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兵手记》 第1章 兔子开始起跑 时隔很多年,我依然不太愿意回想起决定成为一名机甲兵那一刻。 因为那是一场黑暗推倒了光明,邪恶干翻了正义,阴谋把纯真吊起来一遍遍蹂躏的空前悲剧。 事先说明,不是我们智商拙计,只是敌人实在太狡猾。 我出身于公历061年,家庭组成也是最普通的中产工薪阶级,属于丢进人群里再也捞不出来的普通社会一丁,也就是从我出身那年同盟集团和条约集团,两大比旧世纪北约华约更强更恐怖的军事组织正式成型,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全方位对抗。 不过故事发展远没童话那么传奇,我可不是什么“影响时代命运的”的传说级人物,只是恰好和这个乱七八糟的倒霉时代撞车了而已。胸无大志同时也不想有大志,只要别全面开战,这些大动静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没什么太大关系,该玩的玩,该睡的睡,要不就是和一帮注定孤独一生的二货一起胡侃班上哪个女生最漂亮。 唯一让人有些在意的是,市场上囤积的物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卖不出去,报纸头条几乎完全被某某知名企业家负债累累最终以各种方式自杀的悲剧性消息充斥。不过我们对此还是感觉很开心的,因为腰包骤然鼓了不少,还有就是有大把废弃的地皮可以玩耍了。 这已算是我们的常态。 准确来说,我们这一代人很少有知道“愁”字该怎么写的。 就这样,和很多同龄人一样稀里糊涂的混完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前三年,正当我卯足了劲想大混特混,一混到底的时候,老猫在最后一年潇洒的结束了我的十五连杀。 原机电1班的同志们应该都还会记得,老猫第一次来班里招兵买马时候的样子。 当时我们还在上大四上半学期最后几节专选课,天气很热,内容很无聊,制冷设备很垃圾。四分之一的人在玩手机,四分之一的人在睡觉,四分之一的人玩完手机再睡觉,剩下四分之一的人则带着挖宝般的表情用mid搜索着各种招聘网站上信息,大家各忙各的,毫无纪律。 工作什么的,似乎是另一个次元的东西了。 我则对着窗台上一窝忙得天翻地覆的大蚂蚁发呆,用手指一只一只把它们踢下去,看着它们坚持不懈地奋力爬上来,深表自愧不如,然后继续。 真是闲得蛋疼。 然后老猫就就在辅导员的带领下闪亮登场了。 这货身着刚配发的共和国军的83式军装,蹬着长皮靴,鼻梁上却架着一副老大的墨镜,比身行头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觉得这家伙穿得很奇怪,反而觉得和他出奇的酷,特别是那身大量吸收了西方军装特点的新军衣,一下让人把共和国军土鳖的固有形象扭转了过来。 虽然很多当事人打死也不承认,但是我一直认为,让全部人判断能力出现严重失准的是老猫身边带着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副官。她长着很水灵灵很可爱的娃娃脸,一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再配上军装独特的魅力,大家都很不雅地露出了群狼看到绵阳,哦,应该是群兔看见嫩草时的表情。 至于老猫的说话,那更是招招命中要害。马列主义现代化思想不谈,重大使命任务不谈,国际形势不谈,就谈各种当下最热门的民生话题,就连原本准备来点个名就跑回寝室各种耍游戏刷**玩贴吧的懒汉们也来了兴趣。 “同学们啊,今年就业形势可不乐观啊,同盟和条约两大派闹得不可开交啊,纷纷大搞经济制裁,以共和国现在的体制,怎么躺都中枪咯。天朝的东西卖不出去厂子没钱捞,倒得稀里哗啦的,找工比上年的下限还少了两成,工作很难找啊。” 猎人开场就面露忧色的讲述当前大形势。 被戳中了心事,于是大家很失落地开始叹气,忧心忡忡,不知所以。 “不瞒大家说啊,我也算是穷**出身,看得出来,同学们不但兜里没有几张毛爷爷,连顺利泡上女朋友的也不多是不是,现在共和国男女比例1:5,工科男女比例1:15,对象也没当年号找咯。” 四十双眼睛相互一扫。 其实也不用扫,大家清一色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男同胞,连个比较伪娘的也没有。于是天长日久,大家看同胞的眼神里也饥渴万分。 兔子们不知不觉中进了套,于是猎人开始咧着嘴收网了。 “但是,只要在我这里报名,”老猫抬高音调,胸口拍得砰砰响,“公务员编制,年薪六位数,还是梆梆响的铁饭碗啊,唉,那个嘀咕苦啊累啊什么的,累上两年就有这么多好处多合算的一笔啊,不信你现在就和几千万人一起考公务员去,包准你后悔。” 兔子们犹豫了起来,缩在套口三三两两地商量着,于是猎人恰到好处地丢出了最后一把诱饵。 “而且我们那支特殊队伍里男女比例恰好是倒过来的,光棍还管介绍对象,”老猫大大咧咧地把脸红得发烫的少女副官拉到面前介绍,“我以人品保证,都是这个质量以上的。” 虽然感觉有点人贩子的味道,但是无疑全班人的兴趣都高涨了起来,纷纷狂呼乱叫地举起手报名,当场就报了二十多个,剩下十几个则在考虑了半夜后,一怒之下清空了硬盘里的全部不良存货也去报了名,事后我们才得知,三个机电班的报名率高达90%以上。结果混乱中几乎没有人了解过,这支特殊部队到底是干什么的。 很显然大家都相信了,于是大家都悲剧了。 结果事实证明天上掉馅饼比天上掉下林妹妹还有不靠谱一点。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选拔的淘汰率出奇的高,通过摸底排查,历年成绩考核,出身审定等等一串繁琐的步骤。一百多号人被砍掉了一半还多,只有四十人入选。原本以为铁定完蛋了的我竟然以第39名的压线排次入选,当时感觉真是意外惊喜,因为我的心态其实就是重在参与。 有时候命运这东西老是会偏向无所谓的人。 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我们入选的四十号人自然是兴奋地上蹿下跳,昼夜牛饮,庆祝一步入公门,从此可以过上电视上每天狂批不止的“一杯茶叶一张报纸,了了一天”的腐败,哦,是幸福生活。 但是谁也没想到仅仅一年多以后整个评价完全倒了过来。 一个多学期乱七八糟的生活呼啦一下就过去了,大家开始了忙碌的开拔准备工作,一开始只是通知要去北方,并没有给出具体方位,大家也基本没有细想。 关于出发的状况是很零散的,我只清楚记得两件事。 一件事老爸老妈千叮咛万嘱咐,外加往行李箱里似乎无休无止的塞进各种东西,我一再表示不需要的东西全被他们打包收了起来。说实话我一开始觉得很无聊,也有点烦,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搞那么麻烦干嘛,最后干脆随他们去,自个儿回房睡觉去了。 但是奇怪的是一直到很久很久,久到连时间也无法精确计算了以后,我却都还记得那天很晚还在灯光下忙忙碌碌的两个影子。 另一件事就是到车站的当天,已经换上军装的我们先被逐一领进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两个披挂着少校军衔的军官正面容严肃地等着我们,见面二话不说掏出一大叠协议让我们签字,看着一张张印着“机密”,“除非允许不得开口”,“严惩”等等硬邦邦词句的白纸,我们额头上都出了大汗,敏感点的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了,但是已经站在这里了,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把东西全签了下来。 然后都被一股脑地送上了一辆满载物资的装甲列车—一种配备了两座轻型防空导弹发射器和三座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外加大量各型全自动炮塔和机枪塔,用厚达五公分装甲板包裹的钢铁怪物。 大概是防护甲板挤占了太多空间,列车内部并不算大而且充满了机油还有金属的味道,坐垫和铁皮一样硬邦邦的,但是用料很厚,做工也很扎实,和有些掉漆的合金装甲板相互映衬,透出一种粗犷的硬派风格。 第一次看到这种钢铁巨兽,男生喜欢金属机械的本性很快表现了出来,大家又摸又聊,对一切都非常好奇。 “我去,这待遇也太高了。” 一班绰号阿呆的狂热军迷颤抖地摸着列车的钢甲,似乎随时都会跪下里吻上去。 “有那么夸张吗?这种铁甲车不是旧世纪就有了的东西。” 我坐在对面感觉莫名其妙,而阿呆则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拜托大哥,这玩意儿可是集整个‘基洛夫’生产线战车制造技术的集大成者,整个条约军也只制造了二十辆,其中两辆卖给了共和国,平时可是只用来运送战略武器和国家领导人的。”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因为赶不上变化有点短路了,太牛了吧,刚来就和核弹头平起平坐了。 这时,大队人马也跟着蜂拥而至,相互异常欢快地打着招呼,似乎是为了消除刚刚签下一打协议的不安。 “哎,uu看书 ww. 这不是二班班长的罗汉吗?还以为你被刷了呐。” “去你妈的,你才被刷了,咦,那是谁来着没见过。” “不会吧,三班的xxxx你都不认识。” “哈哈哈,老子开玩笑呐,哦哦,那不也是三班的xxxxx吗?” “哦哦,一班的人真不少啊,连xxxx和xxxx也在。” “……..” 像是人一个个悄然无息地挂掉了一样,慢慢地,聊天声一点点小了下去,全部人瞪起眼睛打量着车厢里的人,话说整个系部录取的四十个已经全部到齐,可是再也没有人有再要上来的意思,相反,装甲列车的动力机构开始缓缓运转起来,马上准备发车。 喂,难不成…….这些就是老猫说的“特殊部队”? 说好的陈把妹子呐,这不科学! 老猫呐,那混蛋在哪里? 那天老猫还真的来了,一身潇洒拉分的装扮,带着他水灵灵的可爱副官,在车站洒泪送行,于是就出现了一种很怪异的场面:军官满眼泪水边挥手变喊“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好好学习,报销祖国”之类的。然后整整一节车厢都在对着他破口大骂诸如“生孩子没屁眼”,“骗子死光一户口本”,“吃屎去”之类的脏话,列车跑了好几公里依然骂声不绝。 事后我们才得知,我们是共和国第一批向外正式派遣的机甲兵学员。 军队编制文件上记录为:中央直属第一机械化教导团。 第2章 机甲强袭 晚餐是每人一个盒饭,一荤两素外加一个番茄蛋汤,大家胡乱吃完了事。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被告知详细地点,又无事可做,带队的军官也没有出现,在没有无线网的情况下,大家很快把八辈子的闲话都聊完了。 “奶奶的烦,睡觉!” 绰号铁牛的罗汉班长恼火地喊了一句,于是大家破天荒的在十点钟就和衣睡了。 这时候我开始非常痛恨大学里形成的,不到十二点基本没有睡意的生物钟了,再加上这该死的“硬”座实在不舒服,搞得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在睡眠和清醒的界限上上蹿下跳,如同跳进水池里再爬出来然后再跳下去。 难受的要死。 最后我还是放弃,费力老半天劲把背包弄得乱七八糟以后,我终于从鼓鼓囊囊的包里扯出自己的水杯,稀里糊涂的准备去饮水机那边倒杯水喝。 起身一看,车厢里一片人仰马翻,张三大腿搁在李四大腿上,李四脑袋歪到张三的肩膀上,王五趴在两个人的大腿上,各种混乱,各种口水,各种梦话,真心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精彩的的一趟车,没有之一。 也亏这帮孙子能睡那么踏实,佩服。 车外列车行走装置咔嚓咔嚓作响,车里一片漆黑,除了标示门口的应急照明灯还在闪烁外一点光亮也没有,我脑子涨得要命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抹黑就走到了车厢结合部拉开饮水机拉环倒水,顺便瞄了一眼手表。 凌晨1点,按照往常来说应该是娱乐高潮的时间。 突然,门口位置猛地发出“咣”的一声。 我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张嘴就说:“放心老娘,打完这盘我就睡……”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列车颠簸的声音,我郁闷地牛饮一口开水,只感觉入口的液体苦的要命。 隔着厚重的防弹挡风玻璃,我看到外面的天空很澄净,澄净到找不出一点杂质,澄净到能清楚的数出天上的每一颗星星,与苍茫的大草原相映衬交辉…….等等,大草原? 脑子一下清醒了了过来,可没听说东北那块有什么大草原啊,要看到那么大的草原最近至少得往西边开! 猛地又想到,军事杂志上好像看到过,虽然加装了大量武器和装甲,但是由于动力装置输出强劲,最大时速依然比一般列车高出40%以上,以这种速度开一整天能把整个北部都贯穿了吧,怎么会还没有到? 这该不会是要往国外开吧! 突然,窗外的夜空被一道红色的光轴撕裂。 烟花一般徐徐上升,拉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后,拖着耀眼的尾巴飞转而下。 艳丽而且绚烂。 但是总是让人想到毒蛇身上的斑纹。 很危险。 而且那绝对不是自然的东西,反倒像是电视上的军事演习里常常看到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总结出结论来,反坦克导弹就以高亚音速飞扑向列车的中段,但是在半空中就被“窗帘1”光电对抗系统发射的烟幕和红外干扰信号诱导,几乎是一头垂直扎在了地上炸开了花。 爆炸离我很近,面前的一片防弹挡风玻璃都被纷飞的破片凿出了裂缝,我吓得几乎当场心脏病挂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不出声来,与此同时,列车也以紧急制动挺了下来。 与此同时,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惊慌失措地跳起来。 “怎么回事,车怎么停了。” “我去,前面的铁轨被刨掉了啊!” “看那边,三点钟有东西!” 顺着他们的指向,我撞起胆子凑到窗边查看。 不但是主动防御系统,装甲列车上的四门57mm自动炮,还有七挺12.7mm重机枪全部在火控系统的集中指挥下展开猛烈齐射,两座威力巨大的125mm炮自动炮塔也开始缓缓转动射击,各种口径的弹药如同雨点纷飞,轰出了一片直径上百米的火场,效果之猛烈,让人产生了一种一瞬间就扫清一切的错觉。 但是在跳跃的火舌中,我隐隐约约看到一群东西正在飞快地穿越火网迅速逼近。大约五公尺左右的身高,全身为圆柱和球体混合结构,一双青碧色的眼睛像青蛙眼一样安装在半球型的头部,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的闪光。 竟然是【神风】式。 我吸了口凉气,我曾经在报道上看到过这玩意儿,那是萨摩制造的破袭用特务机甲,和同盟与跳跃类似机型相比,全重不过区区六吨,火力不强,防御也相当糟糕,但是胜在装配非常简便,既可以拆成不起眼的零件偷运,也可以直接用侦察机低空投送,但是无论采用哪种方式,一旦进入机甲战,驾驶员幸存的概率就低到几乎没有。 名副其实的自杀式机甲。 这玩意儿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两台神风式伸出兽爪般的行走部件,有力地爪住地面飞驰,与炮塔进行周旋,牵制住部分自动定位火力。另外两台则一边不要命地冲上来,一边发射着安装在掌心的7.62mm轻机枪。 飞射的流弹在装甲板上凿出一片火星,甚至窗沿上也挨了两枪,虽然无法击穿能够防御航炮的重甲,但是却把窗口围观的同学们吓得人仰马翻,马上有人鬼叫着就往门口跑,可是折腾了半天竟然还没有跑出去。 我奇怪的一推,尼玛,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卡死了,哪个混蛋干的,想杀人啊! 【神风】过轻的机体无法搭载太多军械,但是却赋予了其比制式机甲更高的机动性,几台机甲时而启动推进器左右平行机动,时而像小孩子躲沙包一样以各种奇怪的姿态连滚带爬,弹道计算机对这种古怪的移动方式根本无能为力,致使大部分炮弹都偏出了目标,看上去猛烈的火网在这种古怪的突击方式下像筛子一样千疮百孔。 情急之下,装甲列车上的所有反坦克导弹全部被一口气发射了出去,操作员可能觉得这种有制导弹头的武器可能要靠谱一点。 “是最新的红箭-8e,这个距离肯定能打中。” 阿呆惊喜地叫声让大家的不安情绪缓解了一点,有些胆大的纷纷爬回窗口观看。 也许是习惯了看常规陆战,大家都忘记了,他们面对的不是移动轨道基本固定,时速不很高的坦克,而是最高可以跑出八十公里时速,机动能力强得变态的机甲! 只见几台【神风】以一个人类士兵标准的姿态速跑两步然后就地一个翻滚,打出去的导弹全部错失了目标,凌乱地炸开了花。 “我艹” 一干原本等着看大片的哥们破口大骂。 突然,又有两枚冒着烟的飞弹杀过来,紧接着车身就是一阵不祥的巨大晃动。 妈的,中弹了。 这一炸,车厢里面彻底乱了,哭爹叫娘,什么难听的都喊出来了,我正琢磨着去驾驶室去让司机开个门,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跟我去操作机枪。” 我扭头一看,只见黑暗里一个中等身材的人正站在那里,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军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个大官”。 这大概就是管理课里经常提到的“领导气场”。 鬼使神差地跟在这人后面,我们一起爬上了第二节车厢的机枪塔,一看才发现真是惨不忍睹,炮塔只剩下了半个,烧焦的电线绞成一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看到这副样子肯定是没法修了。 带剧毒的恶臭熏得人想吐,我看到军官正皱着眉头打量着机枪,当时就感觉不好——我可不想挤在下面吃毒烟。于是我马上以最快速度抢占机枪位,像电视里演的一样两次拉动枪机上膛,装模作样摆了个瞄准造型(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瞄准!),只见军官似乎点了一下头,开始沉默埋下头收拾起备用弹箱。 这哥们不觉得不舒服吗? 我开始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 结果一探出头我就后悔了,外面硝烟弥漫流弹横飞不说,时速八十公里以上的飓风压得我五官变形,连眼睛也睁不开,模模糊糊看见几台机影像是青蛙一样灵活地跳来跳去,冷不防又用一枚飞弹击毁了一个57mm炮塔,顿时装甲列车的速射火力大幅度衰竭,而威力最吓人的125mm炮塔每分钟九发的射速慢到等于没有,连压制目标都办不到。 我正努力研究着机械瞄具上的分划,突然耳边又传来一声大爆炸,我吓得手一抖,一把把扳机扣到了底。 “通通通” 重机枪应声喷出了低沉的吼叫,后座力带得我像触电一样直哆嗦,在黑夜里如同火把般耀眼的枪口烟亮瞎了我的眼,噪音更是差点把我的耳朵炸开,我只能拼命压住枪身把枪口对准记忆中的方位,只看见空中弹道飞射,像是和夜空在开战。 这时,正在飞跑的那台【神风】以直线发动冲刺时,终于被一枚57mm高爆弹击中了,单薄的上半身当即被爆炸撕成了碎片,然后又是数炮,把它摧毁到了零件状态。 我永远忘不了那台机甲被一团火球吞噬殆尽的样子,那种连救护都失去了意义的,从肉体到灵魂彻底毁灭的绝望感,让我发誓绝不想承受同样的待遇。 一个弹箱打空,剩下三台机体却越来越近,除去发射掉的它们应该还携带了至少五枚反坦克导弹还有近战武器,装甲列车防不住这些,一旦被咬上这一车人就都完了。 “切。” 这时,一条新的弹链递上来,uu看书 .uukanshu.cm 同时递上来的还有一个平稳的声音。 “点射。” 非常神奇的,让人稍微镇定了下来, 突然,两台【神风】在推进器的辅助下一跃而起,在与列车错身而过的刹那,特制的“勾爪”爪尖亮起暗红色的镭射光芒,一爪像切蛋糕一样干脆利落地剜掉了一座机枪塔,镭射光束的高温同时引爆了弹药,四十枚57mm炮弹一起爆炸,几乎把整节车厢都炸成了碎片! 而另一台竟然直接从我边上飞了过去,挥动闪烁着红光,像桌板一样大的勾爪迎面向我杀来! 说实话,大概是因为死亡来得实在太快了,我竟然连意识的时间都没有。 头皮几乎炸开,血液几乎要逆流。 “啊啊啊啊。” 膨胀到极点的恐惧终于爆炸了,我发出不成调的惨叫,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一把把沉重的重机枪拖到了面前,猛拉枪机,几乎是抵在勾爪上扣动了扳机。 我竟然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的时间祷告各路神明。 一定要是我快啊! 只听一阵金属爆裂的巨响,无数的金属碎片还有管线天女散花一样四散飞了出去,断裂处的电火几乎烤焦我的眉毛,我终于忍不住胃部的压力了,丢开机枪直接爬在炮塔圈上狂吐了起来。 实在忍不住了,要命有一条,就是先让我吐个痛快再说。 突然,【神风】们停止了攻击,开始不安地后退。 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来。 第3章 重要任务 因为接待过无数中外贵宾,有着光荣历史的餐车已经在弹药殉爆中彻底完蛋,所以做好的早餐只能在野外摆摊。 蒸笼里蒸着馒头和烧麦,不锈钢锅里煮着菌菇汤,平底锅里煎着荷包蛋,伙食不错,可惜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一个个神情憔悴,无精打采,三五成群地坐在草地上,显然昨天晚上的打击实在太大,我觉得包括我在内,不少人肯定已经留下永久性心理疾病。 而唯一两个没事人正站在余烟袅袅,千疮百孔的装甲列车前感叹不已。 “唉,毕竟是旧时代作战思想下的东西了,原来一个坦克营都不一定打得动的东西,竟然就给那么几台鸟蛋似的机器人给打烂了,老刘啊,看来我们这一代军人真的要落伍了。” 挂着上尉军衔的,一号虎背熊腰,胡子拉碴的大汉叉着腰感叹道。而他的说话对象是位很年轻也很沉静的中尉,一开始我并不认识,但是他一开口我马上就知道是谁了。 “嗯,确实。” 简单到没有一个发音的废话,却出奇地有穿透力,不是昨晚的军官又是谁? 【神风】七零八落的残骸像垃圾一样丢了一地,其支离破碎的程度足够让任何废铁回收站崩溃, 当然不是我们干掉的,事实上我们中间很多人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吃上早饭。 昨天晚上异变突起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神风】瞬间就像挥舞着小手枪的童子军对上正规军的猛男一样,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瞬间就被从天而降的火力暴雨给敲成了一坨坨废铁。 情况发生的很快,也很乱,但是因为站得位置不错,我依然看到了救世主的轮廓。 那是比萨摩产的玩具货粗豪万倍以上的,集合了条约国所有技术精髓的,揉和精密的美感和暴力的震撼两种完美搭配起来感觉的,工业时代的最疯狂,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产物。 我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起来。 胡乱吃完饭(其实也没人吃得下),两位老大终于现身站在土堆上开始讲话,大家伙则盘腿坐在地上听。首先是自我介绍,大概内容是大汉说他是负责带队的队长胡林辉,边上那位是指导员刘琦,大家首次见面,希望大家服从纪律之类的废话,然后才转入正题。 “各位都是大学生,应该也对机甲这种东西略有耳闻,的确,虽然老子很不喜欢这种大玩具但是不能不说这玩意儿的确是目前军事领域发展的一个大课题,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哦,军队全装甲化方案。” 军队全装甲化方案,也称拉姆思科少校草案,是十年前同盟军联合指挥部少校提出的一个颠覆性计划,整个方案的核心可以归纳成简短的两句话:取消现有海陆空军60%的装备建制,并在未来十年内淘汰完毕剩下的部分,全部换装采用新型战斗装备;削减三军地面作战人员的70%,用日趋成熟的小型机动战士取代。 如果放在和平时代,哪怕是不怎么紧张的年头,能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提案的家伙,绝对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享受终身医疗保障福利。 但是好在他的提案是在整个军事对峙最激烈,局势紧张到几乎爆炸的战备时代。别说是你搞出个天方夜谭似的方案,只要能帮助同盟军占据优势,哪怕你说自己能找巫妖王签灵魂契约,借来十万不死族大军来干架,一群将军估计也会马上红着眼签字。 于是他的提案竟然被同盟军的大佬们受理了,竟然还认真被研究了起来,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以大票数顺利通过开始执行了! 而整个计划最重要的产物就是机动装甲战士,简称机甲。 “可是共和国军没有机甲啊!” 马上有人提出了疑问。 “没错,几件样品还丢在靶场里试验呐,但是比这更重要的还有一件事,”胡林辉用力一锤手掌,“没有驾驶员,也没有合适的战术和编制,有机子也玩不转了。” “所以我们就找北极熊谈判,最终决定就是帮我们培训四十个合格驾驶员,当然,别以为这是免费的,花了国家不少刀票子呐。大概同盟军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派出这帮鬼子想乘机在路上搞我们一下子。” “这些属于机密,请各位慎重。” 指导员淡淡地接上胡林辉的话,似乎他并不打算多插嘴。 所以胡队长继续讲话, “还有,瞧你们怕成那样的德性,好不容易的实战机会,稍微关起门来练个胆子就吓成这样,真搞不懂你们从小都是怎么长的。”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 当然有人害怕了,毕竟这事太危险了,昨天晚上的遭遇战就明确说明了一点:敌对势力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存在。 于是自然而然有不少人提出了退出问题。 “本来原则上需要组织统一,但是现在操作上问题不大,只是要麻烦你们在野外过三四天等下一班绿皮了。” 胡队长哈哈一笑道。 有没搞错,在这一百公里内鬼都没有一只的地方呆三四天,想吓死爹啊。于是一半人就退缩了,但还是有几个咬咬牙表示没问题,干粮给够也能熬。 “放心,吃的是没问题,可是草原上想啃你们的东西也不少啊,听说过xx狼不。” 胡队长说了个一听就非常凶残的物种名字。 “长得跟辆摩托车那么大,速度一下能跑到一百多,一口能把人脖子整个咬断,咬死还不算完,这畜生还是整群活动的,大狼啃肉多的胳膊大腿,小狼把大肠啊腰子啊肝啊心啊的拖出来就嚼,那啪嗒啪嗒响啊几百米外都听得见。” 胡队长说一句那些人吓得狂吐一次,再说再吐,活人各个面无人色。于是最后大家伙的意见就空前一致了:杀进莫斯科,学习新科技! 后来,我无意中翻到描写我们事迹的宣传材料里看到了如下一段话:尽管知道前途艰难,危险重重,但是本着保卫国家保卫人命的愿望,以及身为军人的使命感,共和国第一批年轻的机甲兵毅然逆流而上,勇往直前。 我当时的表情肯定非常惆怅,真的非常惆怅。 —————————————————— 公历083年11月7号深夜,我们抵达曾经以红场,壮丽的瓦西里大教堂还有旧世纪一场波澜壮阔的保卫战,现在则是以条约军总指挥部闻名世界的历史名城。 当时已经很晚,不知道为什么说好的来火车站接人的校车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凑成一堆,用伏特加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的司机从出租车里拖了出来,当我们报出地点的时候这帮酒鬼却当即清醒过来,连连表示那是禁区表示去不得。uu看书 .ukanhu.co 三两次被拒后胡队长火大了。 “他奶奶的,腿不都长在自己身上,听我口令,预备,走!把声音踩出来!” 拜托,我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玩这个?老大你精力也太旺盛了吧,但是军令难违,于是莫斯科古老的路面上响起了共和国制式皮靴踢击的,乱糟糟的“咔嚓”声,还有胡队长中气十足的“121.121.121”的口令声,惹得刚从酒吧出来的酒鬼和准备下夜班的皮条客纷纷向这里行注目礼。 也不知道是哪个干的,反正每喊一次“1”我的左半边屁股就被人体一脚,喊一次“2”我的右半边屁股就被踢一脚,我连扭头看看是哪个的力气都没有了,人都快困死了,哈欠也打不出来了。只是边昏昏沉沉边跟着口令乱踢一气,也不知道我前面那位的屁股怎么样了。 两个小时后,四十名经过千辛万苦,艰难跋涉的共和国机甲兵终于出现在了库图佐夫军事学院威严大气的校门前,学院花圃里闻名世界的郁金香的芬芳让我们有种想流眼泪的感觉。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当中一部分人波澜壮阔的机甲兵生涯拉开了序幕。 也只是一部分人而已……….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4章 新窝点新开始 初次来到一个新环境总会有那么一些奇葩的事发生。 因为实在太过疲劳,来学校的第一天基本就在天昏地暗的恶睡中度过,一直睡到太阳下山肚子饿得受不了才爬起来。 作为条约军中高级将领和技术人才的重要培训基地,学院的设施非常不错,至少宿舍比我们那连电风扇也没一盏的倒霉学校好太多,虽然设备稍微破了点,但是宿舍里有电视有空调有洗衣机甚至还有单独厨房可以自己做饭,最最最关键的是超过六十平米的宿舍竟然还是两人住的,而不是倒霉的四个人甚至六个人。 我们大家都不由得感慨,我们大学四年简直是在睡牢房。 这也算个小小的安慰。 透过寝室窗外,可以清楚地看到身着象征刚毅,强硬的灰色制服的男女学员夹着书本在洒满阳光的古老校园里三三两两地行走,男生是外套,白衬衫,长裤,行为举止充满强气;女生的校服样式变化并不太多,只是把长裤换成了齐膝的裙子而已,承托出一种威风凛凛的风姿,从服装中也可以看出一点这个民族崇尚简洁的个性。 习惯了大学懒散风格的我们,当时就有一种极度震撼的感觉。 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这所学院是个多么庞大的超级怪兽,只是看到校园内蜿蜒曲折的磁轨,感觉这肯定不是步行或者自行车就能搞定的地方。 除了庞大和正规化,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无论站在学院的哪个点,都能清楚地看到耸立在一块水泥基座上的一具约九米高度的大型机甲:圆滑的线条看上去略显笨拙,总是在某些意料外的地方开出一个锅盖一样宽的巨大喷口,像是从战斗机上直接拆过来的。最扎眼的地方就是手腕以下不是现役机甲最常见的,仿人体的手掌型,而是用三条钢块简单拼合在一起的,类似于铁钳的勾爪,身上的武装不少看起来都是直接用陆军火炮改上去的,看上去颇有粗制滥造的意思。 我们,不,应该是每天看新闻的人都认识这个型号。 形势编号【德什卡-1】,世界上产量最大,也是最早大规模列装的陆战型机甲。 我和阿呆一个宿舍,铁牛他们的宿舍就在边上,构成了一个完全由兔子学员构成的东方地带。 顺带一说,大家都习惯性的把牛高马大外加脾气粗暴的北国军人称为毛熊,而把自己这些初来咋到的菜鸟戏称为兔子。 出于对新环境的恐怖,还有来之前听到的,各种极端民族分子追着外地人满街揍的新闻,我们甚至连下楼的胆量都没有,准备派人去带份外卖,几个宿舍一合计,最后还是公推铁牛和我们的一班长绰号大头的家伙一起执行这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因为他们块头最大,要修理他们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手,但是为防止万一,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水管凳子水壶砧板晾衣叉等各色凶器,约定大吼三声为好,大家一起去救人。 现在听起来有点可笑,因为仔细了解一下就会知道,那种暴力新闻其实都是发生在学院的围墙外的,校内的治安三百年来都保持着最一流状态。 但是那却是我们当时最真实的反应。 就像一群掉进狼窝,哦,应该说是熊窝的长毛兔。 我们心急如焚兼坐立不安的窝在221寝室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和食物,结果没过五分钟两人就气急败坏地回来了。 “斯拉夫语,谁会说。” 忙中出错差点忘了异国他乡一大问题了,好在三个班能人多,一片混乱之后我们又推出一个修过语言和机械双专业的学霸同行。 结果不到五分钟三人又赶了回来。 “马拉,谁有?” 稀里糊涂中我们竟然凑了一堆人民币,他们竟然也稀里糊涂的收下了,本来谁也没有做好出国的打算,这下可麻烦了。最后还是二班绰号款爷的家伙大方地掏出一把浅黄色的大额票子解决了问题(这家伙竟然带了五种货币!)。 本来以为没问题了,但是悲催的是他们这次连两分钟也不到就回来了。 “尼玛,到门禁时间了,校门出不去。” 这下可没辙了,大家伙开始翻自己的行李找吃食,其实能吃的也只有各种口味的方便面了,电水壶里烧开了水一冲就好,快是快,就是不顶饿,而且没吃几口就感觉满口人造调料的味道,腻味透了。 边吃边整理,没想到我竟然从一团乱麻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只卤鸭来,这是当初老爹专门从菜市场买来的,也准备让我带上。我当时就有点晕了,直接说又不是去非洲晚餐一顿吃掉得了,没想到神不知鬼不觉在最艰难的时刻出现在我面前。 更大的喜讯是同寝室的阿呆同志竟然从脏兮兮的帆布挎包里抄出了一个用各色塑料袋严严实实包好的红烧猪蹄髈来,看着我完全傻了的眼神,他红着脸解释是听说他找到了好活计,家里连夜宰半大的猪庆贺,专门腾出一条蹄髈来让他带上。 一听说有肉食,各寝室的弟兄们也纷纷围了过来,你扯一个鸭翅膀,我切二两肉,丢进面桶里调味,透过泡面袅袅的蒸汽,大家边吃边稀里哗啦地掉眼泪。 草草在水池边收拾完碗筷已经是晚上7点左右,我们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中,这时乌米扬诺夫院长和胡队长,刘指导员三个人就来了。 我当时和阿呆闲得发慌正在漫天海地地侃大山,这哥们校园生活单调地可以,除了上课就是图书馆,连人都不怎么见得上,交情自然一般。但是好在当时我也是个半桶水军迷,大家很快熟了起来。 我正和阿呆就同盟军制式的20mm装甲机枪和条约军制式的23mm装甲机枪的作战效能争执不休,不过总体来说这家伙引经据典,甚至能精确到参考资料的具体页数,瞬间把我放倒了,只好拼命扯话题死撑。 好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两个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十开外,壮实得像铁塔一样的身躯上挂满了爆炸反应装甲似的勋章的毛熊军官,相比之下我们两位带队的领导一身军衔都没有的常服,纯朴到不起眼。 没啥说的,马上跳起来模仿着军训时教官教的动作行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连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毛熊军官沉着脸回了一礼,姿势标准到让我们无地自容。 “欢迎各位来到库图佐夫军事学院学习,希望各位遵守纪律以及相关的保密协议,否则我们将会按照规定严肃处理。” boss毛熊用的是简单的汉语,语气像是用锄头挖地一样一下一下的有力,粗糙的脸上布满苦闷和烦躁,好像我们欠了他一百块。 我和阿呆两个眨巴着眼睛等着听下文,谁知道他说完就交给我们两张用激光刻着名字的黑色学员卡,直接就背着手走出去了,扔下我们两个拿着卡莫名其妙呆在原地。 “院长老爷就是这个样子,你们习惯了就好,哦,对了这东西就相当于你们大学里的一卡通,但是比那个用途还广泛很多,在莫斯科城里也可以当银行卡来刷,当然,不能透支信誉。” 胡队长解释道。 我听出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劲。 “难道胡队你不是第一次来?” “当然,不过之前我是以交流军官身份,u看书 .uukanhu.cm算不上正式学员,就试着搞了一个月机甲,”说起往事胡队长显得有些感慨,“结果这种新玩意儿完全玩不会,只好回老家安安心心开我的坦克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胡队长在路上好像说过,他是大练兵时横扫军区八百辆坦克无敌手,拿过十几枚勋章的师坦克团的头号王牌车长吧。 我们两额头上当时就见了汗,相信其他听到的人也一样。 连他都玩趴下了我们这帮连车都开不成直线的水货不是死翘了,尼玛,军方上层是怎么挑人的,玩我们啊。 看出了我们的恐怖,刘指导员在一旁淡淡地解释道。 “什么也没有开过,这就是你们的优势。” 说实话,当时我们听得完全不知所以,如果不是这位认真的样子,我们觉得他肯定是在开玩笑。 “哪个有闲工夫没耍你们,事先说明,技术上作为过来人我就只能指导你们一句,机甲是一种颠覆常规,截然不同的作战武器,所以也别用常规的理念来对待它,不然你们就铁定玩完了。” 胡队长马上接上了话尾,两个人如同配合亲密无间的接力棒选手。 我和阿呆面面想窥。 老实说……还是没听懂,反而越听越没信心。 “哦,对了,明天将是基本军事训练,具体事项完全由学院方面负责,我们只是负责处理你们的日常事务管理,”说着,胡队用古怪地眼神打量了一下我们的身板,“希望你们做好应有的心理准备。” 第5章 野猪 直到首次操练我们才了解到胡队长话里的真实含义。 虽然是七点钟的课但是很多人五点钟就睁开了眼睛,甚至通宵没睡的也有,一起凑在窗门边看着学院里小坦克一样成群晃来晃去的毛熊们心里发毛,但是课还是要去上。 于是大家伙连食堂也没有去,胡乱啃了两口饼干,穿上作训服就战战兢兢的就出门了,于是学院里的毛熊们就看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一群兔子紧紧聚集在一起,哗啦哗啦地踩着步子,肌肉紧绷,脸上煞气逼人,我敢说当时要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挡道,我们肯定一拥而上灭了他。 不过好像也真的有效果,全部人都只是站在远处围观,并没有上来,我们登时就有点暗暗得意起来,到底人多力量大,小鬼也怕恶人。 一帮人冲到车站时,一个大概十八九岁上下的褐发斯拉夫少女终于忍不住走上来,灰色的军裙带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外围的弟兄登时露出一片不知所措的窘迫表情,登时我面前的人墙竟然呼啦一下齐刷刷地散开了,我登时心里骂了一句,这帮货也太废了吧,平时吹得像是恶狼再世,看到妹子就直接怂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异国妹子站在我面前,再躲就实在不礼貌了,于是我只好拼命回忆着混斯拉夫语公选课时学来的少数几个单词。 “那个,达瓦…..达瓦……利息。” “之前没看到过你们,是新来学习的吗?” 毛熊妹子开口了,赫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我剩下几个单词没说出来卡在喉咙里差点噎死我,只好拼命点头表示没错。 “你们这是在干嘛,东方人特有的出门习惯吗?” 毛熊妹子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扫了我们一圈,视线所及兔子们都尴尬地无地自容。 我赶紧插嘴解释道。 “不是不是,这儿天气有点冷,我们在挤压取暖。” 大家伙竟然跟着点头了,但是暗地里却悄悄和身边的人拉开距离,面露厌恶。 “奶奶的,谁要和你取暖,一边去。” “警告你们,谁要是再靠近我的屁股老子就干掉他。” “滚开,爷不好这口。” 真是丢人丢到老家去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在防备这个东西呐。” 毛熊妹子露出憋着笑的表情,顺手拍了拍腰间的某样东西,我们这才注意道,她,不,应该说是周围所有学员的腰间都别着一个或者皮制或者木壳或者合成材料的枪套,露出老长一截枪柄,本体当然不可能是汽狗或者模型玩具。 我们当时的表情肯定向被人尿了一身一样难看,妈的,又闹了一次笑话。 “艾米斯克;帕维尔;布洛尼娅,直接叫最后的就好,我是机甲四科的学员,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欢迎来咨询。” 毛熊妹子微笑着伸出手,我深吸了一口气也故作庄重地伸出手握了一下,柔软温暖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小小感慨了一下,这才是生活啊。 当然,我不能无视“生活”以外无比犀利的**丝射线。 “陈项,共和国军外派生,大家目前都属外训班。” “外训班?那,好像是‘野猪’沙尔科尼斯基带的吧。” “嗯,貌似是这个名字吧。” 因为那个全名长得像火车,我也没有注意看,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他可是学院里超级超级超级疯狂的变态。” 其实也不用听那夸张的三个“超级”,只要见毛熊妹子露出三分恐怖,七分惊讶的表情,我当时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并没有错。 等我们坐磁轨车来到占地上百公顷,全封闭式的步兵训练场时,据伊蒂丝说打断了无数学员的腿,抽烂了无数学员的屁股,几乎没有人能凑他手下全身而退的野猪就恶狠狠地站在我们面前,那是个完美注释了“穷凶极恶”这个造型的,又强壮又凶悍的恶棍。 他的脚下堆着一堆空心砖,我们一时猜不出是干什么用的。 “跑起来。” 这是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我们一时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只听“嗖”的一声,一块飞来的空心砖直接命中了其中一个人脸,那个倒霉的人大半张脸立刻都被砸裂开了,血肉飞溅,登时痛得倒在地上直打滚。 这家伙显然之前就砸过不少人,我们竟然完全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我说跑起来。” 野猪咬着牙用可怕的声音重新说了一遍。 这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我们慌忙玩命地撇开腿跑了起来,生怕慢了再挨上一砖。野猪哼了一声,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然后悠闲地躺回他那张边上堆满了伏特加和矿泉水的躺椅上。 很快,训练场的环境出现了改变。原本空荡荡的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炎炎烈日,而我们脚下的跑道竟然变成了高地起伏的沙漠,致命的高温迅速升腾上来,从头顶到脚底心全方位炙烤着我们。 竟然是战场模拟系统。 和普通的全息投影设备不同,这套东西不但能模拟出战场映像,还能有模仿出气温,风向,光线等等细节,营造出几乎是完美的虚幻世界。虽然在后来相关技术被滥用到了网络交友,游戏,审讯,实验等等乱七八糟的方面,让各种心理,社会,经济专家吵得天翻地覆,但是在当时绝对是军队专有的尖端技术。 在不存在的沙子上踩着脚步,松软和粗糙的触感简直到了乱真的地步,裸露皮肤甚至在“太阳”下发出火辣辣的刺痛感,虽然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这是幻觉,但是实际一点用也没有,在有些时候人体还是相信反射神经多过相信大脑的。 特殊环境给体能造成了严重消耗,不到八百米,汗水已经不能叫“流”,简直是在“喷”了,汗水一出来马上就蒸发成了无数黏糊糊的物质静静贴在身上,把原本就负荷严重的毛孔堵得喘不过气来,四肢的活动越来越迟缓,心脏跳到几乎要炸裂!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都被蒸发完了,我拼命长大嘴吸气,但是连空气都是热的,在我的五脏六腑翻滚个不停,就是这样还是无论如何都吸不够,越吸越缺氧。 然后就是从喉咙到皮肤都近乎疯狂的渴望水,看到光着膀子躺在一个竟然模拟出沙滩环境的小空间里愉快地喝着冰镇伏特加的野猪,我们真是恨不得给他磕个头,让我们舔一口瓶盖就好。 突然,跑在我前面的人像软面条一样,噗通一下子瘫倒了下去,虽然意识到不妙,但是我根本连一丝转向或者回避的力气也没有,直接一脚踩了上去,后面接着传来一阵“啪啪啪”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惨剧。 然后又瘫倒了两个人,受到阻碍的队伍明显慢了下来。突然,一块空心砖直接飞了过来,从我鼻尖上擦了过去,把我吓得一个激灵,然后只听一声闷响,我身边一个快要掉队了的哥们直接被敲飞了出去,就那样躺在灼热的地上流着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快点跑,懒鬼们。” 野猪恶狠狠的声音和像炮弹一样丢来的空心砖一起追上了我们,有人被砸中了胳膊,有人被砸坏了腿,有人干脆迎面挨了一记,反正中砖的人唯一的反应就是“噗通”一声倒下去,然后被后面的人一通狂踩,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已经连动一下的体能也没有。 不想变成擦脚步的我们马上使出全身力气开始跑,uu看书ww.ukans结果马上有人体力透支过度摔倒了,然后队伍放慢,再然后空心砖和谩骂就又追了上来……. 我一开始还能在脑子疯狂的喊着坚持,但是到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后来在想什么了,只是机械地跟着迈步而已。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来回后,我已经连一根脚趾头都动不了了,终于脚腕一软瘫倒在滚烫的“沙子”里,心里唯一的想法竟然是“死了死了,总算解脱了”。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声摔倒出奇的清晰。 努力抬了一下眼皮,我看到的就是大家都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四十个人一个不落,已经全部都完了,是早就挂掉了还是刚刚和我一起阵亡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突然,热得要死人的感觉消失了,紧接着一股冰冷的液体从天而降洒在我们身上,原来虚拟环境已经消失了,头顶上的清洗喷头被全部打开,向下猛射出高压水流。快干死的兔子们被冲得满地乱滚,一个个慢慢活了过来,一闻到水的味道,贪婪或者说近乎疯狂地把头埋在地上,像牲口一样吮吸着散发着铁锈味的液体。 那种味道几乎完全渗入了我们的神经里,在很长一段时间,我连喝矿泉水都能喝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野猪则像是沙皇一样坐在他的躺椅上欣赏着我们的狼狈相,不时灌上一口白酒露出恶心的淫笑,看得出他很开心,非常开心。 他妈的,这货简直是个变态狂! 第6章 伊蒂丝 再次见到布洛尼娅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分,作训课刚结束的时间。 差不多同一时间,我们也遇见了伊蒂丝。 累的贼死又海灌了一肚子脏水,我们实在一口饭也吃不下,就想回寝室闷头睡一觉,最后还是铁牛一锤定音。 “奶奶的,下午还有五节课要上,不吃怎么顶得住,一个也不许跑,都给老子去食堂吃饭。” 大头也跟着帮腔。 “老大说得有理,至少也要准备好和野猪继续玩的能量。” 眼看两个带头大哥都那么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闷声闷气地一股脑涌进了食堂里。 学院的规模很大,食堂自然也不小,外表呈现四四方方的矩形建筑分上中下三层,一次至少可以容纳上千人就餐,地上铺着整块的红砖,墙壁上挂着古典吊灯和风格迥异的油画,每一根廊柱,每一条护栏都经过了艺术家过度精细的雕刻,再加上就餐学员们旧世纪风格的军服,呈现出一种陈旧的美感。 现在,原本整整齐齐的布满灰色制服的食堂,被猛地冲进来的一帮作训服给冲得乱七八糟,看着我们的狼狈相毛熊学员们也基本上猜到发生了什么,看我们的目光有戏谑,有嘲笑,有同情,有好奇,总之什么样的都有,我们也懒得理径直向窗口走去。 好在菜单是触摸式自动点单的,旁边是卡槽,用学员卡一刷就算结账了。边上还配上了图示,不愁看不懂菜名,我到现在为止都还记得菜单。星期一主食:土豆泥.肉馅饼.炸鸡翅,星期二主食:炸鸡腿,白面包和燕麦粥,星期三主食:奶酪饺子(这是什么玩意儿?)和黑面包,星期四主食:土豆炖牛肉和炸鸡块,星期五主食:烤牛排和煎鸡蛋,周六周末都是煮意面和烤羊排。 如果第一次看的话,估计谁都会惊呼一声“这么好”,尤其是我们这些吃惯了裹着一半面粉的“大排”,全是骨头渣子的“糖醋排骨”还有全是蔬菜的“鱼香肉丝”的苦逼学生党来说,简直比看到毛熊妹子都还要惊艳。 n年以后,我出差回到学院又抽空参观了一下食堂,只见老旧的点餐机上赫然迎着:星期一主食:土豆泥,肉馅饼,,星期二主食:炸鸡腿,白面包和燕麦粥…………….. 我敲击着虚拟按键点了土豆泥还有两个炸鸡翅,外加一杯格瓦斯甜饮料,食物在十秒钟后以一个餐盒形势“砰铛”一下从窗口弹了出来,饮料则用一个密封的饮料罐从边上的小窗口推出来。 大家四人一桌,抢了一排坐位坐下,这时才感觉到饥饿感了,各个操起刀叉毫无形象地大吃大喝,我和道钉,猛男,疯子三个流氓坐了一桌,一开始大家还稍微顾及一下面子,到后来脾气最急的疯子先忍不住了。 “奶奶的,慢吞吞切到什么时候去,一个饼半天都吃不完,筷子有没有。” 道钉二话不说就一推餐盒冲了出去,然后很快又两手空空地冲了回来,表示什么也没拿到,根本没提供这玩意儿。最后猛男一拍桌子做出决定。 “娘的,又不是吃国宴,搞那么麻烦干毛!让呆毛熊们见识见识东方的江湖好汉是怎么吃饭的!” 我当即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四人直接把餐具一丢直接用手抓着土豆泥和肉馅饼往嘴里塞,捏着鸡翅乱啃。有了我们这桌做榜样,大家马上效仿,一时间几张餐桌上杯盘狼藉,一片乱七八糟,。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皮靴轻快地敲击地面的声音,似乎在向这边移动,我们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布洛尼娅端着餐盘站在我们桌边,俏丽的脸上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嘴角拉出一个似乎是随时会扩大的浅浅的弧度,看着我们这些个一手一嘴的油,刚才的好汉气概全飞上了天,恨不得挖洞钻下去的家伙。 “上午的训练怎么样。”布洛尼娅微笑着问道。 “恶心的要死啊,野猪那王八蛋简直是个…….” 疯子马上很怨地扯着嗓门开始狂倒苦水,我不得不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家伙马上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四周,像是生怕野猪从人群里突然窜出来咬他一口。 “放心,大家也不喜欢他,所以野猪他平时就躲在教官宿舍里喝酒,”布洛尼娅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担心,“但是他一喝醉你们就要小心啦,他可是什么变态的事都做得出来。” “难道还有更变态的?” 连一向不太多话的道钉也吓到了。 “拜托,学院里的教官都这样吗?” 我郁闷地问了一句,暗暗决定这货要是敢点头,我马上递申请跑路,再折腾下去非被玩死不可。 布洛尼娅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脸,露出一个很标致的思考表情,老实说这个表情很有吸引力,往这里看的哥们眼都直了。 “这倒不是,虽然学院严厉的教官很多,但是像他这么…..这么奇怪的人也的确少见。” 估计她也想用“变态”,但是在公共场合还是放不下一个淑女的架子。 “耶,话说你们什么时候没有课?” 毛熊妹子突然弯下腰,让距离稍微贴近一点,眨着眼睛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哦哦,这两周课表都排得死满的了,估计一点空也没有了。” 我也不经过大脑就直接说了出来,下一秒,我就立马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憎恨恼怒怨念仇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这句应该就是“大家一起出去玩”的前奏吧。 可惜晚了,后继效果已经产生。布洛尼娅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嘟囔了一句“是吗”,就退了出去,猛男赶紧补上一句。 “放心,就他没空,我有空,要不…….” 就在这时,我隐隐约约听见人群里传来一片阴险的谈话声。 “奶奶的,原来这小子想吃独食。” “亏咱们把他当兄弟看,原来是那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待会儿找几个人灭了他。” 好吧,或许是我听错了。 布洛尼娅刚想说什么,她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随便应付了我们几句,匆匆抱着书本就离开了。 他一走,没吃着嫩草的兔子们纷纷向我抱怨了起来,骂我断了他们突破老处男生涯的大好良机,真是良心大大的坏。我说你们有病啊,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一个妹子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有多重口味呐,不吓死人家才怪,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的文言文才背了一半就打住了,扭过头向后看。 我也记不清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玄幻一点是灵妙的第七感有了感应,说现实一点是我脖子貌似闪了那么一下。 空气中带起了淡淡的香味。u看书 .uukanshu 然后我看见了涅瓦.鲍里斯.叶夫根尼.伊蒂丝。 一百七十公分以上的身高比一般女生还要高出很多,曲线也显得更加高挑和完美,削耳的金色短发在天窗射入的阳关下,如同金沙般耀眼,至于面孔那更是让人无法挑剔的精致和细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绝美的女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湛蓝的瞳孔特别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种犹如猎鹰般的,锋利而且锐利的光芒,映出一种绝世兵刃般凛冽的美感。 她就站在离我们大概一步远的位置,并没有走进的意思。 然后她眯起眼睛说了一个词,冷冰冰的,透着直白的厌恶,而且我完全听清楚了。 “贱货。”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走路时锐利的气势似乎把空气都劈出了一条通道,至始至终也没有在看我们一眼,而我们则费了很长时间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帅爆了。” 大头领导感慨地代表四十号兔子做出了鉴定总结。 大家像接到信号的机器人一样整齐划一地点头表示认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人大脑短路还是集体失忆,竟然没有一个人讨论起那个明显是汉语的恶毒单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字面意思来解释的话,似乎并不是再说我们这些男生,难道是刚刚跑开的布洛尼娅?她们有什么过节? 不过想通前半截问题后,我莫名其妙地安心起来。 第7章 机甲兵课程一 从那天下午开始,我们的机甲兵课程学习才算正式开始。 机甲也分陆战机甲和航空机甲两大类,第一类顾名思义是专门取代各类步兵用于地面作战的机型,体型稍小,推进器输出和持续时间都很低,但是产量最大,第二类则是用于取代各型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的机型,体型庞大,装甲防护和火力惊人,输出功率强劲无比,但是因为工艺复杂,造价昂贵,就算是同盟军和条约军两个庞然大物也无法全面列装。 不过作为初级学员,暂时还没有必要机甲兵种类,大家和大学一年级一样混成一个班上大课。 课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宽松。我们的教室被单独设在一个大教室里,一进门两个警卫说是为了保密需要,大家的笔记本,pcp(个人控制系统),甚至除了大脑外其他一切可以用于记忆的东西都被收缴一空才准入内。 授课的是杜罗夫中校,一位四十开外的刻板军人,他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一堂课说话不超过十句,就拿着一枝激光笔飞快地在虚拟屏幕上写着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概念要点,一笔连到头,随手一按笔上的开关,啪嗒一声把全部记录消掉了。速度是闻所未闻的高速,知识是闻所未闻的全新东西,不到十分钟,我们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短路。 “中校先生,能不能稍微慢一点?” 听得眼都直了的款爷举起手说。 而对方只是冷冷斜了他一眼,干净利落地吐出一句话。 “不能,请尽可能开发你的脑袋,杨穆先生。” 于是整整一堂课大家都在疯狂地和自己的“脑力开发”做斗争,结果就是往往听了前面的顾不上后面的,一片手忙脚乱。 “尼玛,要死了,那个什么‘篡改控制系统’是什么来着,好神奇的样子。” 一下课,疯子痛苦地回忆着模糊不清的课堂知识,顺带用脑袋在桌板上猛撞一通,把不锈钢桌面撞出了个凹坑来,这货在学校里也一个德性,一郁闷就丧心病狂的胡来。 但是当时却没有人笑话他。 “…….不,其实那是‘传感控制系统’,话说阿呆你还有几成记忆。”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也特别渴望桌板,赶紧在自己搞死自己之前,别过头问坐在一边老老实实整理文具的室友。 阿呆皱起了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我当时心里就一凉,连这货都这副表情,感情这次是真的没戏了。 “大概五成吧。”阿呆如是说道。 心脏重新升温,少一半没关系,因为课堂里还有一个牛人存在。这次不等我发问,前排的铁牛就扯起嗓子向第一排的学霸吼了过去, “喂,老孔,你记住了多少。” 不出一秒钟,前排传来了学霸永远淡定无比地回声。 “不好意思,只有五成。” “好球,这下可凑满了!” 绝处逢生,大家一片欢呼雀跃,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不好,尼玛快到操作课时间了!” 顺带一说,库图佐夫军事学院的下课时间是五分钟,只够上个厕所的。而迟到一分钟往往就意味着这堂课的及格分将永远离你而去, 只听一整桌椅翻到的“哗啦”声,一群兔子以比迁徙的角马还要更深一筹的速度猛冲出教学楼,在来往的毛熊诧异的眼神中一口气连蹦带跳带打滚地翻下九楼,总算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钟赶到了训练场。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看到了【莫辛3】型初级教练机甲。 十点三米的身高,宽大的身躯,粗壮的机械臂和弧形装甲,最高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水泡型座舱,六个用厚达两公分的装甲板保护的燃气喷口,就算竖立在那里依然蕴含这巨大的威慑,似乎一启动就能引爆机体内摧毁一切的机械暴力。 虽然和作战机甲还有很大差距,但是我感觉自己的思维和视觉还是在一瞬间被这玩意儿夺走了,相信其他人也一样。 我想我一定要把它飞起来。 训练场里挺着七八台这种机甲,五六名毛熊学员一组围着一台机子轮流操作,看上去应该刚好是一个班的人,像我们这么一大票人围着一台转的,可以说非常扎眼。 “艹,插在那边干什么,快点滚上来!” 从打开的驾驶舱里探出一个硕大的熊脑袋,冲着我们狂喷口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训练而不是参观机甲模型。 铁牛做为我们的老大,身先士卒第一个壮起胆子踩着三层楼高的升降梯爬了上去,他在前教官在后面压阵,必要的时候可以从手忙脚乱的菜鸟手里抢回控制权,这套程序看上去和旧世纪的教练机或者教练车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们推到五十米外的安全区域,扬起头以45度角围观,不过从教官越张越大的嘴和铁牛越低越矮,几乎垂到控制台上的脑袋来看,整个进行的并不并不顺利。 片刻后,铁牛垂头丧气地被放了下来,然后换大头战战兢兢地爬上去,然后又是一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结局,我们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很快,按照学号轮到我上了,疯子猛男他们轮流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一路走好,他们就不送了。 我心惊胆战地拉着半旧不新,吱呀吱呀作响的地升降梯升到舱口,半路上脚下在磨得掉漆了的钢管上一滑还差点从上面摔下来,还是后排的教官出奇的手快,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揪住了我,直接丢了进了驾驶舱。 我吓得瘫在座椅上直喘气,毛熊教官则是一脸不耐烦加不屑。 “妈的,屁大点事就吓成这样,要玩就快点,别浪费老子时间。” 当然要。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马上挣扎着爬起来,开始努力寻找方向盘或者控制杆,结果我除了眼前的一堆仪表和显示器之外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是什么情况? “眼睛长哪里的,在你两边!” 经过教官一骂我才发现驾驶舱两侧各安装有一个相距约五十公分,类似于老式轿车换挡器的操纵杆。 握住那两个东西,感觉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我又按照开车的思维习惯性地用脚底试了试踏板,结果又挨了后座一顿臭骂。 “找死啊蠢货,先看清楚踏板再踩。”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脚下竟然有预料之外的四个踏板,先不说多出来两个意义不明的踏板,机甲也不像是用得上离合器这种老爷玩意的样子。 然后教官才骂骂咧咧地开始解说,指出这些踏板对应的喷口,我这才明白这些原来是踏板的控制器,虽然这样说,但是我隐隐约约还是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对头,只好埋着头按照教官的说明慢慢摸索起各个大控制器来。 果然,和胡队长说的一样,这是和普通的机械甚至武器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本来以为今天就来一遍模拟了事,谁知道解说完大概操作流程后,教官喘了口气靠回椅背上,用一副稳坐泰山的口吻下达了更不得了的指示。 “飞起来?” “啥?” 我刚开始吓得差点没掀开舱盖直接跳出去,可是吓完了以后竟然从心底升起了一种点燃导火线般极度刺激的兴奋感。 “我说,飞起来,快点!” 教官扯着嗓门吼了起来,唾沫星子喷了我一后脑勺,但是我没听见也没感觉到不爽,当时我的大脑完全被强烈的亢奋感冲击着,开启这个重达十三吨的大家伙的热情完全超越了其他一切想法。 生硬按着开关,将驾驶舱内的仪表盘一个个点亮,推下解锁手柄拉开关节锁,最后用力咽着唾沫握住两侧的操作手柄下推到底,均衡地注入燃油,然后明显能感觉到的,整个驾驶舱,哦,或者说是机体一点点颤抖了起来。估计差不多了,开始回拉操纵杆,这时候操纵杆仿佛有千斤重,用上吃奶的力气才能一点点拉起来。 伴随着喷口巨大的噪音,一股吸力贯穿全身,几乎把我上半身的血液全扯到下半身去了,视野开始上升,因为驾驶舱位置的原因,这一过程甚至让人产生了自己腾空而起的错觉,这种错觉也经常被教导团的弟兄们回忆起来,有人觉得恐怖,有人觉得紧张。 我的感觉是兴奋,非常兴奋。 就在四五天前我还只是缩在装甲列车里瞻仰它的尊容,现在我竟然亲手把这玩意儿开起来了! 噗通噗通,那是心跳的感觉。 噗通噗通,那是亢奋的感觉。 当天也没做什么复杂的战术动作,只是在低空盘旋了几圈而已,说实话除了几个踏板刚开始踩起来有点手忙脚乱之外控制不好余量之外其他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感觉飞行动作做得太僵硬了,像一个大号模型一样,完全没有流畅感,后来我费了不小的努力调试,u看书 .uuans才让动作稍微流畅了一些,到那时还是让人很不爽。 有些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毛熊教官没有再骂我,反而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声不吭,因为忙着和一堆仪器做较量,我也没空打量他的表情。 片刻后,毛熊教官下达了返航指令,我按照他说的程序减弱发动机输出,调节机体姿态,慢慢压低机体高度,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听到了机甲下肢的特种合金和地面摩擦产生的“吱呀”声,我赶紧寻找起另一个部件的踪影。 可是……. 可是刹车在哪里,我草拟大爷的刹车呐,这下死翘了,叫我怎么停下来啊! 【莫辛3】一下沿着跑道飞快地滑了出去,两侧建筑像放快进一样飞快地从驾驶舱两侧闪过,沿途正在训练的毛熊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慌忙躲开这头发疯的装甲兽。 “用前喷口,用前喷口减速笨蛋!” 毛熊教官也吓得狂叫,哦,应该是狂吼起来,一边拼命用拳头捶我的脑袋。 我去,你早说啊! 我猛地拉起操纵杆,同时脚下猛踩第三个踏板,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惯性按进了座椅里,视野发生了360度全方位旋转,眼前一黑直接什么也不知道了。 “蠢……蠢货,动作幅度太大了。” 这是我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事后,弟兄们直夸我牛掰,第一次上机就飞得那么顺溜不说,还用机甲做了个眼镜蛇机动……….. 第8章 机甲兵课程二 除了关于机甲操作的主课之外,学校还专门开设了射击课,防化课和艺术课,前两者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最新的模块化突击步枪上还要带把刺刀呐,更何况我们这些执行高危险任务,随时准备拍逃亡大片的机甲兵,多个防身手段也好。为了防止对手丧心病狂乱来,也有必要增加一些防护措施。 可是艺术课……..实在理解不能。 比较不幸的是,教授射击课的还是野猪,这变态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修理我们一番。 那天我们和另外一队新来的毛熊学员从管理处领来制式的斯捷奇金式自动手枪和两个二十发弹匣,排队来到靶场射击,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摸到真家伙实在太兴奋了,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墙角一边灌着酒一边斜眼盯着我们的野猪嘴角的淫笑。 为了在我们面前露一手,毛熊学员在一边先开始射击,最先上的几个学员规规矩矩地摆开架势瞄准靶子一扣扳机,谁知道枪身疯狂乱跳,枪口一瞬猛射出十几枚子弹,这帮家伙吓得一把把枪摔出去老远,撅着屁股趴下去直哆嗦,惹得围观的野猪和众熊们乐得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枪被调到了连发模式。 我们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赶紧把几把被调过的武器调了回来。 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按照流程,戴上隔音耳罩,开保险,上膛,瞄准,然后扣扳机…. “砰” 一个巨大到恐怖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耳朵在在一瞬间被轰得完全失去了知觉,我和其他人连抓带扯拉下耳罩……或者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包了的耳机,当时就感觉天旋地转,趴在地上哇哇地狂吐起来。野猪像看戏一样一边挥舞着酒瓶,一边哈哈大笑,但是没有人回应他的笑声,大家冷冷瞄了他一眼,纷纷走上来把我们扶起来,给我们拍背,在耳朵边说着听不懂的话。 野猪单调的笑声慢慢变得干巴巴的,最后无趣地沉默了下去….. 有了这个很不愉快的插曲,后面的防化课听得也是索然无趣,除了必备常识以外,我基本上记不清关于这次课的任何细节,总之大家听得没心情教官也教得没热情,最后这门课的成绩也就是及格线水平而已。但是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年后,这点三脚猫知识救了我们中间很多人的性命。 倒是艺术课让我们有种眼睛一亮的感觉。 授课的是一位五十开外的毛熊大婶(不知道具体年龄,她连大概也不愿说),非常非常非常的……强壮,对,是强壮,同时也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看我们的眼神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温馨,经常拿一些自己做的传统小点心让我们品尝,这让我们这些每天和刚猛军汉与变态虐待狂呆在一起的抑郁不已的兔子感动地不行。 她让我们喊他娜尔罗莎老师,但是很抱歉的是我一样没有记清她的全名。 老师永远都是一身非常有品位的便服,老师永远都是一副温和的面孔,没有军装也没有军衔,看起来并不像是军方人员,据说唯一的儿子是在东德集团军群服役的机甲兵军官,在前年同盟军与条约军被称为“喋血多瑙河”的小规模武装冲突中丧生,一直孤身一个人,上面为了照顾烈士家属,专程把她调到这里来工作。 “孩子们,你们要在生活中寻找美感。”娜尔罗莎老师第一堂课对我们这样说。 “可是老师,我们每天可是在和战争机器打交道啊。” 最不听话的款爷举手发问道。 “那就从机器中寻找美感,每一块钢铁的锻造,每一种零件的组合,每一次机器的运转,每一次机器的爆发,都是一种艺术,一种不同于油画和音乐的工业美感,你们不也是为了追求这种美感才成为机甲兵的吗?” 全班人连连点头,我感觉心里有点潮湿了,像是被娜尔罗莎老师的话轻轻戳中了一下,发现了一些一直隐藏着的东西。 一整天课上下来,大家基本都筋疲力尽,毛熊学员们这个时候往往会勾肩搭背的结伴出去喝一杯放松一下,而兔子的生存竞赛却还没有结束,从吃完晚饭开始,各个寝室都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拿着pcp和pcp的弟兄们在各个寝室间跑来跑去凑笔记,嚷嚷成一片。 “学霸,默写完了没有。” “稍等一下,嗯,这个字写得太难看了,我改一下先。” “学霸你真是我亲爷爷啊,求你快写吧,都八点多了,不搞懂不早点睡明天就要被野猪和上校两面夹击了。” “陈项,阿呆那边怎么样了。” “哦哦,我还在抄,你先等一下。” “我去,你这不讲义气的竟然在吃独食,让开让开借我抄一下,咦,这不是和学霸那块一模一样吗?我去你大爷,你们两个记得的五成感情是同一部分啊。” “妈的,都别写了,大家一起到221集中,粗大事了。” 于是在221昏暗的灯光下,一群人夹着pcp叼着触控笔,一手咖啡白水香烟,拧着眉头,像思考怎么下笔的艺术家一样痛苦地回忆着剩下五成内容,好歹把内容凑了个八成,后来我们彼此间形成了一个约定,uu看书uukansu.cm由学霸来听上半堂课的内容,阿呆来听下半堂课的内容。 下面紧接着就是对问题的破解,大家分工合作,一人处理一块问题,我的水平在那么多人里面属于中偏下级别,大学时候微机,模拟电路之类的课几乎要了我小命,但是因为身边有阿呆这号顶尖高手,解决速度快了一倍,然后我们两个又去帮其他寝室,一群人忙完了又去帮另一群人………… 事情一直折腾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大家马上熄灯睡觉,迷迷糊糊中我做起了大梦来,梦见家里突然来电话了,然后我听见老爹亲切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想吃啥,然后老妈又接过去问我过得怎么样之类的,我则捏着话筒拼命地说,几乎把这个礼拜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这时老爸叫我等一下,说有人想跟我说话。 然后我就听到了野猪可怕的声音。 “紧急集合,起床了懒鬼们。” 我当时就头皮发麻吓醒了,这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捏着寝室里的卫星电话话筒,而野猪的嚎叫还在里面一遍遍吧炸响,窗外一片漆黑,一看液晶显示屏上的时间,赫然印着凌晨两点钟这个让人恼火的数字。 这时其他寝室也被惊动了,兔子们闭着眼睛胡乱套上衣服,然后糊里糊涂地窜下楼,在野猪张狂的口令下像梦游一样绕着宿舍区一圈圈跑步,宿醉偷跑归来的酒鬼都忘记躲开了,张大嘴吃惊地看着我们。 最后,我甚至都忘记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寝室并且重新睡下去的。 第9章 傲慢与偏见 紧张到让人窒息的生活中,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一转眼我们已经在库图佐夫军事学院呆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无疑是我一生中最艰苦的一段时光,平均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几乎无时不刻都在和各种公式和操作系统做无休止的较量。 就是这种时候野猪也不安单,或者说他根本等得就是这个时间。或者是午餐吃到一半,或者是凌晨时分,甚至上大号的时候,都能听到这疯子丧心病狂的吼叫声,以至于我们怀疑这王八蛋是不是吃了什么药,怎么什么时候都不觉得累。后来我们才知道,这货专门岔开我们的上课时间休息,争分夺秒养足精神再来折腾我们。 对此我们的第一感觉就是毛骨悚然外加反胃。 真他妈的变态。 这牲口最常用的法子还是先让我们大清早爬起来立正饿一个钟头,设一个从山底到山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长度,在终点设好早餐点,规定在限定时间内不到就没饭吃。然后坐在他的小躺椅上,连接上成像眼镜,打开十二个微型摄像头惬意地全方位欣赏我们像跑向肉块的恶狗一样狼狈地在崎岖的山道上狂奔。 第一次跑的时候,刚刚立正站了半天的酸痛再加上腹中无食,跑起来那种感觉真是难受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担任校篮球队队长的铁牛体力自然是顶尖的好,大头疯子这些好动的家伙也不差,我以前也算是经常锻炼,虽然难受但是感觉还能熬,至少能保证不前不后的混在先头部队里。 不过不少人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住这种高强度消耗,队伍从一开始不分前后的一团,很快拉成了长达几百米的散兵线。 体力最差的阿呆一下子落在了最后面,趴在地上绝望地喘着气,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出意外他绝对会被野猪丢在空无人烟的山道山饿到死, “妈的,那个谁,扛上走。” 铁牛从上面扯着嗓门怒吼起来,很凑巧,我也没二话,赶紧和猛男跑下去一左一右架起阿呆往前跑,结果没跑出几百米又趴下了一个,这次还不等人趴下,大头和疯子就把他拖了起来,最后大家干脆分工合作,每隔几分钟换一组,拖着拼命试图说服我们先跑的伤病员缓缓前进,头顶上的无人飞行器里传来了野猪丧心病狂的大吼。 “还有十分钟,不,五分钟,现在还有四分钟了,要是老子还看不到你们,你们就死定了!死定了!” 没有一只兔子理这玩意儿,大家只是全神贯注地关注身边人的状态。 中途我稍微停了一下,顺着三十度倾斜的山道,我看到了兔子们相互扶持前进的身影,有一种意志被狠狠顶了一下的感觉。 我们已经很久,不,应该说从来没有活得那么**过。 到山顶时我们比预定时间多用了整整二十分钟,我们第一眼就看到野猪气得发白的大脸。 结果我们自然全体没饭吃,而且野猪从此以后更加疯狂地折腾起我们,但是大家都不后悔,恐怕只有心眼小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后悔这种鸟事。 不过从此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七点钟以后上操纵跑几圈步。 本来这是很早以前寄宿在爷爷家锻炼的时候被培养出来的习惯,但是上了大学就天天游戏疯耍废掉了,现在迫于形势又要重新开练了。 毛熊家的跑道也是四百米,但是在路段上堆砌了很多个传感器,学员可以通过买来学校制作的腕带微机链接传感器不断检查自己的状态,找出需要改进的动作,虽然和同盟军的全数字化训练还不能相比,但是已经是相当先进了。 用学员卡刷了下卡槽,在自动售货窗口弹出一个白色的腕带微机来,感觉做得比西方同类产品大了一圈,也重了很多,戴起来像个护腕,但是比较让人心疼的是,这么一刷四百马拉又不姓陈了,卡里只剩下三百多,后半个月只能全天吃那咸的要死的土豆泥了。 马拉兑rmb的比率大概是1::3,按照正常的消费水平我们每月至少要花掉一千马拉,也就是三千多块钱! 我突然觉得寒假有必要去打工了,混吃等死也不是个事儿。 稍作准备后,我就绕着操场跑起来,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打算跑五圈试试看现在的体能储备,结果因为脑子里想着一些别的机械问题,糊里糊涂中只要没感觉太累就一圈圈继续跑了下去。 别人是文武双修,我是体理双修,感觉自己太牛掰了。 “嗨,你也常来这里运动吗?” 背后传来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我扭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身白色运动衫的布洛尼娅,长长头发用绳子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她本来就长得很可爱,这身装束让她更加显得充满活力。 她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个老大的“微机”。 于是我刻意放慢了速度,将位置拉到了和她并肩的地方。 “哟,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毕竟算是我们进入学院以来第一个说得上话的外国人。 “也就刚刚而已,话说你们东方人都喜欢这项运动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学院大部分男生都是喜欢往健身部跑,期望成为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布洛尼娅微笑着说,我这时才注意到操场上的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大多还都是边散步边停下来拥抱取暖的异性和……同性情侣,我去你大爷的! “没办法,被野猪逼出来的而已” “呵呵,那也真是辛苦你们了,对了对了,你现在跑了几圈了?” 布洛尼娅一副非常期待的样子,这种表情我在期末考完以后经常看到——大概和“你挂了多少门?哈哈哈,比我还惨啊”什么的,是同一个意思。 “没算过,大概七八圈吧。” 听到这个数字,布洛尼娅满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喂,不是吧,那么多,不行,让我看一下你的微机。” 说着她伸手就过来抢,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淡淡地香水味随之飘来,我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顺着她的要求把手腕抬了过去。 茉莉味道的,很赞。 “十一圈,有没有搞错!你真的有那么强吗?” 布洛尼娅的声音比刚才惊骇十倍以上,我都不知道我糊里糊涂的跑了那么长的路,看起来以前的运动老底子还没有完全废掉,或者说是野猪的魔鬼训练起到作用了? 我努力不去想后一种可能性。 突然,布洛尼娅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这种表情我在之前也看到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不出意外地在跑道尽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清明如涌泉,冷锐如冰棱的斯拉夫少女。 每一个动作都像军事操典一样准确无比,刚强有力,从流线形的身段到某个出奇圆润的部位都蕴涵着无尽的活力,让我有些着迷的瞳孔中闪烁着像薄雪般冷淡和尖锐的光芒。 与其说是美丽倒不如说是威风凛凛比较合适。 她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缓缓放慢的脚步。 “起得真早啊。” 她说话了。 毕竟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什么文学名句没有学会,日常用语倒是基本能听懂了,可是这句看上去像是问候的普通话语,在她说来却是说不出的尖锐,但是显然不是对我而言。我瞄了一眼身边的布洛尼娅,她的脸色已经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全身微微地颤抖着。 “喂,伊蒂丝,我应该警告过你别找我女朋友麻烦。” 这时,从操场边缘走出一个身着灰色制服的年轻学员来来,人看上去有点小帅,就是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像猪油块一样让人腻烦的**气,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实的像牛一样的跟班。 “别告诉你是专门守在这里告诉我这事的,甘特罗夫。” 伊蒂丝冷冷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块死猪肉。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听说你最近……”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在看她不顺眼,就是这样。” 伊蒂丝冷淡地切断了他的话,而甘特罗夫干巴巴地笑了笑,似乎失去了再和她说下去的胆量,不过转向我这边的时候,他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那股那股凶恶和傲狠。 “喂,小子,听说你最近和我女朋友玩得很欢啊。” “不是,甘特罗夫,那个……..” “你闭嘴。” 甘特罗夫凶恶地吼道,几乎把手指戳到布洛尼娅的脸上,于是她只好闭上嘴担忧地看着我。 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很布洛尼娅第三次见面吧,除了公事之外基本上就没聊过私人生活,这也算是“玩得很欢”? 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三条气势汹汹的大汉已经凑到了我面前,如果短时间内不给出个满意答案,一通好打是免不了的。 我们这些外派生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恶性暴力事件,虽然不会被刑事法律严惩的,但是直接遣送回国几乎是无法避免,一个多月罪就算是白受了。 “不,完全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甘特罗夫。” 突然,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伊蒂丝丢出一句话来,甘特罗夫一愣,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咧开嘴大笑起来,英俊的面孔都完全变了形,笑得我莫名其妙,笑得我寒毛倒竖,因为电影里变态杀人狂把人切碎之前都会哈哈大笑一通。 笑完,突然他露出满脸狰狞,uu看书 ww.uukanh.om甩手一巴掌抽在布洛尼娅脸上,少女痛苦地叫了起来,白皙的脸上瞬间多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印子嘴角流出了血丝,看得出完全用了死力气,多半连软组织也受了伤。 我本来已经做好打一架的准备了,这个变化真的让我半天一时不知所措,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该帮着劝,该袖手旁观还是该当一回护花使者。 “哇呀呀,王八蛋受死吧!”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只见操场边据说有几百斤重的超大石块已经被人举起,像辆小坦克一样凶猛着向这里碾压过来,围观的毛熊们大呼小叫地喝彩,谁知道就在这时,抬石头的二货脚下一滑,人摔倒,石头像炮弹一样像我们这边飞来,把一帮人吓得作鸟兽散。 谢天谢地,好在最后石头落在我们前面砸成了十八块,而不是落在我们身上,透过一堆石渣我看见了猛男的大脸。 我说,我艹猛男我跟你无冤无仇,不就上礼拜刷了你三马拉的卡买牙膏,怎么突然跑过来要我命啊。 “陈项我去你大爷,老子看你,哦,你们被围起来,所以赶紧跑过来了,布洛尼娅小姐,你有没有事啊。” 猛男的后半句话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捂着脸,眼睛里泛着泪光的少女,对方注意到了他的是视线,只好勉强冲他笑了笑,猛男登时露出心花怒放的表情来。 “无聊。” 这是一直冷淡地站在一边的伊蒂丝给出的评价。 第10章 退出 后来根据学霸掌握到的情报,学院内虽然禁止各种犯罪行为,但是对学员间的斗殴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据说这样是为了培训学员悍勇好斗的个性。 对此我们的想法是——呵呵。 当时间表上的数字跳到公历083年12月中旬时,我们教导团同时遇上了两个问题。 一个问题就出在猛男身上,这家伙从那天开始竟然彻底迷恋上了布洛尼娅,生物钟完全调成了以她为中心的运作模式,从早上六点钟开始就失去了踪影(在寝室楼下制造巧遇时机),到晚上八点钟之前(为了陪她下晚自习)之前都别想再看到他人人,忙完这些还照样和我们熬夜研究课题外加被野猪恶整。 我们不得不感慨,这小子简直是神行太保加金刚不坏之身啊。 胡队长和刘指导员找他谈了几次话,让他以学业为重,好好学习报销祖国之类的。结果这小子进门时候恭恭敬敬连连应允,一出门就马上掐着表去女生寝室楼下蹲点了,结果好几次都被其他来接女朋友的毛熊误认为是来上门批发绿帽子的,几乎每天都要干上好几架。好在这货身板不错,缠上纱布抹上红药水照蹲不误。 “妈的,这家伙是要把二十三年的饥渴全发泄出来的节奏啊,”铁牛闻此消息如是感慨道,“不知道那妞撑不撑得住。” 我当时就翻了个白眼,表示老大你二十三年来肯定撸太多了,只会往那块思考问题了。 不过相比第二个问题,这点事连鸡毛蒜皮也不是。 那就是终于有人撑不住了。 记得那一天是在上机甲训练课,铁牛一点人头,发现竟然少了一个。 这事如果发生在大学里一点也不奇怪,别说是少了一个人,就是半个班都集体失踪也不奇怪。可问题是这儿是军校啊,可不是能随便胡来的地方,连沉迷于泡妞的猛男也知道按时来上课。 开始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当事被报告给教官时,教官打开机载电脑连线查询了一些什么,然后撇撇嘴,不屑地示意我们继续训练,虽然感觉很疑惑,但是平均大家都只有五分钟的上机时间,实在浪费不起,于是这事就暂时被抛到脑后了。 但是当吃完午餐回到寝室准备休息时,隔壁寝室传来了惊人的消息:一个哥们消失了,不仅仅是人消失了,他的行李也全部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正一片换乱的当上,胡队长和刘指导员沉着脸走过来,招呼我们集合宣布了一件事:就在今天上午,绰号林子的学员递交了退出申请,经劝说无效,只好按照规定批准他的退出请求。 对于那个人我印象不深,也自然无从得知他当时是什么想法,让他断然选择了放弃。 是每天不足四个小时的睡眠? 是酷虐的军事训练? 是繁琐沉重的课程? 还是对于家乡的思念? 我们不得而知,也没办法得知,因为我们当时就傻了。 “你们为什么不劝阻他,让他撑下去!” 疯子不可思议地大叫了起来,因为一直以来两位领导都是拼命鼓励我们度过难关的,我们都无法想象他们竟然会批准这样的申请。 胡队长无语,而刘指导员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是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眼神?” “绝望到极点的眼神,我只在那些被吓瘫在战场上的新兵眼中才看到的眼神,他已经完全垮了,如果再让他呆下去,他会疯的。” 可是就是这种解释我们也实在无法相信。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一股脑地冲出了宿舍,冲出了学校,找来辆公交车心急火燎地向火车站跑,虽知道这破玩意儿开到一半竟然熄火报销了,眼看百修不好,我们干脆跳下车来沿着大街跑起来。 大概是很少看到那么多兔子心急火燎地在街上狂奔,惹得不少毛熊驻足围观,其中不乏民族主义者穷凶极恶的面孔,我们也实在没心情去管,我发誓要是这时候要是谁敢来找茬非往死里揍他。 可是我们见到他该说什么?是劝他回来,还是祝他一路顺风事业有成,顺便为家里人带个信,当时没有人说起,事后大家也都回忆不起来当时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本能在驱使我们往那里跑。 不过我们迟了好几步,等我们到火车站时,列车已经发车好久了,扔下一大帮狂吐白气,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浸湿了的,傻呆呆的兔子看着空荡荡的老式铁轨不知所措。 难过,郁闷,更重要的是难以忍受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有了第一个,那么下面谁会是第二个呢?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退团了的学员,大家无论关系如何也再也没有联系上他,只记得他姓林。 “走。” 铁牛说了一个字,垂头丧气地带着大家走出车站,到门口他才说出了后半句话。 “喝酒去。” 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人反对他,包括我在内。 大家伙晕头晕脑地闯进路边一家酒吧里,上来就点了十箱伏特加并把所有的冰块都包了下来,这种胡来自然惹得酒客们不满,很快一个醉鬼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叽叽歪歪“你们黄皮猴子也能喝这个”“回家喝果汁去吧你们”之类的废话。 铁牛二话不说,当即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欧在这家伙脸上,把他直接打飞进了吧台里面,跟这家伙一起来的十几个同伴自然不干,骂骂咧咧地操起酒瓶小刀之类的凶器就围上来,准备好好给我们上一课。 这次不用铁牛动手,我们直接红着眼睛冲上去干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力气和身手好到这种程度,以前踢个木桩都要鬼哭狼嚎疼半天,现在踢起这些虎背熊腰的大汉就像踢皮球一样轻松,一脚一个,这些家伙就纷纷飞了出去,其他弟兄打得也顺手,空手几招就把这十几个人全部揍得鼻青脸肿嘴斜眼歪,统统丢了出去。 还在喝酒的毛熊用看妖怪般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些个头比他们小几圈的东方人。 “上酒!” 铁牛收拾完碍眼的东西,uu看书 .uukah 又是大吼一声。 老板嘀咕了一句“有种”,就把我们要的酒水全部放在冰桶里提上来,大家也没有吃什么下酒菜,撬开瓶盖就开始糊里糊涂地猛灌,这还是我第一次喝伏特加,一入口烈的烧嘴还有股难闻的汽油味,像是在喝化工制品一样,但是我还真的一口灌下去三成烈酒,因为我感觉自己实在太渴望这东西安慰一下我低沉的内心了。 喝到高潮,大家就互相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兄弟啊”“大哥啊”什么什么的说个不停,提着酒瓶乱唱各种国内流行歌曲,后来别桌的毛熊看着新鲜也滚过来凑热闹,大家热烈欢迎起新来的同志连连干杯,又叫了十箱伏特加,于是这些酒又拉来了更多参与者,一时间汉语和斯拉夫语混成一团,各种调子的歌曲四散乱飞。 等我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大对头,开始抬起醉眼查看时,发现整个酒吧以我们为中心,都是开派对一样的狂欢。于是我赶紧掏出电话打给胡队长和刘指导员帮忙抬人,想了想这两位可能还不够,于是又给布洛尼娅挂了一个电话,喝得舌头打转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总之一丢下电话就靠在臭气熏天的沙发上睡着了。 据说三个人是叫车把我们拉货一样拉回学院的,还顺带很不好意思的翘掉娜尔罗莎老师的艺术课,但是这次两位主官还有老师都没有骂我们,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从那天起,教导团的四十个人变成了三十九个。 第11章 代号北风之神 公历083年12月17日上午六点,我们在睡梦中被两位主官叫醒了。 声音很低,但是很有力。 “有紧急情况,全体集合。” 说实话,难得明天是周末可以睡个大头觉,被吵醒相当不爽,但是两位的脸色都很严肃,我们的睡意马上在第一时间消失了,赶紧跳起来穿上衣裤跟他们往楼下跑。 坐上门口临时为我们启动的磁轨电车就直扑学院专用的停机坪,四十来人一起被塞进一架来路不明的【光环】重型直升机里,全金属铆接起来的空中巨兽以每小时两百多公里的时速往校外飞去,很快越过了庞大的校园,越过了灯红酒绿的莫斯科城,飞入了似乎无穷无尽的荒野。 大家很迷惘,大家很惊愕,大家很惶恐,不少兔子甚至以为祖国遭受了萨摩入侵,需要他们回国参战! 当然,这个荒诞的想法在认亲了航向之后就宣告烟消云散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北方。 可是哪儿可都是中立国,和我们基本上没什么太大关系,为什么要往那儿跑,难道专程是去参观雪景? 两位主官不愿说,只是让我们安安心心看就好了。 我们在维堡基地下了飞机,首先就被机场的现状结结实实震撼了一下:天上布满了盘旋着的重型战略运输机,地面上超过了机场饱和容量的架次正在利用类似于大蜘蛛的卸货机,展开机械臂玩命地卸货,航空机甲,陆战机甲,轻重火炮,坦克,各型辅助装甲车辆堆得密密麻麻,几乎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运输机引擎的轰鸣,机甲移动的轰鸣,机械臂疯狂运转的轰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狂暴的机械交响乐。 兔子们像是初次进城的乡巴佬,傻兮兮地站在停机坪上看这种一切不知所措。 这时跑过来一个壮硕的毛熊中尉,咔嚓一个敬礼,毫不客气地询问我们是属于哪部分的,这时胡队长排开人群走上前回礼,说明我们是库图佐夫军事学院作的训部队,应该有提前通知才对。 中尉打开手中的军用掌上电脑,认真确认了一下记录,然后他拿出激光笔让胡队长签个字,并验明瞳孔和指纹,完事以后才带着我们直接走向一座军用仓库。 等厚重的防爆门被打开,声控灯启动,我们再一次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只见偌大的仓库里摆满了【莫辛3】,数量大概在一个机甲营以上。我们一个班只分到一台的珍惜物种,在这里竟然像积木一样密密麻麻堆了一仓库,虽然显然都是用过的,但是差不多都是七成新。 “真的没问题吗?”胡队长显然也不太适应。 “没事,反正新型号也快要到货了,这批东西肯定当二手货处理到其他地方去,你们随便挑好了。” 毛熊中尉很淡定地一撇嘴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随便玩,随便砸,甚至拿这些东西打雪仗都没人管,从天而降的巨大幸福感砸得我们一片凌乱,也让我们真切理解到什么叫豪阔。整整五十台机甲啊,共和国现在一年的产量也不过如此,随手就甩给我们当玩具了。 大家憋着几乎熬出内伤的欢呼声,手忙脚乱地拉着升降梯跳进驾驶舱。我一口气把沉重的座舱盖拉上,我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清洁剂和柴油味道的空气,享受着驾驶舱内难得的静谧空气,感觉从内心里涌出了无穷无尽地喜悦,没有后座唧唧歪歪的教官,没有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时间表,完全是属于自己操作的东西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不知道到底是去干什么。 两位主官选择的却是一辆t-59bm主战坦克。那是一种搭载了135mm重型火炮和30mm遥控机关炮站台两种可怕的武器的高度自动化的战车,虽然机甲在各支强军已经取代了常规步兵,但是披挂重甲和大型火炮的坦克依然作为重要的突击力量配合使用,只是就算在当年的新兵中,大多数还是会选择拉分的机甲而不是这种用了上百年的老式战争机器。 晚餐是直接在基地里用的,和以前毛熊们边吃边吵吵嚷嚷不同,这顿饭的气氛很沉闷,几乎没有人说话,也难得没有人把像矿泉水一样常见的伏特加抬出来,大家都闷着个头吃饭,安静到甚至只剩下一片“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我们莫名奇妙的,也只好随大流闭上嘴用餐。 胡乱吃晚饭,在这辆坦克的带领下,我们一行机甲兵操控着巨大的铠甲一步步跟在他们的后面。那天晚上天空一片漆黑,一点光亮也看不见,有人想用探照灯,但是被刘指导员制止了,他表示现在是灯火管制。大家伙只好凑合着从身后拉过老式的折叠式一体化观瞄系统校队路径,这破玩意儿是毛熊的第一代机甲用火控装置,像素巨低,成像质量巨差,投影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坨色块马赛克,看久了真心要瞎眼。 我看得眼泪也快出来了,不得不每隔几分钟擦擦眼睛。 据说毛熊的第二代火控系统实现了清晰50%的飞跃,对比现实想想也就知道该是多惨烈的东西了。 不得不佩服毛熊或者说是整个条约军机甲兵的适应能力,竟然把这破烂玩了那么多年。 说实话,第一次单独控制机甲的心情开始是很激动,但是后面就慢慢沉静下来,感觉和操纵一件普通的机械或者是走路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在无聊单调的气氛中走了约二十分钟,基地逐渐被我们抛在了身后,就在这时,拾音器突然捕获到了复数的机械移动音,密度超越我们几百倍。 我顿感不太对劲,在计算机上匆匆测算了一下方位,然后用观瞄系统朝那个方向忘去。 然后我就傻了。 大概十公里外,一队队机甲正在以迅速做着机动,还有大量自行火炮和装甲车辆伴随,在夜视仪中犹如一片钢铁的丛林,数量恐怕不下万台,我赶紧把情况通报给了其他人,大家看了也是一片噎住的声音。 这是要搞大型军演吗? “大概有十五个,不,不下二十个机甲团吧。” 大头猜测道。 “不,还有后继部队,不止这个数。” 学霸心细,很快发现这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后卫部队再往这边移动。 在全机械化时代,机甲团成为了陆战的基本作战单位,一个机甲团下辖四个作战营,一个火炮营,一个维修营和一个加强坦克营外加若干通信连队,机甲编制在一百四十台上下,自行火炮在十六门上下,坦克在五十辆上下,是一支比旧世纪坦克团还要强大得多的作战力量 相比之下我们这个团简直是个山寨货,而且手上还都是快要淘汰掉的教练机甲,相比他们手里精良的正规军用机甲,简直是在宝马面前开拖拉机。 三十多台老爷机孤零零地站在侧翼高地上,像是看着百万野兽大迁徙的兔子,手足无措外加惶恐不安。 这时,我边上的道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在控制台上猛地操作起来,我问了几次他都没有回应,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才回话,而且是用公共频道。 “弟兄们,检查一下你们手上的弹药。” 我疑惑地打开机载电脑的弹药储备菜单,两挺加特林机枪,一具57mm火箭发射巢,还有一座二联装导弹发射器都是满载状态,可是当看到弹药上的红色标号而不是我熟悉的黄色时,当即吓了一跳。 实弹,尼玛怎么是实弹啊。 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片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险些搞得通信函道无法通话, “下面通报今天的任务。” 无线电里突然响起了刘指导员平静的声音,我们赶紧屏息凝神,生怕听漏一个字。 “从今天下午,条约军总指挥部正式下达了针对斯坦维尔邦联的‘北风之神’作战指令,而教导团经过申请,作为唯一的外国战场观察员进入战场观摩,但是目的地非常深入战区,uu看书.uuansh 请各位务必小心行事,必要时听从指挥,完毕。” “斯坦维尔邦联,那不是中立国吗?” 铁牛惊骇地叫起来,这次是胡队长接上了他的话。 “有实力才有资格说中立两个字,不然只有宰和被宰两条路可以走。” 胡队长的话说得很平淡,平淡到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我们也成为了军官,能接触到更多的东西,也变得成熟了起来,逐渐能理解当时整个条约军高层的想法:把一个无论从文化上,制度上,还是外加上都偏向于同盟军的邦联国家放在自己家门前,特别是在双方剑拔弩的关键时刻,对于条约军来说是完全无法容忍的,而且斯坦维尔邦联拥有很好的福利和庞大的资源,却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世界顶尖的四大财团罗德底斯,克拉索,柴拉维尔和林氏又没有任何联系,就如同抱着十万块钞票在强盗窝里乱晃的良民,被抢简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后来的资料显示,条约军已经无数次发出了让斯坦维尔邦联向自己靠拢的威胁,财团也纷纷伸出橄榄枝表示可以为邦联提供保护,前提条件是为他们财团的业务开放贸易壁垒,并给予政策优惠。 但是这些全被邦联拒绝了,他们天真的认为这些人迫于国际法只敢对他们打嘴炮。 于是他们就悲剧了。 不过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其他人制定的规则并不可靠,要保护自己,只有实力才是最强的后盾。 第12章 机甲战一 灰黑,那是硝烟的颜色。 橘红,那是火焰的颜色。 暗红,那是绞入泥土的血肉的颜色。 炮弹爆炸,枪炮射击,流弹呼啸,土石崩裂,飞舞的人体,哀嚎的伤员,…….将原本苍白纯洁的冰雪世界渲染地犹如修罗地狱,以前在战争大片中看到的场面现在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距离很近,那是一个光学镜片的距离。 距离很远,那是一道生死分界线的距离。 我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于是不太情愿地继续凑在观瞄系统前“观赏”这场人间惨剧,以我们当时的年龄和阅历,看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残酷了一些。不少弟兄都直接吐了,恳请两位主官把位置向后挪一点,但是都被坚硬地拒绝了。 “连死人都不敢看,以后还打个鸟仗。” 这时候大家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是机甲兵,而且马上也要成为惨剧的一部分了,我听见无线电里瞬间传来一片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们是在半个小时前来到这里的,因为教练机甲的地面移动速度毕竟不如制式的陆战机甲快,再加上油料补给之类的问题,所以我们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开打十几分钟了。 那天,条约军第十七集团军群对上的是邦联军第一集团军,据说这是一支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几乎没有败绩的精兵,无论是武器还是训练都是整个邦联军中最优秀的,就算和各支强军横向比较也毫不逊色。 当然,这些都是旧时代的标准了。 双方首先展开重炮狂轰,三千多门大口径火炮的狂轰滥炸,构成让一只老鼠也逃不出去的火网,冲击几乎把所有的地表物体像清扫垃圾一样彻底推平,大刀一样四散横飞的弹片将所有高于地平线的目标砍得稀巴烂,战场的地貌也彻底被破坏扭曲,眼前就如同两个巨人在比试角力。 但是明显是条约军这只巨人更加强大,邦联军尽管疯狂的还击,甚至不顾炮位暴露,但是他们还是被无情的彻底压制,每一门火炮的开火往往就会引来十门以上重炮的集火报复,于是从联邦军那里射出的炮火像是燃到头的火柴一样越来越稀薄,最后所有的炮群都慢慢沉寂了下去。 技术兵器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差太远了。 爆炸的硝烟还未散尽,条约军的装甲军群就开始了突击,就如同旧世纪的步坦协同一样,t-59bm在前担当突击的箭头,但是有些不一样的是它们的身后都是高度在七米以上,手持比步兵机枪大几倍的23mm装甲机枪,身披丰满的弧线型装甲,航空头盔形状的“头部”镶嵌这防风镜般红色“眼睛”的巨大战术机械。 “这也是机甲?”疯子问道。 “嗯,d-900【德普】,专用陆战型机甲。” 我以前在杂志上看到过关于这东西的介绍,但是仅仅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盗摄图片而已,看到实物还是第一次。 “好快。” 有人惊叹了一句。 的确,主战坦克的速度已经一口气拉到了六十公里极限,但是伴随的机甲兵依然能以同样的速度紧紧跟上坦克的步伐,从性能表现上看,这些铁家伙一口气跑出一百公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三个机甲团合并成一把飞快刺向邦联军胸口的尖刀,而此时邦联军才刚刚来得及从简易掩体里爬出来,只是一露头就迎面对上了条约军的炮口,一通短促的对射,邦联军的120mm旧式坦克炮只能悲哀地啃下一点金属渣,而它们只要被条约军的强化炮火击中,不管是什么部位都会被当场炸成一个火球。 尽管如此,他们的坦克依然疯狂的试图向自己的胸前合拢,不断的拉近距离甚至用车体而不是坦克炮来攻击这些铁壳乌龟般坚硬的同类,付出了无比惨重的牺牲。但是这些努力全部失败了,条约军坚决而且有力地把尖刀切入了对手的胸口,然后释放出了致命的毒药。 【德普】敏捷的一跃而起从坦克顶上跃入步兵阵线中,邦联军的步兵还没有来得及从对惊人的机动能力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德普】的23mm机枪就毫不留情的开火了,高爆弹如同飞蝗般射入人群的密集处,溅射出二十多枚不规则破片,将无数受害者捅成马蜂窝。一部分搭载了240mm大型火箭炮的机体凭借高超的机动能力,猛烈攻击腹背受敌的坦克的后部和侧翼,用空心装药破甲弹将它们打靶一样一个个打爆。 邦联军士兵如同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残存的士兵疯狂地和这些杀人机器拉开距离,这才想起自己手上是能响的家伙而不是烧火棍,拼命开枪射击。 步枪射击,被弹开。 通用机枪射击,也被弹开。 点50重机枪射击,未能击穿。 混乱中每一台机甲上都挨了几十上百发子弹,但是除了一片刺眼的火星之外,一点效果也没有,也就是说这些机甲至少可以完全免疫20mm以下自动武器的射击。 看得出邦联军也做了不少应急准备,比如一次性单兵反坦克火箭筒几乎人手一具,不少人就纷纷操起这东西开火,但是【德普】低矮的外形和简直不符合机械性能的惊人机动能力让这些攻击基本上作废了,百来枚火箭只击中了不足五台倒霉的机甲。 【德普】一边两三机一组移动,一边猛射手中的装甲机枪,特制高爆弹每一发都能造成惊人的伤亡。 邦联军的反抗逐渐衰弱了下去,【德普】们几乎是痛快淋漓地打光了一个五十发弹鼓,一部分机甲一边上弹一边扑向炮兵阵地,其余的机甲干脆用机械肢而不是机枪碾压对手,愉快地像我们小时候踢沙子一样,专门找密度高的位置下脚,一踢就是一大片人体七零八落地飞上天空! 邦联军的牺牲几乎没有争取到时间,机甲的突破速度实在太快,常规的障碍工事只能抵挡坦克,面对机甲渗透几乎没有效果,而步兵尽管疯狂的调动,但是却永远赶不上战线崩溃的速度。 邦联军中路几乎是被硬生生劈开了了一个大洞! 在钢铁巨人的强大的压力下,邦联军士兵的纪律和士气终于崩溃了,不顾军官的组织抛下武器四散溃逃,忠于职守的军官愤怒地开着枪,将逃兵一批批击毙,终于,有士兵气急败坏地朝军官举起了枪…..于是残忍的自相残杀开始了,最终结果就是他们一起被追杀的机甲击毙。 而更惨烈的一幕发生在炮兵阵地,眼看着高达七点三五米的怪物飞快地从死角向这里逼近,残存的炮兵也崩溃了,竟然直接把炮口对准了自己的阵地展开无差别火力覆盖,把自己人和敌军一起送上了西天。 混战中,天空中响起了异样的轰鸣,大家惊异地抬头向上看。 这种轰鸣我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声音把我们从袭击中拯救了出来。 抬起头,只见两台更加巨大的机械袭来,采用和【德普】相似的弧线型框架,但是装甲线更加丰满,头部被焊接成一个防护严密的半蛋壳形,只露出一双酷似人瞳的“红眼”,总体高度达到了十五米以上,足足是【德普】的两倍多,至于机体上满挂的,密密麻麻的弹药武器,更是【德普】无法望其项背的。 条约军制式航空用截击型机甲——【雅克】 如果说陆战型机甲是怪物的话,那么这种起飞重量达到四十吨,能以这副完全不符合启动构型的身躯达到两倍音速的机体简直就是会飞的超级怪物! 暗红的“眼睛”中闪烁着戏谑的冷芒,机体呈俯冲姿态,利落的俯冲而下,将外挂的十几吨炸弹一口气投掷下去,火山喷发般猛烈的爆炸将所有火炮和炮手都炸成了一堆永远无法修复的破烂。 炮兵和装甲部队的灭亡,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胜负。 “唉,太惨了。”大头叹了口气。 大家也都摇起了头,没想到一直被邦联军拿来炫耀的部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烧焦的肌体和金属形成一片片难闻的黑烟,洒遍了整个战场,连空气过滤装置也无法完全把这种恶心的味道去掉,uu看书 wwuukash 我感觉自己握操纵杆的手稍微紧了紧。 刘指导员和胡队长大概是唯一有勇气从头看到尾的人,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吭一声,只是最后胡队长才用吐了个烟圈般幽幽地口吻说道:“回吧。” 于是大家就无精打采地驱动机体“铿锵铿锵”的转向往军营方向走。这个时候,大家也基本上明白了两位主官带我们来这里的意图——我们的担子很重,可不是专门来玩的! 不得不说这笔板着脸说教有用地多。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火光,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的巨响。 我们惊骇地抬起头向空中望去,但是下一秒钟一样东西就猛地砸在我们边上,掀起漫天雪粉,不是别的,正是刚刚得意的清理完邦联军炮兵的【雅克】,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巨响,另一台【雅克】也掉了下拉,一头把一刻参天大树劈成了两半,眼看驾驶员是都活不成了? “怎么回事?” 无线电里响起兔子们惊愕的呼话,最后还是胡队长恼怒地声音插进来打断了我们。 “妈的,有闲工夫说话还不快给我散开,搜索目标!怎么还要我这个坦克兵教你们常识吗?!” 这倒是,大家慌慌张张地散开,噼噼啪啪地打开搜索雷达和武器保险准备应战,就在这时驾驶舱上方的红色告警灯一闪一闪地亮起来,并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没出故障吧”,等到看到大伙脸上惊慌的表情才算清醒过来。 妈的,被人锁定了! 第12章 机甲战二 惊,大惊,惊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我猛一脚把踏板踩到了底,同时后拉操纵杆,点燃背部喷口,驱动机甲飞快的向后退却,下一刻,一排火线飞扫而来把我刚才站立的位置劈出了一排大洞。 无线电里传来了款爷惊恐地哀嚎,他的动作慢了半拍,机体的整个下肢都被扫断了,瘫在那里动弹不得。 “妈的,航空机甲?开玩喜啊,不是说邦联军没有机甲吗?” 铁牛一边驱使机体架起埋设在机械臂内的yakb型多管机枪对空扫射,一边破口大骂起来其他各级也纷纷对空张开火力交叉扫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台不明机体在火网中高速穿梭,灵活的动作让我们这些地面上的机体望尘莫及。 我一把拉过观瞄系统对空搜索,因为工艺逊色,光学瞄准镜的清晰度不高甚至有些浑浊,但是好在那天天气不错,我终于捕捉到了对方的机影:大约十九米高的身躯,披挂着和【雅克】截然不同的平直装甲板,构造很精细,头部呈一个略微不规则的三角体结构,“眼睛”则是和【雅克】相对一般的墨绿色防风镜构造,身上的武器并不如【雅克】多,但是安装地非常精巧几乎全部都安置在背部大型背包状的模块系统内,几乎和机身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刷任何标识,但是这台机型的隶属简直是昭然若揭。 “去他的邦联军机甲,这玩意儿分明是同盟军的【加兰德】啊!” 我大叫了起来。 因为工艺因素,航空机甲的装备数量本来就不大没有实现全面换装的要求,至于新型的【加兰德】数量更少,总共不到100台,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在这瞬间,两台机体突然点燃背部和脚步喷口,在半空中一个利落的姿态调节,变拉升为俯冲,一前一后猛杀下来,手中的30mm装甲机枪不断喷射出威慑性的火舌,在我们周围炸开点点火光,破片土石四散飞溅,瞬间让我们阵脚大乱,大家都忙于躲避,自然忽略了战友的位置,一时间好几台机甲直接撞在一起。 “别慌,火力组织起来,这个距离上它没办法精确射击!” 胡队长一边狂吼着指挥战斗,一边用坦克上的30mm机关炮为我们分担压力。 我站的位置很不妙,被一群乱撞的【莫辛3】挡得严严实实,只好按照教案教授的,驱动机体在烟火中疯狂跑位,以图在它们完成俯冲前抢占侧翼或者后方两个攻击位置。 突然,我发现僚机的轨道有些奇怪,马上感觉到不妙。 “队长快撤,它是冲你来的!” 话音未落,后方的【加兰德】猛地以一个能让所有战斗机解体的幅度拉起机体,同时发射了安装在脚部位置的火箭发射器,一连四枚火箭弹直杀向t-59bm。 这两个王八蛋老早发现这是指挥车了,一开始就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t-59bm一下开出了掩体让过第一枚,然后又一个几乎是直角的转弯让过了第二枚,很快又干脆地闪开了再空中不安分地滑来滑去的第三枚,不愧是坦克部队的老牌车长。就在我们要大声叫好的时候,第四没火箭弹以一个诡异地弧度滑进坦克周视镜的死角,在后方爆炸,坦克当即就瘫痪了。 是70mm制导火箭弹。 相比粗暴的条约军,同盟军更擅长使用高效率的精确攻击武器。 来不及懊恼了,长机以一个锋利的角度让过大半防空火力直扑下来,我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它打开的发射盖。 “你妹啊!” 铁牛和疯子两个不要命地家伙驱动机体以半跪姿态,架起四挺机枪,迎着【加兰德】猛烈扫射,连同火箭弹之类能射的东西一起打了出去。 射弹在【加兰德】厚重的上装甲上无奈地绽放开一片片火花——航空机甲的设计目的就是要“能扛下所有轻型防空炮火的打击”,从这个概念说,任何40mm以下口径的枪炮都无法洞穿这家伙的一身重甲。 教练机甲的火力很糟糕,就最典型的主武器来说,12.7mm多管加特林虽然在陆战中堪称顶尖级大杀器,但是在航空战中,威力弱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上长距离射击好手的话连自卫都不够。 至少有个干扰也好,这也是我们当时最无奈的想法。 “沙沙沙” 长机连射出四枚导弹,其中就有我的份。 看着枚冒白烟的雪茄直射向自己的大脸,这种心理压力对初上战场的人不是一般的大。我顶着关掉几乎吓死人的自动告警器的冲动,咬着牙下压操纵杆驱动机甲,点燃背部喷口高高跃起,一跃避开导弹袭来的轨道……等等,好像没那么容易。 “嗡” 本来以为就要擦过去的导弹突然以大角度爬升,拖着冒烟的“尾巴”直击机体而来! 喂,这玩意儿的制导系统也太智能了吧! 如果是空心装药战斗部的话,只怕一瞬间我就会被金属射流烧得连渣也不剩一点。危急之下,我的手脚骤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活力,一把把脚底和背部喷口全部用上,强行驱动机甲以一个估计闻所未闻的姿态变轨。 如果平时稳挂,但是这个地形的话我还有机会! “轰” 天旋地转,机甲像个脱靶的炮弹一样一头钻进了雪堆里,挡风舱盖整个破裂,软钢制造的外壳大片的撕裂破碎,我像核桃仁一样在驾驶舱里上窜下跳,脑袋也被磕开了个口子,过大的g力几乎压爆我的脑血管,眼睛剧痛,简直惨不忍睹,但是保住了小命就算不错,如果是一般泥地的话,估计我已经陪着去世的爷爷喝了好几通茶了。 还不等我从剧痛中喘过气来,无线电里的响起大家伙的一片哀嚎,显然前面几位弟兄几乎都中招了,我们当时受的训练只有操作和射击,并没有针对精确制导武器的规避作训,现在这个缺陷让我们大吃苦头。 现在后悔也没用,该干的事还是要干。 我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右操纵杆的射击按键上,但是想了想还是又挪开了。 因为除了壮胆鸟用都没有。 一边驱动机体在不断砸下的制导火箭弹和制导导弹中穿梭,我一边将计算机装备菜单上标示着“smoke”字样的烟罐图表调到第一位置。 “砰砰砰” 八枚烟雾弹一起发射,交织成一张面积在三百平米左右的巨大烟墙,混有冷凝剂的烟雾瞬间让几枚射来的制导火箭弹失去了目标,在四周乱七八糟的爆炸,大家一看有门也纷纷打开烟雾弹发射器把四周绞得一片乌烟瘴气,敌机的进攻果然暂时停止了。 “老大,疯子,款爷,你们没死吧。” 我趁着喘口气的机会抓起无线电询问道,说实话我当时最害怕的就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我,那样给人联想的空间实在太大了受不了,但是好在这种事没有发生。 “妈的,没事,就是机体被炸瘫了,哎呦老子的腿。” “尼玛阴沟里翻大船了,操,我的肋骨,我去,痛死爹了!” “呼,兄弟有你的,差点没命了,这下可以安安心心等援兵了。” 款爷喘着粗气在无线电里说。 “还没有走掉,只是暂时停止了而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老式发烟弹的作用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离我们最近的部队赶过来至少要二十分钟,还是在得到明确指示的前提下,而且如果它们真的要硬来的话,这点烟雾也挡不住。” 学霸认真地打碎了他的幻想。 “我去,还要来,那是什么情况!” 款爷吓得鬼叫起来。 “比如说……” 阿呆的最后两个字和一阵尖利的呼啸几乎同时响起。 “俯冲。” 20mm机关炮弹拉出一条条铡刀般细长的火线,接二连三地砸在雪堆里爆炸,吓得刚刚平缓下来的众人又有些乱套,机体全力推进带来强劲的风压,烟雾竟然开始被一点点吹散! “我艹啊!” 大家一起激动的狂骂起来,重新开始射击。 我却感觉有点激动了,就和高中时候意外蒙对了模拟考的题型一样,这帮货色果然欺负我们没有重火力,来这手了。 驱动机体快步向火线袭来的方向靠近,那是一段非常危险的路程,中间我好几次差点被流弹打爆,而且离那一代越近,烟雾的浓度就越稀薄,机体运动的噪音也就越明显。u看书 uukashu.om 只是短短十几秒钟,我的心脏都快爆掉了,肾上腺素几乎让我过量挂掉。 你妹的倒是快点来啊! 突然,头顶上的亮度骤然提高了,我也来不及详细确认,大吼着拉起操纵杆同时把早已锁定好的踏板一脚踩到了顶,机体轰地一下腾空而起。 【莫辛3】作为初级教练机甲,一大特色就是融合了陆战机甲和航空机甲的部分特征,既能够在陆地上以一定时速奔驰,也具备一定的飞行能力,当然,这两项数据都只够让机甲兵初步感受一下各型机甲的特点,跑得慢爬升也慢,基本没有实战价值。 但是我也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凑合,只祈祷时候一定要让我掐准了,不然十条命都不够我死的。 抬头,睁眼,我正好看到了【加兰德】让人很没想法的pcp胸口从我视野里划过去,此时我距离它还有不足五公尺,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 比较不幸的是,机械臂长度是三公尺多一点。 尼玛,起跳迟了! 我气得猛摧油门驱动机体进一步上升,同时最大限度展开机械臂,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我当时开心得差点笑出来。 好球,有门了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13章 机甲战三 这场战斗过去了很久很久以后,不少在场的人,包括兔子和来支援的毛熊都记得一个比ufo降世摆摊卖外星系土特产还要震撼的一幕:一台【加兰德】像火烧屁股一样在空中拼命的上蹿下跳乱飞,而它的左大腿上则抱着一台规格小很多的老式教练机,像夹着别人裤子不放的大螃蟹一样怎么甩也不松手。 据说毛熊指挥官就目瞪口呆地说了一句话: “真他妈见鬼了。” 事实上当时天下天下的对话比都场面还要精彩很多。 “哈哈哈,我抓住它了,奶奶的我抓住了!” “抓你妹啊,快松手啊混球,这高度一掉下你就是肉饼了。” “哈哈,是先砍左腿好还是右腿好,还是给菊花来一下呐?” “我艹,这货疯了,谁修过心理学的,快来开导一下。” 其实我的确已经快要不能正常思考了,强风从驾驶舱的破洞里灌进来,把我整个人挤进座椅里,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开裂的软钢外壳被风压剥离的声音像用指甲刮黑板一样磨得人心烦意乱,但是诡异的是我竟然没有害怕,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这家伙从天上弄下来。 一开始我试图使用喷口,结果航空机甲的动力实在比我的教练机甲强太多,再加上对方还是以飞行为目的设计的截击型机甲,输出上更加不是对手,我几乎把踏板踩塌掉也只是让对放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而已。 结果反倒是【加兰德】在低速下逮到了机会,一转身亮出了30mm装甲机枪,不断朝我乱射炮弹,这玩意儿配用的可是旧世纪专门作为强击机专属的反装甲弹药,威力比陆战机甲制式的20mm装甲机枪还要大出几倍,一枪就能卸掉【莫辛3】的胳膊或者大腿。 几次差点被一枪废了之后我终于也火了,干脆变扯为上升,然后做出一个剧烈的俯冲,把【加兰德】顶在了下面,这一串动作终于让【加兰德】措手不及,自己的推力来不及调整反而变成了把自己扯下去的助力。 “轰” 两台机甲一起重重砸在了地面上,驾驶舱在这次大冲撞中彻底崩溃,积雪像雪崩飞扬,冲进驾驶舱里呛了我一嘴一脸,谢天谢地只是积雪不是玻璃碎什么的。 突然,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艹,差点忘了还有这家伙了,它的机体结构比我的坚固太多,一点冲撞还不至于失去战斗力。 来不及细想,一拉操纵杆抬起机体,先亮出镭射爪一招下去先废掉【加兰德】一条腿,避免这家伙站起来,然后猛地跳过去试图给驾驶舱狠狠来一下永久性解决问题。 但是没想到的是,【加兰德】的机枪竟然还在手里,一梭子穿甲弹先把【莫辛3】的右臂整个砍了下来,味道刺鼻的液压油溅满了整个驾驶舱,我也顾不上查看损伤,猛地甩起左臂一爪切掉了装甲机甲的大半截枪管。可是就是那么一耽搁,对手已经亮出了同盟军机甲标志性的近战武器——复合斩剑。 这是一种融合了刀剑两种武器风格的近距离格斗兵器,和镭射勾爪一样同样也采用镭射刀刃强化切割能力,但是杀伤力远不是制作简陋的勾爪可以匹敌的。 “咔嚓” 剑爪交击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机体的勾爪就在高能光束灼烧下被削成了两截,剑锋一转直杀向驾驶舱。 “妈的,什么破玩意儿。” 我骂了一句,连扣发射键,将火箭发射巢里57mm火箭弹一口气全部倾泻了出去,因为距离极近,就算是精度不良的无制导火箭弹照样几乎全数命中,【加兰德】的机身上顿时点起了无数爆炸火球,复合斩剑也被一炸两截。 但是还是没有击穿它的装甲,甚至没有造成妨碍行动的损伤。 好硬! “哒哒哒” 突然,从天空飞射下数枚火箭,险些直接把我炸上天,该死,差点忘了还有一台僚机在上面! “轰隆” 【加兰德】乘着我一分神的时间点燃了背部喷口,似乎马上就要逃掉了。煮熟的鸭子竟然开始拍翅膀了,我气得差点发疯,驱动机体直接压了上去,可是一台机甲的明显不够用,马上就要被它抬起来了。 “陈项,等一下。” 伴随着无线电里的大叫,又有两台机甲扑了上来猛地压住了正试图爬升的【加兰德】,是阿呆和猛男! 三台机甲滚成一团,像一台大型电钻一样一路从寒带针叶林里碾过去,把沿途的树木撞地七零八落,身后的弟兄一边大叫一边展开对空火力,可惜我完全没听清他们在喊什么,我当时能保持住不从驾驶舱里摔出去已经相当不错了,谁还管得上这些乱七八糟的。 突然,【加兰德】几乎是贴着地面,调试前胸和双肩喷口,施展开一个高难度桶滚动作,一下把我们三都甩了出去,机体趁势开始爬升。 里面的机甲兵是个高手。 眼看着机体又要飞起来,我几乎要跳起来大骂,架起唯一还能用的左臂机枪又要冲,不得不佩服座下的毛熊货,这样折腾竟然还能动。但是这一次有人比我动作更快,一闪身冲上前点燃喷口飞跃而起,双爪齐下,把机甲的整个腰部划开了一个老大的口子。 是道钉这行动派! 【加兰德】上升的速度减缓了,我看见从后腰的创口上似乎有某种液体不断泄漏出来,散在雪原上漆黑的一片很是扎眼。我心里一动,一把拉过观瞄系统锁定【加兰德】把所有的残存的机枪弹全部扫射了出去,混压着穿甲燃烧弹和曳光弹的弹雨把机体的后背砸得火花四溅。 拍电影也好,瞎猫撞上死耗子也罢,就给我中上一发吧! 