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狩猎》 第1章 乌合之众 我叫李锦羽,今年29岁,男,是安徽人,我2003年大专毕业到现在,酒店里端过盘子,网吧里做过网管,酒吧里做过调酒师,出过海跑过船。我现在的职业,是一名黑导游外加偷猎者。 这么说可能有点难以让人理解,这么说吧,我的工作就是带一些有钱又有时间,一心想要寻找刺激的老板在野外捕猎一些野生动物。现在的人有了钱,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换完车子换房子,换完房子换老婆,找情人,赌博,吸毒,怎么刺激怎么来。有一些人想要更进一步追求极度的感官刺激,于是就诞生了这个行业——带人野外狩猎。 这一行是收入和风险成正比的行业,一般情况下客人不过是想亲手杀几只野生动物过过手瘾,通常我们都会带客人去一些相对靠近人烟的偏远山区,随便找几只野鸡,野兔之类的打一打。然后就地弄个烧烤,给老板们吃一吃,还提供点酒水,就算圆满完成任务,大家皆大欢喜——老板们得到了狩猎的满足感,我们赚到了钞票。但是有的老板喜欢打大型动物,甚至有的人指定要打猛兽,这类人一般都是舍得花大钱的,不过相对的这种人毕竟少。。 一个月前,我在老家的一个餐厅做兼职的时候接到个电话。(干我们这一行,休息时间很多,我利用空闲时间在社会餐厅做兼职,赚点零花钱,主要收入就给我老妈存起来,没有办法,这行风险大,而且还有那么点违法,跟同行斗,跟警察斗,为了能不出事早点退休,我只能加倍努力。) 打电话的是我的一个损友外加合伙人:老海。老海其实不老,也就30出点头,具体多少岁我一直没问。他早些年的时候被毒品,女人和牢狱生活掏空了身子,看起来显得有点苍老,我就喊他老海。 我和老海是通过朋友认识的,最初的时候大家一起打网游魔兽世界。后来朋友不玩了,老海一直还在玩,我们经常一起下下副本。此人pk技术极度差劲,又玩了个单挑很考验技术的战士,经常在野外被部落各种虐待,打急了就喊我去帮他报仇。其实我当年玩的是野性德鲁伊,也不是很强势的职业,但是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喊救命。而且pk也是这款游戏的最大乐趣(对我个人来说),最主要是我技术的确有点小风骚,装备也是毕业装,每次我都帮他报仇。时间一长,老海就对我形成了轻微的个人崇拜,具体表现在更为频繁的喊救命了。(读者:再说下去跑题了,变成网游小说了!) 咳咳,老海年轻的时候是混社会的(老海:“我草,我现在也不老啊!),看过赌场,卖过“糖果”,有一次打架伤人严重,而且伤的还是富二代,人家不接受赔偿,结果就进去了。幸亏主谋也是富二代,家里有钱,一番送礼加买通,具体情节不能细说大家自己脑补,只判了个5年,主谋判5年,作为从犯的老海也就判了2年。出来之后还是捞偏门,结果遇到严打被公安连人带一车货堵在了上海。幸亏运气不错,遇到的是黑吃黑的公安,抓了上家大头把他这个小虾米的货吞了放了他一条生路。 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原因被关了几天小黑屋就放了,每次谈到这个问题他分析原因有两点:第一,他从来只卖软毒品,4号是绝对不敢碰的。第二,运气好:他不是主要目标,而且可能警察把他的货不上交自己拿去卖了。其实我心里给他加了一条可能性,他可能供了一些人出来保住了自己,不然二进宫真有的判了。 总之他从上海一路逃回老家扬州,之后稍微改邪归正了一点。也就那么一点,该吃喝嫖赌还是吃喝嫖赌,只不过经济来源从捞偏门变成到工地上打工了。他搞搞电焊,也能赚那么点小钱,不过全部花掉了一分都存不下来。 老海打电话来,无非是接到生意了,要我准备准备。我当时答应下来,本以为和以前一样小打小闹,结果没想到老海直接接到了这笔“大生意”。 这次的客人是5个人,两男两女,好吧,我承认还有一个看不出性别。领头的是一个50多岁的微胖阿伯,上海口音,另外几个人都喊他张总,和队伍里其中一个半老徐娘叫陈姐的女人很亲密。我估计是两个人是情人关系,或者至少张总有这个意思。 张总是很有意思的人,老爱说自己喜欢葡萄酒,自称有私人酒窖,里面放的全是几万块一瓶的好酒,比如说波尔多地区的香槟王啦。我听到这里差点笑喷出来,因为我以前做过酒店行业,我知道波尔多是不产香槟的。不过拿人钱财,我不会蠢到和老板去探讨这种小问题。只要他付钱,我不介意他家里有波尔多的香槟还是月亮上的拉菲。 另外一对男女年纪轻一点,男的他们都喊他小宗,听口音是南方人,高高瘦瘦的戴副雷朋的墨镜,看起来相当的道貌盎然。 女的就是现在很常见的那一类,他们喊她小张,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恨不得出来野外打猎也要穿高跟鞋才好的那种。当然高跟鞋绝对不会让她穿的,我只是比喻下,她穿的是一双耐克的跑步鞋。这种鞋也就图个水泥路上走路舒服,完全不适合山地,完全不防滑不说,还没有防护性能,我看她过不多久就要吃苦头了。 还剩下一个叫小于,这个人我也分不清男女,据说是保镖,可能身手不错吧。几个人都不在我们面前喊全名,毕竟他们给钱,我们不需要知道太多他们的信息。我们这边也是一样,这样对双方都好。 从一进山开始,麻烦事就没有停过。本来要求进了山区,老板们一切都要听我们安排,这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毕竟我们是求财,老板出了意外我们钱拿不到不说,还可能惹麻烦。可是这帮人背着个顶个的好装备,却没有一点野外生活的知识,装备虽然是贵,可是很多不实用。之前的联系中我们要求帮他们准备装备也被拒绝了,都要自带。 有钱人买东西都不在乎钱,买的自然是最贵的。可是问题是最贵的未必是最好的,举个例子来说,他们每人一个的登山水壶,样子很时尚,一条带子挂在身上,说是什么瑞士知名品牌,根本就不适合在丛林里行动。这种水壶经常被树枝勾住不说,奔跑的时候还会来回晃动十分讨厌。我和老海就是一人一个淘宝上买的仿制美军军用水壶,这种水壶不用背带,外面包了层尼龙材质的套子还有个夹子可以直接别在腰带上,在丛林里哪个方便就不用说了。 我们是五天前到的长白山,现在是夏季,属于捕猎比较好的季节。因为相对冬季,夏季食物充足,野生动物多,而且攻击人的概率大大减少。另外北方冬天太冷,穿的跟球一样再出来打猎就不是老板的体力能适应的了。本来说好是捕猎野猪,打到了给4万,打不到给3万。 其实说实话一般能不赚4万我们都不会去特地赚这个钱,差距一万块,其中风险上升了很多倍。凭借现在先进的设备,要我们带着老板去山里转一圈打点小动物再安全回来可以说对我们来说是轻松惬意。但是一旦主动攻击危险动物就完全是两码事了,我对大自然一向都是有敬畏之心,野外那么大,你永远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意外,所以我一向是不节外生枝的。而且现在环境污染外加绿化被破坏,很多动物都濒临灭绝。我从小其实很喜欢动物,干这行是为了糊口,绝不是为了兴趣爱好。可是自从三天前格兰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爪印,事情就变得有点失控了。 张总执意认为这是东北虎的脚印,他还认为这是只母虎,说什么现在是老虎繁殖季节,要抓只小老虎回去做宠物。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歪理邪说,简直莫名其妙,东北虎就凭我们这只旅游型队伍就想抓的?我和老海两个人遇到都要绕着走,就你们几个拖油瓶还想抓幼崽?我坚决不同意,老海这个小子见不得钱,一听人家说加10万就什么都不管了。最后我们谈妥定下来,加15万,不管抓到抓不到最多深入森林七天就要离开。其实当时我心里就决定了尽量把他们带离老虎的活动范围,这些人不懂得带幼崽的大型猫科动物有多恐怖!尤其是受惊以后! 格兰是我的狗,她是拉布拉多和黄金巡回犬的混血,继承了拉布拉多的优秀野外适应力,而且毛也稍微比一般的拉布拉多长一些,这样在一些稍寒冷地区我也可以带上她。很多养狗的一味追求血统的纯粹,其实那些都是狗贩子炒出来骗钱的,血统纯粹只对做生意有关系,跟狗的品性关系根本不大。 就跟几年前的藏獒一样,吹的多么凶猛,说什么一条藏獒能打几只狼。但是其实懂的人都知道,真正黑市上斗狗根本没有拿藏獒去斗的。一般都是比特,土佐和杜高这种,可见藏獒的战斗力到底有多高了。而且狗贩子老爱拿“原生态藏獒”说事,我都懒得去喷他。就跟中国功夫天下无敌是一样的道理,不是中国功夫打不了世界级的顶级格斗比赛,而是高手都不愿意去打,上去的都不是高手,反正就是天下无敌你看不到是你没那个运气。原生态能打的藏獒也是一个道理。好了言归正传,虽然格兰很年轻才3岁,可是到现在也有一年多的打猎经验了,再加上动物的本能,其实她才是我们队伍里最好的猎人。 我给老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旁边说话:“老海,你找的这几个老板到底想搞什么?说好了打野猪,现在莫名其妙要打老虎了,简直是找死,就我们几个还想打老虎?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老海这几天其实也被这几个莫名其妙的老板搞的火大死了,他点了根烟,边抽边骂:“艹他m的,这帮人都是些sb,我们就带他们多兜几天,然后直接收工,说好了七天多一分钟都不呆!到时候他们不走我们走,让他们在这里陪老虎吧!” 我一看和老海达成了战略共识,一分钟也不耽误直接跑去先跟张总笑了一下,说:“张总,我们说好了再跟七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七天一到我们一定要走的,我们的补给不能支持那么久,吃的喝的都不够更长时间的,你们要有准备。” 张总一听,有点不乐意了:“小李啊,当初来的时候电话里你们可是一再保证满足我们的要求,说自己是这行里最专业的,现在才这几天就说搞不定了啊?你们不是野外专家吗?吃的喝的在野外不能解决吗?” 我一听他这个态度心想完了,这老小子还不死心啊,我可不能由着他胡来。当时我只好板起面孔,很严肃的说:“张总,吃喝不谈,gps设备的电池问题,我们照明设备的电池都不够支持那么久,而且用来点火的燃料也不太多了,你知道在野外火有多重要吧。我们下次再来也是一样,再说老虎那是保护动物中的保护动物,乱来要惹大麻烦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陈姐和其他人想想把。” 张总估计平时都是高高在上,哪有人和他说这个,当下不高兴道:“小李,15万,不少了,人要知足了,你们知道上海一个白领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吗?你们7天就拿那么多,还这么多屁话?惹麻烦?你们干这行还怕麻烦,不如回老家种地去!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麻烦,你们把我伺候高兴了,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惹我不高兴,那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麻烦了!” 我一听差点没气炸了肺,这是威胁我啊,这老小子给脸不要脸分明当我是好欺负的啊,当下就想发作。我这边还没发作呢,旁边老海不乐意了,这家伙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平时出去吃个大排档都能惹事,听张总这样说,就跟火烧屁股一样跳了出来,张口就骂道:“艹你m,(这个人文化水平有限,每次骂人都是这个开场白)怎么说话的?好好跟你说你他妈不听,你想给我们找麻烦,信不信老子们现在就把你们一群人埋了,100年都不会有人发现,你当老子是吓大的?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我心想这下完了,两帮人谈崩了,马上都要打起来了,还好现在只是互相对骂还没动手,只希望一会就算动起手来也不要动枪,因为打猎嘛,枪都在身边不远的地上,一旦动枪那就真的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这边刚一想,那边两个男的小宗和小于也赶过来。小宗倒还好,只是和老海吵成一团。那个娘娘腔小于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听张总吵的厉害不声不响走到老海背后一脚踢向他膝窝,老海正吵的激动没注意身后,一下跪在地上,那小于接着从背后锁他的脖子。 他动手非常突然,我根本来不及提醒老海,不过幸亏我一直对这种阴凄凄的人很反感,一直下意识的对他有点防备。我眼看他要锁住老海的脖子那老海就算落到别人手里了,也不能手下留情了,我冲过去一手肘砸在小于的耳朵上。我早几年曾经跟高手练过泰拳,学艺不精,也就练了个腿,肘,膝。这一肘打的小于直接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手捂着耳朵起不来了。本来最有效果是砸太阳穴或后脑,但是我学艺不精,力度掌握不好怕出事,只好退而求其次砸耳朵了,没想到效果也不错。一时间女人的哭喊声,狗叫声响成一片。 小宗一看我把小于放倒在地上,冲上来边拉我衣服边问:“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我都懒得和他讲话,他的手是抓着我的衣领,我用手臂伸到他的手臂内侧,用肘在他的关节处轻轻一压,他自动就抓不住我衣领了。然后另一只手勾住他脖子用力那么一带,小宗直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过对他我是手下留情了,看起来摔的狼狈,其实根本不会受伤,顶多皮外伤。这时候张总开始叫了:“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刚刚跳起来的老海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个圈,老海身材有点矮,抽高个子的人嘴巴子要跳起来抽。 老海年轻的时候就一心要混黑道,十几岁就去武馆学个叫什么大成拳,这个拳练铁砂掌是基本功,老海一双手的功夫的确不错,他那手指力量奇大,他平时没事就拿手指乱敲东西。老张明显被打蒙了,捂着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脸却明显肿了起来。 两个女的都吓傻了,带着哭腔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万事好商量!别打了。”狗在旁边叫个不停,我的格兰和老海的阿丽。格兰倒还好,是相对比较温顺的混血拉布;阿丽却是只比特,平时还算温顺,但是这种犬一旦兴奋起来攻击性相当强,而且不太愿意和其他的狗合作,一般不太拿来打猎。 老海这个人就喜欢搞点出人意表的事,不过打野猪这种动物有只猛犬的确有一些作用。但是比特太过凶猛,一旦和猎物撕咬起来不死不休,又不怕痛又不怕死,太容易受伤甚至死亡,我反正是不建议拿比特来打猎的,因为我其实比较爱狗,见不得狗狗受伤。 话说我见狗有点蠢蠢欲动,尤其是那只比特被老海训练的喜欢咬喉咙,只好去拉着点了。反正和人吵架我不擅长,现在打也打赢了,吵架讲道理这些事老海会折腾,善后我就交给他了。 老海把老张一番折腾,具体就是老海自己在监狱里亲身经历的那一套,无非是“罚站”,“躲猫猫”一类的传统节目。老张这帮人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哪里经历过这些,三两下就被整的服服帖帖了。(不服也不行,我也不说话,他们的装备都被我们收了,我手里牵着两只狗抱着枪看着他们。uu看书 wwuuksh 这种情况下估计也没几个人不服。) 我看张总这几个人也吓唬的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他们先动手的,毕竟也留了余地,我们也没吃亏,就劝老海道:“老海你不要太过分,既然张总,宗总愿意回去了,那么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准备就回去吧。” 说完,我转头对张总说:“张总,对不住你了,你现在怪我们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们这是为你们好,你是有身份的人,犯不着和我们一样拿自己的安全冒险。等回去之后我把定金钱退你,就当我们来旅游了一趟。我家里有张狼皮,送给你做个纪念,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如果需要我们一定尽力。这次真的是没准备好,打大型猛兽我们这样是不行的,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也必须阻止你们。小于你太冲动,你先动手我们不得不还手,我拿点云南白药给你喷一喷吧。” 两个人女人也上来劝,陈姐道:“不打不相识,你们两个打架真厉害,他们几个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还要来逞英雄,三个都打不过你们两个。你也是为我们好,打了是应该,谁要他不听劝,我说都不听,现在被你们治的老实了。” 我一听这下应该算和解了,就排排老海的肩膀示意他也讲点好听的,谁知道老海一把握住我的手,一脸严肃的说道:“羽毛,你就是太善良了,而且你缺少社会经验,这几个人不是这么简单的!我看他们根本不是来打猎的。” 第2章 身份的问题 我正准备息事宁人,老海却一把拉住我,说:“羽毛,你就是太善良了,而且你缺少经验,这几个人不是这么简单的!我看他们根本不是来打猎的。” 我看老海说的很认真,不管怎么样他的确比我有社会经验,看人也比较准,他的话我不管赞不赞同,一定是要听完的。我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说:“听哥来给你分析,这帮人装傻,其实心里清楚着呢,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不然为什么一开始我们要找当地人做向导他们死活不让,这个是十分反常的。而且莫名其妙就说要打老虎,这能是个正常人说出来的话吗?我文化不多没法说的很有条理,你自己好好想想,他们的行为十分反常。” 我仔细一想,觉得老海说的满有道理,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几个人来。因为老海沉不住气,这番话是当着所有人面大声的说了出来,我这一眼看去,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这下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我也没办法再当好人了,如果我不坚决站在老海这边把他们的目的查个水落石出,就是要被别人坑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干我们这行的自保十分重要,怕警察,更怕黑吃黑。如果有些客人另有目的,那就需要十分小心了,因为我们干的事不太合法,就算被人挖坑埋在深山老林里也白搭。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当年老海开黑赌场都被人黑吃黑过。 老海这么一提,再加上这几个人脸上表情不自然起来,我差不多心中有数了,这几个人演技还不错,到现在才露馅也算不容易了。既然露了陷,那说不说就由不得他们了,有老海在,这帮人说假话根本没用,他东拉西扯,问东问西兜圈子的问,把张总他们问的晕头转向,一不小心就被老海挑出话里的漏洞一顿暴打。短短一个小时这帮人就交代的一清二楚,据说这是他当年蹲大牢的时候研究的什么心理学,当年专门研究了用来反审讯的。 原来张总他们根本不是做正经生意的,这帮人是一个在中国和朝鲜之间活动的走私团伙,平时靠在中国和朝鲜之间倒卖物资赚取暴利,这次来长白山是因为前段时间丢了一批“货”。老张手下一队信得过的得力战将全部失去联系,这次的生意非常大,下家势力很大而且很不好讲话,出了这件事让老张压力非常大。无奈手下信得过的人都栽了进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只好亲自上阵。小宗,小于这两个人平时都是跟他混的,这次带出来用老张的话说是“实在是最后的人马,不成功便成仁。”两个女人陈姐是自己的合伙人,而小张是这次有来头的下家派来的代表,明着是协助,实际上也有监视和调查自己一伙人有没有暗中搞鬼的意思。之所以雇佣我们一方面是他们人手的确不足,另一方面这次来调查必定是要带武装的,要是雇佣当地人一来带枪不方便,二来老百姓在出紧急状况时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这里,老海冷笑了一声:“看走眼了,原来这里来头最大的反而是张小姐,失敬失敬。你们这帮人货丢了来找,还要拖我们兄弟下水,良心大大地坏了。羽毛要我说这几个人干脆一个不留,男的埋了,女的先奸后杀。” 我知道老海这个人心狠手辣,不过动不动杀人的事也还是干不出来的,说这话无非是吓唬吓唬这几个人,让他们老实点别想着再整什么花样。 没想到老海话音未落,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张小姐对我们展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知为什么,我见到她这个笑容突然有种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的阴冷的感觉。 张小姐微笑着说:“李哥,海哥,你们两位身手真不错,这次算老张运气好,竟然雇了两个高人。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不过做的生意敏感,希望你们能理解。既然大家现在把话说开了,我出一人10万,你们两位负责我个人的安全,协助我对这次我老板的货物丢失进行调查。我的老板的背景比你们能想象的都要大,而且十分欣赏有真本事的人,你们帮了我这一次,等于交了个很有用的朋友。我老板对朋友一向十分的好,以后你们跟我们干,收益绝对比干偷猎来的高,而且还不用冒这么大危险和野兽打交道。” 老海不等她说完,打断道:“羽毛,不要相信她,这种人讲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想忽悠哥,你还差的远呢!”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对老海点点头,转头告诉张小姐:“对不起张小姐,我觉得有时候人比野兽还危险,我情愿和野兽打交道也不愿意和有太多秘密的人打交道。既然你们早有打算,我们只能各走各路了,祝你们好运。” “张总”阻拦到:“人可以走,你们两条狗留下,我们需要狗,我们出钱买,2万块一条。” 我对“张总”笑笑:“张总,狗和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钱能买到的,而且狗给你们也不会用,它们被训练过,不会听其他人的话的,这个你就不要再提了。老海,我们走!”说完我对他们再不理睬,招呼狗就走。我们的行李不多,也就一些野营装备占点空间,其他都是一些随身装备,根本不需要收拾,背起来就走。 张小姐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愿意这样,李锦羽,你家是安徽马鞍山,樊海,你是江苏扬州人。你们两的家庭住址我想你不希望我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吧?如果你们帮了我这一次,我会感激你们的。不然就凭这几个窝囊废,我这次成功几率太低,回去之后我的老板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当然最坏的情况是我也可能根本回不去了,如果我回不去,我的人会知道我和老张他们一起,并且雇了两个偷猎的做向导。你认为我没回去,而你们回去了,我的人会怎么想?我知道你们平时网上和我们联系的电脑都设置了代理,一般人查不到你们的住址,但是这东西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安全,如果有高手想查你们的住址也不难。” 老海气的全身发抖,尖叫着:“臭婊子,你敢阴我们,老子现在就把你弄死,大不了搬家!羽毛,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要开杀戒,你帮不帮我?你不帮我就到旁边去别在这里碍事,从现在起这事跟你没关系了。” 张小姐:“没用的,就算你们杀了我,难道这么多人你都杀了灭口?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你们的身份都已经被我们掌握了,你们搬家能搬去哪里?我们这么大的生意,公安系统能没有人吗?你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难道能一辈子隐姓埋名?何必呢?就帮我这一次,算我欠你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回去之后我帮你们开个射击场,我能办到许可证,只要你们帮我这一次。” 这个女人讲的话我现在只信两件事:一,她的确很需要我们的帮助;二,她背后的人的确很有能量,连专业的黑客都请了不会就为了我们两个小喽啰,这说明这是他们一贯的做事风格。就跟去大型跨国企业应聘,人事部都会做背景调查一样,只是没想到现在干这行的也这么专业。但是关于她说的回报我们,感激我们这种话我是不敢相信的,我总觉得她没这么简单,轻易相信别人结果就很可能自己被人坑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占据主动,我不得不拉着老海,我的脑袋在拼命的思考,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真想端起枪对着这帮人脑袋上一人一下,可是我知道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杀个动物都会难过半天,绝对下不了手去杀人。而且就算他们全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难道我和老海还真能隐姓埋名一辈子? 我现在动手这几个人根本还不了手,他们的猎枪刚才打架后就被老海以保管为由收集了起来,现在在狗的看管下。 交给这两只狗看的东西只有我和老海能靠近,其他人靠近狗就会发出威胁的低吼,如果你无视警告还想要强行接近就会被攻击。为了这个事老海还赔过钱,他打的野鸡放在家里的院子里,家门口的小青年路过想摸一把还被他的狗咬了。幸亏他以前是“混事的”家门口邻居不敢惹他,没声张就去医院打了针外加赔了1000块医药费就算了。而且有狗在,他们就算跑也跑不了。 这个念头在我脑袋里不停的转,为什么人这一生要做这么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我记得以前听过有这样一段话:真正的自由,并不是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而是可以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去做而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我握紧了枪把,这把枪是从父亲手里传到我手上,国产虎头牌立式双管猎枪,装弹两发,双扳机,经过精心保养,用了这么多年依然如新。这把枪从90年代轰轰烈烈的缴枪运动中幸存下来,服务了两代人,在不可能找到修理的备用零件的情况下一直正常工作至今未出过一次故障,依然在履行着它被制造出来的职责。它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我希望它的传奇可以继续下去,一直到政策改变的那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再出山,哪怕只是幻想。 oldsoldiersneverdie,theyjustfadeaway。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这把枪使用12号弹,现在已经基本不可能买到子弹了,不过由于使用博克赛底火,只要有一定原材料,我可以用弹药装配机自己制作。(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具体细节不能写的太详细哦)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迟迟做不了决定,明知道这女人讲的话一点也不能相信,却没有任何对策。这时候老海对他们说:“让我和我搭档单独商量一下,羽毛我们到这边来。” 老海把我拉到一旁,问:“这女的绝对不能相信,你怎么看?”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我问他:“我拿不定主意,你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现在先答应她合作,然后走一步算一步再看事态发展,好过现在硬碰硬。” “也只有这样了。” 我和老海经过简短的商量,达成了一致。这是我们的习惯,在外人面前意见需要统一的时候我们都尽量迅速商讨,这样是为了避免外人认为我们两个有了分歧而尝试挑拨分化我们。以后如果有需要和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的读者可以参考一下。 我对张小姐说:“张小姐我们投降,我们只是小打猎的,希望你信守承诺,我们帮了你之后你不会为难我们。” 张小姐笑道:“呵呵,还整出个投降,你们别生我气就好了,放心,你们做了最英明的决定,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两位。”说完,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明知道她讲的不可信,还得说漂亮话:“张小姐既然这样说,你也请放心,我们既然承诺了要帮你,一定不会出工不出力。你看我们的表现吧!”心里想:看似危险实际安全的地方我们上,看似安全实际危险的地方以后就留给你们上,希望你自己失足摔死,这样张总他们都能当见证人,我的麻烦也解决了。 张总也出来当和事老:“大家不打不相识,张小姐和我都姓张,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做个见证,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共患难,共富贵。” 我心想你和陈姐都是张口就不打不相识,这套话说的这么熟练,也不知道估计对多少人说了,信你们才怪,这里这么多人除了自己和老海,我他妈就只相信我的狗。不过嘴上我还是敷衍道:“以后请张小姐张老板多多关照。” 就这样,三帮人各自心怀鬼胎,暂时又和睦相处起来,当下众人席地而坐,一起讨论今后的计划部署。 一坐下,老张就迫不及待的说:“小李,小樊,我现在当你们是自己人了,这次的事要多靠你们帮忙。失踪的队伍配备了gps和卫星电话,他们每天和我联系两次,确切的说是每12小时和我联系一次。这套机制就是为了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定位方便,现在果然派上大用场了。根据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报告的坐标来看,我划了一个范围,大致是这条线路。”说着,他拿出一台平板电脑打开地图软件标记了一下范围,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这里,离最后报告地点按照我们现在的移动速度大约是步行2天的路程,我一开始说要打老虎其实就是为了沿这条路线搜索。这是他们的预定路线,这是我花了很大代价打通的线路,已经走了3年了,一直没有出事,没想到第一次接这笔大买卖就出事了。我认为他们接下来就算出事,也应该不会偏离这条路线太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沿路搜索,你们两位的狗训练的相当好,可以派上大用。” 我一直认真听他讲解,这时候忍不住插嘴道:“张老板,有时候仪器出现故障你的人迷路了也说不定,u看书.uuknsh他们偏离预定路线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这个情况也要考虑到。毕竟人命关天,说不定这时候他们被困在什么没有卫星信号的地方,在等着我们救援。” 老张点点头说:“小李你考虑问题很周到,正像你说的那样,这种可能性是有的,而且这个可能性不小。我的人都是老手了,这条线路走过很多次了,而且他们有带防身武器,我认为被人或动物袭击的可能性不大,遭遇恶劣天气或其他意外迷路被困倒是更加可能。” 这时候老海突然说道:“张老板,你到底运的是什么货物?有时候运的货不同,发生在运货人身上的事也会很不同哦!” 张老板对老海笑了一下,可能对他那一巴掌还有点记仇,他摸了下脸,说:“这个我就不方便透露了,我们做点走私生意,走私一般都是些物资类的。” 老海也冷笑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是像你说的去救援你的手下的吗?” 老张明显表情变了一下,反问道:“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那你认为我这么大费周章过来难道是为了锻炼身体吗?” 老海站起来道:“那么我请问你,你说要救援被困的手下,那么你的救援物资在哪里?医疗药品呢?你带的那点行李哪一件是可以用来野外营救的?担架可以就地取材,酒精,药棉,绷带这些呢?消毒的材料都没有,你们连个量血压的仪器都没带,你拿什么来救援?你连注射器都没带一只,你救的什么人?” 第3章 搜索开始 大家正在对下一步行动计划进行讨论,老海突然打断老张的话,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准备救援所需的医疗物资。 老张显得十分恼怒,他看了我一眼,对老海说:“你不要老打岔,我的话还没讲完?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救援物资?我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不敢说算无遗策,诸葛再世,起码我谋划的计划很少出状况。救援的事我另有安排,现在我们只要关注找到丢失的人和货物就好了嘛。” 老海戏谑道:“那还丢了一队大活人,你滴水不漏都这个样子,你要是漏的话那不是能把自己都丢了?” 老张明显被老海的手段整的有点怕了,只是愤怒的叫了声:“你不要欺人太甚!”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两个女人看他们又要吵起来,而且老张明显怕了老海,连忙劝道:“自己人不要吵,好好说,我们要办成这件事需要互相合作。” 张小姐对老海说:“海哥,这事怪我没说清楚,我们的队伍是前队,其实我们还有后援队,只是后续队伍规模大现在不方便出动,他们已经在待命了,我们只要找到失踪队伍和货物,发个信号,等到后援大队伍来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其实这话里有明显的漏洞,我当时社会经验还是不足,外加老海粗心大意,竟然没多想,就信以为真了,这样酿成了以后的一场悲剧。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可以说我认为后来发生的事我有一部分的责任。 老海和我听他们这样解释,也不好再纠缠不清,我代表老海表示愿意配合。 老张接着说:“我们预定按照这条线路搜索,小李和老海你们就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外加提供野外生存指导,再有你们的狗也十分重要,我再找点其他人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仓促之间想要找到训练有素并且适应野外的狗却是个难题,这是我当初选你们的主要原因。” 老海故作惊讶道:“难怪你们一上来就动手,就是打定主意进了山我们合作也要合作,不合作也要合作啊!”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小于,我们双方打起来就是因为他先动手背后偷袭老海。他看了我一眼,我们视线碰撞了一下,看的出他不太服气,不过我不和他对视首先把视线移开了。 老张被老海搞的恼火,他说一句老海抢白一句,他又有点怕了老海的手段,只好自顾自说道:“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吧,时间已经耽误不少了。” 我对老张说道:“张老板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不过长白山这个季节的降雨很频繁,再加上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没有联系了,我觉得不要把希望过多的寄托在狗的身上比较好。” 张小姐插话到:“那时候不早我们速度上路吧,早一点出发多一分希望。” 我一看表从早上打架到现在不知不觉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再扯下去今天就算过去了,连忙拉住老海让他去喂下狗。这两只狗从小训练,除了我和老海,其他人喂的东西是不吃的。 这边我们其余人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出发,我们的身份正式从打猎队伍变成了搜索小队。收拾东西也需要时间,收旅行帐篷外加穿戴装备,还有检查一些电子设备。在这种游客不常来的区域,手机信号都是没有的,我们都携带无线电对讲机,不过平时是不开的,只有追踪猎物分散的时候才开。 装备方面我们既然不再以打猎为目的,那么保存和处理猎物的装备全部就地抛弃,这样减重很多。 关于我的装备选择,我的标准装备是:猎枪,这个是打猎最基本的,我的猎枪是和他们不同,是老爸传给我的国产虎头牌。他们都用雷明顿的,我是滑膛霰弹枪,他们的是来复枪。关于枪的选择很难说谁好谁坏,来复枪远距离射击精度高些,装弹多些,但是他们只能打大型点的动物,因为口径是固定的,只能发射一种子弹。而我的虎头牌由于是双管,而且是滑膛,所以在霰弹的选择上我很自由。而且我自己做子弹,十分的方便。一般武装带上背的三分之一都是独头弹专打大型野兽兼防身,三分之一是8颗球的专打中型动物兼防身,还有三分之一是用来打飞鸟的。 然后是开山刀,开山刀我选择的是日货,不要骂我不爱国啊,我在野外玩命的,国产刀具质量和设计我是没有意见的,我只是买错了,我以为松田菊男是中国牌子呢。(读者:骗谁呢?呵呵,开个玩笑,日本人刀做的的确好。)我选的是松田菊男的暴汉,其实松田菊男的刀一般喜欢设计成有弧度的,那种我是用不惯的。不过这款暴汉是直刀,刀头有加固和加重,适合劈砍,而且刀长才31厘米,硬度61hrc,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净重才500克(加固加重的刀身才500克,不算重),适合我的体型和手掌大小。没办法,就像特地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我只好买了。(读者,你真不要脸。)其实我的意思是买东西不能买贵的,而是要买对的,真正适合自己用的。欧美的刀其实也不错,不过普遍过大了,对我来说那么大的刀用起来浪费体力,在野外每一份体力都是宝贵的。 接下来就是野外求生三神器:求生刀,水壶,打火石。有的朋友要说,那罗盘呢?现在谁出去不带个gps啊,而且只要你不是去暗无天日的地方,手表是可以结合太阳月亮估算方向的,另外我的手电都带指南针。 还有就是手电,手电无所谓,随便选个防水的防身手电,前面设计成可以当逃生锤,外加握把后面还加个指南针。 这些东西有了你就差不多可以在野外活下来,剩下的就是经验,知识和心理素质,当然我们准备周全,还有少量的简单药品和gps。 重要的是所有装备都是插入各种套子里挂在皮带上,这样才能做到不占用太多空间并且随手就可以拿到。 队伍很快出发,我按照惯例打头阵开路,这样可以少背一些东西。而且老海有点粗心,他开路有些植物砍的不干净还需要补刀,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情愿多背点东西也不和我争开路。其实开路也很累,毕竟体力消耗最大,所以一般人不愿意干这个。不过这完全看个人喜好,我就喜欢开路不喜欢背太多东西。 我在前面开路,老海牵着狗跟在我后面,两位女老板和老张在中间,小宗和小于押后,我们大致成一个一字型队伍行进。 由于这条新线路上植物十分多,我算是吃了大苦头,简直是不断的边砍边走,一个小时下来手都酸的抬不起来,只好和老海换着来。没办法,现在是旅游旺季,选的线路太好走可能遇到游客,而且还有一定几率遇到巡逻队。虽然张总和张小姐一再声称自己有人,但是显然也不愿意节外生枝。其实长白山脉面积这么大,走这样一条线路是基本不可能遇到游人的,但是这种人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准则,就苦了我和老海。 经过一场艰苦的开荒,当我和老海都累得手都发抖的时候,我们终于穿越了这一片植被茂盛区域,来到了他们失踪队伍的预定线路上来。到达这条线路明显好走多了,搜索行动可以说现在才正式展开。老张他们有点激动,就仿佛来到这里就有了找到的希望一样,我和老海都累得不行,只有一个感想就是终于不用再砍树枝了。 讽刺的是长白山自从1960年代以来一直被破坏性开发,森林面积仅1960年至1986就缩减了超过80%(该数据来自维基百科,如有不和谐请通知我删除),我真难以想象1960年代以前的长白山会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我们1980年以前来这里,我估计我和老海就是交代在这也别想走完这段路了。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玉柱峰和长白山天池的正中间,失踪队伍的预定路线就是从图们江北岸一个坐标走一个弧形,绕过保护区(所谓的保护区实际就是旅游区,现在的保护区反而是号称没有无人活动区域),到达我们现在的位置等待接应。 由于下午走的时间比预定的要长一点,而且队伍体力消耗过大,所以当我们终于抵达既定目标的时候一致认为没法继续走了,必须先休息一晚。于是在地上只坐了15分钟的我和老海又要爬起来搭建帐篷,生火,长白山的夏季降雨量还是很大的,地面和植被都比较潮湿,不用燃料是很难生的起火的。 晚饭吃的是路上格兰抓到的一只傻兔子,外加我打了两只野鸡。老海把兔子扒皮后架起来烤一烤。两只野鸡因为是枪打的,所以只有我亲自动手,先要烧点热水把毛拔了,然后开膛破肚不能吃的内脏扔掉,能吃的肠子之类的也要拔开洗一洗,身上的小铅弹还要用小刀给挖掉免得崩到牙齿。 以前都是用的小铁珠,不过小铁珠容易把牙齿崩坏,毕竟再细心也不能做到百分百剔除干净。后面就改用铅弹了,铅弹比较软,即使咬到也不大要紧,而且同体积的铅比铁重,并且进入身体后会变形,更增加杀伤力和停止性。而且铅丸可以自己做,太简单了,比小铁珠还要来得容易弄到,只要弄到任意形状的铅块,用锋利的刀具切碎成小颗粒,拿个空奶粉罐子盖上盖子,用力摇晃就可以了。一般把装了铅颗粒的罐子放在汽车后备箱里,然后不去管它正常用车一个礼拜,再打开里面都是小球,想要多大就可以做多大。(什么?你没汽车?那么摩托车也可以啊,没有摩托车电瓶车也有空间放个奶粉罐吧?) 我把野鸡收拾干净,切成块放在煮面的小锅子里面炖,众人架起两个小锅,一边吃面一边吃鸡和野兔,吃饱后我把骨头收集下,加上事先留的内脏和兔子头拿去喂狗。两只狗早都饿了,看到我终于来喂他们尾巴甩得要掉下来,兴奋地简直恨不得扑到我身上好好亲一亲。 我一边看狗吃东西,一边摸摸它们的身体和头,表示一下对它们今天表现的满意,增进下感情。不过有的狗护食,所以不是从小喂到大并且训练有素的狗是不可以在吃饭的时候随便乱摸的,有很多养狗的人家小孩被自己家狗咬都是这个原因。 这时候老海四处撒完了驱虫粉,跑来和我聊两句,开口就是:“羽毛,我看那个张小姐对你有意思啊,我们有救了,就麻烦你牺牲一下色相搞掂她,你不是老喊自己卖身不卖艺吗?” 我转头看了下没人注意我们,于是也调笑道:“我看小于对你也蛮有兴趣,不然怎么老喜欢对你后面下手?不如你考虑牺牲下你的菊花?” 老海说不过我,气得说道:“小样,就算这样那也是我爆他的菊花,羽毛你的思想真邪恶。” 我以前跑船和世界各国的人打交道,什么话题没谈过,老外对开玩笑都是超级放得开,于是我继续打击老海道:“这算什么,我以前开玩笑还有更无下限的,你要见识下吗?” 老海好奇道:“说来听听!” 我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的说道:“有一次我看他们摄影师部门满团结的,我就问他们部门招人有什么标准,人家告诉我:咱们部门就是要一个标准,就是无下限,无下限到直的变成弯的。”说完我忍不住自己傻笑起来,引得其他人跟看傻子一样的看过来。 老海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我解释了才听懂,也傻笑起来,找个不如自己聪明的搭档就是这点好,哪天自己不高兴了可以取笑他,他还不一定能听懂。 我们两个在这边互相开刷,那边几位老板吃饱喝足了就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两帮人泾渭分明互不干涉。看着那帮人时不时的还争论着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们:即使赚再多的钱,生活没有乐趣,每天忙着算东算西,又有什么意思。 等两条狗吃完了东西,天色也黑了下来,我让老海先去睡觉,自己则开始守前半夜,由于有狗,所以守夜并不辛苦,我就和衣穿着装备坐在那边打瞌睡。两只狗就在我身边,有事它们会叫醒我。 因为今天白天比较辛苦,我坐下后不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走了过来,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张小姐,她坐到我身边,说:“有点睡不着,你赔我说会话吧?” 我这个人的性格很有点吃软不吃硬,其实我心里很想睡觉,但是嘴上还是说:“好的。” 张小姐问我:“老海喊你羽毛,这是你的外号吗?满好听的,我以后也喊你羽毛可不可以?” 我笑了一下:“以前打游戏起的名字,你想怎么喊都可以。” 张小姐看我笑了,也展颜一笑:“羽毛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我心想我和老海的资料你不是一清二楚了吗?问这些搞毛?不过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29了,暂时没有女朋友,找不到。” 张小姐继续问:“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我心想烦死了,我最讨厌别人问我这个问题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很无奈的说:“我找女朋友的标准有两条:一是要女的,uu看书.ukasu.c二是要活的。你说这个要求高不高?” 其实这样说已经有点类似于好朋友之间的玩笑话了,说完后我意识到双方彼此还不能谈得上信任,就立刻住口了。主要以前老有人问同样的问题,我说习惯了,一不小心在“敌人”面前也这样说了。 果然张小姐开始大声的傻笑,边傻笑边用手轻轻的拍我,这个举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心中她的形象一开始是职业女性,娇里娇气,后面又突然变成了威胁我们的卑鄙女人,从没想过她还有像普通女孩一样傻里傻气的时候。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讨厌她了,这样静下心来一看发现她还是个美女,以前竟然都没有觉得。 后来我们又聊了很多,张小姐告诉我她本名叫张丽,是东北人。我们东拉西扯聊的还挺开心,以至于到了老海来换我的时候我才发觉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夜了,老海来的时候看到张小姐和我在一起,对我眨了眨眼睛,脸上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 我和张小姐很有默契的理都不理老海,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回帐篷睡觉了,据张总说明天我们晚上可以有真正的房间睡,是他的队伍路上发现的废弃的林中小屋,他们的人把小屋修葺一番就用来作为一个休息站,中途休整用。 回到帐篷后我感觉心里舒服很多,这两天的焦虑心情得到了缓解,整个人仿佛轻松下来,我放心的进入睡眠。 第4章 林中小屋(上)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亮后队伍稍作收拾,继续出发,依然是我打头阵。今天打头阵的就舒服了,这条线路因为老张他们已经走了三年,所以基本算是没什么障碍,很好走。 根据老张的介绍,失踪的队伍共有四人,队长是他的得力手下,老宋,退伍军人,参加过中越战争,那场战争里活下来的每一个都可以说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老宋还立过个人一等功,是老张的老战友,脾气比较火爆,为人也比较正直,退伍后一直过着很清苦的生活,要不是为了女儿出国没钱,也不会干这行。 其余三人,分别是负责联系朝鲜方面的金顺明,人称金三顺,这是个中朝混血儿,据说在朝鲜军方有点人脉关系,老张一再叮嘱这个人要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还有老张的两个远方亲戚,外号分别是麻将和小黑。麻将倒可以理解为喜欢打麻将,小黑难道是皮肤黑?这外号和我邻居家养的某条宠物一个名字啊。 我们一行人沿着预定路线前行,根据老张的估计如果顺利的话天黑前就可以到达他们在山里的一个休息点,那是个被废弃的小屋,被老张他们发现后简单的修葺了下,现在用来中途休整队伍。 这两天还算是赶路,到了小屋后根据观察就可以知道那帮人是否曾经到达过小屋,能更进一步的决定搜索的范围。不过对我和老海来说最好的消息莫过于终于可以有真正的房子过夜了,长白山脉夏季湿润,时不时下点雨,这几天睡野外的确是很不舒服。 想到终于可以有瓦遮头,我们一队人都提起十二分的力气赶路,务必争取天黑前赶到。边赶路老张他们还在讨论失踪的人可能发生的情况,我和老海只是在旁边听着,不敢去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内心里我总觉得事情有点古怪,照说走了三年的线路,而且带队的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装备齐全,在有gps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走丢?就算没有gps,走了三年的路线也不至于会走丢啊。而且就算走丢了,有卫星电话也不至于失去联系,让人十分的费解。 我看的出来老张有点方寸已乱,私下里我和老海决定有事还是多和张小姐沟通,感觉她比老张那群人要靠谱些。 陈姐我看得出来她很有主见,不过对于太多主见的女人我一向是尊敬并且保持距离的,因为我总觉得女人要是很有主见,要么你是女强人,要么就容易吃亏。我总觉得可以依靠男人也算是女人的一种优势,如果你有这个优势而不利用,舍近求远非要喜欢在男性群体里做主,多少是有点怪怪的,或者说不会很合群的,除非你一个女人能比那么多男人加在一起还强势。 陈姐一路上大的方向已经决定好了,她不好说什么,不过小的细节上面她管的很多,听说她以前是某个企业里搞人事的,可能搞人事的都是这个通病吧。(搞人事的读者不要喷我啊。) 小宗和小于对老张唯马首是瞻,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感觉有点愣头青,小于很冲动,小宗是属于说的多做的少的那种,而且他们两个心里装不住事,有什么脸上当场脸上就显示出来。 我和老海两个人并不愿意卷入过分复杂的纠纷,被迫无奈也只好勉强答应帮助张小姐调查这件事,不过经过昨天晚上的谈话我对她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抵触心理,一路上也开始逐渐主动给予他们必要的协助。我和老海只希望不论死活快点把那队走丢的大活人找回来,可以平平安安回家。 一路上为了照顾两个女人的体力,我们几个男的后面就开始帮她们背行李,比较不爽的是走到后面开始下起雨来,泥土地被雨水一淋,我背着张小姐的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在烂泥地里淌着。 张小姐穿了双时尚运动鞋,这时候就吃苦了,在这种环境里站都站不稳,只好拉着我走,而且这边雨一下再被风一吹,立刻就感到冷的不行。我和老海都带了防水的冲锋衣,我看张小姐冷的不行,就把自己的冲锋衣拿了给她穿,她显得有点感动,在我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感谢。 另外几个老板也冷的不行,老海把自己衣服给陈姐穿了,和我一起埋头赶路。其余几个男的就没这待遇了,只好裹紧自己衣服闷着头往前冲了。 老海对老张喊:“张老板啊,还有多远,实在不行我们今天就不能赶路了,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老张回答道:“这个地方哪里来的给你躲雨?怪我疏忽了没带足够的雨衣,这条路我自己也走过很多次了,一路上根本没地方躲雨,趁着现在雨还不是很大快点走吧。真是的,明明走过很多次了,就是没想起来带雨具,百密一疏啊。” 老海听了也没话说了,本来老张说什么他都爱挖苦一下,现在估计也没那个心情了。 我们没有法子,只好继续赶路,同时希望雨可以快停,或者起码不要下的更大了,一路上各种辛苦简直难以描述,最后半小时老张说快到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连高兴的力气都没了。 众人鼓起力气做最后的冲刺,老海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记对老张说:“张老板,你这小屋算是救了我们的命了,我说你这屋子该不会漏雨吧?” 老张不屑到:“这小屋我的人进行过精心的修葺,不要说漏雨,刮台风都吹不走!等一下侬自己看看瞧就知道了,现在不要讲这些东西了好不啦?” 我看老张连上海口音都冒出来了,知道他体力也到了极限了,就拉住老海不让他继续抬杠了。免得老张一大把年纪累的突发个什么高血压之类的,那时候就拖累我们了。 张小姐和陈姐两个女人体力虽然不行,不过毅力还是值得钦佩的,硬是咬着牙一步一挪的往前赶。 小宗和小于早把老张的行李分了,一人背一半,这时听说小屋不远了,也榨干最后一点体力加快速度前进。 顺着山路转过一个弯,隐约似乎看到一角屋檐露出在树林里,传说中的七星级避雨休息度假小屋终于出现了。 众人一阵欢呼,连滚带爬的冲向小屋,老海喊道:“羽毛,我们两个比赛谁先到,后到的那个今天晚上烧饭喂狗。” 我被张小姐拉着根本没法和他比赛,只好不去理他,反正我一会喂狗他还是要过来的。我回头看看张小姐,她给了个歉意的眼神,似乎觉得自己拖了我后腿有点不好意思。我其实无所谓,反正喂狗我不放心老海,一般比较重要的事我都喜欢自己亲自做感到安心点。 我就安慰张小姐:“张小姐,老海一向喜欢和我开开这种玩笑,我们不用理他,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不要说跑,能站着就不错了。” 张小姐说:“羽毛你真是个好人,你叫我张丽就好了。” 这时候小于冒了一句:“你们两个好亲热啊,不如谈朋友吧。” 我和张丽都有点尴尬,说实话我对张丽是有点好感,但是谈不上男女之间的感情,可能是我以前感情受过一点挫折,现在的我很难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我对张丽的感觉也就是觉得可以当朋友,外加柔弱的女人让我有同情心希望能照顾一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我懒得和小于解释什么,只是对他笑笑。 那边老海屁颠屁颠的跑去小屋,老张对我们笑骂道:“让他跑,浪费力气,钥匙在我这里,他跑到了还不是要站在门口等我?” 大家现在心情都不错,都纷纷称赞道老张英明,我对他竖了下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众人边走边看着老海跑,准备笑话他浪费力气,老海很快跑到小屋,他在门外站了几秒看了下门,转过身来看向我们,我们都准备笑了,这时候老海对我们喊道:“老张你这屋子这还叫修葺的好?门连个锁都没有,窗户还破了个大洞,这晚上岂不是雨都能灌进来?” 老张惊讶道:“不会吧!上次走的时候什么都好的,难道是野兽?他们不会来过吧?” 所有人都一起上前,我拦住他们,叫到:“等一等,让我和狗先进去看下,这么多人一起进去有什么线索都会破坏掉的,老海,你带阿丽四处转一圈,查看下周围情况,有什么事情就开枪。老张你们三个男的就近保护女人,顺便守住门口,我进去看完就喊你们进来,你们三个千万不要乱开枪,小心打到自己人。陈姐,张小姐你们两个和老张他们一起,不要分散。” 我安排完了带着格兰就要进屋,这时候张小姐过来对我说:“羽毛,你一会要我和老海一起,一会要我和老张他们一起,我到底跟谁走?” 我这才反应过来,张小姐本名叫张丽,我说阿丽其实是指老海的比特犬,她听了以为我喊她。这事有点尴尬,我就跟她说要她一直跟着老张,以后我说阿丽跟老海一概算我口误,我有时一紧张就说错话要她不要在意,她竟然信了,没多问就跑去老张那边了。 悄悄舒了口气,我装了两颗自制的00号鹿弹进枪膛,大约相当于标准00号鹿弹加强版,推开门,把我的拉布拉多犬放了进去。 狗在门口的时候表现的比较正常,似乎有所发现,但是并没有很激动,我一放手,狗就冲进房间,我深怕狗出事,立刻端着猎枪跟了进去。 我在网上买了一种可以带在头上的头灯,这样既可以打手电也可以双手持枪,这种灯唯一的缺点是功率较低,一般是钓鱼的人用,我算是进一步发展了这种头灯的用处了。没有国外电影里把手电直接装在枪上的配件那么高级,不过在我们国家那种配件估计比枪还难弄到。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非常阴暗的房间,(废话,下雨天气,又在深山老林里,能不阴暗吗?)木地板和墙都脏的发黑了,靠北面的墙上用石头砌了个壁炉,可能平时用来生火。对面靠墙的地方是两张简陋木床,看起来像是自制的,就是几块木头钉在一起,这种床我情愿睡地上。角落里有张小桌子,两把椅子。这个房间不大,一目了然没有人在里面。 狗进了屋子就满屋子乱转,对着我叫,这个行为比较反常,看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却又找不到东西在什么地方,我很少见到我的格兰有这个反应。 我看狗有点困惑,只有自己简单的快速搜索了一遍屋子里面,看看有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很遗憾,地面上和屋子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不过根据灰尘不多这点来判断,近期是有人来过的。 桌子上面什么也没有,这有点奇怪,照说水杯什么的总该有一点,房间感觉才被打扫过,可是为什么连抹布和扫帚都见不到,十分奇怪。 我退了出去,把情况跟老张说了,老张对我说:“李老弟,这房子有地下室,我们去看下地下室看看吧,大家先进屋子里。”说完不等我说话,就把其他人推了进来。 我看他们在外面也实在是冷的不行,守着个空屋子不能进来也的确有点难为他们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暗自提醒自己加大警觉,先看了地下室再说。 老张进了房间,招呼小宗和他一起一二三发力,把其中一张床抬了起来放到一边,床下是一个破地毯,掀开一看果然木地板上有一道很不明显的缝隙。老张拿出一把匕首,伸到缝隙里一撬,木板发出咯吱一声,就把掀起来了。 我们不敢冒进,还是先放狗,我跟着狗进去,老张和小于跟着我,小宗看住入口。两个女人的任务就是弄点木头燃料什么的先把壁炉点起来。 我放狗前先问老张:“老张,你这地下室有没有其他出入口?还是就这一个口?” 老张说:“整个地下室就不错了,难道还挖个隧道?没实力搞那么大的工程。要是有那功夫我还走私?不如改行当包工头了,房地产多赚钱?比我赚的多多了。我搞走私也是为国争光赚外国人的钱,搞房地产的吸老百姓的血,比我黑多了。” 我急忙给他打住,还是先查查地下室要紧,我看看狗,狗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觉得下面恐怕也没什么东西,就拍拍狗头,把她放了出去。 狗进去之后我等了两三秒,没听到任何异常声音,也跟了下去,由于空间狭小,我这次没带枪,只拿了刀,我的刀十分锋利,在小空间里防身能力也很强。 地下室不大,大约10个平方,顶有点低,我一米七二的身高都觉得局促,向小宗这种一米八几的下来估计头就要低着了。 地上有个罐头盒子,狗正在罐头盒子旁边嗅着什么,走近一看罐头盒子里还有一些罐头肉在里面。角落里有个小柜子,一把躺椅,外加一盏手摇式太阳能台灯。 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放了几双军靴,几条皮带,一把伐木斧,一个工具箱。工具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小锤子,各种螺丝刀之类的。 我转身喊老张他们下来看看,他们早等的不耐烦了,一下子老张和小于都下来了,三个人加一只狗一时间地下室里连个转身的空间都没了。 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就想招呼狗一起上去了,没想到狗跑到柜子旁边,对着柜子开始叫了起来。 我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柜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但是我和格兰之间已经形成默契,我对自己的狗有信心,她绝对是有所发现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重新仔细观察了下柜子,没有空间藏任何东西,用手敲一敲,这么小个柜子也没有隔层。等等,藏东西的空间,uu看书 .ukanshu.om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地方。 我把几双靴子拿出来,一个一个伸手去摸,果然在其中一只里面找到了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部手机。 手机里有什么呢?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难道是照片?或者是电话号码?我*作了下,发现手机是关机的,但是能开机,进入菜单看了下通话记录和照片。 最后一个号码是6天前拨的,显示未接通,老张说这个号码是他公司的号码。照片更没有什么,就是普通的一些风景照,还有从侧面偷排的一些美女的照片。翻了半天竟然硬是没有找到机主自己的照片,看来这个机主平时一般都独来独往,没人给他照相啊。 我问老张他们认不认得出来这是谁的手机,他摇摇头说不太清楚,这是个安卓系统的国产山寨机,可能是任何人在用。 老张他们在下面研究了半天,决定还是先上去比较好,毕竟这么多人在下面,太拥挤了,空气也变得很差。 我总觉得这手机既然藏在鞋子里,6天前还拨过电话,而且还特地关了机防止电量用完,一定是有什么用意,只是一时半会实在想不到,只有先上去再说。 一上去就发现满屋子都是烟,陈姐他们都站到门边去了,窗户和门都打开着,壁炉也没点着。 陈姐看到我们出来了,对我们说:“你们上来了?有什么发现?这个壁炉里面被堵住了,一点火烟全部被堵在屋子里了,我们又把火灭了。” 第5章 林中小屋(中) 陈姐看到我们出来了,对我们说:“你们上来了?有什么发现?这个壁炉里面被堵住了,一点火烟全部被堵在屋子里了,我们又把火灭了。” 我们几个一上来就被呛了一鼻子烟,马上都一窝蜂的往门口跑,狗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嗖的一声就出去了。我边咳嗽边问陈姐:“陈姐,我靠,阿嚏,老海回来了吗?你们哪来的水灭火啊?” 陈姐说:“小樊还没回来呢,灭火用的就是床下的烂地毯了,房子后面不远是有个小溪的,不过当时来不及了,慌乱之间也没找到桶,我和小宗他们就用地毯和外面下雨的泥水——” 我一看,果然几个人衣服都有点狼狈,又湿又脏的,于是转头问老张:“张老板,你这壁炉的烟囱不能用,刚才要点火的时候你也不说下。” 老张说:“不会啊?以前我来的时候每次都生火的啊,会不会是鸟在烟囱里做窝了?” 我点点头,说到:“明天和我老海上去通一下吧,今天下雨,而且时候也不早了,晚上我们就用野营的便携炉子烧点东西和水,简单的吃喝一下吧。注意烟囱不能用窗户要打开,保持通风。我出去找下老海,你们生火做饭吧,这个天气不太好打到猎物,晚上恐怕没的加餐,多烧点面条,不够的就吃罐头了。我半小时就回来,老海要先回来要他不要再出去了。” 说完我就出了门先去找猎狗,猎狗在屋子里的时候被烟熏了,(狗的鼻子对这种气味太敏感了,对我们来说咳嗽的感觉对狗来说简直鼻子冒烟了)我出门的时候狗正在小屋门口打转,想进来又受不了屋子里熏人的气味,这时候看到我出来高兴地摇着尾巴迎上来。 我摸摸狗头,带着狗就去找老海了。本来我们是有对讲机的,不过老海粗心大意,出去竟然没带。我也就不带了,反正在附近转一圈找到老海就回来了,下雨天气不适合做任何搜索或者调查。 目前初步判断失踪的队伍至少有一个人曾经来到过小屋,还留下了个手机。现在外面的情况不明,我硬是不给老张开口问我要手机的机会冲出来找老海,就是希望可以先一步一起研究一下这手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因为老张这些人我怀疑他们到现在还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我和老海先一步弄清楚真相,起码可以知道到底他们做的事危险程度如何,可以做到知进退。换句话话说,事情太大不如早点跑路,免得糊里糊涂的被人卖了。 雨一直在下,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天色却渐渐黑了下来。我带着格兰在附近打着转的找老海他们,这种下雨天气狗的鼻子也不太好用了,只好边走边喊。 这样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实在是烦了,只好出绝招了,我端起枪对天就放了一枪。清脆的枪声在树林里传不了太远,不过老海也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而且他带着阿丽,人听不到狗却能听的到。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到格兰对着一个方向叫了起来,我打起手电来一照,什么还没看到呢,对面也传来熟悉的狗叫声,不一会就看老海带着阿丽急急忙忙跑过来了。 老海边跑边喊:“羽毛,什么情况?你打什么了?” 我示意老海走近了说话,等他来到我身边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他看:“我在房间的地下室里找到了这个,被藏在靴子里,应该是老张的人留的。最后拨打电话的日期是六天前,你不觉得在还给老张之前我们两个最好私下研究下里面有什么?” 老海一听乐道:“高,实在是高,羽毛看不出来你平时满老实的,原来也一肚子坏水啊。小伙子有前途,这次干的漂亮。”说完,迫不及待的从我手里把手机拿过去瞎摆弄。 老海这人就是没自知之明,他平时用的手机都是办卡送的,除了打电话发短信,顶多就能听个歌,上个网屏幕都小的看不清楚。他根本不会用智能机,虽然这台手机是山寨货,但是现在山寨货也是实打实的安卓系统啊,我简直懒得看他瞎折腾。 我一把抢过手机,骂道:“你瞎弄毛啊?你会用安卓吗?不是我说你,你连诺基亚都用不好,别浪费电了,让我来。” 老海兀自嘴硬:“不就一个破手机,哥用坏的手机比你见过的都多。” 我懒得理他,心想这手机是现在的唯一的线索,你有种把这个手机给我按坏了,回去以后所有人都要殴打你,我不帮他们就算对得起你了。 我打开菜单,逐一的看里面装的apps,刚才在小屋里我已经检查过了通话记录和相机里的图片,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是根据这手机藏的这么小心来看,里面显然有什么内容,是机主希望留下来给后面的人知道的。无奈之下我只好用笨办法,一个一个apps的看了。 我第一个看的是写字板程序,一般我要记录一些东西提醒我自己都会写在这里,不过很遗憾,写字板只写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无非是几号几点去哪里接人;某个女人要买浪琴的某款表(估计是女朋友);最有趣的是上面有一条写着某年某月张总要求汇款几千元给某女士,备注:不要告诉陈姐。 我和老海看得挺乐的,不过还是办正事要紧,写字板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只有接着往下找。反正今天不研究出来我是不会回去的,回去老张要问我要手机我根本没理由拒绝,万一他拿了躲起来一个人研究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是他的人的东西,而且名义上他现在还是我们的老板。 突然我脑袋里灵光一闪,会不会不是看的而是听的呢?我打开系统录音机,果然里面有一段录音,看日期就在三天前,找到了! 录音当然立刻被打开了,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不管你是谁,这里非常危险,赶快离开,千万不要过夜,天黑前一定要走。我是麻将,我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小娟,我很想念他们。我们的队伍被攻击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们晚上来,白天虽然不出现但是一到晚上一定会来。我房间的储物柜里有个小保险箱,密码是@$f!#$#!@,帮我告诉我父母。我们的人都死了,就剩我一个跑到这里。我躲在地下室三天了,吃的还有,水却一点都没了,晚上我能听到房间里有声音,那些东西还在找我。现在天亮了,我要出去喝点水,然后我会直接离开小木屋往回家的路跑。我等不到救援队伍了,生死看老天爷安排了。如果你是我们的人,告诉张总照顾我的家人,如果你不是我们的人,把这个手机送到张总手上,他的号码手机里有存,他会给你一笔钱的。” 音频文件结束了,我和老海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睛里浓浓的不解和疑惑。这个年轻人说他们被攻击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攻击的,这真是怪事了。是什么野兽吗?照说四个大活人,而且都有猎枪,被一般野兽攻击也不至于都死了啊。这个小伙子到底逃掉了没有?如果没逃掉难道他也死了,逃掉了的话又应该不会不联系老张。 听了录音以后我们虽然知道了那队失踪的人不用再费心思去找了,(因为很显然队伍已经全灭了)但是更多的疑惑随之而来,到底他们出了什么事,货物去了哪里,都没有弄清楚。 老海问我:“羽毛,现在怎么办?录音里说小屋子不安全,要我们天黑前离开,现在已经他妈的天黑了。” 我其实也有点傻了,只好回答:“我们现在再动身就是赶夜路,还不如待在木屋里守一晚,好过在野外无遮无挡的,万一被攻击都没地方躲。我们先回去小屋,大家商量下吧。” 说完后马上我们就带着狗往小木屋的方向赶,因为这次我决定用枪声把老海引出来,所以特地离开了小木屋一段距离,我估计枪声能被树木吸收的差不多老张他们没狗应该不注意不太能听到才开的枪。这个距离的估算就要看经验了,多和人结伴出猎几次,对于不同的环境下自己的枪的枪声能传多远是能做到大概心中有数的。” 一路上我莫名的有点担心,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毕竟人多才好办事,如果回去发现他们都不在了就只剩我和老海那就是真的不妙了。 好在我这个担心并没有成为事实,远远的我就看到小木屋里有了灯光,当我看到灯光时顿时心里的不安感少了许多。 回到小屋,我对老张说:“张总,这次出事了,这里恐怕十分危险,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你的人恐怕都没救了,我和老海刚才在我发现的手机里查到一段录音,我想大家需要听一听。” 说着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只见那屏幕上一片漆黑,怎么按都开不了机了。 我心里一咯噔,坏了,转头对老张他们说:“完蛋了,可能刚才在外面玩的时间长了点,被雨淋了,进水了,这次玩笑开大了。” 老张他们一脸不相信,我转头看看张小姐,就连她也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这下误会大了,我和老海本来就是半被迫的来到这里,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想开溜,编谎话骗他们。 果然,老张说:“李老弟,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手机是唯一的线索了,你不会真的给弄坏了吧?我可以理解你们想编个理由离开,但是玩笑也要有限度,这手机这么重要不是给你拿来玩的。你最好不要真的给弄坏了,不然我们之间就有事情要发生了。” 老海接到:“我们没有骗你,我也听到了,录音的人是个男的,年纪还不大,他说他叫麻将。他估计也已经死了,我们不做好准备也会和他们一样。” 小于接到:“你们两个明显一伙的,串通好了在这边做戏,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 老海大怒道:“草你mlgb的,你个死娘娘腔,你说谁做戏?我和你妈做!老子前几天手下留情了摆弄的你不够爽是吧?” 小于一听就炸了,冲上来就要动手,被老张他们抱住拉了回去。 前几天我们队伍起了冲突,老海被小于背后偷袭,后面我们制服了老张三人,老海很是报复了一顿。这件事直接导致了现在我们队伍表面和谐,但是暗地里谁也不信任谁,果然,这下矛盾又爆发出来。 我生怕又打起来,连忙拦到:“别吵别吵,我还有办法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陈姐问:“小李,你怎么证明?这个不好开玩笑的。” 我答道:“陈姐,这种手机一般都是用储存卡的,但是系统自带的录音软件默认是存在手机内存里的,如果运气好机主装了几个优化软件,或者有的手机的系统是优化过的,会自动存储到储存卡里。这种tf卡十分常见,大部分手机通用的,我把这个机子的卡放到我的手机里一听就知道了。” 说着,我把这台机器后盖打开,电池板取下后果然有小小储存卡,我把它拿出来放到我的手机上,开机后开始查找音频文件。在此过程中其他人都不说话,看着我*作。 音频文件找到很多,因为很多是系统自带的声音,我输入条件,把小于100kb的全部过滤掉,终于找到几个大一点的音频文件,经过逐一播放,终于找到了那个音频文件。 我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管你是谁······” 听完录音,老张抓了抓头,对我说:“声音不像啊。” 陈姐说:“我听蛮像的,小李他们应该不会弄这么大动静骗我们,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接道:“张老板,这事我绝对不会开玩笑,可能山寨机录音会有点失真。” 老张兀自嘴硬道:“我不会走的,好不容易来了,这次的货不能丢,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可能是遇到狼了,我以前当兵的时候也遇到过,都是晚上偷袭人。我们人多,而且有狗,有枪。你们不是猎人吗?这次靠你们了,这件事过去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海打断他:“你说你手下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了,老宋还是退伍战斗英雄,这种人会轻易被狼干掉?而且狼谁不认识,你手下连狼都不认识?你那麻将就算是低能也认的出来狼啊!” 这时候张小姐突然说道:“这次的货对我们非常重要,uu看书.uukanshu.om哪怕冒险我们也要找一找,富贵险中求,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我和老海是坚持不同意,最后还是我做出让步:“那好吧,张小姐你不是说有后援队伍吗?