续处理好，正式开荒、移栽药材。” “杨县，山口镇山里也有野生的紫血藤这种药材。”刘明生说，肖国发配合着从包中拿出图片和各村紫血藤储量汇总数据。 杨光欣翻看图片，几十张，将生长在荒草、杂木间的紫血藤拍摄出来，看到这些图片，山口镇跟同乐镇情况差不多。再看储量分布表，这样的表肯定不能将山口镇所存在的紫血藤都统计出来，目前的统计情况，和同乐镇相比相差不多。 之前，山口镇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杨光欣虽判断山口镇和同乐镇应该茶不多，但没有具体的数据支撑，心里还是没有底。 见到这些不完全统计的数据，杨光欣心里笑了，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看着刘明生，不说话。 刘明生见领导反映有些冷，知道当初他们对这个事情太不重视，在领导心里留下不好印象，只能陪着笑说，“杨县，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不会只在同乐镇吧。” “盛唐药业第二期栽植基地项目就是在同乐镇内，”杨光欣说，“既然山口镇存有野生紫血藤，让村里各家保护好，其他的事情我负责跟盛唐药业联络。” “太好了。非常感谢杨县长。”刘明生说，即使不做坡地出租，仅仅是卖出各家野生紫血藤，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盛唐药业对野生紫血藤收购的价格定得比较高。哪怕争取到这一项，回到山口镇也可跟村里的群众有交待。 “感谢我没必要，”杨光欣笑着说，“今年内，盛唐药业不可能将药材栽植基地做得过大，我建议山口镇到同乐镇看看那边如何跟盛唐药业合作。盛唐药业今年的规划是在同乐镇做基地，但明年呢？” “太好了，谢谢杨县。” 第633章 速效通心片 借刘明生、肖国发和山口镇对外透露出信息，这样，县里其他乡镇也会在底下先将搜找紫血藤、坡地清除荒草、杂木等各种先做起来。只要找到紫血藤，自然会将紫血藤周边的荒草、杂木清理干净，才好让盛唐药业的人到现场认定、谈价。 在利益的驱动下，这些工作不是作为任务布置下去，反而会让人更主动去做、做好，对栽植基地的推动是最有利的局面。 到年底干部工作评价上，对同乐镇的倾向是必然的，也会触动县里其他乡镇主要领导，在各自的地盘将搜找紫血藤、与盛唐药业合作做栽植基地项目作为乡镇领导们拿到政绩的最重要的手段，同样会让这些工作得到极大力度的支持。 没有跟刘明生和肖国发具体什么承诺和指导，这些人只要主动起来，肯定会想到办法的。而山口镇行动起来，势必会带动其他乡镇。 对山口镇的到来，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跟胡乔林汇报要去省城，胡乔林没多问，表示了支持。中坪县如今对杨光欣的反对、对原有格局的维持力量虽然还有，但似乎不敢跟杨光欣争锋了。 “两张”抓走后，胡大海给铐走，如今虽说还没有具体处理结果，但从市里传回来的消息看，胡大海判刑是肯定的，就看是十年还是超过这个坎。肖家之前似乎也想设置一些阻力，但杨光欣亲自到肖家找家主肖洪云、肖堂这些人，而肖飞在省城那边也明确，县里或乡镇只要再有人捣乱，他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张家是县里的大族，实力也强。不过，张继没有了“两张”、没有了胡大海、没有了肖飞这些人合力，他一个人也支撑不了整个局面。 随着盛唐药业的到来，项目运行顺利，使得胡乔林、段儒生等人也看到了另一种势头，何况，县里如今在杨光欣身边还有姚乔平、赵显、李平凡等人的支持，有同乐镇的成功，有张青山、王志远等人被提拔的参照，让更多的人对中坪县目前形势的重新估测。 来自市里的支持也是非常明显，因为引进盛唐药业项目给市里带来了实打实的业绩，市里肯定会维护好这样的局面。 胡乔林对杨光欣在工作上选择全力支持，也是有复杂的情况，看着杨光欣离开办公室，胡乔林在心里概然而叹。对中坪县这里的环境、人际关系、那张看不见而实际存在的网，曾经让他沮丧的东西，如今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败得一塌糊涂。 这怎么不让人感叹？如何选择自己的立场，胡乔林是明智的，如今在县里支持盛唐药业的项目推进基本上是顺势而为，不需要他承担什么压力。 先到开发区跟李雯利等人见面，交流栽植基地项目的推进，开发区这边也会积极配合县里工作的开展。 杨光欣新婚虽说已经是过去的一页，但如今他新婚的消息才正式传开不久，凡是见杨光欣的人，都会向他道贺。在开发区，还是废了不少口舌，解释自己结婚没有办酒宴的事。 带着张青山、王胆一起到省城去，带着盛唐药业首次发布药品新闻发布会的邀请函，参加这次发布会，杨光欣也想看看市场和社会的反应。 唐佳荟虽然还没正式到江南省来掌控盛唐药业，但在京城那边，调集了资源和渠道，也将业内一下有影响到专家、媒体等安排到江南省这边来。有这些人在，这次发布会的影响力基本可保证。 速效通心片的药效特点就是快速，对有心绞痛、心悸、心脏引起的气短等病症有良好的治疗作用。药效是基于紫血藤对心血流动的影响，理顺血液流动，使得对心脏正常供血。 临床试验的效果已经测出来，是同类药物效果三倍以上，当然，这种测试的结果并不是专业机构发布的数据，不能让行业内的人信服。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推广应用，在治疗上确有效力之后，才会得到社会的承认。 不过，药效好和得到广泛认可是两回事，因为每一种药占据一定市场份额之后，都会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格局，即得利益者都不想让其他的新药来打破这个利益分割。 这样的封锁非常有力度，最关键的就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医院；二是媒体宣传。医院用药、采购等一系列的运作中，涉及到正规医务行业的利益链条，各个环节的利益既得者们，除非是将更大的利益来取代之前的利益链，才可能让药品进入医院。 而在宣传媒体上的封锁也是如此，一直新药、好药、有效果的药，必要的宣传才让患者了解、继而肯买这样的药。 不过，这样的利益链条虽然固化，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对于盛唐药业的完全新面孔而言，哪怕是新药的发布会，都可能有众多对手直接跳上来打压。 好在盛唐药业背后有唐家，唐洁在医疗体系里有自己的资源，对推动盛唐药业前进有很多便利。 老爷子的腿病到如今基本治疗完成，效果如何，还得看明年有没有复发。杨光欣知道，经过用药之后，老爷子的腿应该没问题了。这次及时给老爷子治腿、去痛也给唐家不少信心，使得盛唐药业在利用唐家资源时，少很多质疑。 唐家知道杨光欣主导下做盛唐药业、做药业栽植基地，但所做的药有什么样的效果，是没有切实体会的。给老爷子治腿，则让唐家主要人物都有了这个亲身体会。当然，良好的治疗效果，也让唐家人看到这一系列的药潜在的实力。 到省城，联系静静，问了省里这边的准备情况。严平生还在中坪县，要过两天才返回省城主导这次新药的发布会，杨光欣先到省城，也是给这边的人有主心骨，另外，在对外宣传上，公司虽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杨光欣也会参与进去，看他们的宣传方案。 第634章 网购的风险 和静静讨论整个营销方案，这不是一个草案，杨光欣一直在听，然后判断。他对营销不陌生，但却没有实践的经验，多听多想，然后进行判断，权衡得失。这点，杨光欣还是可做到的。 营销方案的最后结果会由唐佳荟和她的团队来做最后决策，杨光欣当然可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或建议，不过，他确实不精专，更主要的是小了解盛唐药业的营销，对中坪县那边栽植基地的影响，使得中坪县工作有更适合的节奏。 在开发区的研发部如今步子比较快，杨光欣之前提出的十几种药品的研发，基本上取得突破性成果。成果和上市是有距离的，这也是说，盛唐药业在未来一两年内，将有源源不断的新药来拓展市场，壮大盛唐药业。 如此，销售这一块和栽植基地这一块就非常重要，这两环节能够跟得上，盛唐药业的发展就有足够强劲的力量。 “杨少，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静静说，如今，杨光欣和唐佳荟已经成婚，他的地位就不同以往。当然，这些时间以来，静静对杨光欣个人的能力也有全新的认识，不会像当初那样排斥他。 “我过来主要是学习的，之前没做过营销。这个方案是走高端路线，先将速效通心片段治疗效果做出来，然后让医疗机构求药。宣传上几个步骤安排也很有逻辑，总体的感觉很不错。” “董事长是非常专业的，如果方案没有可行性和效果，审核时绝对不能通过。”静静有些自得地说，杨光欣也不可能反对她，因为静静所说的董事长是唐佳荟。 “我想，能不能针对心血管病者突发情况下，用我们的药，然后拍出视频，做成一个资料库。存放在盛唐药业公众号和公司官网，让人可在网络上点击，搜找，播放，这种宣传具有不定性，但一旦有人关注往往会说需要的群体，产生效果的几率会比较高。” “杨少这个提议我会安排，虽然这样的视频资料可能很难巧合遇上，但只要有心搜集，总会慢慢积累得到。公司是几年或几十年的建设和积累，肯定会帮到需要的人。” 药和患者之间其实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患者需要效果好的药物进行治疗；医药研发则要患者来用药才会产生利润，得以存活和延伸。而两者之间还有太多的断层、阻隔、即得利益者们，会让两者之间完全分隔开来，如此，才能从中获取利益。 一种药出来了，到患者用药，几倍价、几十倍价、一两千倍价格的上涨，根源就在这些利益获得者。杨光欣明白，如果在网络上销售速效通心片，确实存在服用、诊断等方面的风险，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医疗用药事故。 速效通心片的药性杨光欣是了解的，主要是针对一些心脏血脉不通引发的绞痛、刺痛、心悸、气短、乏力等，这种病患群体不少，大多数人都是依靠某种特效药来维持。病发时服药，缓解病症，能够让患者暂时恢复身体状况，但这些药不能根治。速效通心片则不一样，有这种病痛的人，即使没法做，按量服用一段时间，病症会好转甚至完全根除。 紫血藤的药性就是激发人自身的血气运转，将阻隔血液循环的外因逐渐消除。药力效果自然与身体的调剂、个体病情等相关，没有医师掌握用药，确实是有一点点风险的。 如果走网络销售，完全可像其他医院那样，请两个医师来坐镇指导用药、视频诊断病情等，就可将风险降到最低。这些操作暂时还用不上，盛唐药业营销之所以先走高端路线，也是营销的一种策略。 心血管病症方面的药物以及很多，也有一些比较有名气，是各大医院医师首选药物。速效通心片一开始太高调出场，很可能会受到更强、更全面的狙击，对新药推进市场反而不利。 这次发布会唐佳荟不会过来，杨光欣也不能到京城去，便想找一个去处。 杨光庭、齐恒、蒋继文、唐力钧等人如果真的他到省城，肯定会过来聚一聚，杨光欣暂时还不想这样做。江南省有几家医院在国内都是比较有名气的，之前没在意，这时候想到省人民医院去看看，也算了解了解市场。 省城的公交比较熟悉，杨光欣带一个包，挤上公交车，体会一把之前没车但在省城过得非常充实的四年。公交车一直都很挤，不过，杨光欣上到车上，恰好还有两个空位子没人坐。过两站是一个比较繁华的路口，会上不少人，车里绝对会挤得满满的。 虽有空位，杨光欣也懒得去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公交车为什么没有超载这样的观念？如今，全国上下都在查车，本来是大好事。不过，在通往乡镇的客运车的营运上，还是有一定矛盾的。 比如从中坪县城开往同乐镇的客运车，从县城时就是满座才发车，中间有十几个村寨，这些村寨的人想要搭乘就非常困难，除非是遇上有空位的情况。而往往村寨要搭乘客运车的，是一些儿童、学生、妇女和老人，他们不会自驾、不会开摩托车，进出村寨要么走路要么搭客运车，只要不在起点站，这些人基本上无法搭乘。 在县里时，杨光欣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解决。确保不超载是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有力措施，不可能否定的，那今后，在乡镇之间是不是可以走公交车？ 过两站，一下子挤上来二十多人，杨光欣想，会不会自己要去人民医院，在车上很巧合地遇上心血管有问题的病者？然后给自己抢救过来，被宣传报道，借机将速效通心片宣传出去？这种几率固然有，但杨光欣知道自己运气不会这样逆天。 有两个人上车，杨光欣就感觉到不对劲，鬼鬼祟祟的。 第635章 彻骨之痛 两人虽然穿着上显得得体，衣服也是名牌，不过神色却不定。他们挤在人群中四处看，显然在找目标。杨光欣见了，立即有判断，很可能是扒手专吃这碗饭的。对这种人，上车后先看谁可能带了钱，其次看谁的警惕性差，再看那一个比较弱势最好的下手目标。 几分钟，两人一前一后挤到两个女人身边。女人穿得时髦，大冷天的穿着短裙，身上也穿的薄，一个包包斜挎着，双手拿着手机再看，很专注。这种人在混乱的环境中自然是窃贼的首选目标，两人各年轻人挤到两女前后，形成夹击之势。 杨光欣和两人站立的位子相差几个人，要过去肯定会让这个年轻人警惕，然后收手。只能不动，不过，用余光盯着，即使两人得手，他也完全可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抓到现行。捉贼捉赃，这是必须的。 周围的人对着两个年轻人也有警惕，不由地让让，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相对单独的空间。车在继续行走，各站之间相距并不长，经过一个站，有上下车的人。两个年轻人并不立即下手，而是在观察，见上下车是车内虽动荡，两女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又到一个站，后门才开，没有人下车但有人上来，从前面往后挤。杨光欣借着机会也动了动，靠近两人一些。这时候，果然见两青年非常快地拉开女子的手包链子，闪电一样快捷将包里的钱夹抓在手中，随之往身上藏。 杨光欣这时候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腕，这只手还捏着一个钱夹，钱夹是女性款显然不是青年自己的东西。 另一个人的手也被抓住，却是两女中的一个女子。杨光欣见女子脸上的神态，目标自己是白担心了。这两女显然是在钓鱼，故意上车后看手机专门给小偷机会的。 车里其他人见了这情况，有人说，“有小偷。”几乎所有的人都各自检查自己的钱包、手机这类东西丢不丢，随后便冷漠地关注发生的事，围观着。 两青年跟杨光欣和一个女子僵持一会，知道女子其实是警队里的人，身手绝对不差，便转而看着杨光欣，恶狠狠地说，“放手，你想找死？” “你是不是绝对我比她好欺负？”杨光欣笑起来，现在的人眼色真厉害，或许两女警武力值并不是真强，但却是青年人不敢碰的存在，杨光欣不过是一个乘客，面前盗窃团伙就不够看，自然是威胁的对象，“我好怕怕啊。” “你会后悔的。我记住你了。”那个被杨光欣抓住手腕的青年说。 “警官，人还是交给你吧。我被威胁了，好担心啊。”说着五指用力，那青年立即身体蜷缩大声叫痛。便衣女警见杨光欣如此反应，笑起来，说，“谢谢，人给我吧。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做一份笔录？” “免了吧，真的有事情要做，赶时间。” “留个电话吧，很可能以后还要联系，核实这两个家伙。没什么不便吧？”一个女警说。 “行。”杨光欣说了自己的电话。到站时，两女警将窃贼带下车，杨光欣见车上的人对他似乎也有警惕，担心有什祸会波及他们一样。 到人民医院站点，杨光欣下车，没遇上突发的病者但却遇上小偷。平时到省城来都有车，自然很难遇上这种事，两女警居然肯便装出来抓小偷，果然跟覃百凤一类的人么？ 省人民医院非常大，除了本院，还有另外第一到第四医院，其他分院各有专科和偏重专业，这些杨光欣之前也有了解。心血管的治疗是人民医院比较拿手的科目，在全国都有名气，以前听说过，要挂一个心血管方面的号，就得提前一周甚至半个月才行。 临时挂号是排不上的。 走进人民医院，见这里的人比超市、比乡镇的集市的人都要多，拥挤。挂号的窗口，每一个都排有两三白人，一条长长的长龙，会让人误以为是春节前火车站买票的队伍。 看到这情景，杨光欣突然有个念头，是不是在省城开一家医院？等盛唐药业的新药打开市场后，完全可利用这药来开设心血管方面的专科医院，有了名气之后，会吸引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患者吧。 也明白，单单有药物肯定不行，还得要有资深的医师，要有相应的资质和资源，真要开设医院就必须在意医师、护士、行政上人员这些人的收益，其中种种灰色收益是跟虽全国上下的做法，还是另一种路子？ 想到这，也是头痛。盛唐药业的药物定价不能太低，因为疗效好，可预见今后在业内的哄抢局面，但按照目前国内医疗的行业规则，这样的要到患者手中真会被炒到天价，这是非常不利于盛唐药业发展的。 天价的药物固然对盛唐药业有宣传作用，但销售量必然降低。最初定向走高端路线也是基于这样考虑，先对市场的冲击不要太大，等人们认可速效通心片之后，再将产品推向市场，甚至可用另类手段来限制医院用在患者时的价格。 比如说对社会公开出厂价，或对医院药价进行干预，限制在一定范围，将中间环节的利益链条挤兑出局。 这样做肯定会得罪一个庞大的利益既得群体，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绝对是找死的节奏。杨光欣也明白，这些想法都只能停留在想法上，等盛唐药业的发展情况再做决策。 最让人无语的是寄生在制药公司和患者两份的既得利益群体，他们得到的利益远远大于制药厂方，使得国内医疗出现极度变态的高价，患者医疗成本上千倍、上万倍地增长。国家完全明白这些，但偏偏所谓的定价部门还在更残忍地操控这些事情。 往心血管科走，杨光欣看着省医院这么多的人，每一个人都将把自己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资源被吸血虫们榨干而无可奈何。 这是一种彻骨之痛恨！ 第636章 老姜电话 心血管专科有一个可容纳四五十人坐着候诊的大厅，里面满满地坐着人，墙壁上有一个显示屏，展示着即将临诊的编号。另有有一个大屏幕挂式电视，在播放着节目，免得候诊的人太过无聊。 除了这个厅里，过道上也坐满了人，而外面有更大的空间、走廊，同样是人群。稍微估计一下，今天到这里候诊的人不下于五百。看几个候诊的患者，杨光欣自己没有这方面的任何经验，自然看不出来。 如果是外伤类型的，他倒是可试一试身上带着的药，但心血管、心脏方面的药哪怕他带着也不敢试用。药物绝对有效，问题是具体患者是不是适合速效通心片的用药？这是一个非常专业又必须具备经验来支撑到事。 以这里患者的群体估算，哪怕只要有一半的人使用速效通心片，势必是一个庞大的市场和份额。对于药物研发，杨光欣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过，要将药物制品转变成公司的利润，中间的难度最关键是既得利益的阻扰和封锁。 没有走进诊断室看医师和病者之间的戏码，或许如今每一个医师都是既得利益链条上的一个符号、环节，但没必要这时候就去戳破。揭穿了对盛唐药业也没任何帮助。 省人民医院第二医院就在本部不远，三百多米的对街，这是一个专科类别的医院，在全国非常有名气。名气的来历主要是做人工受孕、试管婴儿、不孕不育这方面的专业医疗，这第二医院在不孕不育医疗上效果接近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强于国内类似专科的医院不少。 杨光欣知道，紫血藤在人体气血方面的疗效超好，佩玲另外两种药材，对男人的血气治疗有非常好的效果。不过，之前师父交待过，不准将紫血藤往这方面使用，原因是怕后来的人将这一味要用偏方向。 不孕不育在目前社会中的比例是呈上升趋势的，除了工作、生活节奏紧迫带来的压力之外，在食物上很多小孩子时段就是吃色素、调料、防腐剂、甲醛等的具有毒素的东西长大的，另外就是激素，对体质的影响确实很大。 还有就是大多数人迷恋手机、游戏、电脑等等，这些具有辐射的东西，对生长发育是有绝对影响的，集中起来，对青年男女生殖上带来的病变必然增多。而治疗这些病变，提升男女本源的血气就是从根源上进行医治。 盛唐药业的第三阶段的研发，就是针对这类患者，第四阶段的研发则是保健品。 走进第二医院，这里场地不像本部那么宽大，整个医院就两三幢楼，除了主楼有十五层之外，其他附属用楼都不是提供给患者的。患者的主要活动场所就在主楼，各层之间也不宽。一楼最左边是挂号处，每天挂号都是定额的。之前在大学时，就听同学聊过，很大人是先天晚上到挂号厅排队，通宵排，才可能拿到号子。 因为这里有不少医托，更多的号子都掌控在他们手里，是医院跟这些人联手多赚患者一笔钱，还是什么情况，外人也不去追查。 走进一楼，挂号处没人，有人见杨光欣看挂号处，走过来问，“先生，要挂号吗？今天的没有了，明天的还有，如果要的话，找我，绝对可靠。” 杨光欣不免有气，这个家伙太没眼色，也不看看自己像不像到这家医院来看病的？不过，有号贩子也不奇怪，只要有利益的地方，都会形成一个产业链条，相信盛唐药业强势崛起之后，肯定会有相应的产业链，以后管理盛唐药业则要预防这些东西，免得损害了盛唐药业的发展潜力。 排一个号十几元或几十元对患者增加的负担不算什么，不过，传出去的名声并不好，会让患者在选择到哪里就医，选择用什么药物时，有些人会做另外的选择结果。 每一层楼都看看，一层楼有不同的检查，每一处都是排满了候诊的人群。将陪护除开，患者确实多，做这种具有专业方面的诊治，可能比综合型医院要容易些，但这方面的转移医师也难找到。 从第二医院出来，杨光欣还是有很多感概的，先将药品研制出来，至于办不办医院还得跟唐佳荟商量。 如果排挂号也实行实名制，用身份证原件、患者本人持证件就医，会不会排挤掉医托群体？不过，想必这边想办法，这些人就会找到另外的应对之策。 准备回酒店，姜哥却打来电话。杨光欣高兴地说，“老姜、姜哥，非常稀奇。找我什么事？是不是要打架？” “你在省城吧。” “在，今天才到的。” “好，那你快过来，我在菜市场这边。”老姜说了一个地址，要杨光欣快些赶过去。老姜爱在省城各菜市场悠转，碰运气找一些食材，但他通常都是上午去看看，下午留在家里享受。对一个胖子来说，懒懒地躺在靠椅里才是最美的，如果在靠椅边放一些美食，就更妙了。 即使老姜没说为什么，杨光欣也尽最快速度赶过去。在偏在郊区的一个菜市场口下了出租车，老姜见了他，说，“没开车过来？” “我开车有这么快吗。”杨光欣到这边已经是两人通电话之后一个小时，从市中心到这边，也只有出租车才会有这么快。 老姜折身想菜场对面走，不远有车，杨光欣上了车，老姜开车往郊外走，杨光欣说，“有好东西？”老姜完完全全是个吃货，也只有好野味之类，才这样让他上心。 “一个朋友受了些伤，你过去帮看看。”老姜知道杨光欣的本事，不跟他虚套。出了城郊，到一幢旧楼下，停车上楼。到五楼，老姜敲门进去。 杨光欣跟在身后，一进门问道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以及一个干瘦虚弱的妹子，十一二岁的女生。 女生生怯怯的看着两人，杨光欣和善地笑笑。 第637章 正骨 “她爸是一个放套的。”老姜说。杨光欣明白老姜的意思，放套的是指专门在野外做陷阱套住野生动物的行当。这个行当是有传袭的秘诀，按老一辈人说，学这个东西之初，要“认路”。 所谓“认路”是指拜师学艺之前，自己暗自发誓，选择自己终老时的结局。比如最常见的几种：一是孤老，这一生即使有老婆、孩子，最后都会离开自己，更多认这条路子的人终身一个人生活，老了后身边没人照料； 二是无后，无后是自己后代断绝，认这种路子的人肯定不存在后代延续； 三是死得“丑”。也就是非正常死亡中某一种，如摔死、饿死、投河溺死、掉崖、车祸等等，各种非正常死亡的，只要认其中一种死法，最后这个人的结局就是如此死亡，兑现当初习艺之前的誓言。 习艺必需要认路子，才能够学到真正的传承，入门，精专。甚至有非常特别的法术，这个东西杨光欣从小听老一辈人传说，真假他也不敢武断。 比如说女孩老爸是认过路子的，到野外套野物，会拜山、念咒，使山中的野物经过他放陷阱的路径，继而捕获野物。这是最常用的专业知识，另外，比如女孩老爸在山里不小心摔下山崖，身边只要有一碗水甚至只要有一口水在，念过法咒后对着伤处喷去，即使摔断了腿，他都会顺利走出山，回到家后伤才发作。 更多的传说杨光欣小时候自然听说，长大后接触唯物论，对这些东西也是尽量回避不提。杨光欣点点头，不说其他，老姜要收拢食材，自然有他的路子，女孩老爸正是他常有往来的人之一，往来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便是朋友。 闻那药味，估计是女孩老爸摔伤或者是什么伤病，没见到本人，杨光欣也不会多嘴。 女孩带两人进一间房，比较窄，堆下不少东西。窗也关得牢，不透风。如今天冷，关窗也可理解。 开了灯，房间里还是昏黑，过几秒钟，杨光欣才适应了。见一张旧床上躺着一个精瘦的脸，头发有些乱，盖着薄被子。这家人的情况进屋就能够体会到，女孩拖凳子过来请他们坐，杨光欣说，“姜哥，他什么情况？” “五天前在山里摔断了腿，不肯进医院去治疗，拖下来人受不了了。”老姜说。 “不是有农合吗，没参加？”这家人确实穷，断腿也不算大病，住一个月医院差不多好了。 “农合又不是全报销，医院有多黑你不知道吗。他这样的，至少家里要出两三千，肯定舍不得花钱。”老姜有些愤愤，“我们巷子的，一个感冒花多少钱你知道吗，八千六，住院十天。” 揭开被子，一股恶臭，主要是草药味道。杨光欣不至于扭头躲开，看那腿，已经肿大起来。而病者也醒了。杨光欣说，“先说说情况。” 躺着的病者勉强坐起靠在床头，伤腿情况很不好，稍微动就看到他变脸的情况，知道这种痛。红肿的腿比另一条腿粗一倍不止，草药覆盖着伤处，夹板将腿夹住，很可能是病者自己弄的夹板。 “五天前从山上摔了，当时就知道断了骨头。我在回来的路上找了些草药，到家了，正好骨，先两天还好好的，就是三天前上厕所碰了下，正好的骨可能错位，等我想到是错位了一句肿起来，摸不到了位子。” “两骨都断了？”杨光欣说，“我虽然会正骨，但之前很少试手。你这个情况最好去医院拍片子，才看得清楚。另外，要正骨还得打麻药，要不然你受不了那痛。” “他要肯去医院，我也不会叫你来。”老姜说。这就不单纯是花钱的问题，治腿的钱虽说要不少，但对老姜说来不会在意这点钱。 不知是因为缺钱还是当初伤者在学艺时有忌讳，结果是一样的，杨光欣也不多话。如果不拍片子看里面骨头情况，杨光欣自信能够结对好骨头，问题是伤者后受到很大折磨。老姜和伤者都不解释，杨光欣只好说，“老伯，我只能尽力。” “要不要弄碗水？”老姜说。 伤者点点头，杨光欣对这种东西听得多但没有真的接触过，也知道这种事情实施者忌讳人看的。等小女孩端来一碗水，拿着几张纸、一支香，他会老姜都站起来走到房间外，不看伤者如何施为。 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小女孩将碗拿出来，杨光欣看伤者坐姿没什么改变，不过，伤了的脚水淋淋的，之前覆在上面的草药都洗掉。小腿的皮肤因为肿大变得红而薄，很嫩的样子。 先轻轻地按，试探一下，也是体会一下手感。好几年没做这种事情，手没有感觉，接下来很可能不会正骨很准。 逐渐加大力度，见伤者真的没有疼痛的样子，杨光欣放心不少，也在惊叹之前那碗水的神奇与奥妙，不过，他不羡慕这种，小时候，师父说过，他们学拳的不走拿中路，虽有严格的传承，主要是家族流传，同时也警告过他们，以后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好奇那种东西。 杨光欣明白，这其实是各种传承之间的竞争和自固。 手指加力之后，对腿骨里的情况很快摸清楚，一只手肘、手臂加紧大腿，另一只手拿着下部分，对接。结好之后，细致地捏着周边，感受两根骨完全接上，没有丝毫偏差。杨光欣才将甲板来固定断骨处，随后，用石膏达成模具完全固定下来。 有石膏成模具一样固定后，即使有小范围扭动也不会牵扯到伤口。固定二十几天，应该完全好了，可以恢复正常行走。但不能挑、不能跳，甚至爬山都不行，得静养大半年甚至一年时间，才算完全恢复。 后面的事情不用杨光欣交待，杨光欣等石膏完全固定后，拿出紫血藤药液给伤者浸泡。留下必要的药，交待小女孩和伤者自行治疗。 第638章 君越酒店 告别之前，老姜给伤者留下一笔钱，他们虽不肯要，老姜说，“你看看你家妹子，该读书的是吧，读书了吗？” 伤者眼就红了，老姜说，“我们十多年的交情，不说这些身外之物了，是朋友就拿着。”杨光欣知道老姜对朋友非常看重，因为是朋友，他才关注这一家人，因为彼此之间是朋友，才一个电话将自己叫过来。 老姜知道自己会给人接骨，那是大学时期自己做过几次，手法比如今要顺。这一点技艺让老姜认可，才能够多次在老姜那混吃混喝，彼此之间也不计较。 回到车上，杨光欣说，“老姜，我留在省城只有两三天，县里那边正忙。不过，留下的药还少的部分为寄过来给你，用法一样。到后期，主要还是自己小心保养。” “好，反正我闲着。”老姜说，“你家小唐没来江南省？” “年后可能会过来经营一家药业公司。” 今天这个事情只是顺手做了，回到老姜家里，吃了夜宵杨光欣才离开。第二天上午，盛唐药业开始操作对速效通心片的发布宣传工作，主要包括几个方面的事情。首先，在今年省城各人流集中街头散发纸质宣传单，这种宣传效果差，不过，宣传单成本也差。 省人民医院周围散发宣传单等最多，因为省人民医院这方面的患者多，通过患者的传播就是一条可能有效果的途径，盛唐药业自然不会错过。 车站、码头、公路大型广告牌的投放广告是一个措施之一，这种的投放效果也不会太大，但必须要投入到部分，主要是用于冲击人的视野，来形成传播的效果。 利用纸质媒体、网络媒体、电视节目访谈、公众号、博客文章这是主要的环节，宣传效果和投入到成本相对比较大的一环，这是受众比较广，冲击人的感官最直接的手段之一。 还有一个重份量的就是电视台，特别是央视、江南省主要频道的黄金时段的广告投入，这是最耗资的宣传，效果也会最好。 另外，请业内专家撰文，在业内报纸、刊物上进行论证、质疑速效通心片也是一个补充手段。 之前杨光欣看了盛唐药业的宣传途径，这些都有涉及，也只有唐家出手，才有这么大的手笔。不少宣传手段都需要资源的投入，虽然国内每天都会有新的药品研发出来，对外公示，但像盛唐药业这种新成立的影响力几乎为零的公司，想发布自家的产品，得到业内认可，那是千难万难的事。 这一天还没开始记者访谈、没有做电视节目、记者、专家都还没到。杨光欣知道严平生才要从中坪县那边回来，不过省城这边有静静在主持、操作，不会影响工作的推动。杨光欣上午到街头看了看散发宣传单的情况，对于任何一种新药出来，人们对药效都是质疑的，更多的人拿了宣传单顺手就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或顺手往地下丢。 这些都是常态，等速效通心片的特效得到认可之后，会有很多人千方百计找路子来谋求药品。甚至高价求药。 上午看了情况，之后联系杨光庭。杨光庭说他在机场接人，得知杨光欣已经到省城，说，“老弟，两个小时后会接到人回市区。”随后说聚集地点。 “接谁啊。”杨光欣说。 “……”杨光庭不肯说，杨光欣估计不会是工作上的接待，要不然肯定会吐槽了。便说，“菲菲她们到江南省来玩？”唐佳荟这次不过来，因为要在京城主导速效通心片的宣传事务，江南省这边的宣传虽说也主要，但江南省受到关注的面哪有京城影响面大？ “……”杨光庭支支吾吾不肯说，杨光欣就知道猜准了，说，“我不急，等你们一起。哥，加油，我看好你。” “光欣，才不是呢。主要是覃百凤要到省城上班，姝戎过来玩，又不好让警车接她们。”杨光庭辩解着，又知道辩解很无力，说，“菲菲也要来，你是不是开车过来？” 杨光庭是希望杨光欣到机场去帮忙，如此，他才更有信心在菲菲等人面前做事。杨光欣不肯去，留给杨光庭机会表现表现，说，“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先别指望我过来。” 到君越酒店等，这是省城一家五星级酒店，杨光庭已经先订了两间套间，准备给菲菲等人住的。杨光欣在一楼待客厅坐着等，这里提供茶、咖啡等，有电脑可上网，环境也不错，坐在这里等人不会烦。 明天盛唐药业做记者见面会，地点也放在君越酒店大会议室，发布新闻，接受记者质疑和提问。到时候，江城市一些领导也会到场，来给盛唐药业撑场面。杨建国作为江城市市长，他不会亲自出面，但安排一个有分量的副市长过来，这个发布会的分量自然增重不少。 这是唐家、杨光欣和杨建国之间的默契，背后沟通过的。 坐着喝茶，没多久杨光欣见舒贤俊带着人进了前台客厅，有人去办理订房事宜。舒贤俊在四处张望，也发现杨光欣在待客听喝茶，自然是在等人来。 舒贤俊第一反应是回避，装着没看到杨光欣，但随后也明白回避就是胆怯，便走进待客厅到杨光欣不远，站住，说，“这么巧，杨少也过来了啊。等人呢。” “真是有缘啊，舒少。”杨光欣面带着笑。之前，第一次跟这个舒贤俊见面，赌斗一场，赢了他不少钱，心里绝对会记恨。杨光欣也不在意舒贤俊会有什么想法，虽说他是江南省钱副书记的外甥，跟中坪县相差比较远，钱副书记不可能直接对自己出手。 “杨少不在县里上班，跑到省城来玩？等人？”舒贤俊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手段来打击杨光欣。 “舒少也是来等人？戚少从京城过来吗？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见戚少了，有些想他了。” 第639章 三楼碰面 舒贤俊确实在给戚少订房间，被杨光欣这样一说，心中很不爽，就像自己什么都被对方一眼看透一样。但不能就这样扭头走，“杨少的意思，我会给戚少转达的。” 杨光欣一笑，戚少到江南省来时间有这样巧合，是不是因为盛唐药业的新药？戚家有什么产业，杨光欣并不了解，很可能戚家就是做药业行当的，才会对盛唐药业有关注？ 按说，目前的盛唐药业不会引起这些大家大族的关注，是不是唐家的动静反而惊动了对方？这种可能性确实比较大。 如果戚少是为盛唐药业的速效通心片而来，那么，他们会有什么准备？等舒贤俊等人离开，杨光欣给唐佳荟打电话，说，“荟荟，京城戚少今天会到江城市，会不会针对盛唐药业？” “老公，戚少要去江南省？那真有可能啊。明天的发布会，我们通知记者、电视台有可能惊动他们了。”唐佳荟说，“戚家可能会有些手段，不过也不要紧。” 既然有准备，也无所谓，有人来凑热闹，只要应对得当，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说了这事，两人有说一阵亲密的话，只是唐佳荟确实忙，说了等忙过这一段，她会到江柳市家里跟杨光欣聚一聚。 放下电话，杨光欣也是有些不舍，新婚那段时间，两人腻歪在一处，对彼此的了解更深也就更迷恋。只是，工作和事业使得他们不得不各在一方，无法聚在一处。 杨光庭当先走进来，后面跟着菲菲、姝戎和覃百凤，三女嬉笑着，见杨光欣在酒店里等，菲菲大声说，“呀，杨光欣怎么在这里？是在等我们吗？怎么不到机场去接我们。” “我刚到，一杯茶都没喝完。”杨光欣笑着说，“我哥到机场接，也得给帅哥一个表现的机会是不是？像我这种名草有主导，能不活动就尽量少一些活动，对吧。” “德行，还自称名草。”菲菲说，“你是哪根草？” “既然是小草，你肯定不认识。”杨光欣笑着说。 “谁敢说不认识你这家伙？荟荟都被你祸害了，早就是京师名角啦。”菲菲这样说，姝戎和覃百凤也都看过来，之前也知道杨光欣跟唐佳荟之间的恋情，但她们对两人的结果期待并不高，比较杨光欣身后没有什么支持和资源。 可上次结婚了，虽然低调，过后在京城还是传开。京城对唐家有助于的选择不少人都想不通，然后，更多人对杨光欣这个家伙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被唐家看中？ 到如今，唐家老爷子的腿病已经痊愈，但腿病本身不引起太多的注意。不过，老爷子腿好之后在外露一场面，参加一个活动，小范围的。但老爷子精神和身体似乎有明显的不同，这让不少人关注到了。 唐家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好，精神状态越强，那表明唐家的潜力还在上升。有些人留意到老爷子的不同，专程拜访老爷子，问他最近如何修养身体的。老爷子自己都不注意，笑着表示自己就是在医师监督下做适当锻炼。 心里在猜测，杨光欣在治疗腿病的同时，那些药效对人的全身血气输送、舒筋活血都是有相当大的功效的。如果真是这样，紫血藤这味药就真的了不得，老爷子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会说出来，等过一两年，盛唐药业做强做大后，他在关键的时候说两句话，才是最紧要的。 带三人往房间走，订的是标间，但房间的空间不小，杨光欣和杨光庭走进房间，并显得突兀。等三人先简单洗漱一番，杨光欣没说接下来要如何安排，而是等杨光庭来做主。这是给杨光庭在菲菲面前表现的机会，两人这次见面显然有更明显的迹象。 覃百凤一直在江城市某分局挂有职务，但分局对她的约束并不多，上班下班比较随意。姝戎具体是做什么，杨光欣一直都没多，菲菲也是如此，似乎挂着职务却没有安心做事。 等覃百凤洗漱后出来，杨光欣说到遭遇两女警诱捕公交车上小偷的事情，问她是不是也曾这样做过。覃百凤说，“我才不做呢，知道窃贼的信息，直接冲进去抓人，干脆利索。” “你这样的，诱捕流氓效果绝对杠杠的。”杨光欣笑着说，覃百凤高，身材好，是绝色美女，对色狼的诱惑力肯定强。 覃百凤一脚踢过来，杨光欣早有准备，嘻嘻地说，“淑女、淑女，破坏力形象不合算。” “欺负我们家小鸟吗。”菲菲见覃百凤面有怒色，说，“杨光欣，荟荟没来就不老实了？我这就打小报告。” “分明是你家小鸟要打人，谁欺负谁啊。”杨光欣闪过覃百凤两次飞腿，覃百凤知道真要较量占不到杨光欣便宜，也不再有动作。 “准备好了，下楼吃饭？”杨光庭说。 “好，吃饭吃饭。”菲菲说。 “走了。”一行人出房间，往三楼走，三楼是君越酒店客人消费区域。茶室、酒吧、咖啡、ktv、餐饮业主要集中在这里，四楼五楼则是休闲区域。 这里的餐饮虽不是很具特色但确实做得精致。到三楼，杨光庭之前预定了包间，跟着服务生往包间走，见舒贤俊、戚少等人恰好也准备去包间。杨光欣之前就得知戚少要来君越酒店，这时候遇上也不意外，看着戚少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自己跟他结婚结婚的事戚少应该知情，因为之前他一直在追唐佳荟，虽不受欢迎但他却缠住不肯放手，所以唐佳荟结婚的事情肯定知道。 戚少果然神态有异，见杨光欣看他，神态发狠起来。径直走过来到杨光欣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舒贤俊等人知道杨光欣战力强大，担心两人打起来戚少绝对吃眼前亏，忙跟过来。他们有六七个人，杨光欣他们这边就杨光欣和杨光庭兄弟俩，人数明显呈弱势。 第640章 我就嚣张 舒贤俊见自己这方人数远占优势，不过，他知道真打起来他们不会占优势，只要杨光欣一个就足够将他们都放倒。见杨光欣显得平静，甚至带着俯视的神态，真的不知面前这家伙有什么凭仗。 “哼。”戚少表示了下。 “戚少，好久不见，是不是有兴趣来一场？随你选。”杨光欣笑着说，“放心，力臣哥不在江南省的。” 最初戚少不了解杨光欣，对他敌视，在杨光欣面前显示戚家的实力与底蕴，但现在这些东西都没有任何威慑力。戚少明白这些，杨光欣跟他冲突的任何事情，唐家都会维护他的，除非争风吃醋抢女人。 “好啊好啊，来一场。”菲菲拍手欢迎，“戚少，你是不是男人啊，赶快答应下来。球赛、射箭、打拳，不管什么只要比赛，我都下注。”菲菲自然是愁热闹太小，覃百凤见戚少等人逼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要不然，直接混战一场？你们七个，我们五个？我都不怕，你们都是大爷们，还怕？不可能。来吧来吧。”菲菲继续在热情地鼓动着，生怕戚少退走。 戚少冲过来本身是见了杨光欣后心里那种种不满，本然之性，但给菲菲这样嚷嚷后，也明白自己冲过来能够对杨光欣怎么样？他如今已经是唐家女婿，在京城圈子都有不小于他的名头，更何况个人实力上，对方远强于自己。 不能硬碰硬，自己这方人虽不少，可这个家伙有多强，戚少也有认知。特别是菲菲起哄，更让他回想到之前的种种，自然不能再跟对方硬撼，自取其辱。 “本少爷忙，不像你这样无聊。”戚少说，这话让跟在戚少身边的几个人大觉意外，一戚少的脾气，不直接怼过去？不过，舒贤俊总算松一口气，戚少不冲动就好，没必要做无谓的作死。 “戚少，我们过去吧。”舒贤俊说。 菲菲不认识舒贤俊，见他这样说，有些不满，对舒贤俊说，“你是谁？京城戚少不会让我失望的，你别多事。” “菲菲，你不要嚣张。”戚少知道菲菲非主流的性子。 “我就是嚣张，”菲菲说，“戚少你敢别走，留下来比一场？三百万。我最近没钱花啊。”戚少一口气堵在心口，却不能对菲菲怎么样。 恶狠狠瞪杨光欣以前，戚少在菲菲的冷哼中走掉，进一个包间去。菲菲随后对杨光欣说，“看吧，都是你。害得我损失三百万。之前你表现不要这样狠，戚少肯定会来一场。这损失，得你赔。” 见过不讲理的，却没见过像她这样不讲理的，难怪杨光庭见她总要回避一番。“哥，你看着办。” “又关我什么事。”杨光庭嘀咕着说。 “什么意思？”菲菲说。 “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杨光欣嘻嘻地笑着说。 “他什么意思？”菲菲看着姝戎问，覃百凤说，“他是说你喜欢他哥了。” “……”菲菲白音沟乡一眼，却没有辩驳的意思。 进包间，菲菲说，“杨光欣，戚少跟那个人凑在一起什么意思？” “可能是因为明天盛唐药业的事情。”杨光欣也没有具体消息，对自己的判断也不知准不准。 “盛唐药业？盛唐药业不是发布新药记者见面会吗，有什么好捣乱的。”菲菲一听就明白内情是什么意思，对方破坏力有多大也能分辨得出。 “找死也不看日子。”覃百凤不屑地说，对她而言更喜欢直接用拳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我看他们明天能够做出什么样的招。” “杨光欣，不如现在就冲过去，先下手将他们揍半死，明天只能躺在医院，就没任何事情了。”菲菲说。 “吃饭、吃饭。”杨光欣也是无语，菲菲这招数虽好但真不能用。 之后，戚少和舒贤俊等也不再出现，杨光欣和杨光庭陪着菲菲等人玩到午夜才散。 盛唐药业的团队已经集中，早早对着天要做到工作进行部署，杨光欣也早起过来旁听，不具体参与盛唐药业的工作。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在酒店大会议厅，这个可容纳将近五百人的大厅，前台被布置成一个平台，背景则是速效通心片的包装、片装药片的样子、药效、治疗范畴等内容。 台子两端，分辨放有两个巨型盒子，是速效通心片包装盒扩大后的模样，都是给人强烈视觉感作用的。台上一张小圆桌，两张凳子，相隔这个中心三米外有两排弧形椅子。这里会请嘉宾和盛唐药业的人就坐，等发布会中解答一些疑问。 菲菲、覃百凤、姝戎等人跟在杨光庭和杨光欣身后，进大会议室，杨光欣的位子在台上，作为前方有铭牌，他不急着上去坐。菲菲看着杨光庭，要他带着找座位，台下的来宾除了媒体和记者，其他的都没有固定座位。 “我们是做靠前一些，还是往后一些？”杨光庭说。 “我们往前一些，”姝戎说，“戚少带人过来了，说不定会有好戏看。” “对头，”菲菲说，“杨光欣那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蛮厉害，看看他如何让戚少灰头土脸。”几个人便在媒体来宾之后占了位子，杨光欣将饮品递给几个人，才注意到场地情况。 来人不少，他们进来之后，门口陆陆续续地都赶过来。不少来宾在酒店住着，但也有人不住这里，赶得匆忙一些。 静静早就到了，见杨光欣和朋友们一起到来，也没有专程过来招呼。等杨光欣走到台上，静静让盛唐药业一个待客女子将他引到座位去，杨光欣今天出席这次发布记者会的身份是中坪县栽植基地合作方。 才坐下，见戚少、舒贤俊陪着几个人一起进来，戚少交待身边的两个人几句，那两人径直上了台，另一个则去记者席位。戚少交待清楚，才看整体会场，见杨光欣端坐在台上，面带微笑看着他，不由地有些懊恼。 第641章 速效通心片的优点 见台上真是杨光欣坐上面，随后又见到菲菲等人，戚少心里很是不爽，不过，这是公众场合也不可能有什么可做。找位子坐了，舒贤俊陪着戚少早已经见杨光欣在台上，说，“怎么回事，这家伙阴魂不散啊。” 戚少不解释，估计舒贤俊并不知道杨光欣是唐家女婿，今后在江南省还要舒贤俊不断地给杨光欣弄一些烦心事才行。舒贤俊真知道杨光欣的跟脚所在，效果就不太好。 “小人得志，以为会两手就了不得，不知死字怎么写。”戚少很鄙视的神态，舒贤俊对杨光欣也有了重新估测，知道这家伙不好惹，要不然戚少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退缩？ 会场有很好听的音乐，君越酒店在基础设施上做到极致，确实跟五星级的档次吻合。主要客人在定好的时间之前到来，杨光欣见严平生、静静等盛唐药业主要人员迎来送往，也知道该来的主要人物都到了。 江城市副市长随工作人员近会场，严平生亲自迎接，静静也迎上前，给对方足够的尊重。这是盛唐药业能够邀请到份量最高的领导，如果真需要杨建国出面，其实也不是大问题，但杨光欣等人之前就讨论过，这次不用这样高大上。 副市长落座，发布会正式开始。 严平生先致辞，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宾，有领导、专家、媒体、记者和同行业的前辈；之后表示盛唐药业作为最新涉足药业这一块地公司，有自信、有技术、有足够的产品、有一颗救世的慈悲心。盛唐药业在药业研发上已经取得不菲的成就，目前推出第一款产品——速效通心片，将是国内最好的治疗心血管方面的药物。 随后，严平生请公司负责药物研发的部门老总介绍这款名叫速效通心片的新药，部门老总参与研发的全过程，对速效通心片非常了解。很精准地介绍速效通心片的特性、药用范围、效果和服用量等等。 杨光欣在台上听着，这些人确实都是业内精专的角色，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无可挑剔，表达的信息也非常准确。两人说之后，接下来是静静发言。静静负责新药的销售和定价，销售渠道、售后服务、出厂价格等方面的信息。 表示目前速效通心片还是一款全新的药物，也是一款疗效超好的新药，盛唐药业目前生产能力受到药材培养的限制，速效通心片的产量还低，远远不够患者的需要。所以在销售上也会有一定的量限制，主要集中在江南省和京城等区域，之后才会逐渐推向其他地域。 随后是记者提问、来宾咨询、质疑的环节。 这时候，台下一个人站起来，杨光欣见到这个人就知道是要发难的，因为这个人跟戚少一起走进会场的。果然，那个人拿到麦之后，说，“严总好，今天有幸到江南省来参加这次新药发布会，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先说明一下，这次到江南省完全是巧合然后有同事提到盛唐药业的发布会，要我过来看看，我就来了。我在提问之前，先说几句话，行不行？” 听这个人的意思，完全是来砸场子的，不过，盛唐药业这边也有准备，严平生平静地说，“你请吧。” “谢谢严总。”那人环视一圈，说，“据我所知，国内每一个月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的新药‘研发’出来。是真正的研发吗？值得质疑，据我们最新的统计，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所谓的研发出的新药都是换名不换药，最多将生产出来的药品外形改变一下。 比如加点面粉或者做成汤剂，使得药效稀释一些。换品名之后，药价提高几十倍进行售卖，最后到患者手里，导致疗效降低，治疗成本几十倍上千倍的提高。这种昧良知的药商越来越多，我想问一跟问题，今天这款速效通心片是仿制哪家、哪款药做出来的？” “先生你好，”严平生站起来神态平和，没有因为来人的那番话而变，“你说 情况在国内是不是存在，有多严重，盛唐药业目前还没有精力和人力做研究，等公司发展都一定阶段，我们会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来研究这个问题，使得我们盛唐药业的产品做得更好、更优秀。 速效通心片是怎么样的一种新药，之前我们的研发部门已经做了介绍。这里我再重申，速效通心片的药方是祖传的秘方，没有任何仿制同类产品，用药成分也不会跟同类产品雷同。至于疗效，我们的临床验证了速效通心片的神奇效果，相信速效通心片走上市场后，会得到越来越多患者认可。 至于价格，速效通心片因为药材珍贵、稀少，在一开始的定价上比同类药品都要高一些，盛唐药业正在拓展途径，希望速效通心片有更少的环节从盛唐药业到患者手中。药物的价格有没有虚高、是不是天价，关键是研制方和患者之间的环节有多少来确定的，环节越多，成本越高，这些成本最后都是患者来承担。 最后要说明一点，盛唐药业今后将在打假和对仿制速效通心片以及盛唐药业系列产品做强力的打击，确保速效通心片真实和治疗效果。谢谢。” “请问，速效通心片有哪些优点？你们所说的都是真实还是利用文学手法阐述的？谢谢。”台上一个来宾发言。 “速效通心片的优点真不少，”研发老总来回答这个问题，“最突出的优点就是在心血管十几种具体疾病都可使用速效通心片来作为核心药物给患者治疗，这是一；速效通心片针对心血管患者能够将患者在短期时间里根治患者疾病，改善患者体质，从而让患者脱离危险，也降低患者在医疗上的成本，这是二； 相比那些急救性药物，能够缓解心脏出问题时的病症，速效通心片是能够治愈、治愈才是速效通心片的优点。” 第642章 常识与专业 很多心脏方面有疾病的人，在家里都会准备一种救命药物，一旦病情发作，必须立即服用一定剂量的药，之后，可将病情得以控制。这种药虽能够缓解病症、控制病症的发作，但无法根治患者的病情。 但速效通心片不是这种类型的药物，它不是作为患者常备药物，而是患者的治疗用药，能够彻底解除患者在心血管方面的危险。 “速效通心片适用于十几种常见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这个夸口也太夸张了吧，心血管方面的疾病都是非常严重、要命的疾病，一种药物适合十几种不同类型的疾病，目前过来还没有这样的药物出来。盛唐药业研制出这样的药物，请问，哪家医院、哪个医师敢用速效通心片？” “老魏，国内还是有适合不同疾病的药物，你忽略了吗？有一种大家都熟悉的药品，名叫万金油。”之前发言身边的一个人拿去话筒笑着侃一句，这句话的伤害程度真不小。 “请问，你们两位是医师还是研制药物方面的专业人士？”坐在杨光欣身边的一个带着厚厚镜片的中年人说话了，这位应该是唐家安排过来的人，从外表看，应该是某业内名气不小的家伙。 姓魏的不直接问答这个问题，说，“不是屠夫就不知道怎么杀猪？很多基本常识都是通用的。我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最常见的感冒，有多少种情况？是不是所有感冒都能够用速效伤风感冒胶囊？答案是明显的。 都是感冒，就不能同样一种药物去治疗，何况不同种的病症？如此，完全可推知速效通心片在疗效上的虚夸与不实，这也是基本逻辑。” “我是京都药物研究所的陈炳辉博士，”陈博士先自我介绍身份，就很有说服力，“京都药物研究所是政府设立的专业机构，主要关注国内药物的药性、治疗效果、对新药进行一定程度的认证等等。 速效通心片的药效和配方都经过我们研究所进行研究、分析和论证，得出的结论跟速效通心片的药用介绍说吻合的。之前提到速效通心片可用在十多种病症也是属实，有临床用药记录作为凭证，我们研究所同样证实这一点。” 陈炳辉的发言很有力，媒体和记者对他不一定了解，但药物行业的人对他是熟悉的，有了陈炳辉的证词，速效通心片会让更多医疗机构得到认可、试用和接受。 如今是一个反专家的时代，却又是一个需要真正专家的时代。鱼目混珠，太多伪专家跳出来发言，太多人未了自己的那份利益不顾真假就站出来说话，这样的虚假太多，导致人们对社会公众人物的反感，也导致人们对社会的不信任。 信任缺失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这些所谓的公知、专家说假话太多，一次次的透支人们的信任，证实了当前社会不可信、无可信！ 但因为如今社会利益至上，虚假伪劣的东西充斥世间，则更需要真正的专业人士站出来，指明哪些是假哪些真，哪些是可信的。 像陈博士这样的身份或许不算高，社会知名度、社会地位也不算多好，但他有根脚，说话就有分量。 “我提一个问题，请问，假如我网购一盒速效通心片，没有医师指导的情况下，能不能用药？我记得严总提过速效通心片可能要做网购的。”这个人的提问恶意不慎，确实盛唐药业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患者和用药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有些患者的病情单纯，但更多的患者病情都比较复杂，是多种病的综合。在用药上，必须有医师诊断、判断用什么药适合病症。而患者简单地购买某药，很可能用错而造成恶果。 这个问题引起不少人注意，一种药如果真的可在网购并治疗成功，以后患者会节省更多的环节进行治疗，成本上必然大为降低。 盛唐药业这边没做任何讨论和商议，研发部老总站起来，面带微笑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这个问题将是不少人都关心的东西，以后肯定还会有不少人提出类似的问题来。 盛唐药业目前暂时没做网购的业务，但可能肯定，网上销售药物到患者手里将是我们的方向。至于说患者的病情跟速效通心片之间是不是适应，也有解决途径。首先，开通网购业务后，必然有视频诊疗，判断如何用药； 其次，患者可直接到我们公司设立的咨询部门，做出诊断并服用药品。对于病情比较单一、有医师确诊的结果，对照速效通心片的疗效范围，也可进行服用，用量不超过最大量，不会有直接的副作用。” 这时候，戚少站起来，伸手要过话筒，说，“我对医疗是外行，外行人就说几句外行话。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速效通心片广告做得这么响亮，是真有疗效还是吹牛骗钱，能不能找一个病人来当场吃药，看看效果？我想，这样是不是最后说服力。” 戚少说着哈哈哈地笑，将麦送走，坐下，他只负责放炮，至于能不能操作，那是另一回事。能够让人对盛唐药业有质疑就是他要的效果。 对这个问题，盛唐药业这方确实不好回答，怎么说都显得空泛而无力。杨光欣站起来，笑着说，“戚少，你如果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我可免费赠送。” 见杨光欣站起来说话，戚少说，“杨少，你跟盛唐药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非常深，因为盛唐药业跟中坪县有合作业务。要说对速效通心片的了解，我比戚少熟悉多了。当然，如果戚少能够找来患者，我不介意来做一次现场治疗。” “你做？你有行医证书、有行医资格吗？”戚少冷笑着说，这时候是在公共场合，不介意让杨光欣出丑。 “多谢你关心，我真要行医，自然不会没有准备。对学霸，要考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643章 两患者 听杨光欣如此自信地说，戚少、舒贤俊等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其他的好学，但行医资格、医师这些证书岂是外行的人能够拿到的证书？舒贤俊说，“戚少，要不要找两个心血管的患者来，让这个家伙出出丑？到时候他拿不出东西，盛唐药业就给打脸啪啪啪，我们都不费任何事。” “这个事情风险不小，万一给他做成了，不是变相帮盛唐药业大忙了？这家伙绝对不会说感谢的。”戚少对应关系了解深一些，更知道杨光欣背后的唐家，如果杨光欣要想拿到这些证书，绝对没有问题。 今天，这家伙说这话是先有了准备，还是故意这样说吓唬他们的？戚少也不知怎么做，舒贤俊要在江城市找两个心血管方面的病人确实容易，真的要不要找来试探一下？ 就这样放弃确实甘心，但如果挖坑不成反而帮了对方，有没有后悔药？ “商量好了吗？”杨光欣笑着说，知道戚少和舒贤俊没把握做这样事情，不敢赌，“要不要赌一把？” “你先拿出行医资格证书出来，我承认速效通心片有效。”舒贤俊也不傻，他承认速效通心片有效完全是儿戏成分，对盛唐药业的宣传反而有负面作用。 摇摇头，杨光欣笑着说，“舒少，你是什么权威机构？我没听说过，纨绔大少，做皮包公司的名头我倒是听说过，在我电话薄里将你的电话设为诈骗电话，没错吧。” “杨少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权威机构了？你这样的行医才是真正的行骗，江湖游医，招摇撞骗。”舒贤俊说。三个人交谈的声音都小，因为有媒体和记者在场，谁也不想将自己的一些不雅之举落在这些人得知。 “说这些没意思，敢不敢赌一把，一句话。”杨光欣说着准备转身回到台上，不能拖久。冷场了对盛唐药业的发布会效果不好。 “有什么不敢？”舒贤俊说，“赌了。”说着看戚少，戚少也点头，杨光欣自己也会有不小风险，因为患者是由他们选择的，肯定是病情复杂的人。另外，新药的药效也不可能当场见效，即使杨光欣真有行医资格证、医师证等东西，也不足够说明什么。 接下来，舒贤俊打电话让人送心血管患者到酒店来。这段时间，在参会者期待中盛唐药业重点讨论、宣传了盛唐药业和速效通心片，无疑使得这次发布会趋向完美和成功。 不过，最后环节是给患者用药，这是盛唐药业之前预设之外的环节，对媒体而言，这样的事情更具有报道新闻效果。对于速效通心片的药效严平生和静静等人都不担心，反而是参与这次发布会的副市长有些急。 能够参加这次盛唐药业的发布会，作为江城市领导之一，也是站队后才得到的机会。可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回去不好交差。舒贤俊是谁副市长也知道，即使他站出来拦阻舒贤俊的挑衅也没用，会让这次发布会走向更难预知的方向。 副市长将这里的情况发信息到杨建国那，请示该怎么办，杨建国便给杨光欣打电话，问具体发生什么状况。杨光欣笑着表示他会处理好，完全在掌控之中。随后副市长得到的指令是静观其变。 没让发布会的人等太久，半小时多一点，有车送来两位心血管方面的患者。患者一个是六十多岁的，显得血气不足，脸色苍白；另一个则是四十几岁，肥胖胖的，即使大冬天走路也会一脸汗的那种。这个人也发虚，是虚胖的那种。 有人陪着两人进来，然后，给他们做了解释，表示盛唐药业最新研发的速效通心片，可能会治好他们的病症。当然，这里用了“可能”两字就有治不好更恶劣的暗示，陪两患者过来的人是舒贤俊安排的，不会支持盛唐药业。 戚少和舒贤俊都不再直接参与这个活动，只作壁上观，而是让江城市这边的人跟盛唐药业和杨光欣对阵。 杨光欣对心血管这种病症之前确实没接触到，但对血气方面有问题的病人还是有不少经验的。见进来的两个患者外形，看到来人神态、走路的样子等，差不多可确定他们的情况。如果拿脉后，对两人的病情会把握更加准确。 站起来，杨光欣准备跟两患者交流一番，问问情况。如果带医院各种检查的片子、单据就更有把握。只是，杨光欣还没走近两患者，就被陪着患者的人拦住。 一看这情况，杨光欣明白这人受到舒贤俊的交待，要看杨光欣的资格证和医师证书。杨光欣笑了笑，随后从随身包中将证书拿出来给那个人看，那人对证书真假还是能够识别的，顿时僵在那里。 有媒体的人走过来，对准杨光欣的证书摄录，杨光欣说，“要不要穿上白大褂？”那人见这结果，不回应。戚少和舒贤俊看到他们的人一脸懵逼，舒贤俊很不甘地说，“这家伙怎么回事？这种证都能够弄到手。” “这家伙还算人吗，他根本就不是人。”戚少也是恨恨地说，这次决定弄不好会帮对方一把，真是偷鸡不成。 随即在媒体镜头下，杨光欣跟两患者进行交谈，问他们是不是有医院诊断的各种片子、数据，两人表示有但没带来。杨光欣说，“只要确定有心血管方面的病症就好，我能不能给你们把把脉？哪一位先？” 那年轻的患者往后稍微靠一靠，让出一些空间。这次过来之前，已经得到交待，明知这是新药的实验，敢不敢、肯不肯都在于它自己，对方和外人都不会为他承担任何责任。这种情况下，让另一个先试一试，是非常有必要的。 六十多岁那位体质偏弱，坐下后明显看出走动都气喘不匀，杨光欣拿出他的手，手臂没多少肉，如同一根干柴一样。拿了脉，杨光欣又看了看五官、手掌，贴在心脏处感受里面的搏动状况。 第644章 跳吧，一百次 媒体的直播镜头一直给杨光欣，想要见证速效通心片有什么奇迹的表现，将杨光欣诊断的细节全部记录下来。通过几个方面的检查，杨光欣已经明确面前这个老者的病情比较严重，除了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已经在心血管疾病基础上演化为综合症。 在医院，这样的患者要治疗已经非常棘手，可以说完全是拖着看看你拖多久而已。至于治愈已经不可能，这种患者一到三年内必死的，医师在治疗上，一般也会跟患者家属做一定程度的沟通。 家属期待值小，等患者真的油尽灯枯，家属不会找医院、医师麻烦。目前的药物和医疗水平基本上就这个现状，对医师而言也没有其他办法。 舒贤俊选这样一个几乎没药可救的患者来给杨光欣出题，即使杨光欣能够诊断出来，治疗上也不会有足够的表现，速效通心片纵然有一定的疗效，想来在这一的患者身上，也不会起作用。 看舒贤俊和戚少那边，见两人冷然的脸，杨光欣笑笑。然后请陪护的家属到一边，说对老者的诊断情况。最初家属见杨光欣太年轻，这次过来也是因为外力所逼，心里根本不愿过来配合的。等听杨光欣说到老者的病情状况，跟医院的医师所给出的结论非常一致，情绪不由地起了变化，不再如前那样排斥。 “老人家体质太弱，最核心的还是血气亏损太多，针对这样的情况，我可以给用药。但时间可能要得比较长，才能有明显好转。”杨光欣平和地说。 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肯的不会像中暑那样，掐一掐，喝点药就好起来。舒贤俊等人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信心让杨光欣和速效通心片没有表现的机会。 “理解，医师意见跟我们家属谈过，一切都是在尽力而为，随时都尽可能出现心脏方面的病变……”家属说，“我们理解，用药能够拖多久时间？” “按照要求服药，坚持一个月，会有明显好转。之后，复查，继续用药，完全治愈的几率不小于百分之八十。” “有百分之八十的治愈率？那太好了，我们一定按时定量服药，多贵的要都会买。”家属明显激动起来。杨光欣也理解，笑着说，“你们是公司活动的对象，在用药上，我跟盛唐药业沟通沟通，收取一半的药价，以后盛唐药业有宣传活动，得请你们配合，不付给价钱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家属连忙答应。 再将老者请过来，让盛唐药业拿出一盒速效通心片、一杯水，在镜头下，杨光欣指导下给老者服药。要服下后，杨光欣给老者做一定范围的推拿，实在推动速效通心片药力的发散。十几分钟后，老者坐起来，很明显地看到他精神状态变得好一些。 老者另一个明显变化是肚子感觉饿了，有食欲，说想吃东西。家属看向杨光欣，征求他的意见。杨光欣点点头，说，“少吃一些，进食要逐步增多。来半碗水饺吧，容易消化。” 家属当场就跪下来，对杨光欣表示了感谢，这个反应有些大，完全出乎舒贤俊等人的意料之外。听家属抽泣地解释，因为老者已经有一个月不想吃东西，都是靠注射营养和偶尔喝一些稀粥养命。 另一个患者见前面这个人家如此反应，也有更大期待值。杨光欣让胖子坐到身前，看着他，说，“老兄当初是不是一直不喝水，而喜欢喝饮料？” “是的，你怎么看得出来？”胖子说话都很困难，心脏有种承受不住要断线的压力。 杨光欣笑笑，饮料不等于水，一些人以为饮料里面绝大成分就是水，便以饮料替代水来解渴。时间长后，对身体的刺激和改变会非常大，面前这个胖子也是几乎宣布死亡的患者了。 “不能有任何强度稍微大的活动，剧烈运动就会要老命，气喘不过来，身体无法供血。对吧。”杨光欣只是看着胖子，平和地说。 “对对对，”胖子脸上在流汗，然后喝饮料补充，家属则给他用毛巾擦汗。 “老兄，你对自己的病情了解多少？医师有没有给出明确的诊断？比如多久挂掉？”杨光欣说这句话时，站在胖子身边的家属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 “挂了……”胖子脸一下子也惨白起来，无助于惊恐地看着杨光欣，随后机械地转头看向家属，见家属的样子，胖子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从现在起，你如果想不挂掉，首先要做的就是再不喝饮料。”杨光欣面带微笑地说，“心机衰竭、呼吸困难、怕运动，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希望自己在一年内挂掉，还是希望再活三四十年？选择在于你。” “我要怎么做？”胖子急切地说。 “一是要正常喝水。”杨光欣说，“二是从今天起，要不断地加大自己每天的运动量，当然，最多的运动量控制在正常人范围就好了。” “医生说我目前的情况不能运动，运动量稍微大就可能一口气喘不过来……”胖子说，脸上的汗更多更猛，家属也点头，表示胖子说的是事实。 “那你选择吧，这个得你自己来做、自己来坚持。”杨光欣说。 “我选择相信速效通心片，以后一定坚持锻炼、活动。”胖子说。 “来吧，先吃药，我也给你做一次被动运动。”杨光欣笑着说。等胖子将速效通心片吃了，杨光欣又问了一些事情，看了看之前老者的状况，才到这边来给胖子做身体按揉。 二十分钟后，杨光欣结束自己的事，要胖子坐起来。说，“感觉如何？” “舒服多了。”胖子说。 “那你站起来，跳一百次，我给你数。”杨光欣说。 “啊……”胖子站着，屁股却往下像要坐到地面去才安排。 “来吧，跳，一百下，坚持住。”杨光欣说。在杨光欣和媒体的镜头下，胖子开始跳，一直到一百次。 第645章 反响不错 等胖子站稳后，已经气喘得不得了，浑身的汗如同流水一样。但胖子的神态却没有萎靡，反而比之前更有精神，如今，他跳一百次显然没问题了。 见到这个结果，全场的人都鼓掌起来，媒体的镜头、闪光灯纷纷记录下这场景。戚少阴沉着脸，原以为速效通心片纵然有效，也不可能当场看到效果。谁知挑选的两个患者，老者的气色明显有好转，家属甚至给杨光欣跪谢了。 而这个胖子，来之前的状况和服药后的状况对比太明显了，居然能够跳一百次。胖子之前如果跳十次，可能都可能会喘不起气而挂掉。 掌声非常激烈，这是对速效通心片的认可，也是对生命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有了这样的效果，盛唐药业已经超额完成效果，至少，两例患者身上发生的变化，会让其他患者和医院看到速效通心片的特殊疗效。 会议宣布结束，来宾到三楼去吃饭，那里有自助餐。戚少、舒贤俊还有他们特意找来的等一群人很不甘心，这次前来捣乱，却最后给盛唐药业加分了，自然不愿意留下来。杨光欣见他们准备出酒店，便走到戚少身边，说，“戚少，速效通心片的效果怎么样？还满意吧。” “不知你用什么违禁品，刺激这两个人回光返照，等着吃官司吧。”戚少恶狠狠地说。 “请放心，盛唐药业肯定会请省城第三方一起对这两位患者进行监护和保护，不会让某些人下黑手。也会请医院对两患者进行全面体检，将体检结果公示出来。” 杨光欣确实担心舒贤俊等人对两患者在背后做什么，然后将脏水泼在盛唐药业身上，说是速效通心片造成的后果。即使能够说清楚，但对大众而言，只看结果和表象，不会理会前因后果的。 这时候，先警告对方也表示他们会有准备，舒贤俊等人就会有所收敛和顾忌。 “我们认识你吗？”戚少说。 “好，戚少不认识我，对吧。行，你记住今天这句话。”杨光欣笑着说。 “哼。”戚少一行人出了酒店。菲菲等人追过来，见戚少等人灰溜溜地逃走，说，“杨光欣，你跟他们说什么？” “我说那两个患者我们会追踪和保护。”“你担心舒贤俊他们在背后捣鬼？”“预防总是好的，免得被动。” “杨光欣，速效通心片真有这么好的药效，还是因为你给他们按摩产生的效果？”菲菲说。 “我不懂你说什么。”杨光欣故意说，对这两个患者而言，速效通心片固然有不错的疗效，但如果不按摩的话，药效不会这样立竿见影，杨光欣哪肯说出这秘密，装着不知。 “还要不要我替你宣传了？”菲菲说。 “这是荟荟的事业，你作为闺蜜，帮不帮？”杨光欣笑着说。 “哦，还来威胁本美女啊，我好怕。”菲菲说，“杨光庭，你这个老弟怎么回事，你说。” “不关我的事。”杨光庭说。 “他是你弟弟，对吧。哥哥管弟弟，天经地义的事，你敢不管。”菲菲摆出要撒混的样子。杨光庭很无奈也无助，加载两人之间，知道菲菲不会跟他讲道理的。 “吃饭去吃饭去。”杨光欣说，“我饿了，活动大半天一直喝茶，你们都不饿吗。” “杨光欣，那两个患者的住址你有吧，我让人看住他们。”覃百凤说。 “还是覃美女好，多谢了。”杨光欣说。 杨光欣不关注江城市和更广阔区域的反响，但盛唐药业却一直在留意发布会的影响力。首先是订单，发布会等来宾们吃东西的时间，已经有三家公司表达了要合作的意思。三家公司确实有点少，但也是好事。 因为盛唐药业目前确实没有任何名气、对盛唐药业的潜质该怎么评估，谁也拿不准。不过，在同一时间，京城对盛唐药业的反响和速效通心片的药效有更好的反馈，特别是对那个胖子服药后居然跳一百次，有更好的信心，得到的订单也就更多。 看热闹的，行业外的人对盛唐药业的舆论和信心要好得多。江南省台除了在发布会做实况直播之后，选择了在晚上经济台九点的时间对直播进行剪辑后重播，将直播中主要镜头都保存下来，显示出来的效果比直播要好。 这种影响力在未来几天还会发酵，而唐家和盛唐药业也会因势利导，引领这种舆论向有利的方面行进。另外，在江城市的两位患者，盛唐药业也会请媒体做追踪报道，进一步深化和证实速效通心片的药效。 不在省城多留，发布会结束后，杨光欣便开车回江柳市。治愈其他的事情，他确实不宜参与太多。在发布会上，给两位患者治疗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虽然验证了速效通心片的药效，但也将杨光欣一些技能暴露出来，很可能会惹出不少麻烦。 这些麻烦不一定是坏事，可他不想在治疗上展现太多能力，他的职责是中坪县常务副县长的工作职责。早早溜掉，不引人注意才是最好。至于两个患者的后续治疗，有速效通心片足够能够让他们治愈，不按摩只是时间上延迟一些。 回市里的路上，简新诚已经打电话问他在省里还是已经回市里。杨光欣说在路上，简新诚说，“光欣，没想到你还是以为医师，多面手啊。” “简市长，我在高速上，那个是之前学了一点，后来顺便考了证。我到市里再给您解释？” “有什么要解释的，会就会，跟你工作不冲突。好不多说，在市里等你来一起欢庆盛唐药业成功。” 到江柳市快到午夜，得知简新诚和杨世坚在家家食府等着他，直接开车去。进包间，杨光欣跟杨世坚和简新诚招呼，见他们精神状态还高，说，“两位领导，兴头还这样高？” “那是必须的，”简新诚说，“盛唐药业研制出产品，反响好，对开发区和中坪县栽植基地的促进有多大动力？” 第646章 田仁善 上午回到家看看爸妈，老妈问了唐佳荟的情况，杨光欣只好解释，说等年后她会到省城上班，到时候两人会经常在一起，目前，确实只能两地分开。 陈青梅急于抱孙子，杨光欣也只能无奈，听她念叨一番。下午回到县里还没天黑，县里这边也看过盛唐药业新药发布会的有关节目和报道，对杨光欣在节目里的表现，没有太多意外。 回来后，张青山先汇报了同乐镇的工作推进，其他几个村的群众动员工作已经顺利完成，没有一家拒绝租出坡地。盛唐药业跟各村签订租地协议也在稳步推进中，最多再过一周，整个同乐镇的栽植基地签约手续可办理完成，之后是开挖荒坡、移植紫血藤、管理栽植基地等各种。 这是之前就预计的工作，推进中能够顺利实现，杨光欣也是非常高兴的。笑着说，“太好了，大家辛苦。” “杨县，山口镇那边也很积极，还有其他几个镇得到一些消息，都动起来。开始做栽植基地的准备工作，派人到同乐镇取经，想抓住机遇。也跟盛唐药业这边进行接触，这些乡镇在村里找到一些野生紫血藤，不过，密集程度似乎没有同乐镇这边好。” 张青山说着拿出一叠资料，这是乡镇送过来的图片资料，展示了他们已经做的工作，图片主要是野生紫血藤，已经将紫血藤周围的杂草清除掉，编号，保护。 从张青山这些资料看，整个中坪县确实已经动起来，如此，不论是盛唐药业的第二期栽植基地还是来年在全县范围内要做栽植基地开发，阻力都会很小，效果会超过之前的预料。杨光欣笑着，说，“青山，全县都搞了栽植基地，会有什么样的场景？” “杨县，中坪县目前形势大好，栽植基地的开发和推动已经是水到渠成，我先在经济上的飞跃势在必成。杨县，说到底，还是您给中坪县带来这一切，全县都享受你的福啊。” “这个想法不能有，工作是大家做出来的，我不过是做一些居中联络的工作。注意啊，在外面绝对不能说这种话。” “杨县就是谦虚，这话我不说群众中也会有论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做伪。”张青山笑着说。 回到县里，要处理的工作繁杂多样，杨光欣虽说主要精力和工作都在招商引资，这是他到中坪县后找到的工作突破口，县里其他的工作主要交给相应的副县长负责和督促，但随着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推进，杨光欣在县里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要负责的工作也越来越多。 证说着，张青山的电话响了，他见是副县长田仁善的来电，看了看杨光欣，见领导示意他接电话。之前说，“是田仁善副县长的电话，不知怎么会找我。” 接听电话，张青山说，“您好田县，我是张青山啊。有什么指示，请吩咐。” “青山主任，这么客气啊，”田仁善笑呵呵地说，态度极好，“老弟，杨县回县里了吧。” “田县，杨县才回到县里一阵子。田县找杨县？”张青山抬头看了看杨光欣。 “不知杨县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情想找杨县汇报。” “田县，我立即跟杨县联系，随后给您回复。” “辛苦了。”田仁善说。 张青山自然不敢给杨光欣擅自做主，见或不见田仁善。田仁善在中坪县副县长中也是一个有较强实权的存在，背后的跟脚张青山也明白，县里的建设方面的规划、落实、招标、监督等等都是田仁善的工作职权，很实惠的一位副职。 跟杨光欣说了田仁善的意思，杨光欣笑着说，“追得这么急，会有什么事情？”不过，田仁善肯主动来跟他这给常务副县长交流工作上的事情，也是一种转变，自然是欢迎的态度。 “会不会是县里建设方面的工作？”张青山提一句，让领导有一个大致方向，对县里各位主要领导的职权，张青山自然熟悉。 杨光欣做过一个电话的手势，张青山便给田仁善打电话去，说这时候杨县在县政府办公室。田仁善便提出能不能请杨光欣到贵宾楼那边喝茶，如此，汇报也有更好一些的环境。杨光欣点头，张青山便传达了意思。 处理一些最急的工作，杨光欣便站起来，田仁善已经给张青山发了包间号，杨光欣直接过去碰面。从县政府到贵宾楼百多米，路上没遇上熟人也不见章姐，张青山在身边陪着，一直到包间前，张青山去敲门，随后开门进去。 田仁善站起来，见杨光欣和之前到了，走上前迎接，笑着说，“杨县，忙得头昏眼花吧。”“离开几天，才回来要处理的事情多了点，不过没事。年轻，突击一下完全可承受这种负荷。” “以杨县的能力，这些都是小意思。杨县是有名的才子，才华横溢，处理具体工作自然顺手。”田仁善说，“不像我们，人到中年，有好多意想不到的延迟和障碍。” “田县证实人生最红的阶段，精力正值旺盛顶峰、经验丰厚、事业逐渐走向高点，意气风发，人生黄金阶段，说什么谦虚话啊。” “杨县，人过四十，真有老的迹象，不得不承认啊。”田仁善笑着说，“先说精力，之前三两天不睡觉，通宵通宵加班，只要眯一下就能复活。现在真做不到，一晚不睡，第二天脑子就沉沉的；还有一个明显的迹象，就是晚上起来上卫生间，之前都是一觉到天亮，选择夜间明显要起来一次以上； 再者是失眠，遇到事情处理不到位，或半夜醒来，总会难以入睡，昏昏沉沉的，越想快点睡反而越睡不了。 还有一个就是牙齿，以前见老一辈吃过饭总是拿牙签剔牙，就说他们是因为形成习惯，如果平时不剔牙，就不会塞牙缝。其实啊，到了四十岁，牙缝自然而然就有了，这是岁月啊。” 第647章 一条路 笑了笑，杨光欣对田仁善说的这些没有感受，也不知是真的还是他故意拉起话题。只要没有对立或恶意，杨光欣都是乐意见到的。 “田县，网上不是有句话说，岁月是把杀猪刀，谁也躲不过。”“对对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田仁善笑起来，“不过，历史上有很多大器晚成之辈，想必是大毅力者。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成就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三强冠压古今，绝对是因为他带的好榜样。” “田县通古明今，很了不得啊。”杨光欣说，两人两天，自然是要东拉西扯才会入巷，否则，干巴巴几句话，就没什么意思。 “我在大才子面前卖弄，杨县可不要笑话我。”田仁善笑着说，“盛唐药业在我县发展药物栽植，目前推进到第二阶段项目，到明年，该扩展到全县了吧。” “这是迟早的事，具体扩展时间还得看同乐镇栽植基地的工作开展情况。”杨光欣并不瞒着这些信息，栽植基地给大家看好，对全县统一共识、齐心协力是有利的。先把信息散发出去，群众和反对派有什么议论、流言、谣言也都会先冒出来，及早处理掉，视听正确，工作推动过程才不会有疑虑。 “杨县，县里随着栽植基地的建设与开发，人流量势必大增，紧随而至的则是其他方面的经济的高速发展，县里和地区之间的对流也会呈现喷发似的发展。这种势态最多两年后就变为事实了吧。”田仁善说，给杨光欣茶杯加了水，张青山也坐在边上听两人交谈。 点点头，杨光欣说，“两年后，中坪县栽植基地肯定会扩展到全县范围，各方面的发展也会提升到新的台阶。” “这段时间我在想，中坪县封闭这么些年一直都不能像外区县那样发展起来，根源在哪里？是缺少发展项目还是其他因素？如今，中坪县有了发展项目，改变和提升是必然的。但周边其他区县并不见得都有发展项目，各方面的发展却早在十年前就开始起步了。 杨县，我将江柳市各区县进行对比，觉得跟不上发展速度的，最关键还是交通。几年前，全国都在说这样一句话：要致富，先修路。当时不觉得，如今后知后觉，感受到真实那么回事。 中坪县到市里直接距离本身就远，加上两地之间的丘陵、山地，当初修路是路随山走，弯道和盘山路段特别多，使得最快跑一趟都要四个多小时，外面的人对车进中坪县更是摇头不已。” “话说我第一次进中坪县，觉得真是远啊。再有就是中坪县司机的车技绝对是棒棒的。”杨光欣笑着说，可能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受。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一百米以上的直道，路面还破损，盘山路有十多处，给人的印象能不深么。 田仁善笑起来，说，“杨县，中坪县目前对一条高等级的路更加迫切，不仅是县里发展的需要，也是对盛唐药业签约承诺的基础建设之一。而如今，已经到时候对上面申请，开始做工作了。” “田县有什么好提议？” “杨县，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不过，这样一条路修通，贯穿，要多少投入？市里和县里肯定担负不起。项目申请投到省里，要拿下来仅仅是县里去争取，省里会不会搭理我们？” “田县，这个项目材料准备好了？”杨光欣说，如果田仁善真做到这一步，接下来争取这条路完全可带他一起去省里、京城。 “是准备了一些，不过，主要是参考网络上找的范文，实际的材料应该有不小调整。我想，先拿出一个框架来，再交给县政府办去完善这个申请材料。而在这之前，想得到杨县你的指导。”田仁善这时候明确地拿出自己的态度。 “我们一起讨论吧，田县这个想法很好。”杨光欣也是投桃报李，对这条路他早有打算，也做过一些准备工作，省里、京城那边都探听过消息，争取项目的难度并不大。从时间上说，这时候确实该动起来，田仁善如果担负起这条路的联络工作，杨光欣相对压力就小一些，这是他乐意见到的局面。 “谢谢杨县，”田仁善说，“县里的准备工作我可督促县政府办的人先做出来，到时候再请杨县把关。最主要的是省里和京城，就完全拜托杨县出力。我想，县里即使有人在省里有一两条路子，实质上不起作用。要不然，这条路早在五年或更早就该修了。” “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杨光欣说，“田县，之前在省里跟人接触过，也提到这条路，我们尽力去推动这个项目总会有结果的。” “太好了。” 有了共同的话题，接下来反而不谈这条路，县里的工作可讨论的话题非常多，通过这些讨论，更好地深化彼此之间的了解和沟通。聊着工作和各方面的问题，田仁善也是非常健谈的人，爱在谈话中引进一些典故、名句或名人等等。 在包间坐了两个多小时，田仁善才告辞，说杨光欣从事省里一路回来辛苦，早些休息。杨光欣的房间在贵宾楼，张青山送田仁善到政府宾馆外，也不折回，自己也回家了。 到三楼，开门时听到章姐的脚步声，杨光欣站在门口等她过来。章姐既然找上来，回避是没用的。章姐到了，点点头，说，“你从省里回来了。” 到房间，章姐说，“田县找你了？” “消息很灵通啊。”“你们在贵宾楼，我自然知道。”章姐说，“你知道不知道田县就是他的人？” “这个无关。”杨光欣不在意田仁善是谁的人，只要有心对县里做事就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是不是聊修路的事？田县这几年一直在找省里那个要修这条路，始终不能做出来。这让他很失望，自己又没有途径，找你也是试试。” 第648章 改材料 “这不是坏事，”杨光欣说，“县里确实要这条路了，田县肯站出来做事，有什么不好？”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谁知道你怎么想。”章姐可能是担心杨光欣受到田仁善的利用，但听他这样说，面前这个人也有这意思，要田仁善帮支撑修路这一块。 “谢谢。”杨光欣说，章姐找上来也是担心自己不明白田仁善的阵营和用心。 “不用谢我，你就是个人精，有什么看不透的。”章姐说，“我算了算，你新婚满月了啊。” “又不是坐月子，还要算清楚多少天。”杨光欣说，这个家伙提这事也让人无语，隔一天没被虐了，心中不舒坦。绝对是如此，有些人还真这样，受虐时觉得自己很痛苦，怨气冲天，不理会时又觉得受冷遇，没劲透了。 “……”章姐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番话的，随后，问了些修路的事情。杨光欣对她也不瞒着，章姐在县里有很多消息来源，即使自己不说，她也能够找到内情。 聊一阵子，章姐说，“今天从省里回来？”“是啊。”“省里妹子很靓吧。” “不知你说什么。”“男人都说，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你会是异类？怎么看都不像，完全是个坏家伙。” “我看是你这几天不自在，想找点事？”杨光欣将章姐拉到自己身边，手指碰着她的唇，很坚决的样子。章姐立即说，“不行，我不喜欢这样。” “能由着你来吗。”杨光欣说着走进浴室，冲洗身子。章姐并不跟着，也不离开，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等杨光欣从浴室出来，仰着脸，看着他，见他似乎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做一副忍受苦难的样子。 将章姐送出房间，在她丰隆的臀上拍一下，也不管她是恶心还是难受，对这个女人，真不能退让。只有如此修理她，才会让她呆在可控的范围里，自己少一些麻烦事。 到同乐镇几个村转一天，这些村子推进的工作步子快，杨光欣很满意，回到县里，田仁善再次联络他，两人约定一起吃饭。这次见面不在贵宾楼，彼此之间见面太频繁，会让县里其他领导有所猜忌。 城郊有一家农家院，田仁善在这边等着。杨光欣和张青山到时，农家院里除了田仁善外还有另外两个人，是县政府办的秘书。 见杨光欣到了，都过来招呼，随后两秘书跟张青山也招呼。张青山虽然不监管县政府办里的秘书，但他是副主任又 跟在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身边，资历或许没有这两个秘书深，但担任职务与白身之间的差距本身就打，还有就是对应负责的县里领导职权轻重，也使得县政府办中各位副主任之间的权位有先后。 坐下后，田仁善说，“杨县，请你点菜。”说着将菜单递给杨光欣，这也是谁是场中核心的问题。田仁善和杨光欣之间虽也存在主宾关系，但更重要的是常务副和普通副县长之间的上下级关系。 “客气。”杨光欣笑着说，“田县，我对点菜很外行，没有特殊要求和喜好，这里最拿手的上来就好。”田仁善先到这里，肯定有安排的，自己没必要又来一套。 “那就按杨县意思吧。”田仁善说了，张青山便站起来走出去跟老板交涉，将这个意思传达出去。 秘书将茶杯端到杨光欣前面，田仁善说，“杨县，请你来主要是想请你帮把关、审核这些材料。”说着将一个袋子放到桌上，“一周内有没有空看看？材料有疏漏、不足的，好让他们补好。” 这个是要交往市里、省里和京城一些部门的项目申请材料，对这个材料该如何撰写，杨光欣之前就琢磨过，也算是胸有成竹。这个材料完全交给县政府办的秘书来做，确实有一定难度，杨光欣也不行为难这些人。 既然田仁善已经让人开始做了，杨光欣是配合的，手压着材料袋，说，“田县，没问题。我先过目看一看，他们也在这里，有需要的我列出一个目录。” 说着转到另一张桌，开了灯，将材料袋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厚厚的一叠，足够有四五厘米，杨光欣将最上面的一份主文稿先放在一边，然后以一定速度翻阅其他文件，便看边将文件分为三部分。这个过程大约十来分钟，期间张青山走进来，见杨光欣在做事便做到桌边帮忙整理。 田仁善和另两个秘书见杨光欣这样做是，心里忐忑，特别是两个秘书，之前听过不少关于常务副县长的传言，工作上没真正接触过领导。这时候见杨光欣将他们准备一二十天的东西，快速地分成三堆，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批评。 杨光欣面色平静，非常专注，田仁善从没见过杨光欣工作的样子，见他如此，也觉得有不小压力。好在时间短，几厘米后的资料分开后，杨光欣拿起主要的文稿来看。将一张空白纸放在手边，边阅读便记录，同样很专心。 张青山这时将杨光欣分开的三堆材料拿起来看，看完一堆，也在做记录。在杨光欣身边时间虽不长，但形成了一种工作模式，效率高，逻辑清晰。 同样十几分钟，杨光欣将主材料也搞定了，通看一遍，随后，在材料上一页页地划线、画圈、增补等等，几分钟后才真正搞定。 放下笔，杨光欣看着田仁善，说，“菜做好了吧，不影响大家吃饭才好。” “杨县……”田仁善看着材料，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哦，是这样的，这文稿我看一遍，需要增补的材料已经标注，有些材料应该可直接用，而一些跟项目无关的东西我选出来。主材料让秘书们再做一次，估计问题不大了，三天内看他们能不能拿出来。” “太好了。”田仁善不知杨光欣审核之后会是什么情况，但仅仅是他之前那种选材料的样子，都足足让人产生巨大信心。 第649章 天分 申报项目的材料是打门锤，这东西虽不是决定因素，对中坪县这样的存在，优势比较有分量的。目前，中坪县没有重量级别的文字秘书，田仁善原准备等杨光欣初步审核之后，到市里请人帮忙完成这份东西的。 但见到杨光欣利索的样子，田仁善觉得还是按照他的意图去操作，毕竟到省里、京城跑项目，要以杨光欣为主。他对省里的情况是熟悉的，至少，以他目前的资源没办法拿下这条路的项目。老领导目前在省里的活跃度越来越小，很多资源和人脉都在淡薄，要不然，县里这条路不会拖到现在还做不好。 两秘书脸色很不好，他们努力十几天后给杨光欣在短短的时间里给拆开、分割，如同住房被强拆一样。不过，在领导面前不敢说一句话，一起都要以来的意志为转移。何况，张青山还在看材料，他们只能站在旁边等。 田仁善说，“杨县，这个项目拿下来难度大不大？” “这时候真无法判断，主要看机会，如果上面有这种建设款，申请项目难度自然不大，否则，就很难一次申请到位。” “也是……我们尽力而为，不过，有杨县出马，我坚信能够拿下这个项目。”田仁善说。这时候，店家的人敲门进来，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田仁善看着杨光欣，见他没什么表示，说，“上吧。杨县，要点什么酒？” 两人第一次办私下的吃饭，喝酒不喝酒是有些讲究的，杨光欣说，“我喝酒可不是长项，两杯就倒的，要不，限制总量？” “我听杨县的。”田仁善说。 “田县客气了，在一起做事，没必要如此。” 两秘书很知趣，给两位主要领导敬了酒，再给张青山敬了，便不再喝。除了配合张青山主任做好服务，两人将杨光欣整理过的材料开始梳理，一开始并不能理解杨光欣为什么那么做，但等两人将材料熟知到三分之一，开始有了反应。接下来，这两秘书完全处于震惊之中，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将一份很大的材料，几乎完全改变成另一种模样。 要不是两人坐在旁边一直看着，这种材料在他们心目中必定要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梳理出逻辑关系，再有好几天才能将相应的资料整理出来。但常务副县长前后才用了多少时间？不足半小时。 在半小时之内从熟悉之前材料，到构思、修改、理清逻辑关系，选用资料等等，全部都做出来，而且，得到的结果几乎是他们完全想象不到的行文。即使目前整体文稿还没有出来，两人只是理解了文稿的内在逻辑关系，就已经觉得了不得。 这个常务副县长是怎么样的大才？之前，听说常务副县长是江城大学文科毕业还没有直观的感受，这次亲眼所见，才明白自身跟真正的才子之间有多大差距。 学霸和学渣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无法测量。 内心的崇敬强烈起来，对手中要整理的文稿格外伤心，同时，对写文稿的理解也拔高一层，有不小感悟，视野大开。两天后，两秘书经过反复修改、推敲，将这文稿、附加材料完全整理完成，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同时，也累趴下了。 这两天两夜除了吃饭，两人都没休息过，体力完全透支，精力也是兴奋过度后的疲乏。文稿交给田仁善后，出办公室，当即找一间房，倒头就睡。 田仁善初审文稿，觉得很不一样比较满意，看过后，联络杨光欣。不过，杨光欣在同乐镇看那边的工作。看着时间还早，田仁善带着文稿跑到同乐镇，在镇上跟杨光欣碰头，随后将文稿交给杨光欣审核。 再次看完文稿，杨光欣主要修改一些用词，对文稿主体不再动，一些段落的删除和加补都不是大问题。主材料经过杨光欣过目后，被他划得满纸密密麻麻的，划过后，杨光欣并不交给田仁善，而是让张青山到镇上电脑按照修改过的文稿重新来一遍。 等张青山将文稿打印出来，再转到田仁善手中，重新看这个文稿，田仁善心里的冲击格外强烈，这时候，才明白面前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能够坐到这个位子，那是他有真正的本事。 除了招商引资的硬过硬的东西，对写文稿也有惊人的天分，这些都是真正的本领。田仁善见过不少领导，自己琢磨瞎想偶尔有一个念头，便将意思说出来，让秘书按照这个意思弄出一份文件来。 其实，文稿的形成完全是秘书参照网上的东西，闷在办公室编出来的。有没有逻辑、符不符合政策和规律、有没有破坏常识，他们都不管的。更不要说文采什么的。 杨光欣两次修改文稿他都看到全过程，那种完全掌控的超然之态，不得不令人折服。 在同乐镇，田仁善也到村里看看推进栽植基地的情况，之前一直是听说栽植基地的兴旺与稳步推进，但田仁善没亲眼看到。这次到同乐镇，他便到上茶村去走走，去上茶村的公路已经扩宽，顺利地开车到栽植基地的坡地，看到坡地已经成活的满山紫血藤。 站在其间，紫血藤的涨势还没显露出来，给人的感觉自然不太强烈。不过，眼前的景象完全可预见一两年后，漫山遍野的茂盛的药材。收割后带来的收入、经济提升、中坪县各方面的影响，如果全县都栽植了药材，三五年后的中坪县将是什么样的前景？ 站在山坡间，看着眼前的紫血藤苗木，田仁善知道如今的中坪县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不论是张继、王得玉还是市里那两人、省里那位都不可能逆转中坪县发展的步子。清楚这一点，田仁善对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就有了清晰的思路。 从同乐镇回县城，田仁善跟杨光欣同车，一路讨论着栽植基地的发展与前景。将到县城，田仁善说，“杨县，哪天你能走？” 第650章 各人心态 申报修一条中坪县到江柳市高等级公路的项目，对县里、市里都是一个份量足够的大事情。材料准备好后，胡乔林、段儒生这两位县里主要领导必须取得支持的意见，这个事情县里之前也有讨论。 因为跟盛唐药业签约合作时，是有约定的，修一条路通往外面，使得盛唐药业的药业基地与制药厂之间便利的路。找胡乔林和段儒生，这个申请项目能够得到支持。 看过申报项目的材料后，胡乔林、段儒生等都看出这次材料跟以往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是一个等次的东西。随后知道是经过杨光欣修改，也不觉得太惊讶，对这份项目申请的工作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工作的节奏。 段儒生主动跟胡乔林交流之后，选择最近的一天开常委会讨论这件事，与会的常委对这件事或许有人不以为然，但这种大项目对县里的影响力是无疑的，对中坪县的改变将会是巨大的。 首先这条路修通之后，中坪县跟江柳市之间的联络就密切起来，彼此不像过去那样难走，有距离和行路难的阻隔。空间距离拉近之后，市里对中坪县的影响势必容易，对县里一些人说来简直是噩梦。不过，这些人也明白，既然阻挡不了盛唐药业栽植基地项目的落地，这条路也阻挡不了，未来中坪县的改变同样无法拦阻。 如今，最紧要的是从修路中能够得到一些什么样的好处，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杨光欣、胡乔林和段儒生在常委会讨论中做主要发言，随即表示了支持的态度。杨光欣也表示他会配合田仁善副县长全力去争取这条路的项目早日审批、落实、动工和完成。这种大型的基础建设项目，审批下来后，至少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才可能完工通车。 到时候，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也到了紫血藤开始产出的时间，三年或五年或十年分期采收紫血藤，盛唐药业自然会有整体规划。不同年份产出的紫血藤，适合不同药品的生产。 目前，盛唐药业在市里开发区建造一生产厂区，规模并不大。产量也不足，前几年的产量自然不会放大。因为市场还在开拓，人们对盛唐药业系列药物的认知也要一个跨度稍长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好给盛唐药业调整、建设的时间，特别是紫血藤栽植、生长需要足够的时间。 张继对这条路的修通，心情是复杂的，不过，如今的中坪县他也是独木难支。即使还有王得玉等两三个常委无条件支持他的意见，站在他的阵营，然而这样的支持以及无法左右中坪县的走向。对此，张继私下做过不少努力，跟省里领导、市里领导都做过密集的沟通和努力。 不过，现实上他却改变不了甚至想延缓中坪县的改变都难以做到。在同乐镇，肖家已经被压服，同乐镇本来是肖家的大本营，从官面上到下面群众都有足够的力量来拖住盛唐药业在同乐镇的发展，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肖家族长参与对租地定价之后，同乐镇那边的人配合镇里做工作，而群众也看到自身的好处与利益，都顺着镇政府的意思进行租地、开荒、移栽紫血藤，建设药材基地。 这种完全失控的感觉让张继很慌，面对修建高等级公路项目以及修路之后会带来的变迁，他能够预见但能做什么？ 最后，张继在常委会最后投票环节上，选择了弃权。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复杂情绪，但王得玉等人却不敢学他弃权，都投了赞成票。 这样的结果在中坪县目前的格局，是必然的结果。胡乔林和段儒生感受到县里明显的改变，那就是只要与杨光欣意见相和的决策，胡乔林和段儒生也是支持的意见，县里必然会通过决议。 如此一来，县里要做什么决议、要讨论什么人事变迁，也得先摸摸杨光欣的底，看他是什么态度了。得出这样的结论，让胡乔林心里发苦，如今对中坪县的掌控似乎落到他手里，但真正的情况似乎又不完全落在他手里。 杨光欣到县里后一直都是在做工作，没有揽权、没有介入人事变化。之前虽说在同乐镇和县政府办里拉了两三个人的位子调整，也是因为要推动栽植基地的工作才做出调整的，对王志远、曹辉、张青山等人的微调也是经胡乔林点头后才变动的。 这些事让胡乔林心中多少有些安稳，不过，如果他在中坪县反对杨光欣的意见，会有什么结果？这个想法让胡乔林苦恼不已。 段儒生则要清醒得多，在县里争权什么的真轮不上他，因为他背后拉不出常委会的票。手里只有一票捏着，能够做什么？同时，他不像胡乔林那样有书记一把手的否决权，所以看到了跟杨光欣合作能够扛住中坪县地方势力就比较满意了。 何况，如今中坪县的政绩做出来，他就是最大的收益人之一，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这次常委会上冷静旁观，段儒生更进一步看清了自己该如何选择。 胡乔林宣布散会，也说了将这个项目的申报工作委托给杨光欣去力争，这也表明了在目前的中坪县里，唯有杨光欣能够拿下这个工作，有这方面的能力。 张继头也不抬地离开，随后，张继阵营的人也都尾随而走，赵显、姚乔平、宋中君等人站着不动，看几个人离开。 胡乔林说，“光欣县长，你再留下来吧。”杨光欣便站着不动，知道胡乔林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强化他在县里的作用，也或许是想在这个项目中参与更多。 段儒生也被留下，三个人在办公室继续讨论，针对田仁善提交的申报项目材料文稿，逐渐地说到申报项目可能出现的困难，县里需要做哪些方面的准备和支持。 对胡乔林的态度，杨光欣也是欢迎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一说，也感谢县里支持。 第651章 难在项目资金 常委会几乎没有什么保密，会议内容在短时间里就传开。田仁善一直在关注在此会议，按说这次会议应该让他列席的，但会议前胡乔林却没通知他，让田仁善失落的同时也更加关注这次会议的结果。 得知高等级公路项目申报通过常委会，田仁善也明白是因为杨光欣在力挺这件事，才有这样的结果。县里通过才是第一步，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过，反而让田仁善有必胜的信心。 等常委会散会，田仁善一直在等杨光欣出来，不过，他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张青山有了动作，估计杨光欣真的从县委出来了。到县委外等，又怕给胡乔林和段儒生看到，将自己藏起来，一直到见杨光欣上车，才给他打电话。 上了杨光欣的车，田仁善说，“杨县，情况怎么样？”他虽得知消息，但不会直接说出来，免得杨光欣有什么想法。 “没问题，书记和县长对这个工作非常支持，接下来就看田县了。”杨光欣说。 “杨县，我充其量就跟在你身边跑跑腿，做做服务和后勤工作。”田仁善能够分清主次，跟杨光欣接触几次后也甘心做杨光欣的助手角色，摆正了自己的位子。“我们几时到市里去？” 这种项目申报还得经过市里的签批，当然只是走一走过场，市里自然乐意有这些大的项目工程。到时候，大家都可插一腿进去，多少总能够得到一些利好。 “这两天吧。”杨光欣说，“我们做好准备，力争市里签批之后，就到省里去，不来来回回耽误时间了。这种项目省里虽然能够定夺，但市里和县里拿不出配套的建设资金，我估计最终还得去京城跑一跑。年底将材料提交到京城去，赶上末班车，说不定明年批下来的项目就有我们的这条路。” 中坪县这条路问题最大的就是资金如何解决，省里给一定资金难度不算大，不过，充其量省里可给到五分之一的资金，其他的资金要么市里配套给出、要么找银行贷款。这条路没有多少潜力可挖，即使收五十年的过路费都难以将成本收回，银行哪肯做这样的生意？ 这也是之前一年年下来都申请不通过的原因。往京城走就不是那么回事，国家对地方基础建设的资金是比较充裕的，一旦批复了项目成立，整个项目的资金会到位，即使有所缺少，省里补一点就差不多了。 但到京城去投递项目申请，对中坪县这样的根本没有路子可走，没有资源和人脉，连往哪里走动都不知，还奢望有大笔建设资金下来？ 听杨光欣说要跑京城，田仁善自然兴奋，也明白这条路绝对会比预计要顺利。想请杨光欣喝茶、夜宵，杨光欣婉拒了。这条路要修出来，之前也做过前期的准备工作，自己也得好好梳理头绪，免得出去一趟耽误太多时间。 田仁善告辞离开，杨光欣回贵宾楼房间，张青山一直送杨光欣到房间才离开。张青山走后，以为章姐会过来，但却没有。杨光欣开了电脑，跟京城那边联络，将县里准备的项目申报材料传到京城，这样，会节省不少时间。 在市里，肯定要两三天才得到签批，还要看领导忙不忙，在不在市里。很可能领导不在市里，拖下来时间就难定，而省里那边，杨光欣虽有人脉却真不熟悉。停留的时间可能在一周，甚至半个月都不一定。 好在同乐镇这边的工作已经有模板可模仿，王志远、田念恩、文程、段儒生和胡乔林等人都不会跟他捣乱，盛唐药业那边的人员也非常得力，完全可放心，甩手到外面去跑这个项目，时间上只要安排得当，拿到项目回来，中坪县这边谁也不会说什么。 在县里停一天，杨光欣带着张青山和田仁善一起走，田仁善也带了一个秘书，负责后勤服务和平时必要的开销。跟杨光欣一个人外出不同，杨光欣的支出往往是他自己的资金，即使未县里做工作，也很少回县里报销账单。 但有田仁善之后就不同，跑项目所需要的开销都是县里的办公经费来开支，杨光欣和田仁善都不好亲自经手，就需要注意一个秘书来做这样的事。 对县政府办的秘书说来，也喜欢跟在领导身外到外面去，有吃有喝有玩不说，主要是找到接近领导的机会，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好，回来后自然会入领导的眼，也就是自己被提拔的机遇。 两台车到市里，先定了酒店，杨光欣跟田仁善说他回家住，可少要一间房。随后，杨光欣在田仁善的房间打电话联络简新诚，简新诚在市里，不在市政府要杨光欣过去碰面。快到中午了，杨光欣估计简新诚那边会安排餐，便对田仁善说，“走，跟领导混饭去。” 到市里，田仁善也不是都没有熟悉的人，让人安排吃饭肯定能够做到，但要跟领导混饭和，脸面就跟不上。跟在杨光欣身后上车，走将近半小时，到一家餐馆下车。杨光欣边打电话，便示意田仁善等人跟他走，上到餐馆楼上，进一包间。 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简新诚在里面主坐上坐着，见杨光欣到了，说，“光欣县长，过来坐。” “简市长好，这次来找你是有个事情，我和县里仁善县长一起来市里找领导的。”杨光欣笑着说，他们来了四个人，都塞进去显得有点挤。 “坐吧坐吧，”简新诚说，看着田仁善，想了想，田仁善已经凑到他身前，说，“简市长，我是中坪县的田仁善，小田。” 请客的主人见这样子，也是明白人，忙再要一个包间，将非核心的人员都安排到另一个包间，重新安排一桌。杨光欣说了感谢，简新诚居中介绍，才知道请客的是一家建筑公司。杨光欣自然知道这家公司的情况，跟他家的通才建设规模差不多，在江柳市算是二流的存在。 第652章 免了 这家建筑公司老板姓张，公司规模虽不大但多数有点来历，要不然也发展不到如今的样子。建筑方面的公司，要成为二流的公司并不容易，资产、自身积累、人脉等等，杨光欣对江柳市目前排上号的公司有印象，这也是通才建设决策和发展方向必须的信息。 知道到来的人是副县长，即使之前没见过，张老板也不会让来人受冷落，何况来人跟简新诚之间的关系显然很亲近，更不能怠慢。 “杨县长、田县长两位请坐。”张总说。 “老张，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杨县长，去中坪县出任常务副县长之前，他是开发区主任，听说过吧。”简新诚说。 “听说过听说过，久闻大名，真正是如雷贯耳。没想到杨县长如此年轻，如此有才华。见识了。”张总笑呵呵地说，“杨县长，今后多多关照。” “客气，今天我和田县过来是混饭吃的。”杨光欣笑着说。 “能认识两位县长是张某人的荣幸。” 坐下来，也不存在其他什么，简新诚能够将他们叫过来，自然是有分寸的。还没上菜，杨光欣说了这次到市里要跑一跑，推动一下县里那条路。简新诚说，“光欣县长，你的步子每次都比我预料到要快啊，看来中坪县那边准备差不多了。” “简市长，县里做栽植基地项目的工作已经走入程序化，只要按部就班做下来，基本没什么问题。何况，盛唐药业的人在那里看着，又有同乐镇的领导带头，县里领导也重视，难道还要成天呆在下面不动？会让镇上的人以为我信不过他们。” “在你看来什么都有理。”简新诚说，“材料都准备好了？” “到市里来就是要请市长您帮把关啊，有简市长审核把关，才不至于出错。” “你的东西我就不看了，免了，”简新诚说，“看多了今后市里那些材料谁还肯做？市政府这边的签批明天上午到办公室，我给你签字盖章。其他地方自己找他们吧。” “有这样做领导的吗，简市长，我们出问题你要担责任的。”杨光欣笑着说。“我都不担心，你替我担心什么？”简新诚转而对张老板说，“光欣县长经手的材料，全省都难找到更好的，我去挑毛病，不是自找罪受？” 这话对杨光欣的评价可不低，张老板对杨光欣也更高看一些，而田仁善听了这话比照之前在县里看到杨光欣修改文稿的情形，才明白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级别有多高。市里确实有些关卡，但简新诚这边连文稿材料看都不看就表示可盖章签批，对杨光欣有多强的信任？ 喝一点酒，饭局也简单，饭后杨光欣送走简新诚，约定明天见面时间，等简新诚离开他也回家去。有机会到市里，杨光欣都要回家看看爸妈，虽说俩老还没有真老，但亲情也是要维护的。 接老爸和老妈会老巷子，听老妈念叨，杨光欣不时地插嘴说几句。老爸不怎么说话，听由老妈话痨，家里本身就如此，小事上都是老妈决策，大事上则是老爸拍板。不过，如今老妈是盛唐药业的法人，老爸是通才建设的法人，两人的故事都在发展，只是发展的势头显然是盛唐药业要广阔得多。 不过，两人虽然是公司的法人，但对公司的经营上一点都不理会，只是在必要时签签字。这种事也形成一个规律了，有专人跑来让陈青梅或杨通才签字，签好字了就不打搅他们。 家里的超市还在做，杨光欣没有干涉的意思，公司虽大但真不适合老妈、老爸做操持，完全交给职业经理主导公司发展的模式更适合他们，不改变他们长时间来生活习惯，才是对他们身体最有利的生活方式。 回到家，陪两人说话，然后提到过两天会去省城，之后看情况可能去京城。陈青梅要杨光欣必须去京城，杨光欣笑笑，知道老妈的意思。跟唐佳荟结婚，相聚的时间太短，之后个在一方忙着，这对他们之间感情上也是一种折腾，而要想抱孙子，这种状况下肯定没办法实现。 “到京城去是因为县里的工作？”老爸说。 “是的，中坪县想申请修一条高等级的路，要不然太封闭了，对盛唐药业的发展、对中坪县本身的发展都受到严重的影响。”杨光欣说，“除了我，还有县里好几个人一起去。不过，到京城后主要还要唐家那边的人帮忙，要不然，我都找不到跟谁要钱修路。” 申报项目肯定要负责得多，不过，实质上就是跟上面要钱修路。 “见了佳荟，不能耽误工作。”老爸说。 “知道的，不会误事。”杨光欣说。 “老头子会不会说话，儿子，要钱修路不急，可多跑几次京城再拿到钱才适合。要不，这次太顺利，今后县里又要你去要钱要项目，怎么办？” “老妈，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 上午准时到市政府简新诚办公室，将材料递交给领导，简新诚还是将材料简单地扫一眼。随后在签字盖章处用了印，问杨光欣接下来做什么。杨光欣表示先在市里将手续办好，之后得去省里跑跑。 “光欣啊，干脆直接找书记签字，这样节省时间。”简新诚笑着说，知道杨光欣去找杨世坚或蔡耀东签字，肯定没问题，这条路本身是市里在引进盛唐药业项目时就有约定的，中坪县先动起来跑这条路，对市里说来是有利的。 “书记肯不肯都难说。”杨光欣主要是觉得自己找书记签字后，接下来办手续会让市里的人有想法。 “你担心他们有想法啊，没必要。” “要得，我听领导的。”杨光欣说着在简新诚办公室拨打杨世坚的电话，接通后，直接问蔡耀东书记在市里还是在忙。杨世坚笑着表示目前虽不在市委，但在市区内，要见书记也可安排。杨光欣表示了感谢，说好见面地点，杨光欣说到那边后再电话联系。 第653章 书记签批 田仁善跟在杨光欣身边，看他同简新诚副市长之间亲切关系又听他跟市委秘书长之间随和的通话，之前虽知常务副县长在市里关系硬，看到这些内心的震动依然巨大。不过，明白这些之后田仁善暗地下决心，以后要看清形势，走好自己的路。 市委书记很忙，每一天的工作时间都有安排，预约都会有时间排表，除非是紧急的突发事件，才可能进行调整。当然，有些人要见书记却又容易，身边的人会看情况将之前的排表进行调整或取消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安排。 杨光欣平时很少主动找蔡耀东汇报工作，也是基于此，难得去跟秘书预约，也难得去麻烦杨世坚或办公室的秘书临时安排。但真有什么事情，却也直接，给杨世坚说明情况后，总会给杨光欣安排好汇报工作的时间。 开车过去，估计蔡耀东是在某局做临时调研或检查工作之类，到了地方，才看清是一家厂子。厂子设立在市内又没搬迁到开发区去，在江柳市是少见的。进了长内，跟杨世坚的话联系，便有干部出来跟他们招呼、带路。 进到办公室，见蔡耀东和杨世坚脸色都不再美好，估计这件厂子不听安排所致。杨光欣自然不会打听什么，当初他在开发区时，工作的重点是在开发区的基础建设。至于市内厂房搬迁、招商引资等方面的工作都还没摆到工作日程。 如今，市里肯定要对全市的厂进行规划，将之前散布在市区、市郊的厂集中、统一迁入开发区一边管理。空出来的厂房、用地，也能够规划建设，使得市内更适合居住。 这种搬迁自然也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更会有人用这种事来讨价还价，想高高的拿到回报。而市里做这工作也没多是资金，主要的还是以交换的形式，充分利用开发区的土地进行置换、适当补偿，完成集中搬迁、安置工作。 这个厂估计是不肯搬，工作做不通，杨世坚、蔡耀东才过来实地调研、谋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杨世坚见杨光欣到了，对他点点头，走过来。杨光欣轻声招呼，但不问蔡耀东是什么情况。这种事他打听也没用，不能插手市里这边的工作。 蔡耀东似乎在跟人交流，稍显严肃，杨光欣站在走廊等。杨世坚招呼后走进办公室，等蔡耀东说完一番话，走到蔡耀东身边说一句，蔡耀东抬头看了看门口。站起来，往外走，杨光欣见了迎上前，说，“书记，打搅您工作了。” 说着将文稿材料递给蔡耀东，蔡耀东翻看文稿见简新诚已经签字、盖了市政府的公章，便在一空处签了字。领导签字是有明显特色，别人模仿不来的，至少市里的人见后，会判断出这是书记签批的，具有强大的威力。 杨世坚在蔡耀东签批处盖了市委的印章，但他不签字。做好这些，杨光欣说，“谢谢书记、秘书长，打搅领导工作了。” “哪天去省里？”蔡耀东说。 “书记，市里签批完成，准备就去省里。到省里后，没有一周或十天，可能搞不好。之后，准备到京城去走一走，修这条路单单是省里资金肯定拿不出来，只要省里答应拿出配套资金，就阿弥陀佛了。”杨光欣说。 “行，你去省里之前打个电话，我再给省里那边打电话找找人，时间上加紧一些。”蔡耀东说。 “谢谢书记。” 顺利办完事，杨光欣不多留，带着田仁善等人离开。开发区的人得知杨光欣在市里，冉兴华打电话来问杨光欣是不是中餐了。杨光欣笑着说正准备找地方吃饭，冉兴华说，“老领导，我正在市里，我过来接你？” “说地方吧，我这边有车，好几个人。”杨光欣也不客气、推托，接受之前的人安排吃饭，也是联络彼此关系的主要形式。中午之后，看看下午能不能将市里这边该找到人都找到，签字用印章之后，就可利索地往省城走。 冉兴华在门口等，见杨光欣等下车，忙快步走到杨光欣身边，说，“老领导现在忙得很，好久都不见你来关心我们了。” “别说那些，这位是我县田仁善县长，负责县里建设方面工作的。”杨光欣说，“田县，这位是开发区冉兴华主任，开发区的主要人物，以后中坪县跟开发区合作会进一步深化，开发区的领导我们得闲打好关系。” 冉兴华和田仁善彼此礼貌地寒暄几句，冉兴华说，“杨主任，我们只希望能够跟在你身边做工作，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工作中精神爽气。” 中餐安排丰盛但不过分，冉兴华熟悉杨光欣的性格，如果他这次安排超过标准，下一次很可能就不肯过来吃饭、见面。少少的酒，表示一个意思而已，下文个人都有工作要做，不能一脸酒气出现在别人面前。 跟在杨光欣身边接触市里的人越多，田仁善也就越加料酒杨光欣，平时不显出自己比别人强，但只要跟他工作过度人，都对他看好、敬佩。这样年轻的领导，未来的前景自然可预期，田仁善非常遗憾的是，接触杨光欣的时间太少，彼此之间在工作上的往来太少，使得两人的关系难以加深。 不过，田仁善如今四十多岁了，未来发展的空间相对小一些，今后的发展肯定没有面前这个冉兴华空间大，甚至都不如张青山更具潜力。张青山才副科级，但他还不足三十岁，自己虽说已经是副处，但两人差了十来年的工作时间。张青山跟在杨光欣身边，十年后能够走多远？ 吃过饭，冉兴华问了他们休息安排情况，杨光欣表示已经有安排。冉兴华就告辞离开，杨光欣跟着田仁善他们到酒店，不另外开房间，到酒店聊天消磨时间。 下午，还要找两个部门签批县里的申报项目的文稿，这是必要的手续。有蔡耀东和市政府印章，没人会卡他们。 第654章 培训中心又到年末 下午比较顺利，找到单位后直接跟单位领导电话，见单位领导的面，随后说了情况，他们对中坪县这条路早就听说，有准备的。相应的材料之前就做过，如今只要与中坪县的材料对应一下，就可签批、盖章。 有蔡耀东和简新诚的签字、市委、市政府的盖章，单位自然不会设立人为障碍。审核部门的权利不大，可人为阻力却不小，这些阻力也会看菜吃饭，敏感得很。对杨光欣这种直接先请核心领导签字的，他们就会有非常好的服务态度，免得杨光欣到领导面前说一句不满的话，直接影响到领导对他们整体的印象。 盖好最后一个章，对方说安排晚餐。杨光欣谢绝了，表示还要跟领导汇报一下行程，下次有机会由中坪县安排吃饭，回报对方对县里工作的支持态度。 出来后杨光欣让田仁善带他们回酒店，杨光欣说要到家里去。张青山、田仁善等见杨光欣没有要请他们一起的意思，也不好缠着。 这次到省里、去京城，时间比较长，市里这边还有些事情得安排好。特别是培训中心，眼看到年底了，各方面的奖励要兑现，也得跟培训中心的管理层见见面，安排吃喝，这是一种管理的策略。 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时间，但培训中心的奖励是按年来核算的，也就是元旦之前，对所有培训中心的教师、工作人员的奖励要核算到人，具体核算早有制度，也有人具体操作，杨光欣主要是跟培训中心的人见见面，活跃一下气氛。 培训中心经过两年多的扩张，早已经是之前的十多倍大，每年的收益目前也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程度上。培训中心要继续发展、扩张就必须冲出江柳市。 虽说培训中心的影响力大，培训成效得到社会和家长的肯定，但江柳市之外的生源毕竟还少，所占比率小。肖文彤和金姐等人曾议论过要在周边市开设分部，杨光欣拦住了。与其急着扩张，不如暂时稳住目前的局面，将培训中心实力再提升，稳住一两年时间，将自身的师资队伍实力提升起来，才有更好的把握。 培训中心的内蕴不外乎两方面，管理和教师实力。肖文彤是顶尖的，她能够主导培训中心的档次，但培训中心还需要众多的有实力的师资做日常训练、指导学生。目前的培训中心而言，大部分的教师有较强的归宿感，但因为一直处在扩张时段，人员的稳定性并不是太好。 积淀一段时间，积累自身，让更多的教师认同培训中心是非常必要的。如今，培训中心给请来的教师待遇比较高，除非自己能够找到不少生源的情况下，才可能跟培训中心这边的收入相比较。 最主要的是培训中心有肖文彤这个核心人物，能够确保到培训中心来学习的学生有实在的提高，特别是高中的艺考学生，只要学生有相应的基础，经过肖文彤的特训之后，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的比率让学生和家长完全信服。 赶到培训中心，肖文彤和金姐在安排，秋怡见杨光欣到了，迎上前，笑盈盈地说，“老板，好久不露面，还以为被哪里的狐狸精拐走了，嘻嘻。” “这段时间有点忙，辛苦你们了。”杨光欣知道这美女嘴巴厉害，荤素都不忌口，也不敢乱说。 “这次见老板分明有些不一样了，更成熟、更迷人，老板，你不出现在培训中心也好，要不然不知有多深美女被迷得神魂颠倒。” “你都没被迷住，还有谁会被迷住。”杨光欣笑着说。 “老板，我其实早就给迷住了，要不我们到位办公室谈谈人生？探索人体构造？”秋怡笑嘻嘻地说，根本不在意杨光欣会不会真的那个。对老板这种帅哥，真要友情一下甚至黏在他身边也无所谓。 “吃过饭后，你回家去探索吧。”“就知道这样，太打击人了。老板，你找肖姐吧，她在楼上。”秋怡知道杨光欣跟肖文彤之间的那种关系，也不忌讳。 “餐馆那边安排好了吧？”“请老板放心，分部的人也都到了。就等老板啦。”培训中心请来的教员主要是女子，男教师比例小。 金姐听到秋怡说话，知道是杨光欣到了，便出来见面，说，“老板到了，真的很难盼啊。中心这边不少美女都快要盼望成望夫石了。” “金姐，身材更好了呢。”杨光欣说。金姐身子一撑，让自己显得更挺拔。 三四十人一起到餐馆，也就四桌。之前在培训中心已经将奖励的情况，对未来一年发展的规划、一年来取得的成就等等都说了，到餐馆来主要任务就是尽情地吃喝。吃好、喝足，尽情开心就好。 没要包厢而是将一层楼都包下来，不会有外人来干扰，餐馆方面也乐意这样安排。上菜后，杨光欣给大家一起敬酒，之后，又分桌敬酒。对这个年轻的老板，只有新近加入培训中心的不认识，但他们见其他人对这个帅气的老板拿着态度，自然感觉得到是怎么样的存在。 最初是杨光欣出去敬酒，然后是各人来给肖文彤、杨光欣敬酒，吃饭气氛非常热烈，因为只要是在位子上有所出力的人，拿到的奖励都不少，自然开心。 到后来，有几个人真醉了。要秋怡等安排人将醉酒的送回家，直到夜里十点之后才安顿完全。杨光欣陪着金姐、肖文彤到金姐家里，肖文彤也喝了不少酒，面色红润，浑身被酒泡得软乎乎的，粘人。 杨光欣带着肖文彤进浴室，冲洗，金姐在客厅处理今晚的事情，得一个个将赴宴的人落实回到家后才放心。金姐一边听着浴室里的声响，一边处理事务，她也喝了不少酒，意绪飞翻。 不过，知道要等肖文彤之后，才是她的机会，并不急。听杨光欣带肖文彤去楼上，她处理好培训中心的事情，才自己去浴室。 第655章 大胃王 听楼上动静逐渐平静，金姐才上楼。 走到房间们外，见里面昏暗的光线有辣眼的画面，金姐笑起来。往门缝挤进去，无声无息，不惊扰疲倦即将入睡的肖文彤。杨光欣见金姐进门，也没做什么表示，不动。 金姐靠到他身旁，睡衣里空空的，好在房间的空调开的时间长，使得房间的温度保持着。等一会肖文彤已经入睡，杨光欣小心地放开她，被金姐拉出房间钻进另一个房。 给杨光欣放热水冲洗，金姐自己也跟进去，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可做的事情并不多，都是熟悉的套路。金姐等他冲洗过，用干浴巾将他抱起。出到外面，金姐有些等不及，知道这家伙的厉害之处，随后进入一种疯狂的运动。 折腾到半夜，金姐心满意足，见杨光欣似乎还有战斗力，埋头在他身前努力着让他感受自己的辛苦。 之前在双星县时有小玉、婷婷这样做过，肖文彤也曾有过但杨光欣对她不要求。之后是金姐展示她的技巧，再后来到中坪县遇上章姐，最初就是逼着章姐做这种事，故意恶心她。不过，章姐却没有给逼走，时不时故意在自己面前晃，也不怕受那罪。 最乐意这样做的就是金姐，她当初无聊学过，在杨光欣这里似乎做得很带劲，作为讨好他的一种必杀技，自然乐此不疲。杨光欣的手指伸进金姐密密的头发中，很难集中思想配合金姐的努力。 天亮前在院子打一套拳，感觉浑身舒坦，不打搅正在睡的肖文彤和金姐，开车到酒店去跟田仁善汇合。 