菜单上的弹药存量在疯狂扫射下迅速下降,在打到最后二十发时,【加兰德】的机身上突然燃起一点火苗,短短几秒钟内,火苗越来越大,机体在空中痛苦的旋转扭曲着,看起来似乎随时还能再拉起来,但是很快它就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一头栽了下来,最终在雪堆中慢慢熄灭了。 “打下来了,打下来了。” “照相枪,快上照相枪。” “尼玛,教练机上没装这玩意儿啊,快拿个pcp来。” “我去两百万像素拍不清楚,款爷快把你的ipad2000拿出照!” 兔子们一片欢呼雀跃,虽然打得稍微难看了那么一点,但是这是教导团组建以来的的第一个战绩。 “妈的,别太得意,还有一台……” “放心,它已经走了,你们看,援军已经来了。” 铁牛的话突然被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听到这个声音,我们比打下一台航空机甲还要开心百倍,u看书 .uuknshu那是刘指导员的,再一看那台【加兰德】完全被稠密的地空火力包围,盘旋了几圈后不得不不甘心地离去。 “喂,指导员你没事啊,等一下,我们马上过去把你弄出来。”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活过来的胡队长也说话了,大概是失了不少血,他的语气有些虚弱,但是很坚决。 “这个先不用了,听着,下面我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拖住那些毛熊们至少二十分钟时间。” 这个命令当然听得我们莫名奇妙,援兵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啊,毕竟不知道这些机甲还会不会招来同伙,可是现在干嘛还要挡着人家呐? “别问了,快点!” 胡队长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口气喝到,我们赶紧照办,一股脑地涌向上山路口。我抽空回了一下头,只见两位主官一手提着个硕大的移动硬盘,一手提着工具箱向还在冒着烟火的机体猛跑,一个坐进了想想也知道该有多恶心的驾驶舱,另一个则操起家伙在机甲的背包部分拼命古脑起来……… 看到这一幕,饶是最脑袋不开窍的兔子也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ps:明天要出门一趟,非常可耻的停更一天,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14章 拿下第1血 能拖上半个小时完全是款爷的功劳。 说实话,看到毛熊大队推过来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人家好歹是来救命的,总不能架起机枪说你们站那儿半小时不准动,况且毛熊们又不是你孙子,干嘛听你命令,惹毛了又要干一架。 还是刚被拖出报废机体的款爷灵光,下令我们全体下机,恰到好处的堵在路口欢迎欢迎热泪欢迎,最好还做出热泪盈眶状,于是刚到这儿的毛熊抱着礼节性的态度也爬下机甲,和大家伙相见欢。 于是按照计划,大家纷纷拉过身边的毛熊猛烈描述情况多少多少危险,多亏兄弟部队及时救援,万分感谢云云,款爷那孙子最能玩,拉着毛熊头头指着自己少了半截的机甲一把涕一把泪的痛批资产阶级罪恶,感叹阶级友情深厚,连“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永生难忘”之类的词都用上了,听得我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毛熊们也被我们一通狂夸吹得飘飘然,感觉好得不行啊,也热烈的和我们侃起了大山,最后还是毛熊头头稍微清醒一些,问他知道不知道刚刚坠落的机甲在哪里。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款爷没玩一问三不知的把戏,赶紧拍着胸口表示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亲自来给大军带路。 我们的心当时就悬起来,因为才过十几分钟呐,这附近又没什么可以绕的岔路,这该死的直接说个偏向的方位让大熊们自己找得了,还带路?找死啊你! 不过才走了一段,我们就发现,款爷带的路不对劲,虽然是往那个方向走没错,但是款爷老是在一些恰到的地点,比如一个不大的弹坑,半截撞断的树木,还有打瘫了的机甲上大刺刺的一绕,一边像导游一样做着现场介绍,后面跟着的毛熊们也糊里糊涂的被他带的绕来绕去,本来十来分钟的行程到现场整整用了二十分钟。 我一看计时器——三十三分钟,超额完成任务。 毛熊们看到机体还算比较完整马上开心地一片欢呼,不管不顾地抱起身边兔子或者毛熊,直接称兄道弟了,只见一帮铁家伙在一起拥抱跳脚,这样子别提多奇怪了。 “天呐,你们还真是厉害,竟然就靠那么点人,哦,还有这种老爷机体就打下了一台航空机甲。” 带头的少校开心地不行,我好奇地用无线电一问: “航空机甲很难打吗?” 虽然当时废了很多功夫,但是我一直觉得是手上的武器太烂的缘故,如果给我搞一套制式装备,天上那一台我也能打下来。 “当然,兄弟,这该死的玩意儿装甲厚,结构也挺结实,飞行品质比战斗机高出一截,一般的陆战武器打上去充其量只是击伤,基本上都能挺回本方机场,很少有击落的。像上次我们组织了两个营的陆战机甲,四台航空机甲,还有十几具防空导弹发射器拦截一架入侵领空的航空机甲,奶奶的,库存弹药打掉了一半也只是击伤而已。” “而且,上面的设备貌似都挺完好,这下爽了,弄回去给军械部那些家伙研究研究,我们那瞎眼的仪器也可以换换了,哈哈,兄弟你们贡献太大了,照相记录有吗?我回去我给你们报功。” 这倒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款爷打开舱盖递过去他的ipad2000,少校接过一脸看到怪物表情,拿着这东西上看下看,我们还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开机,谁知道他竟然说出一句吓倒一片人的话来。 “兄弟,这玩意儿怎么就一屏幕,没键盘怎么用啊?” 款爷表示这玩意儿可以触控也可以声控,张嘴喊了一声,pcp识别声线后啪嗒一声亮了起来,把少校吓了一跳,好奇的拿着这东西看来看去,连周围的毛熊也凑过来张望,驱动各自的机甲围成一圈,探头探脑的,虽然款爷在国内拿出这东西时也惊艳一片,但是那么壮观的场面的确没有过。 “办完公事就送弟兄们玩了,当交个朋友。” 款爷大方的说道,这小子自打出生就从来没缺钱花过。 对方粗糙的推辞一番后也收下了,然后让我们帮忙布置警戒圈,防止敌特窃取或者销毁重要资料,于是我们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模像样的摆开架势,保持“高度警惕”,直到毛熊维修营的pcp拖车赶到,几台机甲合力小心翼翼地把【加兰德】抬上车,这才算完事。 我们暗地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向款爷询问哪里学来的绝招,这孙子很欠打的嘿嘿一笑,然后得意洋洋地说: “弟兄们这就小看人了不是,咱们技术上虽然欠了点,但是好歹是五岁开始骗邻家熊孩子棒棒糖,八岁榨干幼儿园小朋友压岁钱,十三岁就开始在谈判桌边旁听的老商人了。” “在谈合同的时候,商家有时候老是会加上一些看起来鸡零狗碎,但是数额不大的条款,如果发现就算了顺水推舟还可以让步做个人情,没发现的话,只要集中算起来,这种成本一点也不低,有些条款甚至还是个大坑拓展开代价甚至比纸面上要高一倍还不止,刚才大家拉拉扯扯其实就是这个到底。” 我们听得心服口服,赶紧掏出随身小黑本记下。 毛熊的军营很大,绵延几十公里,但是全部都用光学投影设备,高感度传感器和激光防御系统包裹地严严实实,从外表上看就如同一个个巨大的丘陵,只有凑近看才会发现,这些都是用一辆辆十轮大卡车安装的半硬壳可充气式帐篷,机动性和简洁性高到让人不可思议,也大概只有毛熊设计师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 我们的丘陵就在军营的最边缘,毛熊机甲兵们先拉着货走了,没过多久两位主官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挨了批,因为他们带我们出来深入战场完全是没有经过上面批准的,毛熊开出的名单本来就不多,一遭遇险情还差点损失了一批宝贵的机甲兵种子。 好在最终没有人员牺牲,算是有惊无险。 我们无事可干只好坐在营房里发呆打瞌睡,想起刚刚在鬼门关边转了半圈,这时候才感觉有点后怕,脊背一阵阵发凉。这时,自称叫雅利金的毛熊机甲兵少校又转了回来,招呼我们去事务处里登记战绩。 我和道钉猛男他们几个赶紧跑出去,傻兮兮地转了半天才发现不知道那倒霉的事务处在哪里,四只呆鸟被零下二十度低温冻得直哆嗦,只好用磕磕碰碰的斯拉夫语拉过人一遍遍问,问完继续绕,好几次差点被巡逻兵当成奸细逮起来灭了。 “战斗录像我看过了,画质很好,对焦准确,细节也蛮清晰的,很有表现力。” 事务处值班的中尉是个戴着副厚度堪比防弹玻璃的眼镜,谈吐斯斯文文的青年人,让人忍不住想到大学里修哲学专业的思想者。一开口就把我们弄得郁闷不已,喂,这哥们是文艺青年吧,绝对是文艺青年吧。 “陈项和丁庆两位,请把你们的士兵卡拿出来。” “额,那个….其实我们是军事学院的学员,还没有正式进入编制,学员卡行不行。” 中尉满脸惊讶地推了一下几乎掉下来的眼镜。 “你们连现役军人都不是?难道你们是什么特殊部队,接受过特殊训练吗?” “是特殊部队没错,但是特殊训练没受过。” 道钉直快地回答道,我们则在一边痛苦地捂住脸,追忆不堪回首的往事。 “哦,原来如此,那这次算是协同击落,你们各分半台战绩。” 说着,他拿着两张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一下,然后把卡还给我们,我们好奇地拿过卡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在北面的一个原先空白的格子里找到了由激光刻入的漂亮的圆边体“0.5”字样。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战绩! 我感觉自己开心到连拿卡的手指都不知道怎么捏才好,当时就决心一定要把这残念这数字变成正数,不,是两位数,嗯,三位数也行。 “哎哎哎,长官还有我们呐,我们也参加了攻击啊!”猛男一看没自己的份当时就不爽地嚷嚷起来。 “不好意思,uu看书 ww.uuanshu规定是只有直接参与攻击才能分享战绩,你们二位那个….那个动作完全不合格,至少也要动用武器才作数。” 中尉解释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两人那个压床跳。 “好像是有这条规定。”阿呆想了想,规规矩矩地说。 “泰山压顶也算是近身攻击,要不少分一点,三七开,给我个零点三也行啊。”猛男还不死心苦苦哀求个不停。 “好了好了,没事就快滚蛋,我这儿工作量可大得很。” 中尉烦透了,连推带喊,像赶一群叽叽乱叫的老鼠一样,把我们轰了出去,临出门又丢给我们一句话。 “要是真有当ace的本事,还在乎这么零点几个战绩,去去去。” “ace?” “不会吧,这都没听说过,亏你们还是机甲兵,”中尉郁闷地看着我们,“高卢语单词缩写,‘拥有击落五架战果之人’,在军队可是星星一样的稀罕货,在旧世纪末期还延展出‘ak’的概念。” “a….k那不是老式自动步枪吗?” “现在不是了,意为‘空战之王’,也可以理解成空战中击坠敌方机甲超过五十台的超级机甲兵,”说到这里,中尉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现在这种称呼也没什么意义了,条约军和同盟军航空机甲的总装备量也不过四百多台,一个人就干掉了八分之一?开什么国际玩笑。” 而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老子这回偏要和你开个玩笑。 第15章 决心 教导团第很快就奉命返回了学院,据说两位主官都吃了严重警告处分,我们找他们确认但是都被赶了回来,让我们别多嘴,多吃几口饭少管点闲事。 于是最后我们也不知道了。 雅利金他们依依不舍的摆酒送行,这帮五大三粗的禽兽一口“达瓦利息”一大口烈性烧酒,于是喝到最后大家伙鸡鸭不分,清一色横着被抬出食堂,行程只好推迟一天。 第二天准备走路,雅利金他们又照例摆开了酒席,表示这次少喝一点,每人一瓶就行。虽然算醉驾,但是这边压根儿没这概念我们也管不着,大家又在“达瓦利息”“哥啊”“弟啊”之类的胡言乱语中开干了,可是诡异的是,随着酒宴的进行,酒却越喝越多了,等我反应过来准备数酒瓶的时候又再次醉死过去了。 于是行程再推迟一天。 结果我们是在第三天凌晨借着天黑做贼一样一溜烟跑掉的了,不然走都走不出去。 真是受不了这倒霉的酒文化。 我们教导团在整个斯坦维尔邦联的战斗或者说是观察就此结束,我可以发誓除了一台来路不明的【加兰德】之外我们没有击毁一台机甲,更没有杀害一个邦联人,事实如此简单,以至于在战后看到“砖家”们严肃地揭露什么“共和国军秘密部队参与侵略斯坦维尔邦联作战的经过”,我都忍不住对他们的想象力产生四十五度仰角的敬佩。 在基地归还了残存的机甲,破坏程度把管理员吓了一大跳,当我们解释是和航空机甲战斗的结果时,这家伙的惊吓更加严重,连连表示人没事就好,机甲缺胳膊少腿还能修,人残了可就拼不回去了。 当时我就感觉到一股很别扭的温馨,在正常社会生活久了真心不习惯这种军队式关怀。 这次没专用直升机坐了,只好回国送快递的军邮回莫斯科,一路上大家挤在满是毛熊们从战区顺来的各种钟表,饰品,油画,电子设备,军官配枪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货仓里,裹着大衣,一个个沉默着,没有怎么说话。 我们是那天晚上在机场停靠的最后一班飞机,下飞机后只见冰冷砭骨的北风呼啸而来,刮过绿化带一片清晰的哗啦哗啦作响,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塔台和跑道上的指示灯还在鬼火般一明一暗的闪烁。 我当即就有一种被流放到外星系的感觉。 兔子们包在军大衣里无精打采的滚下飞机向城里走,这时才想起又过那该死的门禁时间了,只好和上次一样住外面了。酒吧是不能呆了,现在我一看到长着一个长脖子的玻璃状物质就条件反射的想操家伙砸了,相信大家也差不多。 “算了,我问问自家妹子有没有什么地方能住的?” 猛男豪爽的操起电话说。 虽然搞不清楚布洛尼娅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妹子了,但是为了能找个睡觉地方大家还是算默认了。只见猛男先用变态般的口气说道: “猜猜我是谁啊,啊,早知道了啊,嗯,真聪明,晚饭吃了吗,不行,一定要好好吃哦….(以下省略五百字)。” 我们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几乎要吐出来,但是也只好耐着性子听,谁知道,说了两个从毛熊那里听来的冷笑话和扯了一段自己的“战斗经历”后后猛男竟然说出了“那早点睡,晚安”。 “晚安你妹啊!” 我直接抢过他的pcp,里面刚好传来布洛尼娅像早晨的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的声音,似乎是很困了。 “嗯,晚安。” “等一下,先解决完我们的问题再睡啊!” 我赶紧喊起来制止了她挂电话的动作,pcp那头的似乎惊了一下,然后少女的音色瞬间变得无比清灵。 “是陈项吗?听说你也参见战斗了,在战场上有什么危险吗?有受什么伤吗?” “好了好了,这事有空再说,”我不得不打断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先解决一下我们眼前的问题,不然我们只好睡马路了,你知不知道莫斯科城里有哪家旅馆离学院比较近,价格比较低,房间也比较空的。” pcp那头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片刻后,布洛尼娅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有些羞怯和扭捏。 “有是有一家,只是…….” “行,就是那个了,地址待会儿发过来。” 我兴高采烈地切了pcp,转而把猛男骂了一通,说谁让你挂电话调情了,恶心了我们半天还什么重点都没问到,重色轻友本质完全暴露了。猛男辩解是他一听到布洛尼娅的声音就情不自禁了,而且女朋友在床上这么好的气氛下怎么能聊公事………. 大家都懒得理他,径直向布洛尼娅说的地点扑去。 旅馆离学院不到五百米,外观很不错,有一点巴洛克式浪漫气息,门口显示器上轮换播放着各种打折信息和余房数量,一切感觉都非常符合要求,虽然我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是在温暖的床铺,热水,还有浓汤的诱惑下大家很快失去了判断能力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旅馆老板是个五十开外,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人,正一边看老式天线电视一边喝酒,一看到我们一大票人呼麻麻地冲进来,一瓶伏特加吓得直接倒脸上了。 “各种同志,有话好商量,要找哪个我给你们调记录,别砸坏店里的东西。” 铁牛心直口快也没想太多就直接回答了。 “放心老板,我们不是来找人,我们是来定房间的。” 结果,刚放下心的老板又一次把伏特加全倒在了脸上,表情比刚才更惊恐,伸出手指不可思议地指了指我们,语气有些结巴。 “你…..你们…你们一起….开房间。” “没错,来八个大间,大家将就一下吧。” 款爷不顾我们阻止抢先付了帐,老板用诡异的眼神瞄了瞄我们,不太情愿地开出了八张电子卡,大家分了分,最后商定是我,疯子,道钉,猛男,还有一个绰号胖图的家伙睡一间房。 一打开门我们就傻眼了,只见房间是一片颇有诱惑性的粉红色调,房间里挂满画风“豪放”的年龄限制级画作,从隔音效果奇渣的墙板外不断传入“嗯啊”“哎呀”“轻一点”之类的调子,但是相比之下更严重的问题是——偌大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可爱的大床。 你没看错,只有一张。 我们都没有看对方表情的胆量,梦游一样洗漱完毕,梦游一样换上睡衣,然后梦游一样一起躺在那张大床上睁眼看天花板。 不一会儿,身边传来了猛男幽幽地声音。 “坦白一件事,从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幻想开能光明正大去大学附近的情侣宾馆开个房间,然后一觉醒来身边就躺着个漂亮的妹子,微笑着向我问早安,”猛男幽怨的诉说说到半截,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悲愤起来,“但是现在我竟然和一群男人一起开房间,我去你们大爷的!” “滚,你以为老子喜欢啊,事先说好,兄弟归兄弟,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想趁老子睡觉图谋不轨,别怪老子不客气。” 疯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警告道,我们下意识地离他远了点,挤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嗯,很暖,很舒服忍不住多挤了两下。 “干什么,你们都靠过来干什么!别动,都不许动!” 胖图发出惊恐地惨叫。 一阵混乱之后大家又都安静了下来,个个睡着了一样,听着海潮般一波波涌上来的,毛熊们“咿咿呀呀”的浪叫。 “喂,大家定个共同目标吧?” 说话的是很少主动开口的道钉,uu看书 uknsh可是大家却都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什么目…..” 胖图说了半句也感觉自己在说废话。 “一起发个誓,不管我们最大的欲望是什么,不管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我们会怎么样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我们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 道钉说完,举起手伸向天花板,然后他就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我们都无法想象这个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家伙会有那么多话。 不过听完,心里从三天前一直没有解开的疙瘩突然消退了。 于是我也像他一眼伸出手说下去。 “保卫家园。” “保卫家园。” “保卫家园。” “保卫家园。” 大家像当初加入共青团宣誓一样一一举起了手,不过那时候的誓言是戏谑和浑浑噩噩的,这次的誓言是严肃和无比清晰的。 “笃笃笃” 我用力敲了敲隔板。 “喂,铁牛你个王八蛋偷听爽了吧,别装死,老子刚才听见你的淫笑了,还有款爷,尼马,你这龌龊玩意儿咽口水声敢不敢再小一点,同不同意都出个声!” 反馈很快传来了。 “笃笃笃” 声音在嘈杂的房间里却显得异常清晰,接下来又是一连串敲击。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 一共七声,带我们一个不少。 第16章 死亡竞赛开始 命运这东西是很多变的玩意儿,有时候它刚刚像慈父一样给你展现完最美好的一面,让你对未来冲满希望,马上就可能换上一副高利贷债主的嘴脸,一脚把你踢进十八层地狱,抽得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在公历083年12月21日这天就深切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 这天我们正在上杜罗夫中校的概念课,一伙人全神贯注,像是盯着一丝不挂的美女一样盯着似乎随时都会被抹掉的金属架子,突然门口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一开始还以为是毛熊们闹事,后来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毛熊会“妈拉个巴子”之类的国骂吗? 片刻之后,自从开学以来从没有见过面的古格耶夫上将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示意课程暂停,然后不急不缓地迈步走上讲台。上将依然是那副哪怕全家死光也纹丝不动的棺材板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到这张脸我们的感觉都很不好。 “因为无可抗拒的因素影响,我方无法按照协议提供相应的培训人员名额,所以贵部的受训人员只能缩减到三十人。” 全班一片哗然,铁牛更是不顾军阶差距直接跳了起来。 “可是我们这里还有三十九个人啊!” “那么根据这学期期末考的情况和平时表现,我们会踢掉九个不中用的垃圾,当然,如果你们中间再有人选择退出的话我方非常欢迎,这也方便我们工作。” 一直没看出来,老棺材板说起话来也是尖刻的要命。 “你们这是违反协定!” 有人喊了出来,但是回答只是一声轻蔑的冷笑。 两位主官一脸愤然地站在旁边,但是以军队这个高耸入云的金字塔来说,他们的地位实在太低微,低到像是我们看蚂蚁一样,几乎可以忽略。 上将说完就和开学时一样,转身走人,杜罗夫中校若无其事地站回他应该站的位置,重新开始讲课,结果当然是没人有心思听。 三九取九,四分之一以上的死亡率啊! 这算什么,刚发货就违约? 后来我们才知道,事情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共和国和条约的关系堪称是整个新世纪最复杂,最难以理清的东西。从制度上来说双方同根同源,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应该是世代交好的铁打关系,但是事实却偏不是,双方有过互相援助,大小战争也打过不下二十次,曾经几次携手合作过,又几次闹翻,总之整个旧世纪的国家关系都像峰谷电价一样时高时低,直到进入新世纪,双方的国家版图和政权反复重组,这种复杂的关系也没有改变过。 条约方面一直试图拉拢共和国,只是每次都被共和国以严守中立为由拒绝,这让整个条约上层大为恼火,但是共和国却又是遮挡同盟军从西南部登陆的重要屏障和贸易伙伴,保留有一定的军事实力存在对条约也有不小好处。 出于以上几点考虑,条约方面对于共和国军的态度是:技术和援助可以给,但是要尽可能维持在一个安全的平衡线上,能维持吃不饱也饿不死的态势最好,而共和国方面一直极力指责条约方面提供次品和缩水技术,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也是这种战略的牺牲品,毛熊们一开始答应提供四十个名额不假,但是他们很快后悔了,觉得给的太多一旦学成归建对共和国军的军力提升恐怕过快。 于是我们就悲剧了。 上完课,大家伙依旧像老僧入定一样僵硬地坐在那里,酷似一堆冻得硬邦邦的尸体。 “哗啦” 道钉拎起包站起来,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刺耳,一时间我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到这位实干派身上。 “吃饭去不。” 路过我身边时他说了一句。 “你还吃得下。” 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哥们,说实话我真心郁闷地想吐出来。 “不是已经决定好该做什么了吗?只是要挪个地方而已又无所谓。” 道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就提着包一阵风一样走人了。 简直酷毙了。 “有道理,有能力的就留下来深造,能力不够的大不了回去修炼几年再给国家打杂,一个个垂头丧气个鸟,走!” 大概是觉得被道钉这号闷葫芦教训折了面子,铁牛跳起来吆喝了一句,一直到整个苦逼的学员生涯结束,这位大哥的号召力一直是所向无敌。于是大家伙像是从冬眠里觉醒的僵尸一样缓慢地启动了起来,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我刚伸了个懒腰准备撤,突然口袋里的pcp响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上面意外地出现了布洛尼娅的号码,只有一句话的留言:有时间的话,五楼楼梯口碰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段顶层是基本上没有人的。 给人感觉很暧昧的信息,不过我可一点浪漫的感觉也升不起来,但是这个斯拉夫少女毕竟帮过我很多次,直接拒绝也不太礼貌。我偷偷瞄了一眼人群远去的方向,确认自认为她首席男友的猛男已经随大部队就餐后,这才回了一个字:好。 心里打算就是废话不超过五句,问完要点,在寒暄两句你妈可好你爸可好之类的废话就借口有事走人,我可不想被猛男天涯海角追杀。 布洛尼娅还是那副装束,灰色的制服搭配灰色的裙子,脚下踢着长军靴,褐色的长发随意地批在身后,颇有孩子气的脸上清汤挂面,没有一点化妆品的痕迹。据说她的家境很糟,祖上三代都属于标准的无产阶级,靠一点可怜巴巴的生活费在莫斯科这个国际大城市里勉强维持生活。 我想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和我们这些穷**惺惺相惜。 “嗨,有事?” 我打了个招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布洛尼娅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过了几秒钟才拍了拍丰腴的胸口。 “呼,是陈项啊,别吓我啊。” 拜托,有你那么玩的吗?叫我来的可是你啊。 “那个……听说古格耶夫院长宣布了一个决定,要…..” “要把人数刷到三十个没错。” 我小小惊讶了一下,距离宣布才过去不到半小时,这妮子的消息倒是够灵通的。 “不….其实,其实小道消息一直在传,只是你们这一班实在是太过于封闭,所以一直没有收到。” 我心里呵呵了一声,不愧是苦逼的弱势群体。 布洛尼娅说完她露出了犹豫地神色胆怯地看了我一眼,看得出她在慢慢斟酌着词句。。 “话说陈项,你的入选成绩好像是第…….” “第三十九名,比吊车尾高那么一点点,这也算是小道消息的一部分。” 我感觉自己的口气明显带上了嘲讽成分,我最不爽的就是别人在交手前已经把自己的老底摸了个透,而自个儿还一无所知。 布洛尼娅的头低地更低了,眼巴巴地看着靴尖。 “不,其实我想问….陈项,你有把握胜出吗?” 这问题真心是废话,我直接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尽力吧,成功就当赚到了,失败就回老家做临时工去,还有事吗?” “可是我不想让你走啊!” 布洛尼娅似乎爆发出了全身了力气,用一个女生允许发出的最大音量冲着我大喊起来,声音在整个楼道里荡气回肠。 咦? 咦咦? 咦咦咦? 她在你后面是不是少跟了一个字,或者说…..就是那个字面上的意思? “布洛尼娅,你个贱货在哪里,老子刚刚听见你的声音了,我数十下,不出来**就惨了!” 这时,从楼下传来了让人熟悉的斯拉夫**让人厌恶的,带着酒气的吼叫声,布洛尼娅瞬间脸色大变,不安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楼下。 “去吧,小心点。”我如此说道。 布洛尼娅点点头,一阵风一样从我旁边跑过,很快消失在拐角,很快斯拉夫**的叫骂变成了怒吼外加噼噼啪啪的抽打声,看来这家伙也算是作恶多端的货色了,干起坏事来也不用避人。 我突然特别想下去给这家伙的鼻子好好整整型。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情要解决。 “楼上那位是伊蒂丝小姐吗?” 刚才一直关闭着的楼顶门打开了,一个似乎能夺走一切注意力的锐利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很敏锐的感觉,中士。” 伊蒂丝冷淡地开口道,uu看书 ww.uukau.m 还好,她的语气中没有经常听到的恶意。 不过最后跟着的那个军衔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我们还是新兵,按照军衔来说应该还是二等兵吧。” “任命书就在一个小时前下达,你们全部人都晋升为中士,没什么奇怪的,在技术兵种中这算是常见军衔。”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因为我爷爷在陆军步兵分队里摸爬滚打了整整四年也只是个中士班长,而我才当了一个月机甲兵就到了这个高度,非常有成就感。 “不过也是对你们中间的失败者,浪费时间的补偿。” 伊蒂丝美丽的瞳孔中闪烁着刀刃反光般的颜色,让我心里升起阵阵寒气。 共和国军从目前来说还是一支以老式武器当大梁的旧军队,完成两大军事集团的全机械化至少还有十年的路要走,而我们一旦被踢回来,辛辛苦苦学来的机甲技术在这种军队中根本毫无用处,只能当中士当到退役了。 “还有,那贱人似乎对你很感兴趣,请注意一点。” “谢谢提醒,可是貌似我没什么利用价值吧。” 我苦笑道,伊蒂丝把胳膊抱着圆润的胸口前打量着我,瞳孔中危险的光芒更盛。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 “你们还真是一群纯洁的处男。” 伊蒂丝冷淡地枪毙了我们二十多年生存的意义。 第17章 街头皮条客 在以后的一个月时间内,我们一直重复着学习—被野猪恶整—睡觉的生活,无聊而且压抑。兔子们拿出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劲头学习,睡一个小时都成了很奢侈的事,通宵加班加点成了家常便饭,满脸胡渣没空管,一个礼拜没洗澡没空管,边上的泡面盒子叠成了山开始霉烂生虫也没人管,每个寝室都成了一个堆满草稿,垃圾和脏衣服,恶臭熏天的垃圾堆。 兔子们很努力,兔子们很辛苦,兔子们活得很累,忍不住抱怨自己当时怎么就被老猫灌了迷魂汤,好日子一天没享受到,反而搞得一身重压。 铁牛看到这幅光景忍不住长叹一句: “这他娘才是学霸应该住的地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头上雪片大的头皮屑顺着像炒面一样油腻腻的发丝一个劲的往下掉。 纯粹无稽之谈。 我的状况是最糟糕的,本来就是班上垫底的货,平时大家懒懒散散,我多用两个小时还凑着着能赶上,现在大家全部疯狂冲刺,我后劲不足的致命弱点完全暴露了出来,远远被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很苦恼,很恐怖,却又无可奈何,就像看到自己的动脉断开,却怎么也止不住流血一样。 我曾发誓要成为最优秀的的ak,但是现在这个梦想正在离我而去。 不过我,或者说我们,受到动摇的不仅仅是梦想。 那天我正苦于一堆计算题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头绪,一直仰仗的高手阿呆却迟迟未到,我实在忍不住跳起来,准备去找给隔壁的学霸讨教。 开门,我差点迎面撞上了阿呆的大脸。 这家伙脸上和头发上湿漉漉的,像是洗了个头一样,可是他身上又散发着一股明显不对劲的怪味。 “喂,你去洗澡了?” 我问道,阿呆则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怎么可能,野猪的新恶心手段而已,你们小心点。” 从他的叙述中我才知道,野猪又发明了一个新招:趁人小便时绕到受害人背后,然后一把拉下受害人的裤子,当他习惯性的弯下腰想把裤子扯回起来时,这个恶棍就趁机一把按住受害人的脑袋,把他按进小便池自己尿出的液体里…… 我听得一阵恶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带。 安慰了他两句,让他先去浴室冲干净,我再把题目抬了出来请教,估计是问题也不简单,看得阿呆直皱眉头。 “抱歉,这个我不会。” “哦。” 我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谁知道阿呆的反应却异常激烈。他赶紧拼命摆着手,用一种快被老虎追上的语速着急的解释起来。 “别….别误会,我真的不会,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没什么意思?” 我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啊。” “哪个来着?” “那个那个那个……” “额,那个是….哦。” 说到最后我终于理解了,我们两个相视无言,我叹了口气拍了拍阿呆的肩膀,阿呆则羞愧地垂下了头。 这场该死的死亡竞赛,无意中也动摇了我们彼此的信赖。 苦恼之余,我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和阿呆还有隔壁的铁牛打了个招呼,出去散布,大家伙觉得现在莫斯科街上民族主义者像细菌一样到处都是,一个人出门实在危险马上有不少人提出和我一起去,但是都被我非常固执地一一回绝了。 说实话我当时郁闷地直想打架,还巴不得这帮不长眼的找上门来。 披上风衣出门,我直接向中央公园方向走去,那儿也是莫斯科各路恶棍的重要窝点。城市上方像梵蒂冈大教堂一样无论在哪个角度动清晰可见的,尺寸相当于三分之二个红场的巨大六边形形高清显示器正在轮流播放着今日天气,执行主席对同盟军在斯坦维尔邦联干涉行条约军“解放”行为的谴责,还有不断展现条约军庞大肌肉的宣传片。 据说这是“105工业计划”中,条约方面展现自己在电子技术方面重大突破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但是很悲剧的是同盟方面很快普及了更加先进的全息投影系统,让这堆晶片钢铁旧工艺的结合品瞬间成了过时的废物。 我瞄了一眼新闻,发现没感兴趣的就继续向前,才刚走出那座巍峨壮丽的大校门还不到一百米,位置大概是跨过一条马路走上三号大街,我就被人叫住了。 “那边那位,等一下。” 奶奶的,来的还真快。 我马上摩拳擦掌的准备起来,可是慢着,流氓会那么有礼貌吗? 向后一看,只见一个头发散乱,身材干瘦的像是抽了一百年大烟,半旧的西装吊儿郎当的挂在身架上晃荡的家伙,看上去像是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职员,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商人才有的那种狡黠的闪光,相比那些睡眼朦胧满身烟酒气的家伙,也干爽不少。 “有屁快放!” 我的心情很糟,说起话来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打扰你两分钟时间,大家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那个人一下恭敬地要命,好像我是他爹一样,这样一搞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你有什么事?” “哦,这是我的名片,请过目。” 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和他装束明显不搭调的精致名片盒,从设计精巧的插口中拔出一张,恭恭敬敬地递给我。我粗粗扫了一下,好像是某家公司的职业中介人,下面是一串火车一样长的名字,看得我眼睛发疼。 “哦,那个叫我加西莫夫就可以了,你们东方人应该不太习惯那么长的姓氏。” 对方的观察能力显然不错,一眼就看出了我在闹别扭,马上提供了一个方便双方交流的措施。 “那加西莫夫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冒昧问一下,您是这个学院的学员吗?” “没错。 “进一步问一下,您有什么寒假计划吗?” “目前没有,到底有什么事?” 我有些不耐烦起来,难道条约也时兴查户口了? 这家伙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脸上挂上一幅像看到金砖一样热切的笑容。 “实不相瞒,我受公司委托,在为一个大部门介绍相关人员。” “哦。” 我有点微微感兴趣了,如果上天显灵保佑我活过这个学期的话,我就打算出去打份工捞点零花钱用用,不过根据在国内培养出来的戒心,我对这种上面推销馅饼的家伙抱着极深的不信任,要是被骗子坑了丢财事小,丢人事大。 而这家伙却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起工作福利来了,uu看书 .uknhu.om 什么月薪“五千马拉以上”“额外年终奖金”“转正轻松”“一天工作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等等,不一而足,核心问题一点没扯到,我不得不出声打断了这家伙的喋喋不休。 “请问到底是什么工作。” “呵呵,那个暂时还不方便透露,但是请放心我们公司的信誉度是很高的,绝对不存在坑人的可能性。” 这就很有皮包公司的味道了,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发誓要是这家伙敢问我要中介费什么的,先一拳扁歪他的鼻子再说。 好像是看出了我的警惕,阿西莫夫像是习惯了这种质疑一样笑了笑继续说道: “具体工作性质我们真的很不方便透露,信不信请由您自己来判断,但是请相信我们,你这样的人才在便利店里浪费时间实在是太遗憾了。” “我都算人才,那你们的部门也实在有点可悲了。” 我冷冷地嘲讽道。 阿西莫夫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继续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名片后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二十四小时开机,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给我挂电话,好的,恕我先失陪了。” 说完,皮条客对我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了,片刻就消失在了大街上。我当时郁闷地就想把那张名片丢在他的后脑勺上,不过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把名片重新塞回了上衣口袋里,某种特殊的感觉让我觉得我可能会用得上这个。 话说真是个怪人。 第18章 疯狂的兔子 我在乡下寄住的时候曾经见过发疯的狗,那是村里挖金矿的暴发户花大价钱搞来的獒犬,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染上了狂犬病,挣脱链子逃了出来,仗着体格凶悍像辆小坦克一样在村子里横冲直撞,神挡咬神佛挡咬佛,闹得全村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夸张地找来民兵帮手才一枪崩了这条疯狗。 可是兔子发疯会怎么样? 红眼病?或者像成语里一样一头撞树上? 同学,你太天真了。 我记得那时公历084年一月二十九日,离春节还有三个礼拜。虽然压力很重,但是大家还是都抽空做好了回家过年的准备,热切讨论着给家里带点除了伏特加以外的什么土特产才好。 不过就是这个时候野猪那王八蛋依然不消停,或者说从来没有消停过,估计这家伙从小却爱现在该死的缺钙! 那天我们按照往常的惯例操着最新的阿巴甘式自动步枪排队等在靶场门口的雪地里,也按照惯例要被野猪恶整一通。可是今天这家伙却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只是板着脸在我们面前一遍遍的来回走着,我们个个莫名其妙加上下忐忑,不知道这家伙要出什么歪招,却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站睡着了,这时野猪转到了我的面前站住,我当时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可是他只是停了一下又开始迈步,让我的心脏小小放松了一下。 突然….. “哇!” 野猪的大脸突然凑到我面前,通红的酒糟鼻几乎顶在我的鼻尖上,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可怕口气发出一声大叫,我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的人毫无准备,也吓得一片混乱,这时野猪才恢复了原来那副恶心的嘴脸,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这应该算是他整人手法里最轻松的一种了,等他乐过了,才算把训练带上正轨。 但是那一天出了意外,天大的意外。 “哇呀!” 队列里突然响起了阿呆的惨叫,那是比野猪的声音恐怖一万倍的,像是被野兽逼到角落的人才能发出声音,差点把野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阿呆已经飞快地操起了手上的阿巴甘自动步枪,因为是靶场射击,我们装填的都是实弹,打开保险就能开枪。阿呆顶开那个条形的锁定铁片,狠命地扣下扳机就开始疯狂地扫射,第一梭子就扫向野猪的脑门,但是幸运或者说是不幸的是,这家伙刚摆出做下去这个动作的瞬间,只是打飞了他的军帽。 “趴下!” 听见枪声,铁牛首先反应过来,一边按到身边的人一边狂吼起来,我们赶紧以不太熟练的战术动作抱头趴下。 不过阿呆并没有向我们开枪,而是毫不留情的压低枪管锁定吓得屁滚尿流的野猪,直接把弹匣里一大半的子弹都钉在了这家伙身上,血光飞溅,骨肉四散,惨叫震天,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死是活。 一个弹匣打完,阿呆在一秒钟内飞快地换上并联弹匣,狂叫着向窗户,向石柱,向学院中心的大钟,向一切显眼的物件疯狂扫射,一时间流弹像飞蝗一样在校园里乱飞。 “快开枪,毙了他!” 在另一个窗口作训的毛熊学员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条,一个个慌慌张张地举起步枪手枪就向阿呆瞄准大有乱枪射杀的意思,情急之下我们也不管头顶上流弹横飞,噼噼啪啪地打开了自动步枪的保险瞄准他们。 “他妈的都放下枪,谁敢动老子先毙了他。” “靠,这混蛋发神经了,不干掉他大家都得死!” “你才发神经了,你全家都发神经了!” “………” 两班人一边威慑性地拿枪指着对方脑门,一边乱喷脏话,中间夹杂着阿呆歇斯底里的嚎叫和扫射,场面一片混乱。 “枪给我。” 一个冷锐的声音贯穿现场的嘈杂,清澈地在我耳膜里响起,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就在昨天我还和这个声音的主人讲过话。 一扭头,毫无意外地看见身着作战服的伊蒂丝,正平稳地举起一把阿巴甘自动步枪瞄准阿呆的脑门,以5.45毫米步枪弹的威力,这个距离一枪能把阿呆的头盖骨都轰飞! 我一直感觉这家伙很冷漠,但是没想到能冷到这种程度,抬手就要取人性命。 要制止她! 反射神经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我马上架起自己的自动步枪瞄准她,一边奔跑一边喝令她住手,但是这家伙连理也没有理我,手指开始均匀的在扳机上加力。 大概是被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激怒了,我把枪调成单发模式连开了几枪,把子弹打在她的身边溅起点点雪粉,但是她还是没有理会,反而进一步把扳机扣到了一半左右的位置。 情急之下我动了杀机,这时候人的出手就非常可怕,等我意识到不对想要纠正的时候,已经对准伊蒂丝的眉心扣动了扳机,眼看就要连她的整个脑袋一起打穿! 关键时刻,少女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能力,像拍电影一样猛地一个偏头,惊险地让开了弹道,但是她光洁的额头还是被激波锯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创口,鲜血直流。伊蒂丝楞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受伤,下一刻她一把转过枪口对准了我,冰蓝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酷虐的杀意。 我也不得不举枪相对。 没想到才短短几秒钟就到了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程度。 这个气质….很有味道。 大概是太接近死亡的缘故,我的脑袋里开始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好在这时校警部队赶到了,一群手持自动步枪的高加索大汉包围了我们,强行喝令我们放下武器,我赶紧丢下枪,再一看,原来阿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道钉死死按住了,枪也被疯子握在手里。 还在哀嚎不止的野猪被抬上担架送进了医院,所有当事人都被带走问话,具体内容可以参照警匪片里的场景,在此不做细表。 这场流血事件据说震动了条约军高层,惹得国防部一位中将勃然大怒,因为事件中唯一的伤者是他的外甥,他威胁或要把我们全部赶回国。共和国的驻条约文武官焦急地在各个部门跑来跑去,找关系托路子,国内的负责人也紧急飞了过来,一遍遍地找我们训话和做思想工作。 事情闹得一团糟。 但是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又要失去一位朋友了。 说实话我可以理解阿呆的感受。 阿呆是个很单纯也很敏感的人,也是个很好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往往是最活不下去的。因为他无法承受,无法承受似乎永无天日的学习压力,无法承受每次体能训练都拖累着战友的愧疚,无法承受在异国的思乡之情,无法承受连上厕所都要警惕背后的恐怖,太多太多的无法承受最终让他崩溃了。 崩溃的结果就是我们看到的。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又或者说是突然间的精神垮台? 我们不得而知。 因为才那天后阿呆一直神情木讷地呆坐在禁闭室里,我们和他说话他不理,军法处军官的喝问他也不理,给吃的他就吃,不给他饿一天也不会说半个字,那一通疯狂像是已经完全带走了他的魂儿。后来经过医生鉴定他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这让我们觉得很羞愧,因为我们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阿呆的异常。 新世纪的医学已经进步到,只要不是当场断气蹬腿脑死亡都能救,所以整整吃了十发子弹的野猪最终也活了下来,但是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估计他看到漂亮母毛熊**的时候会很难受。 经过艰难的交涉,鉴于犯案人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所以最终的判决结果是阿呆遣送回国,u看书.uukanh.m所有人吃警告处分一个,事件封存了事。 只能说还算圆满的结果。 阿呆是被家长领回去的,他的父母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据说两位在山沟里住了半辈子,连省城也没有进过,突然到了莫斯科这种国际大城市,惊恐地连车站大门也不敢出去,比我们当年还要夸张,所以还是由我们一起帮忙把他们送上了火车。 临走时,我们拉着两位的手拼命道歉,表示我们没有照顾好他非常抱歉之类的。而阿呆的爹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反而安慰我们说这孩子一直很好强又受不了打击,本来也没打算让走很远的,现在干过了国家公务员,也来过了外国,这辈子差不多也值了,也该安安稳稳在家里办点正事了。 至始至终,阿呆都包在他的军大衣里畏惧地缩成一团,埋着头死活不肯说话。回去以后,国家肯定会在军队里安排个清闲的职位直到他退役,然后他就回到乡下,像祖祖辈辈一样早起晚睡,和土地收成打交道,或者还会和老婆生一大堆孩子,但是一辈子也不会再上机甲了。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胃里堵得慌。 机车开动,阿呆突然从窗口探出头来,神情呆滞地开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 突然,阿呆张大嘴巴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眼泪鼻涕被横风吹了个满脸,我们也滴着眼泪努力挥着手,一直挥到机车从轨道上彻底消失………. 从那天起,教导团的编制进一步缩减到三十八人。 第19章 不好意思 阿呆走后,我们的教学也在坎坷中逐步走上正轨,在三天后我们开始选择机甲兵兵种,选择陆战机甲和航空机甲的人基本上是五五分,款爷和学霸他们一批十几个人选择了陆战机甲,因为按照学霸的说法“如果未来共和国爆发战争,那么地面战一定是主角”。 不得不说,他们才是继承了共和国军意志的人。 我和铁牛他们都选择了航空机甲。别人的理由不知道,我是像深度中毒一样,从第一眼开始完全被这种暴力的机械迷住了。 期间,我们接到了无数个来自于空军和陆军将军的电话,用像春天一样温暖的语气极力推荐我们选择隶属于他们手下的机甲兵种,诸如: “xx同学,你好啊,最近生活过得怎么样,哦,我是xx军的xxx军长,希望你能够加入到陆军的作战序列中来。” “xxx同学啊,格老子的是,哦,不,我是xxx军区的xxx司令,对于你们的学习情况很关注啊,请问你选了什么机甲兵种啊,啊,航空机甲,不行不行……..” “xxx同学,我是空军xxx师xxx师长,你的事我们听说了,希望你尊重自己的选择,不要被外界杂音干扰…..” 那段时间我们每天忙的半死还要应付这些大哥们,实在是烦透了,可是对于这些只能以九十度角仰望的大神一样人物,又不敢做出拔电话线之类丧心病狂的事来,真心累。 内部划定份额不就得了,搞得那么麻烦。 不过后来根据可靠情报,我们得知将军们也的确有这个意向,但是为了划份额的事国防部每天都吵得天翻地覆,谁也不让谁,一连喷了两个月都没有喷出结果来,后来国防部的大boss一看再这样下去各个军种都不用干活了,干脆下令让我们自己选。 事实上,航空机甲还分为截击型机甲和强击型机甲两个种类,前者就像【加兰德】一样负责掩护地面部队,保卫领空,后者则负责对地面目标轰炸。不过第一学期基本上只是提个意向而已,真正的训练还要等到第二学期才进行,准确来说是这场“死亡竞赛”打完以后。 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嗅出其中某些不河蟹的味道,只是觉得这些个大爷们实在太啰嗦了。 直到接到某天的某个神秘电话以后。 填完意向的当天晚上,我正在埋头研究各类操作题和计算题,插着充电器的pcp压在成堆的草稿纸上,一边是白纸黑字,另一边是彩色图片,这边是各类化合物公式,那边是各种复杂的机械构造图,光影在我视野里不断变换,在昏暗的灯光下诡异地扭曲了起来,像是虫子一样蠕动,我看得头皮都开始一阵阵发痒,似乎头顶也有虫子在爬。 “喂,阿呆,三进程复位装置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毫无大脑地喊了一句。 房间里回响着我沙哑的嗓音,那个熟悉的声音自然没有给我回应,我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座位,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还是习惯不了这种独居生活。 “笃笃笃” 门突然被敲响了,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乖乖隆地洞,冬瓜南瓜大西瓜。不会那么灵吧,我随口一召唤阿呆那家伙就从万里之外灵魂出窍,上门给我指点迷津了。 带着一脑子胡思乱想爬起来打开门,北国特有的要命寒风撞了我一身,冻得我好好哆嗦了一下,人也稍微清醒了一点,这才想起自己就穿着睡觉用的汗衫短裤。 然后我看见布洛尼娅微笑着站在门外,她身上难得不是校服,而是棕色长风衣还有棉布裙子的组合,脖子上围着黑色的羊毛围巾,搭配地落落大方,最最重要的是看上去非常保暖,巨大的条件反差搞得我特别想从她身上扒件衣服下来裹上。 “不让我进去坐一下吗?” 她笑着说道,我这才打消掉丧尸般的妄想,连声表示没有问题。 走进充满暖气还有异味的寝室,我这才缓过劲来,这时我又尴尬地发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积蓄了一个礼拜的垃圾还没有倒掉,原来阿呆的床上丢满了我积累下的各种衣服袜子床单等等倒霉的脏东西。 布洛尼娅露出了苦笑,说你这段时间就和这些垃圾生活在一起?我尴尬地笑笑不说话,打开冰箱想找找有没有什么适合女生的甜饮料,但是却悲催地发现除了整摞批发来的“博若米尔”矿泉水就是几瓶用来提神的伏特加酒,连罐冰红茶也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抽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也给自己开了一瓶,表示寒舍简陋,小姐您将就一下吧。 “你们的日子过得真惨。” 布洛尼娅坐在凳子上,小小含了一口矿泉水,开始打量我乱七八的书桌。我说还可以,相比已经不在这里的人来说,我们至少还有拼命的机会。 布洛尼娅垂下长长的睫毛,看着自己身下曾经属于阿呆的凳子,没有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们两个就隔着大概一公尺距离对坐着,少女香甜的味道直接传过来,让我的思路又开始有点小紊乱。 “你是在复习吗?”布洛尼娅好奇地问道,“我的成绩还可以,如果有疑问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一点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布洛尼娅的成绩应该是年级段前十名吧,我这种小问题在她手里应该不难解决。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在第一时间就撒起了谎。 “不,暂时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个人的智商硬伤有点头疼,如果你有特效药就好了。” “是吗?那我可没有。” 布洛尼娅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有点小失望。 然后又没话说了,刚刚是人家先说话,公平起见,现在只好由我这个房主里提出话题了。 “有什么事吗?” 挠挠头,我轻声问道。 “是李方洲同学邀请我来的,但是我却到处找不到他,坐在他们寝室又觉得很尴尬,所以…….” 李方洲,也就是猛男的大名。这里有一点学院还是和国内大学很像的,那就是女生基本可以随意出入男生宿舍,大家完全热烈欢迎。而男生想要试图摸进女生宿舍,就要有面对由十几只凶悍到单手就能放倒一只毛熊特种兵的大妈,和十几杆黑洞洞的大口径猎枪组成的联防队的勇气和肥胆。 看不出来猛男这小子本事不错,才一个月就把妹子钓进寝室了,可是千载难逢的谈人生谈理想的大好机会,这小子竟然没影了? “结果你就跑到这里来了?” 布洛尼娅羞怯地低下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种幽闭,恬静的美丽。我无奈地捂住额头,拜托,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是更尴尬吗? 话说这个理由也够渣的,节操出了问题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唉,按照这货的尿性,搞不好又去买甜食什么的了,你等会儿,我呼他一下。” 我说着就拿过pcp开始拨猛男的号码,这时布洛尼娅发出一声叹息,语气有些淡淡的幽怨。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我拨号码的手指僵硬了一下,uu看书 .uuknsu 然后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pcp,人家话说的那么直白,再装聋作哑实在有点王八蛋了。 “不想见倒不是,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有点抱歉。” “抱歉?等一下,你难道是在说李方洲,”布洛尼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天呐,他只是我的一般追求者而已,没想到你竟然会介意这个…..” “咔嚓” 矿泉水瓶在我手指间被捏扁了,布洛尼娅的话也因为错愕而被掐断。 “一般?” 打量着报废的塑料瓶,我感觉自己的说出来的每一字都透着能冰冻血液的凉气,当时我肯定是动怒了,而且是大怒。 “我觉得你有必要去配一副眼镜,那是…….” 突然,楼下像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各种怒吼呐喊,拳脚着肉,棍棒交接的声音响成一片,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斗殴,而且规模还不小,至少是几十人级别的。说实话,来这里两个多月我老早习惯毛熊们吊着膀子喝酒,喝完了就六亲不认大打出手,打完了再喝的尿性,也算是这个战斗种族的尿性。 等警卫来处理就好了。 我最初就是那么认为的没错,可是后来却出了意外情况。 一开始双方似乎还是势均力敌,但是有一方的气势明显逐渐被压制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应该快要被对手灭掉了,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巨大的吼声响彻夜空,几乎能把人吓出心脏病来。 那是猛男的声音! 第20章 和痞子斗殴 不知道是谁说过一句话:“人的反应神经在很多时候比大脑先做出判断”。 我当时就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踢开窗门,一撑窗台,飞身跳下,等我重新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寝室楼下的雪地上,突然间的冷暖交替冻得我忍不住一个哆嗦,该死的,早知道披件衣服再下来了,真是冲动害死人啊。 午夜清冷的灯光在雪地上反射出幽冷的寒光,原本整洁的积雪现在布满脚印,人影还有血迹,像是我们以前睡了三天都没有叠过的被子一样一片狼藉。猛男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羽绒服给撕得稀巴烂,身上横七竖八地布满血迹,脸上带着几乎扭曲的狰狞,不断挥动着手中一根简陋的木棍,五六只身穿皮衣,手上同样提着木棍和扳手的毛熊正沉着地包围着他,一点点收紧包围圈。 就在不远处,铁牛他们六七个伤痕累累的人已经躺在地上喘气了,几个负责看押他们的毛熊正踩着他们的脑袋聊天,看得出这一仗兔子们是被彻底击败了。 显然,突然从二楼跳下来的一个人把他们吓得够呛,紧张地后退了几步看着我,像是盯着一只从天而降的怪物,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有这种身手,平时也没有机会做实验。 “呵呵,没想到,除了突击兵,竟然还有空降兵吗?” 人堆里响起了斯拉夫流氓油腔滑调的声音,片刻后,这号穿着黑皮衣的流氓就吸着鼻子出现了,这小子长得本来就有副邪性,这动作一出来更加痞气十足,让人忍不住想大拳头大巴掌的给他治治鼻炎。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几只鼻青脸肿的兔子还在被别人踩在脚下,我身边又一块铁皮也没有,只要先压压火气。 “请问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哈哈,原来什么也不知道就跳下来了,”斯拉夫**颇有野猪之风的淫笑起来,“很简单,这小子勾引老子女朋友,还想弄个伏击圈搞我,嘿嘿,也不打听打听,小爷在学院里可是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几下三脚猫也配来找死 说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猛男生拉硬扯来布洛尼娅引诱他跟过来,然后带着弟兄们想狠狠揍这个为非作歹的家伙一顿,但是没想到被人家设下套子反伏击了。大家面带愧色地低下头,看来也的确是这样没错。 “啊啊,那可真是抱歉了,麻烦放他们一码….阿嚏,这儿蛮冷的。” 我歪歪斜斜地说完了话,中间还很不雅观地打了个大喷嚏,又冷又烦,我可以肯定我当时的口气肯定比这家伙正常不到哪里去。 流氓损别人的时候很开心没错,但是被别人用流氓口气调侃一通就很不爽了。 “他妈的,你当我是白痴吗?” 甘特罗夫目露凶光,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陈项,快跑!” 猛男抬起半边是血的大脸喊起来,但是很遗憾,我现在就在这倒霉的包围圈中间,大概有四把军官短剑,两把折刀还有五六根木棍牢牢锁定了我,除非我能内功爆涨克服地心引力,一跳跳回宿舍里,不然只能像关二爷学习,五关斩六将了。 我一踏地面抢先动了起来,抬腿一脚横扫向一个手持木棍的壮汉,那家伙显然是打架的老手,一甩手也用棍子扫向我的腿,要是被两股力道加在中间,我的腿骨非折了不可。 但是现在明显是2甚至是456大于1的关系。 “砰” 壮汉拖着两溜鼻血飞了起来,同时飞天的还有折成两段的木棍,一头摔进绿化带里没了动静。 娘的,早知道就先把军靴套上了,现在光脚踢过去杀伤力起码打了六折。 “上,给我上!” 甘特罗夫疯狂地吼叫起来,只听耳边一片脚步移动的噪音,我马上调整方向,攻向另两只提着棍子的毛熊。说实话我也压根儿没有检测过自己的踢力有多大最多只是当初在酒吧喝酒打架的时候毛糙地练了几下,既然以前巅峰时期踢一两根手臂粗的树枝没有问题,踹断几根肋骨胸骨大腿骨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 扫,踹,踏…..都是踢技中最简洁的招式,只见一招放出去,就有一只毛熊惨叫着飞了出去,不出十秒钟,所有手持钝器的家伙就都被我踢飞了, 但是趁着这些家伙争取到的时间,六把利器已经把我围在了中间,像捕食的毒蛇一样不断探出毒牙作为试探。 对付锐器我并不擅长,因为我爷爷在教我武功的时候就评价我是“刚猛有余,变化不足”,这个缺陷让我对上兵刃容易被划伤。而且这种被全方位保卫的情况是最凶险的,因为人极难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人,哪一个角度先发起攻击,只能尽全力戒备,我感觉自己的整个感官都敏感到要断裂了。 吐出的废气化为了白色的凝霜,在空中袅来袅去,除了脚步和喘气现场几乎没什么其他杂音。 到底是哪一边先来,前面……..还是后面。 突然,一股触电般的寒意从脊背上蔓延到整个头皮,我猛地俯下身,下一刻,一把寒光闪闪的军官短剑就从我的肩膀上擦了过去,将汗衫平滑地切开了一道口子。 好险! 劫后余生的恼怒,让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同时一脚向刺出的长矛一样,猛地向上踹去正中这家伙的下巴,接触到的感觉就像我小时候不小心踩碎了一块方便面,那家伙哀嚎着倒了下去。 为了伏特加,为了五千马拉的薪水,为了自己不被老板打断腿,其他毛熊一声狂叫也一起冲了上来玩命。 我一脚踢起一团雪块,迷住了两把军官短剑主人的熊眼,一跃而起在空中连踢四记,把两个家伙全部踢飞了出去。 预计肋骨折断三根。 身后又上来一把军官短剑,我一撑地面,双腿在地上连续横扫,那个倒霉蛋先是被一脚踢弯了腿,然后又被一脚扫中了大脑袋,当即翻着白眼不省人事了。 预计腿部骨折外加脑震荡。 还有两把折刀,畏畏缩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种没有配合的组合最好办了,于是我毫不客气的上去一脚把其中一只迎面踏翻,同时飞起一脚,把最后一只踢过了绿化带直接飞到了路面上。 预计面颊骨粉碎性骨折。 形势片刻间发生了逆转,轮到毛熊们横七竖八的躺尸一地,因为太快,当时就有一种挺不真实的感觉。我这时才感觉胳膊上和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痛,肯定是刚才的打斗中被挂到了,不过相比之下,现在还有点小问题要处理。 “喂,还玩不玩。” 斯拉夫**目瞪口呆地看完了一场武打大片,连位置也没有挪一下,大概也不知道是上去挨一脚还是转身偷偷摸摸地跑路。一听到我说话,这家伙狠狠摸了把鼻子,眼睛里重新放出了邪性的凶光。 “妈的,玩,怎么不玩,小爷今天非玩死你们这些黄皮猴子不可。” 说着,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一手按住后背,慢慢拉出一条银光,原来他的背后还藏着一把大型猎刀,我在街上的工艺店看到过这玩意儿,据说是用最优质的钢材打造,连熊都能三两刀捅倒的大杀器。 我可不想被那么危险的玩意儿来一下,于是暗暗集中起戒备…… “砰” 突然响起的预料之外的声音,然后从腹部燃起一阵要命的炙痛。 巨大的痛楚钻入每一块肌肉,连忍耐都不太可能,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了,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周围的弟兄们在愤怒,惊恐的喊些什么,但是我一点也听不见。 痛,真他妈痛死了! 原来这家伙先用刀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神不知地拔出随身手枪。 到底是什么打中了我,9mm短弹,点22练习弹,7.62mm弹,9mm钢芯穿甲弹,或者是一枚大拇指粗的手枪弹?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挂了? “啪” 脸上重重挨了一脚,我被仰面朝天踢翻在了雪地上。这家伙穿地肯定是特种军靴,因为我感觉自己脸皮都要被一个极硬的物件撞裂了,鲜血直流。腹部的伤口被拉开,那感觉像是被捅了一刀拔出去再捅进来一下一样痛 灯光下,斯拉夫**一边挥舞着一枝冒烟的手枪,一边露出扭曲的笑容晃晃悠悠地蹭过来,得意地不行。 “王八蛋你来阴的!” 猛男大骂起来,。 “嘿嘿,阴的又怎么样,这是战斗啊战斗,打赢才是第一位,你们还以为这是竞技比赛?” 甘特罗夫怪笑着,突然又狠命给了我两下,沾满泥雪的靴子毫不留力地踏下来,几乎把我的脸整个踩进雪堆里,然后像在擦脚布上做清理一样,很享受的左右慢慢用着力碾了两下,把污渍全擦在了我肿胀的脸皮上。 真是要呕吐的感觉。 妈的,要是这时候我有一只手能都都能弄死他,可惜我已经脱力到连蠕动的劲都快没有了。 还能动的几个人想冲上来,u看书 .ukns.om 但是被他用手枪逼住了。 “别动,对,别动,小爷这里还有7发子弹呐,毙光你们实在太轻松了。 “**有种别用枪!” “有种,哈哈,有种你们就上来搞我啊,没胆了不是。喂,黄皮猴子,刚才不还挺行的吗,来来,快点给小爷舔舔鞋底,哦,你想舔那里我可不干啊,哈哈!” **一边乱挥手枪,一边非常扯着嘴角淫贱地大笑起来,像是条发春的公狗。 “够了。” 突然,一个沉稳雄厚的男声打断了甘特罗夫的动作,然后只听一片踏击雪地的声音向这边涌来。 “如果只是动动拳脚倒也算了,但是你应该知道校园里持枪的后果,甘特罗夫学员。” 被喝止的**却一点也不害怕,贱笑着随便把手枪插回了枪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吧,上尉先生……处分什么的随便你们弄,但是记得三天后把撤销通知给我,这不是为了我好,是为了你们好。” 说完,他就扔下一地的同伙,嚣张排开警卫们一下消失地没了踪影。 校医很快赶了过来,把兔子和毛熊伤员弄上了救护车,其中我的伤势是最重的,直接用担架抬起来走了。 布洛尼娅呆呆地站在围观人群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在皮肤上冻成了冰珠,视线毫无焦点。我记得我被抬过她身边时只说了一句话,一句延时了有一段时间的话。 “有人远比我更愿为你付出。” 第21章 我是陈部长他爹 好像忘记介绍了。 他就是以击落十一台机甲,在毛熊机甲部队中排名第二十一位的ace,科尔尼诺夫上尉。替代一辈子下不了床的野猪成为我们新教官的人,同时他也是那个时代非常罕见的,在喷气式战斗机和机甲上都颇有斩获的双料王牌。 以这种战绩和声望,本应该是作为重要人才来使用,甚至足够单独指挥一个机甲旅了,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将军的爹,也没有市委书记的爷爷,每次提拔都很少有他的份。本来这也无所谓,顶多升迁地慢一点就是,但是这不太多话的家伙还有一个让人无法直视的爱好:检举自己的上司,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五位上司被他的举报信撬进了牢房。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他发出的举报信全部被某位背景极深的上校头头扣下后,他直接开着自己的机甲飞进莫斯科,以强悍的操作连续夺过全部防空雷达探测,从五千八百公尺高空直接把举报信绑在混凝土训练弹上丢进了监察局门口。 简直是**炸天了。 现在那个训练炸弹还牢牢嵌在监察局大门口中央的水泥地里,据好事者推算,投弹误差小于二十公分,堪称自由落体炸弹发明以来最佳的投掷记录。不过这没用,因为这事之后所有上司都看他极度不顺眼,所有他的提拔速度慢地吓人,直到担任我们教官的前一天,才被感觉有些不太像样的官僚们提升为上尉。 我们在暗地里猜测,或许那些家伙的意图就是暗示我们像做掉野猪一样做掉他。 真他妈一群混蛋。 我的检查结果是,腹部中了一枚9x18mm短弹,肠子被切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好在重要器官没有受损。对付这种伤口医生也没用什么特别技术,掏出弹头,插上导流管,让它自个儿慢慢愈合。 比较倒霉的是这种状况还没发吃硬质食品,于是我硬是喝了一个月泥浆一样稠不拉叽的燕麦粥,喝到最后一看到这玩意就头皮发麻。 中间弟兄们都来看过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文艺青年状态,问又不肯说。说老实话,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了,正当恨不得抓个人来打一顿拷问的时候,铁牛和大头两位大哥压轴似的来了。 “呵呵,哥们,最近怎么样,伤势还好吧。” 这是铁牛说的。 “没事没事。” “很抱歉啊,我们一直向学校申诉上尉也帮着我们在说,但是政教处那帮老鬼坚持说什么枪械走火,给了了最低级处分了事,反而我们也跟着吃了处分,唉,大家脑子一热犯的事却要你买单实在对不住。” 这是大头说的,条理清晰,言词恳切。 “没事,意料之中的。”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我哼哼哈哈的应和完就盯着他们两个不放,我发誓要是这时候要是再来个“嗯,那个这个……还是不说了”之类的废话,我马上就按电铃报告医生说他们想非礼我。 “唉,其实吧,我们三十八个人就猛男他一直没来。” 铁牛直爽人,实在遮掩不住就犹犹豫豫地说出来了。 “其实他也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他自己一身上还坚持把你扛进了医院,结果伤口大出血也进来躺着了,现在还在输液呐。” 我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事儿,能不来就不来算了,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铁牛挠了挠头,最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布洛尼娅…..貌似这两天和猛男亲近了很多,所以…….” 大头一直紧紧盯着我的面部表情,我刚抽动一下嘴角他就慌忙开口解释,两个人像是配合无间的接力棒选手。 “哥们啊,猛男毕竟是一开始就苦苦追到现在,辛苦的一逼,虽然布洛尼娅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你连动手的意思也没有,还不让人家动就实在没道理了,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停停停,别背了,拜托,人家又不是我女朋友,怎么说得和猛男撬了我墙角一样?” 我赶紧制止了大头的劝说,再搞下去科幻小说都要写成三流言情剧了。 “真的没关系?” 两个人一齐盯着我问道。 “确实没有。” 我回答的非常老实。 于是他们就露出送口气的表情,开始和我拉拉扯扯说起别的事来了。 真是莫名其妙。 对于布洛尼娅的感觉怎么说呢?这个女孩很温柔,脾气也很好,相貌举止都在优等线以上,可以说是接近完美的理想女友,有交往价值。 我的感想仅此而已,再往深处的话,就一点也没有了。 直到到那一天为止…… 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我就递申请逃了出来。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啃书本,我可不想在医院里躺到期末考结束,虽然创口还隐隐作痛,但是非常时期只好凑合一下了。 回到一团糟的寝室,我刚来得及把厚得像板砖一样的课本弹开,寝室里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自从野猪被废了以后,这玩意儿作为他的重要犯罪凶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响过了,现在突然一响把我吓了一大跳。 一看液晶显示频,我再次被吓了一跳:号码前面闻所未闻的跟着一长串零,这到底是哪个星系来的通讯? “喂。” “我说你们是怎么搞的,国家花了最大的努力把你们送去学习技术,可是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太让人失望了,两个当了逃兵,其余的人有喝酒逃课的,有打架斗殴的,你们,你们简直是……” 这说话模式简直就是我初中时代的班主任的翻版,她老人家的一大爱好就是动不动把人祖宗十八代的烂账全部翻出来无限扩大化,一股脑地全扣在人脑门上,然后得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结论,你敢顶半个字嘴就叫家长,所以我对这类家伙恶心的要命,更何况其他也就罢了,阿呆妈的也算逃兵,是谁把他赶进精神病医院的来着? 人一动气,说话就一点也不客气了,况且落了两礼拜课,我心情郁闷地简直要爆炸,刚好有不识相的送上门来,当即就是一嗓子喷过去了。 “滚你妈的,爱看看不看拉到,不爽你自个儿死来玩,u看书.uunshu行不行?不行就闭上臭嘴看着,别乱喷口水。”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半天没说出话来,隔了很长时间才冒出一个不断打颤的音节。 “你你你你你…..你是哪个?敢和老子那么说话,找死啊!” 一看他被喷恼了,我心里巨爽,模仿着他的声调调侃起来。 “你你你你….你才是哪个啊,连家门都不报,你老娘怎么教你做人的。” 对面更加恼怒,传来一片猛砸东西的声音,大概是茶杯之类的东西被砸烂了。 “老子是国防部长陈天民大将,**是谁!” “哈哈哈,老子还是你爹呐,不说了,一边玩蛋去。吧” 我学着电视剧里大反派阴谋得逞的贱样大笑三声,也不理对面的反应,一把扣上了话筒,愉快地摊开书本开始复习功课了。 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但是一个小时后,胡队长就吹起了紧急集合哨,把所有兔子都集中到了寝室楼下,我们人还没站稳,这个双手叉腰,一脸恨不得乱刀砍死我们表情的大汉,就瞪着牛眼咆哮起来: “奶奶的,哪个是陈部长的爹,给老子站出来!” 额,我的伤口又裂开了,血压不足,氧气也供不上来了………不好,我又要晕过去了。 这世界也真是够荒唐。 事后我获得了一个很郁闷的绰号:陈老爹 同样是事后,接到陈天民大将电话的兔子(这个电话人人有份)中间,一股开始违背我们最初誓言的不和谐的气氛开始蔓延…….. 第21章 我是陈部长他爹 好像忘记介绍了。 他就是以击落十一台机甲,在毛熊机甲部队中排名第二十一位的ace,科尔尼诺夫上尉。替代一辈子下不了床的野猪成为我们新教官的人,同时他也是那个时代非常罕见的,在喷气式战斗机和机甲上都颇有斩获的双料王牌。 以这种战绩和声望,本应该是作为重要人才来使用,甚至足够单独指挥一个机甲旅了,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将军的爹,也没有市委书记的爷爷,每次提拔都很少有他的份。本来这也无所谓,顶多升迁地慢一点就是,但是这不太多话的家伙还有一个让人无法直视的爱好:检举自己的上司,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五位上司被他的举报信撬进了牢房。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他发出的举报信全部被某位背景极深的上校头头扣下后,他直接开着自己的机甲飞进莫斯科,以强悍的操作连续夺过全部防空雷达探测,从五千八百公尺高空直接把举报信绑在混凝土训练弹上丢进了监察局门口。 简直是**炸天了。 现在那个训练炸弹还牢牢嵌在监察局大门口中央的水泥地里,据好事者推算,投弹误差小于二十公分,堪称自由落体炸弹发明以来最佳的投掷记录。不过这没用,因为这事之后所有上司都看他极度不顺眼,所有他的提拔速度慢地吓人,直到担任我们教官的前一天,才被感觉有些不太像样的官僚们提升为上尉。 我们在暗地里猜测,或许那些家伙的意图就是暗示我们像做掉野猪一样做掉他。 真他妈一群混蛋。 我的检查结果是,腹部中了一枚9x18mm短弹,肠子被切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好在重要器官没有受损。对付这种伤口医生也没用什么特别技术,掏出弹头,插上导流管,让它自个儿慢慢愈合。 比较倒霉的是这种状况还没发吃硬质食品,于是我硬是喝了一个月泥浆一样稠不拉叽的燕麦粥,喝到最后一看到这玩意就头皮发麻。 中间弟兄们都来看过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文艺青年状态,问又不肯说。说老实话,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了,正当恨不得抓个人来打一顿拷问的时候,铁牛和大头两位大哥压轴似的来了。 “呵呵,哥们,最近怎么样,伤势还好吧。” 这是铁牛说的。 “没事没事。” “很抱歉啊,我们一直向学校申诉上尉也帮着我们在说,但是政教处那帮老鬼坚持说什么枪械走火,给了了最低级处分了事,反而我们也跟着吃了处分,唉,大家脑子一热犯的事却要你买单实在对不住。” 这是大头说的,条理清晰,言词恳切。 “没事,意料之中的。”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我哼哼哈哈的应和完就盯着他们两个不放,我发誓要是这时候要是再来个“嗯,那个这个……还是不说了”之类的废话,我马上就按电铃报告医生说他们想非礼我。 “唉,其实吧,我们三十八个人就猛男他一直没来。” 铁牛直爽人,实在遮掩不住就犹犹豫豫地说出来了。 “其实他也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他自己一身上还坚持把你扛进了医院,结果伤口大出血也进来躺着了,现在还在输液呐。” 我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事儿,能不来就不来算了,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铁牛挠了挠头,最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布洛尼娅…..貌似这两天和猛男亲近了很多,所以…….” 大头一直紧紧盯着我的面部表情,我刚抽动一下嘴角他就慌忙开口解释,两个人像是配合无间的接力棒选手。 “哥们啊,猛男毕竟是一开始就苦苦追到现在,辛苦的一逼,虽然布洛尼娅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你连动手的意思也没有,还不让人家动就实在没道理了,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停停停,别背了,拜托,人家又不是我女朋友,怎么说得和猛男撬了我墙角一样?” 我赶紧制止了大头的劝说,再搞下去科幻小说都要写成三流言情剧了。 “真的没关系?” 两个人一齐盯着我问道。 “确实没有。” 我回答的非常老实。 于是他们就露出送口气的表情,开始和我拉拉扯扯说起别的事来了。 真是莫名其妙。 对于布洛尼娅的感觉怎么说呢?这个女孩很温柔,脾气也很好,相貌举止都在优等线以上,可以说是接近完美的理想女友,有交往价值。 我的感想仅此而已,再往深处的话,就一点也没有了。 直到到那一天为止…… 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我就递申请逃了出来。现在大家都在拼命啃书本,我可不想在医院里躺到期末考结束,虽然创口还隐隐作痛,但是非常时期只好凑合一下了。 回到一团糟的寝室,我刚来得及把厚得像板砖一样的课本弹开,寝室里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自从野猪被废了以后,这玩意儿作为他的重要犯罪凶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响过了,现在突然一响把我吓了一大跳。 一看液晶显示频,我再次被吓了一跳:号码前面闻所未闻的跟着一长串零,这到底是哪个星系来的通讯? “喂。” “我说你们是怎么搞的,国家花了最大的努力把你们送去学习技术,可是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太让人失望了,两个当了逃兵,其余的人有喝酒逃课的,有打架斗殴的,你们,你们简直是……” 这说话模式简直就是我初中时代的班主任的翻版,她老人家的一大爱好就是动不动把人祖宗十八代的烂账全部翻出来无限扩大化,一股脑地全扣在人脑门上,然后得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结论,你敢顶半个字嘴就叫家长,所以我对这类家伙恶心的要命,更何况其他也就罢了,阿呆妈的也算逃兵,是谁把他赶进精神病医院的来着? 人一动气,说话就一点也不客气了,况且落了两礼拜课,我心情郁闷地简直要爆炸,刚好有不识相的送上门来,当即就是一嗓子喷过去了。 “滚你妈的,爱看看不看拉到,不爽你自个儿死来玩,u看书 .uanshu.m行不行?不行就闭上臭嘴看着,别乱喷口水。”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半天没说出话来,隔了很长时间才冒出一个不断打颤的音节。 “你你你你你…..你是哪个?敢和老子那么说话,找死啊!” 一看他被喷恼了,我心里巨爽,模仿着他的声调调侃起来。 “你你你你….你才是哪个啊,连家门都不报,你老娘怎么教你做人的。” 对面更加恼怒,传来一片猛砸东西的声音,大概是茶杯之类的东西被砸烂了。 “老子是国防部长陈天民大将,**是谁!” “哈哈哈,老子还是你爹呐,不说了,一边玩蛋去。吧” 我学着电视剧里大反派阴谋得逞的贱样大笑三声,也不理对面的反应,一把扣上了话筒,愉快地摊开书本开始复习功课了。 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但是一个小时后,胡队长就吹起了紧急集合哨,把所有兔子都集中到了寝室楼下,我们人还没站稳,这个双手叉腰,一脸恨不得乱刀砍死我们表情的大汉,就瞪着牛眼咆哮起来: “奶奶的,哪个是陈部长的爹,给老子站出来!” 额,我的伤口又裂开了,血压不足,氧气也供不上来了………不好,我又要晕过去了。 这世界也真是够荒唐。 事后我获得了一个很郁闷的绰号:陈老爹 同样是事后,接到陈天民大将电话的兔子(这个电话人人有份)中间,一股开始违背我们最初誓言的不和谐的气氛开始蔓延…….. 第22章 你好,我要进女寝室 时间过得像是脱缰的野狗一样快,一转眼就到了考试周。而说起来有些伤感,过了这一周,就有八个人将要不在了,各个寝室气氛一片惨淡。 就算是这个紧要关头,我的水平依然是半死不活的,不管怎么复习都只有及格线上下,索性懒得去想它了。 公历084年一月十七日晚上,也就是考试周的前一个礼拜六,我正埋头把功课重新理一遍,寝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我一开门刚好看见大家伙都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当时就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帮人要搞什么名堂。 “穿那么正干啥,去相亲啊?” “相你个鸟,大家伙趁还有机会最后一起喝一杯,再过几天……可能就没机会了。” 疯子这号粗人难得把话说得挺凄凉,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肝抖了两下。 仔细盘算了一下,第一门考试是周一,功课也搞得差不多了,哪怕今天喝得烂死,今晚明晚两个大头觉一睡基本上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于是我也披上衣服和他们一起出门了。 莫斯科的夜晚奇冷无比,隔着两件毛衣和一件绒风衣都能感觉到砭骨的寒意,冰冷的寒风,冰冷的地面,甚至连路灯和液晶显示屏的闪光都自带冷气效果,看一眼都能让体温降上两度。 但是酒吧里似乎就开起了另外一个次元空间,一进门就差点被震耳欲聋的音响还有酒精味和汗味差点把我撞翻一个跟头,一群群毛熊扭动着肥大的肢体在舞池里丧心病狂地乱扭,灯光在头顶上狂闪,让光影以每秒钟几次的速度交替。 我当时第一感觉就是——天道沦陷,群魔乱舞。 大家围着一张桌子点了一堆伏特加开始干杯,在一片嘈杂喧闹中,铁牛同志首先发言,表示了对大家伙四个多月来团结友爱的高度赞扬,还有对一部分人将要离去的依依不舍,政委大头同志继续表示哪怕有人离开,也希望大家能够保持联系和友谊,不要破坏教导团精神等等。 而台下的反应是: 疯子:“一学期下来,屁话水平真他娘见长。” 猛男:“烦不烦,怎么搞得和小学校长讲话似的。” 款爷:“奶奶的,服务员,你家的威士忌是这个味的?分明是掺了酒精的水……嗯,等等,这标签好像有点不对劲…..尼玛还真是山寨货啊!” 学霸:“嗯,这酒精量调得浓了点,大概30%上下吧,好像其中10%还有点香水成分。” 胖图:“服务员,这炸鱼不错,再给我上两盘….不,是三盘。” 道钉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大灌老酒。 …………. 铁牛怒了,一把抽出一瓶伏特加摔在桌板上。 “妈的,老子也够蠢,竟然和你们这些废人讲话,来来来,有一个是一个,看老子今天不干翻你们!” 大家撸起袖子轮杯换盏,顿时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叫骂一片,一开始我还努力统计着杯数,喝到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多少了,只记得有人敬酒过来,我就机器人复诵程序一样举起酒杯一碰,一饮而尽,然后再满上继续。 也不知道多少次后,又是一满杯酒递到了我鼻尖下,我稀里糊涂地伸手拿起自己的份举起来一碰,然后把那杯嗅一下都头晕的烈性液体送到嘴唇边……… “哟,喝得挺high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就在前三个礼拜我还跟她对了一枪,险些打出了人命。 但是我根本没有做好在这里碰上她的心理准备,当时一口烈酒没咽下去,喷了对面的兄弟一脸。我也管不上他,一下跳起来向后转,毫无意外地看见伊蒂丝抱着胳膊站在我面前,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没有穿制服,而是换上了休闲的牛仔裤和白色棉毛衫,金色的短发似乎留长了一点但是依然不过肩膀,似乎她并不喜欢过长的发式。比较显眼的是,她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白色伤痕,看得我内心里发虚。 “过来一下。” 毛熊妹子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道漂亮的剪影,我抬腿就跟上去,铁牛和大头赶紧一左一右架住我,说哥们你疯了,你刚射了人家一脸还有胆和她走,搞不好这小妞已经埋伏了几条大汉等着爆你菊花呐。 我说没事,被她看着爆也乐意,两位大哥听得大骇,慌忙松开手离我远远的。 当时我肯定是得了神经病。 伊蒂丝是在二楼的包厢里,别看外面吵闹震耳欲聋,但是包厢里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怀疑这里肯定有什么军用技术。我们之前也挺好奇的问过价,但是酒吧给出的数字让我们第一反应是不是多加了一个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包厢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圆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酒柜。但是有些惊人的是里面竟然是四面全通透的,可以完全看到一楼的状况,而不会被外面窥视,我第一反应就是租这种房间的人肯定有点心理障碍。 伊蒂丝拖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敲着瓶盖,酒杯里干干净净,一滴液体也没有,我打了个哈欠在她面前坐下来。 “胆量倒是不错,就不怕我报仇。” 这家伙还真是没情调,一上来就是喊打喊杀的。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是专门请我喝酒的。” 我抱怨了一句。 “那可真遗憾,我不喜欢喝这个。”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意外,先不说毛熊妹子几乎都是抽烟喝酒样样来的豪放派(布洛尼娅倒是个大熊猫似的例外),不喝酒你来酒吧是干什么的?蹲坑盯人? 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我慢条斯理地打开瓶盖来了一杯,推到伊蒂丝面前,后者马上用摄像机一样冰冷地视线锁定了我,像是马上就要一酒瓶敲在我脑门上。 “那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搞不好下次也没机会了。” 伊蒂丝盯了我一会儿,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我,像是要识别一下我们的区别。 然后她把酒杯拉向了自己方向。 “你可别后悔。” 我说你扯淡吧,大不了你喝多了我把你抬回去。 伊蒂丝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拿起酒杯霸气地一干而净。 于是一个小小的酒会就开场了。 “话说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伊蒂丝突然开口道,“那天如果不是警备部队来阻止的话,我们会怎么样。” “怎么看你也不像会中途罢手的人。” “没错。” “那只好相爱相杀了。” 我自嘲地笑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感觉脑袋有点莫名其妙地涨了起来。 “我真想毙了你。” 伊蒂丝托着小巧的小巴,轻轻笑了起来也干了一杯,话依然不堪入耳,但是那个笑容真的很迷人,看得我直搓眼睛,搓完她当然也就不笑了。 可是等等,视线好像真的越来越模糊,怪事,难道刚刚在楼下喝太多了,唉,可惜大好气氛了。 我说抱歉了,晚上喝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去睡了,说着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咕咚一下在透明墙上撞了个满脸。伊蒂丝皱着眉头说,你这样子出门非被本地流氓剥光不可,我送你吧。 大概是喝了不少,伊蒂丝的话有些多起来。我还想冒充一下英雄气概,一甩头,表示爷健康着,不用你管了, 我猜就是这句牛逼过头的话让伊蒂丝起了杀心。 “咣当” 脑袋重重挨了一家伙,我当时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想起来,她肯定是直接操起椅子往我脑门上招呼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衣领被她提着,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酒吧,直接拖上了大街,一路上肯定围观人群不断,非常之精彩,可惜我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大概在二十来分钟后,我们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伊蒂丝正在和一群人说话,而且是女生。 “耶,伊蒂丝姐姐,你竟然喝酒了,天,上次你喝了半杯就砸了校长室的事你忘了?” 半杯?砸了校长室?尼妹啊,我刚刚到底干了什么啊! “咳咳,不用你管啦,拜托和牧卡伊大婶说一声,uu看书wwuukanshu.cm 给我批个特别进入证。” “这是没问题啦,可是伊蒂丝姐姐,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我男朋友,弄回寝室上床。“ “呵呵呵,果然是这样,早就说耐不住寂寞了吧。” 等等,上床?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和我的初夜啊!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连滚带爬地窜起来,拔腿就要跑,但是一个坚硬的物件直接敲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再次把我放倒了。 真是失误,没想到她竟然还自带伏特加酒瓶。 再醒来时,我听见浴室的洒水声正一遍遍作响,我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这也是一个和我们男生寝室类似的双人间,但是其中一张床是空着的,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板,看得出这也是一个单人寝室,但是远比我那个垃圾桶要干净。我正躺在另一张被铺完善的床上,身上只剩内衣了。 长叹一声。 果然还是没保住节操。 我感觉脑子越来越混,稀里糊涂地爬到另一张床板上缩着。这时水声停止,一身宽大衣衫的伊蒂丝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比较瞎眼的是她没穿睡裤,修长白皙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 她看到我躺在床板上,深蓝的瞳孔当即眯成了一条线,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登时就飞了起来,一头撞在硬实的墙壁上,重新翻回了少女温暖的床铺里。 该死的伊蒂丝,肯定是提起我的双脚,像抡链球一样把我抡出去的。 睡女生寝室…..貌似也没传说中那么美好啊喂! 第23章 卑鄙者的阴谋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脑袋还是疼的厉害,没想到这一通牛饮劲头那么大。 伊蒂丝就躺在我身边熟睡着,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式,竟然在那么小的床上和我保持着完美的零接触,少女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着,上下起伏的胸口显示着主人充沛的活力,她身上依然是那件宽松的睡衣,我不得不别过头去,以免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会狂喷鼻血身亡。 不过很遗憾,完全没有出现三流电视剧里惊艳的一幕。 轻手轻脚摸下床,套好衣裤逃了出去,感觉像是刚非礼完良家女子的淫贼。好在此时还早,寝室走廊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出来,我心里念着上天保佑,一边向楼梯口走去。 不过我的好运值估计已经透支了,只听一声让人寒毛倒竖的“吱呀”声,一颗披着乱糟糟褐色头发的脑袋从门框里探了出来,刚好和我打了个照面,一时间我甚至产生了是不是布洛尼娅的错觉,但是很遗憾,头发下面的是一张秀丽但是很陌生的面孔。 然后我看见她睡意朦胧的眼睛“啪嗒”一下打开了,然后以像恐怖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惊人的速度睁开………..不妙了! “嘘,拜托,千万别说话。” 我赶紧压低声音哀求道,少女楞了一下很乖地点点头。 “我就来打个酱油,没事,你就当做梦好了。” 我乱七八糟地说完话,抬腿就溜,但是毛熊女生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小声叫住了我。 “请问是东方教导团的成员吗?” “嗯,没错,怎么了?” “你们期末考的时间貌似快要到了,你还是早点赶到考场比较好。” 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所有睡意全部被打上了天,我当时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喂,考试不是明天….等等,今天是几号。” 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但是女生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十九号星期一。” 坑爹啊,我竟然睡了一整天! “大恩大德永生难忘,后会有期!” 我一拱手,来不及和她多说,我直接在女生压抑不住的尖叫声中从三楼跳了下去,就地一个翻滚,顾不上脚疼的要死,直接就一蹬地冲出了寝室楼大门。 考场在哪里我完全没有印象,更郁闷的是pcp也丢在寝室里没有带出来,去取是来不及了,只好寄希望于能拉个人问问看。 不过人倒霉之处就在于,有时候某些东西平时是无处不在,但是你真正需要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我当时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从女生住宿区一直冲到大门口,别说凶悍的大婶们了,连狗也没见着一条。 赶紧加凑巧,我刚好看到了正在路上挽着彼此的胳膊,小声说着些什么的猛男和布洛尼娅,我赶紧大呼小叫吸引他们的注意,两个人扭过头,脸上瞬间露出了呆滞,惊讶外加尴尬无比的表情,显然没想到我会从这里登场。 我也来不及细想他们的表情由多少含义,直接问猛男考场在哪里。 “我去,我还以为你知道呐,我刚刚还在问地址。” 猛男夸张地叫起来。 “你妹啊,你睡傻了,这都不知道。” 我气急败坏地大骂道。 “操,你干嘛不说自己是什么德性,老子也才刚醒过来,鬼知道…..等一下,难道你也睡了一整天。” 我僵硬地点点头,我们两个顿时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布洛尼娅及时打开pcp,找人问到了考场地址,我们两个马上飞檐走壁狂窜过去,并惊险地在考试资格被吊销前一分钟赶到了考场。紧张地找到各自的座位,掏出学员卡在卡槽上划过,看到镶嵌在桌面上的液晶显示器自行启动,并显示出自己的个人信息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相比同盟方面要落后,但是条约还是尽可能做到了输入的全触摸化,只需要滑动就能处理器就能自动识别出信息,比起累得满头大汗的手写要轻松很多。 除此以外考场的内部结构和平时上课的教室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只有一个考官坐在这个大教室的最上首,似乎无精打采地监考,非常能勾起人作弊的欲望。但是如果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密布考场的监控探头和电波传感器,能够在第一时间逮住任何胆大妄为的家伙。 不过我从大学开始就属于两手空空进考场的实战派,这些问题困扰不大。 可是那天我感觉状态很不对劲。大脑像是生锈的齿轮,运作地一圈比一圈艰难,甚至连最原始的加减乘除也要想半天,到最后甚至不断发出“咔哒”一声,断线了,等我好不容易重启起来的时候至少已经花去了五分钟宝贵的时间。 我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大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开始答题。 电流导向,液体压强,冲程复位……..熟悉的题型一个个掠过我的视线,但是思维缺像是狡猾的黄鳝,不时从泥浆般的思维海中探头探脑,在我伸手捕捉到它之前,又“吱溜”一下缩回了巢穴,几乎让人抓狂。 空调嗡嗡的运作声让人觉得很烦。 考生啪啪的答题声也让人觉得很烦。 很烦,巨烦,烦得恨不得找把枪来干掉所有人再一枪毙了自己。 最后我几乎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在答题,大脑僵硬着在上面“唰唰唰”地涂抹着数字和图案,等我涂抹到最后一道题时,上面突然传来了毛熊考官冷冰冰的声音。 “还有五分钟交卷。” 我去你大爷的,怎么那么快! 我盯着最后一道可爱的线路绘制题,完全不知所措,那是我最清醒状态下也要花二三十分钟才能搞定的高难度题型,还不保证准确度。现在这种屎一样的状态和只够小便的时间到底让我该怎么做才好啊! “好了,时间到。” 直到那道只画了几笔的二十分大题在零点几秒内消失在我眼前,屏幕上出现了请考生退场的字符,我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人当时就像挨了十万伏特大电疗,傻呆呆地瘫在座椅上不会动了,一个巨大的恐怖想法挤满了我的脑海——这下可真的玩完了。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座位,我觉得肯定是自己心理阴暗的原因,看大家的脸色就像一群刚被召唤出来的僵尸,灰暗外加,死硬死硬的。 “陈老爹,等一下。” 学霸在背后叫着我的绰号,我原本不想搭理,但是突然想到这家伙一直不是主动的人,平时都是我们找他咨询问题,现在流程竟然倒了过来,不太寻常。所以我只好强打起精神转过来应话。 “精神状态怎么样?” “很烂,头晕得要死,题都快读不懂了........” “我的感觉很好。”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歪鼻子,如果不是学霸一脸极度认真震慑住了我,直接就想动手揍他了。 “因为我前天晚上没喝几杯就回去了。” “那恭喜,不用承受宿醉折磨了。” 我无精打彩地丢出一句,拎起背包就像远离这个不停秀优越的家伙。 “宿醉?”学霸似乎一百年都不会变的认真眼神带上了锐器的光芒,“你是说无论酒量好坏都至少昏睡了一天的宿醉?一直到现在都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宿醉?还是已经开始出现脱力症状的宿醉?” 如同五雷轰顶,我感觉自己全身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等等,你的意思是......” “你....不,应该说你们都被下药了,就在前天晚上的酒会上。” 我几乎跳起来。 “动机呐?” 学霸的推理无懈可击,再加上仔细逆推时间轴,我在第一时间也默认了这个事实。可是这三个月大家同甘共苦,一起流过汗,流过血,上过战场下过酒吧,在野猪鼻子底下打过滚,彼此感情极深,我实在无法想象有人会做下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那简直是比被遣送回国,甚至是和阿呆一样发疯都还要恐怖和残酷的事。 从懂事以来一直有个改不掉的缺点,那就是我的真实表情永远都会显露在脸上,所以学霸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么。 “你应该想得到,那天陈部长给我们打的电话里最后都加了一句话………..哦,抱歉,那个…..那天你没在听。” “原话是‘只要完成学业,你们将会是共和国机甲部队的核心和第一代领导者’,就是这样,你觉得这代表什么意思?” 我清楚,uu看书 ww.uukanhu 当然很清楚,清楚到连我自己都感觉厌恶。 “我们以后至少都是能牛掰地坐在大礼堂或者高级会议室里开会的货色。” 我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凑在排气管前,狂吞下了一肚子汽车尾气,又闷又恶心。 “喂,这么说起来哥们你那天晚上早来早去,行踪诡异,嫌疑也不小啊。” 我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打了个哈哈,按照逻辑推理来说,这是一个思维死角,我从头到尾一直在听学霸的推论,无形中就很容易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以外。 但是嘛…….. 学霸伸出食指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下露出一个霸气横溢的表情。 “扯淡,哥的智商降一半都能虐翻你们这些战5渣渣。” 不愧是当年全系第一名,气场就是不一样。 “拜托,那干嘛要和我说起这个,我也算是嫌疑人之一吧。” “你说错了一点,”学霸认真地看着我,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珠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哪怕全世界人都可能对我们下黑手,但是唯独你陈项不会。”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能回忆起当时心里那种涌动,这世界上或许没有比能被一个人完全信任更感动的事了。 但是无论如何,从那天起,教导团里出现了裂痕。 闪闪发亮的将军军衔在某些人心目中击败了看上去不怎么保值,也不怎么保鲜的友情,让我们的看战友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血腥味。 但是无论如何,考试还是要继续。 第24章 忍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乘乱偷偷躲到了食堂后面。 这里本来是一片荒地,后来食堂的工人用水泥随便铺一下就改造成了一个两个客厅大小的简易停车场,原本纯白色的积雪上现在丢满了五颜六色的破菜叶,大滩的动物血还有发黑的油渍,一个个熊掌似的大脚印又把这些东西踩成了一堆无法分辨的混合物,看上去非常肮脏。 这时候整个食堂都在忙,所以除了两辆重型内燃机车停在角落,歪着头瞄我之外,并没有什么人。 我迅速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后,回忆着老爸醉酒时清空肠胃的样子:一手扶墙,全身下弯,然后摘下手套,把两根手指以最快速度捅进喉咙里。 恶心感像是出洞的鳝鱼一样,“吱溜”一下从胃袋里滑到了喉咙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未消化物翻江倒海,随时都会冲破最后一道生理防线的泛滥感。 “哇哇哇” 我张大嘴狂吐起来,把原本为数不多的残渣全部清了出去,很快连胃酸都吐了出来,满口苦涩,刺得我连舌头都快缩不回去。 沉重地吐着带酸气的白雾,我赶紧把嘴角挂着的唾液都抹去了,免得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下冻出一脸牙刷毛似的冰渣。可是就在头抬起来的一刹那,大脑马上出现了供血不足的反应,手脚动作像是断电的机械一样完全失去了协调性。 “我艹!” 我慌乱地手舞足蹈想要维持住平衡,最后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一堆血淋淋的鸡毛上,我懊恼地一拳揍在自己脑门上,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砸在脑壳上的无力感。 不行,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别说是常见的液体或是粉末药剂,就算是一坨固体药块也该一点不剩的彻底吸收了。 妈的,这种状态该怎么考试! “那个……” 身后传来一个弱气的声音,我感觉自己的脊背当即僵硬了。 真是人倒霉起来蹲坑都会爆马桶,平时也就算了,刚好还被瞧见了这副最丢人的样子。 身后是个围着白色围裙,戴着高度夸张的大厨师帽的少女,像是宣传海报上的明星一样的面孔卖相相当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秀丽的面孔看上去很眼熟。她的手上正端着一瓶旋开了盖子的“博若米尔”矿泉水,犹犹豫豫的站在那边。 等等,这貌似是今天早上在女生寝室意外碰到的家伙吧。 “我不需要!” 我在她开口之前,我就直接硬邦邦地拒绝了。 一嘴胃液冰块没擦掉,屁股上又是黏糊糊的一片,心情当然大坏,我当时的口气肯定非常恶劣。 少女白皙的脸上红了一下,穿着长靴的脚尖在雪地上搓来搓去,斯斯艾艾的。然后她举起矿泉水瓶放进小巧的嘴唇里,用舌尖缓缓转动了一圈,重新递给了我。 “好了,请用吧。” 我感觉大脑直接当机了三秒钟。 停停停,这是搞毛啊,这应该是限制级片子里体重一百五以上,满脸淫笑,单身五十年的大叔才会提出变态需求吧,喂,你干嘛用那副“这样就可以了吗”的眼神看着我啊,快住手,很恶心啊! “哦哦,好像还差一点……” 少女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以飞快地速度解开校服上衣上的衣扣,露出了白色的毛衣,然后她又把毛衣拉下了一点,露出了同样颜色的内衣,然后努力把矿泉水瓶往撑得鼓出来的内衣里面塞。 我吓尿了,真的吓尿了,那感觉就像纯洁的小女生突然看到流氓在面前猛脱裤子一样。 “我去,你干什么啊,快住手!” 我一个死狗打滚跳起来,拼命阻止这蠢货丧尸般的行为。 “唉,男生的话不是都喜欢这个吗?” “唉你个大头啊,谁喜欢….额,虽然我还是蛮感兴趣的没错,下次咋们找个僻静点的小房间来好不好,这里太糟糕了,要是被看到………” “会怎么样?” “废话,当然会……额。” 现场突然插入了第三者的声音,我僵硬地扭过头,正好看见伊蒂丝面无表情的站在少女刚刚所在的位置上,手里同样是一瓶“博若米尔”矿泉水。 我当即石化,我去,这是什么坑爹的剧情发展,完全有四十五集港台长篇情感连续剧的范儿了。 问题是按照那些倒霉连续剧里的剧情,女主此时应该长哭而去,但是伊蒂丝明显不是这种很弱的角色。 “亚捷琳娜,能请你先回避一下吗?” 伊蒂丝叫着女生的名字,声音很温柔。 “好的,伊蒂丝姐姐,我还有厨房工作没做完,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人,他好像有点不舒服。” 亚捷琳娜温顺地应了一声,然后拉好衣服像只蝴蝶一样轻快地离开了这里。 “陈项同学,能请你过来一下吗?” 伊蒂丝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很凶残。 我战战栗栗地应了一声,然后勉强挤出个笑脸像只狗熊一样慢慢蹭上去。 “咣”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十八盎司不锈钢酒壶,以千钧之势一记拍在了我的脸上……….. 很奇怪的是这样一套折腾下来,心情反而好了不少,至少不怎么压抑了。 好吧,两串鼻血换个好心情也划得来。 好吧,我承认当时绝逼是已经疯了。 下午的考试更加艰难。 《机甲反应原理》是一门融合了机械运作,高级编程和高等数学内容的课程,也是我学的最垃圾的一门课,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让我做梦都在背公式的恐怖玩意儿。更重要的是,这在当时是一门刚开设的新课,从教学到教材完全都是实验版本的,对于我们这些一直接受旧教育旧知识的菜鸟机甲兵来说难度非常高。 而且当天的考试还增加了很严重的外在因素。 喘息,沉重的喘息,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渴望氧气,但是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供应的数量越来越少。 我强打精神作答,周围的兔子们明显也很不轻松,整个考场除了空调运作的“嗡嗡”声,就是兔子们拉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我一开始还试图找出某些精神特别好的可疑分子,但是我很快放弃了,因为残存的精力连答完这次的卷子都困难,更不用说去分心做别的事。还好,那套卷子不是特别难做,按照现在的状态,时间挤一挤也勉强够用。 答题就这样慢吞吞地持续到了中段,我看了一下手表,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比预定时间还快了两分钟。 “啪嗒” 一滴汗珠在表面上碎成了八瓣。 我大惊,一摸额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一脸的大汗。 而且室温似乎也比刚才高了很多。 这是怎么回事? 妈的,难道是……. 我艰难地抬起头,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要了我的命,然后我看见通风口的布条剧烈地晃动着,一股股难耐的热风猛烈的喷涌而下。 该…..该死的,温度调太高了! 我想向那个白痴一样站那里,没半点反应的考官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在极度的虚脱之下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似乎整个机体都完全停止了运作完全被固定在了座位,该死,这下可有惨了。 很快,有人做出了直接反应。 “咣当” 一张椅子翻倒,在寂静的考场里发出很大的声响。上面的考生像一个雕像一样僵硬地摔倒在了地上,他还是不死心地手脚并用,一边无力地打滑一边拼命往自己的座位爬去,uu看书 .uukansu 如同想爬回水里的死鱼。但是毛熊考官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终止了他的挣扎,提着他的胳膊像拖尸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我被这个结果惊得差点也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在地。 该死,要是晕过去就完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完全没想到这种高温缺氧加脱水情况很可能会致命,满脑子只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完这张卷子。 只能说是当时已经不太把地府当外省了。 我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卷子上,开始一点点吃力地啃着下一道题目,等我解决完它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时间。 不妙,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可我还有三道大题没有解决! 更要命的是,晕眩感像是毒素一样蔓延上来……我感觉不出意外我马上就想死过去了。 “咣当,咣当” 椅子倒地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我甚至能听见那个该死的下毒者阴谋得逞的冷笑。 “咔” 我用力咬住了一个东西,那股劲头像是走投无路的疯狗猛地咬住了一块肉,一股带着强烈刺激性味道的液体一股脑涌入口腔,接下去就是痛,痛得刺骨! 但是却让人的意识稍稍恢复了一些。 这个效果激动地我几乎要掉眼泪了,我也懒得去想倒地咬住的是什么,马上开始答题,感觉消失就再咬一口,这种诡异的提神措施一直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个往复,反正是很多次就对了。 然后…….再然后我就失去记忆了。 第25章 蛋疼的加时赛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像是科幻小说里被外星人逮去做改造刷时髦值的悲催货一样,躺在一个盛满液体的胶囊里,脸上按着氧气面罩,身上贴满了电极片,透过海水一眼湛蓝的液体,我模模糊糊地看见被一群全身用白色衣料包裹的工作人员全方位包围着。 试图动一下,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也指挥不动,但是听觉和视觉都还处于正常状态,能够基本感受到周围的动静。 心电图的声音,滴液的声音,器械移动的声音,还有人的声音,被我一丝不漏地接收下来。 “怎么样?” “嗯,问题蛮严重的。” 似乎是边上的医生在讲话,似乎我的状况不太乐观。 “怎么样?能救活吗?”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主治医师的回答,心里疯狂的祈祷这家伙别一句话枪毙了我,那可太难受了。 “救是能救活没错,”主治医师似乎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不过心情不大好,没兴趣医了,嗯………把我的酒瓶拿来,咋们先喝一杯消消愁。” “禽兽啊,你心情好不好关我屁事啊!喝你妹啊!先救活我再喝啊混蛋!” 我在心里狂叫起来。 两个王八蛋就坐在我身边拉起了家常,从国际大事一直扯到到底用什么姿势睡自己的老婆最好,最后还是骑乘位胜出,因为不但有感觉还能锻炼腰部肌肉。一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的毛熊大妈们的威猛照片,当时就差点没再死晕死过去。 “契格夫先生,博力克先生,患者的心跳有点不稳定了!” “那么快,来来,把我的水果刀和叉子拿来,老子要挑战极限。” “哈哈,一看你就怂了,看我一把瑞士军刀解决问题。” “屁,你那还不是多功能的,装什么高手。” “扯淡,老子就用一只手,哪比你左右开弓。” “用你妹啊,给我好好做手术啊!” 我大叫着跳起来,结果身边一空,差点翻下去,还好一个人及时扶住了我,把我推回了床上。 原来是伊蒂丝。 我仔细一看,原来这是间双人病房,而且从布置上看应该是学院医务室。伊蒂丝坐在我的边上,正午的阳光打在她的发丝和肌肤上,映出朦胧的美丽的白金色闪光,使她的存在看上去犹如突然出现的精灵一样不真实。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伊蒂丝问道,语气依然很淡,但是却少了一些锐利的气息。 “嗯,梦见在医务室做了个大手术。” 我挠挠头,含混地回忆着梦境的内容。 “你真的失忆了吗?你是在考试结束前一分钟突然晕倒,然后被紧急送到了医务室抢救,你们貌似都中了一种类似于蛇毒的合成毒素,血液都已经凝固成和稀泥没什么区别了,你的情况最严重,本来应该是早就昏死过去才对,但是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扛那么久,不过….” 伊蒂丝瞄了一眼我的左手,一直散发着尖锐色彩的瞳孔第一次流露出让人无法看透的情感。. 我这才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抬起自己的左手,这才发现那里已经被绷带严严实实地包地像木乃伊一样了,稍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至于怎么受伤,整合残缺的记忆,原因已经非常明了了。 “真够狠的,手上都快找不出一个完好的部位,好几下都咬得极深,差点伤到的经脉,连修复液都无法完全修补创口,只好用旧世纪的法子先凑合一下。” 我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为什么?”伊蒂丝用疑惑地口气问道,“我感觉你不太像是那么玩命的人。” “呵呵,很简单啊。” 我笑了笑,一开始笑得很随意,到后来却越来越凶暴,几乎变成了咬牙切齿。 “因为我不太喜欢被人操控,有人想控制我出局,我就偏要用最大的努力留下来;有人想控制我中途退场,我就偏要尽最大的力量做完该做的事,况且………….我绝不能容忍,某些人的背叛!” 伊蒂丝的目光淡淡地留在我身上,那是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惧,如同女神像才有的视线。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坐了很长时间,突然,她站起来,优雅地一撩裙子向门口走去。 “别再进医务室来了。” 就在我以为她要走掉的时候,她却又背对着我重新开口了。 “这里的两位主治医师可是著名的变态。” “什么意思?” “据说他们会等到你快断气的时候才动手救助,以挑战自己的医术极限,最近据说还多出了不用标准器械开刀的花样医疗法,建议你小心点。” 额,等等,这种说法好像和我梦中的某一幕吻合…………..护士!护士!我要出院!求你了,别按着我,救命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啊! —————————————————————————————————— **************************************************************** 毒素很快被解除了,于是接下来五天三门零零碎碎的考试相比之下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松松垮垮毫无紧迫感,我感觉全部都是超常发挥了,但是因为之前的两场失分太多,我对前途依然是没什么太大信心。 考试带来的还有有一点变化就是大家开始整天窝在寝室里几百上千遍地刷新成绩页面,像是江湖上大发水帖捞美元的网络流氓,一个个搞得鬼鬼祟祟,出去买烟买泡面都是单打独斗,偶尔不凑巧遇见了也就是皮笑肉不笑的相互一通淫笑,搞得不少人一回寝室就做面部按摩。uu看书 ww.uuknshu.co 神经病一样日子过了差不多三天,那天中午我正在寝室里吸溜一碗泡着玉米火腿肠的豚骨拉面,突然冷不丁从隔壁寝室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时候还能开心成这样肯定是出成绩了! 我一口把嚼了一半的泡面吐回了面桶里,架起键盘狂点刷新按钮,结果那倒霉系统偏偏在这个时候连续崩溃,我心急火燎一直刷了十分钟才把那张白底黑字的成绩单刷出来。 前十名,没有。 前二十名,也没有。 我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名单的下移开始一点点硬化了,只好暗暗安慰自己还有希望。 前二十五名,还是没有。 我神经线都快要被重压崩断了,但是有不能不看,只好忍着难受继续下移视线。 然后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十这个有趣的数字就排着我的名字前方。 真他娘运来了挡也挡不住,这样都能让我蹭上及格线了! 身体机能瞬间活了过来,积蓄了一学期的山大压力迅速崩塌,我马上就想跳起来欢呼雀跃,掀桌摔凳,然后像当年高考刚结束一样扯了书本做件草裙跳舞。 可是等等,三十这个数字好像印重了……. 情绪一轱辘从山顶摔回了山脚下,人也完全冷下来,我重新移动鼠标,这才发现我的名字下面还跟着“三十位李方洲”的字样,靠,原来猛男这货竟然和我考得旗鼓相当,三十位还不止我一个。 换句话说,也就是这场死亡竞赛搞不好还要加赛。 对不起,我真的想吐了。 第26章 出发打黑工(一) 寒假很快到了。 在异国的第一个长假里我不得不感概人生的无常,这货简直是拿人当足球踢,一脚踹到数十米高空再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啃地,然后再是一脚飞踢……总之不把你玩坏它就不开心。 我们都找学校申诉过这种恶劣的情况,要求重考,但是教务处以时间表安排不下为由把我们统统赶了出来,结果一切照旧,该继续的继续,该滚蛋的滚蛋。 七只落榜的兔子在一个大雪天黯然收拾行囊回家了,其中还包括我认识的,学习本来比较好的几只。我们安慰他们说将军当不成没关系,编制内工作应该是少不了你们的。众兔勉强笑了笑,随便应付了我们几句,我们知道他们也是心里不好过。 于是在饯行酒会上,其中一只喝高了的东北兔子,扯开衣服跳到桌子上,指着我们大吼大嚷: “老子一直当你们是兄弟看,要是他妈的你们真的想要这个位置,老子让给你们也没二话,为什么他妈要用这种法子害我!” 全部人羞愧的无地自容,好像自己都是那个该死的投毒者。 接下去的事就和大学里没什么两样了,款爷大方的表示他包车请我们回家,众穷**当然是欢天喜地的,不过我仔细想了想后还是没回去。 拜托,眼下还是前途未卜呐,哪有这个心情。 不过在这个物价高得坑爹而且还供应量不足的地方,靠着家里给钱混吃等死总不是个办法,于是我想到了出去捞点零花。 不过非常非常遗憾,我以前干过的工作不是帮各种男性医院发各神秘小广告就是帮酒店擦地板,都是相当没技术含量的活,而在莫斯科这两项工作都被公共信息网络和自动机器人取代了。 说到技术含量,唯一能算数的大概就是我刚学来的半桶水机甲操作技术,于是我就琢磨着用这手三脚猫混口饭吃。 