你现在好发信号让他们过来了,我们人汇合到一起比较安全。” 张小姐笑了笑:“放心吧,我一进小屋就已经发过信号给他们,他们应该在路上了,两三天就会到这里。” 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晚上安排人守夜,还是我和老海轮流,其余人我实在信不过,只希望晚上不要出什么状况。 我要求他们晚上不要离开木屋,就算上厕所也要和所有人打招呼并且有人陪同,大家看我说的这么认真,都点头答应了,毕竟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这些人虽然为了找回货物有点要钱不要命的感觉,但是起码的害怕还是知道的。 说完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们就开始吃晚饭,今天没有野味加餐,就是些面条罐头之类。饭后还是我喂狗,今天只有点面条汤水之类的给狗吃了。我拆了两根火腿肠,给狗分着吃了,老海喂狗不是不舍得喂,而是太舍得喂了,有什么好的都给狗吃,这样一下子东西就会被吃光的。 吃晚饭大家都早早上床睡了,我守夜,我先把枪不完全分解,用机油和工具擦了擦,这几天淋了点水,下午还放过,火药残留之类的都要清洁干净,好伙伴要精心保养。 第6章 林中小屋(下) 入夜后我把枪不完全分解,主要是擦了一下枪管里面,这种枪的设计就需要经常清洁内壁的火药残留物。 由于担心会发生什么状况,我不敢擦的非常仔细,草草清洁一下就把枪组装起来,装入两颗鹿弹,面对窗户坐下,两只狗就趴在我脚边打盹。 这两天比较辛苦,坐下不久我就觉得困意上涌,但是今晚情况有点特殊,我决定要保持绝对清醒。 我从老海背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把烟丝拆出来,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由于我平时不抽烟,所以对尼古丁分外敏感,这个法子能保持我一整夜都不瞌睡。 很快瞌睡的感觉无影无踪,我开始觉得无聊起来,本来可以用手机看书,但是显然今晚不适合看得太入神。 我开始四处打量,由于小屋比较小,所以众人基本都挤在一起,陈姐和张小姐睡了一张床,老张一个人一张床,没办法了,他年纪比较大,又是大胖子,只好便宜他一个人一张床了;小宗,小于和老海三个人就只好打地铺了。 天花板上只有一个小灯泡,电力靠木屋后面的柴油发电机提供;床头有整个小屋唯一的一个插座,电力来源也是这个发电机,现在正插着我们的大功率移动电源在充电,这个移动电源是我们非常核心的物资,可以说gps,对讲机,手机的充电全靠这个移动电源了。虽然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但是手机回到有信号的地方还是能用的。 我一边打量房间一边不由的胡乱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老宋他们呢?麻将的录音里说他们遭到攻击,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比较稀有的猛兽?而且听麻将的语气貌似袭击他们的东西不止一只,说明这种东西是群居的。 想到这里,我自以为掌握了事情的真相,不由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因为猛兽再厉害,在枪的面前也讨不了好,它们唯一的优势是夜晚偷袭。但是在两条训练有素的猎狗面前,想偷袭是几乎不可能的。 事后回想起来,这时候的我还是见识太少,眼界太窄,把事情想的太乐观了。 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阵,我觉得有点口渴,刚才为了提神,我嚼了一点烟丝,现在嘴里还火辣辣的。我随身有带水壶,不过常年生活不规律,我的肠胃不太好,所以一般有热水的情况下我都尽量不喝冷水。晚上做饭的时候顺便都会烧水,烧好后会灌到一个小保温壶里,我就站起来找保温壶,这时候我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屋子里睡觉的诸人,突然发现一个很不对劲的情况。 房间里众人都在睡觉,但是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却不见了。真奇了怪了?刚才狗还在我脚边睡觉,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难道跑出去了? 我连忙叫老海,要他起来和我一起去找狗,老海睡着地上,我过去摇摇他,说:“起来,狗不知道怎么搞得,不见了。” 结果无论我怎么摇,老海都不醒,呼噜打的震天响。没办法我只有去叫醒老张,结果老张也叫不醒,我一个一个的叫,所有人都睡的跟死过去一样,没一个能叫得醒的。 我一下子觉得头都炸了,这到底什么情况,不会都煤气中毒了吧?我们窗户分明是开着的啊! 想到这里,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管怎么样,先把门也打开,加速空气流通。门推开后我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雾了。 雾气非常浓,几乎看不到一米以外的地方,我站在门口,突然心头涌起一阵无比孤寂的感觉,仿佛自己似乎已经站在这里很久很久。我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觉得一点点的情绪都被放得很大。 我试着呼唤狗,没有一点回应,没办法,人比狗重要,我还是先检查一些屋子里的人。 几个人呼吸都很均匀,根本没有一点中毒或者是不适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是睡着了。 我不知为什么越来越焦急,最后没办法,抓住老海的领子,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妈的,这都不醒,我掏出水壶,对着老海的头上就浇了下去····水壶里一滴水都没出来,我又去找其他人的水壶,里面都没水,真是活见鬼!我想起来陈姐说过屋子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溪,来不及想太多,我背起枪挎着水壶,推开门就走进了雾中。 出门没多久,我就有点后悔,这雾也太大了,打着手电都只能看见前方两米,方向都难以辨明。要是离开了能看到小屋灯光的范围,我怕自己都能把自己丢了。 我呼唤了两声狗,侧耳仔细地听,四周一片寂静,夏天的夜晚,连虫子叫都没一声,真是邪门。 我有点害怕起来,决定还是先回小屋,免得在大雾里迷了路,而且说实话还是和大家待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我转身就往回走,幸亏才走了没几步,小屋昏暗的灯光还是能看的见,我朝着灯光走去。 走了大约两三分钟,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记忆里我分明没有走多远,但是现在怎么还走不到?感觉小屋刚才有多远,现在还是那么远。 我加快脚步,小跑着向小屋前进,边跑边把枪端了起来,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诡异,我决定再跑两分钟,如果还不能靠近小屋,我就先对着那个方向放一枪再说了。 又再跑了一阵,我终于不得不放弃,那团灯光还是那么昏暗,离我不远不近,感觉距离一点都没变过。 到现在我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不得不接受我是遇到了难以解释的事情了。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小说,里面写到过这种现象,好像这叫鬼打墙。小说里最后主角是怎么逃脱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貌似是有人来救了他们。 这荒山野岭的,我这边的人都中招躺了,哪里来人救我啊,就算有人来,恐怕是来害我的几率更大一点吧! 没办法,我举枪对着灯光就是一发,扳机的扣下的瞬间,撞针发出低沉的撞击声···枪没响!我打开枪膛一看,没装子弹。怪事情,我明明记得有装了两发00号鹿弹,不管了,再装。 我一摸武装带,心里又是一惊,明明还剩不少子弹,现在一颗都没有了,武装带的插槽空空荡荡。 该死的,这真是把我往绝路上*啊,现在的情况下我的脑子已经有点乱了,我不断告诉自己要镇静,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心想,既然朝着灯光走不管用,要么向远离灯光的方向走走看? 我把枪重新背到背后,把猎刀拔出来,背朝着灯光迅速离开。 我埋着头拼命赶路,不去看背后的灯光,跑了大约十几分钟,我忍不住回头一看,谢天谢地,那盏灯光没有跟来,我还来不及高兴,就发觉一件更尴尬的事,这下我算是彻底迷路了。 真要命啊,现在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比刚才的情况还要让人抓狂,起码刚才虽然心里知道不可能,但是总有点错觉似乎再走两步就能到达小屋。 我一边在心里想:不能慌,保持镇定,一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一些恐怖电影里的场面。 屋漏偏下雨,这时候,我发现更要命的事情来了,雾气里好像有东西靠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雾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虽然暂时还不是很靠近我,但是我总觉得离我的距离在逐渐缩小。 无论今天这是什么东西,我不得不承认它的手段很高明,不过我的人生目标还没完成,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所以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我握紧猎刀,准备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想害我,我就先砍了它再说。 既然这样决定了,为了节省体力我也不跑了,就随便找了棵树挡住后背,靠在树干上等着···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四周一片寂静,敌不动,我不动。 我等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雾气里隐约传来什么声音。 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跳都停了一下,浑身的肌肉一下子僵硬起来,我用以前学拳的时候学到的混合式呼吸,让身体放松,准备放手一搏。 我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声音,是狗叫!我心头狂喜,来不及多想,马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一边跑,我一边喊着两条狗的名字:“格兰!阿丽!” 狗叫声逐渐清晰起来,是我的狗的声音,我心头狂喜,加快速度狂奔。 狗叫声越来越近,突然间,我就穿出了迷雾,紧接着我发现自己躺在木屋里,两条狗在我身边又叫又舔,老海他们都起来了,围着我,老海在说:“羽毛,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 我坐起身来,对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讲话跟怨妇一样,搞得跟我对你始乱终弃一样!” 我环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老海,其他人都用怪怪的眼光看着我。 老海说:“你刚才怎么了?就跟被人强x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做噩梦了吧,今晚真是遇到怪事,我都嚼了烟叶子,照说怎么都睡不着的,结果起来倒杯水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说着,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我对他们说:“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结合那个录音带,这地方绝对有古怪。明天一早我们就还是先走吧,张小姐你跟后备队的人联系下重新约个见面的地方,这个房子真的不能待!” 张小姐却说:“羽毛,只是个噩梦而已,可能最近你压力大了点,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下午听了录音,晚上就梦到了。你不要多想,我们醒的时候你是在屋子里,并不是在外面。这里无线电信号都收不到,我没法和救援队联系了,只有等他们来了。你累了,就早点休息,让小宗他们替你守夜吧。” 我看她不相信我,就看其他人,结果他们也是一副觉得我大惊小怪的表情,只好叹口气,希望真的是我多虑了吧。 后半夜是老海守夜,我躺下后半天睡不著,想来想去又爬了起来和老海一起守夜。他看我不睡觉,要回去睡觉说两个人守夜浪费人力,我死活不干非拉着他聊天。 我和老海聊天,不知不觉就天亮了,u看书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老海不停的埋怨我胆子小,自己不睡觉还不让他睡,说我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混之类。 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一亮就往地铺上一躺趁着其他人还没起来先睡一两个小时。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刚睡着,就被人摇醒了,睁眼一看,又是老海,我问他:“你是不是报复我啊?就不能让我睡会吗?你好歹还睡了半夜,我昨天基本一夜没睡!” 老海说:“那你怪谁?要你睡你不睡,现在老张他们要疏通烟囱,那几个废物身手不行,没梯子就上不了房子,所以叫你起来表现下。你昨天晚上把大家都吵醒了,今天是你将功赎罪的时候了。“我奇怪道:“我靠,他们没梯子上不了房子?那我就能上去了?我是偷猎的,不是飞贼吧?” 老海戏谑道:“你不是平时老长吁短叹,说什么自己一身好武功,却要去端盘子?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给他们表演个徒手攀墙。”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说:“房子我是上不去的,不过通烟囱未必要上房子,你去砍一根长点的竹子树棍之类的,从下面往上通吧,脏是脏了点,好过从房子上摔下来,现在别打扰我睡觉。” 老海抓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拉起来:“要通也是一起通,这叫有难同当,有福我享!” 我没办法,硬着头皮出去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和老海找了根长竹子砍了,通起烟囱来,不通不知道,这一通才发现,烟囱里卡的东西还不小! 第7章 烟囱(上) 我被迫跟老海一起疏通烟囱,我们先砍了根竹子,从壁炉下面往上捅,发现烟囱里卡了个大东西,绝对不是老张猜的鸟巢。 老海叫道:“羽毛,不行,灰太多了,而且这样捅根本下不来,那玩意卡死在烟囱里了,从下面捅越捅越卡的紧。” 我答道:“看来还是要上房顶,从上面往下捅,你上,我掩护你!” 老海急道:“你真够义气,怎么不是你上我掩护你?哥都一大把年纪了,万一摔下来不是命都没了?你就忍心?” 我答道:“你会永远活在我心中!” “我呸,你才永远活在我心中,剪刀石头布,输的人上!” “来就来,一二三,剪刀石头布,你输了,上吧!” “三局两胜,再来!” “来你妹,愿赌服输,你要上就上,不上我回去睡觉了。” “好啊,羽毛,哥真是看错你了,没义气啊,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我要是摔下来,一定找你算账!” 老海知道我是死活不愿意上房顶了,只好自己去爬,我跟在后面给他打下手。 其实我是懒得通烟囱的,现在是夏季,未必非要点壁炉。不过长白山一片夏季昼夜温差比较大,几个老板好日子过惯了纷纷表示晚上觉得有点冷,既然拿了人钱只好出力。 其实没梯子上房顶也不是不可以,把砍下来的竹子对地上一插,另外一头靠在屋檐上,顺着竹竿就可以往上爬,当然竹竿要粗一点,不要爬一半断了给自己整成肛裂了。 老海把竹竿立好,大吼道:“看哥表演,眼睛不要眨哦!”蹭蹭就顺着竹竿往上爬,爬了两米不到,就滑了下来,说:“不行,身手退步了,上不去了!” 我们一群人本来都在围观他表演,这时候都笑翻了,老张调侃道:“小樊啊,你这个表演实在是非常的成功啊,你看大家都笑的肚子痛了,我觉得你要参加奥斯卡绝对能拿最佳喜剧表演奖。” 我接道:“何止最佳喜剧表演,还能拿最佳服装设计奖,老海你看你裤子都被撕开了,屁股都露出来了。” 老海大惊道:“哪里?哪里?不要看!我去换一条。”一边用手捂着屁股。 我抓抓头,说:“没有啊?哦,我看错了!” 老海反应过来我逗他玩,气急败坏道:“羽毛,你真是坏透了,都是你不肯上我才上的,现在你反过来嘲笑我!有种你上啊,我看你也上不去。” 我摆了个酷的造型,对他大吼道:“别眨眼,看哥表演!” 说完,我抓住竹竿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然后手在房檐上一撑,就翻上了屋顶。 陈姐在下面喊:“小心点,别把屋顶踩坏了,漏雨就没的住了!” 我随口答道:“知道了!”一边检查烟囱口。 烟囱口里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我打开手电,对着里面照了照,看到是一些黑黑的东西,像是木炭之类的。 我对下面喊:“像是什么木炭之类的,帮我把竹竿递上来!” 竹竿很快递上来,我举起粗竹竿,对着烟囱口就捅了下去。里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从手感来看不像是木炭的感觉。 我用力捅了一会,发觉卡的太紧了,这样上不上,下不下,要想想其他办法。 这时候下面老张问道:“怎么样?通了没?” 我回答:“卡的很紧啊,捅不动,要想其他的办法了。” 小宗在下面叫道:“要不弄点东西润滑一下?” 老海道:“荒山野岭的,拿什么润滑?难道还去买润滑液?情趣店卖的行不行?” 他们几个都吃过老海的苦头,平时不太和他搭话,没有一个人理他。 老张一拍脑门:“有了,把发电用的柴油弄点来吧?” 我说:“可以可以,不要搞太多,还要留着发电呢,随便装个200毫升就可以了,后面再不够就用水。” 一群人七手八脚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空玻璃瓶,装了一瓶柴油丢了上来,幸亏丢的人准头还行,我一边接住一边说:“就不能弄个塑料瓶吗?空矿泉水瓶子也好啊,玻璃的没接住砸了怎么办?” 老海骂道:“这破地方找到玻璃瓶就不错了,还那么多要求,你找个卖矿泉水的店给我看看?小心点用,别摔碎了,用完给我晚上当夜壶。” 我简直没法和他沟通,虽然这种事我以前也做过,不过那是在冬天,而且我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我真鄙视他。 我不去理老海,专心的慢慢把柴油顺着烟囱壁倒下去,力求倒的均匀一些,大约过了五分钟,我觉得差不多了,抓起竹竿继续发力。 这次感觉明显松动很多,我加大力度,堵塞物一点一点的顺着烟囱壁滑了下去。 我对下面喊:“要下来了,屋子里的人先出来,一会掉下来灰尘会很大。”话音刚落,猛然间手里一轻,那东西竟然直接掉了下去,只听屋里扑的一声,然后狗也开始叫起来。 我知道自己这次“飞机着陆”的有点太快了,听声音就像丢了个炸弹到屋子里一样,连忙对下面喊:“都不要进屋啊,等过会灰尘好一点再进去,老海让狗不要叫了。” 说完我把粗毛竹从烟囱里拔出来,一看,都变成黑毛竹了,我本来还想用它滑下来,现在只好自己往下跳了。 我活动一下腰腿,免得受伤,让下面人让开点空间。两个女人叫到:“小心点啊!” 我答道:“没事!”一下子就跳了下来,着地时一个漂亮的前滚就把力给卸掉了。 老张说道:“辛苦了,来,喝点水,小李身手真好,做事情还稳重,小宗,小于你们要和小李学学。苦活累活不能都让别人干,你们两个去屋子里把垃圾清理一下吧。”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张老板过奖了,我只是尽力而为。” 老海插嘴道:“那当然,跟我老海混的人身手能差吗?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带两个菜鸟就出来混生活?” 老张理都不理他,接着对我说:“小李你是个人才,我不忍心你埋没自己,以后跟我混,包你飞黄腾达。年轻人要把握机遇。” 老海不爽道:“跟我混不好吗?老张我警告你不要想挖我墙角哦!” 张小姐拿了块湿手帕,递给我说:“擦擦脸吧!” 我不想和女人搞的那么暧昧,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托的话,担心女孩子下不来台,就接过来在脸上做做样子擦了两下,还给她说:“谢谢你!” 陈姐这时候也过来夸奖我两句:“小李你是个人才,以后有机会我们还找你合作,大家一起发财,这次我们失踪的货物十分重要,还请你多多费心。” 我心想,和你们合作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接你们生意。嘴里却说:“陈姐你太看的起我了,以后有事尽管吩咐,除非我们已经先接了别人的生意脱不开身,否则一定帮忙。”我把话说的留有余地,这样以后他们万一真的找我,也可以一推干净,而且还不得罪他们。 陈姐笑笑,似乎知道一点我的心思,对我继续说道:“小李,你要相信,我们不是坏人,只不过是混生活。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我们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也是*不得已,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们会补偿你的。老张不肯,我个人补偿你。” 老张插嘴道:“谁说我不肯,小李,这次你帮了我们,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我这个人,朋友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 老海见没人理会自己,郁闷道:“我去看看到底烟囱里堵的是什么东西···”说着就往木屋走去。 我对老张和陈姐笑笑,说道:“老海有时候孩子气,其实他人很好。” 老张和陈姐对看了一眼,显然对老海人很好的评价不敢苟同。 我也能理解,毕竟老张被老海整过一次狠的,不可能不记仇。我对老张,陈姐打声招呼,也准备去帮忙收拾屋子。 就在这时,木屋里传来了一阵惨叫,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人可以叫得这么凄厉,就连电影里都没听过。 我刚才上屋顶,uu看书.uuansuco枪和猎刀都没带,这时候只得*起空玻璃瓶就跑了过去。 跑到半路,听到老海的大骂声从屋子里传来:“我草!羽毛快来!” 我一急,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从窗口跳了进去,一进屋,就看到小宗在那边尖叫得跟被人爆了菊花一样;小于蹲在地上,吐的一塌糊涂;老海站在壁炉前,从没见过他脸色这么难看。 我低头一看壁炉,只见一大坨黑呼呼的东西在里面,这就是我捅掉下来的那个“炸弹”。我凑近了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炸,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坨黑黑的,我以为是木炭的东西,它···它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而且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废话,不过如果一个人死了之后,再被人塞进烟囱里,点上火,烤熟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来形容。 这个人全身都已经碳化了,基本只能看出个轮廓,五官什么的都模糊不清,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扭曲,似乎临时前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痛苦。 我不由得想,难道他不是死了之后才被放到烟囱里焚烧,而是没死前就被放到烟囱里,然后活活被烤死的? 老海说:“草,这太他妈惨了,干这事的人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我反应过来,对老海说:“你出去拦着,别让两个女人进来。” 可是我反应了慢了点,我说这话的时候陈姐他们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第8章 烟囱(下) 烟囱里的东西太过惊人,我们几个一时间脑子都有点不够用,竟然没想到拦着点别让两个女人进来,等我反应过来想拦的时候,陈姐他们几个都已经进了房间了。 陈姐气喘吁吁地边推门边问:“怎么了?” 我连忙拦着他们,说:“先别进去,出来说话。” 几个人来到屋外,里面小宗还在歇斯底里的尖叫,我回头怒道:“老海,让他闭嘴!” 啪啪两声抽耳光的声音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老张叫道:“你们怎么又打人!”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 思考了很久,我对老张说道:“张老板,事情很不妙,我们发现了一个死人,一会你进去看看,看能不能认的出来是谁。这个人死的有点惨,你最好有心里准备,陈姐,张小姐你们两位就不用看了。” 陈姐说道:“真的死人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看的,你拦着也没用,除非你把我绑起来或者把尸体变没了。这件事我和老张都有责任,我想见遗体一面。” 张小姐也附和道:“是的,我也同意陈姐讲的话,羽毛,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不过这个事情我们也有知情权,你不要拦着我们了。” 老张也说:“大家一起去看看吧,我们现在要互相信任,度过难关。想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打越南人,就是部队做不到互相信任,互相配合,所以伤亡才那么惨重啊。幸亏当年我是搞后勤的,不然能不能回的来都不知道,那个部队,真的是一个团一个团的死啊。还有被自己人炸死的,什么惨事我没见过?” 我这个人就是脾气太软,该坚持己见的时候别人一固执,我有时候就让步了。我见他们既然说的这么坚决,只好让开放他们进屋。 屋里子小宗捂着脸坐在地上一脸呆滞,小于倒是不吐了,不过脸上表情就跟死了老爸一样。 老张走过去把尸体翻过来一看,也吓了一跳:“妈b的,烧成这个样子,这就是卡在烟囱里的?” 陈姐带着哭腔说:“我要出去一下!”说完捂着嘴就冲出去了。 张小姐也急忙道:“我和陈姐一起!” 我摇摇头,早知道会这样了。老张还算镇定,坐下来掏出烟就要点,就是点了半天也没发现他把香烟含反了,现在点的是烟屁股那头。 我把烟掉了个头给他,再帮他点着,看着他大口的抽,老海这时候也没心思取笑他了。 沉默了一会,小于突然开口:“张叔,这太惨了,都认不出是谁了,我们这下该怎么办?” 小宗也接道:“我看这次事情太大了,不如我们回去吧,人都死了,货也没了。” 老张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不停抽烟,大约一连抽了三根烟,站起来对我们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的人不能白死,我一定要给他们个交代,小李,小樊,你们一定要帮我。其余的人我也要找到,我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看他说的坚决,只好先附和道:“好的,人命关天,我们会尽力把人找回来,一会等陈姐和张小姐回来,我们吃点早饭就立刻开始搜索。” 老张,小宗和小于立刻齐声说:“我不饿。”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我也不饿···老海刚才一直没吱声,这时候突然对我说:“羽毛,我有事要和你谈谈,你过来一下。”说着,把我拉到了门外。 一出门,老海就说:“太邪门了,这些人走私的不知道是什么物资,问也不说,现在烟囱里的人死的这么惨,我们两个不能跟着瞎搅合了。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之人,我们该说的都说了,这几个人非不听,我看他们不会有好下场,我们不能陪他们这样糊里糊涂的,不如一会借口找人我们闪吧?” 我其实心里对老海这番话十分赞同,但是总觉得如果我们两个这样丢下他们,这些人绝对会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以后恐怕会良心不安。 我把我的顾虑跟老海说了,老海冷笑道:“良心?良心值几个钱?你有良心,掏出来看看?是白的还是黑的?良心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们两个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各自妥协,决定等到后备队伍来到,我就和老海走,到时候他们人数多了,应该能够自保,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回到木屋,我跟老张打了个招呼,原定是今天老张和小于分别跟我和老海出去搜索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陈姐和张小姐还有小宗看家,经过这么一闹,小于和老张都有点脚软了,只好把他们也留下,顺便处理下尸体,好歹挖个坑给埋了。 这尸体烧成这样,根本没法辨认,老张几个忍着恶心,抬着尸体放到了小屋后面,开始挖坑。 我和老海带着两条狗,决定四处看看,我去南边,他去北边。北边是我们来的方向,老海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麻将”的踪迹,如果那个烟囱里的人不是“麻将”的话。 我带着格兰,向着东边搜索过去,我心里不抱什么期望,这时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已经决定一等后援队伍来到,我和老海就偷偷溜走,这时候搜索的卖力点,也算良心上好过一些。 好的猎狗,不仅要有很好的体能和野外适应能力,良好的感知能力,包括视觉,听觉,嗅觉,更重要的是要能很好的理解主人的意图,并且充分的执行主人的命令。 虽然说是搜索,其实一点线索都没有,又能搜索什么呢?报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我带着狗兜兜转转的,检查一下四周有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或者人的排泄物,找找有没有脚印,爪印,甚至是呕吐物,转了两三个小时,果不其然的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找到。 其实今天看到烟囱里的尸体后,我们大家也都知道这是绝对不是野兽干的,野兽不可能会杀了人之后把尸体赛进烟囱里,更不可能放火焚尸。 眼看着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抬起手一看表,已经接近中午了,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的肠胃不好,所以饮食上我尽量做到按时吃饭,于是招呼狗往小屋赶去。 奇怪的是今天一上午,竟然一只野兽都没遇到,森林里连鸟叫都没有一声,真的是非常异常,我本来还想随便打个什么动物加餐一下,看来今天又要吃光面配罐头了。 我这几天一直出状况,先是守夜莫名其妙就睡着了,今天上午再在烟囱里发现这么个死人,可以说现在我的心里非常烦躁。现在竟然转悠了一上午,连根鸟毛都没打到,这样空手回去岂不是会被老海笑话? 肚子事小,面子事大,我决定不论怎么样也要带点东西回去,记得看gps地图上这附近有个不小的湖泊,去那里看看。一些动物可能去那里喝水,实在不行抓两条鱼也好过空手而归。说来挺难为情的,我和老海的宗旨是人可以吃的差点,狗狗不可以两天不加餐。 打开gps,竟然没信号,这什么破玩意,花了老子1000多块,竟然关键时候出问题,套用三叔的话来说,肯定是义乌生产的。 没办法,只有凭着头脑中模糊的印象往大致方向摸过去,好在指南针还可以用。 今天中午看来我是不能回去吃饭了,我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呼叫了下老海,无线电里一片杂音,看来也是不能用了。 这样看来,恐怕是这附近有什么电磁干扰,如果有电磁干扰的话,那么指南针指的方向,也未必就是北方,看来要想别的办法辨别方向了。 现在是大约上午11点左右,除以二的话就是5.5,我将5点对准太阳方向,手表12点位置就是北方。据说这个方法有一定的局限性,在一些特殊的纬度是不太准的。不过这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希望自己运气不是那么背,这片地方不算特殊纬度。 我记得湖泊的位置大概是在北方一点,两个山峰的靠后一点,现在我gps不能用,只能凭着感觉找找看了。 一路前去,地上长满了一种灌木类植物,非常难走,这种植物的种子长有倒刺,稍微经过一下就挂你一身,尤其对狗很不友好,打猎的人最讨厌这种东西。我不知道它的学名,我们本地人称这种植物叫“臭死厌”,可见这东西有多么讨人厌。 大约又走了一个多钟头,狗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冲着一个方向叫起来。我一下子没拉住,格兰就跟脱缰的野狗一样窜了出去。(这话眼熟不?) 我怕狗有什么闪失,连忙跟过去,一般这种情况是遇到小型动物了,兔子之类,狗可以独自抓到,所以就要冲上去。不过打猎的人一般不喜欢狗去抓兔子,因为兔子体型小,喜欢往灌木丛里钻,狗兴奋起来不管不顾的跟进去,容易受伤。 以前有一次狗跟进去,兔子虽然抓到了,不过出来后鼻子上戳了老长一根刺,拔出来之后献血直流,看的我心疼死了,我一边喊着狗,一边拔出刀边砍灌木边跟了进去。 没想到进去之后不是看到野兔,而是有个人躲在灌木丛中,手里握着一把军刀造型的刀。具体什么型号认不出来,我对军用品不太了解,u看书 .uukansu只是根据有血槽和刀刃宽度推测不像猎刀。 这时候他和格兰正互相对持,狗就对着他叫,我走过去,拍拍狗让它不要叫,问道:“朋友,怎么称呼啊?” 这个人带了副太阳镜,大约四十岁左右,穿了身旧式迷彩服,他对我的问题根本不理,反问道:“你是打猎的?真稀奇,这地方也有人打猎?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的?我叫什么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心想,鬼才来想这里打猎,除非能找到当地人指路,平时我从来不去不了解的地方,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跟你说。 我看这个人也是个老油条,就跟他说:“你今天运气不错,没有遇到我的同伴,他很冲动的,最近两天受了惊吓,见到可疑的东西就想放一枪。”我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他老实点,别对我起什么坏心眼,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谁知道这老小子一听高兴了:“你还有同伴,很好,帮帮我,有人追我。你救了我,我老板会给你钱的。” 我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了,这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出来个老油条,根本懒得理他。我摇摇头,就招呼狗离开。 这老小子一看我不理他,急了,叫道:“等等,你叫我老宋吧,我运一批货去北方,半路被人劫了。” 我根本不想理他,懒洋洋对他说:“刚才问你叫什么你说跟我没关系,现在你要帮忙了?这也跟我没关系,等等,你说你叫老宋?” 第9章 猎人与猎物 猎狗在灌木丛中发现一个人,他竟然自称老宋,我大吃一惊,“麻将”不是说所有人都死了吗?我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先套套他的话再说。 我假意问这个“老宋”:“你说你是运货的,你运的什么货?怎么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了吗?我只是个打猎的,不想惹麻烦。再说,你说你老板会付钱给我,你老板叫什么,住哪里?” 老宋回答道:“我的老板姓张,他很有钱的,你带我出这片林子,他会给你很多钱。” 老张说老宋是战斗英雄,可是我面前这个人分明是个吓破胆的糟老头子,哪里有半分的英雄气概。 但是他说出了老张的名字,看起来年纪也符合,应该不会是假冒的,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反正是不是真的老宋,一回小屋见了面就知道了。 我跟老宋说:“很好,我是认识个叫老张的,你跟我回去,见了面就知道是不是你老板了,刚才你说有人追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老宋吐了口吐沫,说:“搞不太清楚,他们有武器,看身手像是部队里出来的,我们是晚上宿营的时候被袭击了,匆忙间我留下来断后,然后再也没找到其他人。这里说话不安全,我们最好换个地方。”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带着老宋一起往回走,路上我边走走边问他:“对了,这里怎么回事?怎么一只动物都看不到?你来这里多久了?你来的时候就这样吗?” 老宋摇摇头,说:“我也是刚刚才转到这附近,那晚我留下带着袭击我们的人兜了个大圈子,让我的人先跑,后来枪的子弹都打完了,只有拼命逃跑。这帮人追踪术很好,貌似还带了狗,我怎么也甩不掉。你说你认识老张,其他人你们找到了吗?” 我想到烟囱里的那个人,对老宋说:“这个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等到了地方你自己问老张吧。” 老宋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我就听到身后远远的传来一阵狗叫,我的狗也转过头,对着后方叫了起来。 老宋脸色大变,说道:“坏了,一定是他们追上来了。” 我心里大骂,真tmd倒霉透了,怎么怕什么来什么,老张这帮人真是灾星,倒霉事全被他们遇上了,现在还连累我。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一定不是来请客吃饭的,现在只有一个字,跑。我和老宋带着狗,甩开腿就跑。 跑了大约10来分钟,老宋说:“这样不行,他们有狗,我们是跑不过狗的。昨天要不是下雨,我已经被追上了,这样吧,你先走,我留下来给你争取点时间。” 好人呐,这才是革命英雄,关键时刻竟然想着牺牲自己给我争取时间,我对他是十分的崇拜,对他的这个决定是绝对的赞同。正在我想点头同意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别闹了,就凭你手上这把破刀?能拖延两秒钟吗?你不认识路,让我的狗带你走,我留下来带他们玩会躲猫猫。”说着我就给狗下命令,让它先回去,狗不肯走,我还踢了一脚。 我本以为老宋要和我争一下,结果他一听竟然立刻就说:“好小子,有种,今天算我老宋欠你一命,以后有机会一定回报你。”说完,牵着狗一溜烟跑没影了。 唉,英雄主义害死人啊。以后回去我一定再也不看好莱坞大片,要看也看《喜洋洋与灰太狼》这种有教育意义,教人不要逞英雄,尤其不要在凶恶的敌人面前(比如说老婆,老师,老板)逞英雄的好片。 看到老宋和格兰走了,我掏出小弟弟,对着自己的鞋子上尿了一泡。人的尿味非常的浓,对狗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干扰源了。本来想要效果最好的话,是应该让老宋在我鞋子上尿一泡,不过他要敢这么干我一定阉了他。 放完水,我浑身轻松,用手表再辨别一下方向,迎着身后狗叫声,顺着我和老宋刚才走的路线原路返回。我全力奔跑,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狗叫声越来越近,我跑了大约5分钟,估计狗叫声离我不超过一公里了,找了棵大树,脱下鞋叼在嘴里,(无辜读者:天哪,你才刚刚嘘嘘在上面)死命的爬了上去。 这是我跟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学的,里面主人公也是被狗追的无路可逃,他就先快速跑了一段路,然后迅速原路返回,爬到一棵大树上躲在了树上,狗分不清楚,沿着他跑的线路追了下去,让主人公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这招我也没实践过,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好过跟狗拼速度。 我把身体尽量藏到树冠里,一边准备好枪随时和他们拼了,一边心里把所有知道的神仙求了一遍,希望他们保佑我不被发现。长白山脉生长的大都是红松,枝叶比较稀疏,关键是针状叶挡不住任何东西。我藏的这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树叶还算浓密,勉强可以把身体藏进去。怕的就是狗不被迷惑,能发现我是顺着树爬上去了。 很快狗叫声就来到了我藏身的树下,我心里真是紧张到了极点,也不敢伸头去看。听着狗的声音在下面停了下来,然后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听到狗叫声响起在我和老宋分手的方向。我偷偷伸出头看了一下,飞快的穿上鞋,滑下树干,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现在最理想的办法就是我找到一处水源,跳进去洗一下;或者实在不行,只有想办法把对方的狗给干掉了,但是这个方法太冒险,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干的。 虽然成功的甩掉了追踪的人,但是这个方法也只是暂时的,等到他们发现狗被愚弄了,一定会回头来找我或者去追老宋,我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 我一边跑一边思考,想来想去,还是要想办法把对方的狗给干掉,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他们追踪我们的念头,不然迟早给他们找到小屋,把我们所有人包了饺子。但是如果我贸然用枪去打,虽然很可能伤的了他们的狗,我自己恐怕也跑不掉了。毕竟对方也有枪,而且很可能是军人出身,现了行踪就很难甩脱这些人了。 我决定出秘密武器,从背包里拿出了我自己做的一个小机关,原理很简单,就是一个金属支架,后面跟了一个强力弹簧,中间切割成可以卡主一颗霰弹的形状,尾部连一跟细钢丝,就和老鼠夹子原理一样,不过陷阱触发后不是夹住猎物,而是弹簧收缩导致尾部撞针撞击霰弹,子弹就会被击发。这东西是我和电视上学的,不过我觉得虽然好用,但是有点太残忍了,做出来从来没有实践过,今天顾不了那么多了。 做这个的技术关键就是切割精准,不然霰弹卡的太紧或者太松都不好,老海就是做机床电焊的,加工部分他负责,我就提供设计,外加弹簧的最后调效是我弄的。我给这个秘密武器起名“菊花残一号”。 我把“菊花残一号”设置好,放上一颗打禽类的鸟弹,这种子弹不是通常鹿弹里那种大弹丸,而是几十颗很小的铅弹,毕竟我不是杀手,只是为了拖延点时间并且废掉对方的狗而已。 设置好散弹,我脱下袜子,把整个机关包住,只留袜口的一头,细铁丝就从袜口中伸出来,我迅速找到一棵小树,在树根处挖开一个土坑,小心的把细铁丝缠绕在树根上,放下被袜子包住的机关,确保铁丝和击发装置之间拉直,仔细的填土掩盖住。完事后我不放心,再在土上加了泡尿,感觉把握比较大了,迅速在附近找了棵树躲了上去。 那边追兵估计已经知道上当了,我在设置机关的时候就听到狗叫声渐渐向我这边追来。如果对方是军队出身,那么专业的军犬通常只有在有所发现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如果追丢了气味,它们是不会乱叫的。这样看来,他们的狗虽然被我耍了一次,不过已经又找到我的“气”,继续死追过来。 我蹲在树冠里,用枝叶包裹住自己,全身紧张的都僵硬起来,我努力调整呼吸,等着对方出现。 过了大约五分钟,我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穿迷彩服的男人,牵着一条德国牧羊犬,来到我埋设机关的树下。从他们背的武器来看,大约是俄罗斯的ak枪族,距离较远,树木也多,看不太清楚,不过初步估计很有可能不是ak47,就是国产81自动步枪。 我心里十分纳闷,这看起来是军队配置啊,不过我们国内目前已经普遍换装成了95式无托,现在还用81式的不是只能用老型号的非一流部队,就是真正的高手。(一般底层官兵普遍认为95式步枪在设计上存在很多不合理,用来打没武器的对手还差不多,如果遇到敌人也是真刀真枪的和你干,我方战士安全系数远低于使用其他武器的对手。95式首先射手眼睛在抛壳窗后上方,射击时溢出的火药燃气刺激眼睛;二是不利于充分利用地形地物发挥火力,例如利用右墙拐角进行反手射击;三是后置弹匣往往受射击阵位限制,仰角或俯角射击不便等等。另外诸如枪身过短,拼刺刀时吃亏什么的小缺点更是可以单独拿来写一章了。悲哀啊,专家们设计东西根本不按实际需求来,不懂的来指导懂的,这都是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 暂时管不了对方是高手还是低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强迫自己放松冷静,眼看着狗把两人带到我埋设“菊花残”的树下。 狗很快发现土里埋了东西,很兴奋的开挖起来,看书 .uukanhu.co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背面,只见狗很快就像咬住什么东西一样,一边继续挖土,一边往外拽。我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听到啪的一声枪响,狗猛的一声惨叫,竟然没死,不过满脸是血的一边哀嚎一边在地上打滚着跑开了。 两个男人吓了一跳,一边呼叫狗,一边那个高个子的把裤腿撩起来,貌似被流弹打中了小腿,小个子的一边骂着什么,一边从一个腰包里掏出消毒药水之类的。 我趁着混乱,偷偷摸下树,端起枪走到两人身后,大吼道:“不许动,慢慢把手举起来。” 两人吓了一跳,也不敢回头,慢慢把手举过头顶。我继续喝道:“枪丢了,慢慢的,副武器,刀,子弹带,统统丢到地上。”两个人非常配合,一一照办。 我有点纳闷,怎么这么好说话,于是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狗追我们?” 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大个子说:“我们是打猎的,带狗不是追你,只是以为发现了什么猎物。”大个子口音有点重,普通话讲的不太标准,不过我听不出是哪里的方言口音。 我冷笑道:“打猎你带军用枪支?刚才那只狗分明是军犬,你当我蠢吗?跟我走,到了地方不怕你不说实话。” 两个人无奈,只好被我押着往回走,我怕他们还有其他同伴,一路不停的催他们快走,这两个人还算合作,除了我再怎么问都不开口以外,基本我指哪个方向,他们就走哪个方向。 第10章 搏斗 我押着一高一矮两个迷彩服向小屋赶去,由于担心他们还有同伙,我一路不停的催促他们快走,两个人还算合作,基本我指哪个方向他们就走哪个方向。我见他们这么合作,也不愿意过分虐待他们,就示意小个子先给高个子把腿上伤口处理下。 两人面露感激,对我点点头,高个子找了个平地躺了下来,小个子从腰上别着的一个包里拿出一些简易的工具,给他处理起伤口来。他先把高个子裤腿剪开,目测了下伤势,根据我的角度来观察大约是被两三颗弹丸打中了小腿。 由于我用的是铅弹,而铅对人体有毒,高个子中弹的地方已经有些轻微肿了起来,幸亏我最后关头良心发现换上了打鸟的小威力霰弹,不然他现在绝对连站都站不了。小个子看起来满有经验,他先用一根针剂一样的东西注射进去一点,(我估计是吗啡之类的镇痛剂)再用一把看似很锋利的造型介于手术刀和裁纸刀之间的刀一点点的切开表层肌肉,用一个小镊子把弹丸一一取出,再在伤口上倒了点消毒水之类,缠上一些止血绷带。整个过程非常熟练,就好像以前经常处理这类伤口一样。 我不由的产生了深深的疑问:这种手法,比国内医院的医生还要熟练,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要知道,就连国内的正规医院的所谓专家,都很少能够独立并且熟练的取出猎枪的散弹。做这类手术,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其中涉及到很多方面,例如不能损伤神经和血管,并且如何减少二次创伤等等。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打猎不小心走火打伤了自己,去看了几家医院,医生都跟他说没必要取。说取出造成的二次创伤要比被枪再打一次还要来的严重的多,结果这人到现在身体里还有几十颗铅弹。医生还安慰他说很多老红军都是带着一身弹片过了一辈子,其实我想说的是:人家带的弹片是钢铁的,而铅在人体内久了绝对会有毒害作用,我不太懂医学,不过我个人认为无论如何是要取出来的。 难道这两人不是来自一般的部队?如果这两个人是特种部队的人,怎么一点都不反抗的就乖乖听话?还有,这么娴熟的处理伤口的能力,我看了简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且我知道我们国家的军队的单兵急救包体积超级巨大,当年被军队官兵们开玩笑说:背了这么个单兵急救包,连背枪都背不动了,简直是设计给骆驼使用的。我早几年有幸见过一次,的确大的跟旅行包一样,绝对不像这两个人背的这么小巧和有实用性,难道现在科技改良了? 我正在思索着,突然发现两人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原来我看他们处理伤口过于投入,不知不觉就把一直指着他们的猎枪给又背回了背上,可见我还是经验不足。等我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急忙把枪端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飞扑上来。 这两人十分凶悍,高个子腿上刚刚才做了手术,竟然就跟没事人一样,一跃而起一把双手死死抓住我的枪就往回夺,同时小个子就来抢我腰带上的猎刀。两人一上一下,配合十分默契。 我一脚踢在高个子的伤腿上,他惨叫一声,半跪了下来,竟然还死不松手。而这个时候小个子已经摸到我的猎刀,把皮套上的保险扣打开了,我的力气不如大个子,猎枪还被他死死拉住,夺不回来。情急之间,我只好不管不顾先把枪放空。我扣动扳机,瞬间几乎同时把两颗子弹都射了出去,然后放手把枪让给了大个子,他本来一直一个劲的猛夺,这时候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都被突然响起的枪声吓了一跳,楞了大约一秒钟,可能在感受下自己的身体,看看是不是被打中了。我趁这个机会反手把猎刀抽了出来,对着小个子威胁性的一比划。事后我反省自己,这真是个傻b的行为,这两个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我占了先机不去实打实的造成点伤害,还妄图用一把刀威胁下就算了。 小个子看我只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没有要砍下去的意思,飞快的一个反手擒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把手腕制住,他一只手按住我,另一只手就立刻去夺刀。 我可一点也没练过这种空手入白刃的技术,刀一到了别人手里我就只有乖乖投降了,决不能让他夺过去。 我不顾手上的疼痛,咬牙一头撞在小个子脸上,他没想到我这么凶悍,竟然不顾关节被扭还能一头撞过来,当场被我撞得一脸鼻血,可能头也有点晕了,摇晃了下头,用手捂住鼻子。 我也不好过,刚才我不顾关节被制强行一个头槌,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弄断了,现在握刀的手根本用不上力气。 但是我还有个麻烦没解决,高个子把枪夺过去了,虽然是把空枪,但是舞起来也可以当烧火棍啊,想当年十八棍僧···高个子刚才失去重心坐倒在地,这时候爬起来举枪就对我砸过来。我看他这架势,分明是要用枪托把我脸砸烂啊,决定先暂避锋芒。 我右手暂时用不上力气,立刻刀交左手,举起右手稍微护住上身,一个侧滑步让开他这一砸,用左手刀对着他握枪的右手划去,同时右手下压试图用手臂夹住枪身。 高个子被我夹住枪身,一时夺不回来,为了躲我的刀,只有松手,我不愿意对当兵的下手太毒,就轻轻在他胳膊上划了一下,把枪夺了下来。 我现在是用右胳膊夹住枪,正准备把枪提起来,没想到小个子这时候满脸鲜血也不顾了,从背后一个冲撞。我根本没看到他过来,猝不及防一下子枪被甩了出去。 我被撞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刚来得及转身就被小个子冲上来夺我的刀,他双手抓住我持刀的手,用力向我自己的脖子压去。我右手刚才有点扭伤,现在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慌乱中来不及细想,只有把右手压住左手持刀和他角力。 但是毕竟右手力气没有恢复,这时候一用力就觉得有点酸软,刀锋一点点的向我的脖子靠近。我被迫后退,小个子推着我不停向前,直到我的后背撞到一颗树。 高个子也跟了过来,他也不去捡枪了,我后退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这时候也上来帮小个子。 我没有办法,只有张口就咬住小个子的手,他一惊,手松了。我一脚也不知道踢到他哪里,听到他“啊”的一声,一下子被我踢得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候高个子上前一步,也是一上来就抓住我的手来夺刀,我死命回夺。高个子一个膝撞顶在我肋骨上,力量很沉,幸亏我以前练过一点抗击打,普通人搞不好就被他给把肋骨弄断了,就算这样,我还是吃痛弯下了腰,手兀自不放。他抓住我的胳膊对着树干就砸,砸了两下,我终于抓不住了,刀脱手飞到一旁。 高个子一看我猎刀掉了,飞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我哪里敢被他抱住,一个正踹把他踢了回去。这一记正踹正中他的小腹,踢得他一下跪在地上。 传统泰拳里的正踹和其他武术正踹发力不同,我不是用脚底,而是用脚尖,力量聚积在一点。这种方法要苦练很久,把脚趾练的坚硬,专门踢人身体柔软的部分,猝不及防被踢到的感觉就跟被人用木棍捅了一下,可能造成内脏损伤甚至内出血。据教我拳的朋友告诉我,以前泰国很多武师常年苦练这招,有不少人甚至得了骨癌。 旁边小个子缓过劲来,看到同伴被打,冲上来张开手自上而下就对我脸上抓,我一看这下要是抓实了眼珠子都能给人抠了,只有暂避锋芒,脚下飞快后腿,一边抬手护住脸。 这熊孩子得理不饶人,看我退避反而冲的更快,他可能学过永春或者其他的短打功夫,短距离出拳很快,他一手拨开我的防守,一手成手刀切我脖子,两手交替,动作飞快。 我知道他这招的厉害,这手刀切脖子其实不是切脖子,而是切的动脉,人的脖子两侧有两条大动脉,是要害,被重击到以后轻则剧痛,呼吸困难,头晕目眩,重则可能丧命。 我看他招招不离要害,心头火起,你以为就你会打要害,别人不会吗?泰拳本来就讲究攻守一体,我现在看似防守,其实随时可以出手反击。 我看准机会,仗着自己有练过一点抗击打,左手护脸,右手一个直拳打向他的下巴。他攻击节奏被打乱,被迫格挡我的拳头,一边还用脚踢我胫骨。 我忍住胫骨上传来的疼痛,一套组合拳打过去。幸亏练过腿骨,泰拳的扫踢就是用胫骨扫人,所以练过泰拳的腿骨都比一般人坚硬,普通人挨这一脚可能就跪了。 小个子一脚踢到我胫骨,没想到没有见效,被我一个左手刺拳,右手摆拳跟左手上勾拳的组合拳打的失去平衡。我的拳力量还可以,不过速度不是很快,这几下都被他抱头挡住,没有直接命中,主要以前学的时候没下苦工,学艺不精啊。 当然,力量够大的话,他挡住也被打的不断后退,尤其是最后一个上勾拳,直接打的他向后一仰,这叫一力降十会。除去表演性质不算,实战中泰拳招式不多,就是苦练身体素质和打击还有抗击打能力,配合科学的攻防技能。 小个子防住了上面,可是顾不了下面,我接着一个底扫腿就踢在他的腿关节上,一下子就把他踢的失去平衡。我恨他出手歹毒,又接连两个底扫腿踢他大腿内侧,踢大腿内侧力量够大的话,可以导致他肌肉暂时痉挛,进一步破坏他的战斗力,果然小个子抱着腿就蹲了下去。我还不解恨,再一个高扫腿正中他的脖子,泰拳扫腿威力极大,都是踢重沙包和香蕉树练出来的,小个子直接被我踢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根据我的经验,对抗使用中国传统武术的对手,尤其是下盘比较稳的流派,泰拳最厉害的三大杀招,腿肘膝,只有膝法能占到最大便宜。这也是为什么国内绝大部分散打对泰拳的比赛禁止膝法或者禁止连续膝法。而腿法如果不是时机掌握的很好,一般会被抱摔之类的方法化解甚至被别人拿来用做“得点”的机会。 刚才要不是我体型优势几个重拳打的小个子失去了平衡,我不会出腿法;而膝法是我最厉害的,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有深仇大恨,轻易不会出的。 这时候迷彩服才刚刚爬起来,看到我把小个子也放倒了,大怒之下又对着我扑了过来。迷彩服体型比我大很多,正面冲突我吃亏不小,但是跑显然也不是办法。 我只有速战速决,免得跟他耗体力我很吃亏。想到这里我不退反进,在两人接触的一刹那我左手护头,右手抬手一个肘击突刺打在他的脸上,他被我打的一声惨叫,也激发了凶性,双手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身体往上一提,他身体就向前一趴,将我向地上压去。 这一招貌似是桑博式摔跤或者是柬埔寨某种传统武术里的变种,这种体型大的对手用出来十分有效,幸亏我刚才是抬手肘击他,这时候胳膊没有被他限制住,不然今天神仙来了也没救。 我慌忙用手抱住后脑,减少落地时的冲击,就算这样,我也被摔得头昏脑涨,嘴里一股血腥味。 大个子迷彩服把我摔倒,骑在我身上挥拳就打,幸亏他不懂得控制我的身体,uu看书.ukans 不然这时候我就只有挨打了。 我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用脸拼命的贴住他的脸,不给他挥拳的空间,双腿缠住他的腰,接着找个机会学着电视里ufc比赛里看过的,做了一个三角锁的动作。 三角锁是地面技术里较为厉害的关节技术之一,最先的出处应该是来自巴西柔术,它的动作是两腿弯曲盘在对手的脖子上,通常会连对手的一只胳膊一起盘住。前腿(通常是右腿)的膝盖弯曲扣在后腿(通常是左腿)的胫骨上。 锁住对手后通过腿部用力,压迫对手的颈动脉,让对手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一般人以为控制对手的脖颈是为了不让对方呼吸,其实是因为人的脖子有两条大动脉,通过压迫动脉阻止大脑供血。这样来的效果立竿见影,短则十几秒,长则半分钟,对手就会丧失意志。 相反一个人窒息之后,肺扩量大的人没法呼吸后起码还能坚持两三分钟,我自己就能在水里轻松憋个一分半。 由于在施展这个动作的时候,自己双腿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所以叫“三角锁”。而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因此这招很难挣脱。 我平时根本没有练过这一招,这时候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了出来,谢天谢地成功锁到他了。 大个子被我吓了一跳,这时候反应过来,拼命挣扎,由于我毕竟没有练习过这招“三角锁”,也不知道哪里发力不对或者是姿势不标准,竟然被他挣脱开了。 第11章 我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大个子挣脱开来,站起来转身就去捡刀,我哪里能让他拿到刀,连忙也跳起来过去抢夺。可惜我还是稍微慢了一步,眼看大个子一个飞扑就要拿起刀来,我急忙从他背后一个“足球踢”,正踢在他的两腿之间,大个子惨叫一声捂着*倒了下去。 我看他躺在地上,捂着*呻吟,有点同情。身为男人,我可以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蛋蛋的忧伤”。 确定两人都已经暂时失去反击能力后,我快速地把刀和枪都捡了回来,子弹重新装好,检查了一下这两个人的状况。两个人都被打的有点惨,但是不至于有后遗症,毕竟我不是杀手,我的攻击主要目的只是为了自保。 过了一会,小个子清醒过来,大个子也缓过一口气,我示意两人坐下,准备从他们身上问点东西出来。 我先问他们:“你们是军人吗?你们刚才用的招式很杂啊,不像是部队里几十年不变的教条主义老古董训练出来的。怎么样?聊聊吧?怎么称呼?” 小个子理都不理我,大个子先是不说话,后来突然说道:“你最后一脚踢得不错,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 我心想,你们可以两个打一个,还不准我踢你小弟弟?这是什么世界?这两个人一定是军队里的模范士兵,接受过深刻的思想改造,对敌作战不忘要求对方遵守“只准我打你,不准你打我的原则”。 虽然没问出什么,不过我总算看出两个人里,大个子的脾气稍微“直”一点,他将会是我以后的突破口。不怕你不服气甚至是破口大骂,就怕你一声不吭,那我摸不透你的性格,也不好对症下药。大个子既然不服气,恨我用了招“下三滥”的阴招,那说明他这个人性格上还是有点好强的,而且思维也有点稍微幼稚。有缺陷,就可以利用,把他交给老海这个老江湖,可能有机会让他连蒙带骗的,引诱大个子说漏点什么。好过这小个子一声不吭,使我感到难以捉摸,不好下手。 既然我问不出什么,那就只好交给“套话专家”老海,希望他能发挥专长,帮我问出点有用的信息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同伙,还有多少人在附近追击老宋。 虽然我让狗带着老宋先走,但是我心里却没有十分的把握,毕竟如果袭击老宋的队伍的只是这两个人,不太可能*得老宋一队四个人这么狼狈:他们好歹也有武器,边打边退还是可以的,老宋不太可能做出留下来“断后”这么没有把握的事。 他们可能不止两人,早些时候为了不被混乱的痕迹和气味迷惑,分散成两组小队,分别追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去了。也就是说,在我这边解决这两个人的时候,老宋可能也面临着另一支队伍的追击。 这个猜测来的很没有依据,这个念头就仿佛突然从我脑中就出现了一样,但是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小个子表现的这么稳重,而大个子给人一种比较“稚嫩”的感觉。一般分组的时候都会让经验丰富的老手,(或者成熟稳重的),带着冲动稚嫩的新手。 这两个人现在对我套他们话已经有了警觉,因为我不是很会话里设圈套,套取真相这类的技巧,我也不敢问的太多。不然如果我套话失败,反而给他们充分调动起警觉来,就算老海出马也难以“诈”出有用的信息了。 现在只有先尽快押着他们两个前进,争取快速赶回小屋,和众人汇合,再商量如何应对。对于老宋,我只能希望他带着猎狗,可以平安脱身,除此以外我没有其他办法。 这两个人身上带的装备,除去武器被我卸掉丢弃在了山林里以外,还有一人一部对讲机。我刚拿到手就试过了,无线电里一直是杂音,看来他们也遇到和我一样的问题,电磁干扰。而我问这两个人什么问题他们都一概不回答,很有点铁血硬汉的架势,我倒要看看一会到了小屋老海能不能撬开他们的嘴。何况还有老宋,如果说他这种打过对越战争的人不会什么折磨人的法子,那我相信母猪都会上树了。 两个人被我押着赶向小屋方向,一路上我很有点心绪不宁,总感觉可能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我心情越来越烦躁,不断催促两个人加快速度,大个子腿毕竟受了伤,走的慢还好些,现在走的快起来,脸上的表情逐渐痛苦了起来。这时候我也顾不到他了,谁叫你们两个一点也不合作。 早上从离开小屋到我遇到老宋的地点,走了大约3个小时,现在往回赶,就算我再快也要估计2小时。而带着这两个一点也不合作的拖累,更是减慢了我的速度。 我押着两人又走了大约半小时,小个子突然回头对我说:“等一等,不能走了,他的腿又流血了,我要给他先止血。”我靠近一看,大个子的腿果然已经流血不止。 虽然这两个人是敌人,但是要我完全不顾大个子的死活,我实在是做不到,毕竟是个大活人。无奈,我只好同意小个子给他处理伤口,不过我要求他动作一定要快,我对小个子说:“给他止血,动作快点,你只有5分钟时间。”小个子不说话,动作飞快的解开腰包,熟练的处理伤口。 大个子一只小腿被我的“机关”伤到,之后在搏斗中又被我踢了一脚,现在拆开止血绷带一看,一片血肉模糊,仓促间小个子也就只能继续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可能还用了点收缩伤口的药物,重新用止血绷带包起来。 小个子帮大个子处理完伤口,站起身来对我说:“他的腿不能再走路了,你放了他,我跟你走吧。” 我想了一会,感到事情有点棘手,我不可能真的要他们的命,不过我的确需要从他们身上问出一些事。最近发生的事非常异常,如果不搞清楚,那我们随时面临着未知的危险,我不能冒这样大的风险。 想了大约5分钟,套用一句时髦的说法,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对小个子说:“我并不想要把你们怎么样,现在我想这样,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放了。但是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要让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你先不要急着说话,你们两个轮流跟我说,大个子先来。如果你们两人说的不一致,那么对不起,你们先攻击我的,我怀疑你们还有其他人在追我的人。为了我自己人的安全,我不得不在这里就杀掉你们,好给我自己足够的时间及时赶回去。你们自己看吧,生命只有一次,我希望你们能珍惜,帮帮自己,想想自己的人家,不要给自己家人带来痛苦。我真心不想对你们怎么样,不过为了我自己活命,我可以做到要别人的命。” 两个人脸上出现迟疑的表情,小个子想和大个子说点什么,我不给他们“串词”的机会,我知道他们两人一路上交流的时候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是什么方言的还是什么其他国家的语言。他们低声交流,说话很快,我很难听清楚,而且我一靠近,他们就会停下。 这时候我看小个子想说什么,不给他机会,一把把他推开,对他们喊道:“现在就做决定吧,我没时间了,你不准说话,到一边去,大个子先小声告诉我。愿意就过来,不然我只有认为你们想选第二个办法,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我做这样的事。”我一边嘴上威胁着,一边做出很有决心的样子,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的了手。 小个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对大个子喊了一句什么,我枪口对他一指,他举起双手,退了开来。 我示意大个子过来,问他:“你愿意说了吗?我知道你不是头目,你告诉我,我放你们走,你们不告诉任何人,回去之后把武器找回来,就跟别人说没追到我。或者就说和我打斗了一番被我跑了,随便你们两人怎么串供,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只想保命,回去之后我就带我的人远远逃开。” 大个子有些犹豫,我继续劝道:“如果你担心你的同伴乱说,你说了之后我立刻就干掉他,他不会有机会告诉任何人。” 大个子急忙道:“不,我不担心他,我告诉你,你就放我们走。如果你骗我,我们的人不会放过你。” 我对他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而且我也不会骗你。只要你告诉我你的身份,和你们的目的,我就放了你们,我会带着我的人远远逃开,我不想和任何人为敌。” 大个子看了一眼小个子,对我说:“我们是雇佣军,是有人雇佣我们要在这里攻击一个走私队,要抢他们运送的一个手提箱。” 我继续问道:“雇佣你们的人是谁?手提箱里有什么?” 大个子答道:“雇佣我们的人我不知道,可能只有队长知道,手提箱里有什么我们的规矩是不会问的,就知道据说箱子很危险,而且绝对不可以打开,不然主顾不会付钱。” 我进一步问道:“那么你们队伍一共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 大个子摇了摇头:“我们队伍还有另外三人,都是些轻武器,其他我一概不能说了,我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出卖自己人。”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些信息已经基本够用。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幼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真的是太对了。 我又问了小个子同样的问题,并且对他说:“你朋友已经交代了,你接下来说的如果和他不一样,我会认为你们在耍花招,那么我会把你们两个都杀掉。而且我会按照他说的话去相信,所以你最好合作点,告诉我你们的事。” 小个子很快也交代了,他对我说的话基本和大个子一样,至此我总算大致确定两个人没有骗我。 于是我问出了心里最后一个疑问:“你们两位是哪里人,口音有点奇怪啊。” 大个子刚想回答,小个子却抢先说:“我们是少数名族,uu看书 .uukanshu.cm朝鲜族的。” 我一个枪托把小个子打倒在地,用枪指着他的头骂道:“你还敢玩花样?真要*我开杀戒了!” 大个子拦住我,急忙道:“等等,我说,我们是朝鲜退伍军人,这是真话,我们真的只是受雇佣来抢个箱子。” 我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他一动不动的和我对视,过了一小会,我慢慢放低枪口,对他们说:“你们走吧,不过如果敢跟踪我,我就干掉你们!”说完,我拿出刀在小个子腿上扎了一刀,入肉不深,不过他也绝对不可能不处理这个伤口。 至此两个人腿上都受了伤,我确定两人不可能再跟踪我,调头离开,向回去的方向快速前进。 一路上我不再吝惜体力,尽量快的往回疾行,知道还有另外三人在追踪老宋之后我必须抓紧时间回去,但是我也不敢完全耗尽体力,多少还要保留一分以应对任何情况。 一边跑,我一边思考两人话里的信息,为什么小个子一开始已经配合了,在我问他们是什么地方人的时候要抢着说话?他们是朝鲜人民军退役,现在做雇佣军,这有什么问题吗?突然之间,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另外亲爱的各位读者,我真心希望你们能给我点建议,这也是我更新的动力。如果我写的有不好的地方,或者不对的数据,请指出来好让我改正。如果有建议请到书评区发言。我会看会学习。无论好坏都可以说,只要不是无脑乱喷没有重点或者故意捣乱。) 第12章 逃 我经过激烈搏斗,好不容易抓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原打算带回去让老海好好“审问”,无奈大个子腿上有伤,根本走不快。而我又担心其他人会被两人的同伙袭击,只有抓紧时间赶回去。我下不了手去杀人,只有和他们做交易,用他们的命交换一点情报,在交谈中我得知两人是朝鲜军人,退役后做了雇佣军,这次来是受雇于人要抢夺老张的货物,据说货物是在个手提箱里。 这就让我产生了一个疑惑,为什么会有人雇佣朝鲜的雇佣军?众所周知,朝鲜这个国家的情况十分的复杂,也十分的单纯,只要你是外国人,在这个国家是寸步难行的,更别提能找到雇佣军帮你做事。 我认为雇佣他们的人一定和朝鲜方面有着很深的关系,至少能够接触到大量军方人士。老张曾经说过,失踪的队伍里有一个中朝混血儿,叫金顺民,和朝鲜方面关系不浅。而干走私的人行踪一定会比较保密,当时老张跟我说他们队伍出事的时候我就猜想会不会他们队伍里的人出了问题,现在看来,这个金顺民有很大嫌疑。 还有个问题就是,老张到底走私的是什么货物?怎么能这么大面子让人出动雇佣军跨国来抢,而且一般走私都是要以量取胜,这么大风险这么多人力只走私一个手提箱?这的确有点反常了点。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强敌当前,我最好赶快回去。 老海是有经验的老油条,我们配合不是一天两天,我对他的枪法没有什么好评价的,反正他拿枪的时候我是从来不站他前面的。不过他自保和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一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般立刻都会知道。有几次我们出去打猎,有巡逻队的人过来都是他提前发现,我们才能从容转移。 至于老张他们,我就很难放心了,这帮人一个比一个弱,遇到点事几乎就没什么自保能力。 虽然表面上看我们这边人多,但其实论实力,比敌方差很多。首先人员素质,我和老海估计未必能正面对抗对方2人。我虽然刚才一个抓到两个,但那是有心算无心,占了偷袭的便宜。真正论徒手肉搏可能我一对一能够胜,但是一对二基本就是输的,而用枪对射我绝对不认为自己有胜算。 如果考虑到双方武器装备的差距,那么更是天差地别。我们几人是民用枪支,我直接是双管猎枪,近战还凑合,远程没有精度。而我方其余人是半自动民用枪支,对方光是几条全自动突击步枪就能压制死我们,更不要说再带点手榴弹,催泪弹之类。(这几乎是必然的。)而且枪法之间的差距也是职业和不入流级别的差距。我和老海还好,老张可能年轻的时候摸过几次军用半自动,小宗和小于估计可能这辈子打过最大的动物就是野鸡。两个女人我不认为她们有勇气对着活人开枪,到时候腿不软得站不稳就不错了。 尽管我心情有点焦急,但是我还是留下一分余力,免得着急赶路就算回去了遇到突然事件,也因为脱力没法很好应对。 一路上我不断试图通过无线电对讲机联系老海,虽然无线电失灵,但是早上出发时我们试机的时候还是可以联系的,说明可能距离近了信号还是可以接收。 我不停呼叫老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离小屋越来越近了。估计大约再过半小时差不多可以到达小屋了,我放慢速度,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嘴上用力吹起来。 这是一个犬笛,我在赌,赌对方可能还没有这么快找到小屋,或者就算他们到了小屋抓到了我们的人,狗也有可能逃掉。 犬笛是我远距离召唤狗狗的神器,它可以发出超声波,传输距离非常远,而人的耳朵听不见,只有狗才能听见。这也是我为什么敢放心地把狗交给老宋的原因。 不同的犬笛声音不一样,经过训练的狗只认这一只笛声,也就是说,我吹响这个笛子,召唤过来的只可能是我自己的狗。 我一边朝木屋的方向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轻轻吹着犬笛。