田仁善知道要赶路，也早早起来。张青山和另一个秘书将要带去的材料整理好，等杨光欣到酒店时，已经天明，田仁善说，“杨县到了，是先早点还是到半路再吃？” 从市里到省城要四个小时，路上确实可找地方下高速吃饭。杨光欣说，“先早餐，直接到省城。下午争取开设做事。” 张青山将整理好的文稿材料带着，另一个秘书则到酒店自助餐那去看情况，给领导准备吃的。酒店的自助餐虽不算精美，不过，品种不少，米粉面条、馒头包子、各种饼、牛奶豆浆等饮料。 秘书占一桌，杨光欣没有等人将食物拿过来的习惯，自己到摆放出拿了两个大盘，满满地装了东西带过来，随后又去拿饮品、米粉等，一个人的量足够三四个人吃。酒店服务生看着他，只差过来提醒不要浪费粮食。 不过，等杨光欣坐下来吃了，三下五下的，看着满满两盘消下去。张青山在边上说，“杨县，再来点？” “够了，大早的可不想让人盯着看。”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反正那些美女都在偷偷围观了，干脆震一震她们的芳心。”张青山平时很少跟杨光欣说笑，到县外，又是在这样的场合才会说一两句，也是活跃氛围。 田仁善之前没留意过，杨光欣吃东西如此夸张，难怪精力这样好，身体也棒。好精力、清醒、理智、体质好，是一个强领导的基本前提，可以想想，如果一个总在生病、头脑不清、逻辑不明、记不住自己工作的数据、汇报总要翻笔记，这样的人可能被提拔吗？ 但这样的身体却又是羡慕不来的，外行的人可能会以为身体可锻炼，坚持锻炼，但真在位子上的人，要锻炼不仅仅是毅力问题，更主要的是没有时间和机会。 为什么这样说？基层领导身不由己这是最起码的，经常熬夜，工作起来5+2；白加黑，哪有闲余让你定时锻炼？会议多又肯用晚上或周末，导致时常缺少睡眠，有点时间都想补一补觉。 但杨光欣外表看起来就非常健康，平时还不太觉得，这时候见他早餐都能吃这么多，简直就是传说中大胃王，田仁善觉得只有惊叹来形容自己的情绪。 早餐后不耽误时间，四个人分两车，不过，杨光欣这时候开的是几十万那种奔驰。张青山手痒，争着要开车。这奔驰算不得豪车，到省城去见人也勉强，不丢面子。本来杨光欣车库里还有两百多万的，但作为干部开这样的车不适合。 田仁善见这样标配将近百万的奔驰，心里羡慕，杨光欣并不解释他估计也是杨光欣开别人的，或者是家里帮他买的。去省城跑动，很可能要请客赴宴，这样的车是脸面，也是必须的。 县里配车是有标准的，主要领导的车也就三四十万，再高就不适合。副职的车自然要降等级，二十万已经是极限，一般是十几万而已。中坪县委、县政府、和单位的配车基本如此，之前胡大海等人的车要稍微高一些，还是因为他们在特殊部门所致。 田仁善有感概也不会说出来，司机和秘书有眼色，即使他们在另一车，也不议论杨光欣那边的车是不是开着很爽，担心刺激到田仁善。 半路在服务区休息，买些东西吃，主要是上道时间不要太长，存在隐患。重新上车，张青山还争着要开车，杨光欣也不管，上高速后给省城联络，下午该见谁才好。 在省城，人脉虽有，但平时很少走动、联络，如今到省里完全是新面孔。不过，唐力钧、杨光庭等人在省城有人脉，他们背后的人完全能够帮到杨光欣。 多熟悉一下省里的关系是好事，今后为盛唐药业的事业还会反复跟省里打交道，借这次跑修路项目，多熟悉省里的人。 得知杨光欣到省里，蒋继文将他们住酒店先安排了，虽说是因为公务，住店这样的事情还是可以安排下来。到了省城直接进酒店，三星级的那种，杨光欣自然不肯做超标的事，传回县里可不是好事。 田仁善和秘书、司机也不会乱说，只是人多嘴杂，很可能不注意就说出去，给有心人听到而利用了，自己完全是自找苦头。杨光欣、田仁善都是单间，张青山等人则是双标。 第656章 报不了 三星级标配的酒店住着很不错，对田仁善说来稍微有点失落，但想过来却又是他们外出住酒店最高的等次，应该满意了。 或许杨光欣完全可住进更好的酒店，但他绝对会遵守纪律，谁愿意在这种细节上让别人说闲话？不过，这让田仁善对杨光欣有更全面的了解，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路子宽、人脉好，还随时谨慎做事，确实难得。这也是能够走远、走高端表征。 中午在酒店吃东西，杨光欣说，“田县，中午简单一点。” “杨县客气了，下午往哪里跑？”“先到省府走一走，我们的项目首先要在省府报备，等级之后，再看下一步。”田仁善点点头，之前他虽然多次谋求修这条路，哪怕只是想在原老路的基础上扩宽而已，实际上都只是联络省里这位领导。 领导最初答应帮忙找人，争取将项目拿下来，但拖了一两年都没有回复。后来田仁善再到省里拜访老领导时，老领导的语气就不太一样，虽然还是说尽力争取，田仁善却明白老领导也没有能力拿下这样的项目。 修高等级的公路和在原基础上扩修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争取项目的难度也是不同的，关键是投建的资金不在一个等级上。国家如今做基础建设的资金确实多，不过，全国这样大，口子也非常多，要争取到建设资金依然是有难度的。 住的酒店地处中心，离杨光欣要去办事的目的地不远。吃了中餐，杨光欣要大家先休息一下，缓解路上的疲倦。看着时间点进省府大院，先停了车，出来时让田仁善的随行秘书和司机都留在酒店，到省府去没必要带多人。 省府不是第一次到但田仁善却是第一次进省府办公厅，不免有些紧张。张青山跟在领导身后走，带着文稿材料，心里也是紧张。虽然这里同样是干部们办公之所，但是一省首府，自由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 省府大楼在门口有一张职能办公分布的图解表，杨光欣在图解表前看了一会，说，“走吧，先到这里问问。”张青山和田仁善能够看懂这示意图表，职能上各处室、厅办跟名字是吻合的。 到楼上，走到那间办公室外，先敲门，随即进办公室内。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干部，见三个人进办公室，说，“你好，有什么事可帮你们吗。” “您好。”杨光欣笑着说，“我们是江柳市中坪县政府的，到省里来申报一个修建项目，申报材料直接交给您？哦，对了，我是中坪县常务副县长杨光欣，这位是中坪县田仁善副县长。” “欢迎两位县长，请坐。”女干部说，“我得先了解了解你们说的项目，对照省里的建设规划情况，能够做到的会尽力帮助你们。” “好，那我先说说这个项目的情况，田县，我没说到的你帮补充。”杨光欣说，女干部见杨光欣年轻得多，按说田仁善更符合常务副县长的身份，不过，想来对方不会到这里来瞎说。 “江柳市在全省的位子有些偏远，交通基础建设滞后。中坪县目前的交通还是六十年代修通的盘山公路，从市里到县里开车要四个多小时，交通不畅，这么多年来使得中坪县一直处于发展滞后状态，在江柳市各方面都垫底。 今年初，中坪县和江柳市开发区进行合作，引进了盛唐药业在县里发展药业的栽植项目。项目引进到如今，栽植基地已经初具规模。这样的局势下，修建一条从江柳市到中坪县的高等级公路就非常迫切。估计两三年之后，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规模是以十万亩计，即使在全省都将成为最大的药材栽植基地。” “修一条高等级公路？市、县级之间的交通道路，是吧。” “是这样，如今中坪县和江柳市之间的公路还是几十年前的路，弯道太多，几乎一半以上的路程都是在盘山。修成高等级公路，两地之前往来可在一小时内，中坪县的发展步伐也会极大提升。” “高速路是全国统一规划，高等级公路项目省里是有审批的权限，不过，这样的项目也是五年一次规划。目前暂时没有这样的项目，你们是不是将项目材料放在我们这里，等下一批规划首先考虑中坪县的特殊情况？”女干部说，她态度并不差，不过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杨光欣想要的。 “我也明白，省里而言全省是一盘棋，该怎么落子，省领导有规划、有建设思路和布局的，我理解。不过，中坪县面对盛唐药业建设的发展情况，已经不能再拖，等不起了。” “我理解。”女干部说，“江南省这几年发展比较快，地方的基础建设特别是交通建设形成一种桎梏。但省里的建设也得逐步地推进、有规划、有批次地落实，不可能一哄而上。” “能不能这样？”杨光欣说，“这要你们这里签批同样，交通那边我们自己去争取？” “不是我不肯给中坪县签批，是签批的指标早就定下来，我签字盖章也没效力的。”女干部笑着摇头。 “那我去找你们领导？”杨光欣笑着说。 女干部听他这样说，神色稍微有些变，不过，没有明显表露出冷淡。她在这样的位子，见多了下面到来的人，从下面的人角度看，当然是他们的困难最大、最需要立即解决，可在全省的高度看，建设的主次还是分明的。他们要求不果，随后找领导缠、磨、提要求，都是套路，没走到尽头自然不肯甘心。 见女干部不说话，田仁善不由地紧张，也没想到第一天到省里就遇上这样的情况，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留在省里不停地找人？女干部说的话也说道理，在基础建设工作上，省里肯定会提前布局，进行规划。 中坪县半途插队，要项目自然不可能。 第657章 田处长的态度 到省里申报项目可能性极小，田仁善之前也有思想准备，不过，这时候真遇上拒绝，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看杨光欣神色没变，还是一如开始那样挂着笑脸，只是，接下来该如何说服对方？ 女干部说的确实是事实，对这些田仁善是理解的。就像县里在建设上也是如此，不可能村里支书跑到县里找他要一条路，他立马说行，我给你资金修建。 对纠缠的人会让人烦、反感，很可能下一批规划的名单都上不了。杨光欣还能说服对方？真要找对方领导？找领导确实能够解决问题，但找领导也让对方反感，说不定以后在来找都难办事。 杨光欣似乎都没想什么，摸出手机，解锁，说，“能不能告诉你们主任的电话？”女干部见杨光欣真要找领导，多少有些恼，不过，她也没表露出来，说，“领导的电话不能乱说，会让领导批评的。” “这不特殊情况吗，田处长的电话也不是什么保密的，麻烦了，谢谢。”杨光欣笑着说。从另外的途径自然也可立即联系到田处长，但没必要这样做。女干部见杨光欣笃定的样子，将处长的电话报出来，杨光欣重复一遍，拨打出去。 田仁善多少觉得杨光欣这样做有点冒失，而女干部见杨光欣真的当面打电话，也想看看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怎么跟自家领导说事，领导并不是那种脾气多好的人。处在这样的位子上，虽说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却要面对全省正厅书记、市长、厅长等级别的领导，而县里的领导一般找不到自家领导头上。 面前这位太年轻，给她的印象真不像是一个县级领导，而当看到杨光欣真的给自家老大拨打电话时，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将领导电话给他。领导会不会因此责怪自己？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年轻人，领导肯定会反感的。 她很想阻止杨光欣打电话，不过，对方有三个人，她也不敢乱动。见杨光欣一脸势所必然的样子，只能祈祷领导心情好一些，这样不会记住她。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对方接听，杨光欣说，“田处长您好，我是江柳市中坪县副县长杨光欣啊，有个项目申报比较急，想找你说说具体情况。” “江柳市？”田处长有些疑惑，女干部听领导这句话顿时觉得要糟，可看到杨光欣神色还是没变，说，“对的，江柳市的开发区和中坪县合作项目，也是跟盛唐药业签约承诺修建的项目。” “盛唐药业？”田处长说，“……哦，你是杨县长？” “我是杨光欣，田处长，要麻烦您了。”杨光欣说。 “客气。”田主任说，“杨县长是到省里了？” “我在你们单位办公室，田处长，我们准备的材料也带来了。不知田处长能不能挤出时间？” “杨县长，你等等。我一会过来，办公室那边不好直接办理你们的项目。” “没关系，我等田处长您过来。” 挂了电话，女干部见杨光欣真能够将田处长搬动，不由地有些紧张。回想之前自己的态度，似乎没什么不好，最多是神态上的表达。田处长的性格她知道，下面的厅级干部在他面前面子都不见得好用，没有预约都是一句话打发的，可这个偏远县里的常务副县长，居然让田处长跑回单位来？ “几位请坐。”女干部说，拿出茶来招待客人。特意将收藏的稍微好一些的茶叶拿出来，是处长认识的、厅级待遇的那种茶。 杨光欣相对比较淡定，田仁善和张青山也安之若素，在杨光欣身边时间稍长，也习惯了这种种异常情况。 不到一个小时，田处长走进办公室，见杨光欣三个人都很年轻，似乎有些疑惑。之前的女干部见领导回来，迎上前准备解释一下情况，免得领导心中留下不好印象。 “是田处长吧。”杨光欣见一个中年人走进来，跟之前得到的信息对得上，便站起来迎上前。 “杨县长？”田处长有些惊讶，面前这个人太年轻了。 “我是杨光欣，江柳市中坪县的那个杨光欣。田处长，辛苦您了。”杨光欣笑着说。 “杨县长，好年轻。年轻有为啊。”田处长不免感概一下，在省里见多了下面的干部，面前这个人有三十岁了吗？即使过三十岁多一些，这样的常务副县长都显得夸张。难怪这个人能够通达到省里，当下明白，脸上的笑容堆起来，说，“久等了。” 见面寒暄过，杨光欣将材料递给田处长，并小声解释了情况。随后，田处长仔细地问了一些细节，都是修建项目的重要环节。这些东西，杨光欣是有充分准备的，在田处长反问过程中回答非常简洁、准确，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意外。 田处长听杨光欣这样解释，对他不由地有了不同的感观，这些相对专业的东西，这个常务副县长居然能够非常精准地回答，是很难的。心想，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对这种上面能够打招呼，自身又有惊人表现的年轻领导，田处长自然不会去得罪。说不定这样的人就是某些大佬培养的直属后辈，真的惹不得的存在。有了这样的印象，田处长态度微微做了调整。 之前有人招呼过，要对江柳市那边一个涉及到盛唐药业的项目做关照，评审之后先通过他们这一关，至于项目到最后能不能成功批准，不关他们的事。田处长得到这样的招呼是不以为然的，不过，既然涉及到盛唐药业的项目，他心里明白是不能拒绝的。 到这时他才真的希望这个项目能够一直都顺利，拿到相应的项目建设资金。虽然明白，现时段的每一个项目都不可能得到建设资金，因为这一年度项目规划早就过期，资金都分割完毕。而来年的项目规划还没开始，新一年的建设项目资金的分配必须等新的规划出来才可能逐渐落实。 第658章 年末不办 项目申请第一关在田处长的关照下，很快进行登记、输入系统，过关。杨光欣带来的材料和对答，都是上上之选，按正常要紧进行审核，这样单凭材料文稿是完全符合要求的，通过审批、列入省里建设项目规划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现在是将近到年末，要拿到项目批复和资金自然是不可能。省里投入建设的资金本身就有限度，年底将至，即使某领导手里还预留一点点活动的资金，也不可能有建设一条高等级公路的资金。 田处长说，“杨县长，你们这个项目对江柳市、中坪县和盛唐药业都非常紧要，是发展地方经济、发展开放项目非常重要的一个建设。不过，年前的时间太紧，省里建设资金也都分割、划拨到地方，开春要将这条路建设项目启动，难度相当大……” “多谢田处长关照，我们也明白这个项目启动难度大，不过，努力争取吧。”杨光欣笑着说，在省里这些人面前也不可能提到京城。 “杨县长，我建议你们到京城走一走，看能不能争取到一部分项目建设资金，先启动项目，到明年再争取得到省里资金，相对就容易得多。不过，京城那边……” “试试吧，只要有可能我们都会试试。”杨光欣笑着说。 这里的手续办好，杨光欣便告辞，表达了感谢之意暂时不会给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等从京城回来，再安排一下，表达诚意，以后再找田处长就是老关系了。 等杨光欣几个人走了，田处长还在沙发那坐着喝茶，没有要离开或去自己办公室的意思。女干部见状，不敢打搅领导。对之前这几个年轻人也是好奇，能够将田处长叫回单位不说，田处长见到他们后还如此热情、上心，就更稀奇了，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吗。 申请项目第一关过了，虽说中途多少有点波折，却也顺利。杨光欣看看时间，很可能来得及到省交通厅走一趟，便对田仁善说，“田县，我们试着到省交通厅去看看情况，如果他们还没下班，将材料递交给他们。” “杨县，我们几个完全看你的主意。”田仁善说，见识过杨光欣在田处长面前的表现，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心里明白。 省交通厅跟这边不在一起，那边虽然可找到人问情况，杨光欣先不打电话。上车，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路上也不堵，等杨光欣他们到省交通厅外，离下班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如今，对上下班时间控制还是比较严的，或许有人找借口先走，但各办公室都会留下人在，处理可能出现的情况。省厅这边首先该找哪一个处室、程序该怎么走，杨光欣等人先就有了解，进大门后找到交通厅各处室分布图，便立即前往要去的处室。 大冷天的办公室里开有空调，门口用帘子遮挡、隔离里外两种气温交汇。掀开帘子，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坚守，见杨光欣三个人进来，脸上有些不好。即将下班，谁见到有陌生人找来都会觉得不妙，说不定就无法按时下班。 杨光欣见两人没怎么热情过来询问，也不计较，陪着笑脸，说，“请问，我们是江柳市中坪县的，要准备申请一个道路建设的项目，要做哪些工作？” 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因为申报道路建设的项目，或正在施工建设的道路项目，对杨光欣三个人到来，交通厅的人也不觉意外，只是，到年末了还要申报建设道路的项目？ “哦，咨询申报建设道路建设项目？”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说。 “情况是这样的，”杨光欣说，“我们是江柳市中坪县的，因为招商引资项目的简称，中坪县到江柳市之间的公路还是当初七十年代修建的盘山路，两地相距不足一百公里，走起来至少要四个小时，严重滞碍县里的经济发展。如今，项目已经初具规模，中坪县急需将江柳市和中坪县之间的交通修通，我们准备申报一条高等级公路，疏通两地之间的往来通道。” “高等级公路项目？”那个人说，“如今是年末了，申报这个的建设项目是不可能的，不说交通厅这边会不会审批，省府那边也不可能办理手续，第一道关卡就过不了。 不过，你们有这样的打算，我可以给你们解说一些申报的流程、准备好资料，等明年再来找省府，如果情况属实，报批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当然，最好要请江柳市主要领导出面来申请这样的项目，可能性会更大。” “谢谢。”杨光欣说。 那人点点头说，“如今像你所说的情况要批复一个高等级公路建设项目，难度比以前小很多。但也要有充分的准备，首先是申报材料……”他准备给杨光欣等人将必要的准备解释清楚，也将近到下班的时间，然后可下班走人。 像杨光欣等人都是一些年轻人，很可能是县里所谓的开发区、经济区的副手兴冲冲地跑来省里，想努力拿下一条路的建设项目，立一个大功。 “这位是我们刘科长。”另一个干部见杨光欣等人似乎不够尊重，便介绍刘科长的身份。 “刘科长好，非常关心刘科长对我们的关心。刘科长，请你看看我们的材料？”杨光欣说。 “材料准备好了？”刘科长说，对杨光欣点点头，“好，我看看准备情况吧。” 接过杨光欣的材料，首先看到省府已经批复的签字和盖章，刘科长便看了看杨光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再看签批的日期是今天，说，“上午到省府那边拿到的签批？” “是的，我们在省府那边签好，就到省厅这边来。” “……”刘科长有点无言，这几个人是不是认为申报一条高等级公路修建项目跟吃一顿饭这样简单？即使省府那边批复了，省厅这边也要做大量的工作，拿到实据论证后，才有可能批复。 第659章 她不答应 看着资料，经过验证的签字让刘科长很有些尴尬。这份材料在他看来真不怎么样，因为是这个时间，在省里怎么可能得到批复？即使交通厅这边将申请的项目列入来年的规划中，也不可能很快就得到批复。 不论如何，即使按程序走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有结果。刘科长见材料确实完备，顺口说，“你们县这个项目申报材料是年初提交到省里吗？” “不好意思，刘科长，我们是上午到省城，下午找田处长说明了具体情况，田处长考虑到我们情况特殊，就直接签批了。” “你是说今天才提交材料，田处长签批了？”刘科长心里很不爽滋味，因为在道路建设项目上，彼此有合作关系，对这位田处长是了解的。这位级别不大，但全省的项目都要经过他的手之后才会进入申报程序，脾气上来，即使省厅级的领导面子也不肯给。 这样的牛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见到来自江柳市的一个偏远的县里来人，居然一见面就签批了？这几年来，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记忆中，如果半个月的申请能够走完田处长名下的关卡，就算很不错了。拖半年一年也是常见。 或许，面前这个人真有什么来历？如果是这样，自己真不能莽撞。好在即将下班了，完全可用这样的籍口推搪一番，然后请示一下领导，明天该怎么回复就怎么回复。 看杨光欣一眼，刘科长说，“请问，你是江柳市中坪县委派到省里来申请这个项目的领导，是吧。” “刘科长，我是杨光欣，中坪县常务副县长。”杨光欣说，“确实是县里委派我和田仁善县长一起来省里申请这个高等级公路项目的工作。” 这么年轻就是常务副县长？难怪。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副县长则是给他做帮手的，可见这个人真有些来历。即使在省城机关，三十来岁的实职副处级都稀少，常务副县长在县里是进入常委的。 刘科长脸上多了些笑容，说，“杨县长，跟你说句实在话，每年全省公路修建项目都是年初申报、之后省里实地调查、然后进行统一规划、再落实到地方，交通厅这边要走的程序大体就是如此。你们的情况或许比较特殊，这样吧，请你们先将申报材料放在外面这里，我这两天跟领导汇报，看领导的意思。领导有了明确意见后，我立即联系你。” “多谢刘科长，辛苦你了。”杨光欣也知道不可能每一个部门都会顺风顺水，交通厅具体办事的肯定不敢给他们做主签批。 回到酒店，就在酒店里吃饭，杨光欣说，“今天走两地方，已经完成我们的预计行程，在省里好几处审批关卡，不一定顺利，得有信心。” “我们明白，杨县。”田仁善说，知道如果不是杨光欣事先同田处长联系过，那一关可能就会拖一两个月才会有结论。按照田仁善有的经验，到省里跑项目，第一次来递交申请材料后，自己在省城呆两三天，然后回县里等消息，如果通过，再到省城来走第二家单位，又回县里等结果，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走完程序的。 吃过饭回房间，杨光庭已经知道杨光欣到省城，打电话过来问情况，表示他开车过来碰面。杨光欣应了，等杨光庭到了后，没准备带田仁善等人跟着走，让张青山转达自己的意思，要田仁善等人自行安排，但要注意安全。 在车上，杨光欣说了今天下午的情况，问杨光庭在交通厅那边是不是有熟悉的人。杨光庭说，“交通厅？对了，我叫坚哥来，他在那边有人。” 唐家在江南省的影响力还不够强，不可能每一个部门都有人先做好工作。在县里修建高等级公路项目规划中，省交通厅这一关是比较重要的。之前，刘科长的意思也清楚，如果自己不能找到领导沟通好，申请材料绝对会拖到明年春季之后才会给结论。 当然，这是站在省里的高度来处理这样的项目，如果真的这个项目是准备到京城去要项目资金，省里这边的关卡会比较顺利。完全是顺水人情，省里自然不会为难谁，而得到的项目省里同样可作为自己的工作成绩来进行总结，何乐而不为？ “坚哥在交通厅有关系？那太好了。”杨光欣笑着说，不过，坚哥之前就能够跟杨光庭在一个圈子里混，自然是有来历的。杨光庭因为老爸一步步往上升，如今是江城市市长了，他才成为这个圈子里的大公子。 “坚哥的老妈在省厅是副厅长，这个事情虽不是他老妈名下的职权，过问一下应该没问题。”杨光庭知道坚哥的情况，要杨光欣放心。 坚哥得知杨光欣到省城，表示立即过来。之前，杨光欣帮坚哥找回脸面，赚一笔钱，这个人情一直都还不上，坚哥对杨光欣的感激之心一直都强。 在包间喝酒，杨光欣将唐力钧也叫过来，不是省城这边都聚集，因为还有事情要商量，齐恒等人先不通知了。 兄弟俩各人一杯酒，坚哥和唐力钧都还在路上，杨光欣说，“哥，你跟菲菲还没有实质进展？” 这段时间没问唐佳荟关于菲菲的事情，之前，菲菲和杨光庭之间的迹象已经明显，杨光庭虽在回避这件事情，不过，已经有这样迹象后，不可能冷下来。 “什么实质性进展，我跟她就是一般的朋友。”杨光庭的反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 “哥，这个事情得你先提出来，难不成要女孩子说吗？”“我们真没有这样的想法。” “得了、得了。哥，你的心早就背叛你的意志，没有想法你们会越来越亲近？乘早上跟菲菲说清楚，大家都好。拖久了，菲菲会对你失望的。”杨光欣对菲菲的性格熟悉，知道真让她反感后，就无法弥补。 “她不答应。” 第660章 薛副厅长 听杨光庭说菲菲不答应，觉得有些不可能。按照两人之间的默契情况，彼此心中也该明白才对，怎么会不答应？“哥，你是不是没好好说？准备花了吗？” “我准备戒指了，给她，菲菲不肯要。”“没准备花吗？” “当时也是有点突然，戒指是我一直放在包里，当时就拿出来了。”“她有什么反应？” “很气恼的样子，扭头不看我。”“没将你打得抱头逃窜就很幸运了，哥，对菲菲这个美女，你得很正式地跟她表白，才可能接受。看起来她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她却比较敏感也非常在乎你对她的举动。这家伙又聪明，你每一个举动她都能够看清你在想什么。” “这么厉害？” “哥，你这叫当局者迷。被爱情冲昏头脑了。我劝你尽快找时间到京城去，一个人去吧，当面正式地跟菲菲求婚，肯定能成。” “……”杨光庭也不知该怎么说，对这个建议只好无语。心里琢磨，可能真有那么回事。只是，在菲菲面前，杨光庭心中总是有些软。 唐力钧先到了，见杨光欣说，“杨少，今天到的？” “中午到省城，下午到办点事情，忙到现在。”杨光欣说，“唐哥，最近都好吧。” 唐力钧虽不是唐家核心，在江南省也算一个布局，给的资源不多但唐力钧自己也有能力，晋升的空间也不小。之前跟唐力臣屁股后，如今，完全可跟在杨光欣身边做事，协助好杨光欣就够了。 “杨少，如今托你的福，工作上比较顺心，请放心。”唐力钧说。两人说一阵话，对唐力钧在省里的工作暂时没什么好讨论的。通常说来，一个人要网上提拔，必须在地方工作两年资历，不过，唐力钧目前在省里比较适合，暂不做其他打算。 坚哥很快到了，先跟杨光欣寒暄客气，问杨光欣到省城来有什么事。杨光欣笑着说，“坚哥，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看能不能办到？” “杨少还跟我客气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必定会尽力去做好，绝无二话。”坚哥对杨光欣早就充满感激之情，只是自己不论在什么方面都帮不上对方，有这样的机会简直太好了。 “这个事情是为工作上的事，如果为难也不必勉强。”杨光欣说，坚哥答应虽坚决，但这件事情要他老娘才能去办，坚哥未必能够做到。 “请杨少放心，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绝无二话。”坚哥担心杨光欣看他不起，以后真的就不好一起混了。 “坚哥，先多谢了。”杨光欣说，“事情是这样的，中坪县那边准备申报一条高等级公路修建项目，因为目前已经到年底，交通厅那边未必肯按程序接收我们的项目申请。今天下午交了申报材料，但交通厅的刘科长的意思可能会拖到年后才办理。 我的意思是准备这几天在省里办好相应手续，再到京城去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这个项目的建设资金。力争在年前立项、启动，等年后就开始招标、动工。” 坚哥仔细地听着，对交通厅那边的一些事情他也了解，毕竟老妈在省交通厅有一定实权，对省内公路的规划、投建、招标、建设等规则坚哥平时也关注，适当的机会也能够通过一定方式，接手一点工程标的，赚一些平时花费。 “杨少，这个事情我先问问情况，平时没关注这方面的事。”坚哥知道这是杨光欣的一些安排，交通厅这边也不可能拦阻。对于讨要项目，地方上完全可直接到京城找到资源，不经省里批复也不是什么大事。 经过省里同意那是守规矩，省里一些人不知杨光欣的能力，对自家说来确实好事。帮了杨光欣不说，自家老妈促成这件事，至少有一点政绩。以后自己在杨光欣、杨光庭这些人的圈子里也自在的多，至少不是一点资源都拿不出。 “杨少，我先将情况跟老妈说说，看从哪里入手更便当。”坚哥说。 “好，多谢坚哥。”“杨少还跟我客气啊，你帮我太多，一直没法回报。”坚哥笑着，便给他老娘打电话。走到另一空包间去说电话，“老妈，有件事情要及时办好，你得帮忙。” “什么事？别有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早警告过你了。”薛厅长本来在应酬，见是儿子的电话，不得不接，自然不会有好语气。 “老妈，是正经工作上的事。你听我说。”坚哥知道老娘的脾气。“杨光庭你知道吧，他弟弟杨光欣是江柳市中坪县的常务副县长，他们计划在江柳市和中坪县之间修一条高等级公路，项目申请材料今天送到你们厅，刘科长的意思是要拖一拖。杨少的想法是这两天在省城办好手续，老妈，得你帮忙跟刘科长招呼一声，明天帮过一下手续。”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修一条高等级公路这么容易？想都别想，现在都年末了，建设项目都是等明年才启动。”薛厅长说的是实情。 “老妈，要不是这样还要你帮忙吗？”坚哥说，“杨光庭是杨市长公子，他弟弟杨县长跟京城那边的关系更好，这个项目准备去京城找资金投建的。肯定有把握才这样操作……” “杨光庭？你是说杨市长家那个孩子？”薛厅长说，对儿子身边圈子有哪些人，她多少有些了解，如果牵涉到杨建国市长，情况就不同了。杨建国虽说只是江城市的市长，但也是副省级的存在，关键问题是潜力大，以后可能会关照到自家孩子。 “当然是哪位大少，还有谁啊。老妈，杨少的弟弟之前比杨少更牛，一直是跟京城那边的人在一起的。不到三十岁就是常务副县长了，如今准备跑这个项目，计划到京城要建设资金的，省里不过是走程序。老妈，我说明白了吧，不是在胡闹。” “我先问问刘科长是怎么回事。” 第661章 薛厅长也烦恼 偶尔遇到奇葩的人不奇怪，刘科长看着杨光欣三人离开，心里还在琢磨，这个年轻人是真有背景来历，还是做一个吓唬人的架子？网上偶尔会有骗子装逼骗人的伎俩，体制里有些年轻人也会学这一招，使得自己冒险而拿下一个项目，在县市里就是了不得的功绩。 将材料拿起来看，除了省府田处长的签字印章之外，刘科长想看内容，从中也能够让自己有更多的判断。材料比较扎实，沉沉的，很厚。 从一开始看，刘科长的注意力逐渐沉进去，获取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对中坪县这个项目的了解也逐渐全面。等他看一遍，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早过了下班时间。刘科长不由地摇摇头，已经有多久没这样拖过下班时间才离开办公室？ 记忆都不准了，一年里，确实有时段地忙，甚至加班到午夜，但不在那些时段的时候，上班下班比较准点，要不是因为如今工作纪律比较严，通常情况下下午都只是晃晃，露下脸就走人。 不过，这样一份申报项目的文稿居然将他吸引住，将里面的信息理会清楚，确实是少见的东西。这绝对是一个大高手写出来的材料，或许是省里某位名角？这个中坪县能够请到这等大手笔的角色来撰写材料，难怪省府那边这样轻松通过第一关。 不过，在省厅这边对这样的材料也得看情况而定，除非是有紧要的人过问，才可能在省厅这里过这样的材料。如果拖后几个月，这种材料确实容易过。 心情有点复杂，拿不准这份材料怎么处置才是最恰当的，觉得跟领导汇报一下比较妥当。肚子饿了，刘科长到街外要了一份餐点，在车上吃。情绪还停留在之前的氛围中，又觉得自己未免多想了。 这份材料确实写得好，即使是省里某位大手笔弄出来的，也得跟交通厅这边的主要领导打招呼，才可能得到特殊照顾，单凭材料本身不可能打破工作的规则。自己也没有权力让中坪县这条路过审，至少年前省里也拿不出资金来做任何项目。 吃了餐点，准备回家。刘科长突然接到电话，以为是家里问为什么还没回家，理由都先想到了，就说临时加班在开会，才没给家里提前打电话。 看了来电，是单位内部的通讯短码，还是领导的来电。刘科长接听，说，“薛厅长您好。”这位女领导可不一般，在厅里比较强势，工作能力也不错。虽说强势但不是那种霸蛮作风，对下面的人比较关心。 “刘科长好，下班回家了吧。”薛厅长说。 “刘科长，正准备下班回家，我还在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工作安排？”领导主动找来，自然是有事情要你做，刘科长心里虽不愿意加班、熬夜，但领导既然找上你，还能逃脱？干脆态度主动一些，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会有一个苦劳。 “辛苦刘科长了。”薛厅长说，“你们科室今天下午是不是收到一份项目申请？” 来了，刘科长心里一动，这个年轻人真的有来历，居然能够找到薛厅长来过问这件事。刘科长说，“是的，薛厅，是江柳市中坪县申报一条高等级公路的项目。” “高等级公路项目？”薛厅长对这个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说，“刘科长能不能将项目的基本情况跟我说说？辛苦了，谢谢。” 刘科长听薛厅长这样说，又觉得画面不对，如果年轻人找到薛厅长，自然会将项目基本情况先汇报、沟通了，薛厅长不至于连项目基本情况都不知。但他不敢瞎猜，好在之前将项目申报材料都看一遍，于是，将这个高等级公路项目申报相关的因素都说了。 薛厅长反问了几个因素，得知这条路是因为中坪县如今做药物栽植基地，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确实需要注意一条路拉通，物力流动才会畅通，使得地方经济的发展不被卡住。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项目建设的资金来源问题。 “刘科长，申报项目材料中对建设这样一条高等级公路的资金来源有什么要求？” “薛厅长，这条路规划六十公里，测算需要的资金在二十几个亿，具体的资金要多少还得等专业部门勘测路线后，才可能有比较精确的预算。至于资金来源，项目申报材料中没有具体提出来。 以我的想法，这条路真要规划、投建，至少要等明年或后年才轮得上。因为省里对全省的规划、布局和建设道路的资金分布、走向已经有了精细的规划。” “好，辛苦刘科长了。”薛厅长说着将电话挂断。刘科长心里琢磨，薛厅长既然关心这事，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不过，自己不做主完全听领导的意思做事就好。 薛厅长本身在应酬，但儿子提到杨光庭、杨建国甚至可能牵涉到京城的人，她不得不温情情况。从材料上看，这条高等级公路项目确实有必要建设，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目前的时间点上问题就比较大。 因为即便项目建设资金不从省里走，到京城要到项目建设资金后，省里同样得有配套资金才可能将京城那边的项目资金拨到账户上，这也是目前最可能的运作方式。省里会拿出项目建设的配套资金吗？ 这个问题让薛厅长有些头疼，对江南省在交通道路上的建设情况，她虽不是主要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但省厅进行讨论决策时，薛厅长也参与，知情全省的建设情况。正因为知情，才明白项目运作起来难度有多大。 见儿子又打来电话，薛厅长有些头疼，怎么处理这个事情都棘手。说，“我正在问情况，又有什么事？” “老妈，刚才忘记说了一个情况。杨少的意思是明天能不能在交通厅那边手续先通过了？他准备尽快到京城去。” 第662章 顾虑 “明天就过审？”薛厅长有些恼，这是什么事啊。对一个项目审查少说也要一周时间，才可能说的过去。“胡闹什么，你当一个项目审批就像买件衣服吗。”或许，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对省里这些基本规矩都不清楚。 “老妈，你知道不知道，这个项目今天才提交到省府项目建设规划处，田处长两个小时内就签批了，杨少下午就到你们交通厅，将材料给刘科长。签批时间，你可问问刘科长。老妈，省交通厅拖一周时间，真不适合。人情没人情，违规操作依然是违规操作，那就亏了。” 听儿子说这样一个信息，薛厅长心里也有新的想法。省府那个田处长她是听说过的，交通厅这边对这位的抱怨可不少。这个申报项目材料在田处长那里两小时就过关，送到省厅这里来，省厅真的要拖一周？ “真的假的？”薛厅长不由自主说出心中的疑问。 “老妈，当然是真的。再跟你说一个情况，前不久，省里钱书记的外甥舒贤俊跟杨少相争，舒贤俊那边还有一个从京城过来的戚少，好像是京城戚家的少爷。但杨少将他们逼得无路可走，最后舒贤俊灰溜溜地跑了，一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说。” “……”薛厅长自然知道儿子有一个圈子，杨光庭就是其中一个比较靠谱的，因为杨光庭如今在省纪委上班，还是科长了，背后有杨建国这么一个大角色，前景自然明朗。 对省里公子哥的圈子薛厅长只是听说，不知具体情况，不过，省里钱书记是排第三位的大佬，他外甥在那个圈子的地位不用解释。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让他灰溜溜走掉？真有不可知的来历？ 杨光庭的情况薛厅长知道，如今的实力不错，但要说正面跟舒贤俊较量却不是一个档次。年轻的常务副县长也不是因为杨建国才牛气起来。 这些东西本来跟工作上毫无关联，可实际上处理工作却又偏偏更注意这些因素，处理得当，才可能让自己工作更顺利。 试设想一下，这个项目到省里走一圈的目的是走走程序而已，京城那边早就安排好了。资金如果处置得当，给省里争取到二十个亿建设项目资金，哪怕专款专用，都是一件耀眼的政绩。反之，如果耽误了这个项目，对省里而言没什么直接损失但自己却不利。 甚至，今后省里主要领导了解到内情，对自己会有较大的负面影响。当然，也可能儿子被对方欺瞒，自己真的将这个项目推动、走特殊情况，传出去就是笑话，以后则是自己一生努力都不可能洗刷掉的污点，政治生命也会因此而结束。 薛厅长站在夜幕下，真不知该怎么做才是最佳选择。对坚哥说，“你回家后我跟你说。” 坚哥跟杨光欣说了情况，表示在一两天之内肯定会有满意度结果，至于明天会不会有答案，他也不敢夸口。万一老妈干涉都不能过审核，自己先夸口了，以后更没脸见人。 省里的情况要复杂，然后，唐家在省里的影响力相对要弱。江柳市那边就不同，自己跟简新诚、杨世坚等人的关系是有基础的，加上蔡耀东这个书记，自己想推动什么工作都容易得多。 交通厅那边如果拖到时间长，自己在省里也可先找省府的主要领导汇报，这个项目的推动不需要省里出建设资金，难度不会那么大。关键是在时间上要特殊化，如果省府主要领导干预，站出来说两句话，省里几关卡也会顺利通过。 “坚哥，麻烦你了。”杨光欣举杯跟坚哥碰碰杯，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杨少别客气。”坚哥说，心里有点点堵，不知道老妈肯不肯全力帮忙。说服老妈不容易，这种超常规的特殊处理平时谁都不肯去做，但杨少的事情怎么能不帮？ 喝两三杯，坚哥先告辞。回到家，见老妈已经回来，老爸也在客厅看电视。便先招呼了，老爸说，“有出去喝酒？整体就知道混，没做一件正经事情。” “老爸你这是冤枉人，今晚出去是件一个朋友，他有些事情要找老妈帮忙。这不，我早早回来跟老妈当面说。” “又想走捷径捞一笔钱？”坚哥老爸知道儿子平时做什么，弄一两个项目建设标的，然后转包出手，赚取差价，轻轻松松拿到一笔。“这种事情做多了，是在害你老妈也是在害我们家。安安心心上班，本本分分做人，才能够活得踏踏实实。” “爸，真的是有事情。”坚哥知道老爸对自己的态度，彼此之间有好些年了，坚哥如今虽有转变，老爸却没看到。 “我还不知道你的事情。” “好了，不要一见面就吵，有什么意思。”薛厅长说。 “我是为你好，儿子不安心上班，将来有什么前途？” “知道你是好心，”薛厅长说，“儿子，到楼上去说今天的情况。” 两人上楼，坚哥老爸很不满但也不干涉，知道干涉也没有用，只得叹口气。坚哥听了，觉得心里一沉，这样的感受跟以前不同。 或许，是跟杨少等人身边才有这样的心态变化？两人到楼上，坚哥说，“老妈，我理解老爸的心情，你放心，我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好，你爸也是一片苦心。你能理解那就太好了。”薛厅长说，“你把这个杨少的情况说说吧。” “老妈，我跟杨光庭的往来好几年了，当初杨光庭老爸还没这样牛，只是一个副市长。我们在省城的圈子够不上最上面的圈子。但那时候，杨光庭的弟弟杨光欣杨少就跟省城最上面的圈子里，比杨光庭都牛气。 当时，杨少是江柳市开发区的主任，副处级，在开发区不到一年，调任到中坪县担任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这时候，杨光庭才开始牛气，可跟在杨少身边一切还是以杨少为核心……” 第663章 心知肚明 薛厅长虽说没在公子哥圈子里，却也明白圈子的核心是什么意思。杨光庭是杨光欣的哥，最主要的是，杨光庭是江城市市长大公子，他都以这个杨光欣为核心，说明什么？ “你没问杨光欣在京城的关系、来历？”“老妈，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怎么好问？今后有什么事情能够帮得上，开口请他帮忙就是了，真正来历什么的，人家低调不肯说，我也不好直接问。” 混圈子固然要明白圈子里每一个人的来历，但有些人不想说，要低调却又不能莽撞去打听。杨光欣基本上就是如此，除了唐力钧、杨光庭对他知根知底外，，齐恒、蒋继文等人都不怎么清楚，只是判断出杨光欣跟京城唐家关系非同寻常而已。 杨光庭和唐力钧都不提杨光欣是唐家女婿的事，江南省这边知道杨光欣有这层关系的人就非常少了。坚哥不明所以，是很正常的。在家里跟老妈猜杨光欣的来历，也只是往某一方向上想。 不管如何，杨光欣在京城有过硬的关系，申报的项目资金不需要省里解决，在省里都不可能卡着不放。明白这一点，薛厅长心里有数，对儿子说，“跟杨光庭他们往来，注意好分寸，同时，跟你爸解释清楚就好。” “老妈，我明白爸是关心我，为我好。”坚哥听出老妈隐含的意思，自然放心下来。本想给杨光欣打电话说说情况，但这件事还是不先说为好，等交通厅的关卡过了，杨光欣自然知道，说出来反而不美。 薛厅长照常去上班，到自己办公室后，处理了一下上午的工作，随后给刘科长打电话，问问办公室的情况。得知刘科长已经到了，说，“刘科长，你把江柳市中坪县的那份材料准备好，我过来看看情况。” 昨晚刘科长就有预判，薛厅长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项目的申请情况。看来，中坪县这个年轻副县长确实关系够硬，交通厅这边直接搬薛厅长来处理，他这里敢不听从安排？ 不知省府那边谁出面才让田处长在两个小时里审核过项目申报，交通厅这里相对说来时间还久一些，至少拖延了一个晚上。今天上午如果处理好，时间依旧控制在一天之内！ 交通厅这边申报道路建设项目，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出现，但项目都是省里重点建设项目，其意义跟这种县里主动申报的建设项目完全不一样。 薛厅长很快到来，刘科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行使的职权就那么点，在一个副厅长面前，只有听指派的份。热情地轻薛厅长坐，将已经准备的好茶端到薛厅长面前，随后，将中坪县交来的那份申报项目材料拿来放在茶几上。 薛厅长不多问，拿了材料开始看。刘科长知道薛厅长工作的习惯，一旦进入工作模式就非常专注，她的能力在交通厅得到上下认同和赞誉的。 从薛厅长这样认真审阅材料看，中坪县那边虽找到了薛厅长的关系，但不是那种直接不管内在就通过的情况。不过，刘科长也看过这份材料，单凭材料本身，是不难得到认可并通过审查的。 材料写得好，让谁来看都会受到材料所述的影响，继而赞同材料的观点。 薛厅长很认真，开始阅读材料之后，内心也是震撼的。这样的材料，她还想不到出自谁的手笔。这不奇怪，交通厅与省里其他部门工作往来虽不少，但在文字方面关系不深，这种文笔的人应该是把关某一级政府主要材料的角色，不知为什么居然肯为中坪县做这样一份东西。 难怪儿子对这个杨少有如此高的评价，可能真的是来自京城的过硬关系。以中坪县的实际情况，这条路即使中坪县不主动要求、申请，省里知道这样的情况后，也会将这条公路圈入规划建设中。 全省的公路交通网逐渐向全省铺开，不说高等级公路，就是高速路也会在未来十年内做到县县通。每一个县必须有高速路通达，这是省里做出的硬规划。以基础建设推动全省经济建设的昂起，交通厅这边也是带任务的，江柳市稍微偏一些，离省城元以下，加上迫切性不足，才放在第三阶段规划建设。 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坪县申报这条路是容易过审的，当然，项目建设资金不容易或者说暂时没办法解决建设资金。全省路网建设的资金，早在去年进行全省规划时，就有近五年的分派方案，经过省里批复，谁也难以在局部上有较大动作。 如果缓一年的时间，运作这个项目资金到位也不算太难做到，但要说在一两个月建设资金运作出来，是不可能的。 中坪县那边对这条路的建设资金一直不提要求，材料里甚至回避这一点，只是提出请省里全力支持。京城有专项建设资金到位后，省里挪一点配套资金表示支持，这个不难，至少，口头上可先答应下来。 薛厅长没像刘科长看材料那么细致，将主材料看一遍，就不继续看。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即使对中坪县和杨光欣了解不多，也不会亲自去接触对方或者摸清对方底细什么的，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个材料过审没多大问题。 “刘科，你也看过这份材料吧。”薛厅长说，自己对材料不做任何评判，“你觉得怎么样？” “薛厅长，我昨天下午就看了材料。”刘科长带着微笑，说，“中坪县出在江柳市最偏远的一个县，交通严重滞后。唯一出来的公路还是六十年代建设的，这样的特例在全国都不多。而目前中坪县要发展，就必须将交通这个桎梏打破。薛厅长，我个人认为这个高等级公路建设项目，是完全有必要的……” 刘科长知道薛厅长既然这么快就过来看这份材料，背后意味着什么，是必然的没必要等领导暗示。 第664章 又一关 自己态度明确，将领导的意思说出来，至于领导接下来有什么样的指示，都有活动空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后，刘科长拿起一些材料翻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中坪县这条路情况确实特殊，县里在招商引资上已经迈开步子，盛唐药业的药业栽植基地规模不小。这条路拖一年两年建设，对地方经济建设的影响太大。”薛厅长说，“不过，这条路的项目建设资金是一个难题，省里暂时没办法解决……” 刘科长自然不会为领导提什么建议，只是听着，已经明白薛厅长要特殊化处理这个申报项目材料，接下来领导说什么都是一种表象的东西。 “这样吧，先不考虑建设资金证明解决，”薛厅长似乎下了决心，“刘科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先审批过了，资金的事情再跟省府汇报。” “好的，薛厅长。”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第一次，不少项目申报都是这样处理的。 “既然这样，中坪县是特殊情况我们对这种情况也就做特殊处理了，上午通知中坪县的人来拿材料，没问题吧？” 省交通厅这边对材料中涉及到必须存档的资料要进行处理、收入资料库，填报一系列的表格。按照一般情况，至少要三天才能处理好一份材料的，但薛厅长发话，刘科长让人在几个小时里做出来自然可行。 “来得及吧？要不下午。”薛厅长说。 薛厅长在工作上很少跟下级商量的语气，刘科长自然明白，知道领导的意思。当即将科室的人找来赶这份工作，力争在上午下班之前做出来。任务虽紧，但工作量并不太强，赶着做完全可以拿下。 到上午十点，刘科长见录入材料工作已经进行三分之二，便亲自给杨光欣打电话，请他务必在上午下班之前到省交通厅来带材料，说不定省厅这边的领导签字这个环节都赶得上。 刘科长不知道薛厅长会不会专程在她办公室等这份材料签批。 上午杨光欣一直在酒店，县里的一些工作汇报张青山帮他整理出来，就在自己房间处理。对于省交通厅那边进展情况，也明白不可能像省府田处长那样快就解决。省交通厅那一关有时在的业务事务要做，以部门的工作惯例很可能三五天有结果就算很快了。 当然，有坚哥帮忙招呼、推动，绝对会快不少。坚哥昨晚走之前肯定就招呼过，安排下去了，不过，昨晚坚哥并不解释也不夸口，杨光欣对他这样做觉得还不错。 接到来自省交通厅的电话，杨光欣多少有小惊喜，明白对方的意思后，杨光欣说，“刘科长，非常感谢，辛苦刘科长加班加点赶工作。” “杨县长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中坪县的情况非常特殊，我们省厅也会依据具体情况在工作上做出调整。杨县长不忙的话，请你在下班前到我们办公室领取审批过的材料。哦，对了。你们的材料在省厅还要请领导签批这个环节，最好先联系厅里主要领导，如果领导在，说不定赶得及在领导下班之前找到人。” 刘科长这个意思非常明白，杨光欣说，“太感谢了，刘科长这份情谊中坪县人民会牢记在心的。刘科长，项目投建后，欢迎你到中坪县指导工作啊。” “杨县长客气，只要有时间一定去中坪县走走，看看那边的情况。”“欢迎欢迎，非常欢迎。”杨光欣说，“刘科长，再请问一下省厅得找哪位领导签批？” “薛厅长签批就可以。”刘科长不知杨光欣是不是真不知这个事情，将薛厅长列在最前，之后还提到两位领导。 挂了刘科长电话，张青山在房间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兴奋，说，“老板，成了？”“之内说又过一个环节。时间还来得及，你先跟田县说说，我们这就出发。” 等张青山去找田仁善，杨光欣问了杨光庭薛厅长是哪位，杨光庭明白是什么意思，说，“光欣，坚哥老妈就是省厅副厅长，姓薛。” 如此一来，杨光欣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很可能薛厅长今天上午真会在办公室等着，对坚哥这次帮忙也出大力了，等事情处理好，得记着跟几个表示一下。 田仁善过来，笑呵呵地说，“杨县，真的来电话让我们到省厅去？太好了。”神态明显地兴奋，遇到这样的美事，开心一些也是必然。跟在杨光欣身边办事，必然要一两个月才做到的，如今只要一两天就通过。 秘书不跟着跑，留在酒店处理一下事情。三个人开车去省厅，杨光欣对省城比较熟悉，充当司机的角色，张青山一直专心在想这几天的事，琢磨接下来会有什么奇迹，以及背后有什么。 到省厅，直接找刘科长办公室，进办公室杨光欣带了两包好茶。彼此之间都不提茶叶的事，刘科长见杨光欣等人到了，说，“杨县，还要稍微等一等，资料已经全部输入，但要复核两遍确保不出差错。” “辛苦刘科长和领导们，多谢了。感激之情之能用轻飘飘的几句话表达，实在心里有愧。刘科长，等哪时候挤出时间，请各位领导到中坪县考察考察具体情况，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刘科长答应下来，他答应了，对方更记情，表示以后彼此之间的情分在。 没等多久，这边处理好，杨光欣再次表示了感谢和邀请，诚意比较足了，才带着材料走。刘科长说了薛厅长等人的办公室在哪，并不亲自带他们过去。 杨光欣和薛厅长之间的关系不能表露在外，他说知情人，就不好同时出现在薛厅长和杨光欣之间。 到薛厅长办公室外，杨光欣敲门，之后跟薛厅长客气一番，说明来意。薛厅长确实是在等这份材料的签批，看到杨光欣后，不免有所感概。 儿子能够跟这样的人物往来，真的是一件好事。 第665章 县长来电 薛厅长不会有什么表露，杨光欣也不会表露什么，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杨光欣将中坪县的具体情况稍做介绍，薛厅长就在材料上签批了，随后表达省厅这边的意思。 省里没有项目资金，这是没法其他途径可走的事实，跟杨光欣说清这一点，薛厅长也想得知杨光欣接下来要怎么推动这个项目。 杨光欣也明白目前省里的情况，对薛厅长表示了感谢，说，“薛厅长对我们的关心，非常感谢。基于中坪县目前的实际情况，这个项目的确不能往后拖延，否则会严重影响县里在经济建设工作的推进。 省里的情况我也听说了，对修路的资金如何解决，准备到京城去走一走。碰碰运气。” 听杨光欣这个说法，薛厅长自然不会真以为如此，笑着说，“杨县长，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薛厅长对我们的关照中坪县人民会记住的。”杨光欣笑着说，没做进一步的表示，更不提坚哥的事。 薛厅长签批后，说这份材料还要在省里找哪些人，简略地提过后，便走了。杨光欣等人从省交通厅出来，杨光庭、齐恒、蒋继文和唐力钧等人在外面等着。杨光欣给坚哥打电话，表示了感谢，使得他们在交通厅这里一天之内解决的问题。 田仁善、张青山见杨光欣的朋友到了，开着豪车，不知杨光欣会怎么处理。杨光欣也不多介绍，交待张青山将材料送回酒店，至于下午如何安排，暂时也不提。 田仁善见杨光欣跟朋友在一起，知道凑不进去，主动跟杨光欣说他们会在酒店等消息，让杨光欣安心跟朋友见面、叙旧。确实不适合将田仁善等人介绍给省城这些人，如果只是张青山则可将他带在身边，有田仁善就不同了。 坐进杨光庭的车，几台豪车轰然间跑远，张青山请田仁善上车，两人安静地回酒店。对杨光欣在省里有不少朋友也理解，要不是如此，怎么可能在短短两天之内将项目申报材料过两大关卡？ 田仁善还没到酒店，接到段儒生打过来的电话，看到来电，田仁善稍微犹豫了下，还是接听。有张青山在车里，田仁善心里多少有些顾虑，却又没办法避开，说，“县长好，我是田仁善。” 田仁善不知老大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因为到省里来是以杨光欣为主，实际上他跟过来不过是作伴而已，根本就帮不上什么事。然而，县里的基础建设、规划管理等方面的工作是自己名下负责、这个项目却特殊情况。 “仁善县长，到省里后情况怎么样？”段儒生说。这次县里的人去省里跑项目，县里是不保多少希望的，但县里的人也知道田仁善和省里那位老领导之间的关系，如果走通了，这个项目说不定明年可能给列入规划。 杨光欣在市里关系硬扎，县里的人都知道，在省里要说谁有过硬的关系，那可不好说。胡乔林、段儒生等人也不信虽说之前杨光欣曾将省城名校的模拟卷拿到手，只说明他在学校方面认识某个重要人物都可做到。但这种建设项目的事，却必须要有大领导出面才可能做到。 在县里，中坪县和江柳市之间这条高等级公路是杨光欣提出，县里、市里的通过也是他积极推动的。但为什么杨光欣要将田仁善拉进来参与这个项目的推动，而不是一个人去做？没有田仁善参与，这个项目落实下来，对杨光欣本人的功劳会更大，谁会傻到将功劳分给别人？ 这是非常自然的规则。 也因为这个逻辑，段儒生和胡乔林、张继等人才觉得“中江公路”项目的推动在省里这一关，势必要借助田仁善找省里那位大领导来筹谋、推动。 段儒生打电话问田仁善在省里的情况，也就是自然的道理。 “县长，我们到省里才两天，”田仁善说，“项目申报在杨县长的努力下，有不错的进展。” “杨县长找到大领导了？”段儒生说。 “没有。县长，昨天我们中午到省城，下午到省府登记项目规划处，直接找到田处长说明来中坪县的情况，田处长就签批过关了。随后，我们把材料交送省交通厅，今天上午接到省交通厅的电话，我和杨县长一起到省交通厅，就在刚才，省厅这边也签字通过了。” “这么顺利？”段儒生说，“大领导亲自陪你们到办理？” “没有，每一关都是杨县长跟审核部门说县里情况，请求项目建设……也许县里情况特殊，省里都签批了。”田仁善心里也明白，省里不可能因为中坪县需要修建中江公路就签批了，但怎么解释让领导明白这边的情况？ “特殊情况？”段儒生更明白要找一个项目拉到县里有多难，他虽说没有真正到省里跑过，却在市里提过好几次要求，市里领导们的反应，让他清楚这有多难。所谓的特殊情况，应该是什么？“太好了，仁善县长，加油。将这个项目推动、落成，全县人民都会记住你们的努力。” “谢谢县长，我一定配合好杨县长做工作。”田仁善说，“不过，这个项目签批通过，最难的还是建设资金问题难以解决。年底了，项目资金早有分派，明年或许有很大可能性。”田仁善也听到不少信息，有自己的判断。 知道杨光欣有意到京城去找建设资金，这种事情还是先不说出来，给县里的希望太大，万一没有成功对杨光欣的负面影响会大一些，田仁善不想这种事出现在杨光欣身上。 对这个年轻的领导，经过在江柳市和省城跑项目的经历，他已经完全被折服了。 挂了段儒生的电话，田仁善对张青山笑着说，“青山主任，段县长很关心我们在省城的工作进展，才到省城两天，电话就追到了。” 第666章 齐蒋出力 杨光欣跟杨光庭等人去，主要是聚会吃饭的，知道杨光欣到省城，齐恒等人自然要请客。杨光欣也不会刻意避开他们，工作要推进，但这些人之间的情谊不会冷落。坚哥因为有事无法赶过来，在很多里跟杨光欣道歉。 到江城达会所的江心鱼埠吃饭，深冬里江面上寒气袭人，少有人和船在活动，让这里更适合吃饭。江心鱼埠主要特色的菜肴是大江鱼，各种做法，一群人到后，齐恒说，“杨少，你点吧。” “吃鱼讲究纯味，”杨光欣笑着说，“我喜欢吃酸菜鱼，一大锅炖着吃。” “那就酸菜鱼。”齐恒说，“吃鱼本来就如此，不可能一次上几种鱼、几种做法，吃起来味道反而杂，没有味道了。” “其实我们可以按照菜单，每次过来专吃一种，多来几次，这里的特色才就全吃到了。”蒋继文说。 “蒋哥这个提议好。”杨光庭笑着说，其实，江心鱼埠的特色菜他们都吃过了，来这里吃饭主要是江心鱼埠的名气和陪杨光欣过来吃饭。 客人虽不少，但店家认识杨光庭上菜比较快，而他们的才不复杂，一大锅酸菜鱼端上来，再配一些其他的凉菜。人不多，上几瓶酒，下午各人都还有事，也不会喝醉。自然要给杨光欣敬酒，圈子里的生态相对稳定，杨光欣作为京城唐家女婿，地位高一些，自然是圈子的核心。 喝几杯就，杨光欣提到在省城的事情，如今中江公路项目的进展比较顺利，通过了省交通厅这一关，接下来是找其他的一些专业上的部门，比如勘测、图纸等等，反正有一系列复杂的手续。这些事情要先做起来，争取时间，等从京城回来后，省城这边关于技术方面的工作已经推动起来，有了不少进展，之后才可能争取在大年之前做好。 “杨少，项目既然过来省交通厅这一环节，我和蒋哥负责找人做技术方面的事情，这个不用你费心。时间上尽量抓紧，如今公路勘察线路和以前不能比了，有专业的精密仪器、有无人机等设备，不需要像过去那种原始的做法，人爬山涉险，半年都勘测不了一条路。” “那就拜托两位，辛苦了。蒋哥、齐哥，我敬你们一杯。”杨光欣说。 “杨少还跟我们客气啊，一起干杯。”齐恒说。他们在省城多年，名下公司的业务跟这些部门有业务往来，相处多了，就发展成为比较过硬的关系。何况，这条路项目做出来，以后完全可参与招标，弄一段工程来做。 先参与项目申报和规划，对竞标是有利的，背负杨光欣的人情已经不少，这次能够帮对方对彼此关系的加深是有好处的。 有齐恒和蒋继文负责中江公路技术方面的工作推进，杨光欣在省里要做的事情又少了不少。这也是之前有这个想法时，杨光庭已经跟他说过的，今天中午吃饭不过是将这个事情说清楚，彼此之间有个明确交待。 具体的操作不去讨论，时间上的要求也不可能具体到那一天，杨光欣的意思齐恒和蒋继文也懂，这条路最好是在春节过后就开始动工。也就是说，要在春节之前，将一切工作都准备到位才行，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但两人之前也有准备，跟有关系的部门早就打招呼。 下午，杨光欣按预计去见杨建国，省城最后几个环节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就是去见专门负责交通规划、建设方面工作的副省长。杨光欣不适合直接找对方，有杨建国这位江城市市长出面邀约，碰头，请求，问题就不大了。 这种基础建设是省里必须做的，哪一个县能够自主拉到项目，省里就可节省一些资源用于其它地方，这是好事。不过，先征得领导同意、签批这是工作程序也是对领导的尊重。 跟田仁善招呼一下，表明自己在省城还有些工作要做，田仁善等在酒店也不是就没有事情，可先策划中江公路路线中可能经过的乡镇，地方上在做配合工作、在做征地、拆迁等方面工作的人力、物力都安排起来，如此，才不至于让地方工作滞后而拖了整个项目投建的后退。 从京城回来，省里这边做勘测的工作肯定动起来，中坪县沿途乡镇、江柳市征用的土地等，都必须先跟村组、农户做好思想工作。修路征地补偿非常低，大多是强制性质的征地，不管被征地的同意不同意，修路都必须修。 先做好地方工作，阻力会小一些。田仁善等在酒店中将这些工作方案做出来，之后可让县政府办传达到乡镇村组，甚至驻村干部会到农户家宣传相应政策。 田仁善原本对县里乡镇的准备工作不以为然，因为这样的项目更多是县里的意愿，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过早将工作铺开来，最后项目却争取不到，会让人笑话的。不过，在省里两天给他的感触不同了，杨光欣再提县里基层工作坐在项目之前，田仁善不再有任何抵触。 田仁善在工作上配合，又有张青山参与，这个工作就不会慢。落实到县里乡镇，也不会拖延，县里对杨光欣的工作习惯已经了解，知道常务副县长对工作拖拉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感观。 齐恒、蒋继文、唐力钧等人不跟杨光欣走，吃过饭，各人就散了。杨光庭和杨光欣在一起，两人要去见杨建国和副省长，时间也约定好，杨光欣虽喝了点酒但脸上没显露酒意。杨光庭倒是有一点点酒意，不会影响什么。 一处人不多的茶室，杨光庭和杨光欣走进去，进一室内，杨建国坐在里面。杨光欣说，“叔叔好。” “光欣到了。”杨建国面带笑，说，“光欣，你婶婶知道你到省城没去家里，很是不满。要做好被骂的准备哦。” “叔叔，主要是事情赶事情，催紧了。见了婶婶我给她道歉。” 第667章 严副省长 “她也知道你有正事，能够挤出时间，到家里吃顿饭就好。”杨建国说。 “好的，叔叔。婶婶说关心我，不过，恐怕还有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杨光欣说，“哥，你得先给我个保证才行，要不婶婶问起，我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杨光庭明白是指关于菲菲的事，家里对他的婚事比较急迫，得知跟菲菲有些困难，老娘更上心。真跟菲菲在一起，对家里确实好，杨光庭如今虽反对联姻来增加政治资源，但不会像以前那么抵制。因为杨光欣跟唐佳荟之间的感情，给他非常明显的榜样。 “只要你敢在婶婶面前说不知道，哥，你敢吗。”杨光欣笑着，明白叔叔和婶婶的意思，不过，菲菲和杨光庭之间确实经过往来有一定的好感基础，发展为爱情、组合成家不一定不行，杨光欣也乐意推动起来。 菲菲背后的力量也强，她跟唐佳荟的关系自然能够借助背后力量帮助自己，但如果菲菲和杨光庭在一起，彼此之间的关系融合就不同了，是另一种合作关系。 “不是我说你，比光欣大几岁，做事都不稳重。”杨建国说，对儿子如今的表现也算满意，不过，跟杨光欣比就差大了，让杨建国也无奈。 对老爸的话，杨光庭不会接口，跟杨光欣这个妖孽谁能比较？不服输都没用。 有人敲门，杨建国站起来，杨光庭和杨光欣也明白是正主到了。杨建国与副省长之间的碰面，是比较隐秘的，让外人得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彼此间一般的交流，都是电话或发信息就可以，但遇上真正重要的事情，却必要见面说清楚。 这种层次的见面，都是有事才碰头的。杨建国并不在茶室外面等，免得让人看到。不过，这次多少是有求于对方，到茶室内迎一迎，表达足够的尊重又是必须的。 杨光庭和杨光欣都站起来，收起之前的神色，显得严肃和恭敬。他们是晚一辈，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门开了，进来一位脸膛稍宽、身材稍胖、眉宇间有些英气的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杨建国见来人后，笑着说，“老严，辛苦了。” “杨市长客气。”严副省长绽出笑意，两人之前就有一定的默契，随着杨建国在近年省钱，彼此之间有不少携手合作的空间。如今的杨建国在省里的地位，隐隐有超过他的趋势，同时，杨建国发展空间也比他要强。 在副省长的圈子里，严副省长年龄上没有劣势，不过，之前的江城五桥垮塌多少有些责任牵涉到身上。严、杨两人都是江城五桥垮塌牵连者，严副省长之后一直没变位子，杨建国却在江城五桥波及解除后，接连变换位子，如今已经是副部级了。 对于严副省长而言，他的处境有些尴尬，工作要做好，成绩是用来抵销江城五桥垮塌带来的负面影响，像不停地支付利息一样。工作不好，省里对他的印象必然会雪上加霜，目前的处境都可能不保。 “建国市长有茶喝，我是眼巴巴就过来了。”严副省长说，杨建国能在涉及江城五桥垮塌后接连升迁，背后绝对有故事，他也想更深地接触杨建国，找到解决他目前尴尬境地的路子。 “老严跟我这么客气，我可不敢。”杨建国笑呵呵地说，“严省长，我有两个后辈想认识你，不介意吧。” “杨市长客气。”严副省长并不多说，进来看到两个年轻人，也明白对方邀请见面喝茶，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可能会牵涉到这两人。 “这个是我大哥的孩子，杨光欣，”杨建国笑着说，“如今在江柳市中坪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二十九岁了。之前在江城大学文科毕业，潜力不错。比起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强太多……光欣，这是严省长，我一直敬佩严省长的能力和为人，你要多想严省长请教，才有更大进步。” “严省长，您好。”杨光欣站在杨建国身边，这时往前走一小步，很恭敬，“我是杨光欣，年轻后辈小子，还请多指教。” 杨光欣在江柳市很耀眼，做开发区也很成功，在中坪县更是核心一般的存在，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偏远县的常务副县长而已。严副省长对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不过，听杨建国说这个年轻人才二十九岁，就是常务副县长了，这却特殊。 看杨光欣见他沉着自若，虽然对自己很尊敬却没有常人那种见了大领导的巴结，神气自守。给人的印象确实是好，能够在这个年纪就进县委常委，是有真才实学。 杨光庭也上前跟严副省长招呼，自我介绍，对杨光庭的情况严副省长是了解的，如今杨光庭在省委纪委上班，已经是科长，前景不差。 “严伯伯好，我爸总习惯跟人介绍先批我一顿，其实我觉得自己还行，”杨光庭之前见过严副省长，又知道跟老爸之间的关系，说话随意多了，“不过，在光欣面前我都那点自信就完全没了，这家伙当年就是学霸，如今更是如鱼得水。” “光庭在年轻一辈已经非常突出了，过两年，会到县市基层锻炼锻炼吧。”严副省长说，杨光庭最好是到县市去任职，发展空间更广阔。一味留在省委，反而不好选择。 机关有机关的好，地方上任职有地方任职的平台。 “严伯伯，我还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杨光庭说，“到下面县市，我对基层不熟。听光欣说过很多基层的事情，也准备试试，决心正在形成中。” “跟严伯伯油嘴滑舌的像什么话，”杨建国说，“老严，坐下喝茶。” 杨光欣拿茶壶来分茶，在泡茶收益上之前学过，自然有专业级别的泡茶技术。这时候展露出五分功夫，也让杨建国和严副省长灵验相看。“光欣，学过茶艺？”杨建国说。 “叔叔，之前在大学时兼修过，只是一直没实践，很生疏了。” 第668章 只有找你 虽然只是将五分的水准展露出来，在杨建国、严副省长这些非专业的喝茶人眼中已经是很高端了。将分好的茶端给严副省长等人，杨光欣说，“之前是见猎好奇，花几个小时跟人学一遍，现在很多都忘记干净，让严省长见笑了。” “小杨谦虚了，我和你叔叔一样，平时也喝茶，不过，都是门外汉。不懂泡茶，你这应该是专业级别的吧。” “严伯伯，光欣在大学不知怎么混的，到目前我知道他的就有不少于十种专业水准的技能。”杨光庭说，“之前见他打篮球、游泳、乒乓球、游泳、台球、保龄球、射箭、高尔夫球、围棋、象棋、桥牌，还有什么我一下子记不住了，反正每一样都是专业的水准，你说，我在他面前还有自信心吗。我爸不了解，还一味要我追赶光欣，我苦啊。” 杨光庭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证明他说的这些都不假，严副省长虽了解杨光庭爱说善侃，但在杨建国面前他不会瞎说。如此看来面前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真是一个多能的家伙，让人刮目相看了。 “真的假的，光欣，光庭没帮你吹牛吧。”杨建国笑着说。 “叔叔，大学期间课外活动多，课外时间也不少，当时是学了点东西，要说达到专业水准还差一些，毕竟没有像专业人员那样千锤百炼，主要学了些架子，当不得真。”杨光欣算是间接承认了，给人一个好学上进的印象也不错。 之前杨光庭列举的虽不少，但从杨光欣展示出来的泡茶技艺，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杨建国说，“大学时代多学一些东西，很过得很充实，难怪出来上班能力表现好。江柳市开发区组建工作得到市里领导的认可，如今在中坪县招商引资，把盛唐药业拉到县里也是一功。” 严副省长听杨建国这样说，也明白这个年轻人在工作上的表现，盛唐药业和江柳市的开发区他了解不少情况，杨光欣既然做出这样的成绩，确实潜力大。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有杨建国这个叔叔帮衬，以后能够走多远？ “盛唐药业的速效通心片市场反应很不错吧。”严副省长说。 “严省长，多谢您关照盛唐药业，有您关照，盛唐药业要打开局面会顺利多了。”杨光欣说，“盛唐药业目前的发展中心在两地，一是京城，走高端路线；二是江南省，因为江南省之前在心血管方面的疾病研究优先于全国各地，有非常强的基础和心血管疾病研究的氛围。 速效通心片的功效就是心血管方面的特效药，在治疗上主要走根治疾病，于传统意义上的心血管特效药又有所区别。有严省长关心，盛唐药业的步子会逐渐加大。” “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特效药？”杨建国说，“对这个速效通心片我还没了解，你是说那个根治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叔叔，是这样的。盛唐药业目前在中坪县栽植的紫血藤，药效上有突出的特殊性，到目前为止至少有一千例治疗成功的患者。” “这个药才出来没多久吧。”杨建国说。 “是的，才几个月。不过，研发的时间快两年了，主要是有祖传秘方，如今的工作主要是验证这个祖传秘方，研制成药。对于紫血藤的利用，以后盛唐药业会研发出一系列的药物” “对速效通心片我听到不少消息，市场的反响确实不差。小杨，目前盛唐药业对这个药物的生产是什么情况？”严副省长说。 “严省长，这次我到省里来，主要就是想请严省长对我们县招商引资工作给予支持。今年春，盛唐药业经过考察，选中中坪县作为该公司药材栽植基地。 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如今，已经有整个一个镇的坡地上万亩紫血藤栽植成活，到年后，栽植基地将扩展到全县范围，至少要五十万亩栽植面积以上。这些栽植的紫血藤将在明年完成，三年后栽植基地的药材进入采摘期，到时候，才是盛唐药业全盛发展时期。 不过，中坪县目前的交通严重桎梏了这个项目的发展。因为到目前为止，中坪县通往外界的公路只有一条，那是六十年代修建的盘山公路，从中坪县到江柳市最快都要四个多小时，而两地直径不到一百公里。 为此，县里讨论后决心想市里省里申报一条高等级公路修建项目，拉通中坪县到江柳市的快捷通道，使得我先交通上在三年后不拖盛唐药业发展的后推。” “修一条高等级公路的项目？”严副省长说。 “是这样的，严省长，由于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是春季才拉到的引资项目，县里之前对拉通江柳市与中坪县之间的交通没做好规划，一个月前，我们意识到如今不推动这个项目，三年后就跟不上盛唐药业的发展。 随后县里讨论确定申报这一高等级公路工程项目，目前，市里已经通过签批。两天前我带着材料到省里来递交，省府、省交通厅的手续都通过了。严省长，我听叔叔说过，这样的项目在省交通厅签批之后，还必须要请您帮忙签批。才请叔叔出面，劳动您过来，想请教还要做哪些准备……” 事情说到这，严副省长也明白，这种事情杨建国将他约过来，确实有些出乎他意料。按说，一个电话要他帮忙关照一下就可以的，等材料转到他手里，自然会按程序签批通过。但杨建国既然这样做，说明还有内情。 “老严，我也知道你千头万绪的，下面找你要项目、要钱的人太多，恨不得一分钱掰开成几瓣。此时，有快到年底，中坪县这个项目时机完全不对。拖到年后，这样直接涉及到地区经济建设项目的基础建设，省里绝对后大力支持。 不过，听光欣介绍过，盛唐药业在两到三年时间内会有喷井式发展，没有拉通江柳市和中坪县之间的交通，桎梏太大。才找到我来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有麻烦你。” 第669章 没有压力 杨建国说了这话，严副省长不会回避不谈，喝一口茶。放下茶盏，说，“我先看看申报材料。” 杨光欣从手包里拿出资料副本，说，“严省长，这是申报材料的副本。经过省府、省交通厅签批的没带过来。” 严省长看材料，随即被材料的内人吸引，这种材料本身是公文性质的，但那个将材料写到吸引人读下去，就不同了。杨建国也在关注严副省长，见他看得专心，顿时放心不少。 今天这件事情本来不大，杨光欣这个项目的最核心之处是建设资金的解决，省里肯定没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可杨光欣自己到京城去要项目资金，省里会乐意见到的。但他还这样慎重引荐，那是为以后杨光欣再要跑项目打好基础。 严副省长这种级别的存在，本身必然有来历、有阵营，不可能临时转投到谁的名下，但在自身阵营的基础上，跟其他阵营的进行合作，互利互惠，留一线后路。 有这样的基础，以后杨光欣在江南省就多一条强大的人脉，用好了，对杨光欣以后发展是很有利的。 给严副省长的仅是主材料，几千字而已，他翻阅速度也快。看过后，严副省长回想得到的信息，比较清晰，说明这份申报项目材料的逻辑非常好，才如此将核心内容彰显出来。这种文稿的特色非常明显，之前，他还没看过任何一份这样的材料。 这份材料是出自谁的手笔？是杨光欣写出来的吗。严副省长略略沉思，说，“这份材料是出自小杨你的手？” “严省长，我是第一次写这种文稿，还请您指正。”杨光欣说。 “写得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很不错。”严副省长说。 “谢谢，”杨光欣不想在文稿本身上进行纠缠，偏离了主题，“严省长，我明白快到年底了，省里在项目审批工作都停了。不过，中坪县也是特殊情况，我们希望在春节前将项目申请到位，年后开始动工。 省里在建设资金上肯定已经有了安排，要挪动是不现实的，省里如果签批了。我准备到京城跑跑，找一找项目资金……” “到京城找项目建设资金？”严副省长说着抬头看了看杨建国，这个信息真不一般，严副省长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杨建国的缘故，这个项目在省里才如此轻松过省交通厅这关。如此看来，时机情况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杨建国见严副省长看过来，轻轻地点点头，说，“光欣的爱人在京城上班，认识一些人。”杨建国虽没有说透，但严副省长也明白杨光欣可能真有办法从京城找到项目资金，那么，这个项目过审就简单多了，几乎没有压力。 严副省长也没当场表态，几个人的话题也转移开，天南海北地聊，杨光欣与杨光庭偶尔插几句话，都比较融洽，在此过程中也显示出杨光欣和杨光庭不同的风格。严副省长和杨建国都不是有空闲喝茶聊天的人，没多久，都散了。 说好第二天上午上班前联系严副省长，到他办公室去办理项目的签批，杨光欣恭送严副省长先离开茶室。等杨建国也离开茶室，杨光庭却不准备去上班，留下陪着杨光欣。杨光欣说，“今天有时间，我去见婶婶，免得婶婶骂。哥，你做好准备了吗？” “回家我要做什么准备。”杨光庭虽不想回家，但也明白，杨光欣到省城来，肯定会去家里吃一顿饭，要不然，老妈会念叨不停，甚至会给江柳市那边打电话。 “真不要准备，哥，是你自己说的哦。”“我……莫名其妙。”杨光庭心里明白，回家见到老娘肯定会问菲菲的事情，甚至可能要请杨光欣帮忙出主意，他也会给念叨一番。 在杨光欣面前，杨光庭真不想承认这些事。 两人出茶室之前，杨光欣先给刘莉打电话去，说到家里蹭饭吃，刘莉自然高兴。如今，省城杨家的兴旺之势已经显现，其中最为重要的人物却是杨光欣。杨建国和刘莉都明白这些，平时不说，做事情时却会有所显露。 到了家，刘莉笑眯眯地说，“光欣，今天总算有空了。”杨光欣到省城两三天，是有事情要做，肯到家里来就好。即使是亲族，也要多走动、往来才会亲近。 “婶婶，刚才叔叔帮我解决一个大难题，下午就空出来了。”杨光欣说，杨建国今天的帮忙作用自然不小，当然，如果利用唐家那边的资源也能解决这个问题，严副省长同样会帮签批这个项目。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帮不帮的，你叔叔也就这点能耐。其他的事，有心也做不到。”刘莉说。 “婶婶，今天有什么好菜？”杨光欣知道刘莉肯定有准备，来省城之前，这边已经知道他会到省城，自然会提前准备。 “家里吃饭可不必在外面，”刘莉说，“就几样家常菜，不知光欣习惯不习惯。” “家常菜才好，温馨。”杨光欣笑着说，“婶婶，过两天可能要去京城，想买什么吗？”杨光欣知道婶婶肯要说这个话题，便先提出来。 “你要去京城？也是为工作上的事吧。”刘莉说，“光欣，工作是要努力，可婶婶怎么说你好？小唐和你一个在一边，这个问题得早解决才好。” “婶婶，等春节后，荟荟可能要来省城了。我们就不算远，周末我可到省城来。” “那好，到时候多带小唐到家里来，饭菜不好，总也是家里。”“婶婶，我最喜欢蹭饭了。” “这次去京城有几天？”刘莉说，杨光欣知道来戏了，看杨光庭一眼，说，“婶婶，少则三天，多则一周。不知哥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去京城？哥，你说呢。” “大不了请几天假，有什么没空？”刘莉说，“光欣，菲菲那边还得你多帮说几句好话。你哥就是在家里混，正经事上一点都不能耐。” 第670章 到京城 去京城之前，杨光欣跟胡乔林、段儒生进行沟通，汇报了他们在省城所做的工作。中江公路项目在省里已经审批通过，前后一时间不到一周。这种快速拿到项目批复，让胡乔林和段儒生都有了错觉，是不是如今要申报一个建设项目没有难度可言了？ 这样的疑惑不过是一种错觉，胡乔林也是在恍然之后，明白过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理智，在电话里鼓励杨光欣等人，激励他们再接再厉，力争将这个建设项目拿下来。 杨光欣跟胡乔林等人汇报不过是工作关系，县里领导知道他们在生理进展情况，知道他们即将去京城，如此，离开县里还是有踪迹可寻。当然，带田仁善、秘书和司机到省城来，他们在省城的情况也没有多少秘密。 另外，田仁善在省城遥控，要高等级公路沿线的乡镇动起来，做好项目宣传、动员工作，县里也会暗处不少传言，从而，县里不少人肯定明白他们在省里申报项目的进展。 再给市里汇报，先跟杨世坚打电话，告诉他即将到京城去跑一跑，表示省里这边的关卡已经过了。杨世坚笑着表示祝贺，然后问去京城要多久，杨光欣没说具体时间，杨世坚让他放心去京城，意思也明显。 杨光欣离开县里时间有些长，会不会有人在背后借机兴风作浪？有市委秘书长在背后支持，县里谁想做什么，也没可能成功。 之后跟简新诚电话，省里如果派人到实地勘测路线，不仅中坪县乡镇干部要配合，市里这方也会牵涉到，征地、拆迁等各种也必然要做起来。有简新诚督促人配合工作，才不会卡住不动。 事先同时里已经磋商过这问题，简新诚在工作上也做过部署，如今在省里推进顺利，去京城之前，可让市里和中坪县在路线勘测、征地等工作上先动起来。 “光欣，你在省里进展如此顺利，会不会让人误会申报项目像到超市买东西一样简单？”简新诚得知他们几天时间过来省里审批，笑着说。 “简市长，完全是运气好，碰巧每次去都遇到主事的领导，将县里情况汇报清楚，他们对我们的申请给了同情分。有时候，落后有落后的便利。”杨光欣笑着说，不会将背后牵涉到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建议你去抽奖，如果拿到一等奖，记得请客。”简新诚没戏到杨光欣会用运气来说事。 “简市长您是大领导，不管有没有奖，我们作为下级的也路易请客，巴结好领导，以后才好办事，对不对？” “之前怎么没见你请客巴结？倒是一心想着刮点油水。” “不是才有感悟吗，之前的事情领导就别总揪着不放，我也有进步的。等回到市里，我请客喝酒。”杨光欣跟简新诚胡说没丝毫压力。 “行，记住了。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庆功，摆庆功宴。不过，光欣你来买单。”简新诚说，“去京城也不要太急切，县里这边我给你盯着，放心了吧。” “感谢领导关心。” 跟县里和市里沟通好，杨光欣也会理解盛唐药业栽植基地工作的推进，有曹辉等人在坚守，县里其他领导也不会直接干预这边的事情。目前，盛唐药业已经有较强影响力，崛起势在必行，县里也不会有谁蠢到这时候跳出来搞事。 不过，杨光欣离开县里，每天都会接收到县里工作进程，对以同乐镇为核心的栽植基地工作跟踪关注。如今，除了同乐镇之外，其他各镇也在快速推动栽植基地工作的进展，征地、签约、开荒等工作，有同乐镇的样板，推动起来快速而有序。 省里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杨光欣提出到京城去，田仁善笑着说，“杨县，反正我跟着走，到哪里都一样。” 在省城几天，跟在杨光欣身边找领导办事，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处，不过，他之前到过省里跑项目，多次碰壁早就明白背后的关系有多重要。深切地感受到杨光欣在省里的能力，心态上早就有了更深的变化。 不管是在省城、去京城还是以后回到县里，自己在工作上必须站在杨光欣一致的立场上，只有如此，才会得到更多成功，得到更多成绩。虽然这些成绩来源在杨光欣，自己做好配合工作也能够展示自己的能力。 知道杨光欣新婚妻子在京城某公司上班，田仁善之前也见过唐佳荟，但唐佳荟具体在什么公司上班，做什么管理工作却不知。从机场出来，见接机的美女超杨光欣走来，然后两人抱在一起。 田仁善、张青山、秘书和司机等只能装着不看，转身看向另一边。对杨光欣和唐佳荟见面的激动心态，也是理解。毕竟新婚不久就分开，此时见面，真情流露也是必然。 “这位是田仁善县长。”杨光欣介绍说，田仁善听到声音才转头看，见杨光欣和唐佳荟一起过来了，忙说，“你好，唐女士。我是田仁善，协助杨县工作的。” “田县好，叫我小唐就好。”唐佳荟带着笑容，这些人跟着杨光欣到京城来，自然会有好态度。“田县一路辛苦了。光欣能够有田县帮助，非常感谢。” “唐女士客气，我其实是跟在杨县身边向他学习，这年多来，学到不少东西。”田仁善说。 “嫂子好。”张青山过来招呼，他比杨光欣要小那么一点点，叫嫂子比较适合。张青山跟唐佳荟见过面也一起吃过饭，唐佳荟知道张青山在杨光欣身边是什么样的角色，笑着说，“青山，辛苦你照顾我家这个，多谢了。” “嫂子客气，我在杨县身边做事是我的份内工作。”张青山神态很恭敬，完全是发自内心对杨光欣的那种情感。 除了唐佳荟来接机，还有盛唐药业在京城的人也过来，这次到京城，唐家那边的人不露面。在机场不多留，上车，杨光欣自然跟唐佳荟在一车上。 第671章 饿极了 离别的时间算不得很长，每天都可电话或视频，但真正见面还是不同，上车后，杨光欣开车，唐佳荟看着他不由地双眼泛红，泪点给戳中。 杨光欣自然感受到唐佳荟的情绪变化，伸手抓着她手臂，说，“荟荟，辛苦你了。” “没什么，安心开车吧。”唐佳荟说，这次到京城来不是杨光欣一个，还有他的同事、下属，自然不能见面就倾诉情感，只有控制着等两人单独相处才能真亲密一番。“酒店有盛唐药业在京城的分部安排，我们先过去将你同事安排好。” “好。”杨光欣说着伸头到车外，跟张青山说出行程安排，让他跟田仁善和盛唐药业的人进行沟通。 到京城来带着田仁善等人不过是工作上的需要，他们完全帮不了什么事，带田仁善到京城是表示这个项目的申请工作有其他人参与，今后回县里也好解释，让县里的人容易接受一些。 田仁善等人到京城，主要的是一个名义，杨光欣准备让盛唐药业的人带他们看看京城景点、看看京城一些有特色的建设、京城的人才市场、京城的商业运作、高科技生产等等，开一开眼界，回到偏远的中坪县不至于还用以前的观念来处理今后的工作。 不仅是田仁善要改变，张青山的视野同样有待开阔、提升，虽然他进来一只注重自身的学习和进步，不断地接受新的东西，但到实地看看对人的触动要强很多。 酒店选择三星标准的，虽说开销上有县里出资，但标准却要把握。进了酒店，这边早已经安排妥当，拿了房卡直接进房间。 张青山先到杨光欣这边问一下行程，得知进驻酒店后不急着出去，说，“杨县，田县的说到酒店先休息休息，争求你的意见呢。” 杨光欣自然听出是什么意思，完全是张青山的主张，因为唐佳荟过来接机到了酒店，两人才有空间亲密一下，总要给杨光欣时间。杨光欣说，“就按田县的意思吧，反正不急。” 等张青山走了，杨光欣关上门，笑着说，“荟荟，饿极了，怎么办？”唐佳荟知道这个家伙说的是什么，之前有过很多回，只要有机会就想那样的事，说，“谁知你的事，我不管。” 说归说，人却落到杨光欣手里，被拉到身前，紧紧地抱住。 唐佳荟其实比杨光欣更激动，对两人见面之前不过是因为有其他人在身边，才强力压住自己的感情和情绪，没让表露出来。这时候，房间门关上，形成私密空间，那种情绪完全爆发出来。在杨光欣身前，也紧紧抱住杨光欣。 吻起来，就像在拼命一样，偶尔发出声音。两人配合很默契，身体的变化也很明显，长吻之后，唐佳荟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但身体淤积的另一种情绪彻底泛滥起来，也不顾两人怎么做会不会让张青山等人察觉。 杨光欣感觉到唐佳荟的变化，配合着将她放倒，随后扑上前。酒店虽说只是三星，不过，房间是专一处理的，所有用品全身心打开包装的。心态上没有排斥，在房间最难的就是强压抑自己无意发出的声音，免得让张青山等人听到。 唐佳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虽然还会有声音遗漏出来，但杨光欣也不怎么在意。真正的三星级酒店隔音效果不算差，不是大声，外面也听不到什么。 等两人从房间出来，唐佳荟要杨光欣立即离开酒店，不跟田仁善、张青山等人碰面。杨光欣随唐佳荟走了，去唐家。至于田仁善等人，今天的行程、活动有盛唐药业的接待人员带着，杨光欣也不打算跟他们在一起。 回到别墅，两人先回主卧室洗漱，清洁之后，又来一次亲密，总算将离别的那种情感好好地彼此慰劳、排遣。 再次平静下来，唐佳荟以为在杨光欣身边，非常惬意。静静地受用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杨光欣说，“在京城很辛苦吧。” “还好，手边的事情在慢慢移交，主要责任不是我负责了。盛唐药业的事情也简单，如今，公司规模还小，产量少，在京城这边保障适量供销就好。研发方面已经有一定思路和程序，按章程推动就好。” “是的，我们的时间还多，三年后公司才到喷井期，这三年，市场扩张、产品发布，都要逐渐扩大影响。主要的还是公司扩张后人才上的积累，盛唐药业是做药业的，这方面的人才一定要抓紧吸纳。” “一直在做，放心好了。”唐佳荟说，“光欣，县里那边要扩张栽植基地，困难比较大吧。” “目前栽植基地扩张比较顺利，当然，全县都做起栽植基地后，肯定会有不少困难。不过，有同乐镇做示范点，又有上茶村做技术模板，相对说来铺开工作并不难。有足够的资金，市里对中坪县的压力一直保持着，县里那些有心思的人也不敢动。” “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小心，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肯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怕他们来阴毒的手段，一定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平时都不单独离开，县公安局那边肃整工作基本完成，中坪县确实有几个家族存在，如今，也看清形势了。”对县里的情况，杨光欣有李平凡、有张青山、有赵显等人，消息来源多，风吹草动的也能够提前知道。 要说力量薄弱，在中坪县和开发区主要是盛唐药业自身的防卫力量还没有，等从京城回县里，得加强这方面的力量，确保盛唐药业有自保之力，遇上什么变故也能够应付，不完全交托给警方力量。 平时在处理盛唐药业的事务上也多有讨论、交流，这时在一起，面对面交流比网络对答感觉不同，也不深入讨论。杨光欣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今天不见菲菲她们？我哥明天会来京城，说好了的。” 第672章 老爷子神完气足 杨光庭和菲菲之间的事，唐佳荟也知道，是乐见其成的。唐家跟菲菲背后的家族，之前也有往来，不过，并不密切。唐佳荟和菲菲、姝戎、覃百凤等人成为闺蜜，主要是小时候在学校一起长大，友谊的小船比较久所致，并非因为家族的亲近。 如果菲菲跟杨光庭在一起，杨家跟菲菲背后的家族联姻，在某种意义上说，唐家也就是利益同盟者了，即使不是那么直接，也有合作的基础，对双方都有利。 最主要的是菲菲是唐佳荟的闺蜜，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给她安排婚事一直都不如意。她能够跟杨光庭有这种意思，两人在一起的前提条件已经有了，外人再帮忙推动推动，或许撮合成功。 “哥要来京城，之前不先说，我好跟菲菲透露。”唐佳荟说。 “让杨光庭自己处理，婶婶和叔叔对他这个事情也很急，逼得紧，我们不用多费心。”杨光欣笑着说，情感上的事情到一定程度，外人就不能多插手、干预，否则容易弄巧成拙。 菲菲和杨光庭的事情，他们最好的做法在旁边起哄，逗趣，搞氛围。 在别墅休息差不多，杨光欣和唐佳荟回唐家。到唐家，唐建军还没回来，就俞明莉在家里。两人进家门，杨光欣立即跟岳母招呼，“妈，您好。爸还没回来？” 平时跟京城这边也有通电话问好，俞明莉见杨光欣和女儿牵着手来跟她问好，笑着说，“几时到京城？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妈，你放心。”在岳母面前，自然要有好态度。 “安排好就好，在家吃饭吧。”俞明莉说。 “是。妈，要不我和荟荟到老爷子那里吃饭？”杨光欣说，上次来京城给老爷子治疗腿的旧伤，到如今已经完全除掉隐患，同时，因为用紫血藤作为治疗药物，除了将旧疾清除之外，身体的血气比之前要活动、旺盛，人的精神也好多了。 对老爷子身体的治疗，杨光欣一直定期询问，掌握情况和细节，更好地给老爷子身边的医师提出参考意见。老爷子身体更棒，他也许看看具体情况，眼见为实。到了京城，自然要见老爷子为他号一号脉。 “也好，你先跟老爷子那边电话，让那边有准备。”俞明莉说，杨光欣太能吃，如今是一家人没必要吃一点表示礼貌。 唐佳荟听老妈主要说，白杨光欣一眼，说，“幸好还有班上，可领工资，要不然谁养得起啊。” “有那么夸张吗。”杨光欣笑着说，随后给老爷子那边的医师打电话，他们经常通话，没直接给老爷子电话，是怕惊扰老爷子的休息。快九十岁的老头，精神状态即使不差，白天也会休息。 在家里做着说一说自己在中坪县的工作，俞明莉也了解杨光欣在县里的工作情况，盛唐药业在中坪县所推进的栽植基地，已经得到唐家高度重视。紫血藤系列的药物研发和推广，也得到唐家上下的认可。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老爷子，他的身体变化足够说明紫血藤系列药物的潜力。对于生命和疾病，有些特效药会得到大多数人认可、追捧，之后成为重要的资源。 唐家不说老爷子的态度，其他人也有足够的眼力和判断。 对紫血藤系列药物的发展和运作，俞明莉倾向于让杨家来主控，所以，当初成立盛唐药业时，唐佳荟提议要陈青梅作为集团法人，而不是唐家这边的人作为法人，意思也是在这里。 最初，唐家即使支持盛唐药业的运作，但紫血藤系列的药物潜力还没有完全显现，没有人会新生贪念。不过，等系列药物的影响力扩大到一定程度，资源积累起来，势必成为国内的庞然大物。到时候，谁主导这个集团的发展，谁才是真正的法人，就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唐建军、俞明莉都是唐家核心，唐力臣更是唐家这一代的旗手人物，准备接替传下唐家的存在，可在盛唐药业问题上，俞明莉等人也不想将杨光欣名下的东西侵吞到唐家。 唐家是他们的根本，但如果杨光欣这个女婿能够崛起成大人物，对唐家却更有利。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等于三甚至更多。 唐佳荟陪着杨光欣去见爷爷，到老爷子住处，先是老爷子的张医师出来。杨光欣见了张医师，说，“张医师，这段时间辛苦了。” “杨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能够看到老爷子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才是最高兴的事。按我推想，老爷子之前的腿疾绝对根除了，太好了。” “老爷子身体有哪些变化，你能说细一些吗。”杨光欣说。 “没问题。”张医师随后将近来体检的各项指标、日常生活、起居休息、平时活动、身体表征等等，注意说给杨光欣听，这些细节资料都反映了老爷子近期的身体情况。 “按目前的身体数据，老爷子的身体跟比较强健的七十来岁的差不多，按照这样推算，老爷子至少会超过一百的寿龄。”张医师有些兴奋地说。 对老爷子这种老革命，那是国宝的存在，稀少不说，因为年轻时战斗和工作，身体透支、旧伤也严重，身体好的非常少，能够超过八十岁的寿龄都少见，何况一百岁？ 两人说完，见老爷子从门外进来，杨光欣立即站起，说，“老爷子好。”看老爷子的神态，之前的老年斑已经消失，面色红润，头上的白发很有润泽，隐隐有变黑的迹象。最主要的还是神态，那种精力旺健、神完气足、利索爽朗的感觉非常好。 不知情的人，估计会以为老爷子吃了什么提神的大补品。杨光欣隔一段时间没见老爷子，这时候见到差异稍微大一些，说，“老爷子如今身体好了，太好了。” 说着，跟唐佳荟一起陪老爷子进屋，老爷子说，“小杨，来京城了？好。” 第673章 苏家老爷子 “老爷子，到沙发那边坐坐，我给您把把脉。”杨光欣笑着说。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好的，县长走出去见那些老伙计，他们都问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吃了什么大补药。哈哈哈哈”老爷子确实很开心，特别是见到杨光欣就更高兴了，“你说我吃什么补药？最关键是我有一个好孙女。” 老爷子校长看唐佳荟和杨光欣，如果不是因为两人在一起，他的腿疾就不能得到正确的医疗，杨光欣不是巧合在中坪县村子遇见紫血藤，后来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唐佳荟相中了杨光欣，才引发后来一系列的变化。 唐佳荟笑着，显得很幸福，对自己之前的选择很满意。从认识杨光欣，到后来逐渐了解多了，发展为认可他、相恋、痴心，这期间自己受到的压力也不小。家里虽没有强力阻拦，但各种压力真不少，包括来自爷爷的质疑与态度。 杨光欣笑了笑，如今已经是一家人，之前的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等领域中坐下，将他手放在自己腿上，摆正，两指切脉，静心下来感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脉象中，血脉的力量比之前要旺盛，心脏扩张力量强，这是身体编号的根本。 杨光欣把脉的经验虽不多，但这些操作是当初习武时师父就传授的东西，比起后来自己自学的所有技艺，都有更深的体会。有师父指点，自然要清晰得多。 老爷子种种脉象表面涂目前身体确实变好了，杨光欣让老爷子换一只手，继续号脉，左右手的脉象显示出身体不完全相同的内在情况。 唐佳荟、老爷子和张医师都关注着杨光欣的神态变化，想从头顶表情神态，看出老爷子身体情况。年纪大的人，身体的表现和内在实际情况可能不一致，隐藏的疾患也许仪器检查不出来，自己也感觉不到。 “老爷子，身体很好。”杨光欣放开老爷子的手，笑着说，“如今的血气运行，比以前要旺健得多，血气是一个人身体的根本，本院兴旺了，身体的隐疾也就消除。老爷子，今后可逐渐加大一些活动量，但不能运动太强烈。” 说这些话主要是给张医生听的，老爷子的保健情况都是由他负责，身体活动也是由他安排。以目前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爬爬山、小跑一二十分钟、太极拳、老年组的门球、广场舞、适度唱歌等等活动，都可以适量参与，只要每天控制好时间和运动量，参与这些活动对老爷子身体是有好处的。 之前，老爷子明显衰老，每天主要的事情是休息保养、恢复体力，这种保健是被动的，如今老爷子就不适合那种方式了。 杨光欣列举了一些运动和量度，张医生便记了，老爷子的日常活动除了他自己爱好之外，张医生还要控制活动量，如今，杨光欣给出参考，他自然会记下来。 老爷子听杨光欣这样说，非常开心，最近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好，精力旺健，但他和张医生都无法做出结论。杨光欣说了后，以后老爷子的活动范围就加大，近几年不会有病痛苦难，当然开心。 “爷爷，祝贺你，身体好了，每天都开开心心。”唐佳荟说。 “这是小杨的功劳，我得感谢他。”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们作为后辈都希望你每天开心，身体健康。”杨光欣说。 “小杨，对了，之前说的那个事情有没有把握？”老爷子说，“紫血藤药效确实好，不过，他的情况比较复杂，病情严重，有拖了两年多。” “老爷子，我也没把握，先看过后在判断。只能说试一试，不敢说一定有结论。”杨光欣说。 “那好，先吃饭。明天上午，我带你去看看。”老爷子说。 “好，老爷子，我只能尽力而为。”杨光欣也不敢给什么承诺，老爷子所说的这个患者是两年前中风、偏瘫了，国内外著名的医师、专家都没办法。如今，只能在家里用药物养着，但随着时间身体机能逐渐衰化，再找不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很可能拖不了一年。 这个苏家老爷子苏默语唐家老爷子是同一年代的存在，年龄比唐家老爷子还小四五岁。苏唐两家之前关系并不密切，唐老爷子知道苏默的情况，如今，自己身体变好，也就想到这位。 恰好杨光欣准要跑一个高等级公路项目，如果走苏家的关系，要这样一个项目完全没问题。老爷子将这件事提出来，如果真能够让苏默的身体有所好转，苏家自然感激，以后苏唐两家关系也会变好。至少，杨光欣会得到苏家的友善和帮助。 最近一个月，老爷子身体有明显变化之后，除了活动增加，也几次去探望苏默。苏家见唐老爷子身体的变化，也觉得惊讶甚至不可思议，唐老爷子乘机说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说自己找到一个厉害的医师和药物，并介绍给苏家。 苏默处在半瘫状态，每天基本是在病床上度过，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有了解。唐老爷子提到治好他身体的医师，苏默也愿意一试。苏家第二代的人对此有些质疑，不过，唐老爷子的情况他们了解，也知道唐老爷子不会瞎说骗他们。 苏家二代有三人，老大苏乾阳，地位跟唐建军差不多，正部级的大领导；老二苏凌，在下面省里，某省副书记，也是大人物。老三苏萌在机关，她夫家是央企的一把手，她自己也是部门副职，手中有真正实权。 苏家总体的实力或许没有唐家强，但差不多是同一级别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的身体原因，苏唐两家不会有这种交流。 吃过晚饭，杨光欣在老爷子那做一阵，喝茶，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工作的话题。老爷子不做多少评判，对杨光欣工作的表现比较满意。 唐佳荟一直静静地陪在杨光欣身边。 第674章 尽力去做 跟老爷子告别，回唐家。到京城来，明天还会去见苏家的人，这时候得听听岳父的意见。给苏默医治半边瘫这个事情，是老爷子提出来，唐建军也不可能反驳，但唐家要考虑的事情自然有。杨光欣虽然是执行人，也得听唐家的意思。 回到唐家，俞明莉和唐建军都坐在客厅，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杨光欣进门，招呼说，“爸、妈。” “光欣来了。”唐建军说，“老爷子身体情况好吧。”知道杨光欣和唐佳荟到老爷子那边吃饭，自然会给老爷子检查身体。 “爸，老爷子身体状态好。”杨光欣说，“给老爷子拿脉之后，我跟张医生提议每天让老爷子做一定的运动量，对老爷子身体更好。从目前的情况看，老爷子一百寿龄绝对会超过。” “太好了。”唐建军说。 “光欣，你功劳不小。”俞明莉说。 “妈，这是老爷子有福报才找到紫血藤，要不然，我也没办法。”杨光欣说，“看到老爷子的情况，我有个想法。等紫血藤系列药物研发到一定程度，是不是可研制出紫血藤系列保健品。服用这种保健品，能够清除中老年人身体内淤积的杂质，激活这些人的血气运行，只要控制好药性浓度，完全有可能配制出产品。” “这个想法好，有超级大的受众群体。特别是如今生活节奏、工作模式，太多人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一天。更需要这种激活人体血气的药品，使得人们血气正常运转。我觉得研发出来肯定会大卖。”俞明莉说。 “这个事情交给荟荟让人先研发，不急于一时，主要要保障产品的品质和安全。保健品和药品不同，没有固定的群体，没有针对性，引发意外的可能性更加不可捉摸，这一点一定要让研发人员明白。”唐建军说。 “好的，我记住了。”唐佳荟说。 “只要服用的总量控制在一定范围，效果就会显露出来，负面因素也会被压制。”杨光欣对紫血藤的药效理解更深透，“不过，爸说的很有道理。上亿的人口用同一种保健品很可能出先特殊例子，再说，假冒品势必存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要提前考虑的。” 这个话题在家里不会深入讨论，唐建军虽关注盛唐药业的推进，也不过是从总体上进行关注，细节问题不会去干涉。随后，听杨光欣说老爷子目前适合做哪些运动，听说可适当爬山、游泳、健身、小跑等等，唐建军说，“老爷子那边还得跟张医生说说，适当运动也要逐渐放开，让老爷子有一个适应过程。” “爸，你放心，我跟张医生说过了，他会做一份老爷子生活的安排表给我看，内容和时间都有详细的控制。” “那就好。”唐建军说，“光欣，老爷子说的那件事有几分把握？” “爸，要说把握我心里是丝毫没有，不过，先看看苏老爷子的具体情况，才能做出判断。”杨光欣说，“药我带来了，像苏老爷子那种躺在病床两年了，年龄又偏高，即使用药见效也不会太快，没有两三个月的坚持治疗，很可能不会有效果。” “苏家会有什么态度？”俞明莉说。 “现在不是考虑苏家态度的时候，关键还是疗效，”唐建军说，“在这件事情上，老爷子也是有考虑的。”老爷子的考虑唐建军虽然没说出来，杨光欣也能想到一些。如今，京城主要的国宝级人物还有一些，这些人的身体状况相对都差，如果有一部分被治疗好，身体好转，对相应的家族而言却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其中蕴含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用说出来。 “光欣，你也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尽人事而听天命，这样可能会有更好一些的效果。”俞明莉担心杨光欣的压力大，到时候决策不好做。 “妈，我心里有数。”杨光欣说。 从唐家出来，准备去别墅。上车想到还没跟田仁善等打电话，安排明天的事情。只得拿电话拨打，唐佳荟见了，说，“我来开车？” “没事，我会小心的。”杨光欣说。田仁善那边接了电话，杨光欣说，“田县，今晚我不过来了，明天我先找找人，你和张青山他们听盛唐药业的人安排，没问题吧。” 之前，杨光欣没跟田仁善讨论到京城后的情况，田仁善明白杨光欣不可能带他们一起找人讨要项目建设资金。既然盛唐药业有安排，他们只能按照安排去做。说，“杨县放心，到京城来我们不会错过学习的机会。” 跟田仁善等人没什么多说，这些事情心里有数就好，说开了对彼此都不好。与张青山不同的是，田仁善虽然是杨光欣的下级却又是中坪县的副县长，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部下。 挂了电话，杨光欣说，“荟荟，我们回别墅好好研究研究？” “瞎说什么。”唐佳荟知道他是意指什么，之前两人已经有过亲密，相对说来已经不是那么迫切要求，即使回别墅也不至于有这么明显的表现。他这时候说出来，还是一副很饿的样子，唐佳荟有些羞。 电话响了，唐佳荟说，“别做声，是菲菲的电话。”说了对杨光欣做一个噤声的手势，才接听。菲菲在电话里大声说，“荟荟，怎么啦，是不是那家伙到京城了，就不理我们？” “菲菲，你在哪里？凤凰和绒绒呢，没和你在一起？”唐佳荟说。 “我们当然在一起，你来不来？身不由己了，是不是？我们姐妹也理解，你让杨光欣接电话，看我怎么批评他。”菲菲气势很强。 杨光欣拿了唐佳荟的手机，说，“菲菲美女，我在开车。你们在哪里？哦，对了，我哥明天下午到京城，到时候还得辛苦你帮去接机。” “没空没空没空没空，关我什么事。”菲菲有些凌乱了，她和杨光庭逐渐的感情还在隐秘中滋长阶段。 第675章 要宝宝 当面提到杨光庭让菲菲有些反弹，不过，如今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不像当初那样矢口否认。杨光欣笑笑，说，“菲菲，明天我有事抽不开身，到机场接人还得你辛苦一趟，下午三点半的航班，时间你自己把握。” “不关我的事。”菲菲强硬地说。 “你们在哪，我和荟荟过来，谁请客夜宵？”杨光欣不管菲菲装模作样，也不戳穿她，话题一转，说到夜宵。 “好意思问谁请客夜宵，就你一个男的，要我们姐妹买单？”菲菲说。 “不是说远来是客么。”杨光欣笑着说，“不多说了，我开车呢。京城开车不能打电话，扣分、罚款还会出事，走走停停的很考验心情。” 开车虽不顺畅好在有唐佳荟在车里，两人并不急，这种两人世界很难得，在车里虽不多说话，偶尔手拉着或转头看一眼，彼此都会心地笑。 到地方，敲门进去。见菲菲等人正聊得欢喜，杨光欣说，“点东西了吗，开那么久车，都饿了。” “没意思，还是喝酒才有意思。”菲菲说。 “我不喝酒。”杨光欣说。 “不喝酒？”菲菲疑惑地看着杨光欣。 “说啊，医生交待不准喝酒。”“医生？” “嗯，不信你问荟荟。”杨光欣说，“哦，对了，这些事情你不懂，等你以后会明白……”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不就是准备要宝宝了，多稀奇，以为别人都不科普。”菲菲不以为然地说，只要不在杨光庭面前，菲菲说话可大胆得很。 覃百凤和姝戎不看杨光欣，这个话题她们没可能去讨论，看着唐佳荟想知道她是不是准备要宝宝了。菲菲却不管这些，之前，更直白的话都说的出口。如今，因为杨光庭的出现，菲菲已经收敛多了。 杨光欣也不会跟菲菲在这一的话题上多说，以后，菲菲跟杨光庭在一起了，那是嫂子。吃过东西，杨光欣说不喝酒还真不喝，连饮料都不喝，只喝白水。唐佳荟不知他的意思，两人结婚之后还没有正式说这个问题，目前，两人的事业都处于开始阶段，确实没空要宝宝。 不过，两方家长对这个问题却关心，唐佳荟在家时老妈也问过，她不知怎么回应。杨家那边，婆婆没有明说，但对小孩有特别的喜欢，自然是在暗示想要孙子。 杨光欣之前偶尔会说起，却不是正式地讨论，盛唐药业处于创业之初，至少要两年时间才可能具备一点规模。而杨光欣也是，他在中坪县比较落后，地方势力比较强，要拿到较好的工作绩效，势必在这两年里不能懈怠。 盛唐药业那边的工作，静静和严平生能够做好这些工作？有些事情唐佳荟出面的效果比静静、严平生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会影响到盛唐药业的布局和扩张，杨光欣在中国问题上是怎么考虑到？ 或许，他来之前已经受到家里的警告，不得不做出决定？对要宝宝，如果抛开事业因素，唐佳荟自然也希望自己有一个健康的宝宝，早一些养起来，以后长大好努力培养。 红着脸，唐佳荟这时候不去问杨光欣的想法，等夜宵后，两人重新上车回别墅，唐佳荟才说，“光欣，你是想先要宝宝？” “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好，得先征求你的意见。”杨光欣说，“这几天我在想，你将家里的事移交之后，总算轻松一些。盛唐药业虽然处在急速扩张时段，要你这样的大才干来主持，只是，盛唐药业一旦发展起来，至少有五到十年的时间都处在满帆期，到时候你不是更不好甩手离开？与其这样，还不如等两年后，你再专心做盛唐药业的事，是不是更好？” “既然你这样想，我尽快在年前将家里的事情交掉。”唐佳荟也觉得他说得有理，“盛唐药业这边保持参与程度，不会对我有太多影响。” “你觉得适合吗？”杨光欣说。 “我听你的，反正要宝宝，早要确实比迟要会好。”唐佳荟在杨光欣身边讨论这个问题也没压力，“这段时间我会调节自己的身体，你也要注意哦。” “没问题，”杨光欣说，“对了，我帮你调制一些紫血藤的口服液，调节好血气，身体会更好。” 这个问题讨论之后，两人回到别墅，自然更加放开心情，好好地完成大人们的游戏。这段时间，唐佳荟将唐家的业务移交之后，会以轻松的状态接受盛唐药业的工作业务，参与决策，但又保持一定程度上的距离，不参与具体事务与决策。 这个决策虽然没跟两家通气，但唐家这边肯定发觉，杨家那边暂时不会知道，唐佳荟在春节后很可能会更多时间留在中坪县、江柳市或江城市几处地方，等即将待产才回京城。 在别墅两人的默契更好，亲密到深夜，杨光欣接连得到欢快也是满足。 第二天早，杨光欣先练一趟拳，调节自己的状态。今天会去苏家，自己的状态非常重要。状态好，才能够判断精准。别墅专门留有练拳的空地，平时有人打理收拾，杨光欣在这一的环境里练拳，效果很好。 出一身微汗，感觉到浑身清爽，精神饱满。冲洗身上的汗，回到房间见唐佳荟还在睡，便叫她，去苏家，唐佳荟也会跟着一起去，这样苏家更容易接受他们的到来。 叫醒唐佳荟，见杨光欣赤着身，说，“你练拳了？” “等你起来吃早餐，我们就出发。”杨光欣说着先出房间，给杨光庭打电话，那边接听了，说，“哥，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去机场接你，不过，已经跟菲菲说了你航班的时间，自己把握吧。” “行了、行了，罗嗦。”杨光庭没好气地说，这次去京城既是他自己下决心，也是家里逼着他做出选择，杨光欣在旁边起哄作用也不小。 “记得带着花，别像上次了。”杨光欣笑着说，“最好在机场口跪下求婚，绝对能够感动她。” 第676章 到苏家 杨光欣也知道，菲菲如果真遇上杨光庭这样做，说不定一脚就踹上去了。平时大大咧咧的非主流，胆子大得没边，却最要面子。杨光庭本身不怎么擅长表白，这次来京城也是被各方因素相逼才下的决心，绝对不敢乱来。 告诉杨光庭菲菲会去接机，其他的就不理会了，让杨光庭自己去处理。 先和唐佳荟一起到老爷子那边，老爷子已经晨练过，精神抖擞的样子。一碗杂粮粥，一个包子、一个玉米馒头，早餐够丰盛的。也说明了宇宙经过这些天的调养，身体各方面都好起来，关键是食欲好，还消化得去。 张医师见杨光欣到来，笑着说，“唐老如今发食量越来越大，一天要吃下以前一周的量。幸好如今不是限购，也不需要粮票什么的。” “说起粮票，小杨，你们没经历过，当年啊，从上到下，走哪里都要粮票。年轻人男的一个月定量二十八斤，女的定量二十五斤，特殊岗位的人才可能超过三十斤。要是你生活在那个年代，真要受苦了。” 杨光欣食量太大，一个人要吃两三个人的量，或许如此，老爷子才有这感叹。随后老爷子说，“再吃点？年轻人过门吃三碗。” 杨光欣摇摇头，要他再吃自然能够吃下，老爷子这边没准备，不让后勤的搞得手忙脚乱。自己虽能吃，但却不会随时吃，给身体造成负担。 张医师在边上将老爷子早餐过程拍录下来，存了，老爷子笑着说，“我拍这个视频，准备给苏家那老头看看，估计会吓着他。” 苏家老爷子唐在病床上两年多，要不是护理得好，很可能命都没了。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苏家如果是普通百姓，家里有病人躺在床上两年多，没有请专人护理，绝对是乱七八糟的。而久病之家，贫困是必然的，大人要做事赚钱治病，又无钱请人看护病者，时间稍长必然是凄惨的结局。 苏家老爷子身份、地位不同，有最好的医疗和护理，即使躺在床上两年多，不过是自身身体逐渐虚弱，其他方面却不会受苦。半边瘫痪，不能起来活动，护理中也会给他做被动活动，会将他推到阳光下晒晒，人是清醒了，只是衰弱不少。 约好今天去苏家，老爷子也利索。自己有专车出行，杨光欣和唐佳荟开车跟在后面，到苏家，在另一个区域，小区跟老爷子住的环境类同，绿化非常好，保安措施非常严密。 有老爷子带路，杨光欣和唐佳荟不过是登记了自己的信息，没受到太多盘查。苏家老爷子也是一幢四合院，这种是百年以上的四合院跟别墅不同。进四合院中，看得出这里多少做了改装，除了四合院的特色之外，更适合居住了，融入现代元素方便多了。 苏凌和苏萌都在，见唐家老爷子到了迎上前，说，“唐老您好。” “老苏今天怎么样？”唐老爷子说。 “我爸今天精神不错，谢谢唐老关心。”苏凌说。今天唐家老爷子过来是带人给老爸看病，这是苏家这边之前讨论过的。苏凌见唐老爷子步子轻盈、利索，心里也是疑惑，因为之前唐老爷子身体虽没有大病，人却体弱。 这一两个月来，很明显地每一次见到唐老爷子都觉得他在变年轻，也因为这古怪的情况，唐老爷子看望苏家老爷子三次后，提出给苏家老爷子推荐一个人看病，苏家才同意。 两年多时间里，苏家请遍了国内外这方面的名医，但治疗的效果仅是保持不恶化，老爷子的身体逐渐变虚弱依然是无法阻止。按照目前的趋势，最多一两年时间，老爷子就支持不住了。 “张医生，你把我刚才吃饭的视频给苏凌看看。”唐老爷子说，这样的食量完全超出唐老爷子平时的状态，直接反映出身体的状况。 杨光欣和唐佳荟不说话，张医师将手机里的视频给苏凌、苏萌看，两人不说话，看着视频，见唐老爷子吃早点的样子和早点的总量，也不多看，说，“恭喜唐老爷子身体康泰，百年寿星绝对会超过的。” “对了，苏凌，介绍一下。”唐老爷子说，“这个是杨光欣建军女婿、这个是唐佳荟建军的小女，光欣、佳荟，这是苏凌叔叔、苏萌阿姨。” 杨光欣便招呼，“苏叔叔、苏阿姨，您好。我是杨光欣，两个月前跟荟荟结婚，目前在江柳市中坪县政府上班。” 对唐家基本情况苏家是知道的，但唐佳荟结婚的事情当是比较低调，苏家也得到消息，具体唐佳荟嫁给谁却不细究，只要不是跟京城某家联姻，对京城目前的格局就没有太多变化。 “佳荟长大这么漂亮，”苏萌说，“不过呢，小杨也帅气，英武朝气，这样的年轻人如今很难找到了，祝贺你们也祝福你们。” “谢谢苏阿姨。”唐佳荟说。对杨光欣的情况并不多介绍，杨光欣也表示了感谢，苏凌和苏萌见杨光欣进退很有分寸，对唐佳荟有这样的眼光也是赞叹。 有来历、有才气、有成就的年轻人自然不少，但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对唐家这种背景的女子却不容易。更多的京城家族女子主要走的是政治联姻路线，为家族牺牲个人感情，都是必须的付出。 苏凌见唐老爷子带量高孙辈到来，之外，就张医师一个，难道是这个张医师有手段？似乎又不像。张医师应该是老爷子身边做护理保健的医生，即使有一些医术经验什么的，跟苏家老爷子身边配置的医护人员差不多。 苏凌、苏萌心有疑惑却不好直接问，在院子寒暄客套后，苏萌说，“老爷子，外面冷，进屋里说话。” “好，我们先看看老伙计，睡醒了吧？”唐老爷子说。 “早上的护理已经做过，早点也吃了。”苏凌说，今天本来约好给自家老爷子看病，却不见唐老爷子带人来，心里的不满又不能表露。 第677章 诊脉 进屋将外套脱了，杨光欣帮老爷子接过外套，唐佳荟说，“给我吧。”杨光欣笑笑，知道她的意思，等会杨光欣要给苏家老爷子看病，要保持清爽。 “先不喝茶，看看老苏吧。”老爷子对苏凌说。苏凌、苏萌今天到这里来，主要是要看看帮自家老爷子看病的医师靠谱不靠谱，当然，唐老爷子亲自带人过来也不会是那种江湖骗子，他们在这里等候也是一种礼节。 “唐老爷子，医师呢。”苏凌说，似乎见没有其他人会过来，苏凌还是忍不住问问，老爷子的情况比较严重，再拖下去很难有转机，如今，苏家对任何医治好老爷子的机会都不会错过。 “不急，我先给老苏看看我今早吃饭的视频。”唐老爷子将手机晃晃，转身往苏老爷子房间走。 苏老爷子房间有两个人，一个医师一个护理，见有人进来，准备将人拦住。但见到是唐老爷子还有身后的苏凌、苏萌，也就忍住了。杨光欣和唐佳荟跟在最后，闻到房间的气息，杨光欣面色显得严肃几分。唐佳荟看他一眼，想问问情况，但还是忍住了。 唐老爷子不管医师和苏凌等人的意思，走到苏老爷子身侧，笑呵呵地说，“老伙计，今天情况好些了吧？” 苏老爷子右手勉强能够动，左边没有感觉，完全瘫痪，说话是没有办法的。但眼睛能动，可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态度，跟他交流，主要靠猜测。 苏老爷子右手动了动，似乎想竖立起手臂。唐老爷子说，“看得出你心情比较好，等太阳老高了，我陪你去晒晒吧。不过，我给你看看今早上午吃饭的视频，给你一些信心。” 唐老爷子示意杨光欣将床摇起来，杨光欣看苏凌一眼，才慢慢摇，苏老爷子上半身逐渐起来，似乎要成坐的姿态。 唐老爷子将手机视频调出来，看到饭桌上的粥、包子、馒头，和精神很旺健的唐老爷子。背景声音是杨光欣等人的对话，说到过去的贫困穷困时代，说到杨光欣大胃王的养活问题。 苏老爷子看一会，他的精力有限，唐老爷子也不会让他看完。收了手机，说，“我之前的身体在外面这一代老伙计中算很好的，但每年退疼至少有两次，年长月久，身体也拖得虚弱了。 不过，之前我遇上一个会看病的，又找到一味好药，治疗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这样的变化如果不是在我身上，说给我听都不会相信，会认为是有人骗我老头子的。 