真的只是混口饭吃,没别的想法。 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我无意中翻出了当初从皮条客阿西莫夫手里拿来的名片,鬼使神差的,我就对着这玩意儿开始琢磨起来。 这货的谈吐不太像是骗子,况且我也没么好值得他骗的资本。虽然他没有说明工作内容,但是凭他拉军事学院学员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和武力机构相关的职业,比如雇佣兵,杀手,保镖之类的,我的射击成绩还算不错,拳脚功夫也有那么两下子,就算没受过系统训练凑个人头应该没问题。况且人家又不是一报名就能过,搞不好面试什么的就把我刷了。 抱着对五千马拉每月外加提成奖金的憧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抱着你丫敢是空号就杀光你全家的咬牙切齿感,我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才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是陈项先生吗?” 刚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当时就卡在喉咙里,差点噎死我。 “咳咳,等等,我好想没给你姓名号码吧。” “呵呵,我们可不是乱发名片,每一位收到名片的对象我们都经过了仔细调查,”阿西莫夫有点得意的笑了起来,“既然你今天打电话来了,是不是有意向了呢?” “算是吧,你们公司的地点在哪里。” 虽然被人摸了底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电话已经拨通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老子不干了。 “不必,一个小时后我们公司的公务车就会在门口等候,在此期间请准备好随身物品。” 我去,效率也太高了吧。 我摔了pcp,跳起来开始天昏地暗地收拾衣物,牙刷,剃须刀,充电器什么的,一股脑地全塞进了旅行包里,批上驼绒风衣踢着靴子就噼噼啪啪地往楼下跑,激烈的脚步声吵醒了不少宿醉睡大觉的毛熊,顿时从两侧寝室传来一片熊式叫骂。 食堂已经关门了,我一溜烟跑进校内超市想买个三明治当早餐,结果却意外地看见猛男也在那里,手上提着两盒三明治和一罐“平可夫”牌热牛奶,这已经超过了一个人食用的分量,而且我知道猛男平生最讨厌就就是牛奶,连嗅一下都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种意外的见面让我们两个都觉得有些尴尬,因为猛男肯定也看过了成绩单,也知道我将是他下一阶段唯一的竞争对手。 到底是谁特么改的卷子,要死啊! “嗨,要出去玩?” 猛男先放松了一下肩膀,冲我打招呼。 “算是吧。” 我含混地回答道,然后瞄了一眼猛男手里的塑料袋。 “给女朋友买早点?” “是……不,不是….应该算是吧。” 猛男犹豫地回答道,一边偷偷用眼角瞄着我,说实话一个大男人像家猫一样畏畏缩缩地还真是有够恶心。 我双手齐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一点。 “放心,她不是我女朋友,也不存在任何亲密关系,你的行为不是挖墙脚,我这样说你懂?” “她喜欢你,陈项。” 猛男的大脑袋用力摇了摇,沉闷地说道。 单身了很多很多年,突然听到一个“喜欢”,那感觉真是血脉贲张,荡气回肠,可是悲哀的是这两个字竟然是从一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原话主人的男朋友。 “可是她从来没有表达过,而且我也什么都没表示啊。” 我努力地解释着,但是猛男还是固执地晃着脑袋。 “她喜欢你,陈项。” 和这一根筋怎么也说不明白,我终于也恼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你他么那么没信心还玩屁个女人,不想要让给我好了,你滚一边玩蛋去!” 猛男顿时大怒,一摔手上的塑料袋,冲上来就楸住我的衣领,力道狠地像是要把我提上天花板一样。 “你他么有这个胆老子就剁了你。” 周围的毛熊们吃惊地看着我们两只兔子发生冲突。 我慢条斯理地拍开猛男的手,整了整衣襟,然后把猛男都在地上的塑料袋拎起来,塞回给他。 “那不就结了,布洛尼娅是个不错的女孩,好好珍惜。” 猛男的气势泄了个精光,就像个瘪气的皮球。 “那….那陈老爹,下学期…….” “尽全力吧,别伤了和气,大家以后还是兄弟。” 我随便地说,我也不知道昨天心情还糟得想要报复社会,现在在当事人面前却能轻描淡写地讲出来。 这时,一身淡雅的浅黄色冬装的布洛尼娅从围观人群里挤出来,吃惊地看着我们两个,好像看见两只狗熊凑在一起吃草。 “陈项,李方洲,你们在干什么?” “哦哦,没事,刚好碰到聊了一下天而已。” 我也不想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了,胡乱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转身就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布洛尼娅的眼神很幽怨,幽怨地像是恐怖片里乱飘的女鬼。 跑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大车刚好从远处驶来,不停地朝我按喇叭,我1.5的视力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看见了从后排窗户探出头来不停向我招手的阿西莫夫。 哟,用八门奔驰当公务车,这公司来头不小啊。 阿西莫夫客客气气地请我在车里坐下,自己就坐在我对面。车厢内是很高贵的乳黄色色调,很大也很宽敞,有一股刚喷过的高级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就我和阿西莫夫两个人,没有出现七八条彪形大汉摩拳擦掌等着我练手的场面。 “要来点吗?你们共和国南部的人应该不习惯喝烈酒。” 阿西莫夫从车厢的小酒柜里抽出一瓶浅蓝色的预调鸡尾酒递给我,自己则抽出一瓶——五粮液,我勒个去,看样子这家伙对东方风土人情有相当研究。 “谢谢。” 我看了一眼,哟,沃尔良牌的,档次不低啊。 “我看过你的材料,首次上机就能把机甲操作地相当熟练,哦,虽然结局不怎么完美就是,只学了两个月机甲操作就用一台教练机甲打下了一台【加兰德】,看样子你的天赋相当不错。” “哦,那个啊,其实我只有零点五个击坠数…….” 我不太习惯被人夸。这家伙的口才不错,没有不着边际的乱吹,而是在事实基础上做适当延展,让人听得很舒服又不至于特别反感。 “不不不,我看过当时的战斗纪录,主要的攻击都是由你完成的,uu看书.uukanshu丁庆先生只是做了一下辅助,如果按照科学一些的评判方式,战绩应该全划到你的账上才对。” 阿西莫夫微笑着说,同时在白瓷小酒杯里满上一杯白酒饮下。 我立刻有些警觉起来,机甲兵的击坠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情报,但是也属于三级军事机密,竟然也能被他们随随便便翻出来查看,这个公司绝不是原本想象的黑帮走私集团这种小角色那么简单。 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阿西莫夫轻松地一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我们‘伏尔加’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并不重要。” “那么什么是重要的?” 我眯起眼睛冷冷地问道。 “我们能给你带来最大的利益,仅此而已。” “那倒是不错的条件,反正大家难免都有点秘密。” “呵呵,有你这样好说话的客户是我的荣幸。” “谢谢。” 我斜斜嘴角,重新靠回了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既然对方的内幕很深我也不想做危险的深度挖掘,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收成比较好。 “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想向陈项先生请教。” 阿西莫夫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我这才注意到一不留神他已经干掉了小半瓶高度白酒了,人却一点醉态也看不出来,相比那些半瓶就开始跳舞,一瓶开始发神经,两瓶就跑回家打老婆的毛熊来说,已经是相当海量了。 “什么事?” “你们在击落【加兰德】时,有没有搞到什么特别有趣的资料?” 第27章 出发打黑工(二) 在成功击坠一机后,两位主官曾经让我们拖了毛熊援军半个多小时,用于下载机体参数和代码,还有拆卸关键的导弹芯片,用于支持处于瓶颈状态的国产机甲的开发,这件事他们交代我们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但是现在竟然被人直接提了出来,我感觉有些意外,难道是兔子里有人泄密了?但是面对这种精明到极点的人,千万不能表现出任何不自然,否则马上会被他找到突破口。 我维持着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端着酒瓶来了一口,让自己显得更放松一些。 “如果说有趣的话…….那就是同盟军的机体设计的蛮漂亮的,我挺喜欢。” “呵呵。” 阿西莫夫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别有深意。 “说实话,我有一些客户对这个材料很感兴趣,如果贵方有意向出卖的话,无论多大的开价,他们都愿意接受。” “有没有搞错,一句感想都要出高价买,现在的有钱人都发神经了?” “如果还对身份或者国籍有其他需求的话,他们也能够满足,当然,也包括对子女亲属的安排。”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他们都是水面下最有权势的人,所以大可不必担心。” “喂,你再说些听不懂的我就要……..” “如果信不过外国人的话,也有一家是你们国家的本土,这点你应该可以放心吧。” 心脏多跳了两下,他的暗示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还非常巧妙地切中东方人思维中的乡土情结。 “你说的,难道是林氏?” 阿西莫夫嗤笑般轻轻笑了一下,似乎他不用说我就应该知道是不是一样。 共和国林氏家族,当今定定有名的四大财阀家族之一,世界七大工业群之一“金牛座”的拥有者,同时也是共和国这个一直坚持国家控制命脉体制下一个古怪的另类,就是这个家族的出现打破了共和国军装备单一的采购渠道,让私人集团的武器有史以来首次进入共和国军内服役,并逐步扩大到40%的惊人份额。 但是同样古怪的是,一向保守的共和国军政高层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看似危险的事实,除了在表面上施加一些限制之外,并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大动作,双方维持着一种相安无事的平衡。 “条件可以转告你们长官,如果有什么意向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哦,估计我们长官会当你发疯了。” 我大刺刺地嘲讽道,但阿西莫夫还是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表示没有问题,他会按照客户的建议好好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这人的脸皮真是比机甲装甲板还要结实,我干脆自顾自地闭目养神,不理他了。 豪华奔驰车驶出市区,进入相对荒凉很多的郊区范围,大片的农田和低矮的木结构房屋代替了钢筋混凝土大楼和豪华的巴洛克式古建筑,让我有种特别新鲜的感觉。 大概又开了一个小时,在拐进一个大概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老旧小村庄后,奔驰车停了下来,阿西莫夫示意我也跟他下来,在狭小的乡间小路绕了起来,刚下过雪的泥地又滑又黏,难走的要命,我不住地咒骂该不会是被肥羊拐了。 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突然看到村子外的的一条简易跑道和一架隐藏地很好的安-12运输机时,我吃惊到几乎合不拢自己的嘴。 到底是什么工作地点啊,竟然还要用到军用飞机? 算了,到时候问身后这号皮条客就行。 “我们的机组人员回带你到指定地点,我们就不奉陪了。” 阿西莫夫非常不负责任地送我送到机舱口,然后自顾自地拉着我的手握了一下,转身就走。 “喂…..” 我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舱门就像捕食夹子一样“咣当”一声关上了,险些砸歪我的鼻子。我大骂着想舱门扒开,但是我还是慢了半拍,那里已经锁死了怎么拉都纹丝不动。很快,飞机就缓缓地启动并开始在跑道上加速了,阿西莫夫则在我挥着拳头的大骂中,很有风度的微笑着,挥手送行。 话说这一幕还真是和四个月前似曾相识啊。 我发誓这辈子要是再听推销员的鬼话,老子就是全世界所有推销员的孙子! 我折腾累了一屁股坐在乘客椅上喘气,这才有机会打量起四周。这架运输机看样子用了不少时间,舱内的油漆出现大片的剥落,座椅也失去了原色,发出一股股陈旧的霉味,遇上强气流机体还不时发出一片碗筷敲击似的“叮叮咣咣”的怪响,似乎随时都会空中解体。 偌大的飞机里除了两个驾驶员,就只有我一个乘客,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心里发毛,看样子这家公司生意也不怎么样,人头也拉不来几个。 我注意到舱门口的座椅上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一个似乎是迷彩色的老式的降落伞包,不过在更加高效的小型推进装置日趋普及的情况下,也只有一些复古爱好者才会专门去玩这个。另外一个是六十升黑色大旅行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好奇地拉开拉链,一堆东西马上叮铃咣当地从开口掉了出来,长的阿巴甘自动步枪,短的小手枪,粗的反坦克火箭筒,圆的火箭推进手榴弹,各种崭新的军用家伙砸在地上欢快地打转,亮得我几乎瞎眼。 这时候按照电视剧的套路,一般都是我感觉头上一硬,一把漆黑的小手枪已经顶在了后脑勺上,然后导演一切画面给个人物特写,只见一个或者墨镜风衣的中年杀手或者满脸刀疤的大汉握枪冷笑一声,说句“你知道太多了,安心上路吧”之类的台词,然后就一通乱枪打得我番茄酱乱飚。 虽然这不是拍电影,但是看到太多的确不利于身体健康。于是我马上以最快速度把所有军火塞了回去,然后缩到自己的座位上假装若无其事的闭目养神。 然后我就做起了梦来。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拧开家里那扇吱呀吱呀作响的破防盗门,老妈第一个笑着迎上来,接过我的背包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评点我好像瘦了不少也好像黑了不少,需要补充营养了,我一边说没办法外面就那么苦逼,一边走进客厅。 饭桌上摆着葱油鲈鱼,爆炒黄鳝,砂锅鸭还有几只老大的螃蟹,老爸在厨房忙着做饭,一边招呼我快点坐下先吃点,他的饭勺敲在锅里发出一片隆隆作响……咦,等一下,炒菜会发出那么变态的声音吗,这简直是大炮开火把! 我一下醒了过来,只见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是那并不是纯粹的黑暗,一条条赤红色的轴线射出地面在暗夜中交错,像一把把刺向天空的三棱刺刀,把原本平整的夜幕劈得千疮百孔,大小不一的光球正不断在机体周围炸开,爆炸的震荡摇晃着机身上下颠簸。 看样子应该是20mm左右级别的小口径高射武器,虽然威力不强,但是远超越大口径机炮的射速优势足以让运输机这种大型目标无路可逃。 话说搞毛啊,我做得到底是什么工作啊,有人生保险吗喂!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驾驶舱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褪色了的军装的驾驶员急火火地跳过来大叫: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还有闲心看风景,快撤啊!” “撤?往哪儿撤?”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uu看书 .ukanhu大家都关在一个铁盒子里,想躲也没空间啊。 这时自动舱门一下打开了,露出像深渊一样漆黑的夜空,那家伙不由分说把我扯起来拉到舱门口,顺手把那个迷彩伞包和那个装满军火的大背包塞给了我。 “停停停,我还不会跳这个啊?” 我大骇,赶紧解释道。 那家伙骂了一句娘,说你怎么那么啰嗦,老子教你,跳出去过一会儿就拉这根绳,别太低也别太高了,不然不是摔死就是被当活靶打了,那根是拉副伞的绳子,一根不行拉另一根,好了别废话快跳,老子们要顶不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两根都出问题怎么办”这个蛋疼问题,就听见机舱里发出可怕的“咣当”一声,我们全部被震得向上一跳,只见机尾的铝合金外壳被炮弹敲开了一个大洞,一排座椅被撕成了碎片,冰冷的狂风通过破口直往里灌。 我可不想身上也被敲出个洞来,赶紧哆哆嗦嗦蹭到了舱口。 跳伞的感觉和使用推进装置完全不一样,因为后者可以通过均衡输出额定动力,把下降速度和轨道维持在一个人体可接受范围内,而跳伞则是要来一段将近一公里左右的自由落体运动。 我小腿有点抽筋了,不得不扭头说: “那个….大哥,我貌似有点小恐高,怎么办。” “那我也有办法。” 对方答的飞快。 “这么强,那快教我啊!” 于是我被他一脚从两千四百公尺的高空踹了下去。 第28章 邦联反抗军 寒风在吹,流弹在飚,僵硬的人体像个炸弹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 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烂的跳伞环境了 强风吹得我眼睛也睁不开,不过下面就是一片漆黑,睁开也什么都看不到,这种两眼一抹黑,只能抱头挨揍的感觉简直恐怖的要命。震耳欲聋的枪炮射击音越来越近,流弹沙沙地划破空气,我却还吊在空中拼命回忆着高中学过的关于加速度的计算公式。 大概十几秒钟后,我粗粗估算了一下高度应该差不多了,就迫不及待地拉了主伞。 “砰”的一声,主伞安然打开了,坠落速度骤然下降,就在半秒钟后一枚流弹非常准确地从我脚底飞过去,气流旋转的扰动,挠得我脚底心发痒,人也凌空打了个哆嗦。 马的,一条腿差点被人砍了。 我下意识地抓着伞绳把自己往上提,似乎这样就稍微安全一点了。 我拉被东北风连续吹着,飞快地降落进一片针叶林中,伞绳很不走运地挂住了一片树枝,我却依然被惯性牵引着,一头撞在树干上,痛得我直骂娘。这什么狗屁活啊,还没正式上岗就搞得跟拍大片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我松开卡夹解脱降落伞的束缚跳下来,好在高度并不夸张,只是有点痛而已。 防空炮火也在这时停止了,四周一片死寂,寂静地让人全身不舒服。 “我要告那混球违反劳工法。” 我嘀咕着上下一摸,才发现刚刚明明一起掉下来的旅行包不见了,我赶紧心急火燎地趴在能冻出人命的雪窝子里,拧开钥匙环上的小型手电在偌大的雪地上拼命摸索。 “铿锵,铿锵” 就在我终于找到那个一半埋进雪地里的背包时,从数百米外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沉稳而且非常富有节奏感,清晰地洞穿了丛林的寂静,不同于钢制履带,也不同于大型橡胶轮胎,而是酷似于人类脚步声的数倍放大,这种声音也是最近才在战场上出现的,机甲的行动声。 我以最快速度关掉手电筒,把背包扯到胸前,凭借记忆用力拖出反坦克火箭筒,一包四枚装火箭弹和一支阿巴甘自动步枪,其他半包鸡零狗碎的东西被我直接带包丢到一边去了。 如果是对付单纯的警备兵或许还有用,但是如果面对陆战机甲,我的攻击机会实在少得可怜,背那么多弹药简直是累赘。 “铿锵,铿锵” 机甲的移动音越来越近,从重叠的脚步声能够听出,敌方机甲不止一台。 看来有点麻烦了。 我拧好火箭弹,给自动步枪顶上了弹匣并学着学院里教的法子把备用弹匣固定了边上,很拽地拉了一下枪机。 四枚火箭弹,六十发子弹,一个人。能够使用的资源简直少得可怜,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感觉反而像是小学的时候第一次和损友一起混进黑游戏机厅打电动,从头到脚都被像烈酒一样灼热的刺激感渗透,感觉慢慢钝化,慢慢麻木,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脏过于激烈的跳动。 来了! 黑暗中骤然亮起了两个红色的光斑,随着坚硬的音节向这里移动,远看的话犹如两团鬼火。 当距离缩短到不足四百米时,我看见它们其实是固定在一具庞大的铠甲上的。 那是机甲的眼睛——主动红外夜视仪! 可是等一下,这应该是条约军的标准装备才对,难道说我现在的对手竟然是条约军,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距离缩短到三百米以内,我也来不及细想了,这帮家伙既然一上来就开炮,想必也没有找我好好交流的打算。 扣动扳机,从发射筒的前后两端喷射出明亮的光焰,直径40mm的火箭弹以高亚音速杀向其中一台机甲。 我从来没有真的打过火箭筒,被闪瞎眼的同时被后坐力顶得翻了一个跟头,赶紧连滚带爬地跳起来玩命地向右侧移动,下一刻,密集的弹雨直接把我刚刚所在的一片区域轰成一片火海。 我发誓我下次再也不干反坦克步兵的脏活了。 老式的rpg火箭筒的一个优点就是没有现代单兵火箭麻烦的简易制导装置,让机甲上的光电对抗装置完全失去作用,剩下的就是比拼机动性了。 “咣” 受到攻击的机甲敏捷地跳到一边,一边像特种兵战士一样灵活地翻滚着一边发射手中的装甲机枪,火箭弹以极大的偏差掠过机体上方在一棵针叶树的树干上爆炸。 “该死的韧性框架。” 我咒骂着这项赋予机甲匹敌人类灵活性的技术,一边飞快地拧上第二枚火箭弹,要对付这种钢铁怪物,至少要多人齐射才能发挥出一定效果。 突然,我感觉视野骤然放开了,不,不对,是整个战场的亮度都发生了改变。 艹,刚才那家伙打得是照明弹! 两台漆土黄色的【德普】瞪着血红的眼睛凶恶地盯住了我,手中的23mm装甲机枪一齐喷射出致命的火蛇,虽然说是机枪,但是那只是相对于机甲庞大的体型而言,实际上是和战车机关炮同一级别的重武装。 “咔嚓咔嚓咔嚓” 被钨合金重弹猛烈撞击的树木发出痛苦地哼叫,积雪如同雪崩一样劈头盖脸地泼洒下来,稍细一些的树木更是被巨大的动能拦腰撞断! 我骂了一句,一边后退一边架起自动步枪连续打了几个短点射,但是5.45mm小口径子弹只是在【德普】的装甲板上擦出几个小得可笑的火星就没了动静。 “靠,真特么结实。” 早在北风之神行动中我就见识过陆战机甲惊人的装甲防护,恐怕连一般反器材步枪也奈何不了这只厚甲怪兽,现在就凭我手上这杆鸟枪连挠痒都不够格,我只是希望能稍稍争取一点退往密林深处的时间。 但是对方的动作比我更快。 钢铁下肢撞击地面的声音激烈地响起,一台【德普】一边踢踏着雪粉一边发射着手中的装甲机甲,以至少四十公里的时速向我杀来。不但是主武器,连胸口内置的7.62mm通用机枪和30mm自动榴弹发射器也相继喷发出内藏武器细密的火花,化作强劲的金属风暴席卷射界内一切目标。 看着一台七米多高的大型机械一边喷火一边向自己猛冲过来,这种心理压力已经大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程度。 “轰轰轰” “啪啪啪” 土块和碎雪在爆破和冲击中四散飞溅,我感觉自己似乎都已经被轰成渣了,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大概旧世纪的一个步兵排也不过如此。我只好利用树干作为掩护一边乱射自动步枪试图干扰驾驶员的瞄准。 可是等等,一台机甲,另外一台呐? 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我紧张地俯下身四下观察,马上看见了一个红色的“眼睛”在大约七八百米外,不怀好意地闪烁着的,我想也不想就提起火箭筒射击,当然被对方很轻松地规一跳避开,炸碎了一大批无辜的树枝。 两台机甲的枪炮火力以一个十字形从两个方向交叉斩来,将射界内一切有生目标全砍成了碎屑。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还未完全成型的包围圈狼狈撤退,能全须全尾从那么变态的火网下逃出来的我现在都感觉是人品爆棚。 两台【德普】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地两翼包抄。我的随身弹药都轻装了,继续跑下去就算不被当场击毙,最后被玩死的也肯定是我,这下可真是不太妙了。 突然,前放出现一个小小的坡度,我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一个翻身跳进去,并像野猪一样扒拉着雪块以最快速度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仅仅把眼睛和火箭筒露在外面。 我当时的想法超级简单,就是把距离缩短到五十米内再开火,这时候人都躲不掉我就不信你这台大象似的仿生机械还能躲。 两台【德普】很快聚拢,硕大的头颅四下转动,“眼睛”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架起还在冒烟的机枪四下搜索,我见识过毛熊产陆战机甲夜视系统恶劣的成像质量,在五百米外距离解析出有遮蔽的人体目标已经很困难,再远就真心只能看马赛克了,而且我用雪遮盖红外辐射,用热成像仪也很难做到先发现。 唯一的麻烦是太冷了,我的肺部都差点停止活动。 一台【德普】缓缓向这里靠近,那一步一顿的速度真让人抓狂,uu看书ww.uukansh 我咬牙切齿地跟着它的动作把火箭筒一点点探出简易掩体。 100米,90米,80米,70米……我的情绪随着机体的靠近高涨起来,但是,就在【德普】快要跨越临界点时,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警惕地转动头部。 被发现了! 我来不及调整姿势就扣动扳机,窜起的尾焰融穿积雪点着了我的屁股,烧得我一声惨叫从雪堆里滚了出来。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震耳欲聋…….可是等一下,我只发射了一枚火箭弹啊,怎么那么多爆炸? 我奇怪地抬起头,但是很快一个,不,是几个人就飞扑上来,一个按着我的头,另外几个七手八脚地把我架起来就跑,呛人的烟草味直冲我的鼻腔,但是完全没有熟悉的伏特加味,所以我在第一时间认定这帮家伙肯定不是毛熊们,刚好也累得不行就任他们拖了。 “喂,你小子找死啊,乖乖等我们来接你不就好了,还主动上门送死。” 一个带着熊皮帽子的大叔用不太流利的斯拉夫语对着我一通臭骂,我则用呆瓜般天真无邪地眼神看着他,大叔厌恶地拉了一下衣领。 “别这样看老子,够恶心的。” 好吧,我承认做人失败,一见面就被人嫌。 “别紧张,我们是维堡猎兵团,我是第二突击营营长哈伯特。” 在内务部通缉名单排行前五位的,斯坦维尔邦联反抗军头目若无其事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我可真的要紧张了。 第29章 薪水问题 在北方之神攻势开始一个月后,邦联军正规部队实质上已经在条约军凌厉的攻势下损失殆尽,再加上战略要点大量沦陷进一步削弱了邦联军的活动空间,所以大规模阵地战在公历084年年初已经基本偃旗息鼓。 取而代之的是地方游击队性质的组织“猎兵团”迅速活跃起来,对条约军各守备队展开零敲碎打的“定点清除”,给条约军造成了很大困扰,颇有当年南亚游击队上蹿下跳打黑枪阴死一个帝国的作风。 不过也只是有点像而已。 条约军毕竟也是世界上仅有的两支全机械化军团,无论是兵器还是人员素质都远不是当年的土货可比,传统游击战进行得非常艰难,每一次出击都要付出几乎和歼敌数等同的巨大代价,更要命的是游击队不属于正规军也自然不属于《日内瓦公约》保护范围,一旦被逮捕统统是天堂无路地狱有门,黄泉路上结伴走。 我当时就后悔了,因为这真是在拿命赚钞票。 哈伯特一行带着十几个人,拖着我迅速撤到了安全地带,那里停着三台还没有熄火的民用雪橇车,上面装备着老式的82mm无后坐力炮和12.7mm重机枪,这也是非正规武装用来弥补装甲车辆不足的常用改装手段。 我原以为这帮人肯定会来潇洒的一翻身上车,踩下油门,在雪原里狂飙而去,扔下一屁股带汽油味的雪尘,和敌人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的行注目礼。 可是他们却在车边围了一个圈保持警戒,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这算演得哪出戏啊? “长官,我们还在等什么,万一机甲追来就不妙了。” 我有些焦虑地提醒道,我可不认为凭这几辆山寨装甲车能干翻陆战机甲。 “我知道我知道,”哈伯特显得有些烦躁,满脸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再等五分钟,再等五分钟。” “可是你们到底在等…..” “你看了就知道了。” 其实不到三分钟,我的问题就得到了答案。 大约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奋力向这边跑过来,处在北极圈边缘的人本来就穿得臃肿,再加上人手一枝步枪,身后还背着轻型火箭炮的组件,饶是一个个体格不错看上去还是非常辛苦。 但是有些扎眼的是,他们每两个人一组提着三个巨大的亚麻色编织袋,里面装的似乎是一堆堆非常沉重的东西,而且从编织袋往下不断滴着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他们跑来的轨道流了一路,看上去非常扎眼。 我心里当时就升起很不祥的感觉,我可不会白痴到认为里面装着的是道具颜料。 “怎么样,米克尔?” 哈伯特沉着脸问道。 “一半的人都死了,火箭炮也只抢出来两门。” 带头的年轻人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地说。 我在一瞬间明白了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是被装甲机枪和榴弹活活撕成碎片的人体! 可是这些人的反应却远没有我想象的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最多只是阴沉地瞄了那些编织袋几眼,连句表示哀伤或是愤怒的话也没说,就像是看到原教宗旨意义上的肉块。 “对了,目标………” 年轻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变了脸色 “嗯,接出来了。” 哈伯特冲我甩了一下眼色,年轻人瞬间露出了异常惊喜的神色,似乎整张面孔都亮了起来,就像……….就像电影里大boss正在推屋拆房按炸弹,围观群众突然看到蝙蝠侠或者超人降临的神态,让我有些不自在。 “贝撒;米克尔,第三突击排排长。” 年轻人热情地冲我伸出手,我赶紧搓搓手掌握住。 “那个……” “好了,相见欢先等一会儿,”哈伯特打断了我们的相见欢,“先回基地再说吧。” 维堡猎兵团的基地位置是个让人讽刺纠结的地方,雪橇车开了整整三个钟头才算停下,还不等我放松一下僵硬的屁股,马上就被送上了最原始的交通工具——骡马,又是三个钟头长途跋涉,中饭在沿途兵站草草解决后,又换上了雪橇,沿着一个接近四十度角的坡度滑下去然后再一脚深一脚浅地沿着一段稍缓的坡道爬上去,我是南方人,从没有玩过这个几次差点一咕噜从斜坡上滚下去,还是米克尔和哈伯特两个一左一右架住我重点保护,才算能行动。 又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才算抵达基地外围,那是一个大约九十米高的山坡,放眼四周皆是棉絮般层层叠叠,向地平线延展开的,纯白的积雪,在夕阳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光芒,让人几乎不能把视线移开。 就在山坡下方有一个大约五百多户人口的村落,穿着简朴的人以一种延续了百年的方式井然有序的工作着,偶然一派北方村落风情。 但是那只是表象而已。 “光学迷彩?” 我注意到光线照射在一些房屋上,出现了不自然的扭曲,马上意识到这些建筑外壳都有猫腻。 “眼力不错,不愧是机甲兵。” 哈伯特眼睛里露出赞赏的色彩,挥手示意大家下去,并让米克尔看着我一点,说村子外面看似平整的雪地其实埋藏了不知道多少遥感自动炮和地雷,一步走错只有蜂窝煤和碎肉两个选项。 和村口的哨兵打个招呼,一行人径直走进了村里,哨兵分出三个人,没什么表情地协助他们把战死者埋掉,哈伯特则带我走到村子中间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前。 “好了,我们团长就在里面自己进去吧。” 哈伯特提醒了一句就离开干别的事去了。 我整了整在长途跋涉中搞得乱糟糟的衣衫,小心地俯下身摸索,很快从“木屋”的外墙上扯下一片大概有毛毯厚度的布料,上面还接着一排电线,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钢板。 果然是光学迷彩。 这属于新世纪最早开发出来的视觉隐身设备,能够通过计算机输入3d模型改变自身的颜色和外形,形成遮盖重要目标的掩护层。虽然在当时属于非常先进的技术,但是也存在着铺设麻烦和成像质量较差的缺陷,特别是后者对于这类设备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所以在很短时间内就被光学投影仪取代。 我费了一会儿工夫,终于摸到了那个藏在角落的门把手,在厚实的铁门上使劲敲了敲,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进来吧,穷山恶水的不用装什么文明人。” 里面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我只好尴尬地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房间里开着充足的暖气,让人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暖洋洋的地非常舒服,让人忍不住想打瞌睡。 然后我就看到了大概是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凶恶的人:刀疤脸,三角眼,红眼珠,大秃顶外加犹如小山丘似的肌肉,堪称所有反派元素的集合体。人像只巨熊一样趴在一张行军桌上,杀气腾腾的嚼着一盘烤猪腿肉,我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待会儿就要抽出把大手枪凶神恶煞地指着我问“货带来了没有”。 谢天谢地,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 “欢迎光临,坐吧。” 反派人物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开了一瓶甜酒推过来。 “来一点吧。” 虽然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上门就喝有点不像话,于是就婉转地拒绝了。 “不,我不太喜欢酒精。” “喝一点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杯了。” 反叛人物低沉地说了句,自顾自地给我倒了一杯推过来。我当时就吓得一身白毛汗,因为这太像喝断头酒了。 “我最近刚下了禁酒令,猎兵团成员平时敢偷喝一滴酒精饮料统统枪毙,虽然你是外籍雇佣兵,但是也不能例外。” 大哥你早点说啊,想吓死爹啊。 于是我松了口气,用刀叉在盘子里切下一大块烤地金黄焦脆的猪腿肉填进嘴里,嚼得满口是油,于是顺手又弄了点蔬菜沙拉过来。 “这么快就放开了吗?应该说是性格直接还是说是机甲兵的气度?” 反派人物像抑郁症一样深沉地看着我。 “你的事我也刚从兵站那边听到消息了,一个人单挑我们三四个反坦克小组都不敢动的两台陆战机甲,相当胆色,不愧是教导团里的天才机甲兵。” 最后一句话听得我差点没噎死,天才机甲兵,这个yy小说里最不值钱的称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你是不是…..” “我听中介公司的人说起过,第一次上战场就击落数台机甲,成绩上无论是理论还是操作课成绩都是最顶尖的,虽然没有正式机甲兵资格,但是我相信你的潜力。” 我额头上“唰唰”地冒出汗珠,马上明白阿西莫夫那家伙肯定是玩起了以次充好的把戏,把我这水货包装一下就当正品甩给这些土鳖游击队充人头了,奶奶的,要是活着回去非砍死他不可。 可问题是现在反派头子就坐在我面前阴森森地看着我,门外还有几百条全副武装的大汉,要是说真话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但是就在这时我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请问薪水的事……还作数吗?” “嗯,一切都按合约上的来,月薪五千马拉,击毁一台陆战机甲奖励一千马拉,航空机甲是两千马拉,uu看书 .uukanhuo 击伤都是三百马拉,相对于士官月薪来说,这个数目应该不坏吧。” 我有些不乐意了,足球队一般射手一记进球都有一千马拉,我拿命玩也才一千,有没搞错?! “如你所见,我们猎兵团的位置很差,几乎没有什么大笔经济来源,再加上每一次出击都损耗巨大,所以……请你谅解。” 反派人物低沉地说道,我几乎已经想点头了,但是我突然想到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是这家伙在说,我在听,这种被动的局面我非常不喜欢,于是我觉得有必要利用手上的一点情报小小反击一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方面应该给了不少干货吧。” 反派人物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我马上意识到有门了。 “哦,消息挺灵通的嘛,中士。”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其实我也是根据那次差点被两台来路不明的【加兰德】轰死的经验推断出的结论,就那么多了。 “同盟方面是提供了援助没错,但是很遗憾,补给优先满足正规军,我们这些二线部队能喝后汤就不错了,”反派人物似乎思索了一下,“好吧,击坠一台再增加两百马拉,击伤增加五十马拉,这个数不能再多了。” 能多出将近两成,我已经很满意了,满脸堆笑着表示没问题。 “对了,别用你本来的名字了,那会很麻烦的,自己想个化名吧。” 临走前,反派人物补充了一句。 “是,…..长官。” “叫我老狼好了,名字太长了估计你也记不住。” 第30章 救援作战(一) 事实证明这地方的确不适合修身养性度长假。 成为无节操雇佣兵的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个巨大的爆炸声惊醒的。 说实话,自从成为机甲兵以来我听过的炮击音不少,从小口径到超大口径都有,但是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如同一百个滚雷一齐炸裂,每一轮炮击都几乎像是一次小型地震,震荡感从地面一直贯穿五脏六腑,几乎把我从床上颠下来。 “隆隆隆” 炸点似乎越来越近。 总之万一屋子挨一发就大事不好了。 我抓起外衣和手枪套就急火火地往外冲,结果和创进来的米克尔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起弹飞了,米克尔首先鬼叫起来。 “靠,大哥你也太能睡了吧,人家都轰了五分钟了,是鬼也该炸醒了。” 我顿时尴尬无比,没办法,吃得香睡得稳是我做人一大特色。 “话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跟着他一边跑一边问道,基地里一寸好的土地都没有,到处都是月球表面似的弹坑,像一个个澡盆一样挥发着呛人的烟气,惨状相当的骇人。 “是两百公里外的300mm远程火箭炮群,每一次这一带驻军遭到袭击,它们就要超我们几个村子狂轰滥炸一气泄愤,我们联合其他几个猎兵团,努力了几次也没拔掉,”米克尔也是边跑边恼火地回答,“好在猎兵团的大部分设施都埋在地下,这帮王八蛋炸不到。” “喂,可是一般平民不是要倒霉吗?” “是啊,一次至少要出现两位数伤亡,本来村子里还有一千三四百住民,现在连八百都不到,房屋什么的连翻修了几遍都无法统计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平淡,就像简述竞技游戏里自己家被砍掉了几个虚拟人口一样。 我当时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米克尔倒是显得很坦然。 “呵呵,要是你也过三个月和我们一样的生活,可能你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文情怀了,好了,到了。” 我们停在基地边的一个山脚下,我一开始还以为会从上面放架电动升降梯子什么的,拉我们上去然后看看敌情,直到米克尔揭开一块“岩石”的盖子,露出里面的键盘,我才知道玄机原来就在山体里面。 多米可间断输入了三串秘密,一侧的岩壁上才从中间线裂开,露出一个尺寸颇为小气的洞,从里面呼呼地吹出风来。 “跟我来,小心别走岔了道,不然连尸体都摸不出来。” 米克尔警告道,带头走在前面,我赶紧也跟了上去。过道是用炸药粗暴地炸穿后,再浇上水泥简单固定而成,粗制滥造的痕迹非常严重,表面坑坑洼洼的,照明灯光亮度还非常不足,搞得我好几次差点摔一跤。 走了大约三百米,眼前的视界骤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大约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间,蟒蛇一样粗壮的电缆杂乱地铺设在地面上,驱动着横在上方的三条巨大的多用途机械臂,交错吊运板材,大约半人高的智能化小型作业机器人负责把这些东西安置在合适的位置,另外一批耗尽电能的作业机器人则作成一排在角落安静地充电,一台两万功率的老式发电机嗡嗡作响着,支持这一切活动,一片忙碌的景象。 山洞里排列着五台旧式的【德什卡1】,对面则是两台略微先进一些的【德什卡2】,四辆差不多只有在博物馆才能看见的“豹a4”式坦克站在它的身旁填补空缺,虽然都是陈旧不堪的老爷货,但是保养地非常好,甚至能看到新出场武器才有的圆滑光泽。 “排长。” 有几个坦克兵装束的人已经站在那里了,看到我们过来,赶紧立正敬礼,我还礼也不是躲开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好了,马上去,做准备,这次战斗由…..额,你叫什么来着?” “项羽。” 我也不知道当时大脑里在想什么玩意儿,随口就报了个能吓死人一片东方人的化名上去。 “好吧,就由项羽先生指挥,上机。” 米克尔话一说完我差点没吓死,这未免也太刺激了一点。 “等一下,我……哦,你们还没有经过整合训练吧,这叫我怎么指挥?” 我没好意思说自己水平不过关,就扯了技术理由上去,说实话我战术课成绩一般,要是指挥砸了害队友,剁了我也付不起责任。 米克尔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也只是苦笑一声表示非常无奈。 “我们运送武器的运输机被击落了,如果不快点抢出军火的话,这个月的弹药粮食补给可就全泡汤了,没办法,将就一下吧。” 没弹药我倒是不怕,最好这些家伙都不能动,让我白领一个月工资也不错,一听说没粮食我就慌了,我最怕的就是挨饿,我在大学曾经有一次大脑短路搞丢了银行卡,整整一天没吃东西,那感觉可真是刻骨铭心,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啥也别说了,快出发! 三台【德什卡1】和一台【德什卡2】外加两辆坦克充当突击的主力出动,而我搭载的【德什卡2】则充当指挥机使用,一群人直接从山洞的另一侧移动到基地外围。 外面开始下雪了。 在卫星地图上调好运输机被击坠前发送的坐标,我一边让装甲比较结实的坦克在前面开路,一边让大家伙前进时不要散地太开,否则关键时刻有被分割切碎的危险。 从没有接触过正规训练的游击队机甲兵当然都是言听计从,没有一丝异议,完全把我当主心骨了,也不知道他们发现我一边指挥一边还在脑子里狼狈地回忆着《机甲兵操典》的教条时,会不会举枪造反。 【德什卡2】是在【德什卡1】基础上小幅度改良而成,主要是改进了装甲和手部关节,完全模拟人类的手部形状,使之初步具备了现代机甲的特征,但是整体灵活性还是差强人意,所以只能采用和【德什卡1】一样的基本武装:右臂用盾牌保护的23mm双管机关炮,左肩部57mm火箭发射巢还有位于左手部的两枚at-4轻型反坦克导弹。 因为这些小修小补对于机体几乎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提升,所以【德什卡2】只是少量生产就宣告退役,和【德什卡1】一起大量兜售给急需机甲的国家,没想到也有不少落入了反抗军手中。 虽然性能参数糟糕地要命,但是却是我第一次搭乘正规军用机甲,也是我第一次指挥机甲作战。 雪越下越大。 我缩在狭小的躯干驾驶舱里,几乎把脸凑到了狭小的显示屏前,努力观察电视摄像机捕捉到的低清影像。虽然说全封闭三防座舱是【德什卡1】的一大进步,但是里面真的很不舒服,就算我这样身材一般的人坐进去,伸胳膊踢腿摆头也是磕磕碰碰,更不要说大只毛熊了,而且三块十八寸液晶显示屏的清晰度都偏低,看得很累。 一直移动了大概一个小时,我用死力气按下大概比汽车手刹沉重二十倍的操纵杆,让机体停下,其他人也赶紧收脚停下,因为动作太硬停得一片叮铃咣当作响。 远处是一座规模不小的荒废城镇,据说在开战的第一周原住民就跑了个精光,因为时间不长所以整个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丝丝生机,只是长期无人清理的积雪掩埋了城镇的不少地区,让整体感觉小了不少。 “根据坐标,运输机应该掉在城镇里面吧。” 米克尔在无线电里说道。 我把电视摄像机的放大倍率调到最大,的确,镇中心的积雪呈现不自然的崩坍,隐隐约约有一只机翼像断刀一样从层层叠叠的房屋中横贯出来,但是由于摄像机清晰度问题,也看不出损毁情况,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殉爆。 “坦克退后,机甲兵上前。” “我们不继续掩护吗?” “如果打城市战的话你们灵活性太差,uu看书..cm 在后面提供掩护就好。” “明白,嘿嘿,不愧是高材生……..” “轰” 车长的玩笑还没有开完,我的屏幕上突然闪过一道火光,他的声音立刻就被一声巨大的爆炸音截断。 原本在我们前方的坦克像被打飞的桌球一样被猛地掀起来,拖着熊熊烈焰砸在积雪连续翻滚弹跳,最终被弹药的大殉爆彻底剥夺了活动能力。 “艹有敌人。” “废话,散开突击,先接近城镇外围再说!” 有人大叫起来,我张嘴就骂过去了,其实我自己也有点紧张,吼一声顺带给自个儿壮壮胆。 大家这才从慌乱中稍稍缓过神来,纷纷操纵机体机动规避。坦克高高扬起44倍径120mm坦克炮,往镇子里连射两枚高爆弹,掩护机甲兵突击。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坦克兵,战场经验比我丰富不知道多少倍,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怪异的状况是因为机甲本身的人形构造和人性化动作模式决定的,总是会让机甲兵无意中把自己代入到正在控制的机甲的角色里。 不能不说这是机甲设计上的一个固有缺陷。 “哒哒哒” 镇子里腾起两条烟柱,在远离炮弹炸点的位置,零零碎碎地射出几道装甲机枪的短点射试图狙击我们前进。 敌军长距离攻击很单调而且还是把我们放近了再打,也就是说敌军数量不是很多,最多应该也就是和我们相当水平而已。 虽然质量就不敢想象了,但是离物资那么近还是有赌一把的价值。 第31章 救援作战(二) “铿锵,铿锵” 我打开发动机最大输出,驱动机甲狂奔,厚重的雪幕被机体冲击的气势撞开。因为速度太快显示屏上的成像都出现了不规则的马赛克,我瞄了一眼速度表——五十公里,达到最大设计时速。 “咣” 从城镇里再次射出一道火光,那就是刚刚把坦克炸碎的攻击,我不敢大意,马上一打操纵杆,驱动机体向右大幅度跳开,让攻击从机体一侧擦过。 “轰” 在几秒钟后拾音器才捕捉到剧烈的爆炸声,冲击带起的土块和破片砸得【德什卡2】一头一脸。 这一瞬间,电视摄像机捕捉到了隐藏在一座矮房后的对手模糊的影像:外形看是制式的【德普】没错,但是武器却不是装甲机枪,而是一杆大得吓人的炮管,光看那尺寸就能想象那玩意儿到底有多大威力。 是强化装甲,改用132mm重型火箭炮装备的【重装德普】。 虽然中近距离作战效率不如一般的【德普】高,但是这种机体在中长距离发射高爆弹和破甲弹却对坚固目标有着惊人的杀伤力,以【德什卡】的身板,被蹭一下都完了。 “该死!” 我一踩踏板点燃右侧喷口,拉动操纵杆驱动机体滑回原来的位置,同时我也架起了23mm双管机炮,用光学瞄准镜稍一对准就扣动了发射钮。 “哒哒哒” 机炮发出流畅的击发音,每五发混入一枚穿甲燃烧曳光弹的长点射杀出炮管,拉出夺目的火线向目标杀去。23mm重弹轻易贯穿了砖石墙壁后,在【重装德普】的胸口凿出尖利的火花,钝重的机甲在连续冲击下踉跄着后退,被身后的轿车绊倒,一跟头卡进了身后的商店里。 但是未贯穿。 果然小口径炮弹能量还是欠点,只贯穿一层障碍物威力就大幅度衰减。 【重装德普】不可能单独行动,如果是排级活动单位的话,这里至少还有三台陆战机甲,其他的都在哪里? 从左翼的钟楼后喷射出火光,很快十字路口的岔道也伸出了枪管,把【德什卡2】周围的房屋瓦片玻璃成片的掀飞,我驱动机体猛烈前冲突破了火力夹击。这时,我感觉机体轻微晃动了一下,机载计算机很快显示机体左肩膀受了轻伤。 【德什卡2】是条约军最早采用了复合装甲的机型,所以这点损伤不算严重,但是单纯采用轧制钢装甲的【德什卡1】防护就要逊色得多。 三台【德什卡1】摇摇晃晃,像是有点喝高一样窜过来,手里的双管机炮像是消防员灭火一样疯狂扫射,凡是他们射界内的建筑物都逃脱不了被射成渣的命运,唯独遗憾的就是完全没有射中该打的目标,反而有一台【德什卡1】被人家闪出来一梭子扫断了腿,这种没有姿态调节系统的老式机甲当即摔在马路上爬不起来。 “别靠近,牵制住这两机,我去保护运输机。” 我一方面被这帮人神一样的技术吓尿了,另一方面,担心这帮家伙会不会狗急跳墙干脆引爆了运输机,那可是要亏死了。 “放心,不会放一个人到你那边去的。” 伴随着双管机关炮爆豆般的连射声,米克尔而斗志昂扬地回答。 抱歉,我还真放不下心。 我驱动机体以最快速度在街道上奔驰,为了赶时间还用上了喷口推进,很快在市中心广场上看到了那架倒霉的运输机,因为积雪深厚所以机体还算完整,但是半个尾翼都被炸飞了,呈现难看的黑色,看样子应该是便携式防空导弹所为。 我注意了一下,那是一架老式的轻型战术运输机,原本应该刷着标志的地方现在已经露出灰白的底色,显然是匆忙被人搓掉的。我试着打开无线电呼话,但是喊了半天都没人鸟我,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万般无奈地,我驱动机甲上前,准备仔细看看里面的人还有没有气,或者说还完整不完整。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犯了战场上的一个大忌。 我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如果敌军有心在这里伏击的话,只怕我早已进入了瞄准光圈。 心念转动,我一下驱动机甲往斜对面跨出一步………. 从运输机后猛地射出一道火线,正中躯干斜上方位置。【德什卡2】剧烈地摇晃起来,驾驶舱内的整个右显示屏被冲击震得大片开裂。 那该死的王八蛋竟然就埋伏在运输机后面,差点着了他的道! 局势对我不利,我一边驱动机体飞快地后退一边架起23mm双管机关炮进行威慑性射击,因为地方距离运输机实在太近,所以我只好尽可能把射弹往高处打。 突然,一台【德普】像跳马一样按住运输机,一个利落地翻滚脱离机体,等【德普】重新站立起来时,它的手上已经多处一把刀刃泛着炙热红光的骑兵刀样式巨刃。 条约军制式机甲近战装备——热能刀,但是由于其酷似老式骑兵刀的外形,很多机甲兵更喜欢叫它“恰西克”。 【德普】脚下踢起飞扬的雪粉,一口气狂杀过来,热能刀直刺【德什卡2】的驾驶舱。 人头大小的刀尖在我的视野里急剧放大,驾驶舱里的空气似乎都灼烧了起来,让人全身发燥。我猛地压低机体,只听“呲啦”一声,热能刀从【德什卡2】的肩膀上划了过去,融化的装甲像人的血肉一样撕裂外翻,拉开一道深达二十公分的巨大创口。 计算机马上告警韧性框架受损,左臂机能丧失30%。 “去死!” 我一把拉过23mm双管机炮,试图给对方来个抵近射击,但是对手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迎着炮口加速,一头撞上来! “咣!” 两台重达十几吨的钢铁巨人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一起陷进了一家超级市场的墙壁里,我想再扣扳机的时候才发现机炮已经在刚才的撞击中被对手直接撞毁了,炮管都歪得和甜甜圈一样了。 【德普】的红眼中闪烁着嘲弄的闪光,我注意到这家伙头上的天线似乎多了那么几根——是指挥机! 【德普】的灵活性和腕力都在【德什卡2】之上,这样被钳住非常不妙,我一脚狠命地踩下踏板点燃背部喷口试图把对手推开,但是没想到对方也针锋相对地开启喷口,结果反而是动力欠三分的【德什卡2】遭到压制,撞破数面围墙,一口气推进了镇子里。 驾驶舱内的钢化显示屏在冲击中全部碎裂,锋利的玻璃碎片四处乱跳也不知道把我刮伤了多少处,但是相比伤口的疼痛我更恼怒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竟然完全被压制了! “滚你妈的去吧!” 我怒吼起来,连续踩下几个踏板,驱动机体用机械臂抓住敌机凌空做了一个大幅度翻滚,一把将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的【指挥型德普】甩了出去,那台庞大的铁家伙再也把持不住,像只跌跤的狗熊一样一头砸进了邻街的停车场。 【德什卡2】也踉跄着落地,就在这时一枚火箭弹飞射而来擦过机体的头顶在远处炸开了花,该死,那台【重装德普】竟然挣脱出来了! 偏过视线,我毫不意外地看见正扛着火箭炮往这边飞奔的大块头机体。 你特么真碍事! 我把at-4从武器库调上了火控菜单,抬起机体左臂,就把两枚反坦克导弹一齐射了出去,【重装德普】大惊失色慌忙跳跃着试图,我马上利用操纵杆上的红外追踪器控制滚珠制导智商略低的红外半主动导弹。 “哒哒哒” 23mm弹雨突破了墙壁障碍,从机甲周围掠过,是清醒过来的【指挥型德普】试图干扰我的制导,一边射击一边扑上来。 我当时也已经杀红了眼,一心一意只想干掉眼前这台该死的大块头,自己死活随便,干脆架起右臂充当盾牌护住驾驶舱,继续专心引导反坦克导弹攻击。 【重装德普】的头部先中了一弹,整个大脑袋都被烈性装药炸碎了,无头机狂乱地挥动双臂像是还要做垂死挣扎,第二枚导弹马上击中了它的腹部,高温金属射流像是火箭一样几乎把整个机舱融穿,机体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一头砸进了水泥路面。 “咣咣”两声,【德什卡2】的右臂被射弹拆成两截,【指挥型德普】抛开打空了弹药的装甲机枪提着大刀直杀过来,我骂了一句反手也拔出了同样型号的热能刀。u看书 ww.uukashu 白刃战! 【指挥型德普】又是一刀直捅过来,我这一次却感觉到莫名地烦恶,哪怕被捅死我也不想躲了。 【德什卡2】抬起遭到重创的右臂抵住袭来的刀尖,两层复合装甲和数千摄氏度的高温只僵持的数秒钟就惨遭融穿,但是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手臂上台,一击弹开热能刀,【指挥型德普】的躯干瞬间破绽大露,我似乎看见机体的“眼睛”从嗜血变得无比恐惧。 我狞笑着举起自己的电热刀,用几乎把操纵杆扯断的力量狠命地一记劈下去。灼热的刀身像切黄油一样从机体的锁骨位置劈开装甲板,一路切下去,黄褐色的液压油像血液一样从破碎的管线中四散喷溅,把两台机体染得到处都是,机体发出垂死的痉挛,让我不禁想到了当初村子里杀猪,屠户一刀捅进猪脖子,猪也是哀嚎着抖个不停。 于是我也像个职业屠夫一样,带着愉快的情绪用力把刀子按下去,机体扭曲着,颤抖着,最后重重跪在了我面前,我想再也没有比砍翻这么大一个铁家伙更让人兴奋的事了。 “砰” 伴随着某种东西爆裂的声音,【指挥型德普】彻底陷入沉默。 使劲过头之后,人的疲倦感就慢慢涌上来,我抽出热能刀,想看看其他两边打得怎么样了。 突然,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我下意识地扭过头,视线刚好对上了瘫在那儿的运输机,准确来说是飞机的货仓。 话说…………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第32章 航空机甲 察觉到指挥机和支援机毁灭后,另外两台【德普】畏惧地撤退了。付出了一辆坦克被击毁,两台机甲受重创,两台轻伤,三人死亡的代价,我们总算取得了一次惨胜,之所以还能称之为胜利,是因为物资总算是毫发无损,这个月有吃有喝,可以开枪玩。 不过看着站在残骸上活蹦乱跳欢呼的反抗军,我实在想象不出这帮孙子以前的生活过得有多惨。 可惜了,这两台记录不了战绩。 从基地里很快开来了重型运输车和工程车,把摔变形来的货仓后部撬开,从里面开始拖出货物,我则用胳膊撑着下巴接受戴着红十字臂章的女性医务员的包扎。 这些隶属于被称为“洛塔”的女性志愿者组织的人员,也是整个斯坦维尔邦联战争中比较重要的组成部分,倒不是她们对战争起到了多大作用,而是这些女性在充满最纯粹的铁和血的战场上穿梭,极大鼓舞了士气。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业余人员的水平欠佳,比如我眼前这位,转眼用光了一大卷绷带,把我包得像重伤不治一样,可还是没弄好。 显然是初试身手的小女孩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只好示意他不急慢慢来,于是我转过去百般无聊地看着作业机器人蚂蚁般忙碌地从里面卸下粮食,罐头,油料,弹药还有……还有一个用帆布严严实实蒙住的东西。 啥? 我眯起眼睛,从帆布上微微隆起的外形我一下子就看出那是机甲,而是还是尺寸较大的航空型机甲,一看到这玩意儿,身体比精神先激动了起来。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扭过头,刚好看到了老狼阴沉的反派嘴脸。 “干得不错,”他简单地说。 我忍了很长时间才被说出黑帮片里小瘪三常用的:谢大哥夸奖。 老狼没注意到我古怪的表情,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递给我一个鼓鼓囊囊的航空信封,“两千四百马拉,外加这个月底薪,一共七千四百马拉你清点一下。” 我打开信封,只见满满一刀一百块票子整整齐齐码在里面乎每一张钞票上伟大革命导师的头像似乎都亮起了神圣的光环,晃得我狗眼发花,赶紧合上封口,深深吸了一口充满铜臭,哦,是铜香味的空气,平复了一下像初恋少年一样乱跳的心房。 老爸两个多月的薪水啊,就这么被我轻松握在手里了,我未免也太有出息了吧。 身边的医务员小女孩也惊骇地瞪大了眼睛,看看钞票又看了看我,一脸膜拜的表情,于是…….于是我就很小气的把信封藏到背后去了。 按照款爷的说法,真是活该孤独一生。 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任务完成我不可能带着整箱钞票出山吧,那还没有走到地儿就被毛警察叔叔逮进牢房了。 “那个,下次发薪能不能直接打我卡里进,都是现金…..不好带啊。” 老狼斜了一下嘴角,他应该是在笑吧,只是那笑容在他恶相的脸上变成了一种超级可怕的狰狞。 “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你得先在附近找到银行才行。” “……….” “不用担心,伏尔加公司据说还提供托运服务,不过好像还要另收手续费。” 这帮奸商绝对不得好死! “哦,对了,那个是什么?” 我对那台航空机甲示意了一下,忍着激动问道。 “哦,金主们最新支援的玩具,花了很大资源才弄到这么一台,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不值,但是现在我觉得非常合算。” “也就是说…..”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老狼则用看傻瓜地目光看了我一眼,当然是你的专用机了,你是学航空机甲的吧。 专用机…..也就是我没有人和我抢空位,想装什么装备就装什么装备,油料神马的随便用,随便烧也没关系了,我去,太爽了! 我欢天喜地地拖着绷带像放弃治疗的疯子一样跳起来,医务员赶紧扯着绷带把我放倒了,使出吃奶的劲把我往回拖,眼看压不住,她干脆骑在我身上不让我移动。我则怪叫着抓着雪拼命向机甲爬过去,两个人完全扭成一团。 “项羽先生,我还没处理好,请你不要乱动!” “快放开我啦,让我先仔细看看啊!” 正在执行装卸作业的猎兵团士兵,用看妖孽般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大呼小叫,各个一脸痴呆外加莫名其妙。 这世界太疯狂了我有点受不了。 或者说生活就是需一点激情和一点神经。 两个小时后,这台航空机甲已经被与运回了山洞机库内,固定在酷似手脚架的框架内,帆布除去,露出了这台机甲强悍健美的身躯。 同盟军运来的是【加兰德】型,也就是我和道钉之前击毁的那款,现在熟悉同盟军机甲发展科技树的军迷应该都知道,这只是更先进的【哈奇开斯】列装前的一款过渡型机甲,比起条约军最新的【伊尔】性能实际上差强人意,当时也是一款处于淘汰边缘的机型。 但是在我简直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就想上去玩玩。 “很喜欢机甲吗?” 米克尔走过来,并丢给我一罐灌装可乐。 “嗯,算是吧,”我感觉他的语气有点发涩,“难道你很讨厌?” “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从小看科幻小说长大的,这玩意儿一出来我就迷上了,邦联军发出招募机甲兵通告的当天晚上我就摸着黑我征兵处占位排队了。” 大概是想到当时大脑短路的滑稽样,米克尔嘴角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虽然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应征结果——谁会放在正规军机甲部队不呆跑到游击队里来混,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装作很好奇一样询问了一句“结果怎么样”。 “结果当然是完全不行了,”他的笑容里溢出了苦涩的味道,“连续试了十次,全部失败了,最后只好转职成了坦克兵,因为太失望没干几年就退役了。刚好当时猎兵团里有机甲装备就试着圆一下小时候的梦想,原以为这两年苦练下来差不多了呐,但是昨天才发现自己和正规机甲兵差太远了。” “邦联机甲兵的选拔很严格吗?” 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我很吃惊地问道。 “不仅仅是邦联,应该说所有军队的机甲兵选拔都是超严格的,除了视力,体能,体质这些常规检测,还有神经反应速度,身体协调素质,抗干扰能力等等连锻炼都没法锻炼的天生素质,淘汰概率可是一直在80%以上,难道共和国没有这些检查?” “哦,体检里好像是有这些项目,当时没注意还以为是玩玩的……” 米克尔挺别扭地看了我一眼,满脸苦大仇深。 拜托,我真不是特地来秀优越的,麻烦别这样看着我! “对了,有你的电话,给你搁着了。” 米克尔用大拇指戳了戳电话室,那里搁着一架卫星电话,虽然这玩意很大程度缓解了与世隔绝的状态,但是因为是租用中立国的通讯卫星,话费高得惊世骇俗,所以猎兵团的人一般很少用。 在外国混了那么长时间,第一次听说有我电话,人马上就激动起来,不过没两秒钟就泄气了,拜托,这里可是军事基地,老爸老妈又不是国际间谍,怎么可能搞到这里的号码。 “您好,陈先生,请问最近生活过得好吗?” 话筒里传来的阿西莫夫的恶心声音差点让我一把砸了电话。 “好你妹啊,小命都差点折了,你和你那鸟公司的地址在哪里,老子改天上门观摩工作!” “呵呵,非常荣幸,您回来以后我们会给您办会员卡的,可以随时面见部门经理以下级别的工作人员。” 阿西莫夫的声音依然不愠不火,风度翩翩,像是一拳打在老母猪身上,连个印子都没有,恨得我在几万公里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对了,你们对于客户携带大量现金是怎么处理的?” 发火当不了饭吃,我只好先问一下最现实的问题。 “呵呵,u看书 uuknshu 这么说您已经取得击坠数了,你看我就说您是故作谦虚没错吧,好了,开个玩笑别激动。” 阿西莫夫一看我又有想砸电话的冲动了,赶紧掐住话头。 “我们公司为了照顾用户的返程困难,小额现金可以由用户自行携带,至于大额现金我们专门提供了免费托运服务,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提供洗;钱和兑换两项收费服务,当然,如果不想要固定产的话我们还有酒店,股票,红灯区,血腥钻石等等投资项目……” “……请问你们有多少生意是合法的?” 一向口齿伶俐的阿西莫夫却呆了一下,像是被问住了,隔了很长时间才做出回答。 “那可太少了,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中介,军火,走私,毒品,毒剂,如果您想保险一点的话还是转别家比较好。” 果然是黑店。 不过说到毒剂我心里稍稍动了一下,或许这家伙在这方面比我懂得要多。 “话说你们有没有这种毒剂。” 我描述了一下整个教导团当时的症状,满以为他要思考一会儿,谁知道他立马就回答出来了。 “哦,你说的是‘死蛇’吧?” “死蛇?” “嗯,我们公司推出的一款低端毒剂,定位人群是那些对女人图谋不轨的酒吧混混,虽然会像蛇毒一样会阻碍血液流通造成缺氧昏迷,虽然毒性不大,但是如果抢救不及时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哦,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公司可以给个八折….”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愤怒地摔了电话。 第33章 战斗力为五的渣 公历084年一月二十八日,是我成为机甲兵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那是中午十一点左右,我和一大帮维护人员正上蹿下跳的整备【加兰德】,大家本来都是业余水准,又从来没有整备过这么复杂的机型,再加上同盟军竟然没有附赠维护守则,当时作业效率非常低下,大家在大冷天忙得一头大汗,感觉脑袋大了一圈。 “妈的,蓄电池在哪里,老子怎么看不见?” “先别找那玩意儿了,帮我找找氧气管线,该死的我怎么一根都没有摸着,难道是装漏了。” “拜托,全部都埋在装甲里面呐,你在外面摸个什么劲。” “我去,我还以为和条约军的机体一样都是外接的,啧啧,这做工真不是盖的。” 村子里已经派雪橇车往机库里送来了用铝盒装的盒饭,维护人员纷纷爬下固定框架开始用餐,我还是兴致高涨地翻着驾驶舱里遗留下的一本操作手则。 不得不说同盟军编的东西蛮不错,所有操作规程全部浓缩成一本一百页不到的小册子,简洁易懂,要点明确,还配有立体图示说明,就算是新手机甲兵也能非常容易看懂。虽然没有开过正规的航空机甲,但是我已经有七成把握能把它飞起来。 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热切地期望上天干一仗。 赶急加凑巧,这时候机库里的警报炸响了,恐怖的暗红色灯光把每个人的面孔都照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也不知道是灯光效应还是他们的脸扭曲了。 在这里告警灯光有红白两色。 白色,是地面袭击警报 红色,就是空袭警报。 空袭,在现在负责执行这个任务的只有航空机甲、 除非有76mm以上的大型要地防空炮或者重型地对地导弹,否则几乎没有任何常规地面武器能够奈何的了这种在身披重甲的同时还能达到两倍音速的机体。 但是我在基地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武器的身影,或者说它们压根儿不存在,可以想象他们对于这种只能活活挨炸滋味的恐惧。 “哈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快,打开库门,我要出击!” 大概现场还能手舞足蹈外加大呼小叫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一喊在场的人才想起这里还有一台航空机甲和一位“天才机甲兵”,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帮人的情绪马上重新振奋了起来,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我暗地里窃窃私语了几句,纷纷跑回自己的岗位开始斗志昂扬地忙碌起来。 我这时才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玩大了,不过这点不安马上被将要战斗的激情淹没。 乱糟糟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千辛万苦爬上来,好心把盒饭递给了我。 “项哥,还有四五分钟补充燃油,先来一口填填肚子吧。” 我则很牛掰地一推饭盒,模仿着古人的口气道: “待破贼后再就此食!” 随着油泵卖力地运转,油量表上的计量色飞快地上升,很快从底部的红色达到了绿色顶峰值。我拧开钥匙接通电源,整个座舱瞬间亮了起来,呈现出一个360度全景投影,整个机库各个方位的景象毫无死角地展现在眼前。如果不是眼前的仪表控制台,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悬浮在空中的错觉。 增强型光电分布式孔径系统(eeodas),同时控制八套安装在机甲周身的光电探测装置,使机甲兵在得到严密装甲保护的同时首次获得了无死角视野。 “走了。” “小心,早点回来,这玩意的备弹量貌似不太充裕。” “好的。” 【加兰德】翠绿色的“眼睛”亮了起来,伸出机械臂从开过来的装卸车上取下30mm装甲机枪,充满气势地一步跨出洞口。 “隆” 喷口点燃的轰鸣贯穿耳膜,我刚感受到从没体验过的惊人g力,高度计显示机体已经爬升到了七百公尺的高空,并且还在以每秒钟两百二十公尺的时速上升。 这劲道……简直能甩陆战型机甲好几条大街。 上升到大约六千公尺高度时,我拉起操纵杆将机甲的动作姿态改为平飞,中间动作有点急使机体猛地向上弹了一下,配合周围蓝天白云的图像让我不禁想到了人生第一次跳伞的惨痛经历,把自己吓得也弹了起来,好在出色的平衡稳定装置很快维持住了最佳姿态。 “该死的,在那里吗?” 我勉强压下因为过快上升想要呕吐出来的感觉,交替扫视着雷达屏幕和探测器成像,很快在雷达屏幕上发现了四个光点。 按照教材里零星看到的空战攻击要点,我踩下踏板,紧张地拉着操纵杆加速绕到四台敌机探测能力薄弱的后半球,缓缓拉近距离。 云层像挥之不去的浓雾一样,从我两侧滑过,让人忍不住有些焦虑,这时光电探测装置已经捕捉到了对方的影响,稍加处理后放映到了主视角右上方,视角内则出现了这些机体的位置光圈。 是条约军的【雅克】! 我紧绷着神经把手指移动到空对空导弹图表后的“预热”按键上,汗水在显示屏上拉出一条明显的痕迹,数秒钟后,所有光圈都发出了清脆的锁定音,我几乎是紧跟着连射出两枚“麻雀”中程空对空导弹。 “沙沙” 两道赤红的火箭从【加兰德】的战术背包上飞射出去,化作两道白色的烟柱融化在天空中,雷达屏幕上的目标似乎并没有察觉,还在按照原来的轨道飞行。 “15,14,13,12……..5,4,3…..” 火控计算机上闪烁着推算出的预计导弹击中目标的倒计时,我的心脏也随着这串数字狂跳起来。 当计数到“0”时,光电探测器捕捉到了两次爆炸,但是所有光点都消失了。 可是没道理啊,难道两枚导弹就把四架机子全宰了?开玩笑吧,狗运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一瞬间,自动告警器猛地炸响了。 “什么!” 我下意识地猛一个横拉杆,驱动机体侧飞,下一刻,数十枚大口径机关炮弹就像暴雨一样密集地散射而来,把机体的装甲外壳刮得钢屑乱飞。 艹,竟然从低空绕过来了。 两台【雅克】交叉冲破云层,一边散射着手中的装甲机枪,一边快速靠近,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狂暴的杀气。 两台机甲的外壳上都刻着不少焦黑的坑坑洼洼,显然是刚才我一轮导弹齐射的杰作。 我几乎忘记了,虽然麻雀超过三十公斤大型战斗部产生的破坏力足够摧毁任何一型战斗机,但是对于装甲防护可以与旧式坦克媲美的航空机甲,除非直接命中或者对方运气奇差被伤到要害,否则几乎产生不了任何效果。 可是,说到想要直接命中…… 【雅克】的腰部导弹发射器喷射出火光,也是一连两枚中距离空空导弹,像两把冒烟的矛枪一样向以两倍以上音速我杀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被这次攻击给带走了。 太快了!快到神经都要赶不上! 说来搞笑的是,我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驱动机甲就地滚倒,等我意识到自己的操作失误时,喷口输出失调的机体已经像个陀螺一样在空中上蹿下跳剧烈翻滚起来,高度一口气猛掉了七八百公尺。我感觉整个地球似乎都在翻滚,肠胃里的东西随着各种力学原理的变化也跟着滚起来,我忍不住张开嘴狂吐了几口酸水。 安装在机体内的十二个智能喷口马上启动了起来,配合我的修复动作连续喷射,迅速帮助机体在六秒钟内稳定姿态。 “娘的,还好没吃饭,不然非出大洋相不可。”我骂了一句。 饶是如此,两枚导弹还是没有抓住这台动作古怪异常的机体,接连再我侧后方爆炸,【加兰德】只是中一些弹片。 也就是说在机甲堪称完美的全领域机动面前,导弹的命中率变得非常有限。 敌方机甲兵不是弱手,【雅克】娴熟的连用两个脚步喷口,像仰泳一样一踢空气,以一个利落的小角度机动反射过来,并再次发射了空对空导弹。 “再来!” 脾气上来了,我也粗暴地拉过机体迎击。 麻雀导弹已经打空了,我一口气把四枚“响尾蛇p”全部调上了主火控菜单,开始一枚接一枚的瞄准【雅克】击发。 三台机甲交错而过,发射的导弹四散飞舞,空中接连炸起了恐怖的火球,但是雷达屏幕上的目标一个也没有消失,反而一个个像吃饱的苍蝇一样精神地飞来飞去。 我明明瞄准了才对。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打不中?! 我焦虑地盯着雷达屏幕,感觉人像发高烧一样燥热起来,不敢相信自己费了那么大工夫,竟然只是擦掉了对方几根毛! “滴滴滴” 突然,我眼前的硝烟被劈开了,一枚漏网的导弹闪电般杀到了我眼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最近距离大概不到两百米,我甚至可以看清“杨树f”空对空导弹独特的舵面。 ………..我竟然连想遗言的时间也没有了。 “轰” 幸运的是,这枚导弹显然也已经到了射程极限,几乎在我鼻尖前爆炸了,u看书 .ukanshu混着火焰和碎片的冲击波一下把【加兰德】撞得上下摇晃,eeodas的两台光电探测装置被碎片击毁,系统不得不调用辅助摄像机补足,但是成像质量明显差了很多。 “呜啊!” 牙齿再剧烈冲撞中被我不慎咬碎了,一时间满口都是呛人的血腥味,痛得要命。 一台【雅克】巨大的头颅探出了爆炸烟雾,与之一起探出来的还有同样是30mm口径的装甲机枪粗壮的枪管,挑衅般指着我。 “切!”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也被刺激地红起来,不要命地拖过装甲机枪,几乎是抵着对方的枪口就开火了。 “哒哒哒” “笃笃笃” 火线交叉,两机都吃入了不少射弹,崩飞出大量的装甲碎片,相继拉出复杂的尾迹摇摇摆摆地交错划过去。 但是攻击效果却截然不同。 【雅克】的装甲板是由玻璃纤维,合成橡胶,铝合金还有高硬度钢板混装而成的“汉堡包”,防护据说堪比十三公分轧制钢板,相比之下只装备了八公分高强力装甲钢的【加兰德】要逊色不少。 所以这一轮对射我吃了大亏,机体被洞穿多出,连氧气供应管都被打飞,差点没窒息昏死过去,但是对方却只是姿态有些失调,稍稍修正一下轨道后,马上伙同僚机再次包夹过来。 又气又急再加上牙槽钻心的痛,我几乎要发疯了。 “再来,老子就不信今天……”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只有两机,其他两机呐? 第34章 家音 诱敌。 从书面意思来说,就是:抛下代价较小的诱饵,诱导对手偏离原本的职能和位置,从而为达到关键目的创造机会。是一种很古老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蛮笨的战术。 但是很不幸,我第一次空战就中招了。 两台护航的【雅克】充当了诱饵的角色,把我这个一根筋撒逼轻松调出了“要地防空”这个位置,而两台满载弹药的【图波列夫】型强击机甲则像打地靶一样非常顺利地开始攻击,把六枚空对地导弹和整整十二枚五百公斤级常规炸弹一齐砸到了维堡猎兵团的头上,炸死了至少七十个平民,炸伤的人则两倍于这个数字。 当我几乎耗尽了所有热焰弹和燃油,终于奋力摆脱了【雅克】的纠缠返回基地时,屠杀早就已经结束了,我只来得及冲着机影的屁股猛射一通炮弹泄愤。 残缺的建筑在燃烧,破碎的弹壳在燃烧,还未冷却的人体在燃烧,甚至连苍白的积雪都在燃烧。幸存的人默默地收拾着自己房屋里的零碎和自己亲人的零碎。 听到燃气喷射音,他们木然地抬头看了正在速降的机体一眼,那种呆滞的眼神看得我又愧又怒。 “铿锵” 【加兰德】降落后单膝着地,我失魂落魄地拉着升降索从驾驶舱降落到地面,火焰炙烤着着空气,化合物燃烧还有某种肉类烧烤的味道一起冲进脑门,几乎把我呛昏死过去,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看着我,但是我却死命地低着头没有勇气看周围人的表情, 因为我怕看到了之后我就会永远失去驾驶机甲的勇气。 于是我丢了机体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机库。我也不知道想去干什么,大概是觉得那个封闭空间很适合躲避。 机库里空荡荡的,设备全部都停止了运作,大家伙显然都跑去救灾了。我看见自己的那份盒饭还傻兮兮地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气得飞起一脚把那玩意踢出去老远,直接在那个地方埋头坐下去。 极度的失落感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 至于我是怎么度过接下去的几个小时的,我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只是依稀记得大家都匆匆忙忙从我身边走过去,但是没有说话,脚步也压得很低,好像我就是一不存在的隐形人。 这样感觉倒也不错。 等我终于意识到周围安静的时间有些太长了的时候,这才发现机库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走空了,只有高处值班室还有机库还亮着灯光。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距离休息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距离我第一次空战结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加兰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被回收了,孤零零地站在固定框架上,机体上布满了七歪八扭的伤口,最扎眼的是一块奇葩的弹片在机体坚硬的钢铁面孔上,刮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型痕迹,看上去像是这台巨人从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嘲弄地在笑。 真是个文艺型,哦,应该说是213型伤口。 我沮丧地想。 突然,我瞄了电讯室一眼,却发现那边的门还开着,平时因为那玩意儿总是负责接收其他各个猎兵团和邦联正规军的电讯,虽然他们表示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以自己是外人为由每次都拒绝进入。 其实是怕看到太多不该看的被人做掉。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胆量丧心病狂地膨胀了起来,于是我就趁黑鬼使神差地摸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角落的桌子上,闪烁着合成材料光泽的卫星电话。 被某种不知名的冲动支配者,我在电话前端端正正坐下来,像快要饿死的人盯着橱窗里的面包一样,重重咽了口唾沫,特别清晰的“咕咚”的一声倒把我自己吓得够呛。 然后我就在加密号后拨出了那个好久没用过的熟悉号码。 “嘟嘟嘟” 电话里一遍遍回响着单调的连线音,我感觉自己的的心脏咚咚咚地打起鼓来。 “喂,哪位?” 老娘的话通过电波跨越整个地球,最终转换成懒洋洋地声音在话筒里响起来,我突然想起现在东半球已经是家里人的午觉时间,当时就有点磕巴起来了。 “我我我……” “唉,小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的时候要沉得住气。” 我只发了个音老娘就听出来了,她老人家叹了口气,像是我当年上学时候一样训了我两句。 “哦哦。” “为什么这次不会来啊,打电话到你们指导员那里也没找到人?” “哦哦,回去车票比较贵嘛,国家死小气又不给报销,我就在这儿打工赚点零花,等暑假再回。” 我赶紧撒起了谎。 “唉,别瞎扯了行不行,你指导员早说了你那个叫什么….哦,杨穆的同学,已经把你们的车票全包了,没回去的根本没几人,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我我我……其实…那个……” 花了三天编出来的谎话一下泡了汤,我当时就慌了手脚,心里直骂两个主管废话真多。 “好了好了,人也大了,我也懒得多管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就行。” “好的。” “对了,工作还顺心吗?” “顺…..算了,一点也不顺。” 我垂头丧气把谎话丢开,一个大脚踢得远远的。 “总会顺的,习惯了就好。” 老娘用一如既往地淡定口气安慰道,uu看书 wwuukashu 可是我却一点也淡定不起来。 “可是我总感觉….很难顺利了,搞不好要输。” “行了吧,你从小到大哪一次顺顺当当的过来过,每次都把我们吓得心惊肉跳的。小学升初中,刚进去那学校就废了初中部,差点书也没得读;初中考高中,就多了那么七分,花了你爹和我两万多块;高中考大学,就别说了,多分数线那么一分这种烂成绩也敢给我考出来,弄得开榜前全家一晚上都不敢睡觉……” “停停停,怎么说得我人生前半辈子过得好有多惨似的!” “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大概也就是因为以前过得太惨了,所以现在你就拼命想要向上看吧。” 我哑然,我从来都以为我那么卖力地操作机甲,喜爱机甲只是男生的兴趣,但是我没有注意到可能还有这种成分在里面。 或许真是这样没有错,机甲,也只有机甲才给了我一个向上看的机会,一个变强的机会。机甲,只有机甲。 “好了,电话费贵,不说了,注意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反正也都这么过来了,也不愁下面的关过不去。” 老娘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捏着话筒半天没回过神来,然后我慢慢把那玩意儿放回原位,像个胆小鬼一样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挤进黑暗里,任由翻涌的情绪从理智的堤坝一点点向外溢出。 “呜呜呜” 一匹受伤的狼躲在阴暗狭小的通讯室里发出了呜咽。 第35章 意外结果和总结 在一场惨败后,进入人多的公共场合往往是失败者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周围人的每一句话,每一次交谈,每一个眼神都会被认为是对自己点评。 而且基本上都是最不愿意听到的负面点评。 我也不例外。 在进那个依山而建,用大型农用仓库改装成的食堂前,我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把冷飕飕的空气充满肺叶,把不怎么厚的胸板垫得稍稍挺了起来,那感觉简直像是准确去拼刺刀炸碉堡掀铁轨抡起刀片砍马腿。 奶奶的,爱笑就笑,爱骂就骂,今个儿算我栽了! 我鼓起气势推开类似集中营毒气室的大铁皮门,准备迎接各种尖锐冷漠恨的视线,各种愤怒嘲讽讥诮刺的叫骂,甚至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顶脑门的贵宾级待遇。 下一刻,一阵喧嚣夹着浑浊的暖气像海啸一样扑面而来,扑得我一脸热血,好不容易顶起来的一腔悍气瞬间像冰块一样融了个干净,化作袅袅白眼透出毛孔,在空气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盘桓而上,最终很文艺地彻底跑没了影。 当时人就虚了,从心理最底层了解到了什么叫——阳痿。 “贝尔林社最新电讯,我军前线第七航空机甲师第四小队在维堡附近执行例行任务时,遭遇同盟军强盗的可耻偷袭,造成两台机甲轻度受损,但是指挥官巴利科夫上尉表现沉着英勇,沉着指挥,挫败了空中匪徒的阴谋,保证了任务顺利实行,对此国防部发言人………” 啥? 这是啥? 这到底是啥? 这到底是哪个的啥? 看着以影像状态幽灵似的竖在那里,脸上涂着油漆一样厚实的化妆品,身材已经有些臃肿,处于从啤酒开始像啤酒桶进化阶段的女主持人用像是死了亲爹一样僵硬的表情宣读消息,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跟不上反应了。 她说的这情况…….怎么感觉有点轻微的熟悉啊? “嗨,项哥来了!” 米克尔眼尖,看见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哪里马上大喊一声。 围在全息电视前游击队员们马上欢呼着丢开了毛熊主持人还有自己手上的叉子刀子餐盘碗什么的,带着浓浓的早餐味一起涌上上来,热烈地对我又是拍肩膀又是锤胸口,也不知道那个热情过头的家伙给我端来了早饭,让我别急先慢用。 不能不说,相比较共和国,外国的早餐简直渣爆了。 面包牛奶煎蛋红肠,简直都直接拿地里收上来的原材料煎出来烤出来的货,你大爷的,做饭精细一点会死啊,我要小笼包豆浆馄饨水饺鸡蛋饼啊混蛋! 于是我就傻兮兮地坐在那里拿起刀叉开始没滋没味的填肚子,一帮人则围在边上,像游客在动物园看猴子吃食一样盯着我看。 “喂,你们失恋了吗?” 第三次被牛奶噎住之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一群人摇头。 “那我有欠你们钱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一群人再次摇头。 “最重要的一点,你们有受什么重度刺激吗?” “没有没有,当然不可能?” “那怎么一个个都发起神经病来了?” 我摊摊手问道。 “怎么会,拜托,大哥,你可是英雄啊!” “英雄?” 我傻了眼,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滑稽。 一帮人显然是兴奋过头,烧坏了思考能力,也不管我这个当事人到底是什么反应,几颗大脑袋凑过来就七嘴八舌自顾自地乱说起来。 “你可是这一带有史以来第一次赶走正规空中匪徒的人。” “我们打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在广播里听到强盗们承认维堡地区威胁性的存在….” “以前我们就像个屁……或者比这还不如。” “也就是说这帮王八蛋在天空上来去自如的时间终于结束了!” 信息量略大,我感觉脑袋晕得更加厉害,刚想说话时,一个人突然挤了进来,我认出那是主官之一的哈伯特。我从米克尔口中得知,他是长年在外面跑任务和联络的主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半没在基地,所以自从呆在基地以来我一直没再见到这位老大。 “团长要见你,”哈伯特喘着粗气,大胡子上挂满了冰渣,显然是刚回来不久,“马上。” —————————————————————————— 据说老狼是个不喜欢让人等的人。 据说老狼会提早一个小时在该在的地方等着。 据说老狼会打断一切胆敢迟到哪怕一秒钟的二货的腿。 于是我马上掀了餐桌,运起好久没练的半桶水轻功,在游击队员们痴呆的表情中踩着一张张桌板噼噼啪啪一通狂跳冲出了食堂,直冲老狼的办公室兼宿舍,好在已经进去过一次,突破光学迷彩的伪装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敲门,允许进入,推门,关门。 然后我就看见老狼果然像电影里的头号boss一样凶神恶煞,或者说看上去凶神恶煞地坐在椅上上等我,唯一不同的是这货整个人都暴露在正义的灯光下,而不是忽明忽暗的若隐若现的吓人。 不能不说这是个镜头处理上的败笔。 当然,这不影响我奇妙地幻想着这家伙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突然掏出把枪来,阴森森的指着我说:你小子竟然敢骗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可是这一次老狼竟然真的在口袋里摸了起来,我当时就吓尿了。 “额,昨天基地的巨大损失我负有很大责任。” “哦,是吗?” 老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继续摸。 我更加心虚。 “那个….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接受一些处罚。” “哦,是吗?” 老狼依然漫不经心地,继续没玩没了地摸啊摸的。 于是我瞬间火大了,一半是火这家伙的爱理不理,另一半是火自己表现得那么窝囊废,牛什么牛,不就是个杂牌军头子吗!我还怕了你了! “或许阿西莫夫说得夸张了一些,我的技术是不怎么样,毛病也是一大堆,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缺陷,所以昨天我输了。但是我只输了一局而已,战斗的时间很长,我还能打下去,而且能打得比现在好一百倍,一千倍,ace或者ak这种东西都不在话下,我只希望团长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 我以比较高的音量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然后我就一直盯着老狼的反应。 不过很奇怪。 老狼凶恶阴郁的面孔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甚至连脸都没往我这边转一下,还是费神地摸着口袋,摸得是如此之认真,连我这个旁观的汗毛都快看竖起来了。 终于,他摸出来一样东西,但是不是指着我的大头而是直接甩在桌子上,uu看书 .ukans 原来那是一个信封,我上次领工资的时候用的也是一样款式的,只不过今天这个尺寸略小一些,像个缩水版。 “按照之前说好的,两台击伤,总共七百马拉,都在这里了,你数一下。” 我大脑立刻当机了,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仗打成这副狗样,整个猎兵团非但一句批评没有,而且还有钱捞有表扬吃。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全世界都发疯了? “你在其他方面的嗅觉还需要磨练,中士,胜利有时候不是消灭了多少敌人,占领了多少土地能够衡量的,最重要的是通过宣传让民众了解的这次战斗非同寻常的意义,就算你打得的确不怎么样,但是既然满足,不,应该说超额满足了这个条件,所以我们依然视你为胜利者。” 老狼阖上眼睛,用灰尘落下般的口气慢慢地说。 “况且四和一哪个大这种基本算术题我还是会算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是这样了,别对自己要求太苛刻了中士,下面就按照你说的,再来一次吧,机体还是归你,弹药油料我们尽可能满足。” 我哑然了,我也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点激动,有点愧疚,有点感伤,也有点感动,但是最多的还是马上就要沸腾出来的激情,战斗的激情。 “是,长官。” 我第一次给老狼,不,应该是第七猎兵团团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ps:有任务要处理,今天很抱歉地就更一章 第36章 折刀和总结 【雅克】向我发动了攻击。 一共两台,呈滚筒机动队形,交错杀来。 一台使用装甲机枪进行掩护射击,一台拔出了热能刀快速从下方靠近,一刀以屠夫切肉般凶恶的势头一刀劈来。 我踩下踏板驱动机体以最大推力垂直上升,努力让自己忽视四周飞射的流弹火光,平稳地架起装甲机枪,将瞄准光圈嵌在一刀砍空的【雅克】上。 目标是头部。 锁定时间已经压缩到了最短,我一把压下射击按钮。 如果这个部位被击毁,机甲相当于完全失去了姿态控制能力和协调能力,就和人被一拳打晕了是一个道理。不过和人体一样,机甲的头部在中长距离空战中尺寸小得可怜,要命中那里简直和要你在一百米外用弹弓打靶心一样困难。 可是数据显示,在不使用贫铀穿甲弹的前提下,30mm装甲机枪的威力只能击毁【雅克】的头部和各个关节。 所以我只能赌赌看。 “笃笃笃” 像是察觉到了危险,【雅克】马上收手,猛烈地盘旋半圈躲过一轮扫射后,马上持刀快速逼近,泛红的刀刃一瞬间把我的视野切成了两半! “冷静,妈的冷静点!” 讨厌的恐惧感又蔓延上来,我费力地咽下想要扣死发射钮狂扫一通的念头,平稳地拉过光圈,锁定了已经放大到几乎和本尺寸相当的【雅克】的脑袋上。 “哒哒哒” 【雅克】圆滑的大脑袋上窜起无数火花,机甲垂死挣扎般高高举起有一人尺度的长刀,却再也劈不下去。我拉起机体一脚踢过去,失去控制的机体马上拖着金属碎片化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还有一台。 我扭过头,同时迅速拉回机体迎战。 千万要给我赶得上啊。 “咣咣” 我只来得及看见一排火束迎面袭来,驾驶舱剧烈颤动了一下,全部影像消失,只留下刺眼的“destroy”像挤眉弄眼的小丑一样,在黑暗中一遍遍闪烁。 瞄准还是太慢了。 我叹了口气,在屏幕上触摸了几下,警告字符消失,影像上重新出现了机库内的图像,只是在右上角多出了一个酷似手机上常用的没充满电的电池图标,边上刻着“level2,11”的符号。 也就是说这是我第十一次挑战二级难度失败。 前天检查机体时我无意中发现这玩意儿竟然还自带有地面模拟程序,马上昏天黑地地练起来,到今天为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干掉了一级难度,也就是单个敌人的攻击,但是二级难度,也就是编队级,就无论如何也打不上去了,这感觉简直像是游戏剧情揭秘到最关键时刻,却被一道关卡堵得动弹不得一样憋屈。 而且就算在这个是科技高度发达的信息时代,人工ai的智商依然很有限,虚拟敌机的行动都是分毫不差地按照操典来的进行,打多了轨道和攻击模式完全可以提前估算出来,但是真正实战当然不会有那么轻松,因为就算条约军在怎么被批评为“教条化”那毕竟是一群人类机甲兵,不是可能做到像机器一样精密。 更可悲的是,我竟然连这种山寨货都搞不定,战力撑死也就五点几的样子。 真tnnd烦。 “唉,果然还是差很多。” 我咕哝了一句,拉开手柄,重达三百四十公斤的覆甲舱门在液压机构的控制下,像城堡吊桥一样放下来,早餐午餐晚餐夜宵遗留下的生活垃圾像下雨一样掉下去,砸得下面的人哇哇乱叫。 下一秒,我马上就被明亮的作业灯光照瞎了,差点没掉下眼泪。对照计算机上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在这个小空间里呆了一个上午了。 虽然说eeodas捕捉的影像质量非常高,但是为了配合驾驶员视觉需要,影像都经过了适度处理,和真实场景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在驾驶舱的全封闭环境下还是会造成机甲兵不适,这个问题在长时间操作后尤其明显。不过还用着老式电视摄像机的毛熊机甲兵状况更糟,我们教官描述爬出座舱的感受是“简直像从一个空间穿越到另一个空间”。 我揉着眼睛打开随身的小本本还有pcp,pcp上是我手上唯一一本和航空机甲有关的教材《机甲兵操典》,小本本上则是我凌乱写着的经验总结和失误教训,两者是一种对照关系。 我按照习惯翻到第一页,上面像自供状一样写着我首次空战犯下的“大罪”:第一,在发射导弹后没有采取任何戒备措施;第二,忽视敌机的阵型变动,放过了最重要的强击型机甲;第三,机动动作混乱,和陆战机甲操作大量混淆;第四,部分导弹慌乱中未经预热(包括最后发射的四枚“响尾蛇p”),严重影响性能发挥…………… 拍拍脑袋,我把小本本翻到最新的一章空白上,同时打开pcp上的电子文档一条条对照着开始“认罪”:第一:机动动作缺乏弹性,容易遭到攻击;第二,瞄准速度依然偏慢,相比昨天没有提高…… “唔。” 我稍微展开手上不久前刚从米克尔那里顺来的小折刀,用力刺下去,手背马上像被毒蛇咬了一样尖锐地刺痛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大量冒出了汗珠,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我之后,我咬咬牙,又准备再狠狠来两下…… “呀,你在干什么?” 身边冷不丁传来一个惊骇的女声,吓得我小手一滑差点把自己一刀捅了。 我尴尬地扭过头,那是一个脸部线条非常柔和的少女,脸上的雀斑刚刚出现跃跃欲试的势头,看得出年纪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不过更重要的是我记得她就是那天差点用绷带勒死我的“洛塔”渣五医务员。 “哦哦,无意中养成了一些不良习惯而已。” 我含混地说完,从口袋里自顾自地摸出一卷像大号牙膏似的固体止血胶,从最底下一点点挤出已经瘪进去的包装皮的最后一点存货给挤出来涂在创口上。 为了防止自己忘记教训,我就想出了那么个凶残的法子加深印象,犯一次错误扎一下,重复犯错双倍附加,效果倒是好得惊人,基本上一下下都结结实实的记下了,比我记银行卡密码都还要牢固。 也要感谢现代医疗技术的强大,旧世纪起码要一个礼拜才能愈合的伤口,现在只要半天就够了,不过那疼痛可是实打实的,甚至我平时都能感觉愈合的位置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有没有留心理后遗症。 “你的动作实在太熟练了,”少女惊愕地看着我,连连摇头,“我们受训时候处理仿生人也没有那么熟练。” “东方文化中有一种叫‘头悬梁锥刺骨’的努力方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是少女还是一副无法释怀的表情。 “无法理解,爱护身体爱护生命本来就是人的天性,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连自己的天性都要放弃……” “当你有一个欲望的时候当然就会,”我拍拍手示意自己没事,“麻烦你别说出去,我不想别人多担心,那个…..谁来着?” “海伦娜,海伦娜;赫尔辛福。” 报完名字,她还是很在意地强行扯过我的手仔细检查损伤,拿出两片抗生素逼我吃下去才算完。 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不安的骚动,uu看书 ww.uukansu.co 然后我看见正在作业的维护人员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计向中间的空地聚拢,肯定不是开饭,一是没到点,二是就连值班室轻易不行动的警备兵都跑出来了,显然是出了大事。 我作为外人,不方便下去凑热闹就站在固定框架的检修过道上向下张望,只见老狼站在大部队前面,板着他那张极具特色的凶神面孔宣读某件事,他用的是当地土语而且是一种非常书面化的语调,我当时也只能听到几个常用句子,所以他说些什么完全不知道,只是看见全部人脸上的震惊迅速在扩大,不安的躁动也在不断扩大。还不等老狼说完,就像是往油锅里倒了勺水一样,“噼噼啪啪”的炸开了,一条条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动,有人呆在那里,有人和身边的人拼命交谈些什么,更有甚者,干脆冲着老狼大吼起来。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狼对于这种无纪律行为没有发怒,却也没有安抚自己的手下,只是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默然看着他们。 我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欠饷闹起来了吧,那事可有点棘手了。不过看身边的海伦娜也是一脸受到巨大刺激般的错愕表情,马上就知道有些不对了,赶紧问她老狼说了什么玩意儿。 我整整问了三遍,海伦娜才稍稍回过神来,呆呆地回答我的问题。 “邦联议会于今天下午一点,宣布前线所有部队停止与条约军的敌对行为,并宣布接受条约方面的谈判要求,停止两国的战争状态。” 第37章 坑爹的物资 公历084年二月十一日,第一次斯坦维尔战争结束。 虽然表面上同盟军和条约军没有发生直接武装冲突,但是由于种种明明暗暗的因素,这一战也被视为下一场更大规模战争的前哨战。 战争的结束方式是和谈。 不过和谈并不是一个公平较量的舞台。 就好比是一个天平,只有在双方筹码平衡的情况下它才能均衡双方的利益,但是当时的现实就是斯坦维尔邦输光了50%的军队,输掉了30%的国土,打光了相当于三年国内预算的经费,损失了11%的人口,他们已经是无牌可打了,相反条约军只是稍稍撸起袖子,展现了一下十年军事改革练就的肌肉而已。 实力差距太大了。 于是谈判一开始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单方面切割游戏,几天后,一个大号“布雷加登人民联盟”的傀儡国就从地图上突然诞生了,领土面积基本上就是毛熊们从斯坦维尔邦联割下来的土地。 但是很遗憾,我的退休时间还是遥遥无期,因为包括第七团在内的二十三个猎兵团发表联合声明,宣布抵制和谈结果要“继续奋战到最后一滴血流干”。于是条约军马上表示“要严厉打击反叛者”,同盟军则表示要“坚决支持人民的自由战争”,至于邦联政府……从那天开始我很久都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虽然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但是我的小日子还是没多大变化。学习,总结,挨刀;再学习,再总结,再挨刀………..没玩没了了。 这种倒霉的情况直到十七号下午才算结束。 米克尔叫我的时候我正在做梦,准确来说是个大噩梦。 我梦见时间过去了无数无数年,自己都胡子一大把了,骨瘦如柴,神情憔悴,目光呆滞,身上披着块破麻袋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翻着小本本,一边捏着小刀自虐,一边惆怅地仰望蓝天,背景是一行血淋淋的大标语:跪求一战。 “喂喂,醒醒,在干嘛呐,一边睡觉嘴里还说个不停。” 米克尔从外面打开驾驶舱把我推醒了,于是我就稀里糊涂回到了现实世界。 “有任务?” “嗯,准备好机甲,准备去丹摩尔拿……….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米克尔看着驾驶舱上画面半天合不拢嘴,我揉着眼睛一瞧,原来是我睡觉前习惯性地暂停了画面,刚好让上一场模拟战的画面停留在我一刀捅进【雅克】的躯干驾驶舱拔不出来,被僚机的两枚空对空导弹直接打爆的凄惨场面上。 “哦哦,练习而已,失误了。” 我随手切掉了画面,但是米克尔的嘴却越张越大,像是要吃人。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是难不成是在练level2模拟?” “耶,你知道这个?” “拜托,别看我们都是最不拉风的坦克兵,但是好歹也是用同盟军通用作训标准的,虽然类型不一样,但是划分应该是没差,” 说起往事,米克尔忍不住苦恼地笑了笑。 “哦哦,那要一般同盟军机甲兵都能打到几级水平。” “咳咳,重点不是这个,如果硬要说的话……” 米克尔的话还没说完,下面就传来的哈伯特想要砍人似的大吼: “娘的,叫你喊一下人怎么那么慢,拖拖拉拉搞毛啊,快点!” 我们两个赶紧掐住话头,我马上缩回驾驶舱准备启动机甲,但是却被米克尔拦住了。 “停停停,现在航空燃油金贵的很,你手上这一箱是基地最后的存货了,拜托别乱用。” “那他娘怎么办?难道叫我背过去?” “扯淡,当然不用。” —————————————————————————— 于是我就坐上了“牛车”——正式代号sst-19的“弗兰克”多功能装甲运输车。 一种超牛掰的交通工具。 人坐在长达二十多米,高达八米,由八十二点五吨金属组成的重型运输工具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积雪在滚滚车轮前被碾成一面面薄饼,打心眼里有一种君临天下主宰生死的扭曲快感。 “没想到条约军竟然还支援你们这种东西。” 我惊讶地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东西也只是最近两年才装备同盟和条约两军,都只是精锐部队才能到手的新式武器,没想到竟然在这穷乡僻壤能看到。 “不,不是条约军的物资,”米克尔敲了敲车窗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印迹,“某些‘好心人’提供的,是测试用的原型车,我们提交上使用数据后他们就不管了,结果要零件没零件,要保养没保养,开起来还巨烧油,结果后来就丢仓库里积灰了。” 我注意到那个印迹其实是一个大约有一元钱硬币大小,精致的银灰色大尾巴狐狸,在角落盘成一团,冷冷地注视着我们两个人类。 就算是最底层老百姓,我也知道这个印迹代表的意义。 “罗德底斯家族?” 我皱着眉头说出这家以神秘和狡猾著称的大财阀的名字。 工业群“狮子座”的持有者,同盟军最大的军火供应商,华尔街最大的资本掌控者之一,低调的富翁,一窝狐狸精…….各种吸引人的元素构成了这个家族在公众印象中的全部,但是这个家庭有哪些成员,有哪些产业,甚至族长是男是女都是未知数xyz。 “是啊,开战的第二天就把分销渠道铺到我们这儿了,要价死贵,还不能小批量买,黑心钱捞了个痛快,”米克尔恨得咬牙启齿,“奶奶的,奸商统统不得好死。” 我立刻点头表示坚决支持。 重型运输车在一个类似于旧世纪渔港的小港口停了下来,我踩着踏板跳下车踩进一片泥泞地里,只见周围散落着几间破败的小房屋,空气很纯净,闻不到渔业生活最常见的腥味,海面上只有很少的几只海鸟懒洋洋地飞过,显然这里已经废弃很长时间了。 港口边挺着一艘排水量五百吨左右,外观类似于小型捕捞船的小船,一个穿着皮衣看上去有些猥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船边等候。车队一起刹车停下,同时,跟在后面的两辆中型运输车打开后车门,跳下两台【德什卡1】和一台【德什卡2】摆出三角阵型防御。 哈伯特跳下车走上去交涉,我们十几个人也昂首挺胸地跟上去,颇有黑帮片里两派大哥会晤分地盘的气势。 “没想到在整个邦联政府都屈服于强权的形势下,贵军依然坚持战斗,这种为自由奋战的精神让人佩服。”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恭维了两句,露出一口大黄牙……哦,上帝,他早上吃的汉堡肉还卡在门牙上。 “斯坦维尔人民是不会降服于暴力,必将战斗至最后一滴血,也感谢贵国对我军正义事业的支持,贵国的友善将会永远记在所有斯坦维尔人的心里,永世不朽。” 哈伯特板着脸,用废话回应着对方的废话,我知道他这副臭脸的原因,因为就算我这个只是在大学里粗修过仓储课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条小船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多少物资。 “非常抱歉,因为我国也在积极备战,尽管总统阁下严令我们倾尽全力提供物资,但是还是难以满足所有反抗军的需求,请诸位见谅。” 大黄牙挤出一张很假的笑脸解释道。 “没关系,你们能提供物资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哈伯特皱着眉头,还是示意两台警戒中的【德什卡1】带着几个人去卸货,趁大黄牙去打开货仓的时候,哈伯特扭过头悄悄对我们说: “妈的,这帮王八蛋就是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太多东西,这些官僚觉得我们只要能够给斯拉夫杂种挠挠痒他们就满足了。看书 ww.uukansh.om ” “可是营长,这样不行啊,上次我们的物资在空袭中损毁了大半,这次又只有那么点点东西…….我们的燃油和弹药都只够维持一次战斗了,如果这时候条约军发动大规模战役,我们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米克尔为难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还能怎么样,回基地再找团长想办法吧。” 哈伯特扒下帽子苦恼地抓着脏兮兮的头发,显然他也没更好的办法可想。 我对这种内部事务不太感兴趣,于是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回到车厢座机里,准备继续自己的模拟训练。 就在我顺着梯子车厢里的一瞬间,我听见外面传来一片惊叫外加一片骚动,但是很快这些都被一阵不祥的轰鸣盖过。 这又是怎么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我险些被从梯子上震下去,脚下一滑,肋骨一家伙撞在坚硬的钢架上,痛得要命。我骂了一句,赶紧爬出车观望。 只见天空中盘旋着两只“大鸟”,车队周围的建筑被冲击波和破片扫得面目全非,不过我左看又看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我去,船呐,送物资的船呐混蛋! 我再一看,那个位置上现在只有一些燃烧着的,七零八落的残骸漂浮在那里,虽然不知道进去的人都怎么样了,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猎兵团好运不在悲剧长存,救命物资利落的全数报销了! 第38章 重装甲格斗 “米克尔,帮我启动垂直弹射器。” 我大喊了一声,在第一时间就重新跳回了车厢里,掀开遮挡布跳进了驾驶舱,发动起机甲。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担当掩护的【德什卡2】的机炮扫射声,我只求最后一个幸运儿能拖一些时间。 “可是运来的空对空导弹已经全完了,机体只有热能刀和装甲机枪可以用,太冒险了!” 米克尔的大嗓门透过顶装甲板在车厢里炸开。 这笨蛋爬到车顶上干什么? “那也得干,不然你以为我们能从两台航空机甲手下逃掉,”我咬着牙拧动钥匙,点亮eeodas,“快去!” 大概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米克尔的声音很快消失了。片刻后,我感觉自己,或者说机甲的身躯被顶了起来,视野逐渐被光与暗的界限分割开,等整个视野的盲区完全扫清时,整架机体已经在弹射轨道的支撑下像导弹一样垂直竖起。 突然,我看见地平线上亮起一点闪光,在光电探测器上格外耀眼,但那不是自然的光束,而是阳光打在大片金属上形成的折射。 敌袭! 很快,无数枚中口径机关炮弹就像蝗虫一般激射而来,接连在【加兰德】周围爆炸,火光四射,爆破掀起的尘土铺天盖地。 我咬紧牙关看着这一切。 特么的米克尔,你动作再慢点你就可以吃翔去了! “隆” 下一刻,【加兰德】的脚下骤然爆发出一个钝重有力的音节,就像用十八磅大铁锤猛砸木桩一样。我整个人都随着这一声闷响抛了出去,射角九十度,垂直向上。 “弗兰克”的垂直弹射系统的设计思路可以视为战术弹道导弹和舰用弹射器的混合体,配以两具大型蒸汽弹射装置,可以把重型机甲一口气送到六百公尺以上高度,减轻垂直起降的巨大燃油消耗,但是唯一麻烦的是驾驶舱内的机甲兵承受的g力非常大,大到甚至足够把人折腾昏死过去,所以非紧急情况下也没人愿意用这玩意儿。 我马上就感觉到了这股难受透顶的滋味。 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像是个被挤扁的矿泉水瓶,血液往下狂冲,肺部空气消耗地一干二净,胃里翻江倒海却想吐也吐不出来,只能死命地硬扛。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穿抗荷服,就凭这个错误,要是能活着回去非给自己狠狠来一刀不可。 突然,【加兰德】猛地跳动了一下,我意识到弹射能量已经用尽,给自己两个耳光控制机体凭自身动力稳定下来,开始搜索目标。 【加兰德】的机载雷达虽然在当时已经有些过时,但是无论是探测距离还是识别精确度都高于【雅克】甚至和最新式的【伊尔】型相比也毫不逊色。 于是我马上在九点钟方向搜索到了目标。 两机,但是并没有发现我,只是在低空拼命搜索不时打击一下地面目标。 如果有中程空对空导弹我就能攻击。 可惜很遗憾,我手上只有装甲机枪和热能刀。 “乖乖呆那里别动啊。” 我嘟哝着废话,拉起操纵杆驱动机体起飞到五千公尺高度,从两机头顶飞过,然后凌空调整脚步和背部喷口输出方向,调节姿态以一个大锐角切入两台【雅克】的后半球。 如果有近程空对空导弹我就能攻击。 可惜很遗憾,我手上只有装甲机枪和热能刀。 “咔嚓” 我架起装甲机枪锁定了【雅克】的大脑袋,为了不惊扰目标,我干脆放弃激光测距仪直接使用光学瞄准镜锁定。 瞄准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哒哒哒” 我按下了发射钮,将一道狭长的火线发射出去,稍加修正后又是第二道。 一台【雅克】毫无防备之下,把十几枚30mm穿甲弹都吃了个结实,整个上本身火光飞溅,我放弃检验攻击效果,马上压低机首向下俯冲,干脆地甩开了另一台【雅克】发射的一枚“杨树”空对空导弹。 心情激动了起来,因为到目前为止打得都顺手地可以,我甚至觉得可以拿下两机了。 不过那一天注定不是我的幸运日。 “嗖嗖” “笃笃笃” 前方突然飞射来大量的机炮弹和导弹,迅速填补了【雅克】的火力漏洞,迫使我拉动操纵杆以筒滚规避到另一侧的轨道上,然后又是一个筒滚+直线加速,甩开导弹的追杀。 这套机动动作几乎把我压吐血了。 可是情况不太对劲! 光电探测器马上把最新捕捉到的图像发上来,我赫然看见一个脑袋和肩部装甲被打碎一大片,提着一把热能刀像激怒的公牛一样撞上来的【雅克】。 你特么这样都还不会死啊! 第一次展现训练成绩却打出这么个效果,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把这碍事的残废玩意儿打回去。 【加兰德】点燃全部主喷口后飞,【雅克】一刀砍空,敌方机甲兵马上把武备换成了装甲机枪准备开火。我猛地压下操纵杆,同时狠命地踩下踏板,驱动机体像炮弹一样冲到装甲机甲才拔出一半的【雅克】面前。 【雅克】慌乱地利用喷口后退,一边狂抽装甲机枪防卫。 而我已经烦怒到连武器也不想拔了。 “咣!” 【加兰德】挥起巨大的钢拳,带着重量和强大的冲击势能痛殴在【雅克】的大脸上,只听一声金属结构爆裂的巨响,无数小零件和电路板碎片从它的头部创口天女散花般四散崩落出来。 那感觉简直爽歪了。 【雅克】在空中混乱地调节这姿态,但是失去了平衡装置的辅助,结果就是越调越不平衡,滑稽地手舞足蹈起来。 我指挥机体拔出复合斩剑准备给它致命一击时,从身旁突然射来了掩护炮火,原来是另一台【雅克】也已经赶上来支援了。 “你真特么烦啊!” 我恶狠狠地拉过机体迎敌,重新架起装甲机枪射击,【雅克】也紧跟着架起了枪。 我是没弹可用,【雅克】是怕误伤僚机,于是两台机甲相互咬杀着,展开了一场最原始的视距内空战。 盘旋,咬尾。 我首先锁定了还在努力机动中的【雅克】,一排炮弹射过去,但是全部擦着机体的头部飞了过去。 我咬牙切齿地转动操纵杆滑轮。【加兰德】展开左机械臂从背包外接插口扳下新的30发备用弹匣,顶掉打空的弹匣,重新上膛,但是这短短五秒钟的时间,【雅克】已经机动到我的射界以外。 “冷静点,妈的冷静点,劳资可是练过的!” 筒滚,减速。 【雅克】反而咬住了我的后背,疯狂地开着枪,流弹像冰雹一样从我两侧的影像上掠过,砸在地面上爆炸起一连串火球。 我知道【加兰德】的装甲在上一次战斗中受的损伤还没有修复,抗弹能力大幅度下降,再承受一两次打击,整个抗弹结构就有崩溃瓦解的危险。 所以我立刻选择了机动。 左倾斜喷射,右倾斜喷射。 机体像是树上的猴子一样,灵活地在小空间内连续规避着【雅克】的射击。同时我把装甲机甲拉到机体后方,凭借着后视影像瞄准。使用老式电视摄像机的条约军机体并不具备完整的市场条件,所以操典上并没有这项教学,我也是刚在昨天无意中发现的,将就着拿来试试看。 “哒哒哒,哒哒哒” 两条火线一前一后从【雅克】的脑袋边上擦过去,蹭掉了一点钢皮,敌方机甲兵显然被这一手打蒙了,追击的速度马上放缓。 垂直拉起,倒扣翻转。 视野整个翻转了过来,整个人的血浆一下被甩到一边去了,而【雅克】的整个后背诱人地暴露在我面前,看得我有些硬了。 “你特么下去吧。” 我怒吼着扣下发射钮,大半个弹匣的炮弹化作翻卷的火蛇缠绕住了【雅克】的上半身,连续炸裂,把机体的橡胶夹层都打飞了出来,背部喷口连吃了数弹,整个装甲罩完全被撕裂,拖着残缺不全的喷口歪倒在一边。 但是攻击还不够。 我将复合斩剑重新调到了火控菜单的首席位置,驱动机体全速杀过去。 不过,对方驾驶员显然不是菜鸟,这种惨烈的创伤下依然冷静地稳定住了几乎失控的机体,也拔出热能刀踢踏这空气飞上来迎击。 加速,突击! 【雅克】和【加兰德】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心脏在跳,剧烈地跳,疯狂地跳,狂热地跳,我几乎连怎么控制机体都要忘记了,只是亢奋地猛催油门,驱动机体一遍遍疯狂地加速。 【雅克】刺出热能刀的一刹那,我也已经把时速提到了最高峰! 一公里的距离在一瞬间归零。 视野里很快就只剩下【雅克】饱满诱人的胸口,于是我就兴奋地推下操纵杆,将复合斩剑捅进了这个位置,我猜【雅克】肯定也在同时行动了。 “咣” 巨大的爆音贯穿全封闭座舱,几乎要震聋我的耳膜,整个驾驶舱所有的告警灯都像发疯一样狂响了起来,机体虚拟三位模型四分之一的位置都变成了红色,u看书ww.uknh记量表的油压迅速下滑,大半个影像全变成了被染成了屎一样的颜色,什么都看不清。 可是我竟然还没有死,更没有机甲兵最常见的汽化,粉碎,大出血什么的,这一瞬间实在太让人感动了。 “去死吧!” 【加兰德】的复合斩剑一举贯穿了【雅克】的驾驶舱,压住【雅克】猛烈地向低空俯冲! 接近一百吨的钢铁飞落而下。 “隆” 地面像是被一台巨大的铁犁一把扯了过去,掀起城墙一样高的雪暴,拉出一条高达十数公尺,宽也在十几公尺以上的,巨龙一般的银白色雪流,一路撞垮了两座房屋,直到把第三座砸踏了一半才算停下来。 拾音器捕捉到了一声怪响,操纵杆猛地弹回来在我手上重重打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向后飞了出去,砸在雪地上,这一瞬间,骇人的轰鸣声也停止了。 额头上被撞出了血,我用力擦了一下,先向右看,只见手上只剩下半截剑柄,再向前看,只见一台钢铁巨人正垂着脑袋呆坐在我的面前,眼睛里杀气腾腾的红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死灰色。 大半截还散发着余温的剑身正牢牢钉在它身上,准确来说更像是人类心脏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愉快地大笑起来,虽然扯得伤口痛得要死,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大笑一场。 这绝对是我这个月最快乐的一天。 第39章 进城前那点事儿 “大哥啊,虽然你击坠一机是咋们这一块历史上破天荒的一次,可喜可贺,但是你下次动作能不能温柔点,机子都快给你开烂了。” 维修员一边在pcp上飞快地滑动记录,一边抱怨道: “胸口装甲重度损伤,主油箱严重破损,双臂框架中度损坏,复合斩剑断裂,最宝贵的光电探测器竟然只剩下三台还能用的,还有其他传感器损伤…………我艹,你有完没完?!” “你疯了,打我干什么!” 我捂着快肿起来的脸怪叫起来,这孙子下手真重,差点把我的大牙打掉。 “还能干什么,拜托,你都傻笑了一下午了,累不累啊?” 我大窘,胡乱一摸脸,真发现自己的表情僵地厉害,嘴角抽筋似的往上扬,完了完了,神经出问题了要赶紧吃药了。 “没办法了,这里的条件根本没办法修,况且我们也从来没处理过这么复杂的机型,还是让团长想想办法吧。” 维修员叹了口气,直接关上了pcp。 我早料到这个结果了,无可奈何地仰起头看着连固定框架也装不上去,像个落魄的流浪汉一样瘫靠在墙面上的【加兰德】。机体胸口被热能刀扎了一个大洞,过了那么长时间燃油还在不断往外泄露,幸亏同盟军的特制抗燃爆隔层效果的确非同一般,否则光这一下就足够把我炸上天了。机体其他部位的装甲也七歪八裂的不成样子,看上去惨不忍睹。 搞不好结构也受到损伤,看来没三五个月大修,这玩意儿是动也别想动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请问是否胜利? 我无比纠结地走出机库,准备去找老狼大哥好好聊聊人生,聊聊感想,顺带聊聊我的薪水还没到账的问题。 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见鬼。因为心虚外加视觉冲击力过强,平时我看到老狼都是绕着走的,但是今天我难得想他了,竟然到处都找不到这家伙的影子,不管问谁都是一句话的答复“团长去办事了”。 我当时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完了,这货肯定是卷款潜逃了。 瞎想也不能当饭吃,再加上机体严重损坏我训练也做不了,只好窝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过起了吃了睡睡了吃的颓废生活。补给物资全数报销,机甲人员损失惨重,整个猎兵团气氛都是一片惨淡,但是唯独我每天闲得发慌,最无聊的时候甚至和海伦娜借了杆老爷猎枪,上山打鸟玩。 废人的生活持续了长达一个礼拜多,时间一长我甚至都以为自己会横在这个山沟基地里生老病死了。 直到公历084年2月19日,我这种倒霉日子才算过到了头。 那天晚上我第十次刷爆连连看的历史最高纪录后,终于两眼发酸地熄灯睡觉了,隔壁食堂里还在播送着条约军对于占领区损失了一台宝贵的航空机甲“非常吃惊”的感谢,还有同盟军对自己提供的武器有如此杀伤力的自吹自擂,以及游击队员们对主持人身材的点评。 一如既然的无聊,一如既往的日常。 就在我的神志正处于半睡半醒,飘飘欲仙的状态时,大门突然被人“咣当”一脚踢开了,我一扭头,刚好看见几条蒙着脸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朝我猛扑过来。 靠,这鬼地方都有打劫的! 我当即吓得跳了起来,一拳直打向最前面的一条大汉的脸部,那家伙马上架起胳膊防御,但是我这一招只是虚招,下面马上一击扫堂腿把他搁到了,另一个帮一副不怕死的架势,张牙舞爪地冲上来。我干脆地一脚踢在他的下腹,另一只脚同时跟上往肚皮上补了一记——感谢我吧,我没有让他感受一下蛋蛋的忧伤。 剩下的人踩着这两个倒霉蛋一拥而上,对付这些赤手空拳的人,再加上那么狭小的空间我甚至都不用找人了,每一下都是大开大合的重手放出去,一脚横扫都感觉能踢飞好几个人,只听一片“叮铃咣当”响,有砸翻桌子的,有撞墙的,有插窗户飞出去的,各种摔发不一而足。 几招过后周围明显空旷了不少,抢劫犯们在我周围晃来晃去,明显是不怎么有胆上前了,不过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这帮家伙的来头明显不对劲,没弄清楚前我也不敢下重手,所以这帮人不少都是被我踢飞好几次了还能扑上来,这种绑着手打架的感觉让我非常不爽。 “喂,别装神弄鬼的,你们到底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然后就有一样东西劈头盖脸地按在我头上,我赶紧想把它扯开,但是这玩意儿面积不小,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弄不掉。 大汉们总算逮到了机会,不顾我拳打脚踢地骂娘,一拥而上连按带压,搞来根绳子把我连被子一起捆了个结实,像提行李一样提了出去。 这帮王八蛋肯定是把我的被子丢过来了,该死的,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这帮人大概提着我走了二十多分钟,我几乎要在温暖的被子里睡着了的时候,这帮混蛋突然把我就地上一丢,地面出奇的硬,好像是铁板的,一下差点没摔死我。 “我靠,你们到底是……” 我的骂娘才开了个头就被一张凶神恶煞,或者说长得凶神恶煞的面孔吓缩了回去。 好久没见面的老狼正在半米以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完了,这货肯定是付不出钱来,想干掉我赖账了。 “额,那个,其实我也知道最近形势严峻,正义事业处在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咱还拿全饷有点不像话…….这个月薪水我可以不要…..哦,不,我这里也提供赊账服务,哦哦,分期付款也没问题,绝对零利息零风险。” 老狼没理会我的胡言乱语,轻轻咳嗽了一声,自顾自地说开了: “明天我们猎兵团主官将要前往赫尔辛基参加年度猎兵团联合会议,商议日后的行动方略,同时维修受损的【加兰德】机体,希望中士在这方面给予监督。不过,因为需要用到基地的秘密通道,所以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把中士请过来,对此我深表歉意。” 天,我当时的表情肯定是非常难看。 我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一辆集装箱车的车厢,周围乱糟糟地堆着一些从地里跑出来的土特产,弄得空气里一股泥土青草味。 这时车厢里亮起了灯,u看书.ukansh.c 有人帮我解开了绳子,我仔细一看发现周围不是猎兵团的军官就是团部的贴身警卫,都算是熟人,只不过全穿起了类似于工厂职员的灰色制服,带着脏兮兮的帽子,让人觉得很不适应,更让人不适应的是,这帮人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捂着肚子按着肩膀呻吟,非常煞风景。 “我去,原来项哥你还有这种身手,一直瞒着我们真不厚道。” 米克尔捂着腿一瘸一拐地走上来苦笑道,看来我第一个揍倒的就是他了。 我表示真不是我武功有多高,是你们的战术应用也太烂了,哪有那么多人全一股脑冲进去抓人的,弄得一个个胳膊腿都伸展不开,要是我手里有把枪你们不全成靶子了。 “好了好了,废话不要多,快把衣服换上。” 哈伯特把我的背包丢过来,他的老脸上多出来一个老大的脚印,看起来非常搞笑,我多看了他几眼他就恼怒地瞪回来,像是要砍死我一样。 拜托,不是你先动手的吗,况且我还留了力呐。 我胡乱摸出衣物套上,同时仔细一摸,确认了一下钱包还在,这才安心了一点。可是,我很快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等等,赫尔辛基,那块不是已经被条约军占领的邦联原首都吗?” 全部人点头,表示事情的确是这样没错。 “那你们还要去哪里开什么鸟会?” 