奔波了一天,还和人搏斗了一番,我都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就在赶路的时候喝了几口水,现在我的体力感觉到明显的下降了。 体力下降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不得不再一次放慢速度。我边赶路边在地上搜索,希望能找到点什么可以吃的植物野果之类的稍微补充*力,运气不错,这一片有一点野生草莓,虽然个头实在是小,不过好歹可以补充一点维生素。我们常喝的一些能量运动饮料,其有效成分也主要就是维生素。我来的季节还是不太对,如果秋天来,会很轻易找到可以食用的植物。其他的不说,光是红松,在秋天松子成熟,就可以果腹,而且还很有营养价值。 胡乱吃了点野生草莓,我继续吹着犬笛,其实我这样做有点冒险,毕竟对方可能也有狗,虽然这个笛声是只有我的狗熟悉,但是难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很难说对方的狗不会也产生反应。 继续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突然我听到狗叫声,我加快速度迎了上去。没多久,我见到格兰瘸着一支后腿跑了过来。 不好的征兆。我检查了下狗瘸掉的那支腿,幸好,骨头应该没断,不过老宋怎么没跟它一起? 现在看来最好不要贸然去小屋,我拿出无线电试图再一次联系老海,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我的心里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小狗破着脚跟在我屁股后面,我看着她,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道:“你个傻狗,又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跟我讲谁打了你,我给你报仇。最重要是告诉我,他们人多吗,找到老海了没?” 我决定偷偷摸到小屋附近,远远的先看一眼,要是没问题最好,有事的话我就想办法找到老海,两个人直接逃离这里,什么张老板,什么货物什么的,统统都他妈不管了。犯不着为这几个不认识的人把命拿来开玩笑,今天上午幸亏是我走运,侥幸赢了,要是输了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我越想越觉得有点后怕,谁他妈出来打个猎还要冒这么大的险啊。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这时不由开始想着回去后如果大家都没事,怎么忽悠那帮人跟我们一起撤退,这边正想着,突然狗叫了起来。 自己的狗我当然了解,一听就知道狗的叫声中带有敌意,连忙蹲下,端起枪对着狗叫的方向。果然,立刻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另一阵狗叫,我听出来不是老海的阿丽,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我不可能一个人带着把猎枪就和正规军玩丛林战,这不是拍电影,主角都有不死光环。目前唯一的选择是带着狗先跑路,我拍拍格兰,带着它就准备逃跑,突然听到有人喊话。 一个声音远远的喊:“李锦羽,不要跑了,你朋友都在我们手里了,你要是跑我立刻回去杀一个人!” 我简直气的吐血,这比我和老海加在一起还狠啊,杀人挂在嘴边上的。气归气,我真不敢冒险去赌他不会这样做,见过血的当兵的,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但是要我现在出去投降,我觉得和自杀差别也不大,这帮人这么狠,落在他们手里下场十分不乐观啊。老宋真是猪脑,他好歹也是越南战场下来的,竟然没有甩掉几个朝鲜兵痞,现在真是害死我了。 他们连我名字都知道了,这下绝对不会是虚张声势,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跑,这样我会面临他们的追杀,如果侥幸能够跑掉,下半辈子我会面临抛下同伴独自逃生的良心谴责。二是现在就投降,希望他们看不上我这个小人物,拿到箱子后把我放生了。当然,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拿起枪和他们拼了,不过用一支弹容只有两发的民用枪支对抗几支全自动突击步枪,这种事想一想还是算了吧。 带着狗一边后退,我一边心里做着斗争,我认为还是不能直接出去投降,因为我实在对这帮人一点都不了解,完全不知道他们处事的风格。如果我投降了,而他们是不留活口的,那么可以说这么多人都死定了。而现在他来抓我,说明他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不然他们大可以拿了要的东西,杀光所有人悄悄离开,根本不需大费周折的在四处找我。我根本不是重要人物,一定是他们东西没找到,看书ww.uukans而且需要在这附近逗留一段时间,所以才会大费周折的在附近清理一切不确定因素。现在我就是那个不确定因素,如果他们找到了我,很有可能当场干掉我,更有可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折磨我,摧毁他们的反抗意志而又不伤害到知道东西在哪里的人,然后再干掉我······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要是被抓到就死定了,如果说老张老宋他们还有理由留活口,榨取手提箱下落的话,作为向导的我和老海根本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除了用来当沙包。不知道到底多少人在他手里,是所有人,还是有人逃掉了,这其中包括老海吗? 喊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知道我有枪,不敢单独放狗来追我,只好紧紧跟在我后面。那个声音继续喊:“我不开玩笑,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放下武器乖乖出来,我们只要一样东西,你们交出来,就都放你们走。” 信你才怪,我带着格兰,快速离开,对方一路紧跟,两帮人(其实是我一个人对他们一帮人)就在丛林里追逐起来。一路上我想再放个机关先干掉他们的狗,可是这次对方追的太紧,我拼尽全力,也只能保持距离不被追近,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其他任何事。而且,一个更要命的问题来了,我的体力开始下降了。 我今天没有吃早饭,中午遇到老宋和追击他的队伍,慌乱中更是来不及吃东西。接着和高矮个子一场激烈搏斗,然后就是急行军赶路,到现在就不久前在地上捡了少量的野生草莓吃了,可以说现在我的体力已经有点接近耗尽。 第13章 被俘 后面的狗叫声追得死死的,我稍微松一口气就能明显感觉到又近了许多,这时我只能咬牙加快速度,可是距离一旦拉近,就再也难以拉开。 我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重,每抬一次腿,都需要极大的努力,而背包和枪的重量我平时都没有感觉,现在却让我难以承受。 格兰看我走不动了,也十分焦急,它跑在我前面,不时停下来回头看看我,再对后面的追兵狂叫。我看的出来狗也有点害怕,想逃,却又丢不下我。 看着自己的狗焦急地打转,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再逃了,我的体力完全耗尽,已经不可能有机会逃掉了。 我赶狗走,让它自己逃生,自己返身迎着追兵走去。狗不肯走,远远的跟着我,我捡起几块石头,接连砸在狗身上,狗呜咽了几声,转身跑开了。 我把枪放在地上,远远的冲着后面追我的人喊道:“我投降了,不要开枪。”很快两个也穿着迷彩服的人牵着一条德国牧羊犬出现在我视线里。其中一个人端起自动步枪指着我,喊道:“子弹带,刀,全部下了,丢到我脚下。”我解下子弹带,连猎刀一起丢在他脚下。他继续喊道:“趴在地上,双手抱在头上,双腿分开。”我一一照办,那人很快的在我身上搜了一遍,把我腰带上的求生刀也拿走了。然后,他踢了我一脚,要我站起来跟着他们走。 这两个人一个中等年纪,大约35至40岁,典型的三角眼加单眼皮,刚才就是他搜我的身,还踢了我一脚。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他就一直牵着狗在旁边看着三角眼搜我的身。 我被两个人押着跌跌撞撞的向小屋方向赶去,两人不停的催我走快点,稍微慢点就是一枪托砸在背上。事到如今我心里反而不如刚才那么焦急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老海没有我这么冲动,知道远远的躲开,这样就还有希望。 一路上挨了好几枪托,外加天知道多少脚,终于来到小屋,我被押着进门的时候,听到屋子里“啊”的一声,似乎是老张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包括老宋在内,我们这边的人一个没少,都被反绑着双手在屋子里蹲着,万幸的是,老海不在其中。 我一进屋就先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边人的状态,幸运的是大家看起来都还好,没受什么折磨的样子。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两个女人都有点姿色,怕那些人乱来,现在看来两个女人衣服还算整齐,神色也比较正常,没有发生我担心的事。 屋里还有个穿迷彩服的,看起来也是中等年纪,脸上有道刀疤,端着枪看押着其他人,他见我进来,跟其余两人说了几句话,听起来像是韩语,然后拿了根绳子,要我转过身给他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只有照办,现在我心里最关心的就是老海的下落,如果他没有被抓,我们就还有希望,不然的话就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刀疤脸看我配合的转过身来,抓住我手腕就拿绳子往上绑,但是我带着手表,一时之间并不好绑得很“贴肉”。刀疤脸有点恼怒,对我喊:“手表下了!”我无奈把手表退了下来,刀疤脸继续喊道:“给我!”说着把手表抢了过去。我这块表是北美西铁城限定款的光动能月相飞返,造型和用料在这个牌子里是最顶级的了,是我以前当海员的时候在国外的免税店里买的。刀疤脸拿到手上显然相当喜欢,立刻就把自己手上的电子表下了,把我的表戴到手上,还不时抬起手腕看看,引得其余两个人一脸妒忌。 老张安慰我道:“别难过,我的劳力士绿水鬼也被抢走了,损失比你惨重,这帮人穷惯了,没见过好东西。” 我心想:我能和你比吗?你是大老板,买个劳力士就跟玩一样。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低声问他:“你们就一点都没反抗?老海不在这里,他没被怎么样吧?” 老张摇摇头,正准备回答,旁边刀疤脸喊道:“不准说话。”一枪托砸在他背上。然后踢了我一脚,可能拿了我手表有点不好意思,我感觉踢的不重,也有可能一路上已经被踢麻木了···老张挨了一枪托,半天才缓过气来,不敢再说话,我也不想挨打,只好先不问问题。我拿眼去看押着我们的三个人,想找出谁是队长,看了看刀疤脸,感觉不太像。又看了看青春痘,感觉年纪轻了点。最后我看到三角眼,他的年纪是有点像,但是也不好说。这时,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老张说他的劳力士也被扒了,但是我看这三个人,除了刀疤脸戴了我的月相以外,其余两个人并没有戴绿水鬼。难道刀疤脸知道劳力士值钱,怕被同伙发现要分赃,私藏了起来?或者干脆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拿了老张的表? 三个雇佣军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一边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聊天,一边互相比划着什么。三角眼似乎也很喜欢手表,缠着刀疤脸要他把手伸出来看看,而青春痘则在一旁摆弄着我的虎头牌猎枪,似乎对我的枪双扳机构造很感兴趣,不停的反复查看扳机处。 我趁他们三个不注意,悄悄问老张他们:“老海呢?有人见到他吗?”众人纷纷摇头。 我又问:“老张,你的手表是谁拿的?怎么没见人戴?” 老张压低声音道:“还是这个刀疤脸,他一开始没动手,等那两个人带着狗出去找你,就把我的手表抢走了。” 我点点头,心里有数了,这个刀疤脸是老油条,平时看来这种事没少做,队友不在他就想办法捞好处。这种人做事极端自私,而且没有什么责任心,可以利用一下,我如果能想个办法挑拨一下他们的关系,万一老海那边不能来救我们的话,这个人说不定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仍然看不出来他们这几个人里哪个是队长,青春痘一定不是,他年纪太轻,而且看他的行为一点也不老练,刚才押我回来的路上也基本是三角眼在发布命令。三角眼和刀疤脸看起来虽然老练,不过明显没有领导能力,因为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散漫。但是我抓到的两个人说他们队伍只有五个人,难道队长另其人,或者说他们两个撒谎?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我们是敌对关系,不对我说真话完全合情合理。 等待漫长而煎熬,在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我仔细的观察四周的环境,努力思索着如果老海不来救我们,或者救我们失败,我们几个会怎么样?有没有脱身的可能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押我们的人逐渐显得有点急躁,期间刀疤脸和三角眼似乎还发生过一次争吵。我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蹲在地上感觉到十分的吃力。不要以为蹲在地上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蹲在地上腿部肌肉是无法得到完全放松的,长时间蹲着甚至比长时间站着还要吃力。 我看其他人多少也有点吃不消了,不过害怕被打勉强在支持着,就带头做在了地上,故意咳嗽了几声,抬眼看了看三个人。三人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我放下心来。其他人看了,纷纷有样学样坐在地上。 三个人似乎有什么心事,对我们行为完全没有反应,自顾自的交谈起来。我知道他们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高矮个子两人失了猎狗,他们的装备又被我随手丢在山林里,即使他们能够找回装备,在无线电不能用的情况下,想找到这里也不容易。 我只感到有点奇怪,早上分明和老海分开前特地试了下无线电,还是可以通话的,难道距离远了不行,很近还可以有信号? 这三人看起来不知道我对另外两个人做了什么,不然早就应该来审问我了,怎么可能还拖到现在。看来老宋并没有和他们说遇到我的事,我的行踪应该是老张他们几个说出来的。想到这里,我看了老宋一眼,他和我对视了一下,使了个眼色,似乎想和我交谈,我对他点点头,站起来对三人说道:“报告,我要去小便一下,憋不住了,再不尿就要尿到屋子里了。” 刀疤脸跟青春痘说了几句什么,青春痘很不情愿的过来对我说:“我跟你去,不要想跑,不然就拿枪打你。”我连忙表示不会。 刀疤脸陪我出去放了个水,由于我的双手被反绑着,我只能要他松绑,他解了半天绳子,也没解开,最后拿刀把绳子割了。 回来后,他还想找绳子绑我,结果找了半天竟然没有了,他抓抓头,对我说:“过去坐着,手抱头,敢乱动就打死你。”我大乐,急忙往里走。这时候刀疤脸喊:“等等,把女的松了,把他还是绑起来。”青春痘不情愿的解开张小姐的绳子,然后过来要绑我。 我让青春痘绑,发现他绑绳子竟然没有刀疤脸紧,于是不动声色,配合他绑好。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我走回人群中,挨着老宋坐了下来。我喊要上厕所,就是为了可以不知不觉的换下位置,方便和老宋偷偷交谈。 老宋等青春痘走开一点,挨着我小声说道:“他们还有两个人应该是追着你走的,你遇到了吗?老张他们说你还有个朋友,他会来救我们吗?” 我用余光瞄了一眼三个人,偷偷说:“我遇到他们的人了,我们有交手,我把他们的狗干掉了,然后甩掉了他们。”我不敢说我抓了他们又放了他们,现在看来这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否则现在我们双方都有人质在手,我最不济也可以和他们谈判拖延时间等待老海。我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以后千万不要妇人之仁。 老张这时候插话道:“老海呢?他不会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吧?” 我答道:“这个不好说,毕竟人都有软弱的时候,换了是我,我也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回来。” 张小姐突然道:“你会回来的,uu看书 .uuknshu 你这次不就是自己回来的。” 我摇摇头,正想告诉她我并不是十分肯定这边的情况,所以才冒险回来,而且我还要找狗和老海。这时候,突然三角眼就冲了过来喊道:“说了要你们不准说话,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说着拉开枪栓,用枪抵在我的头上。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直接顶在头上,而且还是个真有可能开枪的兵痞,更惨的是双手还被反绑着,想拼命都不可以。一时间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这个时候,我听到张小姐的声音说:“报告长官,我是想方便一下,我不敢跟你们说,就要他和你们沟通下,请长官不要生气,我真的忍不住了。”说完,哭了起来。我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三角眼不好发作,对着青春痘喊了几句,这几个人互相之间谈话的时候一直都不用国语,听起来像是韩文,结合他们朝鲜人的身份,应该错不了。我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大概能猜到又是要青春痘去陪张小姐,青春痘这次理都不理三角眼。 三角眼显得有些尴尬,他看了看张小姐,突然露出一个很玩味的表情,柔声对张小姐说:“你要上厕所?可以,我陪你去。”说着,舔了舔嘴唇。 他这个表情我很熟悉,老海每次见到漂亮女人走不动路的时候都这副德行。我心里一惊,连忙说道:“对不起长官,我突然又肚子痛了,我也再一起去一下可以吗?”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脚。 第14章 囚禁 张小姐为了帮我开脱,谎称要上厕所,不料三角眼突然露出很不怀好意的表情,称要陪她去上厕所。我连忙说自己也要去,却被三角眼一脚踹在脸上。 我脸上挨了一脚,双手又被反绑着,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三角眼还不罢休,又在我身上踢了几脚,回头问其他人:“还有哪个要上厕所的?” 老宋站起来喊道:“我们都要去!”刀疤脸一枪托就把他打得又倒了下去。 旁边的人顿时噤若寒蝉,没有一个讲话的。我勉强抬起头看了下张小姐,她眼里分明有掩饰不住的惊慌,求助的看着我们。我突然觉得头脑一热,张口喊道:“我真的忍不住了,你敢乱来,东西不想要了吗?” 三角眼勃然大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刀来压到我脖子上,我豁出去了,返身面对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和他对视。其余人都不敢吱声,陈姐闭起眼睛叫了起来。 另外两个人刚才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时候听到陈姐叫起来,见到三角眼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连忙过来拉住三角眼,刀疤脸跟三角眼说了什么,似乎是劝他不要误了正事,然后,反手一个耳光甩到陈姐脸上,喝道:“不准叫,再叫扒光你的衣服。” 陈姐被打得身子一歪,侧躺在地上,她迅速坐直身子,呼吸还有些不受控制的急促,却努力控制着不敢发出声音。 三角眼看同伴都被吸引过来,也不好继续做得过分,对我使了个等着瞧的眼色,走了开去。 张小姐刚才惊吓的不轻,等他们走开了,才紧贴着我坐下,她一边对我说谢谢,一边身体还微微发抖。 陈姐这时候小声说:“小李,你不要命了,你不要激怒他们,你自己不怕死,不要连累我们。” 小于和小宗也附和陈姐的话,纷纷责备我惹事,要我不要连累他们。 老张也说:“老海一定是自己逃了,这次死定了,老宋,你早些时候说货交给了其他人让他们先跑,他们人呢?现在人也没了,货也没了。” 我理都不理这帮人,转头问老宋:“你没事吧?” 老宋吸了口气,说:“死不了,这帮死棒子,以后别落到老子手里。”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转头问张小姐:“刚才好险,这帮人看来很凶残,我们要做点打算,幸好还有一队人马已经出发了,后援的队伍人多吗?武器火力如何?” 张小姐显得有些尴尬,她转过头看看三个兵痞,发现那三个人依然在争论着什么,低声说了句:“羽毛,我跟你说你不要生气,其实没有后援队伍了,我之前跟你那样说是怕你和老海不愿意跟我们冒险,我骗了你们。现在指望不了别人,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wtf?(等同于我勒个去。)我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胸中有一股压抑不住的热气想要往上冲,简直要吐血三升。如果非要我形容一下此时的心情,我只能说:想象一下有一天你去医院看病,医生看完后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要你想吃点什么就赶快去吃点吧。你就可以理解我此时的心情了。 玩笑开大了,这三个人现在不拿我们动手,无非是还在等自己另外的同伙,如果到明天他们的人还不出现,那么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了,一定会先拿我们下手*问信息,而几个老板身娇肉贵,又可能掌握重要信息,如果要动手,我是最适合拿来杀鸡给猴看的。即使大小个子出现了,就凭我对他们做的事,我还是没好果子吃,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不过眼下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还有两个人会不会回来,而是三角眼。我很担心他对张小姐不死心,因为我知道人的欲望就像是春天的野草,一旦让它发芽,那就很难控制,三角眼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 长白山的夜晚温度并不高,三个佣兵霸占了靠火炉的一边,我们剩下的人只有在角落挤成一团,勉强取暖,经过了下午的风波,每个人都尽量不引起三个兵痞的注意。 今天一天几乎没吃东西,现在我的胃里空空荡荡,很不舒服,加上双手被绑的麻木感,而且我很担心明天三角眼会再打张小姐的主意,根本无法入睡。昨天晚上我守夜,莫名其妙就睡着了,还做了个非常奇怪的噩梦。今天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只希望那三个兵痞不论是谁守夜,最好也睡着了做个更怪的噩梦才好,最好被活活吓死。 我一边胡乱在心里诅咒着这三个人,一边思考着明天如果万一那两个人出现了,我该如何应对,可能一顿报复性的毒打是免不了。只希望他们性取向都正常,不要爆菊花才好,那样我情愿和他们拼了。 那三个兵痞入夜后开始显得更加不安起来,刀疤脸出去打过3次信号弹了,期间还过来问我有没有遇到他们的人,我死不承认,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人都没见到。这两人失了狗,武器装备也被我丢在山林里,在这种情况下迷路也很可能。最关键的是小个子腿上最后还被我扎了一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长途跋涉的能力,这些都统统不能告诉他们。 夜里的温度越来越冷,由于是夏天,我们白天穿的都很单薄,到了晚上明显有点熬不住,几个人缩成一团,还是冷得有点吃不消,要不是手绑着,张小姐几乎整个人都钻进我怀里。照说这个场面应该有点绮丽,可是在人真正冷得吃不消的时候,男女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我曾经怀疑老张队伍里的朝鲜族人金顺民可能有问题,不然照说这个队伍没这么容易被人袭击。走私的如果情报不够保密,早死了多少回了,不会到现在才出事。本来我一见到老张就想和他说,但是下午被绑后一开始被看的严,没机会多说。后面三角眼对张小姐动坏心思我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到现在才想起来,我马上和老张说了一下我的怀疑。 老张听了之后久久不出声,但是我感觉他自己心里可能也这样怀疑过,这时候我一提出来,他应该已经信了一大半。过了半天,老张才说:“金三顺那小子,(金顺民外号金三顺)要是敢阴我,我一定和他拼了,大不了以后朝鲜方面的生意不做,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劝解道:“当然,我只是怀疑,你以后见到他不要冲动,还是想个法子先试探清楚才好,免得错怪了好人。” 老张低声道:“我有数。” 我又悄悄问老宋:“明天他们可能会安排人出去找他们的人,我估计是和今天一样出去两个留一个,可能有机会,怎么样?” 老宋点头示意知道了,说到时候见机行事,要等把握比较大才可以。 我又告诉老宋我手上的绳子绑得不紧,到时候他配合我吸引注意力,我寻找机会。现在虽然三人都没把精力放在我们身上,但是有只军犬在看着我们,不适宜有任何动作,只有等明天他们出去寻人,狗一定会带走,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之后我们又胡乱低声讨论了一下,无非是脱困后如何处置敌人,往什么方向跑,对方有狗来追我们怎么应对之类。狗是个大问题,如果不解决就很难说我们算彻底脱困,因为对方可以轻易的追到我们,受过专业训练的军犬,追人还是很难甩掉的。更不要提对方是职业军人,野外寻找痕迹追踪的能力不会比我这个半吊子猎人加兼职黑导游差。 我对老海也有点担心,不过现在自身难保,只有希望明天的计划一切顺利,再看能不能有机会去找找他。 青春痘一早先睡了,到了后半夜,两个年长的兵痞把他叫醒,让他守夜,他们自己去睡了。 我们几个偷偷摸摸讨论了一晚,这时候见到他们换人,顿时感到压力小了许多,这时候开始也有点睡意了。毕竟青春痘年纪不大,没有那两个老油条那么给人有压力。 张小姐靠在我身上,后背正贴着我胸膛,已经睡着了。我也感到有点睁不开眼,放松身体很快也进入睡眠。我在出来野外打猎的时候,一直睡眠都很浅,今晚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什么,竟然睡得很沉。讽刺的是,自从进山后我和老海一直都轮流守夜,没有哪一个晚上是真正好好睡过的,我进山后第一个高质量的睡眠,竟然是被敌人抓了俘虏以后才享受到。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天大亮,我醒来时发现三个兵痞已经穿戴好装备,现在叫醒所有人让大家搞个人卫生和上厕所。由于被绑了很长时间,刚解开双手时人人都手软拿不住东西,陆陆续续搞了近一个小时才把所有事情搞定,期间三个兵痞不停催促,之后我们又被绑起双手关进小屋。三角眼和青春痘带着狗走了,刀疤脸继续看管我们。 陈姐昨晚就想上厕所,因为怕几个人对她产生企图,一直忍了一夜,今早躲进草丛里半天才出来。她上厕所的时候刀疤脸就一直玩味的盯着她的方向看,看来这个人喜欢成熟型的女人,这时候同伙走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木椅上,u看书 ww.uukans 对陈姐招招手,说:“过来,坐我腿上。” 陈姐听到吓得浑身都抖了一下,又不敢反抗,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老张叫道:“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难道你东西不想要了?” 刀疤脸对他笑笑,突然抓起椅子砸在他头上,老张被砸得当场血流满面,也看不出来伤了哪里。接着他拉着陈姐又找了张椅子坐下,把陈姐按到自己腿上。陈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跟个木偶一样一动不敢动。刀疤脸继续对老张笑笑,把手从陈姐衣领里伸了进去。陈姐闭上眼睛,眼泪却顺着脸上淌了下来。 我对陈姐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女人老于世故,而且自私,昨天三角眼打张小姐主意我和老宋想办法搭救,她竟然还要我不要连累他们,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今天就轮到她受辱了。 没有好感归没有好感,这时候看到这种场面,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当着她的朋友的面侮辱,难道我就在旁边看着吗? 陈姐身体不停的抖动,却不敢站起来,我感觉自己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最终,我对自己叹了口气,给老宋使了个眼色,对三角眼喊道:“喂,摸够了没?是不是你们本国女人都长得太难看,你见到中国女人就受不了了?不如你认我做干爹,加入中国国籍,我帮你介绍个中国女朋友啊。你们走丢的是不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带着和你们一样的一只德国牧羊犬。你不想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现在是死是活吗?” 第15章 我的反审讯技巧 我对自己叹了口气,先给老宋使了个眼色,对三角眼喊道:“喂,摸够了没?是不是你们本国女人都长得太难看,你见到中国女人就受不了了?不如你认我做干爹,加入中国国籍,我帮你介绍个中国女朋友啊。你们走丢的是不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带着和你们一样的一只德国牧羊犬。你不想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现在是死是活吗?” 刀疤脸本来是一脸嘲讽的看着老张,听到我的话后表情顿时很精彩,他把陈姐一把推开,走到我面前,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我这时候也没有退路了,只有抬起头,对他露出个轻蔑的笑容。脸上表情还没结束,就被一把抓住头发,拖到了门外。 刀疤脸一脚把门踢得关上,掏出随身匕首砍了几根细竹子,开始切削起来。我知道他是想做点“情趣小工具”,一会好享受审问我的过程。这时候害怕也晚了,冲动是魔鬼啊!我一边暗自尽量双手弄松绳子,一边希望老宋能理会我的意思,想办法挣脱绳子来解救我。本来原计划是我挣脱绳子,老宋吸引他的注意力,人算不如天算,为了救陈姐只有随机应变了。 我双手在背后拼命的试图挣脱绳子,一边大脑飞快的思考一会如何拖延时间。无奈刀疤脸切削的动作很熟练,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切削,一会功夫就削出几根尖尖的竹签。他用竹签在自己手上戳了几下,估计是试一下锐利程度,满意了之后,对我笑了笑,说:“扎的好痛啊,不知道如果是从手指甲缝里扎进去,会痛到什么程度?” 早猜到这帮人很坏,但是没想到这么坏,真是不光坏,还变态。我无言以对,心里其实已经在害怕。 刀疤脸看我不说话,大步走过来就要对我施以酷刑,我躺在地上,等他靠近低下身体抓我的那一刹那,这是他身体平衡最差的时候,右腿向左扫踢他的脚跟部位,左腿跟上后一个旋转,翻身而起。这是传统武术里一个经典的倒地起身的动作,叫做乌龙绞柱,这个动作攻守合一,是很有实战价值的,唯一的缺点是难度不小,会的人不多。(一般武术电影倒地后很流行跟鲤鱼打挺,其实我个人认为鲤鱼打挺是个非常渣的垃圾动作,起身的一刹那是完全没法防御别人攻击的,遇到反应快有经验的高手,就是把自己的脸送给别人打。其实用性真还不如就在地上滚一圈,再起身。之所以鲤鱼打挺这么流行,可能是因为动作好看,难度低,谁练练都能学会吧。标准的乌龙绞柱动作,我所知道的,李连杰和甄子丹的电影里出现过,感觉很有力度,很标准。) 标准的乌龙绞柱,双腿扫踢到对手的腿后,身体也跟着旋转,双手支撑下推,整个人倒立后再站起,可以做到把敌人扫倒在地而自己却是站立起来面对敌人。(详见李连杰《黑侠》电影,墓地里李对刘青云的一段打斗中有。)不过这时候我的手是被反绑着的,完全没法支撑,只是把刀疤脸扫得跌倒在地,我顾不得地上粗糙,用头在地上一撑,居然也勉强站了起来,可见人在危机中真的能爆发潜力。 刀疤脸猝不及防,被我扫倒在地,立刻就想要爬起来,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连忙一脚跺在他头上,同时大叫老宋来帮忙。刀疤脸也是凶悍,硬挨着我的脚踹,在地上滚了两滚离开我攻击范围,来不及起身,就伸手掏枪要打我。 我只有赌他的保险并不是一直都开着,不给他端稳枪的机会就合身扑了上去,一个头槌撞在他脸上。刀疤脸被打的多少有点晕,现在就是不能给他机会摸到保险,我发疯了一般骑在他身上不停用头撞他的脸,直到突然头上挨了一枪托。 这一枪托很重,我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等我意识再清醒的时候,看到老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绳子出来了,正和刀疤脸在夺枪。他在刀疤脸身后,双手抓住枪身勒住刀疤脸的脖子,刀疤脸先是用手拉了下枪身,发现拉不动,就去摸战术匕首。 我在这个角度看的清清楚楚,对老宋喊道:“当心他的刀,快松手。”一边奋力从地上跳起来。 老宋一惊,赶快放手,刀疤脸正好反手一刀向后刺去,幸亏老宋放手及时,没被刺中。军队里训练的动作,都是刺要害,刚才老宋要是慢了一点,就会被匕首刺入肋骨,直达肺部,非常致命。 刀疤脸一刀未中,转身又是一刀,动作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此人可能精通匕首搏斗。老宋被迫后跳闪避,刀疤脸看到距离拉开,二话不说立刻单手持枪瞄准老宋。我见状跑起来死命一个冲撞,正撞在刀疤脸的后腰上,他被我一下子撞倒在地,我顺势双膝下跪压在他身上。 老宋也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刀疤脸持刀的手,同时一脚踩住他另外一只持枪的手,接着双手发力一扭,就把刀夺了下来。跟着反手一刀,直接扎在刀疤脸持枪的手上,刀疤脸被我压着一时挣扎不开,手被扎了个通透,被死死钉在了地上。他一声惨叫,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力,我们两个人都没按住,竟然硬生生把我顶了起来,我由于双手还被反绑,一时间失去平衡,从刀疤脸身上滚了下来。 刀疤脸也够凶悍,竟然不顾手被刺穿,一只手上还插着刀就从地上强行抬起手,对着老宋脸上抓去。老宋连忙放手,没想到刀疤脸另一只手抓了一把沙土,一下子撒在老宋脸上。老宋“啊”的一声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做防御姿态慌忙后退,刀疤脸穷追不舍,他一把拔出右手上插着的刀,左手持刀,上去就是一刀砍在老宋防御的一只手臂上,老宋一声惨叫,不知道被身后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我正准备冲上去再故技重施,要撞刀疤脸的时候,他转身对我看了一眼,迅速地绕到老宋侧方,这样他的后背就不会对着我,这种情况下我要再去冲撞,就是送死,他可以在我撞到他的一瞬间轻易的一刀解决掉我。他这把匕首刃长大约15厘米,不算很长,也不过就是即使斜着穿过肋骨,也可以轻易刺穿人的心脏和肺叶的长度而已。 我急得不行,老宋的眼睛不用水洗就算再过一小时也不可能恢复,现在只有靠自己。正当我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小屋门被打开了,只见老张探头往外看。我大喊:“快帮老宋!” 老张正探头探脑的向外看,听到我一喊,竟然一缩头又躲了回去,我气的简直想杀了他。没想到过了一秒门就被打开,老张又冲了出来,手里举了个木头椅子,小于小宗也一人抄了把椅子,两个女人跟在后面,所有人都出来了。 刀疤脸见状只有放过老宋,拿刀缓缓后退,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弃刀左手向腰间摸去。我突然想起来,军队里一般不光只带一把枪,还会有副武器,一般背突击步枪的,都会再别一把手枪。刚才刀疤脸很我们近身搏斗,可能一直没机会拿手枪,老宋眼睛被迷住之后刀疤脸可能杀他心切,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用手枪。这时看到我们人多,思考应对方法才会想到还有副武器。 我大叫:“快上,别让他掏手枪,不然大家都死!”可惜为时已晚,毕竟是职业军人,就算是用左手绕过身体,掏枪也只用了一秒多,我话音未落,刀疤脸已经把枪掏出来,对着最近的小于就是“啪”的一枪。小于当场就倒在地上,其余人纷纷大叫着四散逃开。刀疤脸不慌不忙,瞄准另外一个年轻人小宗的腿,又是一枪,小宗也是应声而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腿一边喊:“救命!不要杀我。” 我简直恨不得把刀疤脸生吃了,双手死命的挣扎,可能真的急红了眼,再加上绳子本来就有点松动了,反正也不知怎么就把绳子挣脱了。 我一看刀疤脸的突击步枪就在身边,刚才老宋把他持枪的手一刀钉死在地上,他爆发出蛮力挣脱,手上还扎着刀,枪也用不了,就直接去抓老宋。这时候就便宜我了,我就地一滚,半蹲起来时就已经持枪在手,也来不及瞄准,抬手对着刀疤脸就是一个三发短点射。 职业猎手和职业军人平时练习枪法略有不同,我平时打飞禽都是移动目标,很多时候还会有需要极短时间内反应去射击的时候。看过奥运会打飞碟项目的就知道,有时候高手零点几秒就放了两枪,分别打中两个飞碟。 我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抬手就射,由于恨刀疤脸的狠毒,这一枪就是要他的命。可是没想到可能手长时间被绑,有点血脉不和,手指麻木了点,手腕有点发软,再加上ak枪族的后坐力远远大于猎枪,竟然射偏了。 我事后分析,一是我长期用猎枪,虽然以前军训的时候摸过国产的81式,但是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早没有枪感了。二是手被长时间反绑,有点发麻,发软,外加仓促间射击,抵肩不够紧,加上ak枪族出了名的后坐力大,所以才会弹道上飘了。 刀疤脸被我的枪声吓了一跳,慌忙趴在地上,回头一看我拿枪射他,就要用手枪还击。我一边大骂自己是废物,一边对着三角眼一阵扫射,距离这么近,这样简直不可能不中,三角眼顿时被我打中,直接就见了他们的前任伟大领袖。 其余人被突然响起的ak枪声吓了一跳,都趴在地上,这时候反应过来,纷纷爬起来。我先检查了一下小于,发现他是脖子中弹,子弹正中气管,卡在脊椎里,未穿透,这种环境下这种伤,没有生存机会了。小宗还好,大腿上中了一枪,穿透伤,万幸没有打到动脉,止住血再包扎好防止外来感染,吃点抗生素,应该问题不太大。老宋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让张小姐处理小宗的伤口,让陈姐陪小于最后的时刻,跟他说说话,无非是告诉他家里人放心,我们会帮忙照顾,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我们之类,其实小于气管中了枪,根本说不了什么心愿。我看不下去,就带着老张去找老宋。 我们转了半天,才在一个灌木丛里找到老宋,原来他听到枪响,眼睛看不见弄不清楚状况,只好就近摸了个灌木丛躲了起来。这人看来对灌木丛很有爱好,我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因为我的狗在灌木丛里发现躲在里面的他。我估计这可能是经历过中越战争的人的一个癖好,对此也不好过多评价。 大家七手八脚弄了点水,张小姐处理好自己的事,又帮老宋清洗了下眼睛,我把我们的装备找了回来,开始穿戴起来。老宋眼睛好了,接管了ak47,又把刀疤脸其他装备扒下来,自己穿了起来。 陈姐本来一直拉着小于的手在对他说着什么,u看书 ww. 突然身体一怔,拉着小于的手放了下来,她站起身,背对着我们用手捂住脸。我知道小于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我一直在担心刀疤脸的同伴听到枪声赶回来,也没心思伤心难过,现在也的确不是时候。 我还是用我的猎枪,老张很高兴的从刀疤脸身上搜出自己的劳力士手表,又戴了回去,还不忘把我的月相飞返递给我,讨好道:“小李,你真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没好气道:“接下来就是有多远跑多远了,刀疤脸的队友才走了没多久,为了救陈姐我们发动的太早,他们一定能听到枪声,我估计顶多再过二十分钟他们就能回来了,速度收拾东西我们先逃。边走边讨论,都动起来。” 过了一会,陈姐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了句:“小李,谢谢你,我一辈子感激你。”说完,看也不看老张,转身就去搀扶小宗。 我对老张这个人现在很是反感,小于是他的人,现在这样惨死,连句最后的遗言都说不了,他却还有心情捡回自己的劳力士,可见其性之薄凉。 我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三分钟,急忙催促道:“他们的人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和老宋轮流扶着小宗,你们其余人东西都带好,我们现在就走。”话音未落,突然身边落下个小东西,我刚低下头去看,突然听到老宋的声音喊道:“闪光弹!快躲!” 第16章 疯狗 一群人正准备先避一避,原本计划是我和老宋轮流扶着小宗,他扶小宗的时候我就殿后,反之亦然。结果如意算盘还没打响,脚下突然滚过来个东西,我刚低头去看,老宋喊道:“闪光弹,快躲!”接着就是一道白光闪过,我只觉得眼前一亮,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同时耳朵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响起一片耳鸣声,身体不由自主往地上跌去。我努力保持平衡,却觉得地面不停在摇晃一样,怎么也站不住,接着背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下子站立不住就倒在了地上,躺在那还觉得天旋地转。 我躺在地上,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心知一定是刀疤脸的同伙回来了,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过了不知道多久,耳朵里的耳鸣声逐渐小了下来,似乎听到喝骂声,接着不知道什么人开枪了。我心中一惊,心想难道青春痘和三角眼回来了,在开枪杀我们的人?我心中焦急,苦于眼睛看不见,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装作没有威胁,希望眼睛快些恢复,才有一线生机。 这种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只隐隐约约能听到的感觉,十分的让人焦虑甚至抓狂,等待的每一秒,我都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大喊大叫,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恐怕难以想象那种无助。这个时候的我,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真的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过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逐渐的眼前开始能稍微看到一点东西,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又一把抓住头发,拖着来到一块地势较低的地方。(今天真是倒霉,短短半天两次被人揪着头发拖来拖去,看来以后还是剃光头好。)对方喝令我跪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窝就挨了一脚,我一下子没防备,膝盖猛的着地,疼的龇牙咧嘴。 我跪在地上,模模糊糊似乎看到身边还有其他人,似乎是老张他们,想不到我们这帮人千辛万苦,又搭上小于一条人命,还是没能逃出他们的手心。我正在感慨,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大喊:“快点出来缴枪投降,不然我现在就枪毙了你的朋友。”接着,后脑就被一支枪抵住了。 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脑,我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倒霉的又是我?看来这帮兵痞也相当精明,知道谁的身份重要,谁的身份不重要,可以牺牲。现在看来他们虽然抓住好时机丢了个闪光弹抓了我们,但是起码还有一两个机灵的跑掉了,现在这两个兵痞在拿我们的生命来威胁跑掉的人投降。在这要命的关头,我一边拼命祈祷不知道哪位逃脱的好汉可以舍己为人救我一救,一边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个遍,我发誓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虔诚的求过神仙。 身后的声音停了一会,似乎是等待回音,过了一会,没有人回应,他继续喊道:“最后的机会,我数三下。” “一~~~~~!” 这时候我内心虽然非常不甘,却只能无奈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人的一生可能经历很多很多,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我想的最后的还是独自在家的老母亲。我没有后悔做这一行,只能怪自己不够小心。我没的选择,如果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家乡经济状况不好,没有工业,农业已经被拆房盖房完全毁灭了,旅游业没法搞,家家户户都是个体户,所以干这行是我唯一的选择。不过,在认命之前,我还要做最后一搏。 “二~~~~~~!” 我收紧肌肉,再完全放松,等着身后的声音喊“三”,我已经听出来这是三角眼的声音,我知道这时候青春痘很有可能就在他旁边看管着其他人。可以说,即使我反抗,生存机会也几乎为零,不过我还是决定带三角眼和我一起上路,起码要尝试一下。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东西虽然还有点模糊,不过影响已经不大,平衡感也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时候我看清周围的人,老张,小宗,张小姐,陈姐都在,老宋不见了,不过这时候我管不了别人了。 三角眼的“二”拉得特别长,似乎是想多给对方一点时间,也或者只是恶趣味地给他的猎物增加一点受煎熬的时间。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一方面是对死亡的恐惧,一方面却是放手一搏的兴奋。正在这时,突然传来熟悉的狗叫声,是老海的阿丽! 两个兵痞的狗也跟着叫起来,三角眼用韩语说了句什么,就听到青春痘的声音嘀咕着什么,连同他们的狗叫声,向着阿丽的声音方向追了过去。 好机会,我偷偷在地上摸了一粒小石子,扣在中指与拇指之间,心中暗自等待着。果然,三角眼又朝我走了过来,说:“你的朋友看来是不管你的死活了,你现在有个唯一的机会,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或者让你的朋友告诉我。” 我心道:来的不错,比我想象中还配合。我朝张老板看了一眼,他此时也正侧着头看我,我对他眨了下右眼,因为张老板跪在我左侧,我转头是左脸朝着背后,所以眨右眼三角眼是看不见的。张老板看见我对他眨右眼,知道我想要玩花招,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我看着张老板,一字一句地说道:“东西是老张一个人藏的,他在小屋外挖了个坑埋了,你去找找就能找到,他以为自己藏得很隐秘,其实我夜里起来上厕所都看到了。不信你去小屋后看看,是不是有块地方的土是新挖的。” 三角眼冷笑道:“你说的是那具尸体吗?想唬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愚蠢吗?我们第一时间已经查看过附近所有可疑的地方了。看来你并不珍惜你的生命!” 我心里一惊,不过这时候就是要胡言乱语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让青春痘和军犬走的更远一点,方便我发动。我继续胡扯道:“尸体是我和老海埋的,但是老张夜里又去埋尸处待了很久,我不认为他是去缅怀尸体的。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想要东西,我只是想活命而已,很公平,我帮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你不杀我,这样不好吗?难道你没听过中国有句话: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你们的人挖到尸体后,是不是就以为挖到底了,我打赌你们没有接着挖了!” 三角眼久久没有说话,我知道我的话起作用了,就算他还是不相信我,但是有着这一点希望,他就会忍不住去思考我说的话,思考就会干扰到他对我们的注意力。 我转头对老张使劲地眨单眼,希望他能随便说点什么分散下三角眼的注意力,可是这老小子小事情上表现的老奸巨猾,关键时候掉链子。看着老张一脸迷惑的看着我,我真想一把掐死他。这时候老张旁边的张小姐突然说道:“他说的对,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木屋地板上很多泥巴,我当时还特地观察了所有人的鞋子,发现老张的鞋子泥巴特别多,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睡觉之前我是扫过地的,早上还有泥巴就说明晚上的确有人出去过。就算不是埋在尸体那里,也是埋在附近,你应该好好问问张老板!我说张老板,东西再值钱,没有命值钱,你交出来,我们大家平安回去,以后还能东山再起的。” 老张也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真的急着为自己辩护开脱(我更倾向于相信后者),急忙大叫道:“别听他们瞎说,我根本就没出去过,他们说谎骗你是想拖延时间怕你对他们下手!” 我等张老板话音将落未落之时,上身不动,瞄准前方不远处泥土中露出的一块不小的岩石,手指猛地一弹,那小石子无声无息地射了出去,万幸正中那块岩石,发出“啪”的一声。 三角眼端着枪就从我身边窜了过去,走了两步似乎意识到不对,就想转身,我暴起从他身后双手一把锁住他的脖子,一脚踢在他膝窝。三角眼膝窝被踢,立刻跪倒在地,但是他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本能的就知道举起枪保护自己的脖子,我必杀的一招竟然被挡住了。 本来如果我成功锁住他的脖子,再一脚踢得他跪下,我就能发力瞬间拗断他的脖子,没想到三角眼对脖子保护非常严密,跪下的瞬间举枪挡在脖子前面,我一下子竟然没能用双手锁住。他遇袭的反应非常正确,而且和刀疤脸一样,第一时间就去摸战术匕首。 我知道他下一步的反应十有八九也会和刀疤脸一样,反手从自己腋下刺我的肋骨,连忙拉着他的枪使劲向后拖拽,同时大喊大家都来帮忙。三角眼由于一只手去摸匕首,只有一只手持枪横在脖子前面保护自己,我双手发力向后拉,他身体无法保持平衡,瞬间被拉得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被我拖着在地上滑行了大约好几米。我一点也不敢停,深怕他一得到喘息的机会就可以刺出匕首。 这时候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跳起来夺枪,老张整个人骑在三角眼身上,一手死死抓住枪身,一手抓住三角眼持刀的手;陈姐干脆抓住三角眼持刀的手一口咬下去;张小姐也不知道从哪捡来一块石头,对着三角眼的头上就砸;就连小宗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只是实在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只有捡起一块石头在一边狠狠地看着三角眼,还大叫:“杀了他,杀了他!” 三角眼手被陈姐咬着,uu看书 uukanshu 头上还被张小姐拿石头砸着,一下子扛不住了,枪和刀分别被我和老张夺了下来。张小姐恨早些时候三角眼打自己主意,这时候砸了几下竟然不知道停手,越砸越狠,我连忙一把拉住她,留着三角眼做人质,起码万一青春痘抓到我们的人回来了还能谈判。 青春痘去了也有一会了,竟然一直没有枪声传来,说明一定还在追踪中,现在不宜过早解决掉三角眼。留着他,我们多一份筹码。 我拉住张小姐,劝道:“先留他一命,我们还需要他坐一回人质,杀他不可以,不过我允许你虐待他。”张小姐又踢了三角眼两脚,对我点点头,说:“算他走运!羽毛,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我用枪指着三角眼,对他说:“把你的其他武器都下了,丢到我脚边,手枪,还有手榴弹,动作慢慢的。” 三角眼也不站起来,慢慢掏出手枪,丢在地上,接着手摸向手榴弹,我精神高度集中,看着他摸向手榴弹的手。他的手榴弹是破片式手雷,挂在胸前,我不得不加倍注意,防止他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危险举动。因为我总觉得看电影里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军人动不动就和敌人同归于尽,朝鲜人的思想意识其实很接近旧时候的革命军人,不得不防。 果然,三角眼假装用双手从胸口摘下一个破片式手雷,突然一下子就拉开了插销,我大叫一声“我草!快躲!”对着三角眼一个点射,也不管打中没有,一把扑倒身边的张小姐。 第17章 寻找老海 三角眼真是疯狗,竟然悍然去拉手榴弹,我迫不得已只有击毙他,接着就近扑倒张小姐,抱着她尽力向远离三角眼的方向滚去。我没有用过手雷,但是据我所知,一般手雷的引信都是延迟6秒左右,我们滚了大约几秒钟,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一只手臂弯曲护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臂把张小姐的头环住,死死按在地上,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其他地方爱怎样就怎样吧。 趴在地上大约半分钟,竟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招呼其他人先远离三角眼,又观望了大约两三分钟,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抵不过好奇心,我离得远远地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地走上前看一看。三角眼被我近距离抵近射击,胸口都打烂了,手雷还握在手里,引信的确是拔了下来,但是没有爆炸——这是颗哑弹。 听说朝鲜的工业不行,所用的武器装备大部分还是前苏联时期的型号,老式手榴弹如果保养不好,或者新造的,但是工艺是老式工艺,哑火也是很有可能的。传闻我国军队里有段时间就曾经大量出现手雷是哑弹的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地上躺着个死人,死人手里还有个没有响的手榴弹,这枚哑弹谁也不知道它还会不会爆炸,或者什么时候会爆。 我有点为难,有心不去管它,但是这枚哑弹在这里,万一以后有其他人路过,或者甚至可能是老海带着阿丽经过这里,被伤到了怎么办?思考了很久,我还是决定要想个办法处理掉这枚哑弹,可是苦于自己对手雷实在是不懂,根本无从下手。我先是考虑可不可以站得远远的,用枪去打。可是先不说ak的精度在远距离实在是有点不靠谱,就光是这里这么多植物,灌木,还有大量蕨类植物,离远点甚至都看不到三角眼的尸体。 如果要我上去拿了这枚哑弹,徒手把它引信拆了,首先我没那个技术,我去拆估计本来不炸都要被我弄炸了;其次我自认没那么大的胆量,刚才上前快速地看了一眼,我到现在心跳还没完全平缓下来。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身后的树林里传来老宋讲话的声音:“你们都站这里干什么?还有个朝鲜人呢。”众人回头一看,老宋端着枪现出身来,边走还边四处张望。 老张责备道:“老宋,你刚才怎么一个人跑了,我们大家都差点没命啊。”其余人也纷纷议论,指责老宋丢下大伙一个人跑路。老宋被说的气恼,连声打断其他人的话,为自己辩解。 原来老宋久经沙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枚闪光弹,当时本能的就向远离爆炸范围的方向扑倒闪避,并且出声提醒我们。我们其他人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哪里遇到过被丢闪光弹的情况?反应都慢了一拍,纷纷中招失去视觉,听觉,甚至平衡感。 老宋虽然没被炸到,但是独力难支,又怕贸然和对方交火流弹可能伤到自己人,只有边开枪拖延时间边撤退了。不过他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寻找机会,而两个兵痞知道他手里有枪,又不愿意主动分兵去搜寻他,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三角眼和青春痘两人带有军犬,他两次摸过来都被狗发现了,那就是为什么我逐渐恢复听力的时候会听到人的喝骂声还有枪声。 后来他听到三角眼要处决我,正在纠结要不要投降,没想到竟然有其他地方传来狗叫,他没有见过老海,不认得阿丽的叫声,不敢贸然上去相见。等看到青春痘带着军犬被狗叫引开了,他也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帮我们这边,正准备摸上来,没想到青春痘带着狗追击的路线正好冲着他藏身的方向来了,他只有带着青春痘绕了个大圈,好不容易才甩掉青春痘,立刻就摸了上来。 众人知道错怪了老宋,纷纷表示歉意,老张握着老宋的手说:“老宋啊,我还是没看错你啊,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我们是搭档,以后还会是!” 我打断老张的话,对老宋说:“老宋,我这边还有个问题,三角眼死之前拉个枚手雷,没有爆,是个哑弹,现在如何处理,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老宋答道:“当年我们也遇到过不少手榴弹不炸的,那时候跟越南猴子打仗,实行焦土政策,一般不炸的手雷我们都是不回收的,直接就找个民宅丢到角落里,也有人捡回来和其他手雷绑一起继续用,不过我认为这是找死。正常来说一般都是引爆掉。” 老宋安排我和他围绕三角眼的尸体砍了一圈植物,简单的形成了一个半径很大的隔离带,(不敢靠太近砍啊)然后让我去取了一点燃料。(我们在野外用的是类似美国人用的白汽油一类的燃料,携带方便,发热还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国内不容易弄到,不过老海社会关系广,我们很便宜就能搞到很多。) 老宋让我们都远远等着,独自一个人上前倒了一些白汽油在三角眼的尸体上,接着跑了回来,从自己身上摘下一个闪光弹,很随意的一掷,闪光弹就精准地落在三角眼的身上。(干掉刀疤脸后老宋穿了他的装备,还剩一个闪光弹,遇袭时慌乱间没来得及用,此时正好用来引火。当时老张和老宋还为这是手榴弹还是闪光弹争执了半天,因为上面印的是韩文,大家都看不懂,最后我竟然找到一行小字英文stungrenade,才确定这个颜色的是闪光弹或者叫得专业点应该叫震慑弹。) stungrenade的主要发光成分是镁,其燃烧时温度可以达到2000摄氏度,完全可以轻易点燃任何东西,三角眼的尸体已经被淋了白汽油,一点就着,我们捂着耳朵远远地趴在地上等着。火势很大,三角眼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被火焰吞没,大约烧了不到10秒,就听“轰”的一声,手榴弹被引爆了。地上被炸了一个大坑,四周一些没被我和老宋砍倒的落网植物也被炸得东倒西歪,我们距离那么远都感到大地抖了一下,身上落了不少树叶,这颗手雷威力看来真是不小。我不禁有些后怕,刚才如果那颗手雷真的爆炸了,我们一群人距离那么近,恐怕会很不妙。 众人拍掉身上的落叶,陆续站起来,我对老宋说:“老宋,你在这里保护一下大家,我要去追青春痘,刚才的狗叫声应该是老海的狗,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刚才这么大的爆炸,敌人和老海都有可能过来,你们在这里小心点。”说完,我端起刚才抢来的ak,向着青春痘离开的方向追去。 林子里明显看到不少被踩断的植物,可以看出青春痘追的很坚决,速度一定不慢,我跟着痕迹,不由也加快速度小跑起来。刚才我们和三角眼搏斗,一直没有听到枪声,说明他们应该还在追逐,并未接触而爆发枪战。当然,也很有可能是离得远了,我们又精神高度集中,没有听到双方的枪声。 我对老海的体力没有信心,他抽烟喝酒,还不锻炼,早年又坐过牢,恐怕长时间追逐对他是不利的。但是由于昨天才吃过一次体力耗尽的苦头,我虽然有点焦急,却也不敢透支体力,以免再出现打不过,又跑不动的情况。 追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传来异常的响声,我停下脚步,仔细分辨,似乎是什么动物在惨叫,难道是狗?我端起枪,尽量放轻脚步,慢慢凑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似乎的确是什么东西在垂死挣扎,我不由的担心起来,希望不是老海或者阿丽。我拨开矮灌木的枝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躺着的是青春痘的德国牧羊犬,这只德国牧羊犬的嘴都被撕开了,舌头拖出来很长,脖子也被咬穿了,一股股的血还在往外冒,地上却是已经淌了一地的血,显然是遭到什么猛兽的袭击。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是狗竟然还没死,不过明显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伤口上都爬满了苍蝇。 犯下这个恶行的很可能就是老海的比特犬,阿丽。比特这种狗杀同类是臭名昭著了,可以说这也是比特的一大特性。对人比较顺从,对同类向来十分敌视,对比特来说,是典型的这片领土上有且只有我一只狗就足够了的心态,认识的狗还好点,不认识的狗一律都是他的敌对目标。而且经过训练的比特下口非常毒,咬住后还会甩头撕扯猎物,不俗的咬合力,加上超强的耐力和抗击打能力,还有死战不退的精神,打造出的是世界上最凶恶的斗犬,没有仁慈心。 不过比特不是以咬合力著称,(可以说藏獒的咬合力就是大于比特的,不过藏獒其他方面的素质差了太多,所以真正排名起来斗犬里没它的份。)这种肉都撕烂的场面,应该是长时间撕咬的结果。 我有点想不通,青春痘是和他的狗一起行动的,怎么会丢下狗任其被摧残成这样,uu看书 .uukshu.c 除非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离开狗,而且一离开就是很长时间,会是什么事呢?老海和阿丽现在又在哪里? 周围的植被一片狼藉,看来这两条狗是经过了一番打斗,才造成了这个场面。我仔细搜索着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向,不过现场实在是太乱了,并没有任何明显而清晰的痕迹让我继续追踪了。 那条德国黑背感觉到人来了,发出低低的哀鸣,我走过去蹲下,看着它的眼睛,很多人不相信动物有感情,但是我分明能从眼神里感受到它现在的情绪:悲哀,痛苦,孤独,以及恐惧。我把手放在它的头上,静静的陪它坐着,狗渐渐情绪安定下来。我并不赶时间,坐在那里一边心里想着接下来是回去找老宋他们,还是在附近再搜索下。 由于不知道青春痘是否还在附近,我也不敢贸然呼喊老海,又陪着狗坐了大约十分钟,我一手放在狗的眼睛上,另一只手单手持枪抵住狗的脑干位置,扣动了扳机。这么严重的伤,已经是必死,但是动物顽强的生命力却让它还要独自忍受很久,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痛苦的过程早点结束。 ak枪族响亮的枪声在树林里可以传得比猎枪远很多,青春痘失了狗,即使他武装整齐我也不怕他;老海有阿丽在身边,一定能听到我的枪声。我决定就在这里等,不过当然不会傻站着等,还是老办法,爬树。我找了棵稍微枝叶茂密点的树,爬了上去,用枝叶遮盖住自己,等着来的人,老海,或者是青春痘。 第18章 汇合 我故技重施,找了个棵树爬了上去,躲进树冠里,希望老海听到枪声会来查看。没想到这次选的树里竟然有些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毛毛虫,落了很多毛在枝叶之间,我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蹭到后痒的要命,忍不住就想先下来换个地方。 真是倒霉,昨天也有爬树,什么虫子也没有,不仅是虫子,连鸟叫都没听到一声,其他动物更是没见到一只。今天似乎那些蛇虫鼠蚁又开始活跃起来,难道这片林子里的动物都有生理周期,出门还看日子的? 我一边心里暗自奇怪,一边溜下树来,寻思着还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不如就近找个草丛躲着,反正就算来的是青春痘,他失了狗,我躲得好点他根本难以发现。我正在纠结要躲在哪里好,突然听到狗叫声传来,听声音似乎就是老海的阿丽,我大喜,转身迎着狗叫声大步上前。 阿丽刚才关键时刻一声叫,引得青春痘带着狗去追,才让我们有机会反败为胜,不然这时候躺着的可能就不是三角眼而是我了。我满脸笑容,循着越来越近的狗叫,拨开最后一根灌木的枝桠,突然一个人就撞进我的怀里,我一时没有防备,被撞了个趔趄,猛地转头一看,竟然是青春痘。我大惊,慌忙一拳打了过去。 青春痘貌似也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会撞到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被我一拳正中下巴。这一拳我受惊之下出手,似乎有点超水平发挥,青春痘连哼都没哼,被我直接打倒在地。我连忙端起枪要上去给他来个缴械,却听到老海的声音喊道:“我草,羽毛,是你啊,吓老子一跳!”接着一条熟悉的狗扑到我身上,边高兴的狂叫,边舔了我一脸口水。我见到阿丽和老海,这才注意到青春痘双手也是被反绑着,难怪我刚才打他连挡都没挡,一下子就被放倒了。 老海明显也很高兴,上前拍拍我肩膀,说:“羽毛,这次哥一对一,干掉了他的军犬,还抓了这个骚疙瘩,怎么样,还是哥狠吧?你们是不是都被抓了?刚才要不是我的阿丽叫了一声,估计你们都不妙了。对了,还有一个你们搞定了?” 既然青春痘被抓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随口答道:“我都搞定他们3个人了,还外加一条狗,你就少显摆了,对了,什么是扫个大?” 老海笑道:“不是扫个大,是骚疙瘩!你没看这小子长了一脸骚疙瘩吗?” 我心道:你果然够狠,我只是叫他青春痘而已,你这叫得也太难听了点吧。不陪老海奚落青春痘,我蹲下身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青春痘似乎怕了,立刻很配合地答道:“我叫李英善,我们还有两个人走散了,没有回来,是你们的一个人联系我们队长,让我们来抢你们的东西的,我们没想过要伤害你们,只想要一件货物。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妻子儿女······” 老海打断道:“羽毛,还用你问,哥早就问清楚了,这死小子犯贱,好好问他不肯说,装什么英雄,我请他看了一出戏,还没看两分钟他就吓尿了,连他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恨不得告诉我。这边有阿丽看着,我们去那边坐,让哥慢慢告诉你听。” 青春痘一声都不敢吱,讨好的看着我们两,我心想就你这德行还叫什么英,什么善?以后还是叫你青春痘!我心知老海说的请青春痘看一出戏是什么意思,连忙岔开话题,要老海说重点。 我从昨天就一直没吃东西,就是今早起来喝了点水,现在一放松下来,身上没有一处不痛,更是忍不住的手脚颤抖起来,连忙和老海找了块干净点的平地坐了下来。老海背包里还有些压缩食物,见我这个样子明显是有点体力透支,连忙拿出来给我吃点,我一边吃,一边听老海讲我们分开后的事。 原来老海一点也不想为老张找人的事情出力,他和我分开后就带着阿丽去打野味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去的方向野味特别多,就仿佛这片大森林里的动物都聚集到他的那个方向去了一样,轻易就打了很多。不过他怕回去早了我们就知道他没尽力,就和阿丽在外面自己弄了个烧烤吃了,还睡了个午觉,等到日落西山才往回赶。 等他赶到小屋附近的时候,也是他运气好,还有段距离就听到阿丽警告的叫声,由于他来的时候是在下风方向,阿丽提前发现了对方的狗。他察觉不对,又偷偷的带着阿丽走了。接着就一直保持距离,找了棵树爬上去用望远镜监视小屋的动静。今天早上青春痘和三角眼一走,他就想摸过来,可惜太心急,被对方军犬发现了气味。于是不得不带着两个人在森林里兜了两圈,等两人听到小屋的枪声弃了他往回赶,他又跟了过来,才能及时在枪口下救了我一次。 至于“骚疙瘩”,这家伙实在运气不好,带着狗追击老海时竟然敢先放狗,可能他并不认识比特吧。因为比特这种狗体型也只是中等,一眼看去不如德国牧羊犬大,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先放出恶犬去制服对方的“温顺小猎犬”,接着就是火力压制不让老海抬头帮助自己的狗。没想到老海也把狗一放,两只狗立刻撕咬在一起,这时候双方都没把握敢开枪帮自己的狗,只有拿着武器对峙,等待一方的狗占了上风。 由于两人都对自己的狗有信心,不约而同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对方身上,隔着两棵树互相对峙。老海够狡猾,招呼阿丽边打边退到自己身边来,青春痘也连忙招呼军犬往自己附近靠。无奈比特的力气不是盖的,硬生生把牧羊犬顶到了老海藏身的树附近,青春痘一急就要开枪去打阿丽,无奈被茂密的植被挡住视线,没有把握怕伤到自己的狗,只有冒险离开藏身的大树,希望抵近射击。老海正防着他呢,轻易占据到绝对的地形优势,*迫他缴枪投降。 接下发生的事就是血腥的*供,老海先假模假样的询问青春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比如籍贯,目的,以及同伙等等。青春痘当然是拒绝回答,老海也不生气,就请他坐下一起看斗狗,两只狗还在斗得不可开交。大约又斗了十分钟,牧羊犬体力耗尽了,接下来就是比特的虐杀时间。老海这才开始问问题,他先不让青春痘回答,一口气把要问的问题问光了。才让青春痘说话,牧羊犬一开始还能惨叫,到后来已经叫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虚弱的呻吟。青春痘根本没的选择,用最快的速度把问题全部回答,根本没时间思考假话。老海又故意重复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把青春痘急的直跳脚,在确认真的不可能说谎话后,老海才上前把比特拉开,不过这时牧羊犬也已经只剩出的气了。 老海押着青春痘想去用他交换我们,可能和我走岔了,后来听到我的枪声,押着青春痘赶回来查看,他嫌青春痘走的慢,一路上又踢又打,导致青春痘一头撞到我身上,还被我打了一拳。 青春痘交代的情况大致与高矮个子和我说的一样,看来老张的队伍里的确是有个内奸,而那个韩国人“金三顺”嫌疑是最大。我们追问他有没见过那个神秘的货物,他说这货物他们只知道是在个手提箱里,具体是什么连他们队长都不知道,只有联系他们的人知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盯着青春痘的眼睛,问道:“你们一队人都在这里了,队长是谁?” 可能亲眼见到自己的狗被虐杀,而且还是被另外一只狗虐杀,对青春痘的打击不小,他现在非常配合,很爽快地说:“我们队长带着另一人和我们走散了,我们追击你们队伍里那个叫老宋的人时候,发现两个方向都有踪迹,我们分头追踪,不知道他们是迷路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我接着问道:“你们队长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青春痘想了两秒,说:“长相比较普通,头发很短,个子比较矮。” 我心想难怪高个子一路上对小个子很服从,而且我问话他们是哪里人时小个子要抢着说己方是朝鲜族的,原来他是队长。我还是对敌人太仁慈,以致最后还是被骗了,如果我知道小个子就是他们的队长,绝对打死也不会放了他。而如果我不放两人,起码可以用他们做人质来谈判,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小宗的腿上也不用挨一枪,小于更不至于会死。我暗自发誓,此生我的仁慈只会用在自己人身上,再不会有一点给敌人。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砍了根粗树枝给青春痘,要他简单挖个坑把自己的狗埋了,然后和老海押着青春痘赶回去汇合老宋他们。 现在虽然我们暂时解决了这帮兵痞的威胁,不过他们还有两个同伴在逃,这里仍然不是十分安全,我们还是要再做打算。我和老海边赶路边互相交换情报,当老海听到我们不会有后援队伍的时候气的直叫。 老海气愤地的对我说:“羽毛,你就是烂好人,你也不小了,我带你出来混这行,你也见识过不少事,这帮人一看就信不过,亏你还说等他们后援队来了才走,这下等的好吧?如果这帮兵痞不出现,姓张的小妞还不知道要骗你到什么时候,依我说我们现在就走,还回去个卵啊?” 其实老海说的很对,但是现在却走不了,我对老海说:“还有件事,我被俘的时候把格兰赶走了,现在狗不知道在哪里,我们要去找狗,总之先回去,把青春痘交给老宋看押,我们去找格兰,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另外两个人抓回来,他们的武器被我不知道丢哪去了,现在没什么威胁。而且两人腿上都被我弄伤了,想跑也跑不过我们。” 老海好奇道:“老宋,难道是老张失踪队伍里的那个越战老兵?你们找到失踪的人了?” 我又给老海说了和他分开后发生的事,老海一开始很兴奋,毕竟老张答应了找到人和货给大价钱,后面听到我只找到了老宋,其他人和货都不见影子,立刻又蔫了下去。