老伙计，你的身体确实有些严重，但那个会看病的说过，你这种情况理论上是能够治好的，不过，医者的手段、用药都是外因，一个人自己的求生欲望才是根本因素。 今天我将医师带来了，药也带来了，老伙计，你有信心吗？”唐老爷子说着将杨光欣招到身边，又说，“这是我孙女婿，叫杨光欣，我的脚是他帮治好的，身体也是他帮调理好的。是不是觉得他很年轻？” 苏凌、苏萌听唐老爷子这样说，都看向杨光欣，唐佳荟站在苏萌身边，对苏萌说，“爷爷说的是真实情况，上次他到京城来，看望爷爷见他腿疼，帮爷爷用药按揉。一开始我爸、爷爷他们都不相信，他也不解释，第一次按揉腿疼就减缓了，接连三天用药、按揉，爷爷腿疼完全消失。” “小杨不是在县政府上班？”苏萌说。 “是的。”唐佳荟说，“这个药方和治疗方法，确实是光欣从小学到的，他虽然不学医、不在医院上班，确实会治病。来之前，他说要先看看苏老爷子的具体情况，不敢给老爷子做保证。” 小声的议论并不影响唐老爷子，他对苏老爷子说，“老伙计，请相信我。小杨，你来看看苏老爷子的情况。” 杨光欣看看苏凌和苏萌，见两人还在犹豫，之前以为来给老爷子医治的医师至少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或白胡子老者，谁想是一个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年轻人。但唐老爷子言之凿凿、唐佳荟也给证实，苏萌说，“杨先生，辛苦您给老爷子看看。” 房间空间比较大，里面虽站了不少人，也不会影响杨光欣活动。先将苏老爷子的床摇下放平，苏老爷子这时候也累了，放平后差不多进入短暂的睡眠。坐到床前，杨光欣将苏老爷子枯瘦如柴的手臂拿起，放到适合的位子，开始诊脉。 诊脉很关键，半边瘫痪有经过两年的治疗，身体情况比较复杂。从表象看，苏老爷子血气虚弱是这些年一直得不到血气方面的补充，不断消耗所致。 脉象非常虚弱，这种病体在治疗时很难找到适合的用药。虚不受补，太虚弱的人一旦给比较好的补药就会有生命危险，大补药对他们而言比毒药都会更要命。 情况没出乎自己的预料，苏老爷子特殊地位，在这两年中得到最好的护理、用药，虽没有让他恢复但身体也没有明显拖垮，变得枯瘦是没有活动，肌肉长时间不动引起的枯萎。 半边瘫痪这种病主要是中风引起，实质是身体的血气运转不畅，在某些地方淤积，压迫神经中枢导致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无法指挥肢体活动。 诊脉中感受到苏老爷子体内留存的营养相对要多，这对治疗瘫痪有基础也有帮助。左右手把脉之后，杨光欣将苏老爷子的手放回原位，唐老爷子看着他，说，“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中要好。”杨光欣说。 “那就好，”唐老爷子说，“有多少把握？” “不敢说有把握，”杨光欣说，“苏叔叔，苏老爷子的病情确实比较严重，也将到严峻关口。如果早两年，在苏老爷子发病不久就开始治救，成功率会大增。目前这种病况，拖的时间越长，病情就越复杂。如果要给苏老爷子治疗，只能说先治疗三天，看看身体情况变化。” 杨光欣不想做任何保证。 第678章 苏家选择 自己的任何保证其实没有什么意义，苏家未必会相信。 唐老爷子见杨光欣这样说，其实已经表明苏老爷子可救治，放心不少，只要杨光欣出手有明显疗效，以后苏唐两家的关系会改变。至少，苏家会还杨光欣一个大人情。 唐佳荟也放心了，知道杨光欣做事稳当，不肯做任何没有把握的承诺。也看向苏凌，苏家做主的目前是苏乾阳，今天，苏乾阳不在，只有苏凌和苏萌商量，之后把这里的情况跟苏乾阳说明，苏家才会有决定。 苏凌听杨光欣说的话，如果不是唐老爷子在这里，绝对不会相信必然将杨光欣赶走。对苏老爷子的治疗，苏家反反复复经历了希望之后是失望，到如今已经没抱希望了。因此，对谁说能够将老爷子治疗好，更比信任。 见唐家的人基本一个态度，苏凌也明白，这个年轻人或许真有几分能力。除开唐佳荟外，唐老爷子的身份放在这里，他也对杨光欣有信心，就完全不同的意义。但苏凌也不敢表态，看苏萌一眼，苏萌也是一脸犹疑之色。 不过，不说话显然不行，苏萌说，“杨先生，能不能详细说一说老爷子的情况？” 唐老爷子见状，也知道苏家为什么犹疑，当初杨光欣说要给他治疗腿疼时，唐家的人不也是这个态度。说，“苏凌、苏萌，我看还是请乾阳一起来听听小杨的诊断，这样你们也好做决定。之前，小杨要帮我治疗腿疼，建军、明莉他们也是半信半疑的。” “好，我叫大哥过来。”苏凌说，站到院子给苏乾阳打电话，让他赶过来，这种事关苏家兴衰的大事，他不来做决定，谁敢下这个决心？ 杨光欣也不理会苏家的态度，苏老爷子在睡觉，但他不停地检查苏老爷子的情况。看过后，又问随身医师关于苏老爷子病情，一些细节，看苏老爷子近期检查的各项指标等等。 苏凌、苏萌和苏老爷子的医师、护理也配合杨光欣的问答各种问题，张医师对杨光欣的治疗手段是信服的，也跟在杨光欣身后给苏老爷子看症状、判断病情。 忙一会，情况基本定了，主要是等苏乾阳到来，听杨光欣介绍情况。张医师对唐老爷子说，“唐老，你今早起得早，要不要休息一会？” 等苏乾阳这个时间空隙，唐老爷子完全可休息一阵，养养精神。唐老爷子说，“也好，我在老伙计房间里坐坐，养养神。” 苏萌陪着唐佳荟和杨光欣在客厅说话，喝茶，苏萌说，“杨先生还精通医术？真了不得。唐老爷子之前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今天见唐老爷子这样精神，完全不相信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了。” “苏阿姨，到目前为止，经过我手治疗的人才有五个，说精通医术名不副实。”杨光欣说，“少年时村里有习武的习俗，我们村有传拳术的长辈，是杨家传承者。我当初也算是学霸，练拳有成，长辈先让我继承祖传的东西，格外严厉训练一些，对这些练拳配套的用药也有传授，因而懂这个东西。 唐老爷子的腿疼是老伤，当初受伤的起因也是外力所致，用我们传承的药来治疗是对症的。而我从江柳市开发区到中坪县去工作，担任中坪县常务副县长，到乡镇调研去村里的路上，恰好遇见一蓬野生的紫血藤。 紫血藤是我们传承用药的主药，最难找到的一味药。”杨光欣说着将一截紫血藤从包里拿出来，递给苏萌，继续说，“当年传到我爷爷手里的紫血藤据说是三百年前留下的，只剩下不足五寸，到我手里就更少了。学拳之后读书期间，我将紫血藤藏在家里不敢带在身边，就怕弄丢。 如今好了，在中坪县发现数量不少的野生紫血藤，足可作为药用。目前，盛唐药业在中坪县栽植紫血藤，开发栽植基地。 苏阿姨，不知你有没有听说速效通心片这种药，就是盛唐药业研发的第一款产品。利用紫血藤研发药物除了在心血管方面药用之外，今后在外伤用药的粉末、液态喷剂等都会陆续开放。 针对瘫痪的药物以及研发上有突破性成果，不过，真正将这药推向市场，还要等会更好的时机。得看盛唐药业的发展情况而定，我也不清楚盛唐药业那边的规划。” “苏姨，春节之后，我会去主持盛唐药业，药品推出将打算在三年内逐渐推广，因为目前紫血藤的产量太少，无法扩大规模。三年后，中坪县药业基地开始产出紫血藤后，药品的投产才有可能。” “盛唐药业是小荟你在做吗。”苏萌说。 “可以这样说，盛唐药业将是我今后的事业，京城这边的事务都会推掉。”唐佳荟在京城的情况，苏家也有了解。盛唐药业目前还非常小，但根据杨光欣所描述，今后的发展前景却非常广阔。只要那几张产品有效果，占据的市场份额必然会很大。 药物，有特殊疗效的药物，谁敢说不要？ “在瘫痪这方面的研发，技术是不是还没完全成熟？”苏萌说。 “药物研发确实还没有完全成熟，特别是临床验证还没进行，药品的申请也没走程序。处于内部掌控阶段。”杨光欣说，“我从盛唐药业内部得到的消息，这药可能要等两年后才面世。 不过，我给苏老爷子的用药不是盛唐药业研发的，药只是辅助，关键是按揉让药力激发本体的活性，希望能够将堵塞的血管、淤块清理掉，恢复正常的血脉，神经系统也将自然恢复功能。” 苏凌、苏萌等级是绝对杨光欣说的有道理，也不敢做出决定，所有的选择都要等苏乾阳到来。苏老爷子的身体如何，直接跟苏家兴衰相关联的，不可不慎重。 “杨先生，按正常情况，我家老爷子用药、治疗，要多长时间？”苏凌说，他倾向于要治疗，因为唐老爷子身体好转太明显。 第679章 苏乾阳 杨光欣笑了笑，苏家虽然迟迟没做出决定，那是因为苏乾阳这位当家人还没到来。对苏家说来，这样的机会不会错过，杨光欣医治老爷子即便没有明显效果，也不至于往坏的方面发展，万一治疗有效，对苏家而言就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苏乾阳到了，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年轻人，样子也是英武雄壮。三个人进院子，苏凌和苏萌都站起来，唐佳荟跟杨光欣说，“是苏乾阳和他两儿子到了。” 杨光欣站起来，却没动，他和唐佳荟是客人，没有要迎上前的必要。苏乾阳直接进客厅，没跟苏凌、苏萌先交流，两个年轻人也跟着进来。 苏凌对苏乾阳说，“大哥，这位是杨光欣杨先生，是唐佳荟爱人。杨先生之前给唐老爷子治疗腿伤，已经治愈。” 苏乾阳先看了看唐佳荟，才看向杨光欣，说，“杨先生好。小荟好，你嫁人了我都没喝上一杯喜酒，下次见建国兄我找他理论。” “苏伯伯客气，请叫我小杨、叫我杨光欣都好，杨先生可不敢当。”杨光欣笑着说，神态自若坦荡，没有丝毫怯场。 “苏叔叔，我和光欣的婚事主要是在江柳市那边，比较匆忙，没请任何宾客。”唐佳荟笑着说，“苏叔叔你找我爸喝酒，你肯不是他对手了，先做好心理准备。” “哦，还有这讲究？”苏乾阳说，“下次见建军兄要问问究竟。小荟，敏逸、明栋你都熟悉吧。” “光欣，这是苏家哥哥，苏敏逸，苏家弟弟苏明栋。”唐佳荟介绍说，“苏家兄弟在外面年轻一代那是人之骄子，能力超强。敏逸哥哥如今是副厅的大领导了。” “你好，两位苏哥，我是杨光欣，目前在江南省江柳市的一个县里上班。”杨光欣说，“以后请两位多关照。” “杨少在京城时间不多，名气我们都听到了。高寒山都败在你手里，那是真正的高人。明栋早就说想找你，请你指点一二。”苏敏逸走过来，跟杨光欣握手，苏明栋却不多说，走到杨光欣身边说，“杨哥，你是我偶像，等会要请你帮签个名。” “少胡闹。”苏乾阳对小儿子很不满，说，“光欣，今天请你到家里来，时间也紧，闲话就不扯了，客套话也不多说。我想听听你的诊断。” 苏凌在电话中已经说过一些情况，苏乾阳过来的路上跟两儿子也讨论过，其实，对苏家而言又有什么可选择的？ “苏伯伯快言快语，好。”杨光欣说着坐下，准备说说自己的诊断情况。这时候，唐老爷子从房间出来，稍微休息，唐老爷子的精神完全恢复。 苏乾阳见唐老爷子出来，忙站起来，招呼了，也让两儿子过来招呼。“唐老爷子身体好啊，真是让人敬仰、羡慕。”苏乾阳说。 “乾阳来了，我这段时间身体确实不同了，一些老伙计以为我是吃了补品，身体是虚旺。我不跟他们说，乾阳，今早我早餐一碗稀饭、一个包子、一个馒头，五谷杂粮养身子，身体当然会好。” “唐老爷子饭量都跟我们一样了，难怪身体这么好。”确实，看到唐老爷子的瞬间，苏乾阳也明白这个老人是真的身体康泰，令人羡慕。 “能够活得爽朗，对我们这种年龄的人就是最大幸福。”唐老爷子说，“我今天冒昧把光欣带来，老苏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光欣，你跟乾阳他们说说情况吧。” 唐老爷子不会对苏乾阳等说让杨光欣医治，怎么选择要苏家自己做。随后，唐老爷子转身进苏老爷子病房去，不参与这边的事。 “苏伯伯、苏叔叔、苏阿姨，”杨光欣扫视一遍，说，“之我跟苏阿姨说过，我不是正宗医师，到目前为止也就给五个人治疗过。不过，苏老爷子身体的状况不算太差，因为这两年用了不少药物，这些药物、营养还能维持住身体的新旧更替。 但如果再往下拖半年，再要治疗难度就大得多。苏叔叔之前问我有多少把握，怎么说呢？当初唐老爷子的腿疼，我岳父、岳母也不敢让我出手，我同样不敢说有多少把握，只能说尽力而为。 为什么这样说？不同的人体质不同，身体的状况也不同，随着治疗的进行，会有什么变化也要等用药后的反应。这次到京城来，我留在京城的时间最多五天，如果连续三天给苏老爷子按揉、用药，有比较明显的反应后，可让医师接着按同样的方法用药、按揉。三个月后，才可能判断最终效果。” “紫血藤系列药物的使用，会不会有负面作用？”苏萌说，这个话苏乾阳和苏凌都不好说，她得先说出来。 “严格按照我的意见用药，不会有负面的后遗症，这一点，我可保证。”杨光欣说，“这种药是中成药，即使有配方也是经过检测的。” 苏乾阳稍微迟疑，说，“杨先生，那就拜托了。” “我尽力而为吧。”杨光欣显得平静。 “我们需要准备什么？”苏乾阳说。 “药物我已经有准备，从县里出发前，老爷子跟我提过，当时他只是说有个老朋友躺在床上两年多，今天到这里才知道是苏老爷子。另外，要准备的一个大浴盆，在我按揉之后泡药的。热水，第一次浸泡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准备随时添加热水。”杨光欣又交待了备用物品。 问题不大，这边要准备的东西也不一定就要到，只是，快要十一点了，杨光欣这时候开始治疗到治疗结束，会要多少时间？苏乾阳说，“杨先生，是不是先用中餐？” “给老爷子的按揉在两个时间段，正午之前，这时人体阴气最盛，另一个时间段是午夜之前，这时候人体里的阳气最旺。按揉之后，用这两个时间浸泡药液最好。另外，苏老爷子的医师得在这三天里看着我怎么操作，按揉用的力度都要记清楚，以后好接手医治。 另外，可拍下视频给医师留存，这样的视频不外传。” 第680章 动手 “没问题。”苏家这些设备都有，医师跟学也没问题。“杨先生，我们能不能在旁边看你操作？” “这个没关系。”杨光欣说，“苏伯伯，还是叫我名字吧。要不叫小杨。” 杨光欣也不纠结，先将手洗净，外面穿一件准备好的白大褂。准备好了，才走进苏老爷子的病房，病房里，唐老爷子正在床头边跟苏老爷子说话，虽然不能直接交谈，但唐老爷子给他讲治疗的事情，让苏老爷子配合、也让他有足够的信心。 等杨光欣走到床边，看着苏老爷子，苏老爷子将右手动了动，苏乾阳说，“杨先生，老爷子说情你帮治疗，辛苦了。” “老爷子，你放心，身体经过医治后肯定有效果。相信我，不用半年您就能够站起来，走到院子外散步、运动。”杨光欣轻声说，在苏老爷子面前不像跟苏乾阳他们说的那样没有把握，不给承诺，“不过，医治过程有些复杂，也可能有些轻微的疼痛，您还得坚持和配合……” 苏老爷子干涩的眼忽然出现润湿，有泪珠冒出。苏萌见了，忙过来帮苏老爷子将泪擦去。苏老爷子的反应，证明他对这次治疗是抱有较大希望的。 病房外，又有人到了。苏老爷子要治疗，苏家相关的人得知确切消息，也过来看。主要是苏家核心的子女、媳妇等，其他不是核心的人，都不会得知消息。不管这次治疗的结果，苏家是不会外传的。 到来的人间杨光欣太年轻，用质疑的神情看着她。苏乾阳老婆、苏凌老婆、苏萌老公和他们子女，都不相信杨光欣这样一个年轻人，真会治病。苏乾阳老婆挤到苏乾阳身边，碰了碰苏乾阳，带着疑虑的神态看苏乾阳一眼，对他这个决定抱以疑惑。 苏乾阳没解释，只是对老婆点点头。唐老爷子见这边差不多，对苏老爷子说，“老伙计，你放心。既然光欣说了半年能够站起来到外面散步，肯定能够，到时候我们一起锻炼身体，一起下棋、吹牛、喝茶。我先回家了，你安心治疗，明天我再来看你。” 唐老爷子说着准备走，他虽说身体大好，但作息时间还是有比较严格的规定，该吃饭、该休息的时段张医师会坚决督促他做到。张医师这时候跟在唐老爷子身边，两人准备回唐家。 “老爷子，这边准备了午餐，您老是不是吃了再走？”苏乾阳说。 “我吃不吃饭你们别费心了，我有车有张医师，回去方便。你们都安心等着吧，第一次治疗非常关键，我不在这干扰了。”唐老爷子坚持要先走，苏乾阳也不坚持，让苏凌送老爷子出门。 床完全放平，老爷子身体也完全放平。杨光欣手指先落在控制脚神经系统的一个主要关节点，这个关节点在臀部，轻轻压住位子后挤压，顺时针和逆时针进行揉压，力量逐渐加大。 看到杨光欣的操作，苏明栋用录像机进行拍摄、记录每一个动作，从动作上也可看到用力情况。这一次，杨光欣不准备分心讲解如何用力，要苏老爷子的医师先看位子和手法。 看到杨光欣按揉的手法，苏家的人对他的信任感立即大增，手法熟练、老道，即使他们没学过看看这外形也是明白真学过的。 看一会，苏萌轻轻拉了拉唐佳荟，示意她到外面等着，也好说说话。唐佳荟见了，知道杨光欣在这至少有一个半小时，便折身走出病房。苏萌和其他几个女人、后一辈的人大多也走出病房，到客厅等着。 苏乾阳、苏凌、苏明栋等几个人留在病房，看着杨光欣操作。或许，今后他们也可按照杨光欣的操作，帮老爷子按揉。医师自然不敢分心，虽然心有疑惑，但之前张医师对杨光欣是高度信任的，苏家做了主，作为苏老爷子的医师，也没有反对的可能。 按了臀部一个大穴位，杨光欣在左腿一路往下按，直到左脚涌泉穴按过，已经是半小时之后。除了穴位不同，按揉的手法基本一致，另外，用的力量也不同，杨光欣用力情况及时医师站在他身边也看不出。手指看起来没什么大力，其实，指力深透，将人体脉络理顺、激活。 第一次的按揉最重要，能不能唤醒沉睡两年多血脉活跃起来，这次的按揉是关键。静心操作，能够体会到在按揉过程皮肤下血脉的轻微变化。 这时候完全是外力推动，还没用药。等用紫血藤药液浸泡之后，这些经过按揉的穴位就能够吸收药力，催动自身血气运行。 客厅等后的人，偶尔会站起来走进病房看看里面的进度。苏萌一直陪着唐佳荟说话，问起当初如何认识杨光欣等经历，两人说话声音很轻。这样交谈，苏萌便知道杨光欣的不少信息，谈到杨光欣的工作，唐佳荟也没瞒着。 杨光欣虽在江南省江柳市那边，对京城而言显得偏远，但苏家要查清楚并不难做到。跟苏家有了治疗苏老爷子的事情，杨光欣跟苏家也就有不浅的关系，唐佳荟明白这点，苏家肯定会将杨光欣的情况摸透。 在中坪县做项目的事情杨光欣之前就说了，唐佳荟提到江柳市开发区、江柳市的朱砂石矿，苏萌也有了解。那边的朱砂石矿毕竟是国内目前比较稀少的珍品，能够得到东西的，也是那些高阶层的群体，苏家自然明白这点。 唐佳荟提到最初发现朱砂石矿就是杨光欣在一个山洞发现的，之后他哥唐力臣在那边村子做村官，才将这个朱砂石矿推动起来。 “江柳市开发区组建起来后，光欣就离开开发区，到中坪县做常务副县长，偶然的调研路上，发现了紫血藤，之后开始研究紫血藤移栽技术。一系列的研发和投入就这样开始了，其实，盛唐药业的一系列技术也都是在光欣提供的前提下做出来的。” 第681章 出汗 说到这，苏萌也明白盛唐药业的背后有杨光欣的影子，既然盛唐药业前景可期，那么杨光欣这个人今后也会发展起来，这样的人对苏家说来也可放心往来。 “这次杨先生到京城来，是你家老爷子要他专程来给老爷子治疗？”苏萌说，“不会影响杨先生在县里的工作吧。” “苏姨，我家老爷子怎么跟光欣说我不知道，不过，光欣是从江南省城过来的。因为中坪县到江柳市的交通还是六十年代修建的那种盘山路，走一趟时间就要死更多小时。那次我举办婚礼后第一次到中坪县去看看他工作的环境，路上的感觉就是将这路保留下来，完全可作为一种历史的见证。 就像古建筑一样，以后维修、保护，可作为旅游景区让城市的人见识肯定很新奇。盛唐药业在中坪县做药业栽植基地，项目做的大，预计三年后到收成期，之前的那条公路会严重桎梏盛唐药业的发展，县里的经济发展也被遏制。 一个月前，县里经过讨论后决心申报一条中坪县到江柳市的高等级公路项目，不过，临近年终，这个项目要做起来很可能要拖到明年，这样会影响盛唐药业的发展。我的想法是到京城来找一找，将项目资金拿到，年后中坪县那边就可动工建设……” 苏家在这方面是有资源可用的，说到这，苏萌已经明白杨光欣需要什么。只要杨光欣有要求、有想法，苏家至少不会欠下太多。推动这个项目到位，并不是说苏家就不欠人情，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苏萌没给唐佳荟任何承诺，这种事情只要跟大哥说明，杨光欣在京城多呆几天都没什么不行。县里到京城来跑项目，必然耗费人力物力，只要有结果，这边时间多一些也不是问题。 多少人反反复复往来京城和地方之间，都拿不到项目，跑不出结果。地方上的领导肯定明白这点，苏萌笑笑，说，“杨先生当真非常能干，这样的人中龙凤，小荟你都找到了，真厉害。” “苏姨笑话我啊，”唐佳荟露出幸福的笑，对杨光欣她说很满意的，何况，两人已经计划要宝宝了，这对一个女人说来是非常重大的一个决定，“光欣主要是好学，只要见到感兴趣的东西，都想学学，还能够学会。” 聊这么一阵，都快要有一个小时了。苏萌站起来，准备去病房看看情况，唐佳荟也站起来。两人走进病房，见苏老爷子这时候是仰卧着，按揉他正面的穴位、经络。 唐佳荟见杨光欣额头微微出汗，走上前用纸巾给他擦，杨光欣笑着点点头，说，“没关系，你要是难等，可先去家里，这里可能还有两三个小时。” “没事，今天不安排事务。”唐佳荟说。将杨光欣一个人留在苏家，她也不放心。苏老爷子瘫痪两年多，身体情况肯定很差，杨光欣之前一些话很可能是在安慰苏家的人。给身体弱的人治疗、按揉，出事的风险是存在的，唐佳荟一直在这边陪着，即使治疗过程出现意外、特殊情况，苏家也会顾虑到她不会对杨光欣怎么样。 “放心，情况还好。”杨光欣轻声说，也明白唐佳荟的意思，她或许是准备陪着自己或许是担心自己，一直陪在苏家，心里才安稳。 苏萌见唐佳荟给杨光欣擦汗，便对苏明栋说，“你也机灵点，杨先生工作这么久，要不要喝水这类的，也要问问。” “好的。”苏明栋说，他年纪最小，有什么话要交待自然跟他说最适合，其他人听到了，该怎么做也就明白。 随即，苏萌见老爷子的脸颊也有出汗的迹象，走过去用纸巾给他擦擦，见真的是汉，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苏老爷子瘫痪之后，左边身子是完全麻木的，没有痛感。右边身子有感觉，但感觉也不强。两年多了，苏萌都没见过老爷子出汗，这时候见老爷子脸颊真的有汗迹，便觉得可能是因为杨光欣这样按揉，激发了身体的感知。 再看苏老爷子的面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死板板的，即使看不到动，给人的印象却是生动多了。这是错觉还是真的有了变化？ 苏萌几乎每天都要到老爷子这里看看，陪老爷子说几句话，让老爷子别因为寂寞而放弃自己的康复。也因此对老爷子的观察比别人要细一些，这时候，见到不同但又说不出具体的变化，不知道该怎么跟其他人说。 擦好脸，苏萌说，“爸，你肯定会好起来。唐老爷子也是得到杨先生医治，现在他跟六七十岁的人差不多，你要相信杨先生一定会把你治好，能够走路、能够跟唐老爷子他们下棋、运动。” 退开后，苏萌跟苏凌说，“二哥，你有没有看爸的脸，除了有汗，我觉得他好像表情生动了。不知是真假。” “哦。”苏凌之前也没注意，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光欣按揉的动作和顺序，因为杨光欣不说，不解释，旁边看的人就吃力得多。 杨光欣这时候按揉到头部，自然会牵扯到苏老爷子的脸部，反而看不出什么，见杨光欣这时候的动作幅度小多了，也明白头部的按揉跟身体不同。人瘫痪很大程度上就是头部的某处直接被淤血挤压，造成神经中枢出问题引起的。 今后要给老爷子按揉，对头部的动作也必须谨慎，苏凌等人也无法份新顾虑其他。唐佳荟和苏萌走出病房，苏萌说，“太辛苦杨先生了，真不知怎么感谢他。” “苏姨，光欣是后辈，给老爷子做点事情那是应该的。当初他就跟我老爷子说，当年老一辈为国为民做牺牲，不求回报，如今，后辈们能够帮老革命做一点事，那是本分。” “杨先生境界很高，品行很好。” “他从小学拳，长大读大学期间，不知学过多少种技巧，什么都会一点，接触的人多，对人确实比较关心。” 第682章 药液可吸 “这样说，杨先生是位博学多才的人，如今年轻人普遍浮华急躁，半年安心求学，杨先生就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例子。”苏萌笑着说，到目前为止，对杨光欣的印象确实好。给老爷子用心医治，手法专业，苏家自然感激。 “他呀经常自吹是学霸，脸皮厚得很。”唐佳荟笑着说，大家族的人更多看一个人的能力，相对而言某些私德上反而不太要求严谨。 水至清而无鱼，人至察而无徒。 对大家族而言，主要关注的是核心弟子，但又不能让旁支没有丝毫利益收获，所以，这些利益往往就是利用家族的某些资源来牟利，只要不过分，主支的人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光欣作为唐家的女婿，跟唐家之间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兴衰相同。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杨光欣的前途和发展空间，除了唐家的资源之外，他本身的潜力、能力和诸多因素也具有一定单独性质。 苏家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关键还是看这次对苏老爷子治疗的效果，效果好，苏老爷子真的能够站起来走路，身体康复，苏家欠下的人情就大了。以后，但凡杨光欣需要帮助，苏家能够帮得上的都会帮。 苏萌明白这一点，跟唐佳荟说话，尽多了解杨光欣的品行和能力，也是为苏家提前做工作。杨光欣人品好，不会在救治苏老爷子的事情上多向苏家体要求，苏家也不会真忘记这份恩德。但如果因为这份恩情而不断索取，苏家也会有反击的手段，不至于让杨光欣、唐家勒住苏家的脖子。 恩大易成仇，就是这个道理。 听唐佳荟所说，苏萌觉得比较放心，对杨光欣的印象就更好。至于杨光欣要申报的高等级公路项目，对苏家而言不过是顺手来做，苏乾阳的儿子苏敏逸就在这个部门，即使到年底，运作一下一条高等级公路建设项目的资金，完全可办理下来。 中午已到，苏萌问题就会是不是先吃饭，这边也有准备，就是比较简单。唐佳荟说等等，意思是等杨光欣先把按揉这一关做好。苏乾阳等人一直在病房看着，一个半小时了，杨光欣那边也差不多。这期间一直非常专注，消耗不少，等杨光欣站直身子，说，“准备好的浴盆带进来，热水。” 舒展一下身体，唐佳荟知道这边做好第一关，走进来看杨光欣，给他递一瓶水补补。杨光欣笑了笑，对她点点头，说，“你放心。”也不多解释，唐佳荟知道杨光欣的意思，并不多问。 苏凌等人将房间清理，把浴盆拿进来，有医师和护理他们都是专业的，将苏老爷子扶起，脱去衣物。在浴盆倒入热水，杨光欣掌握着热水，控制在四十几度。热水淹没后只留口眼鼻在外，其他部分全部浸泡在水中。 等将苏老爷子放好，安全了，杨光欣才拿出药液，逐滴地滴入水中。杨光欣说，“药液的量每次有严格掌控，今天我不在京城，你们最好用胶头滴管进行操作，绝对不能过量。滴入过程也要分布均匀，避免区域浓度高了。” 说这些杨光欣也不解释，对其他人而言，解释和不解释是有不同效果的，他们明白理由，反而会懈怠不以为然。 苏乾阳神色一紧，虽说杨光欣对药液的用量控制很准，但药液滴入水中，热水的颜色明显地出现变化。红里带紫，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药液是之前处理过的，不像给唐老爷子时，直接切一片紫血藤放入热水。当然，苏老爷子目前情况不同，很虚弱，用药就必须更准。 见苏乾阳、苏凌、苏明栋等人都看着自己，疑惑之色，杨光欣说，“这个药要热水浸泡，注意观察老爷子的变化情况。苏哥你或者医师轮换着拿老爷子右手，感觉到老爷子有异常动态，立即叫我。” 杨光欣之前按揉一个半小时，换一个人绝对消耗不起，从外表看觉得没什么太大运动，但用的是暗力，指力要透入皮肤里，直达经络。 看看浸泡的老爷子，没有异常，杨光欣走出病房。苏乾阳跟在身后，到客厅，苏萌端来一盆热水请杨光欣洗洗手，擦一擦脸。杨光欣也不客套，到院子外洗脸洗手，随后甩动一下身体，恢复自己的体能。 回到客厅，杨光欣又进病房看了看浸泡中的老爷子，病房里面的暖气开得高一些，气温提起来，药液的温度不容易降低。见老爷子没什么异状，杨光欣才去客厅。 “杨先生，先吃饭吧。”苏乾阳说，此时中午时间过一阵了，也到开饭的时候。杨光欣说，“好，也真饿了。” 苏萌便让人上菜上饭，唐佳荟坐到杨光欣身边，杨光欣对苏乾阳说，“苏伯伯，我就拿一个盛菜的大碗吧，免得走来走去你们吓得不敢吃饭。” “光欣每次到哪里吃饭，都要先报餐。一个人能吃五六个人的量。”唐佳荟在旁解释说。 苏乾阳听两人这样说，便让苏敏逸去准备，说，“饭量好，才有好身体。战国名将廉颇七十多岁都还有如此食量，才是国之栋梁。” 杨光欣说，“从小就如此，中学之后，为吃饭惊吓过不少人。” 这时候，苏家主要人员都齐聚这里，中餐是早有准备的，唐佳荟先也跟苏萌提到杨光欣能吃，不至于准备不足。上菜之后，也不严格按上桌规则，杨光欣确实真饿了，等几个人入座便开始吃饭。 不足二十分钟，杨光欣吃好了，放下碗去看苏老爷子的情况。这时候，苏老爷子在药液里浸泡差不多半小时，在浴盆边守着的苏明栋换没觉得，杨光欣走进来，看到药液的颜色有些变浅，顿时放心不少。 药液颜色变浅，说明苏老爷子身体经过按揉之后，能够吸收热水里的药力，如此，药力渗进身体，自然有疗效。 第683章 明天带材料来 疗效这个东西其实很直观，杨光欣看了药液的变化情况，跟自己之前的推想差不多。用紫血藤药液来梳理人的血气，没有什么后遗症，不过要控制好浓度。 像苏老爷子这种身体，只能一点点地吸纳，今天是第一次，可稍微浓一些，到第二次第三次，至少要保持一个月的时间，等苏老爷子体质有所提升，活力大增，到时候就可用浓度稍高的药液。 苏乾阳站在杨光欣身边，密切注视杨光欣的神态，想从细节中判断今天治疗的效果。苏家也要信心来支撑他们的决定，要不然，谁敢将苏老爷子瞎治？苏乾阳等人不好直接问，至少要等老爷子从浴盆出来，回到病床，才好问问情况。 试一试水温，杨光欣说，“将温度调高五度，然后保持。”浴盆有调温系统，不难操作。苏老爷子看不出太大变化，右边身体是活性肌体，这时候被药液浸泡却有明显的变化，润红。左边还是之前那样的惨白，不过，杨光欣知道吸纳药力却是这一部分为主。 回到客厅，还有些人没吃好。不过，主要是苏萌等人在陪着唐佳荟，女人家吃东西不可能像杨光欣那样像把饭菜倒进嘴巴似的。 见杨光欣从病房住来，唐佳荟也有些担心，因为给苏老爷子治疗事关重大。治好和治坏反差太大了，很可能会牵扯到唐家，杨光欣自己也会受到来自苏家的打压，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安心吃吧，我到那边去坐坐。”杨光欣说，苏敏逸已经吃过饭，跟在杨光欣身边，陪伴。总不好让苏乾阳一直陪着杨光欣。 到另一个房间，苏敏逸说，“杨哥辛苦了，非常感谢。”不管效果如何，杨光欣给苏老爷子治疗是专业而认真的，用药也非常到位。 “苏大哥客气，”杨光欣说，“我对老一辈革命家自小就非常崇敬，能够出一点力，就是本分。我只希望老人家都健康长寿、福泽深远。” “杨哥，我们老爷子这种情况，康复的几率有多大？”苏敏逸说，苏家对这个问题都非常关心，其他人不好直接问而已。 “肯定会有疗效，前三天是至关重要，后面的康复治疗也不能大意。怎么说呢？我说有很大信心，苏大哥能给多少信任票？”杨光欣此时轻松多了，知道三天后必然有明显的好转迹象，之后，苏家的人继续做康复治疗，肯定会按照自己交待做到位。 “我是百分之百信任杨哥，你有很大信心，那绝对是有很大信心。太好了。”苏敏逸说。他神态有些严肃，或许是因为苏家这一代的核心人物，跟唐力臣的性格有些不同，是那种一种认真用事的性格。 “治疗过程会有诸多因素影响到结果，老爷子吸纳多少药力、药物对他的作用不过是一种外力，只是主要因素之一。” “我明白。”苏敏逸这两年一直看着自家老爷子逐渐衰弱，老爷子真的不在，苏家会长寿更多的压力，之后能不能度过这艰难时段，谁也不敢保证。 结束这个话题，苏敏逸问起杨光欣在江南省那边的工作情况，杨光欣说一些基层的工作，说到唐力臣在地方村里做村干，说到自己驻村睡在农户楼板上挨蚊子咬等等。 苏敏逸也到过基层，不过，他到基层跟唐力臣做村干差不多，主要是挂名，完成这个经历而已。说在机关工作的单调、进步竞争的压力，也说起在机关部位的一些见闻和下面的人到京城一些笑话。 “杨哥，听姑姑说你这次到京城来，是想申报一个项目？”苏敏逸主动说起这个话题，他所在的司就是统筹国内建设项目资金分配的，苏敏逸是正处级别的领导，手里有足够的权限处理这些工作。 “是啊，”杨光欣说，“我是春季到中坪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在下村调研过程中偶尔发现紫血藤这一具有特殊疗效的药物。之后，开始引进资金进行栽培、研发紫血藤项目。如今，项目推进以及到第二阶段，三年后药材种植基地将有产出。 随着药业种植基地产出后，盛唐药业的发展也就到爆发期。中坪县离江柳市直接距离不足一百公里，可目前是盘山公路，最快都要四个小时的车程，严重遏制中坪县经济建设的发展。 基于盛唐药业三年后将进入全盛期，这条道路的建设不能再拖，县里研究结果是计划申报一条高等级公路项目。市里、省里签批了，不过，到年底了都拿不出建设资金，我才想到京城来看看。苏大哥，我该如何操作？” “中坪县的具体情况要有全面的材料，市里、省里都审核过的申报材料，京城这边相对简单。明天你把材料带来我看看，再专题跟领导汇报，问题不大。”苏敏逸甚至都不问项目资金是多少，对高等级公路建设项目资金，是有标准的，只要在标准范围内，资金上肯定不会卡。 “那就拜托苏大哥，辛苦了。”杨光欣也不多说，彼此之间有默契，不深谈。 一条高等级的公路建设项目，至少要二三十亿资金，谁来承建是一个大问题。按照一般的潜在规则，谁出资谁有发言权，但苏敏逸不提这个话杨光欣也不主动问，等资金划拨时或许京城这边会有所提示。 如果真没有提示，省里肯定会有人表示一些要求，杨光欣觉得这个项目的建设，关键还是在质量。只要建设质量合格、达标，谁承建都不是问题。他到京城要到项目建设资金，他自然有一定的话语权。之后该如何操作，杨光欣还没想好。 时间差不多，杨光欣走进病房，见浸泡在药液里的苏老爷子面色显得红润，浴盆里的药液颜色明显变得淡。那是吸纳了大部分的药力所致，随后，让医师、护理将苏老爷子扶起来，擦洗身子，穿上睡衣，放到病床。 再次给苏老爷子拿脉，苏家的人都凑过来等结果。 第684章 表白 拿脉，脉象变化其实不大，但吸纳了药力之后的脉搏跳动要有力一些，但细微的变化很难察觉。杨光欣仔细辨别，多少有些感觉，知道第一次治疗已经达到预期。 放回苏老爷子的手臂，见所有人都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杨光欣笑了笑，站起来，说，“苏伯伯，老爷子的状况跟之前预料差不多，请放心。” 这时候的苏老爷子显然能够看到面色不错，当然，这外表的神态跟之前热水浸泡才是最直接的关系。即使吸纳了药力，但这才多点时间，不可能有明显好转。 按揉之后，之前淤塞的经脉是得到很大缓解，要说就完全疏通那是不可能的。这些变化，跟苏家人也说不清，还不如先不提，等三天之后，苏老爷子右手和右腿应该能够明显看到变化。到时候再谈疗效，必然不一样。 “辛苦了，多谢。”苏乾阳说，目前苏家也就这个态度。 杨光欣说，“老爷子这时候得好好睡一觉，不过，身边最好不缺人守候，有任何异状第一时间先联系我。不过，我的推断是老爷子会安静睡到旁晚。” “杨先生放心，我们会安排人的。”苏乾阳说。 “那好，我和荟荟先告辞，晚间再过来。”杨光欣告辞，带着唐佳荟离开。杨光庭应该到京城了，菲菲该将他接到酒店，晚餐一起吃饭，他不好缺席。 “杨先生，晚餐过来吃吧，我安排一下。”苏乾阳说。 “苏伯伯，我哥今天到京城来，约好晚餐一起的。多谢了，没必要这样客套。苏伯伯也是忙，这边留一两个人就好。” 从苏家出来，到街上，唐佳荟电话联系杨光庭，问他现在到哪里。电话接通，杨光庭说，“小荟好，光欣在哪里？说好接机的，偷懒呢。” “哥，光欣说他已经安排好人去接机，不会没人吧。不可能。”唐佳荟听得出杨光庭跟菲菲等人在一起，“你们在哪里，我和光欣这就过来为哥接风。” 杨光庭说了地点，说，“小荟，不急，反正已经住下来，慢点开车。” “这句话还有点做哥的样子，”菲菲就在杨光庭身边，对这个家伙有着说不清的感觉，要说跟杨光欣比自然难找，好在跟他有些来电，并不排斥这个家伙。 到机场去接机是跟姝戎一起去的，菲菲没胆量一个人跑机场去见杨光庭，觉得见面不知该说什么好。到酒店，安排好，姝戎虽不走掉但不过来说话，摆明了不做傻傻的电灯泡。 杨光庭不善言谈，在菲菲面前总有压力、有拘束，这些谁也帮不上他。菲菲也明白，但总让她挑起话题也不可能，两人之间有些冷寂。 杨光欣和唐佳荟要过来，气氛会好多了，杨光庭知道杨光欣过来，气氛虽好但却不适合他给菲菲表白。行李箱子藏有一把鲜花，本来准备在机场见面就给菲菲的，但见到菲菲之外还有姝戎一起，杨光庭不知该不该把花拿出来献上。 只有献上鲜花再表白自己的心迹才顺合逻辑，杨光庭知道给自己留下的时间不多，有点急。听菲菲说他，便说，“我一直都有做大哥的自觉。” “说你胖还真喘上了，也不看你自己。”菲菲总是习惯找机会打击杨光庭。 “菲菲，你进来……”杨光庭跟菲菲说，这话才说出来，脸色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态。菲菲也估计到一些，却不确定，说，“做什么，非要到房间去说。绒绒还在那边呢。” “很快的。”杨光庭见菲菲并不想跟他进房间，有些急，等杨光欣和唐佳荟到了，他更难找到跟菲菲单独表白的机会。 菲菲见他那样，看姝戎一眼见她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好跟着杨光庭进房间。杨光庭将行李箱开了，将那束有点压住的玫瑰花拿出来，花束虽被压住但因为包装比较好，没什么变形。 看了看花束，杨光庭觉得还行，当下两手捧了花，说，“菲菲，我……我……我爱你。”说了这句话，一条腿便弯曲跪下去，“求你答应我吧，嫁给我。” 菲菲没想到杨光庭这时候会这样胆大，他们之间的事情确实有默契，但说出来就不同了。突然间觉得脑子都宕机，站在杨光庭面前茫然无措，两眼都是直的。 杨光庭见她不说话，也没接玫瑰花，不知该说什么，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应对的说辞，可真正在菲菲面前却说不出话，看着菲菲，手收回来也不是跪着的腿不知要不要站起来。 就这样两人之间有两三分钟都停顿了，时间拖越久杨光庭越急，偏偏更不知要说什么。平时油嘴滑舌的乱侃，只是在菲菲面前勇气本身就弱，给她压抑了，更加不敢说。但这样的局面必须打破，菲菲见他不说话，心里有气起来，觉得一个男人不好好说，太没诚意。 等一阵见杨光庭还不说，菲菲扭头转开，不看杨光庭。见她如此，杨光庭更慌，说，“菲菲，我是真心的。你看，我从江南省准备的花，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跟你表白……” “那怎么没见你说啊……”菲菲声音突然小起来，不像以前说什么都底气和力量十足。 “我嘴太笨、人也笨，有点像小品里那个‘蠢得死’……”杨光庭说，“但是我是真心的，好久了，我一直真心一直不敢跟你说。菲菲，我爱你，你能够接受我吗？” 听杨光庭说这些话，确确实实有些笨，但平时并不觉得他真笨，菲菲知道杨光庭这次到京城来，可能就是专为她过来的，确实有诚意。便转身将花接了，说，“谁认识你是谁啊，笨不笨不关我的事。” 听菲菲那样说，杨光庭真有些急，到底是答应自己还是拒绝自己？花拿了，总该是答应了吧。之前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她这样也该如此吧？杨光庭这样想，站起来，伸手将菲菲的腰搂住。 第685章 笨办法 杨光庭这次当真是胆子飞天了，直接将菲菲搂住，大出菲菲的意外。小蛮腰被搂住，两人紧挨在一起，菲菲没有丝毫准备，也慌乱起来。这跟她想到状况完全不同，觉得杨光庭在她面前绝对不敢放肆，谁想这家伙这么猛。 挣一下见他搂得紧，便掐他手臂，要让他放开。杨光庭见菲菲掐人，也没想到是她乐意还是反对，只要不喊不叫，管她什么意思。依旧紧紧搂住不放，说，“菲菲，我爱你。” 菲菲见他固执，也不好真将他怎么样，随他搂住还担心他又莽撞地索吻。之前就明白男人是怎么回事，听说得多，这时候真在男人面前，处理应对也无法淡然处之。 “先放开。”菲菲说。 “不放。” “放不放？” “不放，坚决不放。”杨光庭觉得这样的决定是对的，哪肯放手。见杨光庭真无赖起来，菲菲也是无语，说，“不放姝戎过来了，看你怎么办。” “我等光欣和小荟到了再说。” “你是不是真笨啊。”“本来就笨。笨的人好，不会花心。”“男人就没好东西。”“谁说的？我就是好人，当然也是笨人，我笨我老实，你可放心。” “快放开，我生气了。” “说不放就不放。”闹起来，两人之间的生疏反而消散了，最初，两人就因为菲菲逼着拼酒，随后才跟人冲突，杨光庭在某些情况下的固执让菲菲觉得好玩，才有了开始。此时，他不管怎么说都不肯放手，反而觉得这样才是他的性格。 “我答应了，还不快放手？”菲菲说。 “答应什么？”杨光庭说。 “笨死了。” “本来就笨的可爱。”杨光庭慢慢适应跟菲菲说话，找到路子反而好交流，不再紧张、心慌。完全走笨的路线，一副我笨我骄傲的样子。 “猪也笨，可爱不。” “当然可爱，很多人就把猪猪当宠物。”杨光庭笑起来，“如果不可爱，你怎么会答应？要我放开也不是不可以，先亲一个。”说了，杨光庭在自己脸上点点，倒没想到要菲菲吻他。 还真得寸进尺了，菲菲见他搂住自己不说，要自己先亲他，不由地好笑。“听到杨光欣和荟荟说话了，还不快放开？” “要放开就先亲，这是开机关的密码，密码不对，没法开门。”杨光庭真赖上了，大义凛然的样子。 听到杨光欣跟姝戎招呼的声音，见杨光庭还在死赖不放手，真有些气急。菲菲也没办法，遇上这种死心眼的家伙，生气是没用的。便在杨光庭脸上“啪”地亲一下，随后推开他，往房间外走。杨光庭一时见回味过来，知道菲菲是真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自然开心。 不管跟菲菲之间的感情深不深，以后发展情况如何，自己总算解决一个压在身上很久的大问题。在江城市也曾有过几次与女子往来的经历，不过，都没有太深的感觉。跟菲菲之间，最初是讨厌她之后反而有些动意。 期间，杨光欣不断提到菲菲、老妈又不停施加压力，才有这时候的勇气，要不然，真的让自己主动找到菲菲，他是不敢的。交往比较多了后，觉得菲菲真实的感情和表象的样子不同，今天看来，她其实并不凶反而有几分温柔。 甚至杨光庭在来京城的路上都在想，他是不是因为性格原因，确实需要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这样子，菲菲确实比较适合。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作为省城杨家的核心后辈，婚姻上对爱情是没多少奢望的。好在爸妈对这方面不算在在意，不打算搞政治联姻这一套，自己的婚事才一再拖到现在。 跟菲菲往来之后，会不会很快就结婚？实际上的困难不在自己而在菲菲那边。菲菲的来历她一直不说，杨光欣也不说，甚至问唐佳荟也不提，但杨光庭知道菲菲既然跟唐佳荟是闺蜜，彼此之间的地位身份相差不会太远。 菲菲这种家庭会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省城杨家在京城这种世家眼中跟草根没什么大差别。不过，杨光欣都能够和他结婚在一起，或许他也能够跟菲菲在一起。如今，杨家除了省城杨家的资源之外，还有杨光欣这个唐家女婿，某种意义上就不同了。 这时候也来不及深想，背后的一些事情等事情往前发展后再头痛去，京城这边真有问题，到时候请杨光欣出面，说不定容易解决。 跟着出门，见杨光欣、唐佳荟、姝戎和菲菲一起走过来，杨光庭便迎上前。杨光欣说，“哥，幸福了吧。” “光欣……”杨光庭不知他是不是猜到自己跟菲菲求爱已经成功，按说不该知道的吧，他们发展有些快，完全是因为自己赖着不放所致，难道菲菲已经跟唐佳荟说了？“我不懂你说什么。” “到京城有美女接机，你还有什么要求？何况，菲菲都已经坦白了，哥，你自己说吧。”杨光欣察言观色很厉害的，哪会看不出菲菲的不同。再说，他们过来，杨光庭落在后面本身就有些不对头，菲菲这么积极过来迎接他和荟荟？ 菲菲虽掩饰，但也有迹象的，杨光欣不过是要将这公开出来，免得两人还遮遮掩掩像做地下工作似的。 “我不知说什么。”杨光庭看菲菲一眼，见她在做暗示，自然不肯承认。 “真要我出绝招？”杨光欣笑着说，“菲菲嫂子，你说还是让哥说。” “关我什么事，我不懂你说什么。”菲菲矢口否定。 自然不会纠结，杨光欣跟姝戎说，“小姝戎，你的那一位呢，也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吧。” “你跟菲菲去说，不关我什么事。”姝戎说。 “我是关心荟荟闺蜜，菲菲的问题解决了，你和凤凰是不是早就有去向？”杨光欣故意说，其实都是意指菲菲和杨光庭之间的感情问题。 “多谢，不劳你挂怀。事情揽多了容易老得快。”姝戎说。 第686章 牵手 “吃饭吃饭吃饭，”杨光庭知道杨光欣太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他，菲菲作为女生肯定会害羞，这时候自己岔开大家的注意力是非常必要的，“光欣，你说好请客的，在哪在哪，真饿了。” “那就出发吧。”杨光欣说，“请客吃饭没问题，但今天不能喝酒。晚上还有事情要忙。” “荟荟，你家这家伙太无耻了，这种事情也说出来。”菲菲说。 “菲菲姐，你也太不单纯了。”唐佳荟说。 “荟荟，今天怎么叫我姐？稀奇啊。”菲菲说。 “有什么稀奇？”杨光欣说，“我来给你解惑吧。你是我嫂子，你和荟荟之间怎么称呼？就算你十八岁，荟荟称呼你姐也可以的。” “杨光欣，你少来！”菲菲大声嚷起来，“荟荟你也来欺负我吗。” “荟荟说实话，菲菲嫂子，你何必呢。总要有承认的一天，迟不如早。”杨光欣嘻嘻地笑，知道两人有了新的默契和关系，杨光欣也高兴。不说婶婶、叔叔会对自己有什么感激之心，杨光庭变强了，对头也是一大力助。 何况，唐佳荟跟菲菲之间的友情也希望发展成这样的关系，私谊和事业都有极大帮助的事，快速推动起来才好。 “承认就承认，有什么了不得的。”菲菲说。 “太好了，哥，恭喜你。”杨光欣说，“菲菲，敢不敢秀一秀恩爱？手拉手、排排走。我猜肯定没问题，荟荟，我们先吧。”说着将唐佳荟的手牵住，往前走也不看菲菲和杨光庭是不是真牵手了。 姝戎先走，懒得看他们在这秀恩爱。菲菲稍犹豫，也明白杨光欣等人看出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索性大方一些，拉着杨光庭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见杨光庭和菲菲这样走进电梯，杨光欣笑了，虽不知杨光庭怎么跟菲菲表白，只要看到结果。回到省城，婶婶肯定很高兴。至于两人最后能不能成功，确实还要加油努力，实在不行，自己出面帮忙沟通菲菲家后面的人。 过一段时间，等苏老爷子病情有了明显起色，苏家对自己肯定会有态度，到时候，代表杨家到菲菲家求亲，身份会更深一层。 到楼下餐饮部吃饭，这里也是比较有名的去处，早订好包间，不用跟人争。菲菲这样安排很周到，有服务生带他们进包间，杨光欣说，“那只凤凰又去江城市上班吗？”唐佳荟几个闺蜜就差覃百凤了，才问问。 “那只小鸟还在路上飞，说是给堵在路上了。真不知道，京城的空中鸟儿也会堵路吗。”菲菲笑着说。 “等覃百凤来了你问她，凤凰不是百鸟之王吗，什么鸟敢堵凤凰的路？”杨光欣说，“凤凰知道你准备嫁人了，嫂子，估计她会找你单挑。” “那我派你应战，小鸟一直怀疑你的战斗力，猜她要揍人也是揍你。因为是你最先把荟荟抢走，我们闺蜜四人帮才散开。”菲菲说。 “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凤凰和绒绒都安排了男朋友，这才符合发展规律，当真不嫁是不可能的。对吧，迟嫁不如早嫁。嫂子，以你的人脉和眼光，肯定知道哪里有适合她们的帅哥，抢过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你们别扯到我，否则，朋友都没得做。”姝戎说。 “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杨光欣说。 姝戎平时没一点刁蛮、最温顺，像一只漂亮的猫咪，说话也和顺，这时候说这话来，分明很认真。在找男朋友嫁掉这个话题上，姝戎可能是比较反感的，杨光欣对姝戎和覃百凤之前有什么经历，了解太少。 平时两人在一起，不好跟唐佳荟谈论她的闺蜜，杨光欣也没料到姝戎会有这个反应。 “点菜、点酒。杨光欣你说了请客的，主人点菜。”菲菲岔开话题。 “我先申明至少一年时间不喝酒、不抽烟、不熬夜，你们都懂的。”杨光欣笑嘻嘻地说，“我点菜没问题，点酒你们自个来，谁点谁喝。” “什么叫我们懂的，莫名其妙。”菲菲说，“自己不喝酒，能不能有点请客的诚意啊。” “菲菲嫂子，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岁吗，这点常识都装不知啊。今年喝酒要通过层层申请、审批才行，同时，审批早就警告过，不批准。”杨光欣故意摊开手，表示无奈，倒是没有用唐佳荟来做推脱。 “哦，明白了。我要做干妈，先申明了。”菲菲便嚷起来。 “你是做伯妈好吧。”杨光欣说。 吃过饭，没多停留，杨光欣要到苏家去，唐佳荟也不留下，陪杨光欣一起去苏家。其他几个人自然会乘机说他们早早会别墅努力去了，杨光欣也不反驳，这种话题说多了就没意思。 到车上，杨光欣笑着对唐佳荟说，“荟荟，看来我们真的要努力了。” “现在不行。”唐佳荟说，“至少要等你戒烟戒酒三个月，身体好了，才是对宝宝负责。” “坚决执行领导的精神，从今天起，滴酒不沾、烟不抽，不熬夜、不上网、不玩手机。”杨光欣笑着说，其实，以他的身体根本没影响，抽烟喝酒会不会对宝宝有影响，这个事情谁也没有真正的实据论证。 到苏家，这才苏家这边的人不多，苏乾阳几个二代、苏敏逸、苏明栋等，其他的人都不在这边看着。已经是夜里十点，按揉之后，要在午夜时段让苏老爷子浸泡在药液里，对身体才最有效果。等三天之后，治疗的第一阶段已经过了，之后每天只要按揉一次，浸泡一次，完全可安排在白天，不会很麻烦。 苏乾阳见杨光欣和唐佳荟到了，说，“杨先生到了，辛苦你了。” “苏伯伯，苏老爷子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吧。”杨光欣说。 “从你走后，一直安稳地睡到现在，旁晚时给老爷子注入一些营养液，应该是有明显好转了。”苏乾阳说。 第687章 对症 苏老爷子在病床上躺了两年多，体弱、神虚，想要安稳入睡都很难得。今天按揉之后，在药液里浸泡这么长时间，然后平稳地入睡，确实难得，也是身体转变的一种表现。 “老爷子醒了吧，最好吃点东西。”杨光欣说，“营养液是万不得已才用，人还是要五谷杂粮来养，对血气恢复有好处。” 苏乾阳听杨光欣这样说，便让苏萌去病房看看，让苏敏逸准备吃物。苏萌出来，说，“爸醒了。”杨光欣和苏乾阳等人都进病房，苏老爷子睁开眼，见杨光欣等人进来，似乎要做动作来表示，可却没法做到。 “老爷子，睡醒了等会吃点东西，对身体有好处。”杨光欣说，“我来看看情况。”说着坐到床边，给苏老爷子拿脉。脉象其实没有多少变化，关键是要警惕潜藏的病症，万一有发作的迹象，得先有预防和准备。 按揉的时间有些长，期间也会把脉探查体内情况，但大多数都是在按部就班推进治疗，所以，动手之前必须要了解身体状况。还有就是浸泡过程也是如此，每间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探查一下苏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两只手的脉象都看过，觉得情况不错，杨光欣站起来，说，“苏伯伯，准备给老爷子吃东西吧，吃过东西，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开始治疗。” 到客厅等着，苏敏逸过来陪杨光欣聊天，两人往来不多，之前又没有交往，可谈的话题本来不多的，不过，苏敏逸很健谈，杨光欣也擅长交流，说起来就像老朋友一样。对杨光欣这个来自偏远市里的人，印象在一点点地改变。 杨光欣学识丰富，风度、修养、精神、性情都非常好，难怪京城唐家公主能够看上这个人。苏敏逸在感叹之余，也觉得跟这样的人往来对自己有帮助。 之前，杨光欣在京城也树立威名，将京城圈子里战力很强高寒山打败，可见实力之强，他所说从小练拳的拳法也是很强大。 等苏老爷子吃过东西、休息好，杨光欣走进病房。这时，苏老爷子人是清醒的，虽不能说话、表达情绪，手脚也不能准确动作，却看着杨光欣。 见苏老爷子的眼神，杨光欣笑了笑，说，“老爷子，可能你自己也有感觉了，是不是？你目前的身体情况，我用药是对症的、也是有效果的，请老爷子有信心、有耐心，半年之内一定会彻底好起来。” 这些话虽说是在安慰苏老爷子，但如果治疗的情况跟自己推演的差不多，苏老爷子康复的速度只可能更快。开始按揉，苏老爷子左边身子本身就没有感觉，完全是失控状态，杨光欣怎么用力气按揉都感觉不到什么。 按揉好左边，右边身子也要按揉，苏老爷子这时候已经累了，进入睡眠状态，这对杨光欣按揉是有利的。苏乾阳等人一直陪着，在旁边看，苏明栋还是拿着相机在拍摄，不错过任何细节。 为了不惊扰杨光欣按揉，苏家的人都不说话，一个多小时过去，也就是唐佳荟偶尔来给杨光欣擦擦额头的汗，或者苏萌给老爷子看看是不是有汗。按揉结束，杨光欣感觉效果还是不错的，第二次按揉跟第一次按揉的感觉就不同，苏老爷子身体里的脉络是有一些变化。 等苏老爷子放进浴盆，加了药液，杨光欣同样不做任何解释。今后他离开京城，让医师帮苏老爷子按揉，浸泡的药液他会电话指导，同样不用解释如何用药。 到客厅，苏乾阳已经准备好夜宵，杨光欣也不推辞。这种按揉很费力的，消耗不少。知道杨光欣食量，苏家都足够的准备，不过，夜宵杨光欣吃得并不夸张。 吃过东西，苏老爷子还在浸泡，杨光欣将医师叫过来，当着苏乾阳说，“苏伯伯，明天、后天的医治跟今天是完全一样的，从明天起，我跟医师说按揉的手法，明天晚上给医生试手，后天晚上也一样，解释之后又试手，我离开京城了，老爷子的医治还同样进行。 期间，每次将老爷子情况拍视频传给我，我根据判断给老爷子用药。之后，半个月来京城两天，给老爷子复查，微调用药情况。我想，坚持三到六个月，会有大家都希望见到的结果。” “好，太好了。杨先生，就是辛苦你，让你费心了。”苏乾阳说。 “苏伯伯客气。老爷子这样的情况我得知了，总要出一份力，表达我对老一辈的心意，一尽绵薄之力。”杨光欣说，“苏伯伯，您也忙，老爷子这里只要留有人就可以，没必要大家都过来。” “好，有什么安排、要求直接跟我说，也可跟敏逸说。”苏乾阳微笑着说，对杨光欣的安排是认可的，杨光欣尽心治疗也是看在眼中，目前虽说还没看到明显的治疗效果，也给苏乾阳不少信心，“杨先生，半月来京城一次，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苏老爷子这样的身份，如果说让他到江南省去接受治疗，几乎不可能。何况，按揉和浸泡药液只要按方法做，不一定要杨光欣亲自动手。“苏伯伯，县里工作确实也忙，不过，找借口到京城来往返也就三天，还是可以的。” 从目前到春节有两个月样子，杨光欣回京城也可跟唐佳荟见面，再说，高等级公路项目的建设资金即使到位了，自己也有足够的借口离开县里。 栽植基地工作的推动逐渐走入正轨，有序推进即可，杨光欣只要抓大方向，具体操作有下面的人去督促。 至于给杨光欣什么回报，苏乾阳一句都不提，真将苏老爷子治好，这个恩情就大了，不是钱财能够回报到位的，苏家有自身的资源，只要走适合的路径，可让杨光欣在事业上有更好的成就。这样的回报自然不用挂在口头上。 唐佳荟坐在杨光欣身边，听杨光欣和苏乾阳交谈，心里很满足。 第688章 阶段疗效 离开苏家已经是午夜之后，苏家的人虽挽留他们在这边住，杨光欣还是婉辞了。到京城来，最希望的就是跟唐佳荟两人在别墅过二人生活。 一整天没跟田仁善、张青山他们联络，杨光欣想了想还是给张青山发一个短信，让他准备好申报材料，第二天上午去酒店取。至于他们的行程，还是按照盛唐药业的安排，参观京城开发区、经济区等，增长自身的见识，开阔视野，对今后工作有利。 短信才发走，张青山就回过来：好的，请老板发现，晚安。 看来，张青山也是在等着他的消息，杨光欣对唐佳荟说，“好了，都安排好了，完全可放心落意回家休息。” “什么意思啊。”“你懂的。” “懂你妹。”唐佳荟笑起来，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都辛苦一天了，才在路上就有那心思。两人笑起来，杨光欣说，“我亲亲妹子就是你，你说是骂谁？”笑闹着回到别墅，午夜之后街上相对要畅通多了，回到别墅不要一个小时。 洗漱之后，唐佳荟要杨光欣安静休息，说今天辛苦了。杨光欣说，“就是因为辛苦了，才要好好犒劳一番，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唐佳荟明白男人的意思，见到她从来没有知足过，这家伙有点让她招架不住。 都说是耕不坏的地，累死累活的牛，可自家这牛有点特殊，像永动机一样没完没了。这一夜，自然逃不过他的凶猛攻势，唐佳荟这些天也不管公司的事。 张青山接到杨光欣的短信，回复之后，觉得还是要跟田仁善沟通一下才好，领导这天完全像消失一般，自己能够理解可田仁善未必理解。 先给田仁善发一条短信，得知田仁善还没睡，张青山过去敲门，田仁善开了门，张青山说，“田县，还没休息啊。” “还不累。你也忙碌一天，不早点睡。”田仁善估计张青山这时候过来肯定有事情，杨光欣一天没有任何消息，可能是有什么事交待了。 “田县，有好消息了。”张青山说，“刚才接到杨县发来的短信，让我明天将申报项目材料送过去，应该是有一些眉目。” “太好了。只要有眉目，再努力就有可能成功。”田仁善也是一喜，到京城来怎么找关系他完全没有办法，到京城后也想通了，不管这次来能不能成功，有盛唐药业安排他们的活动，也算是有所得，“之前听说到京城处级、厅级领导多如狗，在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是处级的，真到京城后，张主任有什么感受？” “田县，京城是国家的政治、文化、权力、经济的中心，自然有很多京城之外的领导们到这里来找机会、跑项目、找关系、增见识，各种各样的目的都有，各地会聚在一起，自然官多。只是，京城人海茫茫，没有头绪又如何找人找关系？” “就是就是，”田仁善说，“好在杨县在京城有熟人，我们不会败走这一趟。不知明天杨县有什么安排？” “杨县没说他有什么活动，我猜想在省城都那么多天，京城至少要一周以上吧。”张青山说，“我们的行程估计还是听盛唐药业那边安排。” “这样好，多看看，拓展视野、增进见识，对我们说来只要有所得就不虚此行。” 张青山汇报之后便回房间，将一天收集的信息整理，县里那边工作一直在推进，只要没有异常状况，也没必要跟领导汇报。知道杨光欣爱人在京城，领导到京城之后肯定会团聚，工作上的事情，能够不打搅就自己处理了。 之后的两天，杨光欣重复之前的治疗安排。只是从第二天起，他边按揉时将自己每一个动作的手法和用力程度都给医师做解释，让医师明白要如何操作。苏明栋和苏萌等几个人留在苏老爷子这边，记录杨光欣说的话，以便医师之后学习理解。 到夜里，杨光欣让医师操作，对手法的对错进行纠正，力度上也做指导。等医师完成了按揉，累得说话都难，用手不断敲打自己的腰。苏萌等人更明白这几次杨光欣按揉治疗付出的辛苦。 苏敏逸拿了杨光欣申报项目的材料，当时在苏老爷子这边也无事做，便浏览了材料。之后并不对杨光欣说什么，留一个联系方式，等两天到单位去办理项目申报资金的手续。 第三天夜里，苏乾阳、苏敏逸等苏家主要人物也到苏老爷子这边，看着医师在杨光欣知道下完成给老爷子按揉治疗、浸泡药业之后，将苏老爷子放会病床。见医师掌握了方法，对接下来的治疗也放心，有杨光欣遥控指挥，以后用药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让苏乾阳等人意想不到的是，苏老爷子躺到病床上，吃了一些东西补充，然后，他的右手很轻松地举起来，动作自如。眼神也明显清澈，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更准确。再有就是说话虽然还不清楚，但发音也明显而清晰。 看到老爷子的变化，苏乾阳心头一股热泪就涌了出来。“爸……爸……爸你好多了吗。”泣不成声地跟苏老爷子说话，苏老爷子喏喏喏地发音，虽不能准确表达却也听出意思。苏家的人在苏乾阳的感染中，基本上都哭出来。 “苏伯伯，老爷子经过三天治疗有明显迹象，表面我们之前的诊断是正确的，符合我的预判。”杨光欣说，“接下来的治疗才是关键，因为至少要一百天甚至更久，每天进行重复的治疗，才可能一点点让苏老爷子恢复过来。” “请杨先生放心，我们会坚持不会懈怠。还要辛苦你在工作之余，给医师做技术指导，对老爷子身体也要时时监控，调整用药情况。” “这个没问题，每天留一段几分钟的视频给我，我会留意这里的每一点变化。用药物也会具体调整，短时间内不会有明显效果，苏伯伯和老爷子都要有信心和耐心。” 第689章 资金有喜讯 给苏家的交待没必要多说，苏老爷子有了明显的变化，这三条的治疗已经达到目标。接下来苏家肯定会治疗到位，因为大家都有较强的信心，在这样信心的支撑下都不会懈怠，治疗到位，之后自然会有效果。 离开之前，苏家准备有丰盛的夜宵，杨光欣和唐佳荟一起，苏乾阳、苏敏逸等陪着吃东西。杨光欣说，“苏伯伯，最多二十天后我回京城给老爷子复查，到时候会有更好的效果，你请放心。” “辛苦了，杨先生，谢谢。”苏乾阳说。 “苏伯伯客气，其他的话就不说了，明天、后天我还在京城，不管有什么异常情况或医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打电话，我过来处理。”杨光欣说着看医师，医师表示明白也请苏乾阳等人放心，按揉的操作他已经掌握，不会有任何问题。 早上醒来，杨光欣练拳，十几年一直坚持一直精练自己也感觉这种成功，如今，用自己所学能够帮人帮自己，心态上也更好。练过拳，回房间洗了汗水，没等唐佳荟起床，杨光欣开车到酒店跟田仁善他们汇合。 到京城前后四天都没跟田仁善他们碰面，也不解释，田仁善心里肯定会有些想法。不过，这时候也顾及不到了，京城这里要做的事情确实不能让田仁善这样的外人得知，甚至都不会让张青山得知。 到酒店，张青山、田仁善、秘书、司机等都起来了，准备到楼下去早餐。盛唐药业的人也过来了，没接到信指令之前，田仁善等人的行程不会有变。 张青山最先看到杨光欣，有点小激动，快步到杨光欣身前，说，“杨县，今天过来了？” “怎么样？到京城几天都有收获吧。”杨光欣笑着说，不提自己消失几天的事情。 “收获不小，杨县，中坪县那边的条件和发展虽不能搬照京城的经验，但比照还是可行的。田县也有不少想法，我们讨论过，回到县里再 好好斟酌。”张青山说。 田仁善也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见识杨光欣出现了，有那种失散后见到亲人的感觉，说，“杨县。” “田县早，这几天辛苦了。”杨光欣说。 “不辛苦。我们主要是看京城这边的经济建设、规划、感受京城先进的理念、见识这里管理的模式，可以说这三天完全是一场观念的大洗礼。给我们的印象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江柳市、中坪县这些地方落后少说二十年。” “田县已有很大收获，好。”杨光欣说往田仁善房间走，说，“田县，今天我们找部门去问问情况，尽快将申报项目资金弄到手，也好回县里。” “项目资金？”田仁善虽有心理准备，但听杨光欣真题到高等级公路的建设资金，却觉得在梦里。京城这边的建设项目资金那么好申请到位吗？多少人在京城跑三五年都要不到任何项目，这种事听说多了。 国内当初每个县都有驻京办，之后，撤走一些，有些则是改换名目，驻京的一套人马还在京城。这些人主要任务就是两个，一是安排到京城来的地方领导，吃住行等方面的问题；二是在京城守候，一旦有什么建设方面的消息、立即跟县里汇报，领导们便会到京城来跑动，当然，驻京的人也跑项目、接触京城一些部门的基层人员，从而捕获消息。 三五天要从京城高到建设项目的资金，这是不是有如在梦中？只是，杨光欣既然说出这句话了，很可能就是真事。一条高等级公路的建设资金要多少？省里、市里、县里该有多少配套资金？这些事情之前都没想到，如何从京城真要到一笔资金，省、市的配套建设资金该如何解决？ “先过去看看情况，今天肯定是没法办理完成的。”杨光欣说。张青山等也都到田仁善房间来，听杨光欣说今天要去找部门问情况，自然很激动。随后一伙人到楼下早餐，吃过东西，杨光欣给唐佳荟留一条短信，让她安心去做事。 按地址转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找到目的地，一幢并不起眼的办公楼，看着门口挂了好几块牌子，也知道京城是寸土寸金。十几个部门合在一起办公，也很无奈。 进门先登记了，杨光欣便给里面的人打电话，随后有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走出来问杨光欣的身份，对上了，女人说，“杨县长好，我是卫琴，你县里的项目申报材料在我办公室，请你们跟我来吧。” “卫姐您好，辛苦您了。”杨光欣说。 “客气。”卫琴笑了笑，这是一个显得成熟而沉稳的女人，很有点气度，在部门里的人平时见多了下面来的领导，像杨光欣这样一个副县长找过来，让她亲自接办那是第一次遇上，不过，领导交待要办好的工作，也明白对方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来历，她不会去打探。 田仁善、张青山等人也跟卫琴见了、招呼，不知道卫琴的职务，杨光欣说，“卫姐是处长还是厅长？” “杨县长客气，我不过是办事的，副职。”卫琴说，在京城处级干部太普通，不过，主要还是要看所在部门的情况，有没有权力。真正有实权的哪怕是一个科级干部，地方上的厅级、甚至副部都可能要看其脸色行事。 “卫处长卫姐，给您添麻烦了。”杨光欣笑着说，苏敏逸已经安排好，跟卫琴客气那是自己的待人态度。 跟在卫琴身后，上到四楼，办公楼最高只有六楼，却装有电梯。电梯是后来改装的，可见这里的部门都是真正权力机构，掌控某一方面资源。 出电梯，卫琴说，“杨县长在京城还有几天？” “卫姐，如果顺利，我觉得尽快回县里好些。出来半个月了，县里一个药材种植基地项目在推进，虽然有人主持工作，不过，没看着心里总感觉不够踏实。” 第690章 两个月的事两天做 卫琴听这个年轻的副县长这样说，笑一笑，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面前这个人能够得到领导亲自关照，又如此年轻，引入一两个项目到自己治下也是正常，这样的项目当然得自己看紧了。 “京城这边，最要时间的就是财务那边，上午这里处理好，我带你去找财务，核对、划拨款项，争取明天能够拿到单子。”卫琴说。 “太感谢卫姐了，辛苦您啦。” “杨县长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卫琴神态比之前要好，原以为今天这个人是某纨绔子弟，世家大少之类的，这样的人很难侍候。即使做了不少工作，对方未必会有感谢之心。 可见到杨光欣后，觉得这个人就是下面一个用心工作的县级领导，很有礼貌很有感激之心。这样态度下做工作，自然顺心得多。 办公室比较大，装修也有档次，真皮沙发，墙上的修饰等显得肃整而严正，进来后不免产生敬畏之心。田仁善等人跟在身后，搭不上话，进了办公室有些拘束，看着杨光欣跟卫琴处理工作。 卫琴招呼他们坐，办公室里已经有两三个人在等，除了卫琴，也还有其他干部在做事。不过，他们见卫琴到了都站起来表示一下尊敬。有人端来茶水，杨光欣等人表示了感谢，部位的人也不放在心上。 卫琴从文件堆里将杨光欣他们的材料找出来，之后，在待客沙发边上讨论了一些情况，杨光欣、张青山填了一系列的表格，又在电脑前输入资料。田仁善、秘书等在旁帮看着别出错，就这样忙碌地做了两个多小时，所有应该准备的资料也就完成。 这一上午的资料填写，办理手续等，正常的情况至少要一个多月才能走完程序，可今天在卫琴的亲自帮助下，两个小时差不多搞定。表格填写，但凡有疑问的地方，办公室的人会找类似的来做参考，这样的待遇不会有几个人可得。 杨光欣明白这是苏敏逸或苏家才具有的资源，如果没有苏敏逸，卫琴不可能这样帮他们做资料。有这种待遇，也不会有任何自满的神态，杨光欣一直都很谦虚的样子，一副一直聆听教诲的态度，让卫琴和其他人都很容易接受。 将近中午，办理手续的资料填写完成，接下来还有下面资金审批的手续，资金审批之后，还得到财务去走账，划拨资金到江南省再从江南省给到项目工程这边。 来之前，省里也是做了准备，副省长那边专门给力一个账户，京城准备能不能认可，核对起来要多少手续、时间，杨光欣都不知情。卫琴先答应了帮忙处理这事，眼看到中午休息时间，杨光欣说，“卫姐，快下班了。辛苦您这么久，能不能请卫姐吃个便饭？” “中午单位有餐，就是简单了些。要不你们也在这里吃一口？”卫琴说，“大冷的天，没必要出去吹风。” 对京城部委的上班真不熟悉，杨光欣估计他们可能真有餐安排，不过，请客是一种态度，也表明了自己是诚意感谢的。 “卫姐，还请赏脸，附近找个地方坐坐而已。主要还是我们想把县里的实际困难，比较完整地汇报给您得知，没有别的意思。以后可能还有其他困难找卫姐帮忙呢。” 杨光欣知道卫琴这样的位置上的人，见识跟省、市的领导不一样，她必然跟苏敏逸有比较信得过的关系，以后说不定真的还要往来。自己跟苏家的关系今后会固定化，卫琴是苏敏逸的亲信必然有事情交给她处理。 “那就多谢，走吧。吃过饭，好处理财务方面的事。”卫琴说着往门外走，杨光欣等人见了跟在身后。 对这边杨光欣不熟悉，张青山、秘书等人也是第一次到，不了解情况。在电梯里，杨光欣将情况跟卫琴说，卫琴笑着说，“外面两百米有家餐馆还不错，江南风味的菜做得到味，我们就去那家吧。” “主要还是卫姐的口味习惯，我们出江南省总不能还惦记平时的风味。”杨光欣笑着说。 到卫琴所说的那家餐馆，人真不少，二楼望去少说有几十桌。杨光欣还以为是哪家在这里请客办宴席，不过，各桌之间的人数不一，都是来吃饭的客人。 生意太火，会不会要等好久才轮得上？不过，卫琴先跟前台的经理招呼一声，问有没有包厢。随即有人带着进一间包厢，里面空间并不大，坐他们这些人还是足够了。点菜，卫琴对服务生说，“帮我们快一点，还有事情呢。” 坐下喝茶，杨光欣真谈了当初在双星县的情况，说自己考职位、下乡镇、下村等旧事，也说偶然间发现山洞里的朱砂石矿、说成立的开发区，再后来到中坪县的调研，说在乡镇下村发现的紫血藤，再说到紫血藤、盛唐药业、引进药业栽植基地项目。 到后面的旧事，田仁善、张青山等人都有参与和了解，可听杨光欣串讲这些旧事听起来跟传奇故事差不多，主要是杨光欣讲述的技巧和选择，让人听了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卫琴处在她的地位见识很广，对杨光欣所述能够判断真假，具有传奇一样的存在自然让人好奇。同时，也让卫琴对这个来自江城市偏远县的年轻人，有更多的判断。 吃过饭，一行人往卫琴办公室走，京城这里是早九晚五的上班模式，也无所谓中午。将之前处理好的材料带上，卫琴带着杨光欣等人到另一地方去处理项目资金的事情。到那边，事情本来会很复杂，但卫琴亲自过来，又交代了要处理好，这边的人也不多问。 实际审核资料、办理手续等潜游一个多小时，如果是杨光欣单独过来，来来回回没有几趟拖半月或半年都是有可能的。下班前，基本上处理好了，只要第二天在过来办理一道手续，这个高等级公路项目建设资金，就划拨进省里严副省长提供的账号。 第691章 资金到位 送走卫琴，私下并不塞什么东西，跟卫琴之间的关系关键还是苏家。杨光欣准备离开京城之前，再到苏家去一趟，看看老爷子的情况，之后，唐家这边也得去一下，跟唐老爷子说说治疗的情况。 第二天还得到这边来办理一个手续，杨光欣让田仁善带张青山过来处理一下即可。这边也不会有任何阻碍，卫琴已经交代清楚的。 回到酒店，杨光欣说，“田县，我们到京城的工作任务基本完成，今晚是不是庆祝一番？” 田仁善这天随着杨光欣到部位办事，看着部位领导亲自帮忙，亲自耐心地指点填写资料、表格、查找一些材料。虽说田仁善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跑项目，可他明白，这次在京城成功的关键是杨光欣消失那几天，已经找到门路，然后还有重要的领导关照了，才可能有这种待遇。 省里老领导为什么不答应帮解决县里的修路项目？那是因为无法推动这样的项目，能力之外，可见每一个项目的落实牵涉都非常大。 也听领导感叹过，跑一个项目要费多少精神。这次到京城来，杨光欣小时三四天，之后两天就将所有手续办理完成。这样的事情传到省里，估计省里都想将杨光欣留下，就安排在京城来处理这方面的工作。 “好，杨县这个提议好。”田仁善说，“杨县，这次来京，我们完全是托你的福，等会得给杨县好好敬几杯，表示内心的感谢。” “得得得，田县，喝酒你们就喝酒，别拉扯我。”杨光欣笑着说，“才接到领导的警告，从今往后不准沾酒、不准抽烟、不准嚼槟榔和口香糖，凡是一切女同胞认为是坏习惯的都要一刀切。你们就别站出来考验我的意志了。” “还有这样的事？”田仁善笑着说，“杨县，老话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你的酒量，即使两瓶也不会倒。” “这个真不敢违令，家里纪委已经向上一级汇报了要求，然后得到批复，提出更严的要求，我真不敢逾越一步，要不然，耳朵绝对会起茧自。”杨光欣神态不变地说，他确实准备按照唐佳荟的要求，从此戒酒戒烟，严格遵照要求去做。 和唐佳荟商定了要宝宝，唐佳荟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合理的，两人的决定绝对会传到老妈耳里，肯定会支持唐佳荟，对自己加大监督力度。 借这个机会，将自己戒烟酒的事情传扬出去，也是好事。如今不比在村里驻村，喝酒没得商量，到县里后，下村下乡镇自己不喝酒，张青山等人也会解释的。下面的领导或许会失望，但也不会纠缠是不是喝酒。 让秘书跟酒店联络，专门定制了一桌菜。杨光欣不肯喝酒，田仁善、张青山等虽说喝酒也不有太大兴头。这样的欢庆宴席确实少了点氛围，不过，从内心说，这次到京城能够拿到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是大家的一个巅峰。 吃过饭，杨光欣交待好第二天的事情，就去唐老爷子那边，路上跟唐佳荟联络，汇合过来。碰了面，唐佳荟说，“项目资金搞好了？” “差不多了，就差一道手续，明天让张青山和田仁善去处理，我就不过去了。”杨光欣说，“苏家这么给力，我想明天上午还是去看看苏老爷子，也算回报。” “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就好，对了，京城这边的事情我会加快处理的，在春节之前到江南省，盛唐药业那边静静也会增加工作负担，我就先挂一个名。” “好，就这样说了。荟荟，老妈要得知你这么决定，肯定会把我叫回家狠狠念叨一番。你到时候得帮我。” “好啊，老妈要板子给板子、要条子给条子，绝对让你满意。”唐佳荟笑着说，江南省这边说家长揍人的法器就两眼：板子、木条条。 “有必要这样狠吗。”杨光欣故意做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敢不听你妈的话啊，再说，你主动配合、积极表现，谁会骂你。” 说笑着进老爷子家，老爷子在院子做活动，见杨光欣和唐佳荟到了，笑着说，“小杨，是不是事情办好了，准备回县里？” “老爷子看问题就是准，”杨光欣笑着说，“老爷子这些天精神和身体都好吧？” “精神着呢，我感觉啊，至少年轻二十岁了。浑身轻松，吃得下、消化好、睡得着、走得动，这样的日子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叫美得不要不要的。” 唐佳荟就笑起来，说，“爷爷真的年轻了。” “小杨，苏老爷子医治情况如何？有几分把握，真要是难彻底治疗好，可逐渐跟苏乾阳透露，让他们有思想准备。” “老爷子你放心，只要苏家按我的要求去治疗，苏老爷子站起来是没问题的。不过，目前还不能将结果说得太满，毕竟这方面的治疗我也是第一起，万一判断有失误就不妙了。”杨光欣说，“老爷子，这两天苏老爷子右手、右腿都能够活动，眼神也能够完全表达出心里想法。按我的推测，最多再过十天，基本的语言表达可实现了。” “那太好了。”老爷子说，“奇迹啊，我又要见证奇迹了。小杨，紫血藤的药效如此神奇，开发出来将是很多人的福音。” “我明天准备去看看苏老爷子，然后就回县里，以后半个月或二十天来京城一次，给苏老爷子复查，做一些医疗上的微调。” “你自己安排吧，县里那边有困难，可跟家里说说，他们来解决。”“老爷子，没事。对了，我也给您把把脉吧。”杨光欣说着要老爷子回客厅，仔细地给唐老爷子把脉，判断目前身体情况。 第二天，杨光欣不带唐佳荟去苏家，一个人见了苏老爷子，苏明栋在这边守，见杨光欣到来非常激动。苏老爷子这一两天的变化并不明显，但右手的活动控制越来越好了。 第692章 担心 回省城时，杨光庭带着菲菲一起，盛唐药业的人到机场接机。杨光庭和菲菲先走，不跟杨光欣等人一起，这两人解决了情感问题，这次菲菲到江城市来不知是见家长还是过来玩几天。 省城这边还要跟严副省长见一面，高等级公路项目建设资金已经到位，之后，中坪县那边推动建设项目的工作肯定要提速，势必要省里给予强有力的支持。 上次见杨光欣是，严副省长是因为杨建国的面子，这次，杨光欣带着田仁善一起到严副省长办公室，汇报了京城之行概况。严副省长看着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居然能够在一周之内将这么一大笔建设资金弄到手，省里主要领导都未必会如此顺利吧。 当然，杨光欣也不可能顺利弄来多个项目的建设资金，这是必然的。但这已经足够说明他在京城那边强大的人脉关系，到底是哪一条路？ 严副省长不会问杨光欣，听他汇报在京城如何见到卫琴等事，严副省长有新要跟杨建国好好接触一番，看看有没有自己的机遇。对中坪县到江柳市的高等级公路项目建设资金，这是专款专用的一笔钱，省里也不会卡和挪用。 当然，按一般操作习惯，从京城搞到这样一笔钱，省里绝对会截走一部分的。因为省里面对的局面太大，要钱的地方太多，唯有东拼西凑，才能勉强将局面应付过来。只要有资金从省里走过，不被截留的几乎不存在。 杨光欣也担心省里截留，才专程跑来见严副省长当面汇报，严副省长表示了省里会对“中江公路”项目高度关注和全力支持，技术人员以及在几天前到实地进行工作了。今后在运作中，省里会一如既往的关注这条路的建设。 严副省长虽没有说明白，杨光欣也听得出意思，省里不会截留这项目的建设资金，也不会让市里在这个项目建设资金上动手脚，这一点，严副省长还是做得到的。 在省里停留一天，随后便回江柳市。市里和县里已经得到好消息，在路途，杨光欣先跟县里汇报，胡乔林非常开心，大声地在电话里夸赞他们京城之行的大功，说等他们回到县里要给他们办庆功宴。杨光欣说了在市里还要先跟市里领导协商中江公路具体建设细节，胡乔林表示他也感到市里，一起向市里领导汇报。 之后杨光欣电话跟段儒生县长汇报京城之行的结果，段儒生同样已经得知项目建设资金到位的情况，资金已经到了专用户头，目前暂时由省里监管，确保项目建设资金不流失。心里的感受太多，段儒生对杨光欣他们回来该怎么做，也有思考。 “非常感谢光欣县长和仁善县长做出的努力，你们为中坪县立大功了，辛苦啦。”段儒生说，“有了这个项目，最迟三年中坪县就能够跟江柳市接轨，我们先在经济建设上也冲出地域桎梏，插上翅膀，展翅飞翔。同时，我们完成了对盛唐药业的承诺，势必会有更多的商家看到中坪县隐含的商机，招商引资工作会更上一个台阶。” 杨光欣应着，听这位上级演说性的通话，之后，段儒生自然不会错过这次给市里汇报。到市里领导面前汇报、露面，就说明申报中江公路项目的业绩有直接关联，硬政绩。 田仁善在另一车，没听到杨光欣跟两位领导通话，一路上几次准备拿起手机向胡乔林和段儒生汇报，最后还是忍住了。明白这次出县跑中江公路，实质上他就是一个幌子，杨光欣肯带头出来，已经给了最大的好处，资金就该知足回到县里不论在领导面前还是在下级干部面前，都要注意分寸。 杨光欣他们两台车到江柳市，胡乔林和段儒生都还在来市里的路上，便先找酒店住下，休息。胡乔林和段儒生到市里来，必然会先开碰面会，商讨之后，才可能一同去见市里主要领导，汇报这个项目的建设设想。 中江公路很多工作还要市里来主导，因为公路本身有一段就在江柳市区界内，协调工作、主导工程、技术指导、宏观调控等等，市里也会成立一个专门的项目组，进行项目工程指挥工作。 很多牵涉到具体的事情，中坪县自然要先统一思想，再跟市里汇报才能完全表达符合县里的意图。 对中江公路建设项目，杨光欣是不想参与具体事务的，但有些事情他还真不能不插手。项目建设资金比较大，利益比较厚实，如果监控不到位，从京城申请到位的资金不能用在中江公路项目上，资金不甘心，苏家那边查出来也会对自己失望。 另外，市里、省里和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也产生一种自己掌控力不足的印象？这样的印象一旦形成，对自己以后的发展负面影响很大，难以消除。这些也让杨光欣头痛，难以抉择。 到酒店房间，才洗漱好，听到敲门声，杨光欣说，“请进。”房间门并不关，田仁善从外走进来。杨光欣见了，说，“仁善县长，坐。”之前下车后，已经跟田仁善说过书记、县长会到市里来碰面，这时候，田仁善肯定没有休息的想法。 坐下，张青山也过来，给两位领导泡茶。田仁善等杨光欣也坐过来，说，“杨县，项目资金到位了，接下来的事情却更复杂，你是怎么想的？” “仁善县长，我回来后准备一心扑在栽植基地工作上，将引进项目服务工作做好，以后才能引进更多的项目。”杨光欣说，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杨县，决不能这样。”田仁善有些急，不知杨光欣是不是真要撒手不管，“中江公路项目建设找到建设资金，对中国项目而言才是开始，能不能建成、完美结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杨县坐镇，我担心这个项目工程会脱离我们最初的设想……” 第693章 底线是什么 田仁善是不是危言耸听，杨光欣不是太了解，因为他真没有抓过比较大的项目工程。不过，田仁善一直在抓中坪县的建设，对内中的复杂性肯定有更深的感受。 看着田仁善见他确实担心的样子，杨光欣说，“田县，县里建设工程的工作是你名下分管的工作，这个项目你也一直参与跑动，你主抓项目工程建设足够了。” “杨县，我不是推卸责任也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县里每一个过程项目的建设过程都不简单，牵涉到一系列的利益。县里目前虽有不少改变，情况或许会好一些，但市里呢、省里呢？我估计，对中江公路建设项目会牵扯到更多的人和事，大局上还请杨县来把握，具体的工作我来负责没问题。” 田仁善说到这种程度，杨光欣也表示理解，来至市里和省里某些人的压力，田仁善确实无法抗衡也没有底气来抗衡。甚至于面对胡乔林、段儒生、张继等人提出的要求，他都不可能直接拒绝。 “我的工作是在栽植基地和寻找新的引进项目，仁善县长是担心插手的人太多？” “杨县，不是担心，这是必然的事实。”田仁善说，“我估计，如今省里、市里各方面已经得知中江公路项目情况，都活动起来了。这一两天，会有不同的人不断地找上来，提出各种要求。杨县，建设资金、招标把关这种涉及到中江公路最终走向的事，你必须参与。” “再说吧。”杨光欣也知道涉及到真正利益了，大家都想吃一口大的，这也是必然状态。如何应对，之前还没有深想，以为苏家那边有可能会招呼或安排，但到如今苏家都没有消息，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必要打电话问一问？ 想了之后，杨光欣觉得先得了解一下苏家的想法，跟田仁善说，“田县，我打个电话报平安。”说着走出房间，到张青山的房间去说电话。 “苏大哥，你好，我已经到江柳市了，非常感谢苏大哥帮忙。”杨光欣说，“下次到京城，我请苏大哥吃饭。” “杨哥，要说感谢的该是我和苏家，你对苏家的恩德太大，说感谢太轻飘了，我说不出口。等下次来京，我们一起坐坐。” “苏大哥这样说见外了，下次一起坐坐，很期待啊，我就想多向苏大哥学点实在的东西。”杨光欣说，“苏哥，回到市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还得请教。” “有什么直接说，我们兄弟不提那些见外的话。”“那好，苏大哥，我就直接说了。中江公路项目资金已经到位，接下来肯定要运作修建，工程招标上苏大哥有没有指点？” 杨光欣说得不算委婉，苏敏逸自然听得出来，呵呵呵地笑，说，“杨哥想多了，这个项目我只负责督促资金到位，其他的都不管。不过，如果有谁想做让杨哥为难的事，我们这边也会追查项目资金走向的，你放心好了。” 苏家那边没有安排，杨光欣知道很可能是想让自己有更大的操作空间，这个项目隐含的利益也一起转给自己。至于到江柳市后，该怎么运作，那完全取决于自己。如此看来，这个项目工程的建设还真不能完全放手丢给田仁善。 苏家没有什么意向肯定会让省里一些人察觉，意识到之后，也就会起心。田仁善没有那种底气，抗衡不了各方的压力也是必然的。 “通才建设”要不要参与进来，虽说通才建设目前真没有资质，但到省里找一家有资质的建筑公司拿下项目标的，之后的运作也简单。 如今稍具规模的过程项目大多如此运作，也是规则之一。这个项目可以不遵规中来操作，但实际上交给任何公司来承建，背后都有利益立场问题。如果跳开来看待这件事，中坪县这边只要把好质量关，哪怕是通才建设拿下标的，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杨光欣轻松不少，既然如此，后面要抓牢的环节紧抓不松、不退后，什么人敢来挑衅都直接强力打回去，也算给自己树一口碑。 回房间，田仁善还是面带忧色，他担心杨光欣真不愿插手这件事情，县里和市里如果没有杨光欣出面，他在县里都可能被挤走，在市里的领导面前，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项目跑回来后，自己分管的工作反而被踢出局外，以后自己在县里还有什么威信？ 见杨光欣面色平和，田仁善想说又觉得自己总纠缠在这个问题会让杨光欣怎么想？张青山也想到项目申报到位后会有哪些麻烦，在书记和县长到来之前，自家领导真该下决心，说，“杨县，田县所顾虑的也是事实，地方上的情况本身就很复杂。” “我们不，项目建设牵涉到不小的利益，谁都想分润一块。”杨光欣说，“不过，我们要的是质量得到保证的项目工程，至于其他，反而可放在后面。我想，省里肯定会有些意向下来，我们完全可跟省里谈，表明我们的立场。” “这样啊……”田仁善没料到杨光欣会有这样的想法，放开固然是好，但你不能收回来进而达到效果？这绝对不容易。即得利益的人，肯按照要求做吗？“杨县，实际操作肯定会难。” “再难也要坚守我们最后的底线，施工过程的监督是一大关卡，我建议将开发区老李借用过来，专抓建设工程质量，这方面他有不少经验。”老李目前在开发区一直监管项目建设质量这一块，如今，开发区的建设虽多，但老李名下也培养了一些骨干成员，他不一定非在开发区盯着。 “好，相信省里、市里也会支持我们这样做。”田仁善说。 这个话自然没多少底气，不管哪一起项目工程，影响到质量问题的，其实也是上面的一些人，层层分包、瓜分利益，到真正施工的那一层，余留下来的连基本材料的资金都不够，如何能够保障工程项目的质量？ 第694章 田仁善站队 觉得能给田仁善的信心也就那么多，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田仁善也转移话题。张青山便汇报了县里栽植基地工作的进展，他们离开县里前后加起来快有二十天了，县里工作的推进比较迅猛，各乡镇的栽植基地前期工作都结束。 各村各户坡地租借的协议都签订好，下一步就是组织开荒和移栽紫血藤苗木，这也是有范本可循的，到上茶村或上七里村去取经，基本上可照搬经验。 人力需求量一下子躲起来，市里这段时间也在跟市辖区县联络，组织人力到中坪县来就业，做开荒工作。开荒主要是机械操作，但机械粗耕之后得有人力来细作，移栽苗木也必须人力来完成。真正移栽估计要等春节过后，县里这边，刘正勇主持这个工作抓得很紧，春节之前，要完成开荒和土地整理工作。 听张青山汇报栽植基地的进展，田仁善也深深感受到离开县里半个多月，这边的变化。不过，以后田仁善的工作重心会放在这条中江公路上，也有得他忙，县里其他方面的工作完全可回避。 正谈着县里工作的新局面，李用打电话给张青山，问他们在哪里。张青山说了酒店房间，李用说书记已经到酒店门外。张青山看了看杨光欣，见杨光欣已经站起来，说，“李秘书，我们这就下楼，怎么不早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到外面接。” 到楼下，才走到前台见胡乔林和李秘书进酒店，杨光欣快步迎上去，说，“书记好。” “辛苦了。”胡乔林笑呵呵地说，脸上的荣光泛彩，当真是喜上眉头，“光欣县长，你们为县里立了大功，全县人民都要感谢你们啊。” “多谢书记敢来看望我们，感谢感谢，书记，这次能够拿下这个项目也是县委县政府指挥得当，统筹有方，书记你运筹帷幄，我们总算不负所托，有所斩获。”杨光欣笑着说，“仁善县长、张青山他们也付出很多。” “中坪县有这条路了，就完全走进新时代，各方面的工作也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局面，好好好。”胡乔林听杨光欣将他定位为运筹帷幄的指挥者，自然开心，“仁善县长、青山主任非常不错。” “在县里听书记指导，到市里、省里、京城，我们听光欣县长指挥，服从安排。这次能够拿回这么大的一个建设项目，彻底改变中坪县落后、闭塞的面貌，县委县政府决策英明，光欣县长努力付出，我本人这次跟在光欣县长身边，感受非常深刻。”田仁善自然也要说两句，很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胡乔林看了田仁善一眼，心想，这次外出还真让这个改变了。这时候也没法去深思，跟着杨光欣等人往楼上走。进电梯，杨光欣说，“书记，儒生县长也快到市里了，路上你们联系吧。” “联系了，最多半小时儒生县长就到了。”胡乔林说。中江公路建设项目对中坪县是一个非常大的项目，即使对江柳市说来也是一个超级存在的项目。江柳市已经有高等级公路、也有高速路，不过，当初修建江柳市仅仅是配合做工作，丝毫不能参与进项目工程。 中江公路段项目主导方是中坪县，管理方则是江柳市，然后江南省也会委派人员参与。省里委派过来的人，主要是协助性质，既有技术方面的监管、把关，也有管理方面的指导。 今后中江公路工程指挥部的成员主要就来至这几方面，对中坪县而言，主要领导这次在汇报时能够露面，之后在工程项目指挥部中就会有名字。这个逻辑关系看起来搭不上，实际却是如此，这种潜在的东西他们都明白。 秘书给领导准备了茶，酒店里的茶很一般，秘书却有序地端送到领导面前。胡乔林从见到杨光欣其，就带着兴奋的神情，也没心思看茶喝茶。杨光欣明白书记在想什么，不仅是胡乔林会好奇，估计省里都有不少人都好奇，为什么他能够从京城跑下项目资金。 跑项目资金有多难，在位置上的人都明白，几乎每个人都会去试试，绝对多数的人都是碰壁，头破血流的折翼而归。中坪县这个高等级公路建设项目，是杨光欣临时起意提出来，县里领导是本着先打基础、预热的想法，胡乔林等才讨论通过的提议。 随后，杨光欣很快在市里得到支持并通过了批复，到省里，也是在短短几天走完申报项目的程序，得到省里的支持。杨光欣他们去京城之前，并没给县里汇报他们的行程，只是到京城之后才有了准确消息。胡乔林也不好再干预，让杨光欣等人试试的意思，碰碰壁，尝点辣椒水，免得以后觉得做什么都轻松。 谁知在一周之内，居然真的拿到了项目建设资金，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胡乔林自然好奇，这时候虽没有直接问，他也不担心。去京城的人好几个，即使杨光欣、张青山不说，田仁善、秘书、司机肯定会有人说的。 “光欣县长，中江公路项目建设资金是到了省里还是市里？”胡乔林说。 “省里。”杨光欣说，“严副省长给了一个专款户头，项目资金就在这个户头里，说是专款专用。” “资金在省里啊……”胡乔林听杨光欣这样说，心中一冷，觉得之前是不是高兴太早了些，资金落在省里谁知有多少用在这条路？ “书记，有省里严副省长监管，资金才会真正用在中江公路建设项目工程上。” “是这样啊，好，太好了。”胡乔林听杨光欣这样解释，觉得有道理。资金即使划拨到中坪县，县里就能够自主使用？显然不行。这个项目的建设、招标、施工等等都必须在省里主导下才可能进行。“县里……” 杨光欣不知跟胡乔林怎么说才好，中江公路县里肯定会参与，实际上要做的工作主要是配合省里、市里的工作。 第695章 张继有谋 张继很快接到确切消息，得知杨光欣等人到京城将中江公路建设项目资金搞到了，书记、县长都往市里跑，要一起跟市里汇报这个项目工程的情况。他明白领导们去市里的意思，也想跟着往市里跑。 只是，杨光欣是这次工作的主导者张继明白自己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也明白杨光欣在市里有简新诚、杨世坚等主要领导支持。杨光欣绝对会排斥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凑进这个项目中？ 这样的项目不说其他，即使作为挂名的项目工程小组成员，每一个月都会有上万的额外收益。张继对这些操作是非常熟悉的，这条路，至少要建设两到三年，单单在项目工程指挥小组挂一个空名，都会有二三十万的入账。 如果在参与一些实质性的工作，比如监管某一标的的施工情况，实际的收益会更多。当然，像胡乔林、段儒生和杨光欣等会有更多的收益，这也是必然的。 全国上上下下都热火做项目、搞工程建设，除了有让人看得到的硬政绩之外，另外的好处就是有真正的收入。无利不起早，有动力才做事。按照常规性的情况算，项目工程总投入的百分之十五左右会落到真正主导项目那个人头上。 如此算来，中江公路总投入奖金二十个亿，差不多有三亿多资金会落到杨光欣口袋，至于如何分配这些好处，那是另外一回事。张继想到这么多的钱，有可能给杨光欣一口吞下，心里就像猫挠似的，在办公室坐立不安。 如果自己真不能参与，得不到相应的好处，自己能不能利用县里自己的资源，将杨光欣侵吞项目工程款的证据找出来？等两三年后他最得意的时候，将这些东西递交到省里或京城，实名举报他，让他从巅峰直接摔落下来？ 不过，中江公路顺利推动、实施建设，其中的利益杨光欣会拉走不少人进到他的阵营吧。以后，说不定自己在中坪县的日子会更难过，面对的困难会更大。 想到中坪县有如今的改变，完全是杨光欣这个家伙一手造成，心里的恨立即提高了千丈高。决定一定要将刚才想到事情准备好，给这个家伙强力一击，定了决心，便思索找那些人帮忙。 除了张继心思复杂，县里很多人也都有反应，对杨光欣一行人走一趟将中江公路项目建设资金搞到手，第一反应是质疑，觉得不可能，随后就觉得这个年轻的常务副县长未免太能干，背后是不是有大领导支持？ 稍微了解杨光欣的人像李平凡对这个消息是震撼的，主导杨光欣实际上比他猜测的来头更神秘，也就更加坚信自己这样的选择。李平凡这样的层次还接触不到唐家的存在，自然不知杨光欣那个身份，在唐家阵营里，自然有人嘱意李平凡对杨光欣的支持立场。 曹辉、田念恩、王志远等等站在杨光欣阵营的人，则是兴奋不已，能够看到接下来领导在中坪县的影响力有飞跃式提升，对他们今后工作的推动，是有绝对利好的。同时，领导正确他们工作起来也更有劲，电话联络之后，觉得有必要碰碰头，聊聊最近的工作该怎么做，将工作的步子再加大，完全可借势扩大领导在工作上的影响力和效果。 中江公路项目资金到县里的消息传开，对中坪县的冲击力好比一场大风暴，让很多人在心里有明显的改变。这种力量往往比开会、做思想工作效果都要好多了，国人从来就有畏惧权势的思维定势。 段儒生到酒店时，杨光欣、田仁善、张青山等人也到楼下接。胡乔林看着几个人离开房间，落下他和秘书李用，心中多少有些滋味。不过，从杨光欣等人的立场看，也理解他们。 见杨光欣从酒店里出来，段儒生脸上的笑容堆出来，扬着手，“光欣县长，好好好，太好了。”他的态度自然跟胡乔林不同，兴奋之情丝毫不收敛，绽放在外。 “主要是领导书记、县长领导有方、指挥得当、运筹帷幄，才有这次成功。”杨光欣笑着说，段儒生在县里的态度越来越明显，这是好事。工作上能够有段儒生支持，就不会有人直接束缚自己的手脚，至于县里有人使阴招，杨光欣不怕。 “光欣县长这样说，我就大大方方沾光了，”段儒生说，“不过，我是有自知的，老弟，多谢了。” “县长谦虚呢。”杨光欣笑着说，“论才干、论见识、论执行力，中坪县谁能跟县长一跤高下？”这话自然有明显抬高段儒生的成分，他的工作能力只能说普通，之前完全沉寂在位子上没有声色。 “我有自知，跟光欣县长你比起来，如果能够远远看到你背影，我就满足了。”段儒生说，“书记先到了吧。” “到半小时了，县长，楼上去，免得书记等久。请。”杨光欣自若地说。段儒生见杨光欣没半点自傲之色，心中对这个副手又高看一眼。 这次这么轻松将一个大项目的资金就拿到手，背后的故事绝对精彩，偏偏还没有骄傲，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当初因为自己女儿即将到高三，才有意要接触他、接受他，好在高三时帮自家女儿指点学业，考出更好的成绩。 后来在引进盛唐药业的项目上，杨光欣展示出来的工作能力、展示出来的市里领导支持力度，让段儒生不得不在工作上接受他。而这一次拿到这个项目建设资金，展示出来的东西远远高于他们理解的层面。完全看不透甚至猜都猜不到真相。 跟在段儒生身边的秘书胡俊，本来想跟杨光欣招呼两句，只是见自家老板跟领导说得投机，不好插话。只得跟张青山、田仁善等招呼一下。感受着老板的欢欣之态，也明白这个项目到来对县里的影响有多么巨大。以后，中坪县的天地会彻底转变了吧。 第696章 推给市里 到楼上，杨光欣让段儒生走在前，他和田仁善跟在后。段儒生进房间先走去跟胡乔林招呼，也不握手了，段儒生说，“书记，等久了。” “我也才到，”胡乔林说，“等中江公路项目完工，从中坪县到市里只要一个小时了吧。” “一个小时还是到不了，高等级公路限速，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杨光欣说。 “那也很好了，如今要四个小时还要赶，大多数人都跑五小时。这条路早就该修了。”段儒生说。 “是啊是啊，这条路是中坪县一直以来的梦，如今，总算要实现了。”田仁善说，“没有交通上的桎梏，县里方方面面的发展会提速起来，两三年间，中坪县的发展赶上市里也不是梦。” “是啊，县里受到交通的桎梏难以发展，发展之后更没有能力搞交通，形成一个恶向性的循环。这几年，我每年在市里开总结会都是副班长，日子难过啊。”胡乔林感概地说，对中江公路的建设有着自己的理解。 听几个人有意无意地感概，杨光欣知道大家的意思，说，“书记、县长，两位领导都到了，我和仁善县长汇报这次省里、京城之行的情况。” “好，这次光欣县长、仁善县长有如此大的收获，我们也分享一下成功的喜悦。”胡乔林说。 “那我先说说，没有说到的请仁善县长补充。”杨光欣也不推辞，“这次能够将中江公路拿下来，关键是县委县政府领导决策正确、指挥得当，我和仁善县长到市里、省里和京城才会顺利推进工作，最后要到项目建设资金。 具体情况呢确实有些复杂，也很运气，半个月前县里做了决策，我们到市里来汇报、申请，心中也忐忑不已，不知能不能通过市里这一关。 市里领导对中坪县引进盛唐药业药业栽植基地项目非常关注，也因此，之前对盛唐药业承诺要改善我先交通，市里对申请中江公路项目是完全支持的态度。首先是简新诚常务副市长得知我们的申请，当即做出指示，随后致电我们材料已经写好，立即审阅我们的材料。 材料没有问题后，简市长当面就签了批复，节省很多时间，之后市里其他审批单位在简市长的关照下，也都是一路绿灯，顺利通过。要提一句的是，市委书记了解到县里的意图，主动让我们去见面，审阅过我们的申报项目材料后，立即签批，得到最强有力的支持。” 市里环节其实没什么太多可说的事，不过，市里是立即要面对的上级，如何汇报，今后在中江公路推动中如何更市里相处，又有很多的信息量可提交让胡乔林和段儒生参考。县里的最终决策，表面上还是要这两位来决定，这也是规则。 “市里对中坪县的关心非常大，我县上下都有深切体会。”胡乔林说，近一年来，中坪县不在隐形而是真走到台上，受到市里关注了。 “是的，我们到省里之所以这样顺利，也是因为得到市里领导的关照，跟省里打招呼，请求针对中坪县这样特殊的情况给予特殊处理，使得我们在省里跑审批的时间大为节省。” 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这个并不重要。田仁善听杨光欣这样汇报，不由地看他一眼，将省里顺畅过审批完全推在市里领导身上，县里也不可能有谁去核查真假，杨光欣他自己在省里的人脉也会因此隐秘起来，而县里、市里的人都希望有助于的局面，是市里影响了省里，才使得中江公路项目顺利推动。 这个结果会让人更容易接受吧？谁都不希望看到某一个人太强，将风头都占据了吧。田仁善有所反思，觉得自己在体制里混一二十年，都没有这个才上班两三年的常务副县长看得透彻，难怪自己成就有限。 胡乔林眼睛也亮起来，如果杨光欣所说是实际情况，中江公路的项目重心就在市里，如此，县里会轻松得多也有有更多的空间来活动。作为中坪县一把手，市里在中坪县做项目，他完全可出现在核心管理队伍里。如果是省管的项目工程，那天最多只能挂一个名，层面上差太远。 段儒生却不动声色，看了田仁善一眼，见他面上不动，明白杨光欣那番话水分太多，对于中江公路工程项目到底是谁来主持推进，还要进一步等待，才可能有所察觉。 不管怎么样，他给自己已经定位好，只要参与项目管理即可。今后在工作业绩上能够写一笔，实际利益有多少无关紧要，或者说不敢奢求什么。 胡乔林、段儒生对杨光欣等人在京城的情况比较好奇，又不好八卦，好在杨光欣也懂他们的心思，说，“离开省城前往京城，也不敢抱太多希望，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好在到京城后运气不错，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介绍了京城情况，然后，按照他指点，找到部位那边的领导，说明了中坪县的特殊情况，也就顺利地得到特殊照顾。 找部位领导申请项目资金的间隙，我们还参观了京城郊外的新区建设、经济区、工业区等有关经济建设的区域，开阔了视野，增进了见识，对经济建设、县域建设有新的理解。 这方面，仁善县长的感悟比我要深刻得多，我觉得，请仁善县长对照我县具体情况，做一份工作报告，让全县乡镇、机关领导干部都学习体会，改变之前的工作思路、调整自己工作的定位，是很有必要的。” “好，这个事情就定下来。仁善县长，要辛苦你先准备准备。”胡乔林说。 “好。”田仁善知道这件事做出来对他本人是有利的，爽快应下来，又说，“杨县长，我先起草一个发言稿，然后请你帮修改修改。我在京城更多的是震感、学习，但感悟、体会、反思不够深刻，见识也有限。” 第697章 市里汇报 “书记，到市里汇报是以你为主，我已经将主要情况做了汇报，你看还有什么问题？”杨光欣将话题又拉回来，这时候，得将去市里汇报讨论定下。以县里的名义，自然要以书记胡乔林为核心。 段儒生、杨光欣、田仁善、张青山等人肯定会参与汇报，不过最先发言的是胡乔林，因为他是一把手是书记。杨光欣肯定有汇报的机会，他才是真正汇报的人，却只有补充的机会。市里自然不在意这个形式，明白这次拿下中江公路项目的是谁。 等有机会，肯定会要杨光欣单独重新汇报省里、京城之行的实际情况。胡乔林心里也没底，按照杨光欣所说的情况确实简单，向市里这样汇报领导们会不会相信？可要他追问杨光欣等人在省里、京城的过程细节，想必杨光欣也不会多说。 每一个人的私下人脉是不会对外张扬的，这也是规则之一，杨光欣汇报过程中，除了在市里稍微详细一些，其他的都一句带过，即使汇报过程中提到某些领导，这些人都是具体办事的人，而不是能够影响事态走向的领导。 心里很纠结，胡乔林也不会说出让杨光欣对市里汇报的话，他从县里赶过来的意思就是如此，要将这个项目建设的功劳揽在自家身上。这么做并不会影响杨光欣的首功，和他在市里领导心目中的份量。 不多问跑项目的过程和细节，胡乔林说，“不管这个项目是省里还是市里主持，我们县里要做哪些准备、协助工作，可以先讨论，传达下去，让中江公路沿线的乡镇做好准备。” “书记，中江公路沿线的乡镇如今已经在配合省里技术人员对公路进行测绘，沿途征收的土地、拆迁，乡镇也在做劝说和登记工作，等资金到位后立即给这些村民做补偿，不会影响到施工进程。”段儒生说，他这段时间对县里的情况了解比较全面，知道这工作已经开始了。 杨光欣他们离开省城前往京城，省里也就派下技术人员到市里来，这两天已经开始做技术方面的工作。乡镇得到通知，在跟村里宣传、做征地的思想工作。 “书记，县里是不是要成立一个中江公路项目工程领导小组？既要跟省、市衔接也要统一调配县里的资源、人力，参与工程进程的管理等方面的工作。”杨光欣说。 “这个领导小组肯定要成立，市里也会有这样一个小组。我们县里对应的也必须有这个机构，我看，就如光欣县长所提，先把这个事情确定下来。”胡乔林说，“先考虑领导班子吧。” “书记，你牵头作为小组的组长是肯定的。”段儒生说，这也是惯例，不可能让段儒生或杨光欣来担任组长，“我觉得工程领导小组可实行一正多副，将分管方面工作的县领导吸收进来，以后工作上才便于调配和协调。” “这个思路是对的，”胡乔林说，“儒生县长作为第一副组长，光欣县长作为常务副组长，仁善县长配合光欣县长工作，其他的还有哪些领导？” 这个对即将到来的项目工程施工管理领导小组的成员最后几乎将县里领导们都包括进来，杨光欣见县里如此，也明白他们的心思，摆明了要分果果的做法。 将参与的人员确定了，之后讨论工作上的细节，张青山和秘书进行记录，这些工作今后要落到实处，要人去做或者两天就得部署到下面乡镇，推动起来。说道这些具体的工作，田仁善有比较周密的考虑，很用心，条理分明。 一直讨论到深夜才分开休息，第二天要到市里汇报，都要注意养足精神。 早餐之后，胡乔林打电话问金湘玉市长，关于中江公路项目工程的工作，中坪县到市里汇报，安排在什么时候。金湘玉表示他上午在市政府，中坪县的人一到就可直接找他。 中坪县之前申请中江公路项目是简新诚签批的，金湘玉都回避不见面、不表态，这时候却站出来听汇报，胡乔林看了杨光欣一眼，见他没什么异样表情，放心不少。 项目资金是杨光欣到京城跑到手的，这一点不可忽视，杨光欣真的心有不甘就可能让这个项目变得复杂起来。当然，真正有做杨光欣付出的代价也会不小，以后在市里会有很大压力。 市政府秘书长胡俊、市长秘书刘路都在市政府门外等着，段儒生的秘书胡俊跟市政府秘书长同名了，这次到市政府去汇报工作，便不带他去。段儒生一直都有意地规避自己秘书跟秘书长碰面，免得让秘书长心里不爽。 下车后胡乔林在前，段儒生杨光欣、田仁善、张青山等人很有序地行进，秘书长胡俊见中坪县一行人走过来，心思也很复杂。当初与杨光欣之间虽没有直接交手过招，但间接的斗争确实有的。 把杨光欣从开发区主任位子上挤走，胡俊觉得是他的一个省里，虽说挤走杨光欣到中坪县去他没出什么力气和资源，这种层次上他确实没机会参与。但杨光欣到全市最偏远落后、外部势力无法插手的中坪县去，胡俊觉得杨光欣技术是常务副县长、即使入常委，这个耀眼的年轻人从此就黯然无光，政治生命也会停滞发育，停下脚步。 可谁想，杨光欣到中坪县后不甘寂寞，一个又一个的动静逐渐闹出声势。在中坪县左冲右突还真给他闯出一条路来。 胡俊虽有心但他对中坪县那边也不敢随意插手，当时的大规模打黑，一下子将中坪县涉黑人员和干部逮了干净，连县公安局副局长、城郊派出所所长都一起抓走，可见市里是有预谋的。看清这一点，胡俊立即将自己那点心思收回，不敢在打杨光欣的主意。 看着走过来的杨光欣，胡俊知道，以后在江柳市这个年轻的领导会更加神秘。 第698章 首功 “秘书长好，辛苦了。”胡乔林说着话，笑呵呵地跟胡俊握手，“真不敢当秘书长亲自来等我们，惭愧啊。” “胡书记客气，中坪县为市里立了功，市长要不是有工作缠身不能过来，要不然他都会到门外来迎接胡书记。”胡俊只提胡乔林，没有说其他人，这也是一种技巧，将中江公路项目的功绩归在一把手身上，符合内在的规则。 “秘书长来接已经倍感荣幸，哪敢让市长出来接？”胡乔林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也不知胡俊这话是真是假。 市长金湘玉派头很大的，平时胡乔林想求见他都难得见一面，即使因为工作见到了，从来都是非常严肃、凝重的表情，很少说话更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语。 “秘书长好，感谢感谢。”段儒生在胡乔林身后跟着，等时机便主动和胡俊招呼，县里和市里在工作上练习比较多，段儒生作为中坪县政府的一哥，市场要到市政府来开会、汇报等，也时常会跟胡俊有往来。 胡俊对中坪县有很深的看法，自然对段儒生也比较忽视，工作上往来从没给过好脸色。段儒生主动说话、问好也是想拉近一些关系，以后不至于又受到冷落。 “儒生县长好，”胡俊说，“快去吧，市长在办公室等你们汇报工作。” 胡俊对杨光欣有些不知如何处置，区县的主要领导到市里来见到他这个市政府秘书长都会主动表达态度，可杨光欣从没有主动表示过。两人最初就有摩擦，杨光欣一上班就被踢到双星县高岭江镇，与胡俊也存在间接因素，这个节两人一直没有解开。 之后杨光欣在开发区时，利益上、人员安排上，彼此又有间接交手，胡俊从没赢过也没得到好处。这次出来迎接中坪县一行人，是金湘玉的意思，要不然，胡俊才懒得做出这样的姿态。 主动跟杨光欣招呼，胡俊觉得自己这样做就降低了身份，但面对面不招呼肯定不行。见杨光欣似乎没有要说话招呼的意思，胡俊觉得开口太难。 “老领导好。”杨光欣平和地说，称胡俊为老领导是将自己作为市政府办的人，本来这样应该显得亲切，但杨光欣这样说胡俊却觉得杨光欣完全是在讽刺他这个市政府秘书长。心里即使这样想，胡俊也不会表露在脸上，说，“杨县长好，辛苦了。” 田仁善跟在杨光欣身后走，刘路在前面带路已经往前走了，跟在后面的田仁善等人自然不能多说话。见杨光欣往前错开，他立即跟胡俊招呼，随后握一下手，就让跟在后面的人跟秘书长招呼。 胡俊跟在一行人身后，对今天的事情也是郁闷，不过，中江公路项目工程对于市里说来也是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作为市政府秘书长这个位子上的人，必须参与进去，作为自己工作上的一笔亮色。 然而，跟杨光欣之间的问题不解决，今后会有更多的不爽但两人之间的芥蒂又如何解开？难道要他跟杨光欣表示道歉不成？这是不可能的。杨光欣一直都没提在市政府办的旧事，可每次到市里都不走市政府办，明显露出生疏，表明他心里有想法的。 到金湘玉办公室前，刘路示意中坪县一行人稍等，说，“胡书记，请稍待，我先跟老板请示请示。” “请，辛苦刘秘书。”胡乔林微笑着说，显得很有气度和风范。 刘路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便进去，随手将门合上，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刘路很快就走出来，将办公室门打开，说，“胡书记、段县长、杨县长，市长有请。” 胡乔林当先，其他人都紧随向前。金湘玉办公室比较宽，站这些人不觉得挤。市长金湘玉坐在自己办公室后，宽大的办公桌很气派，棕色的真皮转椅很有威压。金湘玉见中坪县的人到了，抬头注视着，本来严肃的面容逐渐露出一些笑意。 胡乔林走进办公室见市长坐着，放快脚步，走到办公桌前两米处，说，“市长好。”段儒生等人也跟着到胡乔林身后，向金湘玉招呼。金湘玉这时候站起来，说，“乔林书记，你们到了。好好好，坐吧。” 便说绕过办公桌往这边走，到待客沙发这边。沙发有两张成一长排，可坐三到四个人不显挤。长沙发的对面是一张单人沙发，自然是金湘玉的宝座，沙发之间隔着玻璃茶几。 金湘玉先坐下，说，“到这里来，就是自己的家，随意一些，不必要拘谨。”刘路、胡俊两人则忙着泡茶，对中坪县这一行人到市里来汇报工作，这边是有充分重视的。 胡乔林、段儒生两人坐在金湘玉对面很小心，屁股不敢坐实，只有大半边屁股落在沙发上。这样坐，身体的重量主要压在双腿上，而自己还要表露出轻松之态，其实是很吃亏的。不过，见金湘玉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神态，习惯了，不这样反而不踏实。 杨光欣见两人如此，也不敢随意就坐，对他说来这比练坐马桩容易太多，便是做一个上午也没问题，是以最轻松。田仁善、张青山两人也不容易，到市里主要领导面前，能够见到领导就是自己的机缘，自然不敢奢求什么。 胡俊端茶过来，先给金湘玉，放他面前，说，“市长，请用茶。” “今天这茶得先给乔林书记，”金湘玉笑容终于放出来，将茶杯推向胡乔林身前，“中坪县是我市的英雄，为市里争取到这么一个利国利民的大项目，这杯茶先表达市里的敬意。” “不敢、不敢，”胡乔林站起来，“市长，中坪县取得一点小小成绩，也是在市长指导下进行工作，没有市长您运筹帷幄，中坪县就没明确的工作方向。我们完全是按照您的指导精神去做工作……”边说，将那杯茶推回到金湘玉面前。 “市长，首功还是您的。”胡俊说，“第二杯茶给乔林书记，更恰当。” 第699章 一盘大棋 胡俊说来首功是金湘玉所有，抬眼瞟了一下杨光欣，这话也是故意说出来的。见杨光欣坐着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心里多一份爽快，在市里领导面前，杨光欣在嚣张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吧。 “我有什么首功？”金湘玉说，“中江公路项目从动意、规划、申请到拿下项目工程，主导工作的一直是中坪县，市里这边是配合他们。说起来我这个市长多少有些惭愧，最初决定这条路可能在一年或两年后才可能申请成功，等春节再开始做准备工作不迟，我是判断出差错了。” “市长考虑的是面对江柳市整体一盘大棋，建设过程谁先谁后都是按照之前市里规划好的建设进程进行推动工作。”胡俊说，“我是非常了解的，市长关心中坪县的交通、谋求这条中江公路也是两年前就开始了，一直在打基础，也是中坪县这次申报项目能够顺利审批的前提。” “是的、是的。”胡乔林听秘书长这样说，确实有道理，市里关注中坪县的建设也确有其事，“没有市里先完成基础准备工作，省里哪知道我们县的实际情况。这次中江公路项目能够拿下来，市长您才是首功。” “这个话不要再争论，”金湘玉抬手往下压压，要胡乔林和胡俊都不提这事，“乔林书记，你们先谈谈这次拿下中江公路项目的工作吧。” 中坪县主要班子到市里来，目的就是来汇报申请中江公路项目成功的事情，这个主题不能偏离。胡乔林听金湘玉这样说，也不敢再废话。市政建设的工作归口市政府，中江公路真正落实、推动市政府要实际参与其中。 “市长，那我先汇报，说不到的，再请光欣县长、仁善县长补充。”胡乔林见金湘玉点头之后，先说中坪县盛唐药业的药业栽植基地发展情况，三年后栽植的药业开始收割，盛唐药业也就到了高速发展时期，加上当初引进盛唐药业药业栽植基地项目时，就承诺要修好中坪县的公路。 这些因素致使中坪县决策要申报中江公路项目，县里通过之后，决定由杨光欣带着田仁善等组件项目申报小组，之后到市里、省里申报这个项目。 在市委市政府特别是市长金湘玉的关心和支持之下，中坪县申报项目小组在市里、省里推进的工作非常顺利，可用水到渠成来形容，在十天之内就将项目全部通过关卡。 又因为年底了，时间段比较特殊，项目建设资金上省里难以一步到位，项目申报小组向县里汇报后，决意到京城去反映中坪县的特殊情况，非常幸运的是，京城部委得知中坪县的实情，很同情这边的工作困难，将中江公路项目建设的资金批下来了。 胡乔林的汇报时间十分钟出头，显得很精简。金湘玉对这个项目能够拿下来是很惊奇的，他对江柳市这边跑项目有多难，理解非常深刻。 原以为中坪县那边拿下项目之后，会让杨光欣这个家伙来汇报，但却是胡乔林电话联系咨询他这边见面时间。这时候，听胡乔林汇报结束，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想揭破。 杨光欣在市里晃荡的时间不短，最初将考上市政府办副主任的岗位上踢走，这个主意就是金湘玉的意思，胡俊不过是执行。当初得知省城那边杨建国跟市里招呼，杨光欣政审这一关才顺利通过。谁想江城五桥垮塌对整个江南省的冲击力有多强，涉及到的人无一不是断绝了政治生命。 当时将杨光欣踢下乡镇也是对市政府的一种保护，对杨光欣本人而言，何曾不是一种保护一种锻炼？ 当然，后来杨建国不知什么因素从江城五桥事件里脱离出来，随即两大跨步。当初杨建国的地位跟金湘玉弱弱地有点差距，但如今两人同时干市长职务，地位上却有一大级别上的差距。实际上的差距可能更大，杨建国活跃因子还非常高，很可能在两三年内再次进步，真正踏上省部级。 相比而言，金湘玉在江柳市这样一个显得偏远的市，满届后最多就是平行调动或者到省厅里担任一个主官。到时候，很可能已经是杨建国的下属。 这次杨光欣等人在省城如此顺利，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杨建国帮他，虽然金湘玉没有去打听情况，这摆在面前的事实无需去深究。没有杨建国出面推动，省里那边谁会搭理来自中坪县这样的地方副职？ 不过，一周内拿到省里项目批复，怎么说都有些夸张，杨建国到底花了多大资源才促成这件事？再有就是让金湘玉疑惑的，难道杨建国在京城一家找到有非常实力的大背景？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啊。金湘玉的注意力不放在杨光欣身上，而是看着段儒生，说，“儒生县长也谈谈吧。” 段儒生自然不会错过，将胡乔林已经说过的内容精简地说几句，然后谈目前中坪县在中江公路项目推进上的准备工作和落实措施，说春节前后，中江公路要真正启动开工。 “儒生县长是一位工作切合实际的县长，项目申请不容易，但要将中江公路从图纸上变为现实的东西，需要做出的努力更大。儒生县长已经争先走出去，秘书长，市里这边也得加紧，督促牵涉到的人都快速做好具体的事。” “请市长放心，”胡俊说，“中坪县对中江公路很上心，市里这边在几天前也做了沿线多方面的准备工作。市长，市里对中江公路项目的施工准备并不落在中坪县之后，请您放心。” “那就好，市里在工作上的觉悟不能比县里落后，这是必须的。”金湘玉笑着说，“儒生县长汇报很好，很实在。只有真正将自己的工作放在心上，才可能考虑到未来要面对的工作，并提前做好准备。” “谢谢市长表扬，中坪县如今工作上有明显进步，就是市长指挥有方。” 第700章 胡乔林的意顺 胡乔林汇报后，本来准备提一提，要杨光欣接着汇报，但市长金湘玉突然问段儒生，随即段儒生开始汇报，话题扯到中江公路的建设准备工作上，胡乔林觉得不好再说什么。不过，金湘玉也不多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说，“大家还有什么要谈的，畅所欲言，没必要拘束。” 按轮，中坪县这边该轮上杨光欣发言，但金湘玉的注意力却没在他身上，似乎专一听了胡乔林和段儒生两人的单独汇报之后，接下来该是集体讨论了。 到市政府这边来汇报工作，杨光欣自然感觉得到胡俊、金湘玉他们的用意，对这些，他真的不觉得要放在心上。金湘玉最多也就正厅级别，想要上到市委书记的位子，可能性都非常小，更不要说向上晋升的空间。 胡俊目前是正处，级别比自己要高，位子也是一个很好锻炼人的平台。不过，有没有发展前途还得看市委那边。金湘玉如果力挺胡俊，他不过在江柳市担任某局一把手、某区县一把手。 到区县去，胡俊能不能拿下一把手书记的位子都不是金湘玉可定论的。 田仁善、张青山自然也感觉到金湘玉对杨光欣的态度，心里有些不满，都不说话，使得办公室内一时间冷下来。这样的氛围不是金湘玉、胡俊、胡乔林想见到的，胡乔林说，“光欣县长、仁善县长，你们也谈谈到省里、京城工作过程的具体细节吧。” “光欣县长先谈谈，”金湘玉将目光落在杨光欣身上，“你是我们市政府办成长起来的干部，是我们市政府的骄傲啊，这几年工作非常出色，给市政府办争了脸面。” 金湘玉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和煦、更亲切，淡淡的笑有着领导的上位姿态，似乎对杨光欣有着关心和呵护。 “谢谢，谢谢市长的关心，”杨光欣笑着说，“秘书长是我老领导，对我的工作、思想、生活都有很多关照、启迪，我能够有点点进步也都是基于领导们关心的前提下取得的，在此要说一句感谢。” 胡俊听杨光欣这话，心里哼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示。知道杨光欣心中不可能是这样子，要不然当初在开发区也不会打压那几个人，他也不应，像没听到一样。杨光欣更不在意，金湘玉和胡俊的表现如何，这种事情这就会传出去的，大家会有一个评判。 “说正题。”金湘玉带着笑说。 “市长，这是我心里话，也是我成长的心理历程，难道不是正题？再说，胡书记、段县长都汇报过了，我再重复怕领导懒得听。到省城、京城，每次都是直接找到相关管理单位，然后汇报中坪县的困难，之后领导核查了我们反映的情况，随后就批复了申报材料。过程就是如此，仁善县长，是这样吧。” 田仁善对市里两位领导的做派也不满，不管怎么说这次到省城、到京城将项目跑下来，功劳苦劳都有，但市政府这边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还想着打压杨光欣。这时候，听杨光欣这样问，说，“不就是这样么，我每次跟在杨县身后走，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听田仁善如此说，几个人笑出声来，县里的人到省里、京城，大多数人实际上就是如此，根本就摸不到门道。只是，实际上到省里、京城真会像杨光欣说的那样到办公室找领导汇报中坪县的情况，对方就批复了这条中江公路？京城那边就肯给近二十亿，这么大一笔资金来建设项目？ 金湘玉知道杨光欣不肯说细节，谁又肯将自己的人脉说出来？