全部人再次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没错。 我当即凌乱。 第40章 进城后那点事儿 因为沿途的道路在战争中受到严重破坏,再加上长时间无人管理,已经是一团糟,所以一行四辆集装箱车(我的座机就混在其中一辆里)在路上浩浩荡荡开了一整天才算抵达赫尔辛基外围。 我曾经在游记画册上看到过这座美丽的滨海城市,当时的印象就是一座被森林包围着的,古老,祥和,干净,繁华而且整洁,浪漫而且温情的美丽的北欧古城。 邦联军那时已经士气崩溃,这座城市的抵抗持续了不长时间,所以我第一亲眼看到的时候,她依然基本维持了和平时代的风姿,但是公路两侧的重炮弹坑,还没来得及拖走的机甲和坦克残骸,不断经过的条约军巡逻兵,还有无法形容的萧瑟气息,让她给人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简直就像是带着枷锁的公主。 已经非常接近毛熊们的检查站了,但是老狼他们并没有停车的意思,我不得不提醒他,我们这么大一规模的车队,难保不受开箱检查的待遇,还是避开公路再做打算的好。 老狼还没说话,米克尔就插进嘴来: “那就更别想了,你不知道在郊外驻扎了多少条约军野战部队,而且营区分布毫无规律,万一碰上就倒大霉了。” 喂,可是这样直接撞上去不是更加倒霉。 看着这帮人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潜意识地觉得这帮家伙肯定有后手,于是就老老实实带着后排看戏了。果然,我们在离检查站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被人拦了下来,带队的是一名中尉还有两台陆战型机甲。 机体从外观上看明显和【德普】颇有渊源,但是全身被起成鲜亮的蓝白色色调,外表看上去整洁了很多没有【德普】吓人的外挂装备,只是在手部装备了一具泵动式大型霰弹枪,头部撞在了两具烟雾弹抛射装置。 【镇压型德普】,是【德普】的军警用繁衍型号,火控降低到了第一代坦克水平,并削弱了装甲和采用了低配发动机降低成本,主要作为维护占领区治安所用,虽然性能大幅度下降,但是对付低强度反叛和平民的扔砖头和示威依然足够用了。需要说明的是,虽然霰弹枪主要配备橡皮弹等非致命弹药,但是“关键”时刻,也可以发射由八十三枚钢珠组成的杀伤弹药。 “关闭发动机,下车,检查。” 中尉毫不客气地举着高音喇叭喊道。 哈伯特打开车门跳下来,废话,当然是他来,如果老狼下去估计一打照面人家就开枪扫射了。 “那个,长官,我们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现在已经快到合同时间了,如果不能及时送到我们会受到重罚的。” 这个山区老匪甚至还做出了乡下大姑娘似的扭捏表情,我看得全身一阵恶寒,有没搞错,办法就是就叫这货来装嫩? “哼,骗哪个啊,早不迟到晚不迟到,偏偏一检查就迟到,人站到那边去,我们要检查了。” 中尉冷笑一声,从枪套里拔出手枪在哈伯特鼻尖前威吓般晃了晃,这家伙竟然真的摆出了很恐怖的表情,连连摆手,并赶紧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硬皮证件递过去。 “长官长官,你看,我们有通信证明,货物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种地方上乱发的鸟证有个屁用…额,等等,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用。” 中尉的语气后半段明显软化了,我凭着良好的视力瞄到证件里似乎夹了一叠长相酷似马拉的不明物体……对了,这样才上道嘛。 突然,中尉的脸色一变,一下把手枪顶到了哈伯特脑门前,眯起眼睛看着他。两台【镇压型德普】看到情形不对,也立刻把口径比人脑袋还大的霰弹枪横过来指着我们。 “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 中尉沉声问道。 艹,碰上廉洁守法的好干部了,这下坏菜了! 可是最强力的武器【加兰德】现在处于瘫痪状态,一点都动不了,老狼他们又只带了几把手枪连杆反坦克火箭筒也没有,要是真打起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收拾掉两台机甲,哪怕是两台简装版机甲。 可是一车人还是没感觉一样淡定地坐在那里,拜托,你们好歹也装得紧张一点好不好,就我一个人干着急很没面子啊! 哈伯特做出为难的样子,慢吞吞地绕到一辆集装箱车后,取出一个…….一个土豆!我靠,你想干什么,用这玩意儿去塞机甲的排气管吗? 中尉看到这个东西然后又翻过来看了一下,嘴角却勾起一丝“我懂了的笑意”把那本含金量不错的证件收下了,挥挥手放行了,哈伯特也是一副“你懂得,我懂的”的诡异笑容,爬上车启动,指挥车队从两台【镇压型德普】中间开了过去。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一开动,我马上趴过来问哈伯特。 “哦哦,很简单啊,别看条约军上层狂挂猛捞,吃得油水满满,下级军官可是苦逼的要命,一没职二没权,连捞公款的资格也没有,就靠那一点薪水,只够养家糊口的,所以一千马拉也就差不多…..” “不是不是,我是说人家不是一开始不合作吗?为什么你掏出的土豆他就肯了,难道他是土豆控?” “当然不是,你仔细看看那土豆。” 哈伯特把土豆丢给了我,我四下摸索查看,突然在土豆地下摸到了一张小标签,原来那是一张价格标签,可是等等,这个价格…….. “我去,你这是哪来的外星土豆啊,都卖出猪肉价了!” “不然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投机倒把赚黑心钱的奸商身份,身为条约军军官就算是再怎么贪财也不可能放一车军火之类的危险品进城,但是现在赫尔辛基大战刚过物资紧张,偷偷混进去捞一笔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正常的行贿渠道还能走得通。” 我第一次知道送钞票原来也是件那么讲究的麻烦事。 车队沿着公路开进市区内,沿途家家店铺都大门紧闭,汽车胡乱丢在路边都积上了一层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人开了,整个市面一片萧条,看样子哈伯特说的一点没错。 领头的集装箱车,拐了一个弯转入支道,又开了一公里左右,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颇有规模的厂房,而我们则是从后门溜了进去,径直开进了一间大仓库里,仓库的铁门随着我们的进入而迅速闭合。 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伏击。 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已经等在哪里了,说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那人的面向,第一反应就是——奸商。 “你们好,一路上辛苦了。” “还好。” “哦,这就是需要修理的机甲吗?”中年人瞄了一眼从车厢滚带上拖出来机体,“的确伤地蛮严重的,几乎等于是把机体重造了。” “能修好吗?” 我心急地问道,但是中年人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哦,你就是击毁了那台【雅克】的机甲兵吧,这么年轻还只是第二次出击就有斩获可是相当难得,应该说是很有王牌的潜质吧。” 我被他看得一阵发冷,赶紧拉了拉衣襟避免走光,心想你他娘能修就修不能修拉倒,怎么那么多废话。 结果倒是老狼下车说话了,看起来他似乎和这人有交情。 “那费用都在车里了,你可以派人验收一下。” “那是当然。” 我楞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uu看书 uuanshu吃惊地扭头看着米克尔他们,但是他们全部羞愧地避开了我的视线。虽然他们不愿意赚黑心钱没错,但是他们却把搜刮自己同胞的机会转让给了别人,就算没有直接经手生意,他们还是脏手了。 到底是首先保卫国家还是首先保卫人民,我想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我也不认为答案有什么意义,因为感性的人和理性的人都有自己的标尺。 交接完毕,我们纷纷换上便服准备交替出门,赶在六点钟宵禁开始前,向分散在城里的“关系户”的宾馆旅店集中,应对会议期间的突发状况,因为我要监督机甲的维修进程,所以我的住宿点就在附近,于是我就懒懒散散地换上了羽绒服和帆布长裤拖到很后面才准备出门,却突然被米克尔拉住了。 “等一下,项哥,有点事请你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我感觉很奇怪,失去机甲这把强有力的武器后,我感觉自己的心理地位一落千丈,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任务能用得上我的。 “哦哦,我们要去玛利亚皇后大酒店参加舞会,还缺个人。” 我当时就差点喷了。 玛利亚皇后大酒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建成历史超过一个世纪,以百年窖藏和新鲜的海产品闻名,从来只接待贵族和显要人物,在斯坦维尔邦乃至全世界都享有极高声誉的超高级五星级大酒店。 这帮二货又要搞什么名堂?应该不会是吃霸王餐那么无聊吧。 第41章 宴会(一) 一万七千多块高度在一米以上,洁白到没有一点瑕疵的优质大理石,从地基一直垒到一百多米高的,让人无法仰望的位置;四百一十三条长度在八米以上,纯手工打磨的的石质台阶从地平线上一直铺到两百米外,如同城堡大门一样气势恢宏的大门前,豪阔的古典建筑艺术给人以强大的视觉震撼。 只是站在门前,我就感觉自己的小腿有点转筋了,身上这身外套怎么整理都碍手碍脚的,只好拼命捏着口袋里的钱包,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不被土豪的霸气压倒。 “项哥,这边。” 米克尔他们却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转了个弯,拐进了酒店侧后的一个供工作人员出入的小门,看那熟练程度,肯定是来之前已经做了不少时间的功课了。 一伙人鬼鬼祟祟地关上门,放下两个黑色的手提箱就开始布置警戒,这玩意儿我在二流电视剧里看过很多次,一般来说,里面装得不是能响的家伙就是毒品,炸弹,甚至是核弹发射器之类的超危险品,每掏一次出来都意味着正义与邪恶有一次大角逐。 可是……开玩笑吧,哪有那么夸张。 我就这样无所谓地想着,看米克尔打开手提箱,提出了画着骷髅头标志一个个圆柱形金属罐……额,等等,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 我大惊失色,一步冲上去按住米克尔的手腕。 “最新的军用化学毒剂‘橙剂’,一粒米的计量就能毒死一个成年人,”米克尔的眼睛里跳动着火苗般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从这里释放的话,应该能马上顺着气泵布满每一个宴会厅。” 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我这才注意到这里其实是一个布满机械和仪表的总操作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宣传资料上的说法,这座酒店一共有十六个可以容纳两百人以上的全封闭内循环式大型宴会厅,就算打对折,一次至少也要杀死上千人。 这个想法让我的语言系统几乎失控,几乎是发神经一样大叫起来。 “等等,你不能这么干!” “为什么不能,这帮王八蛋入侵我们的国家,杀害我们的兄弟姐妹,难道不该死?” 米克尔像灌了两斤烧酒一样憎恶地吐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我再多一句嘴就要把我宰了吃一样。 我一时语塞。 说实话我一开始就并不害怕杀人,四位条约军机甲兵的生命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在战场上厮杀掠夺是一回事,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去成百上千的屠杀手无寸铁,外加毫无防备的人,又是另外一个大问题了。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只是本能地觉得这很不对。 “放心吧项哥,我们之前打听过了,现在只有十四楼宴会厅在开宴会,而且人员都是条约军的头面人物,”边上的游击队员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过来打圆场,“虽然可能会殃及几名同胞……但是,但是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仔细一想也对,这兵荒马乱的年头除了占领军谁还有心情开宴会,这样说起来倒是让人心宽了不少,只是我心里还是隐隐约约地不安。 “那你们希望我做什么?事先说明我可不会用这个,毒你们不偿命。” 我像是被警员讯问的嫌疑犯一样,以最快速度把责任撇地一干二净,我可一点也不想和这种恐怖活动扯上一点关系。 “放心,我们只是想让你帮忙确认一下目标而已。” “目标?” “没错,据说今天条约军第四集团军司令官隆德涅夫上将会亲自到场庆祝,他是战争中最大的侩子手,整个邦联最凶恶的敌人,一定要除掉他。” 米克尔恢复了一些理智,皱着眉头果断地说道。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是陪衬花瓶?” 我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但是米克尔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转而在手提箱里翻弄了一下,弄出一套挺高档的礼服还有一张认证晶片。 这倒是有些新奇了,礼服什么的只要有钱都能搞得定,只是这张认证晶片是同盟方面所有信息技术的结晶,能够对持有者的身材,面孔,虹膜,指纹,体温等进行全方位鉴定,可不是一般有几台车床的小作坊能随便做出来的,况且这玩意儿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假货。 话说我可不认为还有哪个国家能轻易制作出这种尖端产品。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搞不好和那几桶来历不明的军用毒剂一样,都是幕后大老板提供的,看来有人比复仇者更希望看到一场人间惨剧呐。 真特么恶心。 “话说这么简单的事,道具又那么全,你们自己干不就好了。”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谁知道,这帮人全部都涨红了脸,还是米克尔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项哥,你先看看咱们几个像是上流社会的人吗?” 这算是啥鸟问题?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每一个人,不到五秒钟就开始摇头:因为是长年战斗在一线的部队,哥们几个一个个五大三粗,身板像半兽人看齐,手能劈柴,脚能开砖,肩膀上能扛头牛,更重要的是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横眉竖眼,杀气腾腾,说是黑老大的保镖倒是有人相信。 “所以说我们看遍行动人员,也就你比较合适了,”其中一哥们解释完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至少比较像个正常人。” 我郁闷地抹了把脸,好吧,你们赢了。 “我去试试看吧,不过我不太擅长演戏,玩砸了别找我。” “嗯,我们在这里等你消息。” 五分钟后,我推开表示着“员工通道”的门板,小心翼翼地在大厅里登场了。 最高级的皮鞋,最高级的礼服,最高级的领带,甚至连衬衣也是最高级的手工缝制货,就是搭载这些行头的,只穿过国产名牌的兔子稍微怂了点,像是做贼一样缩手缩脚脚的,连路都差点不会走了。 这时,一位衣着得体的侍者不急不缓地走上来,一手按胸口,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一个十五度鞠躬礼,把我吓得够呛。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默念十遍“我是土豪”,我用力挺了挺胸板,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电视上那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一样豪阔些。 “请带我去这个房间。” 我递上还没捂热的晶片卡,在那一瞬间我真怕他会大喊一声“山寨货”。 好在这种丢人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迅速读了一下晶片卡上的信息,侍者的神态更加恭敬,微微一伸手做出一个手势。 “请跟我来。” 于是我就跟着他后面坐着磁气悬浮电梯电梯爬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首先出现我面前的就是一面宽度达到二十米以上的厚重橡木门,上面固定着两个像155mm榴弹炮药筒一样粗壮的大号门把手。 “请往里面走,宴会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侍者提醒道。 于是我只好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把晶片卡插在一旁的卡槽里,然后推开门,在那一瞬间我敏锐地感受到似乎有一道浅红色的红外扫描光束从我眼前擦过,速度很快,快到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会忽略。 既然没有出现大批军警抓我,也就是说顺利过关了。 稍稍放宽了一下心态,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在巨大的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每一朵云彩的透明穹顶下,是一座刻满精美的花纹的镂空花架,每一个位置都恰到好处的用白瓷盆悬吊着一株株娇艳的花朵装饰起来,周围遍制花草,放养珍奇鸟雀,一大群衣着华丽,犹如中世纪贵族的男女就在花架下轮杯换盏,热切交谈。 我稍稍注意了一下,就吃惊地发现,这些花草虫鸟并不是人工合成材料做出来的家伙,或者是光学投影,而是实打实的真材料,在这个热带雨林被砍掉了三分之二以上,空气污染严重到足够毒死任何一百年前的穿越者的时代,uu看书wukanu.o 这种用料的价格可不是用多少多少刀票子可以衡量的。 我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心虚,因为这鬼地方格调实在太高了:虽然穿得同样上档次,但是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优雅举止却是无法模仿的,换句话说,土鳖换身衣服还是土鳖。 装作若如无其事的姿态,我沿着古朴的小路慢慢踱进宴会中心,那里有一张长条桌上面摆着新鲜的鱼子酱,鲑鱼,蛋糕,水果还有制作的时候连我爷爷都没有出生的窖藏红酒。 不过一想到这些珍馐将要受到毒气再处理我就没了胃口。 这时我才发现坏事了,走得太匆忙,我连隆德涅夫那货的照片和资料都没有拿来,连造型都不知道,这茫茫人海的到底去哪儿找这货啊! “你好。”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搭讪声,用得是标准的汉语。我还以为遇到同胞了,欢天喜地地一转头却发现对方是个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外国人。 “没见过的面孔,第一次参见?” 说出这句话,这家伙应该是邦联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敢大意赶紧摆开派头对话。这时我感觉从四周扫来几道目光,无一不透着七分惊异三分古怪。 “嗯,是第一次来…..额,您的汉语说得真好。” “呵呵,过奖了,偶尔抽点兴趣学的而已,”他微笑着冲我伸出了手,“阿里斯,贝尔多林。谢里夫,柴拉维尔。” 条约头号财阀的王子随意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第42章 宴会(二) “这个性倒是蛮不错,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按照礼仪典范装模作样,就你挺放松的,很自然,对了,请问你尊姓大名。” 谢里夫微笑着问道。 “咳咳,陈….哦,项羽。” 我郁闷地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心想名字长就是有气势,早知道起名叫宇文成都了。 “哦,那个好像是东方传奇英雄的名字吧,看来令尊非常会起名字。” 谢里夫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顺便不动声色地奉承了我一句,不愧是大家族子弟,整个修养完美到无懈可击。 “哪里,名字起得好也没用,还不如一个有几百年历史的姓氏让人尊敬。” 我酸溜溜地说,想刺激一下这土豪把他气走算了,不然和这货交谈压力太大。 可是谁知道谢里夫竟然很认可地点点头。 “是啊,凭着祖先的攒下的资本,就完成了普通人要几十年甚至是一生的资源积累,的确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好像你不太喜欢。” 我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哥们是富贵病晚期,大好日子都不想过了? 王子则回以一个苦笑。 “就像打游戏一样,一级级升上去才有乐趣,直接满级满装备开挂砍通关反而是最无聊了,就像一出生就就能看到自己死亡的样子一样。” 我第一次觉得这位贵族还有挺可爱的一面,但是现在的危险环境很快点醒了我,随便聊了几句我就借口有事离开了,我感觉周围传来一片细微的叹息声,似乎对我放弃这个攀交情的机会大为惋惜。 其实除去背景因素,我倒觉得谢里夫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我不想和快要死去的人交换太多的感情,多交谈一分钟,他们死去时我的愧疚就沉重一分。 接下来我就开始在人群里盯军衔,可是找来找去都是少将中将之类的,显眼的三颗星上将军衔却怎么也看不见。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陈老爹,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时正集中精力分辨一个大胖子的肩膀上堆着几颗星,吓了一大跳,几乎窜到穹顶上。慌忙一扭头,几乎迎面对上了一个硕大的脑袋,据脑袋的主人说这里面虽然没有海量的知识,但是有海量的节操和人品,所以才有这尺寸。 “大…..大头?你没回家”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家伙,大脑一时转不过筋来,这家伙不是说要回家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什么表情,当然是我啦。”大头好心地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这家伙今天穿了一身黑西装,但是在这个场合用这身打扮,与其说是参加宴会倒不如说像是工作人员或是随从。 “本来是打算回去的没错,但是有大老板出了高价聘用我们,就只好放弃休息时间赚钱了。” “等等,你刚才说……我们?” “嗯,没错,那边还有两个。” 大头的大脑袋一甩,我一下看见了同样人摸狗样的穿着黑色西装,神情严肃,抱着膀子一左一右门神似的分立两侧的疯子和铁牛,本来是很公式化的装束,但是偏偏这两货身板结实,西装都被他们称得有点像紧身衣了,不少善男信女看到他们就吓得远远绕着走。 我赶紧把目光转移向两人中间,应该是他们老板的年轻女孩:纺着黑色花边的红色长裙下露出白皙修长的腿,好评;腰肢纤细却不失弹性,好评;坚实挺拔的胸部,特级好评;脸蛋精致,目光凌厉尖锐,不错;综合评价,目测个人喜欢的类型,好…..额等等,这位姐不是伊蒂丝吗?!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瘸了眼,赶紧揉了揉再看。 其实也不用仔细核对,在这种温馨的交际场合还能面若寒霜,冷淡如水,除了最简单的口头问候,连话也不愿意多一句的女孩子除了她还有谁。 “别看了,的确是伊蒂丝小姐没错,”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受邀请来参加宴会,但是却没有合适随从,只好临时雇了我们几个充场面。” “吃个饭都要找一帮打手,她是多没安全感啊。” 我搭着脸吐槽。 “和这没关系,伊蒂丝小姐说,出门上下车带随从都是贵族显摆的陋习,虽然她平时最厌恶这个,但是这种关系到家族颜面的重要宴会也不能免俗,”大头解释道。 “等等,你刚才说家族…..” 大头点了点头,示意我附耳过来,悄悄说了一个名字。 我感觉自己的心当时就“唰啦”一下凉透了,这尼玛已经不是土豪和穷吊的差距了,简直是穷吊和神的差距啊! 说明完毕,大头还奇怪的补上一句。 “话说陈老爹,你不是在莫斯科打工吗,怎么突然又跑这里来玩了,伊蒂丝小姐原来让我们把你也叫来,可是通讯怎么接都在服务器以外只好算了。” “哦哦,我打工打累了跑这儿旅游,听说这个酒店挺有名的,就跑进来凑个热闹。” 我脑子被一连串变化搅乱成了一锅粥,干脆胡言乱语起来,结果我还没说完大头脸就绿了,慌忙把我扯到了没人的角落,压低嗓门骂道: “你妹的陈项,你疯了还是傻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隆德涅夫将军庆祝斯坦维尔战争胜利结束的庆功宴会,到场的不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财阀成员就是军方要员总统特使,条约军对这里的保安很重视,至少调集了一个营的警备部队保护这座宴会厅,要是你被发现了非当场拖出去枪毙不可。” 我听完后的感觉是很惆怅,非常惆怅。 尼玛把外面保护得那么严有个鸟用,到会儿毒气一打进这个封闭空间这里就全是死人了!不行,既然这些家伙在我就不能让他们动手,一定要说服他们,如果说服无效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在一瞬间下了决心,暗暗握了握口袋里的折刀。 大头看到我脸上神色变幻,以为我害怕了,就劝我赶紧离开这里,趁核心人物还没有来齐防卫力量不严,还来得及。 “核心人物?” “唉,还能有谁,当然是……” 大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夸张的开门声打断,片刻间好像有不少人涌了进来,我斜眼一瞄,发现是一位个子矮胖胸前挂满勋章的中年将军,身后还跟着一票随从和卫兵,手臂摆动向胸前找齐,大皮靴敲在路面上“噼噼啪啪”作响,一副很明显的暴发户显摆架势。 军衔,三颗星,也就是说….. “隆德涅夫上将。” 大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名字吐出来,转而叹了口气劝我趁着宴会结束散场离开,要么干脆和伊蒂丝打个招呼,让她带我出门。 但是当时我基本上没有听进去,既然最大的boss出现了,米克尔他们想毕就没有不动手的意思,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连劝说都免了就直接下手比较好。 虽然不少名流暗地里都流露出对这种粗鲁行为的不屑,但是一抬头都是一脸灿烂的阳光般的微笑,举起酒杯对上将示意,貌似非常非常高兴的隆德涅夫上将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也得意洋洋地从随从手里接过酒杯致敬。 “唉,陈老爹,那边貌似有一个熟人。” 大头突然捅了捅我,我马上看见在上将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着少校礼服,满脸得意洋洋的年轻军官,在满是将级军官的宴会厅里,这根独苗显得非常扎眼。 那油腻恶心的笑容,**的神态,看见漂亮姑娘就打转的眼神…..除了甘特罗夫那混球还有谁,可是有没有搞错,我这冒牌货也就算了,uu看书ww.uukanshu.om怎么连那么不上档次的玩意儿也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还有为什么他还没有毕业就挂上一般军人差不多要奋斗七八年的少校军衔了。 “别搞得和书呆子似的,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父子?” “当然,而且听科尔尼诺夫教官说,还是独生子。” “靠,这胎投的真有准头。” 大**和小**带着卫兵,一前一后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宴会厅里,当然没有发现混在人群里的两只兔子不河蟹地嘀咕。 既然没有被发现,我也不想节外生枝,马上就准备出门,至于找伊蒂丝帮忙——拜托,还是算了吧,那位小姐的智商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要高出一截,要是被她知道我是专程来搞恐怖活动的估计做人形象是彻底完蛋。 只是想到救的人里面还包括这么一个人渣,我就纠结的要命。 但是今天我出门肯定是没看好黄历。我刚心急火燎地抬起腿就听见一阵悦耳的古典音乐悄然响起,很快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竟然是舞曲! 宴会厅的男女们纷纷放下酒杯,一队队配合起来,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在花草丛中尽情旋转,分合,我和大头被主流旋律晾在一边,面面想窥全傻眼了。 “要不……咱俩来一段?” 大头深情地望着我。 “滚!” 正在乱七八糟的当口,又有一位少女款款走来,向我们打了个招呼: “嗨,好久不见。” 第43章 关于跳舞的那些麻烦事 宴会现场的女宾不少,但是这位却特别吸引我们注意力。 因为她穿的是军官礼服,而且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共和国军样式,简洁干练中透出一股清澈的美感。这位本身看上去也非常眼熟,只是我们大脑拙计的厉害,一时都没有想起来。 “机电1班,公历083年。” 少女像大公司常做的拟人ai一样,温文有礼地微笑着提示道,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靠,是你!” 我和大头几乎同时鬼叫起来,惹得周围一片贵妇丢来鄙夷的视线。 虽然性格爱好阅历以及以后的人生道路都不尽相同,但是在所有教导团成员一生中都有两张面孔始终无法忘记,一张是老猫挂着墨镜对我们淫笑的大脸,还有就是他身边水灵灵的美少女副官,像六分熟柑橘一样酸甜的笑脸。前者让我们无数次咬牙切齿,后者让我们无数次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右手黯然神伤。 “是好久不见…….那个谁来着?” “总参谋部内务一科,唐月中尉。” 美少女副官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和大头感觉自己都像被灌了一桶糖精水一样,都快甜晕过去了,人也很不争气地软下来,厚着脸皮和她搭起话来。 唐月的年纪看上去和我们相当,但是谈吐和待人接物上明显比我们高出很多,能够回答的问题总是能给我最圆满地答复,不能回答的问题就非常圆滑地切出去,比如我们一直拐弯抹角地想打听老猫这混蛋的下落。 “对了,难得碰到一起,有没有兴趣一起跳个舞。” “当然可以。” 大头马上叫起来,我本来也想凑个热闹,但是一想到酒店底层那些危险的瓶瓶罐罐就没了心情,忍着郁闷说大头你上吧我支持你。 “陈中士不来吗?” 唐月奇怪地问道。 “啊啊,我不怎么会跳而已,先让大头上吧,这家伙当年迎新会上跳得可好了。” 我胡乱推辞道,其实我当然是在扯淡,大头的乐感相当糟糕,大一迎新晚会上曾经出现过一曲中了,大家偃旗息鼓,就这哥们还在使劲跳的笑话。 “好样的,够哥们。” 大头喜滋滋地用胳膊肘捣了捣我,我想了想,拉住了这个有点得意忘形的家伙。 “对了,别告诉伊蒂丝。” 大头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点头同意了。 目送两人走进舞池,我松了口气,果断抬腿往门外走,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必须要抓紧。 突然,我的眼角余光扫视到甘特罗夫凑过去和他老爹咕哝了几句,上将大人马上绷起面孔连连点头,然后那号**就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摇一晃地走出去,走得恰好是正对门口的一条斜线,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十几步内就要和我撞上了!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给脸不要脸,哥上学期的一枪之仇还没报呐。我在心里把这货直系亲属全问候了一遍,伸手按住了口袋里的折刀,随时准备给这不长眼的家伙来个好看。 我们两个排开人群,像是走比快卡位一样大步向门口走去。 十八米,十七米…….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开始微微渗汗,一场恶斗似乎无可避免。 八米,七米,六米,停! **突然在离我几步远的位置停住了,准确来说是停在了一个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女孩面前。 我这才注意到这一块的气氛有些奇怪,那个女孩子身边都是外貌达到优秀值以上,气质举止优良的年轻男性。虽然人种出生都不相同,但是他们都只做一件事:走到女孩面前,弯腰,伸手,说话然后…….被拒。可以这帮人毫不气馁,一次失败,马上在一边像超市排队一样静静地站着,再重复一遍上述流程。 我不由长叹一声,要是当年机电般的苦主们有这种屹立也不会被老猫忽悠上道了。 可是等等……这货看起来怎么也有点眼熟,今天碰到的熟人太多了吧,喂! 我路过时顺便观望了一眼。 现在正轮到斯拉夫**上场,不能不说这家伙挺拔的身材,再配上高鼻梁蓝眼睛这些主流元素,还真有点酷男的意思,可是女孩还不等他说完就非常有礼貌和坚决地摇头拒绝了。但是这家伙的脸皮和意志比机甲装甲板还坚固十倍以上,搭着张脸像围着鸡笼转的黄鼠狼一样不停地叠叠不修,几乎把脸凑到女孩的脸上了。 周围的年轻人都对这种死缠烂打的无礼行为露出厌恶的神色,但是斯拉夫**一点也不在乎,继续自己的表演。 女孩显然没见过这架势,美丽的面孔上立刻出现了慌乱地神色,甩着一头柔顺的褐色长发到处乱瞄,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在找自己的救命稻草。 不过在这一瞬间看清她的脸后,我就头疼地垂下脑袋,准备后撤,尼玛,今天熟人实在太多了,要是全在我眼前一个个挂了,我后半辈子估计睡觉都要梦见他们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掐我脖子。 可是女孩的秀美的眼睛牢牢锁定在了我这个方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一阵茉莉花淡淡的方向渗入我的嗅觉神经,女孩已经提着尺寸夸张地裙子一路小跑到我面前,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串轻快的“咯噔咯噔”声。 “哈,原来你在这里啊,一起跳支舞怎么样。” 女孩,或者说,曾经在女寝室和食堂有两面之缘的叫做亚捷琳娜的同学,仰起头看着我甜甜地微笑。 我当即石化。 瞬间,从全场射来无数诧异羡慕嫉妒仇的视线,我明显感觉有两道特别犀利,不用说它们的主人分别属于高傲冰冷的斯拉夫少女,还有心眼比针尖再小一点的斯拉夫**,我缩在这些目光的中间,刺得我像被动感光波扫射的小怪兽一样痛不欲生。 “那个…..还是算了吧,我有急事。” 我结结巴巴地拒绝道,我感觉很多视线瞬间转职成为杀气。 “呐呐,第二曲刚开始了,走吧。” “我艹,你好好听我说话啊混蛋!” 我怪叫起来,但是包括眼前的天然呆在内没人听见我说什么,因为他们都已经退开自觉让出了一片空地。 曲子从演奏台上响起,是旧世纪最经典的曲目——蓝色多瑙河圆舞曲。 没啥说的了,牵手,各自后退一步…..干活! 说实话,我在大学中每天不是上网打游戏混子日,就是整天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机械程序打交道,舞蹈在我眼里是艺术生和土豪才能玩得起的上档次玩意儿,偶尔几次聚会需要也只是打个马虎眼过去了,所以当时我除了摆个架势外什么都不会。 所以舞蹈才开始十几秒钟就出了大麻烦,我一开始的轻重音和节奏简直踩地乱七八糟,僵硬地腿脚都不知道该怎么绕了,旋转时一扫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伊蒂丝尖锐的讥讽视线,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开始严重发烧,几乎就想夺路而逃。 但是亚捷琳娜是个让最苛刻的评委都忍不住想称赞一番的优秀舞者,以似乎完全没有用上力量的轻柔带动我的节奏,但是每一次都把我带回到正确的点上,自己则如音乐精灵一般优雅地旋转,起舞着。 “喂?” 我低低说了一下。但是眼前的女孩没有回应,她的双眼微阖,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音乐旋律中。 心里稍稍有些失落,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王子才能配上这位公主。 “啪” 在亚捷琳娜的带动下,我们两人同时站定,舞曲刚好在这一瞬间收尾。 “哗啦” 全场掌声雷动,亚捷琳娜开心地笑起来,提起裙角弯下膝盖优雅地行礼,犹如浮水的天鹅。 我僵硬地弯了一下腰,逃一样跑路了,但是疯子和铁牛两个比我更快早就铁塔似的一左一右站在我面前把我架住了。 “好小子,什么时候把上的妹子的,老实交代。” “而且怎么一个个品质都那么高,你是不是下了迷魂药啥的,太无耻了…….嗯,也分我点。” 两人张着大嘴乱喷唾沫星,大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凑热闹。 “怪不得陈老爹你平时交寝室电费都斤斤计较,今天却那么大方了,原来早就有高质量妹子了。” 我说交代你妹迷你妹啊,还有你大头,妹子能用电费打比方吗,贪得无厌活该你光棍一辈子啊。 正在扯淡的时候,我注意到斯拉夫**正脸色不善地带着手下往这儿走,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于是我对疯子他们嘀咕了几句,甩开他们就迎上去。uu看书 ww.ukansh “哼,小子,挺有胆嘛,小爷的地盘耶敢混进来撒野。” 斯拉夫**冷笑道。 “可我人已经在了,你想怎样?” 我笑道,拜托,我又不是吓大的,这种低级混混用词能先收起来吗? “嘿嘿,这儿不太合适,待会儿你好好走着瞧吧。” 我笑,表示说走着瞧多麻烦,还是直接看实在,说完就一记直拳捣过去了。以前练武功的时候爷爷说我出手缺乏变化,还是没让我多练手上功夫,不过虽然我这一拳没有武术家的风范,但是拳击手的力道还是有的! “咚” 斯拉夫**坚挺的鼻子像个易拉罐一样被打扁了,这货痛得怪叫一声连腰都挺不直了,捂着鼻子指着我狂喊道: “你你你……” “你什么你,别急,还有。” 我随手又是一拳打过去,正中他的眼眶,整个眼角毛细血管都被打裂了,这家伙就拖着一溜鲜血直飞到了一米以外,砸翻了把中间的长条宴会桌砸翻才算完事。 大庭广众之下把这**打狗一样痛揍,那感觉真是爽歪了 乐队忘了演奏,绅士淑女们停止了舞步,全部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住了,像木偶一样傻呆呆地看着我。 “你,你竟然……来人,快把他抓起来!” 倒是上将大人最先反应过来,瞪起牛眼指着我狂叫,这才如梦初醒的卫兵们马上操起枪托棍棒一拥而上。 还等什么,快逃啊! 第44章 教训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在上百号猛男大呼小叫地狂追下,整个酒店都能感受到颇具毛熊特色的叫骂和剧烈动作,翻箱倒柜砸盘子的声音响成一片, 虽然能一口气甩飞他们,但是我还是尽量压低速度和追兵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一溜烟冲到一楼,刚好看到几个猎兵团成员正探头探脑地向外乱看。 “靠,快跑! 我故意扯起大嗓门对他们招呼道,身后的毛熊警备兵不负重望地看了个真切,大吼着“这小子还有同伙,一起抓起来”,分出一部分人向他们猛扑过去。 于是一帮人也稀里糊涂地扛着家伙狼狈逃出了酒店大门,在大街上乱窜,也真佩服毛熊警备兵的毅力,我们一连逃了三条街钻了无数小巷深坑,险些被车撞死无数次才算甩开他们,这时候全部人都只剩下扶着墙壁喘气的份了。 我趁机表示抱歉,对自己没做好侦查员工作表示非常懊恼,米克尔喘着气连连挥手,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均匀。 “别扯那个了,你一出门我就后悔了,哥们你杀人放火打飞机是把好手,但是就那尿性脾气怎么样也不适合去搞侦察啊,看你那么长时间没出来,还真担心你会不会出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拜托,我在你们心目中有那么不堪吗? 不过无所谓,事情也算是在不伤和气的前提下结束了。 我打了个哈欠,活动着肩膀无聊地四下乱,鉴赏起邦联小巷和共和国的小巷有什么不一样。搞不懂这帮家伙怎么会累成这副样子,跑了那么长时间我也最多也就是感觉有点发酸。 突然,我斜眼瞄到了他们随便丢在地上的两个特制手提箱,我记得那时存放那几罐超危险武器的地方,在表面还雕琢着绝密字样的激光验证码。 心跳多了两个,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看看没人注意到我之后,暗中发力一脚斜踢,把这个笨重的玩意儿踢进了边上的一堆用黑色塑料袋封装的生活垃圾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么做,总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等他们终于休息够了准备起步时,当然发现少了一箱东西,顿时大乱先是把提箱子的哥们逼问地要撞墙,又是到小巷的杂物堆里到处乱翻(除了没翻到恶臭熏天的垃圾山),甚至冒险回到大街上转了一圈,我也跟在后面大呼小叫帮倒忙,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等他们终于折腾够了,垂头丧气地准备返程时,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径直回自己的旅馆去了,一帮人懊恼之下也没有多搭理我,只是简单地约定了一下接头暗号等联络方式就算完。 于是我就双手插在裤袋里懒洋洋地回到了住处。 维堡猎兵团的经费本来很有限,前阶段的接连军事重创更是让财政状况恶化到无可附加,我到现在还没有发出来的月薪就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十几个人一起出差那就更别想什么好地方住了,充其量也就是国内招待所一级的地方。 站在只有两层高的,和普通民宅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全木制旅馆前,我感觉很不适应,果然还是被刚刚大酒店里的土豪气氛传染了。 “唉,算了算了,都是睡觉的地方,怎么样都无所…..”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自己一天还什么都没有吃下去,想想刚刚那一桌子山珍海味美酒热食,却一筷子也没动过,后悔地捶胸顿足。 不过现在怎么瞎想也没用了,离宵禁还有不到十分钟,街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装甲运兵车和机甲的移动音,直觉告诉我出门恐怕连包方便面也买不到。于是我只好郁闷走进旅馆,想看看有什么吃的卖没有。 向门口几乎要睡着的老太太询问了房间号后,老太太掏出一个老大的牛皮封面笔记本和一支掉了漆的钢笔让我签字。 等等,笔记本?签字? 我傻眼了,这是啥年代了入住还用这套,最不常见的也该是dna对比吧,就算是科技相对落后不少的共和国也已经普及了指纹认证了。 “唉,年轻人不要老是用那些所谓的高科技,试着锻炼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然什么时候退化成猴子也不知道。” 老太太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 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吓住了,下意识思考了一下一加一等于几。 “等等啊,大妈你的旧思想要改过来,科技不是带人往前走的吗?怎么突然说让我们集体退化了?这种观念很有问题啊。” 我试着用“新时代花朵”的口气劝说老太太。 “唉,年轻人,你知道洗衣机为什么会被发明吗?” 老太太摇着头问道,我呆了一下,非常尴尬地表示挺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 “是因为旧世纪的女性厌烦了整天在河里和一大堆衣服做较量,她们觉得这个时间应该用于跳舞,社交还有玩乐,于是洗衣机就诞生了,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个偷懒的工具,因为有了这个工具,所以虽然效率提高的很多,但是我们的手洗技巧越来越退化了。” “再比如在没有自动机机枪人,没有智能吊臂,甚至连叉车也算是最先进工具的旧世纪,我一个人可以扛着两百四十公斤的原木来返走一公里,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两百四十公斤?你开玩笑啊,大力士比赛的记录也才三百公斤而已!” 我像被非礼的女生一样发出刺耳的尖叫。uu看书ww.uukanu.om “哦,那个是我老公的记录,在那一代人中算是最常见的了,可是现在你做得到吗年轻人?” 我沮丧地垂下头,因为我连一半重量都扛不起来。 “所以减少一点对工具的依赖吧,多用用眼睛看,用手去做,自己才会变优秀。” 老太太用满是褶皱的手坚决地把笔记本推过来,我只好俯下身,别扭的摆开架势,像抓操纵杆一样抓着笔签字。说实话一直用指纹和轮廓认证,好久没亲自动笔写自己的名字了,白纸上的中文字七歪八扭伸胳膊踢腿的别提多难看。 老太太点点头从老式的抽拉式书桌里,掏出一把同样古老的,磨得铮亮的黄铜钥匙递给我,示意我可以按照门牌号去住宿了。 我郑重地接下来,我觉得这是个很宝贵的教训,我觉得我以后至少可以从练好字开始做起了。 “对了,请问你是共和国的公民吗?” 正准备睡回去的老太太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嗯,是的。” “好吧,你是今天入住的第二位,小店里还有一位你的同胞,出远门还能碰到自己国家的人相当不容易了,有空去拜访一下吧。” 老太太安详淡然地口气总是让我想到我信奉佛教的祖母,我像以前听她老人家训话一样老老实实地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拜托,共和国可是有十几亿人呐,出门偶尔碰上一两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第45章 穷鬼的改装套餐 接下来几天老狼等等几个猎兵团团长都窝在某个不知名的酒店开会,米克尔他们每天天蒙蒙亮也全部安插到会议点的各个路口警戒。 从中也可以看出游击队的压制不仅体现在军事上,而起还体现在信息技术上。任何通信技术都害怕被定位截获甚至伪造而无法使用,只能用最原始的信使信鸽,还有这种极端危险的面对面会谈来交流情报,前途真心非常堪忧。 按照会议的进度和各团头头的骂街水平不同,这些苦逼警卫的休息时间大概是三到五个小时,不过随着据说一向不动脾气的老狼也愤怒地掀了桌子,砸翻了两张板凳之后,这些苦逼警卫的休息时间越来越没下限了。 幸亏我的活只是看好隔壁自己的机子,不然这种毫无规律的日子我可受不了。 比较让人惊讶的是这间小小的旅馆竟然还自带餐厅,不过规模比较小,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用自家餐室改装的一个只有三张桌子和七八张沙发的小房间,不过我已经相当满意了。 早餐是自烤的蛋糕,饼干,外加红茶。就着温吞的水流洗完脸,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楼梯下到一楼餐厅,先用一口渗着柠檬味的浓郁的红茶化解晚起的睡眼朦胧,然后饼干和蛋糕的香甜的味道就从口腔充满了胃袋的每一个角落,再加上一个在身边用我从没有见过的手工指法织着毛衣的老太太,感觉真像是穿越回了哪怕在旧世纪都略显古老的时代。 清晨地阳光洒进微微弥漫着霉变气息的老房子,在这个时代难得一见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啄着窗框,我忍不住想在温暖的沙发里多缩一会儿,再多感受一下很难得的,家的感觉。 不过很可惜,我还有两件挺重要的事没做。 和主人老太太道了谢,在她温和的提醒声中,我披上外套匆匆出门了,目标是隔壁的某冒牌机械厂。 我赶到时【加兰德】已经可以拼自身的稳定装置站立在固定框架上,虽然在进行一项大工程,但是在现场晃动的人类我却没瞧见几个满耳朵都是机械运作的嗡嗡声,从中看得出这里的自动化程度不低。损毁严重的外层装甲已经被机械臂吊下来,炸烂了的主油箱也被拆掉,露出大片类似于人类的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咋一看可能会有不少人以为是什么史前巨人的骨骼。 新的装甲板正被机械臂有条不紊地一块块安装进缺口,像是小孩子玩拼图一样,胸口部位很快已经修复了六成以上。【加兰德】设计的一大特色就是首次在机甲上使用了模块化装甲系统,维修和升级都非常简便,也利于在执行不同任务时快速加挂附加装甲或者换装轻量化装甲。 “等一下,那块帮我留着吧。” 在机械臂伸向北刮了个大口子的头部主装甲带时,我出声阻止了工作人员的作业。几个人一起奇怪地看着我,其中一个似乎是头儿的老爷子背着手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哦,听说旧世纪的士兵都有在身体上留伤,以表明勇武的习惯,难道现在机甲兵也发展出这种奇怪的爱好了?” “只是留给教训而已,话说什么时候能修好。” 我没打量这老家伙傲慢地口气,先问了眼下最紧迫的问题。 “嘿嘿,修好是没有问题,但是,”老爷子用非常开心地眼神瞄着我,“你就想开着这种破烂上天,是想给条约军找个靶子打吧。” 我当时倒也没有恼,因为这口气我实在太熟悉了。 我老家有个算卦的骗子,每天守在村口看人来人往,冷不丁就哼上一声“哼,就你现在这样出门,不出百步必遭大祸”,然后被说到的人十有八九就吓软了,赶紧一把涕一把泪地扯住大仙求救命,再然后这哥们就嘀咕一通“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之类的,摸出各种成本价不超过三毛钱的符纸灵药倒卖。 拜托,你不就想宰我一刀吗?痛快点说不是更好? “开玩笑吧,我可是刚干掉了一台【雅克】,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 老爷子一听,当时就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张树皮似的老脸一下瞬间移动般凑过来,冲着我乱喷口水。 “【雅克】?那种古董货还能在战场上撑多久,知道未来主宰天空的是什么吗?是【伊尔】是【哈奇开斯】是【斯普林菲尔德】,就你这过时货,还能有胜算?做梦吧你!” 我蛋疼地擦掉一脸不明液体,不耐烦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简单了,我们厂除了提供不定期检修服务,还提供非正式升级服务,我算了算,修完机体你们猎兵团的钱还剩那么一些,如果不想退的话,可以在我们这里就地提升一下性能。” 黄鼠狼的大尾巴露了出来,在老爷子后面甩啊甩的,看得我眼花,不过我也确实有点感兴趣了,不,应该说非常感兴趣,整个人都激动得乱抖。 唉,看来我这该死的尿性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了。 “那有什么方案来着?!” 老爷子傲慢地掏出随身pcp,看也不看我就横到我鼻子下面,我努力压低眼球发现上面已经是两幅机甲改装前后的结构示意图,改装部分都用红色区块标示出来,并用工程线在旁边附带了详细注解,以一个工科毕业生的眼光来看非常专业,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位老爷子也是有两下子的。 我刚伸出手,老爷子就傲慢地一斜pcp用重力感应器划掉了前面几页。 “不用看了,前面那些把你小子卖了都不够数,直接看穷人版吧。” 尼玛,资本主义的罪恶污点真是无处不在。 我心里默念一万遍“体制问题”,不情不愿地开始翻看标题上印着“simple”字样的廉价改装方案,一看之下顿时大失所望,因为不是换个小油耗发动机就是扩大点油箱容量,外加武备上加装两枚空对空导弹或者一门小口径固定式自动炮之类的小幅度升级,甚至还有多拿一挺装甲机枪这种熊孩子专用的奇葩方案,对性能提升基本没有。 很快,改造方案全翻到了底,一个也没有满意的。我失望地正想用pcp抽那鼻孔朝上天的老爷子两嘴巴的时候,突然发现成套改装方案后似乎还有一页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份印着“parts”字样的菜单,和之前不同的是上面的东西都是零零碎碎散卖的。 “这是什么东西?” “哦,都是散卖的零配件,要是选这个就没套餐价优惠了哦。” 老爷子一副电信推销员七分诱惑,三分威胁的口吻,我不为所动地在pcp上猛翻起来,心里祈祷着那玩意儿一定要有,不,是必须有! 当看到那个在军事杂志上眼热过无数次的熟悉标签时,我几乎感动地要掉眼泪了,啪啪啪地猛敲着液晶屏幕挑出备件。 “就这个了个,127mm冲压火箭弹发射箱,给我装两具。” 老爷子脸上露出了“穷逼果然是穷逼”的鄙夷表情,哼了一声,连斜眼都不拿来看我了。 “还有呐。” “嗯,还有这个70mm冲压火箭弹发射筒,给我装个四具。” 老爷子露出了些许难以形容的古怪表情,但还是憋住没说话。 “哦哦,这个多功能盾牌不错,给我装一面。” 老爷子紧绷的表情微微一松,但是我下一个要求差点让他吐血不止。 “帮我装两个57mm火箭发射巢进去。” “我艹,这尼玛是条约军装备吧,话说你对火箭弹有多大怨念啊,怎么说来说去都是他娘火箭弹啊!” “我就喜欢玩火箭弹,你管得着吗?对了那个227mm火箭不错,帮我装…….” “喂,你小子的改装费快超值了,给我省着点花啊。” 老爷子威胁道,我这才注意到虽然火箭弹是比制导导弹便宜不少,但是我选了那么多同样价格不菲,至于机体的飞行品质我倒不是特别担心,因为【加兰德】的新式超燃冲压发动机其实是为新一代航空机甲作为数据测试的,功率对于机体的机动性能来说还有很大富余,反正这方面对于条约军机甲的优势已经不小,最多飞得稍微慢点得了。 “成,我自己掏两千,给我装两枚227mm火箭上去。” 我说着就开始自顾自地摸钱包,很吊的掏出一沓硬通货,老爷子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气坏了。 “我靠,那么好的雷达,那么好的火控你竟然都拿来打火箭弹用!你特么真是禽兽啊!” “我就喜欢,你管得着吗?” “这事老子今天还管定了。” “管你妹,你又不是我爹,滚开滚开,我还要办正经事。” “我今天就代你爹管教一下你个二货!” “咚”的一声。 “哇呀,你敢打我,我艹,你还敢拿扳手,我去你大爷的,那个谁,把板凳给我,我要替社会清理秩序………..” 毫无意义的痛殴。 十分钟后,我捂着额头上吓人的大包还有不少块淤青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工厂,真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主动掏钱都有人打我。 说到钱我这才想起两千马拉已经不姓陈了,不过我倒不怎么心痛,我这个人属于爱财但是不惜财的类型,钱赚来不就是满足需求的吗?锁在银行卡抽屉床铺底下一分不花等发霉有意思吗? 街上的戒备貌似紧了不少行迹稍微可疑的人都被条约军逮起来讯问,一两句话没答好就被拷上手铐丢进装甲车,就像逮没项圈的流浪狗一样,uu看书 uukash 弄得到处人心惶惶,据老太太说,是因为昨天隆德涅夫上将刚宣布整个赫尔辛基“治安稳固,连闹事的狗也没有”,就被人在宴会上一拳打歪了自己儿子鼻子,现在那倒霉蛋还轻度脑震荡躺在医院里,上将当然火大到要增强警戒。 看来无意中我也害惨了不少人呐。 不过很大程度上也亏得我一脸伪装的福,来往巡逻的条约军警备兵只是看到什么搞笑的事一样嬉笑两声就走开了,看样子我肿得非常准也非常是地方。 几个转弯凭着记忆来到了前天的小巷里,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才忍住恶心,在腐烂出汁的垃圾堆里翻找,顺利找到了那个皮箱。 这么机密的东西十有八九装备了自毁系统,不按程序乱开,没准能把我炸上天,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游击队员们明显也没有受过严格操作训练,再加上那天跑得匆忙,一道锁也没有上,直接就能打开了。 四个亮铮铮地,表示着骷髅头的金属罐出现在我面前,我重重咽下一口唾沫,想伸出手摸摸看,但是刚一接触到外壳就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倒不是这玩意儿有什么机关,只是因为它的杀伤力实在是太沉重,沉重到一旦失误,就能让一条接的生命体全部死于非命。 所以我害怕了。 况且这玩意儿也不可能在现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带出去,我想了想,就拿出几本操作手则藏好,然后把箱子按照规程一步步锁上重新踢回了垃圾堆深处,准备等警戒放松时再取出来。 第46章 原来就是你 中饭我回到旅馆用餐,老太太煮的意大利面很好吃,柔软又带点嚼劲,再拌上自制的微酸的番茄酱,我这个对西餐有点感冒的人都有点小喜欢。 回去第一件事我就是洗手,非常仔细地洗了差不多五分钟,弄得老太太还以为我患上了某种强迫症。 洗完手走进餐厅,我突然问道一股非常非常熟悉的味道,在中学时代因为嫌食堂的菜太渣,我吃过无数碗这个味道的食品充当早中晚三餐,以至于后来已经锻炼到能用鼻子为它准确定位的程度,但是现在在遥远的北方还能闻得到家乡菜的味道,实在很奇怪。 “我说老板,店里什么时候推出兰州拉面业务了?” “哦哦,你那位前天住进来的同胞太挑剔,怎么也吃不惯这里的饮食,就翻出随身带的拉面调料啥的让厨房帮忙加工,刚刚凑合着做出来一碗,你要不要也来点?” 我伸长脖子往餐厅里瞄了眼,然后缩回来。 “不用了,给我盆意面,多加点番茄酱。” 然后我就走进去,淡定地在那位爷面前坐下来,那位正一筷子一筷子大把地从浮着葱花的浓汤里捞面条,吃得稀里哗啦满头大汗,看也没空没看我一眼。 “哦,我听说过你,前天刚住进来的老乡。” “啊啊,没错。” “真是的,出门在外不容易也不来聊两句。” “哦,最近在忙点事没时间。” “正好,我也忙得很,但是这里的伙食真悲催啊,不是干巴巴的面条就是大块肉和大块面包,一点特色也没有,忙得要死还吃不上合胃口的饭。” “是你适应性太烂了吧,哪个出门还要带拉面的。” “没办法,我可是最传统的共和国公民啊,没有米饭汤面可是活不下去,不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能把汤面汤出原汁原味来,说明共和国的国威遍布四方嘛。” “…….你干脆说你们部的革;命战友遍天下好了。” “对啊,俗话说一曲忠诚……额。” 那家伙这才听出有点不对劲,嚼着面条抬起头迷惑地看看我,我终于按耐不住,一把夺过刚上来的,热气腾腾的,糊满番茄酱汁的面条一记单手暴扣贯在他的大脸上。 “额你妹啊,老猫你个鸟人总算现身了!” 老猫不恼,这货慢条斯理地抹掉脸上的酱汁面条啥的,然后用纸巾啥的用力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我是谁了。 “哦,原来是陈中士啊,难得见个面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靠,这货竟然还好意思问。 我马上操起身边的一个大号汤碗来,准备再给他长长记性。 “别别别,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老猫慌慌张张地摆手,“没给你们配妹子是我的失误,但是唐月中尉我还要留着自己用所以………” 我刚放下点的汤碗马上挥起来,一家伙在他脑门上拍个粉碎,汤水和着番茄酱粘了老猫一头一脸。 “妈的,谁跟你说这种鸟事了,”我简直快要气死,指着他狂骂起来,“就因为你这王八蛋满嘴胡扯淡,阿呆精神残疾了恐怕下半辈子都生活不能自理。本来为了国家这点苦我们也可以忍,但是又跑出个狗屁部长来和我们扯上升官发财,害得大家都差点被某个利益熏心的家伙弄死,**坑我们的时候有感觉吗?” 汤汁顺着老猫帅气俊朗的面孔一滴滴落下来,我感觉他避开了我的目光,默默地再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 “这件事上确实是我愧对你们,”老猫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也请你们能够谅解,祖国现在需要机甲兵,为了国防,为了安全,为了不在战场上一败涂地,我们需要机甲兵,而且是最优秀的机甲兵。” “什么意思?” 我感觉老猫的话有些不太对劲,似乎透着某种很不祥的味道。 “不好意思,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老猫一抹脸重新摆起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架势。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其实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回答,经历了“北风之神”行动我也基本上能够理解,只是压抑了太久,特别想找个发泄渠道而已。 “话说,你和唐月中尉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干嘛,别跟我说你是什么驻外官员之类的,你这样子根本不像。” “我倒是想问你才对,罗汉中士他们的确是来打工帮手的没错,可是如果情报没错的话陈项中士你应该是在莫斯科打工才对,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据我所知你甚至没有在莫斯科呆超过一天时间。” 老猫直视着我,我突然发现这货认真起来盯人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不过对我用处不太大。 “你先说吧,同志。” “你先说。” “不,还是你先说。” “中士,你这是和长官说话的态度吗?” “扯淡,你还装什么大鸟,有种你先把那身绿皮披上,我保证知无不尽问无不答。” 老猫哑了火,半天没说出话来,看样子这家伙也的确不是从正规渠道进来的,和我同属非法移民行列。 “好吧,好吧,中士,那么一问对一问怎么样,算公平了吧。” 我点头,表示这还算可以接受,为了表示诚意老猫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唐月中尉这次来是作为军事观察员的身份,视察条约军的战争潜力,为我军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提供数据参考。” 老猫说的还是很含糊,但是我在对面已经听地头皮发凉。 下一步行动是什么意思,难道特立独行了一个世纪的共和国军也要站队伍了?可是现在才开始跳槽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弱势? 老猫挥挥手示意我别乱想,并提示我可以说了,我刚想开口呐,老猫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举起手制止了我。 “等一下,你那个问题先放放,我问你,你是怎么傍上罗德底斯家的公主的?” 我傻眼,这算什么问题啊,和我初中班主任挨个询问早恋问题一样,况且罗德底斯的公主是谁啊,甜的还是闲的,奶油味还是草莓味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小子可不厚道了,老子都老老实实回答你了,你特么竟然给我装傻。” 老猫不爽地冲着我叫道,我发现这人脸皮真的吼到家了,这算是老老实实全天下都没活人了,但是我还是表示没印象,老大你提点一下我好有个数。 “拜托,前天晚上还和你跳舞来着,怎么今天就失忆了。” 老猫的话好比扇了我一大耳刮子,我一口红茶没咽下去再次倾泻到了老猫的大脸上。 “咳咳咳,等等,你说…..你说亚捷琳娜,是…..是那个啥?” “妈的喷我一脸还装死,安德罗维奇;多林特;萨伊,a,亚捷琳娜;罗德底斯。目前罗德底斯唯一可以确定身份的直系成员,你丫该不会真不知道吧,唐月说你们好像熟的不行的样子,哦哦,好像还有一个也对你有点意思来着,没看出来你小子平时粗手粗脚的,泡妞水平倒是不错,还一个个都是高质量的……” 老猫后面说地什么狗屁玩意儿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痛苦地坐那儿发呆,好吧好吧,最中意的吓人,略微中意一点的更吓人,存心不给穷吊活头了,我还是看破红尘睡觉去吧。 实在不想继续聊这丧气地话题,我只好努力把话题扯开,但是老猫这家伙像是透明胶带一样粘得不行,话题绕来绕去就是我和妹子们的关系怎么样,弄得我烦得不行,说你要是再扯这个我可什么都不说了。 “好好好,我就最后一个问题,”老猫贼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示意我附耳过来,“和哥们说句实话,有那个过没有,如果那个了有没有射进去……嗷,别打别打,我不问了不问了。” 老猫捂着脸重新坐了回去,还是不死心地叮嘱了一句。 “这事你可要关注牢了,非常重要。” 我就想表示你可以滚蛋了,可是突然发现还是有那么一个重要问题没问。 “对了,共和国军的机甲还有多久才能造出来?现在都过去一个学期了怎么别说量产,连试验型的消息也没有啊!” 拜托,我可不想回国开坦克去。 说到这个问题,老猫的脸色明显尴尬了起来,吱吱呜呜了一会儿才开了腔。 “前一阶段进度是受阻没错,但是托了你们两位带队主官弄来的资料的福,u看书 .uukansh研究取得了巨大进展,应该也快了。” 我翻了个白眼,连那些临时搞来的残缺不全的资料也能帮助研究工作取得“巨大进展”,那早期的机甲开发进度该有多糟糕简直不用问了。 “对了对了,你也说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也无心隐瞒,于是就把这段时间的战斗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老狼他们就在城里开会的消息,只是说自己是来修理战损机甲的。在叙述过程中,我看见老猫的嘴巴越张越大,从能塞进个鸡蛋到最后能塞下个鸵鸟蛋,我一看心里就开始发毛,尼玛,再说下去这货搞不好都能吃人了。 “我靠,前段时间维堡地区,连着击坠击伤毛熊航空机甲的感情就是你?” 我点头,并用天真无邪地眼神询问眼前活火山似的家伙“我很有名吗”? 结果老猫的反应就是差点跳起来了。 “废话,整个维堡驻军总共只有二十多台机甲,一下有接近六分之一损毁,那震动该有多大,你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条约军指挥部已经规定少于四台航空机甲不得进入维堡空域,同时严厉彻查事态了吗?” 我的名气原来已经那么大了? 蛮爽的,呵呵。 但是我表面上依然做沉痛状,表示我愧对祖国人民的栽培,上愧对爹妈,下愧对政府,要不我干完这票我就退团了? 可是老猫的反应出乎我预料。 “不,你还继续呆下去。” 第47章 天大的麻烦 “啥?”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故障。 “你是整个教导团目前为止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人,也是唯一同时解除过两大阵营机甲的机甲兵,”老猫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积累实战资料……” “也就是让我像个大号计算机一样,为共和国的机体开发和机甲部队培训提供数据支持吗?” 我点穿了老猫的意思,略带讥讽地说。 “没错,就是这样。” 老猫竟然面不红耳不赤的应和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好歹我也是曾经发过誓要保卫祖国的第一代机甲兵,这点屁大的任务当然是义不容辞,况且让我一直心里不安的私自行动能得到官方支持倒也不错。 “哦,对了,有一样东西麻烦你拿回去找有关部门研究研究。” 我从口袋里掏出毒气的使用说明书递过去,老猫一开始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但是只过了极短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大变,一把抓住文件以一目十行地速度飞快浏览,然后极度吃惊地看着我。 “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把故事经过稍加改编后告诉了他,老猫听说我还有成品,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拼命摇晃,嘴唇都微微发抖。 “你拯救了共和国!” 我们飞快地交换了一下意见,老猫和我的想法一样,觉得现在风声太紧不放便提取,等到戒严结束他再想办法,说完老猫还一再重复着上面那句话,连连表示回去一定要给我记一等功! 在那五分钟时间里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好像自己真的成了共和国的英雄。 也只有那五分钟而已。 交流完毕,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出门前我向老太太表示了一下歉意,一时火大没注意就把她辛辛苦苦做的食物给砸了。她老人家则无所谓地说,食物本来就是用美妙的味道来治愈心灵的,如果能让人好过一点,通过味蕾或者通过手腕传递都是一样的。 好神奇的利落。 回到房间关好门,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借着沐浴后的好心情拧开数字电视准备欣赏一下在新闻管制下,电视台还能编出什么节目。 但是那天很奇怪,以信号一流著称的数字电视竟然冒出了古董货才有的雪花,我赶紧在电视上左左右右地拍打起来,折腾了好半天上面总算出现了彩色的条纹,我满心期待地盯着看,结果这些条纹突然化成一张满是横肉,肥油遍布的大脸,在一根手指的距离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妈呀!” 我吓得鬼叫一声,踢着地毯一窜老远,结果直接把脑袋磕在床沿边上,差点没痛死。 不过这一折腾我也看清了….这哥们不就是隆德涅夫上将吗?! “从进入赫尔辛基开始我军就一直在努力为平复战争的创伤,为恢复经济的发展而努力,由此我军的正义行为也得到了你们的大力支持,在此我深表感谢,”上将顿了一下,突然话峰一转,“但是还有一小措同盟军的奴仆不甘心失败,妄图在城里兴风作浪,这绝对无法容忍。” “从现在开始,我军将要进入平叛作战阶段,请各位安心在家等候,不要擅自上街,否则我军有权击毙任何不法分子,谢谢合作。” 杀气腾腾的道谢讲完,上将的大脸像出现时一样,“刷”地不见了,扔下我看着屏幕发傻。 据我所知,这座城市里最大的一股“同盟军的奴仆”貌似就是老狼等等二十多个猎兵团团长,还有他们带的百十个手下吧,可是这也太巧了吧,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了,不至于才开了两天会就出纰漏吧。 “轰隆”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房间的吊灯都被震得到处乱晃,似乎是重型火炮发射高爆弹引发的。我慌忙跳起来推开窗查看,只见在市中心位置腾起一条漆黑的烟柱,片刻后又是第二条,第三条,看那位置…..好像是市中心方向,位置…..倒有点像被充当临时条约军指挥部的通讯大厦。 这算是什么?内讧? 可是在以高度纪律性闻名的条约军里,这种事一个世纪也没概率发生一次吧。 这时pcp急促地响了起来,我刚接起电话就听见米克尔粗重的喘气声,背景音是暴豆一般的枪声还有火箭发射声。 “项….项哥,你的机甲修好了没有,快点赶到多雷特饭店支援,这帮王八蛋出动了一个营的陆战机甲围攻我们,现在火箭弹都用得差不多了,快要顶不住了!” “多雷特饭店……靠,那不就和通讯大厦隔一条街吗?你们脑子进水,放那里开会!” “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那是警察叔叔逗你玩的!” 我对着话筒狂喊一句,气急败坏地切了通讯,一下跳起来胡乱换上衣服,把钥匙一拔就跑路了。 老板都要挂了还住个蛋! 我以最快速度冲到一楼,直冲隔壁的黑心工厂内。脸上挂着有趣的“微笑”的【加兰德】正竖在那里加油,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我需要的武备都已经安装完毕,打烂的装甲也已经全部修复,现在整机正插在那里加油。 “哟,就知道你小子憋不住会来找死,怎么样,你的创意看着还顺眼吧。” 老爷子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说了一句你特么废话真多,然后开始打量起改装后的新机体。 【加兰德】的肩部位置多出了两具矩形火箭弹发射箱,尺寸之大几乎要把头部夹住,看样子是127mm火箭弹,57mm火箭发射巢和70mm火箭发射筒则以并联方式分别固定在机体的腰侧,尺寸巨大的227mm火箭弹干脆稍加改进后直接悬挂在了背包挂架上,uu看书ww.uukhu 看上去像是在背后折叠了一对翅膀。 效果很满意,我拉着踩着钢架跑进驾驶舱,跳进去,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均匀地旋转,启动机甲。 “嗡” 液压舱门缓慢地闭合,下一秒,我就被360度环场图像所包围,我盯着控制台计量表上,像蜗牛一样慢慢爬的线条,心里急得要命,好不容易听到补充完毕的电子音,我马上切断了输油管线,封闭输油口准备出动。 在那之前,我觉得机体总感觉还欠那么点手部武装。 一转视线,我盯上了旁边一个金属集装箱里固定的类似于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大型火器,看那尺寸就感觉威力肯定非常合胃口,马上驱动机体用机械臂提出来。 “这个先借我一下,赊账!” 我打开扩音器喊了一句,然后马上切掉拾音器防止听到什么不河蟹的声音影响心情。 “艹,那是强击型机甲用的105mm火炮…….” 老爷子的高分贝叫嚷刚好被通讯设备一切两段。 【加兰德】背后的全部喷口被点燃,我像逃高利贷追杀一下猛踩踏板,驱动机甲上升,方向是……垂直向上! “咣” 库房顶棚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我忍住没往后看,不想直视到自己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那样会让我很崩溃。 我把机体方向对准了市中心的烟柱位置。 战斗,开始! 第48章 围魏救赵 因为刚刚占领城市,所以第四集团军在赫尔辛基内还保留有大量的军队。 据我这两天的观察所知,光保卫集团军指挥部的就有一个机甲团的兵力,而负责城市治安的就有四个机甲团之多,此外还有大约一个航空机甲团(24台航空机甲)的兵力守卫城市的天空,此外在外面还驻扎了大量野战部队,而我手里只有一台只能进行视距内作战的倒霉机甲。 实力差距大到几乎无限。 似乎冥冥中有被某种强烈的冲动推动着,让我胆敢以一机之力对抗这股强到不可思议的钢铁力量,反正当时我唯一担心的只是老狼别已经被射得像马蜂窝一样,死狗一样抬出来拍遗照了,那可太悲催了。 我的薪水还没给呐! 先驱动机体在城市上空盘旋,我开始一个个横量起方案:方案一,直接救援;方案二:干脆掉敲掉条约军的指挥部,一枪爆头了事。 稍微想了想,方案一直接被我一脚踢飞,因为猎兵团的游击队员们可没有机甲,我也没有杀光复数个机甲团的陆战机甲的本事和弹药,就算打垮眼前的先锋部队,老狼他们也照样无法脱身。 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说起来很扯,到了这个地步我竟然还在认真地估计自己的胜算有多少,更扯的是计算结果竟然是比负算还高一大截。 从卫星地图上调出通讯大厦的方位,我将操纵模式从自动改为手动,驱动机体连续压低高度。 完全违背人体习惯的力向让血液上下浮动,视野里的景物从蓝天白云切换成一片芝麻大小的黑点,然后黑点又以极快地速度放大为肉眼可见的大楼,民房,室内停车库,轿车……还有机甲! 刺眼地火线飞射而来,中间还混杂着便携式防空导弹的尾迹,一起向机体压迫过来,就算我把拾音器的敏感度调到最低,还是能听见那种用指甲刮黑板一样刺耳地声音。 凭借图像我判断数量在二十台左右,清一色陆战型号,如果是对旧世纪的飞行员而言,这绝对是一支让任何型号的战机都不敢降低到两千公尺以下的强悍力量。 但是很遗憾,我是机甲兵。 但是很疑惑,我操纵的是机甲。 就凭23mm装甲机枪的火力还远远奈何不了我。被这种激昂的念头驱动着,我进一步压低机甲的高度,同时放平105mm装甲榴弹炮的炮口射出一炮。 因为是临时拿来的火器,火控系统也没有整合过,这一炮除了威慑很大程度上就是抱着“打一发玩玩”的心态。 “轰” 街道上膨胀起一个声势骇人的巨大火球,转瞬间就化为纷飞的火雨和冲击波向半径三百公尺的区域狂扫,处在爆炸杀伤范围内的机甲被掀得在地上乱弹,距离更近的两台甚至直接被撕纸一样扯成了碎片。 陆战机甲的阵型开始骚乱。 “靠,那么牛逼!” 我吃惊地张大嘴,但是惊讶很快就转变为极度的兴奋,有种当年打游戏一不小心爆出了紫装的感觉。于是我用光学瞄准镜粗粗扫视了一下就架炮射击,稍等数秒钟后等火控菜单上的备装弹变成了绿色,又是一炮。 三枚超过二十公斤的高爆榴弹在街道上呈一个“品”字形爆炸,我估计我至少打爆了四台以上的陆战型机甲,但是我也没有闲工夫确认战果,匆匆用照相枪连拍了几卷后马上重整姿态。 105mm榴弹炮只有一个弹匣,五枚炮弹,不能多用。 于是我改用火箭弹做清扫。 陆战机甲的对空火力明显出现了大混乱,好几枝装甲机甲明显是对着天空胡乱射击。我顺利把57mm火箭发射巢调到火控菜单的第二顺位,连扣发射钮,以每秒钟一到两发的速度向地面猛烈倾泻各型火箭弹。 “轰轰轰” 与土石和沥青碎片不断纠缠着的火龙从街口一直燃烧到街尾,大量的装甲碎片还有机械臂,机械腿,枪械残骸什么的都被炸飞了起来,可是重新调试图像我却发现受受致命伤的机甲并不多,我马上又补射了一轮火箭弹,但是效果依然不理想,只是把已经炸烧得焦黑的机体搞得更加难看而已。 57mm火箭弹是基于旧世纪同口径航空武器小幅度概率而来,弹头重量不过一公斤,在威力方面饱受一直恶评,一般只被用于对空旷地带的步兵攻击。 可是在这个时代连“步兵”这个兵种都已经不存在了。 撇开已经被击溃的陆战机甲群,我一踩踏板沿着中央大街直接向通讯大厦发起突破,但是迎面也出现了机体破空的尖锐嘶鸣! 干,还是反应过来了! 袭来的是两台航空机甲,可是等等,这个速度是怎么回事! 我刚来得及对屏幕上移动快到离谱的光点做出反应,自动告警装置就发出了被锁定告警音。 雷达探测距离竟然和【加兰德】相当! “沙沙沙” 三枚空对空导弹喷射着粗豪的音节散射而来,一边肆意破坏者两侧大楼的玻璃,一边咬着【加兰德】的位置机动。 “切!” 我卸掉打空了的火箭发射巢,转而换上了70mm火箭发射筒迎击。 “砰砰砰” 像是针锋相对一般,我也毫不相让地发射了三枚70mm火箭弹。改用固体火箭发动机后的“海蛇”火箭弹初速提升到接近三马赫,在特定情况下也具备了一点和空对空导弹对射的实力。 同时,我也驱动机体做了一个下降再猛烈拉起的大幅度机动。 三枚空对空导弹拉起到最大设计仰角时就失去了动力,像烟花一样一朵接一朵凌空爆散。我的火箭弹也爆炸了,炸得烟雾缭绕破片横飞,但是无法确认战果。 其实也不用确认,虽然战斗部威力比57mm火箭要强很多,但是70mm破甲弹依然对付不了航空机甲的重铠,哪怕零距离也不可能。 所以我选择加速直冲了过去。 距离一瞬间被拉近都目视距离内,突然,我眼前的烟雾被撕裂了,露出一个红色的“眼睛”,这一瞬间我也看清了对方的形态。 骨架和装甲结构和【雅克】类似,都是圆滑的弧线型构造,但是体型更加丰满,从肩膀部位延展出厚重的肩甲还有处在其保护严密下的喷口,背部和腿部的主喷射机构也进行的大型化处理,变得更加明显,无一不显示出强悍的动力性能。通讯天线的数量相比【雅克】寒碜,也有明显增加,似乎这个一直备受诟病的方面也有所改进。 但是比这些边边角角更震撼的是,机体的外挂武器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级别,除了制式的装甲机枪,光我粗略看到的就有两门座大型固定炮塔,并联的四联装导弹发射器,同样的装置在脚步和腰部都能看到。 是最新的【伊尔】! 这个念头刚来得及在我的脑海里一闪,对方就拔出装甲机枪开火了。 像一公升装可乐瓶一样粗壮的火柱向我横扫过来,我马上使用刚到手的盾牌抵挡,坚硬的撞击感击穿三道避震缩直接撼动着驾驶舱,我明显感觉机体被弹开了不少距离。 计算机马上显示出盾牌失去了37%的防护能力,整个图标都变成了路灯似的黄色。 “妈的,王八蛋还骗我舰炮打来都妥妥的无压力,才敲一下就变成这样了,老子要是活着回去非…….” 我的暴跳如雷才刚开了个头就被计算机,根据弹孔和装药量的推算结果打断,屏幕上赫然显示出,对方的射弹口径为47mm! 我记得驱逐舰上最常见的博福斯高射炮为40mm口径。 靠,尼玛真比舰炮还要大了。 【伊尔】再次开着枪,这时运动到上方的僚机也交叉打来了密集的射弹,我被压在狭小的空间内躲闪不开,【加兰德】刚换上去的主装甲被狠蹭了几下,刮掉了不少钢皮。 但是我不能后退,因为我没有远射武器,一旦被弹到视距外就完蛋了! 我一口气把发射钮扣到底,把残存的70mm火箭弹一口气全部发射了出去,也不管炸中了没有,一个偏转避开上方的攻击后,猛地拔出复合斩剑就杀了上去,但是迎接我的是却一把刀刃烈红的热能刀。 反应速度也很快! “呛” 复合斩剑和热能刀重重咬合在了一起,不断喷溅出灼热的火花。两台数十吨重的机体碰撞产生的巨大风压将所有硝烟从中间冲散,u看书wwukanh.o 一时谁也没有占据优势。 平手! 我甚至可以看到僚机已经把枪口瞄准我这个僵持在空中,动弹不得的靶子了,于是猛地踩下踏板,但是几乎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对面加大了输出功率。 “呲啦呲啦” 绿色和红色地眼睛在不足两米的距离上激烈闪烁着,像斗殴的暴徒一样凶恶地相互逼视,两把格斗兵刃在推进器的作用下不断增强对对手的压力,崩裂出大片火花和燃烧的金属碎片,但是都没有取得关键优势。 还是平手! 这个结果显然也出乎敌方机甲兵的预料,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过我可没心情和他在这儿干耗。 “滚下去吧!” 我暴怒地一扯复合斩剑,把措手不及的【伊尔】放过来,然后高高举起左臂盾牌,用当年打桩机锤下般的霸气照着【伊尔】的脑袋,一记猛砸下去! 火星四溅,【加兰德】的盾牌被弹飞了,韧性框架也在撞击中受创,但是那家伙伤得更重,【伊尔】的整个脑袋都被砸出了固定框,歪在一边。失控的机体乱七八糟的在大街上一头栽了下去,撞飞了无数泊车广告牌公交车站之类额市政杂物,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砸出人命来。 僚机显然被这种乱来的打法瞎了眼,我驱动机体狂飙出去的时候,那家伙才想起来开火追逐,我一边用30mm装甲机枪还击,一边以最快速度射向通讯大楼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战局应该还不是无可挽回的。 第49章 战术爆击 我记得在上大三的时候选了一门影视鉴赏课。 选过这类型课的同学都该知道那是门有点无聊,有点深度,不咸不淡的普通课,我选得自然也不例外,平时就放些艺术片,纪录片什么的,要么就是展现新世纪信息技术巅峰的4d电影。 不过中间有一天出了意外,老师带来的光盘出了问题,怎么也放不出来,只好将就着给我们放存在电脑里的一部很古老很恶心很刺激胃口的关于异形的片子。 说实话,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女主角煞气冲天地扛着机枪杀到异形大本营,看到无数无数无数的异形正从蛋里向外孵化往外爬,我当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整个开始发麻了。 我冲到通讯大厦外围时也是这个感觉:一辆辆重型多功能装甲运输车已经打开了顶盖,竖起一台台铮亮的机甲,底部燃气游荡,似乎随时都会发射!但是比这还要恐怖的是,机型清一色都是最新的【伊尔】。 刚才一台都整得我那么惨,这么多一起来岂不是要我老命了! 攻击目标在一瞬间就能选定了。 我马上把保存未用的127mm火箭弹发射箱提到了火控菜单的第一顺位,这也是我手上对机甲部队最具杀伤力的火器,但是数量总共只有区区十二枚,经不起大浪费,必须要保证命中率。 我压抑住心底烦躁的情绪,用观瞄装置一一扫过各个目标,将距离,风速,射角等数据全部转入火控计算机内,配合内存的127mm火箭弹的弹道数据后,成像上一口气给出了十个锁定图标! 连减速程序也免掉了,我憋住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用奋力压制着上下跳动的操纵杆已经暴出青筋的手指连扣发射钮,用把那玩意安碎的气势抢射出第一枚火箭弹,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一直到第六枚才吐出来。 六道带着火焰的尾迹拉出一个梯次向各自的目标直击! 从成像上我清晰地看到,有的机甲被击中了胸口,有的机甲被击中了下半身,有的机甲被更是拦腰中弹,无论是哪个位置,127mm空心装药弹头爆发出的高温金属射流,都轻易将装甲板和机体结构摧垮成一堆燃烧的零件! 命中,命中,命中,命中,命中,命中。 不等计算机重新推算战果,我再次别下气息,继续抢射出火箭弹,第七枚,第八枚,第九枚……..就在我打到底十一枚时,计算机送出了结果所有机甲都已经被确认摧毁,失去作战能力。 心里忍不住开心地想大笑出来,一口气没憋住,手上顿时出现了误差。 命中,命中,命中,命中,命中,错过。 雷达显示有一台机甲逃出了我的攻击,也逃出了满是烟火和残骸的燃烧地狱,一口气向我飞扑过来。 来不及更换装甲机枪,我干脆架起105mm榴弹炮轰击目标。 虽然破坏威力惊人,但是初速不超过五百米每秒的高爆榴弹,在强调高速度高机动的空战中,慢地可以说像乌龟爬一样搞笑,从战斗机发明以来大概从来没有哪个倒霉蛋被这种龟速重型火器抽死过。 但是我瞄准的是它的上升轨道,而是这一台【伊尔】刚好处在爬升状态无法机动,以超高的时速和重达二十公斤的高爆弹头几乎是迎面相撞! “轰” 空中绽放起一朵醒目的火花,机体转瞬间被爆炸冲击撕烂到了最基本的零部件状态,垃圾一样七零八落地散落在通讯大厦周围。 十二台机甲,达到驻赫尔辛基一半的航空兵力,就这样干脆地被一大堆单价几百块的火箭弹炸飞了。 收敛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心情,我刚试图给通讯大厦来最后一发,自动告警器及时阻止了我。 差点忘了还有一台没解决。 【伊尔】一边发射着装甲机枪一边谨慎地靠近,因为我的位置实在是太靠近通讯大厦,要是乱打一气,搞不好连里面的高官也要一起报销了。但是我可是个丧心病狂机甲兵,这个差距就注定他要败北。 我回拉操纵杆,一边用30mm装甲机枪做骚扰性回击,一边逆喷射向大厦背面机动,【伊尔】果然紧追不舍。 我一转入电视摄像机的盲区,马上改变喷射角切出选择轨道,然后再猛烈地加速再次切入进去,这个时候【伊尔】刚好转入这个轨道内,顿时被我狠狠撞了个正着,像往奶油蛋糕里嵌草莓一样被我“按”进了大厦结构内。 【伊尔】像是抵抗强暴的少女一样拼命反抗,想要挣脱出来,这玩意儿的腕力比【雅克】还有厉害地多,几乎把【加兰德】的手臂装甲捏变形。我往机体上踢了一脚借势脱离开,同时架起105mm榴弹炮射出了最后一枚高爆榴弹。 爆炸的威力轻易撕开了装甲表层,把弹药舱的炮弹和导弹一气引爆,最后是上千升合成燃油也加入了燃爆行列,整个通讯大厦顶部完全被火焰和爆炸吞没。 但是是这样还不够! 我驱动机甲开始做逆时针盘旋。 “你们还傻在那里干什么,上啊,快点干掉他!” “我们只是陆战机甲,那这玩意儿没办法。” “那就给我开枪,开枪,只要开火总是有用的!” “可是一个联队的航空机甲都被这货干掉了!” “这混蛋简直是怪物!” “我怎么能和怪物打啊!” 条约军通讯员和机甲兵连密电也没有用,直接在公共频道里歇斯底里地对喊,我不得不关掉无线电才算让耳边清净一点。 大厦的一色一样的玻璃窗框像是放幻灯片一样从我眼前划过,我盘旋到大厦正面,把最后的底牌——两枚227mm火箭弹也对准发射了出去。 火箭弹击发脱离导轨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机体“变轻”了不少,可见这玩意儿分量一点儿不轻。 作为旧世纪西方地面部队,军师一级最强支援火力的227mm火箭,拥有轻型火箭无法望其项背的强悍破坏力,一枚打爆一幢小楼问题都不在话下。被强悍的攻击贯穿心腹,整座大厦像是被相扑手重重撞了一下,整个发出了剧烈的摇晃,钢架结构发出了痛苦地扭曲声。水泥块,玻璃碎片像是雪崩一样坠落而下,砸在地面上翻卷起浪潮般的灰土。 通过图像,我看见几十上百身着军装和职员制服的人像炸锅的蚂蚁一样,冒着雨点般掉下来的碎块,抱头蜂拥从大厦里窜出来,因为人太多太乱,不断有人被踩掉了鞋,uu看书 .uukanshu.om绊了个腿什么的,摔个头破血流,马上爬起来继续跑,感觉特别滑稽。 距离非常近,我敢说用装甲机枪扫射的话二十秒钟内就能把他们全数报销,比做掉一群蚂蚁困难不了多少,作为机甲兵的意识也劝说我这么做。不过到最后还是作为一只最普通的,素食兔子的想法劝阻了我,于是我就看戏般让这帮家伙顺利逃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伙人里就有第四集团军司令官隆德涅夫上将,当时上将大人还在午睡,是披着床棉被狼狈逃出来的。 终于,大厦的钢架结构再也支持不住越来越大的扭矩力,整个大厦上半部分“轰隆”一下崩塌在了地上,破碎成一片废墟,吹飞的灰尘差不多腾起来有五百公尺高,名副其实的遮天蔽日,外围此时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条约军机甲兵,但是全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马上驱动机甲脱离。 剩下就看老狼他们的本事如何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还丢在垃圾堆里的一箱高危险物品,当时就懊恼地不行,发现自己连具体地址都没告诉老猫,老猫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去翻遍整个赫尔辛基的垃圾堆。更郁闷地是那天明显开心过头,竟然连通讯方式也没有留,现在再回去提取已经是不可能了。 算了,回学校再想办法联系老猫一次吧,况且以这座城市现在混乱程度,市政三五个月都不会恢复,多放几天也无妨。 这就是我当时的最直接想法。 第50章 返校 我在距离赫尔辛基一千百公里外的秘密中转站停下机甲,那是一个只有二三十户居民,唯一的产业就是一间不大的伐木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村庄。虽然这个距离还在航空机甲的作战半径内,但是已经是机体残存的油料能支持的最大飞行距离。 看到我单机飞回,再加上机甲上看上去很夸张的坑坑洼洼,整个基地的人都大为紧张,以为条约军要追击过来杀满门了。于是在一个破烂高音喇叭的大喊大叫下,上到八十岁老头,下到十几岁的小屁孩都操起了家伙斗志昂扬地准备应战,我只好把事情经过简单介绍了一遍,安抚他们表示我只是来加个燃油打个酱油的,至于你们老大能不能回来……不管你们知不知道我反正是不知道了。 一村人的心算是勉强放下了一半,可是另一半还悬着,因为自己的团长还在包围圈里没出来呐。 至于你们团长是哪个…..拜托那么多火车似的名字我哪记得住。 一伙人还在担忧地商量对策,我有些不耐烦起来,问明房间位置后,直接就钻进去睡大觉,反正现在机体没燃油一步也动不了,能追上来爱炸爱射随便,我是已经是快累死了。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偏西,临时被选出来担当勤务兵的毛头小子端来果酱面包和牛奶,我胡乱吃完,询问了一下机甲的注油情况后我翻了个身继续睡我的大头觉。 “是条好汉。” 我模模糊糊听见门外的人嘀咕了一句。 这一觉也真是睡到天昏地暗,最后我是被一阵擂鼓似的敲门声砸醒了,我在闭着眼睛胡乱摸索,差点从床上一头翻下去,拿过pcp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 敲门声还在响个不停,而且还越敲越猛,像是在擂鼓一样,连房顶的灰尘都被震掉下来,我带着极度恼火的情绪穿着睡觉用的裤衩汗衫就去开门,我发誓要是没什么天大的事,我非揍敲门的家伙一顿不可。 我摆着一张臭脸打开门,结果还没分清东西南北中就被一条虎背熊腰的大汉搂在怀里,周围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谢谢你的帮助朋友,我们终于脱险了!” 我忍着快要被压死的难受努力回忆,总算想起,这家伙似乎是带队活动在首都附近的猎兵团团长,绰号好像是叫弩炮。 我还没有缓过气,马上被杜丹地区的猎兵团团长拉过去,一阵让人经脉尽断的熊抱,然后是贝尔德地区的猎兵团团长,艾登地区的猎兵团团长………..妈呀,救命啊! 当我意识到我已经似乎已经转了四五十圈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人头有些多过头了,赶紧抵住一个拖着鼻涕水的小孩子的大头。 “喂,等一下小子,你是哪个猎兵团的?” “我也不知道啊,看大家都在抱,我也想抱抱。” “一边玩蛋去!” 我一巴掌把他扇翻了。 看来猎兵团的全部团长都脱险了,我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没白拿薪水。 这时弩炮跳上一辆拖车,亢奋地高声叫道: “在几个月的斗争中,我们是失去了无数土地,也失去了无数战友,但是敌人却越打越多,我们都以为条约军很强大,强大到完全不可战胜,就连我曾经也一度有这种可耻的想法,但是这一次会议让我坚信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在项羽先生等富有正义感的国际友人的帮助下,我们定能赶走侵略者,夺回家园!” 他的演说引起了台下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欢呼,我却听得有些不对劲——我什么时候变成“富有正义感的国际友人”了?,拜托,我只是在履行工作合同而已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全部人都走过来一边热情地和我握手一边拍肩膀锤胸说着感激的话,我只好点着头胡乱应和着,总算大家都欢天喜地回去准备庆祝酒,我才拉住老狼询问他什么时候给我结账,还有打爆一幢大楼的钱该怎么算。 结果老狼皱起了眉头,皱得非常紧。 “中士,怎么大家前脚刚称赞你是正义人士,后脚跟你就来要钱了,你这样做未免也太没有爱国意识了。” 我说,废话,要是现在哪家的机甲敢跨过共和国国境线一公尺,我豁出命也要把它灭到废铁回收站里,但是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海外劳工而已。 老狼继续皱眉似乎觉得我说得也有道理,良久,他伸出手指在我眼前不动声色比划了一下。 我微笑着点头,表示很满意。 公历084年2月24日,也就是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我带着装着三万两千马拉票子的背包走上了伏尔加公司专门派来的接送安12飞机…靠,连机组人员都还是送我来的那批! “希望你下次还能和我们共同作战。”这是老狼送行时说的话。 “咦,你真的还会回来吗?”这是海伦娜鼓起大眼睛说地话。 “票子那么好捞怎么好意思不来。”这是哈伯特歪着嘴角说地话。 “果然还是来比较踏实一点。”这是米克尔嘀咕着的话。 所以你叫我说什么才好,我只好笑笑说着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合家幸福之类的废话,然后逃一样一溜烟跑上了飞机,好像生怕走慢了他们就要抢劫我一样。 飞机慢慢启动了,和来的时候一样,偌大的座舱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乘客,依然只有快要散架似的咯吱咯吱响陪我作伴。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拉开背包的拉链,扒开一大堆乱七八糟地杂物后,露出了用防水布遮挡的底层,我用手指一点点摸下去,很快在角落摸到了一个不大的暗格,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忽略成一处普通的褶皱。 我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人之后,才一点点把缝合线挑开,露出了一个用牛皮纸袋包装地严严实实的“东西”,我再一次拆开伪装,那“东西”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一叠叠浅黄色的大额票子。 我先拿出了三整叠用纸条整整齐齐封装好的票子,那是三万;然后又拿出了一叠散钱,那是两千,我第二十次认认真地数了一遍,确实是三万两千马拉,一毛不少,老狼那货果然没有坑我。 相当于我爹一年的工资就在短短两个月里被我赚到了手,很难说那是种什么滋味,硬要分析的话大概是六分激动,四分恐惧。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把钞票全部塞回了暗格里,认真地把线缝了回去,暗暗下决心,这次就当是被人当猴耍了,以后不管开多少价,这种血腥的战争钱是再也不能赚了。 半夜十二点左右,我在当初的出发点下了飞机,还是那辆豪华商务车在迎接我,拉开车门,我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阿西莫夫那张奸笑地脸。 “哟,好久不见,听说您干得蛮不错,都出乎我预料之……..等等等等,先别急着动拳头,大家都是文明人,唉,您怎么连刀都摸出来了,先别乱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呐!” “有屁快放!” 我忍着火大把刀子收回了口袋,粗鲁地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真皮椅子上。 汽车也在这时发动了。 “呵呵,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带了快二十年雇佣兵了,但是像您闹出那么大动静的可是头一回啊。” “都是拖你的福。” 我讥讽道,但是阿西莫夫还是一如既往地视而不见,继续自说自话。 “打飞了隆德涅夫上将的儿子,和罗德底斯家的公主跳舞,和柴拉维尔家的王子聊天,当然最夸张的还是干掉了整整十三台航空机甲,天呐,如果按单位时间杀伤量计算的话,你绝对是条约军头号射手。” 这家伙知道得倒是蛮详细,uu看书 w.uukans 不过算了,干这行的没自己的消息渠道哪可能混二十来年。 “可惜基本都是地面炸毁的,而且不算在战绩里。”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有些惋惜,只怕这些战果要永远算在黑历史里了。 “呵呵,您过于谦虚了,有些东西不是纸面上的数据可以衡量的。” 阿西莫夫也不知道是说实话,还是在奉承我,反正我就当个笑话听了。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严重的情节。 “话说我揍甘特罗夫的时候那家伙看到了我的脸,回学校会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这您大可以放心,上将把还没毕业的学员破格提升为少校,这事本来就是丑闻中的丑闻,况且你又不属于条约军建制,而是共和国军军人,要是真闹起绝对是一场外交纠纷,到时候上将做得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免不了都要曝光了,所以他只能忍了。”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打人还有白打的,早知道多踹他几脚也无所谓。 汽车在库图佐夫军事学院的大门前停下,我没有理还在极力向我推荐“热门业务”的阿西莫夫直接进门了,结果没走多远就碰上了正气喘吁吁,大包小包扛着大把行李的蠕动的胖图,于是我就上去帮他结果两个提包扛。 “嗨,陈老爹,都一个暑假没见了,也没见你回家,干啥去了?” 胖图圆滚滚地脸上充满了惊喜。 “干大事了去了!“ 我得意洋洋地说道,胖图则是满脸莫名其妙。 第51章 灰色微笑 开学第三天,我注意到一种古怪地流言在学员中间传播。 不但是喝酒吃肉的毛熊学员私下在传,甚至连一向特立独行的食草兔子们也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议论纷纷。 很难想象这两种生物竟然找到了共同点。 因为对这种小道消息完全不感兴趣,我在第四天才听清流言的内容。 那天最后一节课正好是机甲模拟课结束。说是模拟课,但是自动化程度和我在斯坦维尔用的模拟器不可同日语,只是坐进【雅克】的座舱里,打开四面显示屏感受一下环境而已。明明就是一台快退进预备役部队的过时货,控制板上的东西还都被说成是机密,连碰也不让我们碰一下。 至于最新的【伊尔】,引用毛熊教官的一句回答就可以了“【伊尔】?那是什么东西,你们听谁说的?”。 好吧,我承认一个礼拜前我特么都是和幻觉战斗。 不管怎么难堪,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该学的还是要学,于是大家只好捏着鼻子凑合,说起来哭笑不得,虽然我是所有兔子里战斗经验和操作经验最丰富的,但是我的学习时间却消耗地最长,原因是我早已经习惯了高度自动化的同盟军机型,突然换成了条约军的迟钝型号,感觉非常不适应,老是闹出各种连毛熊教官都傻眼的笑话。 我饿死鬼一样在窗口点来一盆食物,回去时发现他们已经开始聊“那个”了,我难免有些好奇地凑上去。 “喂,在聊什么呐?” “哦,陈老爹,你有听说过‘黑色新闻’吗?” 学霸叼着根薯条对我说。 我想了想,好像是听说过那么一个名词,具体指的就是那些战争中官方报道没有注意到的,或者说刻意抹杀的小道消息,虽然有点揭秘的刺激感,但是其中很大程度上都是趋近于灵异故事的玩意儿,比如某某明明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上阵;某某捡了某样神器,结果整班死个精光就他毛也没掉一根之类的。 “拜托,你们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也感兴趣了。” 我坐在他身边,操起尺寸大得能砸死人的油炸养殖大鸡腿开始啃起来。 “因为这次和以前那些鬼扯淡的东西没关系,”款爷很兴奋似的再我面前拍了桌子,“是关于‘灰色微笑’的事啊!” “灰色微笑?怎么听起来像是神经病患者给自己起的网名?” 我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结果餐桌上的兔子们喝粥地喷粥,嚼肉的喷肉,实在什么都没吃地就喷口水,一片乱七八糟,惹得周围吃饭的毛熊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们,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食物,像是再研究发生了什么。 “靠,陈老爹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太搞了。” 胖图郁闷地说。 “是啊,我本来还觉得这绰号挺酷来着,你这一扯形象全完了。” 款爷也郁闷地抱怨道。 “好了好了,别扯了,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北方战场上突然出现的王牌机甲兵,就在前两个月斯堪维尔邦联连战败被迫投降的时候出现。陈老爹你也知道,以航空机甲的性能,就算同为航空机甲迎击,四成概率也是连毛都蹭不掉一根,但是这家伙每一次升空都有数台斩获,一段时间打得一个分区的机甲兵部队都没有胆子升空作战。” 我有点郁闷地啃了口鸡腿,心想这是哪来的家伙竟然那么猛,我都快超不过他了。 “哦,不错啊。” “哪里,这时候还只是出点小风头而已,后面就有点离谱了,”款爷喝口饮料润润嗓子继续说,“这家伙竟然单机杀进刚被条约军占据的赫尔辛基,一路使用视距内格斗,只用火箭弹就炸碎了十几台航空机甲,报销了第四集团军差不多六分之一的航空兵力,还炸掉了第四集团军指挥部,差点把隆徳涅夫上将也炸死在指挥部里,导致整个第四集团指挥中断七八个小时,而且还是全身而退,搞得条约军很没面子,严禁损失报告发布出去。” 我去那么牛掰……..等等,这段子好像有那么一点耳熟。 “那干嘛叫它灰色微笑,直接叫个铁锤榔头攻城车什么的不是更好听。” “拜托大哥,那就俗了,”疯子边说边偷偷摸摸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仔细看就知道了,那天我特地花了一百马拉从条约军知情人手里买到的摄像机照片,这在条约军内部可是机密,看不到的哦。” 我接过照片,看到是一台机甲正对准竖起的【伊尔】连续发射火箭弹的定格景象,机型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加兰德】,还有另一样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就是…….机甲面部那道用红圈专门圈出来的醒目的弧形创口。 …….尼玛,这世界太疯狂了,我顶不住了。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上学期新来的科尔尼诺夫上尉,我们赶紧跳起来敬礼。 说实话,本来这位职业军人给我们的感觉是非常值得敬畏,至少比野猪这号靠暴力起家的王八蛋值得敬畏得多,不过想出时间长了我们也发现上尉其实是个蛮好相处的人,就是不喜欢多话而已,不过被野猪蹂躏了将近一个学期,我们对这个状态已经非常满足了。 科尔尼诺夫上尉回礼后示意我们坐下,然后对我说: “将军找你,快点过去吧。” 我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里多出了一分担忧,于是我耸耸肩敬礼后,马上小跑着出了食堂。 目标是校长室。 虽然很突然,但是好在两边距离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报告!” 我板着面孔在门口大喊了一句,里面过了有一段时间才传来回声。 “进来。” 不冷不热地。 就如同古格耶夫上将的性格。 突然,门打开了,然后我就看到了甘特罗夫凶恶地臭脸,不知道为什么,这**脸上完全是一副被亲爹打了似的恼怒表情,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神情瞬间变得凶恶了十倍,似乎恨不得马上提刀切了我。 结果大概是动作太过用力,牵动了有点走形的鼻头,让原本很有威慑力的表情马上像发痒一样抽搐起来,我忍不住大笑,斯拉夫**看上去几乎要气死了,但是却没胆再挤眉弄眼地,狠狠一跺脚就走人了。 我整理一下表情就进门了。 校长办公室不算很大,也就大约二十个平米而已,布置偏向于复古风格,不,应该说这房间本身就是个古董博物馆。大本钟一下一下老老实实的“咔哒”作响,磨得铮亮的茶壶在小煤炉上嘟嘟地叫着,用红砖砌成的壁炉里升着火,家具除了木头还是木头,看不到一丁点合成材料的痕迹,重达四百克的老式黄铜锁没有任何电子提示语音,就突然在身后“咔嚓”一下闭合,把我吓了一跳。 拜托,您老好歹也是身居高位,掌管几千号国防高材生命运的大官,装把电子锁要死啊,那么怀旧,难不成你是一百年前穿越过来的?。 上将就坐在他那张有颇有刚出土文物风格的松木办公桌后面,埋头处理着小山一样高的文件,看上去似乎已经和这些无机物合为一体。 办公室有椅子,也有沙发,但是上将没有叫我坐,我也只好像木头一样竖在那里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感觉脚后跟有些发麻,可是上将大人还是没有发话,我不由在心里暗骂,这货不会是闲的没事做想叫我给他表演立正吧。 又等了很长时间,上将才收起他的棕框眼镜慢慢抬起头,眼神深邃。 “从战斗机时代开始,uu看书 .ukanshu 我就带过很多届外训学员,但是像你们这届那么麻烦的还真是少见,”古格耶夫上将揉了揉太阳穴,“中间跑路的,脑子有问题的,品质阴暗的,就连放假都能在几万公里外闹事,可是偏偏成绩还可以,或许应该算是优秀,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了。” 上将晃了晃手里的一叠复印纸道。 前面后面几段我还能认同,但是中间那段子我有点受不了了。 “抱歉,长官,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你手下人渣实在是多了点。” 我反唇相讥。 “看来现在还要加个顶撞长官的麻烦了,”上将停止了手上动作,重新审视着我,“不过非常幸运的是你们都不是我的手下,我也不想管你们太多事,不过眼前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需要处理。” 上将顿了顿,端起手边的茶杯微微啜了一口,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纸片瞄了两眼。 “原计划是砍到三十个人为止,没想到你们竟然有本事给我搞出了三十一个,虽然我实在不想再和你们这帮麻烦的家伙磨时间,但是上头的官僚们如此指示我也没有办法,”上将像是很疲倦一样微微阖上眼睛,又缓缓打开,“一个月后,将用实机模拟战决定哪个幸运儿该留下,回去准备吧。” “是!” 我故意扯大嗓门,像是诚心要吵得他失眠一样大吼一声,然后故作严肃地一并脚跟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真是烦人的家伙,害得我连吃午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第52章 0万别惹熊孩子 到今天我依然不怎么愿意回忆起二月底发生的一件事。 那件事后,我才发自灵魂的明白了一个道理:熊孩子果然是地球上最不好惹的物种,而如果有家长助阵的熊孩子,那简直就是tm是神! 那一天我下午没有课,闲极无聊之余就在大街上瞎逛——当然,这是对其他人说的借口,其实主要目标是想把赚来的一刀刀赃款存了,省得每天晚上梦见持枪劫匪上门来问我借零花钱。 在旧世纪,莫斯科据说是个酒鬼,民族主义者,走私贩,小偷,还有最优秀的官僚的聚集地,在新世纪这一点也没什么太大变化,衣兜里鼓鼓囊囊的人不断在街口左右张望,走着八字步勾肩搭背的大小毛熊到处都是,手里拎着这个酒瓶子边走边灌,灌够了就咕咚一声趴在地上睡觉,然后被满街巡逻的筒形自动机器人像拖垃圾一样拖上执法车;身穿皮衣的恶棍缩在阴暗的街道,不断对外来者射来恶意的视线,稍不留意就会被他们拖进去暴打一顿。 对于这帮恶棍政府的法子也很简单:改装一批自动机器人,换上霰弹枪,自动步枪之类的暴力武装,成为替代军警的执法机器人,遇上就是一通狂杀,但不幸的是攻击效果往往过于猛烈,再加上条约军编写的ai智商偏低,把大家伙不分青红皂白一起干掉的事时有发生。 因为兜里的款子比较多,要是一个外乡人突然往卡里打进大额款项恐怕会引起怀疑,于是我只好像洗钱一样跑了n个银行存款,偏偏莫斯科的自动驾驶车辆(autonomousvehicles,简称au)的覆盖率不高,折腾了一个上午才算把整钞搞定,此时我手上还剩下两千马拉,准备充当这两个月的生活费。 带着不错的心情,我走到au的候车厅等车,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我扭头一看,发现是个穿着脏兮兮的,而且很粗糙的合成纤维衣物,头发乱糟糟地小女孩,但是奇怪的是邋遢地打扮却掩盖不住她不错的内在丽质。 “大哥哥,需要烟吗?”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用像没吃饱饭一样可怜兮兮地口气询问道。 虽然听说过条约方面因为把全部精力放在重工业上导致轻工业品供应非常紧张的状况,还有毛熊学员之间流传的诸如,“排了三个钟头队才买到一盒牛肉”“排了一上午队才买到件衬衣”的传言,但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在共和国绝迹快三十年街头小贩,我还是像乡巴佬进城一样感觉蛮新奇的。 熟悉我的人大概也知道,按照我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就特别心地善良的尿性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个………多少钱一盒?” “二十马拉。” 于是我微笑着摸出钱包,准备掏钱。 然后我看见眼前白光一闪,然后我的钱包和小女孩就一起消失不见了。 “我靠!” 我大骂一句,把周围同样等车的毛熊吓了一大跳,一想到要承担三万多马拉的损失,我就感觉全身寒毛都要竖了起来。 还好,在小偷快要没入人群的一刹那我捕捉到了她的背影,马上追上去。虽然这家伙跑得够快,但是比起专门练过的我还是差远了,于是我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按在地上,像把她手上的钱包夺回来,但是这家伙狡猾地像泥鳅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这时周围已经围上来不少人,冲着我们这对奇怪的组合指指点点的,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衣着邋遢男人,瞪起发红的眼睛就狠狠给了我几拳。 “妈的,你这混蛋在对我女儿干什么!” 见鬼,这家伙的下手真重,而且还很隐蔽地选择了我背部以上的位置,几下子差点把我的血打吐出来,但是我没法腾出手来,只能干站着挨揍。 这时又冲出一个她老娘模样的老妇人,一边凄厉的鬼叫,一边伸出鸡爪似的爪子狠抓我的脸,当即就见血了。 “放手,放开我家的娜丽!” 周围的议论明显多了起来,而且更多是在骂我。 “看呐,现在的人渣真是无法无天了。” “果然是东方猴子,托他们的福,最近治安越来越乱了。” “没错,政府怎么还不立法把他们都赶出去。” “还等什么,揍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下子冲上了好几只喝高了的毛熊,吐着满嘴酒气照着我劈头盖脸一通狂揍。 “艹,等一下,你们搞…..”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右,整个脑袋里的血流都被打到一边去了,满口都是血腥味,差点没松手。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造型太tm像拦街抢劫了,而且这架势是个正常人都会做出偏差判断,我感觉已经有热血毛熊摩拳擦掌准备来插一脚了。看到形势有利,小女孩乘机拼命扭动,一边装可怜地鬼哭狼嚎地一边死命挣扎,我只好咬牙启齿地揪住她不放,换来的结果就是一帮混球越打越卖力。 靠,老子就让你们打几下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你们几还能翻天了,我气急败坏地想。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还真的能翻天,而且是大翻特翻。 伴随着履带摩擦地面的声音,我看见一台圆筒型的机器人正排开人群用它环形的红眼睛对着我,一起对着我的还有一把十二号口径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我甚至能看到这玩意儿四条精悍的膛线。 “你的行为已经触犯治安法第六十二条,请双手抱头接受检查,这是第一遍警告。” “我艹,你瞎眼了明明是…..” “你的行为已经触犯治安法第六十二条,请双手抱头接受检查,这是第二遍警告。” 这下我连骂也骂不出来了,因为对这种只具备第一代ai“形式判断”机能弱智来说根本没用,这玩意儿不能联网调用资料录像,不能独立思考,不会变通,只会根据眼前的形势作出最直接判断,而且我记得执法机器人的警告一般只说三遍。 “不想被打成蜂窝煤的话就放开爪子,蠢货猴子。” 小毛贼仰起头恶意地笑起来,一副“谅你也不敢怎么样”的神态,像是阴谋得逞的小恶棍。两个帮凶也很是时机地扑上来一个扯我的人,一个掰我的手腕,得意的神态似乎吃定了我不敢乱动。 怒,大怒,勃然大怒,被抢了钱包的心情本来就烂,现在还被人颠倒黑白痛揍了一顿,从小到现在还从来没那么活得难堪过,我感觉自己的火气几乎要冲到脑门,几乎就要爆炸! 于是我就开始丧心病狂了。 “放你妈!” 我左手一把抓住小毛贼的衣领,把她向上提。 是扶她起来? 不好意思,我是代替爹妈教育她! 怒火让我一下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右手一把扣住小毛贼的小腿,把四五十斤的人像挥舞甩棍一样用力抡转三百六十度,围着我的一圈毛熊瞬间像是羽毛球一样统统被抽飞了出去。 但是还远远没完! 我一步站定,怒气冲天的把连尖叫都吓忘记了的小毛贼高高挥起来,垂直向下猛挥出臂力,然后迎面一记爆砸在执法机器人的脑门上! “你的行为已经触犯治安法第六十二条,请双手抱头接受检查,u看书w.uukanshu 这是第…….咚…..吱。” 执法机器人全身部件发出一阵怪响之后,冒着黑烟停止了运转,脑门部位整个凹了进去,看样子芯片和控制板也都被砸烂了。我记得这玩意的顶部设计厚度是一毫米还是两毫米钢板来着,看起啦也不怎么结实。我也懒得管这事,从脸砸进金属坑里,只会偶尔抽搐两下的小女孩手里拿过钱包用力塞进口袋里。 我想我已经恶心透了。 围观的毛熊各个一副被打了一拳似的表情,目瞪口呆外加双眼无神,看到我戾气冲天地走过来,赶紧像阅兵一样,“哗啦”一下整齐地向两边散开,给我让出一条“安全通道”。 我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去,从口袋里摸出寒假用剩下的固体止血胶处理伤口,指甲的抓痕,仔细一数竟然有十几条,背上也痛得要死,不用看也肯定是淤青一片了。 痛极之下我差点又想从人群里拖出几个狠揍一顿,最后好歹被理智阻止了。 这时,一直窝在十字路口喝酒啃黄瓜聊天扯淡的两个警察终于跑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马上一边拔出手枪指着我一边紧张万分地用无线电叫来了大批人手,扛着自动步枪,冲锋枪,机枪,甚至还有反坦克火箭筒,像是押解外星人一样把我押进了警车,其余两个人和一个半死的人也被押了进去录口供。 简单来说,就是我作为犯罪嫌疑人,光荣地被依法逮捕了。 起因只是我惹了上了一只熊孩子。 第53章 神秘囚犯 “唉,陈项啊陈项,你叫我该怎么说你才好,老子稍微看松一点就拦街斗殴,打得还是未成年人,要是真那么想打,老子陪你打也行,你这是何苦啊。” 许久不见的胡队长隔着铁栅栏对我一阵痛心疾首。 “拜托,老大,要是你也不相信我,我吊死自己得了,明明是它们掏我的钱包啊,我已经很忍让了。” 我大喊冤枉,动作幅度一大带得死沉的手铐脚镣一阵稀里哗啦作响,弄得四周的警察也紧张地稀里哗啦地拔出枪来。 搞什么,我又不会变身奥特曼。 “问题是大家都看见的是你的‘大手笔’啊,录像,口供,认证,物证一应俱全,还有受害者现在还是深度昏迷状态,都直观表明你有严重暴力侵害行为嘛,我和指导员说了半天人家死活都不相信。” 胡队长头痒似的抓着头发。 “我和指导员再去交涉一下,看看争取能不能把你保释出来,拜托你下回冷静点。” 胡队长叹了口气,抓起身边的帽子就走。 结果很倒霉,警察们以影响太过恶劣为理由,非要关满我十五天拘留期不可,两位主官怎么说也没有用。 十五天?拜托,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实机模拟对抗了,我机子都还没摸熟呐,一关半个月我不是直接废了? 很无奈,我只好登记后领了自己的号码牌和寝具,跟长得像黑社会一样凶神恶煞的狱警去自己的牢房入住。 我的牢房非常深,是在监狱最深的一个角落,没灯没人连摄像头也歪在一边没了动静,阴暗压抑不说,甚至连空气也不怎么流动,说实在的,我到那地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哥们不是想谋财害命,就是肯定要谋财害命。 可是古怪的是,狱警站在铁门前并没有大刺刺地直接进去,而是恭恭敬敬地敲了两下门才打开门锁。 说实话,第一次进牢房的感觉非常紧张,比进女寝室还要紧张十倍,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极品货色在等着你,而且这鬼地方那么诡异……是人命无数的变态杀人狂,还是穷凶极恶江洋大盗,或者残酷暴虐的黑帮头子,又干脆是……..有那个癖好的“好同志”?我靠! 我发誓要是最后一个选项,豁出命再蹲几年班房也要揍死他。 整了整裤腰带,我壮起胆子跟狱警走进去,结果却被那家伙转过来迎面一通臭骂: “站住蠢货,难道没人教过你进波尔卡列夫先生的房间必须要脱鞋吗?!” 靠,谁会教这种事啊,话说为什么进牢房还要搞那么麻烦。 我郁闷地蹲下去解开军靴的带子,然后把那双重达一公斤的皮革制品丢进鞋柜里,把不大的空间里塞的满当当的,结果又挨了一通骂。 “你妈的是白痴吗,谁让你丢那里面的,外来人放在门口就可以…….” “好了,安东尼先生,不用那么麻烦,有事就快点进来说吧。” 从牢房深处传来一个平和的男声,看样子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才能发出来的,这倒让我稍稍安心了一点。 我这才注意到这间牢房竟然是改造过的,我进来的位置是个家居玄关一样的地方,布置虽然简单,但是不失精致,如果不是一路走过来,我真的可能会误认为误闯了谋间民宅。牢房的主间还在内部被一扇自制的棕色木门隔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的。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权贵专用的vip牢房吗? 狱警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瞪了我一眼,带着我继续往里走,又努力控制着力度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后才小心翼翼的拧开。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间大约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地上铺着质感柔顺的南亚手工地毯,四周的墙壁都用手工制作的漆木板重新做了装饰,挂满了意义不明的油画,房顶上则是一盏飘散着古典气息的青铜吊灯,随着通气口灌入的气流微微摇曳着。 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红茶被子,鼻梁上架着类似于眼镜的“虚拟遥感装置”,用食指在虚空一下下敲击,不时稍稍顿一下,然后微微点头或者摇头,继续前一个动作。 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就跳出了“高贵”这个豪华的词语。 “你好,波尔卡列夫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你的午休了。” 狱警恭敬甚至有些讨好地说,弄得对面坐着的像是他爸一样。 “你太客气了,安东尼先生,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如果工作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来不存在打扰这个问题。” 老人伸出像快要枯死的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摘下鼻梁上的装置,露出一张虽然饱经沧桑的,但是却透出一股只有经过岁月漫长雕琢才有的,如同旧世纪的艺术品一样不同寻常的,华贵气息的面孔。 这么一说不要紧,狱警惶恐到几乎连站都站不直,像半自动机器人一样连连点头哈腰: “不不不,波尔卡列夫先生,这里没有人敢对你那么无礼,只是今天来确实有点小难处,”狱警瞄了我一眼继续道,“我们今天刚收下了一个拘留犯人,但是所有的牢房都满地差不多了,实在塞不下,所以……..所以我们想把这家伙丢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哦,请放心,我们用不了几天就把他弄走,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特别恶劣的犯人,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的。” “安东尼先生你说得太严重了,这间牢房本来就是你们监狱的资产,我只是这里的房客,由你们安排人事当然无可厚非。 波尔卡列夫富有涵养地笑道,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根本没有在笑,依然是冷淡如水。 狱警连像是从主人那里讨到块骨头一样,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说了几个“好”,然后一抹脸换上一副疯狗一样凶恶的表情瞪着我。 “小心点小子,搞砸了小心老子弄死你。” 丢下一句威胁的话,狱警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就留下我和老爷子面对面了,我感觉老人的目光似乎一直在上下打量着我,不过对于这种正常反应,我也懒得多管。 “我的床位在哪里?” “角落那边有张硬板床,不过好久没用了,建议你清理一下。” 波尔卡列夫淡淡地说,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 像是为了摆脱那股让人不自在的射线,我扛起死沉的包,用力丢在他说的那张硬板床上,砸得灰尘乱飞,果然如这家伙所说,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人了。 “请问哪儿有水,抹布什么的也行。” “就在隔壁,除了我挂在挂架上的,其他你可以随便用。” 老人淡定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不满,好像在水底下游动着一条蛇。 他貌似有点不高兴了。 可是拜托,我还没惹他啊,难道说这家伙从进门就看我不顺眼?今天到底在搞毛啊,我难得想当回良民,怎么一个个都还主动找上门送死! 我碎碎念着从装潢地和一般中产阶级住所无异的浴室里弄出一条毛巾,用水浸湿拧干后趴在床铺上大干起来,我感觉到老头还是在远处盯着我不放,中间端起茶杯,试了几次最终没有喝下去,叹了口气站起来慢慢踱到我身后。