我对老海这种德性见怪不怪,只是专心埋头赶路,由于心里牵挂着格兰,也没心思和老海再多说。 我们赶到小屋的时候,已经日头高照,老宋他们还在收拾残局,小宗的腿又开始流血,陈姐给他重新包扎了一下,吃了点消炎药。老张见我们带回了青春痘,非常激动,一把抓住青春痘的衣领,喝问道:“你们这帮混蛋,把我的货藏到哪去了?”说完,连续抽了青春痘几个耳光。 我和老海连忙拉住老张,让他先冷静一下,青春痘说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所谓的“货物”,这点是十分可信的。因为如果他们第一时间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再抓我们,直接一走了之,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更好? 老张太看重这批货,现在已经有点歇斯底里,根本就不能冷静的看待问题,劝了也没用,我和老海对望一眼,知道现在只能先顾其他人了。我偷偷找到老宋,对他把小屋发现尸体还有录音的事都说了一遍,接着问他:“你们到底运的是什么货?现在外面还有两个雇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老张一心只想找到他的货,其他话完全听不进去。你们的货到底在哪里?怎么你会不知道?” 老宋一脸无奈,答道:“我跟老张都说了一百遍了,我们晚上宿营的时候遭到袭击,幸亏是我守夜,发现不对立刻鸣枪示警。我让其他人带着货物先跑,自己留下拖延时间。现在其他人生死未卜,你们好歹还发现了一具尸体和一段录音,我知道的真的不如你们多。” 我们又谈了点其他事项,uu看书 .uuashu主要讨论是留下继续寻找还是先撤离,本来我和老海是最想跑路的,但是现在我丢了狗,不找到狗之前我无论如何不会走。可是现在还有两个佣兵在逃,随时可能回来,甚至搬援军来继续追杀我们,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而且又有女人又有伤员,打起来累赘太多了。我和老宋的意思是让老张带着其余人先走,留下我,老宋和老海继续寻找丢失的货物和狗,老宋他们走到有手机信号的区域,就可以呼叫张小姐的老板再派人过来帮忙。 这是个很可行的计划,我和老宋商量后认为最好老宋去跟大家说比较好,毕竟我和老海算外人,没有他们自己人来得方便做决定。老宋于是把大家叫到一起,将我们的计划说了一下,老张立刻大声反对,声称自己一定要留下来,这件事只有亲力亲为晚上才能睡得着,还责备老宋有负所托。我们料到老张现在简直不可理喻,也不去和他争辩,只询问其他人的意思。反正只要其他人同意,我们绑也把老张绑起来,让想回去的人押着他走。 陈姐和小宗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已经有点要崩溃了,听到可以回去立刻连声同意。轮到张小姐表态时,她却半天不说话,只是看了我半天,正当我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想要没话找点话说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羽毛,我不能回去,这批货我必须和你们一起去找,不是我不相信你,而且这批货很不一般,如果我不和你们一起去,你们会有危险。相信我,我不能多说,但是我绝对不会害你。” 第19章 我们的疑惑 众人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我和老宋都认为应该分兵,两个女人和受伤的小宗还有老张对队伍不会起到太大帮助作用,最好先回去搬救兵,而老海,老宋和我,将会留下来继续寻找丢失的货物,以及走丢的狗。 老张极力反对,非要留下来,而没想到的是张小姐也要留下,还对我说这批货物很危险,她必须留下亲自去找到,这样是为我们好。我听得莫名其妙,正想就算让她难堪也要一问到底,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还不问清楚的话,我和老海就太二楞子了。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老海却按耐不住跳了出来,指着张小姐喝道:“死了多少人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你们到底运的是什么?今天不说清楚,休想我们再为你们卖命!” 老海做事有时候不顾后果,而且脾气上来谁的面子也不给,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事情发展到一定的情况下,在我们觉得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他可能会创造出一些突破口。我和老宋如果这样说,张小姐一定会敷衍我们,但是现在老海跳出来一闹,他绝对不吃敷衍那一套,张小姐就不得不有所回答了。我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张小姐还是敷衍,那就听老海的话,我们自己去找狗,找到就立刻离开这里。 张小姐沉默了很久,似乎也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决定我们的态度,不得不慎重考虑。就在我和老海都做好扭头就走的准备的时候,听到张小姐说:“既然你们一定要知道,我只能有限的和你们说下那个货物的一些特性,至于具体运的是什么,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即使我知道,如果说给你们听,你们也会无故惹上麻烦,又何必呢。” 老海当然不愿意,冷笑道:“又是你不能说,说了对我们不利这一套,你既然这样,我们还不爱听呢!羽毛,我们走了。” 我对张小姐使了个抱歉的眼神,跟着老海就走。没想到老张一把拦住我们,说道:“不要走,她不说,我来说,你们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不过请耐心听完。”接着老张讲了一段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我和老海听得简直就跟听天书一样。 根据老张所说,他们这次走私的,是朝鲜最新研制的一种“武器”,这种武器的概念之先进,全世界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同一类型。而他的买家,就是张小姐的老板,不知道通过什么情报知道了这件事,愿意出天文数字的钱来购买这个武器的一个样本。老张常年和朝鲜军方有合作关系,共同走私物资。张小姐的老板身份敏感,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手下的人抛头露面,只有通过第三方,也就是老张,买通了朝鲜军方,在承诺了给那个军方的某人一家美国国籍,外加巨额的财富后,对方指示自己手下的士兵突袭了那个绝密研究所,抢到了样品,送过边境线,交到早已等待多时的老宋等人手上。 没想到队伍里的中朝混血儿——金顺民,竟然和朝鲜方面有着老张还不知道的联系,帮助朝鲜方面追踪而来的小分队袭击了老宋的队伍,关键时刻老宋留下来牵制敌人,让其他人带着货物先逃,结果货物和其余人一起失踪了。 我默默地听着,觉得这情节也太他妈像是二流军事小说了,而且麻将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他的录音里为什么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攻击了?难道被军人拿枪攻击他竟然分不出来吗?我把我的疑问提了出来,想看老张如何回答。 老张挠挠头,对我说:“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也很奇怪那段录音,那个尸体虽然很可能是麻将,但是现在并不能肯定,也不能排除是其他人的可能性,至于为什么有人要把尸体塞进烟囱,还放火焚烧,那我真的想不通了。” 老海一直默不出声的听着我和老张一问一答,这时候突然说道:“有一件事,我们都疏忽了,那个烟囱里的尸体,有一个很不寻常的现象,难道你们没注意到吗?” 众人连忙问是什么,老海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我们一起发现的尸体,一起进的屋,你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我仔细地回想,当时我和老张还有陈姐在说话,老海先走了一步,然后我们听到小宗的惨叫,我立刻就冲了进去,有什么奇怪的呢?我疑惑的看看小宗,他和小于首先发现的尸体,如果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应该有印象。小宗见我看看他,对我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妈的,老海这时候还玩神秘,我有点不耐烦道:“没心思猜了,有屁快放!别吊人胃口。” 老海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嘿嘿,羽毛,这次你就没我聪明了,你想想,现在是什么季节?” 我愈加不耐烦,随意回答道:“现在是夏天,夏天有什么不对吗?” 老海认真道:“对的,现在是夏天,而且这里的气候是降雨多,还潮湿,你们不觉得尸体应该有点味道吗?为什么我们都没闻到呢?就算我们没闻到,狗怎么也不能发现?怎么也讲不过去吧?” 我简直懒得给他科普,随口道:“人不是一死立刻就有尸臭味的,一般都需要点时间,而且他藏在烟囱里,可能被烟灰的味道给遮盖住了味道,导致狗闻不到。”突然想到,我们在小屋里住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才发现的尸体,虽然晚上温度低,可是毕竟是夏天,根据我和老海丰富的经验,动物的尸体放在室温下不处理,用不了6,7个小时就会开始发出臭味。如果是夏天温度35度以上,那么发臭的时间只要短短2,3个小时。 由此引发的是,在很严谨的仔细推算下,如果壁炉是尸体被焚烧的地点,那么这个尸体竟然是应该发臭的!老海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次他说的没错!首先,假设这个尸体在我们发现时不应该发臭,那么需要满足的条件有:温度不能太高,前天晚上温度我估计大约在摄氏二十度左右,由于衣服单薄而且都被淋湿,我们还曾经企图生火,温度不太高条件达到;其次,时间不能太长,我们大约是下午六点钟左右到达小屋,到第二天上午大约七八点左右发现尸体,起码13个小时。13个小时尸体也可能不会发出什么很浓的气味,初看条件是比较符合的。 但是,这不是考试题,现实生活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我没有加进去,如果这是个公式,还有个关键项没有代入,那就是烟囱和尸体。当我们到达小屋时,由于大家都淋了雨,陈姐曾经尝试过给壁炉生火,结果发现烟囱被堵。而全程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由此看来,壁炉自从上次燃烧到我们到达,已经完全冷却,而就算白天下雨气温降低,初步估算也要起码两,三个小时温度才能完全降下来,以至于陈姐他们不会发现有异常。因为有余温,和完全冰冷,还是不难区分的。而现在看来,尸体被燃烧的程度十分严重,体表完全碳化,以壁炉这种程度的火力,我保守估计没有起码五六个小时,没法烤得这么厉害。因为关键的一点,尸体不是直接和火焰接触,而是被卡在烟囱通道的上端,我和老海费了很大力气才给捅了下来。换句话说,这尸体不可能是被烤成这样,而是被火焰的上升热辐射慢慢一点一点给熏成这样的。这样看来,这个尸体的存在到被我们发现,最起码有20多个小时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或多或少也要有点异味,不可能一点异味也没有。 于是就有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如果烟囱并不是第一现场呢?如果尸体是在别的地方被焚烧,然后又塞进烟囱里呢?那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尸体没有发臭,而且壁炉也没有什么残留燃料,也没有燃烧的余温。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一个人的尸体焚烧,又焚烧的如此不完全,如果说是在野外焚烧遇到降雨导致无法完全烧掉尸体,那么为什么不就地掩埋,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尸体给塞到壁炉的烟囱里,而且尸体的位置竟然能弄到远离地面,接近屋顶的高度,简直是匪夷所思,完全不能理解啊。 我想得头昏脑涨,越想就越不明白,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以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报,除非我是福尔摩斯再世,否则就算想成精神分裂,也别想弄清楚到底这尸体是怎么回事,我最好还是先想想去哪里找狗,来的实在一点。我把自己刚才所想给大家分析了一下,众人听了之后都沉默不语,各自推算着我分析的合理性。 陈姐和小宗是一心想回去了,也无心管什么尸体的异常,由于老张死活不肯走,此时他们都去缠着老张做他的思想工作。老张被弄得不胜其烦,连连声称要去上厕所,临走时还不忘对我说:“小李,一会我回来要和你好好谈谈,现在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我听老张这话,明显对老宋不满,抱歉地对老宋笑笑。老宋对我打了个不用理他的手势,我们会心一笑,知道彼此都不是幼稚到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人。 老海发现了一个疑点,基本得到了大家的认同,现在有点得意,兀自在一边分析,说什么如果我们能找到焚尸的第一现场,那么可能在附近找到货物的线索。我觉得根本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焚尸真的有现场,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这样干的人要那么辛苦把尸体再弄到小屋,还吃力不讨好的塞进烟囱,并且能够弄得离地这么高。 我也不去打断老海在那里对其他人吹嘘自己的理论,掏出犬笛轻轻吹起来,自从又踏进小屋,我基本隔一刻钟就要吹两三分钟犬笛,希望格兰能够突然出现,可惜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效果。我一边吹着犬笛,一边看着其他人讨论,这些人这两天经历了很多,刚刚死里逃生,多少都有点激动,每个都抢着推测这具尸体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u看书ww.ukanshu.om 除了一个人,张小姐。 张小姐从老张对我们说关于货物的事情时,就没怎么说过话,独自坐在一边,我一开始以为她有点生闷气,但是现在看来,仿佛她有些心事一样。 虽然我不满张小姐什么事都瞒着我们,但是毕竟人家一口一个为了我好,我还是坐到她身边,尽量语气友善地说:“阿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和老海没有什么野心,你也不用防备我们,这次的事,我们会尽力帮忙。只是有时候对自己可能面对的情况了解的越多,我们做事成功的几率会越大,安全系数也会高很多。我们虽然问的多了点,但是绝对没有要窥探你秘密的意思啊。” 张小姐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会主动过来说些软话,她表情急速的变换了几下,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惹得大家纷纷看过来,我只得尴尬地对众人说:“坐太久,腿麻了,不好意思。”看到大家的注意力移开,我才在心里默默想着刚才张小姐对我说的话。 刚才,张小姐抓住我的手,表情很认真地说:“羽毛,事情可能会向更糟的情况发展,我也是听了你们对尸体的分析才意识到,趁着现在天色还早,一会我们出去把尸体挖出来,我有一件十分重要,也是万分紧急的事情需要确认下,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安全,你一定要帮我,如果有人阻拦,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说服他们。我想,我们需要解剖那具尸体!” 第20章 验尸 张小姐竟然提出要把尸体再挖出来,还要解剖,我真大吃一惊,不由得叫出声来,引得大家都奇怪的看着我们。我推说腿坐麻木了,等大家注意力转移开,呆呆看着张小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张小姐也不多说,和我对视着,眼神却十分坚定。我们两人都不说话,最终我按耐不住好奇心,答应和她一起去挖尸体。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们只告诉了老海和老宋,约定一会借口找狗,我和老海先出去,张小姐和老宋再找其他借口出来汇合我们。老海有点不高兴,不停埋怨我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拿他以前的经验教育我,还说:“羽毛,我跟你说,男女这回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现在对这个女人这么言听计从,以后在一起哪里还有男人的地位?” 不理老海在那边捕风捉影地瞎猜我和张小姐的关系,我拉着他就出来“找狗”。我们带着比特犬阿丽,边走边故意大声讨论要在附近转转,找狗顺便打点猎物,一等离开小屋,走到从窗户看不见我们的地方,又快速的绕了回来,来到屋子后面埋尸体的地方,动手挖了起来。 由于我们没有专门挖土的工具,只好用猎刀,由于猎刀比较短,我们挖的时候只有跪在地上,挖了没多久,就觉得腰酸背疼。幸亏当时埋的时候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只是草草挖了个浅坑,上面填了点土,又压了几块石头防止野兽挖开破坏尸体,否则真想挖一半不挖了。 比特犬阿丽见到我们挖土,也上来用爪子刨土,两人一狗连刨带挖,忙了一身汗,终于把那具尸体又给挖了出来。这个人不知道是谁,先是被杀,又被焚烧尸体,现在刚入土,还没为安呢,就又被我们挖了出来。 我双手合十拜了拜尸体,嘴里说道:“兄弟莫怪,我们也是需要情报,张小姐说你身上有蹊跷,需要验一下,这样也是为你好,如果找出是谁杀了你,我们一定为你报仇。”老海插话道:“对,对,要怪你就怪杀你的人,还有张小姐,是她要我们再把你挖出来的。”说完,就把尸体翻了个身。 这具尸体被严重烧焦,整个身体都碳化了,一碰,皮肤就往下掉。老海只是把尸体翻了个身,就弄得一地黑屑。老海不干了,说道:“我草,当时没注意,怎么烧得这么严重啊?现在挖出来了,后面的事就留给张小姐了,我去一边抽根烟。” 我们两人坐在一旁聊了会天,等待张小姐和老宋,左等也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正当我们都忍不住想要进小屋找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才姗姗来迟。 老海埋怨道:“张小姐,你们来得真及时,我们都挖完了才出现。” 张小姐也不理睬老海,老宋连忙接道:“陈姐和老张吵起来了,老张要留下来,陈姐对他发火了,我们劝了好久,刚刚才有机会出来。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先看看尸体吧,免得一会被他们发现了解释起来麻烦。” 老海笑道:“那么就有请张小姐来解剖下这个可疑的尸体,让我们大开眼界,学习一下。” 张小姐脸色当场就变了,看得出来她强忍着恶心来到尸体旁,可是一蹲下身子,就忍不住捂住嘴,干呕起来。”老宋看不下去了,拍拍张小姐后背,对她说:“我来吧,你只要告诉我应该怎么做,需要查些什么。” 张小姐勉强止住干呕,对老宋说:“多谢你,老宋,你帮我剖开他的腹部,我主要需要检查一下他的内脏,还有肌肉的燃烧程度。” 老宋点点头,抓住尸体,对着腹部就是一刀捅了进去,然后顺着肌肉纹理,向下剖开。我们没有专业的工具,都是用随身的普通刀具来进行。比如我,我的刀是松田菊男暴汉,用来劈砍十分顺手,但是突刺就不适合。老宋用的是把军刺,突刺很适合,但是用来劈砍,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剖了两下,感觉非常吃力,转头求助的看看我,我没办法,万分不舍的把自己的刀献了出去。 老宋拿到手,掂量了两下,说:“刀很好看,就是短了点。”一刀砍下去,其他人立刻捂着鼻子跑开了。这具尸体从发现到现在已经两天多了,还在土里埋了一天,最近才下的雨,很潮湿,基本已经开始腐烂。而尸体的腐烂,首先就是从内脏开始,老宋这一刀,直接就跟放了个臭气弹一样。 老宋站在那里,非常尴尬,我们全部离他远远的。老海一边跑还一边说:“老宋,你真是好样的,这里交给你了,一会告诉我你们的发现就好,我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记得一会回去前先到后面小溪里洗洗啊!”说完,带着狗一溜烟跑不见了。 张小姐这时候也顾不了老宋了,干呕了半天,终于吐了出来。我本来想跟老海一起跑路,看老宋站在那里怪可怜的,其实又关他什么事呢?既然他都能顾全大局,来解剖这个尸体,我还是决定帮帮他。 我过去帮老宋扶住尸体,用手扒开腹部,让内脏显露出来,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懂医学,也不知道张小姐要找什么,只有喊她自己过来看。张小姐刚才吐了一次,脸色苍白的凑上前来,查看起尸体的腹腔。我和老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内脏一股脑的从腹腔里取了出来,堆放在尸体旁边的地上,方便张小姐查看。 一具烧焦的尸体,,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内脏都被挖出来堆在地上,旁边还有三个人在仔细的查看着内脏,这副情景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张小姐很认真的查看尸体的内脏,还拿刀不时切割一下。我忍不住问她:“张小姐,你是在找什么?我们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 张小姐放下刀,对我说:“我只是要验证我一个猜测,现在已经找到需要的答案,我有很坏的消息要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就回小屋。”说完,站起身就向小屋走去。我和老宋只有跟上,一路上,无论我们怎么问,张小姐都说回去自然会说给我们听,我和老宋只好耐心等待。 一进门,陈姐就说:“妈呀,你们去干什么了?怎么闻起来跟掉进过阴沟里一样?”我尴尬的笑笑,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张小姐却直接说道:“刚才我们去解剖了那具烟囱里发现的尸体,我发现一个很不妙的事,现在大家都听我说……”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我认得这个枪声,是老海的雷明顿,这把枪还是我帮他弄到的,使用7.62毫米子弹,威力不小,声音也很独特,很好认,老海还模仿电影里,给这把枪改装了瞄准镜,其实他的枪法,远距离根本打不准,当然,他本人是从来不承认的。 我拿起枪,对其他人说:“我去看看,你们别乱跑,老宋留下保护大家。”这时候,又接连传来两声枪响,我立刻急了,急忙冲了出去。如果说一声枪响还可能是打动物的话,连续开枪就是有什么危急情况了,难道是又有敌人? 外面的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闷热不堪,出门就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直接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全速突进。跑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老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了,端着把和老海差不多的雷明顿步枪,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其实我不认为老张能帮什么忙,不过这时候我也没空和他多废话,就点点头,让他跟紧我,然后全速飞奔起来。在人迹罕至的森立里,最阻碍人行动速度的就是植被,有些地方的植被简直茂盛的让人无法下脚,平时遇到都是用刀开路,边砍边走。这时候我赶时间,只有连砍带冲,不一会身上就被拉破不少血痕。 老张明显吃不消这样,跟了一阵,就喊我等等,示意我放慢点速度。这时枪声还在不停传来,我根本顾不到老张,对他喊了一声“跟好我”,任然是全速前进。 枪声很近了,我大叫老海的名字,冲上前去。老海听到我的声音,一边喊道:“羽毛,快来帮忙,小心身后。”我听得莫名其妙,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先向老海靠拢。 等我靠近到能看见老海的时候,见到的景象让我感到十分不解,老海在对着四周不停开枪,但是我分明没有看到他在打任何东西,打烂的都是些树木花草之类。而比特犬阿丽,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对老海喊道:“别开枪,我过来了,你在打什么东西?狗呢?” 老海大声喊道:“别过来,我到你这边来,你掩护我,注意看有没东西跟着我,狗跑掉了,看好我身后,我来了!” 我端起枪掩护老海,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边跑还不忘给枪装填子弹,他的枪装弹五发,由于是半自动,所以射速其实没有我快,当然,装弹量上他比我强。 老海跑过来,不等我问,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喘吁吁地说:“妈的,真是邪门,吓死我了,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正在附近想打点什么中型动物,晚上好加餐一下,突然觉得天暗了下来,回头一看,mlgb的,竟然一个那么大的黑熊站在背后,奇怪吧,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突然就出现了。狗也发现不了,简直没天理,而且最可恶的是狗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不见了。 我奇怪道:“什么黑熊,我来的时候就看你一个人在那边拿枪乱打,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东西啊?” 老海一拍大腿,说:“妈的,所以我说怪啊,我对那黑熊一开枪,它就不见了,等你一不注意,它又出现在你身后,我都要被吓尿了。真是邪门啊,羽毛,我们先把狗找一找,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我帮老海点了支烟,先陪他去找狗,两人喊了半天,喉咙都喊冒烟了,也没见阿丽出现。我对老海说:“老张也跟出来了,他跟不上我的速度,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真是tmd*蛋,现在又要找狗,又要找他,简直是帮倒忙啊。” 老海也是一脸无奈,说道:“这老小子,回去之后我要好好敲他一笔,这次我们的买卖亏了。” 我责备道:“都是你接的客人,我本来在快餐店打钟点工好好的,你非打电话说有大生意,要我请假。” 老海狡辩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就你在饭店里端端盘子,能赚几个钱?什么时候才能发财?” 我挥手打断他道:“毛,我从来没想过发财,我只想存点钱可以自己做点小投资,不用给别人打工被别人剥削。uu看书 nshu 这就是我的中国梦。” 老海挖苦道:“还中国梦?你电影看多了吧?我看你是在国外打工的时候脑子被人洗过了,我只知道美国梦。在中国,自古的说法是:马无夜草不肥!你想要过的生活,就靠你回来打点零工,可能吗?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出来偷猎?” 我兀自强辩道:“要不是我的积蓄都用来买房了,我也可以开一家自己的餐厅或者酒吧了。” 老海继续挖苦我,冷笑道:“得了吧,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怎么不开自己的餐厅和酒吧?因为你输不起,你老家有什么?旅游业?农业?制造业?还是工业?除了有个半死不活的钢铁厂,其他有什么经济?像你自己常说的,农村里农田被填了盖工厂,然后过几年工厂倒闭,再扒了盖房子。城市里的经济增长全靠盖房子,就业家家户户都是个体户,到企业里上个班,让你一个礼拜干六天,工资里面很大部分是加班费,老板逃税,你加班。” 我不想和老海再辩这个问题,专心去找狗,猛地发现一片矮灌木有轻微的异动。我对老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慢慢靠近过去。我要老海掩护我,伸手拨开灌木的枝叶,看到阿丽撅着个屁股钻在灌木丛里,两只爪子盖在眼睛上,浑身都在发抖,分明是害怕得不得了。 老海尴尬万分,把阿丽死命的拽了出来,踢了几脚,说:“真没用,竟然被吓成这样,都怪你,以前老跟我说比特犬多勇猛,这事你可不准告诉老张他们。” 第21章 自燃? 两人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小树丛里找到不见的阿丽,没想到一向勇猛的比特犬竟然会好像被吓破胆一样,躲在矮灌木里全身发抖,还用爪子盖在眼睛上。 老海尴尬的要死,反复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内心觉得好笑,同时却忍不住有了一丝疑惑:比特的确是以勇气著称的狗,即使面对体型远超自己的对手,也是主动上前,并且死战不退,基本没有听过比特面对其他动物不战而逃的。 眼下还有个问题,老张跟着我出来了,由于我担心老海,就没有迁就老张的速度,不知道把他丢在哪里了。我和老海带着狗,又不得不沿着我来时的路寻找老张。老海边走边喊:“张老板,吃饭了!陈姐喊你回家吃饭!今天晚上吃野鸡肉,你再不出来就吃完了,陈姐说野鸡肉吃完,就用埋在屋后的那位包人肉包子,你要吃那个吗?” 我怒道:“老海你能正经点吗?现在已经够麻烦了的,张老板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吧,你要出来我保证不让你吃人肉包子,要吃也是被俘虏的青春痘吃!”两人没心没肺地瞎嚷着,其实只是因为最近一直压力不小,所以通过这个途径宣泄一下。 刚才我急于赶路,身上被一些藤蔓树枝划破了一点皮肤,现在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又疼又痒,还引得一些小飞虫围着我打转。我要老海帮我用水壶里的水稍微清洗一下,由于出来的匆忙,药品什么的都留在背包里没带。老海说没问题,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个金属小酒壶,我只来得及说声不要乱来,就被他按住倒了一身白酒。我皮肤本来就被划破不少,现在被白酒一浇,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大骂道:“老海,你个二百五,疼死老子了!” 老海哈哈大笑,说:“羽毛,你别像个娘们好不好?这点痛算什么?男人就是要有一身伤疤才有男人味,我这是帮你消毒,这里这么潮湿,不消毒万一伤口上长蘑菇怎么办?”说着,又拿酒往我伤口上浇,我连忙跳起来躲避。 处理完伤口,我们继续返回,走着走着,狗似乎发现了什么,冲着一个方向直叫。我让老海拉住狗,自己端起枪上前查看,只见一棵红松下,躺着一个人,凑近仔细一看,正是老张。 老张躺在地上,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十分有力,我放松下来,示意老海过来,接着在老张脸上拍了拍,想把他叫醒。谁知道一拍老张的脸,发觉简直烫得不能碰。 老海靠了过来,一见老张躺着,不悦道:“他就跟猪一样,这种环境下竟然能睡着?他到底是跟你一起出来找我的,还是出来午睡的?” 情况不对,我打断老海道:“不对劲,你摸他的脸,皮肤都烫的能烤鸡蛋了,狗叫这么响他都不醒,有情况了,注意四周!”说完,我开始解老张的衣服。 老张全身温度高的惊人,嘴里还发出一些声音,就好像做梦在说梦话一样,仔细去听,却又难以分辨他说的是什么。我第一反应是他可能中毒了,所以会神志不清,而因为人体自身免疫功能对病毒蛋白体的反噬,体温会上升,但是我找遍了老海全身,却没发现明显的伤口。难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这样烧下去十分危险,现在最需要的是给老张降温,我抓起水壶,把里面所有的水都浇到了老张的身上,又把老海的水壶抢过来倒了个精光。我再摸摸老张的头,依然烫手,这点水效果很不明显。突然想起来酒精很容易挥发,而且挥发时吸收大量热量,伸手就去抢老海的酒壶。 老海吓了一跳,在知道我的目的后,不情不愿的把酒壶交了出来,嘴里兀自骂骂咧咧:“这个拖后腿的,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哥就最后这么点二锅头了,没想到竟然不是喝掉的而是用来给这个死胖子洗澡!” 我不理老海的抱怨,为了不浪费这点酒,先把酒倒在手上,然后再给老张按摩头部,这点酒根本不够降低全身温度,只能先把大脑温度降下来了。 老张的身体越来越热,这点酒一抹到他头上,立刻就蒸发了。这时候老海也看出不对来了,对我说:“我看不妙啊,再这样他就要烧起来了,我们干脆找个小水沟什么的,把他扔进去吧!” 我们两个七手八脚又把老张扶起来,他刚才衣服被我脱得七七八八,现在只剩个裤衩,我们接触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烫的直皱眉。我和老海一人架一只胳膊,对老海说了句:“扶稳了!”,撒腿就往回跑。 老张兀自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我和老海只觉得他身子热得简直让人受不了了,正想先放下来缓一缓,没想到老张突然转头对我说了句:“他们来了!”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正想问老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他就惨叫起来,还拼命挣扎,我和老海两个人都按他不住。老张挣脱开我们,倒在地上抽搐,没过一会,身上竟然冒起烟来。我和老海吓了一跳,老海对我说:“我草,这~这~这!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也他妈被吓尿了,现在发生的事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我给自己一个耳光,差点把自己牙都打掉,却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张痛苦的大叫,悲惨的是他竟然这时候恢复了意识,我和老海身上的水已经全部用掉了,这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也想不到,急得直跺脚。我对老海说:“你守着他,我去找人帮忙。”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找到别人能起什么作用,或许只是单纯的想逃开这个诡异又残酷的场面。老海拉住我道:“你妹的,你守着,我去找人!我看不下去了。”我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决定还是立刻砍树枝搭个简易担架,把老张脱下来的衣服撕成条状,将他绑在担架上抬着走。 时间宝贵,说干就干,我去找合适的树枝,老海就用刀割衣服搓成绳子。我爬上附近一棵不知道什么树,挑了两根长短粗细都比较适合的树枝,砍断后用刀快速切削起来。很快,就简单削出了两根长棍,我立刻拿给老海,他正好把衣服撕的差不多了,两人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捆扎在木棍上,形成一个简易担架。 这时候老张已经叫得撕心裂肺,身上真的是蒸汽滚滚,我们不敢随便碰他,把担架放在地上,手脚并用连推带踢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担架,扛起来就玩命的往回跑。边跑我还边想,一会直接就把他丢到屋子后面的不远的小溪里,我就不信这样还不能把他的体温降下来。 老张在担架上还不停挣扎,幸亏老海用衣服搓成绳子,把他胡乱捆了一下,不然早就被他挣扎到地上去了,饶是这样,我们抬得也是吃力无比,更别提他身上简直浓烟滚滚,我们只有把担架横着抬,要是两人一前一后地抬他,眼睛都要睁不开。 树林里本来就没路,现在担架又横着抬,我们行进速度可想而知。老张叫得声音都哑了,不知道怎么的就挣脱了捆绑,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只感觉仿佛被人把烧红的铁放到胳膊上一样,疼得手都抽筋起来,一下子握不住,担架脱手滑向地面,虽然我已经奋起余力,尽力再给了一点支撑,无奈老海完全没防备,还死命向前冲,我这头的担架一下子摔在地上,散掉了。 我抬起手臂一看,一个红色的手印,皮肤都烫的梗了起来。再看老张,全身简直跟烧熟的螃蟹一样,血红血红的。老海对我大叫:“我看他不行了,快,快,小屋不远了,我们再加把劲。”我也顾不上烫了,一把抱住老张就把他往肩膀上一扛,对老海喊:“你给我开路!”说完往小屋就跑。 跑了没几分钟,老张的叫声渐渐微弱起来,我眼睛被他身上的烟雾熏得睁不开,完全是眯着眼睛闷着头冲,正担心会不会是老张不行了,突然老张又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而且这次挣扎的非常剧烈,我完全抗不住了,正要喊老海干脆帮我用枪托把他砸晕吧。突然听到老海喊:“靠!羽毛快放手!”我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心里一惊,正好也按不住老张了,只好立刻把他丢在地上。低头一看,老张竟然烧起来了!他在地上打着滚,哭喊着,身上冒出滚滚火焰和浓浓的黑烟。我和老海一时间都吓傻了,呆呆看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脱下衣服扑打老张身上的火焰。 老张身上的火焰来势汹汹,根本扑不灭,不一会,老张就不会动了,我和老海兀自不停扑打着,火势却一点也不见小。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老张烧成一堆残骸,只留下部分焦黑的身体,有些地方更是直接烧成了灰白色的灰烬。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老海问我:“羽毛,你打我一个耳光,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甩手一个耳光,把他打得差点摔倒,他也不生气,就呆呆看着地上老张的尸体,或者现在应该叫残骸了。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眉毛和前额的头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烧焦了。uu看书 .uukansh 刚才一阵狂奔,停下来才发现浑身都湿透了,腿都打颤,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老海估计也差不多,面对着我一屁股坐下。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海又去摸烟,突然发现只剩最后一根了,他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最后还是又放回烟盒里。 过了许久,老海对我说:“我们一会回去怎么解释?你说他们会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吗?姓张的小妞一直对我态度很差,她一定会认为我们把老张害死了。还有那个陈姐,更是疑神疑鬼的性格,没事都能被她整出事来,更别提这么荒谬的事情谁会相信?我看不如我们直接跑吧?” 直接跑路绝对不行,这帮人关系网复杂,如果认定是我们害了老张,那就会后患无穷,我连忙打断老海,跟他说了下利害关系。 老海苦恼的直挠头,吐了口痰道:“跑也不行,说真话也不行,还要不要人活了?” 我反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说真话他们不会信?” 老海冷笑道:“开玩笑?我是亲眼看到的,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是真的,你拿什么去说服别人?” 我一时语塞,想想也有道理,不过直接跑路先不说良心上过不去,就算跑掉了,也难免不会有后患。 两人商量了近一个小时,也没得出个结论,最后只有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去小屋跟他们讲实话,至于他们信不信,只有天知道了。 第22章 再起争执 老张竟然自燃了,我和老海尽了最大努力,却最终没有把他救下来,心里失落的同时,又担心无法和其他人解释。毕竟,人体自燃谁也没见过,贸然跟大家说,恐怕很难让人信服。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到个好办法,最后只能决定回小屋实话实说,至于其他人信不信,也只有天知道了。 推开小屋的门,明显感到屋子里气氛不太对劲,老宋守着门口,陈姐和张小姐不知道在低声议论着什么,小宗由于腿上受了伤,精神不太好,已经睡着了。老海悄悄踢了我一脚,用眼神示意我去说,我刚要开口,陈姐抢先问道:“你们怎么身上这么狼狈?刚才为什么开枪?小李,老张刚才出去追你了,你没见到他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和老海对望一眼,硬着头皮,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果然,陈姐当场就哭了出来,连说不信,说我们害了老张,要老宋杀掉我们给老张报仇。老宋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小宗也站了起来,手还扶着椅子,我和老海暗自戒备,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张小姐突然叫到:“都不要激动,我有话要说!”接着竟然站到我和老海身边。 陈姐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手舞足蹈地大叫到:“有什么好说的?分明是他们害了老张,还编这种话来欺骗我们,他们刚才说的事你信吗?”老宋连忙拉住陈姐,但是神色间显然对我们也变得十分戒备。 我尽量让语气轻柔,压低声音说:“大家想一想,我们要是害了老张,能有什么好处吗?我知道我们说的事情是有一点不可思议,说实话到现在我自己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事情。假设我们害了老张,又编谎话来欺骗大家,目的无非不过是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去找那个什么货物。但是先不说为了跑路害条人命值不值得,就算我们想跑,直接走掉就是,何必要害了老张?难道你们没有狗,还能在这片山脉里追上我们两个带狗的猎人吗?陈姐,你冷静一下,我和老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早上那个兵痞想打你主意,难道不是我和老宋救了你吗?如果我是那种卑鄙的人,只为了自己就可以随意去谋害别人,为什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来救你?” 陈姐似乎被我一番话打动了,低头默默地思考着什么,老宋和小宗也在一旁劝说着陈姐。张小姐见我们暂时吵不起来了,连忙说:“我有话说,我想我可能发现了一点东西,说不定老张的事跟其有关。” 老海最沉不住气,一听立刻就叫道:“快说,快说,今天发生的事真是邪门极了,我们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张小姐看了老海一眼,似乎有点反感老海插她话,但是她最终并没有说老海什么,而是接着说道:“下午我们解剖的尸体,有一个异常,我对比了内脏和肌肉组织,发现烧焦的程度是完全一样的,内脏里也有很多碳化的情况,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火焰能够造成的效果。” 陈姐捂住嘴惊讶道:“天哪,你们下午去解剖了尸体!” 我们几个有点尴尬,不约而同装没听到陈姐的话。我不解道:“难道火大一点,把内脏烤焦不是很正常的吗?起码我烧鸡的时候烧焦了,没发现内脏有特别耐烧的属性啊?鸡肉烧焦了,鸡肝什么的也是一样焦。” 张小姐摇摇头,说:“羽毛,你没认真听我的话。你想想,你烧鸡是剁成块烧的,而我们下午解剖的这个尸体,他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内脏外面还有肌肉组织和皮肤甚至皮下脂肪包裹着。要想把他的内脏烧焦,那不是简单的用火烧一烧就可以的,而是要先把肌肉组织和皮肤什么的都烧光才行。简单的例子,我们每个人都在街边吃过烧烤,烤鸡腿的时候为什么老板要拿刀在鸡腿上划几刀?就是因为如果不划几个口子,鸡腿里面烤不熟。同样的道理,一个人,想要把体内和体外焚烧的程度都达成一致,而体表又没有任何开放性伤口,这个普通的燃烧是做不到的。下午你们听到枪响走了之后,我一直苦思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通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按理说,除非是用微波炉,否则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现在听你们说老张是自燃的,我觉得这恐怕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自燃是人身体内部发热,可能造成全身燃烧程度一致。” 我和老海本来就做好大家都不相信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张小姐不仅相信我们,还站在我们这边说话,顿时大喜过望。老宋下午也和我们一起解剖过尸体,现在听了之后仔细想了一想,张小姐说的事的确是有点道理,于是也帮着我们一起劝陈姐,就连小宗也对陈姐说了几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这件事情看来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用自燃来解释烟囱里的尸体听起来满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只不过现在陈姐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实在不适合多谈论这个话题。我暗自提醒自己有机会要找张小姐再聊聊那个尸体的事,转头问老宋和小宗:“对了,我们抓的那个青春痘呢?我们走了之后你们有没有再和他‘聊天’?” 老宋答道:“我们嫌看着他费事,直接关到地下室里去了,你走了之后我又找他问了一次话,主要是担心还会不会有他们的人找过来,目前看来应该不会。” 小宗这个人本来看起来就有点胆小,听到老张出事了以后更是有点坐立不安,现在似乎下定决心要跟我和老海搞好关系了,接着老宋的话说道:“李哥,你要找他问话吗?我帮你去叫他。” 我忙拉住小宗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接着挪开床,掀起地板上的暗门,走入地下室。 地下室内明显比上面阴冷一点,青春痘被反绑住双手双脚,不知道是不是老宋的杰作,把双手双脚之间的绳子又用另一根绳子绑在一起,这样青春痘手脚都捆在一起,连一动都不能动。我心里赞了声好体位,走上前拍拍青春痘,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想起个事情想问问你。” 青春痘勉强抬起头,对我说:“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不要折磨我了,干脆给我个痛快吧。” 我摇摇头,对他说:“你不要乱想,我不会杀你的,如果你配合我们,等我们走的时候我就放了你。现在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实话,你们还有和什么人联系,如果你们不和国内联系,会不会有其他人来找你们?雇佣你们的人是不是叫金顺民?你们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你们本国开发的武器?你们其实根本不是雇佣军,你们就是朝鲜方面的特殊部队,我从来没听过哪里的外籍雇佣军全体都会说中文的!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的那个三角眼的朋友是被我制住之后拉了手雷自爆的,雇佣军更不可能打输了就拉手榴弹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青春痘显然吃了一惊,表情掩饰不住的有了一点停顿,他盯着我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我也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他一个字也没说,我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得到我想知道的。 本来我也只是突然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在三角眼拉响自己身上的手雷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怪,但是当时太危急,根本容不得我多想。后面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根本没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现在回想起来,一队朝鲜人组成的军人,各个都可以说国语,而且三角眼在被俘的情况下竟然拉手雷想要同归于尽,这根本不是像他们说的雇佣军所能做的事。所谓雇佣军,一般都是退役的军人,他们不受国籍限制,只追求利益,可以说,只要钱出的够高,要他们去杀自己国家的领导人都可以,这种人是不会轻易的就和敌人玩同归于尽这招的。能这样干的,只有一些在军队里被洗脑的所谓精英军人。 原本我心里没有任何把握,因为我其实完全是依靠直觉,当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这个念头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一样,不停地撩拨着我,最后我不得不找青春痘去证实一下。可能正是因为我得出的这个结论的不可思议,青春痘也大吃一惊,以至于根本无法掩饰脸上惊讶并且慌张的表情。 我立刻上去,和大家说了我的发现,起初众人都有点不相信,但是我赌咒发誓,说青春痘听到我的推论惊得脸色都变了,众人的表情开始严峻起来。老宋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小李,这不是开玩笑的,你有把握吗?如果真的向你说的这样,对方代表的是国家机器,那么他们一定会再派人过来的。我们这里一天都不能留了,必须尽快撤离。” 老海也跟了过来,这时候插话道:“我早就说要走了,都是你要留下来,现在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收拾收拾,马上就走吧。” 其实我何尝不想走,但是现在我的狗丢了,要我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实在做不到啊!我把自己的情况和老宋说了,老宋劝我道:“兄弟,你不要想不开啊,狗丢了再买一条吧,这帮人再找上门来,就不是来三五个人这么简单的事了,你要想想清楚啊。” 老海本来叫得最凶,这时候突然又拍拍我肩膀说:“羽毛,哥支持你,看书.uuansh我又不走了,你放心,让他们走吧,哥会留下来陪你找到格兰为止。” 老宋摇了摇头,似乎对我们的决定完全不理解,不过他最终没多说什么,我们约好老宋带着两个女人和小宗先出发,我和老海要带着阿丽去找格兰,如果三天后还没找到,我们就会沿着原路返回和他们在t市的一个小宾馆碰头。他们会在那里等我们三天,如果我们不出现,就各自分散回家,张小姐则会找她老板组织一个全副武装的队伍再回来找我们。其实我觉得找我们是假,对那个神秘货物不死心才是真的。 既然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时间宝贵,老宋他们趁着天还没黑抓紧收拾东西,我和老海则把枪分解开,做最后一次保养。今晚将是众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明天太阳一出来,我们就会各奔东西。 夜色逐渐降临,我照例守前半夜,由于我发生过一次守夜睡着的糗事,这次非拉着老宋陪我聊天,后半夜我也要求老海和小宗一起。虽然其实我更愿意和老海搭档,不过老张的事弄得大家都有点神经紧张,所以我把自己和老海拆开,这样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尽管老宋一再表示他一个人就可以,要我去睡觉,我却死活不干,同时也要求老海一定要和小宗一起守下半夜。 大家都觉得我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但是我总觉得那晚发生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个梦,感觉那么的真实,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不寒而栗,我宁可被人说小题大做,也不愿意因为疏忽而承担任何风险。 第23章 迷雾(上) 入夜后,出于内心莫名的不安,我拉着老宋陪我一起守夜,我们两人靠着壁炉坐下,找一些话题聊着,主要还是讨论老张和接下来的计划。没想到不一会,老海和张小姐也声称睡不着,加入进来。 老海以前看赌场,还卖“糖果”,几天几夜不睡觉都可以,现在一晚不睡,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我却不行。我见到这么多人开始闲聊起来,就想找个机会偷偷闭目养神一下,却听到老海问张小姐:“张小姐,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烟囱里那具尸体为什么不发臭呢?你去验过尸了,有没有什么原因可以解释一下?” 张小姐喝了口水,对老海说道:“这具尸体之所以不发臭,应该是从死亡到我们发现的时间间隔不是很长,而且那天白天有下雨,温度有所下降。之前觉得应该发臭,是考虑到尸体在烟囱内燃烧,会形成整个烟囱高温,而这个温度需要很长时间才会自燃降低。但是现在如果考虑尸体是自燃的情况,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根据我所知道的,自燃一般都是对象本身瞬间产生高温燃烧,而对周围环境几乎影响很小。据说发现人体自燃的大多数事例,都是受害人本身甚至烧成灰烬了,但是所坐的沙发却完好无损,或者只有很小的一点痕迹。如果是人体自燃,那么受害人从自燃到被我们发现的时间可以大大缩短。我在解剖尸体检验的过程中,发现身体内脏组织的燃烧程度和体表近乎一致,这点可以说是那具尸体发生过自燃的有力证据。” 我本来一直在听着,并不打算插话,这时突然想到一件我一直忽略的事。张小姐知道的似乎太多了,我莫名其妙的不安,从很大程度上讲,来自于她的这个态度。今天早些时候,当我和老海说出老张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连一直和我配合不错的老宋都不能接受,表现出敌意。只有张小姐一点也不惊讶,毫不犹豫的就帮我和老海辩解,仿佛她也亲眼见到过一样。说实话我和老海亲眼见过都很难相信发生的事,但是张小姐竟然只凭听说,还有她的所谓检查结果,就这么轻易相信我们,我自认为我们之间还没有彼此信任到这个程度。 现在再回想一下这个女人一开始威胁我和老海帮忙时说的一番话,对比下现在仿佛知识分子一样给老海详细解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要百分百相信这个女人。老张的事,蹊跷十分多,他就是简简单单的自燃了?他和我分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要他帮忙,为什么他又会主动提出陪我一起去找老海? 想到这里,我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对了,老张也是倒霉,我出去找老海,他跟出来干什么?如果不是他跟出来,又跟不上我的速度,怎么会在森林里走丢。他怎么会想起来非要跟着我走呢?他出来追我之前,有没有和你们交代过什么?” 老宋答道:“当时我听到开枪,本来想过去帮忙,是张小姐说我留下保护大家比较好,让老张跟你去。” 张小姐也插话道:“我有责任,本来老张好好的,我不放心你们那边,要他过来帮你们一把,没想到害了他。” 我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不动声色地说:“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这是意外,谁也预料不到,我们都可以理解你。”心中却有个念头不停在转,真的是意外吗? 大家接下来避开老张的话题不谈,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我因为心里有怀疑,并没有太注意听他们说什么。后来老宋看了下手表,对大家说:“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睡一会吧,再过两个小时我和羽毛就到换岗的时候了。老海,你不趁着现在去眯会,一会守夜的时候可不许打瞌睡啊。” 老海不悦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一晚上不睡觉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让张小姐去睡觉吧。咦?我的狗呢?” 我本来在闭目养神,心里还在推测着张小姐的身份,现在她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了,听到老海惊呼狗又不见了,立刻睁开眼一看,果然,屋子里除去我们聊天的四人,就剩陈姐和小宗还在睡觉,老海的比特犬阿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真是让人头疼,我自己的狗不见了还没找到,老海的也跑丢了,最近的事怎么这么闹心,我简直想大喊一声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老宋安慰老海道:“会不会是溜出去拉屎去了?” 张小姐也说:“等会说不定自己就回来了。” 这屋子一共也就30平方不到,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根本没有什么家具阻碍视线,可以说算得上一目了然,狗绝对是跑出去了,不可能藏在什么地方。但是奇怪的是,小屋的门是朝里开的,而且门把手不是杠杆而是圆形握把,狗是怎么出去的呢?窗户那么高,而且我们是面对窗户坐着,即使狗跳出去也不可能看不见。 老海愤愤道:“这只蠢狗最近表现一直不好,下午的事就不说了,现在竟敢不声不响溜出去,等找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它。”说着就要开门去找狗。 我一把拉住他,说:“不对劲,门都没开,狗是怎么出去的?这屋子又没后门。我上次也是突然发现狗不见了,然后想叫醒大家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最后出去打水就迷路了。” 老宋没见到过我那天晚上做恶梦,这时候安慰我道:“小李,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这么多人在,你怕什么?狗说不定趁我们不注意把门扒开出去了,要么我陪老海出去找一下,你和张小姐在这里屋子里等等吧。” 我最近已经被不停发生的怪事弄得有点精神紧张了,先是发现烟囱里有具烧焦的死尸;接着做了个感觉非常真实的怪梦;回来又亲眼看着老海莫名其妙的自燃了。可以说,现在的我是只惊弓之鸟,我转头对老宋说:“不,你不知道,我遇到过一次守夜无故睡着的事,当时做了个噩梦,也是首先狗不见了。” 老海插话道:“要想知道是不是做梦还不容易,让哥抽你一巴掌,你痛,就一定不是做梦。”说着,上来就要抽我。 我连忙拦住他的手,叫到:“你别想着公报私仇,上次我打你是你要我打的,这次我可没要你打我。你敢动手,我一定还手,我想痛会自己来,不用你帮忙。”说着,自己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痛,真tm的痛,我深怕是做梦,掐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一下子痛得直揉大腿。老海见了,哈哈大笑道:“羽毛,你这样子真傻,可惜哥没带照相机,不然拍下来,给你宣传宣传。” 我没心思理他,随口说:“老宋,还是我和老海去找狗吧,你在小屋里陪张小姐就好了,如果有事你就把陈姐和小宗喊起来,再打个信号弹,我们不会走远,立刻就能赶回来。说着,穿戴起装备。 老海早就等不及了,抢先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我听到他惊呼一声:“我草,这么大的雾!”我立刻抬头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外雾茫茫一片,和我上次那个梦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惊,简直是扑过去把老海拉了回来,接着飞快的把门关上。其他几个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抹了把头上的汗,说:“和我的噩梦一模一样,起大雾了,我一出小屋,就迷失在雾里面,千万不要出去。” 老宋眉头皱了起来,老海却说:“有没有搞错,就因为你做了个起大雾的梦,遇到真正起雾就不能出去了?”我耐心地解释:“不是,我成年后从未怕做过任何噩梦,再奇怪的梦我也只当是刺激的游戏,不但不怕,反而非常享受。现在唯一能让我害怕的梦,只有一种,那就是让我回到学生时代,在教室里考试,然后题目我都不会做!但是那个梦不一样,那个梦的阴冷,是冷到骨子里,这个雾气,就是这种感觉。现在我们把陈姐和小宗叫醒,大家一起面对。” 老海笑道:“羽毛,不是我说你,做个噩梦就吓破胆了,有必要把大家都叫起来吗?你要不出去,我和老宋去,你在这里陪你的女朋友吧!” 老宋也摇摇头,笑着不说话,但表情也是分明不信。我再扭头看张小姐,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惊恐了,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老海和老宋都不相信我,但是张小姐的表情却是分明知道些什么,我知道问她也没用,我算看出来了,这女人知道的多着呢,我们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虽然恼怒老海他们不相信我的话,但是张小姐这么轻易相信我,却让我更高兴不起来,这个女人分明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却事事瞒着我们。顾不得老海和老宋的反对,我就要去把陈姐和小宗喊起来。 我们刚才争执的声音其实不小,陈姐和小宗就在屋子那头,竟然没被吵醒。我不顾其他人反对,过去就去拍小宗的肩膀。一拍之下,不醒,我再去推陈姐,同样一点反应没有,我真正慌了。 老海他们本来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看我竟然叫不醒陈姐和小宗,才意识到情况真的有点不妙。老海凑上来说:“羽毛,这是什么个情况?你说你上次做梦也是叫我们叫不醒来着?” 我点点头,一个耳光抽在小宗脸上,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这次来真的了。我定定心,回头看向一个人——张小姐。 张小姐见我看着她,显得有点不自在,微笑道:“羽毛,真的和你梦到的一样啊。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这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一片冰凉,我尽力也微笑地回应,但是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话里的冷意。我反问她:“张小姐,我们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不少磨难,但是我觉得你有一些事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给大家一下吗?” 张小姐叹了口气,说:“羽毛,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你说句实话,我是知道一点你们不知道的事,但是和现在的情况没有一点关系。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忠告,就是不要出去。” 老宋和老海听到我和张小姐的对话,意识到我们之间气氛的异常,不约而同盯着我们两个看。我心里知道张小姐有事瞒着我们,uu看书.uuka 但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现在不利于和她正面冲突,只好忍着不多说什么。而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狗不见了,陈姐和小宗叫不醒了,外面又起了大雾,一切仿佛回到了两天前的那个夜里,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次我不是一个人。 我要求各人检查武器,果不其然,枪里一颗子弹都没有了,随身的行李都变得空空荡荡,幸好随身猎刀还在。 老海拍了拍脑袋,说:“子弹都变没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我觉得这是个梦,或者是幻觉,这难不倒哥,做梦的时候要醒来,只要自杀就可以了,这是常识。” 张小姐叫道:“不要!如果不是梦,而是幻觉,你就死定了。而且就算梦里,死亡并不能让你醒过来,在梦里死亡,通常是会进入下一个梦境。现在我们在这里还算安全的,就算你自杀能不死,很可能会进入另外一个梦境,倒时候可能情况会比现在坏得多!” 老宋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就坐在这边等吗?” 张小姐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继续说道:“其实在梦里醒来,有一个很有效的办法,不知道你们看过前几年的一部电影《盗梦空间》没有,那里面梦世界里,要醒过来就是坠落。当人在梦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时候,就会醒过来。现在我们先要搞清楚的,是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幻觉。” 这小妞平时话不多,没想到说的还满有道理,我点点头,张开双臂,身子就向后倒下。 第24章 迷雾(下) 听了张小姐的话,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张开双臂,向后倒去,“砰”的一声,我摔倒在地板上,除了头摔得有点晕,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接着其他人也一一尝试自己摔自己,却除了多了几个摔得七荤八素的傻瓜,没有得到任何别的收获。 老宋一直冷眼看着我们,这时候插话道:“我看这不是做梦可以解释的,我们理智一点,我想陈姐他们可能是缺氧导致的昏迷,我们把他们抬到室外,接触一下新鲜空气。这场雾,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张小姐反问他:“那你们枪里的子弹都不见了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巧合吗?” 老宋低下头若有所思,久久没有再说话。 老海插话道:“现在应该可以排除是做梦的可能性了,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都是幻觉。或许子弹都在那里,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我摇头道:“应该不会,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有开枪,但是枪没有响,我记得很清楚枪膛里上了子弹。” 老海问道:“羽毛,你确定自己没记错?” 我看着他,很肯定的说:“我不会记错,你知道我的习惯,如果我们出来打猎,在野外有需要守夜的时候,我的枪从来不空膛。” 老海烦躁地不停把猎刀抽出来又插进去,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反倒是张小姐继续说:“现在这个情况,我看我们不如就在小屋里等着,等天亮说不定雾就会退去,或许陈姐和小宗也会醒过来,我想这种情况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羽毛你那天是怎么醒过来的?” 那一晚我遇到大雾,迷失在其中,却发现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感觉非常不舒服,万幸的是,最后听到狗叫,我顺着狗叫的声音奔跑,最后才在小屋里醒来。 我把那一晚的细节又详细的和众人说了,张小姐听了之后思考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么你有没有看清雾里的东西是什么呢?是人?还是动物?或许这能够对我们有所帮助。” 我摇摇头,答道:“雾太大,我朦朦胧胧只是看到雾气的流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但是什么也没看清。” 老宋突然问道:“如果这时候我走出小屋,是不是就会迷失在雾里面,再也回不来?” 老海连忙接道:“我劝你不要试,如果你迷失在了雾里,我是不会来找你的。找了也一定找不回来。” 老宋接着说:“那么我建议我们继续聊天,保持警惕,像张小姐刚才说的一样,说不定到了天亮,一切就又会恢复正常了。” 我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吧。”心里却突然响起了那段录音里麻将说的话。“不管你是谁,这里非常危险,赶快离开,千万不要过夜,天黑前一定要走。我是麻将,我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小娟,我很想念他们。我们的队伍被攻击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们晚上来,白天虽然不出现,但是一到晚上一定会来。” 四人一时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坐在那里傻等着天亮,张小姐突然问我:“羽毛,明天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狗丢了可以再买。或者你和我们一起,等我联系了我老板,就会有大量人手来这里,等找到那个箱子,我们再一起去找狗。” 我见她还是念念不忘那个破箱子,心里不禁有点气恼,但是想到她也算是想帮我,就不好多说什么。虽然我和老海私下里都认为出了这么多事,其实都是为了这个箱子,如果可能,我们绝对不要再和这个神秘的货物沾边。 张小姐看了下手表,说:“现在是十一点三刻,还有一刻钟就是午夜,大约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只要不离开小屋,应该还是安全的。只要不迷失在迷雾里,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遇到什么情况,应该能够应付,大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慌。”我们其余三人纷纷表示同意,各自找位置坐下,我心里暗自决定,打死也不离开这小屋半步。 没过大约10分钟,老海拉拉我衣服,表情有点尴尬地说:“日了,羽毛,哥晚上水有点喝多了,现在想撒尿怎么办?” 我简直被老海打败了,这要命的时候他竟然要撒尿,而且更要命的是,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想撒尿了。我努力做出鄙视的眼神,对他说:“你这么大人了这时候不能忍忍吗?有种你就一个人出去撒,要么你就憋到天亮。”同时一边夹紧自己的括约肌,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尿意。 老海撇撇嘴,站起来走到门口,手伸出去半天,最后还是没去碰门把手,又转身回来坐了下来。我看他坐下来,似乎是决定忍到天亮了,刚想说两句调侃他的话,突然似乎听到什么声音,我正要凝神去分辨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灯灭了。 我听到张小姐的声音叫了一声“啊”,接着似乎又强行忍住了,我一边摸着腰带上挂着的手电,一边大喊:“大家都不要乱动,找电筒照明,张小姐,老海,老宋,你们都没事吧?” 三人报平安的声音纷纷传来,我打开手电,四处照了下,首先确认大家是否都安然无恙。其他人也陆续打开手电,老宋第一时间骂了声:“妈的,这是哪里?” 我这才发现,不知怎么搞的,我们竟然已经不在小屋里面了。这个小屋只有一盏白炽灯,电力来源于外面的一台柴油发电机,老张的人每次经过的时候会带一点柴油放在小屋里,专门用来发电,现在也不知道是灯泡烧了还是发电机出了问题,总之灯灭了。等我们掏出电筒点亮,再看见东西的时候,四周的环境竟然全都变了,入眼处一片黑黝黝的石壁,似乎是一个坑道。 老海满脸不可思议地说:“玩笑开大了,这是哪里?” 老宋摸摸了石壁,回头对我们说:“温度明显低很多,貌似是在地下啊,这里空气似乎也湿润很多,可能会有地下水。” 张小姐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这时候抬起头来,我发现她的表情竟然还没有老海跟老宋惊慌,(当然,我现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过想来也一定很精彩)她站起来拍拍手,说了声:“没有退路了,现在不想死的,就跟我一起找出路出去,原地不动等天亮的计划失败了。”说着,就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连忙拉住她说:“不要乱来,如果一切都是幻觉的话,说不定等到天亮就可以一切恢复正常了,现在乱走一定会迷路。” 