到省里，如果没有杨建国在背后帮忙，像杨光欣这样年轻的干部去省厅办公室，能不能见到领导都还是两说，哪会直接就将项目审批过关了。 “项目资金已经到省里，县里和实力项目工程施工准备工作已经铺开，接下来就是项目工程管理，县里有什么打算？乔林书记，这必须要充分重视才行。”金湘玉话题一转，想了解县里的意图。 “市长，请您放心。来汇报之前，我们也做了充分的讨论，有了统一的认识。首先，中坪县完全服从市里的安排，按照市里的工作精神执行、落实到具体工作上。 其次，县里会成立一个项目工程建设管理领导小组，由我和儒生县长共同担任组长，光欣县长、仁善县长等县里主要领导担任副组长，光欣县长和仁善县长是县里领导小组里的执行成员，具体负责各项工作，配合好市里、省里做好项目工程施工。 第三，对项目工程施工进行质量实时监督、掌握施工进度，严格把好工程建设质量关。 第四，在征地、拆迁等涉及到群众利益的工作上，县里统一指挥，县领导分包各村的具体工作推进，确保群众利益不受损害……” 这些事来市政府之前已经讨论，在中江公路项目建设中，县里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就必须在某些工作上做出努力。 “好，中坪县对中江公路建设是有充分准备、有高度认识的，这样好。”金湘玉说，“市里在中江公路项目建设中同样高度认识，具体的工作正在酝酿，很快就会跟中坪县进行沟通。” “我们听市里的。”胡乔林说。 工作汇报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胡乔林听金湘玉的意思，便说，“市长，也请您对我们县的工作做指导。” “今天专题讨论中江公路项目工程的事宜，中坪县如今工作非常好，我会安排时间到中坪县走走、看看，先形成一个完整的印象，深入一线调查研究之后，该肯定的要肯定，有不足的会提出来。”金湘玉笑着说，表示今天的见面很好。 “好的，中坪县上下期待市长亲临一线做调研，指导我县全面工作。”胡乔林也是有些兴奋，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金湘玉有这么好的情绪。 第701章 胡乔林的纠结 从市政府出来，胡乔林突然想到县里的工作汇报是不是还要往市委走一趟？正在行进的几个人，突然见书记站住脚步，有些奇怪。段儒生说，“乔林书记？” 胡乔林做一个手势，让杨光欣等人都站成一团，说，“儒生县长、光欣县长，县里是不是该去市委汇报工作？” 看得出胡乔林确实是疑惑不定，杨光欣心里感叹，胡乔林这样的政治敏感度，怎么会走到县委书记位子上？能够从正科级的庞大队伍脱运而出，就该是很具智慧的人吧，这次却出现这样的错误。 原以为胡乔林直接选择给金湘玉汇报工作，是因为他已经做出选择，要走金湘玉的阵营，自然要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有明确的表现才对。谁知他却疑惑不决，如此看来却不是这情况，那之前他怎么想的？ 莫非是以为道路建设的工作归口于市政府，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杨光欣在心里嘀咕，却不想做什么表达。之前在金湘玉面前，胡乔林的表现有些差，对中江公路项目也表现出功利急切。 段儒生对胡乔林的表现也是不满，但到市里之后在胡乔林面前还得服从书记这个一把手的，便说，“我听书记安排。” 杨光欣、田仁善、张青山等人也都点头，表示赞成段儒生的说法。县政府这边的人，自然要尊重县里一把手，这是面子工程。 胡乔林心里也有些后悔，感觉到自己似乎做错了，可该如何挽回已经走错的步子，又找不到最好的补救方法。见段儒生没有表达意见的样子，胡乔林说，“光欣县长，你觉得该如何跟市委这边汇报？” “书记，我服从领导安排和指挥，”杨光欣笑嘻嘻地说，“领导大旗指哪我就打哪，必须的。” 胡乔林有些恼，之前确实想错了，关键还是因为中江公路项目申报成功，拿下项目建设资金，让他太兴奋以至于考虑失策，没有想到市委在工作上的宏观把握。这时候忽然明白市委与市政府之间的主次关系，想到不找市委汇报可能过不去。 只是，见段儒生、杨光欣等人这样的态度更是懊恼，至于如何弥补，他在市委领导这边更说不上话。当初在市里如果有稍微好一些的人脉，也不会给踢到中坪县做一个点头书记。如今，自己摆脱了摆设的角色，权威提高不少，但县里领导中能够跟自己真正交心的又有谁？ 在市里跟领导关系最好的就是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先前在金湘玉那里汇报工作，杨光欣受了不少委屈，当着金湘玉的面胡乔林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走出市长办公室后，他已经感觉到这其实是不对劲的。他又说得出什么话来安慰杨光欣？ 中江公路项目之所以能够拿下来，关键的一个人是杨光欣，他在项目建设工作推进中，怎么可能被排斥到外围？胡乔林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后，心里更烦，因为他在这样的事情上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的能力。 “光欣县长，你联系一下市委领导，我们还得到市委去汇报。”胡乔林要当大家的面跟杨光欣说软话，确实开不了口，只能这样对杨光欣提出要求，像交待工作一样。 “好的。”杨光欣应了，便拿了手机给杨世坚打电话。与市里主要领导之间，也只有他才敢这样没顾忌地打电话。 杨世坚接了电话，说，“光欣县长，你们汇报完成了？”听出杨世坚话中的意思，杨光欣不动声色，说，“秘书长，我们胡书记要我问问市委那边，书记在不在市委？我们准备给领导汇报工作。” 对中坪县这个态度，杨世坚当然有想法，但对于中江公路项目工作的推进，市委也不会计较胡乔林之前的做法而将中坪县的人推拒门外。杨世坚便笑着说，“乔林书记在不在你身边？” “在的。”杨光欣说。 “你让他接电话。”杨世坚说，杨光欣便将手机给胡乔林，说，“秘书长跟书记你说几句。”胡乔林忙接了手机，说，“秘书长好，我是胡乔林、小胡啊。” 杨光欣等人看着胡乔林有些点头哈腰的意思，听不到秘书长说些什么，随后见胡乔林露出一些振奋和喜悦，猜想杨世坚给他一些褒奖，才会如此。 退了杨光欣的手机，胡乔林变得轻松不少，有些张扬激昂的样子，说，“儒生县长、光欣县长，秘书长让我们半小时后去市委汇报工作。” “好，我们听书记安排。”段儒生也明白这时候到市委去汇报，未免有点那个，不过不去也不行。见胡乔林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心里也在笑，只是，也担心胡乔林这次的决策会不会影响到他？ “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市委等着？”胡乔林说。 “我们听书记的。”“那这就走吧，总不能迟到。”胡乔林说，不知秘书长跟他说了什么话，让胡乔林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到市委，时间还差二十分钟，总不能就到蔡耀东办公室前等着。好在市委这边也有坐候的椅子，找一排稍微偏的椅子，胡乔林先坐下，便招呼段儒生等人坐下，至于秘书他们又有没座位就不管了。 拿手机看了看时间，胡乔林说，“还有十来分钟，汇报前我们再说说还有哪些要补充的。”见书记兴头足，不过，段儒生和杨光欣等都没有发言的想法。 “光欣县长，不说说？”胡乔林见状便点名。 “书记，我觉得在市政府那边汇报就很完美，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汇报以书记为主，到时候，我们想到了再做补充，就差不多了。” 胡乔林想想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点点头，说，“那就如此吧。”说了站起来，带一行人往蔡耀东书记办公室去，到办公室前，杨世坚已经在那边等了，见他们到来，笑着迎上前，说，“来了，大家辛苦了。” 第702章 抓丁 杨世坚的态度让中坪县一行人心里放松不少，胡乔林说，“秘书长好，您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受之有愧。” “胡书记这话说哪了，中坪县这次是市里有大功的人，书记都要出来迎接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一个给大家做服务的，还有什么身价不成？乔林书记这样说，可见我平时工作还有不少缺点需要纠正。” “秘书长不是大人物还有哪几个才是大人物？”杨光欣笑呵呵地说，县里其他人不敢都有时间这样说话，也不好应对杨世坚的那就话。 “就你事情多，”杨世坚看杨光欣一眼，很不满的样子，“几时从京城回来的，也不说一声。书记还提了让人到省里接你们，原来多此一举。” “哪敢啊，”杨光欣面色不动，稍微严肃地说，“可不敢这样，当不得的。”如果市委书记真派人到省城接他们一行人，不知会让多少人嫉妒恨，无形中给自己以后工作带来阻力和敌手。 杨世坚也是故意说给中坪县这些人听的，见杨光欣这样应，笑着说，“知道就好，等见到书记实话实说，不要耍滑头。” “秘书长，不会是书记要抓壮丁吧。”杨光欣说。 这次到京城跑中江公路项目工程资金太顺利了些，市里如果有什么建设项目要跑资金，极有可能将自己抓去跑关系，力争拿下建设资金。这种事说不定市里会这样做，杨世坚这番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想得美。是不是想一直呆在京城都不回来？”杨世坚皮笑肉不笑地说，杨光欣有些讪讪然，其他人听秘书长这样说都会意地笑。 市里有驻京办驻京办主任也是处级干部，跟杨光欣目前的身份比较适合，而他的爱人在京城工作。真到市里驻京办，确实应该是杨光欣最想去、最适合的位子。 而杨光欣这次去京城表现出来的能力，很可能市委这边看到这一点，让他到驻京办发挥他的能力，对江柳市而言比他在中坪县干一个常务副县长更有利。 “京城有什么好，”杨光欣说，“空气特别差，风沙大，最让人难受的就是出门堵车，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没一点意思。” “行了，好像别人都没到过京城一样。”杨世坚笑起来，对京城的感受大多数人都如此，但国内每年有多少人北漂、有多少人往京城去谋求前途？政治、文化、经济、权力、信息、科技、人才的核心所在，自然吸引千千万万的人聚集京城。 两人对话看着似乎没有多少营养，但其他人都插不上嘴，中坪县一行人完全是杨光欣在表演。张青山、田仁善两人看着杨光欣跟秘书长之间说话，觉得非常爽气。胡乔林和段儒生的感受就不同了，特别是胡乔林，到市委来本身他是核心，这时候，似乎转变成杨光欣才是核心一样。 杨世坚看看时间，然后去敲蔡耀东的办公室，走进去，里面出来一个人。是他们来之前已经先有人在蔡耀东办公室里，这时候，说完工作出来。出来的人胡乔林认识，是一个县委书记，平时见过。那人出来，跟胡乔林招呼一声快步离开。 胡乔林等人看到这个人，才明白刚才杨世坚说本来书记要出来接他们的意思。 如果不是真有人找书记汇报工作，市委书记真的会来迎接他们这些人吧。杨世坚那句话跟胡俊之前在市政府说的话几乎相同，不过，金湘玉市长却是安坐在办公室里不动。 杨世坚很快出来，招呼说，“都进来吧。”胡乔林带头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见蔡耀东在沙发那边坐，茶几上还有两杯茶没来得及拆走。 蔡耀东站起来迎着胡乔林等人过来，胡乔林见了，忙快步到蔡耀东面前。伸手去，跟蔡耀东握手，说，“书记您好。” 蔡耀东轻握一下，说，“乔林书记来了，好，快请坐。”随即跟段儒生握手、招呼，到杨光欣时，握手明显紧了些，另一只手在杨光欣肩膀上拍拍，显然地给他不同待遇。 “书记好。”杨光欣说。 “回来了，很好，给县里、市里立大功啦。”蔡耀东说，又拍了杨光欣一下肩膀，才放开。田仁善、张青山两人，蔡耀东也有明显的亲切，握手、问好、鼓励都不是敷衍之态。 胡乔林和段儒生见书记这样子，心里有点惶恐，进来是兴奋的神情突然间降落下去。段儒生之前的心态就有不同，这时候见书记这个态度，反而安心一些。 胡乔林却不同，来之前就担心书记对他有看法，这时候见书记的态度明显，那种给排开在外的感觉非常难受，便怀疑接下来自己给书记汇报，适合不适合。 杨世坚在准备茶水，杨光欣见了给张青山暗示一下，两人走过去帮忙，说，“秘书长，让张青山泡茶，年轻人多锻炼锻炼有利于成长。” 杨世坚笑笑，将手中的事交给张青山去做，能够在书记面前表示一番，对年轻人而言也是一次机会。笑着说，“说青山年轻，我看你也年轻啊。” “秘书长，我也一直坚持锻炼的。”杨光欣笑着说。 “坐吧、坐吧。”杨世坚招呼大家坐，胡乔林心里黯然但脸上维持着笑意，反应就有些慢。其他人见他没坐，也不好先坐。 “乔林书记，坐吧坐吧。”蔡耀东说。 “是是是，”胡乔林听到蔡耀东点名了，忙应着，“谢谢书记、谢谢书记。”说着坐下，好在没坐空，手忙脚乱的在蔡耀东面前表现大差特差。 他这样的表现让段儒生等人也紧张起来，好在各人还能控制，坐下后办公室突然没了丝毫声音。 “到这里来，没必要紧张。都是为了工作，我们之间都是对等的，是不是？”蔡耀东预期平和地说，即使胡乔林的表现让他一再失望，这个点头书记的大名名声不小，见两次面的表现基本差不多。 第703章 不为难你 “感谢书记对我们的关心。”胡乔林说，“谢谢、谢谢。” 张青山将茶端过来，先放在蔡耀东面前，蔡耀东也不客套，接受了。然后是杨世坚，说，“秘书长您请。” “这一杯得先给我们的功臣，”杨世坚说着将茶杯推到杨光欣面前，杨光欣见了，忙推回去，说，“秘书长，我受之有愧哦。” “市委给你的工作，你也敢推？”杨世坚笑着说，杨光欣听秘书长这样说，便收回了手。看胡乔林一下，胡乔林早听出秘书长的意思，忙摇头，说，“光欣县长，该你先、该你先。” 如此一说，也就表明了县里承认自己过来项目工程的获得是杨光欣等人的功劳。张青山见了，忙将另一杯茶给杨世坚，杨世坚却交给田仁善。之后杨世坚、胡乔林、段儒生才依次要了茶。 短短的过程中，蔡耀东一直不说话，但杨世坚的态度非常明确，胡乔林心里有数。市委这边跟市政府的态度不一样，完全认可杨光欣等人的成绩，而不是县里来汇报就以一把手为最大。 接下来，县里这边的汇报该怎么进行，胡乔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来之前确定了他作为县里的主要汇报人，真让他来汇报，书记会不会当面就批他？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开始吧。”蔡耀东说。 胡乔林看杨光欣一眼见他没有动静，再看段儒生一眼，段儒生也是一脸漠然的样子。自然不会参合这样的事，让胡乔林自己断决该怎么做。 胡乔林心里一苦，也明白在市委书记面前其他人确实帮不了自己，只得硬着头皮说，“书记，来之前县里讨论过，由我……我来先汇报，之后儒生县长、光欣县长他们再补充。” “好。”蔡耀东点了点头，表示就在如此做。 胡乔林重复之前在金湘玉那边汇报的内容，蔡耀东、杨世坚听着没有多少表情。这个过程他们是知道的，也明白杨光欣不可能将申报项目的细节说给外人得知。所以，县里如何汇报都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明知是不真实的，却又必须要听。 十分钟时间，胡乔林汇报结束，说，“书记、秘书长，我的汇报结束了。” “好，不错。中坪县能够在短短时间里有这样大的变化，是中坪县整个班子上下齐心、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希望中坪县各方面的工作都要推动起来，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新时代的到来。”蔡耀东说，对中坪县这段时间工作的肯定让胡乔林稍微安心一些。 段儒生在听自家老大汇报的同时，也在观察，见秘书长和书记对县里工作的态度，之后，书记虽然肯定了中坪县在工作上取得的成绩，但这些肯定分明是对杨光欣的肯定，因为中坪县的改变是他到县里之后才开始的。 “儒生县长，你也说说吧。”杨世坚点名，“我们抓紧时间，提高效率。书记还有另外的工作安排。” “秘书长，这次能够拿下中江公路项目完全是光欣县长他们努力，争取得到的，还是请光欣县长谈谈，更切合实际。至于中江公路项目接下来的工作，请书记和秘书长放心，中坪县一定不会让两位领导失望。”段儒生不想表现却又有自己另一方面的表现。 “光欣县长，谈谈吧。”杨世坚也不赘说。 “好，我来说两句。”杨光欣说，“书记、秘书长，这次中坪县能够拿下中江公路项目工程，主要是市委对我们的关心，市里这一关很快就通过了。去省里之前，书记先跟省里招呼，让我们在省里才顺利通过一道道关卡。书记和市里领导运筹帷幄，对我们关心备至，才是成功的关键。我在此对领导表示深深的感谢。我的汇报结束了。” 杨世坚也不多说，看着田仁善，要他说几句。田仁善也是有准备的，便说自己回到县里之后要如何做好接下来的工作，让中江公路项目的建设顺利完工。 张青山不肯发言，知道这种场合还轮不上他说话，杨世坚对张青山也不多问。看了看蔡耀东，中坪县一行人的汇报基本上就是如此，接下来中江公路项目如何推进，那是市政府那边做具体工作。 “乔林书记，今天的工作就谈到这里，中坪县对中江公路项目已经做了最关键的工作，接下来，在集体推进中江公路建设中，你们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交通问题解决后，县里的经济建设就是县里的工作核心，围绕经济建设工作这个核心，如何将各项工作落到实处，必须要反复地深入地讨论。” “请书记放心，我们回县里会反复讨论，集集体的智慧，确保经济建设的大步跃进。”胡乔林觉得汇报之后，书记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是不是觉得他的汇报比较到位，让书记听了比较满意？ “光欣县长留下来，乔林书记你们先回去吧。”杨世坚说。胡乔林没想到最后还有这样的反转，一时不知怎么会如此。但在市委书记办公室，也不敢有疑问，站起来往外走，段儒生等人都跟着出去。 杨世坚在一行人身后跟着，送他们离开。 杨光欣也不知蔡耀东留下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自己到京城去跑项目、要资金？这种事情真没半点把握。中江公路之所以这样快拿到建设项目资金，完全因为苏家看在自己给苏老爷子的事，才做特殊处理的。 以后，还想拿项目资金，可能性自然不大。这个事情给蔡耀东如何解释才好？跟苏家的关系确实不能对面宣讲的。 “书记……” “放心吧，不会让你再去京城跑项目、要建设资金，不会让你为难。”蔡耀东笑着说。 “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光欣没想到书记会直接点名这个事，让他多少有点那个。跟蔡耀东之间的关系虽不错，但却不像跟杨世坚、简新诚等领导那般，哪怕说说笑话都可以。 第704章 学习需求 蔡耀东笑笑，说，“你也紧张？” “在书记面前，我敢不紧张吗。”杨光欣说。 “得了，”蔡耀东知道杨光欣在他面前不会真紧张，懒得废话，“将你留下来，是两天前市里提出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 “书记，请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工作上的问题，杨光欣不会嬉笑以对。 “江南省在全国而言是高考大省，我省每年在高考的录取分数要比其他省高出一截，这种居高不下的优势让省内的竞争变得异常激烈。省城周边的各市都有优势、有历史的业绩，只有江柳市一直处于末位。 这个结果让江柳市历届领导都头痛不已，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可行途径。虽然，江柳市的经济也一直落在最后，但经济上的原因好找，社会上也好接受。但高考落后、造成的这局面的因素却不好找，也难以改变，最要命的是社会不接受啊。” 对江柳市的高考情况，杨光欣自然明白是什么现状，也曾反复思考过。社会上对地区之间的差距也有感叹和疑问，可一年复一年下来，也都麻木了。 江柳市有两所学校每年高考还强差人意，但跟省内其他市级名校相比就显出差距，跟省城几所名校根本不能比较。 教育体系的人对其中的跟有都讨论过，总结出很多原因，在实际上却没有丝毫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之前在高岭江镇中学，杨光欣用重奖激发老师们工作积极性和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使得在当年的中考就有佳绩，第二年更是挤到双星县前五的好成绩。杨光欣到中坪县后，最初插手高考，高到考前真题，使得尖子生王选顺利考进清大，其他学生也有不差的表现，总体上的成绩明显向前迈一步。 或许是这个因素，市委书记才找自己来问高考之策？ 杨光欣在心里苦笑，去年从省里弄到考前真题，今年就很难搞到了。省城几所名校的考前真题，是他们学校自身的立校之本，要靠高考成绩来吸引各地尖子生的，一旦中坪县高考好转，除了县里尖子生会留下，对省城学校决策者也会受到广泛质疑。 没有考前真题可谋，要想让高考成绩提高，全凭自身实力，一目前的状况看，确实是不可逆的。哪怕中坪县今年的高考会不会保住去年的成绩，能不能在去年的基础上有所提升，他都丝毫没有把握。 指导一个学生提升起来，问题不大，可对一校、一县的整体教育成绩要提升，牵涉到的因素太复杂，何况一个地区？ 蔡耀东说到这停下来，看着杨光欣，见他不作声，又说，“你今年初到中坪县，就从高考入手，是出了成绩的。说说看，我们市要在教育这一块做出提高，有哪些可行办法？” “书记，到中坪县当时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有一个尖子生王选，基础非常扎实，辅导一下考出成绩，只能说是个例。无法推广，另外，考前我到市里、省里弄到两套真题多少有点作用，但考前真题明年开口也要不到了，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啊。”杨光欣说的完全是实话，不想让蔡耀东以为他在敷衍。 “你是一个实打实的学霸，对于学霸而言，提高学习成绩的方法、手段多了去。这时跟我说没办法？” “江柳市教育水准一直都处在这个位子上，我相信很多教育工作者都进行过反复而深入的讨论，教育管理者也对此反复研究，最终还是没办法改变这一现状，除了决策者的因素之外，根本的原因我想还是整体民众对学学习的需求问题。” “学习需求？”蔡耀东说。 “什么是学习需求？”杨世坚从外进来，听到这句话，便随口问杨光欣。 “秘书长，你觉得在整个江柳市，社会上对读书是怎么看待的？”杨光欣说。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杨世坚对江柳市民众了解比较深，“不同的县、不同的阶层对子女学习的要求都不同。对高考、对学习成绩的要求和看法也是不同，这是事实。” “说到底也就是整个社会对学习的需求不一致，总体而言，江柳市学习需求比其他地区县市要差一大截，使得整体学风、学生成绩等都差一截。”杨光欣说。 “你对改变社会对学习需求有什么想法？”蔡耀东说。 “书记，社会对学习需求的形成是长期积淀、演变而成，不一定是贫穷的人家就厌学、弃学；不一定富裕的人家子弟就学得好，哪怕有条件进入好学校。”杨光欣说，这种事从表征上能够看出来，不难理解，“重奖、从严管理、实力雄厚的师资队伍等因素确实可在局部上改变一些学习需求，刺激学生、教师、学校拼尽全力提高学习成绩。” “但这些还不能改变根本，是不是？”杨世坚说。 “我觉得是这样，”杨光欣说，“完全可召集教育战线不同层次的代表人物来参与讨论研究，总比我们在这里隔山买牛式的讨论要实际得多。 我从读书这个角度来说说，对教育管理未必就实用。一个学风好的班级、一个镇得住、引导学生往积极方向发展的老师和学校、一个不让学生讨厌的环境、一个对犯错学生能够严厉惩罚但又能够给学生机会的管理机制、一个能够让学生折服的教师等等，都能够促进学生积极向上地学习、学习成绩也会有明显提升。 反之，学生的学习自然会下降甚至乱起来。” “学风问题、社会对学习的需要问题确实牵涉面太大，你作为学霸所关注的每一个方面，要形成效果都不是一句话可促成的。”蔡耀东说，“教育落后局面的改变，是不是比提升经济都要难？” “困难肯定很大，但只要下决心去做，执行下去，必然会有成效。” 第705章 两手抓 讨论教育工作问题，杨光欣没有实际的工作经历，即使对学习有不少体会，但真正从宏观上来分析、解剖表象抓住本质，也难以做到。 杨世坚对江柳市的教育现状看得深，也反复思考，杨光欣提出一个学习需求问题，确实让他的思考得到一些印证。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似乎又纷繁复杂，难以入手。 “秘书长，全市的教育提高不能再拖，高考不等于教育的发展可在一定程度上又是教育水准的一种检验，没错吧？”蔡耀东说，见杨光欣和杨世坚点头，表示赞成，又说，“目前我们得两手抓，一是抓高考提升，让社会对我市教育有信心。二是抓基础，抓教育工作队伍、抓学风，真正促进学习的实力提升。” “学霸，书记有了总体设想，你先说说具体怎么做吧。”杨世坚笑着说，“至少，这一届的高考在考入清大、京大的学生数目上有一点点增加，这样才有说服力，对吧。” 杨光欣再次苦笑，说，“秘书长这样说，我也承诺一个事情，只要江柳市学子考过这两校分数线，他们会被正常录取。” “好，这个比较实惠的，书记，你录音了没有？可不能让他后悔不认账。”杨世坚知道杨光欣有这方面的资源，自然要利用起来。 蔡耀东也笑了笑，说，“根本的还是要提高学生的实力，才能在江南省这个高考大省里争雄取胜。光欣县长，你觉得有哪些可做的措施能够达到这一目标？” “书记，教育是吃钱大户。没有钱只讲奉献，如今可能很难推进。”杨光欣说，“硬件设施的建设需要投入，对教师队伍整体素质提升要投入、对工作积极性、工作业绩也要投入。关键是投入后不一定立即见到效果，甚至可能出现反弹，市里真有这么大的决心来投入？” 江柳市经济目前没有根本性转变，确实拿不出多少资金来做这些事情，也难怪全市教育一直处于最低。 “书记，教育的改变投入钱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全市上下引领人们关注教育、重视教育从而让社会对学习需求有所提升，还是有可为的。不过，政府要付出的比较大，同样，付出之后不一定就立即看到效果，也可能出现反弹。市里能够下决心？” “资金投入上，我觉得可逐年增加，这对教育系统整体说来也是改变和适应过程。引领社会学习需求要做出哪些努力？”杨世坚说。 “对教育投入和引领社会对教育重视也有一致的地方，比如，政府可提议市内的公司、小业主、小老板等等对教育进行捐赠。只要资金去向明确、给予这些人政策上、名誉上一定回报，相信那个解决一部分教育上的投入。比如将企业捐赠的全部资金对优秀学子进行奖励，社会上的人会接受这种做法的，对吧。” “这个点子不错，可行。”杨世坚说，“可解决一定程度上的资金问题，又将政府、教育和企业主、小老板们联系起来。” “书记，如果对全市工作的评定，将教育列入记分项，各级政府领导对教育的态度也会有极大改变，引领社会关注教育才是根本。 将教育法真正落实，追责监护人，会让社会对学生入学问题上得到根本改变。甚至可逐渐推到学生在学校表现不好、学习不认真都有政府干部找上门，督促监护人做出对子女的学习监督。这样的大环境下，学习需求能不提升？ 当然，在一开始政府的投入会很大，任务很重，压力和阻力都会很大。但只要坚持一两年，对少数监护人执行了依法惩处，甚至判决处罚或刑罚，社会风气自然转变。” 杨光欣对这方面的思考虽说没有细致，可我们国家的人们习惯按照强权的引领去改变自己的价值观和平时做法，政府真要这样做，能够预期江柳市教育上的改变。 蔡耀东一直听着，对杨光欣的说法是有所感触，不过，实际上有多少可操作，目前条件是不是成熟，都处在两可之间，必要先做试点，之后论证推广。 冒冒失失地做出某一项决策，随后推行下去，最终伤害的还是老百姓。 “书记，我觉得光欣的说法有一定道理，”杨世坚笑着说，“”你看能不能从中坪县开始做试点？资金投入上，市里也可给予一定的倾斜，必然给几十万或更多一些用来奖励教师、学生。当然，说几十万不过是打比喻，得看市里挤出多少钱才作数。 明知杨世坚这个说法靠不住，杨光欣也没办法，市里想在教育战线有改变，目前而言中坪县的是比较适合的。因为中坪县一直处于全市最末，要提升相对容易，而杨光欣在县政府的权威不差，在教体局的影响力、在县城学子里的影响力都不差，这些就是不错的基础。 如果中坪县能够做出一些样子，提升起来，推广到其他县获悉经验不一定可照搬，但其他县市也逼迫改变，进而整体改变江柳市的教育现状。以点带面推进工作，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最低市里可保证划拨两百万资金投入，专款专用到教育战线上，”蔡耀东说，“至于中坪县各学校硬件建设的投入，还要你去跑一跑。有什么困难？” 明白事理能够给两百万已经是极限，江柳市经济跟不上，其他的各项工作也就落后，在这样的水准，想多要也不可能。 “书记、秘书长，这算不算晚自己挖坑自己跳？”杨光欣苦笑着说，他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盛唐药业的药材种植基地项目上，以后，还得引进更多的项目来充实中坪县的经济。只有整体经济做上来，才能使得盛唐药业在中坪县、开发区有更好的发展。 “乱说什么，”杨世坚笑着说，“改变江柳市教育发展水平，是我见到书记第一面时，书记就提出来了。” 第706章 筹备会 蔡耀东有心这样做，杨光欣也没可能改变什么。出市委，跟胡乔林等人汇合，这时候也不适合提出市委的这个意图。自己回县里先跟王珊珊商议，将执行的策略讨论出脉络，等市里的精神下到县里，自有胡乔林、段儒生去接任务。 胡乔林、段儒生都疑惑地看着杨光欣，想知道书记将他留下的原因。杨光欣明知他们的意思，担心市委将中江公路的功劳完全记在杨光欣一个人身上，他们到市里来汇报工作就成为笑话。 目前，最当紧的工作就是对中江公路项目建设的工作进行讨论，市里首先要组建一个工程领导小组，在这个小组基础上进行组建工作推动机构。 中坪县给市委市政府汇报过工作之后，市里组建项目工程领导小组也就在这一两天，杨光欣不想跟胡乔林他们讨论谁上谁不上，说自己离开市里时间有些长，得回家看看父母，也就走了。 从京城回来到家里看看父母，胡乔林也不好说什么，等杨光欣走后，叫段儒生到他房间，说，“儒生县长，我们是不是该县议定县里的管理人员？交一份到市里，这样更主动一些。” “书记考虑周到，我也赞成。”段儒生说，知道这个事情县里占主动比市里定下后再要求改变要容易。 “好，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那就说说吧。”胡乔林面带笑容，在段儒生面前他很有自信的，“县里就中江公路项目工程指挥部领导小组的名单，先拟定一个范围，再经讨论，最后由市里来确定，这样做是不是更稳妥？” “书记考虑问题非常稳妥、周全，这样更好。”段儒生说，到市里来本身就是瓜分工作成果的，对县里主要领导而言，谁甘心落下？从县里出发之后，他们陆续接到县里其他领导打来电话，非常关注中江公路项目，真实的用意也是明确的。 将秘书胡俊叫进办公室，胡乔林说，“小胡，你记一记。”胡俊忙将笔记本打开，知道领导的意思。 胡乔林说，“中江公路项目工程指挥部领导小组组长是我，常务组长段儒生县长，杨光欣、田仁善两位为执行副组长。儒生县长，你看这样适合不适合？” 中江公路项目的推动绝对不可能排挤掉杨光欣和田仁善，这样安排是比较适合的，段儒生点点头说，“书记，我觉得这样好。” “那就定下来，”胡乔林说，“张继书记、赵显书记、文程县长、李平凡局长……”胡乔林将工程施工过程中可能涉及到的部门、乡镇的一二把手都列入其中，等他说完差不多二十个人。 听胡乔林念出这么多名字，段儒生也觉得真没意思，不过要剔除哪一个人走，他也不会开口说出来。 这样的方案递交到市里，领导们会如何看待中坪县？当然，这种事他不是一把手，提出异议也没多大意思。这个指挥部领导小组胡乔林确实反复琢磨过，除了领导都包括在其中，上下结构也都考虑过，一直到中江公路沿线乡镇、村组的工作人员安排，都囊刮在内。 下午，接到市里通知，让中坪县主要领导成员参加市里关于中江公路工程指挥部组建的碰头会，时间定在晚餐之后，下午七点。胡乔林得知通知，心里一喜，下午的讨论非常及时，到碰头会时可先跟市里汇报，中坪县就占据了主动。 随后，让张青山电话通知杨光欣过来参加会议，杨光欣考虑过后，觉得参加会议为好。便赶着时间到酒店来跟胡乔林汇合，到酒店，立即前往市政府。 路上胡乔林给杨光欣看了之前他和段儒生讨论的县领导小组初稿，看到一长串名单，杨光欣知道这些领导主要是想从中得到自己该有的利益。胡乔林也不敢随意将谁的名字落下，将人往死里得罪。 对这个会议，不参加显然不行，但杨光欣不想表达自己任何意愿。县里这边，将中江公路项目建设具体工作交给田仁善来处理他也放心，当然，在工程质量关，杨光欣中意于开发区老李来抓，最后能不能做成这事，还得努力。 到市政府，简新诚在会议室外见杨光欣等人到来，对他点点头。从京城回市里，两人只是在电话里交流没有见面谈，对即将推进的中江公路项目建设工作，杨光欣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跟简新诚交流过。 “简市长好。”胡乔林在最先，跟简新诚招呼问好，简新诚笑着应了，随后一行人往会议室走，杨光欣到简新诚面前，说，“简市长。” “放心，我会尽力争取，再说，钱在你手中捏着，谁还敢不看你脸色？”简新诚笑笑地说。 金湘玉沉重脸坐在椭圆会议桌核心位子，看着中坪县一行人进来，胡乔林等人从市政府出去后，又到市委那边汇报，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过，也无法计较。这时候要给中坪县一行人好脸色，真不肯去做。 除了中坪县的人，市政府、下面牵涉到的行局的主要领导也都到了，市委到来的人不多，就宣传部和杨世坚几个人。金湘玉将杨世坚请到身边去坐，宣传部的人也到金湘玉身边去，然后开始会议。 胡乔林听金湘玉对中江公路项目工程的基本情况介绍，没有将中坪县作为重点提出来，看来之前提交给金湘玉的那个初稿方案，难以达到目标。不过，今天参加会议的人，肯定不会被剔除项目工程之外，至于留在县里的人命运如何，他确实不怎么在意。 只要那些人不怨恨他，以后不针对他，就足够了。 市里拟定出来的初步方案没有离谱，中坪县那边能够参与的人真不多，杨光欣是被选入真正指挥部领导小组的人员，金湘玉也明白，中江公路项目建设资金还在省里，那意思就是必须要杨光欣出面才可能将资金转到项目上。 第707章 章姐的冷和暖 散会已经夜深，胡乔林本想将县里领导们教导房间议一议，却看到杨光欣等人兴趣缺缺，只好散了。第二天早早，中坪县这些人回县里去，中午才到县里。先到贵宾楼集中，摆几桌，作为对杨光欣等人的犒劳宴，也表明县里的态度。 除了胡乔林、段儒生两人，县里主要领导都拢边来，一个个笑嘻嘻地给杨光欣等人道喜。市里昨晚筹备会的信息已经传到县里，谁进不进人名单，各人心中有数。不过，今天过来露面，市里筹备小组不能参与，县里这边肯定还有一个对应的工作机构，完全可在这个机构里挂名。 再说，县里拿下将近二十个亿的超大建设项目，也应该前来道喜，表示自己对县里的关注。 见章姐穿着冬裙走过来，似乎不管其他人会不会有想法，到杨光欣面前，笑着说，“杨县长，恭喜恭喜，出去一趟，创造力奇迹，成为全县人民的大功臣。我能不能代表全县的美女感谢你？” “不敢当。”杨光欣说，“这次能够有所获，完全是胡书记指挥得当，全县上下齐心配合，才有这样的局面。” “哦呀，看来做什么都要上下齐心才好。”章姐像没听出意思又像故意这样说，平时她在多人面前主要显示出高冷的一面，但今天却例外了。身边还有人站着，听到章姐这句话，接口说，“上下齐心配合，容易得到高峰。” 章姐听了这话，转脸看那人，虽不是一脸冰霜却将那人吓得浑身打颤，忙闭紧嘴巴往后缩一缩。杨光欣装着不知，章姐在其他人面前威慑力真不小，不过在自己面前却又是另一做派。 她今天过来凑热闹，或许是想在中江公路项目工程中插一脚，捞点实惠，或许是因为自己离开县里半月多，某些地方不自在了，见到自己会有所慰籍。不管怎么样，在众人面前的表现，不会让谁有什么怀疑。 冬裙包裹的身子如何迷人，杨光欣都不用去想，对这很熟悉。看着她的唇，章姐发觉了，故意小幅度地转着舌头。杨光欣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在笑，不见二十来天，她是耐不住了。 人差不多到齐，三四十人。该来的和不该来的都到了，杨光欣见王珊珊这时候才走来，想到蔡耀东和杨世坚准备在中坪县所做的试点，必须尽快跟她沟通，做好准备，在寒假前出台相关政策，利用寒假这时段，全县上下做好相应准备。 “杨县，真正大喜事啊。”王珊珊说。 “王县，吃过饭有个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说，通知刘明书校长、田俊杰局长一起过来。”“好，很紧急吗。”“市里给我们一个重要任务，推不掉，但又是我们县教育工作的发展机会。” “好，我这就通知他们，到哪里集中？”“地方你选，倒是跟张青山或我说一声。” 胡乔林见人到齐，站起来拿着麦克风讲话，先说县里交通的窘困局面、县里经济发展困局，县里针对现状做出的决策，杨光欣等人跑项目到市里、省里和京城，拿到中江公路项目工程资金，市里已经组建工程指挥领导小组，县里也会成立相应的工作小组等等，最后展望了中坪县的未来。 胡乔林说后，段儒生也来说几句，侧重将中江公路的具体工作如何落实、对各人的要求，中江公路建设中，完全可展示中坪县干部工作作风和各人的风貌，不容有失，谁要是在工作上飘浮任事，玩忽职守，县里会不容情面从严从快追究责任。 麦克风转到杨光欣手里，杨光欣说，“今天好不容易聚集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等方案出来后再做要求，今天的要求就一个，吃好、开心、健康，谢谢大家。” 其他人本来还有几个人都准备说几句，显示自己的存在，但听杨光欣这样说，再长篇大论说出来，完全招人嫌，索性就不再说话。胡乔林见这样，说，“大家举杯，祝贺中江公路项目工程成功吧。” 杨光欣说要戒酒，便不再端酒杯，拿着饮料。胡乔林虽有不满，却不在这时候说，装着不看见，第一杯喝了，又连喝两杯。三杯下肚，气氛就完全不同。 平时工作上或会议聚餐都有餐标，不能超越，小范围的聚餐或请客那是例外。今天的标准比较高，遇上这种全县都值得庆贺的事情，自然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之后，前来聚餐的人都端着杯子给胡乔林敬酒，敬过书记、县长，便过来给杨光欣敬酒。杨光欣拿着饮料，其他人自然不肯，可不管怎么劝说，杨光欣一律推说医生下达戒酒令不得不遵守。 虽说杨光欣到中坪县时间不断，但却没有几个人真的和杨光欣私下吃饭、喝酒，彼此之间的关系说不上熟悉，这时候，自然不好强令要杨光欣喝酒。 王珊珊也走过来，见杨光欣不肯喝酒，说，“身体出状况了，严重不严重？” “王县，家庭医生交待的，比医院医生的话要管用啊。”杨光欣笑着说，王珊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老婆交待的事，遵守也是必须的，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不到这么有魄力的杨县长居然会严格遵守家庭医生的话。” “敢不听吗，不听话不让进门，王县，你也是从那个时段过来的人，肯定懂。”杨光欣笑着说。“谁懂你们年轻的事啊，一代比一代怪。” 等王珊珊走开，章姐也拿着酒杯过来，即使帅哥美女凑一起，别人也不会多想。因为章姐身份特别，加上之前章姐一直有这样的习惯，爱凑热闹爱在风头人物面前出现，顺便捞取自己的利益。 “不喝酒是身体问题吗？”章姐说。 “家里那位规定的纪律，不敢违背啊。” “你违背她的事情多了，偏偏用喝酒来说事，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借酒就一两年，又不是长期戒酒。” 第708章 有好事 章姐也没纠缠，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离开。杨光欣知道她说自己违背唐佳荟的意思是指什么，对章姐进行横蛮欺负，多次强迫她让她嘴巴都麻木。这些事情自然不是老婆的意思，可杨光欣照做不误，还很得意。 两人对彼此之间的事情掩饰得好，章姐很会做戏，觉得这样做对老人之间的事反而更隐蔽。真的章姐不凑到杨光欣面前来，才会让人怀疑，因为这不是章姐的性格和作风。 没等晚宴散，不少人喝酒来兴致了，大声呼喝邀约拼酒，吹牛侃仙，杨光欣不等散场就先离开。王珊珊见杨光欣要走，跟胡乔林和段儒生说一句，也跟着出贵宾楼。 张青山、王志远已经在车里等，王珊珊走出来，王志远请她上车，坐到副驾驶座上。张青山开车，等王珊珊上车就往停车场外走。 王珊珊说，“田俊杰安排好地方了？” “我们去教体局，那边有会议室，够地方了。”杨光欣说。 车进教体局，局长王国金还在贵宾楼吃饭没出来，杨光欣也懒得叫他。王国金任局长之前，和教育工作没什么联系，到任后，主要抓的工作也是人事和建设、资金等，业务上的事情完全交给副职，只要按照上级精神推动工作，只要检查中没被批评，王国金就满足了。 中坪县教育落后，质量上更不值一提，王国金到教体局来也是因为教体局摊子不小，虽说没有前途可言，但钱途还是有的。权限摊子不小，涉及到的人和事就多，人多竞争就强烈，自然有较好的操作空间。 比如说进城、调职称、任命校级班子等等，操作空间中只要将这些权抓牢，自然积少成多，涓涓溪流成江水。 关于王国金的官声确实不好，只是，在中坪县官声不官声以前也没问题，王国金认准一点，自己弄到的东西拿出大半来给县里领导，他那张座椅就稳稳的不会动。 杨光欣到中坪县之后，当初那次到教体局批了王国金一次但没有深究，教体局在县里的份量显得轻了。不过，今后市里有意要在中坪县作为提振全市教育成效的试点，工作就完全不一样了，王国金也不能继续在这个位子上混日子、捞好处。 对教体局长谁来担任，暂时还想不到人，田俊杰确实比较实干，但他更适合做具体的工作。业务熟悉的人做管理未必适合，朱少要等中坪县试点出了成绩后，再将田俊杰提一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田俊杰、刘明书和另一个人在教体局院子等，车进院子，田俊杰跑到车边，等杨光欣下车，说，“杨县，好久没到教体局了，我们工作都没有目标。” “放心吧，只要你不叫苦就好，事情有的是让你做。”杨光欣笑着说，教体局这边总体说来都呈现暮气沉沉的精神风貌，这也是全县的风气所致。 当然，教体局人员臃肿，远远超过编制。主要是因为王国金当局长这两年，将下面学校校长离任后大多安排进城，县城学校实在装不下都集中在教体局上班。人员臃肿后弊端也就完全显现，人浮于事，相互推诿，不少人依仗自己有点资历，在教体局股室里根本不接受任何工作安排。 教体局出现了做事出错，不做事的指点江山，肆意批评。上班下班没有时间概念，工作也没有任何效率。做事的怨言大，不做事的大怨言。 杨光欣知道教体局是这样的状况，但他的精力在盛唐药业的项目引进和推动中，栽植基地建设事关重大。相对而言，教体局这边是王珊珊负责抓的工作职权，他确实不便于直接出手整顿，得给教体局一个缓冲的时间，才可能有效解决问题。 晚上九点多到教体局来，也不适合大声说话。杨光欣平时不喜欢让下属加夜班，但他身边的人却是加班最多的人。今天也是没办法，蔡耀东的意思没有传达到位，接下来中坪县会很被动。 到四楼小会议室，里面早开了空调，进门一阵暖和。王珊珊见田俊杰准备工作不错，比较满意，会议室两面窗帘都拉上，外面看不到光，除非到四楼来才可能知道他们在这里加班。 杨光欣坐下，王珊珊见了坐到他身侧，小会议室并不小，十几个人到这里来开会完全不挤。田俊杰、刘明书等人都看着杨光欣，连张青山、王志远也不知是什么事情。 到教体局来议事自然跟教育有关，这次领导到市里、省里和京城，是不是给教育拉到什么好处了？ “不用这样看我，也是因为没有缓冲的时间，才让你们先过来，做好准备工作。”杨光欣说，“昨天，市委书记跟我保证明年给中坪县教体局两百万用于奖励教育工作中成绩突出的一线教师、部分教育管理者和学习成绩突出，学习进步快的学生。不少吧？虽然目前还是口头许诺，不过，书记不会赖账，你们放心。” “有这么好事？”田俊杰惊问。县里、市里在教育口每年的投入是最大的，不过，这些投入主要集中在教室工资、学生生均费用、学生入学必须减免的部分，还有一大块投入就在基础硬件建设。像各学校的建设、维修、配套用品的购置、维护、修缮等等。 投入虽大，但用在章姐奖励教师、学生和管理者的资金却没有，如今，教师节时最多就是对全县的优秀教师、先进工作者、优秀班主任、道德模范等评定出来的教师给予精神上的奖励，另外可能有一个两百元的红包，表示一个意思。 这种奖励其实没给教师实在的成功感觉，首先是评选有指标，真正受奖励者或许表现很优秀，但跟他们类同的人却评不上，如此，挫伤了更多人的积极性。当然，评定过程中未必就是优中选优报上去，不少是关系或因为要报职称，照顾拿下的。 第709章 教体局长 “当然是好事。”杨光欣说，“每年两百万的奖励直接下到教体局，县里不会截留，我可以保证的。” “杨县，市里有什么要求？”王珊珊说，知道市里不可能无缘无故丢这么一笔资金给中坪县，肯定有工作部署，达到目标后，这些资金才可能到位。这也是领导们惯用的方法。 杨光欣说，“王县果然是老司机，一眼就看准了。”其他人就笑，见杨光欣并不紧张，觉得事情肯定可为，才有如此氛围。 “市里有什么部署，杨县，下任务吧，我们能够做好。”田俊杰说。 “我先把书记的意图转达下来，我们再讨论从何开始入手。”杨光欣不理会其他人的意思，继续说，“江柳市的教育在全省处于落后地位，对江柳市的大多数人说来已经认可这种状态，但书记想做工作，改变一直以来的现状。不提在全省排位上升多少，主要看高考、水考、初中、小学生的学业成绩的提升。 至于提升的要求和奖励之间如何挂钩、如何评定，那都是后面的事情，市里不会少我们的钱。书记的意思是全市一起动起来不现实，就选中坪县作为试点，才有两百万奖励的承诺。要中坪县教体局做出改革、做出具体措施，必须改变目前的现状。 教育不是搞卫生，突击一阵子就可做好的。真正要做好教育，三年五年都不算时间长。三年五年看到明显效果就非常不错了，不过，短期改变我们的工作作风，转变我们的教育观念应该可做到。 至于改变不是在目前基础上提出转变，而是在目前基础上大刀阔斧地动起来，将之前你们看到的，或没看清楚的不利于教育工作提高效率的因素、外界干扰，全部剔除干净。具体怎么做，才是需要我们讨论的事。” 说到这里，会议室里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教育现状要改变、要以高、要出效率和成绩，不是几句口号、不是开几个会、不是让教师们谈心得、交论文就能够做出来的。 刘明书、田俊杰、王珊珊、张青山和王志远等人都知道这工作要真正推动起来，牵涉有多大。首先是全县的每一个教师都会有改变，有些人很可能是无法接受的改变，比如说，不能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就会给剔除目前的职位。 转岗甚至失去自己工作的机会，但这样动能不能推行下去？这些年来，中坪县不少人对县里的情况不是不明白，而是没有决心也没有能力去做。打烂人家饭碗的事情，谁敢做？ 不过，市里既然要中坪县作为试点，在政策上肯定会有倾向、有强力的支持。如此，在教体局整个战线推进改变，阻力相对而言会小一些。 阻力和压力必然有，不过，教师队伍真正要做老赖、不讲道理的人还是极少数。按照市里的意思，中坪县这边的改革不局限在教育战线而已，肯定会牵涉到其他的人和事，县里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倾力支持？ “杨县，我估计阻力肯定不小。”王珊珊说，“中坪县乃至整个江柳市的情况都差不多，我们先情况更严重一些。高考落后，学风太差，家长对教育的重视完全是两个极端。有些人对子女读书不读书不当回事，送进学校也是因为太小，自己没时间看，送到学校轻松自在； 另一些人则要求太多，从小学起就送出县外，觉得县里教学差完全是毁了子女的前途，这类家长虽不多，影响力却不小。他们的子女送出去后，成功的并不多，但一旦有超过的，就夸大地宣扬出来。 这种送子女外出读书，使得中坪县尖子生几乎全军覆没，留下来的学生更没学习积极性，教师也因为留下来的学生基础差，底子薄，没有心思教学。如此一来，出现恶性循环的局面，使得县里教育这一块全没有半点朝气。 我这样说不是指学校就没有拼命工作的人，县一中在刘校长领导下，一直都很拼。俊杰局长这些年来一直努力，想办法改变教育这一块局势。”中坪县大局如此，但在大趋势之下，也会有不甘心的人，田俊杰自然是其中之一。 刘明书在县里有如此高的威望，完全是他在一中兢兢业业做自己的事业，付出之后，让学生、家长看到了他的努力，认可了他。 “县里的现状我们要分析透彻，但最关键的还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全县教育工作者都扫除之前的颓废，提振精神，以全新的面貌来做教育事业。”杨光欣也明白，中坪县诸多因素牵扯，要动会有多大阻力。 如今不是想不想动，而是该怎么动才最适合。拿起茶杯，杨光欣说，“今晚如果暂时里蹦出头绪，明天或后天再碰头也行。不过，市里不会留给我们多少准备的时间，我想，如果今晚能够有一个框架，再用几天完善我们的思路，提交到市里去，我们就主动得多。” 喝一口茶，杨光欣笑笑，又说，“压力虽大，但只要静心来做，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另外，县里其他领导是什么态度先不要考虑，我们纯粹一些，你们觉得需要县里做什么样的支持，都可提出来。” “杨县、王县，如果县里完全支持教体局开展整顿，我想，教体局在春节之前先动手。来个一刀切，也算是给下面各校做一个榜样。”田俊杰说。 “杨县，如果真要对教体局切下这一刀，王国金就不适合在目前位子上继续干。我建议先从他动起。”王珊珊说，“对了，对教体局动手的方案和推动工作，我出面来做。只要县里支持，应该没问题。” “动王国金会有什么问题？组织部不肯动他，那就让纪委来做工作，王国金那点事中坪县谁不知情？”杨光欣冷了脸说，县里对王国金的情况传言不少。 第710章 局长人选 “谁来接任非常关键。”王珊珊说，“有事业心，有大局观肯为中坪县教育尽心尽力的人可不多。本来明书校长、俊杰局长都是不错的人选，但一中将是下年春季最关键的几个月，一中大帅不能临时换；俊杰局长对全县教学环节最熟悉，暂时也不能动，谁来替补他的位子都不适合啊。” “王县，我提一个想法，王国金拿下之后，明书校长暂时兼任教体局局长，问题不大。”杨光欣说，“我是这样考虑的，你们看是不是恰当。 首先，明书校长在全县威信高，全县大多数教师、学校管理成员都是他的学生，说话管用。这样能够很快理顺学校领导班子接受县里的工作安排，落实到实际工作中，之后督查相对轻松。 其次，明书校长的工作重点还是在一中，教体局这边的职权是宏观管理，将具体工作分配到副局长和各处室来完成，分不掉太多精力。而县里开会、汇报工作、迎检这类杂事，就交给王县来应对，半年时间的过渡和努力，看看是不是适应。 教体局局长兼任一中校长并不是首例，不少地方都这样做，一中的具体管理工作，也可分给下面的副校长。明书校长主要是督查和指挥，跟他们要结果。” “我同意。”王珊珊听杨光欣这样说，当即同意这一提法。 “我说一下情况，”刘明书见杨光欣和王珊珊当面讨论人事问题，又是在说自己，便发言，“杨县、王县两位领导对我的信任我是非常感谢的，不过，如今年龄有点偏高，精力上也吃不消。最主要的是自己思维上、见识上确实跟不上，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常明白。” “明书校长，我也知道这副担子有点重，压力大，很可能因为阻力过大无法达到我们需要的结果，对你努力一辈子来的付出也是很沉重的伤。不过，县里目前最适合的人选也就是你，俊杰局长同样优秀，但我为什么首先想到你而不是他？ 关键是全县都动起来，下面你那些弟子多，说话更顺利，阻力相对也会小一些。市里给我们的时间太少，如果有三年时间，就不会这样逼得紧了。一年半之后，明书校长想在哪个岗位只要我还在中坪县，都答应你。” “明书校长，杨县说的这个因素比较重要，”田俊杰说，“目前县里最懂教育、影响力最大的人，非你莫属。” “明书校长，这个事就拜托给你了。”王珊珊说。要动教育战线最关键的就是局长人选，适合的局长人选会让这个事情阻力大减，变得顺利起来。反之，如果从教体局长那里就有阻力，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局面。 “我……”刘明书也知道，他如果再推真没理由了，“我尽力吧，最多一年半。杨县到时候可不能说我撂挑子，这话要说在前面。” “我相信经过一年半的努力，中坪县的教育局面肯定有较大改观，到时候你怎么决定都由你选，一言为定。”杨光欣笑呵呵地说，“王国金的职位问题，我向县里提出来，最好征得书记同意。” 市里肯定要给县里压力和任务，胡乔林自己不能做什么大决策、大动作，唯有依靠杨光欣等人来推动，在教育战线的决策肯定是不得不同意。 “教体局该怎么动？”田俊杰说，刘明书即将上任局长之位，教体局的动作由县里做决策才有利，随着刘明书上任，教体局一刀切下去，也是立威。之后提出一系列的要求，对工作进行部署，那些不想动的人也会给拨动起拉。 田俊杰和刘明书两人对教体局的人最熟悉，谁有能力、谁肯主动做工作等等，心里都有一本册，田俊杰要明白杨县的用意和框架，接下来才好进行人事调整。 “教体局目前有多少人？”杨光欣说。 “在编导人有一百一十几个，加上借用的、挂靠的、临时任用的，总数过两百了。”唐俊杰说。 “一个小小的教体局居然这么多人员？”杨光欣有些惊讶，虽说知道中坪县各局人员超编，却没料到超编如此严重，“县城各校是不是也超编严重？” 唐俊杰和刘明书都点点头，王珊珊说，“确实超编严重，严重超编的情况下，造成县城的教师不少人闲置或工作量达不到，而乡镇、村小学校没有老师上课，只能请人代课。” “王县，要动教体局并不太难，我看先这样一刀切下去。”杨光欣说，“凡是个人编制不在教体局的，先离开教体局。工作安排回原单位，教体局这边不会少人做事。 留下来的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有大病等，其他的人必须有满量的工作，无法坚持工作的可以按政策申请病退。你们觉得可行不可行？” 王珊珊、唐俊杰和刘明书三个人对视一阵，王珊珊说，“这个应该没问题。” “退回学校的人员，有些困难好几年没上讲台，有些可能年龄偏高了。学校可看情况安排工作，不能上课，不至于后勤管理工作都做不了。 实在不行，转岗到行政单位来，到村里驻村，听从工作安排总会有一个去向。至于不服从安排的，可按照矿工时限进行操作，注意工作细节，该清除的就必须清除。”杨光欣说出这样的态度，对接下来动教体局和学校人员，就有最足的底气。 “不管对谁，我觉得先必须要做好说服工作，反复做工作都不听的，该硬就得硬。”刘明书说。 “这就很有一个局长的魄力和包容心态，好，明书校长，从这时起你就得以教体局长的定位来思考问题了。” “明书校长肯定能够做好，”王珊珊说，“还是杨县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准了人。” “明书校长绝对能够做好这一工作，我完全可预见一年半之后，中坪县教育提振的新局面。”唐俊杰笑着说，“一直以来都梦想看到县教育提升，总算看到曙光了。” 第711章 做出大环境 “杨县，要在短时期内改变中坪县的教育，做出成效，不仅要触动教育工作者的利益，更要触动他们的灵魂。”刘明书说，“中坪县已经县城一直思维习惯，猛然间的大动作、大改变会不会让人顺应下来？” “骤然的改变确实会让人无所适从，所以，这些决定会急早出台、传达、推行下去。寒假之前，将开学后进行的政策宣传到位，除了给各学校文件，在有效的宣传途径上也必须进行反复的轰炸，洗脑一样的风暴会让他们认清中坪县的新局面。 乡镇、行局、县委县政府也会组织人员参与宣传和督查，这样全面包围式的动起来，教师队伍会在短时间里转变并稳定下来。明书校长、俊杰局长你们是战线上的人，对教师们了解更深，你们认为能不能达到应有效果？” “我觉得没问题，”唐俊杰说，“教育战线风气确实不好，这是整个大环境所致。教师队伍中确实有一些人混吃等死，平时不做工作，怪话还最多。但这样的人只是少数，单位中正常的教师对他们意见也非常大。 而那些一直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做工作、付出青春和心血的教师是大多数，他们当然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盼望自己的工作有成果、能够得到认可、自己的能力有展示的平台和环境。他们绝对会支持县里的决策，大环境改变之后，会有更好的工作热情，扑在自己的岗位上。” “俊杰局长的判断是对的，问题是要出几条过硬的措施，要有明确的改革方向和做法，让大家明确目标在哪里、工作要怎么做、县里会有什么样的激励和肯定。”刘明书说，“老师们对物质的肯定确实是要，但更重要的还是精神上、人格上和社会地位的肯定。 一张奖状、一则通报表扬这些偏重于形式的东西，老师们已经够了。县里该怎么做，才真正认可老师们的付出与奉献？” “明书校长说得好，这是我们今晚要讨论的核心之一。”杨光欣说。 “杨县，我看先明确一个讨论的目标吧。”王珊珊说，“先讨论如何整顿教师队伍，提振他们的工作热情。” “好，这样讨论更有成效。”杨光欣说，“讨论过程中，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也可说出来，先记下来，之后在整理。我先说几条大框架，你们具体到细节操作吧。 首先，县城学校超编的人要重新分配，按乡镇、村小的需要充实下去。完全发挥在职在岗人员应有的工作效率，执行过程可让县城教师先主动提出要求，比如说中坪县城关中学教师超编七十人，寒假之前或春节之前，教师可先提出申请，到需要岗位的学校去，这样主动申请的只要不冲突，就满足他们的要求。 其次，各学校尽可能按科目核编，后勤编制则按照国家规定进行核岗。不要求教师超工作量进行工作，但不达工作量的，可兼任后勤岗位、兼任管理岗位。 第三，在各校推行低职高聘制度和高职低聘制度，推进中采取阳光操作，公示，让大家满意、服气。工作态度和工作成绩是最有力的衡量因子。对于在岗位上不作为的少数人，以制度管理，教学成绩采取末位学习制度，敦促这些人用心工作。 第四，对教学业绩有明显转好的，要加大奖励机制。奖励不局限于奖金，可设立不同的奖励名目、可推行受奖励积分或教师工作积分制度，积分到某一值之上，在县里有多方面的优惠激励。比如子女就业、购房优惠、县里组团考察学习、政治待遇等。 以上这些是针对教师所提出的要求和激励，你们拿出完善的条款来，主要是要便于操作和达到完美的目标。” “杨县这样一提，我们的思路也就清晰起来。”唐俊杰说。 “我知道，教学要提高教师管理是关键的一个环节，因为在教学进行中，教师永远是主导者、引领者。”杨光欣对唐俊杰点点头，继续说，“但教与学是一个互动的过程，之前有人说过：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是屁话。纯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他自己来试试？” 刘明书、唐俊杰都笑起来，说，“现在的学生不好教。” “这也是我们惯坏了的，”杨光欣说，“独生子女多，家长宝贝得什么式的，也不管子女长大后会不会成才，娇生惯养，什么事都代他们做。这种子女长大了对社会有什么好处？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对学生的要求，之前一直以为是学校的事情、是老师的事情，这不对。教育首先是大环境的影响，孟母三迁的故事其实就是说明子女成长过程的环境影响问题。所以，县里首先要发声，要求家长、学生在学校的表现、行为和学业底线。 这是政府必须的工作，对青少年正确的引导语要求，使得全社会都来做这件事，学生在这样的大环境中，自然而然会认同努力学习、学到本领、提高自己有益的能力，是必须要做到事情，是自己是一份责任。 其次，对不肯好好学习、学校经过反复教育不思改变的，政府可适度干预。违纪严重的，公安人员也可进行适度干预，让这些学生懂得什么是错，他们的错有多严重。 再次，对家长也有严格甚至严厉的要求。政府、社区、公安、城管、单位、厂子、用人公司等都要动起来，对一些家长每周陪孩子学习的时间得有一个动性要求，不达要求的，可做出警告、谈话、诫勉、责令、罚款等有效措施，真正推动起来。 对孩子失学的家长，在劝说不果的情况下，要用法律来强制执行。我相信，只要县委县政府重视教育工作，在我县酿造真正的学习环境，提高我们先教育水平完全可达到。” 刘明书等人点头，记下杨光欣的话。 第712章 完整方案 讨论一直持续，将近天亮，一份比较完整的方案整理出来。 看着虽然疲惫精神状态却不差的几个人，杨光欣也知道，这些人对中坪县的教育是怀有一直以来的念想。如今，讨论如何提升中坪县的教育，将他们心中所想即将变成现实，自然心情激越。 这样的一份方案，提交到市里蔡耀东肯定会满意，不过，县里能不能通过？相信有非常大的阻力，因为按照讨论出来的方案，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干部到乡镇干部、警力、社区等等，都会牵涉到教育工作中，成为教育工作保驾护航人。 对全社会关注教育、参与教育、推动教育，会有多少人真正真心参与？对教师给予真正地位、实惠，真正认可教师的付出，激赏他们的努力，又有多少人能够将眼光放远，明白教育强则国强，真正懂得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县里的阻力还是等市里施加强大压力后再解决。回到贵宾楼都快天明了，要张青山找一个房间睡睡，这几天他也忙，少有休息。自己在贵宾楼下鱼池边练拳，杨光欣如今练拳需要的场地并不大，意比动作更难练。 练两遍拳，浑身发热，疲倦也就散开，精神重复回来。去三楼，冲洗了深深的微汗，准备穿衣时，听到门锁转动声。门外应该是那个妖孽，也不知昨晚到这里几次。 房里的灯光不强，窗帘早就关上的，外面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门开了，可能是件房间有光，进来的人动作利索地将门关好。听到呼吸声有些紧，杨光欣笑起来，这个时候进来，不是送菜是什么。 这家伙胆子也够大，不过，政府宾馆、贵宾楼都是她的地盘，或许真有不错的掌控力，完全可放心胡闹。 从浴室伸出头去，章姐先以为杨光欣在睡，便惊吓一跳。说，“讨厌，吓死个人。知道不，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胆子会这样小？我可不信。” “谁知道你藏在里面，我以为你在睡呢，偷偷过来看看。”章姐手拍着胸口，自然是波浪起伏，让人口水直流。自己衣服比较宽松，或许最里层什么都没有，空的，才有这样壮阔动向。“忙什么你，一夜都不回来。” “私会啊，你以为呢。”杨光欣笑着说。 “哪个美女又投怀送抱了？” “不跟你说，免得你吃醋找上门去。” “吃醋轮不上我，我哪有资格？”章姐幽怨地说，知道自己没那指望，“我不过想认识认识一个妹妹。” 披着浴巾出来，杨光欣见章姐看着自己，说，“来得正好，到晨练的时间，你喜欢什么运动？瑜伽、仰卧起坐、下蹲还是……” “讨厌，就知道欺负人……”章姐之前已经被杨光欣摆出各种样子，这时候哪还有抗争的心。走到杨光欣身边，先主动起来，知道他喜欢什么，毫不障碍地忙起来。 对章姐杨光欣确实没多少情感，比较单纯的玩乐性质，跟当初跟金姐的事差不多。肖文彤自然跟她们不同，在章姐面前，没有丝毫压力，完全发挥出自己任性一面。 章姐也给自己有很明确的定位，不求什么，完全是给欺负的角色，不过，在被欺负过程中不是反抗而是享受。 章姐很注意行踪的隐秘，等杨光欣出去后先睡一觉补睡眠，快到中午才离开房间，招呼人来换洗房间用品。 杨光欣到办公室，先琢磨讨论出来的方案，觉得差不多了。这个方案毕竟是在会议室讨论出来的，很多实际情况没遇上，必然有特殊的情况不能包括在内，真正执行过程中，遇上事情再解决。 国内做事都习惯于讲魄力的，只要有魄力，压得住，推行想法和新举措就能够顺利执行，至于这些举措是不是合理合法，很少有人去管。 明知这样的做法不对，杨光欣也很无奈，有时候却又必须这样做。 先放一放，当时讨论没想到的，放一放，思路会有改变，才可能找到新的东西进行补充。但有一件事情先推动起来，那就是对教体局局长王国金，要撤他的职位，县里可能会有阻力，请纪委那边先做准备，到时候，一击而胜，可空出位子之外更能够震慑教体局其他的人。 杀鸡骇猴是一招比较灵验的招数，谁都怕下一个真的就轮上自己。 整理好文稿，给赵显打电话，说，“赵书记，你好。” “杨县长，有事？”赵显或许是在哪个位子习惯了，思维中只有有事才联络。 “确实有事要麻烦你，”杨光欣也不废话，“能不能查查教体局的王国金？” “什么意思？”赵显明知王国金不干净，但杨光欣点名要查他，意味着会有动作，他这边做工作也得有针对性的准备，才达到效果。 “事情是这样的，”杨光欣解释了蔡耀东在中坪县的试点安排，县教体局的一把手必须要换人，市里明确指示下来之前，县里做好必要的准备，“拿到确切证据，让出位子也好、杀鸡骇猴也好，都是那个意思。” “知道了，王国金的材料之前就有不少，两天能够整理出来，够用了。” “谢谢。”工作上的配合，也是县里发展的需要，杨光欣说，“找时间一起坐坐？”“先忙完事情吧。”赵显习惯隐藏在背后，不在人面前露出过多迹象。 纪委是一个环节，另一个环节是姚乔平，组织部这边也要做好准备，教体局的变动和全县领导、干部都参与教育改制、参与教育推动，组织部这边先有准备，形成一个比较完善的领导干部评价制度，这样，对县里推进的举措更有依据和长时性。 听姚乔平在电话另一端说，“杨县长有什么要我去做的？”“姚部长这话说得这样分生呢，忙不忙？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我的事情可不比你。”姚乔平笑着说，跟杨光欣聚一聚自然是好事，多聚聚彼此之间的了解更多，以后才有自己的机会。 第713章 再约姚乔平 姚乔平当初接到省里的指令和委托，安排唐力臣到双星县挂职做村干，见到唐力臣并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之后，才逐渐长大这是从京城过来的大少爷。 随后，明白唐力臣的身份不可瞎猜后，对杨光欣也有了新的认识，才提议杨光欣为副镇长并极力推动上位。后来，杨光欣一系列的改变，三两年间已经升到跟他差不多的地位，心思也坚定起来。 自己要走好以后的仕途，牢牢跟紧杨光欣的脚步、配合好杨光欣的工作，这是没有其他选择的选择。所以，杨光欣当时提议他从双星县过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坪县来，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到中坪县后，自己在工作上虽说没有直接的利益，也看不到前景在哪里，但姚乔平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中坪县才多久就有如此大的变化？而这些改变，完全是因为杨光欣的到来和他推动的工作，社会对杨光欣的评价姚乔平也知道。 中坪县工作整理提升之后，组织部这一块自然也有起色，市里已经明确表示了要评中坪县组织部为先进单位，要姚乔平交材料了。对自己的职位会不会有变化，姚乔平才到中坪县不久，还没起这些心。知道必须在出成绩之后，上面才可能考虑。 多让杨光欣了解自己、多交流各人思想，在中坪县这边的工作才能更好地协调。先找地方，跟杨光欣见面这种事不能让外人看到，县里只要领导如果得知两人碰面，肯定会有想法。 河边餐馆已经拆建，目前还没建成，等建成之后，那里可准备一个隐秘一些的空间好聚。其他的地方姚乔平也不熟悉，县城郊外有不少农家乐，找一处吃饭还是不错的。 县城边的那条河流不大，到冬季进入枯水季节，河床更多是鹅卵石显露在外。不过，河床的鹅卵石上淤泥沉积不少，始终有一股腥味。沿河有不少做餐饮业的，出县城后有七八家餐馆在县城上游，杨光欣之前提出要将这些餐馆封禁，免得污染河道。 不过，目前这些工作还没开始做，那些餐馆都还在。姚乔平提议到河边餐馆看看，找一家吃饭，杨光欣没意见。 君来餐馆在河边一处拐弯处，稍微避风，房子一部分修建在河道上，餐馆的包间也有一部分是在河床之上的空中。风景还不错，虽然建筑肯定违章侵占河道了，这样的建筑以后就是整顿的对象。 姚乔平见杨光欣到来，站起来，说，“才从京城回来，就有空出来吃饭？” “带任务啊。”杨光欣说，“这次回到市里，被书记惦记了，布置下来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不过，对中坪县而言又是一次发展机会，我们可用市里的旗号推进工作，达到提升和改变的结果。” “什么事情让书记记挂了。”姚乔平也好奇，中坪县目前的主要工作是两方面，一是发展盛唐药业的药业栽植基地，二是将中江公路项目工程建设起来。 “蔡书记从一开始到江柳市对市里的教育落后状况惦记上了，到如今，准备动手。不过，全市一起动有些冒险，让我们县来做试点。一两年内，要将中坪县教育得到根本性改变，你说该怎么办？” “杨县，你是大名鼎鼎的学霸，对学习有更好的理解和体会，我相信书记也是看到这一点，才选中中坪县做试点。”姚乔平笑着说。 “猜错了，选中中坪县是因为这里最差，试点最容易出成绩。只要稍微有改变，数据上就能够反映出来。”杨光欣苦笑着说，“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机遇，书记答应了，每年至少划拨两百万资金来奖励教育突出的人。” “有这笔钱工作推动起来会轻松一些，”姚乔平也感觉到这个工作的艰难，“你打算怎么做？” “你看看这个，从你的角度判断有多少可行性。”杨光欣将之前做出来的工作预案给姚乔平看。 “我觉得可行。”姚乔平看了半小时才抬头，他是认真地看了预案，“如今学风差、厌学情绪强，根本原因还是在对教育的不重视。对教育的重视只落在工作方案上、落在总结上，没有实际的作为，最多给一点钱，又如何将学风扭转过来？ 只要全方位地重视教育，形成一个大氛围，让社会上、学生、家长、干部、教师等等，都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才能够真正培养出良好社会风气。” 姚乔平没有抓教育的工作经历，不过，上位者多少会思考社会影响大的一些事件。之前，杨光欣在中坪县从高考入手，姚乔平到中坪县后自然也会注意县里教育的动向。对教育有自己的理解不算什么事，这番话主要还是表达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人们习惯了权大于法，我们有时候也有意引导这种观念，”杨光欣说，“姚部长，教体局动起来不过是引子，真正的难点还是权限干部都动起来。我想，如果对乡镇、行局、社区、公安等评价工作、考察选人上，将本人对教育工作做出的实绩作为一条重要指标，结果会怎么样？” “效果绝对比宣传、开会、签责任状要好多了，不过，真正落实还是关键。方案容易出台，会不会引起反弹？” “反弹肯定会有，措辞和执行的过程，要找到法律依据。”杨光欣说，“我们国内不缺法，缺的是执行。墙上的东西、总结里的段落，根本没有工作检查时的一条红线，红线来定优劣，下面的人会主动去做，反之，大家应付了之，结果什么都没有。” “教体局那边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最多三天，离寒假没有多少时间了，县里统一意见，教育战线几千人要层层落实，要动一些人的饭碗，工作强度、阻力、压力可能都会非常大。” “这是必然的，因为大家都习惯了教育是可有可无，不能提高gdp的工作。” 第714章 市里威压 组织部这边先有准备，做出相应的评价领导干部的方案并不难，对县里各级领导干部是张继、胡乔林等主要决策人用情况。具体评价、提议升降却是组织部来做具体工作，姚乔平有心也可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三天之后，胡乔林、段儒生被通知到市里，他们以为是中江公路项目工程的讨论和筹备会，高高兴兴地到市里。可市里几位主要领导，都跟他们说教育改革试点问题，部署了重要的任务。特别强调的是，中坪县教育的局面打不开，市里会直接换人；这些对教育工作的改变措施在十天之内不交送到市里审核，直接换人；中坪县对教育工作不得力，整个班子直接换人。 三个直接换人对胡乔林和段儒生逼迫太严，两人在市里都不知如何思考，人呆呆的。这个事情太突然，之前没有半点消息和铺垫，时间又短，十天时间要中坪县做出对应的工作规划交给市里审核，如何能够做到？ 一天时间内经过市里主要领导轮番轰炸，胡乔林和段儒生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胡乔林和段儒生甚至怀疑因为中江公路项目工程的利益，使得市里觊觎中坪县这两个位子才有这个说法。 心里悲愤但没地方求援，甚至弄不明白事理的真正用意在哪里。真让市里以工作不力将他们换掉，不仅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也将是他们一生的污点。心里自然不甘，到下午轮到金湘玉找他们谈话，胡乔林觉得秘书长胡俊跟自己多少有点亲近，压着声音问，“秘书长，市里究竟怎么回事？” 胡俊摇摇头，苦笑一声，悄声说，“那边的决策，这边只能听命。家门，我跟你说句实心的话，这次是来真的。” 随后见到金湘玉，胡乔林本想先诉苦，可金湘玉并不给他机会，口径和之前的领导一致。表示市委常委会已经讨论通过全市在中坪县推动教育改革试点，目标是两年内必须在教育工作上有明显提高。工作任务下达后，中坪县必须研究出具体而有效的工作措施，市里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最后，金湘玉要胡乔林和段儒生连夜回县里，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将中坪县如何整改教育工作的方案讨论出来。 胡俊之前提示过市里是来真的，胡乔林唯有叫苦。如今的中坪县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当初他虽然是点头书记，可市里对中坪县也不插手、不逼迫，现在市里对中坪县的工作已经有操控的趋势，这次用中坪县作为全市教育工作整改的试点，会有多强的力量？ 这一天来得感觉，胡乔林觉得市里完全是用中坪县来警示江柳市其他区县，没被选为试点的区县得知中坪县的情况后，肯定会先做准备。 从市政府出来，本身已经饿了，不过胡乔林和段儒生都没有胃口，是给市里逼的。秘书刘路提了一句，胡乔林没应，刘路让司机到一家超市外停车，他跑进超市买一大包面包、牛奶之类的，好在路上吃。 来市里时胡乔林和段儒生各开一车来，回去时胡乔林说要在路上讨论，段儒生也知道这次是中坪县这边前所未有的危机，自然听胡乔林安排。出市区，段儒生和胡乔林差不多将一天来临的轮番轰炸的信息消化得七七八八，段儒生说，“书记，你觉得市里是什么意思？” “他妈的，完全是发疯了。”胡乔林怨气不小，市委书记在谈话中几次明确地点名，要他这个县委书记担起责任，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直接给市里打报告，写辞呈。市里会在一天内重新安排人接任，不会耽误工作。 国内的工作习惯了按照领导的意图去做，京城一惊一乍的，跟发疯抽筋没什么两样。将这样的工作方法称之为有魄力、有激情、有朝气，下面的干部经常为了的一句话给搞得无所适从，拼死地做也做不完。 怨气虽大，胡乔林也不敢多说，抱怨解决不了问题，何况这些话万一传到蔡耀东耳里，他在县里累死也得不到肯定、认可。 叹一口气，胡乔林又说，“市里这是小将我们往死里逼，中坪县的教育是怎么回事，难道市里就不了解情况？不可能，估计另有用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段儒生也哭了，市里这个突然的决策，今后真正要做事实还得县政府来执行，又从何做起？如果真是市里想要将中坪县的书记、县长都换掉，完全可找其他借口和途径。 “想其他的也是无益，儒生县长，你说我们眼下该怎么做？”抱怨和牢骚说了后，胡乔林觉得脑子稍微清醒一些。 “将市里的要求和任务传达到县里，牵涉到的领导连夜开会，给出工作时间期限。让教体局在三天之内拿出整改方案，找到可行的具体措施来。有东西跟市里汇报之后，今后落实执行再想方法。” “这样好，思路明确.”胡乔林说，先将市里的第一步要求糊弄过去，至于以后执行、工作效果这些，谁敢做出保障？再说，教育成绩的数据也不是不能造假。某产万斤都能够搞到，高考成绩也可想办法提升。 “书记，是不是打电话给王珊珊和杨光欣，让他们先考虑一个预案，等我们到县里后再讨论，时间上会节省不少。” “对的对的。杨光欣不是自称学霸吗，他应该能够拿出一些可执行的有效措施。”胡乔林觉得有所发现，“儒生县长，你跟杨光欣传达市里精神，语气要严厉。甚至可让他来全权负责这工作。” “好。”段儒生也觉得将这个工作交给杨光欣来推动最适合，自然上也可将它作为直接责任人，市里以后对中坪县的逼迫会减弱一些。随后拨打杨光欣的电话，杨光欣虽在县里，但胡乔林和段儒生今天在市里的状况已经了解，接到段儒生的电话并不意外。 第715章 粗线四条 县里没有时间磨蹭，没有时间全面讨论、统一共识，回到县里虽然到午夜，县里主要领导都集中在县委。胡乔林和段儒生在市里所遇上的事情，县里不少人已经得知情况，即使不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升迁，也知道整个班子休戚与共。 等胡乔林和段儒生下车，洗一把热水脸，吃一些夜宵，精神稍微提振一点，就到会议室去开会。 先要刘路将杨光欣请到办公室，见杨光欣进来，胡乔林说，“光欣县长，可有准备？”路上段儒生已经跟杨光欣说过，但时间太短，电话里也说不透，不知杨光欣是不是真有准备。 “书记，接到电话之后，我请王县长、唐俊杰局长、刘明书校长过来，我们对市里的要求讨论了过，有一些比较明确的思路。”杨光欣这时候将前几天所作的准备提出来，不会让胡乔林有察觉。 听杨光欣这样说，胡乔林顿时振奋不少，说，“哦，太好了。”一时间不知要听杨光欣说说，还是先跟其他领导一起讨论。杨光欣自然不急，太主动了会让胡乔林心生排斥。 对接下来的讨论，胡乔林之前在路上也思考过，但他对教育确实没什么认识和了解，找不到可行之策。现在要讨论，确实需要一个可行的办法提出来，然后有针对地进行讨论、完善，如果能够在两天内将方案做出来，至少市里会有新的态度吧。 “太好了，”胡乔林说，“光欣县长，你们讨论的意见呢。” “书记，时间太紧，我们讨论的内容还没有形成文字方案。几条初步框架而已，请书记斟酌。”杨光欣自然会逐步将自己的打算说给胡乔林得知，“首先对教体局动手，消除机构臃肿，提高工作效率。具体操作有两方面，一是将王国金拿下由刘明书校长接任；二是对教体局没有编制人员一刀切，涉及到的人全部退回原单位，另行安排工作。” “有这样必要吗？”胡乔林觉得动作太大，很可能执行不下去。 “王国金在位子上没什么作为，将教体局搞得一塌糊涂，造成目前人员严重超编，臃肿的机构如何提高工作效率？教体局就是全县教育口的招牌，也是全县教育人的榜样。先动教体局，才能震动人心，造成压力氛围，有利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推进；让刘明书校长担任局长说最适合的人选，因为全县一半多学校班子成员都是他的学生，说话管用，督查也会更有力。” 听杨光欣这样说，教体局的苦与乐和胡乔林你没什么直接关联，点点头，算是认可杨光欣的说法。 “第二步是教师的调配问题，县城内各学校严格审定编制，不得有任何超编。多余人员，必须到乡镇学校、村小任职，期间，可让教师先主动选择，之后强令分派。不服从的人员，按法律程序进行处理。” “难度应该不小啊，能不能推行下去？”胡乔林明白动了谁的利益都不会顺利，反弹有多大？确实无法预计。 “主要看县里的决心，”杨光欣不想细说，跟胡乔林谈这些事情很难取得共识，处理问题的态度也不能一致，“市里要求这么严，书记，有退路吗。” 胡乔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要没能做出让市里觉得可行且有效的方案，他首先就得让位，去向不得而知。这让他很不甘，总不能一开始就输。 知道没有选择，在县里动别人的饭碗固然有很大变数和压力，风险非常难控制，可自己没有退路和选择，只能这样做，胡乔林说，“继续说。” 见胡乔林默认，杨光欣也放心不少，虽然之前猜测胡乔林会有这样的态度，但还是有变数的。甚至胡乔林答应了，在常委会上讨论，也会有人站出来争夺。 “三是对学生和家长，作为未成年人的法定监护者，我们可用法律来要求他们严格遵守监护者的责任，落到实处。比如说每周监护人要陪同学生一起学习至少多长时间，关注学生的成长。这个环节难度虽大，但真营造出氛围后，效果会很不错。 甚至对不肯用心学习的、学习成绩没提高的学生，除了教师、学校、监护人做工作，干预他们的行为习惯外，我们警力、专门设立的机构也可进行干预。全方位针对学生的学习，怎么可能不提高？” 胡乔林点点头，这样做将会有多少人来做这些事情？很多想法说出来，会不会让人耻笑？但他知道，唯有改变才可能让市里满意，能不能做得通，先不管了。 “第四，县里关注教育、力挺教育不是空话，除了必要的资金投入之外，要让教师队伍真正感受到来自县里的尊重，要全社会的人都真正尊重教师、重视教育，这样才能在大氛围上形成教育为本的认知。具体如何操作，可能涉及到的方面非常多，我们讨论时列出一些细例，在县里讨论后，肯定会更加翔实、可操作。 第五，将每一个干部的评价都与教育实绩挂钩，听起来似乎不靠谱，实际上是可以做到的。这是社会大环境对教育支持最强劲的一环，只有全县从上到下一条心，才可能在短时间里改变我们原有的教育环境、教育理念，达到市里的要求目标。” “暂时先这样，有没有整理出一些简明扼要的材料来？”胡乔林说。 杨光欣摇摇头，他和王珊珊等人讨论出来的方案，真正这时候给了胡乔林，在讨论会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市里的压力足够大的情况下，逼得胡乔林等没有其他选择才行。 所有的环节中，最难推行的就是要政府干部、公安干警等参与到教育工作的大环境酿造中，阻力也会大到难以预估。 胡乔林带着杨光欣往会议室走，进会议室，见王珊珊、田俊杰、刘明书、姚乔平等人都有意无意看着他，杨光欣也感到压力不小。 第716章 王国金的不满 讨论教育方面的工作，教体局副局长田俊杰、一中刘明书都通知到会，却没有停止局长王国金参加会议。一开始谁也不注意，前来参加会议的人，注意力都在交谈市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县里有没有可能实现市里的要求。 等胡乔林和段儒生坐下来，准备传达市里的精神，才有人意识到王国金没有出现在这次会议中。要么是王国金有特殊情况，要不然就意味着不同的意思了。 胡乔林似乎选择性地忘记有王国金这样一个人，张继在胡乔林传达市里要求和精神之初，意识到县里可能有意在排斥王国金在外，便给王国金发一条短信：开教育工作主要会议，你在哪里？ 张继和王国金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善，不过，王国金每次过年节都会有一份心意送到，对这个王国金张继觉得还行，另外就是他看到杨光欣和胡乔林一起走进会议室，他们排斥王国金自己怎么也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才对。 给杨光欣和胡乔林多添点乱子也很不错，敌方烦恼就是他最开心的事。 王国金早先受到一些消息，教育战线有紧急任务，他作为局长是有巨大的压力。听到传言，有种心惊胆颤的惧怕但他不知晚上要记住开会商讨具体决策和工作方案。 因为听到一些情况，也没心思除外活动，呆在家里。作为局长，手机全天候都开机的，到半夜接到张继的短信，虽有来电提醒，可王国金已经睡着，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信息，没给张继回复。 等王国金夜里醒来，想看看时间是多久，建有一条短信，打开看。确是张继书记发来的，让王国金全身一紧，张继书记来电短信没有第一时间反馈，事情就大了。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消，完全清醒过来。随后也意识到张继来电短信并不是太重要，否则，肯定会有秘书给自己打电话直接叫醒。 可他看到短信内容，就不淡定了。县里开教育方面主要工作会议，居然不通知他，让张继书记都觉得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会议肯定跟市里的要求有关，传达市里对中坪县教育工作的要求，他作为教体局的局长，为什么不通知他开会？ 难道是县里层面的会议？这也不科学，因为县里层面的会议，张继书记肯定知道或者是教体局有人参加会议而他没到，才有这个短信？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也就是在半夜时开会，这时候已经临晨四点，会议很可能已经散了。王国金想给张继书记回复一条，问问情况或说明一下自己没及时回复领导的短信，可又怕自己的短信吵醒领导，让张继书记对自己印象更差。 平时没少表达心意，才让张继书记关注到自己，等明天好好准备一份心意答谢张继书记，或许能够促进彼此之间的关系。 其他可能参加会议的人该有谁？王国金首先想到王珊珊、田俊杰等，这时候给田俊杰电话本来没什么，但如果县里有些领导排斥他，田俊杰也知道这事，今后两人的关系岂不是更不好相处？让对方更得意？ 如果县里有什么安排，天亮之后绝对会有新消息，自己何必急吼吼地找他们问？虽然只有想，王国金却再也无法入睡，对即将到来的工作压力，他不担心。主要在考虑如何在最快的时间找到张继书记，表明自己的感谢之意，该如何才表达到位，今后能够真正搭上张继书记这条线。 县委小会议室的会议还没结束，王国金醒来的时候，正在争论教体局局长的撤换问题。对王国金的撤换是王珊珊提出来的，但却受到张继的质疑，觉得无缘无故将王国金撤下而让刘明书接替，这让人怎么接受？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继慢条斯理地说，“王国金有明显的工作错误，县里直接拿下谁都服气，他本人即使有意见也好说服。现在这样将王国金拿下，谁跟他去说？今后县里对领导岗位的任命，还有没有一定的规则？” 保不保王国金张继自然不在意，但他在意的是要拿下王国金让刘明书上位，但事先没有跟他通气就不同了。什么时候王珊珊也敢违背他的意愿，自己做主了？这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杨光欣的意思。 刘明书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县里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之前胡乔林和段儒生都有意将市里部署的教育试点工作交给杨光欣来做。他不能直接反对，因为这个黑锅张继不肯背也没有人选来担当这件事，但在人事安排上，张继也可说出自己的意思。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胡乔林见张继反对，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这句话。到这个点，大家都累得不行，谁对谁错也没有心思去纠结。 何况，教体局这样一个正科级位子，要不是市里要提振教育业绩，又有谁放在心上？ 见胡乔林这样的态度，而其他人都不说话，张继也知道反对没用，很可能是回迁杨光欣跟胡乔林密谈时已经说服力胡乔林，张继在县里虽然强势，但在众人面前也不可能逼压一把手退步相让。 早早上班之前，王国金接到组织部人事科秘书电话，让他在上班时间到组织部见副部长李好。王国金意识到组织部让他见副部长肯定和昨晚的会议有关，有心要问问张继书记，但也得等从组织部出来后当面求教效果更好。 今天早上起床精神并不好，心思杂乱，但要去组织部见领导，可能是问关于教育方面的工作，王国金努力让自己静心来考虑，理出一个头绪，只是不论怎么努力都没法做到。 见了李好部长，见李好面色有些严肃，王国金也是心态沉重。心里很不满，觉得自己在教体局干得不错，市里即使有什么要求和工作精神，也不能用他这个局长来说事、作为权力者的出气筒吧。 第717章 王国金的结局 “为什么！”王国金听明白组织部副部长李好找他谈话，是要将他教体局局长一职免掉，怒气勃发，大声质问。 “这是县里讨论的通过的，”李好神色不变，对于干部们在变动职位中有过激的情绪，已经见得多了，“我主要负责通知你，至于原因，领导们的意图我也不好猜测。是不是？再说，我们的党的干部，本身就该能上能下，完全服从上级组织的安排。” “……”李好说的这些话不过是面子上的言语，事实上谁会这样想会这样做。李好也知道王国金肯定想不通，又说，“有想法可以跟组织上反映，这也是我党的组织原则。” 从组织部出来，王国金脑子一直在轰鸣，对教体局长的位子，他非常在意，这几年在位子上运用权力，借口改制等捞取的利益非常丰厚。如今，突然不明不白从位子上揪落，如何能够接受。 然而，走出李好部长的办公室，王国金不知该找谁去诉说自己的不满。科级干部的任免是组织部执行的，但真正领导教体局的，却是王珊珊副县长。自己被莫名其妙罢免了，王珊珊肯定会知道情况吧。 还没走出县委，王国金坐在路边也不顾天寒地冻，不顾自己的形象，给王珊珊打电话。电话接通了，王国金说，“王县长，到底怎么回事？组织部莫名其妙通知我找李好部长，然后就宣布撤掉我职务。” “我知道这件事，县里集体研究做出的决定，你不适合在教体局局长位子上。”王珊珊不怵，直接说出这话。王国金心里有数，之前也曾给过王珊珊一些心意，她并不拒绝，如今不但没有保住他，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县长，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背后害我？”王国金怒得心痛又只能先强忍着，想要弄明白原因何在。 “正常的组织任免。”王珊珊不理会王国金的情绪，知道杨光欣早有安排，如果王国金肯配合县里工作，或许能够安全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果在县里闹，纪委那边会无情地下手。至于王国金会不会将自己牵连进去，王珊珊没多少顾虑。 听王珊珊也是如此说，王国金更气，说，“王县，我一定要问明白。”王国金说后也不管王珊珊会有什么想法，挂了电话。便转身往张继办公室走，相信能够等到张继书记。 昨天晚上县里开会，张继书记还给自己发短信、提示自己，自然是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也可能会帮自己。组织部虽说已经找自己谈话，但如果张继书记肯帮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走到张继办公室外，见办公室门关着，敲门，没有回应。王国金在外等一阵，敲几次门都没响动，知道张继书记还没来上班。而此时，张继还在贵宾楼补觉没有醒来，对教体局那边的动作，要不是因为要感染杨光欣的事，他都懒得过问。 从楼上下楼，王国金不敢打张继电话，觉得自己等一等也没问题。组织部虽说宣布了对自己的任免，但如何安排自己却没有细说，只要在交接工作时张继书记帮自己，说不定回到另一个更好的位子去。 因为之前有好几位教体局局长换了后，都得到不错的去向，比如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政协副主席，这些虽说是养老的位子，实权还是有点也很体面。 只是，没让王国金猜到的是，他下到一楼见前面有三个人在等他。一前二后，拦住王国金的去路，前面那个说，“你是王国金吧。” “是我，有什么事？”王国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随后见面前三个人的架势才有些觉得不对劲。主要是心里又急又怒所致，让他反应都慢了。随即，王国金从脚底冒起一股寒气，心里哀鸣，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遭到这样往死里整治不留丝毫后路。 “我们是……”王国金已经猜出面前的人是什么人，浑身发抖，根本就听不到面前这个人说什么，知道另两个人将他架走。 上午，县委组织部副部长李好陪着刘明书到教体局，李好也是刘明书的学生。随后，召集教体局全体干部开会，到会的县级领导不少，除了王珊珊这个负责文教卫工作的副县长外，还有杨光欣、胡乔林、姚乔平、赵显等，都是县里位高权重的大领导。 平时一位都难得见到，这时候却一起到教体局来开会。教体局这边还不知道王国金已经被纪委带走，办公室那边还在打电话找他，但电话关机。 办公室主任是王国金的亲信，教体局大多数事情王国金都交给他处置，自然德国不少利益。但王国金已经关机，他只有在这边先安排人，准备好会议室、迎接县里领导到来。 教体局全员基本到齐后，田俊杰将县里主要领导迎到主席台上，干部职工见今天这会议的架势，都吓一跳。王国金虽不出现，目前有田俊杰在主导，也是有条不紊。 王珊珊接过田俊杰的麦克风，开始说话，表示今天的会议由她来全程主持。随后，王珊珊说，“首先请组织部李好部长宣读一项任免。” 李好没有多少表情站起来，说，“经过县里讨论、县委批复，中坪县教体局原局长王国金不适合担任教体局局长一职，从即刻起撤掉他的职务。同时，任命刘明书同志为中坪县教体局局长职务，希望教体局、教育战线在刘明书局长的带领下，将全线教育工作做出辉煌的成就。” 这个任免非常突然，不过对教体局的人而言也不算什么，各局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特别是教体局之前也出现过。一阵议论之后，刘明书坐到自己的位子，王珊珊说，“下面请刘明书局长讲几句话。” 刘明书有充分的准备，笼统地说了些话，表示自己到教体局后会严格按照县里的工作精神，努力提高中坪县教育教学质量。 第718章 刀切 刘明书简短地表态之后，说清楚自己到任之后，一定会狠抓教育教学质量，切实提高工作效率，对教体局每一个在岗位的干部，都要求做到兢兢业业地服务于学校工作，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等等。 随即，王珊珊代表县里传达室里将中坪县作为全市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试点县。这个内容在县里已经有一点点传闻，这时候，教体局的人听到王县长传达，并不觉得太突然，更不会触及到谁的思想。 教体局干部们漠然地听着，因为这些年来，教育口也有过一阵一阵的风潮飘过。波及比较大的如sao盲运dong、pu九yun动、su质教育yun动等等，不管是正治任务还是教育gai革思cao，最后这些风潮chui过后，教育口该是什么现状，还是原先的样子。 教体局这些人大多数都经历过种种风chao，对王珊珊提出市里要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自然没什么感觉，每一年都会有这样的高调言论，只要年初将方案做出来，年末将总结完善，其他都不变。 看着台下个人麻木的表情，王珊珊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甚至不少人都没听进她说的内容。开会不听、下文件不看，这也是教育口的一个特殊的习惯。不少教体局干部、校级领导、普通教师到参加会议，会后问他们会议内容，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都说不上来。 “……这次市里的要求是真正的工作任务，要求县里在寒假之前将切实可行的工作方案提交到市里进行审核，如果方案不可行、看不到实际效果，市里首先要免除书记、县长的职务，这不是吓唬人而是有严格时间限制的，也就是后天，县里必须提交我们先教育教学工作的方案。 县里接到工作任务之后，连夜进行紧张地讨论，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虽然还没经过市里审核通过，但县里决定按照方案的工作步调推进县里在教育战线的重大改革决策。 第一条就是换教体局局长，希望教体局、教育战线在刘明书局长带领下，能够切实做好教育教学日常工作，提高教育教学的效率，圆满完成市里交给我们的工作任务。我相信刘明书局长能够做到这一点，他有能力也有决心。 第二点决议就牵涉到教体局所有干部，从今天会议之后到明天上午七，教体局所有编制不在教体局的人员，不论是谁目前在什么岗位，都回原单位报到，听从心的安排。这是一标准切，明天上午八点半，凡是没有回原工作单位报到的，将开始计旷工，没有例外。 当然，真正大病或生老病死的特殊情况可以请假，教体局纪检会进行核实。” “什么……”王珊珊宣布这一决策后，地点很多人并没听清是怎么回事，但会场轰然议论开来。嗡嗡嗡的谁也听不清，相互邻座之间在问到底怎么回事。过五分钟，人们的情绪稍微安稳一些，声音也小了些。 王珊珊敲敲会议桌，声音传下，会场一下子完全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只听到不少呼吸声，有些明显出粗气，显然是心中怒气与不满。 “刚才看有不少人没听清楚，我在说一遍：是的，明天上午八点半之前，教体局所有编制在下面单位的人员，全部回到原单位报到、上班，刀切，没有例外。逾期不到，作为矿工处理。” 会场冷了那么半分钟，突然有两三个声音一起说，“为什么……” “好，我也解释解释县里的精神，”王珊珊表情严肃，冷着脸，“教育要提高效率、要进行重大gai革，首先就从人员编制着手，教体局目前至少超编一倍，工作者相互推诿严重，这样的机构奢谈什么效率？一个人可做到工作目前是两个或三个人来承担，有什么效率？ 县里也知道，教体局借调到距离的不少人确实是在担着重担，有些干部年龄偏高，回到一线去工作难以适应，因素很多情况也复杂。县里的决策很明确，先刀切，之后有特殊情况的再做处理。 同时，我也可跟大家提前透露一点消息，县城和城边学校所有超编的单位都会按照教体局这样的模式进行gai革，来真格的。乡镇学校、村小缺少大量教师，对超编单位的干部、教师，可自己先提出申请调到乡镇学校，县里将尽力满足这些教师的要求。” “咝——”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不知县里发什么疯，在座参与会议的教体局干部有一半的人都懵了，王珊珊宣布之后，自己将从教体局回到之前的单位，到学校去上班。有些人原单位是县城中小学，对他们说来变化不算大，对有大部分之前都是从下面乡镇学校上来的，如今回原学校，变化就大了，还能习惯吗？ 一些人当初为了进教体局，可花费不少，三五万都不稀奇。这时候这样回现在学校去，心中更不甘。另一项是这两三年学校换校长，被换下来的校长往往安排进教体局，编制还在原单位学校，今天就要回去，又如何面对？ 从王珊珊的讲话中可以得出一些信息，中坪县即将进入一个不稳定期，这些从教体局回到县城学校的，很可能在下一步清除学校编制行动时，他们会再次被赶走。因为目前在县城学校担有教学任务的教师，学校不会将他们踢走。 那么，教体局回去的人必然是超编群体的一员，势必要往下继续调配。心中的不满和怨愤非常大，委屈啊，但县里有这样的决策，台上坐着县里主要领导，谁敢这时候站起来提出质疑？ 教体局干部之间相互看着，最后集中到那群校长身上，毕竟这些人的资历老许多，说话的份量、影响力也会大不少。然而，这些当过校长的人，更明白县里做出决策后，对于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第719章 校长会也开了 对教体局一刀切的消息在上午就传开，自然引发出巨大的波浪，特别是在微信群、qq群等交流信息的平台上，不断地有人将最新的消息发布出来，不断地有人在骂，觉得不可接受、不可理喻，县里领导们完全是疯了。 除了第一步对教体局编制采取一刀切之外，紧随着在本期末之前，还会对普通教师有大动作。对县城学校、城边学校、乡镇校等只要超编的单位都会将超编人员进行重新调整，不过是具体如何操作还没有透露而已。 可以说，到中午时，已经人人自危，思想动荡，根本就没心思工作。对这样的情况，县里也有准备，冲击力太强太大，一时间人们转变不了，这也可理解。但长痛不如短痛，县里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坚定地走下去。 下午三点，教体局召开全县校长会议。除了传达教体局的改革之外，对所有超编学校的政策也传达下去，要学校做好准备工作，要学校将县里的精神传达给每一位教师。先动人的饭碗，这样更痛地触及到人的灵魂，接下来对教师工作的要求就会顺利推进。 这天到校长会散后，已经印证了之前的种种说法。校长们散会后，将会议精神连夜传达到全县所有教师，对县里这样的举措，教师们自然无法理解，怨气非常大。有些感觉到危机的人，找校长质问。 校长也不能解释，让教师自己去县里问政策。教师自然不会跑到县里问领导，知道领导回答会简单而果断。学校传达的最新精神是要在寒假之前，将学校超编队伍进行切实精简，先核编，然后对单位里的教师重新评聘，落聘人员的名单要在五天内上报教体局，教体局将依据乡镇、村小的缺岗情况，将这部分教师重新调配。 对学校而言，重新评聘后留下来的肯定是年轻人、中年人，这些人的工作干劲更足，也更受到学生的欢迎。对学校领导而言，这部分人也容易管理、听话，而年龄大的，超过五十虽大那些人，在重新评聘中绝对弱势了。 首先是自身的知识体系很可能固化，难适应最新的变化与要求，其次是学生的欢迎程度，显得老是学生排斥的根本，他们会觉得显老的教师不爽。而这批人确实有人厌倦了教学，身体上也难以担负繁重的教学任务，重新评聘过程中，班主任、学校管理人员，都不想接受这一批人。 让这些人重新到乡镇学校或村小，对他们也是一种打击、打压，这批人之前也拼搏过、出过成绩，如今精力不济又给打发到乡镇去，简直就是发配，自然很不平。 县城里这样一批教师人数不少，他们经历也多，相对而言不怎么怕事。一时间，不少人相互通气，准备到县里进行质疑和抗争。 杨光欣、王珊珊和胡乔林等在下午校长会后，便带着县里的工作方案去市里，这是市里的期限要求，必须要在这时候交上去。 连夜王市里走，县里除了刘明书、田俊杰等人之外，教体局、县政府等也都在关注教师群体可能引发的一些动静，对教师可能提出的质疑、要求，县里也会给一个缓冲的时段，但不会做出让步。 教体局的一刀切动作，使得教体局本身也不适应，之前，股室分工都明确，各有一块，但从下午开始，不少股室一下子就少了一半的人，甚至有股室只有一个人还是副股长。股长本人意见给切掉，如此要维护正常的工作秩序有不少麻烦，甚至出现一些混乱景象。 抱怨、怒气等等负面因素确实不少，不过，教体局已经得知了王国金局长被纪委带走，结局不明，有些人就担心自己被牵扯进去。因为教体局不少人进县局时都走了王国金的路子，送过钱物等，追索起来也是触犯法律的。 刘明书虽说是新到任局长，但对教体局的人都熟悉，教体局里不少股室的是他教过的学生，如此，在教体局局长办公室里待着，对全局是一个很好的镇压之力。期间，也有人到刘明书办公室问政策、说明理由，有股室提出工作人员太少，无法开展工作等等，刘明书一一应对，要他们克服暂时的困难，过两天就会适应新的工作习惯。 王珊珊虽然离开中坪县到市里去，却留下人关注教体局和县城学校，对教师而言，他们一向来胆子不大，即使有再多委屈也不会乱来。县里做出的决策并不是针对谁，政策的宣讲也明确，完全是为提高中坪县教育教学质量采取的举措。 不断有县里的消息传到王珊珊和杨光欣手机，张青山也接到不少信息。不过，杨光欣等人对这些情况有所预防，不觉得太意外。不论是谁，被动了自己的利益，总会不甘愿。只要在适当的范围中，都可以理解和接受的，相信过一段时间，绝大多数的人会想通，并接受新的规则。 不少人联合、碰面商讨对策，不少人往县里领导家走，不少人在网络上发文、质疑甚至谩骂。杨光欣懒得知道截屏里面的内容和涉及到的人，他跟胡乔林等不在意车上，并不了解胡乔林会是什么样态度。想来，这时候的胡乔林也是焦头烂额的。 王珊珊的压力最大，肯定有很多人都会针对她，但在这样的位子上，有时候该受一些委屈也是必须容忍的。 到市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住进酒店，胡乔林要求碰头讨论工作。杨光欣让人准备好夜宵送到酒店房间，便聚齐到胡乔林的房间。 胡乔林脸阴沉着，县里教育战线的反应比他预计的要大，不少年纪偏高的人电话直接打到他手机上，自然没有好话说给他听。这种情况之前确实也有预计，但真的来了，却让他难以承受。 “光欣县长，县里彻底乱起来，我们只有做是不是适得其反？” 第720章 深明大义 面对胡乔林的心虚和质疑，杨光欣笑了笑，说，“书记请放心，我认为广大教师队伍都是深明大义的，县里的出发点在于提高我县教育教学质量，只要一步步执行到位，果敢而坚定，他们会理解和接受的。当然，可能会有极少数人会不停地闹，这不也是正常的事情吗？” 胡乔林听杨光欣这样说，心里自然不满，几千人里出十几个讲道理不通的家伙，确实正常，但这些人主要是找他麻烦，市里也会因而给他压力。 “市里会不会有想法？”胡乔林只能用市里来说事，县里目前真压不住杨光欣这个人。 “市里也会理解，书记，县里教师队伍部分人暂时有些情绪，等县里的政策逐渐推出来，肯定赞成县里的改革。作为教师，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真正提高教师社会地位，他们是欢迎的，会拥护的。” “具体说说吧。”胡乔林见王珊珊也仅来，“明天像市里汇报了，县里目前的举措和反响都要有所预计，接下来县里的应对办法也得汇报到位。王县长，你有什么想法？” 王珊珊心里也担心县里的局面会压不住，最初是计议教体局整改之后，再向全县宣布教育战线的改革，但县里讨论会议上，张继等人不怀好意，提出上午对教体局动手，下午宣布全县的调整，让教育战线一起痛，过了这一关，对接下来的工作会顺利，也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两个群体同时发动，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就大多了，给县里的压力自然也大不少。王珊珊虽担心，但她见杨光欣信心不减，选择相信杨光欣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书记，县里目前人心确实不稳，但并没有真闹起来。我觉得给叫什么一点时间，能够稳定情绪，在新形势之下做好自己的工作。市里即使担心，县里也应该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明天向市里汇报，按之前讨论的结果进行汇报就好。” 胡乔林听王珊珊如此说，心里并不踏实，看着杨光欣，“光欣县长你怎么看？” “我完全赞同王县长的意见。”杨光欣说，“书记，县里如果有个别领导想弄出点事情，完全可先跟市里通通气，做一做工作，县里只有上下齐心才有可能实现各种目标，完成市里交给的教育工作试点任务。” 中坪县近来有明显的改变，但中坪县毕竟有特殊的历史因素，张继等人老实不少却并不死心，同时，看不请现状想找机会将局面弄乱，好借机达到某些目标。对此，只有市里出手才可能将张继等一小撮还存在妄想的人清理掉。 胡乔林也明白杨光欣是什么意思，当真将中坪县旧有实力清除一空，会让杨光欣等派系的力量大增，将无法制衡，不过，市里如今对他的压力太大，要想自保，确实只有这样的选择。 见杨光欣和王珊珊都有信心，胡乔林也不好表露出胆怯之色，讨论一阵便休息了。第二天，到市里汇报将县里准备的工作方案交上，市里也非常重视。蔡耀东、金湘玉、简新诚、杨世坚等主要领导都聚在一起，先看方案，随后就中坪县提出的几个方面工作进行讨论。 所谓讨论，主要是让中坪县进行解释，将操作的具体做法说出来，然后讨论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什么样的压力等等。基于此，市里随后推广到全市进行的教育教学质量提高工作方案，也才能更科学、更周密地进行准备。 快到中午才听完中坪县这边的汇报，一开始是胡乔林在汇报，随后深入讨论时，基本上是杨光欣在回答，推演一些细节。市里对中坪县的设想、措施，经讨论之后是认可的。这些做法，早在几天之前，杨光欣私下就跟蔡耀东、杨世坚等汇报过。 如今，将方案放到明面上来进行讨论，简新诚、杨世坚等也是反复琢磨过了，对感觉到有改变与提升的做法，这时候也经过讨论提出来，彼此相互辩解，找到更适合、更有效、更可控的措施。 讨论得差不多，蔡耀东看着金湘玉，说，“湘玉市长，中坪县对教育教学质量提高的工作方案讨论过了，你觉得哪些方面还有待改进？” “耀东书记，中坪县班子的实力非常强，出乎我预料。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够将这样一完善的工作方案构思出来，具有严密的科学性、可执行性，我对中坪县作为全市试点非常看好了，相信他们在一两年内能够做出相应的成就。 不过，改革肯定要触及到不少人的切身利益，如何温情地处理好这一点，让所有干部职工都满腔热情地投入到我们伟大的教育事业中来，这一点，乔林书记，我希望县里要高度重视起来，以人为本嘛。” “市长请您放心，我们一定按照市长的精神落实到县里具体工作上，既要狠抓教育教学质量提升，也要关注、关心每一位教育工作者，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教育工作中。”胡乔林说。 “乔林书记、光欣县长、王县长，大家在工作中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质量要成绩的同时，也要按照湘玉市长的意见，关注每一个教育人。他们的生活、身体、精神和需求，合理的要求要满足，有思想负担要耐心说服，当然，对于一意孤行、不顾人民大众利益的，该采取必要措施只要在慎重的前提下，也不能退后。” 蔡耀东书记这番话份量比较重，也是充分支持杨光欣等人放手做工作的意思，金湘玉听蔡耀东这话虽然有些不满，却不能说什么。胡乔林见领导做了最后的交待，该告辞了，站起来告退。杨世坚、简新诚等送他们出来，到外面，杨世坚拍拍杨光欣，说，“有特殊情况，记得先向市里汇报，切记不可冲动。” 杨光欣笑着说点头，“谢谢秘书长。” 第721章 春光好 转眼间到来年三月，已经到了仲春时节。江柳市处处春色绽放，树梢枝头嫩叶，大地复苏，阳光将人们厚厚的冬衣剥去，街头偶尔看到短短的包臀裙装。 算时间，中坪县工作最繁杂、人心最不稳定、利益纠葛最复杂混乱的一个跨年时段就这样走过来了。张青山走进杨光欣的办公室，说，“老板，我将你交待的事复述一遍？” “没必要，县里的工作基本走上正轨，各行其事，只要做好督促工作，出不了什么大差错。”杨光欣对这颇为自信。 从去年十二月到如今四个月过去，回头看也不过如此。这几个月中坪县确实不平静，但由于从上到下督促、努力推动，工作上基本实现之前的预期目标。 中江公路建设已经开挖，中坪县这边该参与工程施工管理的，也都参与进入管理小组中。不过，人员没之前想象的那么多，张继等就没有进入工程指挥领导小组。虽到市里闹过，但没有结果，主导这些工作的事省里的人。张继为此还受到市里的一次警告，只能闷气回县里，做自己的份内工作。 盛唐药业项目推进迅速，在年后，全县已经完成紫血藤苗本栽植，遍山遍野都是开挖的山地坡地，新开挖的山坡，很可能在雨季来临后造成水土流失，进而造成紫血藤苗本损失。各乡镇为此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对新开挖的山坡进行覆盖，减少雨季水土流失的同时，也解决紫血藤苗本在春夏季节暴晒中影响成活率低问题。 工作最为复杂的还是中坪县对教育战线的改革，在寒假之前，教师队伍人心浮动，大有无所适从的趋势。随后在寒假进行组织学习，对单位异动人员办培训班，将县里工作精神传达到位后，春节变到来。 随着春节到来，全县教师队伍逐渐安稳，这个重要的节日对国内每一个人说来都是非常在意的。春节前两天，县里对教师发放一笔慰问金，随后表示等来年教育教学业绩真正提高之后，会有更多的奖励，待遇上也会有更实惠的条件。 这也算是给教师队伍一个承诺和甜枣，春节之后，绝大多数的教师思想稳定下来，全县不到二十个人到县里问新学期的情况，要县里给出明确的答复，提出比较严苛的要求。 王珊珊亲自跟他们谈话，在二十多人的谈话过程中，先有线电视台、县教体局教育台进行全程实况录制，原准备实况播出，并组织全县教师收看的。但这二十多人在这种情况下，非常收敛自己的情绪。在王珊珊面前，虽有抱怨却没有尖锐的质疑，对这些老师提出的请求，王珊珊表示县里可以考虑实际情况，适度解决大家的问题。 如此，在新学期开学前，教师队伍也明白县里的决心与态度，安心下来。开学前一周，教体局召开了全县校长会议，将县里要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工作精神、决心和对教师队伍的要求、新政策一并传达到位。学校组织了五天时间，专门学习县里文件精神，要求每一个教师都要理解，今后在实际工作中要有表现。 二月下旬开学，在县里强势的要求下，中坪县教师队伍对新一学期的工作有些担心，但随着学生到校，县里在教学教育工作上又推出学生、家长的心要求，将未成年保护法、教育法等对社会进行宣传和要求。 开学初本来每年都有一批学生流失，但社区、乡镇干部早在老师学习的时间，已经到各村宣传县里的心做法、新要求。不进要求家长要送学生上学，在上学期间还要求每周要陪护多少天。特别对干部、做生意的家庭，如果没有达到县里的要求，会采取一定的经济措施。 在乡村则是以村干、驻村干部主抓这方面的工作，对子女入学不关心、乡镇不给办理外出务工的相关手续。村里不给任何惠民政策之外，还要处罚子女教育缺失罚金。 一系列的措施下来，社会上虽有不小反响、有反对声，但政府的宣传也到位，所有的措施都是未了让自家子女能够安心学习，都是为自己子女前途着想，即使有些举措让家长觉得莫名其妙，做工作之后，家长也认可了。 这样一来，学生到学校学习的态度就有所改变、好转，每所学校都有警员参与管理，对违纪学生通知家长前来教育，教育要看到改正的效果。有了这些外部真正的压力后，学生的态度也有明显变化。 到三月中旬，中坪县教育战线有了明显的改变，风气以改变，教师们在上课、辅导等工作外来干扰大为减轻。叫什么也体会到县里对教育的重视，之前心中的不满、怨气如今已经化为工作的动力。 胡乔林、段儒生和王珊珊等一直都觉得压力非常大，可到三月下旬，看到全县各学校崭新的风貌，教师们的精神状态，便放心不少。其实，学风不好，最核心的就是社会大环境不好，要进行改变，首先就是县里的权力部门真正做到关心教育，而不是提出口号，表面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却没有做。 有些人以为拿几个钱出来就是支持教育工作，像看到路边有乞讨的人给一张红票子就是慈善一样，自然不会有效果。结果是钱花了，教育还越来越差。 看到县里学校新风貌，胡乔林、王珊珊等人对在短时间教育教学取得不错业绩有了信心。杨光欣也明白，对学生而言，只要他们安心学习，提高成绩不过是一些技巧而已，老师们安心之后，安全可将这些问题解决好。 县里的工作基本安稳下来，杨光欣要往京城去。这几个月，他一直按照之前答应苏家的承诺，每半个月到京城苏家去，亲自给苏老爷子拿脉、诊断。到如今，苏老爷子已经能够站立行走。这一次去京城，是最后一次诊疗。 第722章 相求 对杨光欣而言，除了自身工作的变化、工作进展、工作成绩之外，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唐佳荟在春节之后，已经到江南省城主持盛唐药业。她到省城主持盛唐药业主要是控制与管理，并不参与实际工作细节，业务上的事情都是之前的助手静静在负责。 唐佳荟春节是到江柳市家里住一段时间，随后回京城拜年，和杨光欣之前商定的要宝宝的事情也成了，到京城时已经查出结果。这个结果暂时还出在保密期，要等基本稳定下来，才会跟唐、杨两家说。 去京城是有借口的，因为中江公路项目工程建设资金的使用问题，要杨光欣亲自到京城去汇报。这是苏家给杨光欣准备的一个最为便利的籍口，市里、省里和县里对京城有这样的要求，虽觉得不好理解，但作为出资建设工程方要求县里对资金去向进行定期当面汇报，又有一定的理由。 每次去京城都不带其他人一起，张青山要留在县里，帮杨光欣看着县里这个摊子。所以每次离开，杨光欣都会对县里工作做一个交待，要张青山注意哪些方面的工作。见张青山执意要复述交待的工作，杨光欣笑了笑，点头。 其实，到如今县里的工作已经有比较清晰的走向，胡乔林、段儒生和王珊珊等在工作上也会用心推动往前走，工作一旦进入轨道就有其惯性，只要督查到位，不会有问题。 如今，县里的工作已经看得到未来的景象，连张继等人也不肯跳出来，何况其他人？杨光欣对自己离开中坪县几天，不觉得有什么要紧。 这次去京城，要完成对苏老爷子的诊疗，以后，苏老爷子进入长期的修养阶段，苏家对苏老爷子能够从瘫痪状态恢复清醒、能够站起来，已经觉得是奇迹。对杨光欣自然是感恩戴德，对接下来的保养和逐渐恢复身体，只要按期服药，适当按揉身体就可，苏老爷子的医师能够做到这些保养工作。 对苏老爷子诊疗做一个完成和结论之外，杨光欣也想找一些资金回来，中坪县教育战线目前工作上有比较好的转变，但教学上的硬件设施还是很落后的，找项目、做建设，改善目前这种硬件落后的绝妙，对全县教育战线的激励也很有效果。 特别是乡镇中学的建设，如果给叫什么准备好教室、综合楼、实验楼、学生宿舍、运动场和教师用房，良好的环境自然会让大家有更好的心境去工作。 时间上这次去京城会稍微长一些，杨光欣没跟县里透露自己去京城的意图，跑项目这种事情要到手后再说出来，免得县里以为自己瞎吹牛。市里对自己每次去京城，都会问问，是不是能够找到新的项目。杨光欣每次也都是摇头，在中江公路完成之前，暂时不想引进什么项目。 苏家那边，自然如果再提出要求，他们不会拒绝。可自己也不能频繁利用这层关系，以后自己岗位变了，到新的岗位上总需要这些成绩来支撑自己的工作推进。 等张青山复述了工作，杨光欣说，“现在压力不大了吧。” 张青山说，“还是老板有魄力，最初我们对这些工作预想是心有怀疑的，也非常担心。设想很科学、慎密，不过，中坪县干部的思想境界是怎么样的，我们都清楚。到现在，形势已经明朗，大家对老板更是由衷的敬服。” “其实，不管在哪里，外界环境对个人的干扰与影响都是比较大的，从众心态是人的习惯。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接受，但真正县里有决心、力气往一处使，哪有做不到的事？”对这杨的结果，杨光欣确实有预设。胡乔林和段儒生都没有其他选择，县里旧势力已经给打得七零八落不成气候，张继一个人没多少影响力了，自然不能阻止县里工作的推进。 内心上杨光欣真希望张继傻傻地站出来，下力来拦阻县里对教育教学工作的推进，就可借市里的力量将他拔掉。 出发前跟王珊珊、刘明书和田俊杰见一面，他们对杨光欣去京城的事情也是有思想准备的，杨光欣说了后，刘明书说，“杨县，你去可不要太久，县里目前形势虽不错，但大方向还要你来掌控。” “得了，有王县在，担心什么。”杨光欣笑着说，“下面校长们有八成是你的弟子，一句话交待他们，工作就动起来了。再说，教育教学工作有自身的规律性，不需要我们过多干预。”杨光欣笑着说，“对了，全县学校硬件设施建设的规划都完成了吧。” “做了一个草案，教体局讨论过，只是，不知道是否合理。”刘明书说，“杨县，是不是有好消息？” “我们将该做的工作做了，向上级提出要求，没什么不好吧。”杨光欣笑着说，市里、省里要做基础建设的面太宽，想要拿到多少项目就很难。每一年解决一两个项目而已，真指望市里省里，二十年都完不成。到时候，又该更新换代了。“先反复讨论，规划出有序的建设进程，有重点，这样跟上级要求才可能有针对性，是不是？” 中坪县城乡学校的建设相对市里落后太多，而江柳市相对外地区又有一定的差距，这些都跟当地经济发展和建议理念直接关联，要改变现状，中坪县难度真不小。 出发前，还得跟胡乔林和段儒生都见一见，如今，胡乔林对杨光欣的看法又有改变，不再表露出排斥和防范，至于心里怎么想，那是另一回事。知道杨光欣要去京城，胡乔林嘱咐两句，要他安心前去办事。 段儒生等杨光欣说后，不对此表态，笑了笑，说，“杨县，等你从京城回来，有件私事想请你帮忙啊。” “没问题，我一定尽力。”杨光欣也不问是什么事。 “女儿高二即将结束，她对杨县非常敬重，希望杨县那个帮指点指点，高三就不太吃力。” 第723章 进京 段儒生女儿在市里读高中杨光欣是知道的，之前他在县一中做高三动员工作取得较好效果后，段儒生就提过这回事。如今，段儒生再次提出，杨光欣当然不会拒绝。提点一个超级不差的学生，其实不难，从学习方法、个人精神层面深谈一次，就会有不小改变。 