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一把老骨头了也要找我单练,可是我很快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只是站在离我一步外的地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还在左右变换角度,不停审视着什么。 难道…..这老鬼是想捅我屁股?! 我被这个荒诞地念头刺激地头皮都要炸起来,u看书 ww.ukansh.co咽了口唾沫缓缓扭过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头沉默不语,似乎把所有的语言都融入了这个动作中。 良久,他长叹一声道: “少年,你的裤裆拉链没拉。” 我靠! 我惊地蹦起来,慌忙向下一瞄,果然发现自己的“大前门”敞开,里面景象一览无遗。 可是等等,这算是什么事啊? “从刚才开始…..就是因为这个。”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波尔卡列夫沉重地点头。 我感觉自己差点要晕死过去了,这位大爷也太在意细节了吧,不过想想也是,坐牢还能把牢房装修成这样的人十有八九脑子都有毛病。 “记住少年,不管到哪里都要保持对细节的重视,不然你会倒大霉的。” 老头教训道。 “东方有句古话叫‘成大事不拘小节’……” 我还在嘴硬不服软。 “你有在干大事吗?” 老头冷冰冰地盯着我,摄像机般的视线射得我打心眼里发虚。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摇头。 “那就从小节做起。” 老头说完就哼了一声,背着手回到沙发上修养去了。 脸上烫得厉害,我马上以最快速度拉上了拉链,应为下手太快险些卡住自己的皮,反正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不时低头往下瞄一眼。 第54章 朋友 ()六点半左右,随着玄关一阵电铃响,晚餐终于姗姗来迟地端进来了,我好奇地站在传送带边看看会送来些什么。[武动乾坤] 首先推进来的是一个jing致的陶瓷托盘,上面放着六七个jing美的碗碟,里面装地都是玉米蘑菇浓汤,牛排,烤鱼,果酱面包,生菜沙拉还有咖啡。 我去,这哪是监狱啊,人间天堂吧这个。 我先把盘子端到房间里,波尔卡列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眼睡着了,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迫不及待的把盘子往书桌上一丢,就准备跑回去领自己那份。 “轻拿轻放不懂吗?这么大声音鬼都吵醒了。” 老头严厉地呵斥声像子弹一样,直接打穿了我的脑门,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在假睡,就等着我出丑。 我只好灰头土脸地折回去,把盘子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心想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结果…… “首先,茶几就是拿来喝茶的,笨蛋才会那茶几吃饭,其次,都已经把人吵醒了,再弄得那么小心还有意义吗?” 我靠,你这王八蛋找我茬是不是。 骂人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但是马上飞快地缩回了肚子里,算了算了,越老的人越孩子气,,让他训两句图个身心健康也好,做后辈的这点忍耐还是必要的。 我只好垂头丧气地退出了房间。 “别被说了两句就一副死人样,胸口给我挺起来。” 训斥声从房间里追杀而来。 我条件反shè地挺挺胸,同时非常期待地盯着窗口,希望自己那份快点弹出来。 片刻之后,从外面推进来一个小小的,脏兮兮的塑料托盘,上面直接用纸盒装着两三样东西,打开一看,赫然是硬得能噎死人的黑面包,咸得能呛死人的西红柿汤,还有一大坨不知名的粥类物质。 等等,说好的大餐呐? “坑爹啊这是,为什么连吃饭都分权贵版和吊丝版啊,喂,给我一样的那份啊!” 我扒着窗口大喊大叫,外面的自动隔板冷冰冰地“咣当”一声关上了,险些砸歪我的鼻子。 我差点像把那破玩意儿也砸了,可是马上想起这里可是国家暴力机关,不是我一介刁民能撒野的地方,只好端着自己那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你进来的时候没给钱吧。” 波尔卡列夫正在用餐刀切着牛排,看到我端进来的餐点,就问了一句。 “什么,牢房不是免费的吗?” 我大惑不解 “是免费的没错,可那是最低级的套餐,保证你饿不死而已,就像你打一样,不花钱打出来的装备永远是渣渣,想吃好的,还是得掏钱。” 波尔卡列夫慢吞吞地说着。 “想吃肉,那得包一百块套餐;想喝酒吃肉,那得包一百五十块套餐;想喝酒吃肉补充维生素,那得包一百八十块套餐;如果想吃得上档次,那得包三百块套餐。” 他用汤勺敲了敲自己的托盘,悠然自得的神态表现出他那份当然是顶级权贵套餐。 “靠,算你狠。” 我嘀嘀咕咕地拎过盘子回到自己发cháo发霉的铺位上,看看权贵餐又看看吊丝餐,立刻化悲愤为食yu,撸起袖子开始用餐。使出七层力气狂嚼黑面包,嚼累了就猛灌两口西红柿汤调味,咸恶心了就用勺子撬起一大勺黏糊糊的粥填进嘴里,然后鼓起发酸的口腔继续狠咬面包块……. 一通风卷残云,盘子上恶心的吃食全部一扫而光,我拍拍脸满意地打了个味道古怪的饱嗝。 波尔卡列夫眼神好似看到了外星人。 “你是十几年来第一个能吃下免费餐的猛士。” “适应xing比较强而已,”我抹了一下嘴,盘腿坐在床铺上,“听你的口气像是已经在牢房里蹲了很长时间一样。” “是啊,带今天的话刚好满三十周年了。” 老头的语气无喜无悲。 我却真的吓到了,这么说起来这位爷岂不是大半辈子都在监狱里过了? “没什么奇怪的,我想出去随时都可以走,只不过我主动要求多住一段时间而已。” 老头说得非常随意,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一样。 我感觉自己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囚犯会提这种要求,往往只有一个原因。 “你的仇人很多?” “是啊,多到我都懒得去数了。” 老头露出一丝浅浅的感伤,但是很快就重新沉如了华贵的气质里,他似乎不想多谈。 我耸耸肩,天翻地覆地开始收拾床位,准备体验一下第一个“监狱之夜”。 波尔卡列夫像是被软禁的贵族一样,慢条斯理地用完餐,让我把他的盘子放也在输送台上,就在我抬起盘子准备走人的时候,却又被他不满地喊住了。 “站住,有你那么送盘子的吗?” 我傻眼了,那该怎么送,是躺着送,仰着送,跑着送,跳着送,还是干脆我来个高难度的翻跟斗送? 他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在口袋里摸了摸,然后……..丢下了十块马拉的小费。 我靠! “对了,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说到这个我就有点懊恼,用自暴自弃地口吻道: “当街殴打未成年少女,而已破坏执法机器人。” 老头露出古怪的表情。 “没了?” “没了啊?” “就这么点事你还呆这里,我看你是真心喜欢上免费牢饭了。” 老头讽刺道,我当时就有点恼了。 “我去,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条子们把话说死了一定要扣我十五天呐,怎么说也没用。” 波尔卡列夫长叹一声,仰望窗外的一轮皎月,安详柔和的月光洒落他满身,在他回头的一刹那,他身上似乎被杜甫李白陆游李贺灵魂附体,显得飘逸无比。 “少年啊,你也太纯洁了,他们明显是想问你要票子,说了半天你还不上套,他们一怒之下当然给你判个最重的。” 我吃惊地张大嘴,感觉自己有点结巴了,这理论可是闻所未闻。 “这……这么严重的事…..也能花钱搞定?” “这也叫严重?只要别打出人命来,都是小事,一点小钱就能搞定。” “一点…..一点是多少来着?” 老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长叹一声,竖起一根手指,没有了。 靠,那么便宜那就凭我兜里的零钱就可以搞定了!我马上就跳起来就像按电铃叫jing察,但是却被毛熊汉子阻止了。 “我说的是过去的价,现在他们都认定你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级货sè了,再开价十二三倍算都是轻的,况且哪有用电铃叫人塞钱的,生怕大家不知道啊?” 这一棍子把我揍得彻底丧气,叹了口气,一屁股重新坐回了床铺上,发泄般把那老爷床坐得咯吱咯吱直响。 “你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吗?” 波尔卡列夫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上蹿下跳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 “嗯,我是在军事学院混的外训生,再过一个月就会有一场模拟机测试,如果失败了我将再也没有接触机甲的机会了,可是那么长时间的刑拘……算了,或许这样也并不坏,本来就是来混编制的,早点离开这苦得要死的地方,回老家混个闲差什么的,兴许还有机会带预备役部队玩玩过时的老爷机,轻松加愉快。” 我弯腰坐着,双手合在眼前,故作豁达地说。 本来是个人**,甚至是机密的东西我并不想说,但是现在我却毫不犹豫的一口气说出来,我感觉到现在一冷静下来就感觉燥热地感觉不断往外窜,看来除了铁窗牢门外,还有某种东西在向我远远不断输送烦恼,准确来说是自从开学以来,这种东西的活动就没有停止过,而且越来越强烈,都快憋出内伤来了,特别想找个发泄途径。 但是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眼前这哥们儿来路不明,又案底颇深,搞不好是人命无数的江湖杀手魔教头子之类的高危险角sè,这样直说是不是太蠢了点? 老头一直静静地听着,等我说完,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你的对手……是你的朋友吗?” “我去,那么强,这也能看出……”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老头摆出和我一样地姿势,低沉的语气中蕴含着强烈不快和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怒意,感觉像是在我面前横着一只低吼的棕熊。 如果平时别人这么威胁xing地跟我来一句,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恼火不起来,反而像被高中班主任训话一样,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这大概就是那种被称为“气势”的东西。 “是。” “是好到什么程度的朋友?” “一起通过宵,下过馆子,打过麻将,打过仗,帮过手,外加一起把过妹子,当然,最后算让给他了。” 听到我直白的描述,uu看书 .kansh毛熊汉子似乎微笑了一下。 “很好,那么你想要继续驾驶机甲吗?”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想保持一下中立,不偏不歪,打个马虎眼过去算了,但是几乎是神经神经反shè一样,我还是重重地点点头,而且还点了不止一下。 “这样啊。” 老头突然像很困一样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哈欠,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背着手走进里间的专用卧室睡觉去了。 靠,说了半天,你到底想干什么来着。 我郁闷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干脆也钻进自己不知道几百年没睡人的被子里开睡了。 一夜无话。ps:今天课巨多,只好默默的弄出一章来给大家塞塞牙,不过ri后基本上都有双更保证 推荐阅读:[莽荒纪][绝世唐门][求魔][凡人修仙传][光明纪元][校花的贴身高手][将夜][绝世唐门最新章节] 第55章 和王座的距离 第二天,早饭照旧是用输送台送进来的,内置精致白面包,布丁,咖啡和果酱,可惜那是权贵版的,吊死只能吃空气。 “我去啊,干脆连人权也吊销拉啊,喂,黑面包也好啊,好歹送点什么进来啊,哇呀,好痛!” 自动门弹回来,再次砸伤了我的鼻子,气得我破口大骂又无可奈何。 “大清早的别大喊大叫,别人不睡觉吗?” 正在用虚拟界面看新闻首页的波尔卡列夫不快的抬起头,他今天穿着灰色的手工羊毛衫,里面是白衬衣,下身是一条白棉裤,看上去像是大学里窝在文献堆里搞研究的老教授。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犯下了严重错误,只好郁闷地拖着脚步回到房间里,准备找点什么事做分散一下对于饥饿的注意力。 “唉,消息上成天写你们东方人没有礼貌,喜欢大吵大嚷,行为粗鲁野蛮,看上去倒是有有那么几分像嘛。” 老头啜了口咖啡淡淡地点评道,但是我听着就很不舒服了。 我说老爷子你更年期归更年期,乱放地图炮就不对了,一家人的脾气都能分出各色各样来,况且是一个国家十几亿人,用一小撮人的点评来敲死一群人就太扯了,就像我们国内媒体评价你们是男性是“纯朴勇敢正直”女性是“热情大方”,可是我在这里混了不到半年就遇上了心狠手辣的流氓,刻薄的美少女,患了抑郁症似的将军,完全就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波尔卡列夫稍稍抬了抬头,我注意到老头单调的瞳孔里似乎有了一点色彩,然后他举起铝制咖啡壶对我稍稍示意了一下。 “要来一点吗,少年,这帮家伙送来的早餐永远太多了。” 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我就不客气地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来,结果吐司和咖啡大嚼,老头则继续喝着咖啡看着新闻,不时发出一两句点评,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评论总是非常独到,只是方向上老是往右拐,我不得不站在左派兔子的立场上不是发出两句个给他正正三观。 “你听说过‘灰色微笑’吗?” 老头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让我楞了一下。何止是听说过,咋们两关系可是大大的好,简直熟地不能再熟了。 好吧,我当然没弱智到把这句话说出来。 “嗯,听朋友说起过,好像是在斯堪维尔战争中突然以击毁十几台航空机甲成名的机甲兵吧,不过连具体资料也没有,邦联方面也没有记录,应该不是正规军人员。” “没有军籍,没有资料,没有在官方报道中出现过,甚至这个人的存在真实不真实都是个问题,但是却在论坛和野路子新闻上疯传,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当时的想法是怎么可能不存在,老子不就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不过他的提问倒是有点意思。 “大概是因为战绩比较出众吧。” “呵呵,那倒是未必,论战绩出众,他能超得过同盟军击坠数第一位的杰里夫;布拉德,超得过同盟军击坠数第一位的克里斯托;亚京,甚至连第五位的a;米库林都能甩他好几条大街。” 老头轻蔑地冷笑道。 几个名字像是烫红的钢针一样扎着我身上,刺得我全身一阵灼痛,我当然听说过那些名字,因为他们实在太过于耀眼,像太阳一样悬在每一个机甲兵的头顶,让我们连萤火虫屁股的亮度也发挥不出来! 就算是现在也没什么变化。 猎取战绩和名誉的最初的激动慢慢冷却下来,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离真正的ak,甚至是ace的王座还是差太远了,比我们来莫斯科的车程还要再远一点。 所以我还要继续战斗,还要更加拼命的战斗! “那么是……” “是因为这个时代太需要传奇了,”老头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地说,“距离上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有三百多年,世界也享受了三百多年的和平,没有动荡,没有风暴,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变革,社会,政权甚至是个人的都沿着一成不变固定轨道向前滑动,直到寿命的终点,然后制度,人生还有热血都在乏味的固定模式和惯例中逐渐腐朽,霉烂。” “但是这家伙的出现某种意义上也满足了所有英雄的条件:神秘,强悍,帮助弱小,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消失。在这个缺乏英雄和英雄事迹的时代,是一种极稀缺的资源,就像是干旱的土地急需要一场雨水一样。” 英雄…..吗? 我暗暗握了握拳头,现在我只是个缺乏实力的水货而已,但是迟早我会有对得起这个称号的一天! 时钟很快退推后到了上午九点钟左右,照样还是由我把盘子端了出去,大约五分钟后,玄关处响了一下,然后是大门,得到波尔卡列夫允许后,安东尼狱警才满脸堆笑着走进来。 “波尔卡列夫先生,牢房已经腾出来了,我现在马上把这混蛋转走。” 说完,这家伙马上换上一副狗脸瞪着我,变换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看什么看,快点滚起来!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突然,老头看着新闻漫不经心的说话了。 “等一下,这小子还有那么点意思,反正我最近住的无聊,多他一个也无所谓。” “可…..可是…..” “当然,如果安东尼先生一定要坚持的话,那么我只好服从命令了。” 听到“命令”两个字,狱警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惊慌地连连摆手,表示不敢。 “好了,请问安东尼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老头也没有看这个倒霉蛋一眼,漫不经心地敲了一下虚拟按键,淡然开口道。 对于老爷子的表现,我当时就有种烧把高香,顶礼膜拜的冲动。因为实在是太牛了,比暴发户那种瞎嚷嚷高贵多了,我第一次发现人淡定的时候也能如此牛逼。 “嗯,有是有…..是您的…..” 波尔卡列夫的抬起手掌,示意他先停一下,然扭过头对我说: “陈项,你先进里间回避一下吧,我要见个人。” 我当时肯定是咖啡喝中毒了,竟然还傻兮兮地问了一句。 “哦哦,是什么人那么神秘?” “你很想知道吗?” 老头用阴郁地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像是注视着一句正在呱呱叫的尸体。 额。 我大脑里一瞬间掠过枪支弹药鸦片大麻人口黄金白银钻石的身影,当时就一身冷汗,马上以最快速度跳起来窜进内室躲起来。里面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但是同样精致和温馨,除了衣柜,床铺还有写字台以外,还有满屋子的画像,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类似于子女的小孩子集合,窗前还放着颜料和画了一半的画板。 这是老头的家吗? 我感觉心里有点微微的温热,暗暗决定不管怎么样,暑假一定要回去一趟。 这时,外面似乎响起了开锁声,出于迟早会把我害死的好奇心,uu看书 ww.uukasu我还是偷偷留着条门缝观望。 片刻之后,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白人青年,看到老头激动地几乎不能自抑,老头似乎也显得非常激动和他热烈拥抱着,然后两个人对面而坐,拉起了诸如“大哥泡夜店被警察抓了”,“公司股份跌了百分之几”,“老妹还是嫁不出去”之类大大小小的杂事,中间两人还不是热情洋溢地大笑一通,说到动情的时候,两个人都流了不少清眼泪,用了n刀纸巾。 感觉上气氛非常好,但是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就在说到老头受仇家陷害,身陷囫囵他又无力营救时,两个人又一通抱头大哭结束后,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的眼睛都没有笑意,而是像玻璃镜片一样冷冰冰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镜子里看到第二张脸一样,简直惊悚到无法形容,我的手脚都快凉透了,难道到目前为止都是tm的演戏,这也太能耍了,要不是和老头呆过一段时间我差点也被糊弄了。 可是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戏是演给谁看的?这家伙又是谁? 一个钟头后,青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老头一直擦着眼泪把他送到玄关才“落寞”地回到沙发上,继续读他的新闻。 我皱着眉头走出来。 “喂,我说……” 老头连看也没看我,直接回答道: “忘记介绍了,是我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他能当影皇,而你起码是个影帝! 第56章 硬茬 中午时分,狱警再次来了,不好意思地表示又有人要来探望老头了。 我当时正搁在床板上打瞌睡,其实我更喜欢躺沙发,因为方便,合上衣服一靠就好,想起来随时可以起来省了不少穿衣服的麻烦,但是被老头一通“沙发是用来坐人的,要睡觉滚到床上去”的训斥后,我只好捏着鼻子,宽衣解带老老实实往床上躺。 “老爷子,你应酬也太多了吧。” 我忍不住抱怨道。 “哼,可惜他们请的都不是我这个人。” “我去,难道他们还能招魂。” 我大骇,老头用看傻瓜地表情看了我一眼,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口袋,然后一挑眉毛露出一个“你懂了吗”的表情。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我按照老规矩老老实实躲进了内室,还是按照老规矩给自己留了一条门缝,片刻之后狱警就带着一个人来了。 来者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面孔倒是和老头有那么几分像,看来又是儿子组之一,一见面照样是热情无比地上前握手拥抱,我抱着一副看谍战片的心态继续看下去。 可是老头这次却没有笑,也没有动情绪,甚至连站也没有站起来,摄像机似的射向冷冰冰地锁定看中年人,那家伙的动作顿时僵在了那里。 咦,难道是关系烂到连影帝也不想演戏了? “既然都带枪了,为什么还不拔出来呢?” 老头坐在那里淡淡地说道。 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中年人和狱警顿时脸色大变,马上一步后跳拉开距离,同时飞快地向背后摸去,各拔出了一把微型冲锋枪瞄准老头。 靠,这次特么是杀手啊! “哒哒哒” 微型冲锋枪的枪口喷射出激烈的火舌,由于行程短,这类轻武器的射速被设计地非常高,基本上都在每分钟八百发以上,在那么狭小的空间内内如此密集的弹雨追杀,几乎不存在任何逃生的可能性。 一开始我是那么认为的。 可是…… 第一声枪响后,老头的身影就消失了,9mmprar弹打得沙发绒毛纷飞,却连老爷子的毛也没有打到一根。 我到现在也想象不出波尔卡列夫,是怎么轻描淡写地规避开两支疯狂开火的微型冲锋枪的扫射,像鬼魅一样迫近到两名杀手面前的,我只是记得老爷子的动作很飘逸,非常的飘逸,不带一丝戾气。 杀手的反应也很快,一把将打空了子弹的微型冲锋枪对着老爷子的脸甩过去,同时从背后拔出了手枪。 但是老头的出手更快,只见他看上去没什么力量地挥出一掌,拍在杀手的正胸口,只听一声闷响,那家伙像是被一辆时速两百公里的轿车撞上一样,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十几米远,直到把门板砸穿才算完。 这武功是…… 狱警大惊失色,慌忙举起手枪一通乱射,然后拼命向门口跑去,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把自己的后背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破绽,急着想逃命反而更加没命可逃。 “砰” 老头子的手掌准确拍中了他的后心,那家伙像裂开的自来水管一样吐了一大口血,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倒吸了口凉气,不出十秒钟,两个荷枪实弹的杀手就被老爷子轻轻松松送去见了上帝,这身手可能比我还要…..不,看着身板,撑死也就和我打平手……不九成功力就不错了。 不过这时我也看出老头到底用的是哪门功夫:出手行程短,爆发力强大,攻击深及筋脉骨骼…….靠,竟然是我当折腾了一年,还是年死活也练不起来的内家功夫。 “喂,少年………” “好吧,偷窥是不对的,我错了。” 我举起手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一屋子狼藉直咂舌。 “老头,看不出你也练过。” “唉,人老了,不活动活动筋骨,我怕得老年痴呆症。” 老头拍拍手淡淡地说。 对不起,我可没听说过有人把杀招拿来练筋骨的,权贵果然先进。 我正腹诽不止,外面似乎已经发现动静不对,很快闯进来一个很年轻的黄皮肤警员,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显然吓了一跳。 “多叫几个人把尸体拖走吧,沙发帮我买个新的,颜色不要太亮,布艺和真皮都行,别给我买来合成纤维或者人造皮革的。” 老头淡淡地吩咐道,警员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敬了个礼,就往门外跑。 我突然感觉这家伙似乎很熟悉。 是认识的人?扯淡,我的熟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哪里会冒出个条子朋友;是因为同胞关系?还是扯淡,为啥我一见老猫就亲热地想抽他;在路上见过?完全是扯淡,谁在大街上还记人脸的。 突然,像是被电流重重弹了一下,我猛地想起来了。 不是因为面孔或是人种,而是因为气息,那家伙身上散发出的,是我在战场上最常感受到的气息——杀气。 “艹,危险!” 我的话音未落,警员突然向后挥了一下手,空气中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空音,然后老头就一声不吭地捂着腹部倒下了。 我靠,竟然是连环套! 警员再次挥起手,但是我没有给他机会,抬腿一扫把桌上的茶壶踢出去,正中他的手腕,把一把微型手枪砸脱了手。 奶奶的,什么这个是干什么的,在我眼里统统都是凶器! 我连踢两脚,把茶盘,茶杯之类的杂物也统统踢过去,但是杀手却敏捷地一矮身躲过,同时一踏地面迅速揉身杀来,出掌直击我面部。 我毫不示弱,一踏茶几飞身而下挥拳迎击。 拳头是武学中最硬的攻击手段,掌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是正面对碰肯定是我占优势。 “砰” 拳掌交击,我马上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道沿着骨节重撼而上,几乎把我的整个骨架都崩散掉,人也被一下弹开数步,几乎把持不住。 竟然也是内家功夫! 杀手如同鬼魅般逼上来,一秒钟内几乎就冲到了我的鼻子底下,右手同时直推而来! 我只能架起双臂抵挡。 “砰” 这一下打得更重,我整个被弹到了书桌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充沛的内力打移了位置,如果不是事先提了一口护身气,恐怕要折几根骨头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比我要强,甚至比老爷子还要强一点,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那就是不能和他打近身战。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马上抬起左腿,那家伙下意识地就抬掌压制,但是不走运的是我这一手是虚招,也是我唯一会用的虚招。 俗称声东击西。 左腿收起,我马上飞快地踢出右腿,而且是连踢三下,虽然露出了很大破绽,但是杀手还是拼命防住了两下,只是在软肋中了一下,但是看他的卸力速度,大概只发挥出了一半的力量。 不过足够了! 我的左腿再次跟上,不过这次不是虚招,而是结结实实的膝顶。 “咣” 那家伙一下被踢飞了出去,连连后退,这时候距离已经拉得足够长了,我拉开架势把最重的踢技像雨点一样对准这家伙猛烈招呼上去,踢得他满地乱滚,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拿出了所有压箱底招式。 可是虽然吃了不少下,但是杀手的防御也很顽强,不断用大威力的招式以守代攻,化解我的强力踢击,局面一时僵持在那里。 这家伙也是个好手。 我正那么思考着,突然,杀手的动作僵住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鼓出来就像一条被捞出水的死鱼,我的一记重踢长驱直入,一记踹断了他两根肋骨。 不过这没什么意思,因为我看出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了。 “咳咳,用那么大力道,你想连老头我一起踢死吗?” 老头慢吞吞地从杀手背后转出来,下一刻,尸体才噗通一声倒下了。 于是我可恼了。 “我靠,你没死就别躺那里装死好不好,害得我打得一身伤。” “开什么玩笑,会被这种小东西干掉,老头子我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老头掀了掀上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蜘蛛丝防弹背心,“况且这家伙身手不错,我有点应对不下来,还是觉得让你扛一会儿我找时机下手比较好,没想到你小子也挺能打的。” 这老小子还真敢说,我差点没气死。 老头走到几条杀手的尸体前,沉默片刻,似乎若有所思。 突然,他发出一声冷哼。 “还以为那些蠢货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白痴。” 我听得莫名其妙,我觉得这一手完得不是蛮漂亮的,或者说是我太蠢了,连最小儿科的东西都当成高科技了? “安东尼从来都是唯我马首是瞻,像昨天那样突然大刺刺的说给我安排房客,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想不怀疑也难,可是后面的事却把老头我搞糊涂了,怎么会有人派你个毛手毛脚的猴子来搞暗杀,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更深的阴谋,弄得老头我一天没睡好,”老头踢了踢那个东方杀手的尸体叹了口气,“现在可以推断出来,uu看书wwuuknshu完全是搞错了,你和这家伙属同族,进来的时间又相近,内应当然搞糊涂了,莫名其妙把你安排进来。” 原来糊里糊涂中我还替别人顶了缸,联想起进来时候狱警对我呵斥的那些“就没人教过你xxxxx”,“小心点,搞砸了小心老子xxxxx”之类的话,原来都是别有深意。 “结果换不出人之下,他们只好临时想出了那么一个连环套,可惜了,虽然歪打正着很成功,但是想杀老头子我还是有点难度的。” 波尔卡列夫悠长地叹了口气,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难不成……” “呵呵,你小子最近倒是开窍了一点嘛,”老头子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萧瑟,“十有八九就是昨天那不孝子吧,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兄弟子侄想取我老命的可能性。” 老头走回到另一张沙发上,靠在松软的靠垫上,微微阖上了眼睛,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肯定活得很惨。” 我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做人有多变态,才会动手去杀自己的爹妈。 “呵呵,也不是没好过,原来刚起家口袋里没几块钱的时候,还可以装牛逼的带小兔崽子们下馆子,稍微赚了点就可以带弟兄们去红灯区,酒吧好好潇洒一把,现在家财亿万,却只能蹲在监狱里躲着,呵呵,真是有趣的人生啊。” 老头一向淡然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秋天般的苍凉,我突然觉得有钱过头也不是件好事。 第57章 谣言和拳头 公历084年3月的第二天,我被人叫醒了。 我习惯性地做出反应。 “别…..别闹了,我再睡五分钟。” 于是对方也用非常温柔地口气回答我: “好吧,那你继续睡………….我十四天后再来提人。” 瞌睡虫被熟悉的冷锐音色刺激地一个哆嗦,一瞬间逃得无影无踪,我连手舞足蹈的滚起来,抱着做走人状的伊蒂丝的大腿一把涕一把泪的。 “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拜托别丢下我啊,这儿的饭太难吃了我受不了。” “好了,快爬起来,真恶心。” 揩够了油,我暗爽着爬起来,伊蒂丝今天依然是那身灰色的校服,渲染着英武气息的同时,也完美地衬托出斯拉夫美少女的优美靓丽的身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愉快,像是正在闹别扭。 凭直觉……我总感觉这个对象是我。 可是等等,我没惹她啊,哦,至少我今天没惹她才对。 “你有什么想对我吗?” 伊蒂丝冷冷地提问。 我马上想到了眯起眼睛盯着猎物的狮子,感觉告诉我,要是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我的下一站就是医院。 “哦哦,寒假的时候,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纯粹是因为你存在感太低了一直没发现你也在现场,等等等,先别抬腿,我还没说完,回学校以后我绝对没有特地躲着你,路上迎面拐弯什么的绝对是个巧合…….哇呀!” 我脸上重重吃了一记践踏。 “那种事以后再和你慢慢算账,你就不解释一下到底暗藏了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今天会被释放?” 伊蒂丝不知道为什么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说着。 可是我却完全听糊涂了,我可以拿小命担保绝对不是被她踢坏了思维神经。 “等等,不是你把我保释出来的吗?” “我一开始是打算这么做的没错,但是刚动用关系接到警局,却接到你已经被成功保释的消息,而且他们还死活不肯透露担保人的名字,保释单上也完全没有署名。” 伊蒂丝秀美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的确,以她的家族势力竟然会有完全查不到的人,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可是我真的一点不知道,除了伊蒂丝之外,我的朋友圈里貌似没人有那么大本事…….. 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从走廊拐角闪出来,她的出现似乎让监狱里阴潮的空气也变温暖了一下,看到我们两个站在门口,吃惊地鼓起眼睛露出一副纯天然无污染的吃惊样子。 亚捷琳娜? 天然系少女脸红了一下,慌慌张张地跑开了,我仰天长叹,总算看到一只最符合美好印象的毛熊妹子了,但是还没感叹王我的屁股上就重重挨了一脚。 “真高兴你还能保持这种好心情,但是希望你回学校的时候还能保持。” “为什么?” 我听不懂,但是伊蒂丝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拖着我直接走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才想起还没有和正在睡觉的波尔卡列夫打个招呼,同时也担心那几个不要脸的影皇熊孩子会不会再派杀手来,不过转念一想,这老头都活了那么大岁数了,这方面经验比我深地多,我再多担心也没用。但是出于保险考虑,我还是坚持亲手把牢房大门给关上了。 我们是坐au返回学校的,但是一下车我就发现无数道古怪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 而且还是极端恶意的种类。 我我看了看伊蒂丝,斯拉夫少女也难得悲观加消沉地叹了口气,眨着湛蓝的眸子对上了我的视线。 不过我还没有蠢到去问她原因的地步。 话说谣言这东西也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好事它一句也传不出来,坏事的传播速度却堪比电磁炮发射,基本上一夜之间就能让人臭名昭著。 我是先走进食堂的,进去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窝在一起闷头吃食的兔子们,倒不是他们有多醒目,只是平时虽然毛熊学员也不和他们坐在一起,但是至少还能在兔子们边上凑一桌,可是现在兔子座周围的一圈全成了无人区。 对于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排斥,全部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堪,更不用说毛熊们不时拿轻蔑的斜眼往这边瞄。 “嗨,陈老爹,你出来了。” 铁牛勉强挤出笑容和我打了个招呼。 说实话,我当时就觉得很对不住弟兄们,一时激动连累大家一起受罪。 于是我也举起手走了上去。 突然,一个壮硕的人影挡在我面前,那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毛熊学员,端着一个老大的托盘横在我面前,我左转他也左转,我右转他也右转。 我说能让一下吗?那哥们当即痛快的表示没问题。 然后至少一杯可乐,一个汉堡,一只炸鸡,一盘沙拉,还有鱼子酱什么的,一起扣在了我脸上,黏糊糊的,实在够恶心,所以我真心觉得食物这玩意儿的最佳归宿还是吃进去,而不是做其他用途。 “抱歉,手滑了。” 周围很配合地响起一片大笑,毛熊学员则讥笑着“道歉”道,然后不少兔子直接摔了餐盘,于是笑声中又掺入了不少可怕的声音。 对对对,老头怎么教的来着,做人要有风度。 我很淡定或者说装作淡定地抹了一把脸,试着模仿波尔卡列夫老头皇帝一样霸气的口吻说话: “不,应该是我说抱歉。” 大概是我的威慑力明显不够,毛熊学员的脸色变得像看见智障一样莫名其妙,模仿失败,于是我只好用更直接的方式表达我的想法了。 “咕” 我的右拳一记打进了毛熊学员的腹部,这家伙身材不错,至少有那么几块腹肌,把它们打断的时候非常有质感,再触及柔软的部分时就没有那么愉快了,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揍碎了几个水管似的东西,估计是肠子什么的吧。 毛熊学员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惨叫,剧烈地弯下腰去,我不得不给他脸上狠狠补了一下膝顶,撞碎了不少块零零碎碎的骨头软组织什么的,才算让这家伙闭嘴了。 “噗通” 那家伙倒飞出去,敲碎玻璃插进了自动贩售窗,也不知道死活。 整个食堂一片死寂,公母毛熊都是一片傻眼了的神色,也不知道谁狂吼一声,马上跳起来一排牛高马大的毛熊大汉想冲上来扁我,但是一群红了眼的兔子跳起来,横扑过去把他们全部放倒了。 “把这群狗日的打出翔来!” 铁牛炸雷一样怒吼了一句,带头一拳把一只一米八高的毛熊锤翻在了地上。 本来毛熊们体格占优,但是全红了眼的兔子们显然奋战意志更加高涨,战术明确地两两对一,把冲过来的毛熊一个是一个全部分割包围。在这种战术下这帮一根筋的家伙等于是被围着扁,力气再大也扛不住四个拳头四条腿轮揍,所以被按在下面狂揍的基本上都是毛熊们。 但是更多毛熊又冲上来,眼看兔子们人数有些不足,我不得不也撸起袖管加入了战争。 拳打脚踢,锅碗乱飞外加心智脆弱的毛熊妹子的尖叫,场面一片混乱,最后还是凶悍的毛熊校警集体出动,对空打空差不多两匣子弹,自己也在混战中被搁到了不少人,总算把互殴地鼻青脸肿外加重度伤残的双方人员全部按住了。 没什么好说的,一群人不论是非全部赶进禁闭室关起来,等候处理。 到傍晚是风,出去办事的胡队长还有刘指导员听说出事赶紧跑了回来,他们带来的消息是统计结果出来了,毛熊十一只轻伤,三只重伤(伤的最重的就是最早倒霉的那只),兔子只有六只轻伤,损失比之大不但是毛熊高层,连我们自己都震惊了,纷纷用诡异地眼神瞄着身板的战友,意思是——原来你也练过了。 “算我求你们了,这两天好好呆着别给我惹事,老子都够忙了还给我加工作量。” 这是胡队长的原话,一字未改。 他已经快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于是我们只好在黑暗里呆着。禁闭室是专门折磨人的地方,条件甚至还没牢房好,就餐睡觉什么的完全只能在一片漆黑中进行,一开始还好,到后来生物钟就开始乱套,甚至比直接挨揍还难受一百倍。 “喂,胖图,你生物钟最准,算算现在是几点了。” 猛男的声音。 “按照我一觉十个小时的标准时间,目前应该是晚上十二点了。“ 胖图的声音。 “扯淡,你刚才还打了两个小盹呐,至少凌晨两点了。” 学霸的声音。 “都扯毛蛋,别烦老子睡觉。” 疯子的声音。 “睡个鸟啊,我都快睡腻了。” 大头的声音。 “好了,都特么闭嘴,想把看守找来啊!” 铁牛气得喊了一句,全部人只好识相地闭上嘴。 突然,我感觉肩膀被人搭了一下,uu看书ww.uanshu凭着进来时的感觉,我觉得应该是铁牛没错了。 “我说陈老爹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为什么那么说?” 我稍稍楞了一下,有些不解。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你的脾气好像没那么坏啊,现在两句话说不好就揍人,我总觉得太奇怪了点。” 嘿嘿,看不出铁牛平时五大三粗的,但是到关键时刻心思还是很细的。 “没有,只是一种手段,我们在学院是最弱势,最没有话语权的一帮,当然也没有什么有名的嘴炮替我们澄清,就我们几个张着嘴说,除了越洗越黑,越洗越夸张之外绝对没有任何效果,那剩下的方式只好就是暴力处理了,遇到乱说的一律留下永久性伤害,让他们知道管好嘴巴很重要,至于防人之口对我们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我们过两年就要回国服役,也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铁牛似乎点了一下头,但是口气还是一副无法释怀的样子。 “可是陈老爹啊,我总觉得你寒假回来后有点变了?” “哪方面?” “额…….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和以前不一样就对了。” 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说起变化总让我感觉有些别扭,甚至有些畏惧,因为我根本无法把握这种变化到底是往哪种方向发展的。 “放心,老大,我没事儿。” 我伸手想拍拍铁牛的肩膀让他宽心,结果一不小心戳到了他的鼻孔。 第58章 基础训练(一) 第二天,我们统统都被放了出来,原因和老头说的差不多,只要别打出人命来在这里都不算什么大事。 出来以后最能感受到的变化,就是路上的毛熊们看到我们这群因为在黑暗中呆了一天,精神颇显萎靡不振兔子,一个个都慌慌张张远远地绕道走了,好像我们闲着没事就会从人群里拖出两个练拳脚一样。 旧世纪一句话这么说的来着——想让别人喜欢你就对他微笑,想要别人畏惧你就给他一拳。 科尔尼诺夫上尉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事,看到我们集合也没多说,他就给我们安排了训练课程,和平时的地面模拟不同的是,在他的极力争取下,除了首次给款爷学霸他们安排了陆战机甲实地操作课程(他们之前也只是地面模拟的程度),那天学校总算同意给我们安排了一次上天实践操作的机会。 虽然机体还是快丢进二线部队的【雅克】,大家还是非常非常开心的,也包括我在内,因为玩了那么长时间教练机和同盟军机甲,我还从来没有玩过条约军的机型,这次总算能好好过把瘾了。 另外一个值得开心的地方就是我第一次用上了毛熊产的黑色扛荷服,虽然对于我们的体格来说略微有些粗大笨重,但是总算是不用裸奔上天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兴冲冲地准备品尝一下毛熊味火腿。 “待会儿我会驾机跟随,因为缺乏训练用导弹,所以这次一律使用装甲机枪战斗,请各位中弹后请及时稳定机体,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他值得应该是【雅克】里都安装了“模拟损伤系统(ids)”,按照中弹位置自动评估损伤情况,如果判定肢体受致命伤后立即就会切断肢体机能,如果判定受致命伤,那么就会直接切断火控系统,这点我们都已经清楚。 科尔尼诺夫上尉简洁地交代完,就示意我们可以上机了。 兔子们马上把脚下的草屑踢得到处乱飞,兴高采烈地拥向各自的机体,自然而然都忽略了上尉语气中的告诫意味。因为人数太多,我们只好分出五人一批轮流驾驶,我和铁牛他们被分在一个编队里。 习惯了同盟军高度人性化和信息化风格的驾驶舱后,【雅克】的座舱给我第一印象就是——坑爹。驾驶舱比【加兰德】小了两圈还不止,又被粗大笨重的电子设备和仪表占用了一大半,抬手仰头都要避免碰上四周这些瓶瓶罐罐,四面不大的液晶显示屏分别固定在四个方向,冷幽幽地闪着光正好打在我们脸上,除此以外的区域就是一片黑暗,强烈的压抑感让人时常感觉像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盯着电视看的重度自闭症患者。 拉下皮制的安全带,我踩下踏板想让喷口做个预热,可是踏板比我想象地要紧,不愧是给熊掌踩的,分量就是不一般,我不得不用出大力往下踩….. “隆!” 机体重重跳了一下,发动机爆炸一样的轰鸣把我吓了一大跳,然后整个驾驶舱里的仪器都在微微发抖。用正面说法的确是真男人开的机体,用负面说法的话……….你特么想吓死爹啊! 灼热的燃流排开凝固的空气,十台机体匀速垂直上升,并在三千六百公尺的高度改平,按照教官教授的编成上下四个编队相互策应。 天气很好,白色的流云像是丝绢一样,从视野的初始一直层层叠叠铺到天际的尽头,在,在上午九点钟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纯白,更加柔顺,犹如一片片长势正旺的长绒棉。 “太帅了。” 猛男忍不住发出了惊呼。无线电里也是一片大呼小叫的,从来没上过天的菜兔们显然也被这个从未体验过的“上帝视角”深深震撼了一把。可惜我早就看腻这种景色了,于是就猫在驾驶舱里摇头晃脑地对着眼前加起来还不足160度的倒霉视野纠结不已。 突然,从右侧屏幕斜下角上滑过一个狭小的黑点,但是只有极短的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屏幕边缘,感觉像是盯屏幕太久了出现的幻视。 不过,这玩意儿明显不是! 被这段时间的地面生活磨得有些发麻的,属于机甲兵的神经瞬间复苏了,我的大拇指一下蹭开了操纵杆上的射击保险。 “靠,别看了,那货摸上来了!” 兔子们顿时乱了套,所有【雅克】像做表演一样齐刷刷地乱转脑袋,滑稽的可以,猛男还显得非常狐疑。 “等一下,陈老爹你确定没有…….” 从六点钟方向骤然亮起了装甲机枪射击的喷焰,只听无线电里传来一阵鬼叫,只见大头的机体整个侧腹部连同一只手臂都被特种颜料敲成了醒目的红色,如果是实战的话,这台机体绝对已经受到了致命破坏,于是按照规矩他只好退出了战斗。 可是雷达竟然没有反应。 好在大家好歹也算上过一次战场的人,反应比之前有了很大进步,马上两三台一组在三维空间内散开,不等火控系统亢长的推算完毕,就马上架起各自的装甲机枪向那个位置连射,在原本干净的天空中炸起一连串染色弹特有的深蓝色。 几乎同时,猛男和道钉马上交叉包抄过去,我们拉出一个更大的包围圈紧跟而上,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教导团成员做得都很不错,至少完美复刻了《机甲兵操典》第三条的要求。 机体像炮弹一样连续洞穿厚重的云层,随着视野的逐渐开阔,我们同时全部把警戒等级提到了最高。 “艹,在哪里啊?” 无线电里传来了猛男恼火地大叫,我们迫近一看,猛男他们悬停的位置的确是空无一物……..等等,悬停?! “危险,别傻停在哪里!” 我还没喊完,头顶就袭来了30mm装甲机枪的连射射线,猛男还有另一台机甲当即被打了一个大花脸,不得不第二个第三个交替退出战斗。我和道钉举枪射击,只见火线乱飞,自然是一无所获。 说起来够窝囊,可以说我们在连敌人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就被打了个稀里哗啦。 雷达还是没有反应。 “包抄。” 道钉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伸出机械臂用“手语信号程序”向他做了个手势,我顶上猛男的位置和道钉交替螺旋上升。 我稍稍瞄了一眼时间,结果是让人战栗的:只有区区四分钟。 要知道除了在地面上炸毁的机体,我干掉第一台航空机甲消耗了二十多分钟,几乎把主副燃料箱耗尽,随后一台也好不到哪里去,耗时都在十五分钟以上。可是这位上尉就然在四分钟内就打掉了三台航空机甲,就算是菜鸟驾驶的机体依然是十分恐怖猎杀的速度。 这就是ace的本事吗?不,或许还远远不止。 我咬紧牙关握死了操纵杆。 对于雷达只是偶尔能捕捉到机影一闪,甚至完全没有反应,我倒不是特别惊讶,因为对于空战来说切入制式机型的雷达盲区并不是太难的事,况且【雅克】的雷达和副喷口一直是无数毛熊的重要槽点。前者是虽然探测距离远但是盲区无数,后者是完全靠左操纵杆上的按钮手动控制,操作远不如同盟军普及的智能型号轻松。 两台【雅克】猛地冲破云层,烟云还没有散去就有一串流弹飞射而来,但是我们早有防备,马上用脚部和背部主喷口斜向短喷射,驱动机体以一个筒滚灵活地避开,只是边边角角被刮到了一点。 视野还呈倒仰状态的时候,我一下看到了正在往云层深处退避的【指挥型雅克】。 看到了! “道钉!” “明白。” 战斗的亢奋压倒一切,我不顾脑袋快要被血冲爆了的胀痛感,咬着牙拉起瞄准光圈,还保持着倒悬姿态就架起装甲机枪抢射,【指挥型雅克】放弃继续后退,转而灵活地利用副喷口向下滑去,同也用装甲机枪快速还击,很快道钉的也加入了战团,在火力上形成了二对一的优势。 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差距都能在很大程度上得到弥补况且我自信自己的射击技术比起老机甲兵也毫不逊色,相信操作成绩一向了得的道钉也是一样。 一轮抢夺时间一般的对射之后,我明显看到【指挥型雅克】的肩部装甲上溅起蓝色的液块,uu看书 .ukansh当时就心里一阵大快。 奶奶的,有门! 【指挥型雅克】像是畏惧一般,继续往云层深处退去,我们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陈项,掩护我。” 通讯质量不太好的函道里响起了道钉沉稳地声音,在我那个倒霉绰号大行其道的情况下,也就这个严谨无比的家伙还在坚持叫我的本名。 “明白!” 我顶上一个新的弹鼓,把射速调到每分钟六百发的最大,毫不吝啬的把成片弹幕向【指挥型雅克】泼去,迫使它在后退中不断做着规避,速度大大衰减。 道钉抽出热能刀(没开电热刃部),灵活的机动着紧贴我的射线压上去,【指挥型雅克】在两面压力下似乎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窘态,眼看有效,我更加卖力地猛射机关枪,掩护道钉一口气攻过去。 “杀!” 我助威一般狂喊起来。 “咚” 两台机甲在一瞬间贴合。 赢了……….吗? 古怪的事发生了,道钉的【雅克】出手完毕后骤然僵硬在了那里,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也赶紧停止了射击。 “该死。” 我在无线电里听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道钉,也忍不住愤恨地低骂一句。 “什……” 下一秒,我就看见【指挥型雅克】从【雅克】的身躯后歪过头看着我,红眼睛里满是嘲弄和讥笑,完全没有一点刚才的慌张姿态。 靠,中计了! 第59章 基础训练(二) 【指挥型雅克】发动机爆轰的声音响彻天际,重甲武士凶恶地重踏虚空,闪电般向我直击! 不能被它压倒。 这是我一片僵硬的脑海里的唯一一个想法,战术上已经输了个一塌糊涂,要是气势上再被击垮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不能退! 【指挥型雅克】宰掉【雅克】的是热能刀,切换成机枪的话至少需要十秒钟,这个过程是全部由电脑程序控制完成的,无法人为干预,我手中的是装甲机枪,如果………..我去! 我气得忍不住大骂一句,因为【指挥型雅克】当盾牌一样推过来的竟然是刚刚被卸掉火控系统的【雅克】,虽然【指挥型雅克】的体型稍大,但是我手上拿的毕竟不是狙击枪。 “这该死的王八蛋!” 我破口大骂,却又束手无策,只好一边加速迎击一边以最快速度立刻把热能刀切换到火控菜单上。 时速零点八马赫,距离三千两百公尺,应该够用了。 【指挥型雅克】突然扬起机械臂,把还在两眼摸黑还在奋力挣扎的道钉机甩了过来,还点着喷口的【雅克】来不及调整姿势瞬间像火箭弹一样向我撞来! 我吓了一大跳,疯狂地猛拉操纵杆向左侧规避,但是因为情况发生的太突然,【雅克】一头撞在了我的座机正在挂装装甲机枪的右臂上,一下把我的座机整个弹飞了出去,装甲机枪也在撞击中飞落地面。 “艹!” 我气急败坏地大骂,因为以【雅克】僵硬的行动模式,一次装卸失败就意味着整道程序就要翻工重做,一下子就浪费了我宝贵的五秒钟,而且更致命的是优劣式完全倒了过来,变成双手空空的我占据下风。 时速零点九马赫,距离两千四百公尺,再加一下机动勉强也够了。 我驱动机体拼命后退拉开距离,一边咬牙切齿地盯着右侧屏幕上粗壮的机械臂在空无一物的空中,装模作样地挥摆几下,然后再慢吞吞地伸向腰部挂架的狗样。 【指挥型雅克】全部喷口喷发着最强劲的射流,拉出一条斩裂天空的犀利轨迹,机体与手中的热能刀几乎呈一条直线,一齐向驾驶舱位置贯穿! 快!快!!快!!! 我惊怖的几乎要死在座椅上,死死按住操作杆在心里狂叫起来。 “呛” 热能刀终于在握在了【雅克】手里。 时速一马赫,距离五十公尺,还勉强来得及招架! 我指挥机体努力提起热能刀,可是【指挥型雅克】的轨道却在这一瞬间改变了。 稍稍向右偏了一点点,同时也把刀尖偏出了驾驶舱,他不是要捅要害吗?那他想打哪里?难不成是虚晃一枪? 问号只来得在我脑子里闪一下,下一刻,整个驾驶舱就被巨大的震荡撼动。 “什……” 机载计算机在数秒钟后才慢吞吞地得出结论:右臂损失50%的机能。 艹,又被耍了,目标还是我的武器。 【指挥型雅克】在云层间划出一个利落的直角转弯,再次向我杀来,而我手上现在特么连块板砖也没有! 钢铁巨人挥动热能刀占据上风,借助惊人的势能一刀劈下,我只能下意识地举起右臂充当临时盾牌。 虽然知道没有赢的可能性,但是我还是想死撑。 “铛” 剧烈的撞击声告诉我,抵挡奏效了,但是整个右臂也彻底报废,垂到一边。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指挥型雅克】一刀砍死,竟然还能攻击,只见它把全身所有能调动的喷口全部调动起来向一侧猛烈喷射,同时带动机体像陀螺一样选择起来,不,如果还加上那把热能刀的话,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一个朝大号手里剑! “铛铛铛” 驾驶舱位置连吃三下,原本反应迟钝的火控装置这次倒是给我干净利索地跳了个精光,只剩下动力系统还在工作,保证机体不会像个铁块一样垂直下落。 黑暗像是无穷的耻辱感一样涌上来,我愤怒地一锤控制台。 “我艹!” 接下去的挑战都是毫无悬念,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屠杀稍微恰当一点,基本上六七分钟一批轮换,结果搞得兔子们上机的时候都像是去和女神约会一样兴高采烈,下来的时候像是到点才发现女神身边有高富帅作伴一样灰头土脸的,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 科尔尼诺夫上尉是最后最后一个下来的,在一堆被染色弹打得像复活节彩蛋一样,五颜六色的【雅克】里就他的机甲干干净净,除了肩膀上有点蓝色之外什么也没有,特别显眼。 他倒也没有发怒,跳下机体后用平淡地口气向我们训话,不,应该说是点评。 “首先,我可以肯定,诸位的技术不容质疑,在我十七年的从军生涯中,见过无数机甲兵集团,但是只用半年时间就能达到如此高水平的机甲兵部队,你们是第一支,就算比起条约军战斗力最强,最鼎鼎有名的近卫机甲师,也毫不逊色,有的方面甚至还有小幅超越,可以说非常了不起。” 晕了,我们真的快要晕了。 天神啊,我们的耳朵真的没出问题吗?可是为什么会有幻听? 自从混进军事学院以来,我们听到的不是嘲讽就是破口大骂,甚至干脆是一顿好打,以至于搞得我们多少都有点心理阴暗,对人类未来充满悲剧性思考。可是像今天这样如此直接的赞扬,特别还是出自一位排得上名次的ace之口的赞扬,简直是破天荒的。 大家窃喜之余,看看自己被打得乱七八糟的座机却又各个心里发毛,生怕这位大哥是在耍着我们玩。 “当然,各位战败的如此之快,很大程度是由于缺乏实战经验,事实上,实战中80%的菜鸟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发挥出本来的技术之前就已经阵亡,希望各位务必注意,下面我来说说诸位的不足。” 然后上尉就开始一一点评我们的缺陷,比如猛男的机动动作太硬,飞行不够流畅;铁牛的机动动作反而太刚猛,造成机体稳性差;道钉的操作很不错,夺取主动权的意识也很强,但是对战友的掩护支援过度信任(最让我羞愧的一条)………… 总体来说,上尉的点评都非常准确,而且非常独到,不少东西都是教科书上找不到的,属于上过战场的老兵的经验之谈,我听着感觉非常有意思,也很有帮助,后来干脆打开pcp的录音功能全部录下来,准备晚上再和小黑本上斯堪维尔战争的经验总结对照,解决几条还有疑点的部分。 可是等等,我的评论怎么还没有来? 等我发现问题的时候,上尉已经转移话题开始讲述【雅克】的性能特点了,搞得我莫名其妙,难道是忘记了?不会啊,连没见过几次的我们的名字都一个没搞错,怎么也不像是会少根筋的人。 难道是我表现太好了,扯淡,被砍成这副鸟样还叫好? 就这样上下不安地等到下课,全部人一边聊着天热烈地交流经验一边走出训练场,我却被上尉节下了。说实话,这倒是让我安心了一点,话说大哥你有批评当大家面直说就好,我又不是丢不起人,何必搞那么神神秘秘。 “你本来有击坠我的可能性。” 条约军排名第二十一位的ace平静地说,结果把我吓了一跳。 “那….那是……” “当然不是巧合,你的机体操作非常娴熟,机动动作准确。武器应用,特别是装甲机枪的射击非常精确,uu看书 ww.ukansh几乎把我彻底压制住。我觉得没有几百个小时的强化练习是不会有这种效果,就算放在历届优秀毕业生里,你也是相当不错的一名机甲兵。” 上尉背着手站在我面前,猎鹰般犀利的眼神扫得我心底里发毛。 靠,这家伙该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但是你最后却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上尉突然收敛起眼神,很不可思议一样摇着头,“因为你当时没有行动。” “当时?” “在我用丁庆作为掩护的时候,如果是实战,这一个迟疑你早就已经死了。当时的状态其实是完全是我占据劣势,因为我连热能刀也没有拔出来,机枪里也没有弹药,而这种抵挡根本不靠谱,如果攻击,系统完全会判断两机同时被击毁。” “你的意思是……” 猜测的结果让我的脊背弥漫上一层寒意,我难得感觉自己有点害怕了。 “这种情况,你就应该开枪的。” “你放屁!” 我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声音之大几乎连我自己的耳朵都震聋了。 很快,我意识到自己对于比自己高六级的军官来说,自己刚才的表现简直是不敬过头了,况且上尉也不是野猪这种混球,这个学期以来还是比较照顾我们的。 “不,其实我想说的是………” 上尉却没有让我解释下去,只是默默冲我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他宽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训练场尽头……… 这算是什么情况? 第60章 无法放弃 公历084年4月份,是个很糟糕的日子。 因为大家基本都已经确定自己接下去的发展轨道,干得开心睡得安心,就连躺在老家休养的阿呆也有了起色,给我们传来他在大棚里和他爹妈一起摘西瓜的电子照片,一家都看起来很欢乐。 只有我还在等待倒霉的补测,每天头疼万分,胃口倍儿差。 好在这段难受死人的煎熬总算快要到头了,一转眼离测试只有两天时间,我也总算从暴风骤雨般的紧张感里回过神来,开始松松垮垮地做起最后的准备工作。 “啊,尼玛顶不住了。” 我从无数的资料中抬起头来,像是狂化狼人一样对着电灯泡长啸一声,震得pcp,小黑本,茶杯,饭盒,咖啡筒一阵哆嗦,然后堆积如山的纸制资料卷“哗啦”一下垮下来,声势犹如喜马拉雅山大雪崩,把整张书桌埋得一塌糊涂。 我垂头丧气地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披上外衣准备去买点零食啥的。 外面的天气依然很冷,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暖和过,好在校内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就在附近,在冰冷和黒不隆冬的校园里犹如神话里的希望明灯,里面传出的温暖香浓的咖啡味,还有自制的的炸鱼块的味道,更是是驱动人排除万难,顽强行进的最好动力。 于是我很快了进去,一阵冷热交替敢差点爽死我。因为我常常来卖晚点心啥的,老板娘早就和我认识了,她是个五十多岁的,经常系着传统的大裙子和围巾的,矮矮胖胖又很和蔼的人。 见我进来他热情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同时端来一杯热茶。 “大婶,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喝着茶问道。 其实我感觉自己完全问了句废话,因为这家超市从来是开通宵的,上到正常上课的学员,下到宿醉醒来,跳出来找食吃的酒鬼都不会撞上铁将军把门的情况。 据她所说,她每天开店开到很晚倒不是想赚多少钱,只因为她非常害怕孤独,生怕一关灯就想起去世很久的老伴的样子。 “呵呵,睡不着,倒是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拼命。” “唉,再过两天吧,情况怪麻烦的。” 我敷衍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有可能被淘汰”之类的词句,弄得大婶一天心情不好。 “呵呵,还真是努力型的人啊,到底和某些人不太一样。” 我听出大婶很罕见的嘲讽口气,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一撇,这一看之下我差点把茶全数喷出来。 是布洛尼娅,穿着和我前往斯堪维尔那天一样的可爱服侍,笑得很甜也很美,可是等等,在她身边紧挨着的那体重不下一百八,啤酒肚比篮球还要再大那么一点的家伙,尼玛,不是副校长卡特林中将吗? “喂,大婶,这是什么情况?” 我压低声音问道。 “还能有什么情况,过会儿又要在男人肚皮上蹦跶了。” 大婶嘲笑道,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样,副校长淫笑着在她浑圆的臀部摸了一把,少女回头吃吃地笑起来,更紧地挽住色鬼树干似的粗胳膊,像是在说“先别在这里,晚上有的是时间”。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屁股像是也被一只肥得冒油的爪子摸了一把一样,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于是我在大婶奇怪的眼神中,像逃一样跑出了超市,我感觉这绝对是我平生过过最恶心的一段时间。 “呼,呼,呼………”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才忍不住扶着灯柱大口喘气, 一抬头,才发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机库边上,平时这里也是整个学院防卫最森严的位置,平时至少有一个班的警备兵精密驻守,主要是防止机体被非法武装夺走进行恐怖活动,因为就算是训练用机体,对于城市的破坏力依然相当惊人。根据我所知,这里的警备兵遇到陌生人一般是开三枪警告,一枪朝天,一枪朝地,再不听就直接一粒花生米放倒。 如果没教官带领,这里平时没有人敢来,主要是怕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可是现在铁丝网被搬开了个大口子,整个合金大门敞开,哨兵也不知所踪,灯火全熄,露出由两座容量十二台的,巨大的穹顶库房组成的机库内部,犹如两头蛰伏在暗夜中的巨大怪兽。 我第一反应是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心想真是天下大乱的节奏啊,连军用设施都被洗劫了,但是仔细一看又有点不对劲,因为虽然全部警戒都被解除,但是却像是被守卫者有条不紊地清除完障碍再撤出的,和我在北方看到的那些被强行突破搞得乱七八糟的工事完全不一样。 说实话,我当然还真没有“知道太多对身体不好”的自觉性,凭着一肚子好奇,我提起一口气摸了进去。 机库内的黑暗更深,寂静也更深,静到甚至能听见冲鸣,但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机械运作音却一点也没有,也就是说不仅仅是照明,就连自动警戒系统也一并被关闭了,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在撤退时发生,可是现在场合明显不对。 皮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敲出“梆梆梆”的声音,让我一度误认为是有人在屁股后面跟踪盯梢。这时,我注意到用于存放航空机甲的二号机库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而存放陆战型机甲的一号机库的门却是紧闭的,于是我立刻向那个缝隙摸去。 机库内同样没有照明,一台台用防水布严严实实遮盖的钢铁巨人笔直地沿中轴线站成两排,犹如拱卫王陵的巨型兵马俑,就算站在机库门口依然能感觉到凛列的威压。 不,其实说完全没有照明也不对,因为我看见其中一台机甲的驾驶舱口亮起了几星闪光,我皱着眉头靠上去,这才看见原来是火控计算机的屏幕闪光,里面还做着个人不断用外接键盘敲击着什么,似乎在做调试。 但是我可不认为有机械师会那么敬业,况且现在明显也不是加班的时候。可是等等,这家伙的身板有那么一点眼熟啊……….. “猛男?”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那家伙吓得差点从上面掉下来,隔了很长时间才招魂似的说了一句: “陈….陈老爹。” 我应了一声,心里更加大惑不解。猛男胡乱敲了几个键,赶紧拉着升降索跳下来,我看见这家伙身上脏兮兮的,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重活。 “你在干嘛?” 我问道。 “咳咳,你看这明天不是要测试了吗?我来调一下机子。” 猛男很快说完,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挺尴尬地挠着头扭着脸左看右看的,我也挺别扭的别过头不去对他的视线。说实话,这几天我们两个都是能避就避,能让就让,吃饭还分个先后顺序,因为这层二选一死亡竞赛的关系,让我们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没想到人走起大运来,想见面时死活见不着,不想见时横着歪着都能撞上。 尼玛,要是下次再治不好好奇心过剩的毛病我就剁了自己! 可是眼前的问题就是竞争对手就在面前,总要说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什么来着,哦,对了,轻松幽默点的。 “我去,你本事也太大了,这也进得来。” “怎么可能,上面特批的而已,不然谁赶进这儿来。” “特批,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我托我女朋友从领导那边搞来…….” “哦,怪不得我不知道,那有空帮我也批…….” 无脑对话很快因为进行不下去中断了,我们两个无奈的叹了口气,和上学期死亡竞赛时一样的,讨厌的隔阂感蔓延上来,我有些烦躁地坐不住了,随便扯了两句就准备出去。 “那个……陈项!” 猛男突然喊了一声,然后我只听噗通一声——猛男竟然给我跪下了! 我当即慌了手脚,说尼玛的三更半夜发什么神经病,uu看书 ww.uans 有话滚起来说。 “两天后的测试,你就让我赢吧!你的技术真的很厉害,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一定要赢!” 说实话,这两天我一直避着猛男,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可是这事现在却偏偏发生在我眼前。 我叹了口气,问为什么。 猛男磕着牙花,显然他也非常不情愿这样玩,我记得他在大学里曾经和被十几个受保护费的地痞敲的头破血流,但是也没有求一句饶,服一下软。现在这货搞成这样,其实我也猜得到缘由。 “因为我答应要给布洛尼娅最好的生活,所以我想当上将军,我想进入高层,所以这次我必须要赢!” 猛男恳切地看着我,眼神里透着罕见的哀求,我感觉心里非常难受,劝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几乎就想开口答应他了。 可是,另一股力量却坚决阻止了我,让我在开口的前一刻迟疑了。 没有机甲,而且也不再是机甲兵,那我会是是什么? 如果失去了机甲,我就不再是灰色微笑。 如果失去了机甲,我就不可能是ace。 如果失去了机甲,我就只能是最卑微的一个屁民。 所以我害怕了,我恐惧了,因为这种代价实在是过于沉重,沉重到比杀了我都还要恐怖一万倍,别的都可以,但是唯独机甲,我绝对不能放弃! 所以我当时的反应就是默不作声地,一溜烟跑掉了,甩下猛男以最快速度冲出了机库。 第61章 危险的警告 第二天上午,我的pcp被人打响了。 脑子发涨的我依旧把头埋在两个月没洗的散发着诡异的温暖的枕头里,心里慢吞吞地过了一遍这时候可能打电话来的人:教官?不可能,自从野猪那变态阳痿以后寝室里的电话已经n久没响过了;爹妈?可能性不高,他们两位到现在为止都舍不得打费用坑爹的国际长途;其他兔子?扯淡,这帮家伙昨晚喝得上蹿下跳,现在估计都睡得和死猪没区别了;猛男?唉,绝对没可能了吧……. 那是哪个来着? 我奇怪地拿过pcp,屏幕上是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号码。 “喂,哪位。” “您好,请问是陈项先生吗?” 听筒里传来蹩脚的汉语问候,弄得我更加怪异,因为我可不记得我有操这种不伦不类口音的熟人。 “我就是,你哪位?” 对方的语气马上变得更加恭敬,让我颇有一种“原来我也成大爷了”的扭曲满足感,唯一不太妙的是……这家伙的汉语开始有和斯拉夫语杂交的趋势。 “您好,我是伏尔加公司业务一部四处的办事员,片刻后我们处长将会亲自上门为你提供会员卡,请准备好在门口等候。” 听到“伏尔加公司”五个字,我的瞌睡虫瞬间惊跑了,我人也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等等,伏尔加公司……..为什么要给我会员卡。” 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个恐怖图像:抽着雪茄的黑老大阴森森地递给我一张卡,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少年,从此以后你就是组织的人了,抛弃过去好好干吧。” “哦,处长说是您当初在电话里专门要求的,不过以您现在的客户等级也早就足够了。” 办事员解释道。 我拍着脑袋仔细回想着,貌似还真有那么个事儿,还是我在斯堪维尔作战时随口一说而已,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不过老是和这类货色打交道,十有八九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太情愿地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无精打采地披上衣服出门了,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不出意外的看见的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在哪里,高贵雍容的大尺寸车型停在一堆乞丐似的私家车边,非常引人注目,可是等等,牌子怎么变成更高级的皇冠了,流水线量产的奔驰也就算了,连年产不超过五十辆的超豪华车也拿来做公车用,这到底是什么鬼公司? “哟,您还真准时。” 阿西莫夫此时已经守在车门旁,满脸堆笑,一身西服明显也换成了上档次的货色,看到我的打量着他的坐车时,连忙解释道: “哦,托您的福,顾客对这份合同非常满意,让我公司在北方的声誉得到极大提升,所以我这个月荣升到公司的处级干部了,这是公司给优秀员工的一点福利。” 我去,这还叫“一点福利”,那同盟条约那些开“大众”“拉达”的部长级官员是不是会造反?都说这年头流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在我这等小虾米还在数着三四万票子穷开心的时候,人家捞大头的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油水进去了。 “恭喜跨入权贵阶层,以后记得照顾兄弟点儿啊。” 我酸不拉几地讽刺道,阿西莫夫却搞得好像我真在赞扬他一样客气的不行,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银卡双手递上。 “哎呀,瞧您这话说得,哦,对了,这是我公司的三级会员卡,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打上门的电话,我们都会给您办妥的。” 我翻弄了一下卡,发现竟然是采用了多晶纳米颗粒制造的新产品,在插卡口的确印着一排激光雕刻的阿拉伯数字,并排还印着公司的地址,当然,用肉眼看上去就是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也就是说这是只有插入pcp用特殊程序锁定后才能拨打的加密号码,我真心希望自己用不上这种谍战片里才能看到的玩意儿。 趁我看卡的时候,阿西莫夫热切地插了句嘴: “对了,您最近有关注过北方的战局吗?” 我想了想,好像前两天在新闻里看到过,说邦联反抗军突然变得异常活跃,正规军也表现出态度不稳定,变动不断,在新成立的布雷加登人民联盟国边境线上不断制造动静,对于这种状况条约军各部保持高度警惕,并通过外交途径发出警告,随时准备反击同盟军奴仆的进攻,维护盟友的领土主权完整等等,当然后半段都是官方废话,可以无视。让人感兴趣的是,刚开战就被打得惨不忍睹的邦联军到底有什么攒下了什么本钱,没过几个月就敢和条约军叫板了? 不过,那并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关心的问题,我可以关心的是,眼前这家伙千里送银卡,绝对不是礼轻情意重什么的。 果然。 “请问您暑假有空吗?说实话,北方那边的客户又紧急下大单子了,指名需要…….” “不好意思,我暑假准备回家一趟,暂时没工夫去了。” “可是这次的收益,可是…..” “抱歉,家里有点急事,真的去不了改下次吧。” 我赶紧拒绝,这要命的钱虽然拿得爽,但是赚一回就够了,不然有命拿钱没命销售可是人生一大悲剧,况且已经吃了传销人员一回大当,再吃一回忽悠做人就真的太蠢了。 阿西莫夫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但还是维持这商务人员热情的态度,让我帮忙转达对老娘和老爹的他最真诚的祝福。 放心,我绝对不会转达的。 谢绝了上车兜风顺便一起喝一杯的邀请,我同样保持着无精打采的样子回到宿舍,但是一上楼我却意外地看见有人早已经站在门口,而且还是一个挺漂亮挺有料的女生。虽然本来应该是件很让人兴奋的事,但是很遗憾,我当时感觉懊恼的要命,因为对方是我目前最不想见的人之一。 先是奸商上门拜访,再是黑木耳堵门等人,今天绝对是我的大凶之日。 “有何贵干?布洛尼娅。” 我歪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少女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说实话这个表情很有吸引力,但是很遗憾,我脑海里的第一印象就是中将大人那只满是肥油的爪子。 “有点事,能和你谈谈吗?” “抱歉,明天就要测试了,我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没有完成,下次吧。” “可是,我要说的就是关于测试…….” “哦哦,那更加不用了,规则消息什么的我基本上都清楚了,没必要补充了,拜啦。” 我直接打断了布洛尼娅的话,打着哈欠准备去开门。 “你赢不了的。” 尖锐的声音贯入耳膜,我停下了开门动作。 “我看过你的训练成绩,训练记录,还有科尔尼诺夫上尉的操行评语,我承认你的技术的确很强,甚至比一般教官都还要强,李方洲现在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在这个层面超越你,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胜负并不仅仅存在于战场’,你只注意真正存在的‘战场’,所以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的。” 我轻轻笑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开始有兴趣了。 “你是说,另一个战场是在你当初推荐的,情侣宾馆的大床上吗?” 我看到布洛尼娅娇柔的身躯僵硬了一下,她的声线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失去了弹性。 “你当时就知道?” “我只是觉得很好奇而已,要把这种鬼地方的营业时间都记得那么清楚,uu看书 .uuanshu.co 到底要在里面被插了几晚或者几十几百晚才够?” 我冷笑着讥讽道,扭过头看着少女因为惊愕而发白的面孔。 话果然还是摊开了说爽,遮遮掩掩的真是烦人。 “好吧,我承认,但是那是过去的事了,”布洛尼娅咬咬紧贝齿,“现在我只想和李方洲一起好好生活下去而已,既然你能猜到这个,那么也应该知道我手上的人力资源优势……” “比如那一副猪哥脸的副校长卡特林中将,我想知道你和他上床的时候是怎么承受他的重量的,那简直是人体构造的奇迹,或者说是他不喜欢在上面的体位?” 布洛尼娅没有理会我的讥笑,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想到这个也被你知道了,那么你应该明白……”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会马上玩完灰溜溜地收拾行李回家种菜,好了,谢谢你的免费讲解活动,我要忙去了,”我无聊地说着,打开了房门准备进去,“能顺便拜托你一件事吗?” “?” “请换张脸和我说话,否则我脑补图像是件很吃力的事。” 布洛尼娅楞了一下,然后我看见一个诡异的笑容在少女的嘴角划开,这个笑容让她全身的气质在一瞬间发生了彻底改变,像是从纯洁的圣女变成了阴笑着调制魔药的巫婆,比推麻将牌还要彻底,不过相对而言我还是比较习惯这个造型。 “那可真是抱歉了,陈项同学,以后我会记住的……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第62章 摆平 结果我没想到麻烦在下午就找上门了。 办事效率高地出奇。 当时我才刚坐进【雅克】的驾驶舱,连手都还没有搭上操纵杆就被科尔尼诺夫上尉叫了下来,那感觉就像睡觉睡到真欲仙欲死时候被人喊起来一样,真心不爽透了。 “副长和校长找你。” 上尉皱着眉头说,显然他也预感到两个大boss同时召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正在训练的弟兄们也是一样抑或担忧愁的表情。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特地扫了一眼猛男的表情,但是这家伙是低着头的,我根本没看到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好吧,我就勉强当你不知道得了。 耸耸肩,我向上尉敬礼退出了训练场,直奔校长室。 时隔不过一个月,校长室当然还在老位置,校长坐的位置当然也还在老地方没变,只是里面多了一大坨肉,让古典装潢营造出的严肃气氛打了不少折扣。 我进去时,一胖一瘦两位将军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看到我敲门进来才放平姿态,板起面孔,正襟危坐。 好吧,其实你们可以放轻松点。 “陈中士,下面是我们经过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正式向你通知,虽然你的训练成绩出色,学习能力优良,但是前两天当街对未成年人施暴,造成了极端恶劣的社会影响,一经传播也极大损害了军队的形象,为了严肃纪律,我们决定取消你明天测试的资格,为了照顾你的声誉,今天希望你能主动退出。” 段子听完,我突然觉得以前贴吧上那些二货的扯淡实在是弱爆了,什么叫扯的极致,这就是。 我看了看一直面无表情的古格耶夫上将,结果挨了他一记威力无比的冷眼。 “我脸上没写通知中士,如果没听清的话可以让中将给你再陈述一遍。” 我笑着表示不用,然后吐槽了一句: “话说我要坏也坏的是共和国军的名声,好像和条约军不太搭界吧。” 卡特林中将一皱眉头,严厉地回答道: “怎么不搭界,共和国军和条约军是一直以来的兄弟军队,共和国军的声誉就是条约军的声誉,条约军的声誉就是共和国军的声誉,你身为共和国军军人,怎么连这点自觉性也没有。” 好吧,我确实没这个自觉性,因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叫我去哪里给你找! “那太好了,既然大家关系那么好,人头也别砍了,把以前‘因为无可抗拒原因’踢走的哥们召回来做不到,干脆给个优惠折扣把剩下的人一起留下得了。” 中将的脸色瞬间变了,恼怒地一拍桌子。 “放屁,你当军队是菜市场吗?可以随随便便讨价还价!” “不敢,要是在菜市场我早就喊城管来掀摊子了,可惜在这里菜贩子就是老大。” “你……” 中将脸上的肥肉像果冻一样不断哆嗦着,非常滑稽,也非常有趣。 一直沉默不语的古格耶夫上将抬起手掌打断了将要暴发猪癫疯的中将,转而用机械般冷肃地口吻对我摊牌了。 “好了,中士,我们没有和你聊天的兴趣,这件事是已经决定好了的,如果你现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我想我们明天可以用书面通告的方式处理。” 看看,还是做老大的干脆,直接用强权搁到得了,啰啰嗦嗦一大堆反而显得自己很没档次。 我笑笑,说我一个人决定也不太好,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打个电话和家里还有主官们商量商量,两位大boss以为我服软了,马上放缓口气表示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进来,想仔细再说。 于是我转身出了门,马上走进拐角的厕所里,关上蹲坑的门板,借着“良好”的气氛,在pcp里插上那张会员卡就开打。说实话我当时对这玩意儿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毕竟又不是阿拉伯神灯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这兔崽子也结结实实忽悠了我一次,早就没啥信誉度了。 但是我一介无权无势的异乡人也没别的关系牌,纯粹抱着不用白不用的态度先打打看。 通话音只响了第一下就被接通了,首先传入我耳朵里的还是那倒霉的斯拉夫味汉语。 “您好,陈项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你们公司能提供什么服务?” 为了保险起见,我先问了一句。 “嗯,有很多,比如购买违禁药品,武器,燃油,零件,从监狱里提出关押犯人,摆平军队政府官员……..” “就是那个!” 我心里一喜,马上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让这帮神通广大的家伙帮忙“摆平”。 但是……. “抱歉,陈项先生,您现在只是三级会员,只能摆平政府正处级官员和军队校官级别的人员,要摆平将官至少需要二级会员资格。” 这一桶冷水泼得也真是透心凉,我气得当即对话筒破口大骂,说你们处长当时怎么和我吹的来着,还什么都能给我摆平,我呸,妈的,每次都逗我玩是不是! “陈项先僧,宁别激动,办法还是有的。” 一看我动了肝火,话筒那头明显慌神了,话说得连续跑调。 “还有毛办法,不是说我级别不够吗?难道现在就给我升级?” 我只好压压火气听他怎么说。 “当然,不是,我公司的会员等级划分是非常严格的,需要董事级别的高级领导才能批准,但是听您刚才描述的情况,还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解决。” 办事员简单描述了一下方法,虽然感觉有点扯淡,但是总比没有好,我只好不快地让他去试试。十分钟后,电话重新拨了回来,表示一切顺利办妥,没问题了。 好吧,最后相信你一次。 我摸出纸上了个大号缓解一下压力,然后慢悠悠地提着裤子走回校长室,两位大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中将劈头就问。 “那个,长官,我刚才没注意听,你说我被踢掉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妈的,一回来就跟我装傻,不是说了吗,当街施暴,打伤多人,现在警察局里还有备案在,你不会这都要我提醒吧。” 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清了,于是我努力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长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昨天我虽然翘课上街没错,但是除了吃个饭发个呆之外什么都没干啊,当街施暴这种犯法的事绝对没干过啊。” 这一下不但是卡特林中将再次气得一张大脸上肥肉抽风一样乱抖,连镇定如铁石的古格耶夫上将也皱起了眉头。 “好好好,你小子瞪大狗眼给我看好了。” 中将掏出他自己的pcp用军官卡输入自己的密级后,直接在政府内部数据库上开始调资料,然后把号称能承受一百米高空坠落的军用版pcp往我面前很牛掰地一摔,意思是你自己看看干得什么好事。 我凑上去一看,原来是我的个人档案库,两寸电子照片下明确记录着我在社会上的一些重要活动经历,仔细瞄了一遍后,我很快把咚咚跳的心安然放回肚子里,轻松加愉快地说话了: “长官,你看确实没有啊,肯定是你搞错什么了?” “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咆哮的后半段一下子弱了下去,中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夺过pcp上下猛看,那样子像动物园的禽兽在耍把戏一样,非常好笑。横看竖看完,他马上切换到通话界面,噼噼啪啪地开始拨号,接通警察局电话,一开始他还能客客气气地说话,可是到后面就变成死了儿子似的狂吼乱叫了。 “什么没有,uu看书 ww.uukanshuom怎么可能,昨天不是都还有的……我看错了?放你妈的屁,给老子再查,不然….喂喂!” 我想他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东西了,在心底我不得不感慨专业业务员的精明,虽然以我的等级无法直接让公司动用高层关系网,但是让公司联络上警察局长一级的中级官员篡改一下数据还是能办得到的,这叫充分利用资源。 终于中将折腾够了,一摔pcp露出一副流氓般的蛮横嘴脸: “我不管,肯定是数据出了问题,你的犯罪就是既定现实,谁也改变不了,现在马上给我回答是滚蛋还是……” 这时古格耶夫上将却又一次阻止了他,示意中将附耳过来耳语几句,凭着不错的听力我隐隐约约听到诸如“这事先缓一下,我们有点小看他的背景深度了,”“可是,就这么放过……”,“如果发出书面通告,被他的‘关系’捅出去的话,对我们乃至学校的声誉影响也非常大”,“就是一个陪你睡觉的妓女,不值得冒险”,“你不是还是别的备用招数吗?”之类的对话。 片刻后,卡特林中将满脸郁闷地抬起头,干咳两声宣布道: “好吧,陈项中士,我承认是我们出了一些工作上的漏洞,给你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现在……现在我们郑重向你道歉,你可以走了。” 说完最后一段时,中将的表情难受得像是便秘。 我非常标准地敬礼,然后愉快地离开了这个惹人厌的鬼地方。 第63章 真相与决裂(一) “喂,老大,你到底在搞毛?” 早饭吃到一半的实在忍无可忍,对正用汤勺顶着下巴,“深情注视”着我的铁牛询问道。 要是是个清晨吃饭的时候,有个卖相不错的妹子在面前卖萌倒是非常开胃,问题是一个长着大饼脸,肌肉横生的北方大汉这么玩就有点倒胃口了。 “没事,生怕今日一别就看不着了,还是多看两眼留个印象。” 铁牛长叹一声。 我很干脆地抬手把他的大头按进餐盘里了。 “见鬼,我又不是马上被押进刑场枪毙,尼玛搞那么悲壮干嘛!” 铁牛带着满脸面包屑淡定地抬起头。 “开个玩笑,不要那么暴力好不好,我只是想瞧瞧你的状态有没有不对劲。” “废话,我这不好好的吗,哪有不对劲。” 我一扯嘴角中气十足地表示道。 “不紧张?” “不紧张。” “不害怕?” “不害怕。” “没事,自家兄弟,放松点说。” “废话,我这不是很放松吗?” 铁牛一下恼了,指着我的鼻尖吼起来: “那尼玛的干嘛切煎蛋切到我盘子里来了!” 我靠! 我赶紧像中弹一样把莫名其妙伸出去的餐具收了回来,真tm丢人丢大了。 “放松点,你的水平又不差,紧张成这副鸟样不怕从天上掉下来。” “说得你好像偏向我赢一样,这样可不对啊老大。” 我嚼着面包咕哝道。 铁牛露出了苦笑,向旁边一桌示意了一眼。 “都是自己弟兄,少了谁都不舒服,只是希望大家都少点遗憾而已,过会儿我还要去那桌呆一会儿呐。” 我斜眼一瞄,看见猛男正以十倍于平时的食量猛嚼猛吃,大头他们搞的像服务员一样,不断端着盘子流水线一样上上下下,把边上的毛熊都吓尿了。 我无语地咽下最后一个煎蛋,感觉彻底没了胃口。 吃完早饭,我提前换好抗荷服,就去训练场上调试机体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可以准备的,【雅克】的航电和火控虽然低劣,但是带来的一大优势就是就是维护检查都比较简单,故障率也很低,据说露天丢上几个礼拜,性能照样妥妥的。 在我校正光学瞄准镜时突然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训练场的规模类似于学校里常见的大操场,只是在东面增加了一个供机体出入的“u”型口,另外观众席和外墙都设置厚达五十毫米的钢化玻璃,还有两寸厚的钢板隔墙,生怕流弹射出场外杀伤无辜人员,不过这些遮蔽物只是为陆战机甲准备的,高度不超过十公尺左右,以【雅克】的身高还有很大富余,我看见就在训练场外四五百米的教学楼上,亮起一片一片的光点,数量足足有上百,在阳光下不停地闪啊闪地,晃得人泪流满面。 感觉像是被上百杆狙击枪瞄准了一眼,感觉非常糟糕。 这是什么玩意儿? “喂喂,铁牛,听得见吗?” 我疑惑地操起pcp开始拨电话。 “听得见,是不是太紧张尿裤子了,我这儿有准备好内裤,还是五香味的。” “滚!你帮我看看三号楼上那些瞎眼的玩意儿是什么,我靠,怎么四号楼上也有!“ “哦,你说那个啊,今天凌晨校网上开了赌盘,到目前位置差不多有两三千只熊下注了,他们都不被允许进入,只好躲在外面看了,顺带一说,你和猛男的比率是一比三,大家好像都不怎么看好你啊。” “…….我可以先往场外放两枪练练靶子吗?” 这时,我听到一阵古怪的响动,咕噜咕噜一阵阵地,好像水管子里过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机体的液压线或者水冷管出了问题,可是仔细一听却发现不对,因为声音是从外面穿进来的。 我奇怪地拉起升降索跳出【雅克】,顺着声音的源头摸去。沿着“u”型轨道分布着公用的饮水器,自动贩售机,更衣室,还有厕所和洗浴间,声音是从厕所的洗漱台前传来的,我看见一个人正把头埋进水槽里狂吐,这个姿势倒是有点熟悉……. “猛男?” 猛男闻声抬起头,原本有几分英俊的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嘴角都是花花绿绿的呕吐物,看起来异常狼狈,还没等我再说什么,他两腮一鼓,又把头埋回水槽里一阵痛呕,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吐到最后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了。 “我去,你早饭吃太多了!” 我赶紧跑过去相把他扶起来,但是却被猛男一把甩开了,我看见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也不知道是吐的还是气的。 “不是吃太多,是老子一天都吃不下去也喝不下去了!睁开眼是测试,闭上眼还是测试!去你妈的陈老爹,你让我一下你会死啊!” 猛男暴躁地狂吼起来,手臂茫无目的地乱挥着,像是要找人打架。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发声变得很艰难,肠胃也开始有点不好受了,但是我还是很努力地说着。 “抱歉,我知道你最近过得很累,但是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不管怎么样……..” “理由我也有!穷吊了半辈子,我也想光宗耀祖一回,也想成就一次,不是带女朋友上街只能带一两百块钞票,赶在午饭前就跑回来;不是一看到珠宝店品牌店就吓得直哆嗦;不是约会一次就特么要吃一个月没料的泡面!” 不用猜也知道他说地是谁了,我简直是怒极。 谚语都说赌场出逆子,情场出傻子,现在看情场简直是处弱智白痴213青年,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拍偶像剧吗?! “妈的,我都不想说了,你特么在要死要活的时候,布洛尼娅在干什么?她在…….” “我知道,我知道,她在配校领导睡觉,这些我都知道。” 我傻了,真的傻了,人生第一次感觉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我内心的想法,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陈老爹你肯定不能理解,她每天晚上和我哭诉这些事的时候,强做笑脸伺候这帮色鬼有多恶心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她付出的牺牲都是因为她爱我,而我实在是太烂了,烂到拖累她一起受罪。”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说话,不可思议地叫起来: “这….这叫爱你?” “对对对,所以说你理解不了,我为他能做任何事,”猛男暴躁地在我面前窜来窜去,似乎已经激动到了极点“打架也好,玩命也好,被训被骂也好,甚至下药害人也没关系!” 突然,最后半句话像子弹一样贯穿了我,让我全身都被剧痛刺透。 “你说下药?” 猛男涨红的脸上开始失去血色,他哆嗦着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语气完全被恐惧和羞耻包裹。 “我……” “你说下药……” 我感觉自己的音色开始失去温度,几乎能把我自己的血液冻结。 “那是……” 猛男惊惶地大叫起来,但是后半段却变成听不清的自言自语。 “你说下药。” 我只是冷漠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说实话,我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我也根本就不想听,只是漠然收敛起一切情绪,抛下他转身走开,就像小便完离开厕所一样。 “测试快要开始了,请调整好状态,李方洲同学,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记住,”我冷淡地补充道,“如果我女朋友背着我和别人上床,还有脸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爱我的话,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揍到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猛男,哦,是李方洲当时会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也懒得去看,只是觉得大概和刑事片里被揪出来犯人也没什么区别,或许还要更难看一点。uu看书 uukanshu 重新回到驾驶舱内,我第一件事就是摸出pcp,插上那张昨天刚用过的银卡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好,陈项先生,请问…….” 我懒得听这家伙的汉语联系,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库图佐夫军事学院机库的少校管理员,以我现在的权限,你们能帮助搞定吧。” “额…..是的,陈项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对面显然还没有适应我突然改变的说话方式,磕磕碰碰了很久才算做了回答。 “很好。” 我简单地说了一句,然后用最简短的句子说完了自己的要求,话音未落,我明显听见对面的家伙倒吸了口凉气。 “的确是在我公司的能力范围内,可是您为什么……..” “请问贵公司办事还需要询问顾客理由吗?” 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里碰撞出金属的音色。 对面马上识相地终止了自己的多嘴。 “不…..对不起,我们马上派人去做。” “和你们处长说一声,我欠他个人情,想什么时候用随便。” “不,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切断了通讯,我当时只感觉非常非常疲倦,只想靠在座椅上好好睡一觉,最好一觉醒来就是明天。 “嘟” 随着出口上方的红灯骤然亮起,共和国第一教导团首批新生的最后一轮淘汰测试开始了。 第64章 真相与决裂(二) “铿锵” 两台【雅克】间隔约两百米距离,并排跨出了通道,钢筋铁骨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巨大的踏击声。 广播停止了嘶吼,人群停止了嘈杂,大气甚至都停止了呼吸,现场似乎只剩下四台一万四千马力大型发动机的低昂地咆哮,像是角斗场上的野兽一样,不断喷发出让人窒息的狂热战意。 “下面我宣布规则,作战空域不得超过四千公尺,范围不得超出校园围墙,违反者都将被取消竞技资格。训练导弹一共四枚,装甲机枪两个弹鼓的训练弹,共计一百枚,均可以自由使用,但是不提供临时补给,至于模拟损伤情况将会由机载ids自行判断,都明白了吗?!” 卡特林中将的咆哮通过无线电灌进整个驾驶舱,我掏掏耳屎都被震出来的耳朵,摆了一下头。 “一号机明白。” “二号机明白。” “好的,十秒钟倒数后开始。” 卡特林中将切断了通讯,显示屏上很快出现了粗红色的倒计时,我开始解开关节锁和武器锁,同时检查武备情况,结果让我出奇地“安心”。 “那个,陈项,我……” 无线电里似乎传来了什么杂音,我干脆地把那玩意儿整个关上了。 “隆” 随着一声爆音,喷口射流达到最大,形成一个空前强大的力场。两台机体同时腾空而起,在两秒钟内将高度拉到了两百公尺以上。 稳定姿态,识别区域,拉出瞄准镜,单眼贴镜。 射击! “哒哒哒” 两机不等姿态完全稳定就相互抢射了一轮,但是李方洲的反应速度和枪法都比我差不少,我的射击方式是一边射击一边做小幅度三维移动,虽然练习时间不长命中率和技术稍微糙一些,但是比李方洲那种完全悬停给人家打死靶的死板模式要优越太多,况且以【雅克】的手动副喷口操作对于新手来说是一个很大挑战。 二号机的左机械臂上溅起了蓝色的液体,一看形势不利,他马上一个俯冲钻进云层里消失了。虽然我的瞄准刻意偏离了驾驶舱,但是觉得应该能给动力室造成一些伤害,削弱它的机动性,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意外。 看来这家伙的苦练也没有白给。 突然,二号机像是瞬间移动一样从我的下方杀出来,手中的装甲机枪不断喷射出火舌,我马上驱动机体滑到坐下方并以装甲机枪还击。 可是二号机一击不中,马上就一个利落地回旋再次消失在了深厚的云层里,这回我干脆一枪都没有打中。 有点不对劲。 我的心里一下警觉起来,二号机没有像以往一样死缠烂打,而是选择了老练的机甲兵才会使用的一击脱离战术。我相信经过苦练技术能提升,但是不可能连机甲兵本身的作战风格也改变了。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难道说…….是“托尔”! 我一瞬间想到这件毛熊中央研究院专门开发的,能够根据电视摄像机捕捉到的战场情报及时为机甲兵给出最合理处置方案的智能辅助内核,虽然效能和同盟军同类产品没法比,但是能够大幅度降低菜鸟的死亡率。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只装备近卫机甲师和首都警卫部队,没想到他,或者说她,竟然能搞到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一个内核够开几次房间。 联想到那天晚上李方洲在机库里鬼鬼祟祟的调试,我在第一时间就确定这小子的机体上肯定安装了这玩意儿。 看来情况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试图驱动机体追击,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情况不对劲,因为我的卫星地图显示器上赫然就是一片乱码,连续调试了几下都没有用。 也就是说我不能做太大幅度的机动,不然什么时候飞出莫斯科也不知道。 是巧合?当然不可能。 可惜对我来说,耍这种花招没有一点意义。 突然,从我的主显示屏上横切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几乎把整个视野一分为二,我下意识地驱动机体横转,再做猛烈俯冲,紧接着,一枚空对空导弹就在我生活炸开了花,混入电磁激活材料的染色涂料,像乱泼的洗澡水一样,垂头丧气的飞了半边天。 可是那么明显的弹道,我的自动告警装置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但是更惊悚的事还在后面。 “啪嗒,啪嗒” 大概在机体的腿部位置溅上了一点特种染色涂料,如果系统按照正常模式判断的话,大概是2%,3%上下损伤的样子。 但是今天注定是属于神经病的一天,我的主显示屏上赫然出现了30%损伤的提示! 不用说,这些可怜虫都已经事先被某些热情的人搞坏了。 有点小遗憾。 可惜对我来说,耍这种花招还是没有一点意义。 “唰唰唰” 飞弹连射而来,大有凭借弹幕把我压死的意思,不过在我看来这些攻击都太过于直接了,甚至比我的攻击还直接很多,非常容易就可以避开。 盘旋,上升,再盘旋,再上升。 “砰砰砰” 导弹连续在我下方炸裂,恶心的涂料到处乱溅,连云彩都染上了深度中毒般的浅蓝色。为了方便需要,我故意做出慌乱的样子,把最后一个机动动作做大了一点,沾上了一点点东西。 这样一来我的损伤就已经超过了40%,高度在两千公尺上下。 程度还稍微欠一点。 眼前的云层突然破开,二号机一边疯狂射击着一边向我冲过来。 发现猎物冲了出来,我连续做着小幅度避开密集的弹道,使机体不会离对方太远,不过这样看起来好像我在逗二号机玩一样。 二号机显然是气怒到了极点,不顾能造成严重内伤的g力,一个剧烈的翻身又杀回来,这次连点射都免了,直接调出最大射速连射,我的机体肩膀上不小心也中了一弹,于是显示屏上马上显示损伤是…….90%! 好吧,看来除了我的机子被调弱之外,人家的数据都是往高处调的。 “好样的。” 我嘀咕着举起了枪。 可惜对我来说,耍这种花招完全没有一点意义。 左眼飞快地确定了一下弹鼓存弹还有二号机的粗略位置,右眼驱动瞄准具在一瞬间锁定了精准了目标。 “砰砰” 我连开两枪,用的是单发点射。 二号机的装甲机枪有一大半被蓝色涂料覆盖,这下,就算是计算机再怎么作弊也只好判定武器损毁失灵。 二号机显然怒到了极点,或者说已经疯狂到了极点,一把从身后拖出热能长刀点燃全部喷口,以最大速度,不顾后果地以直线加速直刺而来。 我也同时抽出热能刀迎击,并没有用什么战术动作,也是最直接的直线加速劈杀。 “铛” 空中爆出凶暴的碰撞音,机体的损伤数字随着这次撞击一下跳到了91%,但是我并不关心这些,而是迅速扫了一下显示屏上的高度计——从目前来看,我的机体里除了瞄准镜,也就这玩意儿没有被折腾过。 高度是三千公尺整。 “陈项!” 二号机驾驶员直接打开扩音器发出狂怒地咆哮! 第一想法是这玩意肯定也被动了手脚,于是我干脆把拾音器的敏感度也调到了最低,全神贯注地驱动机体应战。 那种鲁莽的动作肯定不是“托尔”会计算出来的,也就是说在极端冲动之下,二号机已经恢复了对【雅克】的人工操作。 这就注定了它的灭亡。 “铛铛铛” 两机不断在空中以直线交错,又不断地纠缠,劈砍,前后不下六次,我的座机损伤数值也跟着一路上扬,很快飚升到了骇人的98% 但是同时上升的,还有高度计上的数字刻度。 三千四百公尺,应该是地面观察镜的目测距离之外。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一点点被冰封起来,最后整个意识似乎都已经冻结,只是机械地在火控菜单上输入新的指令,并连扣发射钮,打光了旧弹鼓里最后几发炮弹,转而换上了还没用到的新弹鼓。 火控菜单上的“弹药”标记瞬间变成了血一样鲜艳的红色。 然后我举起了枪,【雅克】也举起了枪。 瞄准的目标是还在不顾一切狂冲过来的二号机。 瞄准的目标是机体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的驾驶舱。 “砰” 我射出了第一枪。 脑海里滑过刚上火车出发的时候,大声抱怨肚子饿死,抱怨饭菜不够吃,厚着脸皮想从我这里蹭点吃食的猛男。 “砰” 我射出第二枪。 脑海里滑过刚刚被野猪恶整完毕,大家围在食堂里吃饭却怎么也搞不定餐具,最后干脆用手又抓又塞,后来又被心仪女生敲个正着,狼狈不堪的猛男。 “砰” 我射出第三枪。 脑海里滑过大雪天和斯拉夫**斗殴,最后自己浑身是血,还是拼命先把吃了枪子负重伤的我扛进医务室抢救的猛男。 “砰” 我射出第四枪。 脑海里滑过上学期在酒吧里,一边醉醺醺地往嘴里倒酒,一边对我们胡言乱语要让布洛尼娅过上最好的日子,顺便让她看看什么叫硬又黑的猛男。 “砰” 我射出第五枪。 脑海里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一片空白。uu看书ww.ukanshu 在犹如铁锥一般的30mm钨合金脱壳穿甲弹的贯穿下,没有安装复合装甲的【雅克】比一个铁皮盒子结实不了多少。不足50mm的单薄基甲在一瞬间凹陷,扭曲,崩裂,驾驶舱装甲被打碎,动力室装甲被打碎,弹药室装甲被打碎,燃料室装甲被打碎………总之机甲所有致命部位都被我射中,并彻底摧垮了。 二号机像是中枪将要垂死的人类一样,“眼睛”里不可思议地闪着光,踉跄这退开,我甚至产生了他是不是还在挣扎的错觉,但是它并没有。二号机的所有系统很快停止了工作,带着飘落的金属碎片还有泄露的半透明燃油,向地面笔直地坠落下去,机体在空中突然被一团巨大的火光吞没,在这中间我没有看见人跳伞,也没有看见驾驶舱紧急弹出。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像巧克力一样几乎彻底烧融的机体,一头砸进了训练场厚达一米的钢筋水泥地,崩解成一堆无法辨认的零件到处乱飞,连厚重的钢板防护墙也大片被暴风般的铁雨砸得面目全非,据说机体的头部零件甚至弹到了四百米以外,入射轨道距离教学楼只半米,有把围观的毛熊们吓得屁滚尿流。 地面上似乎有人在尖叫,也似乎有人在狂喊,然后消防车救护车警备队什么的乱成一团,不过我已经没心情管这些事了,一直压抑的疲倦感这时全部爆发了出来。做好必要的处理工作后,我把机体切换到自动操作模式,靠早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65章 反省 一直备受关注的共和国第一批机甲兵部队,发生了人员死亡的重大事故,不仅仅是条约军高层和共和国驻条约大使馆,甚至连当初那位打骚扰电话的陈天民大将也被惊动了,当天向条约军方面发电质询。 所以这回校方的反应异常迅速,现场马上被封锁,全部当事人都被集中起来调查,因为在这个信息化时代无处不在的摄像机,高敏感度残留物分析仪器,基因匹配器,数据库清单,还有测谎仪基本上能消化掉旧世纪警察80%的工作量,于是作为当事人的我也直接被丢在通道口的休息室里发呆,除了科尔尼诺夫上尉带着两个中尉调查员,问了我几个测试的大概问题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官方人员和我接触了。 铁牛大头他们赶紧围过来一个劲地安慰我,我却什么玩意儿也没有听清,只是漠然看着一群机械师操着扳手焊枪撬棍千斤顶之类的装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烧焦变形的舱门打开,然后往里探头探脑地,再然后一齐捂着嘴滚到一边狂吐起来,最后弄来一个大号塑料袋把驾驶舱里的“东西”用铲子一股脑地铲了进去,胡乱打个结弄走了事。 也不知道坐了多少时间,我听见有人在我前面说话了: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家伙交给我就行。” “哦哦,那你可小心点,本来就情绪不稳定,千万别玩坏了。” “少废话,快滚!” 啥? 还没回过味来,我的脸上就挨了一记太过漂亮的上踢,连人带椅子一起翻了个四脚朝天。 实在太够劲了。 “拜托,我可是心情很烂啊。” “正好,因为你这蠢货的缘故,我的心情也很不好,要不要先打一架再说?” 伊蒂丝抱着胳膊冷冷地说。 我表示不用,哥再怎么不爽也犯不着打女人出气,那简直砸男人的牌子。 “调查结果出来了,是弹药库的综合管理系统出了问题,把实弹弹鼓当做训练弹鼓推给你了,属于一万分之一概率才会发生的事故,机械师检查了你的枪械,也对这个结论表示认可,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反馈给你们国家的大使了。” 当然没问题了,既然伏尔加公司有本事在几分钟内搞定一个最不起眼“关系”,那么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也是在预料之中。 不过这种时看报纸就能知道,不用特地来报道一遍吧。 “既然没有人要对此负责,你还在消沉什么东西?” “啊啊,没办法的事吧,毕竟是我开的枪,把他轰成肉片的也是我,一句‘系统故障’就蒙混过去,那我的良心未免也太黑了。” 我苦笑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突然一不小心在手边摸到了一个包装的严严实实的包装盒,我认出那是专门提供给前线部队的应急保温餐盒,储存的食物分量不大,也就供一餐之饱而已。我干脆坐在地上,生拉硬拽拽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把过度结实的,据说能保证从一百米高空跌落都不会损坏的加强包装弄开,感觉自己像是在掰一块砖头。 咦,真是奇怪了。 我想摸出折刀来,但是那玩意儿不翼而飞了,再想找点什么尖利的玩意儿开封却奇怪的发现什么都没有,就连消防栓边消防斧也不翼而飞了。 “啪” 伊蒂丝把折刀甩给了我,无不讽刺的说。 “不用找了,你那帮弟兄怕你一时想不开抹脖子上吊砍脑袋,所以把危险品全没收了。” 我这才发现手边连条毛巾也没有,真心见鬼。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叫我自己了断了吧?” “要是你真自己切了自己,我还真后悔交了你这个……朋友。” 最后一个词语的语气有些古怪,但是我也没太注意。 “呼,有劳多心了,哦,谢谢你的盒饭。” 我用折刀沿着包装盒的缝隙,先是切开外包装,再咯吱咯吱地沿着餐盒缝隙把盖子撬开,一股奇特的,明显和化学调味品不同的味道混着热气扑面而来。等看清饭盒里的状况后,我彻底傻眼了:鲜嫩的鲍鱼流着汤汁,墨绿色的高级鱼子酱似乎刚从鲜货肚子里取出来,浓稠海鲜汤似乎刚从锅里捞出来,一条老大的鲑鱼端端正正地横在我面前。 我……我去,这是什么玩意儿?! “哦,忘记说了,刚才那小丫头也来过,但是你那帮弟兄忙得一塌糊涂没空管她,随口吩咐她去准备顿好点的晚饭,嗯…..看来也实打实的做到了。” 伊蒂丝无不讽刺地说。 尼玛,这就是她理解的“好点”?妥妥的天然系权贵思维啊! 不过,这盒高档盒饭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至少我感觉一通腹诽后心情好了不少。 “好了,快点吃完饭滚蛋吧,这里管理员快要等得不耐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受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良好气氛的影响,我感觉自己的二两狗胆一下壮了起来。 “那个,我吃不了那么多,能帮忙分担一下吗?” 伊蒂丝这次倒是没一脚把我邀请踢回去,脸上的神色细微地变换着,似乎犹豫了一小会儿,不过当她瞄见那个餐盒后脸色又恢复了往常的高傲和冷淡。 “抱歉,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说完她就果断走了,她的离开似乎也带走了整个休息室所有的温度和生气,我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一头靠在了身后坚硬的墙壁上。 “你们两的感情其实不赖,你再挽留一下,可能效果就会大不相同。” 从另一扇门口传来我熟悉的,平稳地声音。 科尔尼诺夫上尉走了进来。 “抱歉,把妹子这种事一向不是我的特长。” 我很难看的笑了笑。 “的确,你的特长应该是战斗。” 从科尔尼诺夫上尉的语气里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对,于是我没有接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从测试一开始你就极少进行反击,只是一味的消极规避,除了导弹甚至连装甲机枪也没怎么使用,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清楚当时的状况而已,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所有仪表和电子设备都是不准的,李方洲那家伙还有智能辅助内核帮忙……….” 我辩解道,但是上尉的眼神却越发严肃。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的风格,以你的作风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要展开反击,积极夺取主动权,况且这点手脚根本无法束缚你的行动,但是今天你的表现得很胆小很怕事,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或者说…….”上尉稍稍顿了一下,“你是在故意示弱,诱导二号机做出错误判断,但是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没有,我当时只是单纯地紧张过头,有些发挥失常而已,你想多了。” “我说的是实情。” “是你想多了,上尉。”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真的是你想多了,上尉。” “我没有。” 实在被对话绕得头痛,我不得不挥挥手打断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辩,直接摊开手问道: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上尉,检举我,还是向调查组报告?” 休息室外,寒冷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掠过依然丢弃在训练场上的【雅克】的残骸,uu看书 .uuansh发出鬼哭一般的悲鸣。 条约军大ace深沉地看着我,我读不出他的眼底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情绪,良久,他突然以一名职业军人标准的姿态转身走开了,只在出去前给我丢下一句话。 “下个月我将会准备一次战场观摩,请及时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到时候不允许请假。” 铁门“咣当”一声关上,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也发出被砸了一样的“咣当”声。 很奇特。 现在我是什么心情? 不敢相信?是有那么一点。 就在上午我还和李方洲一起吃了饭,甚至还说了几句话,但是现在他已经被我亲手变成了一堆再也无法区分的冰冷的肉碎,前后剧烈的跌宕,让人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后悔痛苦?那倒是一点也没有。 对我来说,虽然我的权限可以达到,但是我一直没有询问阿西莫夫买药人的信息,因为潜意识里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三十位生死与共的弟兄里竟然有人会做出这种下三滥勾当,或者说我害怕知道,因为那样我一直坚信的东西就会破灭。 作为我的朋友,我可以容忍你对我大吼大叫,可以容忍你倒向女人一边,甚至可以容忍你给我两刀,但是我绝对无法忍受你对我信任的背叛,因为那将是我经受的最大侮辱,对于这种侮辱,只能用你的血来洗刷! 那么再见了,我曾经的朋友。ps:今天撤回家喜迎中秋,跑长途码不及字了,先来一章再说 第66章 北方战局 公历084年四月十日,条约军第一百零三个建军日。 各大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满是条约军创立的辛苦,还有经历的种种艰难斗争,最终达到今天如何如何的规模,最后才若无其事般加上了所有官兵最关心的一条:除前线和战斗值班人员外,整个军事系统放假十天。 而第二重要的劳动节也才放假一周而已。 于是全国官兵欢天喜地,共迎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 不过很遗憾,我照样没有休息日,因为就在前天,我从电视上不断窜升的报道中了解到,斯堪维尔的新一轮大战已经打响,交战的核心却不是公认的,最可能爆发冲突的斯堪维尔和布雷加登的分界线,而是位于条约边境线要塞,芬兰湾口的头号战略要地,维堡。 另一个让人吃惊的事实是,参与战斗的并非邦联军正规军,而是以十七个猎兵团为主的游击队。在开战初期经历了长达三周的残酷巷战,维堡原本强大的防御工事还处于重度损毁状态,再加上完全没料到邦联军竟然敢在这个方向上发起攻击,条约军还来不及做出像样的抵抗就失去了大片外围阵地。 虽然条约军一开始就表示了镇压的决心,但是要命的是北方集团军的主力部队都还聚集在遥远的图尔库一线,无法及时回援。事实上,在战况直到建军日那一天情况也没有好转,反而是就算以满口水话,胡话,废话和屁话闻名天下的官方媒体也罕见地露出了诸如“叛军攻势紧迫实力强大”,“增援迟滞”,“空袭效果很不理想”垂头丧气的说词,看起来并不乐观。 但是反抗军似乎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据阿西莫夫和我商谈条件时曾经抱怨般向我提起,反抗军要求他们公司更多的提供“有经验机甲兵”的订单已经堆满了一整张办公桌,他们正考虑腾出第二张办公桌来摆放这些玩意儿,中间不少订单还提到了我能否参战的消息,并表示薪金可以翻倍。 对此我的回答很干脆: “钱不是问题,只要尽量给我战斗的机会就行。” 说实话我本来就有提伏尔加公司那两个人情买单的意思,同时我觉得比起呆在压抑的军校里和狡猾的官僚,繁琐的考试做无休无止的斗争,我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战争要么干掉别人,要么被别人干掉的直接模式。 阿西莫夫当时就傻了眼,估计他一直是把我当个极端小气的守财奴看,不过以一个老牌办事员的效率,还是以最快速度给我安排了班机,时间就定在四月十日下午。 按照寒假打工的老习惯,我放下pcp就开始收拾行装,期间款爷过来喊我一起喝一杯,放松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第四次了,之前铁牛,疯子,甚至不善饮酒的道钉都破天荒地掏腰包请了。 我知道大家是怕我心理负担重过头,患上神经病什么的,可是没人懂心理学,只好用这种最土的法子帮忙。 对于这些人这些事我很感动,又有点愧疚。 应该说我愧对了大家的关心。 不过和平时一样我还是谢绝了款爷的邀请,指了指行李包表示自己正要出去旅游散散心,上飞机前还灌一肚子伏特加,黑方或者波罗的海六号什么的,非喷出来不可。 款爷看我说的也有理,奇怪地嘀咕了一句“吊丝也有吊丝的情调”,顺带祝我一路顺风后,就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就走了 我背着预留了六成空间的双肩包急匆匆地跑下寝室,因为马上要前往战区,不知道那地方打成这样还会不会流通货币,于是我首先在学校超市里大肆采购罐头牛肉,腌鱼,饼干之类的应急干货,这一项补给差不多就用掉了我四百多块马拉,大婶以为我真的要出门旅游,特地把自己腌的白菜萝卜西红柿什么的硬塞给我,说长途旅行要补充营养什么的。 欺骗这么一个善良的人是件让人非常羞愧的事,于是我胡乱应和了几句就跑掉了。 这次我出来的稍微早了一些,这时,我突然看到就在几百米外有一个光头醉汉正在残暴地踢着一个什么“东西”,他踹的很凶,每一脚都把那个“东西”踢到一两米外,然后追上去又是一脚……..边上还围着一群同样光着头的醉汉,一边举着酒瓶大呼小叫,一边灌酒。 他们好像是骂这个“东西”走路不长眼,踢碎了他们的一瓶酒之类的,我这才看清那个东西原来是一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小孩子,因为身上粘了太多的尘土,看上去和块脏抹布没什么两样了。 “你不去帮把手吗?好歹还算是熟人呐。” 身后传来我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这让我的心情大坏。 “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呵呵,当然,毕竟是我们当时专程派去陷害你的人呐,以前百试不爽的战术,没想到被你那么漂亮的解决了。” 穿着很“有料”的布洛尼娅出现在我身旁,像街头买肉的贱货一样妩媚地咯咯笑着。 不能不说她演技蛮好,角色更换毫无压力,非常有影后潜质。 “你们?看不出你也是有点城府的人。” “呵呵,请别开玩笑,那只是一帮和我一样没钱没势的女孩,准确来说就是一群饥饿的野狗,只不过卡列妮还小,只好先当当跟屁虫赚点零钱,没想到没上几次场就出事了,脑袋变得有些不正常,眼睛也打坏了,没有利用价值只好被我们踢出来了。” 布洛尼娅轻轻笑起来,我感觉不少毛熊都使劲往这里看,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弄得我非常像给他们两巴掌,把他们脑袋里的精虫扇出来。 “你们就是靠这个捞钱?真是新鲜。” 我嘲讽道,感觉今天这家伙的话特别多,难道是人犯贱专门出来找骂? “当然不是,只是赚零花而已,最大的赚头就是合伙傍上一个很有潜力男人,扶他上台顺便也让我们自己一步升天,”布洛尼娅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李方洲是个很有潜力的人,也是我遇见的男人里难得真心诚意,没有想过从我这里捞好处,甚至舍不得和我上床的好人,可惜死在你手里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做生意了。” 我冷笑,转头看向公路尽头,心想阿西莫夫这王八蛋平时来那么爽快,这么今天那么慢。但是布洛尼娅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厌恶,依然继续着她的演讲。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生气。” “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至少会拧断我的脖子,再一脚把我踢飞道二十码以外。” 布洛尼娅竟然愉快地笑着陈述一件非常血腥的事,于是我深切怀疑这家伙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 “人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也有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义务,李方洲的死就是他所要支付的代价,没有任何好愤怒的。” 我干脆地回答道。 “呵呵,听起来好像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弄死他一样,这样和死者的前女友说当真好吗?” “抱歉,我可没有在聪明人面前秀智商下限的意思。” 我冷淡地说,别人或许会感觉是意外,但是我想以布洛尼娅的脑子和对内情的了解,她相信的可能性不高,不过一切证据都被抹去了,我也没什么顾忌。 “呵呵,我就当是对我的夸奖吧,其实今天我来的话是有件事…….” “没兴趣,不好意思,我的车要来了。” “真遗憾,本来还想说已经开好房间等你了呐。” “在我拧断你的脖子,以及再一脚把你踢飞道二十码外之前,立刻马上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我忍着快要吐出来的感觉冷冷地说,uu看书 .uknshu 这时我已经看到豪华皇冠车夸张的身姿出现在了街道尽头,马上上前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摆脱边上这个垃圾人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发泄完暴力的光头流氓们灌着酒,哼着小调离开了,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小女孩挣扎着在地上爬着,试图穿越还亮着红灯的人行道爬向这边,于是悲剧发生了:皇冠车一个拐弯直接朝这边驶来,这种高级车辆普遍都搭载了高智能ai和电视摄像机,提供无驾驶员自动行车功能,判断准确度和反应也比人类驾驶员要高很多。 如果是平时这辆车肯定能以最快速度刹车,或者转弯,但是她现在的位置显然是在摄像机死角以内。 “咕” 丝毫不减速的车轮从她身上直接碾了过去,发出无数零件碎裂可怕的音节,周围瞬间尖叫成一片。 我觉得这帮人倒是有够吵的。 发觉出事了的阿西莫夫连忙跳下车,看到轮胎下躺着一个死人,满头大汗不住地骂倒霉,看到我就站在边上,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 “没关系,陈项先生,请上车吧,请放心这点小问题我们很快就能解决掉……..”