张小姐竟然还有心思对我笑了笑,说:“羽毛,没用的,这件事情本身已经不能用做梦和幻觉来解释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边走我边和你们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必要再瞒你们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因为我们中间,恐怕未必所有人都能走的出去。” 老海叫道:“你这小妞,一开始要我们原地等的也是你,现在又要盲目乱找出路,说不定这正是这个制造这个幻觉给我们的东西想要的结果。为什么我们不能等到天亮,要走你一个人走,羽毛,我们两个就在这里等,说不定天亮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老宋也附和道:“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乱走,以不变应万变,现在我们还算安全,如果乱走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你有没想过或许其实我们现在还在小屋里,周围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还是等天亮吧,这是最保险的办法。” 张小姐摇摇头,说:“没用的,到这个地步,留在原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们看自己的手表。” 我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手表,发现指针竟然显示现在是11点,而刚才我分明记得张小姐最后一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11点三刻了,她报时间的时候我也有看表,绝对不会错的。 老宋和老海也掏出手表,看过时间后表情也变了,最气人的是老海看完自己的手表后一脸惊讶,竟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去看。我一眼看去,鼻子差点都气歪了,老海掏出来的正是老张的那块劳力士绿水鬼! 我一把抓住他,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老张的表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老宋一听,立刻也看到了,一把就把军刺抽了出来,激动地喊道:“是老张的表,难道你们真的害了他?这事不说清楚,恐怕我只有用战场上的方式来找答案了!” 老海面色尴尬,连连摆手,说:“别激动,我说,我说。死鬼老张真的是自燃的,不信你问羽毛,他也亲眼见到的。这手表是他烧剩下的,我看他人都烧没了,还剩个手表竟然没事,就丢那怪可惜的。劳力士啊,不要多浪费了,反正他也不需要了,我就捡来用用。” 我熟知老海的品行,知道他说的八成是真相,就要他不要把手表弄丢了,如果能出去,还是要交给陈姐的,她和老海关系匪浅。 老宋听到老海的解释,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估计也没心思纠缠这个问题。老宋转头问张小姐:“张小姐,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们一切,现在可以说了吗?” 张小姐一直在前面探路,这时候回过头来说道:“大家跟上,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但是现在首先我们不能停下来,我们边走边说。” 我们只有加把劲跟上张小姐的步伐,她走的速度很快,跟前几天刚进山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我们三个大老爷们竟然也只能勉强跟上她的速度。我暗自心惊,心想果然她以前一直在我们面前演戏,什么下雨走不动路,还要拉着我衣服走什么的,原来都是装的,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张小姐边走边说:“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情,我认为既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一种真实。” 我心中暗自纳闷:一种真实是什么意思?老海已经沉不住气,问道:“张小姐,我没听懂,什么叫一种真实?真实还有很多种吗?” 张小姐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平行宇宙理论,这个理论中假设,我们所在的宇宙不是唯一的,而是存在着无数其他的宇宙。而这些形形色色的其他宇宙,其物理规则可能与我们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 “而何为物理规则不同呢?举个例子来说,在我们的宇宙中,时间是持续流动的,而在别的宇宙里,时间可能是不连贯的,只能一段一段的流动,甚至可能是重复的。” 我忍不住打断道:“这些都只是你的假设而已,你能这么确定你说的就一定是我们遇到的情况吗?” 张小姐白了我一眼,似乎不满我打断她的话,回到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一些事,陷入这样的境地,可以说我没有任何必要再瞒着你们什么了。羽毛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我的确有事瞒着你们,我瞒着你们的事,就是这次我们要寻找的丢失货物。” “这个事要从1950年代说起,当朝鲜战争结束之后,朝鲜政府和中国的关系由于种种原因而陷入僵局,朝鲜方面一方面极力抹杀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功绩,一方面又意识到本国武力上的匮乏。当时的朝鲜领袖极度渴望非常规武器,但是依照那个时代的的条件,加上发达国家的封锁,朝鲜根本没有能力研制自己的核武器或者生物武器。但是,当时的国家领袖出于对自身统治的维护心里,再加上刚经历了一场差点灭国的战争,统治者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理所应当的,朝鲜启动了自己的秘密武器研究。” “由于没有任何有关核弹或者生物武器方面的技术,又和中国政府关系逐渐疏远而无法得到军事技术援助,于是朝鲜只有开展了一项和以往科技类型完全不同的研究。uu看书 ww.uukanshco 这个研究就是关于超自然力量的研究,其实朝鲜并不是世界上第一个研究这种知识的国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面对战场上的全面溃败,希特勒下令展开了很多项超自然研究,其中包括:黑魔法,占星术,甚至对一些古文明的遗址遗物进行研究,企图寻找所谓古代失落的文明的超自然力量。官方的说法一直是这些研究统统失败了,但是传闻中,某些实验中却真的出现过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 “朝鲜和二战中的德国一样,是十分注重血统的,德国的日耳曼血统至上,和朝鲜的白头山血统至上,实际上有很多共同点。当年二战结束后德国流亡的一些纳粹份子,为了躲避追杀,纷纷逃到世界各地,隐姓埋名。而其中有一个研究主管,叫做斯提芬,经历长年的逃亡,由于当时全世界都在搜捕纳粹,只有躲到一些和战胜国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才能得到庇护,所以投靠了朝鲜。当时朝鲜急于研究自己的超级武器,冒着极大的风险收留了这个人。斯提芬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把当年纳粹的技术全盘托出,在其后半生一直从事着超自然力量研究,他的研究重点,就是如何连接两个不同世界,召唤出来自平行宇宙的生物,用作研究和作战。” “我们这次要找的货物,就是可以连接两个平行宇宙的一种神秘物质,装在特制的手提箱中。” 听到这里,我不由心生疑问,忍不住问道:“张小姐,这么多的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25章 出口 张小姐告诉我们的事情信息量之大,让人咋舌,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张小姐答道:“因为那个逃到朝鲜的德国人,斯蒂芬,他在朝鲜又组建了家庭,生有一个女儿。朝鲜在战后经济一直低迷,生活非常艰难,斯蒂芬认为朝鲜不是一个很好的出路。他自己年事已高,唯一的希望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可以去到一个有前途的国家。90年代以后中国逐渐经济崛起,而经过这么长时间,朝鲜方面对他的控制也不如当初那么严密了,他看中了中国,经过秘密联系,终于找到了当时中国驻朝鲜的一个外交官,表示愿意提供中国政府一项‘史无前例的科技’,唯一的要求就是其女儿一家可以定居中国。可惜当时中国官员思想还是深受文革影响,认为超自然力量就是牛鬼蛇神,是骗子,竟然拒绝了斯蒂芬的投诚。” “斯蒂芬没多久就去世了,他的研究成果一直被秘密封存,直到前两年,不知道为什么,该计划又被重启,并且竟然取得关键性突破。一位潜伏在朝鲜多年的情报人员,有幸被选中参与该实验,在亲眼目睹神秘事件后,冒着极大风险传来了一份信息。情报部门对比旧档案,查出斯蒂芬曾经联系过我们,于是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务必要取得这一份武器的样本。” 张小姐顿了顿,接着说:“说到现在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我是代表中国军方,要得到这个武器,我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军事技术部。” 我好奇道:“军事科学院,那不是学院吗?这不是个情报机构,你的解释让我难以信服啊。” 老海也喊道:“对呀,小姑娘你是不是吓傻了,你这个故事很有想象力,但是你还是缺乏知识,军科院是人都知道是个学院,不是什么情报部门,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的。你到底是谁?” 老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走到张小姐身后,和我们形成夹击的形式,如果她有异动,相信老宋会第一个出手。 张小姐双手虚按示意我们冷静,接着说道:“你们怀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要知道,情报人员通常都不止一个身份,军科院的身份只是我的一个掩护而已,同时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隶属于解放军总参谋部情报局,中校军衔,具体部队的番号,我就不说了。我知道现在一时很难让你们相信我,但是我们时间不多了,与其浪费时间互相怀疑,不如同心协力一起找到出路。我已经把真相完全说了出来,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我,那么我们不能做到通力合作,度过这个难关的可能性会被降低很多;或者,你们选择相信我,我们互相合作,逃出去的可能性会高很多。” 老宋沉默了一会,拔出军刺插在地上,说:“我们一起对这把军刀发誓,大家互相信任,一起逃出生天。如果有人背叛,哪怕天涯海角,其他人也会追杀到他。” 我们四人当即对着军刀发下誓言,愿意互相照顾,互相信任,如有违背,一定不得好死。发完誓,我问张小姐:“张小姐,你一直说我们时间不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时间不是分明往后倒退了一个小时吗?” 张小姐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然后才说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还是给你们分析下我们接下来可能面临的危险。现在已知的是我们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无故倒退了一个小时,并且在灯黑的一刹那来到这么个坑道里。我们来到这个坑道的时候,究竟是一刹那,还是经过了一个过程,而我们都不记得了呢?” “另外,如果这种情况并不是唯一的呢?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再过一,两个小时,我们会不会又遇到同样的情况?现在我们是在坑道里,如果不想办法离开现在的境况,那么万一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又会遇到同样的情况怎么办?这就是个无限循环,唯一可能发生的变化,就是我们会被不停的送到各种地方,很难保证我们不会被送到一种极端危险的环境中,对我们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还有,就算我们的时间不会再发生变化,也不会再被送到其他地方,现在我们在哪里?如果一直呆在这里,等到天亮,我们就能够回到小屋吗?就算我们假设,天亮了之后这些所有的石壁,通道统统都会消失,但是我们就一定会回到小屋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到了天亮的时候,这里会消失,我们没有回到小屋,而又没有离开这里,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我听得冷汗直流,这个女人想的真多。老海忍不住插话道:“张小姐,不带你这样吓人的,你说的情况实在是不能再坏的情况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我们没有倒霉透顶到这个地步吧?” 张小姐看了老海一眼,张嘴刚要说什么,老宋却抢先对老海说:“不,她说的有道理,根据我以前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经验,一件事有可能会有多坏,那么我们就应该做出有多坏的打算,这样才不至于在发生最坏的情况时无法应对。” 老宋说的话我很同意,这正是大名鼎鼎的墨菲定律:如果坏的事情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 老海听老宋也这么说,看看我,发现我脸上也是颇为同意的表情,歪了歪嘴,把接下来还想争论的话咽了下去。老海这点比较好,哪怕意见不合,也从来不会过分认真的纠缠。 张小姐见老海也没话了,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先继续前进,这条坑道的石壁温度越来越高,湿度却越来越低,我想或许这个坑道是有出口的,而我们现在正在向着出口前进。” 我从刚才就见到张小姐用手不停摸着石壁,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支撑身体,没想到她一直在通过抚摸石壁来判断湿度和温度。 这条坑道人工开凿的痕迹十分明显,四壁都是片状岩,棱角分明,坡度却基本感觉不出来,如果不是跟着张小姐,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才是向上走。张小姐一马当先,偶尔遇到岔路的时候,她会要我们在路口等着,独自一人先用手摸着深入几米,再决定走哪边。我也尝试用手去感知石壁,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么灵敏的感觉,或许女人更敏感点吧。 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老海喊了声:“你们先走,哥要放个水先。”我一听,顿时也觉得尿意澎湃,其实在小屋的时候老海就喊过想上厕所,那时候我听了就被勾起了撒尿的欲望,只是后面突然灯就灭了,接着又发现自己突然就出现在这个坑道里,暂时都忘记了这个需求。现在老海又再提,我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憋不住了,连忙对老宋和张小姐说::“等一下,我也要小个便。” 结果老宋说要也加入我们,张小姐摇摇头,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我见张小姐走开了,越来越感觉到一种要爆炸的压迫感,连忙释放水压排除汛情,这泡尿撒的是淋漓尽致,完事后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很多,就连压抑的心情都得到了缓解。 三人很快追上张小姐,她正站在一条岔路前等我们,见到我们追上来了,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有没有感觉到空气流动,我们应该比较接近地表了,加快速度吧,免得夜长梦多,大家跟好我。”说着,明显加快了脚步。 听到好消息,我只觉得精神振奋,自觉地加快脚步跟上张小姐,边走还边跟老海开玩笑说:“老海,我知道你是个乌鸦嘴,现在我什么意外情况都不想见到,你什么也别说。” 老海气的直跳脚,回敬我道:“你还说我乌鸦嘴,我什么时候乌鸦嘴了?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去合肥打野猪,你老是说小心警察,小心警察,结果怎么样?真的遇到警察了。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搞不好又进去了,我看你才是乌鸦嘴!” 我现在心情大好,回头笑着说:“那是我的第六感发现了危险,才会提醒你要小心公安,结果果然碰到了,你真该谢谢我……”话没说完,突然撞到一个人,我转过身一看,张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我正要开口问怎么不走了,张小姐向旁边走了一步,把她身后的石壁露了出来,在漆黑的石壁上,赫然多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大洞。 老宋拿手电照着,伸头进去看了一会,回头说道:“里面有个直上直下的通道,似乎通到外面了,上面有光线,不知道是不是月光。这个通道有点窄,我不肯定我们能不能爬的过去啊。” 老海一听来劲了,硬挤上前来,边挤还边说:“让开,让开,让哥来看看,这里几个人就哥和张小妞体型最小,如果我能爬上去,你们才可以考虑要不要爬。老宋你架子最大,你要最后一个爬,万一你爬到一半堵住了,我们都完蛋。” 我的手表带有月相显示,听到老宋说上面有光线,我低头看了下手表,发现今天应该是没有月亮的。我连忙把这个发现对众人说了,老海一边往洞里钻一边说:“我都看到了,是有光线,上面明显亮很多,你的手表又不是劳力士,说不定显示错了也很正常。而且,没有月亮难道不会有星星吗?别瞎*心了,快来托哥一把,年纪大了身手退步了。” 张小姐也说:“让老海上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就是逃出生天的路。这个石壁上贸然出现个洞,不会没有理由的。” 我手表的月相从来没有不准过,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和老宋两人托着老海,让他顺着石壁内的通道爬上去,无奈老海身手不是一般的差,折腾了半天,踩得我和老宋一身脚印,也没爬上去。张小姐见状说:“要不我来试试吧,我的体型和老海差不多,体重应该轻过他。” 老海也累得够呛,一边喘气一边说:“你试试也好,爬高上低的实在不是哥的强项。” 我和老宋也累得不行,纷纷表示需要休息5分钟才能再托人,我一边喘气一边对老海说:“你知道自己不行,还非要抢着爬,分明是拿我们开玩笑,我真被你气死了!”老宋虽然没说话,但是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海不服道:“哥本来没问题的,谁知道这通道里滑不留手,里面还窄得不行,很难使力,而且内壁里还有很多黏糊糊,滑溜溜的,也不知道是青苔还是什么。” 张小姐也不等我和老宋恢复,独自一人就钻进洞里向上爬起来,我深怕她摔下来,赶紧跟进去在下面张开手接着点,uu看书wuukanshu就算她滑落不能完全接住,起码护着点,防止她撞到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想到张小姐一个女流之辈,竟然身手相当了得,她用双脚分开支撑身体,两手慢慢摸索,硬是用手指勾住一点点大的石壁上的缝隙,爬了上去。 我在下面看的有些紧张,禁不住开始想如果她掉下来我该如何接住。突然间,我的脑海里却出现了那具尸体,全身烧焦,卡在壁炉的烟囱里,还是卡在烟囱正中央。我再打着电筒仔细的看这个通道,直上直下,内壁里黑黝黝的,用手一摸滑滑的,手也沾上一层黑黑的炭灰一样的东西。这~~这哪里是什么通道,分明就是个烟囱啊。 我对着张小姐大喊:“不对劲,不要上去了,先下来,赶快!” 张小姐都已经爬到一大半,也顾不上理我,说:“羽毛,我马上就到顶了,上面是月光啊,很亮。”说着,一边还在往上爬。 我急的大叫:“这可能就是小屋的烟囱啊,赶快下来,你忘记我们在烟囱里发现的那个人了吗?” 张小姐似乎身子抖了一下,停顿下来,我见她向下看了一眼,似乎想要找落脚点下来,立刻后退一点让出空间,却听到头上张小姐的声音传来:“等等,这是什么?” 我抬起头,努力想看清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被张小姐发现了,突然听到张小姐“啊~!”的一声尖叫,只见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像炮弹一样冲了上去,一下子就消失在通道口。 第26章 猎物 我见到张小姐那离奇的消失方式,就知道可能要糟了,她一点也不像是自己爬上去的,反倒像是被什么力气很大的东西一下子拽上去的。我连忙对着上面喊了几声,一点回应都没有,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那具卡在烟囱里的尸体。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把猎枪和子弹带解开往地上一丢,(反正没有子弹)转头对老宋喊了一句:“张小姐出事了,托我上去。”老宋立刻双腿成弓字步,双手垫在两腿间,我一脚踩在他手上,老张立刻向上猛托,我同时发力向下踩去,一下子就上到了通道的一半高度。 这个通道简直就像是小屋的那个烟囱,又滑又窄,手脚都施展不开,真不知道张小姐是怎么爬上去的。我尽量用双脚支撑身体,勉强挪动手臂向上爬去,正觉得吃力无比,突然身下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原来老海踩着老宋,两人架起了人梯。老海对我喊:“快,快,羽毛,踩着哥上去!”说着就用手托住我的屁股向上推。 我得到老海帮助,奋力向上爬去,老海拼命推我,先是托着屁股,等我上去一点后又去托我的脚,最后硬是把我顶到了出口。 这段通道分明是人工堆砌成的,最后的顶部十分平整,我扒住边缘猛地一发力,把自己吊了上去。出去后我先迅速抽出猎刀,然后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貌似我现在落脚的地方是某个院子,只不过可能有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植物长得十分茂盛而杂乱,四周还有院墙,是用红砖砌成的那种。我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口枯井,一轮满月挂在天空中,院子里的景物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冷冷的色调。我不由得再次看看手表,手表的月相功能依然显示——今晚没有月亮。 老张和老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问我情况如何,我对着井下面喊:“我上来了,这里好像是个废弃的院子,你们现在是在一口枯井里,快点上来,我要先去找张小姐了。”刚说完,突然觉得前方似乎怪怪的感觉,抬头仔细一看,差点吓了一跳:一个人正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的一片树从下,看背影,好像正是张小姐。 我试着叫了一声:“张小姐,你没事吧?” 那个身影完全没有回答我的意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只好主动走过去,希望可以近一点观察,由于搞不清楚状况,我不敢靠近得太快,几乎可以说是蹑手蹑脚地走着。 我慢慢靠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这个人正是张小姐,我又试探着喊了她一声,仍然没有任何回应。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握着猎刀的手也感觉到出汗了,幸亏有穿了防滑手套,不然可能连刀都拿不稳了。 好不容易走到距离张小姐只有两三米的地方,我正准备绕到前面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小姐却突然向前跳了一大步,我一下子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本能的举起刀护住面门。 等了几秒钟,张小姐却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又试着叫了她一声,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张小姐这个行为太怪异了,我心里已经有点发毛了,真想先返身回到井口,等老宋和老海上来后再一起行动。但是我心知张小姐现在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如果耽误时间,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以后绝对会良心不安。 在不压低声音的情况下,我尽量放缓语速,对身后喊了声:“老海,老宋,速度上来,我这边可能有事要发生。”老海他们应了我一句什么,可能是在井下的缘故,声音传来很不清晰,我也没听清楚到底说的什么。接着,我用刀护在身前,继续朝张小姐走过去。 张小姐就像要和我玩一样,我稍微靠近了一点,她又一下子跳开了。这次我看的清楚,她跳动的姿势非常怪异,膝盖都没有弯曲,直直的就跳了开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科学!是人都知道,人类的膝盖不弯曲是不可能跳起来的,更不要说像张小姐这样一下子跳出这么远。 冷汗顺着我的脸就淌了下来,我开始有点犹豫起来,觉得最好还是等等老海和老宋,反正张小姐现在的状况是貌似我不靠近她就不会动。想到这里,我慢慢后退,打算先到井口想办法把老海他们拉上来。 没想到我一后退,张小姐竟然像是不依一样,在原地扭动起身体,手臂都甩动起来。这动作就好像小孩子跟父母撒娇发脾气,边哭边甩动肩膀,还大叫:“我不干!”一样。我被张小姐怪异的动作弄得又好奇,又害怕,最后心里大骂一声:mlgb的,今天劳资真的怒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在愤怒的驱使下,我也不觉得害怕了,*起刀就冲了上去,我今天一定要看看张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果然,张小姐一等我靠近就又向前跳了一步,我大怒,骂了声“艹”,大步就跟了上去,追了两步,突然心里涌起一阵寒意,我一下子站在原地愣住了——张小姐这个动作,我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知道深海里有一种鱼,它的头上长有一个像钓鱼竿一样的触须,触须的顶部还会发光,平时这种鱼会把自己埋在沙子里,然后把发光的触须伸出去不停抖动,模仿成小昆虫。如果有别的鱼或者其他水生动物被他的触须吸引过来,它会逐渐把触须向后拉,而自己的本体则会一动不动的在沙子里等着,等到自认为是猎手的猎物游到它嘴巴的正上方,它才会一口把猎物吞掉。 张小姐现在的行为,简直就和诱饵一模一样,我几乎都可以肯定:她现在的方向上一定有个陷阱在等着我。 既然张小姐成了诱饵,那么她应该是失去自由了,但是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行动怪异的鱼饵?这么怪异的行动,就好像牵线木偶一样,而且我怎么看,也看出来她身上哪出地方不对劲啊。 张小姐双手自然放松下垂,身体也站得很直,周围并没有任何东西接触到她,除了,她身旁的一棵大树,似乎是柳树,有很多枝条下垂,有几根就在张小姐头顶,难道是这些枝条有问题? 老海和老宋真是坑爹,一个破井口,搞了这么半天还没上来,我都要骂娘了,难怪这几年网络上都流行这么一句话:“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我回头就往井口方向一看,顿时叫苦连天,天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他妈起雾了。雾气似乎是从井口后的方向涌来的,现在还不是很浓,井口还有点若隐若现,但是照这样下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井口就会完全被浓雾掩盖而看不见。 我怕的不是雾,而是每次雾一出现,空间感就会出问题。万一井口被雾气完全遮住之后,老海他们出来就迷失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回到井口,保证老海和老宋不会被丢掉,在我几乎就要迈步回到井口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张小姐。如果我这个时候回到井口,雾真正变浓之后我很可能就不能再找到张小姐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说她脱困的希望一点也没有。 一边是两个困在井下的男人,一边是一个处于某种未知危机急需救助的女人,我一时间根本不能取舍。如果这是一道考试题的话,我真想大喊一声:“这是谁出的题,怎么没有正确答案啊?” 我急得跳脚,雾气却越来越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我决定孤注一掷还是去救张小姐,毕竟,就算老海和老宋迷失在浓雾里,也未必一定会有生命危险,而张小姐如果我不救她的话,目前看来她能自己脱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打定主意,我对着井口方向喊了最后一句:“老海,你他妈再不出来就要出大事了,玩笑开大了,我要玩命了,快来帮忙啊!”边喊,我边对着张小姐全速冲了过去。 张小姐果然又是一跳,我估计再来这么两跳张小姐就得直接撞那柳树上了,我借着助跑的速度跟着一个鱼跃,在她未落地之前就一把抱住了她,刚落地,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我们两人竟然被向上提去。 我也来不及细看,立刻双腿也盘住张小姐,同时挥刀向她头顶上方砍去。果然貌似砍中什么柔软的东西,我似乎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uu看书ww.uukansh 我们两人又掉了下来。我由于双腿还盘在张小姐腰上,一只手持刀,另外一只手本来就是环住张小姐,这下只来得及护住张小姐的头,身体姿势都来不及调整,就重重摔在地上。 幸亏是落地时是侧面先着地,我又尽力把头往张小姐身上靠,减弱了着地时候的震荡,才没被把眼珠子都摔出来。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一下子被摔背过气去,一时间呼吸都觉得很疼很吃力,头部似乎也受了震荡,觉得说不出的恶心和眩晕,眼前还一阵一阵发黑。 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实际上可能也不会太久,我突然觉得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脸上爬动,我使劲眨眨眼睛,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看东西基本只是一片漆黑外加一点点零星的模糊片段。我刚伸出手去摸,突然就觉得什么东西勒住了我的脖子,勒的力量十分大,我不由的就张开了嘴,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就钻进了我的喉咙里。 我刚才摔得七荤八素,手里的猎刀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有伸手去拉勒住我脖子的东西。从手感上看是像某种藤蔓,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仔细去感觉,只知道这东西十分坚韧,我用尽全力都不能把它拉得松动。 可能不过几秒钟,我就觉得双手渐渐不听使唤,手越来越软,最后竟然完全失去力气,软软的放了下来。可怕的是我的意识却十分清醒,但是全身似乎都和大脑失去了联系一样,任凭我再焦急,身体都一点也不能动,我想我现在心里的感觉,应该就是所谓的绝望吧。 第27章 美妙体验 现在我全身上下除了眼睛,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看来这下真的大势已去。我自嘲地想,想不到我这一生捕猎过这么多动物,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被人当鱼给钓了。 我躺在地上不能动,眼睛又暂时看不清楚,反而觉得触觉更敏感了,能感觉到勒住我脖子的东西稍微松了一下,看来它并不想把我勒死。我刚来得及吸了一大口气,就觉得喉咙里什么东西一路钻进了气管里。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疯狂,我本能的就想要咳嗽,可是却一点也不能动,我甚至不能发出声音来表示一下难受,这才是真的让人要抓狂的难受。气管里的东西还时不时抽动一下,我难受的简直要打滚,无奈却连哼哼都做不到,只能把眼睛紧紧闭上,*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张小姐和我一起摔倒在地,现在就躺在我的腿上。我忍住身体内的怪异感觉,自己安慰自己地想:不管怎么样张小姐被我救下来了,只希望她能自己醒过来,说不定我想要脱身就得靠她了,这个念头刚起,就感觉到腿上的张小姐似乎动了一下。 我心中大喜,如果这时候她醒来了,我就有救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我还是尽力想发出一点声音,同时脑子里拼命想要动起来。可惜我还没高兴几秒钟,就发现不对劲了,张小姐的动,似乎不是她自身在动,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一样。 我睁开眼睛,感觉视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惜头部不能转动,只能用余光看到张小姐身体一动一动的,但是看样子绝对不是她自己在动,恐怕真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 如果张小姐也没救到,我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让我根本无法接受。我心里充满怨恨,猜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样对我们。我记得很早以前看过的电影《倩女幽魂》里面就有个树妖,喜欢把舌头伸到人的嘴里吸食精血,联想到这附近有不少树,难道我们也遇到树妖了?正想着,突然腿上一轻,原本压着我腿的张小姐竟然移开了。 我转不了头,只能用余光看到张小姐慢慢被什么东西又吊了起来。我急得想大叫,可惜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在心里不停诅咒这个缠着我的东西。 正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虽然这个声音我听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熟悉的不得了,但是我对春哥发誓这一刻这个声音对我来说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声音——我听到的是,老海喊话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羽毛,你在哪里?张小姐呢?”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同伴啊,我收回不久前说他坑爹的话。我心里大叫:“我在这,救命啊!”苦于发不出声音,别提多焦急了。 老海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接着老宋的声音也开始叫我和张小姐的名字,我一边感慨他们要是早几分钟上来我现在就不用躺在这里挺尸了,说不定都把张小姐救回来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是来了,我和张小姐有了希望。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老海和老宋显然还没发现我和张小姐,我是躺在地上,张小姐估计是被吊在天上,两人一高一低,短时间很难被人发现,我又不能动,该怎么样才能引起他们两的注意呢? 老海和老宋喊了我们一会,接着似乎又商量了起来,声音太小我也听不清楚他们商量什么,只能猜测是商量去哪里找我们吧。然后,我听到两人的声音一边喊着我们,一边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去了,气人的是,他们两个选的方向竟然没有一个是朝着我们这边的。 我这短短一会一下子经历这么多大起大落,觉得有点受不了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里那些人动不动就能吐血三升是个什么样的境界了。 爱怎样怎样吧,就当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赌气地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紧,整个人竟然被拎得站了起来。 我身不由己的站在那里,听到头上传来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可是,我却分明一点也感觉不到有风吹过脸上或身上,一刹那间,我突然知道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劫持者想要做什么了——它想让我做鱼饵,把老海和老宋也钓起来,这份狡诈,我简直不寒而栗。 果然,老海的声音传来:“羽毛,你站这里干什么?吓了哥一跳,要不是听到树枝晃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我还真注意不到你,你找到张小姐了吗?” 我心里大叫:“别过来,喊老宋,你们两个一起过来。”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海的声音继续传来:“你搞什么?讲话啊!怎么不回头?”这次声音靠近了不少。 我心想不妙,一定要找个办法提醒老海一下,不然我们今晚会全军覆没。 老海的声音又近了一点,这次几乎就在我身边三五米的距离:“羽毛,你玩什么?一点都不好玩,你没事吧?讲话啊!” 我心想:我倒是想讲话啊,我要能讲话一定先把你大骂一顿,这么明显的不对劲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很不幸,我刚这样想,身子就不由自主的被拉着向前跳了一大步,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仅凭我脖子上一点缠绕就能完完全全的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老海果然也被吓了一跳,骂了声:“妈b的,吓死哥了,你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你再不理哥,哥就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说完,竟然还要靠上来。 无论这破东西是什么,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捕猎我们,而且手段还十分高明,我已经起了警觉了都还是落入它的手中,老海这么大大咧咧的就要上来,这几乎是必定要中招的节奏啊。 我在心里大骂老海是脑残,脑子里少根弦,无奈身子又被牵着向前跳了一步。 老海想必再脑子里少根弦,这时候应该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他沉默了一会,喊道:“老宋,快来我这里,我找到羽毛了,不过他很不对劲,快来帮我。” 看来老海也不是二愣子啊,总算还知道喊老宋来帮忙,不一会,我听到老海喊:“这边,这边!”接着听到老宋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较远的地方问:“李老弟,你没事吧?你能说句话吗?” 得不到我的回应,老宋的声音边走近边问老海:“什么情况?他怎么不说话?” 老海的声音答道:“我发现他的时候就是站着不动,我问他也不答话,我一靠近他,他就跳开了,动作很渗人,腿都不弯曲的。我们小心点!你压阵,我上去把他按住。” 老宋的声音没再说话,我估计可能是给老海手势或者眼神了,就听到老海快步走了过来,果然,我又被牵着向前一跳,落地的一瞬间,我的背后被什么东西一撞,接着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凭着身高估计,应该是老海。 顿时我脖子上一紧,就要被往上吊起来,老海也不知道是反应慢还是身手差了,竟然只有一只手拉住我,眼看着就要脱手,我只觉得又有一双手臂把我死死抱住了,同时我脖子上一下子就轻松了,接着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上就接连压了两个人,我差点肠子都被压得从嘴里吐出来了。 我一把把身上压着的人推开,惊喜的发现身体竟然能动了,紧接着就觉得喉咙里十分异样,低头一看,一截像是橡胶管的东西直插到我嘴里,露在外面的一头被砍断了,还在流着不明液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把那破玩意拔了出来,一边干呕,一边狠狠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还使劲碾了两下,确定踩扁了之后,还吐了口吐沫在上面。 地上躺的正是老海和老宋,这时候看到我动了,各自爬起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了,你嘴里插的是啥?” 老海更过分,还接了一句:“羽毛,我看那东西怎么那么像j8?味道如何?” 老宋指着我说:“你脖子上还有!” 我低头一看,脖子上果然还缠着一截“管子”,刚才被不知道老海还是老宋割断了,现在还挂在我脖子上。我一把扯下来,递给老海说:“你不是想知道味道如何吗?给你吃吃看就知道了。u看书 ww.” 老海一把打掉我手,说:“你舔过了,我怕有传染病。给,这是你的猎刀,刚才在地上捡的,果然这一款暴汉很适合劈砍,我刚才一刀就把你头上缠着的玩意给削断了,都没怎么用力。” 我接过猎刀,也顾不上和老海斗嘴,指着前方说:“张小姐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吊上去了,很可能就在其中一棵树的上面,我们要爬上去看一看。” 老海抱怨道:”你明知道哥爬树不行,这里这么多树,你这是要累死我吗?” 老宋对老海说:“既然这样,你在树下接应我们,我和小李爬上去看看,有什么异常情况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老海拍拍胸脯说:“这个完全没问题,可惜枪不能用,不然我有枪在手,还可以掩护你们,这样你们就大可放心了。” 我心想,就你这烂枪法,我们爬在树上不出意外情况就算了,要是有敌人,你一开枪,还不知道是打中我们还是敌人呢。 我对老宋点点头,两人各自找了一棵比较高大的树爬了上去,我们上到树顶后,就会打开战术手电对着其他树照起来,希望可以看到张小姐。我边爬边对老宋喊道:“你们来的真及时,要是再晚从井里上来两分钟可能就要和我上次一样迷失在雾里了。” 老宋奇怪道:“雾,什么雾?”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发现张小姐时分明很浓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了。 第28章 树上的发现 我和老宋不敢轻易去爬那棵大柳树,只好选了两棵在柳树旁边的水杉树爬上去,希望可以先看看柳树顶端的情况,再做决定。毕竟柳树本来就不是什么能长得很高的树,虽然这一棵是大的有点不寻常,但是毕竟不如水杉这种树木长得高。我们爬到水杉树上,就可以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先观察到柳树的树冠顶端。 雾气的消散让我们的视线更好,这样找到张小姐就会更加容易,但是我深知这诡异的雾气现在虽然消散了,但是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于是对老宋和老海喊:“刚才你们上来之前有起雾,现在虽然雾气消散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来,我们动作要快点,抓紧时间。” 老宋答应了一声,打手电对我示意他已经爬到了树顶,我也不甘落后,三五下爬到了靠近树顶的地方。说是树顶,其实水杉树顶部很细,不可能承受人的体重,我只能爬到感觉这棵树能承受自己体重极限的高度而已。 老海在下面喊:“羽毛,有什么发现?” 我对下面喊话,要老海先原地待命,我和老宋谁先有发现,他就去谁那边的树下,以便提供帮助,一边打起手电照向那棵大柳树。 今晚的能见度很好,明亮的月光下,能看到柳树的树冠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我和老宋的手电光一照,顿时露出一个人的轮廓,虽然被枝叶挡着看不太清楚,但是除了张小姐又会是谁呢? 老宋对我喊:“小李,我看到似乎有个人在挂在树上,不过我这里看不太清楚,你看看,是张小姐吗?” 老海一听有发现了,在树下大叫:“在哪里,你们够的到吗?要不要我也上来?” 我连忙让他稍安勿躁,大喊:“别急,我们看到那棵柳树上有东西,但是看不清楚,老海你先别动,老宋你在树上盯着,防止又出现变化,我下去和老海研究下,看能不能想办法不用正面冲突就把张小姐弄下来。” 老宋对我喊:“没问题,你们在下面小心点,我在这边会盯紧的。” 我得到老宋的答复,又爬下了树,老海已经在树下等我半天,见我下来了,张口就说:“羽毛,这棵柳树很邪门啊,我们不能硬来,要想个办法才好。” 我心里也没有主意,就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平时你不是老爱说自己点子多吗?” 老海想了一下,问我:“用火攻怎么样?树木都怕火,中国古代的五行你知道吗?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火克木,我们生火烧死这棵鬼树。” 我简直被老海的不学无术给弄笑了,把阴阳五行都整出来了,看来他平时的业余生活真的满丰富啊,竟然还知道火克木,我真想跟他说:五行相克里,木是被金克的,金才被火克。 我控制自己的情绪,无奈地对老海解释:“这边全是绿色植物,放火很难烧得起来,一般所谓森林大火都是要天气特别干燥,持续了一段时间高温和干旱之后,植物水分都被蒸发的差不多了,才会烧得起来,而且通常都需要刮风天气帮忙火势传播。我们现在就靠打火石和打火机,外加在附近拔点枯草来生火,想要弄出可以威胁到这么大一棵树的火,基本不可能。再说,你要把这柳树烧着了,岂不是连张小姐一起烧了。另外,火不克木,五行相克里木是被金克的。” 老海一脸不相信,问道:“谁跟你说的金克木?植物分明是最怕火的。” 我懒得和他争论这个浪费时间,转移话题道:“别扯了,我们时间并不充裕,我怕一会又要起雾,如果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我们只有硬上了。”其实硬上实在是个很不好的办法,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觉得还是需要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如果在这里浪费时间耗下去,鬼知道还会出什么其他状况。 老海拍拍我肩膀说:“羽毛,有种,其实还是硬上适合我们。哥最烦那些勾心斗角的了,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干一场,我就不信,哥堂堂男子汉竟然会被棵树给吓倒了。” 对于老海的性格我也是见怪不怪了,只吩咐他一切看我的指示,不要鲁莽,又和高处的老宋招呼了一声,确认柳树上的人形没有移动,我和老海各自握着猎刀,一前一后向大柳树走去。 这棵柳树真是少有的大,树干也十分粗,恐怕很难徒手爬上去。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树下,扯了扯垂下来的枝条,感觉韧性不错,索性抓住一大把,向下扯起来。 老海见了问我:“你难不成还想把这棵树给这样扯倒了?虽然哥以前打架爱扯人头发,可是你扯树的头发有啥用?”老海虽然嘴里跑着火车胡言乱语,但是还算知道配合我,也开始扯起垂下的杨柳枝。 我们很快就把能够得到的杨柳枝全部揽到一块,我掏出猎刀,刷刷几下就把这些枝条全部砍断了。接着我又在附近找起其他的树木,凡是枝条又细,叶子又多的我统统都给砍下来,堆在柳树下面。很快,树下就堆了高高一堆枝条。 我转头对老海说:“一会我们上去之后,如果张小姐真的在上面,我们抢了她就走。万一有什么状况发生,我留下来给你拖延点时间,你抱着她就跳到这堆枝条上。放心,我特地选了细小柔软的枝条,只要你跳准点,摔不死你。” 老海哭丧着脸说:“羽毛,你又不是不知道,哥有那么一点恐高,你要哥爬树也就算了,还要从树上往下跳,你这也太坑爹了吧?万一我摔死了你负责吗?” 我不耐烦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胆子这么小,说了摔不死就是摔不死,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 说完,我也不理老海还在那边唧唧歪歪,说什么就算摔不死摔毁容怎么办之类的,找了个位置,就开始爬起这棵柳树来。 一般的柳树,树干能长到三米就算是大树了,这棵竟然目测可能有五六米,真是个大家伙,再联想到我早些时候在树下救张小姐时,不知道被什么奇怪的触手所攻击,我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立刻就感到有种压迫感。 由于这棵树太*了,徒手攀爬十分困难,好在我也算比较擅长爬树的人,勉强找着柳树上不平整的地方向上爬去,遇到实在没法下手或者落脚的地方,就一手挂住某个突起的地方,一手抽出猎刀在下腹部位置砍出一个凹陷,然后用脚踩着凹陷继续向上爬。 我这把刀的设计是为了追求极致的劈砍,放弃了突刺的功能,缺点是功能单一,但是优点就是,劈砍性能可以发挥到极致。虽然它是一把刀,但是加重和加固过的刀身,使得它劈砍的性能绝对是一把斧头,而且由于形状的关系,使用起来比斧头来的还要灵活和方便。 老海落后一个身位,踩着我摸索和人工制造出来的落脚点,跟着我一起向上爬。 这棵树的难爬程度绝对是我所爬过的树中之最,要不是为了救张小姐,我绝对不会选择徒手以这样的方式来爬这么一棵树,尤其是这棵树上说不定可能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我不仅要爬树,还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提防可能出现的袭击,感觉不是一般的累,终于快到达树干顶部的时候,我简直觉得是身心疲惫。 好在这棵树快到顶部的时候,树干就分了叉,这就使我可以有地方落脚并且可以顺着倾斜的枝干更加省力的移动。根据我和老宋刚才看到的,那个疑似是张小姐的人就挂在这个分叉的其中一端的尽头。 我坐在树干分叉的地方,伸手把老海拉了上来。两个人都累得不轻,尤其是老海,他本来就不擅长爬树,外加体力也没有我好,我看他上来后腿都有点发抖了。 我喘了几口气,对老海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咬牙再坚持一下,我们救了张小姐后再休息也不迟。” 老海点点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棵树上多呆,我们去抢了张小姐就跑吧。” 老宋一直在对面的水杉树上用电筒帮我们照明,这时候又把电筒的光线焦距调节形成较小的光斑帮我们指出张小姐的位置。u看书 .uukanshu.co 我顺着老宋的电筒光定睛看去,一下子没有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在我们前方稍微向上,大约两米的地方,正挂着一个人形的物体。我不能肯定地说那是一个人,因为其实我看到的是:一个人形的茧。 这个茧能隐约看出是个人的形状,但是外面裹满了柳树枝条,就像是被人用柳条编织了一个睡袋一样,只不过这个睡袋连头都不露在外面。 我和老海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贸然上前,最后还是我发了狠,对老海说:“事到如今,我是一定要上去看一看了,一会我就把这个茧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说完,我就打开手电给老宋那边发信号,告诉他我有所发现,由于怕在柳树上大声喊话惊动到那个未知的袭击者,我和老宋约定上树后尽量用灯光信号来联系。我以前做海员出于兴趣研究过一点灯光信号,现在还记得一些简单的表达,和老宋沟通过后约定了安全,求救,和注意观察等等简单关键信息的表达。 因为要爬树,我和老海的手电都是用鞋带绑在左手臂上的,(鞋子上树前脱掉了)我举起手对着老宋的方向,另一只手遮住手电再放开,通过控制遮盖的时间,发出长短不一的灯光信号,这样就可以达到摩斯代码的效果。 发送给老宋目前安全,有所发现,以及小心观察三个信息后,我在前,老海在后,一手持刀,另一只手支撑,向着那个人型的茧爬了过去。 第29章 茧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茧的旁边,老海问道:“这东西好像是用柳条编织的,我们要在这里就剖开它,还是先整个的搬下去?” 我们只是猜测张小姐会不会在里面,实际上这个茧里究竟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我可不愿意去贸然搬动这个玩意,回答道:“要搬也可以,你搬,我掩护你。” 老海骂道:“靠,哥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坏了,我们两个都不要搬了,把这个茧子剖开来看看吧。” 说动手就动手,我让老海帮我戒备四周,挥刀就开始切割起茧外面的柳条。由于张小姐可能在茧里,我怕大力劈砍伤到她,只好小心地切割,这时候就显出我的刀功能单一的缺点来了,这把刀劈砍很犀利,但是切割藤条明显有点不适合。 老海见状,拍拍我肩膀,说:“让我来,羽毛你给我把风。”说着,掏出自己的猎刀来。老海早年混社会,一身匪气,我们嘴里的掩护到他嘴里就变成了把风。他的刀,刀身有很多波浪形锯齿,刀尖锋利的平滑刃可以满足他给猎物剥皮的需求,而刀身的锯齿却是切割绳索(或者藤条)的好工具。 我不喜欢剥皮,总觉得太过于残忍,因为给动物剥皮,如果是为了在野外食用,我还可以接受,杀死后剥皮,然后开膛破肚,烹调。而如果是为了要剥下毛皮去卖钱或者做衣物,那通常是需要活剥的,因为如果动物死了久了毛皮就会不好,而且死的过程中流血会弄脏毛皮,最主要的,活剥时皮肤更富弹性,结缔组织更松软,剥皮更方便。 活剥这种对我来说过于残酷,我只试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愿意去做。相反,老海却十分适应,连选的刀都要十分注重这个功能。我和老海性格差别之大,有时候我禁不住想我们两个从思想到人生经历都差距这么大,竟然能成为朋友,不得不感叹大千世界真是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见老海要动手,正求之不得,连忙和他换了个位置,示意他请便。说实话在这么阴森的环境中,在一棵十分诡异的大柳树的顶端,面对着一个更加诡异的“茧”,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还要近距离慢慢地把“茧”剖开,这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心里素质。因为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起码我动手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幻想,茧里会突然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老海也不知道是神经粗,还是缺乏想象力,竟然对着个茧并没有多少畏惧,挥刀就切割起来。他的刀切割能力十分好,不一会就割开一个口子,然后他顺着开口继续切割以进一步扩大。 虽然老宋一直在另一棵树顶给我们充当探照灯,但是毕竟他所能照到的角度单一,而且距离也远了点,再好的手电也不能真的达到探照灯的效果。我见到老海已经割开一部分茧,连忙将手电从开口处往里照去,同时也探头去看。 由于是在树上,我和老海只能一前一后地站,我被老海遮住部分视线,正准备让老海稍微让一下,却看到老海也停下刀,表情有点疑惑地向缺口里看去。 我正想问老海看到了什么,却见老海身子突然巨震了一下,接着脚下一滑,竟然向树下跌去,我连忙一把拉住他。老宋在对面忍不住大叫:“小心,稳住。”我一手拉着老海,另一只手抓着树干,这时候也顾不到打什么灯语了,向对面树上的老宋喊道:“没事,我拉住他了。”一发力,把老海又了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老海到底里面是什么,竟然吓得他差点掉下树去,他却一把抓住我手臂,说:“不得了,里面是个死人,都干了,一定不是张小姐。” 我好气道:“死人你怕什么,怕他活过来啊?”说着自己就探头去看。 老海咽了口口水,说:“不是,羽毛,刚才我没有心理准备,不过别怪哥不先提醒你,这个人样子有点吓人。” 老海说话间我已经看到了里面的那个人,他的脸正对着老海割开的口子,我的第一眼,就看到个表情扭曲的死人脸,还是个干尸,烂的嘴唇和眼皮都没了,长着大口对着我,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幸亏刚才见过老海的反应,心里多少有点准备,不然估计也要出丑。这个人虽然头发长得很长,但是从他的衣物来看,绝对不是张小姐。 我不动声色地对老海说:“看把你吓得,不就是个干尸吗,这个人明显不是自然死亡,而死于横祸的人,样子能不吓人吗?”其实背上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海说:“要不是哥提醒过,让你有了心理准备,你能这么淡定?既然不是张小姐,我们下去吧?” 老宋也对我们喊:“怎么样?是张小姐吗?”他见我们在树上这么久,也没出什么事,便不再用灯光信号,直接喊起话来。 我喊话告诉老宋不是,让他再坚持一下。老海奇怪道:“既然不是张小姐,我们还是先下去吧,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啊。” 我拉住他,说:“等等,这个人死的这么怪异,我想看看他身上有什么能表示身份的东西,你帮我打电筒,我来搜搜看。” 老海不情愿地打着电筒给我照明,我把缺口继续扩大了一些,再用刀拨弄了几下这具干尸,见到没有什么异动,大着胆子抓住干尸的衣服向外拉起来,说来奇怪,这个干尸我总觉得有点熟悉的感觉,我决定还是先拉他出来,一会搜身的时候再想吧。由于我们站的不是平地,感觉格外吃力,我又不愿意伸手去黑洞洞的茧里乱摸,只好索性干脆把这个尸体拉出来再研究。 我一边将干尸向外拽,一边忍着恶心说:“这位朋友,我们不过是要研究下你有没有什么遗物,得罪莫怪。如果你有遗愿,就托梦给我身边这个矮子,我们一定为你办到。不管是什么东西害你的,请保佑我们不要遇到,如果遇到了,就保佑我们能帮你报仇,你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了,一定喜欢清静,保佑我们快快找到同伴,就不要让我们留下来打扰你了。” 老海本来在旁边给我照明,看我吃力的向外拽干尸还面带微笑,听了我这番胡言乱语,气道:“羽毛你真是良心大大滴坏了,为什么要他托梦给我啊?你去惊动了他的尸体又不是我?” 其实我胡言乱语也就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并不是真的相信这个人听了就能保佑我们。我也不理老海,憋着劲地发力向外拉,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干了,但是竟然十分的沉重,而且从手臂的感觉来看,似乎他的下半身比上半身重很多。 我放下尸体,打着手电伸头去看,我本以为是不是下半身缠着什么东西,藤蔓之类的,结果竟然看到这个尸体肚子圆圆的,十分的大。 我转头对老海说:“这个人看来是个女的,肚子里都怀了小孩了,看这大小,估计都有8,9个月了,可怜啊。” 老海也面带悲伤,骂了句:“干这事的不知道是什么,最好别落到哥的手里,不然活剥了它。” 接着老海也来帮我,我们两人一起用力,终于把这具尸体从“茧”里拽了出来。谁料这个尸体肚子太大,重心不稳,加上我们拉出来后又有一瞬间的松懈,一下子不小心,茧竟然掉下树去了,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我和老海面面相觑,感到十分对不起这个受害人,尤其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小孩,觉得自己真是打扰死者,罪过罪过。 老海咧了咧嘴,说:“羽毛,正好,我们下去慢慢看,比在树上省力多了,还安全。反正她也死了,估计也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我点点头,让老海先下去,我还想再检查下,看看茧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老海早就想下去了,站在这树上站又站不直,坐又不能坐,他一秒钟也不耽误就开始向下爬。 我回头用手电对着茧里面照了最后一下,本来没指望有什么发现,可是一照之下,竟然看到茧的深处似乎还有一样东西,从轮廓上看像是个扁掉的塑料袋一样。我伸手就去捞,正在这时,对面树上老宋一直照在我身上的手电光,毫无征兆地就灭了。 我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抓住那个袋子一样的东西就拽了出来,然后也来不及看,一把就丢下树去。接着我拿电筒照向对面的杉树,大喊:“老宋,什么情况?” 对面的树上空空荡荡,哪里有老宋的影子。老海在我下面一点的位置大叫:“我草,我被攻击了,什么东西趴在我头上了,羽毛快帮我弄掉。” 我低头一看正是我刚才扔下去的“袋子”,安慰他说:“没事,那是我从茧里掏出来的,你先扔下去。老宋出事了,我们要找他。” 老海从头上一把扯下来“袋子”,看了一眼没认出是什么,随手丢到地上。我嫌他下去的速度太慢,故技重施又玩了一次高处下跳,落地的时候一个翻滚,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老海已经下到离地2米多的高度,uu看书uukanshu.cm 也想学我,放手一跳,结果摔了个狗吭泥,幸亏正好掉进我事先铺的一堆枝叶上,不然估计门牙都能给他磕掉。 我没心思嘲笑老海,伸手把他拉起来,就跑到老宋刚才所在的水杉树下,打着电筒照射着周围,试图找到老宋。 老海紧跟着我,我们两人背靠背,互相给予掩护,同时各自观察自己前方180度。我看看老海,再看看自己,觉得我们两个现在惊慌的样子就像是被八路打了冷枪的鬼子。 老海突然大叫:“在那边!追!”拔腿就向一个方向跑去。 我立刻紧跟其后,边跑边问:“看到老宋了吗?” 老海速度不减,边跑边说:“不知道,我看到刚才那边有亮光一晃而过。我们追到再说。” 老海的眼睛向来很贼,我们有时候一起去大排档吃个夜宵,他经常就喊我看:某某姑娘的丝袜破了个洞,某某女的手指指甲都没剪,唯独剪了中指指甲之类的。 我个人分析,老海的视力这么好,应该和他受教育不多有关系。他十几岁的时候就一心想当职业黑社会,辍学拜入一个某习武门派学习什么大成拳,发育时不需要看书,又不需要长时间做作业,视力当然好。 这片林子是靠近这个院墙一个类似绿化带一样,我和老海追击的线路其实就是顺着院墙在跑,追了一会,果然看到草丛里有一束光,走近一看,正是老宋的电筒。 第30章 饵 我和老海看到地上还亮着的电筒,连忙在附近寻找老宋的踪迹,发现除了一些灌木杂草,还有几棵矮树,就是一片砖头院墙,我们把这个角落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这个手电,一点其他的线索也没有。 这个红砖墙十分的长,我们到现在都没看到尽头,我一开始从井里出来,见到这个墙以为是院墙,但是跑了这么半天,都没看到尽头,看来如果是个院子,那一定是个什么很大的机关的院子了。 老海捡起电筒,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半天,说:“应该就是老宋的电筒,除了他没有别人了。我们在附近再找找,无论那是个什么东西,带着个大活人不会跑得比我们两个没负重的人快的。” 我也认为老海说的很有道理,这个袭击者看来很有智慧,但是未必强壮得带着个人都让我们追不上。 我们目前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从它的攻击手段看来,不太可能是人类。而且,我猜测,它的力量对我们未必是压倒性的,因为每次受到攻击,它都是选择落单的那个人下手。张小姐如此,我是如此,老宋也是落单时候被袭击的。最能支持我这个分析的,就是我独自去救张小姐的时候被袭击了,自己也被抓住。但是老宋和老海一起来救我的时候,竟然十分顺利就把我救了下来。我和老海一起爬树去查看那个茧,没有受到攻击,而独自在对面树上的老宋却被袭击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推论很有道理,连忙说给老海听,让他从他的角度来看看是不是有道理。 老海想了一会,说:“羽毛,照你这么说那这个东西单独对付我们一个人能赢,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上它就要跑了?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我们两个一定不要再分开了。”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和老海解释:“不完全是,我们不要分开是一定的,但是我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老宋未必会离我们太远。这东西可能短时间可以带着老宋到处运动,但是耐力未必可以支持很久。我曾经被它缠住过一次,当时是一点都不能动,也不能发声,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老宋本来在给我们打手电照明,突然连信号都来不及发一下就中招了,我想他应该也是和我一样不能动。但是现在老宋的手电落在这里,如果这是老宋故意落下的呢?” 老海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说被抓住后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吗?老宋又怎么可能主动落下手电在这里。” 我问老海:“老宋是在哪里被抓的?” 老海奇怪道:“我们对面的杉树顶上啊? 我分析给老海听:“我们是在这里发现的手电,这里离那棵杉树起码有100多米了吧?” 老海抓抓头,说:“我看不止,搞不好有150米到200米。” 我不去纠结数字,继续问老海:“试想你一个人爬在树上,手里拿着手电,你会怎么拿?” 老海茫然道:“用手拿啊。我不懂你问的意思。” 我继续开导他:“你拿着手电,突然有东西袭击你,勒住了你的脖子,我被勒住脖子后大约是过了5,6秒就感觉身体不能动了,我就假定这个时间为5秒。虽然你被勒住脖子喊不出来,但是手还可以动,你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你会怎么做?” 老海说:“我会一手去拉勒住我脖子的东西,一手掏刀去刺对方或者割断脖子上的绳索或者触手,反正随便什么东西了。” 我拍手道:“对了,老宋会反抗,而他当时在高处,很可能还有一只手需要抱着树,所以他的电筒应该当场就会被丢掉。而之所以电筒没有丢,很可能他和我们一样采取了措施,把电筒固定在手臂上。我的推测是,当时老宋是有所反抗,但是可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被抓走了。他的手电一直被固定在他的手臂上,以至于被拖到这里来也没有掉。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时候,老宋受到的控制减弱了,让他有机会将手电解开来丢在这里。我猜,那个抓他的东西带着老宋,为了躲避我们快速移动,来到这里的时候,可能体力下降了,才会让老宋短时间又获得了行动能力。” 老海说:“李神探,这都是你猜的,也有可能这手电是绑在老宋身上,在拖动的过程中松动了,恰巧掉在这里而已。” 我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考虑到这东西一直只袭击落单的人,可能它的力量未必没有其极限,我想到一个办法,愿不愿意赌一把?” 老海答道:“哥是职业赌徒,你跟我说赌一把?说实话,还真没什么哥不敢赌的。” 我把我的计划给老海说了一遍,即使是自称职业赌徒的他,听了之后也为我的疯狂感到震惊,说道:“娘的,羽毛,你这是拿命去赌啊,你要想清楚,你有几分把握?” 我苦笑道:“不用多说了,有些事是越想越不清楚的,我只清楚一件事,如果是处在老宋和张小姐的位置上,我是希望自己的同伴能不惜一切代价救自己的。说到把握,说实话我是一分也没有,不然怎么叫赌一把呢?” 老海极力反对,认为我简直是在开玩笑,但是我主意已定,他见无论如何也劝不了我,只好不情不愿的帮我做准备工作。 我的计划其实十分简单,既然我们追不上也找不出来这个袭击者,那么就只有让它自己出来。而让它出来的最好方法,无非是给它一个不设防的猎物。 我们先利用枯草和枯树枝升了一堆火,又抱了一堆枯枝作为备用燃料,我让老海尽量保持火大一点,把自己的猎刀解下来也给了他,自己只带了一支手电,一把小求生刀,独自步入了黑暗。 我一直走到能看到火光里的老海的最远距离,找了个松软的草地,坐了下来,用手电照向老海的方向,他用手电照了回来,示意能看到我的手电光。今晚,我将是猎人,也是鱼饵。 我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握着求生刀,心里默默念着:老海,今晚你可要给力点了,全靠你了,要是你失手了,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等待总是漫长,我一边对自己说要集中精力,注意观察老海那边,一边忍不住开始害怕起来——我的计划过于冒险,万一老海失手了,找不到其他人不说,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老海那边其实也有风险,很难说他不会也成为目标,不过我们升了这么大一堆火,把四周照的那么亮,选的位置又是一片植物较少,相对空旷的地方,相信偷袭他的难度很大。而且我也在这边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可以迅速反应。 我这边却是杂草丛生,身后又是灌木丛,而且我故意挑个暗处,简直就是被偷袭的绝佳环境,相信是人应该都会选择对我下手吧。只希望这个袭击者不要是那种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变态。 我静静地等着,有几次我都有一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我强忍着想跳起来的冲动,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由地焦急起来,突然间,我想到自己计划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漏洞。 我忘记考虑一件很要命的情况,如果那种会让人迷失的诡异迷雾再次出现,那我这个计划就完蛋了,我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白白搭了进去。 现在才想到有点晚了,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再起雾,突然间,我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出现了,这一次的感觉是这么强烈,我忍着身体本能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和身体动作显得自然。 几乎在我放松下来的一瞬间,我感到脖子一紧,又被勒住了。我的手电一直绑在手臂上,我伪装成手臂放在膝盖上,其实是一直用手电照着老海的方向,让他能看到我的手电光,这时我不去管脖子上传来的紧迫感,用手电画出行动的信号。接着,另一只手拿着求生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动脉处,割了一刀,血液顿时从血管里流了出来。uu看书 .uukanshu.co 这一刀,就是这个计划的核心,我会用自己的血,为老海标示出自己被运送的线路,他收到我的灯光信号,就会立刻过来,他不会立刻解救我,而是会一路追踪,直到找到这个袭击者收藏我的地方,或许其他人也会在那里。 这一刀,要求十分精准,既不能太深,真正割断血管,那样即使救下我,也没有医疗条件帮我止血,我就死定了。也不能太浅,不然血流了一会停止了,老海会追丢。一刀下去,割开动脉,但是又不割断,一般割脉死的人把自己泡在温水里,(泡在温水里可以保证血液不会凝结)起码2,3个小时以上才会死,我割得没他们深,而且只割了一只手,应该可以多撑一会,无论如何,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全靠老海了,希望他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这也是为什么必须我来做这个诱饵,因为老海掌握不了这么精准的刀工,其实当时情况紧急,我自己也没多少把握,这次真正是拿命来赌。 我被拖着,发现自己移动的速度非常快,这东西貌似并不是直线运动,而是带着我在兜圈子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有半个小时了吧,也不见自己慢下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低估这东西的耐力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老海千万不要追丢。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由于失血,我渐渐的觉得意识模糊起来,身体也开始觉得很冷,我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千万不要睡着,要保持清醒。