段儒生对自家女儿的学业成绩还是满意的，在市高级中学能够排名前一百，重点大学是稳稳的，高三再发力，成绩应该还有提高。加入冲到最前的十名，考试发挥得好，就可能考上京大或清大的分数线。 到时候，能不能录取入学，除了运气之外，全国不知有多深家长在活动，走关系。学校也是如此，段儒生知道杨光欣的能力，去年县里那个学子成绩高活性不体现出杨光欣的能力，但他却要先做好准备工作。 女儿得到杨光欣指点后，成绩如果再提高，万一考到清大分数线之上，确保录取入学问题上找杨光欣帮忙就好说话多了。 杨光欣见段儒生说得恳切，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也不错，笑着说，“县长，我这边没问题，安排一个时间约好就行。不知你那公主能不能接受我的看法和做法，每个人有自己的学习习惯、有自己的价值观，强制干预不一定好。” “这个绝对没问题，一切拜托杨县，等进了大学，到时候一定好好犒劳你。”段儒生说。杨光欣点点头，表示认可他这说法。 到省城，先去盛唐药业总部。静静地支杨光欣到了，出门迎接，杨光欣见静静出来，说，“唐总呢。” “唐总在办公室。”“这么忙？”“杨少，你放心，工作上的事情不敢让小姐太劳累。不过，你多劝劝她吧，我说话效果太差。” “谢谢，我会说说荟荟的。”唐佳荟身孕还不显露，比较才两个月样子，但反应却不小，这给唐佳荟带来一些生活上的不便，只是，唐佳荟也硬气，到江南省后，想尽快将盛唐药业的业务熟悉起来。 跟在静静身后往办公区走，到唐佳荟办公室门外，轻轻地敲了敲，听到里面说请进。杨光欣走进办公室，见唐佳荟很专注地处理文件，神情非常可爱。安静地站在那里看，过两分钟，唐佳荟意识到了办公室进了人，才抬头看，见是杨光欣到了。 “也不说话。”“见你专心的样子非常可爱，看入迷了。”唐佳荟笑笑，站起来，“今天走吗？机票订好了？” “下午的航班，来得及。”唐佳荟在大年后到省城主持盛唐药业的发展，离中坪县始终还很远，两人也难在一起。唐佳荟偶尔到市里跟他会面，甚至会偷偷到中坪县聚一聚，但始终聚少离多。对于两人在一起的机会，都非常珍惜。 “好，你稍等等，我交待一下事情。”唐佳荟笑着说。 “走啦，交待什么，还信不过静静啊。”杨光欣不由分说，拉了唐佳荟的手往办公室外走。先吃饭，找地方呆一会就得去机场了，到京城天换不黑，可回到家吃饭。 上车，唐佳荟说，“到哪去吃饭？” “好久没到老姜那边了，我们去尝尝美味，跟他说好了的。”杨光欣笑着说，上次跟老姜到救人，之后工作太忙，虽说好几次从省城过，都没到老姜那边。甚至都没到叔叔家，如今，杨光庭和菲菲之间的事情已经定下，婶婶几次专门打电话让他到家里去吃饭，都抽不开身。 老姜的饭菜那是一绝，与老姜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平常人的观念来衡量，唐佳荟理解他们，笑着说，“姜哥认识你真亏大了。” 到老姜那边，他知道唐佳荟已经有了身孕，见杨光欣和唐佳荟到了，说，“荟荟，好久没来看姜哥啊，你不是已经在省城上班吗。”这次特意为唐佳荟准备的膳食，就是为孩子准备的，也是老姜之前答应杨光欣的事，唐佳荟并不知道这。 “姜哥，我才过来，有些忙，想尽快熟悉手头的工作。”唐佳荟说，“姜哥，今天不是过来了？光欣说起到你这边来吃饭，就开心不得了。” “工作不用这样拼，要拼也是男人的事。女人家就该多休养才对。”老姜看着杨光欣似乎有点严肃，杨光欣忙说，“老姜，记住了记住了。荟荟，你也记住啊，从今天起，不准工作劳累了，否则，家法伺候。” 上了菜，老姜不在两人身边做电灯泡，唐佳荟见今天的主菜是一钵汤，便疑惑地看着杨光欣。杨光欣笑着说，“这是专一给你准备的，之前老姜答应过我，说等我有孩子时帮做一道菜，对孩子绝对有好处。这时候，你吃了正是时候，不管如何都要消灭这菜，会不会很难？” 老姜的技艺绝对是有祖传的，唐佳荟没打听老姜的来历，也明白杨光欣今天安排这顿饭的用意，白他一眼，不多说，用心吃饭。杨光欣见她如此，自然满足，一脸的笑。 时间比较紧，在省城没多留，走之前，杨光欣跟杨光庭打一个电话，问题是不是要去京城。杨光庭说他已经在京城，杨光欣便让他到机场接机，免得在麻烦苏家的人。 中午吃得有些多，进机场、乘坐飞机唐佳荟一直都半靠在杨光欣身上，平时吃东西多要吐掉，但老姜准备的菜吃了却没有吐，只觉得有些撑得不想动，唐佳荟甚至不敢说出来，怕他笑自己太贪嘴。 在飞机上睡一觉，唐佳荟到京城后精神多了，两人拉着手出机场，见杨光庭和菲菲在外等着。菲菲并不知唐佳荟已经有宝宝了，见唐佳荟很腻在杨光欣身边，知道两人为工作很少在一起，心里虽有意见但作为外人也不好直接给唐佳荟鸣不平。 “菲菲嫂子，哥，辛苦两位，谢谢了。”杨光欣说。 “我是来接我闺蜜的。”菲菲说。 “嫂子，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哥，你的主动点哦。” 第724章 要钱 机场外寒暄几句，各自上车。杨光庭与菲菲的关系进展很快，如今也是对外公开，至于婚期还没定下。杨家的意思是尽快办理，不过，菲菲家这边暂时没有明确回应。相比较，省城杨家的内蕴还是太薄，对于菲菲家族而言多少有点不甘愿，只是，菲菲从小不听安排，到如今年纪不小，肯嫁人已经很不错了。 杨光欣和唐佳荟参合到这桩婚姻，对菲菲家族有不同意味，杨光欣和杨光庭是兄弟关系，虽说隔了两三代，血亲还浓，只要维护经营好，以后彼此关系会更亲。 暂时杨光欣也不过问杨光庭和菲菲之间的婚事，如果婶婶正式提出两三，京城那边还没有明确答复，杨光欣自然会出面来推动这个事情。 回到别墅，大家一起吃饭，京城这边认识的人都聚到别墅来，凑热闹。杨光欣回到别墅之后，苏敏逸地支他已经回到京城，便打电话来。话语中有些怨杨光欣不给他电话，好安排人接机。杨光欣知道这是苏敏逸的客气，自然也是有这份心，到如今，苏老爷子的身体大好之后，苏家对杨光欣的态度完全改变。 通话中杨光欣跟苏敏逸说了这两天到苏家给苏老爷子做最后一次诊脉，在用药上必须进行调整等事宜，让苏家有准备。苏敏逸连声道谢，但他不到杨光欣别墅来，而是让弟弟苏明栋过来吃饭。 到别墅来的人不少，这边也有准备，难得这样热闹。菲菲这时候成了最活跃的人，主持这别墅这边的事务与安排。 阿四、洪清、雷浩、刘忠等人听到信息也过来凑趣，秦傲、唐英、唐媛等也过来跟唐佳荟聚聚，毕竟唐佳荟已经去江南省做事，回家的时间少。 杨光庭从机场一直在找时机要跟杨光欣说几句话，可从路上到别墅，聚过来的人越多就越难找机会。菲菲去主持事务，很忙，杨光庭便空闲了。 没来一个人，都会先找到杨光欣和唐佳荟露面招呼一番，寒暄过后，才到人群中去。杨光庭过来几次都没有机会，杨光欣见了，也明白他是有事要说。 将杨光庭带到楼上一房间，杨光欣说，“哥，有什么话直接说。” “光欣……确实有几句话想私下跟你说。”杨光庭笑着说，“我想请你帮忙。” “菲菲家为难你了？”杨光庭虽没说出来，但也不难猜出。 “没什么为难，不过，老妈一直催我让结婚，菲菲没明确表示。我到她家提过一次，她父母都不正面谈这个事情。我猜，菲菲家是不是想要你出面？”杨光庭作为省城杨家的大少，之前虽不在权力中心但也有这方面的认知，如今，杨建国升官后，他接触到层面也高不少，很懂这些名堂。 “哥，我是没有问题，这两天就帮你去说都可安排得来。”杨光欣一口答应，“不过，哥，我觉得最好让婶婶、叔叔亲自到京城走一趟，到时候，大不了请荟荟老妈陪着去，这样是不是更有诚意？叔叔和婶婶到菲菲家开口求亲，这也是江南省那边的习俗，菲菲家还不肯明确答复，我带着荟荟一起到菲菲家去。” “我听你的。”杨光庭为自己的感情也是烦心，但也没办法，这种事不能赌气。 苏明栋到了，杨光欣和杨光庭俩从楼上下来，他正从车里下车。杨光欣见识苏明栋，带着杨光庭一起迎上。苏明栋快步走到杨光欣身前，说，“杨哥好。”他对杨光欣是非常敬佩的，不仅是杨光欣治好了苏老爷子，主要是杨光欣在京城圈子的威名很显。 “明栋，近来在忙什么？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个厉害角色，”杨光欣说着将杨光庭拉倒苏明栋身前，“这是苏明栋苏少，能文能武，非常将义气，很够朋友。” 苏明栋比杨光欣等小几岁，目前虽然没有多少成就，但在京城圈子也算一个人物，身后有苏家支持，而他本人确实有能力，性格也好。和他哥苏敏逸不同，苏明栋与人往来更纯粹一些。 杨光庭跟苏明栋寒暄，今后因为菲菲的感情肯定也会常到京城来，杨光欣自己很忙，到京城来的机会不多，杨光庭有苏明栋这样的熟人，进圈子也不会太受到冷落和排斥。 对杨光庭这个人苏明栋不在意，但他是杨光欣的哥自然有不同的态度，苏明栋也有太多，表示今后有时间找机会一起喝酒、耍耍，杨光庭明白兄弟的意思，也凑趣地表示他负责请客。 人多热闹，吃过饭，大多数的人知道杨光欣和唐佳荟才回京城，便告辞离开。菲菲和杨光庭暂时不走，四个人坐在客厅聊天，说着京城这边的传闻、信息。杨光欣没提到菲菲跟杨光庭的婚事，杨光庭也不主动说起，在菲菲面前聊这个话题会让她难做。 苏家的事情其实早惊动京城不少人家，特别是家有老一辈的大家族，这些老者因为当年的战火中拼杀，幸存下来，到如今身体都或多或少出问题。苏老爷子能够从瘫痪两年多突然好转、站起来，从原先大家以为拖不了多久的人，转而成为身体比较好的，自然引起各家的关注。 与苏老爷子类似的还有唐家老爷子，如今，唐老爷子看起来跟六七十岁的人差不多精神，两人各变化都非常大，不难让人联想是有联系的。不过，至今没有人关注到杨光欣，对盛唐药业的速效通心片关注的也不多。 “光欣，这次到京城来是想跑项目？”杨光庭说。 “是有这个想法。”杨光欣坦言自己的目的，“今年市里要求我们县高教育教学质量提高的试点县，硬件建设那么落后，总得跑一跑，看有没有机会。” “光欣，你怎么和苏明栋熟悉的。”菲菲知道苏家的资源以及苏明栋的来历。 “没什么奇怪吧，”杨光欣笑着说，“苏明栋哥哥苏敏逸手里有不少项目资金，我不找他们找谁要钱搞建设？” 第725章 诊脉的技巧 越好时间，吃过早餐杨光欣带着唐佳荟一起去苏家，苏家那边也有准备。苏敏逸、苏明栋和苏乾阳、苏凌、苏萌等二代、三代的苏家直系亲人都过来了。 进门，苏敏逸和苏明栋迎到门外，杨光欣见苏家很郑重的态度，笑笑，说，“苏哥、明栋，你们也太那个了，有必要吗。” “应该的，杨哥、唐姐你们这半年来辛苦啦。”苏敏逸说，“老爷子能够站起来，身体恢复非常好，完全是杨哥你给的，苏家上下感激之心不是几句话说得出的，我们会记在心里。” “客气了，苏哥。老爷子能够康复那是老爷子自己修来的福报啊，我可不敢居功。土地有灵物，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有福报的人而已。”说着话，一起进四合院，见苏乾阳等人易久站在院子里等。 这个真有些严重，杨光欣和唐佳荟忙走到苏乾阳身前，说，“苏伯伯好，可当不起您出中门来接。我和荟荟都是小字辈……” “杨先生谦虚了，平时你跟明栋、敏逸他们往来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今天不同啊，苏家上下都感激杨先生大恩大德，迎一迎杨先生是应该的，也是我们的心意。”苏乾阳说这话确实是苏家的意思，苏老爷子身体好转，对苏家而言是发展提升的大机会。 “苏伯伯这样说我可当不起，刚才跟敏逸哥说了，老爷子能够好起来那是老爷子的福报。”杨光欣说着，跟苏凌、苏萌也招呼，几个人不在院子站着，走进屋，苏老爷子从房间出来。 杨光欣见苏老爷子出来，走上前，说，“老爷子，您好。” “小杨来了，谢谢你啊。”苏老爷子说话已经很清晰，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瘫痪过，“我这条老命是小杨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老爷子快别这样说，是您福寿绵长，虽有苦难，过了之后，自然雨后天晴，今后无病无灾到一百二十岁。”杨光欣笑呵呵地说，祝福老一辈人，苏家的人自然高兴。 “一百二十岁？”苏老爷子泛着红润的脸，很欢欣，“那不是成了老妖怪啦，我不求多，能够到百岁就满足了。” 今年苏老爷子九十一快九十二了，到百岁不足十年。以目前苏老爷子的状况看，再活十年一个没问题。当然，紫血藤系列药物能够唤醒人的气血旺健，但终究一个人的身体有时节的，到该落果之期，就不是药物能够挽回。 苏乾阳、苏敏逸等人说，“杨先生都说了老爷子有一百二十岁，自然不会有错。”后辈在长辈面前，当然会说这种话。 杨光欣说，“老爷子，这次来是医治已经有半年期，效果也达到了。您的身体情况，今后该如何保养一段时间，如何用药，我今天再给您拿脉。” “好，辛苦小杨了。” 杨光欣到洗簌间洗手、洗脸，让自己有一个全新的风貌，也平息一下心境。只有在心境平和的状态里，才会有非常敏锐的感知，进而对珍脉有准确的判断。 苏家人间杨光欣像在沐浴更衣的样子，都不敢大声说话，很恭敬地站在房间内安静等着。唐佳荟跟在杨光欣身边，苏家有女眷过来，除了苏萌之外，还有年轻的一辈。唐佳荟只跟她们招呼之后，就跟在杨光欣身边。 做好准备，杨光欣和苏老爷子进房间，随同进房间的没有几个人，苏乾阳、苏敏逸和唐佳荟，之外的人就有苏老爷子的身边医师。其他的人都留在房间外，不过去看而影响杨光欣。 到房间，要苏老爷子安坐在沙发上，杨光欣坐到老爷子身侧，轻轻地笑笑，杨光欣说，“老爷子，您也紧张啊。” 苏乾阳和苏敏逸等都笑了笑，苏老爷子也笑起来，说，“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老爷子，您身体情况我单看外部都有判断，拿脉主要是确定以后保养的措施，其实关系并不大，不影响您今后的活动。”杨光欣轻声说，也是要苏老爷子平静下来，珍脉更准确。 拉着苏老爷子的手臂，放平，两指落在腕脉上。平静地感受着脉搏跳动，脉搏之间的细微变化来判断身体情况。苏老爷子如今身体恢复确实很好，血气方面在药物作用下一级恢复到七十来岁的人，以后再细心保养、稳固目前治疗的效果，身体的恢复状态就更加圆满。 换一只手继续拿脉，杨光欣证实了自己判断，但整个时间拉长两三倍，这是做给苏家人看的。因为时间越久给人的感觉就诊断越细致、认真、准确，杨光欣要这个结果，苏家的人也要注意到结果。如果给苏老爷子或苏乾阳等人决定自己珍脉很粗糙，自然会影响到苏老爷子的信心，对以后身体的保养也有问题。 半个多小时过去，这一次是杨光欣珍脉用时最常的一次，耐着性子拖延时间，杨光欣知道心理暗示对病人、对家人的作用，自然不会破坏这种效果。放开苏老爷子的手，杨光欣笑着说，“恭喜老爷子，您的身体可说完全好了。” 说着话站起来很轻松、很阳光的样子，这表现给苏家人极好的印象，觉得苏老爷子确实完全恢复了健康。 到外面客厅，苏家人都在，见杨光欣出来，把目光注视着他。杨光欣笑笑，等苏老爷子先出来坐下，才在苏老爷子身边坐了。苏乾阳、苏敏逸等核心成员也都围拢来听杨光欣说话。 “老爷子，您放心，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过，您已经是九十二的高龄了，今后每天都活动量要加以控制，活动的剧烈程度也要控制，没问题吧。” 这是基本常识，不过，从杨光欣口里说出来意味自然不同。苏老爷子说，“好好好，我记住了，适量活动，适量活动。”苏乾阳等人也点头，随即看着平时在苏老爷子身边做护理的人，意思是要他们记住。 第726章 突来的电话 “每天可散步、下棋、打太极拳，时间稍加控制，适应半年后就好了。”杨光欣说，“另外，用药上可服用盛唐药业生产的速效通心片，三个月后可断药。” “速效通心片？”苏乾阳说。 “是的，苏伯伯。速效通心片主要疗效是针对心血管疾病的特效药，对老爷子目前的身体也适合，不过用量上要减半，用的是药效里对血管的梳理和保养。心血管如此，脑血管和身体其他部位的血管都有疗效，这点请苏伯伯放心。” 杨光欣明白苏乾阳的意思，担心药不对症，影响到苏老爷子。苏乾阳自然信得过杨光欣，问一句只是想听杨光欣的解释，苏家人才放心按照杨光欣的叮嘱去做。对苏老爷子的按揉，如今也有改变，之前是每天，如今改为隔天按揉，一个月后每次按揉的时间也缩短一倍。 交待差不多，杨光欣笑着说，“苏伯伯，您看还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实际上是让苏家还有什么疑问，这时候可提出来。苏乾阳和苏敏逸对视一眼，苏乾阳说，“杨先生，三个月后能不能请你再来京城帮忙看看老爷子的情况？” “没问题，平时也可在微信、电话等沟通，遇上有疑问的直接问我，会尽力去做好。”杨光欣答应了，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 “多谢杨先生。”苏乾阳说，“半年来让杨先生费心太多，苏家无以为报，这是老爷子叮嘱要我准备的一点心意。”说着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很精致内敛而不张扬，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家自有底蕴，既然是用苏老爷子的名头送出来的东西，绝对珍贵。杨光欣手挡住，不让苏乾阳将盒子推送到身前，说，“苏伯伯、老爷子，好意心领。赠品就不收了，能够帮上老爷子是我的心愿也是我对老一辈的崇敬之心。” 苏老爷子也是下决心要将礼物送出去，苏乾阳态度很坚决，不肯再拿回去。杨光欣没办法，只好收下。也不看，交给唐佳荟带着。 准备了午饭，苏家留杨光欣和唐佳荟在老爷子这边吃饭，杨光欣也不推拒。苏家不少人先告辞，主要是苏乾阳、苏敏逸和苏明栋等人在这里陪着杨光欣两人。 人少了，说话也方便。苏乾阳问起杨光欣在县里的工作情况，杨光欣将中江公路项目进程对苏乾阳和苏敏逸进行沟通，建设进度、建设资金和建设质量监督三个方面细致地说明情况。这个是必须有交待的，苏敏逸听了一下情况，笑着说，“杨哥，中江公路可能是我经手过的项目中最好的，等两年后，我让人到中坪县验收，作为项目建设的典型。” “多谢苏哥。”真这样操作，对杨光欣也是一种助力，今后再跑项目难度会笑很多，而运作项目也会更有规则。对苏敏逸而言，中江公路项目工程运作得好，自然也有一份成绩。 “最近忙什么。”苏敏逸说，“这几次到京城一天都不休息，京城不少人都记挂你了。” “苏哥，还不是给市里逼的。”杨光欣苦笑说，“上次将项目资金带回市里，领导高兴之余又给了一个任务，说是江柳市教育教学一直处于全省之后，要改变这个现状，让中坪县这个全是最差的县做试点，对教育战线下狠手整顿。”杨光欣便说了在县里采取的措施、推进情况和目前的最新形势。 “杨哥，我是服气了。这件事有多难，我即使没亲身经历都能够体会到，触动的面太广，没有绝对魄力和掌控力、执行力是没办法做好的，弄不好全县都乱起来。”苏敏逸说。 “也是侥幸，县里不少人对中坪县的教育局面也不甘心，不过，客观条件也有很大困难。全县硬件设施建设太落后，主要是八十年代出到九十年代期间修建的学校用房。”杨光欣苦笑着说，“苏哥在京城，消息来源广，有没有这方面的优惠政策？” “必须有，肯定会……”苏敏逸正笑着说话，杨光欣的手机响了，他便停下来等杨光欣接听手机。 杨光欣将手机拿来看，见是张青山的来电。心里觉得一紧，张青山知道他到京城，没有特殊情况不会直接给他打电话，最多是发短信。看苏敏逸一眼，杨光欣说，“苏哥，抱歉。”苏敏逸做一个你请到手势，杨光欣接听了电话。 “什么，怎么回事？”杨光欣心里一惊，随后镇定下来，说，“好我知道了。” 唐佳荟看着杨光欣，有些担心，杨光欣说，“县里发生了点事情，出了一个意外，我看你会尽快赶回县里。” “不要紧吧。”苏敏逸说。 “县长在乡镇看盛唐药业栽植基地中摔倒，直接昏迷不醒，很可能引发脑溢血。”杨光欣说，“我的到省里去安排，很可能送到省里抢救。” “段儒生县长？”唐佳荟说，杨光欣点点头，唐佳荟又说，“看他体质不像有三高的样子，身体虽有微胖，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会出现脑溢血？” “张青山说他到乡镇看栽植基地，因为下小雨，路比较滑又有些泥泞，鞋底沾了泥。准备爬上一块石头上去，秘书没扶着他而是在准备拍照，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摔下来。头撞在石头上，当时就昏过去。”杨光欣解释一下情况，也是说给苏敏逸等人听的。站起来，跟苏敏逸他们告辞，不再留下来吃饭。 下午有去江南省城的航班，时间上要抓紧，先到江城市等着中坪县那边的人和车过来。如果情况特殊，很可能请江城市医院派直升机到中坪县接人过来抢救。 发生这样的情况，苏敏逸、苏乾阳也不留杨光欣两人，苏敏逸在杨光欣出门时说，“杨哥，你回去抽空做一份项目规划申请之类的材料，发到我邮箱吧。教育战线的建设项目不归我审核，逐年对中坪县学校硬件设施进行建设，没有多大难度，你放心好了。” “谢谢苏哥。” 第727章 调飞机救人 不回别墅，跟唐老爷子和唐家这边的人说明一下情况就直接去机场。路上，杨光欣接到好几个电话，胡乔林、文程、赵显、王珊珊等人的电话，都是跟杨光欣说明县里情况，问题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段儒生受伤不到两小时，此时在县医院急诊科抢救，基本稳定下来。但人还没苏醒，县医院所采取的措施和诊断、ct等显示出来的情况确实是脑溢血。如此，县医院根本不敢做进一步的措施，尽力维护好段儒生目前的情况。 已经给市里汇报，市里领导也非常关注，但县里和市里目前都没有明确的处理办法。杨光欣跟胡乔林说，“书记，尽快联系县长的亲属，不管在哪家医院治疗，都少不了家属签字。再者，是不是想市里汇报，请省城医院派出直升机到县里接人，这样更有利治疗。从中坪县出来不管往哪里走，路况是不好、时间又长，错过最有利的抢救机会就糟了。” “好，我立即向领导汇报。”胡乔林也是头昏脑胀的，不知所措了。 不久，市里同意县里的意见，但联系省里医院却没有路子，按照一般情况进行联络，效果肯定不好，胡乔林问杨光欣是不是能够直接跟省里医院进行联络？ 杨光欣说，“书记，我试试吧，之前也没联系过，不管结果如何，县里做好准备，我会有回复的。” 唐佳荟坐在杨光欣身边，牵着她的手，安静地看着他处理发生的事情。跟省城联络，杨光欣也可找到关系，但在怎么都没有直接找副省长帮忙出面更简捷。打电话说明情况和要求，副省长虽不在省城，但答应帮忙。不到十分钟，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是省城医院急诊科副主任的电话，问杨光欣病人的情况。 杨光欣急忙将县政府办王建新电话发过去，又将省城医院急诊科的电话发给王建新，让他们直接联络，他则到省城去看看段儒生的情况。 联系好了直升机，杨光欣这边就不怎么忙。到机场后，想到唐佳荟也没吃东西，快到超市去买些吃的。如今，唐佳荟吃东西不再吐，也特别注意吃东西的营养，不过在外面没什么多要求。 见杨光欣很挑选地给自己买东西吃，唐佳荟知道他的用意，说，“这段时间我留在京城，等你那边安稳了再到江柳市住一段时间吧。” “也好，有什么想法就电话。”杨光欣也明白，段儒生突然发病，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动不好预测，说不定市里或省里会安排另一个县长，中坪县的格局会复杂起来。这些事情本来无所谓，只不过，中坪县目前几个工作都非常重要，有不可预知的变数之后，要付出的就更多。 唐佳荟留在京城也好，她保养身体的事也该开始了，之余盛唐药业的工作计算在家里也可掌控，不一定到省城去。 “放心吧，我已经适应了，主要是在家里营养上更方便。”唐佳荟说。 这段时间唐佳荟逐渐稳定，腹中的宝宝就是她最重要的存在，自然要有合理的营养确保孩子健康。听唐佳荟这样说，杨光欣笑笑，说，“要辛苦你了，等事情处理好，我到京城来陪你。” 看着唐佳荟开车离开，杨光欣也有感受，再过几个月，自己身上的责任就更重了。而这几个月必须要尽可能找时间多陪唐佳荟，让她适应身体的变化。 候机时，杨光欣想到之前苏敏逸给自己的承诺，只是，不知具体情况。来之前，对建设项目的材料已经做了准备，只是，没有针对性不知能不能用。回到县里，不一定有时间考虑这个事情，索性在候机室找到一台电脑将材料传给苏敏逸。 做好这件事，也不妨在欣赏，有苏敏逸操作技术不是他控制的范围，要这方面的建设项目肯定能够搞好。 对苏敏逸说来，如果是过百亿的项目会有难度，对几个亿十几个亿的建设项目不会有难度，何况如今国家在教育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非常大，中坪县这样的现状很容易审批过关。 下飞机，有盛唐药业的人过来接机，按时间算，段儒生已经从中坪县运送到省城。空中飞行的间距自然不大，杨光欣直接车送到省医院。 中坪县跟到省里来的人不多，直升飞机上装不下几个人，其他人主要还在路上。县政府过来的就是王建新这个政府办主任，其他领导没跟来。胡乔林得知杨光欣已经到省城，便嘱咐他在省城处理这边的情况，其他领导就不跟过来了。 从张青山那得知段儒生发生事情的更多详情，今天的事情，段儒生也是在工作中出意外，所有治疗费用，县里肯定会出。 听张青山的意思，段儒生今天看栽植基地也是突然的决定，很可能是因为杨光欣去了京城，县里的工作他要关照到位。昨晚下一场中雨，坡地淋得透，早上上班之后还有小雨。段儒生是想看看移栽的紫血藤苗本在雨后生长情况，他能够关照这方面的工作，各乡镇也会更加重视这工作。 杨光欣便明白段儒生的意思，因为之前他曾跟杨光欣说过要关照一下女儿学习情况，先示好同时也是一个态度。谁知却出了意外，不管怎么样，段儒生有这样的态度杨光欣觉得自己也该多做一些事情。 进医院，联系王建新说是还在急诊科，便过去看情况。到急诊科，见王建新提着一个包，一脸累的样子。遇上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好过。除了王建新还有另一个，应该是段儒生的爱人，中年妇女的样子，说不上什么气质之类，很一般。 王建新跟杨光欣招呼，还没说情况，杨光欣对女人说，“嫂子，我是杨光欣。县长虽出了意外但省医院技术好，抢救之后肯定会好起来的，不用太心急。” “谢谢杨县长，麻烦你了。”女人志的直升飞机是杨光欣联系才到中坪县接段儒生到省里的。 第728章 要开颅 “嫂子客气，县长为工作才发生意外，县里有责任和义务为他的讲课进最大努力，再说，县长平时对我非常关心，各方面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杨光欣说，站在一边的政府办主任王建新听到这些话，心里也是很多感受，关键时刻见人心啊。 “县长目前情况怎么样？”杨光欣问王建新。 “杨县，我们到省城下飞机不足半小时，还在急诊科抢救。不过，从县里过来一直都平稳，在飞机上省城医生就做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应该没有大问题。县长的病已经得到确诊，是轻度脑溢血，很可能会开颅手术。” “开颅手术？”这听起来是吓人，将头骨盖子打开，把脑部中的淤血块清除干净，没有淤血块挤压神经系统，脑部的恢复是比较快的，杨光欣说，“如今医术发达，开颅也是比较普通的手术，不会出意外。清除淤血之后，恢复正常是时间问题。嫂子，病去如抽丝，你还得辛苦照顾好县长，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刘莎听杨光欣这样说，也知道情况真如此，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涌出眼眶。从听到老公段儒生发病之后，几乎没有谁安慰过一句，心里紧紧地揪着，不知老公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但一直在段儒生身边，也不敢过多表露情绪，死死咬着牙坚持。到这时候，才觉得老公可能就是病一场，完全可恢复到原来样子。 段儒生在工作上不显，可在家里还不错，是一家的顶梁柱。刘莎平时完全依赖段儒生做主，决策家里的事情和女儿段琼的事。 “谢谢杨县长。”刘莎涌流一会泪水，才能说话，“单位已经请假，女儿在上学，还没跟她说，等这边病情稳定了，再跟她说。” “也好，县长病了，没必要瞒着女儿，要不她长大后心里一直会有一个遗憾。”杨光欣见过段琼，这女生跟段儒生和刘莎都不像，外貌不错、身材也不错，才到高二已经有美女的小模样。 “嗯，我也这样想，她爸目前这情况要一定时间才修养过来，也瞒不了。”刘莎说，平时女儿的学习和生活主要是段儒生在负责，彼此的联系基本固定，自然不可能瞒住段琼。 “医院方面有什么要求？”杨光欣说。 “杨县，目前医院就是要我们将飞机的款先结了，预交一定数额的医疗费用。其他的就是等结果，急诊科的抢救时间不会太长，估计在天黑之前或许就有结果。”王建新跟到省城来，主要是安排这些的。 “钱都交足了吧。”杨光欣知道像段儒生这种在工作中出了意外，医疗费用有政府来负责，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或制度，县里肯定也会这样做。 “请杨县放心，我带了卡来。”王建新不说带多少钱，也不否定支付能力。 “既然在抢救，短时间可能不会有结果，先准备吃饭，或许抢救之后要安排住院病房等等。”杨光欣说。 “我不饿，你们去吃饭吧。”刘莎说。 “我们都在抢救室这边等，吃饭完全可叫外卖送过来。嫂子，县长病了要你照料，你身体要保重好，才能将县长照料好，是不是？如今情况不明，多想也无益。相信医院的技术，对县长这种情况能够顺利处理好。” 医院对段儒生的病情处理也快，到急诊科后，做了一系列的诊断，确实是轻度脑溢血，病先做稳定处理。等几天才完全稳定之后，才可能动手术将淤血块取出来。 从急诊科将段儒生推出来，杨光欣迎上前，先看了他的面色。段儒生显得憔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气息也弱，处在深度昏迷状态。有医师跟在旁边，杨光欣问了情况，跟之前预想的茶不多，接下来就是安排病房。 提出要求一间高级病房，医师表示他不能决定，要医院方面的负责人才有权处理这些事情。杨光欣便电话联系，打了几个电话，将病房确定下来。目前，能够帮段儒生的也就这么多了，到病房安顿好，医师做一系列的处置措施，交待了这几天家属和陪护要怎么做等等。 安顿下来，杨光欣给段儒生拿脉，感受他身体内的情况。感觉情况病不好，紫血藤对人体血气的疏通、恢复有强大的功效。脑溢血这些病变其实是血管出了问题，淤塞或血管失去弹性、变薄、变脆等等，在外在异常状况下承受不住血液的压力挤破了血管。具体的情况可能会比较复杂，各人有各人的病症。 但如果在病发钱服用紫血藤系列的药物，对体内血管体系有医疗和维护作用，就会减少或消除脑溢血等病症。像段儒生这种已经爆发了脑溢血的病者，却不能立即服用紫血藤系列药物，要等病情稳定，破裂的血管修复后才可逐渐用药物来梳理血管。 王建新、刘莎等也不清楚杨光欣会诊疗，拿脉之后，杨光欣病不多说。医师对段儒生的情况已经有判断，也有了治疗方案，等十几天后选择适合的时间进行开颅，风险病不大。 刘莎、王建新等得知这些情况，只能等到动手术时间。刘莎表示动手术之前，先让女儿到省里来看看，到动手术时在让女儿一起到医院这里来。杨光欣表示这样也好，刘莎便给段琼的班主任打电话，说明情况，让女儿明天到省城来。 王建新不知县里会如何安排，领导突然发病，胡乔林叫他跟着到省里来也就来了，这是必须的，不过，如今明确段儒生的身体情况后，他该怎么办？ 离开县里，他的工作就是一个问题，作为县政府办主任，每天要处理的工作都不少，离开县里到省城，时间长了后，这些工作该怎么办？只是，王建新自己是不好提出这个疑问的。看着杨光欣，有常务副县长在这里，解决这个问题自然容易。 第729章 可能变数 一个县政府办主任如果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时间稍长，县政府的工作就会被动，如此，县里肯定会进行调整。或让王建新回去或另选一个人来承担这些工作。王建新担心的是领导会另选人来承担他的工作，失去了岗位，他今后去哪里？乡镇还是行局？ 再有，王建新在段儒生手下做事比较顺利，但目前情况判断，段儒生身体恢复时间可能比较长，一两年吧，县里和市里不可能空出中坪县县长位子等他重新回到岗位。如此，新选一个县长是必然的，新领导到位后，还会不会继续任用自己？ 明白段儒生的病情后，王建新是担心的，这些情况虽还没有发生但肯定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也是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留在省城肯定不行，但自己提出回县里也不恰当。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薄情寡义，以后给人这么一个印象，谁还敢重用自己？ 从县政府办主任位子到新岗位，去向比较多，作为正科级干部，哪怕平调都有很多去处。但这些去处往往是要有领导帮忙的，此时，自己的领导昏迷在病床上，谁还肯帮自己？ 王建新看杨光欣一眼，知道自己指望不上这位。平时在县政府的工作上，这位跟县长虽不对立但也各走一条路，绝对尿不到一壶中。对自己的看法之前没表露过，王建新明白杨光欣不会看好他。如此，不管是重新调来新县长还是就地提拔，他王建新都会进到一个比较尴尬的处境。 高级病房里陪护可以在里面休息，晚上自然是刘莎守着，王建新也有陪护的工作职责。从中坪县的角度看，县长病了，安排人陪护也是必须的。政府办主任到这里，先陪护几天再安排一个秘书到省城来陪护、处理县长养病期间的生活，是必要的安排。 安排段儒生的秘书胡俊到省城来也是比较恰当的选择，王建新想到这个主意，只是，要由他提出来似乎不太好。 段儒生住院的事情处理好了，今天的输液完成后，杨光欣便告辞准备去休息，不提王建新该怎么做。临走前，跟刘莎说，“嫂子，县长的情况基本稳定，有半个月的稳定期就做手术，我估计明天县长可能会醒过来。另外，段琼到省里来看县长，回学校可跟我一起走。” 刘莎也知道段儒生请杨光欣给女儿指点学习的事情，说，“谢谢杨县长，你和王主任都去休息吧，一天来你们也辛苦了。” 王建新这时候看向杨光欣，杨光欣明白他的意思，说，“那就这样吧，王主任订了酒店吧。” “没来得及呢。”王建新说。他一直没离开医院，对省城这边也不熟悉，自然无法提前订房。 “没事，现在去订房也会有房间的，就到医院外不找一家酒店吧。这样到医院来也便利。”听杨光欣的话，王建新点头应了，也听出常务副县长没有叫自己立即回县里的意思，只有等县长醒来再看情况了。 安静下来杨光欣也必须要面对一些事情，必如段儒生因病长期离开县长岗位，市里会有新安排吧。目前，中坪县的工作主要有两大块，都是要全力以赴去做，才可能顺利推进。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方面，是全县经济工作的起步与希望，杨光欣自己对这也寄予巨大希望。紫血藤苗本已经栽植，但管理、培育还要比较长时间的周期，真正见到效益要等两年后。 这期间，县里的舆论宣传、工作督查等导向引领上是有很大影响的，段儒生等不强势，胡乔林也不敢与县政府这边的工作，自己主导这项目的推进自然顺利。如果换一个人来，很可能要提出另一主张，将他的意思作为全县工作的重点，到时候，要想胡乔林还像目前这样支持自己，可能性不大。 另一方面，在教育教学工作上的工作力度如今非常大，虽说是基于市里的压力，但在县里的具体推进中还是得到段儒生的认可与支持，才能够将政府体系、政法体系的力量都向教育工作倾斜，在其他地方是很难想象的。 县里之所以这样做，杨光欣明白原因，自己借助市里的压力将这种工作方式定下来，目前看效果很不错，全县明显地改变了对教育工作的态度，氛围改变后导致一系列的变化，使得中坪县教育工作在短短两三个月内有非常好的气氛。 但如果县长换人，接下来对教育工作的支持力度会不会减弱？即使口头上表示支持，对目前县里的做法是不是会认为太多人力和资源用在教育工作上？ 县里想重新统一认识是不容易的，这段时间行政口的干部压力有多大、怨言有多深，杨光欣也明白。只要县里稍微放松，下面的局面会完全改变，反弹之力很可能将取得的成就毁灭一空。 干部们如果觉得自己是被县领导愚弄的，那种辛苦全部转化为怨气，以后县里的工作还怎么推进？这担心不是杞人忧天，因为国人习惯如此，前任的决策基本否定，前任的规划推到重来，前任的人员基本换一遍。 当然，市里会考虑到中坪县的具体情况，在人事任用中会有考虑。但市里金湘玉作为市长，他在中坪县之前或许不怎么在意，但如今的中坪县跟之前完全不同，有段儒生空处位子的机会，极可能争抢这个位子。甚至有可能省里都会有意向与这个位置，因为盛唐药业的影响力目前在逐渐扩大了。 除了首款药物速效通心片之外，如今已经发布了第三款药物，都是心血管、脑血管等方面的药物，疗效上逐渐得到认可。药物进入医院开方药单的医院每周都在增加，使得同类的药物都警惕起来，省里对盛唐药业的关注也就大多了，从而，中坪县也进入省里不少人视野内。 杨光欣不得不考虑这些变化可能引发的变动。 第730章 段琼 县里的人事变动杨光欣也没能力干涉，但他可将县里的情况给市里汇报，杨世坚、简新诚等人对中坪县是非常支持的。按推想，段儒生才发生变故，市里也不会立即调整人事、工作，至少要等段儒生身体状况明朗之后才会部署。 苏家那边的事情基本结束，三个月后找时间再给苏老爷子拿脉，看看恢复情况就好。准备给县教育战线硬件设施找一些项目来建设，暂时还没有结果但想来苏敏逸会在不长的水煎做好这事，到时候，还得往京城走一趟。 另外就是应对县里可能出现的权力格局的改变，自己目前在中坪县的基础还是薄，影响力并不深。之前没注意培养下面的基础和人手，今后似乎要有所改变才好。 比较当紧的一个事情，栽植基地紫血藤苗本成活、生长之后，需要一个保安体系的力量。至于怎么选择，得跟唐佳荟商议来定，从省城保安公司聘请的成本和自己培养一批人，如何操作更适合？ 第二天上午到医院看了看，段儒生的情况没什么变化，杨光欣将省城这边的情况跟胡乔林汇报，表示自己在省城再留两天，胡乔林认可这样处理。 随后，想市里做了情况汇报，先给市政府办秘书长胡俊电话汇报，之后向简新诚和杨世坚汇报。医院对段儒生的诊断情况，接下来的医疗措施、以后恢复的大致时间等等，虽没有明说，杨世坚等人自然明白杨光欣所指的意思，对中坪县人事怎么考虑和调整，就不关杨光欣的事了。 病情确定，陪护其实简单又枯燥，王建新不想留在省城又不好提出来，县里怎么安排也没有人说起，应该是过几天才会有人来处理这事。王建新见杨光欣离开医院，很想跟他说说却忍住了。自己今天就说出来，传到县里会给人什么感觉？ 但过一两天后杨光欣回县里去，他更不好主动叫秘书来顶替他。 下午，段儒生女儿段琼到了省城，在病房看到昏迷不醒的段儒生，叫几声忍不住哭起来。王建新在医院这边守着，他对段琼熟悉一些，见过几次。见母女哭，劝说两句没什么效果，不知该如何说。停一会，又再过来劝解。 平静下来，刘莎对女儿说了段儒生发病过程、护理情况和目前的病情。对开颅手术的风险不怎么说，段琼也是明白的，不过，如今女生到高二了心智也成熟，能够承受生活可能引起的异变。 对老爸的身体，段琼也不知具体情况，心里发虚，真的老爸没了，自己的生活、境遇豆浆完全改变。对这她没深想，不过，和老爸的感情比较深没有明显的逆反心态。即使能够承受突然降临的灾变，段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得知老爸出事到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段儒生，段琼脑子一直都在轰鸣不已，听老妈说好转的希望很大，整个人才稍微有些生气。 下午杨光欣到病房来，见段琼已经到了，见她那样子，有些不忍，说，“段琼，你爸不过是轻度脑溢血，已经确诊。等十来天身体调养平稳后，就可进行开颅手术将脑中的瘀血取出来，之后逐渐恢复，不用多久能够恢复如前的。 你不用伤心，你爸肯定也不希望见到你这个样子，是不是？” “杨叔叔……”段琼之前对杨光欣有比较好的印象，这些印象也是段儒生说了一些关于杨光欣的事迹，特别是对王选的帮助以及给中坪县学子们的承诺，杨光欣在一中对高三学生的演说视频等，给段琼等不少人非常好的印象以至于心里有崇敬的心态。 段儒生之前也了解这些，才打算请杨光欣帮忙给女儿段琼说说高三的学习安排，更有利于学习成绩的提高。学生成绩在很大程度上是心态问题，心态希望自己好起来，做事就有主动性，记忆、理解、认知等等各方面的都会有截然不同的变化。 “坚强一些，要有信心。”杨光欣说，“你爸虽昏迷未必就没有意识，你和你老妈的情绪也会直接感染给他。你们有信心也同样会传达给他，让他对自己有更多信心。” “好，我听杨叔叔的。”段琼说，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刘莎也表示了感谢，说了杨光欣帮忙将直升飞机找到中坪县，才是真正救段儒生的机会。w “对了，县长几天前曾跟我说过，要你好好上学qew。明天我回县里，你跟我一起去市里吧，顺路车。”杨光欣说着看段琼和刘莎，不知她们的意w思是什么。 “杨叔叔，我……”段琼不想到省城来就直weq接回去上学，心里这一关很难说服自己。至少杨光欣这样说了，她觉得直接拒绝也不好。e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勉强。不过，你留在省城确实帮不上忙，县长如今昏迷，可能明天或今晚上就醒过来，也可能会晚几天。你在学校也会得到信息，之后完全可用威信这些跟你爸沟通和交流。” “听叔叔的安排。”刘莎说，“省城这边有我就可以了。” “县政府也会安排人到省城来，至少在手术前后会有人陪护，处理一些事务。段琼，你安心读书就是你爸最大的愿望，他也能安心养病。” “好，我听叔叔安排。”段琼说。 省城这边，等段儒生安排手术那天再到省城来就可以了，另外王建新先留在省城，至于他的想法，杨光欣不打算多问。如果王建新自己将胡俊调到省城来陪护段儒生，县政府自然不会干预。 不看王建新的反应，杨光欣在病房交待一些事情后，带段琼出去吃饭。段琼跟着走，吃过饭后给刘莎带盒饭回来。王建新没跟一起，他自己安排生活。 吃饭的时候，顺着问了段琼的学习情况，也是转移段琼的注意力。段琼说了些她学习的方法、思路、习惯和成绩等等，杨光欣觉得她真要安心读书，明年高考的成绩不会差。 第731章 良药 预计的情况差不多，这天半夜，段儒生醒过来，段琼和刘莎都在病房。虽然醒过来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身体也不能动，是刘莎也里醒来看段儒生，见他眼睛睁开了，才喊他。但段儒生不能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人也木木的。 脑溢血之后，脑部神经被压，整个反应系统都出问题，自然是这样的表现。刘莎的喊声将段琼也惊动了，一起到床前呼喊，段儒生流泪，让母女俩知道他明白目前情况。 随后，段琼和老师轮流着在床边说话，没多久，段儒生重新闭上眼睡了。段琼和刘莎不肯睡一直盯着段儒生的状况。 天明之后，段儒生再次睁开眼，应该是“睡醒”过来。刘莎见了，忙跟他说话，但段儒生身体和表情都没变，无法指挥。段琼将医生对段儒生的诊断情况选一些好的消息说出来，也是给他更多信心和期望。 随后，段琼说道今天可能要回市里学校读书，等动手术那天再来省城看望，平时只能跟他视频。说着就哭了，段儒生眼泪也出来，可彼此之间的交流却没法进行。 王建新早上到病房，见领导醒了，却无法表达什么，心里也有不妙但没表露出来。说一阵，表达了自己记住两点对他的关心，自己会安排好了的养病等。 杨光欣到这边来，得知段儒生醒了，到床前坐下，看着段儒生，说自己即将回县里，又说会带段琼回学校读书，让段琼安心读书不用担心段儒生的病情等等。段儒生想努力做出一个表情，之间他眼眉间似乎很用力去做，可终究没有达到目标。 杨光欣、段琼、刘莎等也感觉到他的意思，便让他安心，情况并不严重，只有安心静养自己有更强的决心，恢复起来才会更快。 吃过早餐，杨光欣按自己的计划离开省城，带上段琼一起回市里。上高速后，段琼的情绪还没缓过来，杨光欣也少说话，这时见她还是那样子，便说，“段琼，得振作一些才好，遇上你爸这种事谁也没办法，好在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我想，等你高考时如果能够拿到京大或清大的录取通知书，是给你爸最有效的良药。” “杨叔叔，我明白。我一定用心学习。”家里的巨变对十几岁的女孩冲击力还是比较大的，这两天，段琼明显有些不同，感觉到身上背负的有她老爸和老娘。 天灾人祸，遇上了，只能从好的一面来看待。 “我相信你那个做到，能够做得更好。”杨光欣说，“昨天听你说了自己的学习情况，总体的感觉是希望很大，当然，要做到事也很多，好在有一年多的时间，完全可有条不紊地逐步提升，最终问问地拿下目标。 从你的情况看，基础知识比较扎实，目前有将近百分之七十的已经达到熟悉，如果能够将熟悉范围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就能够让你理解问题和解决问题的速度提高三分之一。另外，练习量还要有计划地加大，这种加大不是重复做题但又有重复的必要。 对类型题要分辨清楚，掌握核心特征，变化规律，两个极端的范围等等。不管哪一科的知识，说到底不过是技巧问题。任何技巧都能够通过练习达到熟练，就看自己的承受极限在哪里。承受极限越强，通过练习之后，几乎成为一种本能，哪还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段琼也是那种爱思考的，对学习方法问题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听了杨光欣这番论调，觉得有拔云见天之感，又觉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找到途径。对于学习，更多的就是悟性、毅力和执着，所谓天才不过是外在而已，背后有多少付出外人往往忽略了。 确实有智商特意的，比如听一遍就不忘记的、比如举一反三思路扩散非常厉害的等等，但实际上绝对多数的学霸都是努力和付出换成的成就。 两人一路走一路交流，对段琼而言，逐渐地位杨光欣的某些思路和说法惊到了。之前，从没这样想过的事居然能够这样做。杨光欣对高中的知识并没忘记，跟段琼交谈中不时列举事例来解释自己的某些做法，段琼便有更深的理解。 回到江柳市，先将段琼送去学校，叮嘱一番。杨光欣才去市政府，到简新诚办公室，领导在忙。见杨光欣到了，说，“回来了，没吃饭吧。” “吃了，回来顺路将儒生县长女儿段琼从省里带回来，看着她吃饭，才送去学校。”杨光欣说。 “他怎么样？”简新诚说。 “情况算是好的，轻度脑溢血。今早上人已经醒过来，但不能说话、不能动，唯一能够动的就是眼皮。表示情绪的就是流泪，其他没办法做出来。或许过几天情况进一步好转。市长，儒生县长这种情况医院给的诊断是半月后进行开颅手术，术后恢复要多长时间不好说，估计半年能够行走就是最好的结果。” “唉。”简新诚感叹一声，说，“等他手术那天，我也到省里去看看他。” “行啊，到时我叫你一起走。”市里领导看望对段儒生也是一种安慰。段儒生最初在中坪县的表现很一般，简新诚是真看不上的，但最近的表现有明显的不同，再者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计较他工作是不是让自己满意。 “你对县里的工作有什么想法？”简新诚明白中坪县如今的工作状况，不容有失，已经是只能前进不能退后甚至都不能停步不前，县里领导班子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我听领导的。”杨光欣评价地说，简新诚既然这样问，市里肯定已经有些想法，或许情况不如意了。“县里班子能够稳定，对目前的工作最有利。简市长，中坪县教育教学试点的推进，已经将政府干部逼到那种程度，只要有一个其他声音，这根弦很可能就出问题的。” 第732章 不担心 对于中坪县的做法，汇报的工作方案和实际操作自然会有一定的出入，简新诚也明白中坪县的难处和决心。之所以如此，也是给市里逼得没路走，兵行险着，不得不为。如果县里确实有另外的声音，下面的干部绝对会泄气，质疑他们的做法，后果自然很严重。 但段儒生病倒，估计难以回到自己的岗位，市里如今对中坪县县长一职的争夺已经有一些传言，背后可想而知是有一些人在动心思了。 中坪县就像一锅快要煮熟的佳肴，谁不想吃上一口大的？站在锅边自然最便利，如今，空出一个位子了，有想法是必然的。听杨光欣这样的说法，简新诚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县里的工作有你主导着，我是不担心的。” “简市长这么说我也不担心啊。”杨光欣笑着说，“县里的工作终究胡书记才是一把手。”两人在打哑谜，都不会将话完全说开。随后汇报了县里的一些工作进展，对中坪县目前的工作，市里是比较满意的。 从简新诚办公室出来，杨光欣联系了杨世坚，回到市里对段儒生在省城的情况必须当面汇报，市里才有准备和打算。见到杨世坚，杨光欣说，“秘书长，段县长的病情目前稳定，短期内不会有变化。等手术之后，就看恢复期要多长。” “你觉得会有多久？”杨世坚说。 “我估计半年肯定不会少，半年后如果能够行走、说话就是恢复得快了。”脑溢血病患者的结局大体如此。等血管复合之后，如果服用紫血藤的一些药物，对身体恢复的速度可能会有不小帮助，不过，目前段儒生的情况绝对不适合紫血藤的药物。 杨世坚也见多了这种发病的人，点点头说，“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个病，平时没有三高之类的，也不喝酒。” “发病的几率对每一个人而言都会有，不过大多数人运气好。” “不是吧，身体本身的问题才对，你别吓唬人哦。”杨世坚笑着说，都是这种年龄的人，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问题。 “理论上的东西又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杨光欣笑嘻嘻地说，“秘书长，建议你关注盛唐药业发布的新产品，或许对一些保健药用品开发出来，平时服用一些，对预防常见病例绝对有疗效。” “真的假的，好，我相信你。”杨世坚说，“这次到京城有什么收获？” 说到京城那不得情况，杨光欣已经将材料发给苏敏逸，至于结果肯定不在短期就有回音，说，“才到京城一天，准备找找资源的，可县里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赶回来了。下次有机会再找找，秘书长，我觉得市里要将中坪县作为试点，今年的所有教育口的建设经费，是不是都倾向中坪县？” “你真会找借口。”杨世坚笑着说，知道杨光欣也不在意市里给多少支持，“对教育方面的投入和建设规划目前暂时不变，给中坪县一些优先条件自然可以但不会给太多。” “只要有总比没有要强吧。” 在市里不多留，从市委出来回到家里一趟，跟老妈说到京城的情况，免得她总惦记自己是不是去京城见唐佳荟。唐佳荟有孩子的事情也可透露消息，想来唐家那边也会跟老妈说这事，自己便不说，免得老妈纠结着要不要去京城。 回到县里已经天黑一阵了，张青山、王志远、刘明书等人得知杨光欣回县里，聚在一起要了夜宵等他一起吃东西。主要是段儒生病倒后，市里会有什么态度会不会另委派人接替段儒生的工作，对目前县里的工作局面有不小的影响。 他们都是在第一线做事的，明白县里主要领导更替后，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动。这些变动对正在推进的工作有多大影响。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如今紫血藤苗本已经栽植，影响相对要小，可对教育教学方面的工作就完全是另一种状况，影响会是致命的。 见这些人都担忧而显得沉重，杨光欣即使自己也有担心却不能表现，笑着说，“看你们一个二个忧心忡忡，发生什么事了？” “杨县，这两天县里议论不少呢。”张青山在县里自然听到不少消息。 “整体大环境如果变化，教体局要支撑的局面肯定会被压垮，已有的大好形势很可能会完全失去。”刘明书说。 “瞎操心做什么。”杨光欣显得轻松，“段县长身体确实出问题，但问题不大，市里不一定会将他免掉，再说，市里对中坪县目前的工作寄予很高的期望，他们会让这样的局面破坏了？领导的智慧我们要充分相信。” 听杨光欣说，几个人多少放心下来。目前，中坪县的几大块工作推进顺利，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够看到绝对好的局势，大家都信心自然很足。不过，国内的工作有一个惯例，那就是主要领导换一个，辖区里的工作就得换一个面目，工作的中心也会推倒重来。杨光欣明白几个人是有逻辑的，却不能让他们产生这种担心。 估计，有这样想法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全县行政口的人或许心里都会有这样的疑问，预期让大家心里有这样的杂念，还不如让市里尽快将县里的人事调整完成，就会完全安心了。 夜宵之后，杨光欣回贵宾楼，想着这两天得在全县各露一露面，稳定人心才是。走到房间外，开门，进房间后将门关上，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听到一个呼吸声。走到床前，见床上真躺着一个，自然是章姐这妖女。 或许她也没想到杨光欣会回来，已经睡着了，杨光欣到来也没惊醒。便不理会睡熟的章姐，自己洗漱，完成后直接去睡。揭开被单，见里面那身子是光光的，杨光欣也不知章姐平时是不是有这样的习惯 对这身体非常熟悉，看着这样子，杨光欣也不忍，直接压上去。 第733章 你滚开 房间里没什么光，杨光欣有所动作时，章姐便醒来。虽吓一跳但很快想到坏家伙是谁，伸手掐住杨光欣一块肉，说，“坏东西，臭东西。就知道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 “我以为你没睡着，不是还早吗。”杨光欣嘻嘻地说，“我以为你故意的，觉得这样好玩。” “哼，那你滚开。” “你舍得吗。”章姐虽然说让杨光欣滚开但行动上却不是如此，缠住他不让离开。相互碰在一处，彼此已经感觉到对方的要求。杨光欣这时候自然不会放过，章姐在他身边的作用不就是如此吗。 渲泄自己的情绪也是一种必要的生活，杨光欣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这样，但实际上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如今，已经接受章姐这样的存在之后，每次见到她，便将她作为这样的存在，心中是比较平稳的。 自从见到杨光欣后，章姐就跟省城那个人完全断绝往来，不走省城去，而那个人这段时间也曾回到县里。特别是春节节假，那人回来了，但章姐甚至都不去见面，电话也拒绝听。那个人走之前让人带话，章姐也不管。 到如今，个人在钱财上有一定保障，中坪县旧有势力实际上名存实亡。章姐对中坪县最新形势也看得准，有这样一个帅气的人自然会死缠住不放。 最先是迎合他的爱好，让他接受自己，让他得到最开心的事，到如今，章姐觉得已经习惯他任何要求。完全沦落到一个工具的角色，可她偏偏觉得这样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有时候章姐也自己反思，觉得真不可思议。如果之前谁跟她说她是这样的一个人，章姐绝对会认为对方说疯话，但这段时间来，自己越来越纯粹了。 在疯狂中感觉自己就像大海里的一片风帆，随时都可能给淹没，但却一直坚持下来，明确自己是存在的。到后来，章姐确实不能再坚持，便勉强支撑起来，给他清理后，换一种方式来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好。 男人总是最坏的，而自己像是前世欠他太多的孽债，几乎每一次都是在自己唇间完成他的疯狂。 这一次又是如此，等他平息下来，章姐抬头看着他，见他坏笑。忍不住轻声骂，“真是坏透了。” “让你发挥自己最擅长的，不是很好吗。”章姐并不怪他，男人不都是这样子，之前那个如此现在他也如此，只是他强大得让他迷醉而已。 不留在房间睡，章姐悄悄离开，会自己的休息室。杨光欣也不怎么在意，章姐确实妖媚，那种骨子里的东西让人无法克制，理智在她面前非常脆弱，好在自己不会被她淹没。 早上跟胡乔林联络，胡乔林得知杨光欣已经回到县里，说，“光欣县长回到县里了？什么时候？” “书记，昨天快黑了才到市里，之后赶回县里都半夜过了，就不惊扰书记休息。”杨光欣解释说，“我到县委等书记，汇报一下省里的情况。” 胡乔林也想得知省里那边段儒生的具体情况，对中坪县目前出现的异变，作为中坪县的一把手，他也会给市里做工作汇报。市里或许会安排新的人事，有可能会征求他的意见，知道段儒生的情况、杨光欣的态度才好向市里表达中坪县的诉求。 县委不愿有一个早餐摊子，杨光欣和胡乔林在那里碰面，县委干部有不少人也在这边吃早点，见两人在说话，大家很知趣不过来打搅。 杨光欣说了段儒生的病情和医院的诊断，段儒生家里的情况、王建新在省城的安排。胡乔林感叹说，“平时看儒生县长的身体比我好多了，谁想出现这样的情况。”胡乔林是全市出名的无胆书记，没了胆解毒，除了不能喝酒之外，其实对身体不少方面都有影响的，整体表现就显得很弱。 身体弱也使得胡乔林给人一种没魄力、没胆气，点头书记、无胆书记等这些外号跟他平时工作习惯具有吻合的一面。 “人的运气谁也说不好。”杨光欣说，“儒生县长这种情况算是好的，能够治疗并恢复。” “那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胡乔林住过院生过大病，对这的感怀更深，“不少脑溢血爆发，三两天就没了。有的更急，当场就死亡的。”对这个问题确实不能多讨论，但有了感概不免说几句。 “光欣县长，你从省城那边过来，儒生县长的治疗县里要做哪些安排才适合？”对段儒生的情况，胡乔林也不知该怎么做。 “书记，市里有什么要求或惯例？领导有没有指示？”杨光欣也不敢乱出招，人情世故好处理，但涉及到单位往往要用惯例来处置。段儒生是政府这边的一把手，但县里的角度说，胡乔林才是一把手，得由他来决策。 胡乔林摇摇头，说，“市里过问过，但没有明确指示。我想，儒生县长这种情况我们县里也不能不问，他说在工作期间出问题，完全是因公而病。” “是的，不说儒生县长平时工作的付出与辛劳，简单的人情世故县里也该有所表示。”杨光欣说。 “光欣县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医疗的费用、陪护的花费县里想办法解决，另外，县政府这边有没有必要派人去省城护理儒生县长？” “书记，我觉得这样应该。因公发病，情理上也说得过。”杨光欣说，“目前县政府办王建新主任在省城，我想，等儒生县长手术之后，让一个秘书到省城去，方便处理一些突发的事情，有利于儒生县长病情恢复。” “好，这个方案好。”胡乔林说，“只是，王建新主任在省城时间长了，县政府那边的工作不会有影响吧？” 杨光欣不直接回说，王建新确实是县政府办主任，但市里如果另委派县长来任职，还会不会用王建新这个主任？他留在省城或许更适合。 第734章 张继的耐心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杨光欣不直接回应胡乔林的问题，对王建新该怎么安排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也懒得去处理这些事。 “光欣县长，政府那边的工作目前胆子重，市里没有明确决定之前还得给你加一加担子，没问题吧。”胡乔林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县政府这边的工作县委那边不好直接插手，而目前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比较牢靠，因为教育工作试点已经被捆绑在一起了，让杨光欣来出面承担县政府工作的统筹安排，比其他人要有利些。 “书记，县里在您的掌控下，一切都会顺利推进，短时间县政府这边各自履行其职，不会有什么乱子。”杨光欣说，“不过呢，县里要有统一共识，人心不乱，工作就不会乱。” 县里出现一些杂音在这个关键之际，也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找这样的机会，不知胡乔林是不是明白或有没有防范，这时候提一句也是必要的。 胡乔林沉默一会，看来他也得到一些消息，才在这个稍微显得公共场合的环境中跟杨光欣一起，做给某些人看的。他这个无胆书记是深入人心了的，很难有什么改观。但杨光欣回到县里后，情况会有所好转，乡镇的干部都很敬服这个常务副县长。 “县委这边肯定会支持，光欣县长大胆地工作就好。”胡乔林笑起来，见杨光欣稳稳的心也平稳得多。 “谢谢书记关照。”杨光欣说，“书记，这两天我到各乡镇走走，了解了解工作情况。”先跟胡乔林通通气，工作做起来遇上谁不开眼的，也好进行警示。 “辛苦啦。” 吃过早餐，可能引发的反应也不多去揣摩。不远处，一台车缓缓启动，见胡乔林站起来要走，车也就动起来。张继就在车里，阴沉着脸，他已经得知杨光欣回县里的消息。这时候见胡乔林和杨光欣在一起早餐，不用猜也明白两人是做什么。 段儒生病了，对张继说来有一个微小的机会。不过，省里那位如今对县里的支持力度比以前弱太多，不知还会不会将自己运作到这个位子上。当然，张继是中坪县的户籍原则上不能在中坪县担任党政一把手的，不过，如果有一个可跟他联合的人，到县里后经过一段时间，中坪县的局面肯定会改变。 肖飞离开中坪县后，肖家已经淡化出大家的视野，张家人目前算是唯一的进入县级层次的代表。其他几家人的代言者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确实不能对县里有多少干扰。乡镇里的主官这个层次还复杂，不过，这些人都不敢乱动，惹不起杨光欣这个狠角色。 先一步进县委，张继也不想让杨光欣或胡乔林见到他，谨慎为好。胡大海当初怎么给弄进去的，张继也明白，还有张昌海、张磊等都是不声不响给抓掉。如今，谁都忌讳直接顶撞杨光欣这个家伙。 进了自己办公室，张继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机会，如果再换一个力挺杨光欣的县长来任职，中坪县的局面就更糟糕。 思谋一阵，脑子还是混乱的，如何权衡取舍总觉得不满意。最为关键的还是县里没有能够呼应的人，乡镇那些人虽还有可用的，但如果让他们直接抵制县里的工作，无疑是将把柄直接交送到杨光欣的手里，他绝对会毫无犹豫对这些人进行下手。 拿一张纸放在面前，之前张继没有这个习惯，好像是听人说杨光欣有这样的习惯，喜欢将思考的问题罗列在纸上，能够看出条理和彼此之间的关系、脉络，更容易解决问题。放好纸，拿出签字笔，张继觉得不知要写什么才好。随后便将纸捏成一团，狠狠地丢进纸篓。 拿出烟来抽，吧嗒吧嗒地抽半支有些呛人，骤然间咳起来。喘过气，狠狠地将半截烟揉在烟灰缸，拿起电话，觉得还是先跟省里老领导通通气，听听他的意见最好。 电话拨通但对方却不接，不知是人机分离还是没听到或又是静音了。张继有些受挫，给老领导打电话也是无奈，这大半年来他都很少跟老领导通话。说起来原因也很多，归总就是彼此之间的默契消散了。 县里这边因为形势的改变对老领导的崇敬感淡化，因为觉得他已经不能对县里有多少影响力和改变，而老领导对县里也很失望，觉得这么多人、这么多的资源优势居然败得一塌糊涂，使得他之前经营的成就荡然无存。 上次老领导回县里过春节，张继主动去拜见老领导，彼此之间完全不是那种感觉，很分生和尴尬的味道，也使得张继不想跟老领导说事，请求支持等，但张家目前表面上还是他在支撑、维系着，资源也凝聚在他周围。 目前中坪县终于等到一个机会，自然不想再错过，至于最后如何决策、结果如何，张继也知道尽自己的能力了。鼓足勇气再次拨打电话，老领导终于接听，张继说，“老领导，我是张继啊。” “哦，知道。”那边声音显得平和，没有多少情绪，“好久没打电话了。” “老领导是我有错啊，老领导身体好吧，这时节春回大地，正式锻炼身体保养体质的时候。”张继听老领导的意思也不好直接开口说事情。 “有心了。如今手头的事情不重，锻炼身体的机会多。”老领导说，“县里情况如何？” “老领导，正准备向您请示呢，段儒生病倒了，老领导还没收到消息吧。” “哦，什么病？段儒生是县长吧。” “是啊，脑溢血但并不严重，至少要休养一年以上。他说县长，现在空了人。”张继随便直接说出意思，对方也能够听出来。 “……”老领导沉默起来，张继见老领导反应比较慢，也不以为然，任何人得知这样的消息都会好好权衡一番吧，他有耐心等，不急。 第735章 张肖推太极 老领导到省里的时间长了，对市里和县里的状况了解就模糊些，新的人与物，新的形势等都需要他好好琢磨，权衡准确才行。 中坪县这边的人一贯是这样的态度，张继目前和老领导之间的关系有些龌龊可真面对老领导时不敢有任何冒失。过一阵，张继听到电话那边有动静了，“确定段儒生不能回去？” “是的，老领导，脑溢血的后遗症要多久恢复，市里哪会等这么久？昨天我就听到一些议论，不确定而已。”张继说。目前中坪县的状况跟之前不同，县长一职已经成为香饽饽，空出了人之后，自然让人想谋求。 “我知道了。”老领导这样说张继也不敢再细问，之前跟老领导关系近，总能够问问，还可出谋划策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干，如今却不同了，多说未必是好。 “我等老领导消息。”挂了电话，张继感觉到一阵无力，难道县里抵不住杨光欣和市里联手，省里老领导的关系也抵消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中坪县几家老宅子以后还有出路？想到这，张继不由地想到肖飞，他到省里之后似乎跟县里都断绝了往来，而肖家也立场不明。对县里五家而言肖家的表现很让人不满，不过，张继和肖飞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想着心里不忿，肖家拿来好处还不用担责任太不公平，便拿手机给肖飞电话。 肖飞很快接听，张继想肖飞应该不知自己跟老领导打电话的事，说，“肖部长好久不见了。” “张哥，你跟我来这个啊。”肖飞呵呵地笑，也不反问。中坪县发生的事情他虽在省里，但还是知道详情的。肖家家主在盛唐药业那边做外围的事情，消息广，但有涉及到县里的事，都会跟肖飞通气。 “你如今是省里领导，平台完全不同，谁不羡慕？”张继说，心里却是是酸酸的。 “离家游子而已，有什么好。无根无萍，人贱人轻，看起来好实际情况只有自家知道。”肖飞也有自己的感受，到省城后，完全不像当初在县里。他离开中坪县到省城，虽说级别提高一级但如今手中并没实权，摆设而已，心里如何舒服。在张继面前说这番话也没什么不对，不存在心里担负。 “肖部长你这是人心不足啊，谁不羡慕进机关？呵呵。”张继说，“县里这边出了点事，听说了吧。” “儒生县长的事？昨天我到医院看了，王建新主任介绍了情况。”肖飞说，段儒生在省城住院，他听说了去探望一下也是共事的旧谊。 “是啊，儒生县长病倒一时半刻不能恢复，县里这边也不知市里会有什么安排。肖部长，你在省里，不得多关心关心我们？”张继的意思比较明确。 “我如今还能怎么样？混吃混喝等退休罢了，什么想法都是过眼云烟。”肖飞笑着说。 “肖部长，我可不是说笑哦。你虽说到省里了，视野不一样，不过，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啊。肖家一族始终是中坪县的好角色。”张继也不瞒自己的意图，想要拉肖飞进来，虽没什么明如今县里的机会出现，两人相互熟知对方，有些话真不用明说。 “张哥说的道理我懂啊，只是，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徒呼奈何？不过，只要张哥有吩咐，绝对不敢推托，竭尽全力去做，张哥放心吧。”对张继也不能完全拒绝，毕竟肖家在中坪县与其他几家多年来都是同盟，彼此之间的关系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好，肖部长高义，肯定要麻烦老弟的。”张继笑呵呵地说，不管肖飞怎么说，怎么想，大家怎么都拆不散的关系，以后完全可找他。 放下电话，张继多少有些满足，觉得今天至少有这约定比之前要好多了，是不是肖飞也看到县里有机会了？ 心情顺利多了，想了想，给财政局那边打电话去，约出去吃饭。 吃过饭，张继觉得自己留在县里无益，又知道杨光欣见过胡乔林便往各乡镇走，意图分明。杨光欣不可能争夺县长主位，但乘机将乡镇的领导收拢到自己名下却可做工作的。中坪县在胡大海被抓走之后，五家老家族的联合无形中被拆散，乡镇和行局在位子上的那些人，也小心翼翼，不敢硬顶。 这时候，杨光欣如果多做一些工作，拉拢一番，至少在新县长到来之前，可形成一个阵线。等新领导来后，他就占据了主动。 既然杨光欣走基层路线，自己跟他直接争没什么优势，张继觉得走上层路线才有利。市里既然传来消息，即使不明确还是有迹象的，张继觉得自己也有一点优势。让司机将自己送去市里，路途可睡一睡养足精神。 杨光欣带着张青山第一站不是去同乐镇看栽植基地看苗本生长情况，而是到段儒生发生事故的那个乡。目前，各乡镇的道路都修好，村村通，而且机耕道也修通到栽植基地的坡地。车到段儒生摔倒的地方，张青山跟杨光欣说了具体地方，看着地头还有踩过的鞋印。 站在这不说话，看着眼前的紫血藤苗本已经发出新芽，这些苗本是旧年时栽下，如今已经成活。到这来也是个意思，表示对段儒生的关注，也给乡镇干部们发出一个信号。乡镇干部和张青山一起解说当时段儒生爬那个石头，摔下来在哪个地方。 那块石头还有很多泥，并不高，一米样子。也不知当时段儒生怎么起这样的念头，不过，这对段儒生而言未必是坏事。脑部血管出了毛病，隐藏的时间越长，发作起来后果会越严重，说不定两三年后不是轻度脑溢血，而是没法救治的直接就坏掉。 看基地后，回到乡镇，给干部们开会。这里的干部思想多少有点恍然，不知县里会不会因为段儒生在这里出事而怪罪乡镇。杨光欣问了栽植基地的情况，也问教育教学方面贯彻县里工作精神，完全不提到段儒生出事的事情。 第736章 胡俊的铺垫 一天下来，走了五六个乡镇，看来这几个乡镇紫血藤栽植基地情况，听汇报，看紫血藤的长势和管理。最主要的目标是让县里的干部们看到自己回县里，看到自己在做工作，进而将可能出现的思想波动消除干净。 晚上回到县城，将县里主要行局的领导召集起来，间断地通报一下市里的精神，其实也是借助市里的名来评定这些人的情绪。 刘明书、田俊杰、张青山等人在散会之后再次聚集，跟杨光欣汇报这一天的情况。杨光欣回来积极活跃，对县里的稳定是起到非常重要作用的，同时，早上杨光欣和胡乔林在县委外一起早餐店情形也传开了，大家心知肚明。 相比中坪县的安稳，张继去了市里也得知县里这边的情况，心里就成倍烦躁。不过，他在下午也有收获，晚餐约到市政府办秘书长胡俊，觉得完全可探听出市里的意图，自己就可占据先机。 之前张继曾多次邀约胡俊，但胡俊都没搭理他，这天也不是张继直接邀约胡俊，他不敢。而是市里的人帮他打电话提到张继已经到市里，打算面见秘书长汇报工作。胡俊得知张继到了市里，主动安排吃饭，自己得这一消息，兴奋不已。 地点是胡俊选定，并不是市里有名的去处，是一所连锁店性质的名叫“味觉”。这家店新开张不到半年，名气不响，胡俊是听说菜式还不错，才想去尝尝。当然，关键是名气不大，不会跟市里其他人碰头，免得让人见到他跟张继在一起。 中坪县因为段儒生突然发生的事，明眼人都知道中坪县空出一个非常实在的位子。中坪县中江公路在两年后可通车、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项目也必将改变经济落后的局面，特别是中江公路修建还有一些标的在继续投标中，这样一个位子隐含多少直接利益，确实难以一言而定。 这两天胡俊也非常烦恼，市长金湘玉确实信任他，这两三年在市政府很有些感觉。不过，市政府秘书长应该是一个跳板，在这个位子干的时间不宜过长，三五年就是极限了。再长久，自己的发展前途便收到影响。 秘书长这个位置如果运气好可直接争夺副市长之位，但可能性小，对胡俊自身而言，一个正处级别要往副厅，他资历和积累都还不够。另外有一个比较弱的方面，就是基层工作时间太短，个人业绩也不显，没有竞争副市长的实力。 如果金湘玉在江柳市有很好的势头，对胡俊而言就太妙了，但事实并不如此。金湘玉虽然也强势甚至一些人还认为市长比市委书记都强势，可胡俊在金湘玉身边。明白金湘玉所处的尴尬境地。 市委书记到江柳市后一直不多表态，但对江柳市的掌控却很紧，从开发区的人事任用、中坪县的变化和中江公路项目建设工作等等，一系列的决策中胡俊都体会到来至市委那边的力量，无可撼动的力量使得每一次决策都是按照市委的意图走。 当然，在一些人事任用上，金湘玉的一些目标和意图也能够实现，让外人看到市委与市政府之间的平衡甚至有市政府稍微强势的假象。 金湘玉在市里胡俊自然不会吃亏，可市长任期只有一年多，满届后还可能留任吗？不留任，胡俊就真的尴尬了。新来的市长很可能会调整秘书长人选，那他往哪里走人？这个对胡俊而言简直是一场危机啊。 未雨绸缪的事情必要做，不能到危机到来在找出路。按一般情况，胡俊这个位子可去的主要是两条，一是往上升一级，成为副厅；二是平调到区县或行局，担任正处级别的职位。 往上升他不可能，资历不足之外，资源也严重不够，胡俊清楚自己的情况，到这个位子几乎是他最辉煌的顶峰，虽说他目前才四十几岁。平调的去向就复杂，行局、区县或省里某政策性机关挂职、市里调研部门等等。 最希望的就是到区县做一把手或比较好的行局担任一把手，混一两届再走下坡路，到退休前可享受副厅待遇，这辈子就算不差了。 想明白这些，胡俊觉得自己最好的情况就是在金湘玉离开之前，做好选择。各区县的书记、行局的局长都很强，目前他想挤掉谁都难做到。好在中坪县段儒生突然出现这情况，病倒要住院、又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势必不能再回去就任。 段儒生病倒后，金湘玉也密切关注这个位置，胡俊当然能够察觉。他不能直接在金湘玉面前做自荐，可说话间却能让金湘玉感觉到一些意思。昨天，金湘玉似乎无意地问过：谁到中坪县接替段儒生的工作最适合？ 胡俊听到这句话心里骤然激动，在金湘玉面前也不敢露太多，胡俊说：老板，或许段儒生一两个月就完全恢复了，能够回到岗位上。 这话自然不科学，不符合实际困难存在的事实，胡俊和金湘玉都明白。金湘玉又说一句：小胡，加入让你去中坪县会怎么样？ 胡俊犹豫一会不说话，心里虽想去阶梯段儒生的位子但也知道没有金湘玉的支持绝对不可能，自己表露太主动领导会不会以为自己心生异念？见胡俊没说话，金湘玉笑笑，说，“我知道你能力强，但基层工作的经历是你缺陷啊。” 胡俊已经听出金湘玉的意思，才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听领导的安排，组织上需要我到哪里发挥作用，我就去哪里，绝无二念。”之后彼此并不提这事，可胡俊琢磨出味道了，他到中坪县的可能性非常大。 要去中坪县必然会面对杨光欣，自己要跟谁联手？这时候，得先做好铺垫。有这些事情发生，才会有胡俊邀约张继吃饭的事儿。张继自然不明白那种因由，胡俊更不会跟他解释。 张继找到“味觉”，不知胡俊到了没有，发一条短信问，不敢直接打领导电话。 第737章 酒话 胡俊在包间翻看微信，接到张继的短信，见张继的态度。对张继这个人胡俊确实有些峭壁上，觉得他这个人格局太小，能力平平。留在中坪县有地域环境的力助，撑一个县的局面都不饿哦杨光欣这样一个外来者打得七零八落的，还能做什么。 不过，他如果真的去中坪县，要站住脚首先要得到中坪县这些人的支持，而张继是自己最容易拉到的助力，也是最廉价的助力。 中坪县之前就有力量非常强，胡俊不是不明白，如今，情况变化，以张继等人为首的会甘心被踩在脚下？他能够利用的也就这些，而得到张继的助力后，跟杨光欣或其他人掰手腕，活动的空间就大多了。 “张继书记，我在‘美人香’，直接进来往左走最里就看到了。”胡俊自然不会到门外去接张继，留任的地位本来就不对等，何况，胡俊想要的是将张继收到门下。这次见面有很大的作用，得将张继的心态揉破。 一盏茶。加厚的玻璃杯可看到折射之后茶杯中的叶片带着炫目的形状，让人喝这茶有另一番心境。这里喝茶都是用这种杯子不是用瓷杯，算是这里的特色。 门被轻轻敲响，胡俊故意稍等一下才说，“请进。”门外是女服务生和张继，女服务生不说话，等张继进来转身退走关了门。 “秘书长好。”张继腰身稍稍前倾，态度非常端正，能够跟胡俊一起来吃饭，而且没见到有其他人，让他心中有异样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其他人都还没到，或者这点今晚吃饭就他们两人？张继不敢探问。 胡俊似乎在见到来人是张继之后就站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加但偏偏给人看着像是领导见到下属、很赞赏这个下属的表情。“张继书记来了，好。坐，快坐。” 张继还是站着，心里并不踏实，不敢造次，甚至不敢过于套近乎。原本以为能够见到胡秘书长就很幸运但实际上超出了他的预计，反而觉得不太可能。如果跟胡俊之间往来不是第一次，见秘书长这样的态度肯定很喜欢的。 “张继书记，你这是为哪样？”胡俊微笑着，故意装一点点生气的样子，这很容易让张继看出是透着亲切，“平时难得遇上，工作之余，朋友们一起找个清静地方吃饭，也是一种心情的放松，对工作是有利的。对吧？” “对对对，秘书长见识就是不一样，高妙，完全是哲理啊。”张继说，“市里主要领导果然如此，让我们这些基层的人敬佩得五体着地呐。” 虽说张继带着夸张的口吻说出这番话，秘书长也明知当不得真，心里还是很高兴。张继能够这样说，也说明他的心态。 “张继书记，过了、过了。”胡俊说，“坐下说、坐下说。” “谢谢秘书长。”胡俊坐下，随即站起来给胡俊茶杯加了些水，自己也拿一杯茶，茶已经不烫却不急着喝，转这辈子在看，很入迷地欣赏着被子内的茶叶片。“秘书长，这茶很高级吧。” “茶叶也就一般，不过，‘味觉’的茶杯很有特色，也算是这里拿得出手的东西。”“受教了，增长见识啦。” “张继书记总是这样客气，有必要吗？朋友们在一起要随和才开心。张继书记年龄比我大，我叫你张哥吧。你叫我老弟。” “秘书长……” “你看你？难得到这里清静清静，就不要把外面那些东西带进来。”胡俊见自己故意营造的氛围差不多，也很满意，对张继这样的人就该如此，让他觉得高攀得上是赐予他的机会，自然会顺着杆子爬上来。 中坪县如今的局面复杂，张继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因为他目前在县里位列第三，段儒生空出板凳后，他往前挪一挪似乎也是理顺成章的事。再有，他在县里给杨光欣挤压得很难受了吧？ “秘书长你是哥，以后我成您胡哥，没什么不好吧。”张继说。 “怎么称呼多大的事，是不是？”“对对对，胡哥说道点子上了。”张继觉得今晚这顿饭，自己得到的比意想中要好，是不是秘书长胡俊这个人本来就很好接触？ 喝茶闲聊，其实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不过，对中坪县的话题却多，慢慢地就中坪县的讨论展开，一瓶酒喝完了，留任都觉得有些意思，便又要一瓶酒。 举着杯子，肚里有酒，张继胆子自然壮起来，何况两人对饮也让彼此之间的关系近了。主动去碰一碰胡俊的酒杯，说，“胡哥，你是我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我相信一有机会你就往上一步走上去，未来五年，肯定会是一方诸侯。” 张继所说的是诸侯是指市级首脑，不是平时人所指的封疆大吏。胡俊到市长、市委书记这类的位子，五年哪怕坐高射炮都达不到，不过，酒话谁又当真？ “不敢想、真不敢想啊。”胡俊有了些酒意但人很清醒，“不过，未来五年正式我们人生的巅峰时节，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一番事业就知足了。之余位子不位子，太俗套，也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东西，对不对？” “胡哥英明，必然事业成功，心想事成。” “张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领导去年就问我对前途怎么看，那意思你懂的。不过，我觉得官位有固然好，官位越高，施展自己能力的平台越大，自己事业也会高大上；反过来说其实只要有实在的工作做好了，自己的心也就知足。”胡俊这番话初听觉得要求很低，可稍琢磨就感觉到他自己有多自信，张继想到这更是感概。 “好，为了做好自己，我敬胡哥一杯。以后唯胡哥马首是瞻，胡哥，不会嫌弃小弟能力差、悟性差、半个老朽吧。” “张哥这话我可不喜欢听，一个人能力、悟性、成就、贡献这些都是外在的，真正的东西还是一颗心啊。” 第738章 风起于浮萍 金湘玉一周内接连到省里两次，市里传出来的风声再变，虽然没有提具体的谁来接替段儒生的职位，但中坪县的人事会动起来则是必然。 回来一周，杨光欣都在县里乡镇、学校转，京城那边还没消息，不过，县里要做好准备，一旦建设项目有了眉目，这边即可开始建设。刘明书、田俊杰得知杨光欣对教育体系进行规划，自然要积极配合。抓各学校日常教育教学工作之余，都在参与这个全县教育战线硬件设施的大规划、大设想。 王珊珊副县长自然参与，但她的主要精力放在学校管理这一块，遇上要讨论的情况她会过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如今，王珊珊对县里的教育工作非常上心，深入思考，也很有自己的见解。 反复讨论，一个完善的讨论稿逐渐形成，落在文字上，不过没有对外传扬而已。 以杨光欣的想发，各乡镇必须保留中心完小和部分村的片小，唯有如此，中坪县的入学才更具人性化。有些村留下的人口太少，确实不适合再办学校，遇上这种情况谁也没办法，只能将这些村子的学子并入最近的大寨子村里就近上学，也是可以接受的。 按照这样的思路来规划，确实需要投入到资金要大不少，而师资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有浪费的，不过，如果不保留这些村里的小学、不保留乡镇的初中，结果会怎么样？ 随着政府推进撤乡并镇，使得各县乡镇变少，从外界看来似乎将行政进行瘦身，可实际上之前的干部总数并不减少，对行政口而言这种撤并或许过十年二十年真的能够瘦身。但对乡镇和村的教育也跟着撤并就不是好事，小学生离家远了，没有自制力，学校管理跟不上，使得这些学生无心学习之余，品德也变坏。不少人家看到这种情况，索性不让孩子进学校。 当然，对县里教育战线规划建设目前还是一个草案，能不能通过县里讨论定案，暂时也不急。 随着段儒生到省里住院后时间拉长，市里传来的不少消息，中坪县干部的人心也有一些波动。胡乔林几次到市里汇报工作，不过，市里似乎没有顾及到胡乔林的感受。杨光欣也感觉到县里的变化，不理会那些事，县里的局面目前还稳固，至少，工作上不会有人懈怠。 按推测，很可能在段儒生手术过后，市里可能会有明确的态度，杨光欣没得到市里具体消息，蔡耀东、杨世坚和简新诚等人都没有任何表示。 跟留在省里的王建新确定了段儒生手术的具体时间，杨光欣联系简新诚，之前简新诚说过会在手术时到省里去探望段儒生的，简新诚得知情况让杨光欣到市里后接他。 县里除了杨光欣去省城，胡乔林也会去，不过，跟杨光欣不同时走。两人虽有沟通但却没深谈，胡乔林似乎对市里即将到来的人事调整非常在意，但他没有对杨光欣说自己的态度，讳莫如深。 自然不在意，中坪县的工作推进稳步进行，之余人事变迁这些事，真不用多想。胡乔林没法变卦因为市里将责任落实到他身上，而县里的具体工作有自己把控，就算来了新县长，未必有能力将局势扭转或改变。 到市里联络简新诚，直接在街上接到人便离开市里。段儒生的手术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杨光欣从县里出发到市里都中午了，赶往省城又要几个小时，得在晚餐前见段儒生一面。经过这段时间的护理和医疗，段儒生病情比较稳定，不能说话可人明显清楚多了，能够相互交流一些简单信息。 杨光欣车上还带着段琼，这也是当初答应她的。有段琼在车上，简新诚和杨光欣不说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提中坪县可能有的人事变动。 一路上，主要说学习和目前江柳市各学校的一些做法，也讨论江柳市为什么比起外面要差一大截的因素在哪里。段琼一直侧靠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她像将自己封闭住一样，申请忧虑，自然是担心她老爸的身体。杨光欣和简新诚只是一开始做了些安慰，之后不多提这个事。 到医院，杨光欣带着段琼、简新诚进病房，胡乔林的车还没到。王建新和段琼老妈在北方，客气两句话，简新诚先到段儒生的病床头，看着段儒生。见段儒生有些激动，简新诚说，“儒生县长，本来早该到省里来看看你的情况，确实有点忙又跟光欣约好你手术前来一趟，就拖到现在。 你安心静养，如今开颅术已经不算大手术，风险并不大完全在可控范围，大可放心。市里、县里都在关注你的康复，只有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恢复起来更快。 女儿在市里读书你也可放心，县里有光欣照看市里这边我也会照顾，说来说去，还是你要有绝对信心，这个大家都不能帮你多少。” 段儒生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刘莎护理段儒生半个月明白段儒生的意思，在旁帮解释，表达段儒生对简新诚的感谢之情。 杨光欣对段儒生没有多说，对一些细节说几句，又提到段琼在学习上的优势和来年高考可能有绝对优异的成绩。段儒生定睛看着杨光欣，表示感谢也表示让他们放心。 没等胡乔林到来，杨光欣先陪着简新诚出医院，随后跟叔叔杨建国联络。由杨建国出面招待简新诚吃住，也是一种资源层面上的沟通。 简新诚知道杨光欣在省里的人脉关系，杨建国的存在也是省里的大人物级别，简新诚自然想拜见一番。 相见、一起吃饭，并不夸大渲染，都是淡淡地表示了下，就进入吃饭环节。吃过饭，杨建国问起住宿条件等情况，简新诚和杨光欣都表示很满意，虽然只是三星级酒店，对他们也就是这个待遇。 送走杨建国，简新诚和杨光欣回到酒店，简新诚面色严肃一些，说，“光欣，要有心理准备啊。” 第739章 江柳市即将升级改造 “心里准备？”杨光欣说，并不太在意，不过简新诚既然说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市里已经动起来。 简新诚点点头，没具体解释。杨光欣没继续问，很可能是一种动向，市里和省里如果关注了中坪县，自然不会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配置县里领导班子，平衡才是领导们的管理策略。如果真的确定，简新诚绝对会跟自己说清情况。 “简市长，目前县里工作难度最大的就是市里交给我们的教育试点工作，不过，只要有实力的支持，压力也就化为动力。”杨光欣也想知道市里的意见和态度，按说这点书记蔡耀东不会轻易改变，也不可能改变，除非蔡耀东离开江柳市。 “市里的工作重心也可能有所调整，不过，这调整跟中坪县没直接关联。‘教育产业’这个概念的提出，是书记深思熟虑的决策，自然不会变。”简新诚说，“不过，十年来一直不断言传的市区老城改造省里已经意动，市长在极力争取，一旦争取到这个项目，你不难想象市里工作会有什么变化吧。” 原来情况如此。一省一地一市一县一镇一乡一村一组一家的发展水平都是看其经济发展状况，这一家是国内评价发展的核心因素，人文、教育、卫生、健康、文明甚至于科技等只要不是直接与经济要素直接挂钩的，对多数领导心目中说来都是表象的东西。做给外人看到，工作要求上自然止步于表象，不会真正关注和倾斜。 蔡耀东虽然提出江柳市要以“教育产业”作为全市发展的核心，其他工作要围绕这个核心铺开进行，但如果说江柳市旧城改造项目争取到手，市里主要领导谁对这个项目都不能淡定，近五到十年内，江柳市都会在改造旧城这个主流的工作方向行进。 纵然是蔡耀东书记思路不改，也不可能不在乎江柳市旧城改造的影响力和涉及面，旧城改造项目一旦实施，省里相关部门会盯着这里，省里主要领导也会关注这个项目的推进。市里对省里汇报工作，首先要汇报的必然是中国项目工作的进展情况，市里做了哪些管理措施等等。 不难想象，以后的时间段中，江柳市的工作倾向都将朝着这个工作方面。对于中坪县所进行的教育教学工作试点受到冲击是无疑的，哪怕蔡耀东也难将教育产业体到高于江柳市旧城改造工作之上。 中坪县的工作目标虽不至于直接改变，冲击力有多强杨光欣不得不沉思。跟简新诚之间一时安静下来，都在思考这个事变成实际工作后，该如何调整面对的工作。 不接受改变是不可能的，在大形势有所改变后，如何保证要做的工作还对准目标行进方向不变，力度不减，学要的策略也得调整。 静默一会，杨光欣说，“只要过今年高考，中坪县总会尝到一些甜头，教育试点工作就会有新的动力。再说，中坪县教育战线硬件设施建设也会逐渐推动起来，县里的工作大方向不会有影响。” “硬件建设？”简新诚说，“前一次到京城是不是有些眉目了？多大的规模，能不能将市里也带动起来？”明白杨光欣跑项目的能力，只要杨光欣觉得有必要，找项目似乎就能成功。 见杨光欣不说话，简新诚嬉笑着说，“光欣，市一中是你母校，总不能看着他破破烂烂吧？我不多要求，一幢实验综合楼，怎么样？” 在简新诚面前杨光欣也不会打哑谜，笑着说，“简市长，目前我自家都没有准确消息，何况其他。不过，简市长开口问总不能拒绝，只要有可能，一定尽力争取。市一中那边就先不要惊动了。” “那就看你是不是自觉哦，”简新诚笑起来，市一中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地建设，总是难以一步到位，加上在市区内，不可能像四周扩展，唯有向空中要建设面积。学校建设一直落后于学生人数的增加，“你要忘记这事，我想当初你的班主任、校级领导会打电话请你吃饭的。” “我投降。”杨光欣笑着说，知道简新诚很可能真这样做。市一中如果得知杨光欣能够跑到建设项目，必然来找他，他还敢说不？“市里旧城改造升级，市一中不就在市区内吗，规划时将市一中的建设并如今方案里，什么楼都有了。” “旧城改造也是分期、分块推进的，即使项目拿到，建设资金谁来垫付？省里可能拿这笔资金来搞城市建设吗？我推测，旧城改造还是用经济杠杆来撬动，最终还是地皮价值、商业化模式运作，江柳市人最后买单。” 省里确实不可能拿出大量资金来支持江柳市的旧城改造，在国内，对旧城改造升级以及有不少经验与模式，最明显的就是将当初的居民住宅区建设成商业街区，建筑的价值几倍到十几倍增值，之后换取资金来谋取利益。 杨光欣明白这种模式对江柳市的改变，江柳市的建设盛宴中，谁才是真正获取利益，分享这块蛋糕的人？对这个事情他也是有准备的，目前通才建设已经发展起来，人才积累、资金积累、资源筹备已经进入江柳市一类公司之列，完全可在这场盛宴里分到一份。 旧城改造会牵扯政府多少人参与其中的工作，这些人的工作重心转变后，对“教育产业”工作目标的冲击和影响有多深，自然不难想象。 市里的变化目前还无法说清，两人避开这个话题，主要讨论中坪县的工作情况。简新诚一直在关注中坪县和开发区的建设与工作推进，能够和杨光欣讨论到工作的细节。 第二天早起，吃过早餐到医院去，看着段儒生被推进手术室。胡乔林也在，几个人坐在走廊上静等手术完成。 彼此有不少问题可交流，但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第740章 胡俊留陪 手术比较顺利，六个多小时后段儒生被推出来，人是昏迷的。要等他自己醒过来，之后，还要大量的时间逐渐恢复身体机能。得到手术情况的结论，看着段儒生被放到病床上、该做的治疗措施都有条不紊地推进，胡乔林、简新诚、杨光欣等人也放心。 王建新知道下午或许杨光欣等领导就回县里去，他在省城陪护、处理段儒生住院的事情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想再留在省城。不说其他，离开县政府办后，他之前的职权被分散到各副主任手头，已经再收回来都不好做工作。何况，领导很可能另找到更适合的人来替代他，再说，段儒生县长治疗能不能恢复？ 即使身体恢复，时间太长，县里不可能一直空着县长位置等他回去。自己留在省城又有多大意义？之前在省城半个月，也是尽到自己的心。 不敢直接跟杨光欣说，因为之前曾提过但杨光欣并不回应。王建新凑到胡乔林身边，提到他在省城时间不短，一直没回家看看。如今县长手术顺利，只有静心保养恢复，不会有太多变化，县里是不是选一个人来暂时顶替他，也好回家看看。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胡乔林听了后看杨光欣一眼，见杨光欣跟简新诚在说话，又不好高声打断或叫杨光欣过来商定。说，“建新主任，你直接派一个秘书来省城就行，这是小事，你自己就可确定。” “书记……”王建新也知道他确实可做主决定这个事情，杨光欣等县里领导不会追问但却会对他有可能产生看法。事先得到同意，以后没人会说他对段儒生薄情。 这个人情胡乔林还是想做，王建新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但王建新和段儒生的秘书胡俊又有不同，胡乔林说，“建新主任，县长秘书小胡也在，安排他留在省里照顾儒生县长，他们相互也了解。” 县里最初安排王建新到省城来是因为段儒生一开始住院要开支，得他这个政府办主任来决策，段儒生的秘书反而留在县里。之后，县里一直没说换人，胡俊虽说到省里两三次都是私人名义过来的，作为领导的身边秘书，这个事胡俊也不好主动申请。 这时候段儒生手术已经做了，安排胡俊来陪护是可行的，王建新还是看了杨光欣一眼。胡乔林知道杨光欣在县政府那边的威信，说，“我去同光欣县长说说。” “谢谢书记，书记您最关心我们了。”王建新借机表示一下心迹，段儒生真不回去的话，胡乔林能够帮他说一句话，以后也有一个稍微好点的去处。 胡乔林跟杨光欣说王建新的事，杨光欣笑着说，“书记，这个事情完全可由建新主任自己决定，这是他的职权范围，我没意见。” 在省城医院不远探视段儒生手术的人聚一起吃个饭，吃饭时杨光欣跟胡俊说让他今后留在省城陪护段儒生养病，县里那边的工作由王建新进行调整。其实，也没什么调整，之前胡俊是段儒生身边的秘书，工作是对段儒生县长负责，如今，他的工作职责没做什么调动。 不管胡俊有什么想法，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刘莎、段琼在吃饭时表达了感谢之意，用饮料代酒给简新诚、胡乔林和杨光欣敬一杯，又对王建新在省城半个月时间的帮忙表示了感谢。 段儒生住院治疗的事情算是有一个交待，刘莎也明白今后自家男人即使恢复身体，也会淡出人们的视野。经历这样的生死后，对这些东西也看得淡了，到手对杨光欣之前的帮忙、以后还要照顾女儿，特意地敬杨光欣一杯。 吃过饭，大家就回江柳市。留下胡俊在省城医院，刘莎也在这陪护。段琼虽不想了就走，杨光欣却要她跟着一起回市里。 送段琼回学校，遇见段琼的班主任，杨光欣说了段琼的情况，请班主任多关照一些。班主任爽快地答应，得知杨光欣的身份，提出段琼他们进高三时请杨光欣到班级来讲一堂课。杨光欣没有及时答应，说到时看工作情况再做沟通。 从省城回来的人都没直接回中坪县，留在市里，但彼此之间也不联络，住在不同的酒店。杨光欣从学校出来，找李可出来夜宵。通才建设这两年在李可掌控欲操作下，发展很快，杨光欣得知市里很可能要进行旧城改造的消息，自然要先跟李可交待，做好准备。 李可这两年的变化也比较大，如今，完全是一个成功人士的派头。走进来见杨光欣，神态才有变化，对杨光欣他一直非常尊重，知道今天自己的所有都是杨光欣给的机会，也是因为杨光欣的指点和信任，才有这样的发展。 “老板好，好久没见你到市里来。县里真那么忙啊，我一直心里惴惴，就怕给公司决策出错。主要是好就没听到老板的鼓励和提点，那点信心缩小了。”李可笑着说。 “李可你非常能干，进步之外，亮瞎了不少人的眼吧。还这么谦虚，这两三年来，你走过了别人十几年的路，通才建设有今天的规模和景象，完全是你的才能。”杨光欣对李可的肯定也到位。 “老板，通才建设发展确实不慢，主要是因为有老板的支持，我不过是在执行你的决策，幸好没有走歪方向而已。”对杨光欣的才能和背后的实力，李可完全看不通，但杨光欣跟市里领导们的关系他是了解到，在市里的人脉之广他是了解的。也因此，李可对杨光欣更多一些敬佩，决心将自己的事业都投入到通才建设。 “李可，我得到一个消息，市里旧城改造很可能在近期要正式立项，通才建设得提前准备和规划。” “好，这个消息对通才建设是一剂强心针，太好了。老板，时间有没有确知？”“暂时还没有，可能在近期会有进一步消息。” “难怪市里排在前面那几家有些动作显得诡秘，原来如此。” 第741章 荟荟有孕 “几家有动静了？”杨光欣也觉得有些意外，难道他们的消息比自己还快？“都有哪些动作？” “老板，目前排在前几名的公司收缩业务，资金回笼，甚至将一些寄存的房子都放价往外销售。之前我还在琢磨，这几家是不是有新的规划、大动作。原来根子在这里，他们当真好算计啊。”李可说，“老板，通才建设的业务是不是也该收缩？” “你自己大胆操作，公司的资金链不用担心，关键是人力。”杨光欣目前获益最大的还是江柳文化输出工作室的培训部，盛唐药业如今虽然公布了五款药物，不过，收支上还无法平衡。不说栽植基地的资金耗费，单单是药物研发的资金都非常吓人。 不过，盛唐药业目前对紫血藤系列药物在速效通心片打开市场后，药销售量虽不大，但走到是高端路线，收益也非常喜人，能够减轻盛唐药业周转的压力。之外的部分资金，唐佳荟还能够保持盛唐药业正常运转。 杨光欣名下的几家公司法人不同，账目各自运转，通才建设目前的盈利能力也不差，只要注意调配公司的财务，市里对通才建设的支持力度也不小，完全可从银行筹到大量的资金。在中江公路修建项目工程，通才建设拿到两段标的在施工，目前正在开建，至少要半年才看你竣工。 在市里还有几个在建项目，真要收缩、积攒力量，就必须放弃一些开始做前期工作的项目。这些项目还没有真正投入资金，不过是业务部在做准备工作而已。李可盘算一番，觉得公司只要不再揽额外的项目工程，不会有多大压力。 两人讨论，杨光欣不给李可提太具体的建议，而是完全交给李可自己判断和操作。当然，公司的决策，最重要交到杨通才那边签字才有效，这也是杨光欣对公司的一种制约。 见了李可，杨光欣回家跟父母见一面，回到市里总的看看家里情况，尽可能在老爸老妈多呆在一起。杨通才知道中坪县段儒生县长住院的情况，见儿子回家，说，“从省城回来？” 杨光欣点点头，杨通才说，“段县长手术很顺利吧，情况如何。” “手术很顺利，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但他要恢复过来至少要半年以上，这是情况好的。”“是啊，多少脑溢血的倒下就再不能起来了，他能不能用紫血藤保养和恢复？”杨通才对紫血藤有所了解，知道这药的强大。 “爸，至少要三个月后才能一点点用药，放心吧，我会留意的。段县长是我领导又共事这么久，不会看着不管。” “这就好。” “儿子，我问你哪时候到京城去看荟荟？”陈青梅见父子俩说不停，插嘴进来。 “老妈，你放心，我肯定会去京城看荟荟。我媳妇，敢不去报到。”杨光欣笑嘻嘻地说。 “知道就好，不要一天到晚总是工作工作工作，你看看周围的人像你这样年纪的谁还没有孩子？”陈青梅最恼火的就是这个，结婚迟些有原因，养孩子还能一拖再拖？ “老妈……”杨光欣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唐佳荟的情况跟她说，这给逼问了，只好说出来，“老妈，要不你找个时间到京城去看看？荟荟正在养身子。” “荟荟在养身子？”陈青梅看一下儿子脸色，见他不像在嬉笑，“好，我明天就去。” “怎么说风就是雨。”杨通才说。 “对对对，先问清楚。儿子，荟荟有几个月了？现在身体怎么样，昨天她还给我打电话来，也不说，是想给我惊喜？对了，难怪昨天亲家母特意来电话邀我到京城去坐几天，我这脑子就是转不过弯，以为是说春天京城的风景不一样，才邀我们去看看。” 杨光欣哪经得起老妈的拷问，唐佳荟目前的情况都说出来，见老妈非常开心急着明天就要走京城去，杨光欣也不好拦着，随她。到省城后有盛唐药业的人安排行程、航班，京城那边也有人接机不用担心。 如此也好，唐佳荟有宝宝的事情迟早都会让家里得知，这是一个很适合说出来的机缘。杨通才自然也要去京城，杨光欣说，“老爸，通才建设那边要不了多久很可能有些大动作，你留在京城的时间不能太长，李可会找你决策的。” “怎么回事，还要你来说这事？”杨通才知道儿子平时不直接干预通才建设的业务，李可完全负责这方面的事。公司有事情也是李可或他的助手，带着材料过来找自己说清楚。 “爸，市里很可能在近期要对旧城进行改造了，建设项目多。”杨光欣还没说完，陈青梅插话说，“老城改造、老城改造、一直说老城改造，十年前就说了，一直没真正做老城改造，这次不会又放烟幕弹吧。” “就你是明白人，儿子还没你凶。”杨通才有些不满，通才建设今后的发展自然受到旧城改造的直接影响，他的决策和判断必须有这些信息支配才准确。“儿子，确定吗？” “我也是得到一点消息，不过，李可说市里排在前面的几家公司柳城建设、柳江建筑、国新建造、和安建工都有动作，在收缩业务、回笼资金，甚至将手里积压的房源开始外放。他们的信息来自哪里，不得而知。我这段时间没留意市里这边的情况，没有得到第一新消息。” “不管旧城改造是不是真的，既然那几家有准备，通才建设也会做好准备。我们做工程是良心工程，多做一些能够确保旧城改造多一些质量过硬的楼群。”杨通才说。 回到家主要是陪陪父母，平时时间紧，说过这些事情后，便不在讨论生意和公司的事情。甚至连盛唐药业在研发药品、栽植基地推进情况都没跟老妈这个法人提一句。老妈得知唐佳荟的情况，一门心思飞到京城了，只能提醒她行程安排要先跟盛唐药业招呼，对方才好安排。 第742章 李军来电 在家说到深夜才休息，早起练拳之后，杨光欣没时间送老妈和老爸去省城。盛唐药业的人已经安排好，有车将他们送到省城，下午的飞机，旁晚会到京城。 杨通才知道儿子忙，中坪县县长住院，县政府这边的工作都堆在儿子身上，要处理的工作自然多。不要儿子再留在家陪他们准备去京城的物品，原本杨光欣要他们不带东西的，可陈青梅哪肯？杨光欣只能随她的意思。 张青山在酒店住，过去汇合，吃早点。不知胡乔林是不是及时回县里，便打电话问一问是尊重的意思。胡乔林说他吃过早点准备回县里，听他这样说，杨光欣觉得胡乔林还不知市里要推动旧城改造的工作。不过，这个消息还是不宜过早扩散，也忍住没说出来。 王建新打电话跟杨光欣说他搭书记胡乔林的车先回县里，然后到家里看看。杨光欣让他先休息一两天，也算是给他补假的意思。不过，王建新说明天他可正常上班，自然不肯多在家里呆着。 离开县政府办将近二十天，县政府办会有多少改变，王建新心里也担心。再不早泄回到自己的岗位，说不定权力都被瓜分、主任职权完全被架空。 杨光欣觉得还得见一见杨世坚，市里既然有可能推进旧城改造，省里、市里和蔡耀东的意见是什么总得弄清楚。旧城改造莫非是金湘玉一手推动起来的？ 柳城建设等几家实力雄厚的建筑公司都是金湘玉推动起来的，有金湘玉的影子，也唯有金湘玉市长有完全的把握，这几家公司才会提前做准备吧？这是基本的逻辑。如此，市委对这一旧城改造是什么态度，决策时是什么样的角色，弄清楚后对中坪县教育教学试点工作才有更准确的判断。 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力度，完全是基于市里的态度和支持，在市里高压之下，县里干部才接受这种区别于以前对教育的做法。目前将教育工作放在太重要的地位，是真正的从教育出发来决策全县的工作，如果市里工作重心有所调整，县里势必要做好准备。 胡乔林还没得到市里相关信息又说明市里对旧城改造工作在决策上有争议的，详情自己得做到心里有数才好。 带着张青山，但市里旧城改造的消息暂时还不好跟他说透，到市委去找人，要在市委上班之前见杨世坚一面，问两句话就好。 车没开进市委而是在杨世坚可能经过的路边停着，给杨世坚打电话，杨世坚说透今天在省城并不在市里。杨光欣说，“秘书长，我听到一个消息想问问情况。” “听到的情况自然是真的，其他的事等两天再说。不差这两天吧？”杨世坚的说话语气没变，让杨光欣觉得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严重。 “我听秘书长的，今天先回县里了。哦，秘书长，儒生县长手术顺利，半年后站起来走路没任何问题。”杨世坚虽然在省城，不一定会去探望段儒生。将段儒生的情况跟杨世坚说清楚，对市里一些决策上也是有用的。 杨世坚在省城自然不用在市里等他，杨光欣不打算直接找蔡耀东书记，有些事情不直接面对会好些。准备回县里，车要走出市区却接到电话，杨光欣见是李军的来电，心里一动。说，“李部长好。” 李军与杨光欣之间的关系比较久，从最开始的杨建国委托李军帮忙照看杨光欣起，后来，杨光欣两次任职都是李军亲自送到任上。开发区主任和中坪县常务副县长的就职，李军亲自谈话、亲自送到任上，注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同。 杨光欣在中坪县站稳脚步，引进盛唐药业集团项目，在中坪县威信日隆，李军就不再出现在中坪县。杨光欣跟李军之间的关系一直维持着，偶尔一起吃饭，电话联系也不少。 这时候接到李军的电话，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在市里？“光欣县长，在市里吧。” “在呢，李部长。我过来找您？”对李军，一直是尊重的态度，因为李军和叔叔杨建国的关系，比自己高一辈反而不像跟杨世坚、简新诚等往来时来得随意。 “等一会吧，中午一起吃饭。”李军不多解释，杨光欣也不多问，说，“好的，我先订好地方，给您发短信。” 电话很简单，杨光欣却听出一些味道，李军在组织部自然最先得知中坪县的人事调整方面的消息，他没有在电话中说而是要见面，必然是情况有些复杂？中坪县即将有什么变化？ 找吃饭地点简单，打电话订一包厢就好，期间还有三个小时。杨光欣不知该如何安排才好，有张青山在身边，也不好到培训中心去看肖文彤等人的情况。直接将张青山支开，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对他不信任？ 给李军发了地址短信，杨光欣对张青山说，“到开发区看看吧，中午跟领导越好了。”张青山开车调转方向，往开发区走。 到中坪县之后杨光欣有好些日子没到开发区，主要是不想让这边的人难做。李姐等人在开发区做事还是坚持之前自己的思路，承受的压力不小。自己如果经常出现在开发区，也会让一些人多想。不过，开发区和中坪县又是合作共建单位，业务上有很多联系。 盛唐药业研发部建造在开发区内，两家制药厂规模虽不大，生产一直没停，对外供应紫血藤系列的药物。而紫血藤系列药物的核心用剂是杨光欣在处理，调配，简单处理之后才交给制药厂的。 到开发区不跟李姐等人联系，而是直接去盛唐药业的研发部，盛唐药业的人得知杨光欣到来，有人专一接待。虽说制药厂的原始试剂是杨光欣配制调和的，但这也是绝对机密，除了最核心的两个人知道外，其他人并不知情。 不过，盛唐药业的药物基地在中坪县，是杨光欣主导下推进工作，盛唐药业对他的态度自然不同。 第743章 不会拖久 看着时间离开盛唐药业研发部，回到市里先到订的包间去等。李军虽没有给自己回复短信，两人却有默契。 张青山知道自家领导今天的安排有些名堂，很可能是有机密要说，他确实不适合留在包间。这边安排好了，张青山说，“老板，我去办一件事，你回县里之前给我电话就好。” “行。”杨光欣也不多说，笑了笑。他对张青山是完全信任的，不过李军找自己，会不会有机密要说，李军过来见自己身边留有张青山，很可能不满。 张青山走十来分钟，李军短信到了：五分钟后到。 杨光欣先已经点了菜，知道李军是忙人，不肯在参观包厢久坐，便跟服务生说让他们准备上菜。李军按时到来，杨光欣到包厢外等候，见李军进门，说，“李叔叔好。” “等久了吧。”李军说。 “我也才到，李叔叔，请。”两人进包厢，杨光欣说，“李叔叔，我点了菜，你也点两个吧。” “点好就成，就两人，不要浪费。”李军说。 “没事，只要吃掉就不是浪费。”杨光欣笑着说，这家伙食量大得离谱，绝对不会有浪费的可能。 又点了两个菜，餐馆菜还没做好。先喝茶，杨光欣知道李军有事要说，便主动问，“李叔叔，是不是市里有变动？” 李军却没有直接回应，喝茶，似乎心思都在品味茶。杨光欣也不追问，静静等待。李军喝两口茶，说，“光欣，最近在中坪县那边感觉如何？” “还行。”杨光欣不知李军的意思，“儒生县长病了，县里的事情多一些，不过，中坪县就那么回事，工作就那么几点核心要点，看住了没事。” 段儒生住院后，县里的工作基本上是杨光欣做决策，其实跟之前段儒生在县里差别并不太大，杨光欣很快就适应了。不过，县里其他人却要做一些调整，请示工作、汇报工作，还有之前段儒生身边亲信也都会调整自己的心态。 李军点点头，他要的就是杨光欣要有这个心态的变化与准备，有些事情还没有真正做出决定，不过是一可能性比较大的趋势而已。说开来是没意思的，李军说，“中坪县在近期可能有人事变动，具体的方案还在讨论，不会拖久。你有什么想法？” “我完全听组织安排。”知道段儒生病倒后县里班子会有调整，这时候也该启动了。 “那就好。”李军说，“不管怎么样，县里的工作方向不会变，市里对中坪县的期望值只会提高不会倒退。” “我理解。”照目前盛唐药业在中坪县的布局，用不了五年，中坪县将成为江柳市最紧要的经济核心部分。杨光欣能够看到这点，市里领导们也能够看到这些，自然不会乱做决策。 见到李军后，两人说话并不多，消息也不详细。杨光欣本想确认一下江柳市旧城改造的事，但想到简新诚和杨世坚都没说具体，李军即使知道消息也不会太详细，就不提。安心吃饭，中坪县班子的变化，最大可能就是来一个新县长，接手段儒生那摊子。 新县长到后，跟段儒生之前的工作风格必然不同，与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之间的关系处理也会不同，甚至可能包括工作分工等都会做调整。自己在工作上、人员安排上要有思想准备，工作环境和县里对自己的支持态度上都要做好思想调整才行。 市里如果在工作重心有所调整，胡乔林在县里受到的压力不改，及时新县长到后有所谋求，暂时都动不了中坪县工作部署，等过了五月，高考来临，相信中坪县对这半年的工作有所触动。到时候，再推动全县的教育工作会得到更多人发至内心的支持。 吃过饭，李军先走。杨光欣联系张青山准备回县里，市里这些变化都还在隐秘的状态下变动，不可能立即改变什么。回到县里，再跟胡乔林商定一个工作督查方案，给各乡镇念一念紧箍咒，对新到来的县长也具有防范作用。 将到县里，胡乔林直接给胡乔林电话，邀他到贵宾楼一起吃饭。胡乔林也是有所感，虽没得到具体消息，但他也明白段儒生手术之后，市里可能会考虑中坪县的班子微调。 要了包间，章姐很快得知这个事情，便下楼来看看，见杨光欣一个人在，笑着说，“请客？”“是啊，你也想来喝一杯？”杨光欣嬉笑着说。 “才不想。”见杨光欣是那个态度，章姐先警惕起来，“我是想问问段儒生县长的情况。” “他还好，只是修养的时间稍微长些，半年吧。”杨光欣说。便点菜，章姐让服务生记下菜单见点的菜不算少，问，“有几个人？” “暂时三四个人。就是我和胡乔林书记，加上张青山和书记秘书。”章姐知道这几个人要来，便往外走免得让他们看到，露出迹象。 张青山先过来，随后李用和胡乔林到来。李用虽然是胡乔林身边秘书，在县里的存在感并不强，胡乔林一直是无胆书记的角色，自然他的秘书也就没什么脸面。张青山很热情，请李用和胡乔林就坐。端茶，李用也帮忙，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还没上菜，张青山和李用不打搅领导谈话，杨光欣和胡乔林平时少有在外面单独见面吃饭，这次一起从省城回来并不同车同时回县，却又邀约一起吃饭，确实是有些名堂了。 等张青山两人出包间，杨光欣直接说，“书记，儒生县长目前的情况看，一时见不可能会工作岗位，市里肯定会有调整。我想，在班子调整过程肯定对我县干部心态上有所波动，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准备，免得目前推进的工作受到影响？” “这个提议好，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其实，大家思想波动的时间不会长，我这样想，只要我们将目前推进的工作做一个检查任务部署到乡镇、学校，责任落实在乡镇主要领导身上，干部们带着压力做工作，思想上会更专注。” 第744章 两位老领导 讨论的结果很快取得共识，将张青山和李用两人叫进包间，在杨光欣口述下，张青山和李用两人分别记录，将一个名为《迎高考，齐心奋战八十天》的工作方案出台。这种工作方案之前主要是县一中高三师生要执行、实施的，方案本身不难做出来。 中坪县这个工作方案却是针对全县政府战线的干部、全县教育战线的师生和政法、行政执法人员等等，包含的面很广。 标题主旨是针对高考，但那仅是吸引人的标题党，对其他学校也就是本期期末的考试结果。每一个学生、每一个身兼教育教学提高职权的人，都包括在其中。除了县里督查之外，对干部、教育管理者、教师都有非常明细的规定和检查工作的指标。 王珊珊、刘明书、田俊杰、王建新、宋中君、李平凡等人先后被通知到贵宾楼这边来参与工作方案的讨论和完善。这些人到后，讨论的地点转移到县委，一直讨论到深夜，将方案稿定下来。 知道县里这边不过打一个时间差，胡乔林也不想因为新县长到来后，让县里真思想不稳，工作上出现波澜。第二天上午，胡乔林通知县委常委将讨论出来的工作方案进行通过，教育教学工作推进到目前，八十天后的高考是一个验收的时机，而其他学生的期末全州统一考试也是一次检验工作的机会，不能丝毫放松。 这次会议常委们并不提出异议，也知道胡乔林和杨光欣联手其实是党政之间的联手合作，及时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也改变不了什么。全体通过方案后，下午县里召开全县教育工作紧急会议，提出“全县奋战八十天，向全县人民交一份最满意的答卷”这样的工作口号。 当天会上，将工作部署到乡镇、学校，一中高三自然是核心重点。直接督查的人是王珊珊，会后请求杨光欣到高三去做全员动员大会，也是高三的誓师大会。杨光欣爽快地答应了，当天晚上到一种，占用了两节晚自习对一中高三做动员工作，之外，重点介绍一些高三复习的技巧、方法。 除了教体局之外，宣传部、县政府教育督查组、县纪委工作纠风办、电视台、县公安局等等涉及到教育教学提高工作的单位和干部个体，在第二天都活动起来。如此，在一天之间，之前干部们或许思想上有所松懈的，这时候都绷紧起来，俨然一股新的风气掀起来。 段儒生在省城医院手术后一周，江柳市常委会召开，集体讨论中坪县人事调整问题。金湘玉在会议上提出市政府办秘书长调任中坪县担任县长，代替段儒生的职位。随后，杨世坚提出质疑，市政府办秘书长胡俊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的经历，直接担任中坪县代县长是不是适合。 具体的讨论细节没有流传出来，但第二天，中坪县的人知道县里的班子要调整，胡俊很可能到中坪县来主持县政府的工作，代替段儒生的工作职位。 杨光欣得到这些传闻说张青山说出来的，他虽有心理准备但市里主要领导并不跟他透露消息，连李军都不传来消息，可见胡俊来中坪县的事情未必是真。 隔一天，市委突然通知胡乔林到市里去，没说具体的事情。胡乔林走之前，跟杨光欣联系了，说到市里这时候通知他到市里去，估计跟班子调整有关。他想听听杨光欣的想法，到市里见领导也好有妥当的说辞。 杨光欣笑着说，“书记，我都没听到任何消息，或许是或许不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县里工作走向不变，其他的都没什么，是不是？” 胡乔林还没到市里，杨光欣接到李军的信息，没直接提中坪县班子的具体人选，但说了中坪县会有意料不到的变化，这是省里下来的意思。 杨光欣得到这么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后，也在琢磨，但还是忍住没去市里也不给杨世坚或简新诚电话。李军的信息虽透露出有意外变动，但不会涉及到他，今后在县里的工作环境或许艰难一些，以目前中坪县的局面也不会太吃亏。 赵显、姚乔平和自己三个人联手在县委常委中是一股不弱的力量，胡乔林即使有动摇他们也不会太弱。等这年高考成绩出来，县里肯定还有人可争取到自己阵营来。 胡乔林到市里后没有消息回来，杨光欣也觉得有些奇怪，按他去市里时的心态，领导谈话之后肯定会有消息传回来才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天直到夜里，县里不少人在电话或直接或隐晦地问县里班子变动消息，杨光欣都平静地回应，表示不管县里班子怎么便，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新一天到来，杨光欣到自己办公室上班处理工作，接到市委办公室的电话，要求中坪县副科级以上干部下午三点到县委集中开会，市里将宣布中坪县领导班子的调整结果。 随后，杨光欣收到胡乔林的一条短信：好好干，我相信你能够成功，保重。 这短信透露的信息真不一般，难道市里将胡乔林的工作也做了调整？真是这样的局面，今后在县里的压力可不小啊。谁来接替胡乔林的职务、谁又来接替段儒生的工作？胡俊可能真要到中坪县来，他说杨光欣当初的领导，如今要在一起工作，彼此之间的碰撞就直接而没回旋余地了，真有点让人头疼啊。 下午，杨光欣和县里其他主要领导在县委迎接市里领导到来，这次是市委组织部长候国发亲自护送领导干部到中坪县来上任，可能是因为胡乔林职位的变动，才出动这位大佬。胡乔林从车里下来，这位无胆书记的腰软了，萎靡得像大病一场，而后下车的是胡俊和杨光欣的另一位老领导，双星县县委书记田明俊！ 看到这两位一起到中坪县来，杨光欣顿时头疼不已，难怪杨世坚和简新诚事先都不肯给一点点消息！ 第745章 出乎意外的人事调整 一怔，杨光欣没有多少异样表现，步速不改往前迎上去。 胡俊是第一个下车，田明俊第二个下车，之后才是市里护送这俩上任的市里领导组织部部长候国发。到几个人跟前，杨光欣先跟胡乔林招呼，说，“书记回来了，这边会议室和全县干部都到齐。” 迎接市里领导的自然不会是杨光欣一个，按照县里班子排序，张继是县委副书记在中坪县排位第三，如今走在最前，随后是赵显。杨光欣跟在赵显之后走，和胡乔林汇报一句后，与赵显之间就落下两三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确实有点儿刺眼，让胡俊和田明俊都感受到杨光欣的不同，不明白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不过，胡乔林的职务还没宣布撤销还是中坪县的县委书记，中坪县这边的工作自然要跟他汇报，这也是必须的规矩。 不过，谁都看得出胡乔林的状态，一个被撤掉的过去式书记，即使没宣布出来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都会选择面对新领导到来，让新来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空了两三步的空间，杨光欣对胡乔林说那么一句话，见胡乔林点头后不再纠结。走到胡俊身前，说，“秘书长好，您是我老领导，如今到中坪县来那个更多机会向您学习，太好了。” “相互学习，光欣县长太谦虚，你这些年工作业绩辉煌显赫，市里完全肯定的。以后我得向你多多请教才对。”胡俊的语调不错，听不出别的意思。 “秘书长才是真谦虚。”错身往前，跟胡俊不可能多说话，身后还有其他领导跟着要来表达欢迎之意。 “田书记，我的老领导好，欢迎欢迎。”杨光欣到田明俊面前跟他握手，确实好长时间没碰面，有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这些激动自然是做出来，但这时候需要这个，就必须表演到位。 田明俊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复杂一些，当年在双星县，杨光欣不过是一个被市政府办不要了，一脚踢到最偏远的高岭江镇。之后虽有非常好的表现，但基于种种因素，杨光欣当初和县长向海平关系更亲近，田明俊将他划在向海平阵营的人，自然不会有好印象。 不过，当年在双星县田明俊表面上对杨光欣也不怎么样，彼此之间没有直接的冲突与矛盾。最直接的利害关系是姚乔平提议杨光欣为高岭江镇副镇长，田明俊表示反对，居于姚乔平的坚持与强势力推，杨光欣才得到这个任命。 另外就是双星县常务副县长李泛云将杨光欣踢到村里，惩罚性地让杨光欣驻村三年，田明俊和李泛云是同一阵线，李泛云这一次针对杨光欣虽不是田明俊授命，却也可将这事算到田明俊身上。 见杨光欣表现出来的态度，田明俊也在观察面前这个年轻人，两三年没见到，但杨光欣的消息他却在关注。面前这个人比之前在双星县时更显得沉着、油滑、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迟疑那么几秒钟，田明俊脸上的笑完全绽开，跟杨光欣相握的手用力紧了紧。 “光欣县长成长非常快，才几年不见？光欣县长，你可得将你成长的一些秘籍传一星半点，让我们也感悟感悟，多做出工作成绩，共同将中坪县建设好。” “我一定聆听田书记教诲，之前一开始走上工作岗位，就是得到书记不少秘传，受益良多。” 和田明俊也不会多待，本来的流程是脚步不停歇地往前走一直到与候国发握手表示欢迎，让出空位给后面的人与领导见面。但杨光欣今天特殊一些，田明俊、胡俊都是他老领导、以前的直属上司，多说两句是正常的。如果这种情况下见到老领导都冷淡如故，反而会让人觉得杨光欣为人冷漠、不记旧情。 候国发站在田明俊身边，看到杨光欣所做、听到杨光欣所说，也在关注这个年轻人。候国发对杨光欣确实有较多了解，因为杨光欣在江柳市提升速度超快，工作业绩超强，又与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李军关系非同一般。 