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我身后的布洛尼娅身上,一直保持职业化风度的脸色竟然微微变了一下,我扭过头,看见布洛尼娅的脸上也出现了类似的变换。 好吧,这样都能撞上一对奸情满满的,我还真是走运。 第67章 情况不妙 我在乘坐的破烂运输机冒雪在野战机场降落的时候,我根本没想到原先这帮穷得叮当响的家伙竟然能豪阔到这地步。 说实话,看到身着全套制式迷彩服,战术背心穿得整整齐齐的警备兵们急吼吼地跑上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坏了坏了,阿西莫夫那孙子又耍我,这次肯定是把我交给毛熊前线部队换赏钱刷业绩了,马上掏出小折刀堵在舱口,准备做垂死挣扎。 “项哥,还站在那边干什么,快下来啊!” 一个警备兵焦急地冲着我叫起来,我感觉这哥们有点眼熟。 “米…..米克尔?” 我好不容易才换过神来,这土鳖小子军装一批感觉时髦值一下子上来了不少,怪不得国内包括有那么大片军迷。 “好了,叙旧就到此为止,快撤!” 哈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上了机舱,把我连拖带拽地弄出来,其他人也跟着手忙脚乱地把两个驾驶员也弄了出来,一伙人带着三个呆瓜像炸窝的狗熊一样,在积雪上连滚带爬地狂奔,好像飞机上塞了枚炸弹。 “靠,要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尼玛,来不及跑避难所了,就地解决。” 是哈伯特的声音。 然后我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被人一脚踢进了一个雪窝子里,然后又猛扑进来几个人,差点没压死我。 “喂,你们到底在搞………” 话音未落,我就听见耳膜边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这种声音对我来说并不算陌生,在斯堪维尔我体验过不少次,在军校里也接受过相应的识别训练,所以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来自于重炮的炮击音。 可是等等,这个噪音是怎么回事?明显不是任何一种我已知的型号。 然后爆炸就开始了。 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雪块如同暴风一般狂卷而来,猛砸在我身上,爆炸声,惨叫声,撞击声……..一起混成一场槽糕之极的大合唱,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也差点被这种混乱的音调折磨地差点爆掉。 大约二十分钟后,炮击音才慢慢停止,我从一堆半死的人和雪块里挣扎着爬起来,当时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原本整洁的雪地上被大口径重弹打出了一片数米见方的窟窿,像农村的土灶一样冒着热气,我座的那家老式运输机已经被数枚炮弹拆成了零件,只剩下一个老大的机屁股嵌在地上无奈地冒着烟,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古怪的肉香味,我只能努力把它想象成战地烧烤。 “不好意思,运输机损失的钱就记在我们账上吧,我们会尽力给你们安排最安全的住所的。” 米克尔像两位驾驶员道歉,不过听他忐忑不安的口气,心里也对哪个地方最安全没底。连部队最重要的野战机场都随随便便被人轰个底朝天,估计这方圆百里之内已经没什么能称得上“安全”的地带了。 “这…..这特么是什么东西?” 我目瞪口呆,倒是哈伯特拍着身上的雪快冻土,很淡定地回答了我。 “62型远洋战斗舰搭载的双联装180mm电热化学炮,别搞得那么大惊小怪,这玩意儿在芬兰湾口停了不下五艘,每天早六点,午一点,晚六点,各来一轮,习惯了就好。” 相比旧时代繁杂的舰种分类,这个世纪的水面战斗舰艇只剩下简单的三类:近海战斗舰,远洋战斗舰和重载舰,分别取代了护卫舰与驱逐舰,巡洋舰,航母和登陆舰的位置,而仅仅从火力而言远洋战斗舰无疑是最恐怖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每条62级远洋战斗舰都搭载有两座双联装180mm炮塔,五艘远洋战斗舰就是整整二十门180mm电热化学炮,同时还有装备有同样数量的24单元垂发系统,单舰每分钟可以砸出二十吨以上的弹药,合计每分钟可以往这里投掷一百多吨铁块!尼玛,这火力比三四个陆战集团军都要强了! “呼,还好,还有四五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出于凡事往好处想的心态,我只好做下自我安慰,但是哈伯特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打碎了我的幻想。 “你想太多了,少年,舰炮炸完就是航空机甲的轰炸时间,早八点,晚八点,凌晨时段还有不定时宵夜供应,中间还要陆战炮一起送温暖,你就死了好好睡觉的心吧。” 我去,这帮人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人间奇迹。 虽然只是一通时间不长的炮击,但是我依然感受到了条约军反攻的气势之盛! 我晕头晕脑地和哈伯特走出被敲地一片狼藉的野战机场,走进城市里。 现在,维堡这座不大的小城以恬静,安详,还有古典风格的优雅闻名于世,但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里的时候,首先的印象是:喂,走错路了吧,怎么进垃圾堆了;其次的印象是:我去,这垃圾堆就是维堡! “别瞧了,高于地面三米的全炸完了,这帮王八蛋下手有够狠的。” 哈伯特在我前面骂道。 我注意到来往的人流里基本上四五个中就有一个裹着纱布的伤病,而随着更深入城市内部,这种比例就变得更小,甚至是两个人里就有一个伤员,就算是以现代医学特别是军事医学的先进,这种伤亡比对已一支作战军队来说,依然是一个相当沉重的负担。 我注意到的另外一件事就是猎兵团的机甲还有坦克虽然充裕了很多,但是最关键的两样战术装备:航空机甲和大型要地防空炮完全没有踪影,最常见的就是陆战机甲扛着便携式对空导弹和装甲机枪对空扫射,或者是不知道从哪个仓库里拖出来的,还是由五六个人完全暴露在外操作的单管76mm高射炮。 这种粗糙的防御手段看得我心惊肉跳,如果对手是战斗机倒还可以,但是用这种笨拙的老爷货,对付几乎完全不受攻击轨道,螺旋,失速等旧时代空战问题束缚的航空机甲,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而毫无装甲防护的炮位,让一枚高爆火箭弹的破片就能杀死全部人。 操作这些东西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看到我跟着哈伯特上尉过来,一个个禁不住发出热烈的欢呼,好像看到了来帮助他们的超级英雄,我认出其中不少都是原先维堡猎兵团基地的人,但是我记得我离开时他们还都是平民。 出于礼貌,我只好勉强用僵硬地表情和他们挥挥手,在我前面的哈伯特只好转过来告诫我: “笑得灿烂一点,你的到来可是让大家的士气高出了很多。” 靠,这货还真说得出来。 “笑你妈,我还真没有对尸体笑的习惯,到底是什么促使你们主动攻击这种要塞级城市的。” 我皱着眉头说,就算以我这种半桶水的军事眼光,我依然能看出反抗军的准备非常不充分,甚至可以说简陋,要自杀也不是这么玩的。 “这个…..是我们和邦联军与…..嗯,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一个相互呼应的作战计划,你只要负责自己那部分就行了。” 哈伯特躲闪着回答我的问题,似乎有什么非常难说的事。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讨厌,不过算了,反正我是来拿钱打仗锻炼身手的,你们要死要活随便。 我冷淡地绷着脸,拉起领子不再说话。 指挥所是在一座不起眼的一层小楼里,据哈伯特说其实那地方本来是三层,结果被一枚空对地导弹把上面全削没了。 推门进去,狭小的房间里除我之外已经塞进了十几号通讯,参谋,还有警备人员,显得拥堵不堪,人影晃动,各种呼叫喧嚣乱成一团,但是我还是准确的找到了几乎贴在电子地图上的,老狼那张凶神恶煞的大脸。 “好久不见了,项羽先生。” 老狼抬起头,一脸搞不清善恶的表情和我打了个招呼。 “哦,是好久不见了……”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对着话筒狂喊的通讯员,对着电子地图狂喊的参谋,对着手下狂喊的军官,全部停止了嚷嚷,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全身发凉。 “哗” 突然,u看书 w.uukanshu 大家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涌上来和我热情的握手搭话,而我只好莫名其妙的傻笑。最后还是老狼解救了我,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到内间说话。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回去的时候还没那么夸张才对。” 门一关严,我就皱着眉头询问老狼。 “第一,我们这里至少还通网络,猎兵团,特别是猎兵团的年轻人对于网上的小抄非常感兴趣,经常拿来当茶余饭后话题。” “我去,这帮家伙平时肯定缺少社会关爱,话说传言那么泛滥不会出事吧。” 拜托,我可没想到当内裤外穿的疯子,只是临时客串一下雇佣兵角色而已,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搞不好我回家就能看到门口贴着自己的通缉令。 “放心,大家热情归热情,但是对于朋友的基本责任心还是有的,没有人泄露关于你的消息,况且……”老狼顿了顿,神色变得更加深沉,“伏尔加公司啊,你不会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力量吧。” 抱歉,这种黑暗世界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笔记好。 说到“朋友”,我总感觉很别扭,因为我来到这里只是出于利益杠杆,为自己拼杀而已,对于这个陌生的国家的人和事我并不想有太多瓜葛,因为这里的水流实在太复杂。 “那第二呐?” 我岔开了话题。 “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已经被轰炸了整整三天了。” 老狼平静地说。 第68章 丢人丢在新团伙 “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有拿下核心据点。” 晚饭也没有吃,我就坐上吉普车急火火地跟着米克尔到机库检查机体,废话,情况恶化成这样,手上的家伙不先有个底,吃饭的家伙什么时候被人端了也不知道。 “是啊,我们一开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外围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拿下了,但是各个猎兵团的协调性太差,以市政厅为核心的据点又已经被条约军基本修复完毕,还升级到了最新标准,我们强攻了好几次,都因为伤亡太重失败了,虽然条约军是一群王八蛋,但是这帮王八蛋的战斗力也真不是盖的,甩我们这些土货几条大街。” 米可尔郁闷地摇着头,似乎对这个局面很担忧。 “最近两天,条约军的舰队和航空机甲持续向我们发动火力覆盖,一次像样的攻击也组织不起来,再加上情报上上条约军从前线抽回的十六个陆战机甲团正在回援,大家士气都很低。” 靠,这样玩下去不就成汉堡包里夹着的肉饼了? 吉普车驶过坑坑洼洼的街道,以三四十公里的速度慢慢蹭着,路上不断因为打坏的机甲和装甲车堵路停下来,光是我看到的就至少有两个机甲连以上的机体失去了战斗力,米克尔说这样还算好的,就在昨天整整一个营进攻的时候被守军“粘”在了前沿,马上被舰炮和陆战重炮反复覆盖,能逃回来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以一个猎兵团的建制来说,目测到的机甲编制似乎大了一点,开始我还以为是临时加强过了,但是最后我得到的解释是其实这个进攻方向上本来有两个猎兵团,但是另一个猎兵团的团长在头天战斗时肾上腺素分泌过剩,带着整个指挥部打冲锋,结果被一片从三十公里外射来的180mm高爆榴弹覆盖,一个不剩全部报销,残部只好由老狼临时指挥。 …………我已经连发表看法的力气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时,我却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常见的穹顶机库,而是一个……民用地下停车场! “不好意思,地面上的正规机库我们根本把守不住,这里好歹还不太容易被捕捉到。” 米克尔尴尬地解释道。 这可是非常不妙的消息,也就是说反抗军的力量已经衰减到无法保卫任何一个目标了。 吉普车穿过临时加装的防爆大门,驶入机库内侧,里面灯火通明,这个临时机库顶部全部用大号钢梁重新加固,提对炸弹的防御力,原本停车位的隔柱大半被拆毁,扩大出来的空间转而横放上了一个个固定框架,地面上拉出数条供自动车辆出入的滑轨。虽然粗制滥造的痕迹很明显,但是以战时建筑的标准来说已经蛮不错了。 有点出乎我预料的是,机库里并不像我想的那么萧条,反而是菜市场似的人来人往喧闹不堪,固定框架上整齐地排列着七台【加兰德】,每一台边上都用自动工具车载着一大堆各色制导弹药,压满炮弹的弹匣叠得像吐司切片一样整齐,硬质输油管充裕到能让每台机甲都摊上两三个,此外还有十几个机械师,两三个身着机甲兵常服的人围在那里,比起当初只有一台机子,缺油少弹的穷酸样简直是不可同日语。 但是问题的关键却不是在这里…….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其他的机甲兵在场,而且看一个个胸有成竹对着机体比比划划,交谈中不断夹杂着专业名词的样子,搞不好还是科班出身的正规机甲兵,让我这号水货王牌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在这儿穿帮了这事到底该怎么收场才好。 虽然我当时的战果已经非常可观,但是真正空战击坠的机体却很少,七成以上都是来自于不上算的对地攻击,说难听点就是打地靶,对比正牌机甲兵实在相形见绌,况且一家伙还放过来那么多,信心一下折了三成。 人已经走进来我总不好意思再退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好在现场作业的少说也有上百人,没有人注意到我,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抽空压低嗓门问了米克尔一句: “喂,之前没说啊,怎么那么多人。” “哦,因为‘好心人’给了不少援助,于是团长向伏尔加公司加单聘请来其他机甲兵参与驾驶,和你一样都是今天刚到的。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猎头人员从同盟方面选拔出来的,成绩非常优秀的精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心里叫苦不迭,尼玛,谁怕他们给我添麻烦,我就怕自己要闹出笑话来了。 米克尔边走边给我介绍刚招募到的机甲兵,晕头转向中,我准备随便找一台机子用得了,但是没想到米克尔却拉着我大刺刺地指着一台边上空得出奇的机甲叫道: “不对不对,项哥,这才是你的机体,这都记不清了。” 【加兰德】面部装甲上那道淫荡的笑容让我哭笑不得,直想给自己两耳刮子,骂自己当初到底发得什么神经病才留下这么个记号啊。 尖锐地视线像机关炮弹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我射来,射得我全身鲜血淋漓,但是米克尔那蠢货还没完,反而兴奋地把我推到人群中间。 “对了对了,介绍一下,这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灰色微笑’项羽先生,他也是我们这支临时机甲分队的指挥官,下面请他讲几句话。” 说你个大头菜,你还是不是人啊,想要我老命啊喂! 但是一帮人全部齐刷刷地看着我,我又不能闭上嘴不说,只好挠着头开始斟酌词句,这个动作让所有视线的轻蔑成分统统提升了一级。 说实话,我的演讲经历在整个大学四年里只有一次那就是学生会换届,我在哥们的鼓动下也壮起胆子去讲两句,结果我在全场五六十人的注视下,只倒霉地说了两句半开场白就光荣地卡壳,直接灰溜溜地从后门走人了,没想到事隔一年,这种比真枪实弹开战还要严峻的挑战又摆在了我面前。看书 wuukans 现在的问题比当年更要命,我当时的人体数据大概是: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体重六十一公斤,外貌一般,身材一般,气场微弱,霸气指数无限趋近于复数,甚至还有点无精打采的,看上去和大学刚毕业的待业青年没什么两样,比起周围意气奋发的机甲兵更加差远了。我倒第一次羡慕起老狼那张臭脸,别的不说,往你面前一站,别说镇人了,辟邪都没问题。 “咳咳,初次见面,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能凑到这里都是缘分,希望日后大家好好相处,互相帮助……” 说完我差点没抽自己两个嘴巴,这不是当年校长老爷子开学典礼上的原话吗? 于是,视线的轻蔑成分连升两级,直接进化成鄙夷,于是我更慌了,后面的说词完全成为胡言乱语。 “那…..祝大家牙好胃口好,再见。” 话音未落,我已经以最快速度一溜烟窜进了【加兰德】的座舱,我从来不知道还能跑那么快,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关上舱门,把外面的一串“嘘”声全部隔在了外面,这才抹了一把大汗,这时才发现,不但是额头上,连内衣都湿透了。 “尼玛,下次谁再叫我干这事,我剁了他。” 我恨恨地骂了一句,转而打开机甲模拟系统,开始做好久没有做过的模拟训练,之前一直没有打破level2的记录,让我心里总感觉很不爽。 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我长达两年的麻烦的开端。 第69章 猪队友 空袭是在公历084年四月十一日凌晨开始的。 同时也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维堡射手联队”组建以来的第一次空战。 当时我正干掉了一台【雅克】,正鼓足精神想把最后一台还在垂死挣扎的家伙一刀捅死,正追得起劲的当儿,画面突然被直接切回了现实图像,我刚想骂娘,突然注意到屏幕上跳出了通讯员的头像,这哥们说话的时候嘴皮直哆嗦,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吓的。 “各位,目前有四台航空机甲正在向这一带迫近,约……约六分钟后抵达,请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靠,那么近了你才通知,吃屎啊! 我叫骂着启动了机体,这时画面上突然跳出来另一个人的对话头像,我记得昨天见过这家伙,好像是从同盟南部来的机甲兵,但是没记住名字。 “喂,队长,指导一下下面仗该怎么打,我们菜鸟,很害怕的。” 那家伙毫无敬意,油腔滑调的调侃道。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妈的,又不是我想当什么狗屁队长,机甲上划个笑脸也是老子喜欢,干嘛一个个都冲我来。 “在机库里说个鸟,先出去再说。” “明白,大家听着,队长让我先出去打鸟。” 那家伙带着怪笑在无线电里调侃起来,通讯函道里也是一片不三不四的狗笑,气得我当时就想先拔枪把他们都做掉再说。 所有机体的油料早已加注完毕,匆匆检查完设备后,我就用扩音器示意机械师可以出击。机体在支撑杠杆的作用下缓缓竖起,机库顶部的应急出口也随之打开,因为并非正规机库,临时挖出来的出口坑坑洼洼,而且只是勉强容一机通过而已,看得人心惊肉跳,但是没办法,人已经坐进机体里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外冲。 踩下踏板我一边小心地拉动操纵杆校正姿态,一边驱动机体上升,在蹭下无数边角土块之后,总算有惊无险地杀了出去。 在军校里一直使用【雅克】,突然又换回了高自动化的【加兰德】适应上有点难度,但是我还是使用很快用光电探测器捕捉到了正高速袭来的机甲群——一共四台满挂炸弹的【图波列夫】式强击型机甲。 这款扛着一根巨大榴弹炮的炮管,起飞重量超过五十吨的笨重机型的定位类似于旧世纪的攻击机或者战斗轰炸机,论装甲防护甚至比【雅克】还要略胜一筹,但是机动性和速度明显不足,而这种挂载模式下的机体荷载很高,机动能力更是削减的厉害,更重要的是竟然没有截击型机甲护航! 简直是群肥羊啊! 因为对手很有可能也装备了雷达告警系统,所以我没有开启雷达,准备爬升到机群后半球揍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在这之前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唉,话说那帮家伙人在哪里?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偏出机库老远的位置找到了这帮家伙,我感觉机甲明显少了几台,而剩下的则摆出一个古怪的阵型:粗看上去是圆的,但是凑近仔细看又从这个圆里伸出好几条“触手”,模样非常古怪。 这算是什么,同盟军的新式战法? 我好奇地启动照相枪一通偷拍,准备当顶级机密存起来。 “妈的,你在干什么?” 无线电路突然传来一阵叫骂,把我吓得一个哆嗦,还以为被发现了。 “快找敌机啊,转来转去搞毛!” “哦哦,那个啊……已经找到了,找到了。” 做贼心虚之下我也来不及细想这句话不太对劲的地方,赶紧把刚刚侦察到的方位坐标用标准数据链传给了所有机甲兵。 “哈哈,看到了,大肥肉来了,兄弟们快上!” 只听无线电里炸起一个越狱犯似的叫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无线电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大呼小叫,全部机甲争先恐慌地开启加力,像看到麦地的蝗虫一样飞扑上去。 “等等等,不编队吗?” 我被这种乱七八糟的打法弄傻了。 “编毛啊,啊啊,进入射程了,开火!” “靠,距离还太远了,别乱开雷达啊!” 在我的破口大骂中,各台【加兰德】交替连射出十几枚空对空导弹,此时距离是四十三公里,接近“麻雀r”型导弹的极限射程。 就算是【图波列夫】的笨拙也马上反应过来了,四台机体一口气卸掉了所有集束炸弹挂架,启动加力一个大角度急转弯,以战机无法想象的超大幅度偏开了原来的航线,而此时导弹群才飞行了不足三分之二的距离,结果相继失去目标在城市上空自爆,唯一的战果就是把已经很破的城市炸得更加破烂。 察觉到空域内有其他航空机甲存在,吃惊不小的【图波列夫】再次猛打转弯试图脱离城市上空。眼看大事不妙的外援机甲兵们,以把发动机烧爆的劲头,玩命地开加力,咬着【图波列夫】的屁股狂欧,顿时整个空域上炮弹导弹乱飞。 “干!” 我大骂了一句,驱动机体斜单独切入一台最西侧的【图波列夫】的航线,展开截击姿态。 【图波列夫】的最大设计时速只有零点八马赫,无论如何也不是【加兰德】的对手,所以对方机甲兵在一地时间选择了迎战。 “咔嚓” 【图波列夫】举起了比大象腿还要粗壮的手臂,抬出用装甲盒保护的两具四管加特林机枪连续扫射。 我驱动机体做出一个半滚转规避,同时打开了“麻雀r”空对空导弹的“预热”开关,在机体姿态稳定地一刹那就按下发射钮。在军校训练了两个月,我原来最弱的导弹射击项目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虽然做不到像科尔尼诺夫上尉一样高速移动狙击,但是打这种慢叫货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等了两秒钟,背包中的导弹没有一点反应,火控菜单上的图标也黯淡了下去。 尼玛,竟然是哑弹! 心里暗骂这种二十年前产的烂货真心不靠谱,我马上调上第二枚“麻雀r”瞄准【图波列夫】不断晃来晃去的大屁股再次击发。 可是还是没反应….. 我去,今天做人也太衰了吧! 我正恼怒地调上第三枚导弹的时候,拾音器里突然传来骇人的“呲啦”声,把我吓了一条,抬头一看才发现两枚卡死的“麻雀r”竟然一起被击发了! 两枚导弹拖着修长的尾迹像一把大铁钳一样像【图波列夫】夹去,【图波列夫】爬升躲开了一枚,但是第二枚却紧紧咬住了它,尽管【图波列夫】马上做出回避动作,但是近炸引信直接在【图波列夫】的面前引爆,锋利的钢片钉了【图波列夫】一脑袋,从破口弹出了一堆跳着电火的电源线路。 漂亮! 看厌了染色弹到处乱溅的恶心液体,金属飞溅的恐怖景象让一直无精打采的神经线在一瞬间亢奋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爱上这破坏瞬间的残忍和凶残了。 装甲机枪入手,我深吸一口气,驱动机体划着教材上教授的“s”型轨道向陷入视觉黑暗的【图波列夫】冲去。猎物显然并不愿意就此降服,双联装重机枪再次被它提起来,以每分钟七千发的恐怖射速向六十度扇面散布弹雨,稠密的火网看上去连一只虫子也无法穿越。 但是12.7mm机枪弹对付防护相对单薄的陆战机甲都非常不足,拿【加兰德】的重甲更加无可奈何,事实上这玩意儿本来也是作为对地攻击装备使用的,在空战中不但缺乏威力,而且因为瞄具问题也缺乏准头。 我在智能喷口的辅助下,利落地滚转到【图波列夫】侧面,当机体还想泥淖里的野猪一样费力转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瞄准工序,一梭子扫烂了它的双联重机枪,弹头强大的侵透力把整个手臂装甲也啃得一片狼藉。 但是只是打烂了外壳和复合装甲,并没有破坏手臂机能。 “够硬!” 我嘀咕了一句,架起机枪毫不留情地连续射击,把【图波列夫】的胸口打得金属屑乱飞,同时又是一枚飞弹放过去,直接击中了驾驶舱位置,炸得火星四溅。 高爆弹头在机体把装甲板炸得稀烂,几乎把整个复合装甲层都彻底破坏,但是还是没有对机体形成有效摧毁,这防护能力简直堪比主战坦克! 【图波列夫】在混乱中竟然把肩膀上的107mm榴弹炮放平后朝我狂轰起来,虽然这种用旧式野战炮改装来的重型航炮每分钟不超过五发的射速,再配上时速不过七百多米的炮弹,用来打空战简直是扯淡,但是超过二十公斤的炮弹分量是任何一名机甲兵都无法忽视的威胁。u看书ww.uukashu 减速,回转,我轻松闪避开袭来的炮弹,让那玩意儿在地面炸开了花,但是【图波列夫】却已经乘机移动到了更高的高度上,看样子试图要借助云层跑掉。 我可不想自己的战绩就那么脱手飞掉,也马上加速爬升,追上去。 以截击型机甲的加速性追上一台笨重的强击机甲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我很快又咬住了【图波列夫】的屁股,并把准星瞄准了它。 突然,从远处飞射来无数条火舌,虽然没有击中,但是把我吓了一大跳,立刻放弃目标做紧急规避。 可是等等,刚刚看到的的确是四台【图波列夫】没错,可是现在为什么至少有五六台机体在追着我打啊! 马上调整光电探测器,赫然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加兰德】。 “我靠你们都瞎狗眼了!怎么乱打!” 我对着无线电破口大骂,但是很快被函道中诸如“杀啊,这次别让这家伙跑了!”,“三千块奖金就在前面!”,“奶奶的,刚才逃得挺快的,总算让哥逮到你了!”之类的213叫嚷淹没了。 我只好驱动机甲做紧急后退,一边骂一边避开这帮疯子的漫天乱打,但是没想到这帮家伙反而越追越来劲了,死咬住不放。 眼看火线越追越近,我不得不下手了:连放两次短点射,击毁了两台【加兰德】的右臂,迫使他们退出战斗,但是没想到后面的二货大惊之下竟然还发射了……..导弹! 我靠啊! 第70章 中2青年欢乐多 最终,这场乱七八糟的空战以我甩开所有机体紧急迫降宣告结束。 过程是扯淡的,结果是悲剧的,损失是惨重的,在机体性能数量全面占优的情况下,总共只收获了击伤两台强击型机甲的战果,己方却付出了两例重伤(被我打得),两例意外损失(出击时一头撞在了穹顶钢梁上,头部严重损坏)的惨烈代价。 虽然迫使【图波列夫】放弃了任务,也让一直被炸得像鸵鸟一样的反抗军士气大振,但是整场战斗却暴露出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喂,这帮二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精锐高手,简直连水货都不如啊,你到底是从地球的哪个角落挖出这些活宝的?!” 我跳下【加兰德】第一件事就是给负责这事的阿西莫夫挂电话,我感觉自己的心情差得要死,换成谁被一群疯狗追着咬心情都会不好。 组织协调糟糕,战术素养严重匮乏,射击准确度极低,敌我识别混乱………几乎把所有能找到的问题都集中齐了,这些奇葩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pcp那头,阿西莫夫的语调很尴尬: “额,放心,这帮人的确是同盟军正规军事院校的学员没错,平时分,作训分,还有卷面成绩也都是一流的,只是…..只是……” “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我忍着想找个人揍一顿的感觉,直接说出来。 怪不得前后有那么重的违和感,在地面做维护和调试时专业的很,一进入实战就彻底乱套。 “我去,你到底有多喜欢玩垃圾股…….好吧,除我以外,现在我们可是在和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打仗,你找这帮菜鸟到底是来干架还是给条约军送人头啊!” 听到我的抱怨,阿西莫夫则是一副死了亲爹似的口气: “拜托,大哥,你以为我喜欢啊,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军队退下来的有经验的老手早就被一部其他三个老牌办事处瓜分完了,上面催地又紧,我这个新成立的四处一没人手二没根基,搞得和皮包货似的,只能到处找人手凑合了。” “算了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我刷我的经验,这帮人摔他们的机子,井水不犯河水。” 我随口说完,就准备切通讯。 “那个,貌似您还真不能放手不管了。” 阿西莫夫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意思?” “因为反抗军肯乐意接受这批人手,很大程度是因为我和他们说…….是你推荐的。” ……………. 我去,我的枪呐,对了尼玛我还没枪,快把劳资的刀拿过来,劳资要杀人啊啊啊啊啊啊!!!!! “拜托,陈兄,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等我升了官发了奖金,你日后吃喝嫖赌抽我都保证给你最大优惠……..”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气急败坏的挂了。 奶奶的,又被这奸商玩了一把,我这辈子果然命里犯小人。 放下pcp我就毛了,准确来说是火得上蹿下跳,因为这下我算是要和这帮二货共呼吸共命运了,可是我一没有科尔尼诺夫的威严,二没有野猪的变态,这支自以为是又乱七八糟的队伍到底该怎么带! 望着热情洋溢,欢呼随后降落的机甲兵的人群,还有那帮中二得意洋洋向众人招手致意的德性,我顿时感觉哭笑不得。 虚荣心满足完毕,这帮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勾肩搭背去指挥部汇报战果,我没兴趣和他们同台核对成绩,是等了十分钟左右再去的。 结果负责登记的哈伯特傻眼了: “什么,怎么你也击伤了一台,来空袭的机甲总共不是只有四台吗?” “啥?” “什么啥啊,其他人没和你说过?” “说什么?” 我和哈伯特鸡鸭对话般讲了半天才算搞清楚情况。 根据我的观察,这一仗总共只有我获得了一架的击伤数,其他各机虽然打到几乎弹尽,但是却没有一张毁伤敌机的照相枪记录或者是屏幕截图,也不知道他们猛追猛打了半天,都把弹药甩到哪个星球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菜鸟机甲兵基本都是同盟军军校初级生,只接受过基本飞行训练和武器地面射击训练,空战中一不会打提前量,二不会看雷达系统,难怪这么多机体轮番攻击,连【图波列夫】的毛都没蹭到一点。 而这样的乱仗打下来,他们报出的战果却是——击伤四架【图波列夫】,其中还含有一架不确定击坠! 注意,是“他们”,不是“我们”。 所以说等我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连我的战果都被他们一起毫不客气地包揽了,抢人头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于是哈伯特这呆瓜还信以为真,当场给他们抬出了两千五百马拉的重赏(击伤机甲的标价已经涨到了六百多块马拉了),大家欢呼雀跃,喜迎胜利。 至于我的想法嘛——我还要和这帮该死的蠢蛋相处到什么时候啊! “不好意思,我手上能批的预算有点紧,这事要不你找团长合计合计?” 哈伯特尴尬地说。 “算了,年轻人统计战果总是免不了往好处看,我那份无所谓了。” 对于这帮挂在我名下的二货,我有苦说不出,只好故作轻松,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瞧了中二青年的欢乐多。 此后差不多三天,除了海上那些远洋战斗舰还照常用舰炮来“拜访”以外,条约军的航空机甲再也没有来,对于被炸惨了的反抗军来说,算是一个难得安逸的时间,在机械师日夜连轴转的努力下,损伤的机体很快被修复,而街上除了机甲和坦克装甲车之外慢慢也开始有活人在走动了。 可惜好兆头才维持了不足四个小时就被不河蟹的音符打断,准确来说情况是来自于机甲兵内部,大概在晚餐时分,以下流言开始从机甲兵中间传出来: “‘灰色微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一整天不都是我们在打。” “什么ace,眼睛往哪儿看都不知道,害得小爷的机体都被打残了,本来还能多干下两架呐。” “就是,放着好好的敌人不打,还和我们干起来了,简直是有病。” “太没用了,完全是吹出来的名头吧,碍手碍脚的。” “…….” 一帮人像饶舌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外加把头昂的像火鸡一样,一个个地往我这里甩白眼。 呵呵,好吧,我承认忍到现在我终于彻底恼了。 “咣” 我的汤勺把铝制餐盘敲了一个深坑,整个食堂的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边,不用看了,赶快感谢我吧,你们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把你们的脑壳也揍出一个个坑来。 很满意这个气氛,我随手聊起衣角擦擦手背上的汤汁,淡定,或者说假装淡定的站起来宣布一件事: “因为指挥系统限制,正常的机甲编队无法进行,作战效率优先,所以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各机参照情况可以自由起降拦截目标,完毕。” 斜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用的是什么眼神,反正我扫到哪一片,哪一片人就像被枪口瞄准一样齐刷刷地低头吃饭,半天也没人出一声。 “好的,既然没有异议,明天就这样定了。” 我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走出了食堂,我听见这时候才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切,拽什么拽。” 可是当我注视那个位置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哑火了。 北方的夜晚很冷,北方的夜空很澄净,北方的夜色很漂亮,我仰望着丝绸般的夜幕上吊坠着点点繁星,感觉像是站在一座以苍穹为顶,以后土为基的,无比高大辉煌的宫殿中央,uu看书 .ukanshu 让心神在一瞬间放开。我将微微混着硝烟味的海风深深吸进肺里,然后长长吐了一口白气。 随着压抑感的消散,孤独的感觉却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握住了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感觉又是懊恼又是烦躁,明明周围就是数以万计的军人和雇佣兵,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谈心,没有一个人可以交流,甚至特么想借两块零钱都找不到人! 我突然特别想回到教导团作战,至少那里都是我的兄弟,至少大家还能很愉快地相处,而不像现在这样一眼都是王八蛋。 耳边风声闪了一下,然后我感觉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发出“啪嗒”的一声,我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刀大票子,而票子后面赫然是老狼吓人的大脸,如果不是承受神经粗壮了不少估计我已经吓晕了。 “抱歉,上午的战绩统计遗漏是我们的工作过失。” 我笑笑,表示没关系,您老有心给我记个帐就好,忘记也就罢了,你们财政状况也比较紧张,额外开支超出太多大家脸上也都不好看。 老狼听我这么说,就直接把票子揣了回去。 “话说你这样搞真的没问题吗?就算下面有人不服你,你也不用把全部人都抛弃了。” “人年轻的时候收获点教训总是好的。”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老狼则皱起了眉头显然无法理解,幸好他也没有多问。 ps:中秋出门潇洒,今天只好抱歉地only一更~~~ 第71章 定点屠杀 “一支完全由没上过战场的新兵组成的团队是及其危险的,这点用任何先进模拟器和教材都无法改变,按照旧世纪的模式至少要保证新老兵1:2或者更高的比率,才能保证团体战斗力,并锻炼出合格的机甲兵,这条经验在机甲时代中依然适用。” “以机甲强悍的作战机能,编队,特别是合适的编队,依然是发挥其战斗力的重要途径。” 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在pcp上完成昨天的作战手记,我用触控笔在最后部分连续写下了两条个人总结。虽然和原教旨的书写有点区别,的确是“写”没有错,虽然在那个年头语音输入,甚至是思维输入就已经非常普及,但是我还是坚持用着触控笔书写,因为我真的怕自己会退化成赫尔辛基老太太口中智商低于5,只会叽叽叫的猴子。 写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拜托,我又不是什么专家,这种一点也不专业的总结估计人家就当个笑话看吧。 想抬手删掉,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迟迟没有动手,抬起头,我看见机库里的的几台【加兰德】正欢快地运作着,机甲兵们在它们中间围成一圈一边用早餐一边热切交谈,相比之下,我身边安安静静的躺在黑暗中冷笑的铁家伙倒显得非常孤僻。 用笔杆子戳了戳脑袋,手背上一个新伤痕刺得我的眼睛一阵发疼——那是我昨天晚上用折刀新做的“记号”。 整理了一下词句,我在最后用括号补上了一段: “两枚以上的导弹齐射,会对机甲造成意想不到的杀伤效果。” 就在我码完最后一个符号时,尖利的防空警报骤然炸响了,机甲兵们马上把手里的三明治面包片咖啡什么的丢得满地都是,匆匆忙忙地爬上各自的机甲,机械师也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虽然现场很乱,但是并不是恐惧紧张意义上的慌乱,而是一种类似于“让条约佬放马过来吧,有多少我们杀多少”的感觉。 在狂热的气氛中,我慢腾腾地蹭进座机的驾驶舱发动机体,屏幕亮起的一瞬间,上面就闪现出团部的通讯窗口,通讯员用吃了枪药似的亢奋语气报出“四台敌机来袭”的消息,同时发到图像上的还有目标的方位角,高度,移动速度等各项参数。 “他妈的,就这么点人也敢来找死,快开门,小爷要出去!” “开门,快开门!” 无线电里叫嚷成一片,我瞄了一眼数据,果断把已经已经切换点火状态的发动机切换回了预热模式。 “机体故障,暂时需要调试。” 我用无线电向控制中心叫了一句,然后我听到那边传来一阵疑惑和质疑地嘀咕声。 “这家伙不会休养了一个月连胆子也休没了吧?” 好吧,我什么也没听清就是了。 四十秒钟后,第一台【加兰德】解开了输油管抢先沿着紧急出口突出,这次没有出现一头装在穹顶上的事故,机影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好吧,第一台。 一分钟后,第二台【加兰德】也解开的输油管突出机库,过程同样非常顺利,机影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 好吧,第二台。 一分半钟后,第三台【加兰德】松开输油管锁突出机库,同样是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突出机库,机影在一息间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好吧,第三台。 我百般无聊地靠在座椅上。 话说回来………..你们要等多久才会发现异常状况?如果就那么一直傻比下去我也是很头疼的。 “等一下!” 就在第四台【加兰德】准备出击时,突然被控制中心的呼叫打断,控制员的声线中赫然多了一丝因为恐惧的颤抖。 “到底怎么了?” 机甲兵不耐烦地询问道。 “刚刚已经放出了三台没错吧?” 控制员突然像是问了一句废话。 “屁话,你不会连数数也不会了吧?快点开门!” “那明明已经放出去三台了…………可是为什么雷达上却没有任何显示!” 控制员惊恐地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机甲兵们这才从战斗的狂热中稍稍冷静下来,这时他们差不多才意识到机库外安静地不正常,甚至是安静地让人害怕,没有枪声,也没有爆炸声,甚至连机甲剧烈动作时的噪音也没有。 从市区位置传来打雷般单调的“隆隆”声贯穿穹顶,在机库内一遍遍回响着,显然,条约军的轰炸已经毫无阻碍地开始了。 机甲兵们面面相窥,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的手足无措的色彩。 此时的情形非常尴尬,剩下的四台【加兰德】都已经完成了出击准备,但是诡异地状况让大家谁也不敢乱动,一个个泥像般呆在原地犯傻。 好吧,时候貌似也差不多了。 “好了,别二了,不想死就快撤。” 在无线电里喊了一句,我也不管其他人怎么反应,利落地发动机甲,但是并不用喷口,而是改用下肢行动装置,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里打坑道战的小兵一样,弯着腰抱着装甲机枪沿着狭窄低矮的通道直接从大门口撞了出去! “咣” 钢板大门在撞击中飞出去十几米远,在视野打开的一瞬间,我马上驱动机体旋转扫描四周,就算隔着垃圾堆似的一片狼藉外景,凭借良好的分辨率,我依然从光电探测器上捕捉到了意料之中的影像。 我就说怎么刚吃了一个大亏还敢派同样数量的机甲来找死,而且那坑爹的速度和高度一眼就能看出依然是【图波列夫】这型慢牛车,不是指挥官脑子坏了,就是另含了一手杀招。 一,二,三,四……..靠,竟然有六台。 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在机库外不足三百米低空的【雅克】竟然接近半个中队,怪不得先出去那些短命鬼连一声都没吭出来就嗝屁了! “沙沙沙” 一枚枚空对地导弹像是流星一样猛砸下来,我的视野内顿时变成了一遍火焰和水泥粉包围的地狱,我骂着娘,绷紧双臂驱动机体在恐怖的火海中横冲直撞。和陆战机甲不同,航空机甲的下肢只是作为起降和移库的工具,并不承担剧烈机动的能力,而且强度严重欠佳非常容易磨损,但是现在也只好将就了。 “干你妹!” 第五次避开了被高爆战斗部炸碎的厄运,我叫骂着点燃智能辅助喷口回旋,架起装甲机枪还击,但是一台【指挥型雅克】追杀的导弹竟然迎着火线的入射轨道一发发猛砸下来,着弹点几乎都紧紧咬着我之前站立的位置。 够准! 水泥路面和公共设施被成片掀起,破片和冲击波组成的火焰重拳猛击着驾驶舱,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差点被颠散了架,但是我知道这时候松一口气就会没命,只好咬紧牙关每次动用上把杆子拉断的力道狠命地驱动机体做大幅度机动。 但是【指挥型雅克】依然牢牢咬住了我,不管我怎么机动,这家伙的俯冲轨道总是能在同一时间抵在我前面,好几次都差点一发送我上西天,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沉重的压力压爆掉。 “吱呀,吱呀” 承载接近四十吨重量的关节部位在剧烈动作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在机体三维图像上的标示瞬间跳到了象征危险的黄线! 敌机的影像在我的视野中急剧扩大,我突然注意到这台【指挥型雅克】好像和其他机体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下一秒钟我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这台【指挥型雅克】竟然是藏青色的。 特殊涂装,该死,竟然是ace! “给我顶住!” 我咬牙切齿地说着,同时点燃全部喷口一口气跃升到一架超市后方,一串机关炮弹几乎是紧跟着追杀来,把这座建筑的外墙轰了个稀巴烂。 这时我才有一种勉强活过来的感觉,全身都湿透了。 妈的,ace果然没一个好搞的。 这时后面那些呆瓜终于发现情况不妙,也赶紧驱动机体狂逃而出,就在最后一台【加兰德】逃出生天的同时,两枚钻地炸弹准确地落下,轻易砸穿了机库的简易防护设施后,数吨高爆炸药直接把机库内部炸得稀巴烂,也不知道没跑出来的人是死是活。 结果这帮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呆瓜成了【雅克】们的新目标,一连数枚导弹砸过来,一台【加兰德】的下肢顿时被炸飞上了天! “上面有敌人!” “这是……啊,刚刚出去的人都被干掉了!” “别管了,快打啊!” 一帮人活蹦乱跳着一边开枪射弹一边乱跳,结果这种毫无组织的还击就是招致更严重的伤亡:好几次机甲在乱跑中直接撞在一起,然后被炮弹一起砍得稀烂。 条约军的强奸犯们轻轻松松的,不断换着角度一轮又一轮射空了所有机载弹药,愉快丢下一堆被蹂躏的半死的机甲,心满意足地盘旋爬升离开了。 不过菜鸟们的送肉行为倒也不是没有副作用。 比如我乘机完成了全部点火程序。 【加兰德】狰狞地笑着,一踢脚下的砖瓦,矫健地一个半滚转飞跃而起,将机首对准【雅克】飞离的方向。我先一口气把机体拉到了七千公尺高度,避开雷达和电视摄像机侦察——作为用【雅克】练了大半年手的机甲兵,我对这款机型的观察盲区了如指掌,我唯一担忧的就是无法使用雷达定位,万一飞过了头就坑爹了。 “看到了!” 穿透浓厚的云层,我一眼就看见了六台【雅克】的机影,另外还有四台正在向护航编队靠拢的【图波列夫】,所有机甲都在调整状态,编队显得有些混乱。 好机会!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挑手指打开雷达启动开关,uu看书.uuansh 同时驱动机体开始进入急速俯冲。 计算机在三秒钟内完成了测算和锁定工作,我瞄准了机载雷达允许的最大三个目标交战数——清一色笨重的【图波列夫】,先连扣发射钮抢射出两枚导弹,隔一秒钟又是两枚,直到把背包内的六枚导弹全部打光为止。 在第六枚导弹杀出发射筒的时候,我看见有两台【图波列夫】背后冒着火光,旋转着向地面冲去,这不是开启加力后的喷焰,而是整个主喷射口被摧毁时的燃烧火光,搞不好连输油管线都被点燃。 我以和音速齐平的时速和陷入混乱的编队瞬间错身而过,中间竟然没有人顾得上向我开火。 极快的冲刺速度带刺激的起尖啸声,驾驶舱里所有的外露操纵杆手柄和开关都在“咔嚓咔嚓”地发抖。我紧紧咬住两台猎物不放,我清楚地看见,其中一台【图波列夫】在坠地前一秒疯狂地调节各个喷口输出,总算是勉强稳定住姿态,但是剩下的一台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头扎进一件民房,化成一个不断爆发的巨大火球腾空而起。 我愉快地用照相枪记录下了这个片段,然后在其他机体反应过来之前开启加力一溜烟脱离了,不过他们的弹药都已经告罄,就算发现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实验一击脱离战术,结果倒是出人意料的成功,让我很受鼓舞。 不过相比之下某些人和事远比实验一种战术要难缠的多。 第72章 麻烦绑定 三台【加兰德】很快被找到了,不准确来说找到的是一堆再也无法使用的残骸,看样子是在刚冲出机库,姿态最不容易调整的时候,被复数级导弹火箭弹或者装甲机枪射弹全面覆盖,一瞬间毁灭掉的。 三位倒霉的机甲兵不用说,统统都是用塑料袋和铲子从几乎被彻底炸碎的,驾驶舱的部件上一点点铲下来的,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很多人又吐了。 出于对大概是唯一一个毫发无损外加收获唯一战绩的人的“羡慕”和“关怀”,各种阴暗的流言又开始在人群中间传播。 “都是这家伙带队乱冲,害得我们一出去就差点被人炸死。” “妈的,上次也是,要不这货瞎指挥,小爷还能多打下几台来。” “什么狗屁队长,简直是个只会乱跑的蠢货。” 好吧好吧,谢谢你们终于承认了我的队长位置,但是怎么说得好像你们有听过我指挥一样? 当然,最精彩的片段还在后面: “为什么大家被打得那么惨,就这家伙一点事没有,肯定是这小子和条约军有勾结,专门来阴我们的。” 我去,你真太强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只是小麻烦而已,最头疼的是一下子损失了接近反抗军实力一半的,总共三台航空机甲,此外还有超过十名机械师和机甲兵在轰炸中死亡,直接惊动了所有猎兵团团长,于是我作为名义上的负责人,光荣地被叫去“咨询点问题”了。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理解当年我的初中班主任被校长叫去,质问“为什么你们班成绩一直上不去”的郁闷感了。 “项先生,虽然你今天斩获一台的战绩很鼓舞人心,可是这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他们就是你所谓的精英的话,我现在真心怀疑你的眼光了。” 以前是作为酒窖,现在是充当猎兵团团长会议室的地下室里,一排虎背熊腰的壮汉坐在照明不良形成的黑暗里,一边猛吸着劣质烟卷,一边吐出含着烟味和焦躁感的话,我则以波尔卡列夫老头教导的“上大场面时,就当自己是在和一排冬瓜说话”的淡定表情,站在酒窖中间做回答。 “放心了,那个…..贝戈团长,这些人都是我亲手挑选的,从技术上来说绝对没有一点问题。” 我感觉自己的扯淡功夫已经能和阿西莫夫一比了,不过实际上还是差了点,因为那哥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长的说成短的,甚至把死人说活起来在地上爬两圈都没问题,而我是一张嘴马上就有人质疑了。 “可是今天的损失你怎么解释,项先生,千万别说是意外什么的,我觉得没有任何意外能造成那么严重的损失。” “呵呵,当然不是意外,不过也不属于技术问题的范畴。” 对方明显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真的是因为你……..” “柯克团长,你的耳朵太长了点。” 老狼冷淡地丢出一句,那家伙自知失言,只好闭上嘴听我说。 我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退路,只好继续扯。 “只是小孩子会了点东西就不怎么听话了,有必要扇两个嘴巴教训一下。” 我故意选择了模棱两可的比喻,不过我相信在座的人都不傻,肯定会往一个方向想下去,果然,还是刚才那人马上接上了我丢出的话茬。 “你是说…….你在整肃内部?” 我笑笑,不说话,意思是您老心领就行。 “等等,我不管你们内部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们雇佣你们来是作战的,不是用宝贵的援助来搞内讧。” 许久不见的弩炮团长暴躁地吼起来,他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还在不断地渗血,看上去状态很糟。 “抱歉,今天的情况属于我失着的一部分,但是我相信一个完善的团队带来的战斗力是更加可观的,也是必要的。至于物资损失,我相信你们的盟友都能够提供,人员的损失伏尔加公司也将尽全力保障,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奶奶的,临死也要拉阿西莫夫那家伙一起下水。 团长们交头接耳着,似乎在犹豫什么,片刻后他们才得出结论: “好吧,项先生,这件事就按你说的来,但是记住,一次就够了,我们的物资人员可承受不起第二次打击。” 我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过了一关,最头疼的莫过于一帮自以为是的中二青年需要处理了,我费力很大劲才忍住先砍死两个悬头立威的暴力冲动,先慢吞吞地吃了顿午饭调整一下心态,再走回被机库。 被炸残的机库已经基本被清理了出来,幸存的十一二位驾驶员有的疲劳地靠在行军床上打瞌睡,有的一副精神崩溃的样子,抓住头发痛苦地把头埋在膝盖上,还有人干脆一副白痴样,坐在瓦砾堆上发呆,机械师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感觉自己一走进去就被无数道几乎烧起来的恶毒视线锁定了,我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机体前准备做检查工作,但是我的肩膀却被人恶狠狠地扳住了。 “喂,下次你也必须和我们一起出动。” 那人用像含着沙子一样粗砺的嗓音说道。 我能说什么呢,反正当时我心里只能用两个词表达感受——“呵呵”。 “拜托,我技术可是很烂的,怕拖大爷你的后腿啊。” 我忍不住嘲讽道,那家伙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尴尬无比。 “放屁,你以为自己有点三脚猫我们就怕你了,凭什么大家都在玩命,就你在轻松的刷战绩赚钞票。” 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大概是西方版的“老子捞不到的便宜,谁也别想捞”的流氓理论吧。 乱七八糟扯到现在,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我好不容易积攒下的耐心也用到了极限,因为我可是保证过要马上处理完内部问题的,同样我也耗不起时间。于是我干脆甩开搭载肩膀上的爪子,打开窗户直接说了。 “得了吧,伏尔加公司的人和我交过底了,你们的资料我可是清楚地很。” 我冷冷的丢出一张重磅手牌,我看见全部人脸上都没了血色的时候,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三四分了。如果不是利益相关,我真想一口气把话说死了,让警备兵毙了这些烦人的东西。 “况且就算我跟着出动又怎么样?就不怕我弄出点意外事故什么的,走错不该走的路,干掉不该干掉的人?” 我冷笑着扫视了一圈四周,菜鸟们一只只脸上都血色全无。uu看书.uukanshu.cm 经过今天的战斗他们才知道打仗不是玩游戏,不是每天都像头天战斗那样欢乐多的,一个失着就要用血和人命来填补。但是以他们现在的水平估计飞不了几次就报销了,而且反抗军可不是正规军,一旦发现自己竟然收下了一打水货,下场可以说怎么惨都不过分。 “那…..那你想怎么样?” 眼前那家伙说话了,语气是七分恐惧,三分恼怒。 “很简单,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想干也行,谁也可以来指挥,我不强求,反正我是独立行动的佣兵,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如你们所见甩开你们我还能多拿一些钱,顶多就是接受任务的种类上有点小麻烦。” 其实我说的也是充底气的话,阿西莫夫并不是危言耸听,要是这帮家伙表现垃圾,我也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只能先把他们吓住了再说。 当然,别的“劝说”方法也不是没有。 出身同盟军名校的机甲兵面面相窥,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显然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菜鸟,都被残酷到没有一点电影浪漫主义色彩的现实弄得不知所措。随时都可能被敌人或者是自己人砍掉的生命威胁让这些倒霉蛋几乎吓死了。 我忍着烦躁等了半天,也没个活人给出回话。 大概就是默认的意思吧。 正当我暗暗松了口气,以为总算有惊无险大功告成的时候,有一个愣头青突然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 “小爷我就不干!” 第73章 裂变 如果要问我最厌恶什么人的话,排在第一的毫无疑问是背叛者,除了进行从灵魂到肉体的彻底毁灭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处理手段。 而排在次席的毫无疑问就是你想吃饭他在你面前扣鼻屎,你想喝水他在你面前尿尿,你想睡觉他在你边上打呼噜,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写着“来打我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字样的无赖货色。 我感觉自己体内的暴力因子开始造反,从七经八脉到五指的骨节都爬满妈一样一样痒起来,特别想找个皮薄馅大的沙袋练练手,不过表面上我还是把恶气往肚子里吞,装得若无其事的。 “哦哦,那可真遗憾。” 那家伙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的靴尖上也溅上了一点。 “妈的,从战斗一开始就在玩我们,不就是想我们扛不住了来求你帮忙吗?小爷就是不鸟你这套,你想怎么样?” 真是越痒越厉害了,是不是该涂皮炎平皮康王啥的了,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暗地里用力捏了捏手指。 “不想怎么样,你随意。” “屁,少装蒜了,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唔” 最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我已经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像是灌篮一样狠命地一记掼在一张堆放缆线的木板桌上,就像往桌上甩了一坨狗屎。 “哦,你想说什么来着,能说仔细点吗?” 扯起那个撞塌了鼻子,满是鲜血的“篮球”,我眯起眼睛,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篮球”似乎还不服气,一边四处乱抓,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我草拟妈,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我他妈非把你………..” “哦哦,我还是听不清。” 我咬紧牙槽,用几乎把头壳捏碎的力度,再次发力对准桌面狠狠地一记掼下去,这一次我明显听到某种人体部件发出像掰断苏打饼干一样,清脆的开裂声,至于是什么我根本懒得管。 “砰砰砰砰” 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鼻梁,脸皮,嘴唇,眼角,全部都裂开了口子,从断裂的血管不停的往外流着血。 “喂,感觉还好吧,快点说一声啊!” “啊啊啊…..” “哦,原来挺舒服是吧。” 我残忍地替他解说着,一边抓着那个“篮球”提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以九十度直角对准桌面一击暴扣狠砸下去,顿时手底下血花飞溅,好像砸碎了一个烂番茄。 “砰砰砰” 第五下,第六下,第七下………..裂口全部被撕扯成巨大的豁口,皮肤都打烂了,甚至内层的面颊骨都裂开了,浓稠的血浆简直是喷出来的,以至于每一次拉起掼下都能带起一串珠帘似的恶心的血线。 “喂喂,吭个声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唔………唔…….唔” “什么意思,还想要是吗?” 我装作“若有所悟”的样子,从血泊里扯起那个几乎连基本神经反射都没有了的“篮球”,准备让他挑战一下人体极限。 “住手!” 远处突然传来了女性的尖叫,但是我根本没心思去听,因为我已经着魔一样,迫切地想听听这坨烂肉摔在桌板上会发出什么样有趣的声音。 “砰” 可怕的声音像是开枪一样,在狭小的机库里炸响。 整个桌面都被打穿了,桌面上的血液从豁口吸了出去,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而那小子的脑袋就插进这个口子里,像是嵌进巧克力蛋糕上的蜡烛,人也死了一样,除了偶尔抽搐一下外再也没了动静。 喘了一口气,我感觉手上和脸上有些湿漉漉的,一摸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溅上了不少血滴,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可怕。 总体来说感觉很爽,就像三天没抽烟,突然烧了一包过瘾一样。 这时,一个身着医护兵制服的少女推开呆若木鸡的人群冲过来,一把推开了我,拼命抬起那家伙血肉模糊的面孔拍打,一边对我尖叫着: “他都快被你打死了,怎么回答你?!” 我感觉这人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了很久才想起,她不就是在寒假差点折腾死我的菜鸟医护员吗,好像是叫海伦娜什么的吧。 不过相比记忆中的形象,现在的她似乎稳重了很多,相对也成熟了很多,至少有一点独当一面的医师的感觉了,而不是扛着医药箱乱跑的菜鸟。在她的指挥下,机械师们用各种工具,费了老大劲才把那家伙弄出来,抬上担架弄到野战医院抢救,不过据说还在半路上人就断了气。 至始至终,从机甲兵到机械师没有人敢多看我一眼。 我也没有继续供人瞻仰的兴趣,转身去洗手间里洗了脸,把一头一脸难过的红色液体都冲掉,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海伦娜的声音。或许这时候也只有这个执着认真的少女敢来了。 “项羽先生……” “抱歉,当时人有点冲动了。” 我耸耸肩,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感觉到道歉中的诚意。 “不…不是,”不用扭头我都能感觉到海伦娜说话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段时间你似乎变了很多。” 我感觉神经线一下子绷紧了,因为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评价。相似的话我在铁牛口中也听到过,一个人说或许是巧合,但是两个人以上得出同样的结论就非常不妙了,也就是说我真的产生了某些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可怕改变。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医生诊断出不治之症一样。 “没办法,人总是会变的。” 我仍旧嘴硬着,同时拼命把冰冷的自来水往脸上泼,试图回想起相比一年前,自己有哪里不对劲了。 海伦娜继续用那种沉郁地口气说: “不,自然的改变总是缓慢的,而项羽先生,你的变化……简直是裂变,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你想多了,只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而已。” “不是,请你仔细想一想,你之前真的是那么暴戾和狂躁吗?” “都说了那是心情不好啦!你烦不烦!” 我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同时发泄似的用力拧上了生锈的水龙头。 空气似乎凝固了。 “那么…...之前不管我以前做事做得多么毛糙,你可从来没有说过‘烦不烦’啊!” 少女委屈地大叫从身后响起,像是在我脑壳上重重锤了一下,让我无比的惊怖起来,貌似……真的是这样没错。 难道说……… 我不敢再想下去,借口要去找老狼有点事,马上撇下海伦娜,迅速冲出了机库。 老狼并不难找,准确来说他这些天除了开会就一直呆在指挥部没有挪窝,我一经请求,马上被批准面见,地点安排在指挥部内室,刚好碰头的还有来讨援兵的弩炮。 “刚刚听说你在机库又疯看一回。” 老狼点着烟淡淡地说,这些天显然他抽了不少,我看见他的老脸都隐隐透出不健康的焦黄色。 “一点小矛盾而已,无所谓。” 我不想在这个恼人的话题上说太多,而是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下一阶段作战上。 “你是说……对敌支援?” “嗯,我计算了一下,单凭我军现在的机体数量还有雷达网的探测能力,想要对条约军做到战术拦截非常困难,效果也很难理想,倒不如留下小兵力在空中牵制袭扰,以主力集中配合各部陆战机甲部队,在条约军增援赶到之前夺取核心据点。” 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不过事实上除了这些表层原因外,还有我这个皮包队长更深层的无奈:手下实在太烂了。 虽然用暴力手段暂时压住了内部的不满声音,但是这些这些家伙的技术依然上不了台面,别说是我了,就算条约军头号王牌亚京亲自来带队都无济于事,而起上次还可以用“整肃内部”来糊弄,万一再出现一次严重损失,那这笔坑爹买卖可绝对要穿帮了。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觉得既然无法用黑科技什么的,在短时间内提高技术素养,把么相比高难度的对空做战,相对简单点的对地攻击可能这帮菜鸟执行得还稍稍好一点。至少被击落了还能做迫降,机甲和机甲兵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没关系,这点轰炸我们还承受得住,uu看书.uukanshu你们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弩炮瞪着几天没阖上的红眼。烦躁地拒绝了我的提议,一边手里还在用毛熊印的“劝降书”卷烟丝,一副脱光裤子上桌的赌棍姿态。 “恕我直言,如果你们没有拿下核心据点不管我们在外围怎么打斗都没有意义,据我所知,你们的机甲兵缺乏装备,也缺乏合格的机甲兵,现在在条约军在海面和空中的联合封锁下连物资供应都发生了困难。单凭陆战机甲和坦克,正面对攻无论如何也无法击破市政厅周围的守军,但是如果加上空中力量的打击的话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撑死老子换他一个,拼他个同归于尽,” 弩炮点着烟卷狠狠吸了一口,直接把我的建议踢了回去。 就凭这句话我在暗地里鄙视了他一下。不到万不得已,指挥官第的首要指挥道德就是把手下的有生力量尽可能保存下来,减少无谓的牺牲。哪有像这货一样,随随便便就找个地方和人拼命的。 “可是我们只是雇佣兵,没义务缩在这个肉夹馍里陪你们一起完蛋。” 气一上来,我说话也不再客气,弩炮脸色一变,似乎张嘴就想骂人,但是许久没有说话的老狼突然拦住了他,两个团长猫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看弩炮愤愤的表情,应该是他吃亏了。 “好吧,中士,就按你说得来吧。” 这是老狼说的话。不过中间明显带有怀疑色彩。 第74章 死亡轮盘(一) 第二天上午四点左右,乌合之众们开始行动。 经过机械师尽最大努力的抢修,好歹是恢复了四台【加兰德】的战斗力,但是其他严重的损毁机体只能拆开做备用零件了。 现在四台【加兰德】已经卸掉空对空导弹还有不必要的副油箱,双臂都装备上了致命的“重锤”——集束炸弹挂架,发射筒内的存弹也都改成了“地狱火e”空对地导弹,一台机子的火力就足够碾平半条大街。但是满挂载情况下【加兰德】的机动性大幅度削弱,特别是在中低空飞行时,我明显能感觉到机体的反应变得很钝。 万一这时候冒出台【雅克】或者【伊】尔来拦截,估计其他人都是被打靶的命了。 可是我也没退路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将就着试试看,要是再报销一堆人我只好开一加力畏罪潜逃了,最好能找个北方版世外桃源什么的,再娶个不谱事的纯情妹子养老也不错。 “队长,我们已经抵达目标上空。” 这是,无线电里传来的呼叫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不是说过报告前先说明身份吗?万一是地方侦听怎么办?” 我教训了一句,虽然我心里很清楚,会用那么二的方法报告的除了我身边的菜鸟们还能有谁,但是作为长官有理没理都要训手下两句,不然没法立威。 这还是从野猪那变态那里得到的经验。 “额,真的要说吗队长?” “废话。” “好吧,希特勒呼叫队长,希特勒呼叫队长,我们已经抵达目标上空,我们已经抵达目标上空,完毕。” 无线电里一片喷饭声。 因为这帮家伙的名字(或者说化名)长度也和毛熊差不多坑爹,在实在懒得记的情况下,我硬逼着他们弄一个当地名人的名字作为代号,于是各种诸如:雨果,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戴高乐,马克辛之类的千奇百怪的名号统统出台了。 我注意了一下时刻表,离预定的总攻时间还有两分钟。 可是等等,下面是怎么回事? 感觉图像有些不对,我吃惊地调整焦距,发现下方的街道已经是流弹横飞,爆炸喊杀声震天,炮火和燃烧造成的烟雾一直腾起来足足有一百公尺高。 靠,这帮蠢货竟然提前发起攻击了! “队长,这下怎么办,把炸弹直接丢下去吗?” 代号马克辛的西部机甲兵傻兮兮地询问道。 “丢你个大头啊,把自己人炸飞了你负责?” 我骂了一句,只好指挥大家继续爬升到更高处观察战况。虽然我承认下面那些密密麻麻挤成一团的机甲群对我非常有吸引力,但是作为指挥官我不能像单打独斗时候一样,丧心病狂的胡来。 随着反抗军在这个方向上仅有的四门105mm榴弹炮和两门155mm榴弹炮,短短十几分钟稀稀拉拉的炮火准备,反抗军的陆战机甲首先跳出掩体迎着还未散去的硝烟出动了。 反抗军进攻的主力依然是老式的【德什卡1/2】,但是中间也混杂了少量搭载着采用圆弧过渡的多棱型头部,全身披挂着棱角分明的楔形装甲板,造型颇为现代化的的机型,凭着看过的资料,我认出那是同盟军制式的陆战机型【克拉格】。 进攻队形一开始还保持着一定秩序,但是很快,新老机型之间的行动能力差异就暴露了出去,最新的【克拉格】气势最盛,灵活地踢着街上的车辆残骸还有各种人工障碍物,还能以四十公里以上的速度飞快前进。中间是拼命追赶的坦克,后面则是像老汉拉车一样,气喘吁吁奔于疲命的【德什卡1/2】,三队很快拉开了将近三四百米的距离。 “砰砰砰” 从条约军阵地上连续射出低伸的平射炮火,一台跃起的【克拉格】当即连中数弹,瘫倒在地上失去了动力,其他【卡拉格】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依然不要命地往前冲,却进一步拉开了和后队的距离。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克拉格】脚底骤然爆发出了火光,似乎是踩上了反坦克地雷,不过第二代机甲在设计时就考虑到防地雷问题,脚底安装的导流板很快分散了大部分冲击力,只是把机体顶得连连后退而已,差不多四五秒钟就能恢复平衡。 但是条约军并没有给它们四五瞄钟的时间。 扛着巨大炮管的【重装德普】掀开简易迷彩布,像醒来的怪兽一样,带着掉落的土块从掩体中一一现身,将一枚枚重磅火箭弹连射向失去平衡而无法动弹【克拉格】,本来以机甲的机动性能避开这种亚音速弹药并不是问题,但是悲惨的是现在它们在校正完自己的动作前什么都做不了! “轰轰轰” 两台克拉格当即被火箭弹炸成了碎片,其余的【克拉格】一边用装甲机枪还击一边凌乱地后退试图和后队汇合再做打算,可是【重装德普】马上高高扬起炮管,用一轮轮火箭弹连射把它们和坦克分队坚决分割开。 “他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不知道是谁发出被惹怒了的狂喊,转动机甲向【重装德普】猛扑上去,其他【克拉格】也不顾同伴一边拼命射击发射反坦克导弹,一边蜂拥而上。【重装德普】的近距离压制火力并不强,在这种疯狗般的狂攻下很快像支撑不住了一样连连后退。 眼看敌军心怯,【克拉格】们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不要命的继续狂冲上去,准备把这些砧板上的肉狠狠杀上一轮。 但是很遗憾的是,首先他们没有注意到,由于两侧有意无意设置的障碍物的原因,他们的进攻扇面正像漏斗一样越来越小,逐渐挤成了一团;其次他们没有和我们一样方便的“上帝视角”,并没有注意到【重装德普】只是井然有序地退入第二道防线,在战场上这种动作往往只意味着一件事。 那就是埋伏。 突然,从两侧的障碍物,街口,小巷,窗户,甚至是任何可以通过直瞄武器的媒介,都射出了各色火舌,还在保持直线冲锋的【克拉格】措手不及,瞬间被稠密的火网打得人仰马翻,因为全部机甲都挤在一个直径不足九十公尺的狭小空间内,无论是还击还是躲避都施展不开,只能悲惨地一个接一个被打倒。 像极了掉入陷阱的死蛇。 不过更恐怖的事还在后面。 伴随着发动机雄浑的轰鸣,一台台【德普】提着热能刀,点燃喷口,像是扑食的巨熊一样从无法预料的角度飞扑过来,巨大的身躯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敏捷。利落地扑倒一台机体就马上扯着对手滚转到一边,等两台机体重新脱离时【克拉格】的驾驶舱位置往往已经多处了一个融穿的大窟窿,像被刺穿心脏的人一样彻底完蛋了。 场面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在绵阳群里猎食的狼,或者还要更凶残一些。 只是短短几秒钟,【克拉格】就被搁到了三分之一意思! 如果单论机动性,【克拉格】凭着精密的部件加工水平和高超的数控技术,甚至还在【德普】之上,但是这种状况下它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优势,况且看着不少机体像小孩子挥木棍一样乱挥复合斩剑,甚至砍倒了自己人的倒霉状况,我深刻怀疑这些水货机甲兵有没有受过白刃格斗训练。反倒是条约军机甲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凭着良好的硬性素质和胆识牢牢控制着局面。 这时,姗姗来迟的后队终于汇合完毕,红着眼睛向【德普】们狂冲过去,准备玩命! 【德普】并没有和它们多做纠缠,利落地干掉手上的敌机后,马上启动喷口一闪身消失在了预先设置的掩体里,u看书.uknhu.cm 露出阵地前的一马平川。 但是所有反抗军都不敢动,事实上他们都已经开始后退了。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重装德普】的预设阵地上出现了两具大型炮械。 样式很像旧世纪步兵专用的榴弹发射器,枪管,机匣盖,弹链,枪机……..甚至是机械瞄具都一样不少,可是操作它们的却不是已经退出一线战场的步兵,而是两台机甲! 连机甲都要合作使用的武器? 开什么玩笑,那威力要大到什么级别才行! 弹药直接取自旧世纪主战坦克的,条约军制式要地防御武器——100mm榴弹重机枪的威力,当然是非同小可。 “铛铛铛” 巨大的炮口爆发出恐怖的火光,混合了高爆榴弹和破甲弹的强猛炮火,以每分钟四百发的标准射速向反抗军装甲群疯狂倾泻! 爆炸,破碎,撕裂,燃烧,还有残酷的死伤,从四面八方覆盖了他们,在肆虐的火舌中,数不清的机甲被炸烂炸碎,数不清地坦克被轰成一堆燃烧的废铁,于是整个突击队形终于崩溃了,向出发阵地溃逃。 杀上兴头的条约军机甲兵显然没放过他们的打算,大量机体直接脱离了阵地开始追着他们掩杀,这一幕刚好被我们看了个真切。 “队长!” “嗯,我知道。” 终于等到了机会,我撇撇嘴,默念一声天神保佑,就下达了攻击指令。 第75章 死亡轮盘(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此时距离“轰炸”这个概念出现已经过去了数个世纪,但是整个作战模式直到现在并没有多大变化,直接来说,就是俯冲—投弹—脱离的简单过程。 我们使用的战术是被称为“死亡轮盘”的经典战法,即各机拉成一条直线以高速从目标上方依次通过,投弹完毕后马上拉起咬住前一机,相互掩护它的的后尾,以此往复循环攻击,形成一个转盘般的圆圈,只要进攻者弹药充足,就能在敌军头顶上形成永不停歇的钢铁暴雨。 简单来说就是对敌人的鞭尸鞭尸再鞭尸。 编队的首机,也就是绰号“希特勒”的机甲兵第一个俯冲了下去,看得出他很紧张,对准目标的角度接近五十度,可以说并不完美,但是以同盟东部人的严谨,他还是非常及时地解开四枚集束炸弹的固定卡锁,把这些铁家伙一口气全丢了下去。 略显粗笨的弹体在脱离挂架,扭动着它的水桶腰,慢悠悠降下了数百米,壳体突然沿着中轴线裂开,从内部迸射出像是暴雨一样飞散的“火线”——超过两百枚致命的子弹。 半个足球场大的空间被射弹完全覆盖,地面上瞬间被炸成了一个沸腾的汤锅,原本气势恢宏的【德普】机甲群在连锁爆破中被成片的炸翻。以陆战机甲的主装甲或许能抗住三五发直击弹,但是散布密度惊人的子弹几乎是像病菌一样无孔不入,往往能够细致地炸毁了陆战机甲外露的通风管线,关节还有电缆,一瞬间报废机体的作战机能。 我只是粗粗一估计,只是第一轮炸弹丢下去,就干掉了差不多四台机甲。 “over!“ 希特勒因为过度紧张和亢奋而紧绷的声线响起,【加兰德】马上摇摇晃晃地拉起,好在混乱中也根本没有人想到还击。 第二个是我,还好上周的课刚好教到了这一块内容,让我表现得不至于和菜鸟一样苦逼。将火控计算机调整到轰炸模式,我驱动机体以标准攻击角度俯冲,按照教材上教的方法均匀地把四枚集束炸弹丢出一个花朵型的着弹点,让杀伤范围扩大到最大限度。 投掷完全部重磅炸弹,我立刻以四十度角重新拉起,解除载荷的轻快操纵感让人非常舒服。 “over。” 我觉得自己差不多干掉了八台,相比陆战一台台辛辛苦苦地打倒是轻松了很多。 但是……..缺乏激情。 “轰轰轰” 后继的【加兰德】也紧跟着上蹿下跳的把自己手上的集束炸弹乱丢下去,然后以各种怪异的轨道爬升,我感觉死亡轮盘都硬是被他们开出的印度飞饼的味道。不过条约军紧凑的反击队形,大大弥补了我们投弹技术上的失着,至少三分二的机甲都笼罩在了集束炸弹的弹幕下。 看着那些金属秧子在自己布置的弹雨的切割下成片倒地,是件非常让人愉快的事,大家的情绪明显也受了影响。 “队长,我干掉了三台。” “队长,我也干掉三台了。” “…..” 通讯函道里接连响起菜鸟们欢天喜地的汇报声,感觉比他们上两天领奖金的时候还要开心十几倍,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合格”了。 “真是群幸运的熊孩子。” 想到自己首次出击,费了千辛万苦才拿到的零点五个战绩,我感觉肚子里挺不舒服的。 已经被击溃的反抗军陆战机甲群一看形势大好,马上重新振作起来,开着扩音器屋里哇啦的呐喊,乱糟糟地集合队伍踩着同伴还要敌人的机体残骸,再次猛杀回来。 “妈的,都给我慢点,这里还没炸完!” 我对着无线电破口大骂了半天才想起空地还没有约定通讯手段。 “干,快点上!” 死亡轮盘马上重新拉回了一字直线状态,抢在陆战机甲前面向条约军的二线阵地发动攻击,就在这时我们遭到了首次火力拦截。 “咚咚” 两枚炮弹在队形上方炸开了花,几台【加兰德】都吃上了一两枚破片,虽然没有造成机能损失却把年轻的机甲兵们吓得不轻。 “啊,队长,我中弹了!我中弹了!我要挂了!” “屁,死人还能说话?给我安静点看好点子!不然我弄死你!” 我恶狠狠地威胁道,把那头的鬼叫唬了回去。 调整焦距,我看见就在二线阵地前沿,四台【重装德普】已经把造型显眼的榴弹重机枪调到了高射模式,用大口径重弹向我们这里狂扫,轰地天空中黑烟四溢,看上去非常恐怖。 不过我知道这玩意儿没有专用的炮瞄雷达,只能临时作为要地防空火力的客串,精度很有限。再加上就算是100mm炮弹,只要不是狗运太差中一两枚直击弹,对【加兰德】的装甲基本不构成威胁,但是菜鸟的一大通病就是对钢板的信任还没有对信神的级别高,这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实战慢慢弥补。 队形在炮火轰击下一点点出现了混乱,我不得连叫带骂地调整,饶是嗓子喊冒了烟,编队还是无可奈何地飞成了一个瞎眼的“s”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四台机甲终于摇摇摆摆地飞抵目标上空,我差点连攻击命令都要喊不出来了。 “给劳资…….上!” “死亡轮盘”再次转动了起来,还是希特勒先俯冲,接连抢射出两枚“地狱火e”空对地导弹,但是射弹偏差了一些,全部打进了阵地前沿,除了炸得尘土飞扬外没有一点效果,榴弹重机枪依然在拼命扫射,好几次差点打中了我们。 “闭嘴吧你!” 我根据eeodas探测出的炮位情报,不管不顾地丢进火控计算机里,连扣发射钮,引导两枚“地狱火e”射出发射筒向目标飞射而去,我不管不顾地马上拉起沉重的杆子,掩护希特勒的后背,其他两机也很快完成了投弹动作。 不能不说做完这一套战术动作还是蛮累的,我感觉自己也开始大口喘气。 但是…… “队长,搞定了没有?” 马克辛问话道。 “靠,我哪儿知道。” 我咕哝了一句,拉动机体减速,想看看下面这一团裹在烟雾里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我就看见里面亮起一团火光。 “尼玛,还没死,快给我往死里炸!” 其他机甲兵也被吓了一跳,uu看书 .uuah 死亡轮盘赶紧开始了第二轮旋转,平均每个人又丢出了两枚“地狱火e”导弹,把那里炸了个底朝天。 我重新调整图像,见鬼,那鬼火似的东西还在那边闪着。 一群人马上又拉出了第三个大圈,这次不但是导弹,连菜鸟们玩得都不怎么熟练的30mm装甲机枪也用上了,火线也尾焰在空地间交错飞射,直轰得天昏地暗。 可是那火光貌似越来越旺了……咦,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头。 我制止了大家继续攻击,放大图像仔细地做重新检查。很凑巧的是,这时候及时吹来一阵西北风,把恼人的烟雾吹散了不少。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片凄惨的景象。 破碎的零件,歪曲的枪管,倒塌的防护墙,穿顶的地堡,整个框架都被炸碎的机体一半埋在了砖瓦砾里………整个阵地上狼藉一地,机甲不是被击毁就是溃逃,没有一点人类幸存的可能性,让我感觉汗颜的是我看到的火光貌似只是泄露的燃油燃烧产生的火堆。 妈的,这毛毛糙糙的老毛病真是扎十刀都不够处罚的。 虽然白白消耗了十几枚昂贵的导弹,但是好在值得庆幸的是,在我们的支援下,反抗军经过苦战,也付出了惊人的伤亡,终于艰难地夺下了核心据点的第一二道防线,他们对靠近胜利的喜悦,很好地掩盖了我们犯下的很多低级错误。 当然,效费比有多惨烈,已经不在我们雇佣兵的考虑范围内了。 第76章 苍刃(一) 我们返回机库时,几个团长早早就等在了那里,我们一下机,这些家伙马上兴奋地迎上来,给我们一人一个熊抱。 “天呐,你们简直是神,我们打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拿下的阵地,你们一动手,只用半天就拿下了,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准备在市政厅开庆功宴了!” 我感觉这哥们肯定老酒喝晕头了,不然怎么报销了一半的进攻部队还反倒说起胡话来了,不过,抬手不打笑脸人,我也就哼哼哈哈一阵过去了。倒是其他人一个个板起面孔,把胸板挺得高高的,显得得意洋洋。 于是,我只好一人给了一拳,帮他们订正身形。 “哎呀妈呀,我的肋骨断了!” “娘啊,我的肠子!” “好重的拳,唔,完了我受内伤了。” 知道点内情的团长们相视苦笑,丢下一句“钱已经通知财务处发放了,随时可以领取”鱼贯走了出去。 一听到有钱赚,大家都来了精神,捂着扶着忍痛纷纷往财务处跑,然后抱了一大捆票子回来,开开心心地清点,我点完自己那份,看着一帮人捡洋落儿似的开心样儿,我感觉肚子里的坏水开始“吱吱吱”地往外冒。 于是我走到希特勒面前,蹲下,然后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希特勒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然后他的血管开始失血,他的脸皮开始发白,他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最后他都差点尿出来了。 “那个……队长,你有事吗?” 我笑着表示没事儿,你继续。 然后我继续盯着他,他继续点着钱,再然后,我看见他额头上的汗,都蒸发成水蒸气袅袅升起。 “那个……队长,你绝对有事吧。” “怎么可能,只是觉得…..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了?” “忘了……什么来着?” “真的不记得?” “真的不记得。” 我长叹一口气,开始噼噼啪啪地捏骨节,我感觉那可怜的青年差点吓得缺氧昏死过去了,于是他带着哭腔询问道: “队长,能给点提醒吗?” “提醒?你确定需要?” 希特勒点头,于是我暗叹一声现在的孩子真不上道,甩甩手指准备捏拳头。 “停停停,别打别打,我想起来了!” 希特勒鬼叫起来,慌慌张张地抽出一刀票子举过头顶,语无伦次地表示这是小的的一点小意思,您老请笑纳。 “哎呀,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啥。” 我笑眯眯地接过去,然后看着另外两哆嗦个不停的家伙。 于是另外三刀钱也很容易地到手了,看着三个人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偶尔恶心一下别人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接下来两天,“大老板”的运输机顶着炮火送来一批燃油,食品,弹药和药品,还有最最宝贵的机甲,反抗军的空中力量很快恢复到了六台【加兰德】的水平。不过此时战局依然不顺利,虽然推平了前两道防御阵地,但是市政厅据点的防护力量依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反抗军在市政厅外墙和条约军打成了胶着状态,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依然无法前进一步。 中间我们也尝试着做了几次轮番轰炸,但是由于缺乏强力弹药和精确制导武器,对条约军这个用光学投影仪,主动防御系统,增强型混凝土层层武装起来的,软硬不吃的微型要塞杀伤效果并不明显。中间我们也和条约军前来轰炸的机甲部队数次遭遇,结果双方都是在满荷载状态下一边甩弹减重一边开打,操作不灵外加紧张地要命,除了白白浪费一大堆炸弹之外一无所获。 除了机甲投掷的航弹,从芬兰湾上射来的180mm重弹几乎成了反抗军最大的杀星,仅仅四月十四日一天就炸毁了十五台以上的陆战机甲,还崩飞了一架满载军火的运输机。团长们不止一次要求我们出动打掉那些远洋战斗舰,甚至把价码开到了十万马拉一条船,不过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因为就凭我手下这点菜鸟还有几台缺斤少两的机体去挑战一个全副武装的战斗舰编队,除非脑子出了问题才觉得有胜算。 不过,老是这样炸来炸去混日子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我们现在和反抗军是一条船上的人,跑不了他老狼也走不了我们几个。正好这时候希特勒提出,老是用纯对敌挂载的机体出击很有风险,应该适当增强护航兵力,我觉得适当锻炼一下大家的飞行技能也是必要的,于是就表示了认可。 但是我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变动救了一大堆人命。 我们是在十五号上午遇上大名鼎鼎的“苍刃”奥尔洛夫少校的。 当时我正和level2级别的敌人杀得兴起,我都已经记不清自己被虚拟敌人干掉几次了,反正是死一回技术和经验就高一分,越被虐越清爽。 这时绰号雨果的家伙爬了进来,他是个生活品质和谈吐特别高调的家伙,性子算是比较讨人喜欢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总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队长,老板们又伸手要支援了,让我们马上去前线帮帮忙…….” 突然,这家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像米克尔当时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显示屏上定格的模拟战影像。 “哦哦,手滑了一下,以前没那么差。” 我尴尬地瞄着自己被捅个透心凉的样子,心想这下要丢人了。 雨果的眼睛却瞪得更大,甚至有点口吃了。 “队…..队长,难道说你…..一直一个人在打这玩意儿?”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简直太大了吧,那可是…….” 话还没说完,下面就传来了机械师“注油完毕”“挂弹完毕”的呼叫声。 “好了,快去准备,再慢吞吞的劳资打烂你屁股。” 我一脚把他踢出了驾驶舱,关闭舱门并将系统切换到作战模式。 虽然挺好奇他想说什么,但是我觉得打完仗舒舒服服地听,比现在急急忙忙听一遍效果要好得多,如果是坏消息的话还败坏出击的心情。 直到那一刻我都认为这是一场很轻松的作战。 上午八点十分,一共六台【加兰德】全部出击投入了战斗,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只有四台是挂满炸弹导弹火箭弹的对地攻击装备挂载,我和雨果的机子则是全空战装备挂载,负责对空掩护。 大家先垂直爬升到五千公尺的高度,然后再放平机体,因为路程很短,再加上之前炸过太多次,连坐标都不用核对了。 “唉,队长啊,我一直很想问你个私人问题。” “有屁快放。” 我一边打量着身边总给人特别危机感的云层,一边不耐烦地回过去。 “那个…….你是萨摩人吗?等等等,别开枪,别开枪,走火会死人的。” “尼玛,那就别给别人乱换祖宗。” 我骂了一句重新开始警戒,这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问题,只是感觉几个家伙诡异地在通讯函道里用本国语咕哝了一阵什么玩意儿,好吧,我承认我是最讨厌玩神秘的家伙了,当时就准备架机枪让他们好好交代清楚。 “滴滴滴” 雷达告警装置很突然的尖叫起来,像是女鬼上门索命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靠,我和雨果争取时间,快把蛋蛋都卸了。” 我马上推开了射击保险,驱动机体一个反扣翻转,向后方迎敌,其他人则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上的炸弹导弹往地面上乱丢,不过整个过程最快差不多也要三分钟,中间的时差还需要我和雨果来争取。 突然,厚重的云层被捅出了数个均匀的弹孔,我马上驱动机体向下俯冲把大部分射弹都放了过去,同时打开自己的发射盖根据雷达推算出的参数一口气回敬了三枚“麻雀r”,不过以这种老式导弹可怜的命中率,九成九可能都被敌机甩飞了。 雨果的【加兰德】也分到了两枚,uu看书 wwuanshu.co 但是那小子像是跳舞一样在空中窜来窜去,也没有被打中,估计是引导弹头也被机体古怪的动作搞糊涂了。 “队…….队长,他们杀过来了!” “废话,那还不快上!” 装甲机枪发出“钪铛”地上膛声,让人的神经也像被拨动的吉他的琴弦一样,兴奋地跳动起来。 奶奶的,这两天丢炸弹都丢到恶心了,好不容易逮到空战的机会,不好好打一场实在有点对不住自己。 敌机很快进入了目视探测距离内,出乎意料的是,来者并不是前线部队最常见的【雅克】,而是性能更在【加兰德】之上的【伊尔】,我当时就感觉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今天配置了护航机,不然要是大家一起傻乎乎地挂满炸弹,统统都要被打死靶了。 “队长,我没有受过格斗训练啊!” 雨果的声音像是几乎要哭出来了。 暗骂一句晦气,我只好一边调节瞄准光圈一边做教育工作。 “放心没事儿,只要心够狠胆够壮玩命转,咬住他们的菊花狠狠捅就没问题。” “可是…..感觉还是很恐怖啊!” “滚蛋,要是不想死就给我…靠!” 一连数枚导弹飞射而来,我们两被迫闪避,只是这个闪避角度太差,一个北一个南反而把距离大大拉开了,一时想合都合不回来,菜鸟在孤单北半球鬼哭狼嚎地求救,我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一圈。 我觉得自己需要一台让人省心的僚机了。 第77章 苍刃(二) 【伊尔】狂放的喷射着燃气流,以接近光电探测器捕捉能力极限的时速飞驰而来。我实在无法想象,搭载了如此可观的武器系统,这玩意儿竟然还能在不开加力的状态下飞出一倍音速。 敌机一共是五台。 但是和以前不一样,对手是新型机,【加兰德】的硬件并不占据优势。虽然之前有和【伊尔】交手过一次,但是大部分都是被我直接打了地靶,仅有的一台击坠记录还是凭借地形优势取得的。 感觉拼杀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我也毫不示弱的划着复杂的s型轨道向首机迎上去,并在一千三百米距离上首先射击,但是几乎是同时【伊尔】也举起了装甲机枪紧跟着扫射。 条约军该死的渣火控也跟上来了吗? 我兴奋地咬了咬后牙槽,好样的,真是越来越够劲了。 两机一轮试探性地射击都偏出了目标,很快错身而过,我猛烈拉动机体后仰,同时将脚部和背部喷口输出发动到极限,硬是让机体凌空刹住车。 虽然是非常折磨机体的危险动作,但是为了抢上风我管他娘那么多! “靠…..太猛了!” 顶上来的过载差不多达到了9g,就算隔着抗荷服我依然感觉自己的胃被压迫地难受,但是一看机体还没被冲散架,就奋力顶着快要吐出来的感觉返身咬上去。 此时【伊尔】还只来得及稍稍减速,只好放弃转身直接以急转弯试图拜托追击,我顺利咬住了这家伙喷着火的屁股。 相比旧世纪的战斗机格斗,由于座机超高的机动性和奇特的武器系统,让机甲兵在格斗战中多出了大量规避或者攻击的机会,也让空战的攻守异位变得相当快,要抓住这种变化非常困难,只有身经百战的老机甲兵才能勉强摸到一些门路。 作为一名半桶水,我只能将每一个来之不易的优势都尽最大努力把握住。 此时公共频道里毛熊机甲兵已经屋里哇啦吵成一团: “妈的,是‘灰色微笑’,这王八蛋又出山了。” “**没看错吧,上面不是说这混球已经被逮住做掉了吗?” “扯淡,除了它哪台机子还会笑得那么淫荡?!” 淫荡?我靠! 我骂了一句,迅速架起装甲机枪瞄准,谁知道【伊尔】的两座肩部炮塔却立刻倒转过来,露出了四根黑洞洞的炮管,一口气对准了我。 见鬼,是舰载25mm双管机关炮! “哒哒哒” 凶猛的炮火连射而出,似乎想逼迫我退开,因为距离很近,我一连吃了好发直击弹。 但是我才不甘心就这么丢掉已经到嘴边的猎物,不顾已经被敲地叮当响的装甲板,也是一个大角度急转弯牢牢钉在【伊尔】的航线上,死咬住目标不放。 射击,再射击! 我快速齐射了两排弹链,才拉高脱离自动炮塔的攻击范围。然后我看见【伊尔】的被装甲盒包裹的喷口像炸开的爆竹一样,被整个撕裂开,机体手舞足蹈地拖着浓烟从空中坠落下去。 我迅速扫了一眼机体三维图像,发现肩部和臂部装甲都被打成了绿色图案。原来这玩意儿也就一袭扰武器,倾透力或许连三十毫米也没有。 倒霉的【伊尔】还在空中挣扎,我都替它觉得烦了,拔出复合斩剑以大迎角俯冲下去,准备帮它一把。 迫近,举剑,劈杀。 我对准的是躯干驾驶舱,那是机体装甲最厚的位置之一,但是在高能镭射刃面前并没有多大意义。外层装甲很快被光束融化,复合装甲也没有扛多久,我感觉刀刃很快触及了基甲。 据说在旧世纪中东地带空战中,有困在驾驶舱里无法逃生的虔诚教徒会用坠落前的最后几秒钟做祈祷,不过在这个神明恩典并不很普及的国家,我觉得这哥们最多就会流着口水和眼泪发出绝望的惨嚎而已。 等一下……… 摧毁机体的快感瞬间被一阵森冷的感觉打断,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妙,非常不妙。 下意识地横打操纵杆,我驱动机体像翻跟头一样剧烈地“甩”了出去,肌肉一下子没跟上神经反应,连胆汁都从鼻孔里呛出来,刺得我差点没嚎叫出来。 但是我已经没有发窘的时间了。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火线已经闪电切过了我刚才所在的区域,如果再慢一点估计我就要被活生生剁碎了。 “哒哒哒”“哒哒哒” 五发射弹一组的短火线,如同镜片反光一样迅速在我的视野中亮起,机体搭载高精度传感器几乎成了废物,因为射弹几乎是和它们同时启动的,如果按照战术条例来,我已经不知道被射杀多少次了! 好快的出枪速度! 我憋死一口气,驱动机体狂暴地在三维空间内疯转起来,一次次惊险地规避着袭击火线。【伊尔】的47mm装甲机枪的威力非同小可,击中任何一个部位对于【加兰德】来说都是恐怖的重伤,我没有硬扛下来的信心,所以只能像踩着鞭炮的狗一样乱跳。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可耻到让人想死,而且酸痛的鼻腔和快要消耗殆尽的肺部氧气也在不断折磨我的神经。 可是对方的射击不但准,而且密度分布非常均衡,压制得我连松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我特么都快要死了! “啊!” 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松开肺叶狂喘了一口气。 我可以拿命担保,这个动作不会超过零点五秒钟,而且我马上就开始了重新变轨,机体停顿的时间比这更短。 但是…….. “铛” 机体剧烈摇晃了一下,机体三维图像上腿部的防护装甲马上出现了黄色记号。 “该死!” 我痛恨地骂了一句,但是我也知道自己是捡回了小命:按照弹道入射角,如果不是我偏开了远航线,估计现在机体的动力舱已经被劈开了。 到底是谁?! 惊怒地抬起头,然后我看见了一道迅敏的青色光影正背对阳光飞驰而下。 青色机?该死的,又是上次交手过的那ace吗?竟然换马甲了啊混蛋! 这个角度对我不利。我马上飞身错开敌机轨道,同时也举起了自己的装甲机枪射击,但是连续两梭子都远远偏出了青色机的移动轨道。 原因很快找到——因为我的手指竟然在打颤! “妈的,我怕个鸟啊!” 我勃然大怒,恨不得张嘴咬自己一口。 “队长,队长!” 无线电里突然传来雨果的惨叫,看样子这小子命还挺硬。 “有屁快放!” “是苍刃,这家伙是苍刃啊!” 雨果的惨叫更加大声了,几乎要把无线电喊爆炸。 这一瞬间我也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个涂装看上去那么眼熟,原来我曾经在条约军的宣传网页上看到过,条约军的一大特色就是大王牌机甲兵拥有自由选择座机涂装色彩的权利,而同盟军对应的则是各种奇离古怪的纹饰和配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配属“青”色的王牌。就是以十九台击坠数,排名条约军第十四位的ace,“苍刃”奥尔洛夫少校。 也就是比科尔尼诺夫上尉还要猛的家伙吗? 以前我老是不大服气,认为ace排名榜肯定混着不少运气成分,比如一只老鸟撞大运碰上一个菜鸟编队,自然就刷出一节战绩了,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面上排上号的机甲兵,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青色的机体一个轻快的翻身迅速回转过来,装甲机枪的枪口同时锁定了我。 他要射击! 我的脑海里刚炸起这个可怕的念头,就感觉机体肩部重重挨了一下,【加兰德】几乎被整个打旋转了起来,图像上很快跳出一个让人心碎的结论:左肩重创! 青色的机体飞快地划出“z”字形轨道,在空中敏捷地跃动,我感觉自己的视线几乎捕捉不到他,只是凭感觉勉强规避着不断从各个方向扫来的火线。 快!实在是太快!我往往只来得及架好枪对方就已经完成了击发,并马上机动到新的位置,中间的停顿不超过一秒钟,迫使我也经常被迫打断射击节奏,移动到新的位置重新瞄准。虽然机体的机动性旗鼓相当,但是射击速度的劣势让我每次都只能凑合着打击“苍刃”的边边角角,效果自然很不理想。 只听一声脆响,我的下肢有一次挂了彩,这次伤得还要严重,我怀疑自己已经不能用正常方式起降。 “妈的!。” 我咬牙启齿地咒骂着,驱动机体猛地向下俯冲抢占下方射击阵位,这一次我放弃了一直惯用的半自动搜索(既计算机粗略对准目标,再由机甲兵手动锁定),直接改用纯瞄准器追踪射击。uu看书.uukashucm 视野转动,我看见自己的瞄准光圈刚好对上了青色机体黑洞洞的枪口。 瞄准。 粗壮的火线飞射而至,刮飞了我的两块外部装甲,而我的一通射击只是刚好擦过它的脚底而已。 脱靶。 我马上驱动机体开启加力咬上去,一青一灰两台机甲在空中交错飞舞,不断杀出恐怖的火线,逐渐进入了旧世纪战斗机的“咬尾”模式。 【加兰德】和【伊尔】用几乎把机甲兵眼球甩出来的速度急剧盘旋着,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几乎都要在飞旋中溢血,如果那家伙不是超人的话,估计感觉也差不多。 两机突然几乎在同一时间脱离圆弧架起装甲机枪,这次我干脆连火控计算机演算也免了,直接采用光学瞄准镜目视锁定! 再瞄准! 两台机甲的射击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咚” 下一刻,我感觉视野在一瞬间支离破碎,耳膜像是进水一样轰鸣着,整个人像是被狠狠捣了一拳,再也忍不住一口苦涩的液体呛了出来。看样子是主装甲中弹了,还好此时距离太远【加兰德】单薄的主装甲还勉强扛得住,不然怎么命硬都成肉碎了。 【伊尔】悠悠哉地从破碎的视野角落滑了出来毫发无损,该死的,果然这种没用过的打法完全没有精度可言。 再脱靶……. 强烈地压迫感一点点侵蚀着神经,这种感觉已经不是在战斗,而是被人一刀刀砍着玩! 第78章 苍刃(三) 可以说,那天是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动摇。 因为从战斗开始我就只有徒劳应对的命,这种极端被动的情况还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 此时其他【加兰德】终于甩脱了炸弹,纷纷操起装甲机枪扑上来想帮把手,我马上用无线电喝止了他们: “这家伙是条约军的‘苍刃’,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先对付其他几家!” 其实我还有后半句话没有喊出来,那就是“你们在也只是碍手碍脚而已”。 青色机体的“眼睛”似乎饶有兴趣地闪了一下,继续以它那闲庭漫步般不紧不慢的姿态移动过来,我虽然看得窝火但是也无可奈何。 现在我已经完全陷入了它的节奏中,这样打下去我只有挺尸的命,可是到底该怎么打破这个该死的僵局,同样是新机型,机动性旗鼓相当;火控同样是不相上下,而且对方的装甲机枪威力更大,射程更远,贸然脱离搞不好就会被一梭子打个透心凉。 那他娘该怎么办? 我急得牙疼,急得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眼看又进入了装甲机枪射程内,可是我半个办法也没想出来。 “干,劳资死前也要咬你一口!” 脑子里骤然跳出一个丧心病狂的方案,我也来不及仔细考虑,连续敲击了几下触摸界面就咬牙切齿的就驱动机体迎了上去。 两台机甲强悍的大喷口在高空拉出粗豪的大弧度尾焰,两机的距离也在逐渐靠近,大约在一千一百米距离时,【伊尔】突然举起了装甲机枪,我看出这家伙竟然用得是单手持枪而不是最常见的双手持枪,虽然优势是出枪更快更灵活,但是因为稳性不良,我从没有见别的机甲兵用过。 来了! 我脑海里猛地炸起一个念头,也控制机体架起武器,但是毫不意外的,这家伙比我快了大约一秒半钟,一梭子炮弹直扑驾驶舱而来。我没有选择规避,因为几乎同时,一个巨大的影子横在了我眼前,把我大半的视线遮挡住。 那是机体的左臂。 我注意到这家伙的狙击非常集中在驾驶舱位置,这或许是一种让人畏惧的狠辣战术作风,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很值得利用。 “咣咣咣” 威力强大的47mm穿甲弹瞬间撕裂了机械臂覆盖装甲,将整个机械臂打了个对穿,直接凿在已经千疮百孔的主装甲上,在驾驶舱里的我甚至能听见高速旋转的硬化弹头,一点点钻进装甲壳的摩擦声。 很恐怖,我几乎感觉自己已经被轰成一堆粘得到处都是的肉碎了。 好在这个声音最终在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我来不及感谢上帝,马上就用埋伏在机械臂后的,已经完成瞄准的装甲机枪发射了炮弹,对准火线射来的方向凶狠地回敬过去。 长点射! 青色的【伊尔】显然没想到这一次我的反击会那么快,下滑的机动动作只来得及做出一半,就被迫改为筒滚规避。虽然他的反应很快再加上第一次单手用枪我的的命中率堪忧,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打中了至少三发,因为我亲眼看到敌机上迸出了火星。 不过效果让人觉得很遗憾。 以30mm装甲机枪的威力,这个距离啃【雅克】的主装甲都勉强,面对防护更好的【伊尔】,最乐观估计也就蹭点一点钢皮的程度。 他妈的,这下要被这烂枪搞死在这里了! 我恼怒地看着迅速调整姿势的青色机体,那种郁闷简直是无可附加。 “有两下子,看样子不是吹出来的名声。” 公共频道里响起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听得出是一个性格趋向于内敛的中年人的声线,说真的,这种被老师点评成绩排名的感觉让人很不爽,我突然有**上想把这家伙抽得鬼哭狼嚎地求饶的冲动。 “但是我很想知道你还有没有第二只机械臂可用。” 抱歉,还真的没有了。 我“啧”了一声,重新架起装甲机枪准备玩命。 就在这时,青色的机体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飞速跃升起,几乎是同时,一连串火线横扫而来,不断追击着【伊尔】的机影,迫使‘苍刃’越退越远,最后逐渐消失在了厚云层里。 “什么?” 我吃惊的转移视线,只见在远处,数台机体正飞快地向这里疾驰而来。机体的框架和【加兰德】差不多,但是外形上却扩大的几乎一圈,防护上一改【加兰德】“平头正脸”的糟糕形象,增加了大量造型犀利的楔形装甲板,背行装具的构造也发生了变化,变成酷似旧世纪隐身飞行器的造型,看上去有很重的老科幻色彩。 “妈的,不愧是苍刃,有两手。” 无线电里有人骂了一句,转而将话锋转向这边。 “喂,那边的【加兰德】,这里交给我们好了,你带着你的手下先下去休息吧。” 我感觉自己皱起了眉头。 “你们是哪部分的?” “我们?同盟军第二联合舰队,盐湖城号远洋战斗舰直属机甲群。” 公历084年4月15日,战局发生了新的变得,一直在背地里做着小动作的同盟军突然跳上了战场前台,调动两艘远洋战斗舰和一艘重载舰接近湾口外围,甚至直接出动了舰载机甲部队为反抗军提供支援。这支舰队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条约军的高度警觉,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四艘远洋战斗舰开出了芬兰湾,与敌军展开对峙,支援火力显著下降。 一时间全世界的报道都集中在这片原本不起眼的小区域内,标题各种惊悚,诸如“世界大战即将爆发”,“人类末日即将来临”,“刷新世界,创造未来”等等,大批记者也像嗅到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 不过这些事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当时是一肚子懊恼和烦躁,连自己怎么把机子停稳跳下去都没了印象。反正只知道雨果那白痴一边惊叫,一边大刺刺地跳过来。 “队长,你击伤了苍刃!” 我都懒得理他,装作没听见,但是这家伙还是不依不饶的。 “队长,你真的击伤了苍刃啊!” 我几乎要爆炸了,猛地转过身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揪住雨果的领子,把他一把提起来恶狠狠地死瞪着他。 “妈的,老子听见了,给我闭嘴。” 雨果像被捏扁的易拉罐一样,“啪嗒”一声死命地闭上嘴,浑身哆嗦个不停。我也不想多废话,一把推开他就往自己房间走回去,隐隐约约我听见后面有人嘀咕。 “队长是怎么了?这战绩不是蛮不错的?” 好吧,我承认价值观这东西也真特么是个交流障碍。 接下来几天,也不知道同盟军和反抗军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同盟军机甲部队一手担负起了空中掩护职责,我们的任务又恢复到了装炸弹,丢炸弹的状态,条约军的机甲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敢再出现,让我的日子越过越乏味。 中间,同盟军的几个军官模样的机甲兵不时凑过来,热情地要和我交流一下“战场经验”,拜托,想要情报直说就好了,反正搞那么婉转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统统都被我打个马虎眼赶出去了。 终于,离假期结束还有三天之前,我算是烦透了,这可不是我在这里的初衷,于是我立刻修改了在北方前线呆满一个假期再回学校进修的计划,抽空给阿西莫夫挂了个电话,这老奸商最近混得肯定很不错,因为我竟然在听筒里听见了啜茶的声音。 “哎呀,陈兄啊,您这段时间打得可真不错啊,反抗军的反馈报告都是赞不绝口,您还真是每次都出乎我预料………” “停停停,uu看书 .uukashu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乱用词,东方文化里都是称年长的人为兄,你也不照照镜子大看看都我几个级别了。” “咳咳,本来想表示一下尊敬来着,看资料不仔细有点失误了,对了,您有什么要求吗?” pcp那头明显咳嗽了一通。 “能不能帮我搞一架最快的飞机来,我想趁假期最后几天回家一趟,哦,钱不是问题,是要速度够就行,最好能凌晨出发午饭点就能到的那种。” 我都感觉这要求有点扯淡了,因为这里可是地球纬度最高地区,突然要飞回温带怎么说也得一天一夜吧。 “哦,这点小事交给我好了,我马上让公司发一架‘彗星’过来,你只要让那边准备好机场就行,现在舰炮威胁已经不严重了吧?” 彗星?难道就是那款前两年刚刚研发成功的,能用三倍音速飞行,一架售价顶普通五架的超级客机? 好在我也习惯了这家公司经常掏出来的恐怖玩具,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丧心病狂的说要炸学校,阿西莫夫都能面不改色地给我申请来一枚便携式核弹。毫无诚意地道了声谢,我就准备切断通讯,可是那头的阿西莫夫却难得露出了犹犹豫豫地语气: “等一下陈先生,能外问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 我有些莫名其妙了,凭你们公司的本事还有什么东西查不到的,竟然需要来问我。 “那个…..你和二部的人……..也有联系吗?” 第79章 回家那些麻烦事(一) 付了两万马拉的“机票钱”,最终我是在凌晨一点钟坐上了飞机,但是阿西莫夫和我说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晃个不停。 “和我们只负责市面上生意的一部不同,二部可是专门在社会,政治领域搅黑水的恐怖分子,虽然站在我的立场上说起来有点偏颇感,但是我觉得您还是尽可能和二部脱离接触比较好,毕竟您只是单纯的士兵,如果被二部缠上的话……..” 要和布洛尼娅那贱货一起上下班………还是算了吧。 我揉着太阳穴靠在座椅上,身边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放着除去租机费之外整整八万马拉大钞,但是我却一点清点的兴趣也没有,睁眼闭眼都是青色的【伊尔】凌厉的机影,大脑也似乎变成了一个模拟器,制做出自己的机影一遍遍地晃啊晃的。 越想头越大,我干脆重新睁开眼睛,掏出pcp准备重新安排一下下一阶段的训练,我在pcp上画了一个大圆饼,用触控笔几下把圆饼切割开,在大约五成的面积上写下了“射击”字样。 稍稍想了想,我又贪心地把边线拉长了一些,最终把面积扩大到了60%左右 突然,我感觉背上的肌肉一下紧绷了起来,我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放下pcp似乎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唰” 我一下甩出折刀向后划去,一个人影像猿猴一样敏捷地弹出去,同时反手按住了腰间,这个动作我简直再熟悉不过了。马上一脚把自己的背包踢过去干扰他的行动,然后一扭腰翻到过道上,一蹬地板揉身杀了上去。 对方的反应也是神速:单手一拳反而把背部向我倒打回来,另一只手毫不停滞地拖出自己的武器。 我“切”了一声,一掌把背包劈出去,折刀迅速刺出。 “哗啦” “咔” 我的折刀抵住了对方的下腹,而几乎同时一把漆黑的手枪也已经瞄准了我的脑袋。 平手。 “唉,陈中士,我是对不起你没错,但是犯不着每次见面都动刀动枪的吧。” 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恶心喇叭的声音响起来,我仔细一打量,这欠打的面孔,这欠打气场,这欠打的口气,嘿,除了老猫还有谁? “麻烦你下次别那么神出鬼没,不然一刀削了你还是小事,被司法机关追究责任我就事多了。” 其实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原先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混文职的柴货,但是从刚才一连串动作我可以看出他的身手一点不弱,真正打起来甚至不在我之下,看来共和国军无弱兵的传言倒并不是空穴来风。 “呵呵,陈中士这么说多伤感情,哎呀哎呀,怎么连钱都不要了。” “要你管。” 我粗暴地把格斗中震飞出来的钱一把把全塞回去,一把把背包丢回了座位,老猫看得“啧啧”做声。 “哎呀,陈中士,我最近好像没惹你吧,怎么和吃了枪药似的。” “劳资心烦,话说你是怎么上来的?” “嘿嘿,做咋们这行的条条大道通罗马,搭个黑航班回国的能力还是不成问题的。” 妈的,阿西莫夫这奸商到底收了多少个两万块啊! “好吧,没事的话,现在你可以滚下飞机。” 老猫淫笑两声,把我不耐烦的口气当耳边风似的甩开了,直接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 “喂,陈中士,上次你说的那事…..还有印象吗?” 这段话给人感觉是没头没脑的,但是我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就是上次我要交给他毒气弹的事,但是因为反抗军那帮蠢蛋暴露了目标,一片混乱中也没有接头的机会。 人命关天的事我不敢瞎扯,马上把地址报了出来,然后问老猫什么时候能把那玩意儿起出来,老猫郁闷地叹了口气说现在这事他娘难办了,反抗军在城里天翻地覆的一通折腾,连指挥部都叫人炸飞了,弄得条约军上下都很没面子,这段时间都在搞戒严,外人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不用说又是我惹出来的麻烦事,我抓抓头干笑两声扯别的去了。 “还有就是顺路像你提一个警告,中士。” 老猫的脸色突然一冷,机舱里的温度似乎也随着他的表情变化下降了很多,我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因为老猫的表情很严厉,非常严厉。 “别玩得太过了,凡事都有底线。” 这种说法明显有些威胁人了,我觉得自己的脸色肯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什么意思,让我在外面混数据的人不是你吗,怎么,现在想赖账?” “别装傻,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让你搜集数据没错,可是你看看你这些天在干什么,你炸掉了隆德涅夫将军的指挥部,摧毁十几台最新最昂贵的【伊尔】,在条约军黑名单上的排位几乎超过所以反抗军头目上。最近又突然来到被重兵包围的维堡,当上了一帮外籍雇佣兵的头头,给条约军造成了严重损失,至少有两个营的陆战机甲还有数量不明的航空机甲,在你的英明指挥下报销了。” “而且我听说你竟然还和大名鼎鼎的‘苍刃’交手了,弄得‘灰色微笑’的大名都开始传播到ace的圈子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甚至有些怀疑你的意图何在?” 最后一句话不亚于是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而且还是打完之后再扣上一桶脏水,刚刚还勉强压住的怒气几乎是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你的意思是说…….我想叛变?” 我咬着后牙槽杀气腾腾地盯着老猫,我发誓要是他敢点那么一下头,我立马生宰了他! “你也别这样看着我,不只是我的意思,还有是上面的意思,注意自己的行为,中士,现在你是整个教导团受到关注度最高的人,你要是敢连累整个教导团受调查质疑什么的,别说军事法庭,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老猫毫不示弱地回瞪着我,眼神就像盯着鸟雀的山猫一样尖锐。 说到这一层,我的火气首先降下来,的确,这段时间就顾着自己爽了,也从来没想过会不会给弟兄们找来什么麻烦。 “为什么老是关注我,我成绩又不好,顶多就是多打了几次仗而已,战绩特么还都是不作数的黑数据。” 我仍然嘴硬着。老猫则长叹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欠打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少年,你还是太纯洁了,纯洁到我都不想和你说实话了。” “……滚!” “说到这个,你在外面都混出了些什么名堂,组织很关心你啊。” “本人可一直是外国机甲开在外一颗红心怀里藏啊,就是我将心事付明月,可惜明月照沟渠,让人有点遗憾。” 我嘲笑了两句,转手从pcp上退下自己的1t内存卡,里面有我一直以来的作战录像,照相枪图片和【加兰德】的详细参数,老猫飞快地扫了一眼,马上做贼一样很仔细的收好。 上午九点钟左右,飞机在一个和它身份严重不匹配的小机场极别扭地停下来,我和老猫同时滚下飞机,刚好,车站里还剩着一辆au。 “喂,我要回内务部办点事,要一起去混个脸熟吗?” “一边玩去,我和不想往黑水坛子里跳。” “唉,那可真是遗憾,中士,帮我把车叫过来。” “我靠,又不是你先发现的,凭什么……” 话才骂了一半,我突然想起这事共和国军辖下的地盘,不是我一个屁大的小士官可以嚣张的,我只好识相地把安装了声控装置的au叫过来,捏着鼻子在插口投入十块钱纸币打开车门,老猫得意洋洋地扭着屁股爬进去。 就在这时我狠狠一脚踢上车门,撞在老猫屁股上发出“砰”的一声,au的四个轮胎马上发动起来,带着老猫的惨叫一起飙出了机场。 呼,心情好多了。 我哼着小调走出机场,在街上另外拦了一辆au回到自己小区。 差不多有二十年高龄的老房子,老早长出花坛的杂草花藤,生锈的廉价运动器材,快要塞爆出来的垃圾桶,uu看书 .ukanshu.cm调皮的熊孩子被暴打的惨叫一阵阵响起………差不多一年没见,这里还是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旧,还是那么悠悠哉的,只不过多了一丝亲切感。 深深吸了一口气,很糟,浑浊中还混着油烟味,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倒是比莫斯科干冷的空气要让人舒服很多,我开始抬腿走向自己熟悉的那栋民房,可是等等……有点不对劲。 我感觉到四周出现了某些我记忆里不存在的新事物,比如一个靠在满是蚊子的灯柱边看报纸的中年人,比如一个在门口那家宰人不偿命的小炒店吃饭的青年,我感觉他们也不像脑子坏了的人。 该死的,老猫的乌鸦嘴不会那么准吧,说出事还真出事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拔刀干掉几个,但是家就在面前的情况让我硬生生压下了这个想法,于是我死命咽下了一口唾沫,在数道戒备的目光中空着手爬上了通往四楼的楼梯。 房门是半开的,我克制着十二万分的心跳,慢慢地推开门。首先我看见老爸老妈好好地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的听着什么,这让我一下安心了不少。房门继续推大,我看见还有一个中年人正坐在他们面前,正在绘声绘色地说些什么,听到开门声后把头往这边偏过来,展现给我一张职业军人特有的刚毅面孔。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了。 这哥们不是生人,准来说和我很熟,我甚至还当过几秒钟他的爹。 国防部部长陈天民大将。 第80章 回家那些麻烦事(二) 此时大将脸上却带着可敬的笑容。 “哎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这么快就来了。” 来不及细想这货为什么会在这儿,我还是条件反射的立正敬礼,陈天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不用太拘谨。 “好吧,你们一家子先聊着,我告辞了。” 陈大将暗中带劲的用力拍了我两下,背着手以一副高级军官惯用的姿态大步出门了,扔下我傻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老爸老妈赶紧站起来送他出门,搞完了一套送别礼后则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悠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以前见过最大的军官也就是村里的民兵连连长,突然那么大个首长亲自登门……有点不适应啊。” 老爸如此说道。 “虽然你出息了是件喜事没错,但是你能不能别搞得一惊一乍的,你们长官进门的时候我们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吓死你老娘了。” 老妈如此说道。 我这时才注意到两位的笑容显得很僵硬,简直像抽风似的。 “我们老大…….说什么了吗?” “差不多就是说你学习用功,训练刻苦,思想上进,组织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之类的吧,唉,我和你老娘差点都听得掉眼泪了。” “我靠,不全是废话一两干货也没有,有毛好高兴的。” 我没大脑地说道,结果挨了老妈一个威力无比的斜眼。 “开玩笑,废话你有给你娘捞过几句听听,从幼儿园吵得整院人睡不着觉,到大学第一学期辅导员就挂电话来警告你挂科过多,你从小到大只要是主管上门就没好事,现在总算咸鱼翻个身你还没感觉。” 额,貌似我还真的苦逼了二十多年呐。 “好了好了,少说丧气的事了,晚饭想吃什么报来,我去给你买,在自己家里千万别客气啊。” 老爸拍拍手高兴的站起来说。 说真的,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被温馨的暖意包围了。 吃完由水煮大虾,红烧海鳗,葱油鲈鱼还有一大碗米饭组成的,让人愉快的海鲜午餐,我准备一觉睡到晚上,好好过一把假期生活的大瘾。 可是事实情况却很不如意。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焦虑,焦虑,焦虑,焦虑……… 然后是一轮轮激烈的交火,【雅克】杀了过来,【伊尔】也杀了过来,甚至地面上还有【德普】在挥动机枪。我疯狂地盘旋着开着枪,发射着导弹,挥动着复合斩剑,使用各种手段将它们一样一台台轰下来,但是它们好像从流水线上下来一样源源不断地送到我的屠刀前,我也毫不停歇地大砍大杀着,直到杀得手臂发酸我依然在杀,狠命的杀。 爆炸,爆炸,爆炸,爆炸…….. 视野被漫天灼烧的火火光渲染成了一片红色,血液都在爆炸中沸腾了起来,我突然感觉自己想笑,想尽情的狂笑! “呼,受不了了。” 第三次从恐怖的睡梦中惊醒,我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大汗,把被子和枕头都浸湿了。 我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战争综合症(warillness)”吧,算是给上过前线的人一点恶心的纪念品。 一瞬间我想到了电视上经常放的战争老兵抱着长短枪才能睡得着觉,外加猛磕药片的悲惨景象,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扯淡,这点被鞭炮炸一下似的小刺激吓唬的了谁。 反正也睡不着,我跳下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刚好看见老妈背着包准备出门,看到我她大感奇怪。 “这么早就醒了,你以前不是一头睡下去晚上叫吃饭也叫不醒吗?” 我无奈地笑笑。 “算了算了,没事和我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吧,也好久没和你妈一起出门了。” 说起来还真是这样没错,因为以前这个时候我差不多不是睡觉就是忙着杀怪升级,于是我马上点头,同时屁颠屁颠地帮老娘提那死撑的挎包。 可是一拉开门,我一眼看见一个制服笔挺的海军军官正站在那里,宽阔的肩膀正好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我刚想一口喷过去,突然一眼瞄到了这家伙肩膀上闪亮的两颗星星。 我靠,是中将! 于是骂人的话马上变成了毕恭毕敬的“长官好”。 话说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我回国以来就没有碰到个小兵下士上等兵之类的,我也想别人喊我一声“长官”啊混蛋! “是陈项中士吧,我是海军部副部长林浩成,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林浩成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话像是丢过来的板状,哦,是冰砖一样,够硬,而且够冷。 “那个,长官,进来坐吧。” 老妈客气地说,但是林浩成很有涵养地拒绝了。 “不,一点,小事而已,边走边说就好。” 虽然官阶没陈天民那么牛,但是好歹也是一军主帅,档次高我不知道几个级别,于是我只好和林副部长并肩走出住宅,老妈则跟在后面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俩。 “陈项中士,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林副部长客气的口吻搞得我很不习惯,显然他平时并不常用这种口气说话,听得人蛮别扭的,不过既然长官发话我赶紧表示您直说,我知道的肯定说,不知道的装知道也要说。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知道,你有选定军种吗?” “军种,我不是老早已经选择驾驶航空机甲了?” 我莫名其妙的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和陆战机甲只配属陆军相关部队不同,空军,我们海军还有海军陆战队同时装备有航空机甲,也就是说驾驶航空机甲的学员将会被分配到这些单位服役,我的意思你懂吗?” 好吧,也就是说只有二十个左右的航空机甲兵还有被那么多地方分着吃,原来还以为上学期选完了就算摆脱麻烦了,没想到掉进另外一个大坑里。 “不,既然是在天上飞的玩意儿,我觉得还是空军稍微合适一点…….”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林部长显然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大摇其头。 “你错了,陈项中士,从历史上来说海军航空兵的独立地位并不次于空军,而且海军航空兵一直是所有飞行兵种中最难培养的一部分,在武器全面换代的时候,这种缺口问题更加严峻,所以我军更加迫切的需要你这种经验丰富的机甲兵加入。” “而且机甲兵的存在一开始就是被空军坚决拒绝接受的,空军可以说是守旧派的老顽固的聚集地,而且官兵福利低,待遇差,晋升慢,老婆都讨不上,每天伙食除了罐头饼干大锅肉什么像样的也没有…….”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个。 林副部长很满意地点点头,表示你先不用回答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一出小区门,林部长就坐上一辆不起眼的军用吉普走了,老妈这才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对我说: “怎么样,我就和你说好好读书有用吧,你小子就是不听我的。”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当时是周六,超市里人气特别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穷的富的,各色人等大呼小叫吵成一团,每个人都操着一块展板似的购物板乱挤,货架三维立体成像下的购物触摸键被按得噼噼啪啪作响,好像明天钞票就要作废一样。 不过也差不了太多,那个时候条约和同盟两方面的经济打压的威力已经显现出来,通货膨胀的压力开始初步渗入在日常生活中,就算中产阶级的生活也开始紧张起来,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原本被视为垃圾的打折处理品每天都被大量抢购。 老妈首先看上了一盒进口化妆品,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把手伸向了一边的国产货,我劝她说您老要买买贵一点,大不了我结账好了,结果又吃了一记斜眼。 “切,兜里才几个大钱,就在你妈面前显摆了。” “我去,老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在外面赚了………一点” 一个激动我差点把户头上存了十几万马拉巨款的消息说出来,u看书 ww.ukanshucm 还好及时闭上了嘴巴。 “你赚来的就不是钱了,这年头钱不好赚,别没事就大手大脚的。” 好吧,这钱也的确不好赚。 买完东西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老妈看看超市下面有家新开的馄饨店,提议反正也逛饿了先下去吃点点心。 “不该亏待自己的时候就别和自己过不去。” 这是老娘教育的话。 我们在收银台前点了两碗小馄饨还有一盘锅贴,可是就在老妈准备付账的时候,一个壮实得像熊一样的中年人却挤过来抢先付了账。 “等等,你谁啊?” 我不爽地瞄着他,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事献殷勤那肯定即是奸又是盗。 “哈哈,大家都是自己人,付个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靠,谁是你自己人……” 我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我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从衣领里露出的共和国军制式作训服。 付完钱,那位叔神神秘秘地用胳膊肘捅了我两下。 “唉,兄弟,能不能过来一下,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下。” 你要是再敢装一下神秘信不信我打你。 “喂,你到底是谁?” “哦哦,差点忘记做介绍了,老子是空军部李震北中将,熟悉的都叫我老李。” 共和国军空军部副部长像是很健忘一样一拍脑袋。 第81章 回家那些麻烦事儿(三) 于是老娘又被晾在了一边,我忍着头疼和将军大哥聊了起来,果然说不上五句,话题就上了“路子“。 “唉,老子问你个事儿啊,你有没有选定军种啊。” 李副部长划拉着眼前的馄饨问了我一句。 “还没有,离毕业还一年呐,急不来。”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我打了个马虎眼想蒙混过去,但是谁知道李部长猛一拍大腿,一声“哎呀”叫得整个馄饨店的人都往这边看。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没志向没目标啊,这样混下去怎么得了,对得起祖国和人民对你的教诲吗?” “我靠,这和祖国人民有毛关…….” “唉,我和你说啊,老子很看好你啊,跟我混吧。” 果然有够直接的。 “哦哦,先和你说啊,千万别跟海军那帮人走,机甲刚装备的时候,海军那帮人可是死活不让它上舰呐,说什么不需要这种‘大型玩具’,奶奶的,最后压得没办法了才捏着鼻子接受了,你们跑那边去肯定不好混,而且海军官兵福利低,待遇差,晋升慢,老婆都讨不上,每天伙食除了海鲜和水草什么像样的也没有…….” 咦,等等,这话貌似有点耳熟啊? 副部长老大继续巴拉巴拉了一通各种空军的各种好处,还大刺刺给我写了一串号码,让我想通了就直接往他办公室挂电话。 对此,我一概哼哼哈哈完了事,心想大哥你快点说完好不好,汤都要凉了。 耐着肚子饿,好不容易打发走这位大哥,我和老妈胡乱把桌上的东西吃完,一边吃一边聊,我简单汇报了一下两位长官的意思。 “哎,老娘,你希望我在海军还是在空军来着?” “咳咳,突然问我这个干嘛,军队里的事我又不懂。” “因为我搞不来了吗,随便给点建议也好啊。” 在我的一再要求下,老妈灌了口馄饨汤,清清嗓子开讲了。 “其实吧,你妈小的时候一直觉得海军帅爆了,那船从海面一下横过去,在电视上一看,像是要把海平面都劈开了似的。那制服,倍儿帅,往船舷上那么一站,天,简直和明星摆pose一样。” “哦哦,那就海……” “其实空军也不错啦,记得三十年多前还是战斗机满天飞的年代,一段时间流行过那种飞行夹克,嘿,你还真别说,最怂的男生穿上去都有点味道了。到毕业班的时候大家都拼命往空军征兵处跑,可惜女生进去太不容易了。” “等等等,你的意思到底是空军好还是海军好啊。” “明显都不好嘛,还是更砸们混吧。” “对,有道……靠,你又是哪根葱?”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笑嘻嘻的面孔横在我和老妈中间,差点没吓得我一拳打上去了。妈的,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我还是忍忍没乱来。 “呵呵,我不是葱,我可是好端端一个大活人。” 对方挺直了腰杆,我才注意到这货身材比我还要高半个头,一般来说这样高度的人往往会显得很瘦,因为大半的体重都被配重到过度的海拔上去了,但是这家伙不一样,身上的肌肉简直壮到要鼓破衣服,给人的压力超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军……” “等等等,海军不是刚刚来过了吗?你们二老板没告诉你们?” 我赶紧提醒道。 那人却是一副我鄙视了他的郁闷表情。 “啥,别把我们和海军那些土老帽混一起啊,旧世纪的战争大片看过没有?” “不多,就看过《地雷战》和《地道战》。” “……….尼玛,那科幻片总看过吧?” “也不多,就一部《星球大战》。” 那人一副快要死过去的表情,最后他放弃了在我面前秀出身的想法。 “好吧,我是海军陆战队的高杰少将,专程来问一下你的军种选择意向……..” “别问了,我已经准备在海军或者空军混了。” 我不耐烦地一句话顶回去,尼玛,这选择题怎么选项越做越多,都每个完了? 结果高少将一副好像我不做人似的吃惊表情: “啥,你说海军和空军?有没有搞错啊老弟,当年机甲刚进入共和国军实验的时候,这帮家伙可是说什么也不肯换掉自己的步兵和战斗机,结果现在一着急就开始拼命搜集机甲兵,你混进这帮老顽固中间还有好果子吃,况且这两支部队官兵福利低,待遇差,晋升慢,老婆都讨不上,每天伙食除了饼干罐头大锅肉海鲜水草什么像样的也没有…….” 请问我能骂人吗? 不能?好吧,我没话说了。 在我忍不住已经想操起板凳揍人的时候,这家伙终于停止了演说,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句“老弟,识时务者为俊杰”,笑着和老妈扯了几句淡,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了,我至始至终也没有看清一个人是怎么消失地那么快的,简直和瞬间移动差不多。 “唉,老妈,这事你拿个主意。” 我无可奈何的把视线投向从小到大一直帮我拿主意的人。 “其实啊,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上前线就行了,哪儿….毕竟太危险了。” 老妈叹了口气。 我突然感觉原本滑口的馄饨皮像土块一样干涩,噎得人喉咙发慌。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按照老规矩依然是老爸掌厨准备晚餐,一家人边聊边说着今天的见闻,准确来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介绍,老爸老妈听得云里雾里的。 晚饭后,我在小区的跑道上锻炼了一段时间,不过这里的运动设施都是旧式的,没办法检测人体状态和效果情况,我只好按照最古老的运动方式,一圈圈的连着跑十几圈,直到累得跑不动了才回家。 随便冲完澡登上互联网络,开始连接教导团的一个群论坛,这是款爷和学霸联手弄出来的杰作,使教导团现有的三十位成员无论身在何处,只要通网络,哪怕信号烂出屎来都能在这个主页上自由在线交流。 但是很遗憾,因为聊天内容往往涉及机密,其他十位,不,应该是九位原教导团成员被永久的剔除在外。 我登上去的时候,上面已经吵成了一团。 铁牛:喂,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训练我们好像能拿到新机型呐,搞不好是最新的【伊尔】。 疯子:老大,你脑子坏了吧,以毛熊那尿性,没搞个教练机让我们在地上爬就不错了,还最新机。 大头:个人也表示怀疑啊,有打听清楚吗亲? 道钉:难得觉得老大不靠谱一次。 胖图:同意,顶上层的菊花 款爷:陆军的酱油路过。 学霸:同酱油。 ……… 铁牛:靠,你们这帮王八蛋反天了,竟然连老子的话也不信。 大头:括弧笑 胖图:括弧笑 款爷:括弧笑 ……… 铁牛:#¥%¥%¥!#@! 我想了想,转手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这种老式输入工具经常敲得人手指疼,但是因为特耐用我也就是一直凑合着没换。 陈老爹:以毛熊的良心,与其配来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我倒宁可他给我配台教练机。 款爷:我靠,惊现酱油王! 陈老爹:………这是啥鸟名号 铁牛:唉,啥时候回来啊,怎么说好在北方怎么又跑回共和国了? 陈老爹:出了点小事,专门回来一趟。 铁牛:不是什么要紧事吧,需要我们去帮忙吗? 我笑笑,到底是教导团的老大,什么事都还是首先想到手下的弟兄们。 陈老爹:没事,放心,我过两天就回,有事记得通知一下我就好。 铁牛:好吧,那不管你了。 我敲了一个明白就下线了,然后就是连着几小时的网游大战,直到打到十二点钟上床睡觉为止。 不过金牛座那年倒霉的运势注定了我安生不下来。uu看书 .ukanshu “叮铃铃” 凌晨一点钟,pcp刺耳的尖叫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来午夜凶铃了,再一看号码,我又吓了第二跳,尼玛,这前面跟着一串零的编码是哪个星球的通讯? “喂?” “喂,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是陈项中士吗?” 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像奶油糖果一样甜美的少女声线,我听着有点耳熟。 “唐…….唐月中尉?” “嗯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呐。” 隔着话机我依然听到电话那头乖巧的“啪嗒啪嗒”的点头声。 “有什么事吗?难道是……国家有秘密任务?” 猛地想起唐月的隶属部门,我一下从半睡半醒中清醒过来,狠命拍着脸做战斗准备。 “额,那倒不是,”唐月的语气有些羞涩,“其实我是受人委托,听说你和海军空军还有海军陆战队的主官都接触过了………” “………等等,你该不会想说这些部队都是官兵福利低,待遇差,晋升慢,老婆都讨不上,每天伙食除了饼干罐头大锅肉海鲜水草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玩意儿外什么像样的也没有…….” “好厉害,这样都被你猜中了,不过貌似少了一条。” “…….哪条?” “我们部长说,”唐月的语气越来越羞涩,好像是在说某种难以启齿的事,“还有保质量的妹子。” “滚蛋!” 我气急败坏地一拳头切了通讯。 第82章 3倍音速 我第二天下午就逃一样跑回了莫斯科,对此老妈的评语是:从小到大做事从来不动脑子,想到什么就搞什么。返程是用一般的民航客机,自然没有“彗星”那种变态高速,温吞的加速感让人很不爽,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算回到寝室,中间被流氓打劫,被醉鬼纠缠,被民族主义围殴,被皮条客包围的一堆倒霉事就不提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睡觉的时候肯定没有脱衣服。 虽然苦的一逼,但是如果不想在飘着冰渣的冷水池里泡一个钟头,那么军校就算节假日也从不中断的六点钟晨训是必须要参加。 “跟上,跟上,不许掉队。” 身着短裤背心的科尔尼诺夫上尉跑在前面以均匀的力度喊着。 在北方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三十只就穿着短袖上衣的兔子已经“哼嚓哼嚓”的列队开始跑操,零下十几度的低温把我们气管和皮肤喷出来的水汽都冻结成翻腾的白烟,皮肤因为聚集了太多的人体热量而变得通红,让人暂时忽略了天气的影响。 虽然第一次跑操差点玩死我们,并且害得十几个弟兄进了医务室,但是不能不说挑战人体极限是种非常刺激的活动,只要一次不死人就强三分,比在健身房锻炼一个月都有效。 不过说实话,以现在的生物技术,细胞活性可以用电击和营养液来刺激,肌肉强度,血粘度,肺活量之类的硬指标也可以用特种药物强化,我们实在搞不懂军队为什么还保留着这种最古老,最没有效率的锻炼方式。 对此,科尔尼诺夫上尉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精神是**嗑不出来的! 六圈跑完,上尉让我们快点吃完早饭,二十分钟后在机库集合。众兔个个眉来眼去的,意思是“有戏了,亲”。 规定是二十分钟,其实大家伙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来了,甚至还有诸如胖图之辈,拿着块面包边走边吃的,大家伙都迫切地想看看所谓的新机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首先进入机库前一块延伸出来的等待区,科尔尼诺夫上尉用军官卡在机库大门的感应口上刷了一下,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各自的学员卡在感应口上刷过。 “外训一班,教官一人,成员三十人,确认完毕。” 随着头顶上响起的电子合成语音,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光线亮度变换中,总共两排约六台机体逐渐呈现在我们面前。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机体并不是我们熟悉的【莫辛】和【雅克】,也不是最近出境率颇高的【伊尔】,而是一款从未见过的新机型。 框架是条约军机体最常见的大圆弧类型,双肩各搭载有一座造型奇怪的肩部炮塔,细长的炮口与优点类似于订书机的“﹤”字形头部齐平,背部挂装着类似于【加兰德】的大型矩形背包,但是更加引人注目的还是该机的喷口设置。虽然条约军的机身融合技术没有同盟军那么高,但是像这台机型一样全喷口外装的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块块外置装甲盒给人非常威猛的感觉。 “我军最新研发的截击型航空机甲【拉沃金】,标准武装为一挺47mm装甲机枪,两门固定式57mm自动炮,备弹分别为250发和60发,导弹上可以挂载所有我军已装备型号。动力方面采用三台一万五千马力发动机,输出比【雅克】高出约40%.........” 听起来非常诱人的数据,可以说甩【雅克】几条大街,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安稳。 因为这也太不像毛熊的尿性了。 “这么新的机甲交给我们用没问题吗,长官?” 我举手发问道。 “别套我的话,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总之有得用就可以了。” 上尉淡淡地甩出一句,把我弄了个大红脸。 此外配给我们的还有两台【图波列夫】式强击机甲,还有一堆各型【德普】,但是大家伙都没什么兴趣,眼睛都滴溜溜的在【拉沃金】上转悠。 “好了,我向上面申请过了,训练场这几天都会对你们开放,机体内也搭载了详细的解说资料,马上熟悉这款机型,下周我们就用这个上前线。” 上尉交代完,大家淫笑着对视了一阵,开始客气。 “那个,老大,你先上吧。” “不不不,你是新手嘛,还是你先上。” “唉呀,那么客气干啥,那个谁,牙哥,你上。” “呵呵,难得兄弟那么客气啊,那我就走起了。” “我靠,你还真不客气啊,你还敢跑,兄弟们快上截住他!” 又是一通典型的教导团式混乱后,我们总算分配好了第一梯队:我,铁牛,牙哥,大头,道钉,疯子。按照计划,我们先准备试飞一圈熟悉一下机体性能。 说实话,点亮机体的航电时我的反应是有点失望的,因为我惯用的eeodas还是没有装上,仍旧是四块倒霉的液晶显示屏担大梁,无非就是尺寸稍微扩大了几寸,还是存在很大的视野死角,塞进大量航电设备的狭小驾驶舱还是让人很不舒服。不过,看到雷达参数的时候我一度还以为自己瞎眼了,因为探测距离竟然比【加兰德】还要远五十公里以上,未免也太暴力了一点。 “一号机准备完毕。” 铁牛的【拉沃金】首先完成检查,一步跨出机库,以雄浑的气势一飞冲天,喷射掀起的飞沙差点把我们几条后继机掀翻。 那感觉简直是吊炸天,我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手上的家伙了。 “二号机准备完毕。” 我是第二台飞出机库的【拉沃金】,刚刚开始拉高我马上感觉到这玩意儿和【雅克】甚至是【加兰德】之间的不同。 那就是动力组的输出实在是太猛了! 高空云层像是电影画面以128倍速快进一样从显示屏上掠过,整个耳膜里全是发动机发疯似的运转声,那抗荷服特么简直和套了层硬纸板一样,一点用都没有,我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被强大的g力压得酸疼。 “尼玛…….这加速……太正点了。” 我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着。 很快,无线电里传来了铁牛哆哆嗦嗦的声音。 “嘿……嘿…….嘿,陈老爹,你…行不行啊,我看你…..话都说不利索了。” “尼玛……说我之前也不照照…镜子,谁特么….像你一样笑的。” “扯淡….老子还可以……..加速呐,你敢不敢!” “怕你啊,谁加慢了谁是孙子。” 打头的【拉沃金】抢先飚了起来,拉出一条笔直而尖锐的白色轨迹,一下冲到了十公里以外,我也不甘示弱的踩下踏板。 “轰” 更大的g力一家伙砸在我身上,像是当胸被人狠踹了一脚一样,真是难受的要命。 2.0马赫,2.1马赫……….2.9马赫,等等,这数字太诡异了! 我惊骇地瞪着显示屏上飞快跳动的计数器,我原来以为二点三四马赫就差不多了,毕竟机甲的气动外形不比旧世纪飞行器,u看书w.uukashu.co 完全是靠坚固的结构和高输出发动机粗暴的硬顶。 可是现在时速已经快飚破三倍音速,机体动力却似乎还有很大的亢余。此时坐在里面的人可是惨透了,我感觉自己连眼皮也撑不开,鼻涕都快要喷出来了,整个脑子里只有机甲狂飙时的“隆隆”声。 我怀疑这时候如果甩一下方向,我和整抬机甲都会空中解体。 “喂…..陈…..老…..爹,你……不行就…..说一声啊。” “扯….淡,劳……资可是坚挺……的很!” 面子事大,我绷着脸皮死撑,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我脸上肯定是发凉的死灰色。 3马赫! 控制台计数器上的数据终于打爆了我的接受能力极限,而且这个恐怖的数字还在缓慢的往上升,这机体到底是谁做的,设计简直是神经了! 我连想象一下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不过,还是铁牛先爆了。 “靠…..陈…..老爹…..你够狠,哇!” 听见无线电里的呕吐声,我装腔作势地哈哈大笑一通。 “我就是那么…..哇” 一笑之下,饱受折磨的肠胃终于没挺住,一口吐在了头盔面罩上,反溅了自己一脸,赶紧手忙脚乱地拉操纵杆减速,情况简直是一塌糊涂。 事后,我和铁牛打了好长时间的嘴炮,铁牛说我也吐了算平手,我说我比他迟两秒钟还是我赢了,结果这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共识。 第83章 关于吃饭那点事儿 瞄准,狙击,再瞄准,再狙击。 我躺在模拟训练舱里用光学瞄准镜一遍遍狂抽着数字信号构成的“敌人”,你没看错,是模拟训练舱,不是在训练机的座舱里郁闷的画圈圈。 就在前一个礼拜,军校里突然配置到了一批模拟训练舱,并正式通知我们可以不用去机甲驾驶舱里摸索了,虽然搞不太清楚在这方面一直严重落后的条约军怎么突然先进起来了,但是我还是欢天喜地的去了。结果一开机那熟悉的界面马上闪瞎了我的眼,浓浓的山寨气息冲晕了我的脑袋。 这不就是同盟军类似机载设备的仿制品嘛,就改了几个字母而已,估计母机还是从我们第一次击坠的那台【加兰德】上拷下来的。 我屏息死死压住操纵杆,用光学瞄准镜快速锁定着漫天乱窜的目标,食指事先把扳机压下三分之一—我计算过这样可以节约大约0.2秒的时间。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连续发射着炮火,炮口剧烈抖动着,猎物也拼命地左右摇晃,但是终究没有躲过去,被我一梭子击中,冒着黑烟栽了下去。 “呼,第十架。” 我喘了口气粗气,和教材上说的一样,憋着气射击的确有助于提高精确度和集中力,但是麻烦就是三打两打不中,搞不好自己先气息大乱。 大部分毛熊此时还很不适应这种高科技产品,更多人还是习惯于老的训练手段。此时已经接近晚餐边,训练的毛熊零零散散的并不多。如果有人此时注意到我的战斗的话,肯定会大骂一句神经病。 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是用怪异的单手姿势射击。 说实话这招也真是难练的要死,最难以克服的就是平台不稳固,射击时振动很大,导致射弹散布面大增,费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摸出一点门道。 不能不说,苍刃这家伙的确有一手。 如果有人还有兴趣看看我在打什么的话,绝对会再大骂一句: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因为我在打飞机,没错,字面意义上的打飞机,而且还是体型只有旧式战斗机三分之一的无人机。 简单来说就和用水枪打苍蝇差不多。 不过个人的原则是要么别玩,玩起来就要玩个惊天动地。于是,我就对着这些小不点狂扫乱射了一整天,结果弄到最后一闭上眼就是小飞机嗡嗡乱飞。 “命中率还是有点不理想啊。” 我咕哝着准备重新启动一下系统,但是只听“啪嗒”一声,所有显示屏和开关全部陷入漆黑,明显是哪个不长眼的切断了外部电源。 我破口大骂,一脚踢开舱门就准备揍人,不过很快我发现这人我还揍不了。 “一天窝在这里,真高兴你还活着。” 伊蒂丝抱着胳膊站在舱口外,把锐利的视线像标枪一样钉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有些不高兴。 于是一张臭脸和满嘴脏话马上变成了最温情的微笑和甜言蜜语。 “哈哈,原来是大小姐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指教。” 伊蒂丝冷淡地说: “没事,就是听说你过几天要去送死,想请你吃顿好的。”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理解大概是请我吃饭的意思,可是等等,一般来说不是程序是反过来的才对吗?完了完了,又特么丢人了。 坐了一整天人的关节都硬了,我像螃蟹一样手舞足蹈,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挣扎着从蛋壳形的模拟训练舱里爬出来,新鲜的冷空气刺激得我全身一个哆嗦,我这才感觉自己在密封空间里呆太久了,感官系统有点失常。 “上帝啊,你这两天就吃这种东西过日子?” 伊蒂丝捏起一片压缩饼干的包装纸皱着眉头甩了甩,我尴尬地嘿嘿笑了一下不说话。这时,斯拉夫少女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了模拟训练舱内的静止画面,于是她秀美的眉毛扭成了一团。 “你什么时候成‘苍刃’的粉丝了?” “算不上吧,有点感兴趣而已,那家伙很有名?” “当然,虽然我报的并不是机甲科目,但是排名前十五位的王牌名号好歹都还是听说过的,”伊蒂丝白了我一眼,“首先开发出‘单手射击’的技巧,外加几乎无人可及的高速移动射击,据说战斗中几乎没有敌机能跟上他的速度,甚至连开枪都做不到就被秒了,简直可以说是机甲兵种的怪物。” 我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突然对免费的美食兴致阑珊了起来,就想啃两块饼干重新跳回去训练。 晚餐是在一家非常上档次的西餐馆进行的,之所以能让我这种格调很差的人都能看出档次,很大程度上是归功于菜名后那一串让人心肝别别跳的“0”。 那天我终于知道,自己在前线累死累过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半盘松露蛋糕,流血流汗干掉一台机甲的奖金连啃一盘“清蒸龙虾”的尾巴都不够,自己拿命换的全部家当竟然还不如一个三档套餐! “土豪,你赢了。” 我虚弱地趴在桌子上。 “谢谢夸奖,其实我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地方来着。” 伊蒂丝气定神闲地合上菜单,在充满高级西装和华丽的花边裙子的餐馆里,我们的制服特别扎眼,不过扎眼的方式却不一样。伊蒂丝如同贵族般高雅幽冷的气质,让原本灰不溜秋的制服似乎也闪烁起了珠宝的色彩,品味也“唰唰唰”地直线上升,至于我嘛…….好吧,非常遗憾,我把整个馆子的品味都拉低了。 “如果说你是已经吃腻了的话,还是别说了比较好。” 我郁闷的咕哝了一句。这时服务员已经端上了三文鱼配鱼子酱还有红酒,我用叉子一下一下插起四五片满是酱汁的鱼片就填进嘴里,嚼得啪嗒啪嗒作响。 一瞬间,我的周围聚集了无数仇视的目光,我装作没感觉一样继续。 “不,其实相比这些单调的菜色,我更喜欢东方餐馆的食物,说实话我还从没有想过一种食材能做出那么多不同花样的菜色来,你们的国家真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伊蒂丝微微啜了一口红酒,原本白得过分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妩媚的红晕,露出一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气质,看得我差点没一叉子钉在自己手上。 “拜托,这儿的菜都是简化过的山寨版,怎么和本土的比。” 我撇撇嘴。这时服务员又端上了玉米蘑菇汤,我舀了两下嫌那勺子太小了,干脆直接提起碗喝。 于是仇视的气氛提升200%,我还是无视。 “呵呵,那还真期待有一天能去你们国家转转。” 伊蒂丝也开始喝汤,但是动作明显比我高贵多了。 我撇撇嘴,拜托,你想去的话南极北极都是一日游的事,有毛好感慨的。 “不过不行呐,你们国家还有一帮恶心的人在,我实在不想走进他们的地盘。” 脑海里跳起一个阿西莫夫曾经说过的名字,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林氏吗?” “啊,没错,老是和我们过不去,真搞不懂你们国家明明这方面管得那么严,干嘛不直接爆了这些奸商!” 伊蒂丝愤愤地说着,一口干完剩下的红色液体。大概是酒精再加上了点情绪,伊蒂丝的表情和行为比平时女孩化了很多,倒是蛮有趣的。 只不过…….说到奸商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吧。 “哦哦,还没有和你说过吧,我家其实是做那个生意的啦。” 伊蒂丝调皮地伸出食指做出手枪的动作对我来了一下。 “拜托,委婉点说自己是生意人多好。” 眼看土豪的光环又开始在美少女身上闪耀,我懊恼到简直想跑路。 “呵呵,没办法,现在世界还是卖这东西最有利润嘛,哦,如果你以后在共和国军装备部混得话,记得千万别给林氏发订单哦。” “那你宰我的时候可得手下留情一点。” 我调侃道,伊蒂丝回应的是一串清脆的“呵呵”声。 这时,侍者端上了作为主菜的牛排,我操起餐刀稍运内力,在侍者傻眼的目光中咣咣咣几刀把牛排剁成一堆一指见方的肉条,然后用叉子一条条慢条斯理地叉进嘴里,心想这次劳资总够文明了吧。 仇视的成分又翻了一杯,几乎要爆炸了。 “话说你干嘛不直接找东方餐馆,这样还比较省力,这地方规矩多麻烦来着。” “没办法,两者各有所长,东方餐馆的菜是比较好吃,但是西餐馆的话气氛….额,比较好!” 伊蒂丝莫名其妙地咬起了牙齿,突然咕咚一口把杯子里刚满上的红酒全倒进了肚子,脸上的红晕似乎更加浓重。我看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心想坏了坏了,一不留神这位小姐又喝高了,搞不准又要来什么事了。 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从邻桌突然走过来一个满脸怒气的老头,走到我们这一桌用力敲了敲桌板。 “这里不欢迎野蛮人,请你马上出去!” 我耸耸肩,说我哪里野蛮了,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哼,我都快数不清了,从你个头发丝到脚趾头,每一个地方都发出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的味道,上帝啊,我第一次地球上还有那么没教养的人存在,你简直是侮辱了这里所有人的食欲。” 老头义正言辞地说。 “拜托,我付钱吃饭都碍着你事了,这店又不是你开的。” 我直接别过脸去,uu看书.uuknsh 不理他了。老头的脸都涨红了,突然这位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抽出一叠钞票……甩在我的脸上。 “那我就行行好帮你付账吧,东方猴子!” 我被这种土豪的气场深深折服了,暗念波尔卡列夫大爷传授的十字淡定心法后,起身对他微笑。 “俗话说礼尚往来。既然您老那么客气我就只好……..不客气了!” 我的最后四个字是伴随着刚端上来的八寸松露蛋糕,使出六成蛮力一起爆扣到老爷子脸上的。 只听“啪”的一声,老爷子高贵的脸上瞬间像开了染坊,花花绿绿白白红红一大片,他一边鬼叫着拼命磨着脸一边乱转,一不小心一头撞上了刚路过的上菜侍者。 顿时滚烫的牛排,浓稠的汤汁,刚烤出来的鱼排一起砸得绅士淑女们一身,引得全场一片尖叫。 “呵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伊蒂丝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咧着嘴快乐地笑起来,我不得不拉赶在保镖冲上来围殴之前,起她就跑。 “喂喂喂,回个头好吗,有事要说。” “我靠,有事待会儿再扯……..” 然后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扳了过来,然后一个带着酒精,浓汤,还有牛排味的吻就热烈地贴上了我的嘴唇。 我傻了,保镖们傻了,全场人都傻了,只有伊蒂丝欢快地笑起来,反而拉着我一溜烟窜出了门。 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最棒的晚餐之一。 第84章 机甲缺陷 事实证明每一个便宜下面都埋着一个老大的地雷。 随着训练逐步展开,【拉沃金】的一个可怕的缺陷开始暴露出来。那就是一旦时速低于每小时四百公里,那么发动机就会果断熄火,机体马上就像个秤砣一样一跟头栽下来。 看到这里有或许飞车党暴走族会惊呼:那不是爽呆了,一直高潮不减速啊! 对此我的想法就喷他一脸——尼玛,开着是爽,那降落怎么办,难道你会在速度破两百的时候一脚踩死刹车吗! 于是在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后,铁牛马上下令技术一般的教导团成员全部停飞,带着疯子,大头,道钉,牙哥他们几个技术比较好的轮流试飞所有机体,我也有幸加入到这个“专家组”里,最后由我试飞六号机。 减速,减速,减速…….. 我绷紧全身肌肉,像拆炸弹一样,用十万分的小心一点点后拉操纵杆,同时用几分之一于平时的幅度一点点松开踏板,降低喷口输出功率。 时速很快降到了一马赫以下,然后是八百公里,七百公里,六百公里…… 操作进一步小心了起来,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移动幅度。 五百五十公里,五百三十公里,四百九十公里……四百一十公里,我靠! 发动机突然发出沉重的哮喘声,接着“嘎嘣”一声,熄火了,我只感觉下身一凉,机体笔直地就向下坠去! “见鬼!” 我马上用拉动操纵杆改变机体姿态,稍稍降低了一下下落速度,然后以最快速度彻底关死系统,然后重新启动,在发动机重新发出轰鸣的一刹那,我马上推下操作手柄重新注油,同时一脚把踏板踩到底。 机甲在空中稍稍弹了一下,我注意到此时离地面还不到四百公尺高度了,赶紧重新拉起机体姿态迫近跑道。 “隆” 机体下肢和跑道的合成钢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火花像烟火一样四散飞溅,【拉沃金】就以这样骇人的势头一口气冲出去近千米远,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训练场围墙上两只蚂蚁在打架! “吱呀” 机体终于在跑道最后一百米停下来,饶是在死人堆里滚过几圈,我的身上依然被汗水浸了个透。 “喂,陈老爹,怎么样?没死吧?” 拾音器里响起了铁牛他们的呼叫。 “去半条命了。” 我说完就打开液压舱门从机体里爬出来。扭头一看,已经被划得乱七八的跑道上,又拉出了一条漆黑的痕迹,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 这样六台机体都已经检测完毕,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四百公里左右的时速下,都会出现严重的不稳定或是发动机熄火问题,导致机体着地速度极快和无法使用常规的垂直起降模式。并不是单台的故障,而是这一型机体存在严重的设计缺陷,这种缺陷甚至不是机甲兵本身的技术能够弥补的。 更可怕的是,如果在设备稍差的夜战机场或者迫降着陆就很有可能致命。 “奶奶的,那帮酒虫又耍我们,找他们理论去!” 铁牛大怒。 “不必了,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可是跑道一端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我定睛一看,靠,那不是卡特林中将那混球吗? 虽然有一万个不爽,但是毕竟是长官驾到,我们还是先忍气吞声地立正敬礼,结果那家伙连还礼都没有就把我晾在那里了。 “毕竟是免费的东西,有点问题总是难免的,现在战况那么紧张的前提下,还能分配给你们这些渣货机甲用,已经是上面开天恩了,你们竟然还嘴里不干净,”混球冷笑着看着我们,“够看得起你们了,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轻蔑地哼了一声,混球就背着手一摇一晃地走人了,扔下我们几个还保持着敬礼姿势站在那儿,惹得围观的毛熊一阵古怪地嘀咕。 “你特么有种再笑一下看看!” 铁牛突然指着一窝毛熊咆哮道,那帮家伙马上作鸟兽散。 找出气筒发泄完毕,六剑客围成一圈开始商量方案。 “现在怎么办?” “反正军校高层那帮王八蛋是肯定不会给我们换机体了,只能凑合着用。” “拜托,怎么凑合啊,不做任何战斗,连我们做做训练都开得那么勉强,其他人开岂不是自找倒霉。” 话题陷入了死胡同,六剑客齐刷刷地叹了口气。 离战场观摩还有不到一周了,手上这堆机甲却还是无法使用,这该如何是好。 “哦哦哦。” 疯子突然叫了起来,我们顿时两眼放光——真是神明开眼,天佑我大共和国,这一根筋竟然在我们之前开窍了。 “别哦了,快说说有什么点子!” “额……不是点子,只是觉得貌似到饭点了,今天好像有烤肉排来着,我们还是先去吃了吧。” “………….” 我们毫不犹豫地把这笨蛋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坑爹呐这是。 不过食物的效果有时候真的非常神奇,总之一顿香脆金黄的猪排外加两杯甜得古怪的格瓦斯下肚,大家的心情都出奇地好起来,把教导团包括队长政委在内的,其余的成员都叫过来,重新开始讨论起问题。一听说机体有严重隐患,其他人也急了起来。 胡队长首先提出通过外交部向毛熊方面发起抗议,但是我们觉得这种官方化手段效果实在堪忧,只是作为储备预案;又有人提出我们可以到前线想办法换回【雅克】之类的熟悉机型,然而仔细讨论之后也觉得不行,因为太悬了,万一毛熊也使坏水不干怎么办?我们不是要开着这些火箭棺材上阵了;有人又说我们可以找科尔尼诺夫上尉帮忙,不过这话连他自己也没信心,因为上尉虽然人品不错,但是在上层建筑的口碑之烂,连我们也略有耳闻,相比他其实也是无可奈何。 大家一个接一个提出解决方案,但是又被一个个无情的枪毙掉,几乎没什么进展。我不禁有些烦躁,摸了摸口袋里pcp就悄然退出去。 在卡槽里插上会员卡,我拨通了伏尔加公司的电话,还是老规矩,不出两下就被接通了。 “您好,陈项,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熟悉的纯正斯拉夫口味汉语“亲切”地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脑仁有点疼。 我大概把情况说一遍,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掉,出乎我意料话筒那头竟然沉默了下去,过了片刻才做了回答。 “没有。” 我当时就差点摔了pcp,上次给我搞了个围魏救赵也就算了,这次干脆直接不干了,有你那么玩的吗? “抱歉,陈项先生,根据我手上的资料,你们教导团的【拉沃金】是今年一月份出产的机型,属于最新的第二世代航空机甲,是克拉索家的掌握‘双鱼座’工业群,为了和柴拉维尔家的‘摩羯座’工业群开发的【伊尔】竞争而制造的机体,和【伊尔】一样都属于空军司令部管辖。” 办事员飞快的解说着,边上不断传来视线追踪设备和打印机设备运行的声音。 我楞了一下,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从哪个仓库里扒出来的淘汰货刷层油漆就丢给我们了,没想到还真是新品。 “不过虽然该型机在最大速度和雷达设计上有很大亮点,但是也存在着致命的安全隐患,仅列装第一个月就造成了多名机甲兵坠机死亡的严重事故,多次改进未果后,仅生产了十六台就全部退役封存,总装备时间不超过四个月。” “也就是说……..” 我心里顿时腾起不妙的感觉,果然,话筒那边响起一阵抽拉资料的声音,然后办事员无可奈何地说: “也就是说因为生产数量实在太少,我公司根本没有储备,也没有该机的详细图纸资料,无论是改装还是换货都做不到,”办事员的声音非常无奈,“所以很抱歉,这件事我们没有办法处理。” “我去,你们处办事简直你们老大阿西莫夫一个德性啊,一点也不靠谱啊混蛋!” 我对着pcp郁闷地抱怨道,到底是我人品不好还是今年运势特别衰,怎么坑爹的事全叫我碰上了? “或许我们比较靠谱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我不快地撇了一下嘴,说了句“那打扰了”就切了通讯,转而扭过身。 “你还是真是阴魂不散呐。” “呵呵,还真是冷淡,”布洛尼娅轻轻笑了一下,“遇到烦恼了不是吗?” “…….千万别和我说跟你有关系。” 我冷冷地警告道。uu看书 ww.uukansh “否则会怎么样呢,是打折我的腿胳膊还是脖子。” 布洛尼娅倒是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意思,依然是笑盈盈地。 虽然这家伙现在在我脑子里印象恶劣无比,但是毕竟在其他教导团成员心目中的好印象还毫发无损,再加上李方洲的因素在,又多加了不少感情分,我可不想为这贱人和其他成员闹出矛盾来。 “虽然很想全打断,但是我可不想再被送进警察局一次。” 我没兴趣多说,转身就想撤。但是身后却响起了布洛尼娅的声音。 “放心,我们二部还没闲到那么无聊,只是军校高层本来就看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爽,认为你们是条约军的‘机密窃取者’,再加上你又让正副头头很没面子……呵呵,话说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能联系上一部那些家伙,不过那些只懂市场经济和与海关税警部门的土老帽还是有很大能录局限的……….” “如果你想说,你们二部能帮忙的话,我觉得你还是省省宝贵的口水比较好。” 我厌恶地说,和一帮奸商雇佣兵反抗军什么的扯在一起已经够乱了,还要加上一帮政客阴谋家,我这是在干嘛?搞黑色世界大联欢? “啊啊,干嘛不试试呢?也不坏,至少能降低你们教导团意外死亡的概率。” 脚步稍稍停了两秒钟,我还是坚决走开了。 虽然有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和魔鬼讨价还价做两票生意,但是我觉得现在还远没到那个时候。 第85章 教导团专家组 于是在讨论不出方案的情况下,我又开始练习射击了。这段时间状态倒是有上扬的趋势,一整天单手射掉十八架无人机了,瞄准速度也从1.3秒提升到0.7秒,最关键的预判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不过总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太硬,缺乏‘苍刃’战斗时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按照武侠小说里的意思就是——只领悟到刀法,没领悟到心法。 可是瞄准程序,出手动作,运动系统都已经简化到不能再简化了,再要挖掘潜力只能从自己身上来了,可是这又不是练武功,每天伸胳膊踢腿多跑两圈就能解决问题,对此我一筹莫展。 “去死把去死吧去死吧。” 我在内心里一边大吼大叫,一边猛扣发射钮,把一台台无人机轰成一个个火球,内心有一种主宰它们命运的满足感。 这时丢在一边的pcp突然响了起来,我手一抖,一条火线直接打飞到了九霄云外。 接起来打开信息箱,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开军团会议了,快过来。” 这些家伙肯定讨论出什么名堂了。想到这一层,我马上兴奋地踢开舱门,一咕噜翻出来飞快地向寝室楼跑去。 我到的稍微晚了一点,铁牛寝室里已经被教导团的人塞满了,不过也无大碍,因为铁牛穿透力非常好的大嗓门在一公里外都能听见。 “奶奶的说了半天,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了!” 下面的兔子们情绪高涨。 “老大你别吊我们胃口啊,快说说是什么事?” “你们还记不得大一的时候我们机电班干了什么事?” “是啥来着” 大家一副大脑短路加没睡醒的样子。 “我去,这么辉煌的事都被你们脑袋里的翔给淹了,连我们把校长那辆豪华奥迪轿车只用四个钟头就改造成奥迪suv的事都忘了?” 铁牛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 说到这个我就想笑,这事我也参与了。当我们把车停回原处的时候,校长老大死活找不到自己的车,还以为遭了贼,心急火燎的连警察都叫来了。事后我们各个都吃了警告处分,一直到毕业前才撤掉。 铁牛一提醒,兔子们马上争先恐后地开口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当时还是我负责接电线把车发动起来的。” “对了,车轮胎还是我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 “这算鸟,有咱们一班之前连夜打一个车壳辛苦吗?” “扯淡,又不只有你们一班在干,我们二班也参与了好吧。” 铁牛拍拍手,在热烈的气氛中继续说下去。 “那大二玩出啥明堂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这次大家的记性都好了起来,马上有人举手回答道: “还用说,当然是把学校那门自行榴弹炮弄出来,在校园里飚车啦。” 这倒也是当年大学里一个奇闻:三班一帮闲的蛋疼的家伙连夜密谋,模仿旧世纪美国大学生的壮举,先是冒充装修工人,从设备部搞来吊车把,那门由我们大学专家研发的,155mm口径自行榴弹炮从纪念碑上吊了下来,然后弄进仓库里一通整修,安装上发动机,注满油品,换上拖拉机履带地改装货,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开出去晃悠,弄得整个大学里鸡飞狗跳。 类似地大小事还有很多,但是从大三开始,我们逐渐“老实”了下来,按照大学生地标准生活规律开始糊里糊涂的混日子,上网,通宵,翘课,作弊,泡妞,失恋,再泡妞………没完没了了。 现在突然说起当年的故事,我们有些老态的二十四岁心脏又开始像刚杀进大学校门时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没错,我们曾经牛逼过,也曾经雄起过,但是现在时怎么回事,”铁牛的神态越来越激动,干脆跳到一张椅子上开始说了,“但是现在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出了问题第一个就先想到找别人帮忙,一个个还都是机甲兵呐,也不怕被别人笑话阳痿,离了别人把手,难道我们自己就不能干吗?!” “对,坚决搞死它!” 气氛一瞬间燃到了顶! 大家一起举着拳头大声喊起口号来,喊完之后大家又是一通热烈地哄笑,因为大家都想起来,后面半句话赫然时当年修理校长爱车时贴吧上的活动logo。 老大的动静惹得隔壁寝室的毛熊们都探出头来,莫名其妙地往这里张望。 我握了握拳头,感觉骨节喀嚓喀嚓作响,整个人像是灌了一大口热过地伏特加酒,烧得人从里到外热血沸腾,这种感觉叫是么来着,对,就是激情! 教导团二当家大头接着铁牛上来,宣布了接下去地行动方案:教导团全员分成三个组,一组为专家组,由学霸等几个学业优秀的机甲兵组成,以最快速度识别机体资料和运作原理,找出问题所在并制定方案,组长为学霸同志;二组为试飞组,由我们几个技术相对出众的机甲兵组成,专门负责对各种方案测试评估,组长为铁牛同志;三组为后勤组,任务很简单,就是为前两组倒茶端水送饭洗衣服擦盘子晒被子…….反正涵盖所有日常生活,组长为胖图同志。 这个决定大家伙全票通过。 说来有些惭愧,因为这些冒险勾当又是瞒着两位快要被我们折腾死的主官干的,上次私自带我们上斯堪维尔前线观摩吃了大处分,这次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要开着这么一堆破玩意儿上阵,恐怕他们打死都要拦住我们。 专家组用自己的pcp,还有各种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古怪探测装置,开始接上【拉沃金】做分析,从驾驶舱拉出去的导线密度足够吓死一队有密集恐惧症的人。 整个经过一整天详细考察,决定首先从机体现有机能入手,提出各自千奇百怪的解决方案,包括修改计数器准确度,改变喷口的对准方向,在背部增加战斗机用的减速伞等等,其中最有想象力的方案是绰号鲍鱼的家伙提出的:机体着陆时尽可能后仰,尽量和地面保持三十度倾斜角,在着地的瞬间用双手撑地,充当临时刹车使用,最后用机体臀部进行再刹车,最终达到降速的目的。 前几个方法还在地面测试阶段就被否决了,因为我们很快发现这怪毛病和航电系统无关,完全是机体动力舱的设计缺陷,至于最后一个嘛…………虽然感觉危险了一点,但是貌似还有一试的价值。 可是说到轮到谁先上机子尝鲜的时候,教导团爱扯皮的老毛病又犯了。 “哎呀,陈老爹,我都说了我先上,又不是去送死,你们那么激动干吗?” “喂,这逻辑不对把,既然不是去送死为啥偏偏你先上啊。” “废话,我是老大当然我先上,难道你想当啊。” “现在有个个流行词叫啥来着…..对,皿煮懂不,皿煮,咋们要拒绝独裁。” “看看你疯子那点文化,字都拼错完了还来教训老子。” 铁牛不爽地挠挠头,像是很烦我们两个一样,突然这家伙牛眼一瞪,抬手一指天边。 “唉,你们看,灰机!” “哪儿哪儿?靠,灰你妹,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最终还是铁牛心惊肉跳地先飞了,说实话他着陆的时候我们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忍心看那拍电影似的惊险场面。 不过好在事情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吓人。 后仰,着陆,压掌,然后……坐下,轰! 因为动作实在是太怪异,太粗暴,以至于触地位置和关节处火花四射,u看书.uuknu.cm 臀部更是像垫了一个两百响鞭炮一样炸个不停,在一旁围观的我们都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被震得摇摇晃晃的,头皮发麻。 虽然那着地的姿势像溜冰时候滑了一跤一样惨不忍睹,而且声势比之前还要强大,和大口径榴弹爆炸差不多,但是竟然还成功了,铁牛人也就是脸色煞白了一点,小腿抖了一点,健康状况良好。我还有道钉疯子顿时大受鼓舞,也爬上各自的机子做实验,尽管整个过程比围观还要恐怖十倍,简直特么像在六级海况时坐高速快艇一样,弹上弹下的似乎随时都会一跟头跌出去,但是成功率却达到惊人的100%,新手也能很方便操作。 为了进一步验证结论,我们又从团里找了个身手比较一般,有代表性的机甲兵上机测试,临飞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感觉不对马上拉紧急手柄弹射出来,保住小命第一,紧张得他拼命点头,表示他全明白,请各位大哥放心。 【拉沃金】在我们担忧得目光中飞上了天,超音速盘旋了几圈后开始以那个怪姿态降落。于是在一声巨响后,又是一通心惊肉跳得折腾,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成功了,那机甲兵小脸发白的从驾驶舱里跳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们拥抱。 我们都快开心死了,没想到事情就那么解决完了。 “耶,搞定了!” “搞定你们的老妹啊,否决!” 教导团专家组组长学霸同志给出的结论却是血淋淋的——no! 第86章 重出江湖 “拜托,同志们,这么猛的着地动作,这么暴力的操作,对框架和零件磨损有多大,就算毛熊或皮实能耐得住你们几次折腾的?” 学霸很专业地推推眼镜,一句话就把我们的抱怨都堵了回去。 “我也同意,这款貌似是属于冷门机型,备件供应应该很紧张,经不起我们大磨损,我建议只将这种手段列为备用。” 道钉也点头认可这个结论。 此路不通,我们只好在最麻烦的机体结构上做动作,一帮人凑凑分子,拿出两千马拉塞给训练场管理员,顺利获得了训练场维修库六天的使用权,一群人就在里面昏天抢地地大干起来。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机库其实是最合适的地方,但是未经批准私下改造武器结构,在军事机构中是可以上军事法庭的重罪,被毛熊逮到问题很严重,我们只好在暗地里干。 维修库并不大,容纳一台机甲外加我们十几个人已经很勉强,后勤组的人只好被排到外面歇着,好在工具很全,基本上什么都不缺。 我们一齐用吊臂和螺丝刀卸开了动力舱的装甲和保护壳,狭小的空间看得我们都有心理障碍了,学霸和鲍鱼两个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首先背起工具箱打着手电钻了进去,我们几个业务不精,只好在外面团团转,表明自己没闲着。 两个钟头后,两人才从动力舱爬了出来,似乎被挤得连爬下机甲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们赶紧上去把他们弄下来,这才发现两人都是一身机油,一通折腾搞得我们自己身上也都是,只好将就着一起脏了。 “呼,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台发动机都是这样,主动轮做得很大而且材料用得很重,估计是加强驱动机体的能量,如果输出功率大的话还没有障碍,但是一旦功率下降到一定限度时,主轴就很难带动主动轮继续工作,进而导致熄火。” 学霸喘着粗气调出pcp上的照片和描绘出来的结构草图解释道,我赶紧递上一罐可乐让他慢点说。学霸也不道谢就接过去,一口气干掉了半听。 “能够用其他类型的部件更换吗?” 大头问道。 “不行,我测算了一下,无论是【莫辛】还是【雅克】的主动轮都太小了而且不够坚固,带不动机体,搞不好在破音障飞行时还会断裂,太危险了。” 说话的是鲍鱼,他顺手抢过学霸的可乐,把剩下半听也干了个干净。 “那该怎么办,直接把工作机都整个换掉吗?” 铁牛做人直接,一想到的就是最暴力的方案。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还要顺带把发动机也整个换掉,可能机体的装甲和结构都要调整,凭我们现在的设备根本做不到。” 学霸缓过气来第一件事就是否决疯子的想法。 “那他娘怎么办?” 我干脆直接问专家们的意见了,总不能和科尔尼诺夫上尉说不去了吧,可是也不可能啊,战场观摩是所有学员的最重要的必修课,地位相当于大学里的毕业设计,不去的话保不准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们初步有了一个预案,”学霸却卖了个关子,“但是要等共和国那边还有一位机甲专家过来我们再共同探讨一下。” “妈的,现在说又不会少块肉。” 疯子和我一样都是对装x份子极度仇视的人,马上急火火地说。 “说出来用不上不等于是放屁,有意思吗?” 学霸一句话就把疯子顶了回去。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我们是共和国第一批机甲兵,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共和国最精通机甲的人都在这里了,怎么还能从国内找援助?难道国内也有什么秘密机关存在? “别乱想了,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一直用词严谨的学霸今天难得用了句成语,“驾驶机甲上阵格斗我们或许是专家,但是如果论起专业知识我们还真不如715所那些老头,要对机甲动手脚还真的要他们帮忙。” 既然教导团第一名都那么说,我们也无话可说。 这时胖图和款爷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大号塑料袋,一副外卖哥的造型,扯着嗓子嚷嚷道: “唉唉唉,开饭了开饭了,土豆炖牛肉,炸鸡块,炸鱼块,还有苹果汁酸奶波罗的海五号啤酒可选,大家快来哟。” “好球,有白吃的午餐了,大家快点上,迟了就没了。” 大头调侃道,顺便用脚把我们从pcp前一个个踢起来。 我们都笑了起来,纷纷上去拿过自己的一份,围在一起大吃大喝,没有人再多讨论机甲的技术细节。 传说中的专家来时并不晚,刚好是我们下午一点钟睡饱午觉,养足精神准备开工的时候。 当时只听大门“吱呀”一声,我们还好奇胖图那货怎么今天那么精神,午饭还没消化完就来送下午茶了,可是下一秒我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人可以装,但是身材是装不出来的,况且对方也没有装,他全身都覆盖在一件满是雪块的羊绒风衣里,连脸都看不清。 “你谁啊,走错门就快滚。” 疯子直接一嗓子嚷过去了。 “呵呵。” 那家伙轻轻笑了一下,一边抖着雪一边向这边走过来,好像疯子刚才的话是对空气说的。 “靠,你找……” 我突然紧张地制止了疯子的叫骂,因为我总感觉这笑声…….有那么一点耳熟啊! “等一下,难道你是……..” “好久不见了,陈项。” 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清瘦而又略带显涩的面孔,虽然隔了不少时间,但是相处了将近半年,这张脸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阿呆,是阿呆回来了!” 我惊喜地叫起来正想往下跳,却恼火地发现自己还悬在离地五六米高的驾驶舱上,只好拉着升降索慢慢往下蹭,等着地的时候其他人早就一拥而上和阿呆抱成一团了,拍拍打打热闹成一团。我骂了半天都挤不进去,只好在抱在面取暖。“你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啊,妈的,还以为你种田去了。”铁牛激动地差点没掉眼泪了,他眼睛一水,包括阿呆在内的我们大火的鼻尖也酸起来。 “咦,什么味道那么难闻?” 阿呆突然古怪地叫起来,众人一愣,才发现折腾到现在人人都是一身机油和污垢,像是在挖石油一样,于是各个都是一脸尴尬地笑容。 相见欢完毕,大家边走边聊,我们这才知道阿呆的精神问题回家后很快稳定下来,并重新恢复了工作能力,现在他也就在机甲开发部门715所任职。 “唉,呆兄,你好得真快啊。” 疯子那没大脑的马上跟上一句,道钉马上捂住他的嘴,铁牛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这种事也是可以拿出来乱说的吗? “放心放心,你们看我不好好的吗?” 阿呆露出当初和被野猪按进厕所里一样无奈而且有些痛苦的笑容,我看得心里有点不好过,赶紧岔开了话题。 “什么,你还在玩机甲啊?” “因为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东西感兴趣啊,”阿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刚好715所招聘研究员,我去试了一下,竟然通过了,到现在已经做了半年机甲开发工作了。” “耶耶,那共和国的专用机型是不是马上就要亮相了。” 大家兴奋地问道,知道自己服役后要驾驶什么机体,对于一名机甲兵来说,应该是最感兴趣的事。 阿呆却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这个动作我很熟悉,意思大概是:知道是知道,但是我就不能说,朋友归朋友,阿呆在某些方面还是个非常讲原则的人,事实上我的猜测也确实没错。 “因为机密原因,具体细节我无法透露,但是我只能说,因为某位好心人提供的资料,给了我们很大帮助,现在机体开发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相信大家回去之后肯定就能开上国产机甲。” 我干咳了一声。好在大家一片兴奋中也没有注意到我表情古怪。 阿呆是在大头他们的帮助下(后来我才知道两位主官其实也一直知情,但是他们并没有阻止,而且为我们的大胆行为暗中提供了不少支持),瞒着毛熊偷偷潜进来的,时间不能呆太久,稍微扯了几句后马上就地展开了工作。 阿呆钻进【拉沃金】里看了看,又飞快地扫了一遍我们提供的资料,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 “这东西的设计有点麻烦,三台发动机都是联动在一起的,一旦打破这种关系,那么这台机甲最大的优势,速度也很可能损失。” 阿呆的话让我们的心一下都悬了起来,完了,难道这样还解决不掉? “速度损失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安全第一。” 铁牛干脆地说。 但是阿呆还是摇头。 “问题是这台机甲上的固定武装和装甲比【雅克】要重得多,我怀疑一旦发动机出力不足,就不是飞不快,而是根本飞不动了。” 我们顿时傻了,这机体设计的也太绝了,一点也不给人活路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学霸提供的这个方案就有很大研究价值。” 阿呆在pcp上点了几下,出现一幅平面草图,大家都是工科出身,仔细看了一会儿多少都看出一些里面的名堂。 “你们的意思是。阻断三个发动机之间的联系?” “嗯,没错,以一个发动机的输出带动全部喷口喷射,减低单位输出功率,达到减速目的,具体我们打算,在这里,还有这里加个固定栓,卡死其他两个发动机的运转。” 阿呆看了学霸一眼,得到对方的点头确认后继续说。u看书 .uukanshuom “我们打算把这玩意儿用这样,这样的方式和计算机连接在一起,随时可以切断打开,这样并不会影响到机体的飞行品质。” 我们听得只有点头的份,不愧是当年教导团的顶尖高手,几句话就分析完了问题。 “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市面上到底有没有这种尺寸的固定栓,如果有定制货的话,那就最好了。” “最主要的要快点到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干,每次都弄得那么紧张!” 鲍鱼烦躁地敲着pcp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机械厂打几个!” 疯子急性子,马上撸起袖子蹦起来,脸上的黑油随着他的动作啪嗒啪嗒地掉了一地。 我说哥你能先坐会儿吗?人生地不熟的,你突然闯进机械厂说给老子车十个零件,尺寸数据在这儿,看清楚是装机甲上的。人家不当你发神经才怪。 “是啊,而且那些挂将军衔的王八蛋还在盯着我们看呐,万一再扣上一个‘盗窃机密’‘损害集体资产’之类的罪名,又惹得一身骚,”铁牛摸摸摸摸下巴,一副思想者姿态,“不过说到机械厂,教导团里好像有人家里是做这个的…….” “咣” 大门打开了,款爷兴冲冲地冲进来。 “唉,听说阿呆回来了,你们也太不够兄弟了,也不告……” 突然他的话头卡住了,因为他看见在维修库里的全部人,正用像箭头一样冷飕飕的眼神盯着他。 第87章 事故 款爷在网络上和他爹鸡吵鸭似的描述完零件的样式,他那神通广大的爹马上同意让手下连夜赶出来,保证最好的工最好的料,让我们一百个放心。 解决完硬件问题,我们就开始重新做起了实验计划,其实在改装完成前也没什么事好做的,无非就是争论谁先试飞的问题,最后试飞组谁也搞不定谁,决定就是扳手腕。 我和铁牛先来,胳膊柱在工具箱上开整,说实话,如果是还上大学的时候,看到铁牛这身腱子肉我逃都逃不及,但是现在嘛……….嘿嘿,我也是练过的。 于是一上手我们两个就用上了死力气,压得满脸血红。 “喂…….陈老爹,还行不行。” “废….废话,放倒你没问题。”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开始软了。” “屁,劳资可坚挺的狠呐。” 款爷在一边弱弱地插嘴道: “两位大哥,我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味啊?” “滚!” 我们一句把他骂了回去,重新开始顶牛,突然,铁牛脸色一边手上劲一下松了三分,我还没意识到出什么事了,一下得瑟起来。 “哈哈,还说我软了,我看你才…….哇呀!” 我人从后面被一脚踢飞了出轻易,当时就晕头转向地趴地上了。 “靠,是哪个不长眼的…….耶,伊蒂丝?” 威风凛凛的斯拉夫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不断地在地上磨蹭着军靴,看来刚才那一脚就是她的杰作。 “这货借我两分钟,你们继续。” 冷冷淡淡地说完,伊蒂丝不顾我反对,一把提起我就拖走了,一帮衣冠禽兽也不知道制止一下,就在一边傻愣愣地看戏,隐隐约约中我听见了疯子的惊呼: “靠,陈老爹被反推了!” 我们两个一直走(?)到训练场后面的篮球场上,伊蒂丝才算把我放下来,自己大刺刺地在自动售货机里投了罐饮料,然后找了一张长凳坐下。 此时是下午的上课时间,原本热闹的篮球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很远的地方有几个高年级的划着半场在打二对二。 “干嘛,想打死我啊?” 我揉着脖子抱怨道。 “既然要整备【拉沃金】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千万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它的来历。” 伊蒂丝冷冷地盯着我,眼神比刺刀还有可怕。 “是的,大小姐,我当然知道,但是每一台机体的详细资料都应该是财团的机密吧,除了军方和财团高层之外外人应该是不能接触的。” “可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似乎在琢磨些撒么,伊蒂丝低下头闹别扭一样看着自己的靴尖,又很快抬起来注视着我,如同海洋表面一样湛蓝的瞳孔中,闪烁着让人无法琢磨的光点。 “的确是,”我飞快的回答道,生怕答慢了她又是一脚踢过来,“不过朋友的话更加不应该谈和利字挂钩的话题,友情这东西是沾一次利益变味三分,事不过三,事谈完了真感情也就完蛋了。” 其实我还有一点挺阴暗的理由没说——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不太愿意接受眼前地斯拉夫少女,是世界上排名顶尖的土豪这件事。 “噗哧” 我听见愉快的声音从少女嘴里泄露出来,就在我稍稍松口气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鼻子一疼………..一个移动硬盘吻上了我的脸。 “这种让整个克拉索家族蒙羞的破烂东西,说机密也真是够搞笑的,”伊蒂丝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霜雪般的冷锐,“放心吧,财团已经停止这款该死机型的所有改进和升级工作了,这玩意儿大概过不了两年就会和【拉沃金】一起进垃圾堆了,所以不用担心消耗好感度,算是过节见面礼好了。” “……你给礼物就不会用正常点的方式吗?!” 我抱怨道。后来我通过军方解密资料才知道,在之前的一代机甲竞标中败给柴拉维尔财团开发的【雅克】之后,克拉索财团在【拉沃金】的研发上投入了大量心血和财力,指望能在几年后的条约军二代机竞赛中抢占上风,未曾想到由于在研发过程重盲目的赶超对手进度,造成【拉沃金】在测试过程中就发生了严重问题,而且在软件上也没有表现出有别于一代机的亮点,让军方一下子没了兴趣。 最后,财团高层花费无数精力,通过贿赂打关系等多方手段,才拿到了区区二十台的生产合同,而且还没完成就再一次因为机体固有问题被强行中断,对财团的财政造成重创不说,还让克拉索家族颜面扫地。 果然我当时就是找打的范儿啊。 “呵呵,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哦,顺便一说,”伊蒂丝背着手走过来,贴着我的耳朵道,“那天晚上你的吻技实在是太差了,单身二十多年了吧?” “额……” 伊蒂丝嘴角拉出了一个微笑,像冰花中的精灵一样,很快闪开了。 “虽然你的技术还算是学员中相当可以的,但是小心点,死在这台机体上的机甲兵已经有几个了。” 从头到尾,伊蒂丝没有劝我放弃,或许她也知道我肯定会拒绝。 拿回资料后,整个教导团气氛那是相当的热烈,当然,其中只有一半是针对资料本身的,另外的部分则是“啥时候搞上的”,“有料不”,“这是脱团的节奏”之类的扯淡给分割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这帮人全踢走。 应该说吊丝和女生的那些事什么年代都是个热点新闻。 款爷老爹的效率也的确够高,十个固定栓还有配套的组件在第二天就用全球快递送到了,让人不由感慨现代物流的强大,至于费用问题…..既然款爷大度的说是“小钱”,那我们就很老实的假装是小钱不去在意了。 有完整结构资料的帮助,外加在专家组的不懈努力下,两个固定栓很快装上了一号机,地面测试结果一切正常,可是也只是能用的程度而已,效果还不得而知。 “好了,那么按照老规矩,我先上了,别想我啊。” 铁牛得意地对我们三挥挥手,我暗中拍了疯子和道钉一下。 “奶奶的,疯子你这天天秀二头肌的水货大力士也就算了,道钉你不是年年体侧都拿九十五以上的吗?怎么关键时候就怂了?” 疯子在拼命抗议,说自己是晚上没睡好什么的,道钉则郁闷地解释道: “刚开局老大就冲着我……淫笑,心里一毛手上就用不上尽了。” 话说道钉可是大学四年连女生手都没拉过的正经人,哪受得了这个。现在说也没用,我们只好坐上各自的机体待机。 【拉沃金】点燃喷口开始起飞,速度在短短十几秒内就被提过了音速,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大家都紧张地望着盘旋而下,并逐渐拉出标准的75度斜角降落姿态的机体,准确来说是看着机体的后部喷口。 “对准完毕,系统正常,我要锁保险栓了。” 铁牛的声音也有点抖起来。 “老大,慢点来,别急我们都在下面看着。” 专家组族长学霸带着耳机发出指示。 我明显感觉后半句话别扭的要命:我们在下面看有鸟用啊,画个圈圈给铁牛收尸吗? 【拉沃金】的喷口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微弱下来,我马上拉过瞄准器对准,数据显示速度已经降到了三百九十公里,看上去机体状态稳定,没什么异常现象。 神啊,别玩我们了,就那么安安稳稳下来好了。 可惜意外这东西总总是越不想来,他越要来凑个热闹,我看看【拉沃金】明显弹了一下,然后……..然后所有喷口的喷焰竟然熊熊燃烧了起来,机体在空中反转一圈后像流星一样往下猛冲! “靠,怎么回事!” 我对着无线电大叫起来。 “妈的,该死的固定栓怎么打开了!老大,快跳出来!” 学霸骂了一句脏话,对着无线电焦急地狂叫。 我惊得一身冷汗,这岂不是说现在三个发动机全部启动了,我去,这速度俯冲下来别说人了,鬼都死透了! 【拉沃金】大头朝下越来越接近地面,尖锐的呼啸声响彻整个训练场,瞄准镜上显示机体的俯冲速度已经超过了一点五倍音速。 这样铁牛连改姿势弹射都来不及,再不想办法估计铁牛真的就要成一堆零件了! 来不及多想以,我关上舱门打开火控计算机,以最快速度推算出铁牛的落点和坠地预计时间,然后一脚狠命地踩下踏板,驱动机体一瞬间打开最大输出功率,直线加速向出膛的炮弹一下冲了出去。 我视野里的【拉沃金】迅速放大,而【拉沃金】也越来越贴近地面,我感觉心脏都快跳爆掉,uu看书 ww.uukanshu但是有不敢一脚把速度轰到顶,只能根据计算机数据和一点点射击练出的测提前量能力,均匀加速同时不断修正自己的轨道。 与此同时,铁牛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姿态,试图从失速状态下脱离出来。 “他妈的,一定要给我赶上!” 我嘴里恼怒地叫着。 我要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像打棒球一样给铁牛来个近地面减速! 两台机体的尖啸逐渐重叠,终于,计算再加一点运气,【拉沃金】的胸口像希望的一样贴上了我的视野。 “啊啊啊啊!” 我用几乎把座舱装甲踏穿的劲头踩下踏板,驱动机体一头猛撞上去! “咣” 巨大的撞击力几乎把我的手从操纵杆上弹开,但是我知道自己确实拦住铁牛了。也仅仅是我发出庆幸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像是两个相扑手对撞一样,画面在一个巨大的撞击声中瞬间崩裂成了无数快碎片! 靠,我竟然忘了这玩意儿用的不是投影图像,而是实打实的钢化玻璃! 没有反应的时间,况且就算有反应时间这么小的空间我就是武功高上天也施展不开,一堆挟持着超强冲击力的飞刀似的碎片,毫不留情地钉在我的身上,那感觉简直像一下被人砍了十几刀一样,简直是痛到了骨头里。 我感觉自己血管被切断了好几根,搞不好内脏骨头都受了伤。 “啊啊啊,好痛啊!” 我死命地惨叫着,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88章 困境 教导团的人费了很长时间才撬开变形的舱门,我和铁牛都被随后赶来的医护人员送进了医务室抢救,检查结果是我断了一根肋骨,外加被玻璃片刺出了一堆内外伤,铁牛更惨,折了三根肋骨,外加轻度脑震荡和一堆其他创伤,一整天都没有知觉。 虽然在晕眩中隐隐约约听到某些兽医诸如的“状态太好了吧,受了这种重伤还那么坚挺”,“真没挑战性”,“要不再打断这小子几根骨头增加点难度”,“好主意”之类的不河蟹言论,但是总体没什么大碍。 医务室的供暖设备很烂,我在半夜活活被冻醒了,整个病房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声息,也没有任何光源,只有暖气出口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寒冷的从脊背一直蔓延到全身,好像坠入了阴曹地府。 我习惯性地甩甩头,结果一甩可不得了,因为就在我在右手面,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几乎完全沉没在黑暗里的女人正鬼气森森地坐在我身旁。 从小我就对枪战片里血肉横飞的镜头比较免疫,但是最害怕的是这种突然窜出张鬼脸,或者对影成三人的状况,再加上毫无心理准备,当时就吓得几乎惨叫起来。 女鬼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后站起来,把头慢慢移动到我的视线正上方一点点凑近,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神经错乱了,马上就想一拳打过去。 “嘘,嘘,别出声,他需要休息。” 妈呀,女鬼竟然说话了,长得太有个性了吧。 可是等等,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我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看,何止是声音耳熟,这张线条柔和的面孔我也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不是传说中的天然系土豪吗?再斜眼一看,铁牛就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呼呼大睡,估计开炮都炸不醒。 发觉是自己理亏,我马上识趣地把滚到嘴边的惨叫吞了回去。。 “老天,我睡了多久了。” 我呻吟道。 本来只是随口扯一句表明存在感,但是亚捷琳娜竟然还认真回答我了 “到目前为止是二十七个小时八分零三秒。” 那不是一天多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但是肋骨部位一阵刺痛,差点又让我痛昏过去,看来这应该是我职业生涯中伤得最重的一次,就算用现代医学也无法迅速治愈。亚捷琳娜想帮我一下,但是我还是坚决用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撑起来,于是她只好无奈地在我背后垫了个枕头。 “情况怎么样了?” 柔软的触感缓解了一下胸口被劈开般的痛楚,我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你的直线撞击卸掉了大部分冲击力,但是两台机体都出现了严重损伤,到现在都没有修复,现在…….军校高层似乎已经就你们长时间不按规定操作机体,以及对宝贵公共财产造成损害,向你们教导团的主官提出抗议,甚至有人要求在你们技术合格前停止对你们的上机训练。” 我听得只是冷笑。 呵呵,不用说那么婉转,我猜得到是哪两个挂将军衔的王八蛋。这套设的真不错,一边给我们下绊子一边踢我们的屁股。 “呼,你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 不想再聊这些恶心的事,我换了个话题。 “不,白天一直是伊蒂丝姐姐还有你们教导团的其他人在这儿,我只好趁晚上人少偷偷过来了,总共也就半小时左右吧。” 天然系女孩非常非常诚实的回答道,像极了在马路边简单五分钱交工的小孩。 “哦哦,对了,差点忘了。” 亚捷琳娜突然一副丢了钱包似的慌张表情,在椅子上摇摇摆摆地,某个部位的晃动总是在幅度上慢了半拍,让人无法直视,我都快搞不懂这迷迷糊糊的家伙是在干嘛了。最后她开心地从下面拎上来一个汤筒,额,其实这么描述也不太对,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豪阔到把单位尺寸价格相当于黄金的,优质白瓷拿来当不锈钢用的。 “喂,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到土豪又要亮出瞎眼闪光弹,我警惕地往病床角落缩了缩。 “是鸡汤啦,我在厨房煲了四个小时,按照家里大厨师傅的说法,现在应该差不多入味了,你试试看。” 亚捷琳娜兴冲冲地靠过来一点,小心翼翼地把汤筒送到了我面前。虽然句子里土豪气息不断外泄,但是总体还能接受。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盖子。伴随着瓷器边缘摩擦独特的,圆滑而带一点点沙哑的“呲呀”声,一股肉料理和药材的香味混着热气扑面而来。汤汁呈浅黄色,微微泛着白色,鸡肉已经细心地分解成一个个均匀的小块若隐若现地浮在葱花姜片还有人参之间,肉质看上去还有弹性,看样子火候控制的刚刚好,让人食指大动。 但是实际上我却动不了,原因非常简单。 “我说小姐,很感谢你辛辛苦苦煲汤又千里迢迢送过来,但是……你好歹给我弄个勺子啊!” “唉?唉唉唉!!” 我们两个完全不顾医务室规矩的叫声在整个大楼里炸响。 第二天,学霸来探望我们两个伤兵了。我们两在病房里吹牛打屁耐了一天的性子,就等他了,一见面还不等学霸问候完病情就一句接一句插进来。 “喂,问题检查出来没有,是不是设计思路歪了?” “怎么样,还有没有其他弟兄受伤。” 学霸慢条斯理地推了下眼镜,示意我们两个都快要跳起来的重伤员坐下,然后慢条斯理地一一解释道: “放心,因为陈老爹脑子一热想出来的怪招非常及时,机体没烧没炸,大家都很安全。” 铁牛长叹一口气。 “唉,陈老爹,你的大恩大德我先记账吧,下次还你。” “………你可以选择马上付账。” 吐槽完毕,我继续追问学霸技术问题,出乎意料的是,学霸表示我们的思路没有一点毛病。 “如果硬要说的话,一个失误就是事先没测试过这种固定栓强度,只安装一个还不够,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问题,”学霸拧起了眉头,这个动作看得我心里发凉,“卡特林中将下发了严厉警告,让我们保证不再进行任何危险的破坏性实验,否则就取消我们的上机资格。” “切,这王八蛋!” 我恨恨地咬着牙,根据学霸说的,这个满脸肥油的混球说话的时候几乎把手指戳到胡队长和刘指导员脸上去,一副亲爹训孙子的架势。两位主官做人以来还从没有受过这种耻辱,但是也只能忍下来。 “我们还做吗?” 勉强咽下一口想杀人的恶气,我问了一个让人很关心的问题。现在两位主官的态度不用说是已经很糟了,但是我还不知道其他成员的反应。 不过学霸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没头没脑地说起了别的事儿: “比起这个,还有一位的问题…..想请你们帮忙摆平一下。” “啥?”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听见门外传来一片喧闹声,然后病房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人以五十米短跑的速度,连滚带爬的冲进来,还没等我们看清是哪个,这家伙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到目前为止因为有李方洲给我一跪的前事之鉴,所以后来我对下跪这件事深恶痛绝,因为那绝对没好事。 来人披头散发,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更重要的是糊了一脸眼泪鼻涕,比叫花子还要再邋遢那么一点,我们费了好大劲才看清这货的脸。 “款……款爷,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大吃一惊。 “老大,陈老爹,都是因为我家老头弄出来的狗屁玩意儿不过关,才把你们伤成这副样子的,还害得整个教导团都丢脸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款爷趴在地上像发疯一样放声哭嚎的,一边拿脑袋“梆梆梆”响,每一下都用上了死力气,uu看书 ww.uuanshu.om我都怀疑他的脑壳会不会敲裂开。 “靠,你搞毛啊!” “萨比啊你,先起来再说话。” 我和铁牛大骇,马上跳下床扶他,结果伤势未愈脚下没劲,结果一个不稳三个人一起跌回冰冷的地板上去了。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弟兄们!” 款爷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嗓子都发出沙哑的摩擦声,他还是在哭,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铁牛烦了,拎起他就是两个耳光甩过去了。 “啪啪”两声脆响,我楞了,款爷楞了,学霸楞了,在场围观的毛熊们也楞了。铁牛吸了口气,像是要把一肚子牛气都喷发出来一样。 “喂,你特么睁大眼睛看看,我罗汉像是小鸡肚肠的人吗?!” 款爷呆呆地摇头。 “好,你再看看,他陈项是没气量的人马?!” 款爷继续摇头。 “你在看看教导团的大家,哪个特么是肝肠肺都只有一点大的娘炮货?!” 款爷依然摇头。 “那不就结了,哭个鸟,”铁牛一拍款爷的肩膀,“记住杨穆,你是机甲兵,是教导团的机甲兵,特么一点事就哭得和死了娘似的,这才叫丢人!” 款爷像是在咽什么难喝的药剂一样,努力咽下一口唾沫,把一肚子哭嚎也都吞了回去,用力点着头。学霸对我竖了一下大拇指,我也笑着竖了一下,于是年轻人心理问题圆满处理完毕。 我觉得,今天的铁牛实在是太帅了。 第89章 小花招 当天下午我先出院了,铁牛伤得重些,还要多呆两天调养。谢天谢地,据说这种伤势在旧世纪至少可以让人结结实实躺两三个月的。 根据事先约定的情况,我先在维修库外面摆好架势轻敲两下门,里面马上有了回声。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脸怎么红了。” “容光焕发。” “怎么又白了。” “昨天撸多了。” 门打开了,疯子出来把我接了进去,然后马上做贼一样一下关死门。 “尼玛,这最后一段是谁编的,真恶心。” 我边走边抱怨。 “你懂个鸟,这叫表现教导团特色。” 疯子拧着脖子争辩道,看样子是谁编的段子已经昭然若揭了。 维修库的水泥地上还横七竖八的摆着乱糟糟的野战睡袋,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烟味和油料味道,看样子很多人都是偷偷连夜把窝搬到这里来了,我明显感觉到了内部紧张的作业气氛,不过这倒不坏,至少比一屋子人一起垂头丧气要好。 “哟,陈老爹,出来了?” 学霸正和阿呆埋头研究一张手绘图纸,看见我进来打了个招呼。两台撞坏的机甲此时已经被毛熊修复与完毕送了回来,一台运进维修库整备,另一台躺在外面待机。 “没暴露吧?” 毕竟我们的改装也是背着毛熊做的,要是被查出来事故和我们有关系那就麻烦了。 “当然,那帮家伙来‘帮忙’之前我们已经把零件都撬掉了,不然这个‘蓄意破坏集体资产’的罪名是逃不掉了,好在这款机型已经是臭名昭著,机械师根本就不当回事。” 学霸淡定的神态让我也送了口气。 “他们没问什么吧?” “有,问我们有没有买人身保险。” “……….那机体呢?” “稍稍改进了一下,你看,我们把固定栓加到了两个加强稳定性。控制系统也重新调试了一遍,但是……” 但是大家心里都还没有底。 “话说回来,你们这是在干嘛呐?” 我纳闷的看着专家组和试飞组的人,大家都是身着一套五颜六色的连体服,工作之余手上还莫名其妙拎着个油漆桶,搞得像装潢工人一样。 “哦,待会儿你就知道…..” 阿呆的话还没有说完,铁门突然打开,一个矮胖的球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度一下跳进来,倒背双手,面团似的脸上扯出一个像科罗拉打大峡谷似的狞笑,快眯起来的双眼凶光毕露。 “哈哈,总算让我逮住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到底在干什么,嗯?!” 妈的,是卡特林中将那死胖子,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背后机体正在做大施工,这下可被逮正着了。 我手上暗暗发狠,哪怕拼上我一个不要命了,也不能让教导团被握住把柄! 可是学霸却暗暗踢了我一脚,示意我放松。 “长官,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只是在画画新涂装而已。” 听到学霸很无辜的语气,我当时就差点疯了,学霸你平时不是还蛮正经的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动力舱舱盖还大开着呐,怎么睁着眼睛说胡话了? 卡特林中将当然更不相信,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小子,说话小心点,不然我给你个欺骗长官的处分,让你明天就能回家吃奶了!” “长官,是真的,不信你可以上去看。” 学霸继续装纯,卡特林的表情一下狰狞了很多,萝卜粗的手指指着学霸的鼻尖喝到。 “很好,现在你跟我上去,参观一下传说中的艺术品。” “是,长官。” 学霸还真领着他往上走了,我感觉自己紧张地要死,赶紧问一边的阿呆: “喂,学霸没有……..我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情况紧急,你将就着看吧,放心,学霸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阿呆倒是自信满满的,也不知道两个智商超人的高手订了什么方案,我这个榆木脑袋只好在下面傻兮兮地看。 突然,从头顶的钢架上传来一声鬼叫,竟然是卡特林中将的,我赶紧跑上去,只见胖子靠在护栏上,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受了很大刺激,然后慢慢凑回了动力舱位置,慢慢伸出手…..等等,这是干嘛,要变魔术? 很快我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家伙的手明明皮肤都已经受到压力变形,却牢牢抵在了半空中一点推不进去。 不会吧,难道碰上了传说中的“隐形装甲”? 我仔细一看,见鬼,什么狗屁动力舱,分明是一副涂漆画,因为角度实在太正,画得又实在太立体太逼真,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长官,你看画得这怎么样?” 学霸淡定地扶了中将一把,那假正经真得意的口气听得我直想笑,看来这货最近也学坏了。 “好,非常好!” 中将气急败坏地甩开学霸,扯着嗓门吼道: “把这里的人全部集中起来站好,我听说最近有行踪可疑的人在附近晃悠,我怀疑有人勾结外国间谍!” 学霸一副吸了口凉气的表情,显然还没料到这手。这次反而是我淡定下来,心想不愧是阿呆,就算脱离了教导团,以前谨慎的作风还是没有变。 我们马上一排排整齐的站好,卡特林中将走过来用恶狗似的眼神把我们一个个盯过去,他的眼神很吓人,他的表情很吓人,他的口气也很吓人。 “喂,你抖什么抖!” “你,给我挺直腰!” “你,再给我吐一下舌头看看!” “……..” 我的心思进一步稳定下来,因为看得出中将想捞回面子的成分明显比揪出可疑分子更多,大家几乎都被狠咬了一口,在走到我旁边的时候,中将突然停下脚步。 “你,你的脸特么是怎么回事,杂技团来的吗?!” 我忍住笑,偷偷偏了一下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刷了自己一脸油漆的阿呆“慌慌张张”地说: “抱歉长官,刚刚我把一不小心把油漆刷在脸上了。” 说着他还用夸张的幅度拼命抹着脸,弄得一颗颗油漆珠乱飞,中将漂亮的制服和油乎乎的大脸上也挨了几下“流弹”。这家伙发出一声怪叫,一下远远地跳开。 “他妈的,我们走着瞧!” 丢下一句毫无意义的狠话,中将一溜烟逃得没了踪影。 这货逃掉之后,我们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通哄堂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喂,你们这都是什么时候搞的?”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一出事我们就猜到肯定会有熊上门找茬,于是都设好重重防卫措施了,第一次这货想从远处用生物探测器看看我们在搞什么,但是被我们用传感器捕捉到了,于是给他表演了一通广播体操;第二次是想在门边用声波搜集器偷听,但是不小心踩上了我们布置的拾音器,于是我们一通猛敲铁板把他的机器震坏了;现在他要闯门,我们当然也布置好了。” “不过也幸好这家伙准备不充分,没带什么精密检测仪器来,要是有点耐心的话我们这种小手段肯定瞒不过去。” 学霸说着敲了敲手里的pcp,【拉沃金】上那副“抽象画”竟然裂开了,露出了还在施工中的驾驶舱,我这才发现,为了腾出空间,这帮家伙把舱门开关方式都做了调整。 “这维修库都被你们武装成碉堡了,话说这玩意儿是谁画的,真特么有才。” “是款爷,一开始我们还琢磨着找枪手,但是他说什么戴罪立功一定坚持要试试,没想到水平还不错,唉,你和他不是高中同学吗?他是不是练过啊。” 我稍稍想了一下,好像这家伙在高考前一段时间一直是在混艺术特长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临考前又不搞了,和我们一起老老实实啃书本考上了工科院校。uu看书 ww.uuanshu.om 笑完,学霸的表情突然郑重起来。 “不过,下面我们也只有一次机会了,不能再失败。” 我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下一次的试飞就让我来。” 道钉在一边沉声接上话: “那这一次的安全工作就交给我。” 这点我们均无异议,毕竟铁牛还在病床躺着,疯子莽撞,牙哥和大头的操作过于谨慎,要玩这种需要胆子和冷静结合的高难度动作,还只能道钉来。 不过,就算是成功保住了小命,结果肯定也是两台机甲一起重创,对整个教导团的评价同样很不利。这点大家应该都清楚,所以没有人心情是好的,连晚饭也懒得吃,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去补觉为明天的试验养足精神。 到晚上却出了状况。 凌晨一点钟左右,我突然被pcp的响铃声吵醒了,一看号码竟然是学霸打来的。 这货四年来一直是十点钟睡觉六点钟起床,到了军校除非野猪发猪癫疯,不然风吹雨打刀砍火烧炮轰不动,今天是怎么了? 学霸的口气很急,而且是罕见的气急败坏。 “喂,陈老爹,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废话,当然是在床上睡觉,你发什么神经,话筒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下面的口气就像说梦话一样。 “什么,那现在在天上开机甲的是哪个?”ps:回老家过国庆,一天都丢路上了,只好先一更 第90章 放手1搏 我胡乱套上衣服跑到维修库的时候,原本停放着改装完毕的【拉沃金】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显眼的脚印,专家组的成员正急得团团转。 “怎么回事?” 我又惊又怒。 “不知道,弟兄们几个小时前刚完成改装,都累得不行,直接谁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偷偷潜进驾驶舱,等大家醒过来机体已经被开走了!” 学霸眼镜也没有戴,一边说一边拼命揉眼睛,直揉得两眼通红。 “你们为什么不拦…….” 我话才说了一半就打断了,我马上想起维修库里停不下第二台机甲,备用机甲不是停在机库就是在外面用挡水布捆得严严实实,怎么也没法立刻启动。 这时,一个滚雷般的轰鸣划过头顶,我跑出维修库向上仰视。当时的天空并不很暗,残月悬空,皎洁的月光将漫天黑云穿透,露出苍穹灰白的底色,只凭肉眼视力我马上捕捉到一道刺目的光焰如同流星一般在空中飞翔,那种压过了月光的火焰强度绝对不会有第二款机体有了。 那种感觉真是恼得我想捡块石头往天上扔,把那玩意儿砸下来。 “让疯子他们别睡了,我先上去缠住他。” 来不及等学霸回答,我一下冲出了维修库,以最快速度掀开【拉沃金】外的挡水布一角,钻进驾驶舱发动机甲。学霸通过无线电向我喊道: “小心点,三号机没有装固定栓。” “明白。” 一推解锁手柄,松开所有关节束缚,我再推下操作手柄,开始往动力舱注入油品。计数表上的推进条只到一半的位置,我就心急火燎的一推操纵杆驱动机甲站起来。虽然这么做是严重违反操作条例的行为,但是我也没心情管那么多。 “隆” 【拉沃金】充满气势地屹立在月光下,从各个喷口不断射出短暂的火舌,粗壮的机械臂一把扯开残余的挡水布,露出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充满机械暴力美感的机身。 “走了!” 匆匆喊了一声,我一踩踏板,驱动机甲一跃而起。 拉升,拉升,持续拉升……….以接近九十度角疯狂地爬升,我感觉自己简直不是在开机甲,而是在开一枚探空火箭! “呼” 数不清多少层乌云被冲开之后,视野一下宽敞了很多,我一眼捕捉到了正在前方直飞的【拉沃金】。 “妈的,管你是什么东西,快点把机甲给我停下来,不然老子打爆你。” 我把无线电切到对方频道一通狂喊乱叫,其实我也只能这样张牙舞爪一下,因为出发太匆忙虽然机载武器不少,但是弹仓里连训练弹也没一发。 “啪” 通讯被直接掐断了,就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样干脆。 靠你爷爷的! 我差点被气死,没武器也无所谓,就算就两只机械臂哥也能掐死你! 机体在几秒钟内提速到一马赫以上,我梦打操纵杆驱动机体划出一个略小的内圈,试图切入【拉沃金】的航线,但是对方反应并不慢,再我快要卡在它前面的时候,突然一个滚转飞到了下方位置。 “见鬼!” 我马上驱动机体俯冲下降,紧紧咬上去。 飞快地扫了一眼菜单,此时速度已经达到两马赫以上,在这种时速下就算是机甲机动性也受到很大限制,玩不出太多花样来,这种问题反映在【拉沃金】上则更加严重,根据我们的试飞结论,这货在2.5马赫以上时基本就只能跑直线了。 可惜没有武器啊! 我一想到这个就痛心疾首。 加力打开,我进一步把速度提了上去,但是对方明显也在提速,而且不断努力用各种可以做出来的动作回避我的追击,还加上了一大堆毫无意义的盘旋和拉高,试图。 但是这点把戏你还是在菜鸟面前耍吧。 空战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动机能量,谁的能量保控制的好,谁的机体状态就能一直维持在设计的最理想数值,但是如果能量浪费严重或者来不及补充,就算机体性能参数再漂亮,都可能被差一些的敌机压倒。 【拉沃金】的动作看起来的确是上蹿下跳无法琢磨,但是这样一来,它的能量消耗就非常大,而且机甲兵明显对恢复能量的手段不够充分,机体的速度和灵活性很快出现下降,而且这种花招在上过战场的老兵面前并没有多大意义,我只要保持最简洁的飞行航线就能逮住他。 这样一来,我们两机的距离就在迅速缩短。 “抓到你了,死老鼠!” 我骂了一句,驱动机械臂扣向【拉沃金】的下肢,此时两机的距离还不到三米,按理说就算条约军机体的加工精度不良也不会出现偏差。 但是也只是按理说而已。 【拉沃金】突然转向了,机械臂一下抓了个空,我气得半死,再次盘旋着咬上去,很快又追上了这家伙。 再来! 我第二次挥动机械臂,可是竟然还是抓空了。 在战场上打滚的直觉让我我感到到有些不妙,情绪稍稍冷静下来。重新锁定【拉沃金】,我吃惊的发现敌机的时速竟然在以不可思议的幅度不断下降,而且已经跨入高亚音速状态,怪不的机动性突然变得那么好。 可是那是怎么做到了,【拉沃金】的速度可是…….等等,难道是那个,固定栓?! 我惊得全身发凉,这家伙怎么这么理解这台改装机的性能,难道……难道是教导团的人,而且,这个动作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尼玛! “铁牛,铁牛你这王八蛋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要命了!” 我打开公共频道咆哮道,这家伙伤还没完全好,万一再在地上滚一圈小命都难保。但是【拉沃金】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在继续下降高度。 这货要降落! “艹,铁牛你这疯子!” 我破口大骂,但是我的座机没有加固定栓,根本没法降到这个速度,而且【拉沃金】在这个状态下的稳性还不得而知,万一出什么事我可真是八辈子都后悔不完,只好远远的在周围盘旋,准备关键时候出手“提携”。 【拉沃金】还是拉出一个七十五度角,机体速度开始降低到危险值以下,我在大约两百公尺外的高度上努力追踪着它的机影。 两千公尺,一千九百公尺,一千八百公尺……… 这个高度可千万别给我掉下来啊,一摔就是一堆肉渣了。 一千公尺,九百公尺,八百公尺………. 好吧,这样差不多断条腿,折个肋骨什么的,还勉强能接受。 五百公尺,四百公尺,三百公尺……. 唔,挺好了,顶多震出点内伤而已基本能救活不留后遗症。 突然,【拉沃金】挺住不再下降了,我呆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货已经瞬间着陆了,也就是说…..成功了?! 我马上也急急火火地驱动机甲在跑道上滑停,一停下机甲,我正好看到铁牛还穿着病号服从驾驶舱里跳出来,手里还挥舞着一张磁卡,光着脚兴高采烈地在训练场上狂奔,像是发酒疯的醉汉嘴里还不住地嚷嚷。 “搞定了,老子搞定它了。” 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青筋里都快爆出火星了,马上跳出驾驶舱猛追过去。 “嗨,陈老爹,你看劳资搞定……” 我还没等他说完就死命地当面一脚踹翻了他,然后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艹,铁牛你这疯子!” 我几乎失控地咆哮道。 但是铁牛一点都不恼,印着我的大脚印的脸上还是洋溢着一个成功者才有的,开心的笑容。 “别那么激动嘛陈老爹,你看,托你的福,连机动性检测也完成一些了,劳资这一趟实在赚发了。” 这德性我还能说什么,一肚子火气全从屁股里泄掉了,uu看书 ww.uukanshc 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艹,铁牛你这疯子……” “嘿嘿,老大还有口气在怎么能让小弟们冒险…….好了好了,别发火了,先把我拉起来好吧,待会儿咋们去好好喝一杯,算老大我给你,不,是你们赔罪。” 铁牛咧开大嘴笑道。 我可当真没办法了,一把把他提起来,远处教导团的其他成员正向这里赶来,看到我俩平安无事发出一片欣喜的欢呼。 隔了很多年我依然还记得接下去故事的片段,但是很遗憾我不会任何艺术处理手法,也没有留下照片,所以我只能用枯燥的文字描述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教导团的兔子们你一拳我一脚,勾肩搭背欢声笑语的走出训练场,训练场的管理员来了,原本他们是想教训我们的,但是听清我们的去处后,他们马上加入了我们;医务室的医生来了,原本他们是想把私下出院的病人抓回去,但是听清我们的去处后,他们也很快和我们混在了一起,还有其他搞不懂怎么过来的人,比如开超市的大婶,看门的大伯,还有因为发酒疯被赶出家门的校乐团指挥,一起组成了一个加强排级别的大部队。 于是,中间不断响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欢呼还有不知道谁起头的军歌,兔子和毛熊的混合编队乱七八糟地唱着叫着,好像还没喝就醉成一团。在跨越国界的热烈气氛中,浩浩荡荡地碾出了校门。 ?ps:被拉去景点看人潮了,又是苦逼一更 第91章 教导团出击(一) 这通酒喝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伏特加,摩根船长朗姆酒,黑方威士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酒种,喝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全部人一个不拉全被放到了。 我是最早起来的,只见整个酒吧横尸遍地,兔子们和熟悉的不熟悉的甚至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毛熊搂搂抱抱躺了一地,场面简直让人瞎眼,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人体,走到吧台前坐下,胖图本来就坐在我边上抱着个酒瓶说梦话,我刚坐下去这家伙就稀泥似的一家伙滑到地上去了。 酒品也真是够惨的。 老板是个干瘦到好像一阵风吹来就会飞上天的老头,正在对着一台老式数字电视看,看到我坐上来就冷淡地问了一句: “我觉得你需要一点柠檬水。” “好吧,谢谢。” 在老板转身准备的时候,我往电视上瞄了一眼,上面全是讲述北方战况的内容,大概意思是反抗军已经控制了整个维堡地区,让整个斯堪维尔的情绪狂热到了极点,要求反攻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为了表示支持,同盟军不断加强在斯堪维尔邦联附近的海军存在,数量达到两艘重载舰和五艘远洋战斗舰,实力在条约军之上。 同时在边境上也开始出现大规模军队调动迹象,边境摩擦激增,屏幕下方的长条上滚动着冲突爆发的地区和官方报告的伤亡数字,我只是粗粗一看就差点喷出来。这伤亡数字也叫冲突,简直比小型战争都还要高了,单单是这三天就已经有相当于七个机甲团数量的各型机甲从边境线上蒸发,这还是官方数据,按照惯例实际的估计还要翻三成上去。 “很奇怪吗?” 老板泡好了柠檬水端上来,我喝了一口,酸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刺激的全身一个哆嗦,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抱歉,之前从来没上过前线,这架势倒是挺吓人。和旧世纪的冲突概念…..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老板的样子倒是淡定地很。 “两个大块头摩擦和两只蚂蚁摩擦能比吗?” “额,不能。” 我无语地继续喝水,心想这下脸丢大了。 换一种说法,两个大块头摩擦起来,不管是哪一方获胜,反抗军这个挤在中间的小蚂蚁是绝对不会生存太久的,因为它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把全球的雇佣兵都填进去也无法改变这种劣势。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联系阿西莫夫,把相关资料和机体“处理一下”,省得日后又是一堆麻烦。 “对了,你朋友走了。” 我正走神的时候,老板突然说了另外一件事。 “啥?” “我说你的那个看上去有点书呆子味的朋友,一个小时前刚离开了。” 好吧,撤回前言,看来有人比我还早。 一圈圈转动着玻璃杯,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才鼓起勇气问道: “他……有说什么吗?” 老板似乎沉默地转过身去,一个个的继续擦他的杯子。 “‘真希望这顿酒能永远喝下去’就是这样。” “………” 最后几天,我们往款爷他爹那里追加了一批固定栓,结果老爷子听说上次的交货在我们这儿出了意外,非常歉疚,一下子给了我们需求量双倍的固定栓,这下可好了,不但足够所有【拉沃金】完成改装,而且还能剩下不少作为备件库存。 当然,这些操作毛熊们统统不知晓。另外一提的是,自从那晚喝完酒之后,大家没有再说起阿呆的事,好像大家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集体幻觉,但是我知道其实对于战友的不辞而别,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怕坏气氛没人愿意提而已。 于是公历084年五月初,教导团再次打包背上,这次的规模可是比之前偷偷摸摸跑路要壮观多了,三架翼展达到八十米以上,绰号“母鸡”的大型战略运输机把我们连同装备一股脑的拉到了前线。但是按照惯例,胡队长和刘指导员这次没有陪同我们上路,他们送行时的千叮咛万嘱咐都可以归纳成一句话:一定要保证安全。 虽然有一种被当小学生的感觉,但是还是蛮感动的。 这两天因为战况恶化,维堡周围各个基地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最明显的就是我们一下飞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钢铁的海洋,数以千计的机甲,坦克,运输机,还有炸弹,炮弹,导弹,子弹等等连常用计数单位都吃不消消化的堆积如山弹药,挤满了视野的每一寸空间,让人忍不住产生“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用完”的错觉。我们都忍不住心理阴暗地想,要是这些大爆竹一起炸开会有多热闹。 “把你们的眼睛好好对焦,别像乡下人进城一样。” 科尔尼诺夫上尉训斥道。 于是我们马上一副目不斜视的装x神态,昂然下机,让地勤人员帮我们把装备拖出来。 “库图佐夫军事学院,外训班。” 负责登记的军官听到这个称号,很吃惊似的抬起头看着我们,我觉得这张大脸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嗨,这不是哪个什么,对了,共和国的菜鸟机甲兵吗?上帝啊,你们怎么又来这里了。” 我花了点脑筋才想起,这家伙貌似是上次我们参加北方之神行动并遭遇袭击时,前来救援的毛熊机甲兵领队,同时也临别时喝酒差点没喝死我们的家伙,算是条约军里头少数和我们有点交情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雅利金吧。 “少校,你怎么跑来干地勤了?” 我大惑不解。 “在守卫维堡核心据点的时候,被那个该死的‘灰色微笑’带队狠炸了一通,人手折损了一半阵地也丢了,于是被降职踢到这里干闲差了。” 雅利金苦笑着拉了拉肩膀上上的军衔,我一看上面的两杠两星,马上就知道他可被打击的不轻,准确来说是被我打击的不轻,想到眼前这位大哥是被我带人炸得倒退两级,我就觉得有些尴尬。 结果,雅利金却误认为我是在替他抱不平,上来就故作爽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实干这个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上前线吃炸弹,哦,对了,按照记录有一位路过的大人物要顺道接见你们,”雅利金把视线转移向了科尔尼诺夫上尉,“你要小心了,上尉,接下去半个月你可是要在他手下混日子了。” “我知道。” 上尉却是一副“我早有准备”的表情 我们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中尉又看看上尉,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演得哪一出哑剧。上尉却没有解释太多,径直带我们走向机场的会议室。 “咚咚咚” “科尔尼诺夫上尉,带领外训一班报告。” 上尉礼貌的敲了三下门,从行为到礼节都无懈可击。 但是…. “滚进来!” 从里面传来的声音有点不太河蟹。 门打开,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家伙正站在那里,那犀利的眼神,那粗壮的爪子,那牛逼的口气,还有那滚圆的啤酒肚…….尼玛不是在赫尔辛基见过一次的隆德涅夫上将吗! “上尉,我不知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我不需要你加入我的集团军。” 上将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显然两人之间的梁子不小。 “嗯?” 上将突然眯起眼睛,粗鲁地一把推开依旧站得笔挺的科尔尼诺夫上尉,又是连着拉开几人,uu看书.ukanshuc像嗅到猎物味道的豺狼,唰唰唰地冲到我面前。 “是你小子。” 上将可怕的瞪起眼珠子,牙齿狂咬,手指狂抖,好像丧尸附体,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了我一样。 “是,长官,好久不见了,”我马马虎虎敬了个礼,飞快地接过话头,“请问您最近过得愉快吗?” 上将的脸色一下涨得像红猪肝,好像脑血管都已经爆掉了,然后他合着唾沫星子喷给我一个大字“滚!”。 于是不仅仅是我,大家都识相地一溜烟跑路了,铁牛他们知道内情的还拼命捂着嘴角,让自己不笑出来,只有科尔尼诺夫上尉依然面无表情地敬礼,然后保持着军人的姿态退出去的。 真是让人不愉快的见面。 “话说上尉,你以前和那家伙闹出过矛盾吗?” 大头奇怪的问道。 “注意,是将军,”科尔尼诺夫上尉先纠正了一下他的用词再做回答,“他还是中将的时候,一次挪用部队建材给自己盖别墅,我去信访部门检举了一下,结果他虽然靠关系没有受到惩罚,但是当年晋升上将的希望却泡汤了。” 我去,那么大事,怪不得人家那么恨你。 “说起来,陈项下士,为什么你也能和将军闹出矛盾来?” 上尉无法理解地问道。 我笑笑,表示因为一点很难解释的原因,因为很难解释所以我就不解释了,就是这样。 ps:尼玛,堵车堵死在路上了,明天恢复双更 第92章 教导团出击(二) 战场观摩,有点类似于大学里的毕业设计和实习结合体,总体来说就是学员在被成批下放到一线部队呆上半个月,在战场外围转圈,并执行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二线任务,回去以后写一份长篇报告做答辩,就是这样。 当然,和大学这种懒洋洋的地方不一样,在这里想毕业还是有相当风险的,因为万一所在部队打赢还好办,轻轻松松就过去了,如果不小心来个大溃败什么的可就惨了——枪子可不管你是职业的还是业余的。 除了机场的见面之外,我们还遭遇了一个不愉快的经历。 “哟,早上好,猴子们。” 挂着少校军衔,像是刚从夜总会的陪酒女怀里跑出来一样,衣衫不整的斯拉夫**一边叼着根高级烟卷吞云吐雾,一边在我们厌恶的目光中晃来晃去。隆德涅夫上将也真是个人才,刚正面恶心完我们,现在换个法子继续恶心。 “真是有缘啊,竟然由我来担任你们的掩护部队,你们可要对我客气一点才行,不然小爷一个不高兴常常做错事啊哈哈。” “哦哦,差点忘了,特别是你,中士,请你长点记性。” 斯拉夫**的狗眼里露出凶光,用被烟熏得焦黄的手指用力戳了戳我的胸口,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又有点痒了起来。 “少校,请问你的鼻子好了吗?” 我最后还是“淡定”地耸耸肩问道。 斯拉夫**下意识地按住鼻子退后了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情因为愤怒扭曲成一团。 “少校。” 科尔尼诺夫上尉突然打断了他。 “他妈的,什么事?!” “军营里禁止吸烟,请先灭掉烟再说话,少校。” 科尔尼诺夫上尉一板一眼地开口道,我看见斯拉夫**当时的表情很滑稽。 “好吧,上尉你就继续牛吧,带完了这帮垃圾,你马上就是厕所清洁兵的一员了!” 甘特罗夫丢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 疯子在一边捅捅我,轻声道: “流逼。” “同意。” 这段时间,条约军已经完成了从前线抽掉一个集团军加强维堡地区兵力的部署,我们作为这支部队里从上到下最不被待见的一帮人,就光荣地被一脚踢到最侧翼凉快去了。 不过大家也乐得清闲,反正大学四年下来都混出精了,那么点时间简直是小case。 重炮在轰鸣。 火箭弹在呼啸。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大兵团战斗的气势甚至压过了纷飞的暴雪! 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但是我总感觉像是我们小时候往老鼠洞里丢爆竹串。 虽然技术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地面战的总体模式并没有多大改变,依然是炮火饱和覆盖,然后步兵压着弹幕冲锋,一次失败就从头再来一次,直到把自己或者把敌人拼光为止,唯一不同的是,突破的主体不再是人类,而是身高达到七八米的钢铁巨人。 “反抗军是不是被炸死完了,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 疯子在无线电里嘀咕道。 我们一行人此时正驾驶着机甲停在战场外围的高地上,因为机甲不够用,只好临时借用驻军的老式步兵战车搭载剩下的人,坐上这个的人就倒霉了,只好轮流用两个潜望镜观察,不一会儿就“你耍赖”,“靠,你小子多看了两秒钟”,“喂,看爽没有,快点”之类的嚷嚷成一片。 “目测没有,只是活人不多了而已。” 我说道。在维堡作战的那几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反抗军挖工事的能力,整个城市都的楼和楼,战壕与战壕,据点与据点之间都被挖成了四通八达的老鼠洞,如果不用特种炸弹的话,想一锅端难度很高。 果然,就在接近城市外围时,从各个角落飞射来十几枚炮弹,在【德普】的突击队形中爆炸,看上去似乎在一瞬间炸碎了它们的队形。 不过很遗憾,除非有175mm以上的超级重炮,不然旧世纪对步兵堪称死神的破片和冲击波对机甲没有丝毫威力,只能祈祷这个从二十公里外飞来的铁块能准确砸在某台不走运机甲的脑门上。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反抗军手里的宝贝只是一些不到150mm的轻型火炮,而且还面临严重的数量缺口。 炮击对【德普】的威慑力几乎等于零,感觉就像是往冲锋的狼群里丢鸡蛋。完全无视微弱的炮火拦截,机甲群如同一枚枚钢钉,从各个方向扎进了城市内,于是激烈的巷战就开始了。 “我去,rpg大战机甲啊。” “哎呀,尼玛这样都被躲过去了,完了,阳台上的都逃不掉了。” “笨蛋,齐射啊,这样乱七八糟地开火打到死都打不中。” “你们看,反坦克导弹也抬出来了,反抗军是下血本了。” 人家在前面打得惊天动地,我们在后面一边打酱油,一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要是再每人给把狗毛扇差不多就能冒充猪狗亮了。 “陈项,你怎么看反抗军。” 一直没说话的科尔尼诺夫上尉突然问道。 感觉像上课走神被点了名一样,还在想阿西莫夫那奸商事办得怎么样了的我一下傻了,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说了个坑爹的结论。 “他们死定了。” 啊,我到底说了什么啊! 科尔尼诺夫上尉倒是并不介意,反而继续追问道: “为什么呢?” 我马上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根据其他毛熊的描述,这种问答非常关键,直接影响到课程评分,但是我又不能露出太多太多敏感信息,不然免不了引起怀疑。 “嗯,从刚才的突破来看,一个正规据点应该有的电磁防护壁,智能地雷,光棱线反抗军都没有用上,炮火准备也很弱,也就是说在条约军的压迫下反抗军并没有时间修复外围工事,这对于处于劣势的一方来说非常不利;另外机甲集群已经突破到了相当深度,但是应战的只有反装甲小组,也就是说防抗军的机甲部队在之前的攻坚战中也遭受了很大损失,只能像之前条约军一样缩进核心据点做重点防御,但是那也只是延缓灭亡时间而已。” “有办法能避免这种情况吗?比如还在海面上集中的同盟军舰队。” “没有,”我说得很果断,“如果同盟军有心解救反抗军的话,早就应该排除当面的条约军舰队,然后投送机甲部队登陆支援,可是到目前为止,它们除了一些不轻不重的空中支援外,什么都没有提供。” “哦,那是为什么呢?” “抱歉,长官,我只是负责战斗的机甲兵,政治上的事我并不太懂,所以我无法回答。”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干脆的回答完那么多麻烦的问题的,总之打完之后就想当初一口气码完一篇一万字论文一样——慌了。 坏了,一下说了那么多会不会有问题? 还好,科尔尼诺夫上尉的语气略带赞赏,而不是震怒。 “很不错的品质,中士,希望你今后也能继续保持下去。” 这应该是对我最后一个回答的评价吧,话说我前面好歹扯了那么多,你多给两句话会死啊! “太牛了,今天早饭吃啥了?” 这是铁牛偷偷递给我的电讯。 “稀饭。” 我憋着一口闷气继续看大片,此时条约军的航空机甲也已经出动了,都是最新的【伊尔】,维堡上空只是稀稀拉拉地从很远的位置飞来几台【加兰德】迎战,两队很快在各个空域展开了剿杀,但是【加兰德】似乎没有多纠缠的意思,依仗火控系统的优势,在【伊尔】的射程外连续甩出导弹后就马上拉开距离脱出,试探来试探去,非常无聊。uu看书ww 看样子不幸被我说中了,同盟军并没有全力援助这些可怜人的意思,只是打个酱油而已。 弄成现在这样,那帮外籍雇佣兵识相的话也应该跑路了。 我突然感觉人有点烦躁起来,这种围观的样子我并不喜欢,况且还是看这种烂得要死的空战。 硝烟的刺激,火炎的刺激,炮火的刺激,我瞪着屏幕上交错的弹道,觉得自己的血液里像是有某种东西在不安分蠕动,特别渴望上去打一仗! “陈老爹,陈老爹……” 似乎有人在喊我,我这才做了场噩梦般清醒过来,先甩了自己两耳光再说。 妈的,这就丢魂了,真没出息。 “收到,什么事大头。” “你还记得我们在北风之神行动中都在干嘛吗?” 大头的语气有点发晕,我差点没听清他在问什么。 “观战啊。” “然后呐?” “然后就被同盟军的人当条约军炸飞了,大家都被打得超惨……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点不耐烦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运气应该没那么差吧。” “啥?” 突然,告警器的尖叫响彻舱内,根据测定的敌机方位,屏幕上马上自动调出电视摄像机模糊的放大图像:优美的外形,锐利的线条,墨绿色的“眼睛”,竟然是【加兰德】,而且燃烧着喷口,往这边飞快地杀来。 见鬼,这都倒得什么狗运啊! 第93章 ace的身手 “散开!” 科尔尼诺夫第一个叫起来。 我发现他喊紧急命令是声线依然很稳,没有一点个人情绪混杂其中,这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品质。 步兵战车死命地打着倒车退后,各台机甲来不及起飞,被迫采用步行方式快速从原地跑开,下肢笨拙的抬起落下速度让人简直要急出火来。 “轰轰” 仅仅数秒钟,我们原本所在的位置就被数枚空对地导弹覆盖,被震碎的雪块像炮弹一样乱飞,甚至达到数百米外的机体上。 “对空迎击!” 这个姿态下无法使用空对空导弹,于是各机只好用搭载的装甲机枪和固定火炮还击,交叉火线像螃蟹钳子一样追杀着空中的敌机,但是这些飞贼的高度很快爬升到七千公尺以上,就算是47mm装甲机枪的射高也无可奈何,反而是高空中不断向下射来的70mm无制导火箭弹把整个高地打成了一片火海。 各机的外装甲都被火焰映照地像是枪口焰一样,一片橙红,似乎也整个烧了起来,它们一边死命地还击,一边在以慢到难堪的速度在炸点中磨蹭,想从炸得七歪八裂的土地上找一块平整点的空间。 “该死的,全是弹坑啊。” “都坑死爹了,弹弹又打过来了! 虽然喊着完全不符合军标的乱七八糟通话,但是听得出大家的情绪依然像烧起来一样高涨,就连平时让人哆嗦的恐惧现在也是用滚烫的热度从大家的嗓子里吼出来的。 我的【拉沃金】状态是全部机体里最差的,装甲机枪没射击发就卡了壳,我还在排除故障,脚下叫吃了一枚70mm,炸得机体摇摇晃晃的,我刚试图控制住机体,又是一枚火箭弹在边上炸开。 “吱呀” 机体的重心继续失去,这次我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体像个雪橇板一样,顺着陡坡倒滑下去。我措手不及中一头撞在显示屏上,脑袋流了点血。 平白无故挨了一下,我顿时勃然大怒,这让我更坚信【拉沃金】是台霉气罐级别的倒霉机体。 “干你老妈的!” 我破口大骂着,一脚踩下踏板驱动所有喷口“开火”,机体顿时像火箭一下射向地面,在我的视线几乎要和大地接吻的时候,我猛拉操纵杆暴扯起机体。伴随着一串钢甲摩擦的尖响以及把人颠得呕吐的震荡,【拉沃金】拖着满身土石雪块,以一个怪异的大圆弧从几乎被动能铲平的陡坡上拉起。 拇指贴着操纵杆侧面的开关一拉,我一口气把六枚空对空导弹调节到了“预热”模式。 如果说刚才的感觉是空对地火箭,那么现在感觉就像坐着探空火箭一飞冲天,简直是在跳的高度表让我怀疑自己会不会飞到宇宙去。 “靠…..要死了。” 我发出沉痛的嚎叫。 【拉沃金】的特色之一就是雷达性能优秀,除了探测距离升级,配合改良火控系统能同时满足四目标交战,虽然相对同盟军同型机来说还是欠佳,而且工艺上还是够“糙”,但是比【雅克】的双目标交战,已经是大幅度飞跃了。 “看到你了!” 瞄准光圈发出锁定“滴滴”提示音的一刹那,我锁定发射程序,一口气把三枚导弹一齐射向头个目标,然后又预热了三枚,再次击发。 【拉沃金】和【加兰德】一样,都是采用背包装弹,连射出六枚导弹后,感觉机体压力一下减轻了很多,我驱动机体拉出一个大弧度,围着目标绕了一个圈,我看到空中很快有火花连续绽放。 一,二,三,四,五,六……七! 击中了! 我亲看着一台动力舱和肩部各吃了一枚导弹的【加兰德】,像个孔明灯一样燃烧着,翻着跟头坠落了下去,我很清楚【加兰德】的防御力,如果是硬扛一枚导弹或许还顶得住,但是两枚的话绝对没有可能。 “陈老爹,你打中了,你把它打下来了!” 铁牛惊喜的呼叫从无线电里冲出来。 “才一台而已,有什么…..” 我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我现在是在教导团,而不是那帮视我如杀神的雇佣兵中间。 妈的,差点露底了。 敌机迅速散开,我数了一下,总共还剩下三台。我咬住最靠近我的一台【加兰德】追上去,背包里最后两枚空对空导弹我舍不得用,架起装甲机枪就开始瞄准,但是敌放机甲兵也不是蠢货,一察觉到不对马上开启加力试图加速拜托。 竟然和这玩意儿拼速度,我几乎都想笑了,也打开加力穷追,我只感觉人被猛扯得后仰了一下,拾音器就算调到了最低敏感度依然发出了可怕的嘶叫,好像随时都会爆掉! 屏幕上【加兰德】喷着火的屁股像做图像处理一样,一下从烟头大小扩大成轮胎大的正常尺度。直线距离目测不超过五百米。 简直快过头了! 敌方机甲兵显然被这诡异的现象吓坏了,竟然开着加力向地面俯冲,这样不失速摔死才怪,不过我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战绩变成意外坠毁,马上用装甲机枪瞄准连射,不过在这个速度使用装甲机枪是件难事,因为光圈像疯狗一样上窜下跳要在一瞬间锁定非常难。 就在我一个忧郁的时候,突然,【加兰德】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个弯腰动作,下一秒,这玩意儿竟然像积木一样从中间断成两截,断裂带上亮起一片钢铁融化时才有的深红色。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台【拉沃金】已经猛冲上来,并利落地改平姿势。 “别发呆了,快上。” 无线电里是科尔尼诺夫上尉的声音。 “我靠,你抢我人头!” 我差点没气死,但是也无可奈何,马上配合上尉交叉追向另一台企图后退的敌机。 “沙沙沙” 那家伙一看情况不妙,竟然一口气把全部六枚空对空导弹全部射了出来,我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对付这些乱飞的大爆竹,和条约军还混装着老式的半主动导弹不同,同盟军都是清一色发射后不用管的主动导弹,甚至还可能有搭载了人工ai的智能导弹。 我发现有这种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式武器另一个作用就是能恶心死人。我当时就被两枚空对空导弹死死咬住,【拉沃金】的机动性有实在差劲,结果就是我怎么甩也甩不开,导弹也一时追不上,就被那么半死不活地跑了十几公里。 “见鬼!” 我都快被烦透了,看看加力时间还有充裕,干脆一脚把踏板踩到了顶! 需要说明的是,之前在训练场上我们凑没有人把加速踏板踩到顶过,饶是如此速度也飞到惊世骇俗的地步,至于把发动机输出飚到最大根本没人敢尝试。 “隆!” 似乎有一万个响雷在驾驶舱里炸开,下一秒,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势能吸进了椅背里,像是一根夹进面包里的火腿肠,眼前的景物都快到已经不是在倒退,甚至出现了一点点前进的视觉错误,到最后干脆完全变成了一堆无法分辨的马赛克! 我拼命扭头看了一眼主显示屏上角的数据,上面标示着3.2马赫的恐怖数字。 两枚空对空导弹一下被远远的甩了出去,先后自爆,但是此时我的航线已经偏出目标数公里,只好由上尉来补刀了。 接下去就是排名第二十一位的大王牌驾驶员,科尔尼诺夫上尉的战斗。 他的【拉沃金】是直接迎着导弹群冲上去的,速度一公里不减,反而还在继续上升! 就在我以为两者会撞车的时候,【拉沃金】突然侧身从两枚导弹中间敏捷地划过去,然后稍稍一个小幅度拉起,让一枚导弹擦着机体下腹飞过,然后机体突然反扣过来,让过了最后一枚导弹。 所有动作几乎是在一息之间完成,所以机体丝毫没有减速,依然是两马赫! 【加兰德】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种状况,吃惊之下只来得及抽出复合斩剑还击,但是在我们眼里笨拙无比的【拉沃金】此时却快若鬼魅,机首一瞬间以十五度左右的下垂压低高度,同时抽出外挂的热能刀,uu看书 ww.ukanshu.c在闪过【加兰德】斩击的同时一刀利落地剁下了它的两条腿! 我想此时【加兰德】的机甲兵肯定是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以至于机体下坠时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拉沃金】也在以螺旋轨道盘旋下降,倒拖在身后的热能刀也跟着划出绚烂的赤光。 是找别的目标? 抱歉,其实是彻底结果它的小命! 【拉沃金】以超高的运动速度一口气卡到了【加兰德】的下坠轨道上,凌厉的斩击顺杀出来,从腰际开始下刀,一路破坏直到从另一边横切出来,把整台机甲砍成了两段…….不,应该是三段。 “好快。” 我压力很大地呻吟道。 一环扣一环,每一个动作都如流水般紧密相连,这就是科尔尼诺夫上尉的作战方式,就算在模拟战中体验过一次,看到真枪实弹的打法,我依然感觉到有些胆寒。 要是我的话,挡得下来吗? 而且更可怕的是上尉并不知道【拉沃金】内置固定栓的存在,完全是靠机体粗糙的行动程序和喷口调节达到机动目的,因为平时机体都是我们在玩,他驾驶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但是现在看来丝毫没有障碍。 突然,告警装置再次响起了,不会吧,竟然还有,此时教导团的成员应该都还刚刚喘口气开始升空,这下可不妙。 一回头,我看见了一队航空机甲正旋风般向这边杀来,领头的机甲…….竟然是青色的! 第94章 完虐 人的脑袋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玩意儿。 有时候它的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跳跃性让人几乎无法控制,几乎不用多大功夫就能理清一团乱麻的思路,但有时候它的迟钝几乎让人无可理喻。 青色的机体=“苍刃”=条约军=自己人。