却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第31章 大肚子女尸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小屋里,我坐在椅子上,刚想站起来,忽然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个子不高,背对着我,看不到相貌。 我对他喊:“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的屋子里?” 这个人理也不理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装神弄鬼!想着,我就要站起来,走过去看他的脸,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我大喊:“为什么我不能动了?我要起来,让我起来!” 对面的人任然是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起火来,对他大叫道:“你敢再不理我试试,你等着,一会老子起来了一定揍死你!” 接着我又破口大骂,什么打断你的肋骨,打掉你的门牙之类,总之骂了很多恶毒的威胁,如果我骂的这些统统都要兑现的话,估计这人整个就得散架了。 这个人始终一动不动的站着,无论我怎么骂,就是没有一点反应,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假人了。 骂了半天,我见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只好悻悻然地闭上嘴,免得浪费口水。 我呆坐在椅子上,身体不能动,不久就感到无聊,于是问他:“我的同伴呢?他们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你是聋子?你动一下给我看?我知道了,你是假人,所以不会动!” 我本以为他会继续无视我,谁知道他听了我的话之后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还用手捂住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简直像是在我脑子里响一样,我被吵得头疼死了,大叫:“别哭了,吵死人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再哭我真的揍你了。”突然,觉得脸上一疼,貌似挨了一个耳光,我摇摇头,觉得头重的跟一百斤一样,貌似还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 怪事了,谁在打我?难道是对面这家伙?他分明没有动啊?难道是幻觉? 我正想着,突然又挨了一个耳光,果然有人打我!接着,我模模糊糊看到老海那张丑脸出现在眼前,他抓着我的领子使劲地摇,边摇还边喊:“羽毛,醒醒,你别吓我啊,你不要有事啊!”说着,又抽了我两个耳光。 我被抽得头昏眼花,连忙说:“醒了,醒了,再打就又晕了!”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 身旁传来一声欢呼,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羽毛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感觉怎么样?”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女人,长相十分面熟,可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接着又有一双手按在我肩膀上,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的说道:“小李,你真让我大开眼界,我这一生从来没见过有人像你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说是疯狂,还是勇敢。总之,我欠你一条命。” 我觉得十分头晕,摇摇头,他妈的,更晕了!我连忙不敢再乱动,闭上眼睛深呼吸。老海的声音大叫:“不好,又晕了,羽毛醒醒啊。”我怕他又要抽我,连忙说:“别碰我,我只是头晕,闭目养神一会。” 我坐在地上,背后似乎是靠在什么硬硬的东西上,我慢慢地想,终于记起那个女人正是张小姐,而年纪大点的是老宋。我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张小姐,老海,老宋三个人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我觉得浑身都像要散架一样,又痛又酸,还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才记起之前我被拖行了半天,而且还玩了高难度的割腕,连忙抬起被割的那只手看,发现手腕上缠着一层布条,也不知道从谁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伤口貌似已经被处理过了。 我继续观察四周,发现我们已经回到柳树附近的院墙下,我正靠着院墙坐着,而左前方,正是我们爬上来的枯井。 我对老海说:“你真的找到我了,干得不错,有没有斩草除根?” 老海摇摇头,答道:“别提了,能跑掉就不错了,我根本就没看到那东西长什么样。我循着血迹,终于找到你们,短短一会,你们都已经被包了粽子了。这家伙逮到什么用什么,在柳树上是用柳条,在地上竟然是用泥土,难怪我们怎么都找不到老宋。被裹在泥土做成的茧里,近看都以为是土块。要不是你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一个大土块里,我根本找不到你们。我一个一个刨开土块,把你们拖出来,张小姐和老宋哥还好,你怎么都叫不醒,我们又不敢在那边久留,就把你抗到这里来了。” 我惊讶道:“竟然没有攻击你……那么说那东西还在附近了?你们还不小心戒备?”说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老海连忙按住我,说:“没事,羽毛,你看那边。”说着,指了一个方向给我看。 我好奇地扭头去看,只见远处一片绿化带火光冲天,竟然烧起来了。我大惊,喊道:“我靠,怎么这么大火,我们赶快起来跑开些,你别看还有点距离,万一起风,烧过来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老海笑而不语,老宋却安慰我道:“没关系的小李,火是我们大家一起放的,我们砍出了一个隔离带,烧不过来的。” 张小姐也说:“那个东西应该被困在那边了,跑得慢的话,说不定就能被烧死在里面,要是它死了,或许我们就能回到小屋去了。” 老海这才笑着说:“你当哥是饭桶啊,除非它会飞,否则就烧死在里面吧。羽毛你之前说这里不容易弄出大火来,哥现在就给你证明,有我无敌破坏王在,什么都能烧的起来。” 我舒了一口气,说:“对了,说到小屋,我昏过去的时候貌似梦到自己回到小屋里去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可惜背对着我,看不到脸,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海打趣道:“一定是个女人,还是个美女,男人见到漂亮女人都喜欢说:小姐,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有没有空赏个脸一起吃个晚饭啊。” 我连忙让老海打住,说道:“别胡扯,说正经的,我真的觉得那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是这个背影也有印象,会是谁呢?” 老宋说:“一时想不起就先不要想了,你和老海早些时候不是在柳树上发现了什么吗?是什么东西,也是人吗?” 我这才想起来,那具尸体被我们就丢弃在柳树下,我也曾一度觉得这具尸体眼熟,想到这里,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我知道我为什么觉得梦里的人眼熟了:在梦里背对着我,还哭的很伤心的人,正是这具尸体,只不过在梦里的时候,他肚子并不是这么大。而且,他的哭声,是男人的声音! 我对老海说:“扶我起来,我要去看一下那具尸体,快!” 老海愕然,不过还是没说什么,扶着我就向柳树方向走去。老宋连忙过来在另外一边扶着我,张小姐也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无奈道:“不用搞得这么夸张,老海一个人扶我就够了,我没那么娇气。只要让我我缓上一缓,一会就又生龙活虎了。” 老宋和张小姐用力点头,却还是一脸担心的表情,我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凡人不懂,我这种武艺高强的人是有内力的,一会我运功疗伤,就会一点事都没有了。”说完,自觉幽默,还哈哈哈笑了几声。 老宋和张小姐也哈哈地笑,不过明显看的出来笑的好假。我也没办法了,心想:爱担心就担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这点伤经过及时处理,我虽然还有点虚弱,不过起码死不了吧,何必搞得一副很严重的样子。看到他们这么严肃的表情,没事的也被吓出事来了,真不会安慰人! 柳树就在井口附近,我们很快就走到树下,老海让老宋扶着我点,就走过去翻弄地上那一堆树枝,边翻边说:“当时那个怀孕干尸就掉在树下,怎么不见了。” 老宋问道:“会不会你记错了,说不定不是这棵树。” 老海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就是这棵,羽毛怕我们摔下来,事先还铺了一地厚厚的枝叶做缓冲物。你看,这些枝叶明显是人工砍伐的,就是我们干的,绝对是这棵树无疑。” 张小姐说:“那我们在周围找一找吧,或许被什么野兽拖走了。” 老海冷笑道:“野兽?这里有野兽吗?我连虫子叫都没听到过一声,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谁都不知道哪里的鬼地方!” 张小姐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好吧,如果没有野兽,那就是你记错了,难道一具干尸还能自己跑了?” 老海不知道为什么,总和张小姐不太对路,我见他们两个又开始针锋相对,连忙劝道:“别吵,有什么好吵的,现在我们先把尸体找到。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似乎我忽略了什么东西,或者哪里犯了个什么错误。” 老宋自从来到树下,就一直没有说话,打着手电在四处搜索,这时候突然喊道:“找到了,看这里!”说着,竟然拔出了他的军刺。 我们连忙走到他旁边,只见他身前的一片矮灌木里,果然露出一双人脚。我对老海使了个眼色,老海会意,掏出猎刀,上去和老宋站到一起。我也拔出自己的刀,走向张小姐,想给她一点保护,没想张小姐竟然也拔出一把军刀,看样子貌似竟然是解放军现役的制式95军刺。” 我一看就知道张小姐对刀不太懂,95多用途刺刀其实是仿的美帝m9军刺,但是其品质实在是不如对方。没办法,毕竟人家有钱,而我国又是成本控制大国,再算上我国拿回扣的光荣传统,这把刀的品质我真心不太看好。而且,弄到95式军刺的难度还比弄到m9军刺难度大很多,u看书ww.uukans.cm 毕竟后者有钱是可以买到的,前者需要钱和关系,缺一不可。难道张小姐说她是解放军情报人员,竟然是真的?不过情报人员通常不都是用高端装备的吗?用得着用这种工厂货,还穿耐克跑步鞋来野外狩猎?我这样想着,脸上竟然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张小姐耍了两下刀法,竟然还有模有样,对我眨眨眼睛,说:“精仿的,品质比正品要好,根据我的手型特别订做的。” 我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表示理解,老海却插话道:“什么精仿?我看是阳江货吧?” 阳江货是一种对刀具的贬义称呼,因为这个地方产刀具,但是质量良莠不齐,而且很多仿造的作坊。称呼一把刀为阳江货,其性质就跟称呼手机是山寨货一样,很谈不上是一个好的评价。 幸好张小姐不去理睬老海,老宋也对立刻老海说:“你掩护我,我上去把他拖出来。” 老海说:“还是我来吧,这个是具怀孕的女尸,需要温柔对待。”说着,捡了几块石头丢进了灌木丛中,有两块似乎还砸到了这具尸体上。 老海等了两秒,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伸手抓住这具尸体的腿,往外拖起来,边拖还边说“我明明记得是在柳树下的,怎么跑这里来了,咦,奇怪,怎么轻了许多?”说完,就把这具尸体拖了出来。 我一见这尸体,脑子里嗡地一声,就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了,这具尸体的衣服的确和我做梦梦到的一样,而他的大肚子,没有了。 第32章 尸体的身份 被老海拖出来的这具尸体,竟然没有大肚子,我连忙上前仔细查看,心想:难道这不是我们在茧里发现的那具?却听到老海惊讶的声音:“咦,怎么肚子没了?难道死人也会生小孩?” 我走到尸体旁蹲下来,打着手电仔细地观察尸体的腹部,发现这具尸体腹部衣服的扣子全部都不见了。我拨开它的衣服,见到的是一个十分恶心的场面——这具尸体的衣服下面,腹部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脊椎,连接着胸腔。 老宋和张小姐一直在旁边看我翻弄这个尸体,见到这个场面,不由发出“啊”的一声。就连老海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也骂了句:“见鬼了,又是一种恶心的死法,不是烧焦,就是开膛破肚!” 老宋咳嗽了一声,对我说:“你们在大柳树上找到的,就是这个东西?这简直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只能算半个人。” 我仔细地辨别着这个尸体的特征,跟记忆里的进行比对,随口回答老宋:“说实话我们当时一拖出那具尸体,你就受到了攻击,根本没时间仔细去看那具尸体的特征,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我很肯定那具尸体是大肚子的,而且,我第一眼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老海也附和道:“是的,我也很肯定当时那具尸体绝对是个大肚子,而且我觉得这应该就是那具尸体,事情很明显了,我们走后什么东西过来,把他肚子的部分吃掉了。” 张小姐刚才一直没出声,这时突然说道:“不对,他的肚子是被吃掉的,但是,我不认为是什么东西过来吃掉了它的肚子,它应该是被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吃掉了腹部,然后那东西钻了出来。” 老海抬杠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依据吗?” 张小姐表情严肃,说道:“当然有,我们现在假设,吃掉它腹部的不是人类,这个假设你应该没什么好反对的吧?那么,如果是野兽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们吃人的时候应该是会直接撕开衣服才对。你看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只是腹部的纽扣不见了,说明绝对不是野兽干的。纽扣之所以会掉,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撑掉的。我打赌,它腹部的纽扣,如果不是早就掉在你们发现它的茧里,就应该在刚才的灌木丛里。” 老海撇撇嘴,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别指望我去找。” 老宋突然说:“如果这个尸体不是十分重要,我们现在就不应该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在上面,我认为现在我们的耽误之急,是要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回到小屋和其他人汇合,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插话,一直在想为什么这具尸体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愈发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尸体。 这种感觉,就好像别人问你一首歌的名字,那首歌你从头到尾都会唱,就是一时想不起名字。答案仿佛就隔着一层薄纱,伸伸手就能够到,却终归就差那么一伸手。 我的头又有点晕起来,这一刀割得不轻,放了我很多血,我现在身体绝对是很虚弱。貌似张小姐和老海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突然有点耳鸣,也没听清楚。 我强忍着不适,从头到脚仔细观察着这个干尸的一切:头发、五官、衣服、身材,一边和自己认识的人进行比对。我的亲戚和老朋友,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会不会是我最近才见过的人?忽然间,一个人浮现在我脑海里,我不由的骂了声:“靠,不会吧!” 老海他们纷纷转头看我,张小姐问我:“羽毛,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点点头,回答道:“我想到一个人,但是我不肯定。”接着,转头对老海说:“你,过去和尸体并排躺着让我看下。” 老海被我吓了一跳,竟然摆了个双手捂胸的销魂姿势,问道:“干什么?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不要拿我做试验。” 我骂道:“你这什么造型,搞得跟我要非礼你一样,我只是想到个事情,需要借你的身高来测量一下。” 老海唧唧歪歪道:“那谁的身高不好借,非要借我的?老宋和张小姐不行吗?和死尸躺一起太不吉利了,我不干,不能倒霉事都让我来。羽毛,你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看威*不行,立刻改为利诱,一把把老海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谁叫我想起来的那个人和你差不多高呢?你委屈一下,这次和死尸躺一躺就算你立功了,下次有什么真正危险的事,我就有借口让老宋和张小姐去做了。” 老海听我这样说,立马高高兴兴地跑到那具尸体旁,和它并排躺在了一起。我一看,果然两个人是一样高。 我对老海说:“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帮我把这具尸体的裤子脱了,我想看看它的腿。” 老海惊呼:“哇靠,羽毛,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这位都干成腊肉了,有什么好看的。” 张小姐和老宋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也写满了惊讶。 我顾不上解释,只是催促老海:“让你脱别人裤子,又不是脱你自己裤子,我有用意的,你去脱就是了。你要不脱,我就自己去脱,我跟你说我现在还晕着呢,万一要是一用力晕了,一会你还要背我。” 老海抱拳道:“我算服了你了,i服了u还不行吗?我脱。”说着,就去扒那干尸的裤子,边扒边念念有词:“对比起了这位女同志,不是我要脱你裤子,看到旁边那个长得一副伪君子模样的人了吧,是他要耍流氓,你要有什么怨气,尽管去缠他。” 我插嘴道:“未必是女的,说不定是男人哦。” 老海不屑道:“不是女的怎么会大肚子?羽毛你是不是失血失傻了?”他嘴上啰里啰嗦,手上动作可是一点也不慢,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具尸体的裤子扒了,惊呼道:“不对啊?怎么是鼓的?” 老海一把将这具干尸的内裤也扯了下来,一根男性的象征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虽然我早有料到,但是当事实真的和我的推测一样的时候,我却觉得心情沉重起来。刚才老海扒它裤子的时候,我一直就蹲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左大腿上,有一个伤口。我掏出猎刀对比了一下,伤口的直径和我的刀身宽度是一样的。 我刚遇到老宋的时候,曾经抓到过追击他的一高一矮两个军人。高个子腿上中了我的陷阱,走不快,我又不愿意杀人,为了赶路不得不放了他们两。但是我放他们之前,为了防止他们再追踪我,在矮个子的腿上捅了一刀,捅的部位正是左边大腿的外侧。 我之所以第一次见到这个尸体就觉得似曾相识,就是因为我的确是见过这个人的,在他变成这样之前,他就是那个矮个子的军人。 我对他的衣服有印象,这种衣服是灰褐色的,尤其是裤子第一眼看起来并不像军服,而是像七八十年代的解放裤。由于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们都是武装整齐的,特别是腰部扎了很宽的武装带,而后来我把他们装备全部下了丢在了山林里。当我把这具尸体从茧里拉出来的时候,它已经没有武装带了,加上又失水严重成了干尸,我一时虽然认出了这身衣服,但是就是和记忆力的对不上。 张小姐他们看我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我已经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老宋问道:“小李,你知道这是谁了吗?” 我点点头,把矮个子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三人听了也都唏嘘不已,没想到我放了他们一条生路,最后矮个子还是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想来高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张小姐说:“既然这具尸体是男的,那么它肚子里的绝对不是一般的胎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想办法回到小屋。即使不能回到小屋,也需要离开这里。” 老海问:“那么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我们到现在连这里是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更别提出去了。” 张小姐理了理头发,(我发现她要说明一些东西长篇大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会整理下仪容,看起来很像要发表演讲的样子。或许,她说的自己是军事科学院的身份,可能也不完全是假的。)说:“我有一点想法,我猜测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其范围并不是无穷尽的,或许在某处,存在着边界或者是出口。既然我们能被送进来,理论上也就能被送出去。而且,这样的空间未必是稳定的,它的状态可能是可以被干扰的。我有两个理论模型,一:这个地方是真是存在于某处的,我们被某种力量传送到了这里,那么当维持这个力量的条件消失后,我们可能会再被传送回去,当然也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里,u看书ww.uukns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二,这个地方是某种东西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思维所制造出来的,那么,想要出去的话,可能我们就要令这个东西让我们出去,或者,杀掉它!我个人倾向于相信第二种理论。” 我又一次被张小姐震惊了,她想的完全和我们不一样,幸亏有她,不然我们三个男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些。 我刚想让张小姐再讲一下如果要杀掉这个东西,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突然吸到一口很呛的气,忍不住咳嗽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非常灼热起来。接着我就听到老海大叫:“不好了,烧过来了!” 我转头一看,果然刚才老海他们放火的方向已经是冲天大火,而且已经一路烧到我们这边来了。老宋和老海一人一边,架起我胳膊就跑。 张小姐喊:“快,向着逆风的方向跑。”说完,一下子就窜出去老远。 老海边跑还边说:“怎么可能,我分明有砍了隔离带啊,竟然真的烧过来了。” 我简直已经无力去抱怨了,有气无力地对他说:“大哥,火星是会飘的,除非你砍的隔离带能广阔到火星都飘不过来,否则该烧的还是会烧起来。” 张小姐一直跑在前面带路,我失血有点多,脚步虚浮无力,老海和老宋一人架住我一只胳膊,跟在张小姐后面紧追。跑了没多久,张小姐突然停住,回头对我们大喊:“停下,不能走了,我们赶快往回退!” 第33章 崩解 老海和老宋本来架着我埋头狂奔,跑在前面的张小姐却突然大喊着让我们往回退,老海大叫:“怎么回事?不能停啊,后面火烧过来了,就算是前面下刀子也要冲一冲了!” 张小姐已经返身向我们跑来了,边跑还边挥手,仍然是叫我们往回退。老宋惊讶道:“什么情况?”同时停住了脚步,他一停下来,老海和我也被迫停了下来。接着,我听到老海骂了句:“我~~~~草~!” 我本来觉得头有点晕,只是埋头跟着老海和老宋,这时候猛地抬头向前方一看,见到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景象:我们前方的景色,在慢慢粉碎。 我的意思是说:一切东西都在慢慢变得破碎,大地在缓缓龟裂,树木和一些泥土、石块慢慢离开了地面,悬浮在半空中,就连天空也在变得扭曲。借着明亮的月光,这离奇的一幕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面前,而且在月光的渲染下,竟然还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张小姐飞快地冲到我们旁边,一把就拉着我向井口方向跑,边跑边喊:“大家跟上,那边没路了,我们现在只有先躲到井里去。” 老海和老宋揉了揉眼睛,连忙跑起来跟上我们,我边跑边边忍不住回头去看,忽然听到张小姐惊呼:“天哪,那边也是,快快下到井里去。” 我再次回过头来看向另一个方向,发现前方我们刚才放火的方向貌似也起了变化,本来很大的一片火势,现在竟然真的一路烧到了天上去,远远看去,一片火海燃烧在天空中,还在缓缓上升,就好像天空中有了一条火焰组成的河,而且还不停在变换形状,这种景色,虽然十分诡异,我的心里却不由地冒出了另一个词——惊艳。 井口这点距离很快就跑到了,我们跟火烧屁股似的钻进井口(事实也差不多),终于下到井底后我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刚才见到的景象,这种感觉,既害怕,又有点身不由己的被其奇异的场面所吸引。 我正回味着刚才见到的奇景,却听到张小姐说:“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这里也不安全,天知道这里会不会也变得和外面一样,我们应该尽量向深处走。” 我们都认为张小姐说的很有道理,老海又想来扶着我走,我摆摆手,说:“这里我可以自己走了,这里又不用狂奔,想跑也跑不快,我可以自己扶着墙走。” 我们还是让张小姐领头,我跟在她身后,老海和老宋押后,呈一字形前进。我边走边问张小姐:“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整个天空和大地都像是破碎了一样。” 老海抢着说:“还用问,世界末日到了,这下我们完了。” 张小姐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也许这是我们出去的一个机会也说不定,不过我们现在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老宋在后面问道:“张小姐你说这可能是我们出去的机会,何以见得?” 张小姐速度不减,边走边说:“老海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世界末日,这个世界看来已经走到头了。无论支撑着这个世界存在的条件是什么,看来现在已经不再能支撑的住了。具体原因不好说,但是我觉得很可能是我们放的那一把火。” 老海奇怪道:“跟火有什么关系?你是说现在这样都是我这一把火烧的?你什么意思,是怪我吗?我警告你哦,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张小姐也不去理睬老海,继续说道:“还记得我早些时候说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推论吗?我当时说了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我们被送到这个世界,当维持这个状态的力量消失或者减弱后,我们可能就会永远留在这里,或者能被送回去。而第二种猜测,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某种东西创造出来的,它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思维,制造了一种环境,然后把我们拉了进来。最后我还猜测这个世界不是一直稳定的,它的状态是可能受到干扰的,关于这一点我没有任何依据,纯粹是女人的直觉。现在看来,我女人的直觉是对的。” 老海插话道:“你还没说为什么你认为我们现在有机会出去呢?” 张小姐不悦道:“我正要说到,你不要打断我,如果我不从头说起,我怕你根本听不懂我说什么。” 老海眼一翻,就要反驳,我怕他纠缠不清耽误时间,连忙拦住他,说:“你先别讲,让张小姐说完。” 老海气道:“好啊,羽毛,你真是重色轻友啊,你们两才认识几天啊,就这么维护她了。” 我被老海说的哭笑不得,正想解释自己不是维护张小姐,而是觉得时间紧迫想让她快点说重点,一直在后面的老宋发话了:“樊老弟(老海姓樊,前文有提到),我年纪比你大,喊你一声樊老弟不过分吧?我也蛮想听听张小姐讲的,你先别生气,大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候一定不能闹内部矛盾。” 老海见连一直话不多的老宋也这么说了,不好再多说什么,悻悻然对张小姐说:“好好,你说,我不打岔了。” 张小姐对我眨了眨眼睛,不理一旁老海气的吹胡子瞪眼,继续说:“我们这一把火,可能烧掉了维持这个世界存在的某样东西。说不定这个世界就是袭击我们的神秘生物弄出来的,这把火烧死了它,或者烧伤了它,它就无法在维持这个世界了。不管怎样,这个世界看来马上就要分崩离析了,它消失之后,在其中的我们会怎么样呢?我觉得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永远消失在虚空中。二,就是我们本来不属于这里,这个世界消失后我们会返回原来身处的世界。几率是一半一半。” 我点点头,觉得说的有些道理,问道:“那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寻找出口了,就直接跳入虚空中就有一半的几率可以出去。说实话,我觉得我们这样在这个地道里乱闯,找到出口的几率根本就是很低,还不如搏一搏,50%几率已经值得冒险一试了。” 张小姐本来是一直边走边说,听到我这句话却停了下来,转过身对我说:“绝对不能直接跳入虚空,那样很可能会永远迷失在那里。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点,等待这个世界的崩塌形成到一定的程度,然后我们才有可能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现在虽然快要崩解了,但是毕竟还是存在着的,所以一切物理法则还是起作用的,如果你跳入虚空,那里就真的是虚空,谁也不知道虚空里是什么。而我猜测这种崩解加剧到一定的程度,这个世界就会完全无法维持,很可能直接就消失不见,我们这些外来人才有机会回到来的地方。当然,这完全是我的推测,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很可能事实完全不是这样,我们现在只有做最大的努力,然后期待最幸运的结果了。” 老宋看了老海一眼,见他没有插嘴的意思,说道:“那么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这个要崩解的世界里支持长一点时间,只要不被卷入虚空,就有机会回去。” 张小姐点了点头:“基本是这样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带着你们不停在走的原因,我们离井口远一点,就能争取多一分时间。”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走,我们几个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说来也奇怪,张小姐一番轻言淡语,竟然让我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刚才那种惶恐迷惑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我不由的对她另眼相看。 张小姐这个人,初次见面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没任何内涵的都市职场白领,我一度还曾而已猜测她说不定可能还是老张的所谓“干女儿”这种。后面她突然变脸威胁我和老海的时候,我才惊觉她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也是从那时,我对她有了戒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在我面前一直表现的好像是一个柔弱小女人,我慢慢地对她放松了戒备。 当我们陷入到这个困境之后,她吐露很多信息,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再一次被她震惊了。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有点了解了这个女人,却突然发现自己所知道的,根本就是冰山一角。 现在,她又展露出很强的推理能力,我不得不再次高看她一眼。其实从她那次欺骗那个朝鲜兵痞,说哭就哭的出来,我就觉得她不简单了。现在看来,当时的我还是低估了她,这个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她到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又到底是她的本性的多少呢?中国有句古话: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用在张小姐的身上,我觉得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我们跟着张小姐,又走了大约10分钟的样子,押后的老海叫了起来:“不好了,后面虚空追过来了,怎么办?” 张小姐大喊:“不要慌,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互相抓紧对方,不要分散了。” 老宋也说:“大家互相握住对方,如果回不去,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了。” 我们手拉着手站成一圈,老海大喊一声:“大家闭上眼睛,要来了。” 我闭上眼睛,握紧旁边张小姐和老海的手,只感觉有一股吸力从头顶传来,u看书.ukanshu 脚不由自主地就离开了地面。我忍不住睁开眼睛去看,发现其实不是自己离开了地面,而是地面也已经崩解了,破碎的石块和我们几个人一起在慢慢上升。 我觉得有点害怕,却又忍不住想看,身旁的张小姐突然低声对我说:“不用怕,这些石块都分崩离析了,我们却还完好无损,我想我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的的崩解不会伤害到我们,现在只希望我们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我听到张小姐讲话,才发现她也睁开了眼睛在看着身边的一切。老海和老宋听到我们讲话,也睁开眼睛打量起四周。 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较有趣,跟着很多石块泥土一起在上升,而更远处的四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连月亮星星什么的都不见了,身边稍远点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要不是我一手拉着张小姐,一手拉着老海,真想举起手电照向黑暗里,看看能不能照到些什么。 黑暗的范围似乎在扩大,很快就来到我们身边,眼看着我们就要一头撞进去,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却又立刻张开想要去看,可惜瞬间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接着就连听觉也失去了。我突然感到十分恐慌,要不是手上传来的感觉让我知道身边的人还在,我真的可能会大叫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失重的状态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瞬间感觉自己在向下坠落,刚才来得及叫出一声“啊”,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34章 回归 我本来就失了不少血,一下子摔得眼前发黑,耳朵里也响起嗡嗡的声音。我索性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半天都不敢睁开,生怕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小屋,而是在另外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恐怕没有勇气和体力再来一次了。接着,我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完蛋了,又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反手就去抽刀,手伸了一半,却不由的停了下来,因为我已经看清了舔我的是什么。 舔我的东西,正是我走丢的猎犬——格兰,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变得浑身又脏又瘦,还有半只耳朵都没有了,看伤口似乎是被什么野兽一口咬掉了一半。 格兰见到我睁开眼,高兴的呜呜直叫,似乎又是高兴,又是委屈。我心疼的不行,一把抱住它,狠狠地搂在怀里,格兰在我怀里还不停去舔我的脸和手。 我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确是回来了,不过并不是像我想象中那样直接回到小屋里,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小木屋外面的草地上。我大喊其他人的名字,听到身后的灌木丛里老海的声音答应了一声。 木屋里传来了比特犬阿丽的叫声,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陈姐和小宗端着猎枪走了出来,接着阿丽一下子窜了出来,兴奋得上蹿下跳,围着我和格兰又舔又叫。 灌木丛里老海的声音大喊道:“mb的,羽毛来帮下忙,我衣服被挂住了出不来。” 见到是我,陈姐惊讶地问:“小李,你们去哪里了?怎么一觉醒来你们全都不见了,就剩狗在狂叫,发生了什么事?” 小宗也说:“你们不是守夜的吗?竟然一起失踪了,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苦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说来话长了,先帮我把老海弄出来再说。对了你们见到张小姐和老宋了没?” “我们在这边”张小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回头一看,见到她和老宋互相搀扶着从木屋后面走出来。我注意到她披着老宋的外套,身体竟然有点微微的发抖,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衣服全湿透了。 见我注意到她衣服湿了,张小姐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运气不好,掉在后面的小溪里了,幸亏老宋就在附近,不然真要被冻死了。” 灌木丛里老海再次大叫:“快来帮帮哥,你们有什么话等会再聊啊,还有人困在这里呢!” 我连忙跑过去,发现这是一片荆棘类的植物,老海的运气不比张小姐好,掉进了荆棘里,现在身上戳得到处是刺,手脚的衣服也被勾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见到我来了立刻大叫:“羽毛,快,快把哥弄出去,扎死我了。” 我掏出刀边砍灌木边把他向外拉,两条狗围着我们上蹿下跳地叫,其他人这时候也上来帮忙,一群人有拉扯灌木的,有抓住老海使劲向外拽的。老海痛得大叫,连声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们见经过这番折腾缠着他的荆棘已经少了不少,就纷纷住手。老海大喊一声:“啊~~~艹~!”一发力,果然挣脱出来一点,接着他一边不停发一次力叫一声“艹”,就这样边骂边挣脱了出来。 两条狗一下子就扑到他身上,摇着尾巴就去舔他。老海随意地摸摸两只狗,对我们说:“有没有消炎的药膏或者创口贴,都扎成筛子了。” 我咳嗽了一声:“我觉得你还是先换条裤子再说,屁股露在外面凉快吗?” 老海连忙用手去摸,发现裤子后面果然破了个大洞,或者说被撕了一条大缝来的更准确些,捂着屁股就冲进了小屋里。我们有带备用衣物,老海一定是去翻行李去了。 坦白说我当时拉他的时候一用力,就看到他裤子后面裂了,老海当时浑身都被扎,根本没注意到我这个小动作给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我见他没注意,连忙也不动声色脸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后面老海受不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硬拽,说要自己来,我当然乐得让他自己动手。等他出来后,才假装是自己刚发现的一样去提醒他。 我们在小屋外等老海换裤子,期间我把发生的事说给陈姐和小宗听了,起初他们两难以相信,但是老宋和张小姐也为我作证,陈姐他们才不得不信。 老海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他见到格兰又瘦又脏,顺手带了一盒肉罐头和两根火腿肠出来给格兰吃。格兰狼吞虎咽,几口就吃掉了,我在旁边看的心酸,连忙又掏出水壶,也不去小屋里拿狗盆了,就让老海倒水我用手捧着给狗喝。 由于张小姐衣服全湿了,等老海换好裤子出来后,她也急急忙忙去小木屋里换衣服。女人换衣服的速度大家都心中有数,我们干脆就在屋子外生了一堆火,一群人闲聊起来。陈姐和小宗似乎还是对老张的事耿耿于怀,基本只和老宋说话,我也乐得清静,独自逗着狗不时和老海聊两句。 老海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哪里扎着刺,非缠着我给他看看,要我有发现的话就挑出来,我以在外面光线不好为由搪塞着,一边心疼的抱着刚刚回到我身旁的格兰。老海气得大叫:“妈的,哥在你心中还不如一只狗,小屋里有电灯,一会回去你可得帮我看看。” 我连连点头称是,其实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跟狗亲热上,格兰似乎吃了不少苦,一个劲地对我撒娇,不停地向我怀里钻。我这时才注意到,它的项圈上还残留着一截断掉的细铁链。这绝对不是我的链子,我赶格兰走的时候它脖子上绝对是没有栓链子的,这点我记得很清楚。我的本意是让它在山林里独自生存一段时间,如果我能脱困再去找它,又怎么可能让它带着个累赘的链子呢? 我不由的摸着这一小截铁链,陷入了思考。看来格兰之所以这几天都没有来找我,吹犬笛也没有用,并不是它不来,而是被什么人抓了起来,用这个铁链拴住了,直到它挣脱开了铁链,才可以跑回来并找到了我。 我看着格兰,心想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好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赶你走。老海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我一直在摸着这截铁链,问道:“这不像是你用的链子啊?” 我把自己的推测和老海说了,他听了激动得直冒青筋,说:“谁吃了豹子胆敢抓我们的狗?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羽毛你放心,哥绝对支持你,不要被我查出来是谁,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海的性格就是这么冲动,喜欢争强好胜,为此也不知道惹过多少麻烦。我连忙劝道:“算了,不管是谁干的,毕竟当时格兰是被我赶走的,人家可能以为这是没有主人的野狗。”心里却想:才两三天功夫格兰就弄得又瘦又脏,一定是受到了虐待,干这事的人不让我遇到那我也没办法,要是让我遇到了一定要讨个说法。如果他态度好就算了,要是态度蛮横,我就算揍了他又怎么样?就当替他的老师教育他一下,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不可以虐待。 张小姐终于换好了衣服,她平时都扎马尾辫,这时候可能头发还没干,只是披散着头发就出来了。 老海见到张小姐出来了,欢呼一声:“终于换完衣服了,我要进屋去睡觉了,折腾了一夜,累死我了。什么也别说了,明天我们就回去,这鬼地方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说着就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向小屋走去。 我连忙大叫:“你还要守夜呢,现在应该轮到我睡觉了。” 老海头也不回,反而跑得更加快了,边跑边说:“守夜有个毛用,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守夜,还不是中招?反而是埋头睡大觉的陈姐和小宗竟然没事,我看最安全的反而就是大家都一起睡觉。” 我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我失了点血觉得精力不济,正想也学着老海进屋去,没想到张小姐一把拦住老海,一脸严肃地说:“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老海一脸不情愿道:“什么事比睡觉还重要?不能明天早上再说吗?上下眼皮都打架了,我现在真的听不进去啊。”他见张小姐表情严肃,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无奈道:“好吧,麻烦你长话短说。” 张小姐点点头,说:“我简单的概括一句,我认为我们还没脱险,如果你现在睡下去,可能明天早上就醒不过来了!不光是你,我们几个也是。” 这句话让我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追问为什么她会这么说。陈姐拍拍胸口,对张小姐说:“小张啊,我心脏不好,你是不是开玩笑啊,吓死我了啊。” 张小姐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是开玩笑,可惜我是认真的。羽毛,你不要忘了那具大肚子的尸体,你们是在柳树上的一个茧里发现它的。你很肯定它就是你曾经抓到过又放了的那个矮子。在这里我先批评你一下,竟然抓了人又放了,还不敢跟我们说,要不是发现了他的尸体你估计要瞒着我们到底了。以后不可以这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们现在说主要的,这具尸体是男性,可是肚子却大了,后面我们再找到它的时候,它整个肚子都不见了,只看到一条脊椎连着胸腔,我们根据衣服的破损推测是什么东西从它体内钻了出来。uu看书 w.uuknsh ” “我猜测抓矮个子的东西是利用他的身体来培育某种生物,很可能是它自己的后代,它应该是在矮个子体内产卵,然后让自己的卵把矮个子的身体当做成长的容器,等它的后代长成后就会啃食掉掉宿主的一分部,自己钻出来。矮个子前几天才被你放了,这才两天就变成干尸了,我想他一定是被从里面吸干的。你说你曾经找到过一个软软的像塑料袋一样的东西,虽然后来我们去没有找到了,我猜这可能就是抓我们的生物某种产卵的器官,或者是类似脐带一样初期给幼体提供养料的器官。别忘记了,我们也曾经被困在泥土做成的茧里,我猜,我们身体里很有可能也被植入了卵。” 我们大惊,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我一直号称信奉死不可怕,只怕自己死的没有价值的原则。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什么恶心的幼虫从身体里面活活吸成人干,就忍不住手脚冰冷,感到十分恐惧。 陈姐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呢?我和小宗没有经历过你们这些事,应该就是安全的了吧!” 小宗也附和道:“对的,对的,我和陈姐是不是没事?” 张小姐沉默了一会,对他们说:“希望如此吧,我总觉得我们醒着的人被大费周折的弄进那片奇怪的环境里,结果我们还逃出来了。而你们睡着的人那么好下手,反而没被攻击,这有点不太合理啊。我看事情未必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我们遗漏的地方要好好想想。” 第35章 密谋 张小姐的最后一句话吓得陈姐和小宗脸色苍白,他们两人毕竟没有和我们一样经历过不可思议的事,心里素质相对差了很多。吓坏他们对我们很不利,因为人在压力很大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连累团队的蠢事,我连忙安慰他们:“这个不一定的,你们很大可能是没有问题的,张小姐这样说,是以防万一。” 接下来大家都没了睡觉的心思,我们坐在室外的火堆前商讨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我请教道:“张小姐,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你有什么主意吗?” 张小姐竟然回答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是我连累了大家。不过我不会坐以待毙的,如果接下来真的感到身体有异常,我情愿给自己一个痛快。我们这里唯一不太可能有事的是老海,他一直没有被抓到过,到时候就麻烦你一把火把我烧了,我不想给那东西任何机会。” 我一听张小姐这个口气那还了得,这简直是悲观到极点了,连忙岔开话题问她:“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这个话题是很沉重的,我问出口时曾经犹豫过,不知道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来,最后觉得就算我不问,别人也会问,不如直接点切入主题,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 张小姐摇了摇头,捂着脸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时间不会很久。” 我看到张小姐已经方寸大乱,估计问她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心想这下真是天亡我也。我自认冲锋陷阵还差不多,如果说要冷静的分析问题,尤其是这种完全不能依常理和经验来处理的情况,根本不是我擅长的。 本来张小姐是我们队伍里最有分析能力的,可以说我们的行动,很大一部分要建立在她的分析上。现在她这个样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宋一直默默听着我和张小姐对话,这时候说:“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动身向回赶,找个医院做手术,有生存几率吗?” 这也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念头,所以我才那么急着问张小姐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是她却回答不上来。 老海突然说:“我看我们应该还有时间,你没听过十月怀胎吗?没有什么东西的生长是不需要时间的,就算长的再快,个把月时间总需要的吧。” 我摇摇头,说:“我看未必,矮个子从被我放走到发现他的尸体,只不过隔了两天时间,你看他都成了干尸了。我估计我们的时间不会很长的,从这里走出去找医院做手术恐怕不可行。”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我摸着猎狗的头,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打份工,虽然过的苦一点,不过大部分老百姓不都是这样?出身不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是没有代价的。 陈姐和小宗从刚才开始,就互相安慰,不停说着什么他们两个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事,要有事也是我们有事,他们不会有事的。老海听了极度不爽,这时候见他们还没完没了的碎碎念,冲他们吼道:“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叫他们有事,你们不会有事?你当我们这么多人是聋子吗?你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抽你?” 我也被陈姐和小宗两个人弄得很恼火,他们两个基本从进山就没帮上过什么忙,现在又这样让人讨厌,我就任由老海说他们,也不去劝说。 陈姐他们被老海一吼,暂时安静了下来,没过一会,就说要回屋睡觉,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小屋。 老海等他们走进小屋,低声骂了句:“看他们两那傻样,一只老母鸡带着一只小白兔,能干点什么事。” 我没心情去评价别人,虽然陈姐和小宗今晚的行为的确让人很恼火,但是我又能说什么好呢?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总希望坏事都发生在别人身上,更有些人如果坏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甚至还拒绝相信,陈姐和小宗今晚的表现让我十分失望,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接下来我不会再对他们失望了,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从刚才起张小姐就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见到陈姐他们走进去小屋了,突然对我们说:“我有话要说,大家坐近点。”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张小姐让我感觉到分明是想避开陈姐和小宗呢?我心里想着,身子不由地向张小姐旁边挪动了点。 张小姐见大家都靠近了,压低声音道:“我刚才说不知道我们还剩多长时间,其实是撒谎,我估计我们还有4到5天的时间,现在我们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有个想法,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是我觉得值得一试。” 老宋惊讶的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等到陈姐和小宗走了才说?” 我和老海也有同样的疑惑,一起定定地看着张小姐,想看她怎么回答。 张小姐看了一眼小屋方向,说:“因为我不相信我们队伍里的一个人,我觉得如果我说了我的计划,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老海最沉不住气,连忙问道:“是谁?是陈姐还是小宗?难道你怀疑他们两个有一个有问题?” 张小姐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我一直感觉我们队伍发生的事情不对劲,按照老张的说法,他这条线路走了三年都没出过问题,突然这次就全军覆没,而且我们来调查,也先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老张这个人,别看他有时候喜欢吹牛,但是其实他的背景很深,而且我敢说他知道的事情甚至比我还多。他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觉得很有蹊跷。我们队伍内部,很可能有人在暗中对我们下手。” “说实话,我一开始怀疑的就是老张,他安排了这次搜救,想做点手脚是很方便的,干他们这一行的人,为了利益,发生什么样的背叛都很正常。可是他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我于是又怀疑是老宋。” “但是老宋和我们一起中招进入了那个怪异的世界里,而且他和我们一样也差点就没回得来,我就排除了是他的可能性。” 我忍不住问道:“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怀疑我和老海呢?你对我们倒很放心啊。” 张小姐笑了笑:“你和老海的资料我都一清二楚,而且找你们是临时起意,是我和老张一起决定的,你们是不会有问题的。” 老宋也问张小姐:“那你为什么就认为是陈姐和小宗呢?就因为他们没和我们一样进入到那个奇异的地方?没有受到过攻击?” 张小姐答道:“没有受到过攻击就已经值得我们怀疑了,不过我现在认为小宗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陈姐我觉得有问题的可能性反而不大。我刚才故意说他们可能也有危险,其实我并不肯定这点,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果然,两人都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但是那一瞬间我注意观察了两人脸上的表情,发现陈姐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很惊讶,还夹杂着害怕的情绪。” “而小宗脸上的表情变化却慢了一拍,他显然也很吃惊于我说的话,但是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他表情不自觉的停顿。这通常都是人想要强行转换表情时才会发生的。说明他当时听到我的分析后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情绪,但是随后意识到不对,强行做出了另外一副表情。” 老海插言道:“这也太主观了,你就那么肯定你没看错?” 张小姐说:“我很肯定,辨别表情也是我所需要接受的训练之一,对此我很有信心,不会看错的。” 老宋问张小姐:“那我们要不要告诉陈姐,她和小宗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张小姐摇摇头,说:“最好不要告诉陈姐,她对我们并不信任,反而更相信小宗一点,我怕告诉她不仅起不到保护她的作用,反而会让小宗知道我们已经在怀疑他。而且我这只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很难让陈姐相信。” 我听着张小姐给我们解释,才惊觉她刚才的表现原来都是做戏给陈姐和小宗看,不由觉得可怕,这是何等的心机啊。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觉得没有头绪,于是问张小姐:“你说我们还有4到5天的时间,uu看书 ww.uukanshu.cm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通过计算和猜测,”张小姐指指自己的手表,说:“我们在那个地下坑道里的时候看过手表,是11点钟。后面一直疲于奔命,就没有注意时间了,但是我估计差不多一整夜过去了。回来后我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下时间,发现是1点多钟,但是我们在小屋守夜时最后一次看表是11点三刻,这样说来我们在那片神秘空间里发生的一整夜,大约5,6个小时的事情,在这里只经过了一个小时。” “根据羽毛所说,他放了矮个子,是两天前,而矮个子当天晚上就应该和他的队友汇合,期间他们多次打过信号弹,这是我们都看见的。所以我假设当天夜里矮个子就已经中招了,这样算来取个整数,48小时。从他中招到我们发现他,48小时他就被吸干,肚子里的东西完成生长破腹而出。” “当然那之前他早已经死了,我就取24小时作为那个东西对我们身体伤害的极限,而初步估算那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逝是我们这里的6倍。所以我得出结论我们有4,5天,因为第6天就是极限了,不能算入。这只是估算,实际可能有出入,个人体质不同可能也会有影响。” 我点头表示了解,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你有个想法,或许值得一试,是有办法能对付我们体内可能存在的东西吗?” 张小姐盯着小屋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救得了我们,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第36章 计划之外 听到张小姐说她可能有办法解除我们现在的危机,这无疑是绝望中的一棵救命稻草,我们连忙问她有什么计划,她却看着小屋,说我们先要做一件事。 我们连忙问是什么事,张小姐答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搞定屋子里的两个人。因为我那个办法相当冒险,而且会让我们陷入没有防护的境地,如果在进行中有人捣乱,那就很危险了。” 我不由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怎么个搞定法?我们现在并没有绝对把握小宗就有问题,再说陈姐还和他一起,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悄悄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把狗带走,他们没有狗是找不到我们的。” 张小姐摇头道:“不行,万一小宗精通追踪,甚至可能还有同伙的话,我们的处境就很不妙了。我们一来到小屋,无线电就失灵了,现在想来,很是蹊跷。我不愿意拿大家的生命冒险。” 老海也说道:“我同意张小姐说的,羽毛,你不要妇人之仁,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想着别人,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不关心我们的死活,我们也不用在意他们。依我看,我们直接进屋,把他们两个都绑了,然后我来慢慢审,不怕他不说。” 老宋说:“这样不好吧,我们没有凭据,万一错怪好人,就不好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认定陈姐和小宗有问题,我对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心里负担,但是现在仅凭张小姐的猜测就要把他们都绑了,我觉得很难下的了手。 张小姐见我和老宋不大同意,说道:“你们想多了,我现在并不想对他们下手,但是我不想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行动。起码在我们解除身上的危机时我不想他们在场。所以我想演一出戏给他们两人看,这出戏需要你们配合。”接着,她对我们交代了一番,要求我们怎么怎么配合她。 老海听了之后,竖起大拇指说:“妙计啊,张小姐你真是足智多谋啊,我看就这么办,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不会跟着我们。” 我觉得张小姐这个安排虽然谈不上天衣无缝,但是起码不用在没有一点把握的情况下起正面冲突,值得一试。我和老宋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里有一丝担忧。 见到我们都同意了,张小姐一秒钟也不耽误,径自走到小屋木门前,先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我们连忙也跟进去。 陈姐和小宗并没有睡,似乎在等着我们进来,一见我们,陈姐就说:“怎么办,我睡不着,一想到身体里可能藏着什么东西,我就害怕得做恶梦。而且我还梦到老张浑身着火,要我陪他。” 张小姐楞了一下,微笑着对陈姐说:“不要紧,我刚才想到一个办法,可能能救大家,就是这个办法很危险。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下我的猜想,我们抓来的那个俘虏还在地下室里捆着吗?我要和他谈一谈。” 我连忙抢着说:“让我和你一起下去,你一个人下去我不放心。” 张小姐摇摇头,说:“不,我必须一个人下去,我觉得这个韩国人可能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们,人多了他有警觉不会说实话,放心,他手脚都被绑了,不能对我做什么的。” 其实我们这些对白是已经商量好的,张小姐将会下到地下室和青春痘谈条件,用放他自由来换他和我们合作一次,演场戏欺骗陈姐和小宗。之所以我要抢着说要和陈小姐一起下去,其实是怕小宗提出这个要求,我先说被拒绝了,他就不好再提同样的问题。如果他提出要和张小姐一起下去而被拒绝,可能会引起他的警觉,认为我们已经不信任他了。而他知道我和张小姐关系近,我提出要一起下去被张小姐拒绝,他会认为张小姐的确是想一个人下去,短时间内他是不会起疑的。 见到小宗和陈姐没说什么,我们几个男的一起合力把压住地下室入口的床抬起来,挪到一旁,张小姐掀起盖住入口的木板,走了下去。 我们几个就在入口处等着,我一边和老宋还有老海聊天,一边偷偷用余光打量着陈姐和小宗,他们两面露疲倦,眼神中有些疑惑,但是看不出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过了没多久,我听到张小姐喊了声:“救命啊!” 我们立刻一窝蜂地冲下去,陷入眼帘的是一个血腥的场面,张小姐满手鲜血,坐在地上,双眼无神,而青春痘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此时脖子插着张小姐的军用匕首。他见到我们下来,挣扎着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老海伸手想去把匕首拔出来,老宋阻止道:“不能拔,拔了立刻就死。” 老海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计划里明明不是这样啊……” 我假装上前拍拍老海肩膀,在陈姐和小宗看不到的地方踩了老海一脚,老海惊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岔开话题:“张小姐,你跟我们说的计划里分明说只是问下这个青春痘一些问题,怎么进来一会就把他杀了啊。” 我对老海的急智感到满意,他刚才差点说漏了,现在又把话绕了回去,小宗他们只会认为我们的计划是要*问青春痘一些事,不会想到其实老海刚才说的计划是另有所指。 张小姐捂着脸,抽涕着说:“我只是问了他一些问题,一开始他还很配合的回答我,后来他突然就挣脱了绳子掐住我的脖子,我为了自保就捅了他一刀,没想到直接捅到喉咙了,接下来我就叫了救命,你们就来了。” 我根本不相信张小姐说的话,青春痘是个职业军人,怎么会向个连架都不会打的人一样用掐住脖子这么幼稚的招式呢,我要是他一定会一上来就用一击必杀的招式迅速解决张小姐,再不济也会去夺刀。而且青春痘手脚都被绑,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挣脱的。我低头去看青春痘身上绑的绳子,发现断口很整齐,这绝对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我怀疑张小姐就是一心想杀青春痘,她一定是故意的。 现在当着小宗和陈姐的面,我不好当场和张小姐翻脸,只好先不吱声,对众人说:“这里空间太狭小了,大家先上去吧,我和老海在这里陪着青春痘,等他不行了我们会把他抬出去埋了。” 陈姐可能受不了见血,立刻掉头走了上去,小宗也跟了上去。老宋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转身走到上面。奇怪的是张小姐竟然也给了我一个有话要说的眼神,我皱着眉头,一时有点感到迷惑。 等其他人都上去了,老海立刻说:“不对头,我看张小姐是故意要杀这个青春痘,绳子是被割断的,而且她说的话很有漏洞。” 我点点头,对他说:“我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有个人证,可以搞清楚。”接着对躺在地上的青春痘说:“你没有要攻击这个女人,她要杀你,还嫁祸说你挣脱了绳子要攻击她,是的话就用力眨三下眼。” 青春痘很快眨了三下眼,我和老海不由对望一眼,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接着对青春痘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你是不是知道她什么事她才要杀你?” 这次青春痘却半天没有反应,我正以为自己猜错了,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我和老海把青春痘抬出去和那具烧焦的尸体埋在一起,再回到小屋时发现大家已经在等我们了,张小姐一见我们回来,就开口道:“刚才我已经和其他人说了,青春痘交代他们出来的时候有带一种注射的疫苗,当时给他们疫苗的医生说如果有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注射。疫苗被丢在他们的临时营地里,我问到了位置,就在我们前几天在地图上看到的水坝那里,不过他说他们在营地附近埋了地雷,所以可能会很危险。我的意思是小宗腿上有伤不方便,就不要去了,陈姐留下来照顾小宗好了。我们其余人去寻找疫苗,如果幸运没被地雷炸死的话,再回来小屋汇合,我们把给养留下,吃的东西都不带,轻装上阵。陈姐和小宗要照看好给养,我们现在就出发,明天中午之前应该就能回来。” 我虽然对张小姐杀青春痘的动机十分怀疑,但是这时候只好顺着她的话讲:“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定吧。” 果然小宗和陈姐说两个人留下来害怕,想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张小姐以有地雷,人去多了反而更危险为由拒绝了。还强调我们要抓紧时间,小宗腿上有伤会拖累我们的速度,坚持要陈姐也留下来照顾小宗,说完,不给他们机会反驳,带着我们就出发了。 我们留下给养,只带着两条狗,背着猎枪就向所谓的水坝赶去。疾行了一会,老宋问道:“张小姐,你不会真的带我们去找水坝吧?现在可以说说你真正的计划是什么了吧?我们要怎么样解除身上的危机?” 张小姐答道:“他们的营地只是我编的,这个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不过我们的确要去那个水坝那里,到了那里我们才可能有机会解除身上的危机。” 老海忍不住道:“别拐弯抹角兜圈子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解除羽毛体内的东西?” 老海是我们当中唯一没有中招的,他的体内应该不会有那个恐怖的神秘东西,所以他有底气对张小姐不客气。而我和老宋由于还想指望张小姐的办法救命,这时候虽然也怀疑张小姐,却不敢贸然和她起冲突。 张小姐也不生气,只是说:“我们体内的东西,我暂且称它是寄生体,我认为它所需要的成长环境是有一定要求的,甚至说可能比较苛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醒着的人有事,而狗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原因。uu看书 .unh 如果我们体内的环境发生巨大的变化,会不会就让寄生体无法生存了呢?” 我不由问道:“你想怎么做?怎么样才能让我们体内环境发生巨大变化?” 张小姐道:“我准备利用深水的压力,我们找到水坝,绑上石头潜入深水,然后迅速上浮,这样我们就会得所谓的减压病,血液里的氮气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溶解于血液里,会产生一系列的副作用,但是如果控制得当,我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个寄生者是有智能的生物,它的幼体应该也能懂得分辨人体内的环境,如果让它认为我们体内的环境已经不适合自己生存了,它一定会想办法逃出我们体内。” 我打了个冷颤,突然想到看过的一个科幻片《异形》里的镜头,一个怪物从自己的胸腔破胸而出。连忙问张小姐:“你看过《异形》这部电影吗?里面的主角也被什么东西寄生了,如果我们体内的东西也和异形一样玩破胸而出我们岂不是等于自杀?” 张小姐顿了顿,才说:“应该不会,我推测这东西暂时还没有能力伤害到我们,不然它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们,然后再慢慢消化我们。而且《异形》这部电影里直到幼体长成,它才伤害宿主破胸而出,在未长成时甚至还被主角做手术取出来过一次。我们只有希望自己的运气不要太差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了张小姐我从刚才开始一直想问的问题:“刚才在地下室里,那个青春痘是不是你故意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37章 袭击 张小姐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好像料到我会这样问一样:“没错,青春痘是我故意杀的。” 我怒道:“我们不是说好只要他合作就放了他吗?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他对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而且,你以为你做的很高明吗?我和老海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小宗不是傻子,他很可能早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而已。”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我和老海都能轻易看的出来很多破绽,老宋也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相信老宋也看出来不对了。