李军和杨光欣之间关系最初候国发也没弄明白，后来得知李军和杨建国是党校同期培训的学员，关系好。便理解李军为什么会这样费力支持杨光欣这个年轻人。到如今，对李军支持杨光欣的选择看得更透，隐隐让他妒忌。 这个年轻人在工作上的业绩简直像星星耀辉一样，而关系之深厚，真的无法猜测。很明显，李军力挺杨光欣这事给李军自身带来不菲的好处，用不了多久就会往上腾挪了。不过，候国发心里虽有计较，在这时也不会有异状，平静地看着杨光欣跟胡俊、跟田明俊之间的招呼、应对。 到来之前，候国发就想过，杨光欣见到胡俊和田明俊会有怎么样的表现？会不会举止失措？这时候见他如此，也感概起来，确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家伙。只是，这么个年轻的人如何会老辣而圆滑至斯？ “部长好，您到中坪县来太好了。一定要给我们提点一些工作方法，县里干部们见到您，绝对是最振奋的一次会。”市委组织部长到县里来，科局级干部如何不振奋？只要给部长留下好印象，升一升就理顺成章。 给候国发那种真正的尊敬感，很实在，两人也是两三句话就让过，随后候国发和其他领导见面。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但真的很精彩。不过真的内情的人并不多，中坪县这边的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更多的人都在关注中坪县领导班子怎么调整，是不是新来两位接任书记、县长？一行人进县委会议礼堂，随即开会，之后在张继主持会议下，宣布了中坪县领导班子最新任命情况。这次任命让所有的人都没想到。 县委书记田明俊从双星县平调来担任，县长一职则是杨光欣代理，胡俊秘书长代理常务副县长。 第746章 知趣 这样的任命似乎很不合理，完全出乎中坪县这边干部们的意外。 首先是对杨光欣的任命，虽说是代理县长的职务但肯定会行使县长的职权，以后，中坪县政府这一块就由他来主导。只是，杨光欣到中坪县满打满算才一年啊。 除了代理县长一职还有另外一个任命，那就是县委副书记。他这个任命的排位肯定在张继之后，在县委那边不过是挂一个虚职没有实际上的工作分工。但这样同样不得了，这个任命不过是佐证代理县长的职务，进入中坪县党委之中。 如此一来，中坪县两大决策团体县委党委和县委常委都有杨光欣的立身之地，如此一来，对中坪县的重大决策时，就不可能再绕过杨光欣而决策。 听到这样的任命，中坪县乡镇的干部们都懵了。这是什么样的升迁速度啊，目前，杨光欣的级别问题还没提起，既然到了县长位子，行使这样的职权，迟早会解决级别问题，最迟会在翻过年就是正处级了。 杨县长才多大年龄？翻过年才三十岁吧，三十岁的正处或许还有，但三十岁不到的县长就不多了。 张青山、王志远、刘明书、曹辉、王珊珊等人都在会场，听到这样的任命宣布出来，当即就用力地鼓掌。这完全是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调整啊。 最初见胡乔林下车样子，中坪县这边的人也明白这个无胆书记给调走了，新来两人都是资历较足的正处，到中坪县来自然是接任书记和县长职位，中坪县这边原有班子不懂，这样的局面对目前的工作呈现一种未知未定的异变。 张继之前跟胡俊有过见面和联络，见胡俊真到来了，满心欢喜。只要胡俊压住杨光欣，在中坪县就会有另一景象，也将是他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纵然中坪县的形势无法回到之前五家掌控的局面，总比让杨光欣压制大家，肆意扫灭各家实力要好很多。 听到这样的任命，张继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激烈的掌声响起，让张继心气一泄。县政府如果以杨光欣为尊，以后更难压制这家伙。新到来的书记从双星县平调过来，是为了帮杨光欣更放开手做事么。 就算胡俊肯跟他联手，田明俊到后他们完全是强强联合，比之胡乔林与段儒生的联手绝对不是同一层面。何况，杨光欣在中坪县的根基逐渐稳固，常委会成员、党委成员有足够的盟友。 宣布任命之后，随即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田明俊这时候坐到候国发身边，作为新到任的县委书记，自然要有主人的姿态。先表示了对市委、对组织部关心自己、支持自己、认可自己工作的感谢，还特别感谢候国发不辞辛苦到中坪县来指导工作。 又一阵掌声之后，田明俊话题一转，说，“之前我在双星县时，就非常羡慕中坪县这两年工作的进步，这是乔林书记这领头羊带着大家选对了工作路子，如今，乔林书记离开中坪县到省城去，那是更广阔的天地，更理想的工作平台，我坚信像乔林书记这样的优秀人才，党的好儿女，必定会造就更加辉煌的业绩。” 说到这先站起来，将音量提高几度，率先鼓掌，“让我们用最激烈的掌声为乔林书记壮行，预祝乔林书记走得更高更远。” 胡乔林也坐在主席台上，不过，表情麻木。这次市里突然找他谈话，却有摘桃子的意思，将他从中坪县调离，送到省里去。那边的位子是一个清闲而无权的岗位，比起当初的肖飞都弱一些，让他如何高兴得起来？不过，有一点好，就是解决了他儿子参军入伍的问题。 回中坪县不过是交接工作，对田明俊和之前候国发肯定他在中坪县工作的说辞很反感，却又不能说什么。不管是谁听这样的话，都知道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话题一转，田明俊说起今后中坪县工作的设想，强调几点。首先中坪县完全服从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指示精神，兢兢业业完成市里工作意图，这时按上级领导办事；其次，是严肃工作风纪，提高全县干部的服务意识、政治觉悟和工作纪律；三是做好班子团结、依靠广大干部、群众积极工作，推动中坪县经济发展和基础建设工作的推动。 听田明俊的发言，杨光欣知道他也是有备而来，对田明俊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个人言大于行，之前在双星县就有明显表现。不过，这样的人领导是比较欣赏的，工作汇报、工作推动都能够揣摩领导的意图，随后做出布局，至于真正的效果完全可在汇报材料中完善。 担任，当初在双星县时虽了解田明俊的工作作风但终究两人交集少，没有得知更多的隐秘和具体的东西。这时听田明俊豪情万丈的语言，心里一阵无奈，脸上不变，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发言不会太长，除了田明俊代表中坪县全体干部表达对候国发到来的欢迎和致意、表达了从今后自己工作大致方针后，便收了话语。因为还有两人也要讲话，一个是杨光欣，另一个是胡俊。 杨光欣接过麦克风，微微一笑，扫视全场，会场立即安静。杨光欣站起来，对候国发弯身鞠躬，说，“侯部长，非常感谢市里对我的信任、对我的考验，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中坪县的工作到目前在乔林书记儒生县长带领下，已经起步，稳步前行。 如今，明俊书记到中坪县来，我相信中坪县其他干部也像我一样，坚决拥护以明俊书记为核心的县委领导，使得中坪县的工作再创新的业绩、新的高度。” 说到这停下来，下面的人很知趣地鼓掌，表达自己的心意。等掌声停下来，杨光欣又说，“至于我的工作有一些调整，变化不会大，你们都知道我的性格和习惯，还是跟之前一样。” 第747章 恭喜 会议之后是晚餐。 杨光欣、田明俊、胡俊、姚乔平、张继等县里主要领导都要陪着候国发，看到中坪县新班子一派和气的样子，候国发也知道对中坪县做这样的调整是无奈之举。内情他知道，但接下来中坪县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心里是有些焦虑的。 对中坪县最初的调整方案是田明俊来任县委书记、胡俊代县长，但对胡俊的任命市委始终不同意，觉得胡俊没有做过基层工作，没有能力一来就把控一县的盘子。 从刚才的发言看，胡俊虽然在市政府办好几年，也该见过不少场面，可说出来的话确实斧痕明显、底气不够，要掌控中坪县政府这一摊子是值得怀疑的。以前，胡乔林和段儒生都让市里不如意，胡俊的才干比这两人确实要强，但对于目前的中坪县显得仍然不够。 候国发心里微微失望，田明俊、胡俊是他亲自送到中坪县来，算是他的人了，如果表现太次他也会丢脸。胡俊是正处级别，如今到中坪县来就任的确实副处级位子，这本身没什么，可杨光欣是副处级别却坐到正处位子。 市里和省里一起搞的平衡，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一开始组织部对中坪县班子调整的设想。一开始是找人过来接替段儒生的职务，考虑到中坪县不能常时间空缺县长之位。但一次次的方案提交到市委，很快都给打回来。 得知市里有意让市政府秘书长胡俊到中坪县来就任县长职位，这本身是适合的构想。不过，市委那边提出的看法也有道理，如今看来，还是市委的人眼光毒，看得透。 对胡俊这个人，候国发自己对他的印象一般，因为彼此之间工作上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道听途说自然不准。金湘玉市长对胡俊比较看好，或许是因为在市里没有太多依靠可用的人手。 候国发心有所感，在吃饭敬酒时节，他的主要意思就选择与田明俊这个县委书记身上，即使做得明显一些，也可让中坪县的人理解为市里对他们新选任的书记人选进行保护和力挺。饭后已经天黑，候国发不可能夜里赶路回市里，留在贵宾楼住了。 田明俊、胡俊也是初来乍到，县里还没安排住处，也住进贵宾楼。杨光欣当初到中坪县上任，县里将他安排在贵宾楼住下，后来一直没有人体出调整。如今依旧住在贵宾楼，几个人都在贵宾楼住，便陪着候国发在贵宾楼茶室喝茶、聊天。 张继、姚乔平等人也凑过来，候国发工作任务完成后，对他的接待主要是县委组织部姚乔平对口进行，他自然要留在候国发身边，做好接待工作。 候国发到中坪县来宣布县里班子调整，送过来的是两人，但实际上杨光欣也是他护送上岗的人选，不过是没从市里过来，直接在县里宣布而已。 原本是准备将杨光欣也通知到市里，再回中坪县就任的，还是杨世坚秘书长提议说没有这必要，加上中坪县这段时间人心初平，这样折腾一下很可能会引出不可控的因素。 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候国发也是有意将他们拢在一起，如此，彼此之间的关系或可有改善。对中坪县班子目前的情况，各人有什么心思，确实也琢磨难尽。在一起说话，都是围绕候国发来说一些中听的，姚乔平作为县组织部长，不断地跳出话题，杨光欣应对起来丝毫不逊色。 到晚上十点前，大家纷纷告退，让候国发休息。 张青山一直在县政府自己办公室等，知道自家领导升为代县长，这个“代”字多久去掉，很可能与普通到任没经选举的那种县长的“代”略有区别。毕竟杨光欣才是副处级，级别没解决无法名正言顺成为一县之长。 今天下午领导们都忙，张青山明白自家领导得将市里的部长要安顿好才可能出来，便一直留在办公室。在办公室其实也难以集中注意力来处理工作，时常神游远方。 对自己的工作和岗位，张青山没多想，因为自己才提拔到副科级还不足一年。这一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工作业绩，不可能破格晋升为正科，就不可能接替王建新主任的工作。不过，王建新主任从省里回来后，职责一直没有得到明确，或许是领导的一种默认。 段儒生县长手术之后，中坪县这边也猜到市里会很快调整县里班子，配备新县长到来。县政府办王建新主任的工作如何安排，自然要等新县长到了后，听他的意思。谁想最后却是将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往前提了，这一提实际上是接连三小级别的晋升。 晋升太快了，以至于此前谁也没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张青山在办公室熬也是想见领导一面，看有没有最新指示，明天的工作很可能会复杂起来。远打算一直熬到午夜再休息，但十点过杨光欣到县政府来，见不少窗子后有灯光，明白今天的人事变动让不少人睡不着了。 张青山见推门进来的是自家领导，压抑这激动说，“老板……” “还不休息？”“老板，还有点事要处理。老板，恭喜啊。” “没什么可恭喜的，不过，我也觉得意外。”杨光欣笑着说。到这时，他也猜到市里面最后做出这个调整方案，是几方平衡的结果。最吃亏的自然是胡乔林，如果坚持两年，熬出来，他任职满届后肯定会有更好的去处。 “老板，本来就该如此，不这样才是意外。以后，中坪县的工作在老板的带领下，完全可按照最优的路线跑步前进。”张青山说。 “别弄错了，县里的工作核心是田明俊书记，长点记性。”杨光欣说那么一句，不想张青山在外透露出那种情绪。 “老板放心，我知道轻重的。”张青山笑着说，新书记到任，县委那边很可能会强势起来，而县里之前那些人，也极有可能围拢在田明俊身边，借势而动。 第748章 难眠夜 这一夜有心思的人多了。 张青山见自家老板跟往日没什么变化，也不好问对他的工作安排情况。张青山之前的工作是对常务副县长对接的工作，县政府办主任王建新的日常工作是处理与县长的工作对接。如今，县长和常务副县长同时换人，他明天该不该到胡俊面前去露面？ 老板不提，张青山也不好主动问，强忍着送杨光欣出版公司，之后也回去休息。明白班子调整，县里千头万绪的，自己的工作确实是小事。 十点之前，县里主要领导都集中在贵宾楼，围绕候国发这位市里钦差大臣转，县里的班子之间也是其乐融融。 散了后，田明俊回自己房间，这房间是县委办主任宋中君安排的，跟杨光欣住房不在一层楼一个方向。宋中君带着田明俊进房间，说，“书记，之前一直没请示您，房间是不是合意，还要不要添置东西……” 从田明俊出现到这个时候，确实都没空闲。听宋中君如此说，又知道宋中君的身份，田明俊很大气地说，“这里已经很好了，没什么其他要求。宋主任，贵宾楼消费不低吧，我暂住几天，你帮留意一间房子，我过两天租房子住。” “书记，其实住贵宾楼也方便……”宋中君不知田明俊的真实意图，心想杨光欣在贵宾楼住快一年了，也不见有谁提出意见、发议论。 “还是租房住好。”田明俊说，随即转移话题，“宋主任，乔林书记那便的安排一定要做到细致，老书记离开之时提醒我，我亲自送行。另外，老书记搬家一定要直接送到省里，安排人安置妥善。” “请书记放心，我记住了。”宋中君一边听指令一边揣摩新书记，新书记到来，他会有什么调整？给田明俊泡一杯茶，站一会，见田明俊似乎没有新的指令，准备告辞，“书记，您休息。我先告退，这是我的电话……” 将一张纸片放在茶几上，宋中君折身走出房间。田明俊不说话坐在沙发上，也在想事情。从双星县平调到中坪县来就职，职务不变、级别不变，不过，对中坪县目前的局面他是了解的。 盛唐药业与开发区联合合作做栽植基地项目，如今已经有起色，两三年内会有显著绩效；中江公路项目建设在推进，如今正式施工，前期复杂的准备工作已经过去，以后只是参与一些管理、质量监督这种美差，作为中坪县一把手绝对有不错的利好；集全县之力推动的教育教学质量提升工程，之前就听说过，到市里后，市长金湘玉亲自跟他谈这个工作问题，他是理解其中要害的。 这次调整中坪县班子很突然，田明俊从市长的话中也领悟到一些背后的意思，他算是无意中捡到宝的那种。不过，也是因为市长对他的赞赏和期望，是在培养他，以后在工作中表现好，金湘玉市长许诺了会拉一把。 既然命运光环落到自己头上，田明俊觉得必要抓住这机遇，干出一番事业来。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在双星县，他跟向海平之间很有斗争经验，向海平即使也强势，可以就能够处理好彼此之间的关系，保持县委引领一县工作的局面。 或许，中坪县情况要特殊一些，田明俊也知道之前胡乔林和段儒生这两人，无胆书记之名传遍全市区县，才使得杨光欣在中坪县有这样势态。 对自己满是信心的，何况市里有市长力挺，自己还镇不住中坪县这些牛鬼蛇神真不如回家中红薯了。中坪县这边比较复杂的一个人就是杨光欣，从这天一见面起，田明俊就在观察杨光欣。当年的小青年就比较跳脱，很会搞事，到中坪县后几件大事情都是他推动的，自然有足够的能耐。 今天的观察也发现，如今的杨光欣比当初在双星县时成熟许多，这大半天来几乎没有丝毫破绽。既有成熟老辣、又见朴质单纯，对这样一个已经改变的人，田明俊也会重新定论，但不管怎么说，杨光欣工作经历就那么一点短短的历程，一开始可伪装一番，时间稍长自然能够看破。 有部长候国发在，大家都会将自己收敛起来，将最好的一面做给部长看，这不稀奇。如果杨光欣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到中坪县又如何站得住脚？至于杨光欣之所以将中坪县旧友势力摧枯拉朽地破掉，也是因为市里想改变中坪县的局面才出力导致这一切。 想安静地将中坪县第一印象整理出来，这将是田明俊接下来做工作的最基础的依据，这一点他要做好准备。打有准备的仗才可能胜利，田明俊知道明天送走候国发后，就该选好自己的工作方向！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将沉思的田明俊惊醒，确信是敲自己房间门，田明俊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十一点半，这时候居然还有人找到们上来？ 想了想，决定不开门。房间的灯光本来就不强，这个时候来见自己，很可能是来表达态度和立场的人，但选这个时机却一点都不好。 偷偷摸摸？很可能还有人在看着自己房间外的情形，让人见半夜有人进来，会怎么想自己？ 敲门声很轻也说明来的人是试探，田明俊站起来，到床边躺下。 张继从胡俊房间出来是夜里十一点，在胡俊房间没多聊工作上的事情，但彼此都表达了一些意思。之前在市里，胡俊作为市政府办秘书长，张继求见是给张继脸面，可到中坪县来担任常务副县长排位却比张继落后了。不过，两人的心态没多少变化，张继也知道，胡俊这种到县里来不过是镀金而已，不在于具体职位。 出胡俊房间，张继想亲自去敲田明俊房间门，却忍住了，让另一个人去试探一下，结果田明俊的房间门没开。不知新来的书记是真休息了，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第749章 门外站队 天刚亮，贵宾楼这边虽安静无声，不过，四楼走廊却站了几个人。张继是第一个到达，随后是姚乔平、田明俊、胡俊，杨光欣到来时看到前面静静站着的几个人，也是无语。他们似乎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在排队，彼此之间相隔两米的间距。 这个间距是不是有讲究不得而知，但这个间距不便于说话确实真的。杨光欣到来，先到的人见他到了，点点头不说话招呼。 中坪县班子成员之间非常默契，杨光欣见着情形，心里一笑。今早过来见候国发部长其实也是想在部长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早餐，送部长上车离开中坪县等，谁如果不出现，会不会让部长有其他想法？ 杨光欣是算着时间过来的，上午的主要工作就这事，其他工作都得等送候国发离开才能开始。心里虽不太愿意，杨光欣有自己的理智。不过，见前面站了这么些人在走廊，杨光欣笑一笑，随即往前走。直接走到房间门外，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他，敲门。 张继原本是站在第一位，最早，离房间门不足一米，见杨光欣走过来完全不顾先来后到的规矩，想拦阻又不敢说话，扭头看田明俊和胡俊，见两人也没有回应过来，心里更气。 然而，杨光欣直接敲门的举动让门外这些人来不及表达心里的怨气，都往前聚集，到房间门外，候国发一开门就能够看到他们的脸。 轻轻敲门，随后门开了。杨光欣笑着说说，“部长，您早，休息得还好吧。” 候国发在房间内将门开了，见外面站一堆人，也不奇怪。姚乔平往前挤，田明俊也在往前挤。杨光欣这时候站着不动，没有就进房间的意思。他这样堵着，身后的张继也没法进房间。姚乔平和田明俊先进房间，候国发见了，说，“都进来吧，站在外面，没必要这样讲究。” 寒暄一阵，得知领导晚上睡得好，一个个脸上都堆着笑容。随即，陪着候国发往楼下餐厅走，贵宾楼有自助餐，不能跟省城相比，水准和实力最高档的酒店差不多。 今天早餐主要是中坪县这些领导班子，外人基本被排斥在外。吃过早餐，候国发回房间带了包，便于另外一位市组织部干部准备上车回市里。 政府宾馆的停车场，田明俊站最前，随即是杨光欣，这样有序地站立相送候国发上车。候国发临走前，自然要交待几句话，班子团结，工作第一等等，田明俊和杨光欣分别代表党政做了承诺。 挥手，看着车逐渐远去，消失在县政府大门外，一些人才将举起的手收回。收回手的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在变化，收敛起来，笑容变得吝啬、珍贵。 田明俊对杨光欣点点头，杨光欣说，“书记，到县政府坐坐？” “先不坐了，乔林书记还在县委那边等。”田明俊说话时带着笑容，转身往前走，姚乔平张继等跟在他身后出政府宾馆折向文化广场方向走。 等县委的人先离开，杨光欣也往县政府走。张青山、王建新等人站在县政府们口等，没凑过来跟领导身边。见杨光欣、胡俊往县政府走过来，从台阶上下到车道迎上来。 胡俊跟在杨光欣身后几步远，两人一前一后，胡俊不知杨光欣会有什么安排。在停车场和车道上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心里也琢磨不透，杨光欣面对他会说什么话。 政府这边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工作分工，县长抓大局、抓全盘，县里所有副手都对县长的工作负责。常务副县长也是县委常委成员，在县政府排在第二位子，但工作的分管却还得由县长来宣布才有效。这一点，县委没法直接干预，市里也不好硬性干涉。 杨光欣会给他如何分工？之前与杨光欣之间的往来其实不多，最开始杨光欣是市政府办一个副职但没进入角色就给踢走，之后，市政府办曾表示了要杨光欣回市政府办，但他却留在双星县，到后来去了开发区。 开发区成立之后，杨光欣意外担任了主任一职，胡俊多次表示过对开发区和杨光欣的关注、伸出橄榄枝，但杨光欣不应和、不搭理，对出身市政府办的滕达最后出事被举报，其间是有杨光欣的作用的。如今，杨光欣对自己到中坪县来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王建新在前、张青山跟随在后迎上来，杨光欣见两人到了，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说，“先回办公室吧。” 一路走，遇见好几个人，这些人见到他们都站住脚主动招呼等他们走过了才走。杨光欣径直回之前自己的办公室，王建新和张青山自然跟上，胡俊在过道出稍做犹豫，也只好跟着走。 心里明白，肯定有不少人在观望他，什么样的态度会很快传开，杨光欣就知道他的心中心法。开始市长答应让他到中坪县来担任县长一职，市委虽有阻力，市长也在力顶，胡俊一直以为到中坪县来是担任县长职位的，但在昨天出发前，才知道被调整为常务副县长，屈居于杨光欣之下。 自己一个两三年的正处级落到副处级别位子不说，还屈居于副处级的杨光欣之下，成为他的下属，心里这一关真的很难走过。 不过，组织安排了岗位不是他胡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对于这一点，金湘玉市长没对他说什么也不做上任前的叮嘱。胡俊明白，领导对自己也是一次磨砺和考验，能够交上满意度答卷，将工作做得漂亮、打了高分，给领导争了脸面，今后自然另有安排。 踏进杨光欣的办公室，胡俊在自己的心态上仿佛闯破了一层包裹自己的壳，咔嚓一声轻响，浑身有一种轻松感。 “老领导来了，请坐。”杨光欣先招呼胡俊坐，张青山自有眼色，忙着泡茶。 “县长客气，谢谢。”胡俊像完全将自己情绪调整好了一般，没显露半点不适应。 第750章 分工 “老领导，喝茶。”杨光欣笑容亲和，对胡俊做一个请到手势。胡俊点点头，说，“县长客气，多谢。”虽说面前这个年轻人坐飞机一样往上升官，完全打破了人们的认知，但胡俊知道他心里存有抱怨或不配合，肯定不行。 不尊重组织决定吃亏就是自己，连市长都没法袒护。班子里成员之间不论有多少龌龊，那都是背后的，当着有外人在时，必须将表面的东西做好、做给别人看。 从某种程度上说，杨光欣是不是心里正期待自己心里不平衡，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到时候，不用杨光欣自己到市里说，传出去，市里领导知道了，只可能对自己失望觉得他胡俊不成熟不可用。 这是昨晚上大半夜睡不着反复琢磨才想透的东西。 “老领导，中坪县偏远而落后，你对这边也了解。不过，真到中坪县后会发现，之前了解的和实际有一定的差距，只会更落后、条件更艰苦。”杨光欣笑着说。 “江柳市各区县的条件都差不多，中坪县主要是交通最难使得这些年发展慢一点，中江公路修通使用就解决交通闭塞问题，栽植基地建成，两三年内会出成效，全县乡镇的纯收益也会跳跃性增长起来，到时候有可能排名进入全市前三。” 得知自己可能到中坪县担任县长，胡俊就开始做工作，对中坪县目前的情况有充分的了解。何况，来之前跟张继见过两回，谈论中坪县也得到不少信息。 “老领导对中坪县了解很全面啊，不过，这些情况目前还仅是我们的设想，能不能真正实现这些目标，还待全县干部一起努力。”杨光欣不会因为胡俊对中坪县了解较多而惊讶，要来中坪县肯定会做准备，“如今，有老领导到来，还有田明俊书记掌舵，你们都是能力强、视野广阔的强将，中坪县振兴更有把握。” “县长，还请你叫我胡俊、或叫我胡俊县长。”胡俊说，老领导这样的称呼虽说是一种尊重，但目前两人之间的从属关系听着反而有些讽刺，外人听了也不好听。 “老领导谦虚了。”杨光欣听胡俊这样说，也不去分说，提之前那些旧事没什么好，话题一转，说，“建新主任，胡县长的办公室你安排好了吗？” “县长，我正准备请示两位领导。”王建新说。 按以往的规则，县长的办公室在楼上，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在楼下，相互之间是固定的。如此，要先将杨光欣的办公室搬到段儒生之前的办公室，空出来后，才能安排胡俊县长的办公室。 不请示杨光欣就搬他办公室显然不对，但昨天才进行的任命调整，今天上午确实无法安排过来。杨光欣明白王建新的意思，说，“这样吧，建新主任，你带两个秘书一起，先将儒生县长办公室的东西清理一下，封存起来。空出的办公室请胡俊县长做办公室，具体布置你听胡俊县长的意思，动作要快。” “县长……”王建新觉得这样不对劲，提出来不好，不提出来其他人会以为他不动规矩。胡俊也听出来，正准备说，却又觉得不好说。 “就这样定了，我这里也习惯，没必要去折腾。过几天，大家会习惯。”杨光欣不容置疑地说，他确实不想折腾。搬和不搬办公室，都会有人议论，都会有一些说法，索性按自己的心意去做。 “好。”王建新说。 “胡县长住的地方你怎么安排？”杨光欣说，这是对新到来的领导的关怀。中坪县县委县政府有一栋楼，是当年修筑的宿舍楼，其中大多数的产权是在县里，可提供给主要领导居住。不过，之前肖飞没住这楼的房间，段儒生没搬离，胡乔林的房间也没空出来。 即使胡乔林搬走也仅空出一套房，县里安排谁住进去？目前，没房住的可有好几位都是大领导。杨光欣最先来，已经一年了，姚乔平也来一段时间，加上目前的田明俊和胡俊，总计四人。田明俊自然是最优选，他怎么决定还要得到他的态度。 这个事情让人头痛，王建新不敢推给领导来处理，说，“县长，胡县长先住贵宾楼吧，等找到房间再搬。” “这个你按照胡县长意见去操作就行了。”杨光欣过问仅到这程度，不会深问。胡俊对中国问题也淡然，住不住贵宾楼、住多久都不去想，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至于办公室放哪，他也不好说让杨光欣搬离他住进来。 “胡县，我先到楼上去收拾办公室，等收拾好段县长的东西后，再来请示。”王建新说。 “没必要麻烦，整理好儒生县长物品后，不必要再做修整，直接用就好。有一台新电脑万事大吉，我这个人随和，不讲求。”胡俊笑呵呵地对王建新说，“辛苦王主任了。” 等王建新走后，杨光欣说，“青山，你先去忙。”张青山说一声跟杨光欣和胡俊告辞，便先离开。 胡俊知道这时候可能要谈工作分工的问题，按说一般情况是刚到来的领导不急于接触实际工作，给一个熟悉情况的时间段，就不知杨光欣会如何安排。 “老领导，我估计县里班子调整有点大，干部们会不会有思想波动不好说，不过，前几天县里才部署了一项全县性质的攻坚战，离高考仅有八十天，县里提出奋战八十天，取得优异成绩向全县人民汇报的工作目标。这两天就得落实推进，你虽才到中坪县但对这里的情况也熟悉，从今天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杨光欣虽然是征求意见的口气，但实际上是工作部署，胡俊听的出来，说，“县长，有工作请布置，情况虽然不熟悉，可边做边问，随时都可向县长请教嘛。” “我们相互沟通、相互讨论，”杨光欣说，“县里政法、工商税务、城建、交通、维稳、财政、计划生育、新农村建设等方面的工作得辛苦老领导担起来。” 第751章 胡俊心头终究没法平衡 听杨光欣说的分工情况，胡俊知道这完全是按照一般做法，有几项分管是很有实权的。比如财政这一块工作，是全县的钱、城建工作是建设口，目前是最红火的一块，交通这块虽繁琐、责任也大，有时候会莫名其妙被牵连出责任来，维稳、新农村建设等各种比较繁琐等等，这一切跟其他县的分工大差不差。 自己的权限没有被限制，不过，胡俊转念想到中坪县目前正在推进的几大块主要工作。一是中江公路建设项目的推动，省里、市里都在盯着，细分下来属于交通方面的工作，他可参与的，很不差，有看得见拿得到的实际利益。 然而县里另外两块工作，与开发区合作引进的药材栽植基地的工作推进，遍及全县各乡镇，也是目前乡镇最主要的工作之一。 县里这两年经济建设、经济数据能不能刷新纪录就依赖于栽植基地的发展情况，胡俊也曾考虑过重新引进项目来支撑县里的经济，改变目前中坪县经济结构的格局，可终究不现实。这个项目的工作完全掌控在杨光欣手中也可理解，但他作为常务副县长是不是要规避这个工作？ 另外就是市里最重视的教育教学工作试点工作，来中坪县之前，市长金湘玉曾两次在谈话中提到这个事情。中坪县作为全市的试点，这是市委常委会议通过的，是江柳市之前提出以教育产业带动发展的前提基础工作，市里领导们都在关注这一工作的推动，谁在这过程中敷衍了事，都可能让市常委成员反感，今后想提拔任用说不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时候，杨光欣不提到教育教学工作分管情况，当然，县政府肯定有分管文教卫工作的副县长。胡俊也知道是王珊珊在抓着负面的工作，可他作为常务副县长不参与这一工作，传到市里去，领导们会怎么看？ 教育工作本来是生僻而偏远的工作项，不受真正重视，只是，江柳市提出“教育产业”这样的概念，就不同于以往。 胡俊心头一恍惚，觉得杨光欣终究对他的到来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只不过没法抗拒而已。如今，将县里这两方面的大动作的工作跟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错开，外人和市里也不好怎么抓住他的不对。 脸上的笑意在时候收敛一些，胡俊自己意识到后想要重新维持笑意挂在脸上，依然做不到。杨光欣看出胡俊的神色变化，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确实不想胡俊一到来就对这两项关系重大的工作接触太多。 县里领导多，意见不一，下面的干部工作没有一个准则，做工作就难。 “老领导，对政府这边工作分工你有什么想法？”杨光欣微笑这说，“我觉得在工作上既要有明确的分管更要有协同合作，统筹安排，才能做到工作上步调一致，形成合力。” “对的对的。”胡俊说。 “老领导，在分工、协调工作方面可是老领导最熟悉的工作，县里有什么不当的还请老领导直言。”杨光欣始终带着笑，用尊敬的口吻直接面对问题。 办公室内虽没有别人，胡俊感觉到杨光欣的意思，却没法冲口提出不同看法。沉思着，不知杨光欣故意这样还是另有打算。说，“县长熟悉这边的情况，分工非常合理。” 既然不想直接说出来，就必须有一个不差的态度，胡俊喝一口茶，又说，“县长，中坪县虽不陌生，之前所了解的也不过是初浅表面，我先熟悉熟悉县里情况，做一做调研，在慢慢进入工作状态。” “也好，老领导，县里的工作繁琐一些，也辛苦一些。这里的条件落后，有什么困难还要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杨光欣也表态出来，胡俊对目前的分工没提出异议，也是杨光欣实现推演过的，没出差错。 从杨光欣办公室出去，往楼上走，也不知王建新是不是将段儒生办公室清空了没有。这时候去，如果一房间灰尘让人进退不是还可能让人误以为自己急于进到原县长办公室去。上楼梯到一半，胡俊便停下来，折身往下走。 二楼上县政府办，占据了半层楼的空间，几大办公室连在一块。之前，是张青山跟杨光欣这个常务副县长对接工作，如今，杨光欣已经是代县长了。政府办负责跟他对接工作的不会是副主任，而是王建新主任，张青山会不会跟自己对接工作？ 这个事情不应该是杨光欣亲自安排，但他如果有什么意图，王建新这个主任也不稳当，却也不会跟张青山直接对调各自的工作。王建新是正科级，自然不能成为县政府办副主任，传出去对杨光欣都不好。 胡俊这时候原本可到贵宾楼自己房间去休息一番，养养精神，等办公室整理好再慢慢接触县里工作，也不会有谁说闲话。只是，他到中坪县后心里一直在琢磨，杨光欣会不会计较当初他考进市政府办副主任被直接踢走的事？ 之前，杨光欣确实到市政府办找他汇报过工作，两人关系淡淡，在市政府办反而跟党组书记黄明全往来密切。如今，在中坪县彼此位置异地相处，他能够放下过往，杨光欣能不能放下那些旧事？ 推想杨光欣这样强势的人，会有什么心态和认知，胡俊觉得他到中坪县来确实选错了路。关键是最初市长推荐的是到中坪县来担任县长之职，还想着到县里后跟杨光欣相处，他一直是自己下属，总不至于唱反调。 谁知临到赴任，却跟杨光欣掉了个位子，自己成为他下属。 二楼是县政府办，和其他县类似，都分为几块进行对口工作。胡俊走进办公室一室，见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忙，也在议论。县里班子调整太大，下面干部讨论、议论、猜测等等态度也是必然，有人见了胡俊，主动迎上前。 第752章 田张会面 田明俊走最前面往县委那边走，张继跟在身后，赵显、姚乔平、王德玉、杨理等跟在后面，像一串儿游鱼一样在街上穿行。宋中君见状，小跑快步追到田明俊身边，准备听令的。 胡乔林还没离开，应该在他办公室收拾物件，这个事情没要宋中君亲自帮忙，胡乔林有自己秘书李用，也可到县委办调人帮手。 对两位书记交接工作的事，轮不上宋中君参与，同时，新书记到了后，县委办主任会不会新选任都还是另一回事，他如今不过是做出姿态，完全听凭新书记的意思。 田明俊知道宋中君的身份，见他做出这个姿态，也是满意。初来乍到，也不好一来将之前的人都换掉，只要可用，忠心不忠心关系又有多大？只要有手段、有方法，完全可将人收归自己手下，否则，另选一个人来身边就完全可信？ 没有对宋中君表示什么，走到文化广场，人多一些也不便说什么。杨理看了看前面，便停了脚步，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不去县委。 王德玉也是老革命，见杨理直接走人，他也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走，拖在后往县委去。田明俊不关心后面跟着的人有什么想法、什么动作，不过，能够带着这些人走，也表明一种势态，他是很乐意如此的。 穿文化广场进另一街道，百多米，到下午大门外。这时光，该上班的人都到自己岗位，县委对干部的要求比较严，之前无胆书记威慑力不足，可姚乔平到来后县委的风纪有不小改变。昨天，县里班子大调整，书记换人，干部们虽心有好奇却不敢做出头鸟。 除了门卫，进县委静悄悄的，走廊和过道不见人行走。新班子，谁都不愿做挨批评的典型。 这一行县委主要领导进县委大院，真没几个人看到，不过，这情景在上午传遍中坪县。进县委大院，宋中君不知该如何安排，胡乔林收拾自己的办公室要一些时间的，何况，胡乔林莫名其妙给调走心里会舒坦？绝对会拖慢速度，也让新到来的田明俊膈应一下，出口恶气。 感觉到两面难做人，宋中君甚至都怕到田明俊面前请示，但又不能真走开不管。好在姚乔平、王德玉等各自回自己办公室，田明俊身后就张继一个了。宋中君说，“书记，您的办公室是不是临时找一间？” “不急。”田明俊温和地说，也知道自己到中坪县来，原书记胡乔林虽然是出名的无胆书记，但遇上这种调整也会心里起火，自己必须高姿态，“宋主任，你去看看，乔林书记那边有什么要求、有什么需要？” 得田明俊这话，宋中君心头一松，还好，不会太为难。如果新来的田书记急于进入工作状态，他真的难做，不可能到胡乔林面前去催老领导走人。“书记，您还有什么交待……” “你去忙吧，我先熟悉熟悉情况，有什么事会电话你。”田明俊笑呵呵地说，似乎对人非常亲和的姿态，之前他在双星县也是这风格。不明就里的，还以为田明俊是一个老好人。 等宋中君离开，张继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昨晚自己让人去敲书记的房间没有回应，这个时候，出现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了，笑着说，“明俊书记，要不到我那坐坐？喝杯茶……” 对中坪县的情况之前是耳闻，主要是因为杨光欣在这边闹的动静不小，引进盛唐药业也好、跑会中江公路项目工程也罢，传闻这个家伙关系够硬，但与双星县没有直接关联。他对中坪县一直不怎么放在心上，特别藐视胡乔林这种无胆书记，连带中坪县其他情况都不关心。 来之前，急着搜集中坪县的资料虽也得到不少，但还是不能全面。张继这个人是知道的，什么态度什么角色了解并不深。胡俊曾提过一句，但没时间交流，再说，胡俊的话也未可尽信。 不管张继是什么态度，有什么立场，今天都不可能回避他。中坪县之前的样子，田明俊自然听人说起，胡乔林这位无胆书记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中坪县已有势力的压制和作怪，市里对此也没有好办法。这个张继好像就是原有势力之一，跟杨光欣绝对不和。 “不打搅张书记工作吧。”田明俊笑呵呵地说，俨然是多年老朋友一样。中坪县这边杨光欣势大，胡俊能不能牵制他很难说，多一个盟友今后工作上也就多一份助力。 “书记，请。”张继说，“久闻书记在双星县诸多业绩，待人和气、关心朋友，中坪县的人一直都很羡慕双星县有一位好书记、好领头人啊。如今好了，中坪县将书记你盼来了。” 双星县和中坪县之前在经济上排位不过一前一后，虽比中坪县要好，也好不了多少。田明俊听张继这话，自己也明白是套路而已，不能当真。只是张继有这个态度就很好，是好的开端。笑着说，“张书记的才能为也是久闻大名，市里不少领导都夸赞的。” 走进张继办公室，见里面的摆设不错，茶几是红木桌，一套茶具。张继笑呵呵地说，“书记，请坐。不过茶上不了档次，心却诚实。” “喝茶喝茶，喝的是气氛，是沟通交流。茶好茶坏，不过是心境。” “书记高论，说得好。”自己从自己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包茶，放在茶几上，开始烧水，摆弄茶具。他那套手法和操作，都不过是生硬照搬，没什么真正体会。 一个一杯，尝一口，感叹两句，不过附庸风雅而已。田明俊和张继的心思也不在喝茶上，喝茶不过是籍口，放下茶杯，田明俊说，“张书记，聊聊县里的事，我也熟悉熟悉。” “没问题，要说对中坪县的熟悉，我不敢自夸百事通但也差不多了。”张继对中坪县确实熟悉，可对中坪县工作的走向却不能很好把握。 “我洗耳恭听了。” 第753章 初议 “书记，中坪县自古以来就是农业大县，粮食产量丰足。特别是我县的梯田，秦汉时期早就的规模。到明朝嘉靖年间有大加开拓，清朝乾嘉以后有一次开挖，全县山地几乎都开成农田。 新中国之后几次运动期间，可说是山里基本上没有闲置土地，产粮比起湖区周边都不落后。”张继说，这些都是中坪县历代的荣耀，如今，梯田只剩下一个村还有，其他山村都荒芜不成样子，说到这些张继依然面带潮红。 “哦，之前听说中坪县有梯田，历史久远，却没想到会有如此辉煌的成就。今天真增长见识和阅历。”田明俊说。 “不过，二三十年前起，各乡镇山村劳力外流，山坡地逐渐荒芜，到退耕还林政策到来，耕作的田地留下来就不多。农业生产的水平也降落到低水准。” “这两年中坪县坡地全部开荒做出药材基地，是不是有当年的盛景？”田明俊虽没有到乡镇看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但来县里的半路上却看到不少坡地开荒栽植药材的情况。 “当年盛景？”张继看田明俊一眼，见他脸上似乎有玩味的笑，忍不住进行试探，“书记你这样看吗？” “我对中坪县并不了解。”田明俊自然不肯将自己的态度完全表露出来。 “如果说全县不顾后果，倾力来做药材栽植是发展我县经济，这样的决策我是保守看待的态度。”张继看着田明俊，想察看他的态度，见田明俊没反对的样子，又说，“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一两个乡镇做栽植基地，那是真正引进项目，如果过几年盛唐药业真的扩大成大的集团公司，再将栽植基地扩大到全县范围，我是完全支持的。不过，如今县里的决策，不过是某些人在赌，将全县所有乡村群众的利益在赌。 这样的决策如果说是大魄力，不如说是为了某些不实际的政绩，不顾实际情况，不把群众的利益损失放在心里。 当初在决策时，某人对未来五年的所谓美好景象进行描绘，鼓动其他人赞同决策、通过这样的决策。却没有想药材的价值受到市场的左右和控制，一旦药材价格降下来，受损失的是谁？ 可以预见，到时候药材价格降下来，盛唐药业在研发上没有突破，紫血藤栽植就是一个彩色的泡影。戳破之后，药农是将这些药材收回来当柴烧吗？ 当然，某些人在泡影戳破之前已经离场，灾难性的时刻他已经拿着自己的所谓政绩离开，高升了。哪管中坪县几十万人的死活。书记，这话我今天终于说，之前在讨论时也这样说，你可查阅当时会议记录，今后在市里领导面前我也这样说。” 虽没有直接点杨光欣的大名，田明俊自然听明白，也知道药材种植年限长，风险大，药材的价格确实随着市场的供应链而变化，一旦价格受挫，最后的损失是药农，对县里这样的决策县里自己要人来背负责任，又该是谁来背这责任？ 杨光欣或许在一两年后离开中坪县，就像张继说的那样，不用顾及中坪县人的损失和感受，拍拍屁股走人。这种官员在国内并不少见。 田明俊摇摇头，不好做结论性评说。张继也没想要新书记赞同自己的观点，见田明俊没有反对或批驳就达到目的，只要新书记印象中有这样想法，以后县里的决策自然多几分有利于他的可能。 引进盛唐药业和药材栽植基地项目是与开发区合作的项目，责任承担不完全在于中坪县，当然，如果栽植几年的紫血藤最后不过和山里野草一样毫无价值，损失的确实是药农和中坪县政府。 如今，对紫血藤栽植基地如何评价、如何判断，田明俊不想太深参与，毕竟这些工作是之前的决策，如今也是县政府那边的工作，自有杨光欣这个代县长完全担责。 市里这次班子调整，突然将本来不够资历的杨光欣往上提拔，揠苗助长，意图很可能就在于全县的药材栽植项目上。 “书记，我这是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担心啊。”张继这时候将自己扮演成为一尊大慈大悲的佛，“好大喜功、不顾实际追求规模，这是我们党实事求是的思想原则吗。” “张书记担心是有道理的，我想，过些时间为专题做一个调研。”田明俊说，张继说这么一堆话，他总得有所回应和表示，彼此的谈话才好进行。 “还是书记思想境界高，名副其实。”张继说，“书记，县里如何发展，如何走到真正有利于人民群众的发展之路上来，我是不在其位但也有些想法。中坪县自古就是产粮大县，如何恢复历史这个发展特色，才是真正为农民着想。” 县里要如何发展田明俊暂时还没想过，但要说从产粮为根本，他是苦笑摇头的。山区提什么产粮大县？不是平原、不是湖区，产粮再丰也不能跟平原地区比。 “张书记，之前听说中坪县教育很有特色？”田明俊转移了话题。 “书记，提到我县教育工作确实非常具有特色。”张继冷笑起来，“你想，集全县党、政、警所有力量都围绕教育进行工作，还提出为高考奋战八十天。能没有特色吗？人力、财力、资源完全倾向教育，这样的做法真的是对的？ 我不是说教育不重要，大家都明白，地区的发展离不开教育，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但工作要讲究平衡而不是为迎合领导的意愿不顾工作的实际情况。 书记，我支持教育发展但反对目前县里这种做法，这不是发展教育而是在害教育。之前曾有过深刻的教训，叫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虚夸浮夸成风，毒害之深，还有谁不知道？目前，我先在教育工作的推进上，不仅是亩产万斤，简直是亩产亿斤。 对了，县里这样决策，下面干部敢怒不敢言，怨气有多大，书记你可了解了解。简直就是乱弹琴！” 第754章 劝慰 宋中君在书记办公室帮忙收拾，胡乔林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工作的资料文档，他本人的物品很少。李用帮忙收拾，集中在茶几上，胡乔林主要是将电脑里的一些私密文档拷走、删除。办公桌抽屉也有一些私密东西，不过不是存折、钱物之类，他这种并不强势的无胆书记也不会有多少人送给她。 将茶几上的物件放进纸箱，打包，宋中君看看差不多，说，“书记……”这时候什么话都不好问，特别是胡乔林的行程。 胡乔林似乎没听到宋中君的话，坐在桌边沉思，很可能是这样离开不甘和愤懑所致，精神都没法集中。 “乔林书记，怎么样？”杨光欣走进办公室说。 “杨县长还有空过来？”胡乔林见是杨光欣到来，站起来。 “工作忙不忙，总得过来看看书记这边的情况。”杨光欣不忌讳什么，“乔林书记准备哪天走，宋主任安排好了么。” “多谢光欣县长关心，我准备今天收拾好，下午跟田书记交接这边的工作，明天去省城报到。”胡乔林说。 “也好。宋主任，辛苦安排好，派人一直送到省城，安顿好乔林书记。” “请杨县长放心，县委这边有安排。” “多谢光欣县长，你这份情记下了。”胡乔林说。 “这是应该的，你是我们领导，到省里去那是另一个天地、另一个平台，乔林书记肯定有更好的发展。不管怎么样，今后我去省里反正找乔林书记安排。” “没问题，到省城了，吃住都包了。”两人都明白，以后会不会在碰面都难说，胡乔林这样从中坪县离开，到省城肯定比之前肖飞的待遇都要差，这边的人到省城他想安排吃住，只怕得自己掏腰包。 中坪县的人谁还希望看到他这种失意的老领导？ 宋中君有些感激地看着杨光欣，有他过来看望老书记，能够让老书记心气平静一些，而老书记心里打算也说出来他才好安排。 “乔林书记，既然打算明天走，晚上县里搞一桌饯行，范围你来定。”“吃饭就算了，没多大意思。” “书记这样说可不对了，你对中坪县这些年来功劳、苦劳都摆在这，谁能否定？饯行宴上，不想见到一些人也可理解。不过，乔林书记，工作是工作，没必要避忌什么，对不对？” 杨光欣在这边不多留，确定好饯行安排后就离开，他到县委打一转到事也有不少人看到，明白的人自然有所感。如今，在中坪县也就这位肯这样走过来跟胡乔林撑场面了。 办公室收拾好，李用扛一包再提一包下楼，东西也就全部弄走。胡乔林经杨光欣过来说几句开导的话，觉得确实也如此，看开一些，到省里去虽说还是一个正处级，却是比较安定无争的工作，这样的位子真的更适合自己。 让宋中君找新书记，下午进行工作交接。便跟李用一起回宿舍，收拾住所的东西。同样没什么物品，用纸箱装一些书、换洗的衣物，其他的东西大多是县里配送的，也不拿走。 轻轻敲门，宋中君知道新书记在张继办公室说话，心里有些忐忑。因为过去工作职责他跟张继之间的关系不算好，如今，胡乔林离开，他以后该往哪里走？虽然宋中君也是县委常委之一，在中坪县真没什么根基，新书记到后，也许市里对自己会有另外安排。 敲门声打断两人谈话，张继有点点恼又不能表露，提了提嗓门，说，“进来。”见是宋中君到了，张继不说话。 “书记，胡书记已经收拾好办公室的东西，我来请示您办公室布置有什么要求？”在张继办公室请示这个事情确实不合适，但他也不敢叫田明俊离开张继办公室，只得硬着头皮说这件事。 “没什么要求，只要能够办公就没问题了。”田明俊说，当着张继的面，即使有什么要求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书记，你是履新啊。按照中坪县的习俗，一套新用具是必须的，对不对？你不在意，可作为领导也要入乡随俗嘛。”张继说，“宋主任，给书记办公室换一套新办公桌椅、新电脑，这是基本的，至于办公室的修饰，你听书记怎么要求吧。” “……”田明俊张嘴似乎想否定张继的话，可能又觉得不好这样才忍住没说，“其实，简单一些就好。” 田明俊自然想将胡乔林用过的东西换掉，不说其他，胡乔林这样莫名其妙被踢走离开岗位，本身就晦气，自己可不想沾惹到这些晦气。张继这样跟宋中君说了，他不过做一个姿态出来就够了。 “好的，书记。”宋中君说，“书记，胡书记说下午可进行工作交接，您看具体什么时间？” “那就下午吧。”田明俊说，自己有办公室才行，县里这边很可能有人在等着对自己有所表态，总不能到处溜达。“本来这事也不急，我想，乔林书记很可能明天会去省城，从偏远的中坪县调任省城工作，谁不想快些到新岗位？理解、理解。” 说着，田明俊跟着宋中君一起离开张继的办公室，宋中君打电话安排人将书记办公室的旧桌椅、沙发都先搬出来，然后把一套新的搬进去，处理好卫生等。田明俊听到宋中君压着声音说得好，安排事情，没做声。 出县委外，往贵宾楼去。回到贵宾楼房间躺一下，养养精神，也可独自一个思考一些问题。 特别是关于县里两大方面的工作问题，自己要有什么样的一个态度？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项目，市里是比较看好的，但张继说的那番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自己该如何看待与权衡？关于中坪县的教育教学工作，市里领导强调过，但在县里执行时明显有些偏颇，引发太多的改变怨气，自己又该有什么态度？ 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也是非做选择不可的实际情况。这时候，田明俊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凭空出现了。 第755章 离开 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简单。胡乔林在中坪县快四年了，对这里还是很有感情的，特别是杨光欣到县里之后对中坪县的冲击和改变，对他的改变也非常大。 没心思吃午餐，但秘书李用叫了外卖，两人在房间里吃了。看着李用脸上非常勉强才有的假假的笑意，很生硬。胡乔林对此也有感怀，跟在领导身边的秘书往往有一定便利，可李用有什么？ 李用才华谈不上、能力不显、素养也普通，不过，这两年来跟在身边也勤快，做了不少事。按说胡乔林离开了，得给李用安排一个出路，有一个交待。只是，胡乔林被通知到市里回来职务就撤掉了，他如今想安排李用都没能力做，委托其他人照顾李用也不实际。 确实只有委屈他了，见李用那样子，胡乔林想安慰两句却说不出来，自己在中坪县太弱势。哪怕杨光欣到了后自己地位、微信有所提高，细想起来确实杨光欣给的，他自己有什么？ 两人吃饭，气氛有点儿诡异，都知道这样不好却都找不到可说的话题。觉得什么话都不适合说出来，尴尬。 好在时间不长，李用默默收拾了之后，觉得宿舍收拾可以了，床上用品等也是县委配设的，老领导不带走，以后谁来也会完全换新的，怎么处理都可以。 等李用离开，胡乔林双手十指捧着头，手指插进头发里，稀疏的头发弄乱了，心也乱。之后长叹一声，知道这样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倒在床上睡。 眯一会醒来，看看时间差不多，前往县委去跟田明俊交接。到楼下，见李用和宋中君都在楼下等着，之后跟胡乔林到书记办公室。 宋中君转身下楼，到县委大门外侯着，田明俊很快到来。宋中君迎上前，说，“书记。” “去请老书记吧。”田明俊笑着说。 “乔林书记已经在办公室了。”宋中君说。 进书记办公室，见胡乔林坐在新沙发处，没在新办公桌边，田明俊心里一笑。不管如何，他在胡乔林面前总是一个胜利者，即使不用做出高姿态来，也没必要都收敛着，更不用做低拿小。脸上堆着笑，走到胡乔林对面沙发坐下，“老书记，宋主任说你准备下午交接工作，会不会太仓促？” “田书记，我准备明早就走，新单位报到也是有时限的。”胡乔林控制自己的情绪，到这个位置上，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那好，我听老书记的。”宋中君为两位领导泡茶，随后对工作进行交接。实际上这不过是一道手续而已，胡乔林如果直接离开，田明俊也不会怎么着。胡乔林的性子如此，总不愿做有违规矩的事情。 交接了工作，随后胡乔林提到自己秘书李用，希望李用那个到基层锻炼锻炼。李用如今还是主任科员，没有级别，胡乔林的意思是请田明俊考虑给他一个副科级的位子，也算临走前的一个请求。 “乔林书记你放心，李秘书的才干和能力为早听说了，肯定不会埋没了他。”田明俊一口应下来，胡乔林也不好说细，将李用安排在哪一位子。 宋中君在办公室听着，不由地看了看田明俊，见新书记表情真诚、笑容灿烂，心里拿不准李用真有机会还是新领导用话敷衍？ 不是当着李用面前承诺，以后即使不兑现，李用也只能怨胡乔林没能力安排他。再说，领导肯安排那是恩情，不安排也是正常，没有条文规定跟在领导身边的秘书就一定能够爬到位子去。 胡乔林站起来，伸手和田明俊相握，说，“田书记，告辞。” “老书记到省里了，以后我们中坪县有机会到省里在看望你，省城信息多，有什么好消息老书记还得记住中坪县这块热土啊。” “好的。” “谢谢。宋主任，你陪老书记看看还有什么要做的，一定要做好。”田明俊这时候已经完全进入角色，说着话跟胡乔林往办公室门口走。 时间差不多，胡乔林从县委大楼下来也不想见谁，在县委里还有什么人会跟他道别？不是真正的高升，自己这次离开中坪县比肖飞都不如的。 带着一腔落寞走出大门，看大门外的冷清与孤空，有斜阳从屋顶斜斜照来，热度很小。胡乔林想着自己才四十七八岁，离退休还有老长一截，今后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时间？ 李用从县委里追出来，到胡乔林身边，招呼一声，见胡乔林似乎没有说话的兴头也闭口不说。两人走到文化广场，还没到广场舞时间段，这里也空空的，小半边广场有斜阳照射在上面。 还没到吃饭时间，不急着到贵宾楼那边去等。往另一个广场出口，是中坪县城的一条主街，穿行两百米到主大街。还没到下班时节，人流量不大，胡乔林和李用一前一后默默走，在人群里穿行，看着两边的门店面和栽植的中叶樟树。 这条街有四千米以上，两人走的慢，偶尔看几家店子的经营，没有购买的意思。街道行人和店主都不认识这两人，平时胡乔林确实很少到这边来，即使县台新闻上胡乔林会露面，但现实中的人跟他没瓜葛，确实认不出他这个在中坪县担任将近四年的县委书记。 杨光欣打电话来，问胡乔林在哪里，他让张青山来接他。胡乔林说没必要接，他自己知道地方，十分钟后会赶到。 杨光欣、王建新、张青山等人在政府宾馆外等到胡乔林才一起去贵宾楼，饭点将近到时，赵显、姚乔平、王德玉都到了，县政府这边副职也都到齐，让胡乔林心里好受些。才开饭举杯，田明俊也得到消息，赶过来是，宋中君跟在他身后。 张继、胡俊到来已经吃得一半，也不抱怨什么，这种为胡乔林的饯行餐，确实不好邀约，怨不得有谁排斥他。 第二天早早，胡乔林在李用和宋中君帮忙下，将自己的物品搬上车，跟杨光欣等人告辞，去了省城。 第756章 主动面对 到宋胡乔林离任的人不多，县委那边就三个领导，姚乔平、赵显和杨理，秘书就宋中君和李用。当然，宋中君也可算在领导行列。县政府这边的人不多，杨光欣、文程和王珊珊。 章姐站在稍远处不凑到了领导身边跟胡乔林做辞别，等送走胡乔林的车启动，她折身回贵宾楼，不跟谁招呼。 原本安排宋中君到省里随行搬家，但临走前，宋中君安排了李用和另一个秘书前往，确实没有多少行李，胡乔林的物件装小车后备箱就拖走了。 随着胡乔林的离开，中坪县总算回到工作正规上。班子大调整后，给全县干部特别是政府序列的干部确实有不小的影响，好在田明俊才到来，情况不熟悉，也不会没头没脑表态。胡俊对中坪县了解比较多，只是在县政府这边的工作分管暂时不涉及到最热火的两项工作。 杨光欣督着刘明书局长到全县转一圈，又让王建新将全县乡镇督学情况做电话汇报汇总，记录在案，作为评价乡镇工作的依据之一，使得乡镇干部不敢胡思乱想。 前不久先常委会通过对工作决策，全县为打好高考攻坚战，掀起一个“奋战八十天”的全方位推动教育教学工作的考绩方案。这个方案中，学校给乡镇领导评分，内容就是乡镇干部、领导对教育的关心、帮助兑现实评，直接否定一个乡镇全年工作的指标。 这一评议让所有乡镇领导都担心，不敢马虎。虽说县里班子调整，但之前的工作方案是常委会通过对，要否定或取消这样的决策，也不可能直接就来事。胡乔林和段儒生两主官不在，可杨光欣这个主导这工作的人却升官了，代县长啊，乡镇主要工作都将由他来验收，谁也不敢懈怠。 其实，中坪县经过这段时间的洗脑和强迫症，大多数干部心里虽还有怨言，但已经在接受这样的事。如果没有领导班子的调整，这些工作推进会很顺利，只是，世上没有假设。 班子的调整杨光欣也意识到县里的工作可能出现危机，特别是教育教学工作的推动，乡镇干部怨言不少，又与其他县或地区的做法都不同。 是不是有些人指望着新书记到了后，改变对教育教学工作的做法？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小。让刘明书转一圈作用会有，但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稳定人心，还得从田明俊这个新书记的态度入手。 田明俊昨天才到县里，对县里情况自然不会太熟悉，但也不会一无所知。与田明俊取得共识是必须的，这个问题不能回避，送走胡乔林，杨光欣觉得有必要主动面对田明俊。 回到自己办公室，思索一阵，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拨打书记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四五次，对方接听。杨光欣说，“您好，我是杨光欣，是老领导吧。” 这个态度是必须的，不管当初在双星县跟田明俊合不合把，如今都必须用全新的态度来适应新情况、新角色。 “光欣县长啊，你好你好。”田明俊听出杨光欣的声音，笑呵呵地回应。到中坪县是第三天了，两人之间没有直接面对面，虽正常又有点不太寻常。不过，胡乔林才走，杨光欣主动打电话来也是不错的姿态。 “老领导，上午有什么安排吗？”杨光欣直接说事，不绕弯子。 “光欣县长有什么事？我这边还清先，初来乍到，得闲熟悉熟悉情况，上午会在办公室看点材料。”田明俊也得做出姿态，不论对杨光欣有什么想法，两人都必须要坐在一起谈县里的工作。 “那好，书记，我过二十分钟到县委当面向老领导汇报一些工作。”杨光欣听出田明俊的态度，笑着说。 “好，辛苦光欣县长走几步了。” 往县委走，带着张青山一起。对张青山的工作该如何调整，这时候心里还没想好，暂时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处理工作。作为代县长，需要配备一个秘书倒是可让张青山兼任，只是，张青山作为自己秘书对他约束有点大，不利于张青山的发展。 张青山跟在杨光欣身边，很沉得住气，不问领导会如何安排他，像之前一样做工作。两人穿过文化广场，这时候还有好几队大妈跳广场舞，喇叭声很噪耳，跳舞的人也很亢奋。张青山走到杨光欣身边，说，“老板，周围的人会不会有心脏病？耳聋是绝对的。” “大氛围如此，全国都这调调，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了。哪个县如果没有广场舞，绝对会成为新闻的。”杨光欣也无奈，果然的素质就这样，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对那些顾及别人感受的做法，往往会让大多数人视为异类或精神病。 “这东西既是让人健康的活动，又是坏人健康的事情，我想，全国各地都为这个事头痛有无奈，我们还是不碰为好。” “暂时没办法解决，任由发展得了。影响到周围的人群，耐心调解矛盾，找中间区域共存吧。”杨光欣笑笑地说。中坪县区域没法规划出新的群众运动场地，这个文化广场是六十年代之前就存在的，后来也无法扩宽。 进县委，张青山自己找地方呆，不参合杨光欣去见田明俊书记。目前，田明俊暂时没有秘书，身边是宋中君这个县委办主任在应对工作。 到楼上，见宋中君在之前李用的办公室呆着，估计是随时在等田明俊的最新指令。这也是宋中君不无奈，新书记到来还不熟悉情况，作为县委办主任有职责为领导服务。本来可制订以为秘书跟在书记身边，哪怕书记不满意，大可重新换人，只是宋中君自己心里没底，不知自己会不会留在目前岗位，保住这个位子。 “宋主任，书记在吧。”杨光欣说。 “杨县长到了，县长，书记在办公室，不忙。”宋中君说着站起来，准备陪杨光欣过去。杨光欣笑着说，“宋主任不必客气，我自己去见书记就好。” 宋中君站在那，不好动。 第757章 党政第一次切磋 敲门，随即进去。 不管身后的宋中君有什么感受，杨光欣面对田明俊之前已经做好心态上的调整。与田明俊之间既是领导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但又是一个县党政之间的工作沟通、交流，要达成共识才有利与中坪县的发展。 或许彼此之间今后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阵营与选择，目前只能争取到同一共识才是最有利的。目前中坪县的工作到最紧要的环节，自己争取到田明俊的支持，工作会顺利，让张继等人争取到田明俊，以后还有多少精力放在工作上？ 神态阳光而真诚，带着笑，走到田明俊办公桌不远，说，“书记，到中坪县适应了吧。生活上有什么缺的，直接跟他们说。” “光欣县长来了，好，我也正琢磨着邀你一起坐坐。”田明俊站起来绕办公桌往外走，出办公桌边伸手出来跟杨光欣握了握，很礼貌。 两人往新沙发那边走，茶几没换，可能是因为县委这边没备有备用的，不过，整个办公室焕然一新，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宋中君敲门进来，给两位主官泡茶，听杨光欣说，“书记，你是老领导以前一开始踏上工作岗位就是听你指示，受益很多，少走很多弯路。如今，在县里工作大政方针上，更想聆听书记的教导。” “光欣县长客气了，”田明俊笑着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光欣县长的成长很快，才华横溢，如今在江柳市甚至在江南省都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之前在双星县时，光欣县长就表现出色，绝非普通干部能够做到这等成就。 换了环境到开发区、中坪县之后，你的才华完全有释放出来的平台。今后，我们一起做工作、一起在中坪县这方热土拼搏，还得要光欣县长多出力，不让中坪县的决策落后与时代。” “老领导过奖，书记，我是看你旗帜指哪打哪。”杨光欣先表这个太，彼此之间的气氛就圆润多了。田明俊看了看宋中君，宋中君明白，当即向两人告辞，到办公室外等，不参合进来听他们说话。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县里工作一起讨论、磋商，尽量寻求共同点达到共识，使得全县工作力量凝成一股绳，这样力量才足啊。”田明俊说。 “书记英明，我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没有经验，掌控能力、思路、见识、自我格局等等都不足，书记你要随时提点，不至于让我走偏了路。书记，我先多谢了。” 田明俊手抬起来，虚虚地点向杨光欣，说，“你啊你，有必要这样谦虚吗，藏着掖着也不看地方。我对光欣县长算是知根知底的，对不对。” “书记是看着我走上工作岗位的，一直是我领导，如今更得手把手教我才对。” “说远啦，我之前就说过，工作上我们一起讨论、商量着来，对中坪县的情况你比我熟悉，比我看得准、体会得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才是最好的。” 两人交流时间不长，似乎情况非常好，如果有外人听着会以为他们完全是同一阵线的人。杨光欣却明白，这位领导可不像之前见过的一些人，话得漂亮，事儿却不一定顺利。 好在总算是好的开端，杨光欣随即收敛心神，试着抛出一些干货，看看田明俊的心思。 “书记，我将县里的工作向您汇报。”杨光欣不等田明俊回应，继续说，“盛唐药业目前已经研发五款药品，推向市场。其中速效通心片在京城和江南省销售出现哄抢的良好势头，目前，盛唐药业在生产这几款药品都只能压缩产能，放慢抢占市场的速度。 因为盛唐药业目前用有点药材存量少，供不过来。得等在我们县的药材栽植基地里的紫血藤可采收之后，才可能逐渐放开产能。到时候，盛唐药业就是扩张期。” 这信息在江柳市甚至在药业市场上都不是隐秘消息，这时候说给田明俊得知，也是想让田明俊对县里的栽植基地项目有足够的信心。只有信心足够，才会对这一工作给予足够的支持。 “哦，这样说来，在过两年就是盛唐药业蓬勃发展时期，我们县栽植基地源源不断产出高度经济效益了。”田明俊对栽植基地是有所了解，栽植基地是中坪县最主要的产业。至于之前张继所说的产粮大县，要将农业生产调整到产粮，田明俊也不会相信。 只有大平原地区搞产粮才可能有出路，一家生产几十亩几百亩，机械操作，有规模才有效益。中坪县就算将所有坡地都做成梯田，又能产出多少粮？何况，田明俊一直就没听说过中坪县产粮的名气。 对盛唐药业田明俊有所了解，因为开发区早引进了这家公司，后来做药材栽植基地时又听说一些消息，双星县也曾想过要引进的机会，那是向海平提出的，县里来不及做准备，盛唐药业已经将栽植基地考察过了，随后选择了中坪县。 “理论上是这样的，目前，紫血藤苗本的生长期，管理工作非常重要。盛唐药业对做出的投资也不小，除了每年租地地价之外，对农户参与药材定期管理给予适当的报酬。” “每户药农的净收益比之前生产的收益有多少提高？”到具体的数据上，田明俊是不了解的。 杨光欣对全县乡镇的数据进行汇报，这样的数据市里的汇报材料可找到，在县里存留的材料中也可查出。听一连串的数据，田明俊说，“光欣县长，即使紫血藤药材还没到采摘期，农药都有很可观的收益，过两年后，全县各家净收益会成倍增加？” “应该如此。不过，我们在宣传工作上还是提示农药种植会有风险，先不必将农药的期望值定太高。”杨光欣说，“因为盛唐药业自身发展也受到市场的反作用力，同样存在一定的风险。” 做公司有风险这个是基本常识，田明俊自然理解。 第758章 关键在教育 解决全县栽植项目的沟通问题，对确实有利于中坪县经济发展的项目，田明俊不会过来就捣乱，对之前的工作推倒重来。何况，产业发展工作是县政府那边的对口工作内容，县委强加干涉就绕不过杨光欣这位代县长。 再说，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与中坪县合作的同时，市里开发区也是合作者之一，县里任何针对栽植基地的动作，开发区都会察觉，市里领导也会有态度。 对这个栽植基地工作做了肯定，田明俊自然不吝啬好听的言语，至于药业农户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收益、进项，之后可入户调研，有多少水分在其中，可捏出来。 栽植基地工作的推进对杨光欣说来压力确实不怎么大，除了栽植基地涉及到开发区、市里领导的支持之外，还有另一个大的保障。当初盛唐药业投入这么大，对中坪县也是有很强约束的，中坪县一旦不支持栽植基地的正常运行，给栽植基地造成的损失，是按估价五倍进行赔偿，这点写进了合作协议中。 在田明俊面前杨光欣没提这件事，只是强调了盛唐药业的投入、药农的收益，县里间接的收入和就业岗位的解决等关联问题。田明俊是老县委书记李，对一个县有利还是不利，能够准确判断。 田明俊赞过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项目，反过来问县里对乡镇在这方面工作有哪些具体要求。杨光欣说来当初引进项目、租地、开荒、栽植、管理等一系列的工作，期间乡镇干部的努力、付出、要求和管理等等，简单又有重点地说出来。 杨光欣起来给田明俊换一杯茶，田明俊见杨光欣这个态度，也坦然以对，笑着说，“谢谢。” “书记还跟我客气呢。”杨光欣笑着坐回自己的位子，两人继续说工作，“书记，春节之前，具体时间的是去年十二月份快过了。市里突然将乔林书记和儒生县长通知去开会，先后金市长、蔡书记等一干主要领导布置下工作任务，要求中坪县在市里提出‘教育产业’这个工作方针之前，做好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工作，切实摸索出一套可行的提高方法。” “江柳市的教育教学质量在全省排位最后，也难怪市里有这样的决策。”田明俊来中坪县之前也受到市里领导的告诫，其中一个就是教育教学发展问题。 “当时市里给的压力有多大，也只有乔林书记和儒生县长两位能够理解，市里几位领导直接说提升教育教学工作方案不过关就换人来主导工作。他们回到县里，将这些压力转给教育口，没辙，一周内将成熟的方案拿出来，要不都撤职。” 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的推动过程和细节，田明俊换真不知情，市里领导并不提起。市里只要结果，目前中坪县推进的进展还不错，一个月之前全市的月考中，中坪县明显有提高的数据。 田明俊听到这也明白中坪县没有其他路可走，但他不说话，神色不变。对县里目前在教育教学方面投入到人力物力情况，张继说过，乡镇干部、县里领导有多大的怨气也有所知。双星县的情况跟中坪县茶不多，完全可设想一下啊将中坪县这套做法搬到双星县去，田明俊自己都没底气说那个推行得了。 中坪县这边能够做到目前的现状，估计很大程度上跟面前这位发力所致。 “书记，这次乔林书记突然离开，是不是市里对中坪县在教育教学工作上不满意？”杨光欣虽不明白事理为什么突然将胡乔林调离，但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田明俊没想到杨光欣会有这样一问，怔了怔，说，“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我也很突然。”田明俊自然不会承认什么，对他到中坪县来任职，这边一些人肯定会有排斥，“光欣县长，中坪县目前在教育教学工作的推进，不是按照之前的方案进行的？” “是啊。”杨光欣说，“从去年寒假前，乔林书记和儒生县长在教育教学工作上是每天要汇报，一周一小节，一月一总结。三月份全市高中月考统计数据，中坪县高一到高三都有较明显的提升，超出我们的预计。不过，最终还得看高考、还得看这届高二的结果。” “对教育工作如今领导们都有认知，‘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口号和标语再响亮也不是真正的重视教育工作。不过，如何抓好教育工作，那是八仙过海，各有各的神通。”田明俊对中坪县目前的做法，自然是保守的态度，不会立即给杨光欣肯定。 “书记，县里今后在教育教学工作上如何推进，要做哪些方面的调整、改进，县里上下都等书记的指示。”杨光欣将这句话说出来，自己也感觉到某种压力在这一刻的释放。 田明俊作为书记、一把手，对县里工作的态度至关重要，先不管他心里真实想法，对外的表态和明面上的立场直接影响到今后的工作。 田明俊也知道这个事情非常关键，不能简单地表露自己的意思，张继说过，全县干部对县里目前的做法怨气非常大，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县里某些人一意孤行，又借助了县里的名义进行高压政策，使得全县干部敢怒不敢言。 这个态度和情况确实不难想得到，田明俊甚至想过，中坪县这样做哪怕真的让县里教育质量大幅度提升起来，那又怎么样？这样的做法依然不能推广，无法推广到全市去执行。 试想，有谁能够接受行政工作的好坏由得学校来评判？ 这种脑洞大开的做法在小范围、在特定环境中或许有效，难道京城教育总部的人、那些大半辈子研究教育的专家，还不能判断如何做好基础教育工作？想不到有效的措施来强制教育的发展提升？肯定能够做得到、做得好，不过，大环境如此，得应顺大环境选择最有利的做法。 第759章 谁是谁的枪 拿起茶杯喝茶，也是延缓一下两人谈话的节奏，对杨光欣的说辞，田明俊得想好再回应。中坪县班子是做了调整，但是里的班子不变，是里对中坪县作为教育教学提高的试市里，这一工作部署不变。 市里领导之前说出的“工作没有成效就换人”这一说法，还有时效吗？这些话田明俊没地方去问，领导也不肯解释。因为这种本身没有原则性但实际上可做到的话，领导往往只说一遍，威慑力才强。 谁敢没脑子去问领导这话还有没有效？如果领导真将教育教学工作推进作为全市工作的重心，势必要严格执行方案的工作。但如今中坪县确实有不少问题和困难，自己如果将教育教学工作从乡镇干部身上解除他们的背负，由执行者变为督查者，绝对会让全县干部感恩戴德，自己的威信在短短时间可冲到最高峰。 问题不能回避，田明俊也知道杨光欣既然到县委这边来，用意也明确，说，“光欣县长，县里的工作还是按照乔林书记定的推进，我呢，先熟悉熟悉中坪县的情况。总不至于才到县里都不歇一口气就做决策吧？这样的决策肯定不可取。” 田明俊说出可进可退的态度，即表示对杨光欣的信任又给自己足够的灵活处置的空间，完全占了主动。到中坪县来先熟悉情况这是必须的，不能单听张继的也不能单信杨光欣的，要不真诚来别人手中的枪才叫笑话。 中坪县肯定也不例外，自然有不同的利益要求、有不同的阵营，自己到这里是做一把手的，要让他们成为自己手里的刀枪、甚至恶犬。 令人的交流到此时基本达到预设目标，杨光欣见田明俊不会急着表态，自然不会纠缠。又说一阵，便站起来告辞。政府那边的工作台有自主性，县委这边也不会太过插手。党政两家在大政方向上一致，重大决策上共识，具体工作上各负其责的关系，也没必要完全同步。 看着杨光欣离开，宋中君跟着送到楼口，田明俊站在办公室门外看着背影，心里也在感叹。今天杨光欣第一次主动到县委来通气，田明俊一直在观察、倾听、思考和推测，今天的杨光欣内心是强大的，虽然没有像向海平那样将自己的强势彰显在外表，却实实在在强势。 或许是这几年晋升太快，自信心爆棚，或许是因为在是里有主要领导鼎力支持，或许是拿到几个项目在整个江柳市都成了不得的大事，综合这些因素杨光欣能做到没有目空一切已经很见他的格局和大气。 对，大气。田明俊觉得很难承认这一点但这个年轻人真的有这种素质，比起双星县的向海平，这个代县长或许更难掌控。 杨光欣到县委来见田明俊将近三个小时的事，张继早在两个小时前他就得知了，原本想约田明俊一起吃饭，到书记办公室外给宋中君拦住，说了代县长在书记办公室。张继只好等着，谁想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眼看中午了，张继得知杨光欣离开，想去约请田明俊吃饭都有些突然，但他心里更想知道杨光欣过来是说哪些问题？会不会让田明俊对县里一些重大问题改变了立场？ 也知道杨光欣之前在双星县时是田明俊的下属，如今，他们碰在一起，很难真的关系融洽，可杨光欣这个人有时候做事难以用一般逻辑来认知。 心里难安，张继定定心，决意去书记办公室看看，诚意到了总能够慢慢让田明俊接受自己。何况，在中坪县田明俊可有的选择并不多。 到楼上，没见宋中君在那小办公室，张继直接去敲门。田明俊还在办公室内，正准备去食堂看看情况，但时间上他不好去早了。听到敲门，还以为是宋中君回来等他一起的，说，“进来吧。” 见是张继进来，田明俊便明白他的意思，对张继这样上心在意，田明俊也满意。不管张继的真实意图，以后对他有什么要求，张继总不好推掉。 笑着，田明俊说，“张继书记，有事？”这是明知故问了。 “书记，肯定有事。”张继笑呵呵地说，脸上的神态表明了“有事”的程度，“书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可是千古不易的真理，你说算不算大事？这个时间点，吃饭就是头等大事了。书记，忙完了吧，一起走？” “事情哪有忙得完的，好，一起走。去食堂？我还没见中坪县这边的伙食。” “书记要了解食堂伙食，那天都行。今天就先不去了，尝尝中坪县的风味。”张继那热情的样子，似乎连拒绝都不好了。 “我能拒绝吗。”田明俊笑着说。 “书记，我是有诚意的。”张继也笑起来。感觉这样的沟通非常顺心，也表明新书记对他并不排斥，这就是好开端。 这时候换不能探听杨光欣到这边的事，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表达出来，要不然，会适得其反。慢慢接触，慢慢将自己的观点表达，相信书记能够接受。 出县委外不远，有一家餐店，规模不大，平时来吃饭的人真不多。清静，也干净。张继平时也不喜欢到这边，但他知道这家餐店，这时候带田明俊来却比较适合。 包间是仿古的格局，饰物也净是这些，张继进了包间，说，“书记，这家的菜有些特色，不知你喜欢不喜欢，传承的历史可追溯到清末，带有宫廷的韵味。” “哦，这可是文化了。”田明俊对文化有些喜欢，之前在双星县就是借文化来唱旅游的戏。 “对对对，还是书记一语点破，文化。真的是点睛之语，之前没有谁有这样的意识。”张继笑呵呵地说。 丝毫没有提杨光欣到县委的事，完全像简单过来吃饭一样，聊得不错。期间张继说来不少中坪县的风土人物，也说了一些人物的后代。 第760章 动不动王建新 到中坪县快一年时间，身边一直是张青山做配合工作，确实也习惯了。彼此之间很默契，自己有什么想法、要找什么人、那些材料或工作需要存档，多数都不要自己交待，张青山都会处理。 班子调整后，县政府办稍微有点儿麻烦。当初张青山是自己提拔起来的，再往前王志远配合自己工作则是他被分派负责常务副县长的工作。目前，张青山从岗位上则是负责常务副县长工作的、政府办的副主任，按这个职责，如今张青山要跟在胡俊身边做事。 这个自然不太可能，因为胡俊不会用张青山，真让张青山跟在胡俊身边，胡俊会认为是杨光欣拍亲信近距离监查他的所有消息！他会另选一个秘书，或由王建新另委派一个人给胡俊做工作。 以胡俊的的强势惯了的性子，肯定会自己选一个合眼的人放在自己身边，县政府办的人必然会有一些调整，这算不上一朝天子一朝臣。 另外一个人选要如何调整，大家都在观望，那就是政府办主任王建新。这是一个正科级干部，在政府办的工作既要统筹管理政府办所有副主任、全体秘书，最核心的工作就是对县长工作负责，联系县长的工作职权。 政府办主任的权威来自哪，就在于县长的代言人，第一时间得知县长的工作意图。 之前，王建新为段儒生县长负责联系工作，杨光欣作为常务副县长跟他之间的工作交集并不多。诱因为段儒生在中坪县表现弱势，王建新在县里自然也弱势，即使杨光欣到县里后，中坪县格局有明显改变，对王建新而言并没有多少改变。 因为县政府办改变最大的王志远和张青山，特别是张青山跟在杨光欣身边处理工作，县政府这边不少工作指令是由他传达下新镇，继而有不俗的威信。 段儒生手术之前，王建新一直在省城陪护并处理医疗花费事宜，县政府办实际上称为张青山在主导了。如今，王建新回县政府办，是去是留，他自己都忐忑不安。 明白这个事情不能久拖，杨光欣从县委回县政府准备找王建新聊聊，先看他的想法。当然，县长变了，调整政府办主任谁都理解。还有就是给胡俊那边安排一个副主任对接工作，这个事情不能由杨光欣亲自去做，政府办主任请示过胡俊之后再安排，比较适合。 走到广场，杨光欣对张青山说，“青山，你有什么打算？说说想法。” “老板，你身边还没有秘书，我自己推荐自己，我觉得能够胜任。”张青山笑着说，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只要跟在领导身边做工作，具体是什么职位无所谓。 杨光欣笑了笑，摇摇头，说，“这个不怎么适合。” “为什么不适合？老板，我觉得很适合。之前因为你不能配身边秘书，我在办公室挂一个职务才方便做工作，现在没必要再挂什么职务。” “不是职务问题，”杨光欣说，“对中坪县目前的工作和短期内要如何发展，理解最透的人有几个？你说，有几个。” “真不少。十来个总是有的，乡镇不少领导也明白该如何做工作才有前途。”张青山对县里的人也了解。 “还是太少啊，”杨光欣说，“我再找一个人到身边来处理平时工作，比让你留下更有利。暂时还不能将你放到下面去做实际工作，职务还得继续挂着，你到办公室去负责文秘这一块，加强对外宣传、文秘材料的工作，比较辛苦，但对自己视野格局等好些方面都能够得到锻炼、强化，力争明年能够独当一面，做得到吧。” “老板，我最希望的还是留在你身边做事，踏实，激情满怀，精力无限。”张青山说，“不过，我听老板的安排。” 张青山知道如今胡俊到县里来，县政府这块工作比之前复杂，书记不再是之前的无胆书记县里的工作也比之前复杂。领导以前所得到的支持，很可能因为新书记到来后，不少人改变立场转而看书记眼色做事，导致目前的大好局面出现不定因素。 人心的复杂不是按工作对县里发展有没有利来推论的，何况，工作有没有利于全县发展，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看法。 “要加油。”杨光欣拍拍张青山，“有没有合适的秘书人选？” “老板，我找找看。” 回办公室前，到县政府办主任室看一看。王建新作为县政府办主任按说应该是比较忙的人，是不是在办公室不能确定，只是，王建新这几天肯定不安心，唯有留在自己办公室等待领导的安排。 见代县长突然敲门进办公室，王建新惊吓了下，忙站起来，说，“县长……”杨光欣到县里快一年了，王建新对这个常务副县长是有看法的，因为之前在县政府这边隐隐有压过段儒生这个正牌县长的势头，他作为政府办主任自然要为自家领导争气而排斥杨光欣。 即使到后来段儒生住院，王建新明知接下来自己可走的路很小，也不想直接对杨光欣屈服，宁愿被调离自己的位子还一个岗位。 当然，心里也明白，他是难以适应杨光欣那种工作思路和工作习惯的，做不好反而不如走开更好。也明白杨光欣肯定看不惯他，上位后要用张青山在身边做事。 “不忙吧。”杨光欣说，“不忙到我办公室去。”杨光欣说着转身往楼上走，王建新愣了一下才明白县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忙跟上。 “坐。”看着局促的王建新杨光欣确实很失望，不过，换一个角度来想也明白王建新为什么有这样的表现。 “谢谢县长。”王建新在杨光欣注视下慢慢坐了，空出小半边屁股。见他那小心的样子，杨光欣没好气地说，“建新主任，对目前你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王建新张着嘴，看着杨光欣不知要怎么说。 第761章 暂过关 并非要展现自己有多强的肚量，杨光欣对王建新这个政府办主任真不满意，但却没有适合的人选。相比较之下，留下王建新在原来岗位更适合一些。 惊魂定下后，王建新也明白代县长暂时不会动自己，心里在琢磨杨光欣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但他没时间深想，明确自己的位子后就得调整好自己，要面对好该做的事。 “建新主任，县政府办工作管理职权到人要切实落实下去，不能做表面文章，更不能怕得罪人。我跟你说，到年终对每一个人权重分算出来，各人的收益会拉开差距。别到时候有人找你，就得政府办自己解决。”杨光欣对王建新交待的第一件事情。 县政府办工作管理方案当然在年初就定下，至于执行情况，王建新也无暇去顾及。去年年中是说会按方案对每一个干部进行评价、考核，最后也不见有多少不同。年终的效益上最终分为三等此落实下去，即使有人在背后说一些意见，都是不可避免的。 今年对改变评价，一开年因为工作重心在教育教学工作上，对每一个干部的职责都有明确论述和核算权分。到如今已经一个多季度了，各办公室有没有按照方案核算、评价，大家都在忙主要工作，这些对改变评价的事都忽视了。 “县长放心，一周内各办公室上交上一季度个人评分核算细目表。”王建新知道杨光欣很关注这些，之前是常务副县长不便于越过段儒生过问这些事情。不过，从杨光欣的意思里也听出，县政府对干部工作的表现与考核绩效，会跟落实方案的算分直接挂钩。 如此，在这个事情上真不能随意打发，而是要认真做好。同时，这个工作的宣传也要做到位，让大家理解、接受，每个月、季度的考核评价才具有促动工作的意义。 杨光欣点点头，说，“各乡镇、各学校教育教学工作定期汇报要抓落实，哪一个乡镇或学校拖延不报，要做好记载，我亲自到单位去看情况。” “好的。”王建新明白县长的意思，这些都是之前杨光欣推动的工作，如今，自然是县政府这边核心工作任务，级别上肯定比之前要高。如此一想，王建新心气顺不少，对接下来工作落实到为也有决心。 “建新主任，还有一件事要及时处理，你先考虑考虑。”杨光欣平静地说，“张青山的工作要稍微调整调整，怎么调最适合。胡俊县长平时的工作也要有人对接，这个人你先选一个，还是胡俊县长自选你跟胡俊县长去商量办，我就不参与了。不过，时间上要抓紧，不能因为这些耽误整体工作。” 这件事棘手多了，王建新对这些人事上的安排一直都没做主过，一时间不知杨光欣的意思。提拔是张青山的安排，副主任职位不能撤掉也肯定不能将张青山安排给胡俊，这点忌讳还是明白的，另外，张青山那边不能冷，还有什么职位适合他？ “县长，”王建新说话都不顺了，“青山的工作要……要如何安排才恰当？” 王建新本身不是灵活通变的人，对应关系的意思更揣摩不透。不过，他明白张青山在县政府办的特殊性，征求领导的意思。 见王建新一脸惶恐的样子，杨光欣也知道王建新肯定想不到该如何处理才恰当，说，“王主任，青山的安排好办，政府办文秘宣传组不是少一个专人负责吗，交给他。还有就是乡镇汇报的教育教学工作资料汇总，也交给他负责。” “好，我跟张主任说。”王建新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说，“县长，张主任调开了，那你平时的工作是不是得另选一个秘书？” “秘书的事情我自己来选，不麻烦你。”杨光欣笑笑地说，以王建新看人的眼力，能够找到什么人才？ “县长，还有什么要做的工作？”“就这样吧。”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王建新感觉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冷飕飕的。风一吹，浑身一激灵，王建新清醒不少。他不是机敏灵动的性子，耐烦，万事缠身都不燥，或许当初段儒生就是看中他这一点。 在县政府办几年了，再笨的人都会有所进步，人清醒之后，王建新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有所变化，县长这一关算是通过了。这次过关后，只要自己做事不出大错，基本可保证在这个位子上留下来。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这时候，想也无益。 摇摇头，将身子挺拔起来，神态也严肃一些。先回到自己办公室，将县长交待的工作记在备忘录上，免得忘记大事。领导交代工作后，很可能忘记了，但自己要是忘记被领导察觉，只有辞职走人的唯一结果。 坐下来不及泡茶，弄一杯冰水灌两口，坐回小沙发上。将自己完全放松，这是王建新唯一躲在办公室的一个姿态，不为外人所知。完全放松自己，比较惬意的状态下王建新的思路会缜密起来，通变对杨光欣的意思要有准确判断。 不能在办公室多呆，胡俊那不的事情也必须面对，好在胡俊不会直接关联到他的去向，即使不能让胡俊满意不过多看一下冷脸罢了。 对看领导冷脸色王建新已经麻木，多看一位已经无所谓。整理一下心绪，朝胡俊办公室走去。不想先打电话问胡俊在不在，直接到之前段儒生县长的办公室，敲门。 推开门见胡俊在大沙发那坐着，一杯茶，似乎他已经坐不断的时间。王建新到胡俊身边，说，“胡县长。” 胡俊见王建新进来，对着后果可能留下可能留不下的政府办主任不怎么看上，点了点头表示一下。 “胡县长，有见事情得向胡县请示。” “哦，什么事。” “什么这样，之前政府办张青山副主任协调常务副县长工作，跟在杨县长身边处理工作。如今，将张青山主任调到文秘宣传组工作，您这边对接的副主任是政府办暂时安排人，还是胡县物色一个？” 第762章 京城有消息 中坪县从表面上看完全平静下来。 田明俊书记在县委看了两三天材料，开始往乡镇跑，熟悉基层情况。杨光欣按照自己一贯的工作节奏，自从段儒生到省里住院后，他其实先就开始熟悉目前的工作职权，到如今也得心应手。胡俊到县里后调整自己的心态，明白如今的位置，只有做好了工作，以后才可能回到市里或提拔起来。 县里其他领导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会莽撞地行动，全静悄悄先观望。下面的干部也是如此，杨光欣作为代县长后也不急于重新发声，县里的工作按照之前部署的推动，督促与检查，干部们也按照惯性在做份内的工作。 新书记下乡镇调研、熟悉基层情况，免不了要看各乡镇药材栽植基地、看乡镇参与下的教育工作等，但田明俊一直在听汇报，问工作细节却没有表态。 京城苏敏逸传来了消息，要杨光欣去京城一趟，对县里暂时的平静杨光欣也明白这个时候离开县里是有一定变数。不过，全县教育口基层建设项目不能不要，这次走京城还得将王珊珊和刘明书都带走，以后这方面的项目活动就由他们来接洽。 在王珊珊办公室，刘明书、田俊杰和王珊珊等人听说要去京城至少一周时间，刘明书说，“县长，这个时候离开县里时间长了，适合不适合？” 刘明书这段时间在乡镇督促教育教学工作，体会到细微的反应，自然有些担心。县里之前的决策是在县领导班子有共识的前提下做出的决策，推动乡镇干部的工作业绩与评价让教育来打分都做法，干部们当初认可这件事，但如今还是指望新的班子有所调整。 这也是人最基本的心态。 目前没看到有太强的迹象也是新班子表面的平静、默契所致，杨光欣离开县里，这种默契还会存在吗？特别是给予乡镇和县里领导们的直接压力减轻了，会不会有什么异变？ 刘明书不得不顾虑这些。 王珊珊也看向杨光欣，对杨光欣如今王珊珊已经完全信任，成为这个团队的铁杆粉丝。也明白刘明书担心的原因，“县长，要不我留在县里，有俊杰在教体局，不会翻起什么浪。” “中坪县有多大的水塘，还翻起浪。”杨光欣笑了笑，也明白他离开县里一段时间，如果田明俊和胡俊、张继这些人要有动作，确实会带出一股风浪。 “小心为妙。”田俊杰说，三个人意见基本一致，不是信不过杨光欣的威信和正确判断，而是觉得只要县里的人心思变，对教育教学工作的推动就是巨大的考验。 “先不考虑这方面的事，走之前，我同书记沟通后再确定吧。你们在走之前，将各校的建设规划再审定，确保细节上不出错。”这次能够拿到多少建设项目回县里，每一个学校建设的投入是多大，资料要慎密、科学。 学校建设的规划之前就开始做，王珊珊等人见杨光欣这样的态度，也明白县里教育基础建设的大改变或许要到来，兴奋地告辞去准备。 杨光欣手里已经有这方面的汇总资料，带上了到县委去见田明俊。田明俊这几天还没选好秘书，之前胡乔林的秘书李用送领导到省里上任，回来回到县委办做普通秘书。宋中君这时候在忙，杨光欣直接到田明俊办公室外敲门，田明俊见是杨光欣到了，笑着说，“来了？坐。” “多谢书记。”杨光欣笑容很浓，“书记这段时间一直忙，今天没安排下去吧。” “先消化消化，贪多嚼不烂。我这边不急，县里的工作有你这个大县长维护运转非常好。这就是我们先最需要的局面，哦，有什么事？”田明俊态度也非常好，俨然跟杨光欣处在蜜月期。 “书记，儒生县长发病时我在京城，先找找看有没有可能改善我先教育基础建设的项目。当时带了些资料走，还没来得及跟上级汇报，儒生县长出事了便急急回来。今天上午，接到京城那边的一个信息，似乎有些眉目。我准备带王珊珊县长、刘明书局长去京城一趟。” “这是大好事啊。”田明俊说，这些天到乡镇看了，乡镇的教育、县一中的教育都看过了，也看到落后的学校建设设施。这些楼房中危房不少，县里和市里都没能力将这部分楼推到重建，勉强维持着，田明俊从双星县过来自然理解。 对教育口的建设波及面太大，最关键的问题是投入和回报不能等价，处于巨大投入没什么回馈的局面，所以从省里到县里在建设上往往倾向于道路建设，旧城改造等等。 杨光欣能够从京城拿下建设项目，不管项目大小都是好事。中江公路的建设就是杨光欣跑回来的，这一点田明俊也明白，知道杨光欣在京城有足够的路子。 “什么时候走？要去多久？”田明俊也是真关心这个事情，“县里要做哪些准备，我来签批。” 跑项目自然要有所付出，这种事情杨光欣自己不好提出来，田明俊先说就能够很默契地解决开销上的事。杨光欣笑笑，“书记，大概要一周左右，具体的情况得到京城后才知道。” 杨光欣不提书记签批的事，这种事情他不好直接否定，因为县里到外面跑项目的不少。省里、市里偶尔会有一些项目下来，也需要人去跑要，付出一些是非常正常的。他也是因为苏家的资源，到京城弄下来的项目才如此干脆利索直接下到中坪县。 “县里要做哪些准备，要有什么安排，人力和资源上县里鼎力支持你到京城去做工作。”田明俊再次表明县里的态度。 “谢谢书记，到京城后在看情况，到时候我请示书记吧。” “行。等你好消息。” 两人都不提县里的工作问题，也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默契地以为没什么要紧。杨光欣回到县政府，将准备的材料重新审理，第二天早早带着王珊珊和刘明书赶路。 第763章 水泼不进 到下午，胡俊才知道杨光欣去了京城，心里有些懊恼。没想到在县里自己消息如此闭塞，他是多年在办公室工作又在市政府办秘书长位子干过两三年，更明白消息来源的重要性。但目前暂时没办法，杨光欣在中坪县经营时间长，影响力不可小觑。 杨光欣去京城是做什么他没听说起，自然也无法揣度。他作为县里常务副县长，杨光欣离开县里都不透露一点消息，也不交待一番工作，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杨光欣心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常务副县长？也没有他这个曾经的市政府办秘书长？恼怒归恼怒，却没地方去说。县长对他这个副手轻视也好，蔑视也罢，都无处投诉。真说出去反而会沦入笑话，没人会同情他。 知道杨光欣的老婆在京城上班，这次他去京城，是不是假借工作实际上是回家跟老婆团聚？这种事不是没有，杨光欣这么年轻，在中坪县和江柳市没听说有感情方面的传言，也没听说过杨光欣到店子里去玩，回京城去跟老婆团聚反而最正常。 这么揣摩之后，胡俊满心的不爽。县里工作就这样丢开不管不顾？随后将那个秘书叫到自己办公室，先问了秘书最近的工作情况，见秘书有点想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心思，胡俊才问起杨光欣的踪迹。 秘书说听说县长到京城去是跑项目的，还带了王珊珊和刘明书一起走，具体什么项目不知，但既然将王珊珊和刘明书都带去了，也说明问题。 县里对教育教学工作抓得特别紧，胡俊早有体会。当初在市政府办看到中坪县的工作方案，心里就笑杨光欣这些人太天真，居然想到用政府口的人为教育做事还受到教育口的人制约，谁会受得了？但到目前为止，还真给他做出点样子来，看来，在高压政策下人的承受力超乎大家的想象。 如果是教育口的建设项目，是不是要将一中教学楼群进行升级改造？县一中的地盘就那么点大，之前曾议过学校搬迁，但没有上亿的资金不可能搬迁。如果将一种最旧的那幢楼推到重建一栋六七层高楼，就可暂时缓解一中用房问题，至于说生均面积这些指标，考虑不考虑那都是以后的事。 如果是这样，自己的工作范围建设就是比较重要的一块，教育不归自己但建设项目要自己审批啊。胡俊想到这，觉得有必要先到厦门走一走，先有个预热才适合。 刘明书也去了京城，胡俊在中午前带着政府办副主任王杰新悄然到一中大门口，却被门卫堵住。门卫由三部分组成，一是教体局在全县聘请的保安公司派出的保安，二是派出所警员轮流执勤，三是学习必须有一位值日领导，处理学生迟到、特殊情况的事务。 门卫要胡俊和王杰新登记进校是由，找学生还是找老师，或者有什么用的工作关系。王杰新第一次陪领导下来，遇上这样的情况，说，“这位是胡俊县长，今天到一中来看看学校工作情况。” “县长？”保安自然不认识胡俊，但也有自己的判断，王杰新是本地人又是干部，肯定知道如今学校管理有多严，不会胡乱冒充和捣乱。 “我是县政府办王杰新副主任，有问题可直接给我们王主任打电话核实，”王杰新对一中门卫的做法是理解的，县里重视教育教学工作后，首先的就是强调学校门卫的工作纪律。谁敢随意让人进学校，造成一切后果都要负担责任。“这位是新来县里上任不久等常务副县长胡俊县长，也和打电话核实。” 有王杰新这样作证，门卫这边立即跟学校领导联系，随后副校长到门口来，认识胡俊，忙请胡俊到办公室去。 对学校而言不说常务副县长高高在上，就是县政府一个普通干部都比学校领导要高级工层次。不过，在中坪县一中这种情况要有个同，只是，今天到一中来的是常务副县长和政府办副主任，都是真正的县里领导。 一中领导们出来两位副校长、两位主任接洽，这是县里规定的最高级别的接待。不过，在胡俊看来简直是没将他这个新到任不久的常务副县长没放在眼里，脸上严肃，一直到学校的接待室。 有办公室人员过来给胡俊和王杰新两人发瓶装水，副校长则笑呵呵地问胡俊要不要茶。到中坪县不足十天，没到处走。乡镇倒是去过两次没感觉太明显的不同。这时在一中，胡俊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排斥。这真的是杨光欣的堡垒，水泼不进？ 越是这样让，让胡俊越恼怒。杨光欣有什么动作也就算了，厦门这些人也敢如此？副校长而已，哪怕是教体局长也无法承受常务副县长的怒火吧。 不过，这时候不能发作，总要等抓到明确的东西才好说话。要学校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副校长对自己和学习的情况确实很熟悉，比较有条理地汇报了近期的学校情况。 首先是教师的工作，第二次月考眼见要到了，大家都急，第二次月考之后紧接着就是期中考试，这一学期快要一半了。本学期假日不多，但整体而言这个学期的天数要比秋季少。副校长汇报中用了几个词，让胡俊不舒服。 一个词是废寝忘食，一个词是没日没夜，另一个词是以校为家，本来一般学校都会有三分之一的教师在工作上适合这样的用词，可副校长说的是百分之九九以上都如此，说教师为了争时间还会闹矛盾。 “那学生呢？”胡俊说，“老师没日没夜逼迫，学生还有自主学习的空间？”素质教育、快乐学习这些是目前国家的主流思想，即使没有明确的条文规定，但教育管理体系都倾向这样做。 “老师还是有分寸，不会让学生压力过大而崩溃。这一点，学校和家长委员会没周都会有问卷调查，时刻掌握学生心态和动向。” 第764章 哭诉 这很冠冕堂皇的敷衍说辞。胡俊怒气再增一分，忍不住了，阴沉沉地说，“老师的分寸在哪里？你给我找依据来。国家三令五申要放宽学生的学习氛围，给他们自主性，要素质教育，不准搞填鸭式教学；要快乐教育，针对学生的个性做到启发式教学。 一中教师工作室努力了，我想请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学生的感受？在高压氛围里学习，你们有没有想过学生身心健康得到良性发展？我看很有问题，你们这样搞会出大问题的。” 学校副校长在胡俊面前不敢有半句分辨，不过，王杰新在旁边坐，听领导这样说虽觉得解气但也知道领导这番论述与县里的精神不对。脸色数变，也不敢直接提醒胡俊。 发一通脾气，做出一番指导后，胡俊便离开一中。感觉到县里教育这样搞下去，最终会出大乱子，家长知道子女在学校如此受到折磨，他们肯？ 到一中外虽还在生气但肚子有些饿了，不想回县政府去，便跟王杰新一起找餐馆吃饭。到包间，胡俊怒气稍平，说，“王主任，难道中坪县目前学校都是这个样子？” “县长，之前这一块工作不涉及，我平时没到学校，听办公室的人说差不多这样子。”王杰新心里明白，只不过换了相对缓和的说法。 “学生不告状、没向上级反映情况？民调工作时也没有人提到？”胡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在市政府办时，知道中坪县这边在搞教育教学试点，但试点也不能违背学习规律，探索方法也不能如此离谱吧。 不提政府部门要向教育战线低头、服务这些造成学校那些老师和学校班子心态上的变异。一中如今连县里常务副县长都可不放在心上，那其他督查部门在他们眼里又是什么？这种心态一旦养成，今后是不是中坪县都是这帮子老师们的天下，县里工作要受到他们的左右？ “一开始有不少人闹，后来县里责令乡镇、社区和警员做好辖区里家长和学生的思想工作，就平复下来。”王杰新也了解当初的情况，主要是在本学期开学之前的补课期间，那手段思想还没统一。 “截访吗？”胡俊说。政府有一部分干部的专职工作就是做维稳的，维稳很大程度上就是截访，知道谁家要上访，便二十四小时跟踪，严格控制被监视者不让这些人超出他们的视野，自然无法跑掉上访，将情况往上挤反映。 偶尔有人通过写信或媒体揭露，维稳这边也会做出相应举措，直接删帖、封号等，写给上挤的信件也会打回交给下面基层先处理、摆平。 这种情况与当地主官的魄力有关，程度不一，也不见得有维稳就有天大冤屈不能伸张。胡俊在市政府办处理工作好几年，对县里的做事手段是掌握的。 杨光欣到中坪县后，这边也曾有欧不少大动静，基本上针对的都是干部，对平民、对普通人的利益没直接损害，自然没有人针对他。 可教育教学工作这样推行，又有什么样的说辞来说服学生接受目前这种摧残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做法？ 跟王杰新交谈也的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吃过饭，胡俊始终觉得不对劲。回到贵宾楼房间，看着时间过来市长金湘玉休息时间点，便给金湘玉打电话去。 对胡俊这个人，金湘玉多少有些看好，才力推托到中坪县任职的，自然是想插手中坪县这边的工作推进。见是胡俊的电话，金湘玉说，“今天不忙，这时候有空打电话？” “市长，忙啊哪会不忙。”胡俊知道领导的意思，“市长，上午到一中走了走，觉得这边教育教学方面情况超出预计，到危险的程度。” “哦，怎么回事，他们在弄虚作假？”这样的事不难想象，市里对中坪县进行高压，不管金湘玉心里怎么想，市里是这样部署工作的，中坪县想出应对上挤的招数也很正常。毕竟中坪县教育在全市最差，要他们在短时间内有明显提高，肯定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做法。 之前中坪县提交的方案是一回事，实际的做法肯定会另有一套，之后迎检给市里看一个场景，至于考试、统考、评估等都可操作。甚至于高考都可到外面请一两个尖子生来县里考试，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这些做法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谬。 “市长，比弄虚作假更严重，”胡俊气愤地说，“学生从早上六点前开始学习，夜里到十点半才睡，中午、晚餐后学生只有二十分钟空闲时间，主要是用来做自己卫生的。除了时间点要求有严格规定之外，老师几乎是见缝插针似的对学生加压，考试每周进行。市长，实际的情况比我说的更严重……” 金湘玉平时对市里教育工作也关注，但只是看大局和结果，对学校具体做法不甘于也不放在心上。 听胡俊的语气似乎中坪县那边做了令人发指的大罪恶行，胡俊的描述，金湘玉不难想得到那边的具体情况。沉思一阵，说，“学生、家长、教师有什么反应？” “对学生应该死高压封锁，对教师估计也是这做法，家长据说一开始也闹，但县里发力触动维稳力量和警员，家长一方就平息了。市长，我担心目前的局面就是沉默之期，之后沉默到一定程度爆发出来，绝对不是中坪县能够处理得了的……” “有没有具体的迹象或情况？你想办法找一找材料，形成一个报告送到市里来。”金湘玉说，目前中坪县那边即使有比较严重的状况，暂时也不会出漏子，摸清情况后，有针对地做补救工作，可做到预先防范。 “市长，摸情况估计也不容易。”胡俊说，苦笑一下也不好直接对领导诉苦，“如今学校的人牛气得很，给经营得铁桶一般，水泼难进。” 第765章 谁是蠢家伙 领导部署了工作，胡俊挂了电话后又觉得头疼。想要将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的做法摸清楚，他亲自出马未必能够做得到，杨光欣那帮人肯定有警惕。好在杨光欣不在县里，刘明书和王珊珊也不在县里，就有时间安排这些事情。 王杰新负责对接自己的工作，可胡俊对他信任度不高，暂缓没有可用的人。要了解到学校的真实情况，最好要找到跟基层有工作关系或一些教师的亲身体会，才是准确而全面的。 本来下午准备走两家单位，这时候只能调整工作行程，便联系张继。张继是中坪县的地头蛇，有群众基础也有可用的人，让张继帮忙找一些情况和人，从他们那了解情况，相对而言便利还不会惊动杨光欣的人。 在一家茶楼等，没叫王杰新过来。张继也没拖沓，如约而来。 对胡俊这个曾经的秘书长，张继知道目前胡俊在县里排位虽在他之后，但很可能杨光欣就给调走上位到县长，因为金湘玉是胡俊的靠山，不是他能够相比的。心态上调整得快，表露在外的也是当初胡俊在秘书长位子时的样子。 “秘书长好，今天我来请。”张继说，“这两天一直想约秘书长单独坐坐，聊聊天，一直有在忙。今天中午本想联系秘书长的，又给拖了。” “不会影响张书记工作吧。”胡俊说。 “秘书长，我的工作哪有秘书长这边重要，是不是？何况，下午事情也处理好了，正好要约秘书长一起吃饭。”张继知道找理由对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促进作用，“秘书长，我敬你一杯。” 两人不急着说事，有一个下午可闲。先聊着最近的身体、天气、县里的传闻等等。张继说，“秘书长，听说那家伙又去京城了？” “今天早早的，还到了几个人走。” “不过是一种障眼法，想出去跑一跑，这样的籍口很好糊弄人。”张继愤愤地说，“也不知要县里增加多少开销。” 对县里开销什么的，胡俊自然不上心，他也会找机会出去也会在外面开销。如今跟之前在市政府办稍有不同，在花钱上更便利，除了让下面各局帮自己处理财务，自己职权范围内也可花销一定额度的资金，至于做什么会有足够的籍口，应该没有人追问、查询。 相对而言想张继在县里的地位也高，可职务上的开销额度却不像常务副县长有更多便利，他的开销要受到县委的制约。所以，张继觉得杨光欣去京城实际上就是去看老婆，找籍口之后，带上刘明书和王珊珊更有跑项目这种堂而皇之之举。 在县里要说做什么工作花销最没底？那就是跑项目。县委的工作跟经济建设不是直接挂钩，无法找这种跑项目的活干。张继早就想找跑项目的借口到外面好好玩一段时间，却又不能。对杨光欣说到京城去说是跑项目，其目的还不就是慰劳刘明书和王珊珊两人，这段时间这两个家伙是杨光欣的急先锋和死忠。 一开始听说杨光欣去京城跑项目还带了刘明书和王珊珊一起走，就有这个念头，后来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要刘明书和王珊珊两人拼命做事，怎么回馈好处？公费旅行是很不错的做法，而县政府以跑项目外出，花销都不受控制。 花几十万跑回一个几百万项目就赚了，再说，谁会保证出去跑项目一定能将项目拉回来？何况杨光欣有中江公路项目打底，他外出跑项目估计连市里都支持，很看好的。张继觉得自己一眼可看破这些花招。 “公费旅游？胆子真不小。”胡俊明白张继的意思。 “不是这样跑项目要刘明书和王珊珊做什么？明摆着的事，大家心里有数，敢怒不敢言而已。谁是蠢家伙？”张继呵呵呵呵地笑几声，那不满的情绪更足。 见氛围差不多，胡俊说，“张书记，今天上午接到上面一个指示，想请你帮忙。” “秘书长看你怎么说的，有事一个电话的事，叫啥帮忙。只要我那个做到的，一定全力去做好。什么事用得着我，尽管吩咐。”张继说。 之前是这对田明俊示好但回应并不强，两人之前不熟悉仅是耳闻，田明俊有这样的回应已经是好的开始，但张继觉得太慢。胡俊确实熟人而且在胡俊到县里之前，两人就有过较为密切的沟通，很多话彼此投机。 两人要结成统一阵线相对容易，这时候表态就是最好的暗示。 “张书记做事就是爽快，这样的性格好。”胡俊说，“其实也是市里对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的关系，想尽可能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掌握好教师、学校、学生和家长对我县推进教育教学工作的看法。” 胡俊没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完全说出来，因为知道张继对杨光欣的敌视，他要找材料也不能过于夸大或偏差，市长对中坪县作为教育教学工作提高试点县是有态度的。 “这个事情？秘书长，我手里就有不少材料啊。”张继说，“就我看，目前我们县在教育教学工作上可用几句话来表述：乌烟瘴气，瞎搞一气，师生死气，干部受气，家长没气。” “哦，看来确实偏离市里最初的宗旨”胡俊听张继总结出这些段子，就是积怨的最好表现，“都有人编出段子了……” “事实上的情况比这些严重多了。”张继说。 “张书记，能不能找一下人将情况做成材料？也不要多，十几个人，以事实材料为前提，写出一些实际发生的实例，让市里了解了解我县的真实情况。” “这个没问题，秘书长，什么时候要？” “五天，能够完成？我还要审核、修改，交送市里总不能乱七八糟的。这个要时间来做。”“没问题，三天，我现在叫人找一线的就说说他们的亲身经历。”自己说，“县里让他们如此胡闹，太不负责。这些人今后屁股一拍走人，苦的就是中坪县的学生和家长。” 第766章 材料是真 具体的事情不需要胡俊做，可看到了中坪县这些内情，胡俊心态就很不好了，无法淡定。杨光欣离开有一周，回来的时间可能会拖长，乘着这个空隙，自己就得抓紧，将必要的东西抓住，以后才可能有反击的实力。 杨光欣离开之前，虽跟他招呼过要求京城却没说具体做什么，分明是在掩饰。既然对方防备自己，确实有必要主动一些，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教育方面的工作真实情况以及见到端倪，详情等张继安排的人将材料收集好，可看到大体状况。另外的工作就是乡镇波及面最广的栽植基地的项目，这个项目从发动、做试点、到全县推广扩散，仅仅两三个月时间，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首先是租地地价的核定，谁说了算？其中操作的空间有多大，胡俊以前在市里也接触过征地和拆迁。明白这些人两头吃的嘴脸，谁都是人精。 其次，补偿款到位情况，地亩数目有没有水分？这些都有操作的空间，就看查不查。但胡俊也明白，他真要查一个村的情况，绝对会让杨光欣直接返回县里。如今不能打草惊蛇，另找机会才行。 张继或许也有这方面的材料，没掏出来而已，等高考前县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考考时，则是不错的机会。如此盘算，胡俊觉得是很好的一个计划，不敢留下任何痕迹，在心里反复念叨几次面的忘记。 晚饭时喝了不少酒，酒意上脸但心里很明白，躺在床上琢磨这些事，思路非常清晰。在中坪县暂时还没地方可玩，知道贵宾楼这里可呼叫女子进房间的，但他不知贵宾楼背后哪个妖孽得让人发癫的章姐，有多强操控能力。 初到中坪县不久，见章姐的样子似乎县里没有人对她怎么样，很好奇但不敢瞎打探。这方面的事情之前因为滕达的事已经收到领导警告，不敢再有迹象给人抓住。 随后几天胡俊比较活跃，一天到转两三个乡镇，主要是入村看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了解药农情况。王杰新天天被带着走，逐渐也猜测到领导的意图，心惊胆颤地跟着，好在胡俊也没直接问他情况，还能够继续装傻。 比较遗憾的是，到四五个村十几家人文租地情况，即使遇上有点点怨言的，都不涉及到核心东西，不是胡俊想要的材料。事情多少有点超出意料，不过，胡俊没失望反而激起了战斗的决心，认为越是没问出问题，其中问题肯定更大杨光欣和他的人才掩饰得密不透风。 这个神逻辑其实是国内不少领导做惯的手段，不怪胡俊会这样想。 三天之后，张继主动联系胡俊，两人再次一前一后进某家茶楼。张继手里夹着一个包，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自然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胡俊见张继进包厢，扫一眼夹着的包比较厚，心中喜欢，不管张继心里怎么想，只要得到材料是真实的，交送到市里有领导自己处理，也算是自己在中坪县做到第一件入市长眼的事。 教育方面的工作不直接涉及到钱物利益，杨光欣做事漏洞多一些也可理解，即使下面有很多怨气但只要镇得住就是魄力，哪怕上级领导得知也不会追查过问。可栽植基地就不同，那是涉及到钱财的，利益大，经营严密，外人难以察觉不奇怪。 看着张继的笑脸，胡俊压住自己的冲动不去直接问张继要线索。因为张继之前没提到开发项目租地的事，很可能张继自己也牵扯在里面，直接问他很可能会惊动了某些人反而不妥。 “张书记，辛苦了。”接了张继推过来的包，胡俊拿了翻看。看几页，觉得材料还不错，虽然没什么文采但看得出写材料的人是有真实经历的，送到市长那也不会出差错。 “为秘书长做点事是应该的，秘书长觉得有用就好。”张继自然看过这些东西，让人收集和整理，县里对目前在教育教学工作上的压力和做法，肯定有不少人不满，找准人弄这样的材料，自然有人愿意写出来。材料不一定都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可将几个人的故事揉在一起，都是反映事实并非造谣杜撰。 “辛苦了。”胡俊又看了两份，“材料上反映的情况都是实际情况吧，市长对材料真实性很重视，这点我知道。” “请秘书长放心，我给他们的要求也是必须是发生的事实，不能有任何夸大成分，要经得起核查。”张继说，“秘书长或许不知，今年春节前后，县里多少人哭啊，有点人泪都哭干了。” 看张继说的不像做假，胡俊心里猛然心跳加速起来。市里知道这些真实情况后，即使不对杨光欣做什么措施，心里给出的评价就完全垮掉。 张继一直在观察胡俊的表情，对材料上的东西是真是假他心里明白，最初县里推进教育教学工作新模式，确实有很多人无法接受。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乡镇、各局的主要领导省钱、考评时，对教育教学工作作为第一红线。 意见非常大很多人直接挠到县里来，找胡乔林、段儒生他们不给回复，都回避了。但杨光欣解释这样做是市里的要求，解释为什么这样要做到原因，没有人反驳。这些人到张继这里来寻求支持，张继哪肯出这个头？他知道市里的意思，才不肯做冤大头。 下面干部的情绪是明白的，所以这次三天内得到的材料真实感很足，见胡俊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张继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 胡俊、张继悄悄地在县里做这些事情，自然会引发干部们心中的一些情绪波动。杨光欣、王珊珊和刘明书都不在县里，不过，张青山、文程、田仁善等人却在县里维持着正常工作的运转和督查，即使有人心里有情绪波动，也不敢站出来质疑工作的推进。 拿到材料，胡俊去市里见金湘玉。 第767章 胡俊情绪激动 去中坪县任职是胡俊期望的事，主要是最初金湘玉答应的是担任县长职位，对胡俊而言却是比较适合。有这个基础之后，说不定下一届可能王县委书记职位冲击一下。基层干部的掌控能力行不行，得要到县委书记职位上检验一番。 很多人很有想法、能力强大、执行力、魄力等都足，但却不一定有掌控一方局面的能力，不适合担任一方主官。掌控能力得到上面领导的认可，一个人才真正能够走远，前途无限。之前胡俊有想法要在五年内出任县委书记职务，之后有可能往上升到副厅，他才具有一些年龄的优势。 然而在去中坪县之前，市里突然将他的职位调整为常务副县长，这个职位到县委书记之位就有点远，哪怕他已经是几年的正处干部。当初他确实想在等机会而不去中坪县的，不过，心里斗争之后，才决定服从组织安排。 去了中坪县心里悲催又不想让市里的人看自己笑话，胡俊到县里后还是第一次回市里。不想直接到市政府前见领导，路上边联系了刘路，约中午一起吃饭看能不能安排。 胡俊到县里时间不短，这次回市里也想到家里看看，再说，该见的人也要见一见。行程安排最好是先见到领导，送了材料，他才安心。 刘路得知胡俊的意思，说，“秘书长舍得回市里，老板会很开心的，我这就去请示老板，应该没问题。” “多谢刘秘书，辛苦了。”之前跟刘路之间关系好，同一个老板都是为市长服务的。但自己不在领导身边，该有的客气话就得说。 很快刘路回电确定了一起吃饭的时间和地点，胡俊得知，身上感觉到一股热流趟过。那种家人的归宿感，让他情绪波动起来，深吸两口气才逐渐平衡。 回市里先给家里打电话，说了晚上会回家，老婆知道他的行踪，在家会有准备。到刘路通知的地点，胡俊先问了情况确知刘路已经订好包间，便放心了。先在包间等着，将带来的材料拿出来再看，熟悉熟悉，等领导到了才好口头汇报。 没多等，刘路来了电话问胡俊到哪里，胡俊说已经在包厢，刘路说他们也快到餐店外。胡俊忙出去，等领导的车过来好迎接。才到餐店外，见熟悉的车开来，胡俊迎国庆等车停稳便到金湘玉坐的位子车外将门打开，“老板好。” 看到车内的金湘玉，胡俊觉得鼻头都酸了，似乎有种丢落的孩子重新找到妈妈一样。胡俊离开，市政府办自然重新选用一个秘书长，金湘玉对在自己身边服务几年又比较看好的胡俊也有感情，说，“辛苦了。” 金湘玉下车，胡俊的手挡在车门上框处，免得领导会碰了头。等金湘玉身子完全到车外，胡俊关了车门，跟在金湘玉身后，“老板，请，外面热。” 三个人往里走，司机要先停好车才跟进来。到包间，刘路要表现一番，对胡俊这位老领导也要有所表示。忙着给两人斟茶，胡俊笑着先给了金湘玉茶水，才笑着接了刘路递过来的茶杯，“谢谢，李秘书辛苦了。” 话题不扯远，金湘玉时间紧，一天的安排都是有日程的，这些胡俊都明白。今天也就是他临时要同领导吃饭，刘路才会安排，换成其他人这样临时求见、约出来吃饭，几乎不可能约得到。 先汇报了自己到中坪县的工作情况，胡俊知道金湘玉的喜好，先说自己到县里后如何安心，如何熟悉情况，近一些天自己又做了哪些调研等等。金湘玉一边听一边思考，对中坪县目前的情况，他有不少消息来源，也有自己的判断。 这时候有胡俊的汇报，虽然这些信息主要是围绕胡俊的，也足够给金湘玉参考了。中坪县的崛起确实出乎金湘玉的预料，当初将杨光欣从开发区主任位子上挤走，是未了要将开发区掌控在自己手中，有摘桃子的意思。所以对杨光欣升任为常务副县长也不反对，可杨光欣到任一年多，中坪县发生的事也令人刮目相看，这个人确实有些才干。 对于目前中坪县推进的工作，金湘玉并不做结论性的评判。对市里提出“教育产业”的发展思路，也是市里讨论后作出的决策，虽说是市委那边的意思，他对这一决策并不反对。当然，金湘玉如今的主要精力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推动江柳市旧城改造项目。 胡俊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又说了最近几天的调研情况，“老板，中坪县的实际情况可能跟我们平时想的并不一致，落差有多大，目前也不能完全看透。” “很复杂吗？”刘路说。 “也不是很复杂，”胡俊笑了笑，“比如说目前正大力推进的教育教学改革和提高效率的工作，表面上看有不俗的效果，但实际上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有就是这样做对中坪县的教育到底是促进还是倒退？暂时不好做结论。” “哦，不是说中坪县工作很有起色吗，看来闻名不如见面啊。”刘路应和这胡俊，“不过也是，中坪县之前的基础谁都明白，哪有可能两三个月就反转的事。” “最关键的还是在县里的高压事态下，大家敢怒不敢言，这样的情绪中可能将工作做好吧。我认为拖得越久，变数也就越大。” 金湘玉和刘路听到这个说法，都看向胡俊，胡俊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金湘玉，“老板，这是我到中坪县整理的一些材料，这些不过是一些代表性的事实，波及面有多大，目前我也不清楚。” 金湘玉拿了材料看，神态严肃。胡俊和刘路都不出声，知道领导的性子，等领导看过资料后才说话、讨论。刘路出包间点菜，胡俊观察者领导的神态，见金湘玉看着材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等高考之后再看情况，没两个月了。”金湘玉合上材料，放进袋子。 第768章 家里红旗 领导这个态度胡俊确实有些失望，不过，他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金湘玉说了等高考看情况，自然是要先看中坪县这边所做的工作推进情况，效果好才是真的好。 接下来吃饭气氛也不错，不过，金湘玉吃饭不占用更多时间，吃饭之后就离开，他还要去稍作休息，下午才有足够的精力处理工作。送走领导，胡俊不留在包间，找酒店要一间房。 贝贝一直在市里，与胡俊之间的关系不错，如今胡俊去了中坪县，她曾经去过那边一夜但胡俊担心被发现，不让贝贝多出现。到市里，自然要贝贝过来。 订好房间，发短信给贝贝。躺在床上小眯一下，可养足精神，先前与领导吃饭，虽不多喝酒也是喝了三杯。一点酒意很容易入睡，即使心情有些复杂，胡俊很快就睡了。 敲门声不重，却将胡俊惊醒，主要是心里挂念这个事情。开门见果然是贝贝到了，一身夏装，很感性。短短的裙，白白的腿，腰虽没露出来却被衫子肋出来。上身算不得壮阔，给衣服垫撑有些规模，再挤出事业线还是比较明显的。 隔一些日子不见，胡俊觉得有些惊艳之感，那种来这里的目的非常明确。当然，给外人看到绝对会以为贝贝是出来卖的，被招过来。 关了门，贝贝扑到胡俊身上，亲吻。胡俊也有些急不可待，手脚并用的，贝贝说，“走过来都出汗了。” “没事。”胡俊不想再等，因为过来兴头很可能难以达到这样的感觉。贝贝自然懂胡俊的意思，之前胡俊在市政府办做秘书长，操心的事情多，费脑子，有常常在电脑前看材料、做文件，使得他某些方面有点衰退得快。 这是做文秘的人通病。 很快进入正题，大白天的酒店人少，落下窗帘后氛围也不错。不用多久，胡俊往旁边一滚，贝贝稍微躺一下便起来去浴室。 接下来说话，闹，主要是说一些见闻，歇息恢复不少体能后，胡俊看看时间差不多，又跟贝贝亲密一次，这次更勉强一些但总算完成了。贝贝问胡俊什么时候走，胡俊也不能确定，临走前给贝贝一沓钱。 贝贝不很在意钱，主要是之前胡俊在市政府办给她的便利不少，但给钱也拿着，没拒绝。 送走贝贝，胡俊收拾一下自己，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回到家，先办一桌菜，耗子已经到省城上学了，家里就两人。菜不多，三荤一素一汤，足够吃。 胡俊才做完，听到门锁响声，知道老婆回家。走到客厅，见老婆手提着不少水果，说，“卖这么多吃不了丢掉可惜了。” “怎么吃不下，你不在家我天天晚餐就是水果。”这段时间，胡俊老婆的生活习惯都改了，免晚餐，用水果填充。这是近年来流行的一种养生模式，至于能不能真正减肥、养生，只有天知道。 “受不受得了，别把胃弄坏了。”胡俊说。对自家女人所谓养生不以为然，她们不相信科学但养生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推销偏偏最迷。不过，想来又容易理解。古代人说最难顶住的就是枕头风，女人们做养生、做身体保健时，那些推销的就在类似的环境和空间中不听地吹风、洗脑，而她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抵御力最弱，根本就没有丝毫防御。 养生馆的人只要捞到钱，哪会真替客人考虑？ “很多人都这样，很见效。”胡俊的老婆腰身变化不算大，肚腩自然是有的。 “那是不吃饭，给饿的。”胡俊说句大实话，见老婆很不屑的样子，只能笑笑。将水果放进厨房，洗了，出来说，“吃饭吧，都做好了。” 老婆走进厨房见准备得很周正，说，“太多了，怎么吃得下？你不会让我一周都吃这些菜吧。” “明天我不走，有我来消灭。”胡俊说，家里的事情就是如此，他回到市里该见的人基本见到，也无心出去。自己一个正处级别的如今到中坪县任职却是副处级的，出去见人有些话虽好，听着却难受。 两人有一二十天不见，胡俊拿来一拼红酒，各自一杯。喝上，老婆问胡俊在中坪县的情况，胡俊也只是捡好听的说，有些话虽然跟老婆说没事，但没必要让她分担。 两人喝半瓶酒就不喝，收拾了后，胡俊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中午的消耗已经回血，坐在沙发上受逐渐不老实，老婆没多少回应。随后喝茶，看电视，知道晚间十点多休息，才到卧室将该办理的事情办理。 这时候，胡俊已经有情绪，给老婆的表现跟平时差不多，不会有什么疑惑。 第二天上午在家躺着，中午吃过饭，觉得在家这样躺着不是浪费了时间？便通知司机来接他，准备回县里继续下乡镇，找找杨光欣的真正漏子。 原以为就教育教学这快工作，市长肯定会有所表示，然而真令他失望的是领导要等高考后以成绩来论胜负与好坏。对此，胡俊很失落在金湘玉面前又不敢丝毫表露，打击真不小。 回到县里，本来不想跟张继见面，但却收到张继的约饭短信。他还在路上，至少有一个小时才能进县城，中江公路在施工，有些路段车都难通行，很慢。便跟自己说了时间，表示很难赴约。张继直接打电话来，说他一定等。 明天张继是想知道市里的意见，不过，市长的意见隐晦不明，直接转告张继很可能让他失望。胡俊也在想，要怎么表达才准确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进县城，让司机先送自己去贵宾楼，等司机走后，胡俊才到停车场上了出租车，去见张继。进来包厢，胡俊笑着说，“张书记这样客气，等久了吧。抱歉抱歉。” “也没饿。”张继说，“吃饭要有伴才有氛围，秘书长这么客气跟我见外了，我们没必要这样的。秘书长，你说是不是？” “当然，我觉得跟张书记很投缘啊。” “秘书长，这次到市里收获不小吧。” “肯定的，那必须啊。” 第769章 “众”字理解 胡俊的心思和他的小动作，田明俊都知道却不干涉，作为新县委书记他需要有人在县里另外拉起一个阵营，他才能够居高调节平衡。 就像一个“众”字，书记是最顶上的那个“人”，下面的两个“人”基本要一样大小才平衡，如果一大一小，这个字就不好看。在一个县里如果某人独大，权力就不可能平衡，他作为一把手也就无法掌控。 杨光欣在中坪县已经根深，虽说他到中坪县的时间虽说不长，得到审理大力支持之后，将中坪县原有势力洗荡一空，即使有张继等作为原势力的代表，却不乏跟杨光欣抗衡。这次杨光欣到京城去跑项目，估计会有成效，只是项目大小而已。 之前走一趟能够将中江公路项目带回来，如今去京城不可能空手而归。真要给他带一个项目回来，对目前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的稳定有较大助力。 制度和压力之下的人心基本稳固，再配以其他人无法做到但他却很容易就做出成效，对县里上下领导、干部生发的震慑力会很强。在体制里，谁肯去得罪一个上层关系强硬的人？ 田明俊原本也想到乡镇走走，调研一番，也是将书记的威严渗透下去。只是，胡俊有那样的心思后，他便留在县城看往年的材料，从这些材料中可立即中坪县的诸多情况。另外，想见见乡镇和各局的人，电话通知上来也是一种手段。 当一把手的经验足够不需要去多摸索，而之前在双星县与向海平之间的较劲对斗争的策略也掌握精熟。张继虽然几次主动过来表达意思，田明俊却不急着接招，主要是安抚之策。 真正出现问题要决策时，自己将张继手里的力量接过来，他也没处可逃。 转眼一周即将过去，京城那边没有最新信息，对中坪县而言这样的平静就有些不平静了。不过，谁也不肯出头来试探。胡俊还在做他的事情，下乡镇，进村入户问药农情况。 既然教育教学方面的工作领导已经定论，他就不能再纠缠于中国问题，等高考之后看上面的意思，就凭目前手中的材料也有不小威力，到时候如果事态失控肯定会爆出更多有用的材料，再收拢一些足够了。 对杨光欣要有所制，最关键的还是从经济方面来找漏洞，抓到真正的东西才是巨大的威慑力。 不过很可惜，胡俊这些天针对了地租价格、用人价格、山地面积数据等想找到突破口，可真没找到明显的可用的材料。地租价格中坪县这边本来就不算低价，何况地租价格是县里一个第三方组织确定并对社会公示后才执行的，对有异议的价格，这个机构会将三方召集在一起讨论，还有不肯接受的农户，盛唐药业一方会放弃他们的山坡做栽植基地。 最后农户都放弃自己的立场，主动找盛唐药业降价租出，同样这些价格也会对外公示，以表示盛唐药业在租地问题上的公开。 除了价格公开对外公示，每一个月付出兑现到农户手里的租金也对外公示。这些公示是贴在村里，另有账本和网站可查。哪怕有些农户不满意，这样的意见只能背后发发牢骚，骂几句娘，胡俊得知这种情况也做不出有用资料。 这让胡俊有些尴尬，觉得中坪县在栽植基地问题上工作做得如此细致，不就是防着有人查吗？那为什么要防查，必然是因为背后有不可见人的东西。 这几天的工作让胡俊更不甘又很受打击，难道这个年轻的家伙做事真的滴水不漏？之前跟杨光欣接触不多，彼此的直接冲突还因为滕达。对于最初将杨光欣从市政府办踢到高家岭镇，胡俊没认为有什么错，杨光欣也不可能记恨这点。 当初他不过是执行上面领导的决定，何况，杨光欣根本就没真正进市政府办算不得市政府办的人。 杨光欣带着王珊珊和刘明书离开中坪县的第十天，有消息说他们已经回到市里，跟市里汇报工作。张青山接到消息，下午就往市里赶去跟杨光欣等人汇合，据说是因为要有材料和新闻报道要张青山去市里负责。 田明俊得知情况，也想亲自给杨光欣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压下心里的冲动，按正常情况，杨光欣或刘明书该有汇报传给他才是。 胡俊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些天天除了回市里那次其他时间都在努力找中坪县这边的材料，说不定杨光欣都有惊觉，他回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江柳市抓教育教学工作的是简新诚，另有副市长主抓这方面的工作。年前，市里酝酿要推动教育产业做为全市工作的突破口，自然要配备足够强大的领导力量。杨光欣等人回到市里，首先就找简新诚要他招待吃饭。 简新诚见杨光欣时，他已经吃过中餐但还是过来，笑着说，“怎么，到京城还饿着你们？” “市长，县里有多少经费可开销。再说，十来天没吃到家乡的口味，回来还不馋吗。”“吃吧吃吧，点菜点菜，这些话传出去多难听啊。”简新诚笑着说，“刘局长、王县长，看到你们这个杨县长耍宝了吧。” 几个人都笑起来，找简新诚汇报工作是因为这次到京城跑项目真有不小收获，当初简新诚说过要给市里高中要一幢楼，这时候基本可敲定下来。市里这边的资料得及时整理好，一起提交上去。 王珊珊和刘明书在简新诚面前比较拘谨，不敢像杨光欣那样乱说话，只是笑笑。点好菜，简新诚说，“有什么话就快说。”也明白杨光欣找他来不是为吃饭，自然有不小期待。 “简市长，之前答应过给市一中争取一动楼的建设项目，他们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我可不敢去找老校长。” “你是老校长的得意门生，还怕见人？”简新诚说，“是不是担心老校长抓夫，做一份资料你不是顺手就做出来吧。” 第770章 资源共享 说归说，简新诚也知道杨光欣对些材料、些宣传稿这些事的态度，除非万不得已他说不肯做的，甚至连对秘书的指点都尽量不沾边。如今杨光欣已经是代县长，工作繁杂，更不会去亲自写这些材料。 杨光欣苦笑一下，说，“简市长你怎么看得那么准呢。” “得了，我叫一中的人过来。”简新诚当即打电话给一中领导，让他们带人过来，表示这边有好事。 一中的人很快到了，来人虽然是一中的领导但不认识杨光欣这个曾经的学霸。简新诚介绍了杨光欣，来人说，“杨县长可是我们一中的骄傲、是我们一中的传说。” 杨光欣笑了，说，“谢谢王校长夸奖，真不敢当啊。不给一中丢丑就万幸了。” “也见你谦虚了，稀奇啊。”简新诚笑着说，“言归正传吧，大家都忙。光欣县长，还是你来说吧。” “王校长，半个月前简市长提出，有可能给市一中争取一栋实验楼的建设项目工程，我们到京城问了情况，可能性还是有的。我想请市一中尽可能将这栋楼的相关材料拿出来，好提交上去。” “啊，”前来的王副校长听到是要建楼，真是惊喜之事，但建楼有大有小，资料准备绝对少不了规模和总投资限度这些前提，“多大规模的楼？既然是实验楼，是不是将化学、物理、生物的实验用楼都包括了？” “肯定会包括，照我看实验器材也包涵在其中，对吧。”简新诚说，教学楼包涵器材投入要增大少说三分之一的项目资金，这样核算，为市里和学校节省一大笔钱。 杨光欣虽没经手过这样的项目建设，但也明白市一中要三科实验器材配备齐全，至少要几百万，在简单点也要一两百万，还是将高级的设备砍掉，只留下普通常用的仪器设施。不过，这次到京城申请提出的规格本身就不低，市一中割去一块，对中坪县的整体布局影响不大。 申报得到的建设资金给市一中分润一块后，其他的人想再伸手来就有说辞，不见得是坏事。杨光欣听简新诚这样说，笑笑，可王珊珊和刘明书两人的脸色就不好了，两人明白简新诚这样开口会分掉多少建设资金的。 “总建设面积预计多少？”王副校长又说。 “市一中有多大的地来建楼？”简新诚说，“做规划主要是近十年学校发展的规模，不能才建成三五年又落后了，再返修重建。既要考虑到现有学生规模，也要考虑到三五年后学生人数的变化趋势，合理进行规划。” 对学校规模发展的趋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观点，主要是新增人口和全国趋向城市化发展，使得人口的分布聚集起来。偏远地区人口越来越少，城镇的人口积累，学生学位压力不断增大。 市一中的招生规模一直在压制，因为当初对市一中的规划地就这么点儿，这些年虽有建设，但容量的变化没有大改观。 听简新诚这样说，中坪县的人明白楼顶造价绝逼会上一档次，王珊珊和刘明书有些心疼，在简新诚面前也不敢说出来。杨光欣无所谓，这些天在京城，跟警察的人谈都没提到具体项目资金数额，心里却明白，实际能够拿到的资金不会少于十个亿。 少一栋楼多一栋楼对中坪县而言无所谓，可给市一中造一幢上档次的楼，今后对市一中提出一系列的要求他们好意思拒绝吗？这个生意其实是划算的。 中考好坏无所谓但高考却是至关重要的大考，中坪县的教育教学工作提振，除了学生、教师、学校、县里上下齐心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学习资源。相比较，江柳市这方面资源最丰厚的就是市一中，以后能够同市一中同享这些资源，中坪县的高考会有更好的成绩，进入良性循环轨道。 “王校长，我们都听简市长的，”杨光欣笑着说，“你们的建楼材料没问题吧？设计图纸什么的可等以后再拿出来，现在要的是基本资料，提交上去好签批这个建设项目。” “杨县长请放心，我们一定赶在要求的时间之前将资料准备好。”王校长有些兴奋，按照简市长提出的要求，这样的楼少说几百万，对市一中的发展有不小影响，而他接洽这个项目，一旦拿到并建造出来，他也会在校史上留一笔，赚大了。 市一中的几个人很快离开，等人走后，简新诚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杨光欣说，“这次京城之行收获颇大？” “简市长，我哪知道，不过得到的是一个承诺，如何兑现还不得看上面的。”杨光欣也不肯细说，市一中割去一块没问题，但如果市里其他学校也来分蛋糕，中坪县的建设就受到影响了。 “放心，不用捂得这么紧，我不会再开口提要求。”见杨光欣推脱简新诚自然明白，在江柳市要想到省里跑项目成功率都非常小的，更不要说去京城，也只有杨光欣这种变态的才可能拿到建设项目资金。 “简市长，我想借这次机会，整合中坪县的教育教学资源，县一中地方有点窄小，到郊外另修建一所完全中学，修建完成，县一中搬迁或者另组建一所学校都可以。”杨光欣说，“如果县一中搬迁，空出来的地方可创办一所规模较大的城区小学。” “中坪县如何规划你们县里自行决策，市里的态度是支持你们，不过，在规划时要广泛征求意见，要有利于学生就近入学的原则，要具有科学性。” “请简市长放心，我们肯定会充分讨论、征求各界人士的综合意见来推动这件事。”既然简新诚表态支持，市里对中坪县教育口的规划建设不会干涉，等建设项目资金到位，就可着手推动项目工作。 “光欣县长，现在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拿下多少项目建设资金？”简新诚笑笑地说，他也好奇。 第771章 章姐的消息 吃过饭，没做具体工作的讨论，但同简新诚一起讨论来教育教学资源整合的整体设想。张青山赶到市里见杨光欣，这边的讨论已经到结尾。看时间，回县里有些晚但王珊珊和刘明书还是想走，主要是离开县里时间不断，想回到家里才安心。 杨光欣留在市里不急着回中坪县，要回家看看情况。老妈如今还在京城，家里就老爸一个，要照看着小超市还要处理通才建设的事情。 江柳市旧城改造据说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不过，建设资金问题还没落到实处，这边的拆迁等前期准备工作的推进还处在资料层面上，没有进入实际。 市里目前对住房的需求量急速增大，主要是旧城区的人们要搬迁、要住房，按保守估计在旧城拆迁过程至少要三万套房源才能达到基本需求。之前，通才建设等在江柳市排位前十的建筑公司都有住房开发，如今，眼看着住房需求的急剧增加，这些原本空置的房源那是三天一个新价位。 这种价位的涨势和旧城改造的呼声相呼应，是造江柳市的房价蹭蹭蹭地涨起来，真正需要住房的人家和准备在其中捞一笔的炒房者共同作用下，使得房价更加发飙高扬。 通才建设之前准备也充足，即使在一个月前收缩力公司业务，积蓄力量准备参与旧城改造项目中，目前他们主要精力也在参与住房小区的销售工作，这让通才建设等手里有房源的公司大捞一笔，资金回笼后有更深厚的底子参与下一轮的竞争。 回到家，听老爸说着通才建设目前的情况，也明白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通才建设已经将之前投入的资金完全收回，还有超出资金两倍的房源捏在手上，不肯一下子放出去，而是逐渐往外放，享受着房价飞涨带来的利益。 听老爸的意思是想将手里的房源尽快放掉，这样可冲垮飞涨的房价，杨光欣摇摇头说，“爸，具体如何销售这不是你的工作，交给李可处理。再说，小区销售部门也有各自的工作和配套福利，这些人员要得到一定的收益，他们才会努力做事，也会在做事过程中增长自己的工作能力。” 明白老爸的意思，这次房价涨上去之后，今后等旧城区重建完成，江柳市会有不少房源出来，但房价却不会降下了。如此，对江柳市大多数人而言会有不小损失，真正获利的则是有资格参与这场盛宴者，他们都赚得满盆满钵。 “全国都是这个样子，确实不合理，却又是发展的规律。社会发展规律总是之间将财富积累到少数人手中，百分之五的人掌控了另外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的资源和财富，等下一次人们觉醒和怨气爆发成暴力，有可能重新组合、重新瓜分。 我国历史和世界其他国家的发展史不都这样？通才建设参与这方面的竞争，想超出这个游戏规则，目前我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杨光欣不是心硬也不是想拿到更多的财富，实际上确实如此。通才建设如果将房源在低价层次上全部出售，最多就是换得一次哄抢，接下来该有的涨价不会少，说不定因为通才建设离场价格会更疯狂。 在家里讨论，虽然没有说法老爸，等李可赶过来汇合，一起讨论通才建设发展的问题时，杨通才也不发表与相反的论调，知道儿子所说的情况是事实。 李可是有准备的，加上最近房价的飞涨使得通才建设大赚一笔，资金丰厚。接下来在旧城改造上有较大的竞争力。杨光欣提到市一中可能要建造一幢教学用综合楼，造价和规模情况跟李可透露出来，杨光欣的意思是想通才建设接这单，可确保建造这楼的质量。 李可没有立即答应，因为这楼项目接到手，势必会影响到旧城改造项目的竞争。资源分散后，能够吃下的总量势必会减少。 杨光欣也不勉强，由李可自行决策。 第二天早起，张青山开车来接杨光欣，知道他要回县里。路上杨光欣一直在琢磨之前跟王珊珊、刘明书等讨论的全县教育口基础建设的规划，虽有比较成熟的方案，但这样的方案能不能说服县里其他领导？ 快要进县城，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信息是章姐发来的，没头没尾：小心，胡这几天一直在挑事。 杨光欣见了笑笑，对胡俊在县里做什么，他其实早就收到信息。张青山见面后又比较详细地汇报了，估计胡俊换自以为做得隐秘，外人难以察觉。如今，连章姐的人都得知他做的小动作，报信过来了。 等我回来见面说，老地方。杨光欣回一条，他跟章姐之间的老地方就是在贵宾楼房间，那里是章姐的窝，两人见面反而是最安全的。 胡俊有什么想法都不难揣测，多了解一些细节以后做工作也更有底，资金不在意他的小动作但却要进行控防，不能让胡俊成势。 张继跟自己之间的关系杨光欣是明白的，如今，胡俊与张继往来密切，不用说也明白两人投合，联手之后如果跟田明俊再结合，中坪县这边的情况会复杂起来。 县里班子调整之后，肯定会有一个斗争的高峰，就看在哪一恰当的时间而已。目前县里的工作上，要说影响最大的、可变因素最大的也就是教育教学工作的推动，市里的压力大而下面干部思想随时都可能动摇或反水。自己能够看到这点，相信胡俊、张继等人也能够看到这点。 田明俊会有什么立场？这确实很重要，而田明俊与自己之间的选择很难凑在一起的。 回到县里，先吃过午餐，要张青山去准备材料。杨光欣回到贵宾楼，在房间才冲洗了身上的汗，就听到门锁响声。一会见章姐在浴室门口往里探头，杨光欣一笑，说，“进来吧，想要什么都答应你。” 两人每次见面，总要有这样的交流。 第772章 欺负不够 擦了嘴巴，章姐虽然很不满但只是白了白眼，快步去洗簌间漱口。这也是做给杨光欣看的，最初给他欺负自然很不习惯感觉真的恶心要吐，如今章姐似乎有些留恋这种感觉，上瘾一样。但要做给杨光欣看，让他知道自己很费力、很辛苦、明白她一直是被欺负的。 杨光欣自然无所谓，对章姐的表现只是笑笑。男女之间这种事情真不好说，有人从心里喜欢被欺负，不欺负反而不爽。 出来后章姐整理清爽了，坐在小靠椅子上长长的腿叠合着，然后脚掌踩在杨光欣的腿上。那媚态简直是在邀请杨光欣欺负她，不过，这是她在杨光欣面前特有的姿态，杨光欣多少有些抵抗力。 “胡和张私下约见就有三次，期间，胡离开县里两天半，不用猜都知道他去市里找靠山了。”章姐说，“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估计他们准备搞基吧，要不然，两老男人会有什么话说？”杨光欣笑笑，“我还是喜欢跟你私下见面。” “好欺负我，总欺负不够？”章姐一脸怨气，随即转化为媚态，“就知道顾你自己，不管人家死活啊。不行……” 明白她的意思，杨光欣知道要怎么做，配合着将章姐的双腿抓在手，分开，自然看到该见到的景色。两人之间有一张结实的小桌，可做茶几。章姐见他这样，扭动着，很快两人便是负距离接触。 该说的情况都说了，章姐如今是杨光欣在中坪县最好的耳朵，每次有消息当面相告也都会得到这样的爱抚，章姐积极性大多了。到这种年龄对爱的理解已经跟当年青葱时代不同了，何况章姐本身就没有青葱时代的遐想与憧憬。 后来跟在那个人身边已经认命，觉得这就是她该有的生活，这样也算是平静而丰富的一声。只是见到杨光欣后才有改变，如今，心里有非常坚定的意志。 等章姐满意而走，回她房间去休息、喘息回血，杨光欣也从贵宾楼出来。王珊珊、刘明书等人昨晚回到县里，今早很早就露面了，刘明书特意到县一中和教体局转转，让其他人得知自己回来，这样能够第一时间稳定人心。王珊珊也在自己工作口出现，随后往几个主要的小镇溜一圈，目的都很明确。 虽说离开县里但县里的基本状况还是有所知，知道有些人乘他们不在家搞小动作，这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要消除这样的影响。 中午后，王珊珊和刘明书回到县里，一起到县政府碰头等杨光欣从市里回来。见了后，三个人一起往县委走，汇报京城之行的详细情况。 田明俊早听说王珊珊和刘明书回到县里，杨光欣中午才回来，但下午过来汇报工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见杨光欣进办公室，笑呵呵站起来，说，“光欣县长满载而归，为县里立大功，辛苦了。” “书记，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做了本分。”杨光欣笑着说。 “快坐下，说说情况。”田明俊有种迫不及待的样子，对杨光欣等人的工作是更多的肯定。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田明俊很会表达的，杨光欣知道他的习惯不以为意。 坐下，有秘书进来为他们泡茶。杨光欣说，“书记，这次到京城总算有点收获，目前最急的就是将我们县对教育建设规划做出来，之后，按照规划进行建设。” “按照县里规划进行建设？多大的规模？”田明俊对杨光欣等人的期待是有但不会太大，千万资金的建设项目就觉得非常了不得的大事了。 “书记，建设规模先不考虑，我想将权限的教育规划统一做出来，然后往上面报，能够批下多少建设项目就做多少，下次再去争取，力争三到五年完成我们县里教育战线的建设任务。” “有把握？”田明俊听杨光欣这样说，心里的期待不小，全县教育战线的建设哪怕不是全修建，主楼建设出来，都将是海量的建设资金。这些直接的利益先忽略掉，他在中坪县的任期内有这样可拿出来的实绩，对他未来的政路有很大的帮助。 杨光欣先笑笑才摇摇头，说，“争取吧。” 对杨光欣这说法田明俊持保守态度，他虽知中江公路是杨光欣一手促成的，整体项目资金达到二十亿。可县里的教学楼的建造项目是另一回事，几百万可能就到顶了，对中坪县而言有这样的项目修建确实是比较重要的建设项目。 但要说全县学校都修一遍，那怎么可能，哪怕是京城有人也要不下这样的海量建设资金吧。 “那好，先讨论、确定了全县教育战线提振改造建设规划方案。”田明俊说，“光欣县长，你看是教体局先做出一份草案，还是先定下一个框架？” “书记，教体局已经做出一个草案，我看过了。不过，这是不是符合我县教育布局还得先讨论，将大框架拿出来，再整合形成方案。” “也好，这件事情尽快推动，要多少时间准备？”“书记，我们这次到京城除了中坪县的项目工程外，还有一个是市一中实验楼修建项目工程，他们的规划资料可能在三天之内完成，我们这边总不能拖久。” “市一中的实验楼是多大规模的项目工程？”得知市一中参合在里面，田明俊觉得有些名堂，顺口问问。 “规模不会太大，毕竟是一种也没有地盘，之内在老实验楼推倒重修，充其量在一千万之内。” “建设资金一千万？” “应该不是，一千万包括了实验室设备的配套经费。”杨光欣神态不变地说。 田明俊听了这话，心底一颤，市一中在这次申请建设项目工程中是占主导方面还是次要角色，他不得而知，但一千万给市一中做项目，中坪县这边总不会相差太多吧。只要超过五百万的项目建设资金，稍加宣传，对于他在中坪县站稳脚步完全足够了。 第773章 小交锋 田明俊没有问杨光欣县里的建设资金具体是多少，因为这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太早，总之有几百万的项目可引进来，足够吸引县里人的注意力。 县里的行动要跟市一中基本同步，而教体局方面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县里完全可进行讨论。听杨光欣说了大致情况，田明俊让宋中君通知县里主要领导，县委常委和与建设相关部门的领导一起，举行一个扩大会议。 会议的主题明确，宋中君在通知时限给与会的人做了通报，让参加会议的人先有准备和思考。到第二天晚，杨光欣在王建新陪同下到乡镇转一大圈回来，匆匆忙忙到县委参加会议。 这次会议带预备会的性质，主要是先讨论中坪县教育发展的布局与规划，核心是学校的建设问题。涉及面比较广，除了在县城的学校建设之外，乡镇中学的建设、村小的建设与并合都直接影响到未来县内教育发展布局。 对这些问题，杨光欣与王珊珊、刘明书三人去京城的十来天，已经反复深入而细致进行讨论，教体局那边才根据这些讨论做出了草案。 宋中君在会议室外等人，见杨光欣到了，迎上两步，笑着说，“杨县到了，快请。” “都到了吧。”杨光欣说。 “差不多了，时间也快到了，我这就去请书记。”主要领导总是落在最后，能踩着点到会就很好了，有些领导还喜欢拖一点点时间来彰显他的忙碌。 会议室内已经有二十来人，教育战线的人不少，除了王珊珊、刘明书、田俊杰之外还有县城几所学校的校长，这些人有讨论全但没有表决权。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可供领导们参考，当然，真正决策中未必会重视他们的建议。 常委们也到了，见杨光欣到来，各有所表示。教体局展现的人都站起来，热情主动招呼一番，杨光欣走得稍急，没有跟招呼的人逐一回应，更多的都是微笑点头。油气田主要领导在场，如果还跟教体局这边的人一个个说话，会让人不喜也会引发别人揣摩杨光欣是不是另有意图。 这是一个椭圆形会议桌，与会者各人的位子都是确定的，杨光欣的位子紧挨着田明俊。而张继跟他也就在田明俊的另一侧，位子是一一把手为中心向外铺开，位子越高离田明俊也就越近。张继先一步到会议室，正跟胡俊偏着头说事，杨光欣到了坐到两人之间，他们便无法压着声音密谈。 胡俊在杨光欣身边，他在县委常委中排第五，胡俊是正处级别实际上的地位又要稍微高一些，他的意见在县里有不小份量。不少人都认为，胡俊是代表市里金湘玉的声音，县里自然会更谨慎的态度。 这个态度只是在领导们心里，不会说出来，使得胡俊的话语权无形中得到提升。胡俊心里明白这点，平时只要有机会，就会表现出自己与金湘玉之间的关系密切。对于这些表演性质的做法，胡俊完全熟悉套路，演技精熟。 杨光欣从京城回来两天，但跟胡俊都没碰面，这时，胡俊见杨光欣到了心里虽虚但不能不表示。主动招呼，说，“杨县到了，请坐。” “秘书长，客气。”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杨光欣多称呼胡俊当初的职位，这样看起来要尊重胡俊一些，县里不少人也都如此，这样招呼胡俊并不刺耳。 “杨县带来了好消息？”胡俊说。 “出去一趟总算没有空手而归，”杨光欣笑着说，“不过呢，主要还是等县里对教育战线规划建设确定下来，上面才会审批我们的申请项目建设。” “听说市一中有一千万的项目资金，我们县不会少太多吧。”胡俊也想得知一些情况，省里、市里每年都有教育方面的建设资金下来，胡俊在市政府办多年，了解内情与建设规模，如果从京城引回额外的建设项目，对中坪县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杨光欣笑笑，对胡俊显得很亲近的样子，低声说一句，随后点点头表示肯定。但胡俊却真没听到杨光欣说的是什么内容，心里郁闷之极却不能反复来问。 转念想就明白杨光欣这是故意如此，让其他人误以为他对自己说了内情，跟自己比较亲近。明白这一点后，胡俊一口恶气堵在心里却不能说出来，也明白杨光欣可能知道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才会在这里警示自己。 从心态上说，胡俊到中坪县这么些天来还没完全转过弯，觉得自己还带有市政府办秘书长的韵味，是金湘玉在中坪县的代言人和利益代表，杨光欣则是从市政府办出来的干部，内心必须尊重他这个曾经的领导。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外人看不出来，但胡俊坐回后脸色极力保持不变实际上还是无法做到“清风拂山岗”，让人看出一点点苗头。 其他人都装着不知，心里也明白杨光欣对胡俊这几天所做到事情不满，暗自反思自己。赵显、姚乔平等见到这情况，心里一笑，杨光欣平时没有表现出多么强势，但真不强势牛股打破中坪县之前的旧有力量的封锁，做出目前的局面？ 田明俊到来，他没看到杨光欣和胡俊之间的小动作，平静地走到自己位子。等宋中君将座椅拉后空出间距，才到桌边等宋中君将椅子放到位子，坐下。 杨光欣和张继在杨光欣左右，自然会主动招呼，田明俊也笑着回应。显得彼此之间很亲密的工作关系。胡俊等其他领导也会主动地跟田明俊表示一下，这是会前必然的一道手续。田明俊是老县委书记，很熟悉这种与下面主要领导之间的沟通、交流，很有分寸。 还是一周，见围坐的参会者都站着没坐下，田明俊说，“都坐下吧，人到齐了，会议开始。”说着转头看向宋中君。 宋中君是会议的主持者，这也是他这个县委办主任工作职权之一。 第774章 三种意见 “下面请光欣县长讲话。”宋中君将麦克风放到杨光欣面前。之前，宋中君已经将这次会议的主要情况做了介绍，田明俊书记接着论说来中坪县的教育规划的重要性，这是与市里工作精神的再发展、中坪县百年大计，要求与会人员本着主人翁的态度，认真讨论、规划出中坪县未来的教育规划工作。 轮到杨光欣会前发言可说的就不多，与会的人也想听听县长怎么说，讲话的智慧也显示出个人的能力。不过，对杨光欣而言这样的讲话没压力，看一圈，说，“去年底，市里做出决策，制定了教育产业促进我市发展的工作方略，将我县作为提高教育教学工作质量的试点县。 到目前，我想在坐的各位领导都感受到工作的压力，具体的我就不多细说。教育对与地区的发展、对于一个县的发展有哪些重要意义也不多重复。就说一句，教育的发展直接涉及中坪县千家万户子孙后代的生存状态，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 另一个要跟大家说说的就是这次到京城走一趟，你们都很关心结果。不少人直接跟我打听情况，有的找王县长问情况或找刘局长了解内情，我是不是能够理解为大家是对我县教育规划建设的关注？ 不过内情没有，结果还是比较理想的，建设项目肯定有但要看我们县里做出的教育建设的规划是不是合理。等上级审核通过，会酌情批复建设资金下来给我们建设校园。一千万或者一两个亿都是可能的范围。对了，上不封顶。这是京城领导说的原话，我的理解是上面可能不局限在一两个亿这个上限，四五亿或更多的建设资金都可能下来。” 说到这个话自然能够激发人的情绪，与会者兴奋起来，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坪县这些年的到上面的建设资金一年最大额度是多少？至少，在教育口是非常有限的。每年说教育的投入如何大，这投入是算了教师工资、学生生均经费，全县的老师大几千、学生近十万，总和起来的数据当然很大，实际用于建设的资金投入并不多。 如今说有几个亿的资金投入到中坪县学校建设，可信度自然不大。但对于会的人而言却又是一剂妙药，让大家都活跃起来。 没有深入论述，杨光欣随后将麦克风交给宋中君，到刘明书这个局长来发言。刘明书早有准备，将发言稿放桌上，并不是照着念。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我今天很荣幸参加这个会议，就像刚才杨县说到底那句话：我先学校规划建设是涉及到全县几十万人子孙后代问题，是中坪县最紧要的大事。教体局本着这样的态度，之前经过反复讨论，对全县学校规划建设有了一个初步的草案，是不是布局合理，还请领导们多指导、批评。” 刘明书在中坪县的威信比较高，口碑是几十年积累的，一般的县领导未必有他的话好使。杨光欣让刘明书来发言而不是王珊珊发言，也是利用刘明书的威信。 在座的领导都没什么反应，只有王珊珊、田俊杰和几个校长点头。 “这几年随着我县城镇化进程的发展，使得一些偏远的村搬迁、人口流动，一些村小已经不适合办学校；一些乡镇的撤并，也使得乡镇学校的布局有所调整，这种变化引起我县学校布局的一些变化，到如今新的格局基本形成，教体局和县里对全县学校建设做必要的调整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们经过调研和反复讨论，认为县里学校布局做如下调整：一是城区城郊学校的建设，除了目前已有学校之外，有必要在县城外郊区规划建设两所中学、三所小学。规模以五千学位为标准，分布的方位大体如此：城北建一所完全中学，可考虑将县一中搬迁，随后增加初中班级，可留住一部分优秀学子； 城西大坪弯一带建另一所中学，可将县城周边的中学并合进来，县城另一个规模较大的、具备很强竞争力的新学校，与目前两所初中进行竞争，有竞争才有活力。同时，这所中学还可考虑实施一系列优惠政策，稳定生源和入学学子心态。 三所小学建设可考虑在城南和城东各建两千学位规模的小学，城内原机械厂旧址可建设一所小学，如此，县城内的小学生学位就可大大减轻压力。 乡镇学校的调整采用分级建设，重点镇中学为核心，乡中学只要人数不小于一百学生的学校都可保留下来，建设规划侧重于精修建，投入的建设资金并不大。 乡镇完小规模基本不动，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建设，村小尽可能保留不动，撤并村小除非该村学生无法开课，最低限度以多少人为准还请领导们讨论核定。” 刘明书将教体局规划的大致要求汇报了，然后将各乡镇的情况也说出来。领导们虽然人手一册材料，但真看材料的确没几个人。 刘明书叫草案说了，请领导讨论。会场暂时冷清下来，胡俊是很认真看草案的，来之前就研究过，见其他人都不说话，便说，“教体局的草案我仔细研究过，不过，我对这样的布局有几个疑问，请刘局长解惑。 第一，县一中重建搬迁可行性有多大？没有两个亿的建设资金，能够将一所像样的新学校捡起来？即使不考虑资金压力，一中学生和家长对搬迁有什么意见？老师们又有什么意见？ 毕竟搬迁后，学生、家长和教师都不便利，造成了学习成本提高的事实。这是我们决策时不能忽略的因素； 第二，利用机械厂旧厂址建一所小学有没有必要？我们要考虑的因素首先是这所学校有多少学位、多大规模？其次是能不能用其他学校将这部分学生分掉，更好地集中有限的资源，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第三……” 第775章 质疑与否定 胡俊提出的几点质疑是有道理，在学校规划建设上，中坪县这两年虽有一中搬迁的提法，但谁都知道搬迁到郊外要不少资金。一个亿能不能拿下？ 这等于是画一个饼，好看，实际上却不能充饥。胡俊的话让不少人赞同，这种不能实现的规划讨论起来有什么意义？浪费表情。 对旧机械厂址这块地，县里之前一直有意要开发出一个高档小区，因为这块地将近十亩，做精品小区很有钱途的，只是，县里对如何瓜分如何跟机械厂的职工解释征收地存在较大分歧。机械厂的职工提出要求比较高，要价占去利益的大部分，县里如何也不肯答应，所以僵持下来。 但杨光欣曾历经过，如果用这块地来修建学校，用于公益，机械厂职工却肯在较低价位上出让使用。这一点，县里其他人并不知情。 “我完全赞同胡县长的观点，县城小学的规划，可在目前的基础上，将楼加层，可增加必要的学位。至于城南和城西的两所小学有没有必要修建起来，等两年看发展的情况。”杨理说，参加过不少与十次的学校建设规划讨论，没有一次能够依据县里实际情况进行讨论，他听到刘明书提出的规划就是气，两所高中、三所小学的建设要多少资金投入？ 也知道刘明书这提法是得到杨光欣的授意，不然是不会这样说的。不敢直接质疑杨光欣，但附和胡俊却没有压力。 胡俊见杨理附和就有了同盟，看向张继，见张继微微点头，心里一喜。这个会议上质疑刘明书、质疑教体局实际上也就是质疑杨光欣等到京城跑项目的成就，占了上风后，无形中会让县里下面干部弱化杨光欣的威信。 不过，胡俊、杨理都没提出如何规划学校建设。 杨光欣之前跟田明俊汇报了京城之行的收获，即使没具体，田明俊对这次收获还是满意的。听胡俊、杨理先后提出异议，也在琢磨教体局这样规划学校布局是不是科学，转而看着王珊珊，说，“王县长，你对教体局的规划是什么意见？” “书记，教体局的规划方案起草之前，向我汇报过，我觉得是附和目前县情的。”王珊珊说，“先谈谈县一中的搬迁必要性。 县一中目前是我县唯一的高中，学生在四千人多人，三十几个班，没班班额非常大，平均一个班七十个学生。如此巨大的班额严重制约了教育教学质量，但县一中也没办法，没有地方扩大班级压制班额。 另一个数据也很有力度，我县每年九年级中考人数在五千人左右，如此算来三年实考人数在一万五左右，而进入高中学习的人数却只有五千不足，算起来失学人数占将近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目前高中学位远远低于要求，这失学的一万人中，有一千人左右到县外就读高中，还有九千人流失。 全市要推进教育产业带动发展，这些失学的学子今后很可能有不少人会选择入学。哪怕只回来一半，县一中都没办法解决学位问题。 再将班额学生数压低到四十五人，全县将要增加多少个班额？这完全可算出来。基于此，搬迁县一中或者说在郊外新建一所全日制中学是非常紧迫的工作。” 这个账大家都会算又自觉地回避这些东西，因为县里没办法解决，提出这些问题也白搭。但在这时论证刘明书的规划建设方案，却又是非常有利的证据。 田明俊听王珊珊这样说，不得不点头，其他人也无法反驳她说的这些事实。王珊珊继续说，“至于县城目前的两所小学是什么现状？不少班级的生源人数快到八十人，走路都要侧身子走，值日卫生都没法扫干净。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向老师要质量、向学生要成绩，能够有过硬的教学质量吗？学生能够安心学习、健康成长吗？ 规划建设中另外增加两千学位的学校，基本上可解决目前的窘境，再过几年，人口变化规律看，学生人数会逐渐降低，我们可将每个班级的人数控制在三十五就非常理想了。 当然，实际上可能难以达到这个班额值，因为城镇化趋势加剧，乡镇学校生源直接集中到县城，县城学校的压力始终难以得到真正的化解。” 王珊珊说了这两大理由不进行太多阐述，因为之前胡俊和杨理两大常委提出的异议，她也不好反驳与追击。对田明俊点点头，王珊珊结束自己的发言。 “王县长提出的说法，大家有什么质疑、想法、异议都可能说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田明俊说，他不急于给出结论，也不问杨光欣会有什么意见。 “我来说说想法，”张继开口，语气平缓。他之前与胡俊已经有默契，但没有立即跟在胡俊后面说话，而是留待这个时候才说，“我跟在座不少领导不同的是，参加这类县里规划建设的讨论太多，特别是对学校规划建设，不少于十次。 我感受最深的就是一点，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只要对教育工作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学校班额要控制，最理想的状态是一个班四十几个人。但实际上怎么样？全国各地情况差不多，特别是高中。越偏远落后的地区，班额就越大。 穷啊，没钱搞建设。我听说我们市个别县的文复班、理复班一个班挤下一百七八到两百学生，大家想想这是什么样子？难道学校和县里不知道要建学校？不是不知道，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我县学校规划建设，我赞成胡县长和杨部长的意见，要从实际出发。能够给县一中争取到一两栋楼就非常好了，一中搬迁？这个梦猴年马月能够做到。 所以，做工作、做人做事，都要从实际出发，少放空炮多做事实。对全县学校建设的规划更应该如此。明书局长，你不会只考虑到一中这一所学校的发展吧。” 第776章 设计者 直接针对刘明书，虽不是大发飙可很打脸，胡俊要点就是这个效果。他不能直接质疑杨光欣，但对刘明书这么一个正科级的却没有任何忌惮，质疑刘明书实质就是对杨光欣发问。 而且胡俊说的跟目前江柳市情况非常吻合，大家都心态和认识观都如此，心里是赞同胡俊观点觉得太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当然，其他人不会直接站出来表达态度。 刘明书对胡俊的质疑声，也不好站起来面对面抗辩，正在犹豫着要怎么说，姚乔平说话了。面对胡俊咄咄逼人的势态，杨光欣不好撸起袖子直接上，他出来说几句比王珊珊要有份量多了，虽然事先没跟杨光欣沟通过，但也知道，杨光欣想要在县里做点建设，只要表露这层意思，外面有的是人拿钱来做。 “我来说说自己的感想，”姚乔平说，“书记，各位领导和教育方面的行家们，我说几句外行话，如果没说对请大家指导。”没等其他人有什么表示，姚乔平对田明俊点点头，两人都是来至双星县之前就是上下级关系，如今依然是那种关系。继续说：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这个概念大家都理解很深，但实际上真正尊重教育规律的，又有几个人？我的工作不是直接接触教育，对教育的规律、具体做法或许理解不透，好在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共性。 教育肯定有其规律，专门研究这些规律工作的专家，早提出一系列的想法。我记得省里就有对教育建设的规定，对一所合格学校有严格的生均要求，对一个学生在学校中有多少活动空间、活动场地和活动时间等等。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规定？我想这是科学研究之后的结论，只有遵循这样的规律，学生才能健康成长，才能有一个比较好的学习环境、有好的学习心态，最终达到身心健康。 这个道理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理解，大家都知道是这么回事。在偏远落后地区，大班额、学生没有运动场地、活动场所是普遍现象，究其原因是没有经济后盾支撑，无法给学校适时进行建设，升级改造，苦了孩子。 刚才胡县长、杨部长的意见很切合实际，我县目前暂时情况是如此。从几十年前开始，对学校建设一直是缝缝补补搪塞过来，然后大声说，这不也过来了吗？ 是啊，一个教室做五十个学生是上课、坐一百个学生也是上课。但教育教学的质量有没有人真正关心？我们县的教育教学质量一直处在全市最后，是不是这种心态而导致的结果？ 或许不完全是这些因素，但不可避免有这些因素，大家都认为得过且过，敷衍学校建设，教学效果上反作用力来便是教学成绩落在最后。 如今，市里提出教育产业促进建设的工作目标，我们如果还像过去那样敷衍了事，对学校建设缝缝补补过日子。妄想这样就能够超越规律、超越过去，我对结果是不乐观的。 再说，我们今天坐在这里讨论的是未来几年中坪县的学校建设规划，连规划设想都不敢接受，我们是合格的县里发展设计者？ 何况，这份设计规划方案是上交市里、省里，只有规划出来，县里才可能向上级反映情况，争取将建设项目做出来。 我认为教体局做出来的规划草案是一句县里实际情况出发，遵守教育教学规律，比较妥当的设想。” 确实，作为一个县里的规划设计者，一直在原基础上修修补补太小气不说，还有半点领导胸怀吗？姚乔平没有质问胡俊但完成否定胡俊的说法，毫不留情，确实非常犀利。 田明俊对姚乔平是比较了解的，也明白他跟杨光欣是同一阵线。之前在双星县时就力排众议支持杨光欣上位，提拔为副镇长。今天这个态度，显然也是无条件地支持杨光欣了，才站出来将胡俊批驳得一无是处。 而且，姚乔平还对胡俊的说法做了界定，让人要反驳都不好分辩。 胡俊脸色有些黑，阴沉着，对刘明书他可直接质疑对姚乔平这个县委组织部长却无法直接质疑。最关键的是，姚乔平说了今天的讨论方案是提交给上级的方案，县里还用修修补补的态度来推动，适合吗？ 国内工作习惯、思维习惯都如此，对上要高调、漂亮，体现有魄力有格局。而目前教体局的草案似乎就是如此，先不管实际上能不能做到，敢想是第一重要，当然，敢想也是建立在一定逻辑基础的，而不是随意乱来。 杨理和张继也很不满，却找不到更恰当的说法来批驳姚乔平。田明俊想了想，觉得杨光欣从京城回来，跑项目的结果不确定，说不定会有超大惊喜。要不然，杨光欣会做这种让人质疑的事？ 还有不少人没发言，不急着定论，田明俊说，“今天会议讨论很不错，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过一阵，所有人发言但不提出什么观点，仅是将之前的观点小心地变换词句说出来，没有具体的立场和态度。 看看差不多，田明俊说，“光欣县长，不谈谈你的想法？” 杨光欣笑了笑，对田明俊点点头，“书记，那我也说几句。”随后环视一圈，见胡俊故意注视着面前的茶杯、张继拿着一支烟在把玩，杨理扭头跟身旁的人小声说话，心里也是一笑，这些人不过如此。 “学校如何建设才最好、最合理？我觉得是按照需要来设计，当然，这个需要不仅仅是眼前的，还是未来五年、甚至十年的需要和发展趋势来设计、规划出合理的布局。 县里建设资金有限这是事实，但不能因为资金局限了我们对未来发展趋向的无视和不尊重客观规律，否则，就会将我们有限的投入更无效而造成浪费。有规划、分步实现我们的建设宏图，才是一个合格的设计者。” 第777章 揣测 散了会，刘明书、王珊珊并没散，出县委后一起沿着街道穿过文化广场去县政府。路上刘明书笑着说，“杨县，没想到我们出去几天，县里的情况就有变化。” “这有什么奇怪？”王珊珊说，“别人不也会说，你不过是杨县推出来的嘴巴。爱怎么闹就这么闹，别管他们有什么想法。” “这冤枉气可不好受。”刘明书笑起来，“对的对的，跟这些人计较我才真是失败了。”之前在会议上争锋，也看到县里的不同阵营及阵营之间的互怼，要有什么理由？自然不需要计较。 到县政府进来办公室，张青山给几个人弄了茶，刘明书喝几口热茶，笑着说，“现在好多了。” “刘局，那就喝多几杯茶。”张青山说。 “有这样夸张吗。”王珊珊也知道刘明书的意思，对县里胡俊、张继他们的用意能够判断，不过，她觉得这些人起不了风浪。目前看，书记至少是清楚的，只要书记支持他们，张继等人再闹都不过是小丑而已。 “方案基本定下了，做出修改案后，还得给书记过目审一审。”杨光欣说，“刘校长，你那边的抓紧。” “方案文稿明天会出来，还有青山帮忙把关，问题不大。”刘明书说，“杨县，那几个人会不会不甘心失败？我看他们不怀好意。” “大家都明白，我想书记能够看清他们的面目，就不需要多担心。”王珊珊说，“其实，等建设资金到位后，我看他们是什么表情。”几个人都明白，市一中分润的一栋楼都规划一千万，何况县里的建设资金？ “建设资金真到了，估计他们会说这都是他们努力才有这样的结果。”刘明书说。对某些人有什么品是很清楚的。 杨光欣当没听见这话，几个人没散除了要交代教体局那边抓紧时间将方案做出来，还要要将全县学校建设方案细节讨论确定下来。在杨光欣主导下，几个人综合之前会议提出的一些想法，糅合了他们的设想，一个一个学校建设规划与设想确定下来。 这些繁琐而辛苦的事，却又是必须要做的工作。 除了杨光欣几个没去睡，胡俊出会议室之前，跟张继对了一个暗号，到县委外虽然各走各的，在文化广场还没走同一条巷子，但之后却碰面一起进了茶室。 点好茶，胡俊和张继都没有什么话的兴头，今天在会上质疑刘明书，看到了杨光欣阵营的厉害。姚乔平确实是杨光欣的人，这点张继早就跟胡俊说了。胡俊当初在市政府办时，也知道中坪县这边的情况。 当时在会上两方对撞，他们本来都设想好莱客没想到其他人都不表态，而田明俊书记却倾向于杨光欣。 “秘书长，”张继说，“我看最关键的还在于书记那里……” “我也明白，田明俊这个人不是那么好说话，我是了解的。” “秘书长，我想田明俊迟早会跟姓杨的对上，要不，我们等机会？他想掌控中坪县还是想玩平衡？以前他在双星县，姚乔平、杨光欣都是从双星县过来的，会不会结成联盟？” 胡俊听张继这样说也是无语，在国内，县市级别的主要领导党政之间还没听说有真正和睦结成同盟的，何况，杨光欣那性子肯屈居在田明俊之下完全听别人的意思？ “张书记，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那又有什么问题？真理在我们这边，迟早会让其他人看到真相。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将县里一些情况跟市里反馈，让市里领导了解县里的情况。”胡俊觉得唯一可压住杨光欣的，自然是金湘玉市长。 “对的对的，还是秘书长看得破，我执着表像了。”张继当即检讨自己。他跟市里领导不太熟，如今有胡俊帮引路，不正是大好时机？而田明俊那边，也得多走动彼此之间才可能了解继而变得默契。 心结解开，喝着茶，两人也在讨论中坪县目前的教育教学工作和学校建设的规划布局。张继说，“秘书长在省里有人脉关系吧，如果能够拿下两个项目，给县一中搞到一两栋楼，就会让其他人认清县里的现状。” “最近几十年一直在批当初大跃进时的‘亩产万斤’，狠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可这种虚夸作风已经深入人心，随处可见，所谓大建设、大踏步、大发展、大经济，不就是当年的翻版？”胡俊在市政府办接触到信息多，对这些的理解也深刻。 “就说中坪县吧，盛唐药业的引进本来是好事，但没做任何市场调查，两三个月之中将栽植基地扩展到全县，不就是这样的心态？所谓规模出效应，这句话在经济运作中确实有道理，但对中坪县各村的药农真有利？到时候盛唐药业消化不了这些药，会是什么局面，可能最初引进栽植基地的人不会反思的。 如今做学校建设规划工作，搬迁、新建几所学校等是何等大气？到市里汇报肯定比在原校内建楼要大气而有魄力，领导不一定都核实各县的真正实力和建设资金来源，自然对这些人有更好的印象……” “秘书长，要不我们先前市里汇报县里的真实情况？虚夸胡编只会让县里学校建设更糟糕。”张继听胡俊所说，觉得事实上就是如此，这些人都是外来者，在任上到期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他们会关心老百姓的死活？ 国内各地这样的情况多了去，比如不少县市没有工业发展，如何提高经济数据？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卖地，将可卖掉的土地卖给开发商建商业小区，自然有最直接的经济数据。县里、市里比如当年留下的城镇内地广场、旧厂地址、旧城搬迁与改造等等资源，全部转变成商品。 胡俊拿着茶杯，看着窗外远处，似乎在沉思。张继见他如此，也静思起来。县里的形势有些不妙，如果短时间不能扭转，今后会更吃亏了。 第778章 自愿兵王德志 中坪县学校建设规划方案出来后，交送田明俊审核，田明俊没做任何表示，随后，王珊珊带着方案去市里，将市一中的实验楼资料带上，带着一个秘书、司机往京城去。 杨光欣留在县里并不走，京城那边已经接洽妥当，这次王珊珊去提交资料，通过审核后，项目资金自然会到位。 五月将近，五月是招兵入伍的日期，王建新跟杨光欣汇报了相关工作，杨光欣也不当回事。有具体的人负责，按照之前的工作程序推动起来就好，该有的政策县里不会不遵。日常的诸多工作，他也是做到心里有数，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这段时间工作复杂又忙碌，最关键的是县里班子之间的磨合还没完成。招兵入伍执行的主体是县人武部，县政府和各乡镇都是协助工作。先宣传、报名、体检、政审、接新兵等一系列的工作，王建新汇报后也直接交送副主任周薪负责联系和跟踪工作。 王德志是七年前参军入伍，在部队里表现很好，身体素质强，第三年参加特训成为特殊军种服役。之后，先后参加过几次秘密行动，立了一个三等功。按说以王德志的条件刘在部队的机会很大，但他运气不太好。 因为一件伤人致残的事情让他受到了一点处分，不得不离开部队，复原回县里等候安置。但县里之前虽答应安置，可抑制没有空出的岗位与指标，就拖下来。 当初在部队时，因为脾气急眼里揉不得半点渣子，才出了那个事情。之后，每每反思发生的事情，心里也并不后悔，不过，对自己急脾气却有所收敛。 回到家里等县里安置工作，也明白以中坪县的发展情况确实难落实安置工作，如今，山口镇搞药业栽植基地，他在家里也有事情可做，平时不过是每月到县城一次，问问安置工作进展情况。问的次数多了，不免有几句牢骚，但还是非常克制的。 这天到县政府问了情况，安置办这边没接到什么新消息，对王德志的来访还是用一贯的言辞做回应，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安置办的人也无奈，王德志听多了不免也烦躁。说，“王主任，每次来你都是几句同样的话打发我，能不能听个好点的消息？” “德志啊，你不是不知道，县里就这么个情况。所有单位都超编，去年底从教育那边赶出来的人都没法安排，听说今年秋各单位都要清理编制，不知会多出多少人来。没两三年绝对消化不掉，除非县里有什么新单位才可能出现新编制。” 这本身事实上，可在这样的事实面前，王德志等本该安置的退伍军人只能一直往后推，总不能将上班的人赶走，让他们顶上吧。王德志心里也气，说，“王主任这话是说我们的安置政策，县里没法兑现了？” “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解决吗，县里有可能、你们也有可能，相互体谅体谅，我们安置办每周的工作就是向县里领导汇报，争取为你们解决安置问题。” “又是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自了，能不能说句新鲜的，我读书少、没文化，你是领导也不能这样糊弄我吧。”王德志很不满，他这样的情况放在谁身上都会不满。 王主任也理解他们，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这是他的工作，笑脸是第一重要，否则，这些退下来的兵就是大爷，打人了县里也不会帮他。 “我敢吗，”王主任笑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认识一年多了，是不是？” 王德志明白安置办这些人也是不得已，超他们发脾气确实不起太大作用，说，“那好，我不找你，直接去政府和县委。县里解决不了，我到市里、省里去问问。” 这话是一半赌气一半威胁一半玩笑一半说嘴的意思，家里有事做，挂念着县里安置工作，王德志虽几次有战友邀请他出去进厂、进公司或进保安系统，都辞了不想离开。 王主任听王德志这样说，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对这个曾经立过三等功的老兵还是信任度，只是县里确实无法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前些年安排转业复员军人就业，岗位是给了，却没有实际的工作，挂一个名，比如县机械厂或县酒厂这类单位，或供销社民贸二局，都是空有其名。 这两年县里不准备做这种事，无法安置的先放一放，拖一拖，有不少人拖得烦了自己外出务工就有了出路，也懒得找县里。 到目前为止，县里有转业兵二十来人，外出打工的有差不多一半，还有一半在家等待安置。对县内的每一个转业兵，作为安置办的主任，王主任非常了解他们的情况。 出县政府，王德志准备买点生活用品回家，村里出来并不便利。虽然镇上也有商店、菜、肉等却没有县城好，带一些回去，家里承担的紫血藤苗木管理又有活干了。 没走多远，王德志便遇上同年入伍的王召平。王召平是同乐镇人，虽然同年入伍但他在部队就呆两年属于义务兵，回来后领取了一次性补助后，无所谓安置不安置。但县里除了王德志这样的自愿兵还有另外几个，这一年多，这几个人偶尔碰头认识后彼此走动，友谊加深。 “德哥，没想到碰见你，好，一起喝一杯。”王召平热情地说。 “好啊。”难得出来一趟，在民政局有受了点气，心里不舒服，只有跟战友在一起才会开心。战友见战友，那种感情真不一样，无法跟外人沟通的事战友们只要说一句就能够产生共鸣。 最爽快的自然是战友一起吃饭、喝酒，那种军武威猛的豪气会激发出来，吼一声“干”所有的人都会将杯里的酒仰脖子灌下肚。 王德志到县城来多次，大多会将熟悉的退伍军人聚集一起，闹一闹，进行欢快。这一次遇上了王召平，自然要好好聚一聚。 第779章 约聚餐 王召平是两年义务兵但经常跟他们聚餐的还有不少是自愿兵，怀恩乡的肖新辉、县城的周强、城郊的王久铭等是核心，其他还有七八个人。当然，每次聚会在一起，也不是全部到齐。 说好一起吃饭喝酒，王召平说，“德哥，我给他们几个电话，不急回去吧。” “不急不急。”王德志先是准备买了东西回家，这时候也不急，家里的事情早一天迟一天没什么区别。这时候还没到中午，约人来吃饭，至少要等几个小才会凑过来。 先在微信群发一个信息，两人拍照后留言，表示他们在县城碰面，提起聚餐。随后分别给肖新辉、周强、王久铭等几个中坚分子打电话，其他人又分别扩散。微信群有近三十个人，都是县里的退役军人，但有些不是同年退役的，有些是义务兵。 微信群是前几年建立起来的，那几年好些省份都在闹自愿兵为安置、维权而上访到京城，惊动了国家大佬，有几次轰动比较大的事件，江南省也不可避免闹起来。中坪县这些退役兵也联合在一起，聚会，建立微信群随时可保持联络。 当年县里得到省、市精神将自愿兵都安置了工作，可大多数安置有岗位并没有实际工作和收入。民政局这边反复做了解释，不强硬，答应县里一旦有岗位后，立即给予安置。这些自愿兵知道县里情况，即使上访也没法，当时又拿到从上划拨的一笔补偿款，不少人以补偿款代替了安置。 这群人各有各的特性，凑在一起时，最明显的特点就是退役军人身份，这个身份让他们自己很在意很留恋很珍惜，彼此之间的情谊超乎平常那种关系，跟身份、地位、贫富都没关系了。 好几个人在微信群直接回应，确定时间在三点老地方碰头，见到微信留言和接到电话的都发话了。有几个在外地打工谋生，表示非常遗憾，没法赶回县里，在微信中说了祝福词。 老地方是一家餐馆，叫方圆酒楼，最大特色是本土菜式做得地道。份量足、价钱也没离谱，地方也宽。 他们一边在微信中聊天，王召平一边同王德志说话，提到今天到县城来的原因，王德志便说了他来是找民政局问安置工作的事情。 “德哥，怎么样，有具体消息吗？”王召平说。 “屁，每月来一次问情况，民政局的那家伙都是那几句先话，也不嫌说臭嘴巴。老子听着都烦了。”王德志呸一句，将心里留存的烦恼吐出去。 “县里那些狗日的能有什么好人，都是拿我们这些当兵的不算人，想怎么蒙骗就怎么蒙骗。德哥，要不我们到省里去反映反映，市里肯定没用。搞个直播什么的，闹出点风声，他们才会怕。”王召平并不是想闹事，但觉得王德志这样的情况都不给实心安置，县里太欺负人。 “不提了，那闹心的事情不提了。”王德志苦笑着说。 在街道转一阵，两人之前没准备，不是穿军服，到县菜市场边一家门面买一套迷彩服穿上。平时聚餐，这些人都是身穿军服，即使不是也会穿上迷彩服，这样的聚餐才具有气氛。身穿了军服，那种军中生活与气息自然而然被唤起，吃饭喝酒叙说战友之情才爽快。 周强和王久铭很快到了，电话联络后跟王德志和王召平碰头，四个穿了军服的人走在街上不起眼，但过一阵又来了三个，就有七个人。一起走往方圆酒楼，便让人注意了。 下午两点多，民政局王主任手下一个干部老张恰好与几个人错身走过，听王召平说，“民政局那些人都是吃屎的，这么多年做安置工作都做了几个？他妈的除了县里领导的子女外，从没有一个复原军人落实了安置政策。我说，德哥这个事情还得到省里去闹一闹，反映情况之后，县里才会动起来。” 老张也是协助王主任做转业军人搞安镇的工作的，知道县里的情况，也明白安置复员军人工作问题上的不少猫腻。从前几年自愿兵维权上访后，国内各地对这个事情是外松内紧，都怕再出事情。一旦在省里或京城传下来风声，会追究责任的，那可是大事情。 老张知道这些兵见过他，认识，今天没招呼是因为他们注意力集中在说自己的事，便躲在人群里偷偷跟虽。隔得远了也听不出王德志等人说什么，看样子有些群情激愤。一直跟到见这群人进了方圆酒楼，确定他们在这里聚集，老张急忙给自己领导王主任打电话，说了自己听到的事。 王主任一听到这个消息，浑身冷汗就出来了，上午王德志到问他的安置情况，没有得到好消息在办公室就说过要到市里、省里的，原以为是牢骚话，但跟其他专业军人在一起说这个事情，性质就不同了，很可能这么聚在一起就是讨论如何行动。 “老张，你确定听清楚了？”“主任，我听清楚了。不过，他们中有人认识我，我不敢跟近了继续听。这时候，他们在方圆酒楼等人，要不你让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去听听？” “好，你在酒楼看住，我这叫人来。”王主任急忙从办公室出来，民政局的干部本来就没几个人，大多跟县里的转业军人见过，得跟县政府办那边借两个人去，听一听情况。 政府办这边找到周薪，两人在工作上有往来，王主任也不敢随意肯定王德志是不是真要去省里上访，先没说，借两个人走。随后两人快速赶到方圆酒楼外，见了老张，得知情况，心里也有些紧张，不过，王德志等转业军人不认识他们，两人假装去酒楼吃饭，也不怕给撞见了。 老张在外面等，跟王主任随时保持着电话联系，一旦确定王德志等县里转业军人有去省里上访的意图，县里必须采取错身将他们拦截下来。 向县里主要领导汇报是必须的。 第780章 你是谁 政府办被借去的两人一个是肖金敏，另一个是张军，一男一女，即使跟王德志等人撞见也不会直接冲突。张军一副眼镜哥而肖金敏也是年轻女子，可扮成一对恋人或夫妻，到酒楼去不会引起怀疑。 两人进酒楼，没见有身穿军服的人，估计这些人进包厢。包厢的隔音效果虽不很好，但要听清楚里面的人说话，必须在门口甚至要耳朵贴在门上才会听清。这样探听的危险性是存在的，一旦让里面的人察觉，自然知道他们怀有很深的敌意，说不定这群人脾气上来揍人一顿泄愤。 张军自己不敢，肖金敏也心怕，不敢冒失，但两人是带任务来的，总不能就这样回去。迟疑了一阵，肖金敏猜出这些复员军人在哪一个包厢，直接开门进去。 这是最好最适合的办法，因为走进去可听到他们说的一两句话，可跟这些人说找人走错了包厢。 果然，里面的人在说话，没几个人注意包厢的门开了。肖金敏听到一个人大声而带着愤怒的声音：怕吊啊，反正都不安置，就去省城问个明白。 算我一个，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任由他们欺负。还不就是因为德哥好说话，民政局那些人才这样。另一个人说。 又一个人说：要去就多邀一点人去，引起轰动他们才怕…… 这时候，有人见包厢的门开了，进来一个美女。显然这美女不是方圆酒楼的服务生，那人看着肖金敏，说，“你是谁？” “金哥是不是在这包厢？”肖金敏说。 “这里没有金哥。”王德志也看到肖金敏，见是一个年轻轻的女子也不在意，他们在包厢说赌气的话，传出去可能不好听，可给外人听去也没什么。 “对不起，打搅了。”肖金敏当即推出来，但她已经听到几句，有这几句也就够了。到方圆酒楼外，跟老张碰头，肖金敏将自己听到的几句话说出来。老张顿时脸沉下来，这些话的背后，不正说明问题吗？ 老张给王主任汇报，随后肖金敏和张军两人回县政府去，将这边情况当面跟领导说清楚。王建新在政府办等两人，见他们急急忙忙赶回来，说，“镇上情况如何？” “主任，我不敢确定，就听到几句话。”肖金敏将之前听到的话重复给王建新听，张军说，“主任，结合王德志到民政局的事，还有民政局老张听到的话，我觉得比较可信。” 上访的事情只要出现迹象，未必要对方先行动，都必须严防死守，要不然，真捅出篓子谁来承担？到最后，受处分的还是他们这些底层的人。 “这时候不宜直接去拦阻，”王建新对这方面有经验，“这群人没一个脾气好的，一句话说不对头会激化矛盾。到时候更难收拾……” “主任……”张军也做过维稳，明白这些人的身份敏感，从县里、市里到省里乃至到京城高层，有前几年的全国性质的大行动，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很可能成为上面的反面典型。 近两年各地对自愿兵安置多采用怀柔之法，但中坪县这种条件，办事人员态度再热情却不能实质性解决问题，双方到忍耐的极限，也可能进一步激化矛盾，演变成不可掌控的局面。 王建新那并主意，也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给杨光欣拨打电话，可杨光欣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稍待，再拨打还是在通话中。王建新只得给胡俊打电话，胡俊见王建新的电话有些奇怪，随即听说了县里一群退伍军人在方圆酒楼聚集，极有可能会到省里上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极快到政府办，胡俊见王建新几个人，说，“跟维稳那并通报了吗，有什么安排？” “还没来得及，胡县。”王建新没戏到胡俊这么快就过来了。 “杨县呢？”胡俊说，这种事态不能不管，但如果有杨光欣出头自然更好，乐得不用担责。 “杨县不知在不在办公室，电话打不进，正在通话中。”王建新说。 “那就先部署吧，等会再跟县长汇报。”胡俊说，“书记那边汇报了吗？” “没来得及。”王建新在胡俊强势之下说话都不太利索。 “乱弹琴，怎么做工作的？这样的事情不管如何演变，都要先给书记汇报，这是最基本的也不懂？”胡俊说着便用手机拨打田明俊，那边接听了，胡俊将得知的消息跟田明俊说。 田明俊听了也是一紧，自愿兵维权上访是政治事件，下面谁招上谁倒霉。虽说省里市里没有明文规定，但上面早两年就传下这样的话，听当初在双星县就这样跟下面的人说过。 在方圆酒楼已经有将近二十个退伍军人聚集，那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不是打算去省城上访，都要将他们这种聚集劝开，各自回去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田明俊当即对县政府这边做出指示：一进可能沟通，将事情压下来；二是在不能沟通要对每一个人看牢，二十四小时的行踪要在视线之中，维稳组忍受不够，可将行政执法人员和警员都派上；三做好谈判准备，县政府要启动应急预案；四领导负责制，一层层抓紧，确保这起可能的群体上访事件压制在县内。 胡俊边重复田明俊的指示，要周薪将每一条记录下来。挂了田明俊的电话，胡俊给李平凡电话，让他派出警员到方圆酒楼协助处理，警员暂时不露面，免得刺激了这群退伍兵。 随后，县政府做维稳工作的、城关镇负责维稳工作的干部、行政执法那边也抽调二十多人，总计六七十人逐渐往方圆酒楼汇聚，散布在周围。 胡俊、张继、副县长文程、政府办主任王建新等县里领导、县公安局一个副局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行政执法大队队长等领导到来后，民政局的王主任和老张都在方圆酒楼，但没有直接惊动包厢里聚集的人。 民政局汇报了情况，说里面至少有十七个人，胡俊脸都黑了。 第781章 有情况 将近二十个人的规模，处理起来难度非常大，田明俊和杨光欣都没过来亲临现场。这里虽有张继、文程和王建新等县级领导，但真要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直接责任会落到他头上。 问题是杨光欣之前没联系上，这边开始动作后，胡俊也主动将杨光欣忽略了。反正县政府这边的事情到最后他是跑不脱的，到时候看他有怎么样的不甘和惊讶，如果他们能够顺利平息这次的事，充分展现出他的处变能力，会在市里领导心中留下极好印象，挣到高分。 只是，要不要向市里汇报？按说该田明俊汇报才对，胡俊有些犹豫，很矛盾。不过，他还是没有鲁莽，等事情过后再到市里汇报也不迟。 情况紧急，又偏偏不能立即让人触动，已经调来几十个人，但问题是要面对王德志等人，进行面对面劝说。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民政局的人跟这些人最熟悉，按说最好沟通，但民政局的人给这些退伍兵受气也最大。每一次失望、每次一心的期待到最后失望，都是民政局的人传达给他们的。这时候，这些人看到民政局的王主任会不会先暴起揍人？ 张继等人聚过来，彼此看着，胡俊说，“张书记，你看谁最适合跟他们沟通？”张继在本地人群中威信高，但这些退伍兵里没有张家子弟，因为张家子弟中有复原的都安置了。他觉得自己也不好露面，万一这些人追问起来，也会激化矛盾。 “这样吧，”张继说，“让民政局王主任和政府办王建新先跟对方见一见面，听听他们的要求。” “好，那就这样。”胡俊表示对张继的尊重，在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张继在县委常委排位要高于胡俊这个常务副县长，服从是一种规则。 王建新在前，民政局王主任在后，另外张军也跟着，原本想叫肖金敏跟去的，但肖金敏之前跟里面的人见过面，这时候真进去说不定会刺激到他们的情绪。 维稳组的人和公安的人暂时不露面，如果无法劝说对方，到时候要来硬的，才让他们上。另外，近段时间维稳组的根本肯定二十四小时要跟着这些人，乡镇的干部又有事做了。 轻轻敲门，里面没有响动。王建新加大了敲门力量，声音大不少，也不等里面的人给开门，将包厢门打开。往里走，张军和王主任跟在王建新身后，里面吃喝的人间突然有人进来，一齐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酒喝了不少，喝酒之后情绪也更兴奋、张扬，有人看到民政局王主任，便说，“吆喝，王主任来是给我们兄弟敬酒来了？欢迎欢迎。” 王召平对王德志的安置问题耿耿于怀，见王主任来了，便高着嗓子喊，“王主任来了好，给一句实在话，县里到底给不给我王哥安置工作？他妈的都拖几年了，今天给一句爽快话。不安排我们也好到省里去问问。” “安排，肯定安排。”王主任说。一进来就听到要去省里上访的话，三个人判断之前的推论是对的，心里更紧张。“这位是政府办主任王建新，大家认识吧。王主任代表县里来看望大家，有什么想法、意见和要求都可跟王主任说，一定转达到县里领导，解决你们的问题。” “这一杯酒，先解决了吧。”这是一杯三两多的白酒，高度的酒，王建新虽说酒量不差，八两不会倒，但这时候将这边酒喝下去，会不会又有人站出来倒酒？真这样喝死也不能解决问题。 “一杯酒都不肯喝，哪有半点诚意？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老子们青春年华都给了国家，国家也有很好的政策，就是下面这些贪官污吏瞎搞。我们治不了他们，自然有人治得了他们。”一个人说着手掌在桌上“啪”地拍响，“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看到王建新三个人进包厢来，王德志就感觉不对劲，示意周强。周强明白，站起来说，“兄弟们，人有三急，请个小假，排长批不批？”在这群人里，有班长有上等兵王德志曾经做到排长，如今是这群人的头头，大家都称排长。 “啤酒还没开始，这个假大家说批不批？”王德志故意这样说，免得王建新等人怀疑而不放周强出包厢。 “不批，要请假可以，来一瓶再走，这是规矩。”一个人叫道。 周强也硬扎，当即拿一瓶啤酒对嘴就吹，咕咕咕一气将啤酒喝光才出一口长气，放下瓶子，说，“规矩必须要遵守，五分钟回来向排长销假。” 王建新和民政局王主任也警惕，但给周强这样闹，显然是要出去撒尿，不好不让他出去。只得侧身让周强出包厢，张军见周强要外出，也担心他看到外面的人，便跟着周强出来，说，“没醉吧，走路有没有问题？还找不找得到卫生间？”张军也是故意跟出来，外面的人要是见到他，肯定也会发出警示。 肖金敏就在外面接应，张继、胡俊、文程和公安局、行政执法的一些人在楼下坐着等消息，更多的人则在方圆酒楼外面等命令。见张军突然陪一个人出来，肖金敏躲不及，给周强看到。这个女子之前曾进过包厢，说是找人走错了，现在看来，他们聚餐是被县里这些人给盯上了。 之前全国性的自愿兵维权行动之后，各地对退伍兵的聚集活动都很敏感，高度紧张，小心提防。周强有战友在外省，彼此之间有联络也听说外省的一些做法，他心里一下就想到是怎么回事。 不过，才看到这个女子还不能完全确定，得看看其他情况。装着没认出肖金敏，直接往二楼卫生间走去。张军跟到卫生间门外站住了，周强先解决内急，总要弄出点声音给外面的人听。然后，从窗往外看，见楼外街道站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公安局的和穿着行政执法的人在街外。 果然有情况。 第782章 横了心 即使没有跳到楼下去跟这些人接触，周强也能够判断目前的情况，他之前曾在侦查信息方面呆过，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中坪县退伍兵群体中也是最敏捷灵动的一个。心里一沉，县里做这样的准备之后，今天的聚餐看来情况便复杂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知道上午德哥到民政局问安置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等，这种事情谁遇上不恼火？大家知道德哥的心情，说话不免激动，看你是有人听了几句，以为他们聚在一起是要搞群体上访，县里才有这样的动作吧。 这个事情本来不是大家的意思，也没有周全的计划，县里这样做，让包厢里的兄弟们得知会有什么想法？肯定是不能忍了。这种没有先做计划的行动，对他们是非常不利的。 观察一下，窗外楼下至少有十几个人，如此推算，方圆酒楼外至少有几十个人。一楼出口是不是也有人守着？ 出卫生间见民政局那个人还在等，周强明白是在监视自己，沉着脸，也不跟张军招呼。回走时却没有直接回包厢，张军见了，想往前拦又不敢直接拦住。周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外形让张军担心他暴起伤人。 “走错了，包厢往这边走。”张军试图阻止周强看外面的情况，他一旦下楼跟县里领导们朝面，会不会立即迸发出激烈冲突？真要发生冲突，出警抓人都解决不了，很可能引发有一次全国性的维权与上访。 发生这样的事，中坪县不知有多少人会栽下来。 周强像醉酒的人，从卫生间出来就没走稳，一偏一歪的，对张军的话根本不在意继续往前走。张军忙追上，见周强似乎要到窗口去看。追上了准备拦在前面，周强却突然转身，往楼梯下去。 张军这时候也明白，对方是在装醉，故意这样摆脱自己。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追，张军引发出不小的脚步声，脚步声京东了楼下的众人，很紧张。 几个年轻人和维稳组的干部站到过道，形成一组人墙。县里主要领导在场，他们是没有退路的，文程也站到前面，但看到下来的人就一个，张军追在后面让楼下的人稍微放松一些。只要不是那群退伍兵集体冲击而出，事情就在可控范围。 下面的人严阵以待，周强一眼就明白，今天的事情严重了，得回包厢跟排长先商量商量。要不要闹大，周强这时候心里还没决定，但他并不怕事，县里这样做太欺负人。 没有走完楼梯，看到一楼过道那人墙周强完全明白他们的处境，转身往楼上走。张军追得急也没料到周强回转身，两人撞在一起，张军被撞一下呼气都不顺，等周强上楼张军倒在楼梯不过没什么伤。 但这情景让张继、胡俊等人看来，觉得这个身穿迷彩服的是在给他们示威，先借此震慑县里，也表明了这群人的决心。张继和胡俊对视一眼，胡俊说，“张书记，情况不妙，很棘手啊。” “看来他们是横了心了。”这样的判断让这几个领导很担心，如果事态真不可控，接下来会是什么等着他们？另外，是不是立即采取强硬措施，将楼上这些人控制起来？ 胡俊趋向于商讨寻找沟通的路径解决问题，但张继却觉得这样不妥，县里本身没有安置这批退伍兵的位子，沟通肯定是在做无用功。县里妥协也行，但不能在广庭大众之下，要不然传出去今后会有更多的人用集体上访的办法来迫使县里让步、低头，今后如何做工作？ 胡俊觉得一旦县里采取强硬措施，在方圆酒楼很可能无法控制这些人，他们冲出来，四散逃开，然后怎么堵住？再说，如今资讯发达，不说围观群众会录制视频传到网楼，这些人也可能联络他们的战友一起，将发生的事情传到网上，一旦引起记者或上面领导注意，中坪县这边绝对会成为最后顶罪的人。 张继坚持自己的意见，因为包厢里的人既然有了决心，谁能够劝服他们？劝不服最后的途径还是采取强制措施。酒楼外准备这么多人，不就是用来做这样的事吗。 意见不一致，胡俊说，“张书记，要不向田书记请示？” “哦，对了。那个姓杨的躲哪里了，这么久不见他露面，这样软蛋？还是想要我们来背锅，狗日的，想得美死他，给他电话，让他亲临现场来解决问题。”张继对杨光欣的怨念太大，这种要顶责的时候，第一个念头自然是想到他。 胡俊听这话，便给杨光欣继续打电话，但杨光欣还处在通话状态，是什么事让他打电话这么久？胡俊很恼火，挂掉。让王建新想办法找到县长，说要汇报这里的情况，才好集体决策。 王建新明知这里情况危急，杨光欣不露面这些人估计是不肯的，他只有联系张青山，让张青山找找看。 张继则给田明俊打电话，汇报这边情况，主要是张军给对方很粗暴地撞倒在地，已经很说明问题。田明俊原本不想亲临这边同这些复员军人碰面，自己是一把手，处理问题留在最后也是给县里一个可退路的空间，但张继和胡俊等人都不肯做决策，他也明白这些人是怕担责任。 田明俊硬着头皮从县委过来。 张青山接到王建新的电话，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心里也急。民政局做复员军人的安置工作，同时这些工作也是县政府这边负责的工作，如果出什么大事件，杨光欣这个代县长绝对要担负主要责任的。 挂了电话试图拨打杨光欣却打不进，急忙冲到楼上去看领导在不在办公室，途中给王志远、刘明书、田俊杰、王珊珊、田仁善等这些人发出咨询，问领导在哪里。这些人有一个群，发微信和短信总会让他们接受到信息。 到楼上，见办公室门关着，敲门杨光欣没在里面。张青山想着杨光欣可能去教体局，或去某乡镇看栽植基地工作情况，但群里的人都没有回信息。 第783章 听排长的 周强回包厢张军无法跟在身边，王建新和王主任见仅是周强一个人回，下意识地往外看。王主任知道张军做事稳重，不见了他，很可能张军已经被这个人下手。看着周强说，“张军呢，你把他怎么了？” “张军是谁？”周强说，“跟我去茅坑的那个还是站在酒楼外的那些人？或者是站在楼下的人？” “怎么回事？”王召平说，虎地站起来，周强说出这番话又看到进来的王主任和王建新，自然也想到某些事情，只是不太确定。 “德哥，楼下和酒楼外至少有几十个人包围了酒楼，至于为什么，得问问王主任两位领导。”周强说。 王召平当即一手揪住王建新、另一个人抓住王主任，防备他们跑走，王主任见情况急剧变恶，心里大叫不妙。对自己倒不太担心，在酒楼里最多挨一顿揍，但事态恶化之后，接下来要解决这事情县里会非常被动。 “王德志，你听我解释。”王主任大声说。 “解释？好你解释吧。”王久铭也大声说，对方还没冲进来，己方控制这两人也都是小人物，没什么作用，“德哥、大家先听听说说看。” “还有什么听的，事情明摆在眼前，他们出动这么多人，肯定是未了将我们抓进去。我们吃饭违反哪一条哪一款？他妈的就是故意欺负人，找莫须有的罪名。” “对待，县里故意陷害我们，可不能这样再退让。” “对，联系各地战友，干脆把事情闹大，让事情真相公之于众。” 激愤之中各人纷纷叫喊起来，没有一个统一的想法，王德志之前觉得情况不对劲，才让之前去侦察，结果是如此严重也出乎意料。县里的态度很明确，他们这边要是退让，会不会让大家都抓进去？至少，两三年内生活都受到限制，更不用说安置工作。 心里非常生气，但事情恶化，演变下去唯有闹到县里没法承受的后果，才可能有好一些的结果。另外就是自己站出来承担这一切，才可能让其他战友完全脱离这事。 “先冷静，兄弟们先听排长说。”周强大声说，目前情况危险，对方随时都可能冲进来，而他们毫无准备。单纯的硬碰硬肯定会吃大亏，给抓进去，什么时候才会放出来？他们会罗列什么罪名？ 今天本来是聚餐、一起共叙说战友之情的，对县里的安置肯定不满，县里本身就没对他们安置，难道还要大家感恩戴德？发几句牢骚，县里就准备下手打击他们，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既然县里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我们也不怕死、更不怕事，如此，想方设法冲出去，才能将今天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外面知道发生在中坪县的丑恶事件，让县里如何迫害之外这些退役军人的事实大白于天下，就必须有计划有针对性地部署。” 周强说出这番话，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安静下来，看着王德志，准备听他指挥。作为曾经的军人，自然明白应对危险时有计划地行动是多么重要，敌方有充分准备，而己方如果还莽撞乱来，最后肯定全军覆没。 但如果只要有人冲出县城，有人到省里或在媒体网络上将今天的事情公布出去，肯定会引发一些效应得到外面战友的声援，惊动了媒体或上级，他们才会真正安全。 “周哥，外面情况怎么样？”王德志说。 “我到卫生间从窗户往外看，街道有公安的、行政执法的，十几个。不难推测，围在酒楼周围和路口的人至少不下八十人；然后我下楼，楼下至少有二十个，包括县里一些头头脑脑的都在楼下，想将我们退路堵死。情况很急，楼下的人已经被惊动，他们的意图也提前暴露了。” “县里是有充分准备的，这是准备将我们往死路逼，一劳永逸啊。”王德志说，“今天是我连累了各位战友，我看这样吧。你们出去跟他们说清楚，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我做出来的，我来承担这一切。” “排长，你做了什么？”一个人说，“我们不过是在一起吃饭，喝酒，违法了吗？但县里这样将我们围在酒楼，意图很明显是要将我们全部抓进去，以后就不用做安置了。” “不是这样的，各位各位，大家误会了、误会了。”民政局王主任立即大声说。 “误会个屁啊，那你说，酒楼外是不是有近百人包围？楼下是不是有很多人随时准备冲上来抓人？”周强冲王主任大声质问。 “真误会了，不是这样的。”王主任也明白是真误会，但这时候双方之间还会有信任吗？还能冷静下来吗？ “排长，我看，就用这两个做人质，正面下楼做一路，五六个人吸引对方注意力，你带着其他人从三面往外冲，只要有人冲出去，就基本达到第一步战略意图。随后联络市里和省内战友过来帮忙，一夜之间可将影响力扩大到全省，县里那些人即使抓走一部分战友，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我留在包厢看著他们两人，你们先走，县里也不可能关我不放，对吧。”王德志说。 “不行，绝对不行。”肖新辉说，“排长是想将事情扛下来，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县里出动这么多人，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会相信我们说的话？最大的可能性是将我们分化之后，一个个抓起来，各个击破，吃亏的就是我们了。” “误会了，真误会了。”王主任和王建新一起说，但没人相信他们的话，周强见两人还在捣乱，走到两人面前抓住下巴用力，下巴变脱臼了，痛得令人眼泪直流却说不出话，嚯嚯嚯地发出声音。 “排长，没有退路了，县里不会给我们留下路可走。” “对的，县里要有诚意早该派主要领导进来跟我们谈，现在，他们可能是在等最有利的时机。” “排长，不能再犹豫了……” 第784章 得知消息 王德志也明白，县里既然下决心，确实不可能因为他们的退让就只是抓一个。站起来，将王建新和王主任的下巴复原，说，“你们也是听命做事，不让你们受这些罪。王主任我们也算老熟人、知道你不是坏人。你们能不能说说县里的打算？说真话。” 王建新从深切的痛中逐渐恢复神智，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下巴脱臼带来的后遗症让他说话不利索，口齿不清地说，“王德志，今天最开始确实是误会了。我和王主任听到汇报，说你们聚在一起是商量要到省里上访，后来张军过来看情况，你们在包间里还在说这事。县里能不急吗？” “到省里反映情况难道不是我们应有的权利？”王召平说，“你们这样欺负人，王排长每个月找你们问安置，你们安置了吗？县里是怎么做安置的，那些有人在当官的就安置了，剩下王排长这样无权无势的，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哦，欺负人还不准入说，天下就是你们最大？” 王建新和王主任都明白这道理，可实际上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全国各地都这样的情况，怪谁？潜在的规则让人悲愤躲避，自然会伤害到其他的人。 双方这次沟通自然不能顺利，因为王建新两人无法给王德志他们什么承诺，级别太低了。也说不出县里有什么具体的打算，讨论这件事的还是胡俊、张继、田明俊等主要领导。 挂了电话，杨光欣才看到几条短信，都是在找他。这次跟盛唐药业那边讨论药物销售，准备从高端逐渐走向大众，要讨论的事情太多。短短时间出现这么多短信，都是在找自己，杨光欣确定是发生了急事。 立即给张青山打电话问情况，张青山说，“县长，发生紧急大事了。那边情况如何最新进展还不知，我在赶过去的路上。”张青山说了胡俊在电话里说复员军人要闹上访的事。 “谁确定他们是要闹访？有没有跟王德志等人面对面沟通、交涉、问题吗的要求？”杨光欣之前也碰到不闹访，但有谁喜欢有事无事就闹访？但凡闹访的人，绝对多数都是被逼得没有路走才选这条两败俱伤的路。 “我不清楚，但公安局有不少干警、行政执法的人、维稳干部，政府办、县委办的都有人，张继书记、胡俊县长、王建新主任等领导都去了。”张青山说，“据说有百多人包围了方圆酒楼，田书记也可能赶过去了。他们会不会采取强硬措施？” “瞎搞。”杨光欣也是生气，今天当真遇上巧事了，早如果接到消息，是太可能好办多了。双方敌对之状一旦形成，要让对方信任县里的承诺难度大多了。 这时候抱怨也没用，杨光欣说，“青山，我比你可能要慢几分钟赶到，如果还没真正爆发冲突，尽可能拖一拖，等我到场。” “好的，县长。”张青山说，“县长，我估计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出击，谁下令谁要被责任。谁肯做这个责任人？李局不知有没有到场，只要李局的人不动，行政执法那些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 对中坪县大部分干部是什么样的情况，品行如何，得失的观念，杨光欣是懂的，张青山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这种危机时刻，最容易看到一个人的本质。 田明俊带着宋中君到方圆酒楼外，见酒楼门外围了一大群人，最外层是警员，里面则是干部。先到来的县里主要领导应该在酒楼里，看样子，双方还没有完全撕破脸，不知有没有人跟对方谈判，进展如何。 警员见宋中君和田明俊到来，忙让开一条路，等田明俊走过又将通道封上，挡住外面看热闹的的人。不少人群拿手机在拍照、录视频，争相将这里的事情往外传，警员和行政执法的人员也无法完全干涉和拦阻。 到来的警员在增加，附近乡镇的干部和派出所得到通知也先后赶过来，同乐镇、山口镇、城关镇等维稳干部、乡镇主要领导都要来劝说本乡镇辖区内的退役兵回村里。 田明俊进酒楼，见李平凡站在那，身边是两个副局长，另一个副局长在张继和胡俊身边，听令。田明俊对李平凡说，“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派人跟他们直接谈？” “报告书记，县里警力本来就严重不足，已经将九成的人掉过来维护这边的秩序。”李平凡的意思是警力用来维护秩序可以，但要派人上楼抓人却不提。 “有没有把握将他们一举制服？”田明俊压住声音说，也知道这个李平凡不一定肯听他的指挥，与杨光欣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家伙。不过，目前市里迟迟没给县里配备政法委书记一职，县里要指挥公安局这股力量就很难得心应手。 “书记，警力不够。”李平凡也低声说，“楼上这些人是复员军人，跟普通人不同，警员的身手不一定胜过对方，抓每一个都要四个以上警员才可能成功。而且，楼上狭窄，混斗起来无法控制局势……” 听李平凡这样说，田明俊心里更冷，感觉得到李平凡对今天的事情是抵触的，不肯配合县里执行强硬手段来对付面前局面，如此一来，情况就更复杂了。全县警员、协警加起来也将近两百，酒楼外到来的人有多少？田明俊顿时沉声说，“李平凡局长，请你将能够调来的警员、协警都掉过来，防备最坏情况发生。” “是，书记。”李平凡果断地答应。虽说对今天的事情反感，可县里一把手有权命令他们，只能服从。但如果真要让警员崇尚抓人，李平凡是不会下周一命令的。 等田明俊去跟张继、胡俊等领导碰面，李平凡立即给杨光欣发条短信去。却见杨光欣立即回复：李局，千万控制局面，不得发生冲突。我几分钟赶到，酌情处理。 李平凡见杨光欣即将到了，稍微放心一些，今天这事还有争取化解的空间。 第785章 我去 见田明俊到了，胡俊急忙迎上，说，“书记，情况很不妙。” “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派人跟对方沟通？他们的要求是什么，县里一点都不能满足他们的条件？”田明俊也知道退伍兵闹起来影响有多大，处理不好，他的前途立即黯淡。 遇上这种事没道理可讲，上面只管夺人饭碗，只要结果，不管你是不是真有委屈。也因为这各地对群访的事情才如此重视，严防死守，手段纷呈。 “书记，之前有政府办王建新主任和民政局两人一起到楼上看情况，随后，民政局一个干部张军被带下楼，在楼梯处对方看到我们，当即将张军撞倒在地。王建新自然和民政局办公室的王主任估计被他们抓在手里作为人质，十几分钟了都没有音讯……”胡俊说，之前他在市政府办做秘书长，对田明俊这些县委一把手都是俯视的心态，到中坪县后心态有所改变，与田明俊也是保持平起平坐的。 “书记，我认为目前的情况只有采取强硬手段，让干警冲上去将他们一一擒获，先关起来，再看谁是主脑，决不轻饶。”张继恶狠狠地说，“对这样的事一定要严守立场，免得有更多的人学他们的样子，以后还有安宁吗。” 自己的决心很大，之前中坪县也是这样处理的，他说的是内心话但给田明俊听了有些不对头。激化矛盾真的能够完全控制局面？万一对方反应激烈，又如何收场？之前李平凡就说了，县公安局的警员无法压制对方，或许是李平凡不肯做这样的事或许对付退伍兵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对张继的说法田明俊不立即回应，胡俊说，“书记，不到最后还是不能硬来，万一造成重大伤亡，县里担不起……对了，杨县长还没联系上……”胡俊及时将杨光欣抛出来，会转变田明俊的想法，转移一部分注意力。 从民政局那个叫张军的被撞倒后到现在，他和张继之间为怎么处理这事发生分歧，十几分钟都没到楼上去跟对方接触，也不知王建新和民政局那个人情况怎么样。从某种角度说，这是他们临场处理事件没处理好，田明俊多问起来真不好解释。 提到杨光欣还没联系上，田明俊果然说，“还不让人尽快联络？”田明俊说了后顿时感觉到有股力不从心的虚弱，对杨光欣没到现场来也非常恼怒。 更令他感觉无力的是，身边这些人在处理危机事件时，没有一个得力的人，甚至他都没有一个可用的人。让他这个一把手直接面对这群人是不妥当的，因为对方提出的任何问题他都无法回避，也就没有回旋余地。 这时候，田明俊甚至想到在双星县时态跟那个强势的县长向海平之间的合作与斗争，两人虽斗争很激烈，但向海平处理问题的能力确实很强，不需要他这个一把手面对像今天这样的事。 杨光欣关系能力强不强，田明俊还没有直接的感受，虽说他其实做了不少的事情，给田明俊的印象这些事情似乎太夸大反而没有实在的能力感，是因为有上面的强力扶助才做出这些事，不能算是个人才干。 “张继书记、胡俊县长、文程县长，你们看派谁上楼跟对方直接面谈沟通比较适合？”田明俊说。不管最后要不要采取极端的手段，先正面接触、沟通是必须的，要找这么一个人去跟对方见面，要一个能干有魄力、同时在县里也有足够威信的人才行。 在田明俊心目中，张继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但张继却明白他是最不适合的人选，因为前几年县里其实对退伍军人有安置的，但多数被张家子弟占据名额，楼上那些人见到他，必然会质问这件事，要先处理好这件事。 他能答应吗？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张继这时候出面，闹开了之前那些事情会暴光出来，有可能会连累到他。这种事情在处理过程中，他其实没得到什么好处，主要是张家人都走他路子才办得到，能自打嘴巴吗。 张继支持采用激烈的手段来压制今天这件事，也是有自己的考虑，要不然，他得知消息，肯定让司机载体去某乡镇或市里，躲开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见田明俊看着自己，张继说，“刘明书比较适合。” “派一个副县长去吧，楼上的人认识的，知道他职位的。我认为比较好。”胡俊说。他自己作为常务副县长上楼见这些退伍兵也很适合，不过，胡俊认为自己对中坪县这边的人说话不太听得懂，沟通起来太费力，对县里情况也不了解，无法给出对方承诺。 这时候，在方圆酒楼一楼副县长有两人，文程和田仁善，可这两人平时都没有多少作为。文程如今兼抓维稳方面的工作，主要是协助胡俊等胡俊这个常务副县长熟悉后，这一块会退给他。 如今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文程是内忧丝毫底气和把握处理时间和谈判经验。见田明俊看向他们，文程往前一小步，说，“书记，县里有什么底线，还要先请示。” 见面与对方沟通，如果毫无诚意只会将事情搞复杂，文程不知县里肯给什么样的承诺，便当面请示。田明俊也不知王德志等人会提什么要求，如果是要安置，县里能够安置多少人？最多几个而已，还是临时的那种。 田明俊看向张继、胡俊等，也不知该什么答复、定下什么样的条件。张继说，“还是要来硬的，不能让步，助长歪风邪气。”田明俊不表态，在想要给什么样的底线，不退让肯定不行但县里给不出太多承诺。 这时候，人群里动起来，杨光欣挤出人群到一楼那堆领导身边，见田明俊说，“书记，情况怎么样？” “还不是很清楚，正讨论谁去跟他们正面沟通。”田明俊说，“光欣县长，你有什么意见？” “书记，我去。” 第786章 我的诚意 对杨光欣迟迟不到事发现场来，所有到场的领导都很恼怒，怨气大，可见他一到这里就说自己去见楼上的那些人，各自放出一口沉重的心气。不用自己直接面对这样的麻烦和背负不可预知的压力，自然是最好的，隔岸观火会轻松得不要不要的，谁不喜欢？ 田明俊家杨光欣如此，神态一凝，说，“光欣县长，你有多少把握？情况都了解吗，做好了充分准备？这是只准成功不能失败的，不能抱着尝试的态度。” 如果跟对方沟通失败，可能引发的混乱和最后的乱局、事后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田明俊此时已经有充分的预想，才觉得杨光欣以来就冒冒失失地准备上，不是最好的选择。 “书记，王德志等人目的还是为了安置工作，找一个稳定收入的岗位。县里暂时无法解决这些编制问题，困难是事实，但我们有诚意面对他们，总能够找到沟通的办法，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会有更多更复杂的想法，对我们的信任也会更加少。对不对？” 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杨光欣是代县长，直接面对王德志等人，给对方的承诺必须要讨论清楚，一旦许诺，就不能更改。对县里说来说比较被动的局面，能够不让杨光欣去面对楼上那些人还是不要去才好。 不过，文程去跟对方谈，田明俊也不满意，因为文程那神态就没有丝毫自信，肯定处理不好的。 点点头，田明俊算是赞同杨光欣的说法。张继见杨光欣自告奋勇上楼去，心里开心，脸上没表露出笑意，说，“杨县长，决不能胡乱给他们承诺，也不能一味退让，否则，今后县里处理这类事情会更被动。” 杨光欣能够听出张继的恶意，都没看他，而是扭身对稍远的李平凡说，“李局，能不能把你们警员都撤离？留下几个在外面疏散群众就够了。” 李平凡听杨光欣这样说，当即回应，说，“是，请县长放心，我立即让他们离开。” “杨县长。”胡俊、张继等几个异口同声叫起来，杨光欣却不理会，对文程说，“行政执法的人员也都撤走吧，围在外面没事也都有事了。” 不等文程有什么反应，也不看胡俊等人脸色如何黑，转身上楼。张青山跟在杨光欣身后也上楼，两人的脚步声非常默契，就像一个人走出来的脚步声。 田明俊等人都不散，李平凡不管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带着警员往外走。警员得到局长命令，不管不顾挤出人群，一个副局长看着张继的表情，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李平凡也不重申自己的命令，到酒楼外，留下一组人手后，将其他警员全部赶走。 李平凡自己却不能离开，站在方圆酒楼外从楼上看不到的位置处，安静地等后事态的变化。他虽然不喜欢警员参与这种事情，但心里也担心杨光欣到楼上亲自面对王德志等退伍兵，会不会谈崩了，那些人将他控制作为人质？ 真发生这样的事，对杨光欣对中坪县的负面影响都太大了，以后仕途也将断送。 不过，李平凡不会干预杨光欣怎么做事，静静地思考可能的最坏结果以及补救办法。 上楼，知道王德志等人的包间在哪，到二楼，杨光欣放缓脚步。这也表示他是有诚意而来的，不会将楼上这群人刺激得情绪更加激动。 包厢门是半开的，里面的光线并不强，杨光欣走到包厢外四五米出，已经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形。王建新和另一个人被控制了，情况比预计的要糟糕，因为这些人一旦动手就表示下了决心。 “我是中坪县代县长杨光欣，王德志，欢迎我进来跟大家聊聊吗？”杨光欣平静地说，他声音虽不大但中气很足，包厢里的人都听得到。语气平缓，让这些人防范的心有所松弛。 王德志等人也不知杨光欣有什么打算，一时间不知要不要直接跟他碰面。代县长到来，肯定是代表县里的意思，同时，他们从包厢内看到杨光欣和张青山两人，这些人大多认识杨光欣这个代县长。 到中坪县担任常务副县长一年多，在县电视台新闻节目中露面不多也有十几次，主要是全县各乡镇他走的不少，每一个村都到看实地、看紫血藤的栽植情况。王德志曾几次跟杨光欣面谈，了解紫血藤项目的来历和盛唐药业的项目情况，这段时间，王德志在村里做的主要就是护理紫血藤的生长工作，拿到的收益不算差。 杨光欣见包厢内的人没有回应，又笑着说一次，“你们有什么要求，县里或许不一定能做到，但不谈、不面对面沟通又如何能够达成目标？我进来了。” 说了这话，杨光欣不等包厢里的人有什么反应，缓步往前走，五米，平时走路不过要五步而已，这时候，杨光欣的步子小，七八步也到了包厢门口，随后直接一脚跨进里面。 包厢门口站有人，周强是这些人中身手比较好的一个，带了两人准备堵住门口，不让外面的人有机会冲进来。 张青山紧随杨光欣进包厢，外面再没有其他人。 “很对不起，之前的一个多小时我一直在跟盛唐药业讨论业务发展，方圆酒楼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一直不知情。这一点，你们可问王建新主任，他进来之前给我留下两条短信，估计是打电话不通。十五分钟之前，我看到了几十条短信，才知道方圆酒楼这边有这么大的误会，赶过来，过来跟大家直接沟通。王德志，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平静下来沟通？” “有什么好说的，到这一步，县里说什么都没用的。”一个退伍兵说。 “我是有诚意而来的，关于复员军人的安置工作问题，县里确实存在很大困难，这是事实，我不会虚言夸大或承诺解决安置岗位，我确实没有能力解决指标。”杨光欣坦诚地说。 “那你还说有诚意，你的诚意就是这样的？分明是骗人。” 第787章 劝服 责问杨光欣没有诚意，是骗人的话引起其他人共鸣，一阵附和之声。杨光欣也不在意，进来后观察已经判断出谁是王德志，对他笑了笑，等其他人稍安静才说，“王德志，你也觉得我没诚意？” 王德志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代县长，关于杨光欣在县里所作的事情，他立即比较全。因为当初山口镇和同乐镇在争项目试点镇失利，山口镇对同乐镇所作的一切都传得密集，对杨光欣的信息也就非常多。传言未必可信，之后山口镇作为第二批栽植基地的乡镇，杨光欣阿多次到乡镇和村里，接触之后，对中国年轻的领导是非常敬佩的。 作为军中骄子有自己的骄傲，但对有能力的人也会从内心敬佩、折服，能够看到年轻的领导那份努力和付出。 如今干部和群众的关系是很紧张、很差，但群众对真正关心他们、将他们放在心上的干部又格外尊重与珍惜，感情也会更浓、更信任他们。 见到杨光欣带着秘书直接进来，王德志也在犹豫，在杨光欣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对王建新和民政局的王主任动手，之后虽然只是扣押控制，但县里会不会有什么定性？他自己无所谓，可要是将战友们都拖累了，却心不甘。 “我上楼之前，已经让李平凡李局将他的人带走，只留下几个在外面维护秩序、不至于混乱的巡警；行政执法的人也叫他们离开，不过，这些人不一定严格听话，楼下还有不少县里其他领导。 我想，如果让王建新主任和民政局的人下楼，下面的领导见到你们的诚意，楼下才会真的恢复平常秩序。我也无法左右县里的全部，但我会对自己的诚意负责。” “既然不能给我们承诺，又有什么用？”一个人说。 “县里的情况如何，有没有编制安置工作，民政局那边是清楚的，我不知他们对你们解释有没有到位，但我可以说，近三年内可以将我县所有符合政策的复员军人安置到位，这个要时间来解决，因为目前各单位的编制比以前更紧。 年前我们对教体局、县城学校超编干部进行动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是因为县里工作要提高效率，另一方面也是从京城到省里再到市县有统一的工作精神，必须要压紧现有编制，提高每一个在编人员的工作效率。这是我国发展的趋势，不可能逆转。 前几年县里对复员军人的安置是怎么操作的，我不可能重新来做一遍，从今年起，严格按照上面政策办，但之前积累下来的必须安置的人员得逐渐消化，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到位。我想，县里这些困难你们也会理解、县里接下来的决心你们会不会相信？” 杨光欣这番话合情合理，但不能解决今天的问题，王德志知道他的决定牵涉太多人，不敢立即说话。复员军人中虽以王德志为首，但核心的人还有几个，王召平、周强、王久铭、肖新辉等人，牵涉到将近二十位战友的前途命运，谁敢轻率做出决策？ “这样吧，”杨光欣说，“先将王建新和民政局这位干部送出去，我和张青山留下来，没问题吧。” 王德志等人还是没有反应，杨光欣越是落落大方，对他们越坦诚以待，就让王德志等人更不好决定。几个人相互看着，不只要怎么办才好。 “是不是担心之前发生的事情县里会反过来清算旧账？这点我担保，没有问题了吧？”杨光欣说，见王德志还在迟疑，又说，“王德志，你是信不过我吗？” 王德志没想到杨光欣会直接点名，当即一怔，见杨光欣看着他不能回避，说，“杨县长我是信得过的。” “那就好，之前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来历之后是另一回事。既然信得过我，那请你们将王建新主任和民政局这位干部放出去，王建新主任会跟楼下的领导解释清楚这里的情况。如果你们还担心，你将我扣押在包厢，效果肯定会更好，对吧。” 说到这份上，王德志跟周强点点头，随后看了看其他人，说，“放人吧。” 将王建新和王主任放开，两人之前虽受了一些罪，这时候也不敢提起。杨光欣进来后三下两下跟王德志直接说事情，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问题却在化解之中。王建新走到杨光欣身边，说，“杨县长，是我没将工作做好，你批评我吧。” “是我们民政局没做好工作，我请求县里处分。”王主任说。 “这些事情都不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我希望从现在起，用心做好自己的工作。”杨光欣说，“建新主任，你立即到楼下跟书记和其他领导汇报，我在包厢跟王德志他们谈谈以后怎么安置的问题，商谈好了就下楼来。” “县长……”王建新知道这里的危机并没有解决，只是缓和而已，如果杨光欣不能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很可能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 “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让田书记久等啊。”杨光欣没好气地说，虽明白王建新的意思，这时不能有所表示。等王建新和王主任下楼，杨光欣笑着拉一张凳子坐下，说，“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确实，民政局之前跟我汇报过复员军人安置的问题，但我也没有考虑成熟，这两年让大家受了不少委屈。我正式向大家道歉，并保证三年内解决这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耐心等一等？” 王德志等人不说话，显然，这样的承诺太空太虚，不足信。因为没有具体的东西，等两三年后杨光欣没给安置，谁能说出什么来？ 明白他们的想法，杨光欣笑着说，“刚才，我同盛唐药业的人在讨论进一步合作的事宜。乡镇有个事，我也正有意找你，王德志，看你肯不肯了。” 王德志等人看着杨光欣，等他将事情说出来。 第788章 盛唐药业的保安部 “去年盛唐药业引进我县、与市开发区合作，成立药业研发部和药材栽植基地，到目前，盛唐药业发展成为一个规模不小的集团公司。这个故事在两年后肯定会有跃升性的发展和扩张，因为到时候中坪县里的药材可开始第一波收割，药品生产有一波扩张，市场的影响也随之到来。 不过，在此之前盛唐药业还会做一些布局调整，其中，成立保安部已经提上工作日程，需要吸引一批人员作为保安部的核心力量。我不知你们是怎么想，是等量三年后安置的岗位，还是选择到盛唐药业保安部去做事。王德志，你和大家商量商量，成不成？” 面前这些人跟县里之间的关系已经弄僵，即使今后有编制安置自愿兵，但他们不见得日子就好过。县里这些人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很显然，王德志等自愿兵落到县里这些人的手中不会有好果子吃，杨光欣在中坪县期间可能会好些，但杨光欣终究要换工作环境，要离开中坪县，到时候，他们怎么办？ 这些事杨光欣想得到，王德志等人会不会想到，他不想先提出来，这种说出来会得罪人的可能发生的事，自然不能说出来。 包厢里静默起来，王德志和周强等几个核心成员也头痛，杨光欣答应三年内安置到位应该可信，这种约定甚至不需要落到文字上，因为杨光欣到中坪县后信誉是最好的，完全可信。 安置岗位和编制解决，但工作不一定满意，收入也不一定有保障，这是必然。空出来的岗位和编制通常都是效益不好的，效益好的位子要么给有权的人谋掉要么作为招聘干部的指标来用，这也是全国各地的做法，中坪县不可能完全照顾他们这些人。 杨光欣反正不急，微笑着，不参合王德志等人神色之间交流信息。有杨光欣和张青山在包间里，那些人也不好说话讨论，交流的效果自然不好。 等一会，杨光欣说，“怎么样，还下不了决心？其实，你们大可当我们不在这里，自己讨论发表意见，有什么不可以？” 王德志站起来，走到杨光欣面前，说，“杨县长，我想多了解一些盛唐药业保安部的情况，可以吗。” “没问题，我跟盛唐药业讨论时虽然没有非常细致地谈，大体框架定下了。”杨光欣说，“首先保安部会从省城或京城请一到三人来管理保安部，这是成立的保安部会招收一定成员、训练半年到一年再派出到盛唐药业各地机构，作为各地保安核心，执行任务； 其次工薪问题不低于工作所在城市平均工资，之外，会有一系列的福利。如果以盛唐药业总部的保安部人员进行核算，月薪资在五千以上，待遇不差。 接受训练的保安成员要跟公司签订一系列的用工协议，违约赔偿比较高，保证保安部人员比较稳定，才有利于盛唐药业的发展与扩张。 吸纳和招收的保安部成员中，复员军人中只要没有违纪记录的会作为首选人员，之后看各自的表现进行升职任用。像王德志这样立功人员，又是有特殊经历的，肯定会受到盛唐药业重用。 当然，招收保安部人员也是要大家有这样的想法，你们有要求，我跟盛唐药业联络一番，作为县里人才输出引进到盛唐药业，集团那边肯定会更信任大家。” 复员军人回到社会，因为他们这些人的文化程度普遍偏低，到外面谋求生计去向最多的就是进私企厂子和做保安，对此王德志和战友门比较熟悉的，因为他们的朋友和战友就有不少人在做这样的工种。 选择进盛唐药业做保安部职员，县里的安置工作和编制肯定要放弃，杨光欣不掩饰自己的一些意思，这些人都去盛唐药业做保安后，县里安置退伍兵工作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 “兄弟们怎么想，都说一说。”王德志说，“杨县长到中坪县时间不长，我们算不得很了解他。但杨县长到中坪县这段时间对县里的改变和他的个人能力、品行，我们也是了解，不存在谎骗和糊弄我们。今天发生的事情该怎么继续，也可以去议一议。” 王建新两人下楼，在楼下的田明俊等人立即察觉到动静，等看到是王建新和民政局的王主任出现，两人神态有些不对头。张继立即问，“怎么啦，他们将你们怎么啦？” 胡俊、田明俊、文程和田仁善等都看着两人，张继问话时，跟那不公安局的副局长对视一眼，王建新两人很明显有受控制的痕迹，杨光欣和张青山在楼上会不会同样受到控制？确实希望上面的人将杨光欣控制做人质，哪怕不吃皮肉之苦，名声也会大差。 “书记，我们没什么。”王建新说，“楼上的情况我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今天县里和这群复员军人有些误会，一开始他们只是战友聚餐，没有其他打算。我们到后，那个叫周强的跟张军出来，见楼下楼外被包围了，他们担心县里会下死手……” 民政局的王主任也在旁边证实，说，“情况确实像王主任所说那样，一开始是我弄错了，我请领导批评、处分。”他也明白，今天这事情有杨光欣出面后，不可能激化矛盾，自己主动请求处分，领导们或许会看在他平时工作劳苦上，从轻处置。 今天这件事惹得领导一起出动，风波不小，自然要人来承担责任，舍他还有谁？ “到底怎么回事？”田明俊听着情况不对劲，“你们在上面这么久，是在跟对方谈？” “书记，杨县长到来之前，王德志等人也在观望，他们知道楼下围满了人是准备抓他们，不过，他们一直在讨论要怎么应对，准备分几路图为到省里和市里去，联络战友，将事情闹大。但下面也没动静，他们终究没下决心。 杨县长出现后，跟王德志说了县里本意不是要抓他们，公安局的人也撤掉了，他们的人到二楼看过，情绪稳定不少。杨县长要他们让我们下楼来跟领导们解释情况，他和张青山在包间跟王德志等人讨论如何解决今天的事情。” 第789章 太轻松 太轻松了吧，几句话就化解了这场危机？田明俊自然不相信，但王建新和另一个人真下楼来，而楼上也没有明显的响动，又说明什么问题？ “瞎说。”张继大声说，这是张继最受不了的事，明明是退伍兵的错，如何算在他们头上？因为他们的判断失误，导致事情变得复杂，而杨光欣出现后，几句话就化解了激烈对峙的矛盾？可能不，张继认为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 当然，杨光欣如果胡乱给这些人什么承诺，就有可能了。真是这样，等他们下来得知县里不会兑现也无法兑现杨光欣给出的承诺，会有什么结果？他真的好期待。 见王建新两人说楼上发生的事情，似乎轻描淡写，田明俊心里也是一惊。化解了事故是好事，这家伙真的如此轻松解决这起事件，说明他在中坪县的威信高得离谱。 以后在处理工作上，县委这样也会很难受吧。田明俊不禁用向海平跟杨光欣做对比，如果向海平遇上今天这样的事，会不会也轻松自如地解决了这问题？绝对不会这样轻松。 其他领导也是心惊，之前认为杨光欣这样直接上楼见那些人太莽撞，很担心事情演变恶化，谁想短短时间就反转了结果。同时，更看到杨光欣与胡俊、张继等人之间的不同，今后县里在这样的人率领下，肯定会越来越好。 他们不能细问王建新等楼上的详情，却不难推演事情的过程。田明俊见王建新和民政局的人口径一致，对民政局王主任说，“你的事情过了今天再说吧。”随后对胡俊说，“先将外面的人全部撤走，一个都不留。” 田明俊也是在赌，杨光欣真控制了局面，不管是给王德志等人承诺也好，还是谈判中情况便恶劣也罢，都要先将这里的人撤走，才有利杨光欣在楼上商议。甚至田明俊自己站起来也往外走了，不留在这里。 见田明俊这样子，其他主要领导虽不甘心就离开，想看看楼上的情形，但却没有一个人留下。王建新和民政局的王主任都没走，见方圆酒楼一楼一下子空了，外面围观的群众也在警员的劝导下逐渐散开。 李平凡没有走，留下一个人在身边，其余的副局长都走掉，不过，警力还是布设在不远的区域，随时可调人力到这边来支援。 楼下的情况周强派人在窗口看到了，王建新和王主任都不再上楼，站在酒楼门口，不知该做什么。等王德志等人得知县里头头脑脑都离开，即使不说，他们也知道县里的态度因为杨光欣的到来而改变。 “楼下的人都走了，杨县长，我们都要感谢您。”王德志说，谁都不愿意过那种没有安定和保障的生活，不是县里逼迫得狠了，他们也不肯以激烈的方式来对应。 “本来就是县里欠你们的，理亏也是县里理亏，不过，在安置工作上，县里确实没有能力一次性解决你们的岗位和编制问题，也请大家理解和包涵。”杨光欣平静地说，“正如之前我说过的，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来做这个事，市里、省里对编制的控制非常紧，没有通融的可能。” “杨县长，您的好意我们都接受了，中坪县的情况也知道，虽说这两年变化非常大，之前一些在县里作恶的人被清除，但编制权不在县里，我们也理解。”王德志说，“现在，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我想也不是非要做有编制的工作。” “是的，有编制的工作有保障，但收入却不会好。”肖新辉说，“杨县长，我想问一个情况，盛唐药业保安部会招多少人？” “你们如果都想清楚，都想去，我跟对方商量商量应该有把握。不过，在公司上班要求肯定比较严格，和你们印象里的工作可能有出入，管理上比较细。工作出错可能会被扣钱甚至重大失误或工作不出力会被清除等等，反正集团公司的工作和干部是不同的。” “如今，县里干部上班也管理比较严格了吧。”周强说。 “是的，但要说我们这样管理严只是跟之前纵向比较的结果，实际上的工作效率还没有表现出来。公司的管理细化的职责和处罚，都直接和收入连在一起的。” “战友们，你们有没有决心？保安部的工作比较适合我们，保安部的训练我们肯定能够适应，总不会比社会青年都不如吧？如今，盛唐药业新组建保安部，我们这时候加入，今后就是保安部的元老级人物，训练完成后，只要合格分配出去就是队长之类的职位，工资不会少。”王德志说。 “我没问题。”王久铭说。 “杨县长，像我这样当初是义务兵复原的，盛唐药业会不会不收？”王召平说，跟他相同情况的还有好几个，都是两年义务兵身份，县里是不安置他们这类的。 “肯定没问题，盛唐药业的保安部自己培训保安体系的人手，少说要上百人，中坪县这边自然占一定优势。同时，你们也可将你们战友中品性好，信得过的人推荐过来。当然，我联络盛唐药业推荐人，也是承担风险的，我和你们是认识相互了解的，自然信得过……” 杨光欣这番话也是给王德志扥人敲打敲打，意思也明显。王德志、周强等人听了这话，立即说，“请杨县长放心，我们既然下决心去盛唐药业集团保安部，肯定会恪尽职守，认真训练，不能丢中坪县的人。” 说到这里，杨光欣也解决了心事，盛唐药业一直要吸收保安人员，这次机会集中将王德志等人招去，之后稍做训练，在业务上进行培训就是一支信得过的力量。拿起桌上的酒瓶，杨光欣自倒一杯，满上，拿起来，说，“来，一起干一杯。” “好，干了。我们敬杨县长一杯酒，一起感谢杨县长的帮助和信任。”王德志和周强说。 第790章 8.23亿 王德志等人聚餐也没什么意思，敬过杨光欣酒，一起下楼。王建新和王主任在一楼等着，见众人都下楼来，杨光欣和王德志在前，一群身穿迷彩服军装的刚气小伙子们跟在两人身后，气势非常强大。 这一刻，王建新算是彻底佩服杨光欣这个年轻的代县长，看他们一起下楼非常融洽的样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样的言语将这次危机完全转化为祥和。 出酒楼，王德志等人道了感谢，分散离开。 杨光欣等这些人都走了，带着王建新和王主任走，王主任知道自己该接受处分，到杨光欣面前主动接受批评。将今天事情发生经过详细说出来，杨光欣才知道其间有不少误会、也有不少是工作上的惯性思维造成这危险局面。 事情已经过去，杨光欣也不想多追究，让王主任主动找他们就检讨自己工作的失误，至于如何处分，那等书记先有了意见后再说。 到县委见田明俊，杨光欣汇报了王德志等人的情况，得知这群复员军人都各自回家，他们就总算放心下来。杨光欣说，“书记，王德志等退伍兵的安置问题，暂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盛唐药业恰好准备成立一个公司的保安部，我顺手将这十几个人王盛唐药业推介去做保安，他们可发挥自己的特长，应该能够安心了。 至于盛唐药业那边自然会挑选更精干的人，我们强塞几个进去，想必还是能够做到。这些人的编制、岗位都不需要再考虑。” “很好，这样一来县里的压力就缓解了。经过这次教训，民政局那边对复员军人的安置问题也有沉痛的教训，该有一套完善的安置制度。”田明俊不是中坪县的人，到这边时间段，说这样的话毫无压力。 “书记，之前在电话跟盛唐药业那边沟通没提到用人上的具体情况，等会我再跟他们联络，将这十几个人的事情定下来，免得出状况。”杨光欣这样说，也可将之前大家打他电话无法打通的事情解释明白，王德志等人的去向也清清楚楚。 “辛苦了。”田明俊说。 等杨光欣离开，田明俊还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想事情，杨光欣很短的时间将这群情绪完全对立的退伍兵安抚住，随即将他们的去路也安排好，这家伙的应变能力当真了不得。盛唐药业那边招人做保安可能是偶然，时机非常妙，但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找到另外的安排，将这群人稳稳地安排妥当吧。 还有什么办法可安排这些人？