既然我们大家都看的出来,如果小宗真的像张小姐说的那样是暗中对我们动手脚的那个人,就凭他这份心机,就没道理看不出来。 老海和老宋没有吭声,但是也一起看着张小姐,似乎在等她回答。张小姐见我们都盯着她看,说:“其实杀了那个当兵的,我是有理由的。你们想想看,那个看守我们的刀疤脸,他早些时候开枪打我们,小于是一枪致命,而小宗却只是腿上挨了一枪,还是贯穿伤,连子弹都省的取了。这个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不是小宗祖宗保佑的话,那就可能他和朝鲜人中间是有什么联系的。” 张小姐继续说:“我也是下到地下室才想到这个问题,我不知道青春痘和小宗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流的暗号,只有不让他们见面。至于当时时间的确紧迫,我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这样也好,如果小宗真的有问题的话,他一定会发现不对劲。他一定会追踪我们,或者派同伙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问题了。” 张小姐说的话也能解释的通,但是我仍然不敢完全相信她,毕竟她最近做了很多让我意外的事情。而且,说杀人就杀人,这份狠辣简直让我不寒而栗,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对她有所防备,因为她现在是我们这个队伍里唯一一个让我完全看不透的人。 老宋一直没出声,认真地听着我们对答,这时听到张小姐的回答后说道:“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人了,既然决定合作,我们就应该相信对方。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我只有选择相信你的行为是为了大家利益考虑。但是,张小姐,你以后有什么计划最好能完整地告诉我们,我不想面对自己人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和老海也是这个意思,张小姐太让人捉摸不透,她说的事情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们一点数也没有。现在的情况是,她嘴里说了一个计划,但是实际上却又做了另外一件事,虽然她给的解释还算合理,但是我却总觉得事情未必是这么简单。如果她不能给我们起码的信任感,那么我们之间就很难谈得上再合作下去了。 张小姐听到连老宋都这样说,一再表示杀掉青春痘只是临时起意,其目的确实是为了大家着想,要我们务必要相信她。 谁对谁错现在我真不敢说,因为我自己私自放走矮个子和高个子,事实证明这是个巨大的错误,所以我也不敢就肯定张小姐一定不对。现在只能说她做事的风格和我完全不合拍。眼看着争论不出个结果,我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让张小姐继续带路,我们还是依照预定计划向水坝方向行进。 一边走,张小姐一边吩咐:“大家要打起精神,如果小宗真的有问题的话,我们不会这么顺利就能到达水坝那边的。而且,我也只是在地图上看过水坝的位置,实际上的位置我们还需要找一找。” 那个水坝我也有印象,前几天我还准备去那边打点猎物,无奈gps失灵没有找到,就是在那个方向我遇到了老宋。 老宋听到张小姐的话,表示他曾经去过那个水坝,他应该能够给我们带到那里。我们大喜过望,这真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想来老宋的确是很有可能知道这个水坝的,毕竟他们走这条线路走了三年,这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我们又行进了大约两三个小时,老宋看了下手表,说道:“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了,再过2个小时天就亮了,大家都很疲惫,我们不如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赶路?” 我们早都累了,听到后都纷纷表示同意,老海欢呼道:“老宋,你说的真及时,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说还好,现在你一说我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张小姐却说:“不行,我们最好不要晚上在野外停留,如果要休息,等天亮以后吧。” 我劝道:“张小姐你是怕晚上遇到野兽吗?不用紧张,我们生个火,一般野兽怕火的,而且我们有狗,不会被偷袭到的……”话还没说完,两只狗却突然叫了起来。 自己的狗,自己当然了解,我一听狗的叫声就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东西靠近了我们,连忙招呼大家准备好武器,一边快速给自己的猎枪装了两颗鹿弹。 老海骂了句:“妈的,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端起枪就和我并排站在一起。 老宋用的是缴获来的ak,这种枪和他以前在越南用过的81杠很相似,他用起来很顺手。这时他打开保险,主动站到我和老海身后枪口指向我们后方,我们三个呈三角阵型把张小姐保护在了中间。 由于是夜晚,又是在山林里,能见度实在是不好,就靠手电筒的这点光只能照出去很短的距离。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狗的行为判断来敌的范围。 我只看了一眼狗,就知道不妙了,两只狗一前一后,一开始是对着前方狂叫。接下来突然又对着后方叫了起来——我们被包围了。我对老宋喊了一声要他注意后方,却见到张小姐伸手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了一把信号枪,对着狗叫的方向的天空打了一发照明弹。 照明弹发出去后会打开一个降落伞,在缓缓降落之前会提供一个持续大约几十秒的强烈照明,要比电筒来的有用得多。 我们运气不错,这发信号弹打出去后竟然挂到了一棵树的树枝上,足足烧了接近一分钟才灭了,我借着光亮仔细打量那个区域,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躲开了光亮,但是由于那东西动作太快,我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张小姐问我:“你看清楚是什么了吗?是不是狼?” 我摇摇头,回答:“没看清楚,希望不要是狼,狼一般不主动袭击人,尤其我们还是4个人带两条狗,除非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狼群。不过在这种山林里一般不可能会有大规模的狼群,这里的猎物普遍体型小,没有大型动物,不足以支持大型的狼群的生活。” 老海也附和道:“这个方面羽毛有经验,他对这个比较了解。” 老宋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耗着?要不我开几枪把他们吓走看看。”说完,不等我们回答就扣动扳机,打了几发子弹出去,ak特有的响亮枪声在山林里回荡起来。 老宋开完枪,问我:“怎么样?走了没?” 我示意他别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猎狗,两条狗依然是战斗状态,无论那是什么,显然老宋的枪声并没有吓退它们。 我见开枪没有用,对老海说:“你赶快生个火,我们耗到天亮。” 老海迅速在地上捡了点枯草和枯树枝,就着打火石就点了起来。我们其他人端着枪给他掩护,狗的叫声更加急促起来,似乎那些东西在靠近了。我死死拉住狗,不让它们冲出去。 火很快生了起来,老海一边往里面小心地添树枝,一边对我说:“估计再过一两个小时就天亮,等天亮后看哥不干死它们,什么动物敢来围攻我们,真是屎壳郎爬粪坑,除了找死就是找死。” 老宋却一脸担心的说:“会不会是小宗联系了人过来袭击我们?” 我答道:“不会,uu看书 .uukanhu 刚才我借着照明弹看的清楚,是在地上四脚着地的移动的东西,如果不是狼群,也是什么群居性的野生动物,只不过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动物是群体活动,还会攻击人。不过你放心,我很肯定看到的不是人,不然我也不会要老海生火了。” 我正和老宋在说话,突然就听到狗狂叫起来,而且叫声中还似乎带着痛苦,接着就感觉到手里的链条拉不住一样,狗竟然挣扎想要跑开。我尽力拉住链条,同时提醒其他人有情况,让他们注意。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两条狗竟然先后在地上打起滚来,而且还拿爪子盖住眼睛。我心里一惊,怎么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突然就看到某棵树下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我顾不上吃惊,抬手就是一枪放了过去,接着我听到旁边老海和老宋的枪都响了,我也不管打中没打中,直接放开了狗链。两条狗真的是不行了,我本意是放他们出去攻击对方,这时候竟然没有一条能动的,全部在地上瑟瑟发抖,还用手盖住眼睛。 我一下子怒了,喊了一声“照顾张小姐”,给猎枪又补了一颗鹿弹,直接打着手电就向我刚才看到动静的方向追去。 老海大喊:“羽毛,别发神经,回来!” 我被老海一喊,大脑突然就反应过来,刚才一瞬间我简直就像不受控制一样,竟然想一个人跑向黑暗中,我正准备退回来,电筒光却照到了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东西。 第38章 猎杀 在我刚才射击方向的树下,蹲着一只体型很大的动物,我端着枪走近几步,借着手电光才看清。这东西初看有点像熊,但是身上却长了很多厚重的鳞片,我们刚才那一阵乱枪似乎打中了它的一条后腿,它见到我看见自己,咆哮着拖着一条后腿又冲了上来。 我来不及瞄准,抬起枪立刻对着它上身连开两枪,这一次是抵近射击,一瞬间几十颗铅弹就全部轰击在这东西的上半身。我这次枪膛里装的是自制的鹿弹,一般的鹿弹是10颗左右的铅丸在弹壳里,而我自制的是威力加强版的,里面足足装了15颗,但是由于没弄到加长的弹壳,所以火药没有加长的多,打中距离可能效果差一点,但是近距离威力还是足够的。 这东西被我两枪全中,顿时打得它脸上血流满面,但是它身上的鳞片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然在这么近距离的轰击下只是碎裂了一点,我的铅丸全部卡在体表,没有穿进去。这东西一受了伤,立刻就发起狂来,目露凶光,大吼着扑过来就咬我。 我的枪只能装两发霰弹,一时只有避其锋芒,转身向老海他们那里跑去。这种事情真是很少发生,虽然我装的是鹿弹,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两枪全中,就算是只熊也给我放倒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耐打。 老海一直在看着我这边,这时候见到我被追,立刻举枪对着这东西就打。我大叫:“打身上没用,打脸和腿。” 老海连放两枪,都只打中身体,骂道:“靠,跑这么快,怎么打脸和腿?你打一个试试。” 老宋刚才一直在警戒后方,这时候转过身来对着我这边就是一个3点射,我感觉子弹几乎擦着我身体飞了过去,连忙就地一个翻滚,站起身时已经放下猎枪掏出了猎刀。我还没站稳,就看到一张大嘴咬了过来,我哪敢和它硬拼,慌忙避开转身就跑。这个东西紧追不舍,我们两个就一追一逃玩起警察抓小偷来。 我不敢再往老海他们那边跑,怕万一制不住它反而冲乱了自己人的队形,只有围着树绕起圈子来。万幸这东西一上来就被我打中了一条后腿,速度受到很大影响,一时间追不上全力奔跑的我。 老海他们向我这边靠拢,由于现在我和这只长鳞片的“熊兽”(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暂时先叫熊兽吧)之间距离太近,又是不断在变线跑动中,他们也不敢轻易开枪。老海叫道:“羽毛,跑个直线让它追你,我好射它。” 我骂道:“草,我一跑直线立刻就被追上了,你猪脑啊,快想想其他办法!”一边不敢减速,又换了一棵树去绕。 老海还要说什么,张小姐却叫了起来:“后面还有一只!” 接着我就听到老宋的ak又响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点射,而是一连串的连射,直到似乎一个弹夹都射空了才停下。我匆忙撇了一眼,竟然看到老海被另外一只同样的东西扑倒在地上。 我急得大叫:“别管我这边,先救老海。”话音未落,听到张小姐喊道:“注意眼睛!”只见到她拿着信号弹枪对着压住老海的那只熊兽就是一枪。 信号枪里装的是照明弹,一下子就在那只熊兽身上烧着了,发出耀眼的白光。这种照明弹是里面装的是镁粉,燃烧的瞬间温度能用5000多度,这只熊一样的怪兽虽然皮厚肉糙,照样吃不消,立刻就被烧的哀嚎起来,也顾不上老海,在地上打起滚来。照明弹哪里是这么好灭的,一时间仍然在它背上顽强的燃烧着,我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到空气里传来一丝焦味。 我这边一分神,立刻就被追我的那种熊兽靠近了。它的体力也下降不少,毕竟挨了好几枪,流了很多血,狂奔之下更是加快了失血,这时也是大口喘着粗气,想做最后的奋力一搏。 我担心老海那边的情况,停下脚步不再奔跑,手里握紧猎刀,想要再冲动一回。我一停,那只熊兽也停下来,对着我叫了一声,一时间我和这只熊兽谁也没有动,互相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只待一口气喘匀了就要分个胜负。 体型上的巨大差距导致了我绝对不可能和这只怪兽硬拼,即使我砍它三刀也抵不上它拍我一下,我决定要使个手段才好。我慢慢后退,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和动物对峙就是不能后退,一旦你先后退它就会认为你怕了,果然这只熊兽一见我后退立刻就扑了上来。 我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它,等到它快要扑到自己的一瞬间,闪身让开。我这一闪,冒了很大风险,如果没闪开,我就会落到它的嘴里。仗着以前练拳的步法基础,我才敢冒险一试,万幸成功了。熊兽满含恨意的一扑,落空后收不住脚,一下子撞在大树上。我在它身后手起刀落,对着它后脑和脖子的连接处就是一刀,那里是脊柱,而且又是被肌肉保护最少的地方,这部分相对来说算是它防御力比较低的要害。 我的本意是破坏掉它的脊柱,这样就可以瓦解它的活动能力,没想到它背后也长满了鳞片,我这一刀又被鳞片所阻挡,只是砍进去浅浅的一刀,没有发挥我想象中的威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正想拔出刀再补两下,这只熊兽已经摇晃着转过身来又要扑我。我连忙再次跑开,感觉这次它的速度已经慢下来很多。 我抽空看向老海那边,发现张小姐竟然又打了一颗照明弹在那边的熊兽身上,那东西吃痛狂奔起来,看方向正是向着我这边冲过来。我心里大叫命苦,慌忙改变方向想要绕开,接着我看到了一幕让自己乐开怀的事情。 两只猎犬,本来在地上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过来,大叫着冲上去咬住了身上还烧着燃烧弹的熊怪的后腿。这只熊怪后腿被咬,立刻转身去抓狗。两只狗松口跑开,围着熊兽转着圈一前一后地叫着,一有机会就上去咬一口就跑。 这是优秀猎狗捕猎大型猛兽的配合,无论再凶猛的狗,冲上去硬拼狮子老虎之类都是送死。其实猎狗在捕猎猛兽的时候起的作用主要就是牵制,吸引猎物的注意力,这样猎人才会有机会靠的足够近,而且还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瞄准来射杀猛兽。所以它们绝对不会硬拼,而是不停骚扰猎物,这一点就和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的方针是一样的: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我一看这两条狗已经用流氓战术拖住一只熊兽,立刻放下心来,后面这只已经不行了,再追下去我不杀它都会自己失血而死,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提前结束这场追逐,以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老宋看到熊兽被狗缠住,端着枪上前想要射击,无奈打了好几枪都没打中要害,这东西身上鳞片把要害部位全部包住了,ak虽然穿透力不错,但是遇到这种鳞片还是起不到致命作用,反而把那只熊兽激怒了,又去扑老宋,幸亏被狗拼死缠住。 我对老宋喊:“你的枪不行,别打了,你帮我引开我这只,我去捡猎枪。” 老宋喊了声好的,冲过来对着追我的那只熊兽一阵扫射,打得它嗷嗷惨叫,丢下我朝着老宋追去。这下就看出来它已经是强弩之末,跑动的速度已经慢到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威胁了,老宋边跑边还有空闲换了个弹夹,又打了它几枪。 我快步跑到刚才丢下猎枪的地方,捡起枪就换上了两颗独头弹。这是专门用来打大型动物的,威力十分惊人,但是由于只有一颗弹头在里面,所以100米以外就不太打的准了,必须近距离射击。 那只先前被燃烧弹烧过的熊兽还在和两只狗死磕,两条狗早就配合默契,一前一后耍得它团团转,它追也追不上,跑也跑不掉,急得大吼大叫。 我趁着它注意力全部被狗吸引,偷偷地靠近过去,感觉距离差不多了,端起枪等着机会。虽然我对这次装的独头弹很有信心,但是这东西身上的鳞片的防护力实在是讨厌,为了增加把握,uu看书 .ukanshu我决定射一个难度大一点的位置。 机会很快来了,熊兽被狗骚扰着不停原地打转,我趁着它背对着我,瞄准它的粪门就是一枪。这只熊兽发出一声惨叫,向前冲了出去,我正准备再补一枪,它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两只狗立刻扑上去撕咬。熊兽一动不动,任凭猎狗撕咬,看样子是死透了。 猎枪的霰弹在英文里叫做“shell”,而独头弹却有个专门的名词来称呼叫“slug”,充分说明老外把独头弹单独划分为一类子弹,其威力的确不是盖的,鹿弹打了半天没反应的东西,独头弹竟然一枪就搞定了。 我信心大增,重新装好弹药对着老宋喊:“来我这边,我的枪打的动它。” 老宋立刻带着另外一只熊兽跑向我们,我吩咐张小姐帮我照明,举起枪瞄准熊兽。老宋不愧是老江湖,知道跑一个弧形,这样给了我很方便的射击角度。我毫不客气,抬手就是一枪,只见那只熊兽身子抖了一下,还想转身来扑我。我又补了一枪,它才倒下去彻底不动了。 我顾不上其他,立刻去看老海,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只肩膀上血流了很多,见到我们都围过来,哎呦了一声,说:“死不了,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不过我这只手不能动了。” 张小姐帮他检查了一下,说:“还算走运,骨头没断,不过肌肉受伤不轻,我给他消毒再包扎一下,这只手估计三个月不能动了。对了,这是熊吗,我从来没见过长鳞片的熊。” 第39章 离奇的尸体 张小姐问我这是什么动物,说实话我也答不上来,我等她包扎完老海,就去翻看那两具被我打死的奇怪动物。这东西初一看像是披着鳞片的熊,但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这东西的脸型其实并不像熊科,反倒更像是猫科,不算鳞片的话,皮毛倒是挺像熊的,只是其体型更加消瘦一点,这样的体型在力量上要稍差一点,但是在耐力和速度上会更好。 我掏出猎刀,准备把毛皮剥下来,这东西毛皮这么特别,一定很有价值,说不定我们是发现了什么新物种。平时一般剥皮这种事都是老海来干,现在他伤了一只肩膀,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张小姐说:“等等,让我先拍张照。”说着就去翻包。 老海虽然受了伤,嘴上还不肯消停,说道:“张小姐你真是来旅游的,还带了照相机啊。” 张小姐也不去理他,兀自在包里掏着什么,我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找出照相机来,索性再过去查看一下老海的伤口。 老海本来背靠着一棵树半躺着,见我走过来吃力地说:“哥早说过我遇到过一个像熊一样的东西,你还不相信。” 我这才想起来老海之前的确说过被熊一样的东西袭击过,当时比特犬阿丽竟然还丢下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最后还是在一片灌木里找到了狗。我们找到狗的时候阿丽就是跟今晚一样趴在地上发抖,还用爪子盖住眼睛。 我对老海说:“当时我只见到你开枪,而且你说的那东西的消失方式太离奇,你说给谁听人家也不信啊。” 老海估计疼得不轻,喘着粗气说:“现在信了吧,哥上衣口袋里还剩最后一根烟,来帮哥点上。” 我从他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制的烟盒,把里面唯一一根红双喜给他点了。这个烟盒是老海在野外的秘密武器,一般的香烟放在身上如果跑动或者摔跤可能就压扁了,而金属的烟盒却不会,很适合老海这种老烟民。 老海抽了两口烟,脸上表情放松下来,笑嘻嘻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这次回去后我要去赌场里好好玩两把。” 我不悦道:“你还是算了吧,挣那两个钱也不存下来,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应该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了。” 老海笑道:“结什么婚啊?我这辈子是不准备结婚了,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生理需要就去找个发廊解决一下。哥看的开,人就活一辈子,还不活的潇洒一点?羽毛,你和我不一样,不要和哥学。” 我和老海就这个话题不知道争论了多少次,他有他的人生观,我也不和他多争辩,转头去看张小姐那边。 那边张小姐已经找到相机,对着两只怪熊拍个不停,我忍不住问道:“张小姐你来荒郊野外还带个相机,不嫌累赘吗?” 张小姐一笑,说:“带上相机是为了伪装,这样如果遇到公安问我是干什么的,就可以说自己是游客,你见过哪个游客不带照相机的吗?” 我简直无语,只能哈哈一笑说声张小姐真专业,其实心想:你见过人人背着枪还带着两条猎狗的游客吗? 老宋不爱说话,从刚才就一直站在张小姐旁边保护她拍照,这时候却突然说了句:“不太对头,你们看这怪熊的尸体怎么有点和刚才不一样了?” 我连忙凑过去看,就连老海都凑了过来,这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并没有什么奇怪。我问老宋:“哪里奇怪了,还不是一样?”说着用刀去拨弄其中一具,却发现尸体怎么变得这么软? 老宋说:“你不觉得它们的毛皮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吗?现在比刚才短多了。” 我这才注意到,的确它们的毛皮显得没有刚才的长了,不对,不是变短了,而是似乎像是逆向生长一样缩回体内了,它们的鳞片也似乎变得更小了。 我大喊:“不对,不是毛皮变短了,是毛皮在向体内缩,它们身体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说完,就抢过身旁老海的猎刀照准这具尸体下腹部鳞片少的地方,一刀剖了开来。(老海的刀比我的更适合切割) 刚才还能挡住子弹的毛皮,现在在这小小的猎刀下竟然一刀就被划开,我都几乎没感到太大的阻力就轻易在这只怪熊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立刻,一股臭不可闻的腐败味道蔓延开来。 我一下子没有防备,连吸了两大口,恶心得直反胃。老宋他们也连忙跑到一旁,老海骂道:“娘的,烂成这样,起码要好几天了,怎么回事?这才死了多长时间啊。” 我吐了几口吐沫,强忍着恶心就用刀在怪熊尸体上撬起鳞片来,张小姐问:“你干嘛?”接着惊呼:“小心!” 我低头一看,熊怪的尸体竟然冒起烟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连忙加快手上的动作。 老海喊:“别弄了,快走开!不要命了,你在干嘛?” 我屏着呼吸不敢答话,飞快的撬了几片鳞片下来,走到他们旁边,离怪熊远远的,才长出了一口气答道:“撬几片鳞片下来做个纪念,这东西我从没见过,说不定可以请教一下别人。” 张小姐手一伸,说:“给我两个,我也拿去请教下朋友。” 刚才我动手撬的时候发现这些鳞片竟然十分松动,很难想象就是这东西曾经正面抵挡住了我们一帮人的射击。我轻易就撬了好几块,听到张小姐想要,我想也没想就给了她一半。她接过后从背包里竟然拿出一卷保鲜膜,小心地把鳞片包了起来又放进包里。 我们几个在一旁都看得呆了,我不由想知道她包里到底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张小姐包那几片鳞片的时候,两具怪熊的尸体的烟越冒越大,最后终于着起火来。我们眼睁睁看着它们很快烧得只剩下两地黑灰。 老海拉了拉我,说:“羽毛,你觉不觉得这一幕跟老张的情况很像?” 何止是像,起火的方式简直是一模一样。张小姐和老宋也听我们说过老张自燃的事,听到老海这么说,立刻追问我老海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好回答:“老张起火的方式和这两只熊怪很像,都是先冒烟,然后过了一会就烧着了。” 老宋说道:“李老弟,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你,要不是在小屋里遇到那么离奇的事,现在又亲眼见到这两只怪熊自己燃烧起来,我可能到现在还在怀疑是不是你和老海害了老张。现在看来我早先是错怪你了,对不住了。” 我连忙客气道:“没有的事,换成我贸然听到别人那么说也不会相信的,不用放在心上。” 张小姐突然说:“这两只东西出现在这里袭击我们绝对不是巧合,我们最好赶快动身,免得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追来。” 老海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这两只东西是受人指使来袭击我们的?为什么这么说?” 张小姐一边把相机之类的东西全部塞回包里,一边答道:“这东西被我们打死后尸体很快就腐烂分解了,这一个过程通常都需要十天半个月,他们几分钟就完成了,这不符合自然界的规律。而且,腐烂分解还不够,还要自燃,都烧成灰了。我相信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它们的尸体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不能被其它人知道,所以一旦死亡,就会通过自燃来自我毁灭,不留给别人一点线索。” 我忍不住问道:“这个恐怕不太容易能做到吧?死了就自我分解,还能自燃,这种手段谁能做得到?” 张小姐答道:“别人不行,但是让它们来攻击我们的人一定可以。羽毛,你不要忘记了,这种生物的存在本身就违背了常理,更不要说死了之后自我分解甚至自燃。现在我们的思维应该抛开常识,要大胆的运用想象力去推理。既然连它们的尸体都可以做到自燃,为什么就不可能是受到别人的控制呢?” 张小姐这番话说的让我一惊,我意识到原来我的思维一直被常识所束缚住了,现在我们经历的事情明显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如果我还一味按照旧的那一套经验来应对,绝对是猜不到对手的目的和下一步的动向的。 我感谢张小姐的提醒,让她再多说说自己的看法。张小姐想了一想,问我:“老张死的时候情况和这两只熊是一模一样吗?他有没有说什么话?”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uu看书 .uukashu答道:“老张当时更惨一点,他是活生生的被烧死的。我和老海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地上,我们叫不醒他只好抬着他走。后面他身上开始发热,我们用水给他降温,水都倒光了都没用,接着他就冒起烟来,最后就烧死了。我们试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张小姐说:“看来老张的情况不完全相同,他并没有死,但是却自燃了。如果这种自燃能发生在活人身上,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我猜这种自燃一定是有什么特定条件,我们要小心防范,千万不要随意去碰触什么奇怪的东西。” 老海突然说道:“对了,老张临死前好像说了一句:他们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记起来老张是说了这么一句,连忙附和道:“是的,我也听到了,但是一直想不通是什么意思。” 张小姐问道:“就这一句?没说其他什么了吗?” 我和老海同时摇头。 张小姐若有所思,不停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我们都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她的思路,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暂时想不明白,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明天中午前到达水坝。我们还要做一些准备工作,这些都需要时间。” 一行人连忙扑灭火堆,招呼了一直在周围警戒的两只猎犬,借着星星大致辨明方向,向水坝继续前进。 第40章 惊醒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这里清晨的温度不高,湿气却很重,四周的植物上都起了一层露水,我们经过时擦在身上,尤其是裤腿上被草和矮灌木不停擦碰,很快就沾满了水。 我们几个男的还好,统一穿的是帆布材料的迷彩裤,既便宜又耐磨,还不透水,露水都只沾在表面。张小姐穿的却是牛仔裤,很快就被浸湿了,她估计觉得难受,看了看表,对老宋问道:“老宋,大概还要走多久?” 老宋答道:“恐怕还有一会,我只去过那边一次,印象不太深刻了,不过那个水坝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湖泊,而且两边都有山峰,特征很明显,范围也很大,只要我们方向差的不是太多,应该不会找不到的。” 我好奇道:“这里这么偏僻,怎么会竟然有水坝呢?而且,水坝一定有工作人员吧,我们方便和他们接触吗?” 老宋笑了笑:“不用紧张,这个水坝应该是被废弃了,不会有人的。这点我比较肯定,我以前特地去查看过。你知道,干走私这行的人一定要很小心,我们当时在电子地图上看到这附近有个水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有人在附近活动。因为如果有人员活动,我们可能就需要另寻线路了。我特地去那里探查,结果没有发现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我继续问:“水坝不是一般都是发电的吗?这里建水坝又没有电缆把电力输送出去,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建水坝不是小工程,说废弃就废弃了,恐怕不太可能吧。” 老宋摊开手,做了个我也不知道的手势,说:“这个真不好说,不过那里没有人去我是比较肯定的。” 张小姐插话道:“其实水坝的建设并不一定是以发电为目的,事实上,水坝最初是作为防洪,抗旱的水利工程被修建起来的。这也是历史上水坝最早时候的唯一作用。接着人们发现水坝还可以改变周围环境。而直到工业时代,水坝才逐渐和水力发电联系起来。在我们国家,由于长期受到利益导向性价值观的影响,现代建设的水坝多为以发电为目的的,其实这两者之前并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 我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水坝可能是单纯为了蓄水而建造的了。那么为什么又会被废弃了呢?这可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啊。” 张小姐继续答道:“第一,没有人未必就是被废弃了,也有可能工作人员平时不在,但是隔一段时间会来维护一下;第二,水坝的废弃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牵涉的方面很多,我也不可能一一去说,不过关于资源浪费这一点,羽毛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国向来是不吝惜对资源的使用的。” “我们国家是水坝建设的第一大国,1949年之前,中国的水库大坝很少,只有二十多座,主要集中在东北三省,是日本在占领“东三省”时建造的。1949年建国后,派水利代表团到苏联去参观考察,认为建水库大坝,既能防洪又能抗旱。于是,在上世纪50-70年代,中国完成了水利工程建设的“大跃进”,成为世界上水库数量最多的国家。” “但是这些水坝普遍存在标准偏低、施工质量不高、设施不完备等问题,又经过三五十年的运行,水库设施普遍老化,许多水库大坝存在坝体渗水、坝身薄弱等诸多安全隐患。” “这些年很多早期建设的水坝其实都已经到了报废的程度,但是国家缺乏能力去治理,只能苟延残喘,这些信息平常你是看不到的。网络上都可以查到,不过恐怕不会有几个人去关心。所以说,一个废弃的水坝是十分正常的,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张小姐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简直就像是个水坝专家一样,我们几个都听得目瞪口呆,觉得和她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文盲。 老海忍不住问道:“张小姐,你怎么连这些都懂,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小姐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显得有点忧伤,她很快调整过来,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对老海说:“一个不蠢的人,如果真正关心自己的国家,那他就绝不会只能看到航母下水,又或者是火箭上天了。他还应该,甚至更应该,看到国家的不足之处,只有看到不足之处,才会去改进,国家才有可能会更好。” 张小姐似乎有点激动,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其中有些谈论还有点敏感,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点,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我们几人干笑了下,都说没事没事,张小姐真爱国啊,我和老海互看了一眼,等张小姐走到前面,老海拉住我低声说:“这女人精神有点不正常吧,我们是什么人?偷猎的!她是搞走私的。现在当官的都想着捞钱然后移民,她一个搞违法犯罪活动的,哪来那么高尚的情*?” 我看了眼前方,发现张小姐并没听到老海说的话,自顾自已经走开一段距离,也低声对老海说:“说了你也不懂,一个人高不高尚,和他干什么有关系吗?即使是妓女,也可能是真正的高尚的人。你真应该读点名著,推荐你看看莫泊桑的《羊脂球》。再说,她已经说了自己是国家情报人员,搞走私可能只是她这次行动的掩护而已。” 老海奇怪地盯着我看了半天,伸手就来摸我的额头,嘴里说着:“羽毛,你没发烧吧?这话你也相信?你不是三岁小孩吧?她说自己是情报人员,分明是当时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而扯的谎而已,你竟然真的信了。我只问你一句,如果她真是搞情报的,依照我们国家政府的处事风格,可能只派一个人就来执行这种高危险的任务而没有任何后援吗?”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就冲到脑门,老海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没有想到。张小姐绝对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是为中国军方做事,因为依照我的了解,我国无论是政界还是军界,从来都不强调个人能力,而把服从和纪律放在首位。甚至可以说我们国家的军队,从不相信个人能力。所以,无论如何,像张小姐所说的她是为解放军工作,来调查这个神秘货物,并且没有后援队伍,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中国军队里。 原因很简单,在中国的官场自古有一句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至理名言。因为在中国的官场,哪怕你在没有能力,只要你不犯错误,论资排辈你就永远有机会。因为政绩可以去用面子工程和其他手段轻易伪造,只要你有了人脉和后台,这些统统都不是问题,前提是你不要犯什么大的过错。而如果你一旦犯了什么大的过错,哪怕你以前再有功劳,再有能力,也是一抹到底。 所以,很简单的一个推论,不会有任何一个坐上高位的领导会批准让一个女情报人员独自去进行一件有高危险性的行动,并且没有任何后援。这样等于这件事的成败完全只看这个人的能力和表现,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批准的那个人会承担很大的责任,他的官场生涯就算毁了。所以,他们的对策一定会是开会研究再研究,确保稳妥再稳妥的进行,能派一队特种兵,就绝不会只派一个女人来的。 我很奇怪自己竟然这么迟钝,连老海都一眼看穿的事情竟然到现在才想明白,我看看前面走着的老宋,心想: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来,只是不说而已。(有几个读者看到我写张小姐是解放军情报人员那章时觉得不对劲,或者怪怪的感觉?如果有,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 前面两个人见我们没有跟上,停下来等我们,我和老海连忙跟上去,我边小跑边对他们说:“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有点头晕。” 老宋关切地说:“你之前失了不少血,后面又剧烈运动,加上赶了一晚路,身体可能是有点吃不消,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忙道:“不用了,现在好多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你们两个走前面,老海扶着我走后面就好。”老海也忙表示会照顾我。 张小姐和老宋见我坚持,没有说什么,转身又继续上路了。 我和老海故意慢慢走,又拉开一点距离后,我接着问老海:“你说老宋会不会也看出来张小姐说谎,只是不说而已?” 老海翻了翻白眼,说:“我怎么知道,老宋这种人在越南打仗脑子都打坏了,他相信什么也不稀奇。反倒是你,不是一直喜欢在哥面前卖弄自己是高智商吗?这种典型的美式电影的个人英雄主义情节你都相信?你以为张小姐是霹雳娇娃吗?一个女人就要捣毁朝鲜的惊天大阴谋?” 我低声对老海说:“张小姐介绍自己身份的那段,uu看书 .uukanshu 现在看来应该是假话,但是我却觉得她其他的话未必全是假的,至少她的理论在最后关头把我们带回了小屋。” 老海点头道:“真话里有假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是撒谎的高手啊。她这样的就算被公安抓了,估计也能忽悠个污点证人当当。” 老海讲话不靠谱惯了,我已经学会和他讲话只听关键的地方,不相干的一律听了当没听。我对他说:“无论如何,我们要多留个心眼,张小姐也好,老宋也好,我们对他们都不够了解。一旦解决了我们身上的问题,我们最好就立刻和他们分开行动,直接绕到保护区里面,找机会回家。” 老海问道:“我们是跟他们的车来的,从保护区里面走,狗倒是还好,枪怎么办?那里人很多,还有巡逻队的。” 我看了看两只狗,答道:“狗好办,枪实在不行,进了保护区就找个地方先丢了,以后有机会再买吧,这件事的水太深,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我们还是越快抽身越好。” 老海想了一想,说:“妈的,这次亏本了,钱还没收齐,幸亏还有定金,不然真是损失惨重。算了,老张这个死鬼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要剩下的钱,他的劳力士表我就不还陈姐了,也算弥补我一点损失。羽毛,就听你的,一把你体内的东西除掉,我们就找机会偷跑,他们的事我们不管了。” 第41章 过夜 和老海密谋过后,做出了一旦解决自身的问题就立刻离开的决定,我立刻感到身心都轻松下来。既然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可以相信谁,索性不去想,反正他们的事我们也不太关心,我们只要自保就好了。 我们一行人又赶了两个小时路,决定休息一个小时恢复体力,免得赶到了水坝那边反而把体力耗尽了什么都做不了。大家都是一夜没有休息,一停下来立刻感觉站都站不稳,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才好。我们几个男的想干就干,瞬间就在地上躺成一排,就连张小姐也顾不上形象,找了片稍微干净一点的草地躺了下来。 一趟下来,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困意上涌,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睡眠,接着立刻就感到有人喊我,睁开眼一看,老宋和张小姐都起来了。我一看表,原来不知不觉我们都睡了五个多小时了,可怜我尽然只感觉睡了一瞬间,看来是真的累了。 我拍拍脸,艰难地爬起来,说:“说好休息一小时,怎么竟然一觉睡了五个多小时,你们也不叫我一下。” 张小姐苦笑道:“我倒是叫过你们,一个个都叫不醒,我见你们估计是真累了,索性让你们多睡会吧,不过现在我们要抓紧赶路了,不然就算到了水坝但是天色太晚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摸黑下水的。” 老海举手发言,说:“报告,我有个问题,我不会游泳怎么办?” 老海这个不会游泳的问题是个麻烦,他其实不是不会游泳,而是完全不会游泳,下水就呛,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我把老海的这个毛病给张小姐和老宋详细解释了一下,他们两个听了后都是一脸吃惊,老宋说:“樊老弟,你这个常年在野外跑的人,竟然不会游泳,这有点不好办啊。” 张小姐捂着脑门,说:“老海你应该没有中招,就不用下水了啊,你在岸边给我们看东西吧。” 老海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就好,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放心,东西交给我看管保证不会丢。” 其实这地方没有人烟,哪里需要看管什么东西,再说,就算要看管背包和枪,我们还有狗,根本不需要老海去看。我知道他只是找个借口不用靠近水,也不去点破他。 睡了五个多小时,我感觉体力恢复很多,失血后的头晕感也似乎没有了,就连走路都觉得脚步更轻快了一些。 大约又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老宋指着前面一个山谷说:“到了,这两座山峰后面就是一条小河,顺着河走大约一个多小时就有一片人工湖,水坝就在那里了。” 我们本来听他说“到了”两个字,十分激动,一听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立刻觉得有点泄下气来。老海抱怨道:“宋老哥,你讲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啊,说到了还要走一个多小时。” 老宋呵呵一笑,说:“是我不好,说话不够严谨,一小时走起来很快的,大家再加把劲。” 老海其实人不坏,就是一张嘴喜欢乱说,这时候听到老宋自己承认不好,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进入山谷,找到了老宋所说的小河,说是小河,估计也有三米多宽,也不知道源头是哪里,据张小姐估计可能是从山上的溪水而来。 沿着小河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看到任何要走完的迹象,我忍不住问老宋:“宋老板,你不是说走一个小时就到了吗,现在都两个多小时了,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老宋尴尬道:“不好意思,我明明记得只走了一个多小时啊,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难道我记错了?” 我们都大受打击,老海问他:“宋大哥,你还可能记错什么,索性一起说出来吧,你不会把方向也记错吧,你肯定沿着这条河走下去是湖?” 老宋答道:“这个不会的,再走走,应该很快就到了。” 结果我们一走又是半小时,我和老海都没心思再问老宋还有多远了,两个人一声不吭,只是闷着头赶路,到最后,就连张小姐都忍不住问老宋怎么会这么远。 老宋显得很无辜,连说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可靠了,但是赌咒发誓水坝一定是在这条河的尽头,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走吧。万幸的是,这次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片湖泊在远处。 我和老海欢呼一声,抬起手表一看,都已经下午6点多了,我们除了上午的时候睡了一会,另外停下来20分钟吃了点干粮,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赶路,这样都足足赶了一天路才赶到。 两条狗见到我们欢呼,也欢快的叫起来,它们搞不清楚情况,反正我们高兴它们就高兴。张小姐说:“再过半小时太阳就落山了,我们不要天黑下水,看来要过一夜了。” 我心里叫了声苦,抓着老海就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生火,老海却说:“羽毛,生火我一个人就行了,要老宋帮忙拾点柴禾。你去打个什么东西来加个餐吧,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一顿了。” 我一听也有道理,跟张小姐他们打了声招呼,带着格兰就去找猎物。我第一个查看的地方就是这片人工湖,因为是随便打来吃的,我并不需要追求数量,只要效率快就好。而一般有水的地方,各种动物的活动都会集中在那里。 我的本意是随便打几只野鸭,再不济也打几只鸬鹚也好,结果跑到湖边一看,这一片静悄悄的,连根鸟毛都没有。我觉得简直难以置信,这么一片人工湖,而且还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动物活动,太奇怪了。 这时光线已经开始暗下来,我见今天估计是打不到东西了,带着狗悻悻然又回去了。老海见到我两手空空地回来,奇怪道:“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打到,我都没听到枪声。” 我苦笑道:“不是什么都没打到,是什么都没找到,我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老海惊讶道:“不会吧?这里有水有林子,还没有人烟,怎么可能竟然没有野生动物?野鸭子总该有两只吧?咦,不对,羽毛你听,连鸟叫都没有。” 我侧耳去听,四周一片安静,别说鸟叫,连虫子叫都听不到。这是很反常的,在这种季节,这种环境下,没有鸟叫我已经觉得有点奇怪了,没有虫子叫简直是不可能。这就好像是你到一个四川菜馆,点了几盘菜,吃的时候发现没有一个菜里有放辣椒一样。 我觉得一股寒意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再去看周围的树木,顿时觉得有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 老宋和张小姐听了我们说的话,也觉得十分奇怪,毕竟夏天的森林没有鸟叫没有虫叫,简直太不符合常识了,是人都会认为有点太不对劲了。如果是深夜,还可以理解鸟和虫子都休息了,但是现在才是黄昏,这也安静的太奇怪了。 我问老宋:“老宋,你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吗?怎么连虫子叫都没有啊?我们在小屋外面可是很热闹的,现在太阳刚落山,怎么会这么安静?” 老宋皱着眉想了一会,说:“我这记性,真不好说,上次我也没太留意。” 既然老宋说不记得,我们也不自己吓自己,我安慰他们说:“也许是我多心了,或许这里就是这样吧,最近有点精神紧张。大家还是先吃饭吧,晚上我和老海轮流守夜,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我们还有两只猎犬呢,即使有什么不对劲,它们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赶了一天路,大家都饿了,我们架起便携炉子,煮了点面。我们这次为了追求轻装上阵,而且也是为了让陈姐和小宗安心,所以吃的干粮大部分都留在了小屋里,本来只指望可以路上打野味吃,结果竟然什么都没打到,现在这顿面条吃完我们就没有食物了。 吃完面,我把最后两根火腿肠剥了,跟吃剩下面条一起喂给狗吃,两条狗吃得飞快,看来也早饿了。 我对张小姐说:“明天无论如何我要去弄点吃的东西来了,我们的干粮都在小屋里,陈姐和小宗万一带着干粮跑路了,我们就惨了。” 张小姐摇头道:“不会的,我反而担心他们不跑。其实我们这次很明显是丢下他们行动,他们应该不会看不出来,如果他们带着食物跑了反而没事。要是他们不跑,那一定是另有所图,这才是我担心的。另外,我始终觉得小宗有点不对劲。” 我心想,我还觉得你不对劲呢,但是嘴上却说:“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要知道小宗腿上还受了伤,你见过这么逊的坏人吗?” 张小姐说:“就是他腿上的伤才让我觉得不对,那个朝鲜人分明可以一枪杀了他,却只在他腿上打了一枪,而且打的位置还那么巧,只是穿过大腿,避开了骨头和血管,他的运气未免好的太过分了点。” 我嘴上说:“这个难说,也许他是真的运气好呢,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们是应该对他有点提防,小心点总不会错。”心里却想: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关心了,反正我和老海就是个小角色,等我把体内这个东西搞定,我就和老海逃之夭夭,你们要互相斗智斗勇,就不关我事了。 接下来就是守夜,赶了一天路,虽然上午睡了一会,但是坐下后不久我又觉得有点困了。我怕半夜里睡着了,uu看书 ww.kashu.cm 爬起来练了一套拳,活动一下筋骨,做过剧烈运动后心跳和新陈代谢都会加快,人就不容易觉得困了。 我练了一会“shadowboxing”,中文应该叫“击影”,无论是泰拳还是拳击,各种稍微专业一点的训练都会教这个。就是在没有对手的时候,自己想象对面有个对手,跟想象中的对手互相攻防。击影不需要十分用力,一般都是打完沙包之后作为放松运动的,我失了不少血,剧烈运动做起来有点吃不消,正适合做做“shadowboxing”。 打了一会“shadowboxing”,我觉得不再想睡觉了,就坐下来休息。发现张小姐正看着我,她问我:“羽毛,你拳打得不错啊,以前练过?” 我胡乱答道:“跟人学过一点皮毛,其实我不懂什么,就当锻炼身体外加减肥了。” 张小姐笑了笑,说:“我看可不像只是一点皮毛而已,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发现你和我讲话的时候过分谦虚了一点,我们也算很熟了,你有什么话在我面前不能随心所欲的说,为什么要这么拘束呢?” 我心想,你都不跟我说实话,叫我这么和你不拘束?看来我还是城府不够深,老海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他反而不会被张小姐看出有心事。 我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张小姐:“张小姐,你说你是解放军情报人员,这句话是真的吗?现在就我们两个,你不需要顾虑其他人,可以告诉我吗?” 第42章 黎明惊魂 自从被老海一言惊醒梦中人,点醒我张小姐的身份明显有问题后,我就不敢再相信她。张小姐问我为什么这么拘束,我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最终还是开口再次问她的身份,这一问,也就等于间接告诉张小姐我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张小姐本来是面带微笑地和我说话,听完我的问题后楞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羽毛,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真相对你来说并没有意义,但是知道后却可能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知道,有时候比不知道要幸福的多。我承认我有些地方没有完全告诉你,不过请你相信,我对你和老海,绝对没有恶意。” 我见张小姐不愿意说,也不再*问,转移话题道:“今晚太安静了,希望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才好。” 张小姐坐到我身旁,抓住我的手说:“羽毛,我发现你有点太悲观了,我们那么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现在只是一个水库,周围动物的动向奇怪了一点而已,何必想的那么多呢?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对你有信心,无论发生任何困难你都能克服。你也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我被张小姐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一个大男人竟然需要一个女人来劝慰,自己也感觉自己担心的太多了点,似乎胆子还比不上张小姐一个女流之辈。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地,我们都避开一些不愉快的话题,只捡一些兴趣爱好方面的事谈,直到老海来换我睡觉。 老海见到我和张小姐坐在一起聊天,还挨得这么近,咳嗽了一声,给了我一个“被我抓到了吧”的眼神。 我和张小姐默契的不去理他,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去睡觉。我隐约有一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好几天前的错觉,那一晚老海见到我和张小姐说话,也是给了我一个同样的眼神,只不过当时我们队伍里的人,现在有两个已经不在了。 我嘱咐老海晚上警惕点,千万不要睡着了,老海不耐烦道:“知道了,你自己守夜的时候还泡妞,还好意思说哥。”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好,似乎做了一个什么不愉快的梦,醒来后却全不记得了。天色已经稍微有点亮起来,我看看手表,才睡了四多小时,正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身体突然好热。 这种热并不是一般的体温高,而是体内似乎被人放了一把火,连心肝脾肺肾都要烧起来一样。我张嘴想喊老海,竟然看见自己呼出一团“蒸汽”。我撸起袖子,看到自己皮肤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终于意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大喊着老海的名字,向湖边跑去。老海和其他人被我吓了一跳,跟在我后面边跑边问出了什么事,两条狗也跟上来,围着我边跑边不停地叫。 我回头喊了句:“不好,可能我要自燃。”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度沙哑,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的什么。这时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也觉得越来越沉重,我努力辨别着湖的方向,向着那里拼命前进。不久,我的平衡感也开始出现问题,到最后简直是和喝醉了酒一样摇晃着前行。 我体内越来越热,巨大的痛苦让我恨不得立刻就躺倒在地去打滚哀嚎,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跳进水里,希望可以躲过一劫。当然,这也仅仅是希望而已,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把握,不过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我有一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越是遇到紧急的情况,心里有时候却越是冷静,不知道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拿喝酒举例子,很多人喝多了以后会行为失控,甚至第二天会不记得喝醉时发生的事。我却从来不会这样,我属于越喝越冷静,哪怕喝吐了10遍,坐都坐不稳,我心里都很清楚身边发生的事,也不会乱说话。即使醉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第二天我任然记得当天发生了什么,和什么人喝的酒。 这个特性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参加单位聚会,那时候大家都爱拿新人开玩笑,老员工合伙灌我酒。当时的总经理是个法国人,很喜欢凑热闹,看到其他人灌我他也变着花样来劝酒。作为一个新人,我怎么敢不给面子不喝?结果就是喝了十几瓶啤酒,当时我根本就没怎么喝过酒,可想而知醉成什么样。结束后我骑自行车回家,快到家门口的十字路口有施工,可能是工人白天没有清理干净,地面上有很多细小的碎石块。我心急赶红灯,一个没注意就车子压到碎石子,加上喝了酒本身反应就慢,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我当时躺在地上,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脑袋特别沉,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想干脆就睡在地上算了。但是我心里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现在就躺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如果在这里睡着就死定了。我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起来,现在不起来就是死路一条,硬撑着爬了起来。 幸亏遇到下夜班的一个阿姨,当时她问我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小伙子你没事吧,你跌得不轻啊,要不要叫医生,你住什么地方?” 我对她说:“阿姨我没事,单位聚会酒喝多了,麻烦你拉我一把,站不起来了。” 阿姨拉了我一把,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说我家就在附近,马上就到了,谢谢你。然后也不敢再骑车,推着车子回到家里。第二天才知道那个阿姨说我跌的不轻是什么意思,整个脸都肿的像个猪头,嘴都张不开,硬是喝了一个礼拜的汤和稀饭才能吃干一点的东西。最痛苦的是,嘴里面也伤的很厉害,一个礼拜都没法刷牙…… 我强忍着想要倒地哀嚎的冲动,几乎是挪动着双腿向水库前进,突然就感觉被什么人在后面拉了一下,我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上,隐约间似乎听到老海说了点什么,然后就觉得自己被人抬了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水呛醒的,然后立刻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我手脚挥舞,也不知道是想抓住什么。接连喝了几口水之后,就有什么人从后面扶住我,把我的头托出了水面。 我深吸几口气,转头看到张小姐在我旁边踩着水,托着我的头,老宋在我的另外一边,老海在岸上看着我们,两条狗也在水里,现在在围着我们绕圈的游着。 见到我醒了,张小姐说:“先不要离开水里,刚才你身体非常热,全身都红了,还有蒸汽冒出来,我真怕你会像老张一样自燃。现在似乎好了,不过你最好在水里再呆一会比较好。” 老宋也说:“小李,刚才真的被你吓到了,幸亏你运气不错,这里正好有这么大一片湖水,不然就不妙了。” 老海也在岸上喊道:“刚才你真的差点就烧起来,幸亏这里附近就是水,不然你现在就和老张一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就中招了?” 我拼命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我什么也没干啊?就是守夜的时候打了一套拳,接着和张小姐聊了一会天,然后就直接睡觉了。中途我很肯定没有去过其他任何地方,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奇怪的东西。 我的担心成真了,自从昨晚看过那两具怪熊的尸体莫名自燃之后,我就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因为这种诡异的攻击方式实在是太恐怖了,中招后真的是很惨,最重要的是完全防不胜防。 莫名的恐惧笼罩着所有人,老海他们见了我身上发生的事,纷纷表示打死都不能离开湖水附近。生的火堆也不管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全部来到湖边。我还是泡在水里,老宋和张小姐爬上岸去,老海又生了一堆火,要我们把湿衣服脱下来给他烤干。 我泡在水里觉得浑身都冷到发抖,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的温度可能有20度,水里的话,估计更是只有十几度,加上我失了不少血,泡的时间长了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最后不得不也爬上岸,先试探着慢慢靠近火堆,发现没有什么身体发热的迹象,才敢放心地烤起火来。 天色不一会就大亮了,张小姐说:“现在水温比较低,uu看书.unshuom等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去做个简易的木筏,不需要考虑牢固,只要漂的起来就行。我们划着木筏去湖的中央,那里可能水深一点,木筏上带点石头,我们抱着石块迅速下潜,尽量多在水下多呆一会,等到憋不住气就放掉石头迅速上浮,希望这个办法可以有用。” 我以前做过海员,对我来说这样的潜水应该困难不大,但是我心里有另外一个疑惑,让我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张小姐的这个计划。 不得不承认张小姐这个计划听起来还算有道理,但是却更像绝望中的孤注一掷,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遗漏了,我苦苦思索,却毫无头绪,只好决定暂时作罢。 我正思考着,发现老海看着自己,他见我注意到,对我说:“羽毛,你真是倒霉极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倒霉的,你这次出门之前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回去之后我带你去胖子那里拜一拜神,求个平安符吧。” 我一听老海这样说,心知不妙,胖子也姓张,我们平时都喊他张胖子,他根本不是什么神棍,而是在政府机关里面混吃等死的小官僚。此人是我同学,但是平时为人极度小气,每次出来玩都是一毛不拔,全指望别人花钱,所以我们平时往来并不多。 老海说胖子是神棍,分明是提醒我注意有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不方便明说,只能暗示我。这里除我以外就还剩三人,老海这样暗示我,一定是另外两个人中有人被他看出了问题。 第43章 意料之外 老海的话里有玄机,摆明了是有事情要说却不方便让另外两个人知道,我不动声色的回答道:“胖子跟你的关系好一点,其实我和他不熟悉,护身符这东西我是不信的,还是算了吧。” 其实我和老海的社交圈子并没有太多交集,老海并不认识胖子,只不过他听我讲过胖子的一些事迹,对此人印象深刻而已。我故意说胖子跟他熟悉,意思就是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先不要打草惊蛇,有话一会我们找机会再说。 说到胖子的事迹,就不得不提一个经典的段子:有一次几个同学出来聚会,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就去搞点休闲活动。胖子非要去网吧上网,我当然不同意,我们都这么大人了,出来玩还搞网吧排排坐,这还叫同学聚会吗?谁见过同学聚会去网吧的? 接下来胖子提议去喝茶,大家一致认为比去网吧好,就勉为其难的去了,坐下后胖子提出要打牌,还要来钱的。我们其他几个人都不太会,都说娱乐一下就好,不用来钱的。 胖子说:“不来钱谁跟你打牌?”于是来钱。结果也不知道是我们人品好,还是他点背,基本上胖子当地主的时候我们家每人都是各种绝世好牌。他家有5个9,他上家就有6个10,外加对门的我还有6个a。总之那一晚下来胖子打地主一次都没成过,输的最多就是他。 本来胖子喊打完三局算账,结果恰好他第三局输了个三倍,接下来一蹶不振一输到底,之后就没听胖子提过钱的事。等到结束的时候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一点付钱的意思都没有。那晚我是最大的赢家,我故意说:“胖子你今晚输的不少啊,这样好了我也不要你钱了大家都是同学,你把这壶茶的钱付了吧。” 胖子黑着脸跑去付了茶钱,之后再没提过一起打牌。我把这个事迹说给老海听,他听后就对胖子这样极品的人形成了深刻的印象,这次为了提醒我有话要说,第一时间就把胖子搬了出来。 言归正传,老海见到我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点点头,站起来拍拍手,说:“哥去弄点吃的来,吃饱了我们好办正事。羽毛,借你的枪用下。” 老海的枪是有膛线的来复枪,打体型稍大点的哺乳动物很不错,但是如果只是想打点小型动物,尤其是会飞的禽类,就远不如我的滑膛枪了。 老海去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说道:“真是怪了,周围什么动物都见不到,这下没辙了,估计要饿肚子了。” 众人大失所望,最后还是我和老宋去找了点可以食用的野菜煮来吃。其实在野外可以食用的东西还是很多的,比如马齿笕,各类菌类,以及一些蕨类,甚至于蒲公英都是可以食用的。只要懂得辨别,在夏季,即使不会捕猎,也是可以依靠植物在野外生存,前提是知道哪些能吃,哪些有毒。 我们煮了一锅野菜,捏着鼻子胡乱吃了一顿,稍微填了下肚子,狗就可怜了,只有先暂时饿着。我试着捞出一点菌类喂它们,它们竟然也吃了下去,可惜本来就没找到多少菌类,吃饱是一定不可能的了。 吃完这顿“斋菜”,我们看看时间已经上午10点多了,等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水里的温度应该就会达到一天中的最高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下水了。现在正好可以开始做准备活动。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对时间的掌握,可能有的人认为我们现在就下水也没什么大不了。其实不是这样,水里的温度通常要比岸上低很多,而我们决定要潜入一定的深度,水越深,温度会越低。如果不能很好的保持体温,可能出现很多意外,比如:肌肉抽筋,甚至低温昏迷。 热量在水里的传播能力远远大于在空气中的传播,哪怕水的温度比空气温度稍微高一点,但是人在水里只要体温高过水温哪怕很少,都会被源源不断的吸收热量。这就是为什么在寒冷地区发生海难,很多人都是冻死的而不是淹死的原因。 说到这里,要引入一个人体核心温度的概念,所谓的人体核心温度主要是指大脑和躯干内的心、肺等维持生命的主要器官的温度,这一概念是相对于人体四肢和表层皮肤的温度而言的。 人的体温下降的时候,人体会本能发抖,再进一步降低的话,甚至会出现休克,这些都是因为核心温度降低导致的。一般的寒冷是不会导致核心温度降低的,但是如果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环境中又得不到热量补充,人体的核心温度就会降低,而体内器官的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就会导致器官衰竭,以致休克,甚至死亡。 所以我们挑选白天的下午下水,是绝对很有必要的,不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某个人飞身一跃,直接落入结冰的河水里,在水里游了半天,接着还能若无其事的从对岸爬上来。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绝大部分普通人是做不到的,很可能你落入冰水的一瞬间身体就会抽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当然,常年坚持冬泳,并且有做热身运动的体质很好的人不在此列,不过这种人毕竟很少。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一片竹林,可惜距离水库有点远,没办法,只有喊老宋来帮忙,我砍倒十来根粗毛竹,和老宋一根一根的搬到水边。 老海和张小姐找来一些树皮和细竹子,砸碎后反复摩擦,这样能得到所需要的纤维,可以用来编织绳子。本来最好是找一些荨麻类植物晒干来做绳子,不过我们没这个时间,好在我们只是一次性使用,对材质的品质要求不用很高。 老海有一套独特的搓绳子的手法,这一点上我自愧不如,他一边吹牛打屁,一边搓绳子,轻松惬意的就搞出一大堆。 我们把毛竹削掉多余的部分,用绳子捆扎起来,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做好一个简易竹筏。接下来四人一起发力,把竹筏推入水中,除了老海和狗,其余人都跳上竹筏,用竹竿向深水区撑去,这根撑船的竹竿也是特地挑选的,一会后面详细说。 老海站在岸边,看着我们划走,喊了声:“小心点!” 我知道他其实是提醒我小心身边两个人,之前老海跟我暗示有情况不对劲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找机会和他单独谈一谈。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老宋和张小姐今天一直跟得我很紧,我竟然一点机会都没找到。 木筏很快就到了深水区,撑木筏的竹竿都有点探不到底了。这根竹竿是我们特地选的,长度大约就是10米左右,虽然拿在手里又粗又重又长有点不方便,但是正好可以用来测试水深。 老宋让我们在竹筏上等着,我感觉他似乎还看了下四周辨别了一下我们的位置,然后自己拿着一个手电筒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我和张小姐在竹筏上掐着表等了大约有一分多钟,正当我开始觉得担心的时候,老宋浮了上来,他对张小姐点点头,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另外一只手里竟然拎着一只手提箱。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回头一看,张小姐正拿着匕首顶在我后腰上,我瞬时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 老宋爬上竹筏,喘着气说道:“小李,乖乖合作,我不伤害你,一会你要老海放下枪投降,你们两个带我们出了这片老林子,我就放了你们。” 我注意到老张手里的电筒没有关,发出的竟然是紫光,他手里的手提箱上绑了一截细长的尼龙线,尼龙线的另外一头系着一个像是浮具的东西,看造型有点像超大号的塑料鱼浮漂。 老宋见我看着自己手里的电筒,对我笑笑,用手电照向手提箱和浮具,虽然在阳光下,我还是能看到这两样东西上浮现出明显的荧光图案。原来他把这个手提箱沉在这个水库的深水里,然后绑上粗鱼线,挂上浮标,但是又让浮标不至于露出水面。浮标和箱子上都涂了荧光涂料,用特殊的手电一照就能看到。 这真是一个十分狡猾的办法,这样的话,即使别人地毯式的搜索这片地方,哪怕再多人,带着狗来搜,不知道他的花招,也永远不会找到这个箱子。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问道:“这样的话,什么潜入到水里可以解决体内寄生的东西都是骗人的了?我们身体里到底有没有寄生体?” 张小姐摇摇头,u看书 .uukansu.cm说:“我们身体里的确有东西寄生了,放心,那东西的生长周期很长,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至于解决的方法,很简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跟我们合作,让我们安全离开,我就告诉你真正的解决方法。” 我和张小姐说话间,老宋已经三两下打开了手提箱,里面又露出一个小一点的手提箱,原来外面这一个只是一个防水的外壳,里面的才是真东西。 我正等着他打开小的手提箱,他却不开了,我忍不住问道:“里面是什么?是不是就是老张的货。你和张小姐串通好了,决定私吞了老张的货,你们还杀他灭口。我昨天晚上也差点自燃,是不是也是你们搞的鬼?” 老宋理都不理我,只是拿起撑竹筏的竹竿,递到我手上,说:“别多问,撑回去吧。” 我无奈,只好接过竹竿,向岸边撑去。我一边撑,一边忍不住想,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得这两个人不惜杀人都要据为己有。张小姐和老宋竟然是同谋的,老张死的一点也不冤枉,他手下有能力的已经背叛了他,没有背叛自己的又都是比较废柴的。 老宋的演技太好了,我完全没有怀疑过他,倒是张小姐让我起过几次怀疑。我心里默默盘算,老宋这么老奸巨猾,张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合作又有几分真实性,有没有可能挑拨他们两之间的关系。 我正想着,就听到张小姐问老宋:“爸,手提箱里的样本是什么样子?打开给我看看吧?” 