田明俊也在思考，如果是他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处理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抽几支烟，脑子有些发痛，田明俊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有些钻牛角尖的意思。也想到今天的事情虽然没有引发后果，但实力肯定会得知情况，得向市里领导汇报才对。 跟金湘玉汇报之后，一场有惊无险的群访事件给平息下来，最后的结果很不错。汇报时田明俊主要体现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而不是杨光欣个人能力，这是汇报的技巧。或许今后金湘玉也会知道今天的真相，他也没说假话，与事实基本一致。 然后，田明俊没直接给蔡耀东汇报，而是跟杨世坚这个秘书长汇报了县里发生的情况，汇报同样轻描淡写的，这方面田明俊很有经验，在双星县时早做得熟溜了。 对王德志等人的安排，杨光欣也要跟静静联络，讨论组建这个保安部，相关的细则自然不会打电话来说，回自己办公室在网络上沟通，很快确定这一决策。具体执行杨光欣不需要去做，盛唐药业那边有人来操作。 商定这事，杨光欣电话联系唐佳荟，这个事情自然要跟她说明，如今，盛唐药业在江南省这边的总决策者是唐佳荟。联络后，唐佳荟说她准备在近期到江柳市家里住一段时间，养好宝宝。 杨光欣知道这肯定跟老妈有关系，不过，之前他和唐佳荟也商议过这事。杨光欣问具体行程，他好到机场接机，将唐佳荟和老妈从省里接过来，自己开车更放心些。 唐佳荟决定后天的机票，杨光欣才有足够的时间到省里接她们，两人说定，杨光欣知道县里目前情况基本稳定，他离开一两天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中坪县对退伍兵闹酒楼的事情已经淡化，只有一些干部还在传来传去，不影响安定。反而对杨光欣周围代县长有更多的佩服，传言经过几个人后，言语上跟事实差别已经很大，或夸张或贬斥，不管如何，杨光欣的威信更加深入人心。 临走前杨光欣跟田明俊招呼一声，说要去市里走一趟，见见盛唐药业的负责人，这个借口很好。但县里其他人却不知情，以为杨光欣到市里面见领导，汇报昨天发生的事情，胡俊、张继等人不免紧张，因为昨天事情闹得紧张对立，跟他们的决策多少有关系。 习惯打小报告的人，总会以为人家也在背后打小报告。 杨光欣接了唐佳荟和老妈，在省里不多停留，在叔叔家吃过中餐，稍作休息便开车往江柳市赶路。到市里，天已经黑下来，先回老宅，杨通才在家已经准备好晚餐等着，一车人回来才一起吃晚饭。 之后，说了这几个月唐佳荟在市里休养，陈青梅主动承担唐佳荟的营养问题，要求杨光欣要多回家来陪伴，这样唐佳荟才不会无聊，对孩子的长大有利。 唐佳荟要求没那么高，也做好准备，江柳市虽没有很好的风景，但田园气息、空气等等比京城要好得多。 晚上回到他们的婚房，唐佳荟说了她这段时间在江柳市的打算，杨光欣让盛唐药业那边安排好人手保护着唐佳荟，也跟开发区分局打招呼，随时会有警员过来处理异常情况。 睡前，杨光欣突然接到王珊珊发来的短信，关于中坪县教育口建设的总资金已经得到确切数额：8.23亿元的总投资额度。 第791章 消息传开 8.23亿的总投资额度包括了在市一中的实验楼建设资金，按王珊珊的说法是，市一中实验楼建设投资额为一千三百万，超出之前的计划，是因为在实验楼要建立完善的去污系统，这个排污处理系统费用不小。 杨光欣最初期待的投资额度在五六亿样子，因为规划出来的数额报上去后，总会砍掉一部分，这也是平常申报项目的惯例，对此是有心理预期的。谁知最后结果超出设想，那么在县里搞学校建设就顺利多了。 王珊珊到京城带了县里几个人一起去，消息会不会控制住，杨光欣也不关心。跟唐佳荟说了这事，唐佳荟也明白中坪县一旦拿下这么多的建设资金，接下来肯定会有比较复杂的斗争。杨光欣不提他的具体工作，她也明白这些斗争的辛苦。 这一夜，自然要做一些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事，据说这事对肚里的宝宝也有利，两人自然小心翼翼又充分发挥出战力来。 第二天王市里走一趟，找到简新诚，跟他通了市一中实验楼的建设资金额度，将简新诚吓了一跳。原预计八百万已经很高了，如今在原基础上直接加五百万，这是什么概念？ 简新诚回过味后说，“如今，国家对环保非常重视，是利于后世百代的大好事。今后在江柳市，所有经济建设工作也先要遵守这条红线，环保没达标的厂子，坚决关掉。” 说归说，在开发区里加工和炼制汞矿的厂，江柳市这边有能力去干涉并强制关闭吗？但对排污进行严格监控，一旦有超标立即找厂方交涉，市里还是可做到的。 对简新诚的态度杨光欣很喜欢，毕竟江柳市是自己的故乡，对故乡保护好也是对后代子孙的保护。 “光欣，中坪县拿下多少建设资金？”简新诚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市一中的投资额度知晓后，中坪县那边的总投资额度也该明确。 “简市长，我不知到哦。”杨光欣笑着说。 “真不知道？好，今后别找我签字。找我也不签。”简市长威胁说，很好奇中坪县能够拿下多少建设资金。单单一个县学校规划建设的力度有多强？从中坪县这边就可看到江柳市与外地之间的差距。 之前，中坪县做出的建设规划简新诚知道，一中搬迁新校、建设三所新校、一所职业学校、乡镇学校的维修、重建教学楼、综合楼等等，加上学生住宿的宿舍，总计划接近十个亿。这些建设是分批分期来做的，但额度之大，规划之大远超过市里领导们心目中的最高上限。 杨光欣嘿嘿嘿地笑了笑，说，“消息是有，但不一定准确。” “藏在掖着想蒙混过关？你自己想好啊，别说我先不提醒。”简新诚说，“估计弄到不少钱，在我面前搞财不露白，是吧。” “不多，八个亿。”杨光欣说。 “多少？八亿还不多？你知道江柳市近五年来在教育方面的建设总投入资金都不足五个亿，你怎么不跟太阳肩并肩？”简新诚手指着杨光欣，有种暴走的冲动，“不行，总得分一点出来，不多，就三个亿，可以吧。要不让市里如何面对来至其他区县的质问？” 杨光欣笑着不接话题，这次在中坪县投入到建设资金，是分成细项各有投入额度，之后总和起来才是八亿。 每一个具体学校的额度都是固定的，项目对口，以后资金流向上面会查。除非原定的学校楼不修建，否则，资金无法转走。杨光欣不知简新诚是真有一要截留还是在说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简新诚。 见杨光欣这样的反应，简新诚也知道如今的项目建设资金不像当初那样可随意挪用或截留，什么会查每一分钱的去向，特别是大笔资金流向只要与规划不对，是不肯拨付资金下来的。跟杨光欣说要两三亿不过是口头的说得开心，想象一番而已。 “不舍得？”简新诚说，“县里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的想法是按照之前的规划推进建设，这次对学校建设后，至少有十年时间不需要对学校硬件设施进行投入。”杨光欣说，“不过呢，要等钱到县里后才算数。” “其他人不眼红？”简新诚知道中坪县之前的坏习气，不过，如今有杨光欣在那边，县里班子又不断调整，环境比以前好多了。 摇摇头，杨光欣也知道，之前县里对学校规划建设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们以为最多拿到几百万建设资金，评分开后，很可能只有一些新而小的教学楼或综合楼，油水虽有但弄不了多少。如今，有八亿的资金下来，几所学校从无到有，建设成为最新、硬件最优的学校，其间的利益空间就非常大。 巨大的可看的见到利益面前，这些人能够扛住诱惑不伸手？可能性真的很小。但这时候说什么好，各自心里有数而已。 简新诚也知道在巨大金额的建设资金面前，有谁能够稳住而不动心？这种事，谁也控制不了，只有严守操作规则，降低程度到最好状态。 “市委得知情况了么？”简新诚说。 “还没到汇报，我得先跟老领导汇报，请求老领导的支持。有了底气回县里才好推动工作。”杨光欣故意这样说，简新诚手指点了点他，无声地摇头。 情况会知了杨世坚，杨光欣便回县里，王珊珊虽然还没回来，估计县里已经将学校建设的资金情况扩散开，他得回县里镇守着，免得有些人乘他不在，设计什么而弄出麻烦。这些建设资金落在学校，下面学校的领导到教体局和王珊珊副县长都不会配合某些人，只有将这些钱挪到另外他们掌控的方面，才好上下其手。 果然，在杨光欣回到县里之前，胡俊、张继、文程、田仁善、田明俊、宋中君等县里主要领导都知道这一消息，消息一夜之间扩散了。 第792章 立身之本 八亿是一个天文数据一样大的数目，中坪县这些人一开始听到这个数据都以为是在说笑话，随后才是惊叹，给雷得说不出话。惊叹之后，各人所在的位子不同，有不同的想法。 刘明书得知情况并确定是真实的，便准备联络杨光欣，这笔建设资金太大，中坪县这么些年来有哪一次出现过这么大的建设项目资金？一向来都是零敲细打，逐年建设。这笔资金到县里来，教体局能够捂住不给分掉？ 给王建新打电话，得知杨光欣已经去了市里，不知是见领导还是另有是由。刘明书知道是这情况，自然不追打电话，想必领导已经得到消息。跟王珊珊在电话里讨论建设项目的事，王珊珊也没有太多底气。 立即将教体局负责建设的人员召集起来，要他们将之前规划的建设项目逐校核实情况，做好充分准备，等王县长回来后，便开始推进项目建设。 回到县里，杨光欣当即将刘明书、田仁善等人通知到县政府，一起讨论学校建设几个重点项目工程。这些讨论之前已经做了比较全面的分析，这时候的讨论主要在落实，等王珊珊回来后，向县里汇报就有更充分的准备。 胡俊之前对中坪县的做法很不屑，因为一个县整个教育体系进行规划建设，那完全是一个笑话，不可能存在的事。谁知，八亿资金的建设投入到位后，确实能够让中坪县学校从县城到乡镇和小学教学用房得到改变。 按照之前的规划，县一中建设成为完全中学资金投入可控制在两亿以内，职业中学、三所小学的修建四所学校投建总资金在两个亿，其他乡镇、村小的建楼、校改等有四个亿确实能够完成规划项目。 这么大笔的项目建设资金，从京城下来，县里会有什么意向？胡俊也在想，不可能真将这么多资金完全放在学校建设吧，之前规划的在县城附近单独做出的新校建设，可按质保量地建设，做给上面看，也是资金去向必须检查的，其他小项目，上面可能逐一地核查？ 即使核查，也可以用一些手法进行掩饰，移花接木，可将所有资金都落在建设项目上，县里这样操作，可平衡其他方面的建设了。当然，这样做可能会有一定难度，最主要的就是杨光欣这个人，至于王珊珊、刘明书和下面学校的校长、老师等或无法接触到核心或不敢瞎说乱讲。 想到这，胡俊觉得先要试探试探市里的态度。当然，市里得知中坪县拿下这么大一笔建设资金，会没有所动？估计很难。如果市里分走一部分项目资金，中坪县的建设会打折扣，活动的空间也会更小。 摸准自家领导的意图是必须的，自己在县里的立场才是正确的，符合领导的意图。这是立身之根本。 拨通金湘玉的电话，胡俊很恭敬地说，“老板，好些天没听到老板您的声音，浑身都没劲，就像隔天隔地一样。” “我忙着。”金湘玉不理会胡俊，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有打磨，胡俊又笑嘻嘻地说，“老板，离开市政府真是我最大错误的选择，听不到您的教诲，这段时间都没进步了。” “做好基层工作，对你的帮助非常大，过两三年，才体会到进步和提高。一定要沉下心，注意方式方法，注意细节。细节成就大事，细节成就一个人，这一点时刻都不要忘记。”金湘玉有时候话也多，胡俊作为他身边的人，之前彼此工作也默契，也想用心栽培一番。 “我一定谨记在心，时刻不忘，履行不辍。”胡俊坦言自己的决心，转而又说，“老板，听说一个消息，不知真假。” “嗯。”金湘玉惜言若金。 “听说中坪县这边在京城申报建设项目，获批八亿学校建设项目资金，可能不可能？我觉得不太可靠，又没处证实。”这才是胡俊要试探金湘玉的真态度。 “我也得到消息，应该不假。” “老板，可能吗？一个县而已，又不是重大建设项目工程。” “如今和前两年不同了，国家有政策，申报建设项目的难度大大降低。”金湘玉说，“市里报请旧城改造项目建设资金有多大？目前已经进到最后审核阶段，成功的可能性超过八成。” 这是金湘玉的稳妥说法，他觉得江柳市的旧城改造只是时间问题，上面肯定能够批下来。胡俊立即说，“恭喜老板，这是真正的大格局、大发展，江柳市旧城改造建设少说要十年时间，这让江柳市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百年根基啊。” “江柳市确实落后，也该建设了。”金湘玉对这个项目建设非常在意也非常自豪，在胡俊面前也无需隐藏自己的情绪。 “主要是老板您的大胸怀，才有如此大规划，在江柳市历史发展进程中留下如此重重一笔亮色，太伟大了。老板，我崇拜您。”平时在金湘玉身边做事，胡俊说话不至于这样，但如今有点点距离，说话反而轻松一些。 “这些话就不要说，让人听了笑话。” “老板，我只是说自己的真实感受。”胡俊嬉笑地说，“老板，中坪县八亿建设资金，可能全部投在学校建设上吗？我觉得不可能。” “……”金湘玉也不知怎么说好，这种建设投入本来是专项建设的资金，可谁说得清最后的去向会在哪里？ “老板，市里会不动心吗，还有，县里急需建设的多了去，学校建设固然也需要，却不是最急切的，会不会做一些调整？”说到这时胡俊也不顾忌什么，直白地试探金湘玉的意思。 放下电话，胡俊有种冒一身汗的感觉，不过，压力虽不小可跟老板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之前又有所不同。这种变化会让他在金湘玉面前自处更圆润、更自在，这样想，心情便愉悦起来。自己今后得到的支持会更多了吧。 第793章 苦恼啊 相比胡俊有金湘玉在市里直接支持，有直接的背靠山，田明俊和张继就要差了不少。县里突然出现八亿这么巨额的建设资金，该怎么面对、怎么操作，心里没有成熟的想法。得知这消息并确认之后，县里的人各种想法都有，当然是想将这笔资金带往对自己最有力的一面进行操作，可如何操作？ 这样的想法能不能成？即使是田明俊都心无把握的。县里这些人的底细他都明白，胡俊是金湘玉身边的人，背景不用提，一尊大神在背后直接支持，甚至可认为胡俊就是金湘玉的意志表现，田明俊也会尊重他。 杨光欣能够跑来中江公路建设项目工程，又能够为中坪县的学校系统改建弄来八亿的建设资金，在京城的关系足够硬扎，在省里、市里的关系也非常扎实。简新诚、杨世坚这两个市委常委都明确支持他，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也表明了立场。 没有这些过硬的关系，杨光欣也不可能从最初的考取市政府办副主任，短短不到四年就从副科级一跃而上到副处，简直让人不知要说什么才表达心里那种滋味。 之前田明俊觉得自己也是哪里足够、运气好，才能在这个年龄走到县委书记的位子，独当一面，过两年拿下副厅肯定没问题，五十岁之前如果还能进一步到正厅级别，就完全满意。不过，他这样的前景和自豪的历程与杨光欣比较就完全失色。 最闹心的是，田明俊如今没有关系足够的上层路线，这使得他跨一步进到副厅的机会都变得渺茫起来。 处级以下的位子是可通过努力而得的，只要肯跑、表现机会抓住了，又做出一些成绩，上位不难。所以这个阶段的职位用一句话来描述：科级干部是喝出来的。 处级这个级别相对而言也松动，田明俊有绝对的经验可谈，能够跟人说三天两夜的。当然，他从来都不会对人说，因为这种事得自己悟，他自己都还在处级上，哪会给别人传授经验多一些竞争对手？处级干部要靠跑，跑得勤，路子对头，就有可能拿下。 如今的情况相比前些年确实有不少改变，但变的是外表，实质性的东西还是没有太大变化。实质的东西能变吗？当初那些在位者是怎么上去的，花费了多大代价，自然会将代价赚回来，还要拿到利润才甘心。这是最基本的人心！ 可处级以上的高峰，田明俊听说不少秘诀，这些秘诀未必是真秘诀，他也明白，真正在上一层的人未必肯将自己的经验传授出来。而流传的传言往往是一些人臆测和瞎想，如果谁真按照这些传言去做了，结果肯定悲催。 虽没有可行秘径田明俊不难想到要向上再走一步，必须在市里或省里有硬扎的支持者，有人欣赏有人提携才可能有机会。这确实他最弱的一环。 两年前他在省里有一个同学，关系比较好的那种，可在两年前那同学调到另一个省，升了半步，天差地远的，想帮他就没那么便利。另一个老领导之前也在省里，不过，受到跨桥事件的牵扯，进去了。好在当初跟这位领导往来不密切，没有什么牵扯，不影响到他。 这次中坪县拿下八亿的建设项目投入资金，如果运用恰当，自然会为自己较大增色，对任满一届县委书记后的考评加足够的分数，便可能得到推一把的劲力而上位到副厅级。可如今要怎么操作，才符合上面领导的意思？ 田明俊之前跟金湘玉、蔡耀东都汇报过这笔建设资金却没有得到比较明显的回应。金湘玉没回应田明俊表示理解，因为县里有胡俊，胡俊要做代言人会表达出金湘玉的意思。可蔡耀东是什么意思？ 他说要杨光欣做题的代言人吗？如果这样，他这个中坪县的一把手，岂不是最没底气的一个？在县里，当然还有空间进行运作，只是，没有得到市里的默许，做出来的操作未必就是好事。 他觉得这两天必须到市里走走，总能够从某位领导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如果市里有意将这些项目资金转投在市里某项目，他好好配合市里做工作，也是不错的机会。 杨光欣从市里回来立即将教体局那些人召集起来做事，他得知消息不由地好笑，有时候觉得杨光欣走上岗位时间不长，难免将问题想简单，这也是必然的历程。对此，田明俊不想表露自己的态度，由得这些人折腾。 张继早早有联系，约吃饭，田明俊也明白他是想摸一摸自己的底，田明俊觉得事先还是不跟张继多接触，等等看，市里有比较明朗的态度后，再联络张继让他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做，时机更恰当。 张继很跳，八亿的建设资金超乎想象。按照下面建设的一般规则，管理者拿百分之二十的回报算，建设资金下来就该有一点六亿的直接利润，之外，参与管理、提供建材、验收项目等等同样有高额的利益可赚取，总算起来，两个亿只有多不会少。 每想到两个亿的利益张继就有种要发疯的感觉，要是在两年的中坪县，他敢保证自己一个人就敢吞下一半！但如今情况变了，县里的关系复杂，跟杨光欣之间已经不可调和，如今自己选择退让与和解，杨光欣这个家伙肯不肯和解？ 胡俊肯定可联合，但两人的联合还不够，加上县里之前留下来的人，在常委会上张继觉得有把握主导大风向，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就是田明俊。可惜之前自己最先联络田明俊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张继也明白，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田明俊作为份量最足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表态。 头痛，非常头疼。这时候不做点事如何让自己安心下来？想做点事，可做什么才对自己有利，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苦恼啊。 第794章 王珊珊回县 唐佳荟在市里住两天，便偷偷到中坪县来看杨光欣，陈青梅不放心，也陪着唐佳荟到中坪县来，沿途正在修路，有些路段是重复的，路虽然通但路面极差。摇晃几个小时才到县城，得知唐佳荟和老妈一起到来，杨光欣没地方安置她们，只能放在贵宾楼休息。 章姐很快得知消息，虽不知这两人的具体身份，但章姐鬼灵精，推想出她们的身份。在住宿和餐饮上给了最好的安排。 杨光欣真没时间陪她们四处走，张青山得知领导夫人来县里，主动请假，带了自己家属一起，开着车跟唐佳荟两人在县里和风景比较好的乡镇走一圈。 到同乐镇，自然要看梯田，看栽植基地，唐佳荟见中坪县这边紫血藤在栽植基地里的长势非常好，才知道杨光欣在这边的努力和盛唐药业的底气。两人到中坪县来对杨光欣影响不大，有张青山陪着看山水风光，杨光欣自能安心工作。 有宝宝的唐佳荟和之前比，变化不大，杨光欣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她多了一种母爱的光环。偶尔一个人时手缓缓放在并不很显的肚子上，看着某一处，轻轻地念叨，似乎在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那时的神态让人感觉到格外不同。 工作之余，杨光欣便陪着唐佳荟，有时候到街上走并不避忌其他人看到。外人也看不出唐佳荟身边的变化，县里的人知道杨光欣结婚的，以为仅是他老婆过来看他。姚乔平、李平凡、赵显等人偷偷过来坐一坐，聊几句。对唐佳荟的来历，他们接触不到这种层次，只有姚乔平以前见过唐佳荟，知道她从京城来的。 唐佳荟到县里的第三天，王珊珊从省城回县了。她的到来让县里领导们坐不住，之前，这些人听到八亿的学校校园建设的项目投资额度，虽被震得一愣一愣的，还觉得有些虚妄。王珊珊回县里，这就真正核实了是真事，八亿，八个亿的建设资金全部投入到学校建设，能够想象回事什么样的结果吗？ 王珊珊到省城后已经跟杨光欣汇报清楚，回到县里，自然要先跟书记田明俊汇报具体详情。这批下来的八个亿的资金构成，分别投建那些细项，全县总计建多少教学楼、实验楼、综合楼、学生宿舍楼、厕所；修建多少运动场、球场、运动设施；绿化面积有多少，甚至该栽植多少颗树都具体有规划的。 宋中君留在办公室，听王珊珊的汇报，先听说这次得到的总资金账面上是8.23亿，但到中坪县后却少了0.13亿，这个0.13看起来数字不多，想清楚后却是一大笔钱。 一千三百万的资金啊，中坪县之前十年未必有这么多的钱投入到学校建设上。田明俊也听出来了，说，“王县长，这次到京城辛苦了。你为我们先争取到这么多的建设资金，太好了，为县里立了大功劳。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和全县几万学子感谢你。” “书记，这些建设资金完全是光欣县长争取的，我不过是办理一些手续，不敢居功。”王珊珊说，“杨县长在京城有熟人，当时我和刘明书局长听到他们在谈，县长一所一所学校申述情况，争取，最后批下这些建设项目。” 王珊珊在说一个事实，不过田明俊的感觉就不同了，杨光欣在京城有这样铁的关系？不过，他只能选择性地忽略这点，这几天，田明俊对这笔超级大的建设投入资金也头痛得很，不知要怎么操作才是最稳妥、最符合市里的想法。 “王县长，这次争取到的总投资金额不是8.23亿吗，怎么出现一个8.1亿，还有一笔钱呢？”田明俊说。 “书记，争取到总金额中，包含了市一中的一栋实验楼建设资金，这是我们去京城之前就有的计划。市一中实验楼的建设资金是一千三百万，包括建楼、仪器装备、除污系统等配套设备的资金。”王珊珊解释说。 “市一中怎么会跟我们县搅和在一起？”田明俊事先确实不知情，市一中这楼是不是杨光欣做人情或市里领导出面截留？ “书记，市一中实验楼的项目京城那边是有底子的，到时候会按照最初的申报建设计划和核实准确的项目书进行验收，验收合格后，建设资金才会全部到位，兑现下来。” “这样啊……”田明俊虽说是在问市一中的实验楼，但却听出了另一番意思。批下来的学校建设资金是分步划拨下来，等验收合格后，所有资金才会全部到位。这意味着县里在操作中受到一定的限制，关键就在于验收。 县里如果有其他想法，或市里、省里有什么想法，转移或截留这笔投资，就必须有把握搞定核查的人员，否则，到时候核查人员不认可、不签字，钱不下来还是其次，很可能会引发来自京城的追查吧。 王珊珊回到县里，对田明俊说来却是更头痛的事，时间太短他还没处去试探市里领导们的意图，在县里等电话吗？ 不过，王珊珊回到县里，证实了八亿建设资金的真实性，资金得代表县里到市里汇报工作吧。县里这么大的事情，不汇报肯定不成，田明俊思考着去市里，要不要将王珊珊带着一起过去。 王珊珊如今的立场非常分明，就是站在杨光欣那边，她到市里会不会大力替杨光欣宣传他争取到这笔建设资金的事？想到这，田明俊又头疼起来，心中隐隐有些烦闷。 县里没有建设项目很苦恼，现在县里有大范围的建设也让人苦恼，难怪那些富翁们也说有苦恼啊。 王珊珊汇报了情况田明俊反复问了一下他关心的事，心里琢磨，资金问清楚了这些细节，不需要带王珊珊一起到市里汇报了吧。反复琢磨过，觉得该问的都问了，该了解的事情都了解了，情况掌握得比较全面，才让王珊珊离开办公室。 第795章 门外等不到 王珊珊回县里的消息传开，也证实了之前传扬的八个亿建设全县学校的事情是真实的，让县里相关的人都坐不住了。不说其他，八个亿的建设工程，其中有多大的空间可操作？隐含的利益是非常大的，只要参与其中，就有足够多的收获。 昨天胡俊才从市里回来，虽说亲自陪市长金湘玉吃饭，但却没能从领导那得到更确切的态度。对县里即将得到的建设资金，没表示要怎么着，连暗示都没有。这让胡俊有些变傻，不知领导是什么意思。 只是，琢磨不透却偏偏没法直接问，想着找时间问问领导身边秘书，或许能够得知真正心意。谁想王珊珊就回到县里，然后便找书记汇报京城之行的收获情况。八个亿已经核实了，但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胡俊很想将全部情况弄清楚，这样他才能有一个成熟的判断。 县里有了八亿的消息后，杨光欣就组织教育体系的人在讨论各学校建设的具体细节，做充分准备，如今，这些准备基本完成，胡俊虽不参与但也能够想得到。他们就是希望建设资金到来后，立即在县里通过项目的所有手续，然后在最快时间启动建设，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这样的打算能够达到目的？胡俊觉得杨光欣还是太嫩，整个江柳市基本这样，中坪县目前能够任由他一意孤行？心里虽在冷笑，觉得杨光欣这样肯定会碰得满头是苞，甚至头破血流。不过，他也知道，王珊珊是不会跟他直接汇报京城之行的。 要知道这八亿建设项目投资情况，都必须转折了解，或许他得等县里开会时才接触到详情？如此，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小。 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对头，万一领导要从自己这里了解一些东西，自己如何回复？可在中坪县确实没有完全信得过又能够接触到核心的人，这时候，临时笼络几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这让人头疼不已。 胡俊得知王珊珊去了县委汇报工作，便想到一个办法，先不管可行不可行，匆忙地出县政府往县委走。穿过文化广场，胡俊不知王珊珊汇报有多久，自己听到消息后到现在一个多小时，王珊珊不至于先从县委出来了吧。 想在半道上拦截了王珊珊，然后直接问她京城之行的情况，王珊珊总不会不说吧。只要碰面，她不得不说，只要说了，就可逐渐地问出细节和全部内情。 下午的文化广场人不多，有两队小规模的大妈在跳广场舞，声音虽不低还不觉得太吵。胡俊没心思关注这些东西，但却担心错漏过王珊珊，文化广场上的每一个人他都用心看一看。不能错过，让王珊珊擦肩走过。 穿过文化广场去县委只有两百米，其间有一个岔口，而县委大门可往两侧走。一侧向文化广场，另一侧则是去河边。胡俊对县城街道不熟悉，知道最好是在县委外等着，才能找到王珊珊。 真在县委外站着也不对，让人看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胡俊快走到县委大门外依旧没看到王珊珊，心里乱起来，不知王珊珊是已经汇报完走了，还是在县委汇报。 真要站在县委大门外让人看到，会传出什么样的话？这时候也顾不上了。走到大门往里瞟一眼，胡俊便离开大门到斜对面一家小店子站着，小店子是卖烟酒南杂的，见他进来便好言询问。 胡俊支支吾吾的，不说要买什么。小店非常小，门口有三米六宽度的那种，进门摆一个柜台、留一条进出库房东通道就没有更多的空间。胡俊站在那柜台前，确实太碍眼，也影响生意和店家的心情，胡俊便很受到店主关注。再一次问胡俊要买什么，表示店子的物价是全县城最低价位的，还保证烟酒杂货都是正品。 胡俊知道店主在赶人，也没办法来在店子里等，只能换一家。这家是买衣服的小店子，没什么品牌，主要是内衣内裤、袜子等。胡俊选了两双袜子，这东西随时要换洗，多备一些无所谓。但店家却是个中年妇女，买好袜子后天也不好多呆，时间才过十来分钟，这让胡俊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没堵到王珊珊，等王珊珊见了杨光欣后，再找她没多大作用了。王珊珊会不会已经从另一边街道走人？不过，推想起来给他们就汇报的时间不会太短，因为事关八亿建设项目资金，他们就也会细问内中情况吧。 再换一家店是买粉面餐点的，主要是做早餐，这时候快接近下午下班时间，店子的门虽开着但不怎么营业。店里的人主要在准备明天清早用料，见有人进来，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招呼。胡俊也有经验了，说，“一碗米粉。”做到小桌处看县委大门视线正好，王珊珊如果出来，肯定会看见可提前在小店门外堵住她。 店主送来一碗米粉，放了肉丝、木耳、香葱等，胡俊想了想，先将米粉钱给了，万一见到王珊珊出来，自己可站起就出去，不用跟米粉钱纠缠。 有一碗米粉慢慢吃着，一直拖了半小时还没看到王珊珊出来，期间有两台车从县委里出来，不知王珊珊会不会在车里。按说，汇报再详细时间都够了吧。 胡俊非常郁闷，有没人可问，因为只要打听王珊珊的行踪，对方肯定明白他的意图。胡俊不知道的是，王珊珊已经不在县委，汇报的时间虽长，但出来时恰好有车要出去。宋中君送王珊珊出来时 让那车送送王珊珊，以示好意。 这就苦了胡俊，等到即将下班还没见王珊珊的影子，忍不住给张继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张继却不在县委，已经在包厢里准备吃饭，见胡俊联络，忙问胡俊在哪里，他派人来接。胡俊有苦说不出，张继不在县委其他人真不好直接走他们就办公室去看王珊珊在不在。 第796章 不安分 汇报了工作，王珊珊也觉得书记今天有些不对劲但至少藏在心里不表现出来，回答他们就的提问非常细致，态度也很好。王珊珊自然明白，八亿的学校建设资金放在哪都能让决策者动心不已，何况中坪县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 如果这些人都不闻不问才真不对头。 一开始县里的人是质疑、讥笑、说怪话、编段子来调侃，认为杨光欣和教体局这些人是在故意搞怪，异想天开，如今，建设资金眼看到位，他们被打脸的同时注意力便放在自己在这巨大利益面前，有多少可罗汝自己的袋里，这才是最关键的。 按照之前了解的他们做法，肯定会第一时间想见到自己，将这资金情况摸清楚，才好筹划下手的事。包括宋中君为她叫车顺路送一送，真是在慰劳自己京城之行辛苦？估计没注意到好心。 在车里便联系了杨光欣，说回来汇报情况，也是要将他们就的态度和一些关键话语转达给杨光欣得知。学校建设的项目资金来了，如何维护好这些资金用到位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王珊珊知道自己没能力来维护，只有搬请杨光欣这尊大神。 在工作上，王珊珊已经习惯这样，只要有决策性的事就向杨光欣请示。 杨光欣在贵宾楼陪老妈和唐佳荟准备吃饭，到中坪县三四天了，也知道杨光欣确实很忙，她们留在县里只可能让杨光欣更忙碌，两边都要顾到。唐佳荟打算第二天回市里去，那边比看着杨光欣忙碌要安心多了，也可带着车在其他几个区县走走，散心、修养身体。 知道唐佳荟和老娘要离开，杨光欣也不多留，这段时间县里肯定很忙也会有不少时间去市里做工作，因为市一中的实验楼项目建设杨光欣要出面交涉和参与的，有很多机会留在市里，可陪着唐佳荟养身体。 跟王珊珊说自己在贵宾楼，让她过来一起吃饭。王珊珊到了贵宾楼，张青山引她进包厢，才知道领导老婆和老妈一起到县里，忙笑着招呼。 王珊珊的年龄跟陈青梅差不多，见面后客气一阵，杨光欣也随和，要王珊珊坐下一起吃饭。这段时间王珊珊表现非常好，她在仕途上确实没有多大晋升空间，不过，她有后辈，儿子在县里上班，是教师，也准备提干了。真有些才干的，今后让他从教师系列转到行政口，不是不可能。 坐下来，王珊珊自然不能说工作上的事情，不过，她手机不时传来电提示音，索性改成静音状态，不管谁问事都不理会了。 边吃边聊，王珊珊知道陈青梅和唐佳荟要回市里，说了不少挽留的话，介绍中坪县还有那些可去游玩消闲的地方。相比而言，中坪县的风景确实不多，山和水没有特色。 吃过饭，唐佳荟和陈青梅先去县城散步，有张青山随同也不担心出状况，如今，中坪县城的治安比较好，李平凡对社会秩序抓得很紧，这样的压力除了治安平稳之外，对上班族也有不大不小压力。 王珊珊见杨光欣没有离开的意思，说，“县长，要不我明天再向你汇报？”她觉得杨光欣还是要求陪一陪老婆，难得过来而且明天就离开县里，陪一陪才是人之常情。 “没问题，我心里有数。”杨光欣笑着说，知道王珊珊才从县委出来急着找他，肯定是有些事情，不汇报了很可能一个晚上都没得安宁。 “县长，我觉得情况比较复杂，那些人都在蠢蠢欲动，不肯安分啊。”王珊珊一边看着手里里的信息和来电提示，明白哪些人想找自己。 杨光欣笑笑，哪里都一样，不指望中坪县会有什么特殊。县里主要班子变动之后，至今还没有过磨合期，彼此之间一直保持着必要的距离、留下一定的余地，也是互有忌讳。这个学校建设项目到来，是不是该有最直接的搏杀？ 不论是胡俊、张继还是田明俊，又或者是江柳市的金湘玉，在杨光欣心目中都不算对手。自己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当然，在具体的事务上不能大意，总不能因为这些繁杂的事情让唐家那边的人施加压力。 唐家的资源非常好，自己却要正确以对，平时的小事、日常的工作都要自己去做好，解决这些困扰和干涉，只有在成绩做出来后，到晋升的关口唐家那边的人说一句话，排除干扰，水到渠成地上一步，这样运作两方都有利。 自己要在具体工作上多磨练，才有能力上的进增，千锤百炼，才能真正成才。 王珊珊将自己在他们就那汇报的情况选择重点说一遍，杨光欣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不用担心，县里不少人关注这笔钱也是好事，对我们目前推动的教育教学质量工作就是最大的帮助。学校修建起来，硬件设施上来了，我们的老师有更灵活、更先进的方式方法传授知识，教学效果提高是必然的。” 见杨光欣好像没关注那些人的别样意图，王珊珊说，“县长，我担心县里和市里会不会将学校建设资金截留，挪用到其他方面的建设，然后，要我们造假项目材料往上汇报……” 听王珊珊这样说，杨光欣也不吃惊，之前在开发区就有这样的意图但后来没有实现，更早一些时杨光欣在高岭江镇时，拿十万块来奖励镇中学，乡镇那边有人想谋夺这些钱。如今，数额如此大的项目建设资金有人动心也是必然。 “我们做我们的工作，他们想要插手，未必能够达到目标。”杨光欣笑着安慰王珊珊。 “如果市里有意要这样做呢？真能够拒绝？” “市里不会这样做的，放心吧。”随后，杨光欣介绍了这段时间县里这边的工作进展，教体局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将几所新建学校的所有资料都准备妥当，只要等县里里审核，交送市里批复，就可进入招标阶段。 第797章 顺其自然 表面平静了一周的中坪县，至于要开县常委会了，开会的通知是宋中君亲自打电话的，会议的主题是第一次讨论全县学校建设工作。 这一周虽平静，但县里主要领导都到市里走一圈，田明俊三次到市里向领导汇报工作。至于他们见到领导说些什么，自己他们自己知道。杨光欣也到市里两回，第一次是汇报县里的工作，另一次是为市一中实验楼项目的工作。 对于这次县常委会的召开，大家心中都有准备，如何盘算、如何联盟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了。杨光欣也有准备，因为这次常委会除了要讨论八亿学校建设项目，还有一个重要的议程，就是推荐李平凡为中坪县政法委书记。 杨光欣琢磨过，李平凡的资历刚达到稍嫌薄了些，争取的话可能上位，但杨光欣觉得李平凡去政法委书记位子后不可能再兼任县公安局局长，如此一来，对县公安局的掌控反而变弱，张继绝对会力推他的人抢占这个位子。 杨光欣跟赵显为这个事情沟通过，但两人都没有最好的结论，因为其间的舍取很难说怎么做更好。而李平凡自己会怎么想？对李平凡的发展而言，上到政法委书记一职，有一个这样的任职和经历，是一个比较好期待的基石。 如果从中坪县目前的状况而言，李平凡在公安局掌控着警力是很有必要的，不论是盛唐药业的栽植基地、全县教育教学质量提升工作的外围压力，还是招商引资大环境的建设等等，都离不开警力这国有暴力机构。 赵显提议要姚乔平或杨光欣自己跟李平凡谈一谈，看他自己怎么想，杨光欣摇摇头表示不做这事。在中坪县遇上困难再大，基本能够解决，即使公安局重新落到张继手中，他敢做什么？ 再者，公安体系是双重管理部门，除了县委的管理还有从省里到市里到县里的垂直管理。省里对中坪县这边的力量有什么想法，这是杨光欣不想去碰触的，因为特殊的部门有独特性，外人插手是很忌讳的事情。 李平凡得知情况后，曾给杨光欣打电话，即使没说明事由没问杨光欣他该怎么选择，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杨光欣笑着东拉西扯没有进入正题。李平凡也不多纠缠这个事情，倒是姚乔平找杨光欣吃饭，两人在吃饭时他提到李平凡的事。 杨光欣说，“顺其自然。” “会不会有影响？县局这摊子落到某些人手里，可是期盼久了，当心反弹。”姚乔平说。另外姚乔平也提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就很可能想要将公安局这一块捏在手里，这个说法杨光欣是赞同的。 田明俊不是之前那位无胆书记，他的掌控手腕够强，也习惯了核心位置的势态。到中坪县后一直没有发威，没有将三斧头砍下来，这个位子很可能要拿下来，作为他在中坪县立足的根基。 中坪县委空缺政法委书记的时间有点长，快一年了，其间的变化不断，这时候确实有必要推荐一个人选。推荐不等于上级能够审核批准，很可能从外县调配或上级空降，总之这时候到了解决这个空缺的时机。 假入李平凡勉强上位了，空出来的县公安局局长职位可能从副局里提一个，但这个人选绝对不会是李平凡的人或跟杨光欣亲近的人。上面要搞平衡，不可能让谁都力量完全独大，这是必然的。 在县委常委这一环，李平凡如果上了位，对杨光欣是好事，因为常委中多一票是非常有威力的。不过，杨光欣对这不想如此，常委会力量强，只可能将他们就完全推给胡俊、张继等人，使得其他人都凝聚成团，反而不利。 不仅在县里如此，市里也是这样。杨光欣有时候琢磨蔡耀东到江柳市后的所作所为，几乎没有正面压制过金湘玉，工作上还放手由金湘玉去操作，可他书记的权威并没削弱。相比自己在县里，占据强势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如今要适度地自我调节，退让一些。 田明俊不仅是中坪县的一把手，还是自己的老领导，双重的身份都对自己不利。当初在双星县时，自己跟田明俊不对胃口却没有直接的冲突，如果自己这次不退让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如何才能达到保持低调的目的？对县公安局这一块阵地不争，就是释放最好的信号。至于说张继等人会不会顺势给自己难堪，甚至出手打压自己，杨光欣是不担心的。 还有另一层就是市里是什么意思，杨世坚、简新诚都没给出信号，但中坪县政法委书记的职位推选，市里不会不在意吧。他们不出声，又是什么意思？ 县常委会要召开，最核心的议题有两个，这两个议题张继都很在意。一是代表权，一是代表利，两手都不能放松，可他也知道，如今的中坪县不再是之前的中坪县，能够抓到一手就很好的结果了。不过，他权衡几天，到市里汇报两趟工作，都没有确知要怎么选择。 不是不知该怎么选择，而是不知怎么选择才能实现目标。有杨光欣在对面盯着自己，这次的两个议题都跟杨光欣有密切的关联，李平凡是杨光欣阵营里最坚实的支持者，而八亿的学校建设项目也是杨光欣引进县里的，算是他捧在手中的东西。 这次杨光欣不可能将两件事都护着圆满，吃相太难看也将是大家的敌手，众怒之下，再强势的人物也会败退。 对此，张继有信心又发虚，即使跟胡俊等反复讨论过，都没有绝胜的把握。 眼看该去县委开会，张继忍不住再次拨打胡俊的电话，等胡俊接听了，说，“秘书长，准备过去了吧。” “张书记，这就准备走，可不敢迟到。”胡俊笑呵呵地说，听不出什么暗示。 “秘书长，你对今天的会有什么想法？” “随机应变吧，张书记，你说呢。” 第798章 拦腰斩 宋中君在做这次常委会准备工作，也会主持会议，田明俊对他的信任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县委办主任一职是县常委成员之一，任命与撤下至少要市里通过，不是田明俊一句话就可解决的问题。不过，如果田明俊这个一把手坚决要将自己的大管家换掉，市里也会支持。 宋中君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如今小心翼翼，也明白自己工作怎么干好都未必能够保住，田明俊肯定会用自己信得过的人，至少，目前领导还没物色到接替自己的人选而已。 至少在位子上就得做事，宋中君做事不敢说有什么才华，但在这个位子上时间不断，基本的套路确实熟悉。今天的会议程不多，可每一个议程份量都不小，作为会议的主持者，宋中君也在揣摩领导的意图。 他知道之前书记三次到市里汇报工作，即使不清楚到领导面前说什么，也明白是在谋求某种目的。宋中君的态度自然要跟领导保持一致，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可偏偏书记却没有对他透露是什么立场。 琢磨过会议的两个主要议题，县政府那边到京城争取到来的八个亿学校硬件建设资金，作为会议第一个议题，该讨论的是什么？宋中君也被这么多的建设资金雷翻过，之后是深刻的感受，对杨光欣这个在极短的时间就跃升到代县长位子，有很乐观的看法。 可是，书记是要将建设项目落实到位，还是要从这笔建设投入中拦腰斩一刀？宋中君曾试探过田明俊的态度，但没有得到回应。 主持会议的引导词该怎么说，宋中君无法决定，这让他很苦恼也很担心，因为他说的话很可能引导向其他方向而不是田明俊希望走向的方向。只是，情况已经如此，他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一个个常委领导到来，宋中君一个个将他们引到各自动位子，坐下，好言好语交谈几句，再回到门口迎候其他人到来。这些人似乎有默契，商量好了一般，到会场来是断断续续地间隔着时间而来的，他虽忙着应对却不至于手忙脚乱而出错。 等杨光欣也来到了，宋中君陪着他到位子，人差不多到齐，宋中君便去请田明俊。走到办公室外，轻轻敲门，田明俊说，“进来。”宋中君推门进去，说，“书记，五分钟后开会，您这便工作处理完了吧。对了，其他领导都到了。” “好，我这就过去。”田明俊站起来，脸上显得平静，就像平时处理工作一样，自信而带着淡淡的微笑。 “书记，”宋中君还想在最后时刻了解一下田明俊的态度，但不好直接问，因为他跟领导之间没有那种默契和信任，见田明俊看着他，只有硬着头皮说，“开会时我该注意什么？” “就像平时一样，没什么特殊的。”田明俊似乎早就有了成熟的想法，宋中君说，“好的，书记。”摸不到领导的意图，主持会议的说辞便只能笼统而模糊，至于参与会议的人怎么想，想来他们都有万全准备。 跟在田明俊身后走进会议室，其他的人都看过来，纷纷跟田明俊招呼，寒暄。今天的会议，李平凡也列席，不过，他到来主要是自己在会议室当着所有领导的面进行述职，述职之后便离开，接下来才是讨论推荐他为县政法委书记的事。 等田明俊走到自己位子处，宋中君很熟悉地疾走一步，将座椅往后稍移动，留出半个人的空间等田明俊走进，才将座椅回原好坐下。这个动作，田明俊和宋中君之间配合得非常默契，像磨练很久一样。 等田明俊坐下，宋中君才走到主持者位子，然后看着田明俊说，“书记，人都到齐，开会时间也到了。” “那就开始吧。”田明俊说。 宋中君点点头，环视一圈，说，“各位领导，大家辛苦了。受书记委派我今天主持这个会议，有不当之处请书记、县长和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这两年，全国发展势头强劲，我省在经济、基础建设、科技发展等诸多方面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在这样的背景下，江柳市的发展也呈现高速事态，我县之前有盛唐药业栽植基地引进，改变我们县经济发展格局，又有中江公路的修建改变我们与外界联络的通道，我们坚信，再过一两年时间，中坪县完全可追上市里其他区县的发展，跻身前列。 这样大好的形势下，我们召开了今天的会议，我坚信我县在明俊书记的带领下，一步一个台阶，全县综合实力蒸蒸日上。”宋中君说到这突然卡了下，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因为对中坪县的例举不能用事实来证明，所有好的事实几乎都是杨光欣留下的。 这些都是废话，领导们其实都没听进耳中，喝茶的喝茶，想问题的想问题，除了宋中君的声音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杂音。 宋中君不能计较，感觉到自己卡住的难受，不能卡时间长，便说，“下面进行第一个议题，教体局学校建设项目布局和建设进度的讨论。” 这过议题避开学校硬件设施建设的投入资金“八亿”这个敏感词，而是针对布局和建设进度，这是很有讨论话题的。 王珊珊这次会议也列席，没有发言权更没有表决权，但她要将学校建设项目的情况进行介绍。对这八亿资金投入到情况，县里其他领导其实也了解，不过，常委会该有的程序是不能少的。 田明俊看向王珊珊，说，“王县长，你来谈谈情况吧。” 王珊珊早有准备，对县里不少人心里想什么也清楚，但她不会直接针对这些人的想法，只是按照客观实际来表述。 “非常感谢明俊书记、光欣县长等领导给我这次机会，中坪县的教育发展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段，市委书记蔡耀东去年提出了‘教育产业’振兴我市经济发展的思路，我县成为全市的试点县，这让我县在教育教学工作上引起聚焦……” 第799章 发难 教育兴市、教育兴县，这是中坪县去年就提出的口号，也是全县上下全力推动的工作。王珊珊先提出这个大环境，对接下来说学校建设是理顺自然的事。 胡俊、张继等不少人对县里推行的所有工作、所有力量都聚集在学校工作的做法很不满，但却没办法表达出来。听王珊珊这样说，胡俊和张继对视一眼，各自心里在冷笑，王珊珊这个人以为杨光欣就是县里最大，都分不清谁才是一把手了。 “我们在工作上非常重视教育教学工作，市领导和其他区县的领导也都在关注我们的工作推进，人心已经聚拢，工作也见到效果，不过，我县各学校的硬件设施非常滞后，主题建设都是二三十年前修建的，完全有必要翻新建设。 再有就是城镇化推进速度快，县城个乡镇的学子集中，使得县城中小学的学位严重短缺。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县一中每个班级平均人数是七十二个，而国家要求的班额是四十五人左右。这种超大班额，严重阻遏我县教育教学提高…… 教育战线的危房有多少？我们做了一个初步统计……”这些数据每一年都有统计，不过，对胡俊、田明俊等新到中坪县不久的领导有完全不同的感观。学校危房多，不少教学用房破旧，维持在勉强不倒的程度，潜在的危机自然很大。 其实，学校最落后的还是教学设备等方面的建设，这种不能放在外观的东西，县里之前的做法都是能够混过就混，教师有黑板和粉笔、备课本和水笔就能够进行教学，于是便一直维持这样的水平。 王珊珊这时候提出这个现实的问题，又将发达地区的设施进行比较，确实很生动地反映了中坪县的落后和需要进行装备的现状。目前拿下的八亿资金投入，就可将中坪县整个教育战线进行整体更新，勉强达到国家要求的合格标准。 王珊珊发言结束后，便向各位常委告辞，离开会议室。这是常委会的一个潜在规则，不是常委会的成员，除非是扩大会议才有可能真正旁听、列席。等王珊珊离开，会议室门再次关上，里面的人都在思考。 中坪县的情况有几个人不知？即使胡俊，虽说才到县里不久，也从材料中了解到目前的真实情况。 见大家都不说话，田明俊说，“都谈谈自己的想法，畅所欲言，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我说几句吧。”杨理突然说话，平时杨理很少发言的，见他这样杨光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姚乔平看过来，杨光欣没直接回应。 “杨部长对我县情况最熟悉，最有发言权。”田明俊说。 “多谢书记。”杨理笑了笑，“我今年快六十了，再过两三年便退休了。中坪县的发展和历史我是一直看在眼里，有深刻的体会。 想当年，我也是小学教师。在村小，一块门板用木架子架靠在土墙上，两支粉笔，一本课本，学生呢，听课很认真，学习很努力。要说教学条件，当初差不差？和目前相比，差距非常大，但为什么当初的教育效果却并不差？ 后来，县里在几年间修建了一批教室、宿舍，扩建了学校，条件提升了几个级别。按说教学和学生学习都会有很大提高了吧，但事实上那批建设修建过程中，我县的教学水平反而越来越差，逐渐落到全市最后，年年当副班长。” 说到这里，杨理停下来，拿起茶杯抿一口，又慢条斯理地说，“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大家可以查查当年的情况。这证明什么呢，我想，或许什么都证明不了或许又暗示了我们一些容易忽略的事实。如今的人都讲条件、讲环境、讲设备，过去有什么设备？ 说到底还是人的精神因素，人的追求当沦为物质的奴隶，精神空虚，有再多的物质都无法激发出各种的热情，激发出那奉献的光芒。 今天我们讨论我先学校硬件设施建设，我的意见是学校硬件要不要，肯定要，但更重要的是对教育体系进行精神家园的重建。或许，投入几个亿建好校园，但教学的水准并没因此提升，以后我们如何写这个总结？我的发言结束，请领导们批评指正。” 杨理的说法其实似是而非，却也是一种常见的说法，外人对教育战线最多的就是所谓“光辉”“高尚”“奉献”“蜡烛”“渡船”等等，道德的锁链将这里面普通的人群完全道德化，而忽略作为教师的实际个体的属性，他们也要生活、也有身体、也有需求、也有情绪和家人。 “杨部长说得好，一针见血指出了目前我县教育战线最大的弊病，目前我们工作一直忽略的地方。”张继等杨理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后接过话题，“这是来自老革命敲响的警钟，值得每一个领导干部自我反思。教体局那边更要深入地做好教师个人的管理和工作作风的整顿。 至于今天讨论的学校建设工作，我觉得必须有所侧重，不能一窝蜂地上项目。学校的用房不是危房，评估之后可继续使用，够用的学校不能盲目地上项目。当然，县城要新建几所学校，要搬迁县一中，如果论证过必要那就必须建设好。”张继说。 “张书记的观点我非常赞同，这里我插一句话，张书记，没问题吧。”胡俊说，等张继笑着点头后，又说，“张书记强调的学校并非所有的楼都是危房，我想问问，目前教体局所做的规划建设有没有考虑现有教学用房的容量？谢谢，张书记，您继续。” “胡县长提得好，县里申报的学校建设项目是以什么为前提？现有的并不是危房有没有考虑在其中？如果将现有可用的用房废弃掉，一味重新建新楼，这是巨大的浪费。是绝对不允许的，书记，我提议可将这样的建设规划项目转移到县里最急需建设的项目上来……” 第800章 计票 田明俊听到这样的提议心里一动，脸上没有丝毫表露，胡俊也是一喜，强压住心头的激动，没有将情绪在各人面前泄露出来。县里教育口的工作县里有王珊珊、局里有刘明书、田俊杰等，学校的校长大多数是刘明书的学生，杨光欣对此经营得水泼难进。 何况，如今在县里搞教育教学质量提高试点县，确实受到市里领导的关注，其他区县也时刻注意这中坪县的动静。其他人要插手教育口的建设，顾忌会受到强力的排挤，但如果以县里的名头，将这些建设资金转移到县里最急需的“刀刃”上进行投建项目，也就超出杨光欣最紧密的口子，大家有更轻松的操作环境和操作空间。 “张书记的格局很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作为县委常委是一个县的核心领导，不能将眼睛总盯在所谓的‘地盘’，而应该是全县工作一盘棋，要分清主次和轻重缓急。之前在市里经常听市长教导我们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个人而言领悟并不深。今天，听张书记这一席话，我反而有不少体悟。 中坪县学校改造升级需要不需要？肯定需要，比如县一中搬迁、县三、四、五小的新建，县职中的建设，都是亟待修建的，但乡镇的学校、一些村小，之前的规划里有不少项目，在我看来完全可砍掉。 撤乡并镇之后，乡镇都并和了，乡镇中学、完小还保留在原地、还要下大力建设，这符不符合教育发展规律？我看，外省、外地区有不少做法是可借鉴的，那就是将乡镇的中学、中心完小集中起来，建设成寄宿制学校，可将教师的资源也优化起来，有更好的环境和学习氛围。 当然，我到中坪县时间不长，对县里的情况了解无法跟张继书记比，更不能同杨理部长相提并论，个人看法，不当之处请批评。” 之后又有几个人发言，但杨光欣、姚乔平赵显等人一直不说话，县政府那边有三个委员，就胡俊一个人发言。如今的常委成员只有十人，空缺了政法委书记，会议上张继、胡俊等人的发言虽积极，情绪昂扬，可杨光欣等人都不应和，一只巴掌没法拍响。 田明俊总算发现不对劲，但在座的常委成员中，隶属杨光欣一系的只有四票。而张继、胡俊和杨理占三票，他和宋中君的票就非常重要，如果都倾向于张继，他们肯定胜出，但自己能够这样吗？ 田明俊也非常糟心。 会议中还有两个人也没明确表态，那就是宋中君和宣传部长王得玉，这两个人的立场不难猜出，但王得玉真的会帮张继吗？ “光欣县长，不少同志都发言了，你是不是也该说几句？”田明俊笑眯眯地点了杨光欣的名，今天会议上可看到一些名堂，杨光欣稳占四票的同时，如果让李平凡上位成为先政法委书记，杨光欣手中就多了一票，以后县里的决策上自己是不是会落下风？ 关键是王得玉这个人平时似乎昏昏沉沉的，但在这种场合下能够这样稳住自己不选择立场，甘做骑墙派，两边不得罪。杨光欣如果要争取他支持一次，自己就会输给对方，这样的情况能够出现吗？ 对于今天两个议题的取舍，田明俊也很矛盾。学校建设项目资金的使用问题是眼前利益，政法委书记人选则是牵到今后几年的决策较量，孰轻孰重？ 杨光欣淡然地笑，对田明俊的小心思没多去体会，点点头说，“书记都点到名了，那我也说两句。首先，学校建设的急切性不用再提，因为之前每一位领导都强调过，对一中搬迁、建设三所小学、职中等校从无到有的投建是必须的，也是教体局申报建设项目的重心。 其次，乡镇学校建设的必要性是经过县常委会讨论通过的方案，后又报请市里领导批复，直到省里、京城等部门及相关的领导审批后，才有建设资金批下来。 至于要不要建设学校用房，如何去落实，我想请到会的各位领导将王县长提交的资料细读一遍，可能对之前的讨论就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八亿的建设资金是每一个细项目总和起来的资金，缺少一栋楼、一运动场、一厕所，验收都会将投建的资金扣回。 张书记提到建设资金要用到县里建设的‘刀刃’上，我是赞同的，不过，八亿的学校建设资金谁想动用你们谁来承担上面的追责吧，我可不敢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自然。 当然，县常委会集体讨论的结论我会服从和遵守，讨论会上的发言也会记录并签字。这是我的个人意见，上级批下来的项目建设资金如实地用在规划项目上，这是对县里负责，也是对上级负责。 对了，还要请大家注意的是，项目在建设过程中，会全程将资料对外公开，网上备查，这些资料囊括了所有的材料，甚至包括建设中的一块砖、一根木条，也包括选地址前后的对照图片、视频等，这些资料都要责任领导签字备查的。” 杨光欣这几句话，完全是一桶冰水浇在张继、胡俊、杨理、甚至田明俊等人热切的心头，真要将建设项目的所有资料公开出去备查，谁还敢玩什么名堂？甚至挂名管理、要拿管理费都会让人查出来，继而进行追责。 如今的网友有多强大，在座的领导们也是有体验的，真让他们找到什么，绝对会弄臭。因为杨光欣等人只要耍一阴招，让人用网名将他们捅出来，谁兜得住？ 会议上一下子静下来。 田明俊也知道不可为，便不勉强，等杨光欣发言后，问姚乔平、赵显等有没有意见，便将这个议题过了。随后是第二个议题，先请李平凡进行述职，李平凡之前做好了准备的，但看到之前会议上的交锋，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次希望不大，述职也就很简便，分几条将自己的工作说一遍，了事。 第801章 快速推进 第二天，杨光欣约李平凡到已经修建成的河边酒家，这里已经开业，不过，客人并不多。两人到这是上午十点左右，还没到中餐时间，人非常少。 进了包间，李平凡见杨光欣先到了，说，“杨县，先到了。” “刚到，坐吧。”李平凡也明白今天见面的事由，对昨天晚的常委会议题的事态已经有心理准备，昨晚的述职就做得很简单。 “谢谢。”李平凡对杨光欣让他过来也明白，彼此之间的配合与默契，平时也要多沟通才行，这种私下见面两人之间机会并不多。 “我们不需客气，”杨光欣说，“李哥，想必你也明白，昨晚的会结果是不理想的。你只有等下一次机会了。” “杨县，我明白。进县常委是一种途径，在县局做事有县局的优势，至于级别问题，目前我的资历还浅，相信过一两年能够上到副处级。”确实，不少区县的公安局长都是副处级别，这也是对暴力机关的重视。 杨光欣也明白，这次李平凡没上但下一次，县里这些人就无法再挡道，要不然，李平凡发飙起来有些屁股没擦干净的人日子就不好过。 今天见面主要是一种表态，也是一次沟通和交流，两人在包厢讨论了县里不少方面的工作，要李平凡做到心中有数，以后等政法委书记到后，县局那边的力量还能够全力支持工作的铺开。 全县学校硬件设施建设工作还没正式推动，刘明书和王珊珊组织下，抽调了一些人组成项目工程筹备小组。准备每一个项目的细致资料，这些准备工作还包括几所学校占地的征地与拆迁工作。其中机械厂旧址的占用，经由杨光欣跟退休工人协商后，以半价的价格谈妥，算是机械厂对全县教育事业的无私奉献。 一周后，县里成立建设项目领导小组，县里主要领导都想在领导小组中挂名，因为挂名就会有一笔薪资。这是项目工程的惯例，杨光欣对这也不排斥，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总要给这些人一点空间，要不然，他们捣乱起来坏事有馀，也难以提防。 随后，在县城郊区按之前的规划，弄出一块地，作为县一中搬迁修建的校舍。因为修建的是学校，征地工作进展顺利。到如今，中坪县的人思想基本统一，为子孙后代做的好事，群众也很理解，仅仅一周时间，征地和拆迁工作就完成，这是中坪县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征地工作。 随后，另外两所小学征地的推进也很快，小学占地相对小不少，涉及到的人家不多。不过，小学就在城区边缘，拆迁起来不像郊外，有不少人家已经建起楼房，这些楼房虽没有完善的手续，但要他们搬迁办理起来反而更麻烦。 一个月后，正式的招标工作对外发布新闻，市里、县里的建筑公司十多家到县里来参与投标。临市和省城具有资质的公司也参与过来，县里在选择建筑公司上有较大的选择空间。杨光欣也是有意要培养县里的建设队伍，以后可参与江柳市的旧城改造工程。在招标中，倾向于县里的公司做一部分工程，形成合理的分布。 工程管理和质量上只要严格把关，培养本土企业，对本县经济实力的强健有巨大促进作用，这才是县里发展的道路。 工程建设管理上，县里的领导小组中虽将县里领导挂名在里面，但领导小组管理和具体施工的工程项目是脱节的，那些投标拿下工程项目后的公司，没直接和县里领导关联，也就没有给这些人直接的利益。如此操作，自然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让张继等一下人对杨光欣愤恨不已。 项目工程建设走进轨道之后，想谋求利益的人只有从其他途径，比如说建筑材料上，或私下直接找公司的老总、经理等，开口要一些好处。这种事县里也没法完全干预，只要公司老总、经理容忍得下，杨光欣也不多插手。 李平凡在县局担任局长不变，对县局的工作作风大力整顿，之后，中坪县的警风有了巨大改变，这些改变使得中坪县在社会安定方面有长足进步，没有人敢直接骚扰到县里做工程的企业，招商引资的环境大好。 期间，从市里委派一个政法委书记到县里，这位到来跟胡俊的关系比较亲近。也使得中坪县班子中有细微的变化，整个结构似乎更加倾向平衡。杨光欣对此没什么反应，自己该怎么做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开展。 李平凡头上来了一尊神，政法委书记直接辖制县公安局，不过，在具体工作上李平凡已经完全掌控下面的人。在副局长或局级中层干部也有张继等安排的人手，不过，对李平凡掌控全局的影响并不大，即使来了政法委书记后，整个局面没什么改变。 转眼间到六月。 对中坪县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关键点，作为全市“教育产业”试点县，一个学期来集全县之力进行推动教育教学工作，有没有成果，成果怎么样关联太大。 县一中每月进行月考都是跟市一中进行联考的，考试成绩进行保密，连县里领导都查不到考试结果。不过，王珊珊、刘明书、田俊杰等是掌握高三学生学习情况的。每一次考试或有所提升或有所下降，都让他们紧张得不得了。 中坪县今年高考的成败，不仅是学生和家长的事情，更是王珊珊、刘明书、田俊杰等直接推动这一工作的推手们工作业绩问题，更是杨光欣在中坪县能不能站稳脚步，能不能坚持他主张的工作继续推进，能不能保住在中坪县的话语权和威信的关键一搏。 组考方案做出来，田俊杰亲自带着方案到杨光欣办公室汇报。组考方案相比往年，没有太多的不同，但今年加强了保安力量，使得学生有更好的考试环境，加强了考试外围便利条件，避免有任何意外而使学生错过入场时间。 第802章 至关重要的高考 田俊杰汇报工作不罗嗦，知道杨光欣的性格和工作作风，不到二十分钟汇报完成。杨光欣说，“很不错，需要调度的力量和资源，跟县里汇报，方案分拆交送负责人手里。” “好的。”田俊杰也明白领导的意思，各具体分工负责的人，如果给他们整套高考方案，这些人未必会去找自己负责那一块工作的具体事务，但将方案分拆，给负责人的内容单一，便不会出错。 “杨县，你能不能预测一下今年的高考会有什么样的成绩？”田俊杰说。 “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成绩？”杨光欣笑着说，明白田俊杰和王珊珊、刘明书等人的担心，有这样担心的人还很多，都怕这次学生在高考中发挥失误影响到全县的工作决策。 这次高考，市里也在关注中坪县，作为全市的试点，第一次高考如果还是跟之前差不多，会让很多人失望甚至改变之前的态度。虽说教育教学成绩的提升不是短时间可改变的，但人们只会看结果，不会关注过程。 “我不敢预测，很紧张。”田俊杰没有笑，承受的压力很大。虽明知领导承受的压力比自己大多了，但这次高考真没烤好，田俊杰做了辞职的准备。最担心的还是担心因为自己工作不得力，连累了杨光欣。 “只要学生在考前不紧张就好，”杨光欣笑着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将工作做到位，有收获是必然的，还有什么好担心？” “杨县，如果今年高考没有明显突出的成绩，那些人会不会否定之前所做的事？会不会让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又回到从前的样子？还有，您一直全力支持教育工作，会不会连累了你的工作……” “想太多了，田局，面对目前的工作做好目前的工作，至于学生那边，做好考前思想动员，让他们放松心情、放下包袱走进考场。”杨光欣也知道这次成败对中坪县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但高考这东西谁也无法代替学生，唯一可做的就是让学生有充分的自信、有高昂的斗志。 “考前我到一中去给他们讲讲考试技巧吧。”杨光欣说。 “太好了。”田俊杰知道杨光欣作为资深学霸，在临场考试经验上很有一套，而这一届的高三学生对杨光欣的敬服也达到某种高度，只要是杨光欣说过的，他们会信也会按照说的要求去做。 六月五号下午，杨光欣在张青山、王珊珊、刘明书、田俊杰等人的陪同下一起到一中，那边也做好了准备。肄业班的学生全部放回家，学校只剩下老师和高三的学生。高考之后，紧随的就是水平考试，两场考试对中坪县的影响都非常大，高考更有决定性的意味。 一千多学生坐在操场，得知县长杨光欣要过来给他们做考前经验传授，学生妹很开心也很兴奋，不少女生嚷嚷着要给杨光欣递交情书，更有些人大声说要给杨光欣生小猴子。这时候是个考前，学生的思想和情绪都放纵开了，以为这样能够让自己放松。 看着杨光欣在前，一群人走过来，以前多高三的学生齐声大叫以示欢迎，激烈的掌声倾诉他们的心情。 杨光欣讲话并不长，半小时，用语言激励学生又要求他们压制内心的激动，保持那种高昂的心态，一往无前的决心，对具体考试中是不是有难度、是不是失误等，只要考过一门功课就彻底忘记掉，专心面对新的一门功课。 其实，杨光欣讲的经验有百分之八十老师都讲过，但只有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东西，才让学生记住、让他们去做。 与此同时，中坪县关注高考的人还有另外一堆，张继、胡俊等人聚在一个包间喝茶，七八个人，以胡俊和张继为首。有消息传过来，说杨光欣去一中给学生们做考前动员，张继说，“秘书长，你觉得这人像耍猴一样，有意思吗。” “张书记，人家喜欢在人前表演，以此为亲民，短时间里还是能够骗到不少人的。等高考之后，大家就看出真面目。如果这样折腾一番就能考出惊人成绩，其他人其他地区就没有人想到这样操作？显然不是，而是某些人想当然。” “这话一针见血，还是秘书长眼界开阔，看得准。” 杨光欣也知道县里肯定有不少人在观望，想着县里高考考砸了，他们才好落井下石，对自己狠很打击。不过，这一学期来的努力，自然不会心血白费。与市一中联合，给市一中争取到实验楼项目工程，市一中也有回馈，高三所用资料上给中坪县这边提供，让中坪县补上一块短板。 隔一天，高考终于来临，早早的杨光欣带着王珊珊等人到考点外，看着每一个学子走进考点，都给他们一句鼓励。在杨光欣的注视之下，学生的心安定很多，这让他们在考场里更清醒，能够发挥出绝对的实力。 经过两天的奋战，高考不管谁的意志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去，这两天，杨光欣一直在考点，看着学生们进考场、出考场，看着他们欢笑和失落。 到最后一场考试终考铃响后，杨光欣在大门外，看着奔跑出来的学生，不由地笑了。不管高考好还是不好，这一刻都是他们最轻松的一刻。 等学生们都走了，最后的试卷袋送走，工作人员还不能轻松，高考之后紧接着就是水平考试。不过，杨光欣不会将精力再放在考场这边。王珊珊、刘明书、田俊杰等人聚集过来，一中的老师们今晚聚餐，邀请杨光欣参与。 杨光欣答应了，到聚餐时，所有老师都对他表达了感谢。说教学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社会力量的帮助下，能够安心地从事教学，使得教学效果非同一般地好。 喝了不少酒，教师们的敬酒太热情，还得刘明书帮解释，杨光欣才得以脱身。 第803章 成功的经验 高考的成绩如期对外公布，一中给大部分学生查分，特别是平时成绩表现比较好的，都查了分数。从所查出的分数和结构统计情况看，刘明书非常振奋，因为每查出乙肝学生的分数都比平时检测的成绩要高，有些人高出十几分，有些高出几十分，甚至有高出一百多分的。 从分数看，至少有两个人能够达到清大或京大的录取线。不过，录取线每一年都不尽相同，有上下波动，目前还不知其他学校成绩的情况下，刘明书也不敢太盲目。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刘明书压着没有给杨光欣报喜，主要是不知其他学校的情况，要等两天教育管理部门对外公布成绩统计之后，才可能进行横向比较。 这几天，中坪县和江柳市都在不断传出一些消息，有好有坏。不过，杨光欣的精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中考之前，杨光欣就离开县里去了京城。 王珊珊和刘明书在县里主导高考查分事宜，拿到学生分数后，给杨光欣一份汇报资料，期望杨光欣能够在京城查知清大和京大的录取划线，中坪县这边看有没有期望。 去年县里出一个清大生，打破纪录，是因为这个学子自身努力，成绩优异，又得到杨光欣在考前指导和帮助，稳稳地进了清大。 今年，至少有五个学生在分数上挨着清大、京大的边，只要有学生考取足够说明今年的教育教学工作努力是有巨大效果的。这次高考，除了那五个拔尖的还有一百多人的分数都比平时要提升较大幅度，如果其他学校的考试和往年的差距不大的话，今年中坪县真正地打了翻身仗。 单纯从分数看，重本线以上的超过百人，是去年的五倍，二本线有三百多，是去年的七倍。不过，这个比较是以去年分数线来恒定的，不完全符合事实。因为每一年的分数线都不同，跟试卷的难易、每一届学生的实力相关。 不管如何，成功是肯定的，一中大门进出的家长个学生都笑盈盈的，开心。分数线的划线还要几天，王珊珊统计了所有学生成绩之后，材料传给杨光欣一份，也是报喜的意思。不过，杨光欣并没有给他们回信，不知在忙什么。 又过一周，分数线出来了。一中立即对所有学生的成绩进行参照、对比，确知那些人上了重本线、二本线和本科线。 随后大红的喜报贴在大门外，微信群和县新闻台报送喜讯，也向县委县政府报送的喜讯。 统计的结果出来后，中坪县全县人民也看到了这半年的努力成就，整个县城不断地听到鞭炮炸响。考取重本或成绩提高突出而考入二本的学生家长，自发地到一种大门外放鞭炮庆祝，也表示对老师们努力的谢意。 田明俊知道高考结果很不错，但划线的这一天在自己办公室还是紧张，宋中君随时注意这一种那边的最新消息。当田明俊得知今年高考有六个学生的分数上了清大、京大的录取线，一时都呆住了。 不提其他重本的学生，单单这六个学生的上线就足够说明了杨光欣在中坪县所推动的教育教学工作是经得起检验的，以后，县里其他领导再提出其他工作思路，会不会被高三学生的家长围殴？ 如果从统计的数据看，今年高考的成绩至少是去年的五倍以上，但实际的效应是不止这些。以后，教育管理者、教师、家长、学生、干部、社会都会因为今年的高考成功而改变对教育教学的态度，这个效应持续时间越长，对杨光欣这个最开始推动这一做法的人就有更多好处。 张继之前对一中高考取得不错成绩表示不屑，毕竟要在划定录取线后才算数，因为你考得不差或许其他学校考得更好。等得知今年分数线相比去年还要低两分，张继紧闭着嘴，要了一台车出县城下乡去了，耳不听眼不见，心不烦。 胡俊的工作与教育有些关联，平时虽说王珊珊等都不向他汇报这方面的工作，但高考成绩出来后，王珊珊带着刘明书、田俊杰特意地向胡俊做专题工作汇报。因为杨光欣不在县里，胡俊便没办法回避，听到这样突出的成绩，鼓励几句后，便要王珊珊多留意那六个学生的录取情况。表示上清大、京大的分数线未必等于录取，少录取一人损失就大了。 这个六个人虽说上线，但多是基本达线，能不能录取还两说。上线没录取的情况不少，对中坪县这样偏远的县份而言，没被录取的可能性更大。 胡俊的意思很明显，是提醒王珊珊、刘明书等人千万不要得意太早。王珊珊应了，之后说，“胡县长请放心，杨县长去了京城，他肯定有把握将六个人都录取了。” 胡俊对杨光欣在京城的关系和能力有所了解，却不太清楚。觉得即使在京城有一些关系，但未必跟清大和京大都搭得上，保证上线就录取那是天方夜谭，心里不以为然。 市里也在同一天接到中坪县的喜报，相比市一中的考学成绩，中坪县一中有较大差距，但与其他区县的高考成绩比较，中坪县今年当真是飞窜而上已经稳稳进入第三了。 杨世坚在办公室跟蔡耀东谈这件事，“书记，杨光欣还真有两招，这次让他又找对办法了。短短六个月时间，真正上学的时间也只有五个月样子，中坪县一中的进步太夸大了点，令人吃惊。” “别的事情他可能把握不大，对于学习，杨光欣本身就是一个学霸，催生出一批新学霸有什么不对吗。”蔡耀东也是高兴，他提出的“教育产业”来提振江柳市的经济建设，又亲自部署中坪县作为试点的，如今，在短短的时间里，杨光欣弄出这么逆天的成果，自然是他指挥有方，识人有术。 “书记看人看事，那一个叫厉害。”杨世坚笑着说，“有些人可就尴尬了哦，对得好好总结一番成功的经验。” 第804章 肖文彤也有了 在京城的任务主要是盛唐药业新药的发布与销售，最初的速效通心片已经成熟，得到认可。疗效上也有非常好的数据，成为心血管方面最有疗效的药物之一，而盛唐药业对公司产销的药物都是限量供销的，走高端市场。 目前供销之间形成一种默契的平衡，虽然一药难求，但还是有渠道进行流通，也有药品来源。与之配套的类同疗效的药物后来出了三款，但都没有速效通心片有名气。 这一次，盛唐药业推出的新药是针对人血气的，药名取为培元片。顾名思义就是为人体培养元气血气的，最直接体现的功能，对男人而言就是延时和治疗某种隐情秘症。这个药效杨光欣是明白的，但对培元片只是单方面的理解。实际上对体质偏弱的男女老少都适用，不过具体用药还得有医师来指导。 唐佳荟在江柳市住一个多月，也觉得有些烦，跟杨光欣一起在高考后回京城修养身体。陈青梅这次没跟着去，因为江柳市这边的旧房子正在做拆迁前的核查工作，对杨通才她说不太放心的，虽说如今杨家的经济实力有多强，陈青梅也估算不出，知道很有钱。 不过，拆迁前的核算等虽说都是小钱，但这些钱才是杨家真正的东西，不想因为自己不理会而让人扣掉一些。不多要但也不想让人吞下谋走。 杨光欣本不在意这些，自家的东西在市里也不可能被人瞒掉，或许有人不知自己家的情况，但未必都不知情。有些人很容易从蛛丝马迹中理顺各家之间的关系网络，拆迁的人知道自己在中坪县的职位，也就会知道自己跟市里领导之间的关系，借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做那样的事。 老妈不去京城，杨光欣也支持，她到京城不会受苦，可在京城却没有多少熟人，精神上反而有无形的压力。在京城参与盛唐药业的新药运作上市销售，具体的工作不多，出面做的工作却不少，有很多事情外面看不到，他凭着唐家女婿的身份说话，自然有作用。 另外，苏家老爷子的身体也要做一个了结，进行最后一次诊疗。苏老爷子已经康复，比起同龄的老人，他的身体不弱于别人，甚至在血气、血管上因为服用不少速效通心片而有所进益。诊脉之后，杨光欣提议苏老爷子适量服用培元片。 唐佳荟肚子很显怀了，不过，离产期还有一段时间，杨光欣陪她几天，唐家这边也催着杨光欣回中坪县。毕竟要处理工作，唐佳荟也不是不理解，很支持他工作的。县里传来了高考成绩之后，杨光欣虽没给王珊珊等人回复信息，又多留两天，处理好录取学生的问题，确保上清大、京大分数线的六个人，一个不落下。 回到江柳市已经是七月，有学生陆陆续续接到录取的通知，杨光欣对县一中高考成绩情况非常高兴，虽说早就料到这一点，但成功了还是值得庆贺的。 回到市里，见过蔡耀东、简新诚、杨世坚和金湘玉，汇报了京城之行的工作情况，之后，也汇报了中坪县教育教学工作情况。市里对中坪县的做法给予肯定，对中坪县提交的经验材料表示认可。当然，这才是半年时间做出来的成绩，中坪县作为试点的时间是两年，这时候还不是最后定论的时间。 必要的褒奖肯定有，简新诚请杨光欣吃饭，杨光欣知道领导的意思，不推。吃饭、核查，更多的是谈中坪县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做，杨光欣觉得目前中坪县是积累的时段，不需要大张旗鼓做什么，只要踏踏实实将目前的工作做好，做细，等两三年后自有变化，水到渠成。 教育教学工作一个已经结束，成效卓然，将很多人都吓到了。下一年会是怎么样的情况，谁也不敢保证，但杨光欣知道，对中坪县而言只要坚持之前的做法，县一中的高考、全县的中考肯定会持续上升。 县一中这次考虑六个清大、京大生，可是了不得的成果，会吸引中坪县的优秀生和周边优秀生前来加入，如此，基础肯定会更好。而对教体局、全县干部、教师、家长和学生也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做好来年高考的准备工作，至少会比今年更强。 经济方面的工作盛唐药业金逐渐走入大众视野，虽说主要精力还放在高端市场上，但也开始做中低端市场的准备。县里受到盛唐药业的影响，栽植基地的发展必然强化，农户也看到这些天药材的巨大市场，更有信心做好这事。 县里工作大方向不变，对管理和规划者而言也是好事，简新诚赞成杨光欣这个打算。县里要说引进什么新项目，因为中江公路还没修通，也不适合。而县里目前的建设比较多，齐头并进，按杨光欣的意思要在两年内完成所有学校硬件设施的建造工程。对县一中搬迁、扩班，三所小学建成并招生、运转等都是列入日程工作，算着日期要兑现的。 只要将这些工作做好、做到位，中坪县三年后就会有巨大的变化，实现最初的规划。 吃过饭，杨光欣到培训中心找肖文彤，夜里十点，学生都散放回家了。部分教员也先走，金姐得知杨光欣到了，从办公室冲出来，随后将他拉住往办公室跑。杨光欣不知她疯什么，跟着进去，进门后两人紧贴在一起。 金姐的意思很明白，杨光欣手捂住某处非常弹性的，金姐浑身都没力气像即将融化的蜡。见她如此，也知道她很就没那个实在是饿了，但办公室不是好地方，杨光欣说，“到家里去吧，彤彤呢。” “你不知彤彤的情况？她没跟你说？”金姐有些讶异地问。 “什么事，她一直说很好，要我安心工作。” “彤彤两个月前有了，如今正有较强的反应，要不然，我也没发觉。” “有了？有小宝宝？” 金姐点头，杨光欣才知道真有这回事，那得跟肖文彤说说，要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彤彤还在楼上？” “在，我上楼叫她下来。”金姐说到彤彤的事，注意力转移，神态回复不少，等金姐出办公室杨光欣不禁有些恍惚，肖文彤有宝宝了。 第805章 我自己养 唐佳荟先几个月有宝宝，自己很高兴，谁想肖文彤这里也有了宝宝。杨光欣虽找到这个事情今后肯定会有麻烦，但却定心要养。肖文彤之前心里不定，几次说过万一有宝宝了，她会好好养大。 之前她有一个孩子，如今已经上学，肖文彤对孩子一直很好，杨光欣对这个孩子也好。这几年来，他们之间有默契。肖文彤知道自己在阳光下身边是什么样的存在，不以为意。对是不是要一个宝宝，她觉得没有明确选择，处于随遇而安的心态。 如今真怀上了宝宝，肖文彤肯定想要的，杨光欣对此是支持态度。至于今后如何跟唐佳荟解释，暂时没去多想，唐家那边也不会过多干预自己的生活，反而是老妈和老爸这边比较难解释。 事情已经如此，以后总有解决的办法。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杨光欣从金姐办公室出来，见肖文彤和金姐一起下楼，迎上前，说，“彤彤。” 肖文彤也估计是他到培训中心来，金姐才有这样的表现，见过真是太，心头一暖。有身子后的反应有些大，虽说她有经验的人，但来得有些意外，之前都没想过，等目标后肖文彤也反复权衡是不是要这个宝宝。最后下了决心，不准备让杨光欣知道，想自己偷偷地养起来。 不过，也明白些瞒住他是不可能的，这个人聪明得很，任何迹象都会让他疑惑并找出原因。从一开始认识他，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落在她手里而甘愿如此。确实，当初如果不是有他出现，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都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很惨。 办培训中心之后，肖文彤如愿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在情感上也稳定，即使他另有家庭和感情，那也是自己认可和准许的。包括金姐在内，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女人能够装得下的家伙，干脆放养起来，自己心里没有丝毫压力。 走到杨光欣身边也不说话，三个人很默契往外走，上了车，离开培训中心去金姐家。肖文彤和金姐目前都住在这，杨光欣有时候来市里，直接到这里跟她们聚集。车进大门，金姐下次将大门关好，杨光欣拉着肖文彤下车，手抚在她肚子上，说，“看看有动静了没。” “才三个月，怎么会有动静，你又不是没经验。”肖文彤笑着说，她知道唐佳荟有宝宝的事情，对杨光欣而言，不是那种大家大族，不存在长子、嫡传之类的事。 杨光欣嘿嘿地笑，说，“辛苦了吧，鬃毛不早跟我说。”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我准备自己养大，等他长大后再告诉他爸爸是谁。”肖文彤显得平静，知道她真那么想，之前金姐说到这事时，杨光欣也猜到了肖文彤的想法。 “我们不能的想法，不过，这样总不好。我虽然不能帮你多少，总得让我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也要看着你一天天辛苦。是不是？” “没必要这样矫情，我早想清楚了，你既然这样想那我准你来看他。不过，暂时只能认你做干爹，不然如何面对你家里那位？我真不想伤害了她。” 听肖文彤这样说，杨光欣也懂得自己要面对的情况，跟肖文彤之间的感情是事实，但唐佳荟那边始终力压一切。这时候，说法不了肖文彤索性顺着她的意思，等宝宝出生后，到时候再解决一下问题。 金姐始终不参与两人的讨论，等他们说差不多，才过来要他们一起去夜宵。如今肖文彤有了身子，在营养方面金姐非常在意。今晚是筒子骨炖汤，面条，杨光欣虽才跟简新诚吃过晚餐不久，见金姐准备的汤特别好，也吃一大碗。 肖文彤精神比较好，见到杨光欣也格外开心，她也吃下不少。不过，身体的反应也不小，见她想以意志力来克服反应，看着真心让杨光欣心疼。随后，肖文彤听音乐，让自己放松心情，让音乐调节自己的精神和身体，还真有不小效果。 少尉休息、消化夜宵，肖文彤便洗漱准备休息。杨光欣一直陪着她，肖文彤也不说什么，两人回房间，肖文彤安详地躺着。她有身子才三个月，这时候两人不能做大人的事，杨光欣安静地握着她的手，等肖文彤平静地睡下。 半夜醒来，肖文彤见杨光欣还在自己身边，也感觉到他某处的变化，便推他走。知道金姐在楼下会一直等着，肖文彤不说什么很固执地做一个动作，杨光欣也明白她的意思。说，“你先睡着吧。” 肖文彤再次平静自己的心情，过一会真的睡了。 爬起来，轻轻下楼。金姐果然没有真入睡，全身光着。听到轻微的声音，金姐坐起来看着。杨光欣也不多说，揽住她，先活动起来。很快让金姐疯狂起来，等平息一些，金姐说，“我真的好羡慕彤彤，不过，你放心，我不贪。” 明白她的意思，当初跟金姐有这样的关系也是基于身体的需要才如此，之后，彼此之间定位于此，并没有改变这样的关系。如今，肖文彤有了身子，会使得肖文彤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金姐这里确实有可能也会变化。 听她如此说，杨光欣也不知该如何说这个事情，对讲机确实不好给任何承诺，这不是负心不负心的问题。对自己走到这一步，杨光欣有时候也懊悔，可事情已经这样，还能怎么的。见杨光欣不说话，金姐又说，“好人，如果彤彤她有其他想法，我搬走离开市里都没关系，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会当作一生最幸福的回忆，真的。” 话说到这程度，杨光欣也不能太绝情，说，“不要多想，都是我的错。” “不是，这些都是我选择的，能够这样下去又不影响你和彤彤，也不影响你家里的关系才是我最希望见到的。我喜欢这个……”金姐说话时手拿住杨光欣那东西，她与杨光欣之间确实是这联系在一起的，随即，两人再次疯起来。 第806章 三大考的影响 从市里回县，这次离开的时间也不短，因为高考、水平考试和中考的成绩都出来了，三大考试的结果让中坪县人民对县里之前的决策有非常强的支持。干部们见到成绩后，都讨论着之前如何辛苦，自然有表功、邀功的意思。 不管干部们怎么表现，在巨大的成绩面前他们不再抵制县政府提出的工作方法，对倾尽全县之力来办教育的工作思路是服从的态度，以后，工作室会有更多的主动性，工作效果也会明显起来。 回到县里，王珊珊便来回报工作主要是两方面，一是上学期取得的成绩，三大考试的结果虽然杨光欣早拿到材料，这时候口头汇报也是必须的，成绩多谈没坏处；二是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工作该怎么推动，也要请示杨光欣。 按照王珊珊和刘明书等讨论的结果，高二结束成为新一届的高三的这部分学生，在上期的努力之下，对个人的学校有很大的转变，他们的意见是干脆暑假不放了，直接上课。多了两个月对学生强化基础是有很大作用的。其他学生则可放一个月假，从八月份开始正式上课。 国家对集体性整班整班大规模补课抓得很紧，最关键的是要制止有偿补课，县里对这些做法就是如此理解的。中坪县如今要求补课但不收取任何费用，这部分费用都是县里出资，经费来源也不是从县财政划拨，是盛唐药业那边提供的经费。 如此，王珊珊等人认为补课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杨光欣听王珊珊这样说，心里感叹。随后说，“补课肯定要补，但也要注意学生的疲劳和倦怠，上期的一些做法是因为当初时间太紧，不那边做我们难以得到效果。新的一学年开始，我们还是要注意学生这方面的问题。适当给学生假期，会让他们更主动配合老师们教学。 另外，从暑假开始，要关注叫什么的身体，看见他就或县里能不能提出要求，对每一个上岗的教师，都要求周运动量。用周运动量来确保教师身体的健康。” “杨县，这个提法好。教师工作的环境和生活环境都非常局限，提一个周运动量的要求，对不同层次进行具体化要求应该能够推进的，也是有利于我县教育教学高强度的持续性。”王珊珊表示她和见他就会立即讨论研究，确定这一工作方案。 “其实，我们只要过两三年，整体的学习风气上来之后，在学习和休假之前就没有必要再压榨学生的时间了。” 王珊珊听领导这样说，也是赞同的，说，“确实如此，只要学风上来，如今教程的知识量并不多，何况如今的孩子信息来源广，聪明得很。” 至于暑假要怎么安排，杨光欣的意见还是等八月份再补课，这也是绝大多数学校的做法，中坪县没必要做过火。市一中那边历年来也都是这样做的，包括其他省那些高考强省、名校，补课始终是最基本的做法。 至于收费问题，杨光欣对此是保留自己看法的。学校集体补课收费跟机构补课收费那是一个档次吗？按单课时算，学校补课一课时的计费不超过二十元，可机构包括每小时的收费在一百元到三百元不等，特别是高三生更是如此。 肖文彤带的艺术生做高考前特训每一个学生收取十万，仅仅在双星县和江柳市报名的人数都多，无法完全容得下，对报名的学生必须要选择、面试，在肖文彤觉得这个学生可能有进步空间、文化成绩也有把握的情况下才收对方来特训班学习。 这是要保障培训中心的名誉、也是因为报名的人多才有挑选的空间。可见，家长对子女在高考这个环境势态下，费用问题不是太计较。反而是学校不补课，会让家庭条件差的学生，在学习上得不到额外的加强。 当然，有极少数教师确实也存在客厅少讲、补课详解，对补课生态度好，对不参与补课的学生态度差等情况，但毕竟是少数，全国多数教师里出那么几个异类其实也正常。不可因为这些人存在，将集体补课的好处都否定了。 事实上，给学生补课总比让他们进网吧、游戏厅要好。假期时间长，一旦这些学生走进网吧、游戏厅，等开学时要他们收心，安心学习，事实上能够做到的比例太小。 关于是不是补课问题，也没必要去讨论，各自有自己的做法。 随后，刘明书、田俊杰等人也到杨光欣面前来露一面，约好晚餐一起。杨光欣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三次大考的成绩，应该为之前的努力和付出干一杯。 县里其他的工作变化不多，王建新得知领导回来，等王珊珊离开办公室便进来汇报情况。工作不外乎份几块，一块一块地汇报，听着主要都是好消息。这也是因为三大考成绩带来的优势，使得县里其他那些想法被彻底压下去。 市里对县里工作的肯定和褒奖也来得及时，对县里的工作也有很大激励。王建新如今对杨光欣的佩服不仅是权力和级别的差距，是内心的敬服。工作起来也主动得多，随后将胡俊的表现隐晦地说出来。 胡俊虽然也跳，只是在三大考成绩之前没有其他路可选，只能说运气伴随着杨光欣。县里除了胡俊，张继和他的人也收敛不少。 等王建新离开，杨光欣琢磨了工作，随后去县委跟田明俊汇报京城之行。见到田明俊，杨光欣笑着说，“书记好，一回来就听到不少利好消息，都是书记您指挥得好。” “光欣县长，县里确实取得不小成绩，那是你的功劳，我可不敢冒名顶替。”田明俊也笑着说，这些事情自然是政府那边的也是当初领导班子决策的结果。 谈到盛唐药业的新药和接下来在中坪县的栽植基地发展，杨光欣展望两年后这边的情况，让田明俊也向往不已。 第807章 章姐的决心 对县里的掌控，田明俊也感觉到杨光欣是持有一定范围的，欲望并不大。如此，杨光欣在线支付那边主导的工作不会危及他作为一把手的地位和威信，察觉到这一点，田明俊对杨光欣也想释放出善意。 有这样的前提，讨论工作彼此的沟通就有很多共同话题。杨光欣知道田明俊这个人做事风格，来之前也没有多少期待，不过，见田明俊似乎来真的，也给予很好的回应。比较县里的工作要彼此合作才可能做得更好。 “光欣县长，教体局那边之前提出要从七月开始给高三和初三补课，我对这一块的工作了解不是很透，你是什么意见？” “书记，我到县里时，王县长堵住我就提了这个问题，我这来也是想请示书记，到底要怎么做才更好。”杨光欣笑着说。 “我哪懂这些，还是你来说说想法。”田明俊说。 “书记，上学期全县抓得紧是因为我们时间太短，不抓不行，同时也是给权限教师、学生和干部一种紧张的势态，有压力存在才激发出动力。”杨光欣说，“不过，这个学年稍有不同，时间不是太紧，就像琴弦一样绷得过紧容易断，要适度才好。我同王县长讨论过，是不是等八月再补课，是不是更有利。具体怎么做才好，我想请示过书记之后再定。” “你这想法是有道理的，过犹不及。那就等八月后再补课，不过，对干部、教师能不能利用七月份进行短期的总结和培训？针对上学期的弱点，有目标地做总结才有利于进步。” “还是书记想得周到，我这就让他们先做一个方案，时间就定在七月中旬，三天，不占据什么太多时间，只要准备充分，有三天时间总结和培训也够了。” “只要实打实地培训，三条时间确实足够。” 定下这事，随即讨论教育系统这边的工程建设进展，主要是在建设中的质量监督问题的跟进，杨光欣这边有明细的跟进记录，通报了后让田明俊做到心里有数。作为县里一把手，到市里见领导汇报工作，很多事情汇报有具体细节，更体现出一个领导的能力。 交谈一个多小时，杨光欣才告辞离开。这一次，是田明俊和杨光欣之间最融洽的一次工作沟通。有这个基础之后，在中坪县这边的工作推进会少很多阻力，张继、胡俊等人也会在短时间内得知老人见面和讨论的时间，即使不知具体讨论什么内容，可从时间上也能够判断。 王珊珊、刘明书和田俊杰等人在县委外等着，一台车停在大门外不远处，等杨光欣出县委便见到了。上车，直奔河边酒楼。 河边酒楼从外部看没有太大特色，但进到里面，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而是走高端路线。当然，这里的高端主要是针对中坪县而言，老板是谁虽有不少人注意，但也查不到什么。杨光欣、李平凡、姚乔平这些人明白这家酒楼背后的人其实就是杨光欣，自然不会传出去。 对自己的生活条件要求并不高，杨光欣只是觉得中坪县需要一个比较高层次的所在，如此，有外面来的客人和商家，也才有地方接待。 贵宾楼确实也不错，但也是基于当初的中坪县条件而言的，和外面相比，贵宾楼的条件也就三星级而已。河边酒楼的条件楼上部分是超过四星的，五星暂时没有必要。 要一个包间，县里不少人有钱之后，得知河边酒楼的条件，也是倾向于这里作为活动场地。而县里领导因为在贵宾楼可挂账，一月一结算，他们的开销主要还在贵宾楼，另外，贵宾楼接待上级领导的地方，也不可能将领导们带到这边来。 目前，贵宾楼的生意差不少，客源有所流失，章姐也明白原因，知道不少高层次的客人都河边酒楼，她也隐隐知道河边酒楼背后的人是谁。政府宾馆和贵宾楼是一体承包出来的，章姐有会议开销和领导检查接待这两项，足够支撑营运。 目前说来，在政府宾馆办酒席依然是县城人很有面子的选择，这是政府宾馆最大盈利来源之一。 给杨光欣接风的开销是私人掏钱，不过，买单时会有折扣，偶尔一次，这些人也能够承受。这种开销杨光欣跟身边的人是有要求的，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平时大多数杨光欣请客，请客多了，刘明书或王珊珊等人也争抢着请一回。 对刘明书而言没压力，因为他更多的是打一个电话，有之前的学生来买单。对方非常乐意有这样的机会，报答一番刘明书当年对他们的关怀。 这次接风气氛非常好，杨光欣喝了不少酒，身边这些人平时拼死拼活做事，有机会之后也得给他们放松一下的机会。王珊珊在吃饭中提到一个事情，就是等她即将满届时，将刘明书推荐尚未，接替她抓中坪县的教育，同时兼任县一中校长。另外，让田俊杰往前一步，接替刘明书的教体局长一职。 杨光欣当即表示可行，但王珊珊必须任满届，之后可能到政协或人大担任职位。未来的安排自己抓紧教育战线这一块，想来田明俊也不会不答应，给这些人看到前进方向，工作起来会有更多动力。 吃过饭，他们不在河边酒楼多留，分开回家。杨光欣回贵宾楼去，却见章姐坐在房间里。杨光欣见她如此，知道她得知自己回县里，故意这样等着。 “消息很灵通哦。”杨光欣笑着说。 “说明心里有你，还不满意？”章姐说，神态不动。 “怎么啦，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平时杨光欣回来，章姐直接缠上了，今天却没动。 “我想过了，”章姐说，“好羡慕你有孩子，我也想要一个……” 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女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章姐之前跟省里那位一直都不要孩子，这时候有这个念想确实可以理解。问题是，杨光欣这边该如何处理？ “我是有决心的。”章姐说。 第808章 宝宝降世 决心太大会不会失控杨光欣倒不是很担心，章姐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心里有数，看着章姐一脸憧憬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章姐的媚态只有在她真正情动之际才激发出来，给男人的享受太绝了。杨光欣觉得自己真没有多少抗力，才使得一次次地跟章姐有那层关系。 最初带着掠夺的意思，后来心态逐渐变化，但彼此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没多少改变。女人有决心要一个宝宝，如非是身体因素，男人确实很难控制也很难拒绝的。 见杨光欣不说话，也知道他的一些情况，章姐说，“这样好不好？我到市里或省城或邻省去经营酒店，不让中坪县的人知道行踪，两年后跟人说是领养的，谁还做鉴定不成？其实，我是想征得你同意，要不然我偷偷生下来再给你看一眼，也不是做不到。” 章姐离开中坪县或许会让人疑惑，但脱离个人视野后一段时间，也不会有几个人关注她。章姐的能力足够，身边也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杨光欣虽不出现在她的圈子里，很可能这些事情都没瞒住那些人。 安全和生活确实没什么问题，另外派两个人在身边保护她也不是做不到，而时间不过一两年，这期间自己也会抽建设关注她。只是，章姐也要一个宝宝，今后可有得是麻烦，真让人头疼啊。 直接拒绝章姐似乎很难做到，她有决心之后，除非自己得跟她反目，要不然迟早会退让。而她提出质疑的要求也不算苛刻，作为一个女人，没有宝宝多少有些不完满。心中绝对会有遗憾，过一些年后，身体上也不允许了。到时候即使有心，风险太大，反而不如现在就下决心。 还有一个因素，章姐之前是依靠省里那个人，在杨光欣到中坪县后她实际上已经割裂他们的关系，但从某种名义上还保留着那种关系，至少在中坪县某些人意识里还留存的。像张继等不少人对章姐有敬畏心，就是因为那个人存在，贵宾楼和政府宾馆有这样的生意和便利，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 “你放心，我已经跟省里那个人完全割开，说清楚了，要不然，我哪敢跟你提这个要求。”章姐幽幽地说，知道这个男人心比较硬，给他媚态或为他做那些事，都是他应该有的福利，不会因为自己的辛苦与努力退让或心软，只有在道理上说清楚，让他认可，才有可能。 章姐是有准备的，也明白男人心里有什么疙瘩，事先做了准备，也是她有决心的表现。“会很辛苦的，到时候孩子要爸爸，你怎么办？” “我跟他说是试管婴儿，或者捡来的。反正没有人跟我要回去。”章姐这些都反复想过，“确实，那次见你老婆有了宝宝，我一下子特别想。也知道你不肯，后来才想到来求你，你不会这么狠心吧。大不了以后随你折腾、当你奴隶得了。” “那我现在试试有没有当那个那个的自觉性……”杨光欣随意一句，他并受刑要折腾什么，跟章姐一直就是这样的画风。章姐不说什么，手摸去，然后头脸就凑到某处忙碌起来，根本就不嫌…… 等杨光欣那个之后，章姐缠着问他是不是满意，杨光欣也没办法。章姐便说，“那好，三个月之内我在省城找一家酒店开始经营，半年之内你不得喝酒、抽烟，这你要负责的，辛苦一点没问题吧。” 没想到章姐提出质疑的要求，杨光欣也是无语了，之前自己因为跟他结婚要生宝宝，真的戒酒戒烟大半年，如今再走同样的路，周围的人会怎么想？说自己得到医嘱可能有人相信吗？不过，真要一个宝宝，做这些准备也是应该的。 杨光欣答应了，这一晚，章姐一直累到动不得才结束。 随后，贵宾楼和政府宾馆的经营名义上还是章姐，但她却离开中坪县，真的到省城去考察酒店经营环境。带两个人去，她自己没出面而是让身边的人跟省城那边接触，洽谈，到最后将酒店经营租到了，才跟杨光欣说了情况。 快到九月，章姐完全离开中坪县消失不见，唐佳荟却生产了，得到一个七斤八两的儿子。杨光欣是在产前两天到京城的，陪两天，之后唐佳荟比较顺利地生下宝宝。杨光欣在京城陪了一个星期，不得已，回县里到自己岗位。 回来后，县里不少人得知了消息，纷纷表示祝贺。很多人都准备了贺礼，杨光欣推掉大部分，但有些人的东西是推不掉的。 换到县城，还有一个事情让杨光欣觉得有点点压力，那是段儒生的女儿段琼从市一中转学到中坪县县一中来就读，说是要近距离跟杨光欣请教，有时间给她做指导和帮助。 这个事情之前答应过段儒生，段琼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确实不好推托，但如今段琼也是十八岁的大美女了，身材也靓，在杨光欣身边时有种迷醉一样的神态，杨光欣虽不至于有什么想法，可段琼分明是有想法的。 段儒生目前的身体恢复还算不错，人清醒了，但还不能站立。只是在病房里坐着看点书、看看电视，杨光欣到探视几次，段儒生对他很感激却总表达不到意思。 安排段琼住校，可她却提出要住段儒生之前的房子，这样才方便杨光欣给她辅导。这个提法确实没法拒绝，杨光欣也没办法，之内挤出一些时间看看她学习情况，好在高三也就一年，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出状况。学校对段琼很照顾，比较段儒生是在县长位子上病倒的，这份情更多的是做给别人看。 儿子满月，杨光欣提前两天到京城，带去了不少贺礼和红包，大家不是给他而是给小孩子的东西，使得杨光欣也难拒绝。不过，在县里不摆宴席，给了贺礼的人也不请吃饭更不请谁到京城去。 不过，酒席那天，县里和市里还是有几个人出现了：姚乔平、赵显、简新诚、杨世坚和蔡耀东。 第809章 选过 像胡俊这样的从市里直接委派下来担任常务副县长职位的，本来可在任命一段时间后，中坪县这边的人熟悉他，就可进行补选。县长、副县长这类职务是必须经过人大选举通过，才是正式的职务。他到中坪县后市里一直没有提这个事情，他自己也知道规则，基础到市里问金湘玉，都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使得他非常郁闷。 没经过选举，在职位上发号施令就少一分底气。虽说跟他同时任命的杨光欣也一直是代县长，但杨光欣到中坪县时间久，威望高，特别是六月份的三大考成绩出来后，使得杨光欣的威信一时无两，田明俊都会暂避锋芒，胡俊虽有金湘玉支持也显得没有后劲。 翻过年头，这一年春，杨光欣已经三十岁。而他代县长也有一年的时间，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不过，对杨光欣而言又让人觉得合理，因为他一直都还是副处级，级别上没有提上来。 到这时，杨光欣在副处级的位子上已经三个年头，资格不算老也不嫩。五一节假后，市里组织部突然通知杨光欣到市里去，此时，中江公路已经大部分修通，之后少数桥梁还在施工。从中坪县到市里开车的时间已经缩短到一个小时，往来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要走半天。 到了市里，李军跟杨光欣在办公室谈话，两人这几年的关系下来，市里谁都知道杨光欣是李军的人，而他保举杨光欣到中坪县去也有识人之明，在七月之前也会将他动一动，省里已经找他谈过，见杨光欣到了，李军态度非常好，笑着说，“光欣县长，先恭喜你。” “李部长，得我恭喜您高升才对。”杨光欣也得到消息，李军会调往省城，担任省城市区的组织部长，相比在吉林省干部长大职位，各方面都要好上一些。省城是副部级的级别，与下面市厅级的自然不同。其中，有杨建国的出力也有杨光欣的一部分力量。 唐家在江南省的力量不算弱，培养的人自然不仅仅局限在唐家子弟，要其他的人来帮衬。李军之前的表现和能力都不错，推他上位也是杨光欣自己的一手布局。 “知道情况了吧。”李军面带微笑地说。 杨光欣笑笑，这次到省里来谈话、汇报自己的工作，其实就是解决他的级别问题。谈话之后，杨光欣便由之前的副处级提升为正处，在副处的时间三年多，符合晋级条件，这样对杨光欣今后的发展更有坚实的基础。 原本想给他破格提拔，将级别先上去的，但市里和省里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才拖到如今。杨光欣知道自己代县长一年了，这时候解决自己的级别，在县长位置上也理顺当然，随后可能就是选举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选举的准备，使得胡俊留在常务副县长位子上也一直没进行选举，头上也是一个“代”字。这让胡俊郁闷之余，精神上也受到不小打击，杨光欣对这家伙多少有些烦，关键是他的工作出发点不对头，能力也一般。 这次的谈话比较全面，虽说李军和杨光欣之间的关系到那程度，可工作上的事却丝毫不能差错，李军反而格外地谨慎、小心，不让留下任何瑕疵。一个多小时后，李军所做的谈话记录已经有半本笔记，才满意地放下笔。 “光欣县长，我在组织部快二十年了，见过有才华的年轻人真不少，不过，与你比起来那都是皓月比之于萤火虫。不过，有能力、有才华、有成绩也还要谨慎在心，时时牢记，更要与周围的人处理好关系，有更多的人帮助才会走得更远……” “谢谢部长关怀，我牢记在心了，一定好好努力，不让部长失望。”表这决心，是因为李军目前还不是很明白他去省城的最根本因素，等他到位置后，杨建国那边才会给他慢慢透露一些消息。 去年底，杨光庭和菲菲结婚，省城老杨家有菲菲家族的帮衬又跟唐家这边的关系明确化，使得杨建国在省城市长位子稳稳地站好脚步，对省城的布局也就开始，李军是其中之一。杨光欣目前还没法站在前台，因为他位子还低，再积累几年才可能成为唐家的旗手之一。 从组织部出来，杨光欣到市委见杨世坚和蔡耀东，得到一番肯定和鼓励。又到市政府那边汇报工作，这也是走过场的意思，主要是对领导们表示尊重。因为这次汇报之后，市里便会在常委会上讨论自己的级别问题，实现在伦敦面前汇报一番，也是一番意思。 简新诚还是之前的态度，见金湘玉时对方一直淡淡地笑，汇报过后，金湘玉不轻不重地点几句，也算是轻轻地敲打。杨光欣对此早有思想准备，很认真地接受了批评。 果然，杨光欣从市里回来一周后市里传来了消息，杨光欣由之前的副处级晋升为正处级。这是三十岁的正处级，还是一县之长，虽说是代县长。不过，这个代县长已经有一年多了。 五月下旬，市里传来消息，要中坪县这边主导对杨光欣和胡俊这两为县长进行人大选举，这种属于临时任命并补选的性质，只要将全县人大代表召集起来开会，然后走程序就好。主持这件事的是县委，田明俊自然是责任人。 对杨光欣的选举，张继或许会有其他想法，但如今盛唐药业和栽植基地对中坪县的影响太大，加之去年高考成绩太好，使得杨光欣在县里的威信空前之高，粉丝无数，想要私下做工作阻止杨光欣过选几乎不可能。 不过，田明俊不敢有丝毫大意，越是具有超级优势越要小心。按照程序，田明俊不听地开会、召见乡镇领导，督促各乡镇的人大代表。因为除了杨光欣要选举之外，还有胡俊也要选举，两人都必须通过才完成市里交给的任务。 走完程序，人大会议按期进行，投了选票之后，统计结果，杨光欣和胡俊都通过了，杨光欣是全票，胡俊则是险险过关。不管怎么样，田明俊都松下一口气。 第810章 大结局 当选县长一年后，中江公路正式通车。中江公路开通，将中坪县和吉林省完全拉近，之前最偏远的中坪县如今成为离市里最近的县之一。除了交通便利之外，中坪县如今的经济也大加提高，主要是最先栽植的同乐镇药材开始采收，在县里直接建设了十几家药厂。 这些药厂都属于盛唐药业名下的产业，如今主要是建厂和试产，产能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因为药业基地的产量也没有完全释放，在一年之前，盛唐药业在中坪县之外的三个县同时建立栽植基地，使得紫血藤的栽植面积扩张几倍。 有中坪县的经验，这三个县的栽植和管理技术就成熟多了，发展起来很快。过两年，紫血藤的产量完全爆发出来，这些制药厂就可大力产量产出，盛唐药业的市场也会爆发，很可能在三五年之间使得盛唐药业成为庞然大物。 段儒生在一年前出院，之后服用紫血藤药液，身体的恢复换算不错，能够正常地行走、思维、听力、语言能力和智商都没有异常。不过，要段儒生真正上班处理工作却不能胜任，只能在家里带着。女儿段琼如愿地考入重本，虽没有进清大、京大，也让段家满意，而杨光欣见段琼不再缠着自己，也放下心来。这女孩在高三一年期间，一直在找机会要跟杨光欣做一场青涩的恋爱，那种心是越没得到就越强烈，而杨光欣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然今后如何敢见段儒生？ 肖文彤有一个男孩，章姐在省城生了一个女孩，唐佳荟等儿子一岁之后也到省城上班做事，杨光欣如今有这几个人缠在身边有些幸福并烦恼着。不过，这种事是对杨光欣而言处理起来也容易，不会有故障。 县里的工作进行的顺利，田明俊等领导对杨光欣的工作也满意，没有太多的干预和拦阻。最近两年，中坪县的教育教学质量上的工作也有提升，不过，没有最初那样提升明显，全线教育教学潜质到一定程度后，基本上是实力全开。要想继续提升，可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这两三年中坪县的做法和成绩都得到了市里的肯定。 市里虽说提出教育产业的口号，不过，却没法落实，因为半年前江柳市旧城改造项目终于得到批复，如今逐渐落实下来。这是一个超大的项目工程，牵涉面太大，市里的经历都倾向到这边来了，在没有人力推动教育教学产业。 对中坪县而言，市里旧城改造也是有利的，因为之前的学校建设工程县里锻炼出一些建筑公司和人手，他们已经成为熟练的工人，在劳力输出上占据优势，至少有五到十年，这批人都将成为江柳市建设的中坚力量。 有这一批人支撑，全县人均收益就有较大提升，使得中坪县在短短两三年内，经济实力提升到全市前三。 这一年多的平稳和发展，中坪县并非真正的风平浪静，而是因为大家都看到无法突破中坪县现有的格局，田明俊做事有自己的一套，不肯让张继等人左右，而张继也不甘心完全听由田明俊来张口他所有资源和力量，相互之间的消耗便没法对杨光欣有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眼看再过两个月田明俊的县委书记就满届，他在中坪县虽然没有满五年，可他在双星县那边做过书记，整体而言是到达年限了。如此，中坪县的一把手就得换人，也可能田明俊再接一任。 到这时候，张继知道他如果在没有抓住机会，今后想往正处级走一步，机会会更少甚至要等他退休前拿组织给的福利性级别才是正处级。反思这几年，在县里过的日子是一年比一年差，威望下降，下面不少人都有意无意脱离了他的掌控。 市里和省里的关系也逐渐变冷，想要在中坪县就地提升简直不可能，张继却真不甘心就这看着机会从自己手里溜走。意识到情况不妙，张继几次请胡俊到河边酒楼消费，请求胡俊帮他到金湘玉面前说好话，帮他运作上位。 胡俊知道张继的情况，虽不愿意但两人在中坪县终究有不少合作，也有不少父母要张继支持才保住一定的话语权。便带张继到市里见金湘玉，几次之后，金湘玉有些动摇，张继见时机差不多，邀胡俊在贵宾楼包厢吃饭，在饭桌上拿出五十万元现金用一个旅行包装着，送胡俊请他想办法送到领导手里来为他在市里打点。 非常不巧的事，这事却给人偷拍了。这事一个记者，听说中坪县这些年的发展和盛唐药业建设与崛起，到中坪县来进行暗访。偶然见胡俊和张继有些鬼祟的样子，便假扮贵宾楼服务生进入包厢，将录音设施和拍摄器材留在包厢。 记者本来是想探听一些中坪县的秘闻，谁知遇上这样一个事情。得到全部的过程资料后，记者没在中坪县和江柳市停留，直接回到省里，将自己得到的资料给了省纪委。 杨光庭这两年也是有较好的发展，除了杨建国在市里位置上照应之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菲菲家族的女婿。到这一年在省纪委已经升到副处级的一个处长。 记者的资料落到他手中，杨光庭也知道中坪县那边的事情，对张继和胡俊这两人有很深的印象，知道他们跟杨光欣之间的关系，便将资料原件往上交给领导。 这些资料证据链已经非常清楚，买官是明确了的，虽然牵扯到金湘玉但不直接是金湘玉本人，会不会是胡俊在背后拿金湘玉的名头做到事情还无法确知。 省纪委行动迅捷、保密，但也跟市里招呼，随后由市纪委人员将张继和胡俊两人进行控制，在翔实的证据面前，张继也没法抵赖。胡俊这次被害得够惨，他不敢将事情推给金湘玉。因为张继拿出的五十万元确实跟金湘玉没直接关联，金湘玉根本不知情，至于其他人上位过程中有没有做过这种事，谁也不知。 胡俊收钱完全是臆测的，他自然不敢攀咬，金湘玉对这件事没表态，心情也是沉重。不管胡俊是不是将这件事扛下来，他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另外受到影响的是中坪县，一时间空处两个位子来，常务副县长和县委副书记。对这空位，不仅中坪县的人很热衷这样的位子，市里和其他区县也眼红中坪县的位子。之前全市最差的县，经济上已经上升到全市排位第二，再过一两年会有更加明显的提升。这种位子谁不想要？ 最纠结的却是田明俊，他是中坪县的一把手，在县里发生买官的事偏偏被暗访的记者拍下来，有苦也没地方诉说。田明俊在中坪县那个稳住阵脚除了自身能力之外，也是杨光欣专心于工作事务，没有争权的意思。如果能够顺利度过到他满届，田明俊很可能会进到副厅级别而空处位子来让其他人。 可出了这事后，市里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大打折扣，金湘玉甚至对田明俊有着恨意，哪还让他有好果子吃。只是，情况以及如此，田明俊懊恼之余也只能认命，运气不好也是一种重要因素。 张继和胡俊被带走，县里的工作也必须做一些调整，田明俊懊恼中通知杨光欣到县委见面，知道自己绝对会受到这两人的牵累，却又必须为他们擦屁股。等杨光欣到了，田明俊说，“知道了吧。” 杨光欣自然听说了情况，杨光庭早一天就来了电话，这时候，杨光欣也不瞒，苦笑一下，说，“书记，人心隔肚皮，受到牵连的可不少。” 田明俊叹息一声，过一会说，“命中该有终须有，命里没有不强求。我这还算轻的，市里那位就真有苦没处说。” 杨光欣不接他这话，金湘玉在张继问题上或许真的受到牵累，但金湘玉之前如果没有这些意思，胡俊敢背着他收张继的钱？金湘玉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上面也有人支持，用他来平衡蔡耀东。不过，接下去金湘玉还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继任市长一职就很难说了。 江柳市旧城区的改造正在轰轰烈烈中启动，许多规划、打算和建设要人推进、要人去执行和管理，金湘玉一旦离开这一摊子会不会出现问题？ 当然，有能力的人多了去，换一个人到金湘玉的位子也可能比金湘玉做得更好。杨光欣不免想到简新诚，这位能力也够，如今就是差点来至上面的支持。如果蔡耀东走了，简新诚接替金湘玉的位子是比较适合的，对中坪县和开发区的发展非常有利。 盛唐药业的根基在中坪县和开发区，这是最核心的地方，目前盛唐药业还没壮大到那种地步，地方管理者对公司的态度还很重要，听田明俊提到金湘玉，杨光欣便想到这些背后的可能性。 确实，将简新诚推上位是比较理想的做法。 见杨光欣在思考却不说话，田明俊也知道杨光欣确实说什么都不适合，因为张继和胡俊两人一直都是他的对手，这次有没有可能暗访记者就是杨光欣安排的？这种猜测是不能说的。 “光欣县长，副书记负责的工作你是不是分一些担起来？”田明俊说。杨光欣也是县委副书记，不过，主要的是挂名要挂副书记职位才能进入党委班子，县里决策时县委的书记会议讨论工作才能参与。但杨光欣的职责是县长，工作繁杂，平时除了有决策方面的会才可能过来。 “书记，我那边也空出一位，如今也还没调整，正头痛呢。”杨光欣苦笑着说，“书记，张继书记之前做的工作是人事方面的，组织部那边多做一些工作，总能够将事务担下来。” 有机会将姚乔平推一推，不能错过。市里要对中坪县搞平衡但如今金湘玉自身难保，也没有精力来计较中坪县的人事该如何安排。 姚乔平资历也不错，能力也够，上到副书记可能有些难度，主要是跨度有点点大但县里如果有这层意思，力推，也可能错成上位。这时候，担起一些事务并不足以说明什么。田明俊听杨光欣这样说，笑着应了，说，“杨县长这个提议很不错，乔平部长确实有能力和才干，压压担子是非常必要的。” 田明俊如今情况不妙，自然不想跟杨光欣有什么冲突，让他的情况更糟糕，顺势答应下来至于姚乔平能不能上位那是以后的事情，他田明俊也掌控不了。给出顺水人情，以后跟杨光欣之间还有些人情在。 达到目标之一，杨光欣说，“书记，县政府那边如今压力可不小，胡俊县长一时间可能回不到岗位，分工上得重新调整，你经验足，还请帮忙提一提可行的做法。” 知道杨光欣不过是一种回馈的意思，田明俊自然不想就这样拿回报，笑着说，“县政府那边的工作我不是很熟悉，怎么分工都是你这个一把手做主，那边的人你也了解，就直接分给他们担起来，真有什么不妥当再做调整就好。” 中坪县这时受到的震荡并不大，胡俊虽然是被悄悄带走，但很快县里就传开了。对县政府这边的干部而言，有杨光欣这个主心骨在，其他的都没什么改变。从县委回来，杨光欣将政府这边的主要领导集中开会，将胡俊负责的工作职权分成几部分，让王珊珊、田仁善、文程等分担了。 每次换届多是从下而上，这样能够让地区更平稳地度过权力的交接。时间很紧，距离满届换届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时，杨光欣和田明俊被招到市里，领导找他们谈县里班子调整的问题。杨光欣对此有自己的准备，姚乔平上位县委副书记一职、县政府这边胡俊空出来后，田仁善往前一步，调整并不大。 另外一个人的调整就是王珊珊，她也是满两届必须要退下来了。之前提议由刘明书来接替，这一点杨光欣也提出来。县里的人事上调整，乡镇人事的调整也会是一个大面积的工作，要等县里新班子配齐之后，才有可能动起来。 谈了县里的人事工作，这不过是最初的意见征集，之后县里会有一个比较成熟的推荐方案，然后才可能走程序。当然，组织部门对干部的考察却是在半年前就结束了的，这是组织部的工作开展，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方案，县里也会在常委会上讨论并通过。张继、胡俊离开之后，即使县里还有不他立场的人存在，也无法跟杨光欣对抗。 从市里回县，田明俊和杨光欣一起交换过县里的人事安排，田明俊知道自己肯定会离开，不想给杨光欣再留什么阻力，以后等杨光欣再上一层楼后很可能还会记下这份情，回馈给他就是大好事。 对县里的人事安排，基本上走杨光欣的意见，田明俊自然也会将这一两年来对他尊敬的也还有能力的人提出几个名字，自然一并通过了。 每次人事变迁，作为县里一把手的书记有六到七成的名单出自于此，县长可能要占一定比例，剩余的才可能到县里其他领导名下的名额。这一次，田明俊几乎放弃自己的权力，基本按照杨光欣的思路来做方案，然后再经姚乔平的手，这事对中坪县发展最优的一份组合。 随后的一个月，县里的人事动起来，先是田明俊这位一把手。田明俊离开中坪县到市里林业局担任党组书记，也算是一个去处，对他说来如果不是因为胡俊和张继的连累，会有更好的位子。如今，能够有一个位子等着他，田明俊也满意了。 送田明俊离开之际，杨光欣看着他申请落寞，笑着说，“书记，到市里眼界更宽，机会也更多。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又一起做事。” “好，我那个走到这一步已经很知足，相比很多人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奢求？光欣县长你前途远大，我在这祝你步步高升。刚才你说过，今后我们说不定哪天又一起做事，真要有那么一天，我绝对配合、支持你的工作。” 也明白，今后再有机会在一起，杨光欣已经是上官身份，这次人事变迁，自己离开书记职位，上面却没有提过谁来接替，很可能就是杨光欣了。这样掐着时间往上升迁的人，完全靠想象，过几年杨光欣绝对会升到市里、省里。 派人将田明俊送到市里，杨光欣没有去，县里不断空出位子，他得在县里镇守，安定人心。随后，姚乔平的职位明确了，接替之前张继的位子，组织部长则由市里之前跟在李军身边的那位科长过来接任，这是李军到省城后留下来的影响力，市里这边也乐意做这种人情。 随后，田仁善、刘明书和田俊杰等人的位子也都确定了，王志远也当选了副县长，让中坪县的人看清了路，只要跟在杨光欣身边做事的，都有了很好的结果。 县里基本稳定下来后，杨光欣如同其他人猜测一样上前一步成为中坪县县委书记。这时候，杨光欣才三十一岁。 让人意外的是，随后在江柳市人事调整中，金湘玉成为市委书记，简新诚成为市长。让人不禁想不通省里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也为中坪县和开发区的前途有一些担忧。杨光欣得知这些情况后，却是露出淡淡的笑。 蔡耀东成为江南省副省长，排位虽不在前，但足够关照中坪县的发展。 ----全书终---- 后记和几句闲话： 这本书一开始做了一些实地调查，去过乡镇了解干部、村干、村民生态状况的；之后，因为自己接触面毕竟少了些，加上身体、精力和工作上的事务，使得书写偏了，失去一开始的精彩。 情节推进缓慢是我的不足，主要是有不少情绪夹杂在码字之中，这些东西可能让多少读者不喜。如果有可能，下一本书会尽量用情节来推进故事，将所有的情感情绪都用情节来展示。当然，身体不好又偶尔看到身边同事因为工作倒下，对自己的身体感觉要珍惜、要锻炼、要改变这种一天十几个小时码字静坐的活法。 有时候想，一天用两三个小时拿着一本《道德经》或《易经》大声朗读，用读书声震荡和洗涤自己的五脏内俯，这样肯定会让自己便得衰竭的元气有恢复的可能。不管怎么样，多读一些经典，离开电脑，换一种娱乐方式，总能改变自己。 读两三年书，走访一些人或物，积累一段时间，到时候，如果患有码字的兴头，再来写书吧。 非常感谢一直跟读不舍弃的书友，非常感谢一直坚持打赏的书友，在这里不逐一列出名字。给你们鞠一个恭，说一声谢谢！ 因为你们的支持，我才一直坚持写，当然，这个故事还没写完，不过，超过正处级别的不去虚构了吧。 书中曾提到的教育、孩子培养等等，网络或微信经常看到不同的说法。我如今也面对这个问题，对孩子该如何培养，其实是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所致。对少小忙碌于培训，少了欢快背负了沉重压力，很多人都排斥这样做法，甚至声讨。 我却觉得不尽然如此，当孩子长大之后，人家谈音乐他不懂，看乐器不懂，看舞蹈他不懂，看字画他不懂，看诗词他不懂，看篮球足球不懂，这样的孩子长大之后真的就是很美好的生活？练钢琴要练到吐练到神经质或许会练到昏倒，但他能够因为弹奏一曲，让其他人认可很可能因此而改变人生，谁对谁错，确实不好说。 我说，要有条件和可能，还得让孩子多接受一些技能训练，多掌握哪怕仅仅是了解一些都是好的。 最后说一句感谢：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祝你们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万事如意！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