第44章 翻盘 张小姐竟然喊老宋爸爸,我惊讶地回头看她,张小姐见我看她,对我眨了眨眼睛,我忽然就觉得有点明白过来整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老宋和张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宋小姐了,他们一定是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老张的这个货物很有价值,所以起了想要据为己有的念头。老宋利用自己受到老张的信任,解决了其他人,但是后面可能又出了变故,导致和外界失去联系,才有老张带人来找这一回事。 老宋的女儿,张小姐,一定是知道老宋的计划,她趁机混入了老张的队伍里,甚至说很可能那个幕后大买家都是和他们合谋的,一起坑害老张。 我自认为大概把事实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却猜不到他们会怎样对我和老海,现在我虽然被张小姐拿匕首顶着,但是其实我倒不感觉到多大的威胁,只要我向水里纵身一跳,他们没有带枪上竹筏,也不可能追上我。毕竟岸上的老海是有枪的,他现在只是离的远看不到我们这边的小动作,一旦我跳入水里,老宋敢下水追我或者做其他明显看起来不利于我的事的话,老海绝对会毫不犹豫对他开枪。 这里还要感谢老海怕水的毛病,他们绝对想不到老海这样一个常年野外跑的人会不敢下水。如果我们四人都在竹筏上,说不定老张下水之前就会和张小姐捅暗刀子把我们给做了。现在老海在岸上看行李,手上有枪,所以他们必须拿我做人质,以威胁老海投降。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同时我也很好奇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不过老宋最终没有同意打开箱子,只对张小姐说箱子太危险,他们只要带给买家就好。 我现在最担心的问题是,我体内的东西还没有除掉,如果真有的话,当然,我不敢拿这个去冒险,毕竟矮个子的尸体所有人都见到了。张小姐和老宋也有和我一样的遭遇,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却十分镇定,我认为他们很有可能的确是知道除掉体内异物的办法。 我问张小姐:“原来你们是父女,真是演的一台好戏,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张小姐,还是宋小姐?” 张小姐笑了笑,答道:“你还是喊我张小姐吧,我跟我妈妈姓的,我身份证上也是姓张,不然怎么骗得过老张那个老狐狸?” 我一边撑着船,一边不动声色地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可以说我想逃他们是追不上的,但是如果我就这样逃了,万一体内的东西真的发作起来,我就死定了。他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点也不怕我不乖乖合作。 我拿眼去看老海,他那边狗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显得狂躁不已,又是叫又是闹,老海还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只顾着死死拉着狗,不让他们跑掉,根本没精力看我们这边。 我忍不住问道:“箱子里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 老宋看着我,笑道:“我自己女儿都不清楚,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不过不知道对你是好事,因为你要是知道了,我一定会杀你灭口。” 我知道老宋这种人说的出做的到,连忙闭口不谈,没想到老宋又接了句:“别想太多了,如果你和老海要跑,我是不会拦着你的,因为那是自杀。不过如果你配合我们,我们和你又没什么仇恨,你和老海对我们不重要,我们不会为难你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逃走,我说过了,我不会拦,不过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二就是和我们合作,虽然你未必信得过我,但是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我不说话,低头呈思考状,心里在盘算老宋的话有几分可信。事到如今,我很难相信老宋父女两人。现在我还有谈条件的机会,一旦我们上了岸给他们拿到枪,我和老海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随他们处置了。我决定不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的手里。 我拿眼去看老海,他还在和两条狂暴的狗较劲,两只狗看来真的是受到了很强的刺激,发了疯似得想要拼命跑开。我猜想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可能被水或者是外面的大箱子隔绝了,才让狗一开始没感到刺激,现在离了水面,又开打了外面的那层外壳,所以狗感觉到了。 动物是有人类所没有的感知能力的,这就是为什么有重大自然灾害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各种动物行为异常的传说,相信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也能让动物感觉到极度危险。 我假装合作,奋力向岸边划去,张小姐拿着匕首站在我身后,借用我的身体遮挡老海的视线,这样即使老海偶尔抬头向我们这边看一眼,也看不出来我们这边有什么不对劲。 竹筏越接近岸边,水就变得越浅,我假装减速,用力把竹竿向水里一插,借着惯性就向岸上跳去。竹筏迎头撞上了我插在水里的竹竿,被带的打了个转,老宋和张小姐一时都没有防备,跌倒在竹筏上。 我这一跳有点悬,也就只有一只脚刚刚够到岸边,另一只还拖在水里,我连忙双手抓住前面的地面,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 一站稳,我就拼命向老海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子弹上膛,老宋他们耍手段。” 老宋急得大叫:“你敢跑,你不想解除掉身体里的寄生物了吗?” 老海正好把两只狗栓到一棵树上,听到我的叫喊毫不犹豫端起枪对着老宋他们就是一枪警告射击,正打在他们旁边的水里。 我迅速跑到老海身边,捡起自己的猎枪,装上子弹瞄准老宋,喊道:“我选第三个选择:抓了你和张小姐,*你们告诉我解除体内寄生物的办法。” 张小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说真话?” 我也对她笑笑,答道:“正是因为知道你们不会说真话,所以我们才要*你们说真话。”说完,我抢过老海的枪“啪”的一枪就打在老宋的腿上,老宋惨叫了一声,捂着腿就倒在木筏上。 我自己的枪装的是霰弹,打一片还可以,做精准射击难度太高了,我并不想要老宋的命,所以要用老海的枪来打。 张小姐哭喊起来,尖声叫道:“李锦羽,你死定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怎么除掉寄生物,你等着从体内被活活吸干吧!” 我等张小姐哭喊够了,对她说:“我这一枪只是擦伤,下一枪就是打他的头了,如果你不赶快把竹筏撑过来,带着他上岸投降的话。我不太擅长用这种枪,或许下一枪未必能打中头,万一打中肺部,他要受更多的苦,到时候你会哭着求我再补一枪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先带他上岸的话。” 张小姐一边抽涕着,一边狠狠地瞪着我,我微笑着回望,半响,她终于低下身子,捡起竹竿撑着竹筏靠了岸。 我让老海端着枪离远点看着,上前去扶老宋,张小姐喝道:“不用你扶。” 我也不去理她,扶着老宋来到一棵树下让他背靠着树坐下,接着,抽出刀就在他大腿上捅了一刀。 张小姐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我们已经投降了,你个混蛋,王八蛋!”扑上来就要和我拼命,我一把把她推开,拖着她就来到另外一棵树下。” 老宋还想站起来,老海上前一个枪托就把他砸倒在地,接着又狠狠地踢了几脚,老宋才蜷缩着身体不动了。 张小姐见状,发起狂来,扑上来对着我又抓又叫,我无奈只好一手护着脸,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子,将她摔倒在地。 张小姐闷哼一声,还想爬起来,我哪里会让她如愿,一脚踩在她胸口,硬是把她踩得不能动弹。 我对老海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表示一切ok,一不注意竟然被张小姐吐了一口口水在身上。我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低声对她说:“你父亲现在在流血,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的话,他这把老骨头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现在你告诉我怎么去除我身体里的寄生物,我让老海帮你爸爸处理伤口,还放你们活路,你们的货,我也不会动。我和老海虽然喜欢钱,但是我们没你们胆子大,有命赚没命花的钱我们不感兴趣。你不要想说谎,一会我会再单独问你爸爸,如果你们两人的答案不一样,那我就杀了你们两个。反正我一条命,有你们两个人陪葬,也不算亏本。而且,既然我会死的很惨,我只能保证尽全力让你们会死得比我还惨。” 张小姐看了一眼老宋,脸上明显露出挣扎的表情,我继续施加压力,说道:“你有10秒钟时间思考,如果10秒内你不决定,我就让老海再捅你爸爸一刀,然后你会再多出10秒钟时间继续犹豫。看你爸爸能挨多少刀。” 张小姐低声说:“你不要得意,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转头就对老海喊道:“我数到10,张小姐还不合作,你就再给老宋开个口子。10…9…8……” 张小姐大叫:“我说了,解除掉你体内的寄生物的方法就是……”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对她说:“悄悄告诉我,uu看书 .uukns 一会还要和老宋确认呢。” 张小姐估计要被我气疯了,她剧烈喘息了半天,才稳定下情绪,低声说:“是酒精,酒精可以杀死那东西,血液内酒精浓度达到0.3%,并且维持时间超过4个小时,就能杀死你体内寄生的胚胎。”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今天凌晨,我突然要自燃,是不是你们干的?” 张小姐点点头,答道:“是我做的,你和我谈话露出对我不太信任的态度,我只好想办法除掉你,但是我下不了手,最后让你逃过一劫。” 我冷笑道:“我差点活活被烧死,你还叫下不了手?我请问你怎么叫下得了手?另外,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让人自燃?老张的死也是你干的是吗?” 张小姐答道:“我本来就没想要你的命,我爸爸给我一种喷剂,喷在人身上如果几个小时之内不洗掉就会自燃,我昨晚和你说话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喷了你。不过我喷得剂量很少,不然你不会能清醒过来,还能跳到水里。” 我反问道:“那么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了?老张是不是也是你们下的手?” 张小姐却说:“先帮我爸止血,然后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现在我不会再说任何事了。” 我点点头,让老海先给老宋处理下伤口,张小姐果然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死盯着老海的动作。我也不*人太甚,把脚从张小姐身上移开,拿出水壶喂她喝了点水,心里盘算着一会还要问点什么。 第45章 杀还是不杀 老海处理伤口不太熟练,毕竟我们并不经常有机会搞得满身伤口,好在我这一刀并不深,一是我的刀并不适合刺人,二也是因为我并不想当着一个女儿的面过分虐待一位父亲。即使对方想杀了我,我顶多能接受一刀杀死对方,过分虐待的事我做不来。 当然,我不能在他们父女两面前表现出来这一点,不然他们会认为我软弱,就会起其他的心思。 我等老海给老宋包扎的差不多了,继续问张小姐问题,张小姐没有选择,只有全部说出来。至此,整件事情在我脑中终于逐渐完整。 原来,老宋一直给老张做这个走私交易,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才能高过老张很多,但是拿的待遇却不够好,于是心中一直就有所不满,平时多次也跟张小姐有提到这一点。 张小姐虽然不是情报部门的,但是她的确是在军事科学院工作,她的个人兴趣是研究一些非常规武器,以及战争秘闻,所以能接触到一些关于平行空间和超自然方面的资料。她平时也会利用工作方便,在网上接一些军事技术的买卖,赚点灰色收入。 有一天,她收到一个客户的一封电子邮件,里面的附件里有着大量资料甚至一些数据,提出巨额悬赏要求弄到一份这样的样本,并且明确指出近期有人从北朝鲜得到了这个样本。 张小姐从老宋那里得知了老张的买卖,怪就怪老张过于信任老宋,竟然跟他实话实说了。他们父女两觉得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试探着和那个买家接触,要求对方付定金表示诚意,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打了300万人民币到他们指定的账户里,并且指出如果收了钱不做事就要承担后果。 第二天,张小姐就在自己家门口发现一只被剥皮的猫,这下两人没有退路,只有铤而走险。至于他们用来引起人体自燃的喷剂,也是被人放在他们家里,并且留下纸条告诉他们如何使用。 我又去单独问老宋,一开始他还不说,说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盯着老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张小姐已经跟我说了,你又何必死硬?如果你不说,我只有去那边给张小姐也放点血,我不愿意这么做,你最好不要*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马上逃走,我不会拦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你的女儿会死的很惨;二是你乖乖合作,我会让你们父女活命,而且手提箱也还给你,我对有命赚没命花的钱不感兴趣,虽然你未必信得过我,不过这是你们唯一的生存机会。”这是刚才老宋还对我说的话,没想到还没过几分钟,我就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了。 老宋气道:“好,好,好,后生可畏,我愿意合作,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把问张小姐的问题逐一的问了一遍老宋,得到的回答和张小姐一样,看来她应该没有撒谎。 我又去问张小姐:“这样说来,人体内寄生物可以用酒精杀死也只是你从电子邮件的材料里看来的?” 张小姐点点头,说:“这些我的买家已经做过人体试验了,依据我手里的数据来看,这个寄生体在人体内一个礼拜之内是不会对人体有什么影响,大约10天之后才会感到身体不适,20天开外才会加快生长,最后吸干宿主。而且,要杀死它用酒精十分有效,这些都是实验数据,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我冷汗都出来了,惊叹道:“他们竟然拿人做实验。” 老宋笑了一声,说:“在北朝鲜人命根本不值钱,他们那边人的思维根本就是被洗脑的,只要你告诉他们是为了伟大领袖要做人体实验,他们还会觉得光荣呢。” 我无言以对,本能地不愿意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问道:“你们拿到货物怎么运出去,现在无线电也不能用。” 老宋叹气道:“都怪那几个蠢材,趁我不注意竟然把手提箱打开了,当时就死了一个人,无线电和其他电子设备从那以后就失灵了。本来我的计划是用卫星电话一方面稳住老张,另一方面联系买家,他说会安排人接应我,只等我的信号。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不知道起了什么变化,自从被打开后就发生各种怪异的事情。” “我知道老张一定会来找,朝鲜方面也有可能铤而走险派部队来夺还,只有找地方藏起来。这个水库就是我早就选好的藏货地点,我用事先准备好的荧光笔画好记号,将手提箱藏在了水里。” 我还有很多疑问,进一步去问老宋,可是老宋却怎么也不肯再说了,只说要我不要好奇心这么重,知道得再多也没意义。 我当然不愿意,起码我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经不住我威*利诱,老宋又零零碎碎交代了一些情况。我把老宋零碎的信息整理一下,大致知道了他这边的故事。 老宋这次和接头人金顺民见面后,拿到了神秘的货物,一行人走到水库附近。尽管已经被再三吩咐千万不要打开,年轻的麻将和小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趁着老宋和金顺民不注意,偷偷打开了手提箱。 根据老宋的讲法,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小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躺在地上抽筋,麻将也不知所踪。 小黑很快就断了气,他们合上手提箱,推测麻将可能和小黑发生了什么纠纷,纠纷中麻将失手打了小黑的要害,然后独自逃走了。 没想到,接下来就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先是小黑的尸体莫名其妙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一地黑灰,看起来就像被焚烧成灰烬一样;然后就是电子通讯设备全部失灵,他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络;接着就大雾弥漫,老宋和金顺民也走散了;等雾退了以后,老宋又发现似乎有人在追踪自己,幸亏他有所准备,将手提箱做好标记沉入了水库里。再之后老宋就遇到了我,老宋决定将计就计利用我们解决掉追兵,于是有了以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杀青春痘,他知道什么?” 老宋哈哈大笑,答道:“你真是傻还是假傻?他见过我们所有人,难道我还放了他让他回去带更多人来追捕我们?” 我怒道:“他只是个小兵,就算他回去,再带人来,那时候我们早已经远走高飞了,就为了这个原因你就杀了他?” 老宋冷哼了一声,说:“你太天真了,这件事有多么大,你到现在还没有概念吗?只要有一个见过我们的人活着回去,他们就会追杀我们一辈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或者除了自己以外所以其他知道的人都死了!” 我不再想和老宋继续说下去,让老海看押他们父女两个,我去看看狗的情况。 两条狗焦躁不安,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安抚下来,然后去找老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老海低声说:“羽毛,无毒不丈夫,我们绝对应该宰了他们两个,这个手提箱我们不能沾,就丢在这里。我觉得不仅是老宋他们,陈姐和小宗最好也做掉,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神不知鬼不觉。” 我有点头痛,其实老海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和这个倒霉的箱子撇清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知道我们两个的人全部杀掉。像老宋说的那样,这件事牵连太广,如果留下任何线索和人证,早晚会被人找上门的。 我握着猎刀,呼吸急促起来,这一刻,人性和兽性在我的思想里剧烈的争斗,我想了很多很多。老宋和张小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喘息也开始剧烈起来,他们两个一声不吭,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绝望。 老海见我犹豫不决,继续说道:“羽毛,关键时刻不能手软啊,uu看书 .uukansh.cm 现在我们不杀他们,你以为他们会感激吗?他们有机会的话,绝对会第一时间宰了我们。” 我说不出话来,握刀的手却觉得十分沉重。老海见我不吱声,一把推开我说:“我来!”举枪就瞄准了老宋。 张小姐猛地扑了上来,哭喊着:“不要!”就去抢老海的枪。老海一个枪托就砸在她脸上,张小姐顿时就倒了下去,手却兀自抓着枪口不放。 老宋腿上受了伤,这时候才站起来,他也想扑上来,看到我往他面前一站就放弃了,举起手说:“我年纪大了,早死晚死都一样,小李,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你不会杀害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的。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曾起过心思想要害你们,现在你杀了我,我不会怪你们。但是我女儿还年轻,我希望你给她一个机会。如果不是我女儿没听我的话,没给你喷上足够分量的喷剂,现在你已经是一堆灰了,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难道你对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老海喊道:“羽毛,别听他放屁,你可别被这个老狐狸忽悠了,女人哪里都有,这种人不可信!” 我转头看了一眼张小姐,她脸上眼泪鼻涕全出来了,额头上还肿起了一个大包,正瞪大双眼盯着我。 张小姐见我看向她,蠕动着嘴唇说:“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爸爸,你要我干什么都行,箱子我们也不要了。” 我对自己说:要狠下心来,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刀就砍向老宋的脖子。 第46章 不得了的东西 鲜血顺着刀锋滴到地上,张小姐尖叫起来,然后叫声嘎然而止,她捂着自己的嘴满脸欣喜的看着我。我的刀锋在老宋的脖子前停了下来,只划破了他一点皮。 老宋本来已经任命地闭上眼睛,这时候睁开眼,看着我,眼神里也说不清是庆幸还是疑惑,或许两者兼有。 我不等老海发问,对他说:“我们带上箱子,把他们父女两押到小屋里,如何处置由陈姐他们做主。我们丢下他们就走,剩下的事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吧。” 老海叹息道:“羽毛,你做事情真是一点都不干脆,既然你非要做好人,哥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要看好他们两个,不要让他们趁机捅我们一刀。” 我对老海保证自己一定会看好老宋父女,然后让老宋和张小姐还背着自己的背包,一行人开始赶回小屋。当然,他们的刀和枪都被我们收缴了由我和老海分别背着。 我让老宋和张小姐先走,我和老海在后面端着枪牵着狗押着他们,老宋腿上有伤,我们有枪有狗,根本不怕他们逃跑。 老宋父女太算是遭罪了,老宋腿上有伤走不快,张小姐只有扶着他,老海还嫌他们走得慢,不停催促,要不是我有拉着点,早就上去动手了。 如果说张小姐在我面前可以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地博取同情的话,但是对老海这招就没用了,老海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这种人,除非你不落在他手上,否则就算你道行再高落在他手上都要掉层皮,他号称以前坐牢的时候斗争经验极其丰富。我私下给他总结,认为他这个人很是有整人的经验,同时也有很丰富的被整经验,虽然老海一直不承认后一条,但是我坚信我的观点才是事实。 不管怎样,老宋也是越战老兵,如果是一般人,估计还降服不了他,老海这次才算是物尽其用。现在老宋一条腿有枪伤,一条腿有刀伤,再加上老海故意不停催促他快走,其实就是故意从精神上去折磨他,摧毁他的反抗意志。我和老海都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老宋的老奸巨猾,这时候绝对不会因为他已经受伤就掉以轻心。我对弱者和伤者的同情心即使再泛滥,也不会拿自己和同伴的安全去作为代价,这时候只有对老海的行为默许了。 旅程进行到这里,食物短缺开始影响到我们,由于带着这个具有动物驱赶功能的箱子,一路上我们根本就打不到任何猎物,整座森林就仿佛是一片没有任何生机的世界,安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我们尝试再找些植物充饥,可是人还没什么问题,狗却有点吃不消了。两条狗从今早开始就没有吃到像样的东西,下午手提箱出水后又受了惊吓,消耗了很大的体力,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尝试喂了狗吃了一点野菜,阿丽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格兰倒是吃了一点,但是过了一个小时全吐了出来。而且,可能是受到手提箱的影响,两条狗精神极度烦躁,一路上虽然我和老海已经尽力安抚它们,但是依然差点互相打起来。这在以前是几乎难以想象的,因为这两只狗从小养在一起,相互间感情还是很好的。 天黑时分,我们在小河旁宿营,老海问我:“羽毛,你不想看下手提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手提箱本能的让我防备,为了它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我干脆的拒绝了老海。 老海不放弃道:“我们只是打开看一下,难道还能被吃了?” 我劝道:“你没听老宋说,箱子一打开,就当场死了一个人。你还想打开,是嫌事不够多吗?再说了,现在箱子不打开狗都烦躁成这个样子,一打开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非也,非也”老海摆摆手,说:“你不要相信老宋讲的每一句话,我觉得他故意说一开箱子就死人,或许就是不想让我们看里面是什么。要知道,打开箱子的经历陈小姐没有,你没法和老宋比对,全凭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我认为他一定是忽悠我们,箱子里一定有值钱的东西,他怕我们看了以后据为己有。” 我不管老海软磨硬泡,反正就是不答应,老海最后急了,说:“羽毛,这次自从进山,哥哪件事不是依着你的。就连你说不杀老宋,我都依了你了,你就不能让哥做回主吗?” 我见老海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他是一定要看,估计就算我和他闹翻,他也会偷偷地想办法看看箱子里是什么,只好勉强同意老海。 由于手提箱用的是密码锁,我们先把狗拴在一棵树上,接着去问老宋要密码。 “你们疯了!”老宋听完我们要求后第一句话就这样说。接着,他赌咒发誓不能开,说得似乎这个箱子一开就是世界末日一样。可惜老海不吃那一套,直接就把枪对准了张小姐,老宋只得乖乖地交出了密码。 我听到密码的时候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一时间想不出来,我们用密码打开了手提箱,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本书。 “奇怪了”老海伸手就拿起了这本书,翻了几页,说:“艹,看不懂,是洋文,羽毛你看看。” 我接过书,翻了几页,发现上面写的并不是英文,但是很明显看的出来是拉丁语系。 我们拿着书去找老宋,老海上去就问:“这就是你说的神秘货物?一本书?好恐怖啊,我好怕,我吓到不行了。” 老宋摇了摇头,答道:“死了这么多人,就为了这本书,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劝你们赶快把它放回去,我和金三顺验货的时候也打开过手提箱,当时也是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交货的那帮人却一个个如临大敌。后面麻将和小黑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手提箱,当时就出事了。” 我继续问老宋:“这本到底是什么书?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老宋没有回答我,却看向了张小姐,张小姐深吸了一口气,说:“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一本圣经,如果它是用鲜血做墨水,人骨做笔,人皮做书页,那它到底是一本神圣的书,还是一本邪恶的书?” “我草,你不会告诉我说我手里这本就是的吧?”老海打了个冷战。 张小姐继续说:“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本这样的圣经,究竟是神圣的还是邪恶的?” “这还用问吗?”老海叫道,“当然是邪恶的了,你不要跟我说这本就是啊。”说完就把书丢回了手提箱里,再把箱子死死地盖上。 张小姐对老海摇摇头,说道:“希特勒在二战后期,曾经研究过黑魔法,其中有一项研究,就是用犹太人的鲜血和人皮,去写一本据说可以召唤恶魔来为其作战的恶魔圣经。” 我对张小姐说:“不可能,血液写的不会是黑色,而且血液干后会褪色的。另外,这本书的纸张手感摸起来一点都不像皮。” 张小姐答道:“血液并不是直接拿来书写,而是经过加工,混合特殊的油料,很有可能是人油。树页也是同样道理,经过特殊方法加工的人皮。” “太残忍了,很难想象竟然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我不由地低声感叹。 “还有更残忍的,据说为了制作这本书,当时是用的怀有胎儿的孕妇,活剥了她们的皮,制作书页;再用她们的血液,制作书写的墨水;最后,用体内半大胎儿的骨头,制作书写的笔。” “够了,不要说了。”我听不下去了,叫道“我要烧了这本书。” “当时这个实验几乎倾注了半个德国的财力,规模之大,你根本无法想象。”张小姐继续说道:“你以为烧了这一本就完了吗?这只是我们拿到的其中一个样本而已,北韩现在这种东西多着呢。你烧了这一本,别人还会做出更多。只要这世上还有人类的野心和贪欲,u看书uukanu.cm 这种事就还会发生。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世界大着呢,你所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而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黑暗无处不在!” “我不信!闭嘴,我不想听” “我本来不愿意说的,是你非要问,现在知道真相又不想听了?我现在偏要说!自古以来,秦始皇就用童男童女炼丹,希望长生不老。中国历史上吃丹药吃死多少皇帝?但是前面死了,后面继位的还是前赴后继。长生不死谁都没有见过,但是这种炼丹却持续了多少朝代?只要当权者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欲望,这种事就会发生,只是一般人不会知道而已。我劝你,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最好不要烧掉这本书。它可以算是一种罪证,你可以交给国家。” 我和老海现在都有点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有心烧掉这本书,但是又怕像张小姐说的那样,毁掉了纳粹和北朝鲜的罪证。 最后,我们决定先押着他们回到小屋,等我们带了陈姐他们走出山区回到人类活动的地区再考虑如何处理这本书。 被张小姐这么一说,我今晚是别想睡着觉了,我和老海一商量,他说他也困意全无,于是我们决定押着张小姐父女连夜赶路,第二天白天有机会再找地方小睡一会了。 我们解开狗,让老宋他们继续前进。张小姐刚才还恶意吓唬我们,这下就尝到苦果晚上没得睡觉了。她知道有老海在,还是乖乖听话的好,一言不发地扶着老宋赶起路来 第47章 我的决定 今晚的温度比前两天还要低一点,我和老海押着老宋父女两走了不一会,忽然下起雨来。老海看看天,估计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这下没法赶路了,只有趁着雨还不是很大的时候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我们运气还算不错,竟然找到两棵生长距离十分适合的树,搭起防雨布,四个人分别躲在两块防雨布下面躲雨。我和老海一起端着枪,紧盯着对面老宋父女,他们要是敢有什么异动,我们立刻就会开枪。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张小姐:“张小姐,你上次说我们只剩下4,5天的时间,现在又说有一个月,到底你说的哪句才是真的?” 张小姐答道:“你放心吧,我们自己身体里也有,你要有事我们也跑不掉的。上次说4,5天是怕你和老海不陪我们来找这个箱子,所以要让你们感觉时间不够你们离开这里去医院做手术。事实上,我们陷入的那个空间里时间很可能根本就不稳定,我的意思是说那里的时间可能忽快忽慢的,难以用来作为参考。不过我要跟你说实话,我说一个月其实是不对的,实际上20天后胚胎会进入加速生长期,那时候酒精对它的效果就会很弱了,所以我们总计20天内需要找到现代化的地方,全部买酒喝得大醉。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半,还有十七天。” 我听了张小姐的解释,感觉稍微放下心来,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狡猾,我真被骗得有点后怕了,现在我对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本能的不敢完全相信。 雨越下越下,最后竟然整整下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这段时间里我们只有干等着,连吃都成了问题。我们有尝试出去找东西吃,无奈雨下得太大,实在是不方便干任何事。 等到第二天傍晚雨终于逐渐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几个都饿得潜心贴后背,老海一边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图轻松没有带干粮,一边飞快地爬出去找吃的。 我虽然饿了一天,但是却觉得没有什么食欲,主要是那些野菜大杂烩实在是味道不怎么样。没想到老海去了没多久,我就听到一声枪响,听声音正是老海的枪。我翻身端起猎枪,告诉老宋和张小姐不要乱跑,就看见老海连滚带爬地回来了,我看他表情,激动地就好像捡了一百万一样。 老海兴奋地说:“羽毛,你猜哥刚才见到什么了?一只獐子!”说完就拉着我想走。 我拦住他,示意老宋和张小姐还需要人看守。老海说:“要你做事干脆点,你非要留他们一命,现在搞得我们做事束手束脚的。那獐子被我打了一枪,没死,拐着腿跳到山脚下,摔死在那了。我一个人搞不上来,必须两个人。快点,你想吃就要帮我一把。” 我一听到獐子两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受不了了,这送到嘴边的肉无论如何是不能放过的。可是老宋和张小姐又太危险,如果不看着他们两,天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最后我们决定把老宋一个人绑在树上,留下狗看守,我们带着张小姐去搬獐子。 老宋说:“我两腿都有伤,跑也跑不了,就不用那么麻烦绑起来吧?” 我和老海理都不理他,把他按在一棵树上就用绳子绑了起来。我们这么信任老宋,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骗我们,而且还差点干掉我,想一想就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对他没什么好客气的。 话说我们跟着老海来到獐子摔下去的地方,这是一个山坡,还有点陡峭,獐子就是从这里跳了下去,下面植被还有点多,难怪老海一个人弄不上来。 我让张小姐也下来,我扛着獐子,老海在前面开路,张小姐在后面推我,三个人费了老大劲才把这个獐子弄上了山坡。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我们把獐子扛回宿营地,老海扒皮开膛破肚,弄了一个烧烤,四个人两条狗,狠狠地吃了一顿。虽然除了盐没有放什么其他作料,但是我们却觉得吃得畅快淋漓。 吃饱后,我们把剩下的獐子肉用张小姐包里的塑料膜包起来,留作下一顿。我拍拍肚子,说:“我有点想不通,照理说我们带着这个手提箱,应该不是动物都会躲着我们吗?为什么会有獐子?” 老海不屑道:“哪有那么多想不通的,想不通就不想,有的吃还不好吗?说不定令动物害怕的不是那本破书,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呢。” “不是这本邪书,那会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哥随便说说的,这个问题研究不出结果的,还不如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耽误两天了,你不想早点回去治你身上的寄生虫,哥还想早点回去洗个热水澡呢。今天晚上哥先守夜,后半夜睡得爽一点。” 我见和老海讲不通,去问张小姐。她想了一会,说:“这个我也搞不明白了,对于这本书,我们知道的也很有限。” 我接着问她:“你真的相信这本书有着神秘的力量吗?而且,那些人用残杀同类的方法,用人的血和皮来制作书籍,就真的可以赋予这本书神秘力量?” 张小姐抬起手,做了个听她说的手势,说道:“或许你觉得这样有点太唯心主义了,不过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你有没有听过在美国,有一个老奶奶,见到自己孙子被汽车压住,竟然举起了重达两吨重的汽车,救了自己的孙子。这样的事,有人有人体内激素来解释,其实我是不赞同的,因为即使是激素刺激了她的力量,她那个年纪的人的身体也根本不可能负荷得了两吨的重量。” 我不赞同道:“这可能是假新闻,毕竟没有人亲眼见到过。” 张小姐叹气道:“你非要只相信亲眼见到的吗?我已经跟你说过,人的一生,所能见到的只是世界的极小一部分。有些事情,即使是真的,但是由于政府怕引起民众的恐慌,也会不予以报道。你不能说你没见到,它们就没有发生过。我再问你一点:你想不相信直觉?你有没有过曾经感到自己被别人盯着,结果一看,果然有人看着自己的这种经历?反正我是有过,而且不止一次,这又是怎么回事?人真的没有精神的力量吗?为什么有的人受到刺激会精神崩溃,有的人却没有事,这两类人难道是肉体上有差异才导致不同的结果吗?” 果然,我又一次被张小姐说得无言以对,每次我和她有所争执,结果都是她能把我辩得垭口无言。我对她说了声谢谢,转头就去睡觉了,今天我守后半夜,前半夜要早睡觉。 老海后半夜和我换了岗,我一个人独自看着火堆,突然觉得从来没有如此的想要回家,如此的疲倦。这种疲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我看了看被老海放在脚边的手提箱,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我轻轻打开手提箱,输入密码,把里面的书拿了出来,捧在手上看了半天,然后一片片地把书页撕了下来,投入到了火里。 这本书果然不是普通纸张所制,书页在火里燃烧地非常缓慢,还散发出很浓郁的黑烟和异味。 很快其他人也被熏醒了,老宋一看我在烧书,大叫着不能烧,就扑上来要抢。老海对着他腿上的伤口踢了一脚,老宋倒在地上,还不忘求我不要烧。 张小姐看着我,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见到我脸上坚决的表情后最终忍住了,只是叹了口气,蹲下去扶老宋。 老海拍拍我肩膀,说:“烧了也好,这种东西就不应该被制作出来。” 老宋受的刺激不轻,躺在地上任凭张小姐怎么扶都起不来了,嘴里呢喃着:“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一场。”说完,竟然用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张小姐也留下眼泪,说道:“老海哥,羽毛哥,我们什么也没了,书现在你们也烧了,看在大家一起共患难过的份上,可以放过我们两父女吗?我们这次事情办砸了,那个神秘的买家都不会放过我们,就算不死,以后也只有隐姓埋名逃到其他国家去了。” 我点了点头,回答张小姐:“我之所以烧掉这本书,就是因为不想对你们下杀手,现在书也没了,回到小屋后我不会和陈姐揭发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再做傻事,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争夺的了。我想了很久,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有人的贪欲和愚昧还存在,这种事情就还一定会发生,我也没有能力去改变。现在我烧了这本书,起码你们和陈姐他们的贪欲都没有了基础,希望你和老宋珍惜来之不易的第二次机会。” 张小姐大喜过望,连连表示自己一定带着老宋远走高飞,这一生都不会再回中国,也不会再从事任何类似的行业。” 老海一个劲地埋怨我太妇人之仁,对待要杀自己的人都竟然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不过,没有一会他又偷偷对我说:“羽毛,哥其实最欣赏的还是你的心胸,如果你不是这么一个老好人,凭我的性格,很难和你交心。” 天很快就亮了,我们继续向小屋赶去。或许只是错觉,uu看书 ww.ukanshu自从烧掉这本书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张小姐本来已经做好被我们交给陈姐的准备,得知我们会替她隐瞒,虽然书被烧了十分失落,但是多少还是有种逃脱一劫的喜悦。可怜老宋就跟突然之间老了十多岁一样,连一直挺得很直的背也佝偻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竟然能理解老宋此时的心情,或许我自己的心态也老了吧。 我们还是在黄昏的时候到达了小屋,推开门,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陈姐和小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个结果我隐约也有猜到,这样也好,省的我还要去编谎话骗他们。我们在屋外生起火,将昨晚吃剩的獐子肉拿出来吃了。 老宋说没有胃口,只吃了两口就没吃了,我给张小姐留了一点獐子肉,这样万一老宋后半夜饿了张小姐可以给他吃。 吃完东西后,我把两条狗的狗链解开,放它们去排泄,同时也是放放风,让它们自由活动一下。我对张小姐说:“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了,今晚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希望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张小姐半天没有说话,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 我又和老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就连夜离开这里回家,免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其他状况。毕竟,朝鲜方面可能还会派人过来。 我们正说着,就见到老海的狗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回来了,老海上前一看,叫了声:“妈呀,羽毛,又出事了。” 第48章 狗的发现 我听到老海叫又出事了,连忙上前去看,靠近了才看到,狗的嘴里,竟然叼着一根手指。我一把从狗嘴里把手指抢了下来,好在狗并不是想吃这根手指,似乎就是特地叼回来给我们一样,见我伸手去取,立刻就松口了。这是猎犬长期养成的本能,所有猎物,都不会自己私吞,而是交给主人。 张小姐和老宋听到老海的叫喊,也凑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就呆呆地看着这根手指,过了好一会,老宋说:“会不会是陈姐或者小宗他们?” 我抓了抓头,对她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就剩陈姐他们了,虽然我希望不是,但是的确有可能是他们。” 张小姐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当然要找!”我答道,“现在我关心的不光是他们究竟有没有危险,而是我们会不会有危险了。老宋你和张小姐最好暂时还是先和我们一起行动。” 接下来,我们让猎狗带路,去它们找到这根手指的地方看一看。两条狗很能理解我的意图,带着我们绕到小屋后面,沿着小溪向下游方向走了不一会,两条狗扑到溪水里的一堆碎石块前狂叫起来。靠近一看,果然有一只缺了手指的手臂露了出来。 溪水并不深,我们几人于是迅速上前,翻开石块一看,果然有一具尸体。由于浸泡在水里,这具尸体的皮肤已经松弛,五官也有点变形,看不出来长相,不过从衣着来看,极有可能是小宗。 我强忍着恶心,和众人一起把尸体搬到了岸上,然后立刻去查看尸体的手指。这具尸体的手指果然少了,而且不止少了一根,是少了整整四根,除了其中一根的断裂处有明显的咬痕,估计是被狗咬下来的。其他三根的伤口,比较平整,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切了下来。 “是*供,”老宋说,“我们以前在越南时抓到越共,审问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通常是往死里折磨一个,这个人说不说其实无所谓,主要是吓唬其他人,让他们恐惧,从而交代有用的情报。切手指是很常用的手法,既够血腥,又不至于一上来就弄死犯人,旁边看的人却会感到极大的压力。” 我吐吐舌头,心想:你们真够狠,我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这样简直没有人性。 我虽然嘴上没有说出来我不赞同,但是表情却可能不自主地流露出来了。老宋看出我的表情,说:“打仗就是这样,所有歌颂战争,说敌人是邪恶的,自己是正义的,都是扯淡。战场就是一个人性泯灭的地方,在打仗的时候,军人都不是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才能赢。” “你只听我说我们是怎么对待敌人的俘虏的,但是你知道对方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你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婴儿躺在摇篮里被放在路边。你上去抱起婴儿,结果摇篮下面是压力地雷,你一抱起婴儿就爆炸了。这件事是我亲身经历,我亲眼见到我的一个战友被炸成高位截肢。所以,不要以为你不会去做的事,别人就也不会去做。” 我不去和老宋过分探讨战争和人性,我现在关心的是:做出这件事的究竟是什么人,以及,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问老宋:“照你这么说的话,下手的可能是军队里的人了?难道这么快朝鲜方面就又派人来了?” 老宋摇摇头,说:“可能是任何人,切手指这招军队会用,黑帮也会用,只要你看过电视,心肠又够狠,都可以做这件事。” 我对老宋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脑子里却在思考。 老海突然说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杀了人之后,不随便找个地方一埋,而是要大费周折地把尸体搬到水里,再用石块盖起来?” 我一开始也有这个疑惑,不过稍微想了一下,我得出了个结论。我正准备告诉老海,没想到张小姐抢先说:“泡在水里是为了防止被狗找到,对方知道我们有狗,而且明显是为了防备我们。不过这条小溪的水不够深,他只有用石头再压住尸体,不过最后还是被狗找到了。” 我比较同意张小姐的说法,不过我认为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到,对方既然把尸体这样藏在小溪里,还用石头压住,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防止被狗找到。我推测对方很可能还会回来,不然他完全不需要这么费力地藏匿尸体。 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绝对不会对我们怀有好意,我们现在可以选择拍拍屁股就走,但是陈姐的去向不明。如果她现在是被抓了人质,可以说,从杀害小宗的人的行事方式来看,我们这一走,基本必然会断绝她的一线生机。 这个人,有所图,我怀疑是不是就是冲着那本书来的,可惜这本书已经被我烧了,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时的表情。 我把我的猜测说给其他人听,大家都认为很有可能,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提出希望可以留下来找一找陈姐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老宋和张小姐称他们不愿意再卷入任何纠纷,老海也劝我:“羽毛,你管得了那么多吗?陈姐现在生死未卜,生死未卜的意思是什么?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说不定陈姐早被干掉了,现在在什么地方都开始发烂了。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他们既然选了这一行,就应该有不得善终的觉悟。没理由我们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再说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是不是会回来你都不肯定,全靠猜的,你体内的东西可不等人。” 老宋和张小姐也帮着老海说话,说我脑子转不过弯来,要我不要做傻事。我说实在放心不下陈姐,但是这次老海的态度非常强硬,我们两个一度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我在他们的联合“劝说”下,只有答应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不过我要求在小屋里再过一夜,等第二天天亮再走,老海答应了。老宋父女认为出现这个突发情况,大家最好暂时不要分开,也留了下来。 我不死心,让老海他们在小屋里休息,提醒他们注意保持警惕,自己牵着格兰把小屋里面翻了个遍,希望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以帮助自己找到陈姐。 我第一个去看的就是地下室,前两天夜里张小姐就是在地下室里杀死了青春痘。地下室里依然还能闻到淡淡地血腥味,不过青春痘的尸体已经不在了。想来也是,这种季节在地下室内放一具尸体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或许陈姐和小宗已经把青春痘的尸体处理掉了。 地下室里没有任何发现,我又到屋子里面折腾,我带着狗四处乱闻,希望可以找到一丝线索,比如陈姐留下的纸条,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惜还是徒劳。 最后我不甘心地又去小屋外面搜寻,可惜折腾了半夜,一无所获。 我闷不做声地回到屋子里,发现老海他们都没有睡觉,全部睁着眼睛看着我。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获。老海对我使了个眼色,说:“哥先睡一会,过会替你。” 我知道老海是不放心老宋和张小姐,毕竟我们坏了他们的好事,如果对他们太掉以轻心的话,难免他们有机会不会报复我们。我对老海点点头,示意他先睡,我来守夜,老海满意地去睡了。 老海这一睡就是一整夜,第二天天都快亮的时候都不见他起来替我,我不得不去叫醒他。 我叫老海起来换班,叫了半天他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迫不得已我只有抓住他使劲地摇,uu看书 .uuknshu.co果然老海很快就醒了,他立刻一边捂着肩膀一边说:“轻点,轻点,伤口痛。” 我简直懒得跟老海废话,问他为什么不起来换我,我让他看住老宋父女,自己去小睡了三个小时。我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老海他们已经把东西全部收拾好,见到我醒来,立刻催促我上路。 这次走的是来时的路,植物前几天才被我和老海砍伐过一次,所以走起来十分轻松顺畅。而且,更好的是,走到一天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发现gps恢复工作了。虽然手机依然是没有信号,不过gps的恢复工作无疑给我们赶路带来了巨大的便利。我们认准方向,加快速度就奔向我们停车的地方。根据这个速度看,顶多再走4,5天,我们就能到达老张他们停车的地方。 这时候,老宋腿上的伤都似乎不疼了,每个人都只想着早点结束这一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我们保持这种亢奋的心情走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我不得不喊停。大家奇怪地看着我,我调整了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一点,对他们说:“对不起,我想我们可能被什么人跟踪了,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老宋惊讶道:“不可能,我们走的路线知道的人没几个,而且,一路上我有故意布下一些错误的踪迹让别人去追,就算要追上来,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我低头坦白道:“其实,是我故意在树上刻下了我们前进的方向,对方是顺着我留下的记号一路找来的。” 第49章 交涉 我故意在赶路时落在最后,老海还以为我是为了监视老宋父女,其实我是为了方便在沿途的树上刻上记号,标明我们前进的方向。 昨天夜里,不,应该是说是今天凌晨,我喊醒老海换我守夜,自己去睡觉。这一觉里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陈姐,被什么东西追着不停在跑。跑着跑着我见到前面有几个人,老海,老宋,张小姐,还有我自己都在。 我连忙喊大家帮忙,说有东西追我,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理我。当时那种无力感和困惑,让我印象深刻,以至于醒来后都久久不能忘记。 所以,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我就暗自决定了,无论如何,要尽最大的努力再尝试一下去救陈姐。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找不到线索能让我找到陈姐或者抓了她的人(如果她还没有遇害的话),那我就只好留下线索,让那个人自己来找我了。如果他真的有很强的目的性,是为了那本书的话,我留下线索,他没得选择,一定会追来。 我带着格兰,缀在队伍后方,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我不相信他追踪我们的时候还会带着陈姐,所以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放心攻击他而不必担心会伤害到陈姐。只要我不让他受致命伤就可以,一旦抓住他后,接下来就可以让老海来*供。 我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有信心的,只要在射程内,我用猎枪射击移动物体还是很有把握的。打猎的圈子很小,我认识的人中,用双管猎枪打的比我准的虽然不多,但是也还是有那么两三个。但是,像我一样随意一瞄准,抬手就打,还能有这种准头的,我到现在还没遇到。 我不想把这种情况笼统的归于天赋,因为我知道自己绝不是一个反应很快的人。我更愿意把原因归于别人不屑于去练习这种快速瞄准,毕竟打猎的时候身边有猎狗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慢慢瞄准,根本不需要手忙脚乱。 不过我这种迅速瞄准的能力,在和别人一起去打猎时就能显出牛b来。一群野鸡什么被狗赶得飞起来,两个猎人站在一起,同样好的位置,可能我已经开了两枪了,别人只开了一枪,甚至是还在瞄准。问题是如果是一大群猎物还好,如果只有两只,那别人和我一起打猎收获就会很受影响。 所以,久而久之,我渐渐有了个手快枪快,喜欢抢猎物的名声,圈子里愿意和我一起打猎的猎人就越来越少了,只有老海这种玩票性质的,才愿意跟我厮混。 废话不多说,正因为我枪快,所以就算是对方也有枪,我也敢于一战。前提是我要靠近到他一百米内,不过在这种山里环境下,借助树木的掩护,靠近到100米还是可以做到的。就算对方有枪,而且射程也超过我,在这种环境下,也很难做远距离射击,这么浓密的树木,一百米外根本看不清对方。 整个计划最大的前提就是,不能让老海他们提前知道我留下了记号,不然他们一定会阻止我。但是我又需要他们的帮助,只有留心身后的动静,发现异常后第一时间就要告知其他人我的计划,给他们一点时间准备。 现在果然狗发现身后有异常了,我顾不上确认是不是假警报,立刻和老海他们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众人听了之后都一脸气愤,老宋和张小姐倒还好,虽然脸上表情十分难看,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老海气道:“羽毛,哥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你这样乱来,万一来的人我们对付不了怎么办?我先不多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让老海掩护我,打算摸回去看看,观察一下对方有多少人,没想到老宋一把拉住我,说:“小李,把我的枪给我,我也可以帮忙。” 我现在并不敢相信老宋,于是跟他说现在还不需要帮助,一会如果情况有变再说,老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种没有人烟的山林里,树木间的距离还好,但是地表的其他植被就简直是疯长了,正是利用这一点,我决定偷偷往回潜行一点距离,看能不能观察到追踪我们的人。没想到我刚要老海注意隐蔽,猫下腰准备行动,就听到我们来的路上响起了狗叫声——对方也有狗! 狗叫声很近,离我们估计最多不超过一公里。我们这边狗听到对方的狗叫,也叫了起来,这下双方都知道彼此的位置了。 我让老海尽量安抚住我们的狗,仔细分辨着对方的狗叫的动向,发现对方一点没有减速,狗叫声在迅速向我们靠近,看来对方应该对自己很有信心,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老宋叫道:“小李,把枪给我,我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 我看着老宋的眼睛,最终下定决心相信他,现在我的确是需要帮助,而且,既然狗都有所发现了,对方可能已经很近了,我没有时间去犹豫了。 我示意老海把老宋的枪和军刺还给他,老海问我:“羽毛,你想清楚了?”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不过我知道他的意思还是不放心老宋,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过现在的情况明显我不可能一边对付来犯的人,一边还要防备老宋在背后搞鬼,索性不如相信他一次。老宋没了“货物”,无论现在来的人是他那一方的还是不认识,他都没法交代,他聪明的话会知道现在和我们合作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老海不情愿地把枪和军刺还给老宋,张小姐也从老海那里把自己的匕首拿了回去,她另外有一把和老海一样的雷明顿7.62毫米口径来复枪,不过在水库的时候被我们收了。这时候她也想要回来,不过老海背的是老宋的ak,张小姐的枪在我这里,她只好过来跟我要。 我问她:“没见你用过枪,你打得怎么样,不会误伤自己人吧?” 张小姐回答我:“会用,起码50米内我瞄准头,绝对不会打到肺。” 听她这样说,我就知道她多少还有点怨恨我,在水库的时候,我曾经威胁过她,说如果他们不立刻靠岸投降我就会开枪打老宋,而且当时我还特地吓唬她,说自己万一没打中老宋的头,打中肺部,他会死的更痛苦。没想到张小姐到现在都记得我当时说的话,还拿来顶撞我。 我不和她多说,只对她苦笑了一下,将枪和子弹递给了她,看着张小姐熟练地上膛,我感到心里安定了一些。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待双方的接触,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除非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否则不太可能一上来就直接开打。 果然,对方的狗叫声在离我们大约还有500米的距离就停下来了。 我们耐心等着,对我们来说情况很简单,老宋腿上有伤,他们又出乎意料的有狗,所以跑是绝对行不通了,只有打或者是谈条件两种选择。 过了大约5分钟,我们前方200的树后有人喊话:“姓陈的女人在我们手上,你们拿了我们的东西,不想她死的话,就拿我们的货来交换。” 我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陈姐是不是还活着?让她跟我说话!” 对方沉默了一会,答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人在我们手里,那个女人对我们没用,想和她说话可以,先让我看下我的货!” 我急忙暗地打手势要其他人不要乱说话,答复他道:“你要看就看?先让我跟陈姐讲话。” 那本邪书早被我烧了,烧掉之后那个手提箱也就没用了,立刻就被我们给丢了。真是悔不当初啊,以至于现在想找个空箱子糊弄他们一下都不行。 谁知道对方死死咬定要先看到箱子,还威胁我说:“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也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看到他的样子了。如果我数到10,你还不让我见到我的手提箱,我立刻就砍掉这个女人一只手指。”接着,果然就开始倒数起来。 我急得浑身是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最后灵机一动,对他说:“等一等,箱子不在身边,你以为我们既然敢在这里等你们,就不会知道把手提箱事先藏起来吗?” 那人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我躲在树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一会,uu看书.ukanshu.om 他突然说:“不可能,这一路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你骗我!等着给她收尸吧!” 我大急,叫到:“我骗你老母,你们一路上过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在树上发现奇怪的记号吗?你以为这些记号是怎么来的?是神仙显灵吗?这些记号就是我故意留下来的,我现在不光要换回我们的人,还要500万人民币,否则谁也别想再找到这个箱子。” 我故意说不仅要人,还要钱,其实就是拖延时间,因为我知道对方绝对不可能带着500万跑到山林里来抓我们的,这个条件是漫天要价,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并且试探对方的虚实,同时还能给对方一个我们无非是要钱的感觉,让他们放松警惕。 果然,对方似乎轻松起来,这一点从语气里都能听出来,他答道:“500万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把货先给我,我可以联系银行给你转账。” 我答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拿不到钱我是不会交货的。”其实我算准了他们绝对不会带这么多现金或者支票在身上。 对方似乎也有点为难,看样子他们竟然真的在认真考虑要付钱给我的可能性,我不由开始稍微有点后悔烧了那本书起来。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我的最主要目的还是要救陈姐,我继续问他:“陈姐呢?现在好让她出来和我说句话了吗?” 结果没想到我连问了两遍,对面竟然沉默起来,我心头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50章 圈套 我假装要钱,骗住了对方,接着提出要和陈姐说话的要求,对方却半天没有答复。我的心渐渐向下沉,心想陈姐不会遭遇到什么不测了吧,但是我不愿意放弃希望,仍然接着问道:“为什么不说话?你们把陈姐怎么样了?” 可是我又等了半天,对方依然没有任何要答复的样子,反倒是连那边不时传来的狗叫,也渐渐远去了。 我极度纳闷,转头看看藏在身后不远处的老海他们,他们也是一头雾水,露出很不理解的表情。 难道对方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非要立刻离开这里?由于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走了,我不敢乱动,打手势让老海把狗放出去看一下。 老海拍了拍阿丽的头,就把它放了出去,阿丽嗅着地面,沿着我们来时的路线追了上去。 我不放心狗,也跟着阿丽一起追过去,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这都严重的偏离了我的计划。我本打算先和对方虚与委蛇,再从中寻找机会制服敌人,bi问出陈姐的下落。现在他们一离开,我这个计划就完全没法实现了。 我这样追上去,其实对自己很不利,不清楚对手的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出击是很不明智的事情,但是我却又偏偏不得不这样做,除非我能完全不顾陈姐的死活。 我跟在阿丽的后面,心里不停想着为什么对方会突然不声不响的就离开,如果这个箱子真的这么重要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就放弃。既然已经追到我们,就算是骗,也会骗我们说答应一切要求,哪怕之后再找机会来抢夺。 我们一人一狗,足足追了5分钟,我终于相信对方是真的撤走了。我叫住狗,牵着它向回走,一回头,却看见老海追了过来。 我问老海:“不是要你和老宋他们一起的吗?你跑来干什么?” 老海耸耸肩膀,答道:“亏你还说,那父女两见你走了,调头就要跑,说不愿意再参与这些事。你还把枪还给了他们,这下好,我一杆枪对他们两杆枪,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你追也追过了,我们也快点走吧,别再没事找事了,对陈姐我们也尽力了,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我听到老宋父女竟然这么薄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加上老海这么抱怨,顿时感到心灰意冷,叹了口气就牵着狗跟老海一起向回走。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我刚才追的方向又隐约传来狗叫声,接着我就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惨叫声长而连贯,听起来叫的人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且,这似乎正是陈姐的声音。 我对老海对望一眼,老海摇摇头,说:“是圈套,不要去!”我听着还在不停传来的惨叫,对老海说了声:“帮我!”拔腿冲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老海在我身后骂骂咧咧地跟了上来,我们不敢埋头全速奔跑,怕中了什么陷阱或是被人伏击,只有在保持警觉的情况下尽快的向那边靠近。 惨叫声更加清晰起来,是陈姐的声音没错,终于我拨开挡在身前的最后一根树枝,见到陈姐被绑在不远处的一棵红松树下。她的双脚不知道是被人洒了什么燃料,正冒着火焰在燃烧着。 陈姐不停挣扎,无奈她在手臂和大腿处被绑了两道,手脚都被绑在树上,只能扭动身体,却不能动一下腿扑灭火焰。陈姐可能已经痛得神志不清,边惨叫边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 老海一把拉住我说:“明显的陷阱,羽毛,你要上去不但救不了她,还会害了你自己跟我!” 我看了惨叫的陈姐,明知道很可能是陷阱,也不得不想要试一试。我让老海放出狗,去寻找可能埋伏在附近的人。 老海不干,说我这是要送死,还要狗陪我一起送死。我也知道这种情况摆明就是要让我做选择,如果我选择走,陈姐一定会被慢慢烧焦双脚,然后可能被折磨致死;而如果我选择上去救陈姐,结果很可能就是自己落得和陈姐一样的处境。而且,如果对方有武器,狗放出去也很危险。 但是,人命毕竟比狗命重要,如果能救陈姐,就算牺牲狗,我也要试,我总不能看着她被活活烧死。 我从老海手里抢过狗链,解开项圈就把两条狗都放了出去,两只狗出去后直奔陈姐而去,竟然对着陈姐叫了起来。我大叫失策,没想到陈姐的惨叫完全吸引了狗的注意力,再顾不了那么多,我对老海叫了声掩护我,掏出猎刀就冲了出去。 我全速冲刺,迅速来到陈姐身边,先两刀砍断绑着陈姐的绳子,接着脱下外套就去扑打陈姐脚上的火。没想到失策的是,我一把陈姐的束缚砍掉,她就跌倒在地,并且在地上拼命地滚,我反而更不好扑灭她脚上的火。 陈姐在地上哀嚎,拼命的翻滚,我跟着她扑打火焰,但是她的腿却不停地蹬着,使我很难拍打到她脚上的火。我又急又怒,顾不得那么多,一下子扑到在她身上,一手按着她的腿,一手用外套就盖在她脚上,死命地拍打。过了一会,火苗渐渐灭了。 我把陈姐拦腰抱起,迅速带着她向老海藏身的地方跑去,一路上我的心不停地猛跳,总感觉随时就会出现什么人一枪把我打倒一样。以至于我最后终于跑到老海藏身的树后时,除了一种庆幸的感觉,竟然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老海把两只狗又招呼了回来,对我说:“奇怪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偷袭你?要是刚才偷袭你你一百条命都死定了。” 我回答他:“不知道,我们快走,这里不宜久留。” 由于陈姐的脚被烧伤,根本走不了路,我只好把她抗在肩膀上跑。 陈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折磨,除了刚才被火烧的时候又叫又挣扎,现在竟然只是翻来覆去地说着:“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 我们走了没多久,两条狗就对着身后叫了起来,接着,远处也传来狗叫声,他们追来了。 老海骂道:“好毒计,故意给个傻掉的女人让我们救,还特地烧伤她的脚,现在我们扛着这么大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羽毛,听哥的,这个女人已经傻了,救回来也没什么用,赶快放下她我们一起逃吧。” 我对老海喊:“她还有康复的机会,现在把她抛下就等于杀了她,我不能这样做。” 老海气得跺脚,说:“我都说了是圈套你还不信,这样下去三个人都玩完……”话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一阵枪声,几发子弹几乎是擦着我们的身子飞了过去。 刚才那个和我谈判的声音喊道:“别再跑了,这次是故意打偏的,再跑下次就打你们腿了。” 我连忙找了个棵粗点的树躲到树干后面,把陈姐放在地上,端着枪瞄准刚才喊话的方向。 老海也有样学样,躲到我旁边的那棵树后,死死拉着狗,不让它们冲出去送死。两条狗被枪声刺激到了,对着那个方向又吼又扑,要不是老海拉着,早就冲了过去。 那个声音继续喊道:“缴枪投降,不然死路一条。你们有10秒钟时间投降。” 我一枪打了过去,表明我的态度。对面立刻喊了句什么,接着密集的弹幕就打了过来,感觉至少有4,5个人在朝我们开枪。 我们藏身的大树被打得直掉木屑,我缩着头对老海喊到:“这样不行,你带着陈姐和狗先走,我给你们拖延下时间。” 老海点点头,表示理解,我让他等我信号,自己缩着头向外看,还没探头就被又bi了回来。 这帮人仗着火力猛烈持久,边开枪边试图包抄我们,有两个人从右边偷偷摸了过来,正巧被我无意间一抬头看见,我迅速连开两枪,打中一人,另外一人慌乱间躲到树后去了。 我立刻换子弹,我的枪装弹只有两发,打完就要装,其实是不适合作为军用枪支的。 对方不给我机会,立刻从树后探头射击我。我两边都被人包围,根本没地方躲,只有在地上一个翻滚藏到另外一棵树后。那人打的兴起,竟然离开藏身的树干,向我追杀过来。 我被*得不停变换位置,uu看书 ww.uuknshuom 根本没有时间换子弹,正绝望间,突然听到那人惨叫,原来老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两条猎狗放了,两只狗立刻就飞扑过去咬上了那个人。 那人手被咬,还想开枪对我射击,可惜两条狗死死咬住他的手,还用力撕扯。 他的同伴见到,纷纷大声吆喝起来,我知道他们现在没有视角,既打不到我,打狗又怕伤到自己人。我迅速换好子弹,端起枪来对着被咬的那个就是一枪,他被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低着头不动了。 另外几个人见了,大声叫喊了几句,接着我就看到什么东西被丢了过来。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是闪光弹或者手雷,连忙拖着陈姐换一棵树去躲,刚站起来,身后就爆炸了起来,果然是手雷。 我们两个被炸得扑倒在地,万幸这里是山林,树木很多,手雷被扔出时候可能碰到了树枝什么的,并没有离我们很近,弹片什么的也被周围植被吸收了不少,我们只是被爆炸的震动震了一下,身体没有受到大伤。 我摇摇脑袋,趁着第二颗手雷没来之前转移位置,老海就一直射击敌方,给我们提供火力掩护。 拖着陈姐躲到另外一棵树后,却听到狗叫声大作,原来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放了狗,两条大狼狗冲着我们就扑了上来,我正想举枪就打,我们这边的两只狗却冲过来缠住了两条狼狗,一时间四条狗咬成一团,为免误伤我们谁也不敢随意开枪去打对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