按理说这是个非常好理解的逻辑关系,可是我的脑子当时就短路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反抗军混饭的时候,一眼看见青色的杀手不紧不慢地向这边飞来。 短路点爆出了火花,我几乎连想也没有想,就像第一次和它遭遇时一样,凶猛地扑上去,科尔尼诺夫上尉似乎喊了一些什么,但是我一个单词也没听进去。 我当时满脑子的想法,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这段时候的练习成果。 对面的机甲群一片大乱,但是青色的机体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一个滚转向我迎上来。 这种瞧不起人四的态度第一时间就让人毛了。 “咔嚓”一声卡死固定栓,将机甲的机动性能限制在高亚音速,因为我判断接下去的战斗肯定是以格斗模式展开,所以航速并不重要。 “沙沙” 我首先射出了最后两枚空对空导弹,然后看着两道拖着环形火焰的轨迹向青色的机体直刺过去。 “苍刃”不慌不忙地翻了一下身,然后连续开了三枪。 第一枪试射,第二枪命中左侧的导弹,第三枪命中右侧的导弹,把它们统统砍成了碎片。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因为导弹的最大速度也有三马赫以上,对于一般机甲兵来说,连反应时间也有限,竟然被这家伙像打鸟一样轻轻松松敲掉了。 此时,苍刃依然没有发射导弹,好像身上那些导弹挂架都是多余的装饰品——这家伙对自己的枪法就那么有信心? “去死!” 我架起装甲机枪对准目标,低速条件下光圈的稳性大大提高,我几乎是在三下心跳之内就射出了第一条火线。 “哒哒哒” 青色的机体似乎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向右侧滑开,避开这一击。 有门! 开局小小的优势,让兴奋占据了我的脑海。我马上驱动机体穷追下去,虽然机体航速下降了很多,但是“苍刃”并没有开启加力,所以我还是很轻松地咬住了它。 青色的机体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赤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淡的光泽。 这种视线让我我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看你妹!” 一口气降下机甲时速,我举起装甲机枪,“苍刃”也几乎同时举起了装甲机枪。 都是单手! 没有明显的动作误差,速度上不相上下,也就是说训练有效果了,我以高亢的心态猛扣下发射钮。 “咣” 枪口的爆炸音显得相当刺耳。 枪口的火光显得相当刺眼。 然后…….然后一大块钢板就从我的视线死角飞了出去,那毫无疑问是被炮弹削掉的,属于机甲的护肩装甲板。 但是为什么损伤告警音会出现在我的驾驶舱里?! 等我意识到是自己中弹时,“苍刃”已经迅速收起枪,闪到另外一条航线上,动作一如既往的快。 “切,失手了!” 我骂了一句,马上拉动机体横插过去。 其实我这一句话很大程度上是想掩饰自己的不安,因为以我的感觉来说,这一轮攻击,无论是定位,出枪,瞄准,都已经达到了我训练出的极限,堪称是无可挑剔,但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一枪打到什么地放去了。 再来! 我松开固定栓,重新将机甲的速度恢复到可怕的数字上,一边发射着肩部的57mm机关炮牵制“苍刃”的行动,一边一口气切入到它的前方。“苍刃”反应奇快,马上以一个小弧度转弯,脱离开我的瞄准同时偏过机体将自己的枪口甩出来。 他要开枪! 这个念头炸开之前我的战斗神经已经启动了起来:关闭固定栓减速,据枪,瞄准,发射,一套射击动作是完全是一口气完成的,我感觉要是再快一点,我的肌肉都可能要因为负荷崩断掉。 “砰” 我射出了第一排炮弹,但是顺利击发的轻松情绪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因为我马上看见有一串火光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迫近我的枪口。 是“苍刃”的射击! 【拉沃金】剧烈震动了一下,等我重新从安全带和缓冲椅背的束缚中挣脱时,我才绝望的发现,右机械臂的装甲机枪已经被轰飞了,准确来说是整个右臂都被轰飞,只留下一团棉絮状的狼藉。 而我的射弹依然是不知所踪。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打不中?!” 我在狭小的驾驶舱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并毫无意义地疯狂扳动着操纵杆,发出恐怖的断裂声,像是要把这玩意儿拔出来当标枪丢出去。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长时间的刻苦训练,那么长时间的录像研究,那么长时间的反复思考,得到的结果反而是越来越糟,反而越来越退步,竟然连对方的皮都没有擦到一点,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时间给我继续思考了,“苍刃”闲散地划出半个圈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继续发动攻击,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攻击方式:滚转,射击;侧滑,射击;俯冲,射击……..每一次都是在机体还在运动状态,枪口还没有完全稳定,甚至是还在依靠惯性运动时发射的,按照常理来说炮弹打飞出去十万八千里都不奇怪。 况且47mm装甲机枪的射速很低,每分钟或许还打不出两百发炮弹,这种温吞的火力本来在一瞬间就能造成数百米偏差的高速空战中是相当要命的问题。 但是“苍刃”依然枪枪命中!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感觉从皮肤到灵魂都发出了战栗。 怪物,这特么绝对是怪物才能做出来的动作! 47mm高速穿甲弹造成的破坏相当惊人,机体的手臂被打断,头部被轰碎,腹部被炸裂……..几乎把机体的整个装甲外壳撕烂。驾驶舱里所有的告警装置都在狂响,屏幕上的图像如同没信号的电视画面一样上蹿下跳,遭到惨重创伤的【拉沃金】再也无法维持姿态,像断线的木偶一样,从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打下了那么多机甲,我还第一次知道被击坠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我感觉我要挂了,但是预想之中的致命一击并没有来,我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咬着牙摸索着座椅下方的拉杆,然后双手同时使劲把它拉到了顶。 “砰” 固定在驾驶舱周围的固定栓打开,驾驶舱迅速脱出了严重受损的机体,数秒钟后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整个人轻了一下,下降速度慢了下来。扭过头,我刚好看见躯干中间被挖了个大洞的【拉沃金】无奈地拖着烟火掉下去…….. “苍刃”悬浮在更高一些的空域,装甲机枪已经收起,淡然而不带任何感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艹!” 我恨恨地一拳砸在自己脑门上。 当我慢吞吞地落地,并被弟兄们弄出有点变形的驾驶舱的时候,其他增援的机体也已经降落下来,一只跳出来的毛熊大汉正气势汹汹地和科尔尼诺夫上尉交涉。 “上尉,我再说一遍,这小子差点杀了我们队长,我要把他送军法处!” “我也再说一遍,上尉,他只是个菜鸟而已,看到一台涂着其他颜色的机甲当然会习惯性的视为敌人,就像你从面包里剔出一只象鼻虫一样。” “好的,上尉,我特么可是听成是你对我们长官不满吗?” “完全没这个意思,你太敏感了上尉。” “………” 好吧,要丢就快点把我丢军法处去吧,干脆也干脆。 我沮丧地想着,想看看自己的座机到底在哪里,但是终究还是没这个勇气,垂头丧气地靠在球形的驾驶舱外壳上,弟兄们怎么问话我也懒得理。 大头他们也赶紧上去,把那家伙围成一圈交涉: “哥们,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家都是菜鸟时代过来的,通融一下。” “你们队长不是没受伤吗?” 结果这阵势让那上尉的脸色“唰”一下变了,指着我们狂吼乱叫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想干架是不是,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快,都给我操家伙下来。” 这家伙话音刚落,马上从机甲上跳下来一帮持枪端刀,煞气冲天地碾过来的毛熊机甲兵,场面越来越混乱了。 “都住手。” 一个很有涵养也很有魄力的声音传来,刚才还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毛熊们马上萎了下去,以很快速度给说话的人让出一条道来。uu看书 .ukanshu 看得出是位非常有威信的长官,这样的人一般特点就是嗓门够大,口气够粗,像这样平和的人很少见。 “好久不见了,‘库尔班猎鹰’。” “苍刃”奥尔洛夫少校淡淡地说,声音有点辽远。 “是的,少校,好像有七年了吧。” 上尉的声音不愠不火。 “刚才的战斗我还看到了,看起来七年没有再上天,你的身手还是没有退步。” “抱歉,还是有些钝了,只是最近的机甲兵越来越没有当初给力而已,”科尔尼诺夫上尉面不改色地说出足够让一群人羞愧到死的话,“话说,我这个手下的事…….” “放心吧,我不是那么没气量的人,况且以菜鸟来说,表现已经相当可以了。” 脚步声向这边靠过来,然后我看见一双擦得很干净的军靴出现在我面前,随之出现的还有一双有些干枯的,中年人的手。 “初次见面,你的身手很不错,学员。” 我烦得连说句“谢谢”都懒得说了,更加没有举手回礼,心想老子就是不干怎么样,有种你现在就灭了我。 “你!” 上尉似乎又要发作。 “算了,巴甫洛夫上尉,就这样吧。” 被我晾在半空的手很平静地收了回去。 “好好休息吧学员,要是你这样没精神的话,是件很让人可惜的事。” ps:外面喝酒去了,今天又只有一更~~改天再补 第95章 自己的风格 不想在这个倒霉的地方继续呆久,我们马上撤回了后方,相比上次报废了大半机体,这次教导团的运气要好得多,除了我一机被砍得惨不忍睹外,其他各机都是轻伤,而且最重要的是无人阵亡。 或者说是教导团的战技也在迅速提高? 晚饭时间,甘特罗夫派人专程送来了美味的大餐——一大堆过期的罐头和估计从冷冻柜底下翻出来的,几乎冻成冰砖的蔬菜。 负责这批货的军官傲慢地表示,最近食品供给紧张,这已经是他们做出的最大牺牲了,言外之意就是爱吃就吃,不吃滚蛋。 弟兄们没有屈服,科尔尼诺夫上尉指挥我们架起一口大锅,把雪水化开煮沸之后,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倒进去炖成了一锅从口感到视觉冲击都相当“震撼”的乱炖,就着压缩饼干,大家就这样随便把晚餐解决了。准备看笑话的毛熊们统统目瞪口呆,当我们询问是否也要来一碗的时候,这帮家伙马上吓得逃掉了。 用餐中间的气氛很愉快,因为教导团在那天迎来了第一个单独击坠数字,估计也是共和国历史上第一个机甲单独击坠数,只是当事人心情一直很不好,坐在角落的一堆营地建材上,连个声都不想出。 中间有不少弟兄想过来搭话,但是我被我烦躁的躲开了,再唧唧歪歪我就直接开踢了,大家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只好远远地观望着。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楸着头发低沉地呻吟道。 今天的战斗毫无疑问是我完败了?是机体问题吗?不,跟那个没有关系;是发挥失常?不,也不可能,因为我感觉今天比在模拟战斗表现好了很多,甚至是有点超常发挥了。 那么…..就是苍刃太强了吗? 思路不得不回到原先的点上,也是我最难以相信的一点,那种射击速度带给我的与其说是震撼,不如说是屈辱感。 因为我根本不可能练到那种程度,但是有人却做到了,而且还用这一手轻轻松松干掉了我。 “没赢过‘苍刃’所以很不爽吗?” 随着平静的声音,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下来,我从那个独特的语气听出是科尔尼诺夫上尉。 “赢?话说我可是一枪都没有打中他啊。” 我自嘲似的笑起来。 “他的中弹概率本来就小得吓人,近卫机甲师一般都是在最险恶的战场上作战,但是一整年仗打下来,整个联队的座机都换了好几台,就他毫发无损。据说今年的记录也才刚刚在维堡被打破,好像是那个机体上刻着笑脸的诡异机甲兵吧,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现在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上尉,等着你做的事应该还有不少。” 我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不过,科尔尼诺夫上尉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继续说着他的话。 “虽然不知道你的脑袋为什么突然间坏了,但是你一动手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输了。” “呵呵,好眼神,不愧是ace。” 我用嘲讽地口气说道。 “我只是想问一句,陈项,你的风格哪里去了?” 从战斗结束以来,我第一次错愕地抬起头,科尔尼诺夫上尉注视着我,眼神很锐利。 “每一个能打到王牌位置上的机甲兵都有自己的一套作战风格,比如‘苍刃’的准确,还有我的细密,那么你的作战风格不会连你自己都忘了吧,”科尔尼诺夫上尉的目光不变,“勇猛无谓,甚至不在乎疯狂一些,暴虐一些,这就是你的作风,但是今天你那根甚至拐错了弯,竟然学起奥尔洛夫那一套东西来,而且模仿的粗糙程度,就像大老爷们学化妆一样,让人看了都想笑。” 别看上尉平时话不多,但是真的训起人来,他的刻薄程度可是一点不差。 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也就是说……我想学‘苍刃’的打法所以我被虐惨了?” 我斜眼瞄了一下因为无法固定而被被临时丢在机库边的【拉沃金】,机体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手脚都大大地张开着,液压油和燃料像是小屁孩尿床一样流了一地。积得很厚的白雪依然掩盖不住装甲壳上焦黑的痕迹,被剥离了一半的装甲碎片摇摇晃晃地挂在骨架上,冷风一吹就像招魂铃一样叮叮当当作响,样子说不出地凄惨。 “你自己应该能总结出来,不然你这两年课真是白上了。” 科尔尼诺夫上尉说完就站了起来,走下建材堆,突然举手甩给我一张样东西。 “好好保存吧,也算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我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学生卡,只不过上面象征击坠的激光铭刻数字已经变成了1.5. 我撇了一下嘴,张开五指,然后又捏紧,突然感觉肚子破天荒的有点饿起来,不知道那群吃货有没有给我留碗剩菜。 这时pcp突然响了起来,其实也不用看标签,这时候还会给我挂电话的估计也没有其他人了。 “嗨,你好,我最亲爱的朋友。” 奸商在话筒里亲切地打着招呼,虽然还是挺恶心,但是感觉比“陈兄”啥的要好多了。 “哎呦,听口气混得不错啊。” “那是,托你的福,四处的信誉度可是刷得超快,其他几个处卖军火卖药卖机器,结果人家用完了抽完了玩完了就忘,卖到死结果口碑还没我们搞搞劳务输出高,最近公司竞选副部长的候选人里,我的希望是最大的,搞不好年底就可以……” “好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实在烦透了,今年是怎么回事,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生赢家给我秀优越?难道说大家运势都蓬勃向上,就我运势衰得不行? 虽然被我中途打了个岔,但是阿西莫夫思路依然清晰,马上回答起了我的问题。 “放心放心,不管人证物证都给搞定了。” “搞定是指?” “和字面意义上一样,永远都不会泄露出来就对了,哎呀,陈中士啊,你在前线那么活跃,残留的信息量也相当大,这段时候我帮忙摧毁证据可是搞得相当辛苦啊,人都三天没合眼了,以后可要帮忙衬着点兄弟的生意啊……..” “扯淡,装什么大尾巴鸡,现在战事接近尾声,你们也不想自己和反抗军做交易的事被条约方面察觉,导致在条约的设施关门大吉,帮我只是顺手而已吧。” 我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这奸商会专程帮我,公鸡都会下蛋了。 阿西莫夫不置可否地“嘿嘿”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反正这货脸皮够厚,被我揭穿个十次八次的也没什么感觉。 “哦,对了,陈中士,你那台刻着个大笑脸,长得特别酷的机体还在我手上,你觉得怎么处理才好。” “废话,难道留着造博物馆啊,当然是给我毁…….”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顿了一下,眼睛先瞄了瞄被破坏地一塌糊涂的【拉沃金】,然后又看了看大概几公里外一片在黑夜中,如同鬼城似的若隐若现的营地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甘特罗夫那流氓的营地。 “好吧,我明天就通知钢铁厂拖去拆…….” “停,先不要,待会儿我把营地位置给你,麻烦帮我拖到这附近最合适的隐蔽点。” 我飞快的打断了他,并把pcp上的对话窗口最小化,从菜单中调处笔记本,查看我的银行存款金额。 “没问题是没问题,只是您到底……” “哦,据说127mm火箭弹和70mm火箭弹因为同盟军全面备战,价格下跌了两成吧,127mm的给我准备二十枚,70mm火箭弹给我来个四十枚,发射器都给我装上,哦,对了给我准备至少够五次出击用的燃油,再租给我一辆多功能装甲运输车,租金一次性算进账单里。” “您不需要导弹吗?我们这里有同盟军最新的联合空对地导弹(jagm)还有‘响尾蛇v’,和条约军计划下一代装备的rvv-10和rvv-30。” 奸商的嗅觉貌似最终战胜了他的好奇心,阿西莫夫马上摆出一副谈生意的架势。 我一开始想说最简单的“响尾蛇p”就够了,看书 ww.uukanshu.cm 导弹那玩意儿又贵又浪费,但是我脑袋里迅速掠过另一个想法,让我马上改变了主意。 我虽然用不上,但是共和国军未必用不上啊。 根据阿呆无意中透露的消息,新研发机甲的配套武器不少都还没有着落,导致测试难以进行……… “有货的话空对地导弹给我来四枚,其他的各给我两枚,喂,你们卖的应该不会是猴版货(指军事大国外销装备通常采用的低端配置)吧。” “请您放心,货源是没问题绝对是原装正版,只是……嘿嘿,只是据我所知您的款子……貌似有点不够了。” “有什么条件快点提!” 听这货的口气就是要揩我的油,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反正也被黑过不止一次,这回为了整个共和国军,就咬咬牙忍了再说。 “嘿嘿,说条件多伤感情啊,这样吧,一共六枚导弹全部当我们公司赠送,多功能装甲运输车的租金也就算了,机甲和您订购的武器我们马上都会送到,就是到时候希望您多提溜着点了。” 阿西莫夫竟然还用共和国的地区方言和我卖关子,我正想仔细问的时候他却一如既往地不肯再说了。 “好了,具体情况到时候会通知您的,祝您睡个好觉,晚安。” 通讯被切断,我当时就毛了。 靠,你觉得我今晚我可能还睡地好吗? 而且怎么想都有种,一开始就掉进设好的套子里的感觉。 第96章 拖油瓶大队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相似的意外危险,从今天开始外训班一律原地待命,没有总部命令不许外出。” 这是两个鼻孔都要翘上天的隆德涅夫上将的原话,我当时就特别想给这家伙的鼻子整整型,可惜我做不到,因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的“隆德涅夫上将”是个光学投影。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做成影像还是那么欠打。 “长官,但是我们的教学流程才完成了不足一成,而且少校应该也解释过,昨天的事情只是意外……..” 科尔尼诺夫上尉依然以军人应该有的口吻和站姿据理力争,我们则是歪歪扭扭毫无纪律,其实我们本来站也不想站,只是卖科尔尼诺夫上尉个面子而已。因为一来这玩意儿属于过时的单向通信,这家伙只是在那一头摆个pose什么也看不见,;二来,我想这大**也根本没有和我们讲理的意思。 “你聋了吗,上尉,马上去执行命令,管好你手下这些猴子!” 上将大人骂完就切了通讯。 “抱歉,弟兄们,貌似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无奈地道歉。 铁牛一副大哥的模样拍拍我的肩膀: “没事,别往心里去,就算你不疯那么一下,这家伙肯定还要找我们的茬。” 牙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精光雪亮的牙套。 “下面怎么办,就坐在这里混吃等死?” “你想太多了亲,”大头苦恼地把作业手套脱下来一把丢在地上,“没有任何执行任务记录,照片和录像少得可怜,到时候你拿什么东西去答辩?况且我们毕业回国的话可是要担当总教官,或者高级参谋指挥职责的啊,肚子里没货谁理你啊。” 其实我这些东西倒是多得泛滥,只是和我的战绩一样都属于黑货,要是被毛熊们看见枪毙我一百次都是轻的。 “那我们偷偷摸出去?” 疯子直接提议道。 “哇,大哥你今天怎么那么开窍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打出去’呐。” 款爷说了个冷笑话,结果被疯子狠狠一瞪。 “再扯没用的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款爷登时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吱声了。 道钉皱着眉头说话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就算别的守军看不见,我们边上那个家伙会眼睁睁地放我们出门?” 我们都是一楞。 靠,差点还忘了这一层,既然老子都下命令了这小子不惹事就奇怪了。 看样子事情不太妙。 就在我们七嘴八舌讨论着各种有意义无意义的建议的时候,最意想不到的人却说话了。 “说实话,我很遗憾。” 科尔尼诺夫上尉突然说话了,音量不高,但是却把周围的嘈杂一起压了下去。 我想那就是所谓的“气势”。 上尉的气势很独特,几乎和他的整个人融为了一体,以至于我们都对它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上尉的语气中,竟然带上了罕见的怒意。 “我站在这里那么长时间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我的意见,也没有一个人想听听我说什么,不,也不只是今天,一直以来都是这副样子,各位先生,我就那么不被你们信任吗?” “还有你们对【拉沃金】做得那些改进,老实说非常棒,如果你们有向我说明的话,我真的愿意为你们在军方申请专利,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向我说起过这件事!诸位,你们难道都当我是白痴吗?” 在他有点像训斥,又有点像自言自语的陈述下,在场的兔子们全部低下了头,哑口无言。 自从指教教导团以来,虽然科尔尼诺夫上尉的行为都是在照顾我们,我们大多数也都对他抱有敬意,他和野猪截然不同的品格也赢得了我们的尊敬,毕竟在这个烂透了的时代,还能保持最古朴军人作风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是打内心里,他条约军军官的身份和毛熊的身份,让我们在某些事上也总是对他有些遮遮掩掩,没想到都被他看出来了。 “对不起,上尉,我们只是……” 铁牛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结结巴巴地没说出一个成型的句子。 其他兔子你捅我我戳你,一个个尴尬地都不敢上去帮老大解个围。好在这个时间并不太长,上尉只是叹了口气,走到营地前拉开门板,一股猛烈的风雪瞬间涌了进来。 “看那边。” 上尉指向了一个方向,我们好奇地拥过去,只见眼前除了一堆要人命的积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上尉认真的个性,我们肯定以为他在开玩笑。 “那边有东西。” 道钉眼毒,突然指着几个雪堆对我们叫道。 我一开始还没有发现,道钉指出来后我才发现这几个雪堆有点异常,再仔细看…….见鬼,什么雪堆,分明是一台台隐蔽的非常好的【德普】,全身采用雪白色和青色混合的雪地涂装,再加上位置很好,几乎无法发现。 铁牛二话不说,马上把我们推回去,砰的一下关死大门。 “这是特么的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几乎从喉咙里喷出火来了,这算是什么,软禁,埋伏,还是特么搞珍稀生物围观?! “刚刚才发现的,看样子已经在这里蹲了一段时间了,很能能是在将军的命令下达以前就部署在附近的。” 会干这种恶心事的人,不用猜都知道了。 “妈的,难道就没办法了!” 疯子气得一脚踢飞了边上的一张椅子。 我暗暗冷笑,如果我现在把机甲拆了炼转炉钢的话估计我也真没办法了,但是现在我不但有机甲,而且还弹药油料充足,可以做的事多得去了。 要怪只能怪你人品差了,该死的烂**。 教导团一整天都无所事事,大家胡乱吃完午餐晚餐之后就郁闷地睡下了,我窝在床上默不作声地等到十二点钟,确信周围鼾声一片,全部人都已经睡下后,我拎着衣裤悄然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溜出了门。 胡乱套上衣服,我马上把地上的积雪一把把填进上衣和裤子里,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少人体红外信号,唯一的缺点就是…….尼玛真的很冷! 中午时分,阿西莫夫已经来过一次电讯,表示机体和武器都已经运到了一片很隐蔽的丛林里,但是要麻烦我自己去跑了。 下次我一定要问这奸商把运费要回来。 当积雪厚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像泥浆一样混成一坨,让人每前进一步都要消耗大量的体能,而我现在就在这重状况的雪地里艰难地匍匐着,背后就是火光冲天,爆炸连连的维堡城,前面就是一台台不知道身在何处的,高达七米以上的杀人机器,这种压力实在是大得出乎人想象。 好几次我都看见【德普】害了红眼病似的眼睛朝这边转过来,骇得我差点丧心病狂拔出折刀去和它对砍,好在这种惨剧最终没有发生。 一跑出【德普】的警戒圈,我马上活蹦乱跳地把雪抖个精光,然后以最快速度向坐标点跑去。我突出警戒圈用了四十分钟,再算上返程时间,我的时间就很紧张了,必须快点动手。 阿西莫夫给出的坐标点并不算近看,大约在两公里以外,我运起内力简直都要跑飞起来了,当时有月光,能见度还算不错,我仅仅花了十分钟就跑到那里,可是我一到点马上感觉情况不对劲。 因为机甲明显太多了,一排排像用裹尸布包着的巨型尸体一样,并排躺在打开了装甲盖的多功能装甲运输车上,看样子足足有四五台,而且边上晃来晃去的人影数量也多得离谱,多得不对劲! 我马上警觉地闪到一棵大树后,同时在身上摸索,这时才想起自己全身的武装只有一把尺寸刚够削水果小折刀,以前阿西莫夫一直问我是不是需要一把配枪,我觉得教导团的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裸奔,我突然冒出把枪来不好解释,就没要,这次可要坑死爹了。 我发誓要是这次有命回去我一定要问那奸商搞把枪来。 突然,我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动静,我马上一个转身,把刀尖指向声源位置。 然后我就看见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连接着它们的是模块化自动步枪优美修长的枪身,它们可爱的保险都已经撬开了。 “队长,是我们,你别激动。” 一个枪手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赶紧说我不激动,你也别机动,一哆嗦走火我就要牺牲。 三个人慢慢放下枪,但是还是一副很恐怖的样子,好像我手里拿的不是折刀,而是传说中的激光剑等离子砍刀电磁破坏刃,话说你们至于吗? “你是……希特勒?” 我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当初在我手下打杂的同盟军雇佣兵,uu看书 .uukshu 其他两个我也都是认识的人,是雨果和马克辛两个。 “嗯,好久不见了队长。” 希特勒马上停止身板一个标准的立正,好像我真的是他长官一样,当时我还没有从中士军衔的自卑感中回过来,赶紧让他放松就好。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王师都开到岸边了你们应该和正规军合流才对啊?” 这帮家伙怎么现在还在这个是非之地晃悠,让我大惑不解,难道他们真想为邦联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不成? “不,其实,我们确实是合进去过。” 马克辛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但是那些老兵们就当我们是拖油瓶,菜鸟,水货,下三滥,连正眼都不拿我们瞧,一些够恶毒的家伙还把我们当狗一样整。” 雨果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在正规军里受了不少罪。 “那我对你们不也差不多。” 我耸耸肩很直接地说道。 此话一出,三人的表情都非常尴尬,最后还是希特勒先犹豫地开口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至少你没让我们进帮会,也没把我们堵在厕所里揍,更没有想脱我们的裤子搞…..搞那事,而且我们还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我们一商量,与其在同盟军里受窝囊气,还不如继续干雇佣兵,就决定和伏尔加公司续约,跟着你混了。” 好吧,我可以理解成我算是和这帮拖油瓶拴在一根绳子上了吗? 第97章 人渣清扫行动(一) “也就是说你们都决定跟着我了?” 我叉开双腿,两手插腰,狠狠瞪着眼前那些菜瓜,特备想像足球赛开点球一样一通畅快淋漓的大脚抽射,把他们统统踢飞出视线以外。 菜鸟们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但是还是坚决地点头。 恐吓失败,我痛苦地捂着脸挥挥手。 “队长,有什么指示?” 一个机甲兵小心翼翼的凑上来问。 “还有毛指示,滚回去收拾自己的机甲,十分钟后出发!” 我露出了要吃人般的凶恶嘴脸,菜鸟们马上连滚带爬地一哄而散,我想了想,叫住正要回机体的希特勒。 “话说反抗军怎么会允许你们跑出来的,现在战事不是正吃紧吗?” “哦,其实反抗军现在已经被完全压制在核心据点周围,各个猎兵团的建制已经完全被打乱,我们在维堡的机库也基本上都失去了,装备也损毁过半,所以贝戈和弩炮团长就通知伏尔加公司,想办法把我们运到外围,尽可能袭扰条约军的行动。” “等等,怎么是他们两个,老狼呐?” “死了,是在一次轰炸中被炸弹炸成了碎片,在指挥部的团军官据说基本都没有活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 人证物证连锅一起端,奸商你的心也够毒的。 突然跳进另外一种风格截然不同的驾驶舱里,我却发现自己的启动系统的程序依然清晰,没有一次误操作,或许这就是老机甲兵常说的“融入血液的技能”。 其他【加兰德】也完成了启动,雪亮的眼睛犹如在暗夜中亮起了一排灯火。它们手臂挂架上披挂的依然是常用的集束炸弹,只是大概由于导弹库存耗尽的原因,所有机体的肩部也加装了两具127mm火箭弹发射箱作为补充。 “这一次的目标是这个营地,规模不大,离前线也很远,所以不用派掩护机,甩完弹药马上走路,新的停放点在。” 我用战术数据链把营地坐标传到了没一台机甲上,并用无线电有板有眼地下达了命令,其实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是这么多炸弹一起砸,就不信搞不死你个王八蛋。 “队长,这里貌似不是什么储备基地,也不是指挥部通信中心之类的重要设施,只是一个普通兵营而已,炸掉它有意义吗?” 马克辛那呆瓜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懂个屁,就我们这点人,万一撞上了硬家伙给条约军当点心都不够,这种二线部队往往警惕心不高,防卫力量不强,最好收拾了,还方便交差,不乐意你现在就去炸维堡城里条约军突击队的屁股。” 我不爽地连骂带吓唬一通训,这帮家伙马上老实了,连夸队长英明。 十分钟后,我的【加兰德】第一个竖起发射,其他各机也相继弹射出去,就算在夜晚也能看清机体下方被冲击掀起的,蒸汽和雪粉混合云团。 多功能装甲运输车虽然动力够猛,但是一个毛病就是两台重型蒸汽弹射器噪音非常大,简直像打炮一样,我想两公里外的教导团肯定能听见动静,所以我必须在营地外围站岗的那些【德普】反应过来之前收拾掉斯拉夫**,否则四辆多功能装甲运输车的赔偿金,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四台【加兰德】在空中编队完毕,马上气势汹汹的向目标点杀去。我还是第一次指挥夜间轰炸,在校正航向的同时,不住地借着遮着一层菠菜似的夜视图像搜寻目标,生怕稀里糊涂飞过头。 我最初预计两分钟内就能抵达目标上空开炸,但是整个编队都与目标点重合后,我竟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难道这斯拉夫**还会玩老鼠搬家这一手,一晚上就带着人马另外找地方安营扎寨? 不可能啊,整整一个机甲营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走地那么干脆。 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我赶紧再带队转了一圈,并尽可能把航速放慢,让视觉精确到能看清下方每一棵树木,可是竟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无线电里也议论纷纷,似乎有些不安。 难道就这么空着手回去?那未免也太便宜这家伙了。 好在这一次,神明总算没有玩我。 “队长,他们会不会用了ess?” 雨果脑袋灵光,突然接来一条电讯。 “ess?那是什么?” “好像是正在开发的环境模拟系统(environment simtionsystem)的缩写,属于光学投影仪大规模装备部队的简化产品,目的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模拟周围的环境,专门对付第四代微光夜视仪和光学瞄准镜的长距离观测。” “你妹的,早说啊!” 我马上把eeodas切回摄像模式,虽然视觉一瞬间变回了黑咕隆咚的一片,但是借着不错的月光,我还是看到了一片造型有些诡异的“树林”。 “妈的,叫你躲,跟我来!” 我一把压下操纵杆,驱动机体俯冲,然后马上把图像切到了热成像状态,我的视界内马上就出现了正在乱糟糟跑动的人群,正在转动的炮位,正在发动的机甲,还有……还有正在穿衣服的妞,我靠! 我首先用瞄准光圈钉死热源的最聚集地——配电中心,齐射出两枚127mm火箭弹,把那玩意儿轰成了碎片。 “树林”闪烁了几下,现出了原形——一堆高矮不一的行军建筑。 “去死吧你!” 扫清视界障碍,我眯起眼睛,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瞄准光圈上,根据各个传感器捕捉到的数据,持续扣动发射钮,将安装在双肩的大口径火箭弹接连推出发射箱。 弹药库,两枚。 油料库,两枚。 净水站,一枚 机库,一座三枚。 ………. 爆炸,爆炸,爆炸,大爆炸! 【加兰德】似乎化身成为一头从天而降,不断喷射着火蛇的钢铁火牛,将一束束火箭精确地刺向一个个对于军队来说关系性命的建筑,把他们一个个炸成尺寸惊人的大火球,其中炸得最猛的是油料库和弹药库,物资殉爆的火光像出笼的恶兽一样,一直冲到两百多米外吞掉了至少二十个倒霉蛋,甚至差点把我连人带机一起吃进去。 打掉它们的感觉简直是愉快极了。 整个营地都被照得透亮,清晰度之高,我甚至都能看清跑来跑去的小兵们脸上的绝望。 不得不说用二十公斤级高爆弹头轰炸实在是太爽了,虽然射程近了一点,但是打到哪里哪里就爆成一片纷飞的碎片,毁灭到连渣也不剩一点,任何的防爆措施和结构都完全没有作用。 随后的【加兰德】把随身的炸弹一起投了下去,上千枚子弹张开稠密的弹幕,像是台风一样把已经是一片狼藉的营地犁了一遍,把所有暴露在外的机械,战车还有机甲都肢解成了一堆堆冒着烟火的零件。 不得不承认毛熊驾驶员的确够猛,在这种突然打击下,依然有数道来自陆战机甲的对空火力凌乱地在空中挥舞,营属防空连威力强大的85mm自行高射炮也被调动了起来,向我们一发发猛砸炮弹。 “再来!” 我大幅度调整喷口输出,以最小角度强制切入内圈,相比【拉沃金】转个向都要人命的状况,【加兰德】的操控性简直优越地让人想掉眼泪了。 其他人也摇摇晃晃地跟上我的动作。 “队…..队长,你慢点,你动作太猛了我们都吃不消做啊。” 雨果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 “闭嘴,你特么废话太多了!” 我骂了一通,将装甲机枪和70mm火箭发射筒同时调到火控菜单第一位置,对准地面残余的目标猛打起来。 其他各机也根据事先安排好的方位展开编队,用30mm装甲机枪和大口径火箭弹清场,虽然还是有点乱,但是动作比在维堡是娴熟了很多,至少也开始大量使用点射了,而不是下雨一样的狂扫。 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有闲着。 30mm装甲机枪尽管有些过时,但是对地面目标的杀伤力依然惊人。【德普】的轻型装甲挨一枪就凹进去像碗口一样大的一块,中弹不出三发就当即瘫痪,就连主战坦克不足五十毫米的顶装甲也无法承受住高速穿甲弹的侵透,连续被击毁。速度较低的70mm火箭弹紧追而至,把它们烧化成了再也无法使用的残骸。 毛熊依然在顽强地反抗,最典型的打法就是用两三台机甲用装甲机枪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再用隐蔽的85mm自行高炮敲掉我们。 这一招倒是蛮有效,至少差点把雨果和马克辛两个给敲下来。 没办法之下,我只好继续像以前一样大叫乱骂,让他们先看清楚哪个目标最具威胁性,不要像呆瓜一样看到人就打。 感谢优良的火控系统和航电设备,u看书 ww.uukanshu.cm就算是菜鸟,在混乱中依然能准确逮到试图在废墟中隐蔽自己大屁股大肚子的重型高炮,一通火箭弹直射先把那玩意儿打成废铁,再夹菜一样一点点用火箭弹和装甲机枪收拾掉绝望的陆战机甲……. 在我们凌厉的火力打击下,图像上锁定的地面目标一个个陷入沉寂,很快就变成了一大片黑点。 “机库区清扫完毕。” “宿营区清扫完毕。” “维修区清扫完毕。” “………” 无线电里一一报告出各机的攻击成果,这个营也算是彻底报销了,估计不撤下去休整三四个月是不会出现在作战序列里的。我快速扫了一眼地面,在确认没什么有价值目标后准备下令撤退,但是这时一个变故却拖住了我的脚步。 大概在两点钟方向,一间不起眼的正在燃烧的帐篷,突然被四五台【德普】合力撞开了,它们顶着炮火,拖着满身火星一起向营地外猛冲,我觉得这帮家伙勇猛得有些反常,于是好奇地调整光学探测器倍率,结果惊奇地发现这些机甲中间竟然还有一辆豪华敞篷跑车,好像还是宝马牌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图像倍率继续放大,我吃惊的看见车里竟然还坐着两只全果的妞,而夹在她们气球似的大胸部中间,正对着司机狂呼乱叫的竟然是………..斯拉夫**!ps:下乡观光田园风情,只好又翘掉一更了,话说越是休长假越没时间更新是个问题 第98章 人渣清扫行动(二)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跳进来。 我狞笑着,拉过正要转出营地外的机体,一边发出恐吓的尖啸,高速向那一坨落荒而逃的人逼近。 这个举动明显造成了恐慌,这帮人甚至开始用明码在无线电里狂叫。 “该死的,追过来了,它追过来了!” “快射击,射击,把它打下来!” “不行啊,我们没带防空导弹,装甲机枪的威力不够!” “等等,那个该死的笑脸,他妈的是‘灰色微笑’,狗娘养的,快跑,这混蛋又从地狱里出来了!” “……..” “管他妈的是谁,快给我开枪,开枪,谁再不开枪爷就把你们全家都送进劳改营种地!快开枪!” 斯拉夫**像惹急了疯狗一样咆哮。 “我去,这是哪来的家伙,那么狂,真特么欠打。” 其他雇佣兵显然也截获了他们的通讯,雨果不爽地嘀咕起来。 “现在知道装x有多拉仇恨吧,学着点,”我训了这帮不长记性的一顿,“好了,你们先最后清理一遍,我收拾完这小子就撤。” 【德普】们一边乱糟糟地跑位,一边用23mm装甲机枪做对空拦截,可惜【德普】简陋的火控再加上没有固定炮位,除非射手运气特别好,枪枪爆头断关节,否则对于航空机甲的重甲没有任何效果。 我没有理漫天乱飞的火苍蝇,架起装甲机枪简单瞄准后先打出一梭五发炮弹,然后又是一条同样的火线放射过去,我原来以为凭我的枪法,肯定会一次性打中,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两次射击一排从他们左边犁了过去,一排从他们右边离了过去,除了把机甲兵们吓得半死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怪事。” 我嘴里咕噜着准备第三轮点射,心想这小子命也够硬。 但是这一次绝对不会打偏了! 我把瞄准光圈横拉过来,一把锁定了这小子的脑袋,机体稳定,航线平直,瞄准无误,我有十足的把我一家伙砍飞他的上半身。 像是感觉到了不妙,突然,整个队伍猛地向左横切,然后右向右横切,试图甩开我的锁定,地面部队的机动相对灵活很多,而航空机甲的速度较快,往往一不注意就很容易被甩开。 看来这流氓倒也不是全蠢货。 我冷笑一声迅速调整两侧辅助喷口的输出,驱动庞大的机体猛烈的左右转向,g力在驾驶舱里乱撞,像是被人群殴一样,不过这还是小事,最大的麻烦就是这样大幅度机动后,原先校正好的枪口往往又要重新瞄准,相当麻烦,对于条约军的倒霉龟速计算机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也只是正常而言。 虽然我的出枪依然没有“苍刃”那么变态的快,但是我在训练中也逐渐摸索出一些怪异的窍门,比如说摒弃火控系统自动锁定,在移动同时自主校正枪口! 拉,拽,再拉,再拽,我绷紧肌肉小心而且努力地握住操纵杆,将瞄准光圈死死压在斯拉夫**身上。这种单纯凭借机甲兵感觉的瞄准方法当然不是很靠谱,动作稍有迟疑或者过猛就会导致很大瞄准误差,不过虽然在训练时失败次数多的数不胜数,但是这一次我还是准确咬住了目标! “呵呵,好球!” 我不顾从全身毛孔里喷出的汗珠, “啊,少校,这家伙还在锁定我们!” “妈的,跑啊,给我再跑起来!平时养你们都敢什么的,快点跑!” “可是刚做完机动,我们的机体都没能量了!” 通讯频道里一通咬牙切齿,然后我就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命令。 “那就快当肉盾给我扛下来。” “什么?!” 不仅仅是我,就连毛熊机甲兵也听傻了。 “竖起你的猪耳朵听着,萨哈夫,你那两个该死的妹妹还在来劳改营里被那些野蛮人没日没夜的狂艹,连睡觉都被插着肮脏的管子,你要是不想看到她们连屁眼都被捅烂的话就给我快做!” 甘特罗夫在无线电里狂吼起来,像是在训一条不听话的狗。 毛熊机甲兵没有说话,但是我明显听见他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同时咕咚咕咚地咽着唾沫。 凭直觉我感觉到有些不妙,马上举枪开火,但是后方的一台【德普】的动作更快,马上点燃喷口滑到豪华宝马车前面把我的炮弹全部吃下来。 陆战机甲的装甲防护只能抵御老式步兵武器和小口径机关炮的打击,在30mm中口径炮弹的凶狠打击下,单薄的装甲层像被bb弹击中的硬制板一样成片的穿透,破碎,十几吨的机体像个垃圾袋一样被掀飞了出去,突然爆破成了一堆碎片。 “我去你妈的!” 我恨得咬牙切齿,倒不是对自己的误中副车,而是对斯拉夫**威逼手下给自己抵命的的无耻感到恶心的要命。 如果说以前我还只是觉得这家伙是个让人很讨厌的官二代的话,现在这家伙已经晋级成我心目中第一号改杀的王八蛋! 一个弹匣打空,我来不及更换弹匣,马上把70mm火箭发射筒调到了主武器位置,拉过机体方向,一个翻身重新切回他们的逃跑路线。 乘着我刚刚打出的一个防御圈漏洞,我瞄准那辆身形大露的豪华宝马车就是三枚火箭弹砸过去。出于攻击装甲目标的考虑,我的70mm火箭弹基本都配备了破甲弹头,只要命中一枚,那辆跑车就是他的灵车。 但是攻击又被挡了下来。 滑上来护驾的是左右的【德普】,像两面塔盾一样严严实实地防卫着自己的主子,把所有攻击都吃了下来。因为我的打出的弹道很低伸,它们的驾驶舱和弹药库瞬间中弹,上千枚各种弹药在一瞬间被点燃,殉爆和高温金属射流在只需用了几毫秒夺走了驾驶员的生命,不过他们的牺牲还是顺利争取到了时间。 豪华宝马车已经把时速加到了两百公里以上,风驰电掣的往营区后门狂奔,连掩护机甲都被甩在后面,最扯的是在这种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这货竟然还没有翻车,和在开高速公路一样顺溜。 “靠!” 我骂了一句,用已经状态完毕的30mm装甲机枪换下已经打空的火箭发射筒,重新调转机首追杀目标。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经厌倦透了,因为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赤裸裸的单方面屠杀! 我选择运动到豪华宝马的上方,做垂直攻击,这个角度以【德普】的高度也难以做出拦截。只是这小子跑得倒是够快,眼看就要窜进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了,我不得不冒险加快射击节奏。 我选择单手架枪,瞄准,然后迅速击发。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主图像上上,我费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那竟然是一台仰面超天,倒飞上来的【德普】! 陆战机甲虽然有飞行功能,但是只是作为辅助机动工具使用,而且安全系数一直很成问题,我从没有想过有人竟然敢飞那么高。 “哒哒哒” 【德普】在抗下我一轮点射,被点燃成一个火球前,奋力发射了自己的装甲机枪,一排射弹直扑我座机的头部。 “干!” 我大惊之下马上用手臂护甲遮挡,叮叮咣咣的撞击声,还有三维图像上的损伤扫描,显示出弹道非常正,如果不是遮挡及时估计我一半的航电设备已经报废。 看来是个很优秀的机甲兵。 我脸色阴沉地看着那台英勇的【德普】无力地掉下去,摔得七零八落,而斯拉夫**早在这之前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干得好,巴克尔,你那吃牢饭的爹会感激你半辈子的,哈哈,还有那个‘灰色微笑’什么的垃圾,有本事你倒是拉炸我啊,和我玩你还早了一百年呐,哈哈。” 斯拉夫**摆脱险境,第一件事就是在公共频道里狂笑起来。 这种感觉真是恶心透了! 突然,从远处射来一排排的粗壮火柱,uu看书 w.uukanhu接连在我们周围炸开了直径接近一公里的绚烂的烟火,但是我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好看的大烟花,要是不小心触及的话,就算是装甲最为坚固的强击型机甲也有被撕成碎片的危险。 “队长,这是……” “啊啊,放心我知道。” 我很不爽地咂咂嘴。 重型要地防空导弹,简而言之就是一只占地在三百平方米以上,只能用专用十轮军用卡车拖曳机动,能够把重达两吨的连杆弹头运送到二十公里高度和三十公里外距离的,由旧世纪地空导弹繁衍出来的恐怖怪兽。 看样子驻扎在附近的条约军群也反应过来了,搞不好机甲部队也正往这边赶过来。 “别玩了,撤。” 我无精打采地下达了命令。 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菜鸟们至少知道了哪些票子可以捞,哪些票子不能捞,【加兰德】们马上听话的转身向新的泊地飞去,虽然中途好几次都差点和条约军机甲部队撞上,但是好歹也都是有惊无险,没有发生战斗。 行动整体还算完美,既按照合约打击了目标又没有损失,菜鸟们很开心,就是逃了一个**让我心情很糟,匆匆吩咐了几句就跑回营区睡觉了,我耽搁的时间比预期要长,但是好在这时主营出事,营区外监视的【德普】都跑回去增援,很凑巧,大家都在营区的防护墙边上伸长脖子查看战况,我并没有费多大事就摸回了自己床上,抓紧睡上最后两三个小时。 第99章 帽子戏法(一) 战地餐无疑是单调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军队里的二等兵员尤其如此。 没有完全化开的冷冻燕麦粥,掺了不知道多少面粉的午餐肉,硬地能噎死人的咸猪肉,还有每顿都少不了的黑面包。 因为没有供水系统,所以大家将就着用雪搓了搓手就走近临时食堂用餐,虽然唯一一台暖气片玩命的工作,但是里面外面的温度感觉没差多少,于是兔子们只好把凳子拉得近一些,凑在一起取暖。 条件很烂,但是大家依然很开心,因为虽然条约军捂着盖着,但是像嗅到糖块味的苍蝇一样,围着我们“嗡嗡”转悠的甘特罗夫营,被炸了一个晚上的大快人心的情景全部人都看了个满眼。更何况早上来拉尸体伤兵残骸的拖车和卡车就来了不下两个运输连,从损失来看,这个营也真是完了。 当然,大家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斯拉夫**是死是残是重伤,说法不一,反正觉得被弹片穿几个窟窿都便宜这个王八蛋了。 “唉,你们说这小子应该死翘了吧。” “鬼知道,这么点地方挨了那么多炸弹,鬼都该炸死了。” “鲍鱼那小子不是在偷偷监听条约军无线电吗?隆德涅夫上将都气疯了,下令找不回他儿子,整个营的人都送进去西伯利亚挖煤。” “奶奶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窝王八蛋,唉,陈项,你昨晚上哪里去了,打得那么热闹怎么就没看见你。” 我夸张地打着哈欠拨弄着碗里厚厚的一层粥皮,一方面是真困了,另一方面其实我是想用没睡醒似的含混口气掩饰一下心虚。 毕竟我还达不到和战友都能面不改色说谎的境界。 “我不一直都在吗,就是觉得挺无聊,看了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了。” 估计昨天晚上情况的情况很乱,大家也是稀里糊涂的没仔细看人多人少,发问的人拍着脑袋努力想了想也就当做我的确是在场了。 突然,食堂的破门板突然被一个小个子推开,一阵巨冷的风雪随着他一起卷进来,几乎把人的魂都卷走,我们赶紧拉紧衣襟拼命保存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一点热量,嘴里喊着吃食破口大骂。 “靠,我在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搞情报工作,你们那么悠悠哉地吃早饭就算了,尼玛还骂我,算了算了,既然不欢迎我就不说了。” 鲍鱼一边抖着身上的雪,一边毫不客气地挤进我和铁牛中间坐下来。 看来这小子肯定知道了什么有料的新闻,所以才在我们面前显摆。 牙哥给款爷使了个眼色,这小子赶紧屁颠屁颠去打来一碗燕麦粥,还加了一块涂了午餐肉的黑面包,满脸堆笑着塞到鲍鱼手里。 “哎呀,鲍哥啊,你看大家都是粗人,你妈的他妈的**的之类的都和问早晚安似的,您就别计较了,快说说有啥消息?” 一看有戏,在其他桌吃饭的兔子都围过来,竖起耳长朵一个使劲的往里挤,差点没压死我,只见鲍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等大家的胃口都被吊得差不多了,才同样慢条斯理的说话了。 “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先说好的。” 大家异口同声的。 “好消息是营地虽然被炸上了天,全部技术兵器报销,人员伤亡超过六成,但是亲爱的甘特罗夫少校毫发无损的带着两只鸡跑出来了,竟然还捞了个‘临危不惧处理得当’的总部嘉奖,可喜可贺。” “我靠!” 众人齐声痛骂,心想难道还有比这更烂的消息? 鲍鱼自嘲地一笑,继续道: “还有个坏消息就是,根据目击者提供的情报,袭击者就是神出鬼没的‘灰色微笑’同志,这大杀神现在又出山了杀人了,上将大人准备把追捕任务交给我们,并郑重声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不算完成。” “坑爹啊!” 众人气急败坏的大叫差点把食堂的屋顶掀了,这该死的肥猪还真吃定我们了,怎么样都要找我们麻烦。 我觉得我当时的表情肯定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根本没有想到为了处理点小麻烦铤而走险,反而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一想到以后要对上这些哥们我就寒毛倒竖,心里直骂晦气。 “唉唉,大家别急,我们团这不还有个ace在,再加上我们这些半桶水,战力凑凑应该也够了。” 大头安慰道。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颤抖的心肝松下来大半,不愧是二当家,想法够正。 “吱呀” 这时,只听大门又是一声作响,科尔尼诺夫上尉顶着风雪走进来,看到我们齐刷刷地盯着他,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事吗,诸位?” 我们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没有,哪里有啊。” 那天我头疼的事儿还不止这一件,另一个麻烦就是我预定的导弹也全部到货了,被伏尔加公司的人统统塞进了营区附近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头一次看着眼前一堆最尖端军火,我还真是兴奋了一小会儿,但是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萎了。 原因只要一看就能懂,这些导弹最短也有一点五米以上,最轻也有个百来公斤,先别说这么大个玩意儿上飞机都没地方放,这深山老林里连辆拖拉机都找不到,叫我怎么把这一堆死沉的家伙运出去? 我当时就毛了,在山洞里转起了圈子。 我很清楚,这一次伏尔加公司那帮奸商是指望不得了,因为他们就是靠卖我们这种大小武装成品军火发财,我们没有自己的工业系统,也没有自己的地盘,大不用担心我们会拆开山寨自主制造,但是共和国这样的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势力不同,只要两三枚成品,不出半年就能见到低价高仿货出厂,甚至横扫军火市场,这无疑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除非有几千上万枚的大订单,不然他们绝不会允许这批尖端武器输入共和国。 教导团那帮哥们也不行,倒不他们的能力不够,相反我一百个相信,这些神通广大的家伙肯定有一堆鬼主意。只是这些导弹的来源涉及到我和伏尔加公司的各种黑色交易,实在是过于复杂,搞不好隐藏的东西被揭露出来,还会动摇整个教导团对我的信任,我实在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这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直接装在机体上打打完算了?喂,那我花那么大代价搞来它们是干什么来着? 我郁闷地敲着脑袋,又被一冲动就坏事的老毛病坑死了。 绝望无奈恨之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说实话虽然其实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家伙,但是我一直死命把他压到所有办法的最底层,现在智商用尽只好掏出pcp很不情愿地拨了他的号码,想听听这位神通广大的大爷有什么想法。 “哟,陈中士,你会主动和我联系也真是本年度一大怪事啊。” 老猫无良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来,依旧那么装x,依旧那么欠打。 我当时就幻想着我砂锅大的拳头穿过话筒,随着无线电波传回那个遥远的国度的内务部的老猫的办公室,一家伙扁在他脸上。 可惜这不是玄幻小说,我没那么大本事,只好捏着鼻子将就着说话。 “搞到了点私货,有没有兴趣?” “呀哈,陈中士你办事效率比我们这儿的一般特工都要高了,要么考虑一下,干脆在我手下干算了。” 抱歉,我可没有给老猫当小弟的意思。 “话说上上次是毒气弹,上次是战纪资料,这次又是什么?” “导弹。” “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呐,陈中士啊,机甲共和国军是不行,但是玩导弹我们绝对是行家,你查查资料就知道旧世纪共和国军的导弹战赢得了多大战果了,uu看书.uukanu 不是我打击你,导弹这东西对我们来说真没有大意思。”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泄了气,原来还是我乡巴佬了,当时就郁闷地想放把火把这些碍眼的弹弹全烧了。 对话似乎走到了头,但是老猫还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对了,是什么导弹来着。” 我都已经准备切通讯了,就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四枚jagm,两枚‘响尾蛇v’,rvv-10和rvv-30各两枚。” 我感觉话筒那头马上传来一阵抽凉气的声音,然后就是抽水马桶冲水似的咕噜声,再然后老猫就暴走了。 “我靠,你小子也太神了吧,这些都还只是小范围列装的玩意儿,我们的人连数据资料都没有搞齐,现在竟然连实物都被你搞到手了,喂,你确定自己没瞎眼?” 我说你才瞎眼,你全家都瞎眼,要不要一句话,不要我马上装进发射筒里打掉了。 “废话,当然要,家伙运回来你小子算头功。” 话筒那头传来老猫激动地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唉,话说在前面,我这里可没有任何运输工具,要搬回去就看你本事了。” 我生怕老猫把搬运工任务也交给我打包做,那我这冤大头可坐实了,赶紧把这方面责任推卸地一干二净。 “呵呵,放心不劳你动手,看好东西就行,”老猫神秘地一笑,“改明儿让你瞧瞧内务部的手段。” 第100章 帽子戏法(二) 公历084年5月7日晚。我记得那个晚上月黑风高,万籁俱寂,方圆一公里内连野狗也看不见一只,枝叶上的雪块偶尔掉下来发出清晰的“啪嗒”声,每次都能把人吓得跳上几跳。 真是个杀人越货的大好时间。 我紧张地守在山洞口,左顾右盼,前绕后绕,外加不停的看表,一刻也不安分。没办法,人生第一次干这种007式的勾当,总感觉比第一次上机甲都要紧张十倍。 按照老猫的说法,一点钟时就会有人来接应,到时候只要对上暗号就好,其他事就不用我管了,可是问起最重要的接头暗号是什么,这家伙的回答竟然是“放心,你不用记回答的出来”,简直扯淡透了。 我靠,万一我回答不出来怎么办,会不会当场一梭子结果了我? 计数器上的数字一点点向二十二靠拢,我的心跳也一点点上升到二百二。 终于,时间到,可是周围除了嗖嗖的冷风什么也没有,安静得让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不是吧,难道晚点了? “笃笃笃” 突然,从西北角发出三声敲击树干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展开手里的折刀戒备,这时风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很轻,简直和鬼飘似的,但是我还是听清楚了。 “内务部的妹子都是哪个水平的。” 几乎是像回答一加一等于几一样神经反射的,我一下说了出去: “唐月中尉。” “中尉哪里好了?” “人好,心好,脸蛋好。” “中校的为什么叫老猫?” “猫王的发型,猫王的身材,猫王的风骚。” “ok,合格了。” 随着对面大刺刺地一声吆喝,一下从树林里呼啦呼啦的走出十几人,手里都提着小型自动武器,后面还有两台五米左右的,呆头呆脑的民用作业机甲。我注意到这帮家伙虽然都是一声当地居民打扮,但是掩饰不住东方人独特的外貌还有职业军人的干练。 领头的是一个精壮但是有些其貌不扬的汉子,一枝安装了滚筒弹鼓的9mm冲锋枪在他手里跟枝手枪似的,特别惊讶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还以为这些段子只有我们内务部的人知道呐,没想到你小子也能答的那么顺溜。” “………快别说了,我都要吐了,你们竟然还都听过。” 我都快吐血了,老猫呐牲口竟然把这玩意儿当暗号用,也不嫌自己骚过头了。 “没事,中校也就是这样的人,你和他接触多了就习惯了,哦对了,你好像是叫陈项什么的吧,好像老猫和我们交代任务是反复提到你的名字,好像挺欣赏你的。” 汉子大大咧咧地说。 抱歉,我一点不想再看到他。 “内务部特勤处,杜北少尉。” 汉子自报家门, “教导团,陈项中士。” 一听又是长官,我马上立正敬礼,杜北则赶紧摆手道: “算了算了,我这个少尉只是挂名而已,在这里当都已经当了八年伐木工,如果不是这次任务,估计我都快忘了档案里还有那么一茬了。” 这事简直是骇人听闻,一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二不是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任务,只是作为一枚无关紧要的闲棋冷子,竟然抛开父母亲戚朋友,在人生地不熟的邦联整整呆了八年。 “呵呵,没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些人既没有好头脑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只能做这些最低端的潜伏工作,一次往一个国家丢个几十上百人,就算被挖出来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侥幸混过去,不是默默无闻一辈子就是接这种级别不高的搬运工任务,不过我们也不指望别的,能帮国家出上这份力就很知足了。” 杜北憨厚地笑笑,露出像压缩饼干一样厚实的嘴皮。 “干完这票估计我的使命也算到头了,可以回去给我家老娘老爹尽个孝,八年也没回去过几趟。” “喂,别乱说这种‘干完这票就回家’之类的话,那很危险。” 我直白的警告道。 “呵呵,那是你们机甲兵的东西,咒不到我们特务头上来。” 杜北豪爽地笑起来。 说话间,那些“老”特工们已经开来了一辆土里土气的民用运输车,这时候顶得上十人份力气的搬运机甲就发挥了作用,把封装好的导弹一一弄上了车厢,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按照杜北的说法,他们只是负责把货物拉到一个内陆村落,再由专用的运输机运回国内。 我摸了摸导弹翼片凸起的棱角,心里还是挺纳闷,心想老猫不是一开始牛逼的不行,怎么突然又感兴趣了。 后来我才知道,共和国军的导弹技术的确一度达到世界领先水平,但是在第四代导弹研发过程中,在超燃冲压发动机,微型连杆破甲弹头,多模制导上却落伍了,以至于很长时间没有适合机甲战的产品出厂。 “好了,那我们先撤了,有缘再见。” 一群人跳上车,杜北向我挥挥手,一群人坐着屁颠屁颠的车子很快消失在了丛林里,感觉真像是一群砍完柴的工人。 我目送他们离去,这才长长伸了个拦腰,算是又完成了一项艰巨任务,我当时就准备马上回营地好好补个觉,这两天昼出夜也出,过得比夜猫子还不如,实在难受坏了。 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片整齐的机械运作噪音,下一刻,一排雪地摩托就拖着漫天雪雾狂飙而至,突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甩尾,甩得我一脸满是机油喂的雪块。 我大骂,一把把刀拔了出来。 “喂,老猫那家伙交代的东西在哪里?”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时我才看清来人有十几个,清一色雪白的长袍,脸上带着防风镜和口罩,身后背着自动步枪,看起来很有特种部队风范。 不过我可以拿脑袋发誓,我绝对不认识这些人。 “什么狗屁东西,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家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废话,当然是被上面交代来拿货了,快点,快点,我们时间有紧张。” 我当时就感觉自己的血几乎要冻住了,僵冷僵冷的,半天喘不上一口气。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那个,刚才你们的人不是已经来拿过了?” “少扯淡,我们整个别动队就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来拿。” “扯你妹,”我当时就急了,连指带比划,“也是十几个人,就那么五六分钟前抬走的,不相信你们去看,洞里早空了。” 领队看我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面罩下的脸色也是一变,沉声问道: “他们是往哪边去了?” “西北方向,车辙的话,树林里应该还有残余” “我知道了,妈的,你也真够不小心的!出什么事都算你的!” 领队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一通,马上跳上雪地摩托,带着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风驰电掣的追去。 我也管不上别的,u看书w.uukashu 心急火燎的给老猫挂电讯。 通讯很快接通了,那头竟然还响着上古时代的经典作《二泉映月》,老猫的说话声也和曲调一样悠悠哉的,让人极度抓狂。 “哟,陈中士啊,放心啦,请功的事不要那么急,功劳咋们算五五,啊不,四六开好了,奖金嘉奖啥的少不了你。” 我差点要吐血了,对着话筒大叫: “奖个屁,货都被人骗走了,现在你的人还在带队追呐!” 此话一出,那头的老猫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不可能啊,我几秒钟前还收到电讯,说所有物资都已经接收完毕,正往秘密怎么这么快就丢没了。” “怎么可能,你的人不是刚刚才……等等,他们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有没有穿特种部队那套时髦值很高的行头。” “怎么可能,这是隐蔽战线又不是打巷战,况且他们的公开身份不是附近村镇的伐木场工人,就是餐馆厨师,前一天才接到任务通知去哪里找行头,顶多就几辆民用车,人手有几条破枪就不错了…..喂喂,怎么了,出个声啊该死的!” 我狠狠掐断了电讯,几乎把pcp的钢化屏幕碾碎掉。无数细节一瞬间跳出来:一见面没有说出暗号的领队,连我的姓名和军衔也没有说的领队,出现时间晚了至少六分钟的车队……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脑子烧坏了吗?! 该死的,又被人当蠢货摆了一道!ps:明天回学校,路上又要耗一天,所以就一更 第101章 雪林混战 ()等我费尽全力跑到时,短促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运输车的被炸毁的驾驶室还在散发着余烟,作业机甲被聚能战斗部摧毁的驾驶舱还冒着忽明忽暗的火星,横在雪地里的尸体还没有冷却,冰冷的气息中还有极重的硝烟味。 全部十二个人都躺在这里,一个不少。 “噗通” 关节似乎都失去了力气,我一屁股坐进了雪地里。这并不是我服役以来第一次失败,事实上我因为这样那样的xing格缺陷被不少人打败过,比如斯拉夫**,也比如科尔尼诺夫上尉和“苍刃”奥尔洛夫少校。这些我都输得起,也输得服气,但是我最无法容忍自己的错误却让其他人买单。 比如这一次,因为我的失误,让十几位对共和国最忠诚的军人丧命。 这种好像是我谋害了他们似的痛苦简直是无法言喻的,我想我几乎要疯了。 “咳…咳咳……”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在小小的战场响起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天开眼,还有人活着。 我慌乱地爬起来,几乎是像狗一样刨着雪,跌了不知道多少跟头,最后完全是连滚带爬地滚到那个人边上的。那是一个腹部中了三枪,脸部中了一枪的人,脸上又是灰白又是血红,我努力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和我聊过一会儿的杜北少尉。 “喂,少尉,你怎么样?” 我拍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 “废…..话,有人被步枪弹…….打了三四下还会好的吗?”杜北的气息很弱,似乎随时都会断,“他妈的,没想到现在的狗动作那么快,都那么准备了还是被追上来了,够厉害的,咳咳。” 像是扯到了伤口,杜北吐出了大量的血浆,他伤的显然非常重,搞不好内脏都被子弹打碎了不少。 我羞愧到不敢和他说实情,真特么想一枪毙了自己。 “闭上嘴,我给你止血!” 我赶紧翻着上衣口袋,找随身的固体止血胶,但是杜北的大手却牢牢扣住的我的手腕,我从没有想过一个身负重伤外加大量失血的人会有这种力量。 “别……别管我了,把…..货物….一定…..一定要夺回来,我第一次干活就把事办砸了,我对不起国家的信任,也对不起老猫和你,所以……一定要帮我夺回来,不然老子死得不甘心!” 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一边抽出一把随身的老式手枪坚持塞到我手里。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滴血。 大哥,是我他妈对不起你才对啊! 胡乱挤出止血胶在他的创口上涂了一些,然后我开始翻找起有用的物资,很快我就顺利找到了两支完好的一次xing反装甲火箭筒,这东西我用过很多次,不存在使用障碍,可是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交通工具,我脚力再好我也不可能跑过雪地摩托。 这时我盯上了两台作业机甲,仔细检查后,我发现其中一台的驾驶舱已经是彻底被烧得一塌糊涂无法使用了,但是另外一台因为着弹点偏上,只是驾驶员连同座椅被金属shè流烧掉了半截而已,设备都还可以使用! 这是个意外惊喜,我把半截人体拖出来后,直接跳进了充满人肉焦糊味,甚至还沾着些肉丝的驾驶舱,将这个还没熄火的大家伙重新发动起来,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整个过程我毫无心理压力,就像打扫完卫生再坐进去一样。 或许是被强烈的报仇念头充满,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以一台战争机器来说,我已经“合格”了。 柴油发动机重新爆发出轰鸣,随着机体的震动,渴望铁和血的战斗yu望覆盖了全身每一个部位,构成坚不可摧的战甲。我用力推下笨重的杆子,让机体拖动奇长的机械臂在雪地上狂奔起来。 作业用机甲本身不是战斗工具,只是作为简单人力作业的一种替代品,相比军用机甲各项xing能已经被弱化到极致,比如最大时速只有四十多公里,比自行车快不到哪里去,和动辄能跑出六七十公里速度的军用机甲根本无法相比,另外行动程序也非常粗糙,只能做出几个最简单的动作。 但是已经足够了。 只要坐上机甲,我就能所向披靡! 作业机甲像只特大号的猩猩一样,在雪林中笨拙的狂奔,跑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雪雾飞扬,最要命的是作业机甲没有采用电视摄像机,而是在驾驶舱正面覆上一层最原始的水泡型玻璃作为观察通道,现在这玩意儿还没击穿了,原来糟糕的视野变得更烂。 “咣” 第三次撞到树干被弹出去以后,我不得不把保险带拉紧一点,让自己牢牢吸在沾满血肉的座椅上,避免被颠出去。 这时候什么恶心什么反胃都顾不上了,我只想逮住那些王八蛋,然后一个个弄死! “嗖” 突然,有一枚闪亮的火箭从密林深处飞shè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枚,目标都是机体的驾驶舱。 手法够狠,但是准头欠了点。 “嗷!” 我疯狂地吼叫着,把两边的cāo纵杆同时压到了底,机体的上半身笨拙地回应着我的指令,整个腰际全部压了下去,变成了蛤蟆似的四肢着地,两条机械臂砸在地上不断磕碰出火花,两枚弹道偏高的火箭弹都以很大偏差落空了,一前一后都在两侧的树干上爆炸。 冲! 我压住机体继续保持着这种怪异的姿态,呼啸着顺着一个斜坡直线狂飚下去,在我的加足马力全速冲刺下,不断有倒霉的树木被我连根撞飞上了天。 近乎丧心病狂地冲破一片碍事的针叶林后,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了,我也顺利看到了那些正在驾车飞驰的摩托骑士。 “艹你们妈的!” 一肚子愤怒怨恨全总结成了一句话,然后我发狂了。 冲! 我驱动作业机甲一跃从四十度陡坡上一跃而下,那些武装人员看到一台裹着雪尘和枝叶,如同金刚一样飞身冲出来的作业机甲时,脸上的惊恐甚至隔着面罩都能看到。 “隆” 机体重重落地,民用机体当然没有什么强化减震设备,这一家伙几乎把我的脑壳连内脏一起打穿掉,但是捕捉到目标的亢奋压倒了一切,我驱动机体开始穷追。 应该说这帮武装分子的战术素质并不低,马上分出一部持有火箭发shè筒的人手,向驾车我的侧翼包抄,试图从侧后方夹攻,这是一种很简单有效,但是也很危险的战术,因为机甲的反应速度非同小可,再加上手持重型炮械,单纯的摩托化步兵在平地直接机动的话,搞不好一瞬间就会被炮火杀个jing光。 但是,这条论据仅限于军用机甲。 手里没枪没炮,我只能用机体来拦截,但是一拉之下才发现这玩意儿的机动xing简直呆滞到难以忍受,只是一个速度稍快的侧移,简易行走程序就无法控制粗壮的下肢,结果两条腿竟然像跳芭蕾一样缠在一起,眼看就要摔倒! 我顿时怒了,而且是火烧般的大怒,我也不知道今天倒得是什么霉运,什么牛鬼蛇神都死过来和我作对! “滚你妈的!” 我以更大的力度拉动cāo纵杆,同时一脚把踏板踩到底。 于是,别着一条腿的作业机甲以一个金鸡duli的姿态一跃而起,一气跳出去十米以外,然后一记机甲版的泰山压顶砸向完全被吓呆了的包抄分队。 作业机甲虽然xing能很垃圾,但是有一点指标他是最接近军用机甲的,那就是他的重量也是十几吨! 只听一阵捏死爬虫似的“劈劈啪啪”声,我驱动翻滚的机甲重新稳定姿态,再次杀了上去,那帮武装分子一边开枪扫shè,一边训练有素地向四周散开,逃向各个方向,试图凭着速度优势拉开距离,饶是如此这些家伙的shè击依然jing确,shè弹总是往驾驶舱边招呼。 我感觉机体被洞穿了好几处,但是我整个人都被极端的情绪驱使,只要没停机我就继续往前冲。 妈的,看我不宰光你们! 我展开过分修长的机械臂,机械臂的最顶端是一支巨大的作业用机械手,现在这个原来抓举货物用的工具被我当成了杀人武器来挥动,一记先把离得最近的一辆雪地摩托,连同上面的两个人锤成一堆烂泥! 另外一只机械臂也同时展开,把一辆最近的雪地摩托吊了起来,虽然离死不远,但是那些家伙悍气未失,吊在空中依然寻找着机会往机体上shè击。 这更激起了我的怒恨。 我一把闭合了cāo作开关,机械手像铡刀一样猛地合拢了,把里面的人和机械统统绞碎,然后猛地向最前面的一辆雪地摩托丢过去。 “咣!” 两台机车撞在了一起,翻着滚在雪原上爆炸,但是我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因为我觉得抓到了一个很容易发泄出愤怒的窍门。 “来啊,来啊,你们特么不很能打吗?!” 抓,甩;再抓,再甩…… 这片荒山野岭像是突然开起了一场残酷的弹珠比赛,一个个“弹珠”被抓起来丢出去,又有一个个“弹珠”被撞中,或爆炸,或砸成一堆废铁。 “来啊,uu看书.uukansu 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给我一枪啊!” 驾驶舱里弥漫着血腥气,我感觉自己喉咙里也喷出了血腥的味道。 两辆雪地摩托突然掉头,不要命地向我冲过来,驾驶员近乎疯狂地死瞪着我,像是要用动能和两箱燃油和我拼个同归于尽,应该说很有胆,但是这更激起了我的怒气。 我先让过了车头,然后用机械臂一把扣住了摩托车的中部,这样就像是扣住了机械的穴道,偌大的动力也无法使用。 “啊啊啊!!!” 我狂吼着将它们一并甩了出去,凶器们打着滚将另外三台雪地摩托轰成了废铁。 “切,还有两辆……” 我嘀咕着,收拢机械臂准备上去把他们统统干掉,但是一股玄妙的感觉制止了我。 感觉的意思是——还有人在! 第101章 雪林混战 等我费尽全力跑到时,短促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运输车的被炸毁的驾驶室还在散发着余烟,作业机甲被聚能战斗部摧毁的驾驶舱还冒着忽明忽暗的火星,横在雪地里的尸体还没有冷却,冰冷的气息中还有极重的硝烟味。 全部十二个人都躺在这里,一个不少。 “噗通” 关节似乎都失去了力气,我一屁股坐进了雪地里。这并不是我服役以来第一次失败,事实上我因为这样那样的性格缺陷被不少人打败过,比如斯拉夫**,也比如科尔尼诺夫上尉和“苍刃”奥尔洛夫少校。这些我都输得起,也输得服气,但是我最无法容忍自己的错误却让其他人买单。 比如这一次,因为我的失误,让十几位对共和国最忠诚的军人丧命。 这种好像是我谋害了他们似的痛苦简直是无法言喻的,我想我几乎要疯了。 “咳…咳咳……” 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在小小的战场响起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老天开眼,还有人活着。 我慌乱地爬起来,几乎是像狗一样刨着雪,跌了不知道多少跟头,最后完全是连滚带爬地滚到那个人边上的。那是一个腹部中了三枪,脸部中了一枪的人,脸上又是灰白又是血红,我努力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和我聊过一会儿的杜北少尉。 “喂,少尉,你怎么样?” 我拍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 “废…..话,有人被步枪弹…….打了三四下还会好的吗?”杜北的气息很弱,似乎随时都会断,“他妈的,没想到现在的狗动作那么快,都那么准备了还是被追上来了,够厉害的,咳咳。” 像是扯到了伤口,杜北吐出了大量的血浆,他伤的显然非常重,搞不好内脏都被子弹打碎了不少。 我羞愧到不敢和他说实情,真特么想一枪毙了自己。 “闭上嘴,我给你止血!” 我赶紧翻着上衣口袋,找随身的固体止血胶,但是杜北的大手却牢牢扣住的我的手腕,我从没有想过一个身负重伤外加大量失血的人会有这种力量。 “别……别管我了,把…..货物….一定…..一定要夺回来,我第一次干活就把事办砸了,我对不起国家的信任,也对不起老猫和你,所以……一定要帮我夺回来,不然老子死得不甘心!” 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一边抽出一把随身的老式手枪坚持塞到我手里。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滴血。 大哥,是我他妈对不起你才对啊! 胡乱挤出止血胶在他的创口上涂了一些,然后我开始翻找起有用的物资,很快我就顺利找到了两支完好的一次性反装甲火箭筒,这东西我用过很多次,不存在使用障碍,可是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交通工具,我脚力再好我也不可能跑过雪地摩托。 这时我盯上了两台作业机甲,仔细检查后,我发现其中一台的驾驶舱已经是彻底被烧得一塌糊涂无法使用了,但是另外一台因为着弹点偏上,只是驾驶员连同座椅被金属射流烧掉了半截而已,设备都还可以使用! 这是个意外惊喜,我把半截人体拖出来后,直接跳进了充满人肉焦糊味,甚至还沾着些肉丝的驾驶舱,将这个还没熄火的大家伙重新发动起来,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整个过程我毫无心理压力,就像打扫完卫生再坐进去一样。 或许是被强烈的报仇念头充满,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以一台战争机器来说,我已经“合格”了。 柴油发动机重新爆发出轰鸣,随着机体的震动,渴望铁和血的战斗欲望覆盖了全身每一个部位,构成坚不可摧的战甲。我用力推下笨重的杆子,让机体拖动奇长的机械臂在雪地上狂奔起来。 作业用机甲本身不是战斗工具,只是作为简单人力作业的一种替代品,相比军用机甲各项性能已经被弱化到极致,比如最大时速只有四十多公里,比自行车快不到哪里去,和动辄能跑出六七十公里速度的军用机甲根本无法相比,另外行动程序也非常粗糙,只能做出几个最简单的动作。 但是已经足够了。 只要坐上机甲,我就能所向披靡! 作业机甲像只特大号的猩猩一样,在雪林中笨拙的狂奔,跑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雪雾飞扬,最要命的是作业机甲没有采用电视摄像机,而是在驾驶舱正面覆上一层最原始的水泡型玻璃作为观察通道,现在这玩意儿还没击穿了,原来糟糕的视野变得更烂。 “咣” 第三次撞到树干被弹出去以后,我不得不把保险带拉紧一点,让自己牢牢吸在沾满血肉的座椅上,避免被颠出去。 这时候什么恶心什么反胃都顾不上了,我只想逮住那些王八蛋,然后一个个弄死! “嗖” 突然,有一枚闪亮的火箭从密林深处飞射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枚,目标都是机体的驾驶舱。 手法够狠,但是准头欠了点。 “嗷!” 我疯狂地吼叫着,把两边的操纵杆同时压到了底,机体的上半身笨拙地回应着我的指令,整个腰际全部压了下去,变成了蛤蟆似的四肢着地,两条机械臂砸在地上不断磕碰出火花,两枚弹道偏高的火箭弹都以很大偏差落空了,一前一后都在两侧的树干上爆炸。 冲! 我压住机体继续保持着这种怪异的姿态,呼啸着顺着一个斜坡直线狂飚下去,在我的加足马力全速冲刺下,不断有倒霉的树木被我连根撞飞上了天。 近乎丧心病狂地冲破一片碍事的针叶林后,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了,我也顺利看到了那些正在驾车飞驰的摩托骑士。 “艹你们妈的!” 一肚子愤怒怨恨全总结成了一句话,然后我发狂了。 冲! 我驱动作业机甲一跃从四十度陡坡上一跃而下,那些武装人员看到一台裹着雪尘和枝叶,如同金刚一样飞身冲出来的作业机甲时,脸上的惊恐甚至隔着面罩都能看到。 “隆” 机体重重落地,民用机体当然没有什么强化减震设备,这一家伙几乎把我的脑壳连内脏一起打穿掉,但是捕捉到目标的亢奋压倒了一切,我驱动机体开始穷追。 应该说这帮武装分子的战术素质并不低,马上分出一部持有火箭发射筒的人手,向驾车我的侧翼包抄,试图从侧后方夹攻,这是一种很简单有效,但是也很危险的战术,因为机甲的反应速度非同小可,再加上手持重型炮械,单纯的摩托化步兵在平地直接机动的话,搞不好一瞬间就会被炮火杀个精光。 但是,这条论据仅限于军用机甲。 手里没枪没炮,我只能用机体来拦截,但是一拉之下才发现这玩意儿的机动性简直呆滞到难以忍受,只是一个速度稍快的侧移,简易行走程序就无法控制粗壮的下肢,结果两条腿竟然像跳芭蕾一样缠在一起,眼看就要摔倒! 我顿时怒了,而且是火烧般的大怒,我也不知道今天倒得是什么霉运,什么牛鬼蛇神都死过来和我作对! “滚你妈的!” 我以更大的力度拉动操纵杆,同时一脚把踏板踩到底。 于是,别着一条腿的作业机甲以一个金鸡独立的姿态一跃而起,一气跳出去十米以外,然后一记机甲版的泰山压顶砸向完全被吓呆了的包抄分队。 作业机甲虽然性能很垃圾,但是有一点指标他是最接近军用机甲的,那就是他的重量也是十几吨! 只听一阵捏死爬虫似的“劈劈啪啪”声,我驱动翻滚的机甲重新稳定姿态,再次杀了上去,那帮武装分子一边开枪扫射,一边训练有素地向四周散开,逃向各个方向,试图凭着速度优势拉开距离,饶是如此这些家伙的射击依然精确,射弹总是往驾驶舱边招呼。 我感觉机体被洞穿了好几处,但是我整个人都被极端的情绪驱使,只要没停机我就继续往前冲。 妈的,看我不宰光你们! 我展开过分修长的机械臂,机械臂的最顶端是一支巨大的作业用机械手,现在这个原来抓举货物用的工具被我当成了杀人武器来挥动,一记先把离得最近的一辆雪地摩托,连同上面的两个人锤成一堆烂泥! 另外一只机械臂也同时展开,把一辆最近的雪地摩托吊了起来,虽然离死不远,但是那些家伙悍气未失,吊在空中依然寻找着机会往机体上射击。 这更激起了我的怒恨。uu看书ww.uuas 我一把闭合了操作开关,机械手像铡刀一样猛地合拢了,把里面的人和机械统统绞碎,然后猛地向最前面的一辆雪地摩托丢过去。 “咣!” 两台机车撞在了一起,翻着滚在雪原上爆炸,但是我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因为我觉得抓到了一个很容易发泄出愤怒的窍门。 “来啊,来啊,你们特么不很能打吗?!” 抓,甩;再抓,再甩…… 这片荒山野岭像是突然开起了一场残酷的弹珠比赛,一个个“弹珠”被抓起来丢出去,又有一个个“弹珠”被撞中,或爆炸,或砸成一堆废铁。 “来啊,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给我一枪啊!” 驾驶舱里弥漫着血腥气,我感觉自己喉咙里也喷出了血腥的味道。 两辆雪地摩托突然掉头,不要命地向我冲过来,驾驶员近乎疯狂地死瞪着我,像是要用动能和两箱燃油和我拼个同归于尽,应该说很有胆,但是这更激起了我的怒气。 我先让过了车头,然后用机械臂一把扣住了摩托车的中部,这样就像是扣住了机械的穴道,偌大的动力也无法使用。 “啊啊啊!!!” 我狂吼着将它们一并甩了出去,凶器们打着滚将另外三台雪地摩托轰成了废铁。 “切,还有两辆……” 我嘀咕着,收拢机械臂准备上去把他们统统干掉,但是一股玄妙的感觉制止了我。 感觉的意思是——还有人在! 第102章 新型机甲 密林深处响起了枪声,装甲机枪的枪声。 没有全封闭座舱的阻隔,也没有拾音器的调整,头一次直接用自己的耳膜感受这种重型火器暴躁的发射音是件相当震撼的事,至少对我而言就是如此。 “切!” 我马上驱动机体死命地向右侧跳开,但是机体的动作还是延时了片刻,数枚射弹马上钉过来,把机体的金属外壳削掉了一大块。 作业机甲没有装甲,只有一层指甲盖般单薄的软钢外壳,连高初速步枪子弹都无法抵挡,更不用说动辄能打穿几十上百毫米钢板的中小口径穿甲弹,而且在这之前我从没有听过这种射击声,出于对新式枪械的警惕,我把对手的武器定位在【德普】的23mm装甲机枪之上。 “咚咚咚” 作业机甲带着艰涩的机械转动音,以极粗鲁的方式在树木间高速运动着,一方面是为了为了遮蔽射击,另一方面是为了观察对手。 这时我才想起【德普】甚【莫辛】的好处来,虽然质量差得令人发指,但是至少他们还搭载有货真价实的电视摄像机和图像分析系统,而在纷飞的雪块枝叶碎片中,想要凭肉眼捕捉目标实在是太困难,更何况这些该死的东西还不断从破洞里灌进来。 “哒哒哒” 对手再次射击了,而且是交叉火力,也就是说至少有两台! 一条火线从机体前方擦过,另一条像大刀片一样,一记砍倒了两棵树木,再把我侧翼的树木打成了碎片,余势大减的弹头猛烈撞击在机体的左胸上还有左肩上,几乎把机体整个掀翻,等我好不容易控制住平衡时,却发现中弹部位无一例外都被整个打凹了进去,如果不是有障碍物遮挡估计机体已经被撕碎了。 威力的确比【德普】的配枪要大得多,可是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继续驱动机甲奔跑,但是我能感觉到对方也在跑位,只是我只能凭感觉确定他们的位置,这种抓瞎的感觉相当痛苦。 很快前方又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区,我拖着机体一跃而起晃开了一通追杀过来的扫射,也就是这一瞬间我也看清了对方的外貌。 头部很细也很长,让人忍不住想到鸟类的脑袋,下面是一条狭窄而独特的海蓝色“眼睛”,机体的弧线型框架让人很容易想到条约军机体的造型,但是整体线条却要比【德普】稍稍消瘦一些,看上去充满了敏捷和爆发力,两台新型机的手上各端着一挺使用滚筒供弹的独特装甲机枪。 我以最快速度把脑海里的资料翻了一遍,但是一个也没有和面前的家伙对上号的。 就在这时,这两个铁家伙又开枪了。 “管你是什么东西,都给我死在这里吧!” 我猛地一拉机体,变轨为横冲,驱动机体努力划着z字向目标移动。虽然作业机甲的动作很慢,但是双方距离也就一公里多点,全力冲刺的话只要十几秒钟就能迫近,这样的话拼命扛两枪也无所谓! 两个目标似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一边慢悠悠的开着枪,一边迎上来。 这无形中给人带来了“它们并不强”错觉。 但是我马上为自己的误判付出了代价 “砰” 机体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粗陋的计算机马上告警,紧接着就是油量计数急剧下降。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艹,我竟然中弹了,而且还在一公里外就中了一枪! 脆弱的外壳被强力穿甲弹撕裂,动力舱受了重创,连供油线路都被打断,弹点非常正。 我被迫向右移动,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两台新型机马上敏捷地贴上来——就像打篮球时防守 队员贴上了一个蹩脚的持球队员,以一个剪刀状的队形重新将我放到火力最佳的打击范围内,我用上了所有机动手段,但是还是无法摆脱追兵, 很快,机体的腋下部位就被射弹狠狠犁出了一条沟壑,我甚至还能清楚地看见一堆齿轮缆线从被打穿的弹洞飞溅出来。 此时我已经努力把距离拉到了接近两公里,没想到损伤还会那么严重 威力也太强了吧。 “他妈的,都要被人打成狗了!” 我一边像拉牛绳一样玩命地扯着死沉的操纵杆,驱动机甲狼狈规避,一边咬牙启齿地咒骂。 看来这呆牛的动作怎么跑都无法逃脱两台新型机的锁定。我只好重新依托植被和两机纠缠,我手中没有任何射击武器,以刚刚的一轮射击精确度来看,要是再贸然乱冲搞不好当场就打成筛子了。 可是除了一对临时充数的机械爪,就只剩下一对伐木用的轮锯,虽然看起来很威猛,但是只有超级系电影看傻了的人才会相信这玩意儿能锯开五六公分的复合装甲板,我随身还有两杆火箭筒,威力是非常充裕,但是射程却连装甲机枪的零头都没有。 该死,如果能有射击武器的话…….. 油压表计数不断下降,关节耐久性不断下降,发动机剩余能量不断下降……就一样东西在上升,那就是发动机温度! 毕竟和军用型号无法相比,在连续高强度动作下,这玩意儿已经快要烧起来了。 两台新型机依然摆出那个交叉阵型向我包围,形势非常不妙,我头上几乎要暴出青筋! 也是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一样远程武器。 妈的,就这招了,打死我算你强! “昂!” 我打开发动机限制开关,全力轰起油门,把已经滚烫的发动机输出功率提升到极致,然后驱动机体一头冲出了雪林的屏障,向右翼的机体狂冲。 时速表和温度表的数据同时发疯般的攀升! 五十公里的时速,度的高温,作业机甲像是一头被点着了尾巴的火牛! “来啊!” 全速冲刺下,驾驶舱的振动频率已经达到骇人的地步,但是还是强行压制住眼球都要飞出来的感觉把速度提到了这台机体前所未有的峰值。 看到我狂冲而至,新型机湛蓝的“眼睛”了多出了一丝讥笑的成分,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有不下八百米,怎么死命冲都要四五秒钟,已经足够他开两枪了。 装甲机枪抬起,机械手搭上了扳机,只要一发,我千疮百孔的机体有很大概率当场散架。 就是现在! 我旋开了控制台上的旋钮,把轮锯以最大速度运转起来。 是要去砍它? 不是,我是要射它! 我把机械臂用力抡了起来,同时打开了轮锯的固定卡笋,那玩意儿顿时像飞盘一样甩了出去。 对方机甲兵显然没有想到这一手,只听“呛”的一声,他的装甲机枪已经被轮锯砍进去半截,虽然没有完全切断,但是也丧失了射击的能力。 一击得手,我就再也不饶人,进一步把距离缩短到一百米以内,以机体的速度来说,也就是几步的距离。 对方显然也不是弱手,马上向后跃出一步,同时一手按在腰际。 不能让它拿出来! 被这个念头刺激着,我不顾严重的超负荷,再次驱动机体跳起来,像巨熊一样飞扑过去! 但是我却扑了个空,因为在被我按住的前一秒,地方机甲兵已经迅速驱动机体翻滚到一边并抽出了近战武器,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破绽。 这家伙的武器非常奇特,并不是骇人的大斩剑或是热能刀,而是一把长度只有两者一半的装甲军刀,看上去有点寒碜,但是绝对没有人会忽略刀刃上同样覆盖着致命的镭射。 新型机甲一踏地面揉身扑上来,动作比之前还要快得多,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刀尖送到了作业机甲的胸前。 “咔嚓” 刀尖毫无阻碍的刺穿了座机的胸口,估计在几秒钟内那个老练的机甲兵就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如果是军用机甲的话,这个位置毫无疑问是致命的燃料室,但是在作业机甲的构造上,这只是用来收纳维护工具的个无用空间而已。 但是没有给他懊恼的时间了,因为我也用机械臂牢牢扣住了它的双臂把它按在了一棵巨大的树木上,但是这家伙还在死命的挣扎,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用了什么骨架,作业机甲几乎用了全部力气压上去都险些被它挣开。 “轰轰” 正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了炮击音,紧接着就是威吓性的炮弹不断在我周围爆炸,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还自带用大口径迫击炮! 身下的猎物也抓住时机拼命挣扎,似乎想拼出一条活路,不过但是我脑子里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要死也要拉你一个作伴! 我一把扛起反装甲火箭筒从驾驶舱的破洞里对准了目标,连瞄准都省略了,一家伙直接把这台最新型机甲的驾驶舱轰成了一个火炉! 不过我也马上为自己的冒险付出了代价。 “啊啊!!我艹!” 火箭筒巨大的喷焰也在驾驶舱里爆开,我的头发被烧得乱七八糟,背部被烧伤了,那滋味简直痛得要人命,但是怎么痛都只能合着唾沫往肚子里咽,因为还有一个敌人没干掉。 “轰轰” 我忍痛驱动机甲一下跳开,下一秒炮击就落在我原来的位置上,看来确认同伴死亡后,僚机已经不再留手。 不过就算有自动装弹机,炮械的射速也不可能很快,我让机体转动一圈后,凭着感觉向炮位冲过去。这一次我赌对了,因为在冲出几百米只好,我就看到了僚机被仇恨充满的蓝眼睛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妈的,还来!” 我再一次甩出手里的轮锯,新型机甲马上一拳把那玩意打飞出去,uu看书 kan继续瞄准,但是无形中动作延迟了不到一秒钟,但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把距离缩短到二十米以内。 还稍微差一点…… “哒哒哒” 新型机甲开火了,而且是选择用连射弥补机体的不稳定。没有盾牌,我干脆挥起机械臂挡在枪口前,毫无意义,整条手臂马上被猛烈的弹雨剁成了碎片。 但是我还有一条机械臂! 于是我狠狠把那个武器抬了起来,同时还用上了机甲转动了腰力。 “咣!” 装甲机枪被抽飞了出去,新型机甲的头部也重重挨了一下,但是机甲兵脑袋并没有被打晕掉,马上拔出装甲军刀应战。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动手,我也像饿了三天,好不容易看到一头晃动大牙齿的野猪的恶狼一样,咬着牙驱动残缺的机体狂扑上去。 “咔嚓咔嚓” “砰砰砰” 机械臂和装甲军刀交错飞舞,火花钢屑飞溅,镭射刀刃不断从座机上切下大块的钢铁,我大怒指挥下,毫不示弱的驱动机械臂也不断痛殴着新型机甲的躯干,像拍苍蝇一样把它砸趴下去,它爬起来,我上去又是一家伙,但是砸倒它的同时也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情况已经不像是战斗,而是两个流氓在凶残的斗殴。 “砰” 一个恐怖的声音突然爆起,然后机体就像断了气的人一样,动作迅速迟缓下来。 妈的,是发动机爆掉了! 第103章 是不是人 真是人倒霉时候喝水也塞牙! 新型机甲迅速把握住了这个机会,马上握住装甲军刀一个直刺捅像驾驶舱,我只来得及出爪死命地扣住它的头部,抵住它的前进趋势。 但是这用处并不大,因为我的动力以及告罄,而新型机甲却不断增大动力把军刀一点点捅过来。 “咯咯咯” 两台机甲的关节固定栓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可怕的声音,但是我这边的情况明显更严重,因为有两枚固定栓已经弹飞出来了,其他的也承受到了极限,毕竟是装卸用的工具,强度和军用货无法相比。 新型机甲趁机又逼近了几米,刀尖几乎已经抵到了我的鼻子前。 “艹,这么喜欢就让给你。” 我解开保险带,一脚踢开已经在打斗中千疮百孔的舱盖,背起火箭筒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作业机甲高度有五米多,从驾驶舱起跳还有将近三米的高度差,和从一楼往下跳差不多了,好在积雪厚缓解了很大冲击力,我只是跌了个跟头而已。而几乎是一瞬间,机械臂的固定栓全部崩溃了,新型机甲一下把整把军刀都扎了进去,扎进了一个空驾驶舱。 “滚你妈的!” 一身伤口在落地时被雪洗了一遍,又冷又痛,我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到了自己的武器上,一把扛起反装甲火箭筒就是一发轰过去。 距离很近,几乎不存在规避的可能性,但是地方机甲兵依然试图躲开,看得出素养的确很不错,至少在平均线以上。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躲不了。 因为作业机甲的机械爪还像铁链一样牢牢扣着他的脑袋! “轰” 驾驶舱被破甲战斗部的爆炸掀开了,新型机甲晃了几下,拖着自己的对手像两座小山一样一起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大雪粉。 我一把摔掉了空空的发射筒,恶狠狠地喘着粗气,这时候才感觉力气用过了头,手脚都有点儿发虚。我用力甩了甩手掌,从腰间拔出杜北给的那枝老掉牙的马卡洛夫式9mm自动手枪,按照军校教授的方法拉开套筒上膛,弯着腰(痛得直不起来)一点点像新型机甲摸去,想检查一下这玩意儿。 “呵呵,最新的机甲,再加上最好的驾驶员,竟然被你用这种东西干掉了,果然是身手不凡。” 机甲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吓得不轻。 因为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在这之前我已经想过很多可能出现的情况,比如完好无损的向我投降,比如操枪顽抗,比如只剩一口气的半死人向我交代遗言,但是我从没有想过竟然有女孩子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很特殊,没有伊蒂丝的高傲,也没有布洛尼娅的娇媚,但是却有给人一种像公主般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更让我感觉讨厌的是,我发现我很快发现自己没有在和真人说话,出声的是一个安装在机甲头部的卫星通信设备。 “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水,冷冷地问道。 “呵呵,还真是没礼貌呐,好歹也杀了我不少人,就这个态度吗?” 对面的声音一点也不恼,但是我已经恼了,恼到了极点。 “我在问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对面的回答倒也干脆。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哦,也不用问我目的,我一样也不会回答。” “那**是来干什么的?” 我感觉现在特别想杀人,但是那个声音依然是轻描淡写的,用另一种方法表达她的蔑视。 “没什么,只是打个招呼,陈少将,对了,希望你注意一下不要离危险品太近。” “什…..” 我的骂声才开了个头就停住了,因为我很快听见了一个古怪的机械启动声在机甲内响起,这个声音我在机械原理课上听过好几次。 是自毁装置激活的声音!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扭头就跑,然后一头扑在雪地上,下一秒,身后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然后又是一连串弹药油料的殉爆声,炸飞的碎片接连从我的头上飞过去,几乎把我的脑壳削下来。等我重新回过头的时候,自毁装置破坏得很彻底,那里只剩下一堆燃烧的骨架,不用看也知道另一台新型机甲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找点数据资料挽回损失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我感觉沮丧得要命,虽然觉得那婊子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我也没心情仔细想,只好拖着疲倦的脚步往回走。 最后的幸存者杜北已经死去,准确来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以他的伤势,在野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幸存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他抬到营地救治。 可是我办得到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象,我只能可耻地庆幸命运没有给出这道选择题,还有庆幸他没有看到我失败归来的样子。 杜北的手还指着那个方向,双眼不甘心地圆睁着,我用手遮了几次都没有让他合上眼,最后我也耗尽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他边上,再也起不来了。用剩下的止血胶处理了一下比较显眼的伤口,背后比较严重的部分就比较棘手了,好在特工们也随身带了一些简易药品,我还能用酒精绷带之类的老方法凑合着解决。 这时,杜北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在悄然无息的林子里特别刺耳,我在他身上翻了翻,最后找到了一个军用pcp,上面印着我熟悉的加密号码。 “抱歉,老猫,我搞砸了。” 这是我的第一句话。 老猫那边沉寂了一下,我觉得以老猫的脑子,应该猜得到我接电话意味着什么。 “不用自责中士,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监控了,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动手会那么快。” “不,如果我识别出那些伪装者的话…..” “那也只是多一具死尸而已,而且既然他们赶来,那么肯定有饶过你的预备方案,就算你不说也无济于事。” 我立刻想到了两台新型机甲,但是这并没有完全打消我的愧疚,于是我简单说了一下刚刚战斗的经过,并在最后补了一个问题。 “能查出是谁干的吗?” “能大张旗鼓的对我们的人动手的,这个世界上不会太多,但是排查起来也有难度,光共和国境内就有三个以上的可怀疑对象,”老猫想了想,口气有点犹豫,“但是根据你的说法,我总感觉,这股势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试探一下你这个人。” “试探?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老猫的说词变得有些含糊起来。 “大概….是看你年轻有钱途,想和你多多打交道吧。” 我冷笑。 “打交道?我迟早有一天要宰了那婊子。” 可能我的口气的确很凶恶,老猫也吓得一个哆嗦,感觉岔开话题。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尸体?”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狼藉,郁闷地回答道: “挖坑,uu看书ww.ukasu好好埋了吧。” 我明显感觉到老猫做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确信他肯定那么干了。 然后他用训白痴的口气对我说: “大哥,拜托你动动脑子别老是胡来好不好,十二个人,就是十二个坑,再加上武器什么的违禁品,这坑你要挖到什么时候去,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吧。” 准确来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还有四个半小时就是早操时间,我顿时傻了,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我只好问到底该怎么办。 “很简单,”老猫的语气突然冷如寒冰,“把所有衣物武器,还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拿下来埋掉,尽量埋远一点,其他的销毁工作由我们来完成,你只要确认不会有任何能存在蛛丝马迹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迫切地想听后继方法,但是老猫的话却没有下文了。 “那尸体呐?” “没办法处理,就丢在外面吧,如果战局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话,就算气温再低,估计也就腐烂到无法检验的程度了………” 我立马跳了起来。 “你特么是不是人!” 好歹也是孤独的在异国他乡默默工作了八年,好歹也是竭力奋战而死,好歹也是你老猫的部下,可你这算什么狗屁说法?你特么是在处理卖不完的土豆番薯洋芋头吗?! 这次老猫倒是回答地很快: “是人,军人。” 但是我顶回去的同样迅速: “滚!” 第104章 食物矛盾 一夜无事,除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外。 第二天跑操后,科尔尼诺夫上尉把我们几个人召集起来,让我们沿西北方向十公里区域搜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就是昨晚的交火区域。 看来还是有明白人没睡死过去的。 三台【德普】出发了,上尉带着我和道钉各驾驶一台【拉沃金】在空中提供掩护。我知道这块地方已经没什么危险,科尔尼诺夫上尉则是久经考验,所以我俩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倒是其他人一听说可能有敌人存在,紧张的不行,好几次出现敌情误报。 一个比较郁闷的情况就是下面的陆战机甲搜索方向不断偏出坐标,我明明知道路线,但是却不能张着嘴明说,在驾驶舱里急得百抓挠心干着急。 于是,我觉得“提点”一下他们了。 “喂,款爷,你三点钟方向好像有情况。” 款爷明显吓了一跳,我看见他的座机一下后跳出去,操着装甲机枪枪乱转圈,差点把还没后面有准备的学霸撞翻。 “哪里,哪里,到底在哪里?” 道钉也表示怀疑。 “陈老爹你没有看错吧,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看见。” 其实我也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好满嘴胡扯了。 “哦哦,刚才我看见好像有个人从林子里露了几次脸,奇怪,现在怎么又没有了?” 当时地面上弥漫着一层雾气,我们的飞行高度也不低,能看清什么才怪了,一般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战场准则,不管是否属实都应该去看看。 偏偏道钉是个认死理的,很努力地看了一会儿后确凿地传来电讯。 “我什么,都没看见,陈老爹肯定是你看错了。” 拜托,你就不能假装我看对了! 我马上赌咒发誓表示肯定没走眼,确实有可疑分子在,要是有错我给机库刷三天地板。、 最后还是一直没说话的科尔尼诺夫上尉做出决定: “就去看看吧。” 【拉沃金】首先转向,【德普】也开始变更路线,斜插进我昨天的交战区域,然后不出意外的,我听见了款爷的惨叫: “我靠,这里是什么回事,弟兄们快下来,出大事了。” 我们马上下降,并毫无意外的看到了满地死尸。 科尔你诺夫上尉的脸色有些沉重,命令两台【德普】警戒,其他人在尸体上搜索一下有价值信息,于是大家只好忍着头皮发麻在已经冻得像石头一样硬的尸体上,虽然我对失去生命的物体的敏感度已经下降到和看到猪肉羊肉一个水平,但是还是努力装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帮忙翻找。 结果我和昨天检查的差不多,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武器也是市面上很常见的东西,只能从面孔上看出都是东方人。看看时候差不多,我清清嗓子准备说出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台词。 但是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快。 “长官,把他们都埋了吧,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好歹……也算是我们的同胞。” 款爷犹豫着请求道。 科尔尼诺夫上尉看看他一眼,又看满地尸体,最后点了点头。 冰天雪地的就算那么多人一起挖坑也是个大麻烦,好在这时候机甲显示出了良好的泛用性能,巨大的机械手一掏就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一台在前面挖,另一台则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摆进去填土,像是在搞流水线作业。在旧世纪至少要一个排的人干上一个钟头的活,我们五分钟就搞定了。 看着雪地上一个个微微隆起的土块,我长长吐了口气,我虽然没有办法带他们回家,但是我至少保证了他们没有暴尸荒野,变成野兽的口粮。想到这一层,内心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些。 但是很遗憾,我没有办法向他们敬礼,虽然我很想那么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遗体或许会几十几百年的在这里长眠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档案里或许会几十几百年的记录着“失踪”。 这种想法让我的喉咙像是被鱼刺噎住一样不好受。 而对于完全不知情的教导团来说,这只是能算是茶余饭后的一个小插曲,毕竟现在是战争期间,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变得很正常。虽然稍稍聪明些的人都有点意识到,这些神秘的同胞的出现,搞不好和某些在军事bbs上疯传的秘密战线有关,但是很快没有人顾得上这事了。 因为现在我们正在和一个最大的敌人较量,这个敌人叫做“饥饿”。 首先的表现是每天的食品定量越来越少,本来以前虽然是乱七八糟的一堆垃圾,但是至少还管饱,但是混到最近两天,食品还是垃圾食品,定量却下降到每人八百克左右,喂猫都不够更何况是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隆得涅夫的主意,斯拉夫**被修理了一顿后,这家伙对我们的态度不但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丧心病狂,估计是一肚子气没处发,全找到我们头上了。 恪尽职守的上尉认认真真地像总部接电讯询问,上将的答复如下: “最近物资供应紧张不知道嘛上尉,让你手下猴子就让他们少吃点多运动,别摄取过多的的脂肪和胆固醇,这可是为他们好,哦,对了,差点忘记你不是猴子了,那么作为饲养员我会在你那份里多加几根肉骨头的。” “对了,灰色微笑有没有消息?没有,好吧,就这么说吧上尉,猴子好歹还能翻跟头,你那帮手下连跟头也被不会翻的话,我下面只好安宠物狗的标准开伙食了。” 我可以用人品发誓,全文一字未改。 于是交涉中断,兔子们开始自找出路。 接下来几天就是百般无聊的巡航,准确来说就是寻找传说中的反抗军机甲部队头子“灰色微笑”,大家找得很认真,大家也找得很辛苦,甚至晚上也照样来,开着机甲像夜游神一样闪出去,做对菜鸟来说堪称鬼门关的夜间巡航,好几次偏出了航线,差点吃了友军的炮弹,甚至被当做间谍机强制逼停,当听完我们的目的之后,毛熊们不管男女老少官大官小都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赶紧像在赶传染病患者一样把我们统统赶了出去。 拼命程度让人不禁想到了上个学期的期末,头悬梁锥刺股的复习阶段,大家都展现出兔子特有的韧性和挑战精神,越是没找到大家的战意越是高昂,连一开始轻微的恐怖感的丢掉了,一天飞一个小时还不消停,吃饭在总结经验,睡觉在总结经验,最扯淡的是洗个澡冷不丁还有光屁股的不速之客拉开门板闯进来,当事人正捂着菊花准备宁死不屈的时候,那家伙突然兴冲冲地说哥们你今天飞得比我好多了,快传授了一下经验。 简而言之就是兔子们都红了眼。 不过很遗憾,我还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的活着,而且最近我也严厉禁止雇佣兵们的私自活动,于是大家也只能一次次抓瞎,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家的飞行技术以三级跳的速度提高。 但是让人无法忍耐的是,食物配给根本无法满足高强度战术作业的需要,晚上睡觉都能听见大家的肚子像打鼓一样响个不停。 虽然都拼命的忍着,但是人是人是铁饭是钢,一两顿不吃还能顶,但是很长时候半饥半饱总会让人得不到满足的那部分食欲化成怒气积压在人的内心里,于是一些矛盾就开始产生了。 那天我和牙哥他们执行完例行搜索任务后下机甲用午餐,现在的伙食标准已经缩水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上午是一小块奶酪,中饭是燕麦粥和不大的一块黑面包,晚餐稍微像样一点点,不过也只是在午餐基础上增加了一片不到二十克的咸猪肉而已。 不但是毫无营养可言,而且分量也是相当不堪,胃口小的人都只能填个五分饱,能吃的如胖图更倒霉,上两趟厕所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我排队打来单调的战地食物,还没等动筷子,突然听见隔壁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餐盘被摔在桌板上的声音 我扭头,刚好看见通行的一名机甲兵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跳动,还沾着饭粒的嘴角狠命喘着粗气,像是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想找人打一架。 “他妈的,就怎么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吃个屁啊!” 他的声音很大,也很响,食堂就那么点大,uu看书 wuuanshu 于是全部人都听见了。 可是没有别的人出声,默默地埋头对着自己的伙食,简直像是火上添油一般,他越吼越大声了。 “还打个鸟仗啊,大家都饿死在这里好了!” 我烦了,于是我也站了起来 “你特么就不能忍忍,少吃两顿会死啊!” 他瞪起眼睛就冲过来,中间还用力甩开了几个想劝阻他的人,好像鼓足起要和我玩命。 然后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像是要撕了我一样,面孔狰狞地吼道: “老子就是不想忍又怎么了?” 我当然不能怎么了,于是我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够了!” 铁牛终于忍无可忍,暴喝一声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插到我们中间把我们分开。 “干嘛,是不是为了这点鸡巴事还要干一架才算数。” 那人呼茨呼茨的喘着气,脸上还是血红的,搞不清是在生我的气还是生自己的闷气,于是这次轮到发飙的铁牛揪起他的衣领了,而且是一下把他提的脚尖都不着地,一张牛脸上的表情异常凶悍。 “怎么样,你特么还不服啊!” 于是那人明显胆怯了,用力拍开铁牛的手。 “服,我怎么不服。” 说着,他就像斗败了的鸡一样闷头闷脑地坐了回去。 说实话,对我来说这是件非常让人难过的事,因为我们彼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起争端,而这次争端的原因竟然是一点吃的。 第105章 厨房那点事儿 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和往常一样无聊透顶,就在这天凌晨,条约军把反抗军已经全部压死在了核心据点,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明眼人都得出他们的灭亡在即,连同盟军的机甲支援也迅速衰弱下来,偶尔来几次只是丢几枚导弹做个样子。 但是条约军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们都清楚,困兽死前往往还是要咬人的,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错。作为当事人我的感受最深,因为这帮已经打疯了的人把所有的家底都抬了出来,开出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两万马拉一台机甲的高价,并一口气支付了我们三个月的底薪,出手之慷慨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钞票马上就要成作废了。 当然,这种慷慨也不是没代价的,只要条约军的攻势稍一低落,他们就马上动用各种通讯工具,死命地催着我们出击“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 在大把赏钱的刺激下,雇佣兵们都红了眼,一再斗志昂扬地挂电讯来请示,七嘴八舌都是一句话: “队长,干不干!” 我的回答是: “干你妹,再瞎叫唤连你妹都干了! 我根本没打算动,至少不是在这个时候动,因为全部机甲撤到维堡外之后,我手上的燃油和弹药都已经失去了补给源,用一点少一点,实在经不起胡来,虽然伏尔加公司能够满足一部分需求,但是拿自己的钱补贴军需(还是别人的军需)总是不划算。 于是我决定等下去。 但是我没想到就在这天等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唉,陈老爹,和你说个事啊。” 一顿无聊的早餐后,牙哥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道,他的牙套在嘴里一闪一闪亮着寒光,像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有屁快放。” 我不耐烦地把最后一点奶酪丢进嘴里,虽然资料上说这玩意儿多少多少营养,能量多少多少丰富,但是大伙吃过以后玩意儿后的统一结论就是——真够重口味的。 “帮厨的那班人搞不好在阴我们的口粮。”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被人打了一大巴掌再踹了一大脚,马上跳起来指着他大骂: “妈的,这种事是能胡扯的吗,再乱说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牙哥一看我不信,也急得跳起来赌咒发誓: “靠,我陈志远是那种王八蛋吗?这些天咋们的黑面包,燕麦粥还有奶酪的尺寸都在缩水,不信你看看。” 我说滚你丫的,我的都吃进去了,你的也啃了一半你叫我怎么看。 但是牙哥一副早有准备的架势从口袋里摸出了pcp,然后唰唰几下调出读图软件,我只见他的菜单上一片长相类似,造型类似的图片,再仔细一看,尼玛竟然都是他每顿吃的燕麦粥,黑面包和奶酪,上面还有测量数据标注,这货到底有多无聊? 牙哥没注意看我看神经病似的表情,得意的划着屏幕展现他的观察成果。 “以黑面包举例,这是7号供应开始困难时的黑面包,长宽大概是25x14,这是8号的黑面包,尺寸是25x13,不是很明显,基本上能用误差来表示…….但是你看看,这是昨天的黑面包,尺寸只有19x10了,也就是说这几天下来咋们的的口粮缩水了五分之一还多,这些家伙良心大大的坏啊,还是一点点悄悄减下来,要不是老子做人精明早就被糊弄过去了。” 不愧是大学时代唯一发现食堂打卡机时常多扣三毛到五毛,这个跨越三届无任何人发现问题的牛人,我都听傻了。 “会不会是食物紧张,不得不缩减一些呢?” “肯定不是,缩减的话一直是主厨公开宣布的,次次都是一刀切,从没有听说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减法,肯定是厨房里的人干的,你想一想有没有道理。” 牙哥言之凿凿。 我半想也不想,直接顶了回去。 “切,搞不好是你最近人品太烂老是摸到这种缩水面包呐。” “我靠,你的人品才那么烂,这事我没都想到会乱说?我做过统计调查了,至少准备了十人份样本,你看看,都小了不是。” “…….那是盗摄吧喂。” “管他呐,能用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是极不愿意相信牙哥说的。 要是真的需要,我这份口粮让给你我出去啃雪块都没问题,用这种招数从我这里偷偷刮墙角实在让人很不好过。 牙哥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分析结果中,收起pcp并捅了捅我。 “唉,吃完中餐,咋们我厨房转转,看看那帮孙子在干什么?” 我前思后想,还是耐不住识别真相的欲望,同意了。 很凑巧,今天我和牙哥都没排上出勤表,所以很准时就来到了餐厅,并用最快速度解决完午餐,牙哥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不动声色的离席,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右转,向食堂食堂后面的厨房摸过去。 我们这个团连编制都是水的,保障设施当然没有最水,只有更水。最典型就是营区的正牌厨师只有一个老士官,据说是科尔尼诺夫上尉还是列兵时的战友,是个外面炸弹炸得翻天覆地,他还能在厨房里一板一眼熬蘑菇汤的猛人,本来已经准备明年退役,现在被上尉挖过来负责我们将近三十张嘴。 一个人当然不够用,于是我们就用抽签的方式在团里抽出每五人一组,每周轮换着去厨房帮工,打下手,洗盘子,他们也被称为帮厨。 因为要先准备完我们这份,所以厨房的开饭时间比我们晚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差摸到了厨房的后门边。此时饭厅的人声越来越旺,而相反的厨房的敲打声开始弱下去,最后基本停止了。几分钟后,一阵拉动椅子和摆弄餐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显然是厨房内部准备开饭了。 我们窝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我感觉越来越心虚了起来,毕竟这事偷偷摸摸干得实在不地道,甚至有点龌龊,于是我想叫上牙哥偷偷走人算了。 但是没想到牙哥肾上腺素冲坏了脑袋,突然跳起来推开门冲进去。 “哈哈,哥来视察了,你们到底在…….” 然后这哥们的声音就断成了两截,我随后跑进去一看,之间一桌帮厨围在一张临时支起来的小圆桌边,有的正端着碗,有的刚拿起筷子,像施了定身法一样和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含情脉脉地对视。 至于牙哥那呆滞的表情……. 因为他们都在喝燕麦粥,注意,也只有燕麦粥,桌面上干干净净,标配的黑面包踪影全无,目测也从没有出现过。 “那个……你们是在干嘛….靠,不是,你们午饭就这个?”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我觉得自己都快不会说汉语了。 “哦哦,不是,我们还没有拿出来。” 有人赶紧解释道,但是这个借口实在太烂,连我都看出是假的。 因为不管是烤箱还是无烟灶台,都是空空如也,就剩一点面包渣还在上面。 “我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心里有点发毛,隐隐约约我感觉要糗大了。 帮厨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都尴尬地不知道往那里瞄,磨磨蹭蹭地想推出个人讲话,最后还是主厨老爷说话了。 “食品定量减了以后,这帮小子私自拟了个规矩,口粮优先供应能量消耗最大的作战人员,保证战斗出勤,他们这些二线人员则减出三成定量,分到你们的定量里了。” 老天,我当时的脸色肯定是超级红,我猛然想起,前两天提出的食品削减标准中,定量比我们现在拿的还要少得多,也就是说我们应得的比刚才吃的那份还要少。 虽然是二线人员,但是帮工们的工作其实一点也不轻松,因为人手匮乏,除了帮做饭,他们还得帮着清洗机甲,uu看书 ww.uukanshu 打扫卫生,维护设备,任务非常繁重,而我们竟然还在嫌弃他们一点点省出来的口粮?! 尼玛,禽兽也不过如此吧。 “那个,陈老爹,你们是来干嘛的?” 突然,有人奇怪的问了一句。 我暗地里狠狠踢了同样脸涨得通红的牙哥的屁股一脚: “老是吃你们做的喝你们做的感觉太不像样,帮忙来洗盘子。” 我也感觉这个理由有够烂的,但是谢天谢地,大家还是在一瞬间相信了,马上激烈的拒绝,坚持表示不用他们忙得过来,惹急了还操起铲子砧板要扁我们,我和牙哥死命地坚持,他们才勉强交给我们一半的盘子清洗。 忙完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下了机甲的兔子们奇怪地询问我跑哪里玩去了,于是我终于无法遏制住快要沸腾的情绪,激动的的把情况向一起打通铺的兔子说了一遍,全场一片沉默,包括昨天发火想打人的那位。 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很难说,反正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听到有谁抱怨过伙食问题,哪怕出现第一例饿晕的情况有没有,与之相对的是越来越多的兔子开始在厨房边晃悠,带着亲切的笑容询问里面的弟兄们是不是要帮忙…….. 这事像是一枚击针,击发了我不断压进怒气和厌恶的药筒,于是那玩意儿终于爆炸了。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ps:悲催的一更,话说为啥刚回来就要写报告 第106章 斩首1刀(一) 半夜十二点,我又偷偷溜出了营地。 教导团的守备力量严重不足,一班只能摊出两个哨兵,出来并不算难事,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狂吼出来。 的确是想吼一嗓子,因为突然间手握主动权的感觉简直是让人兴奋难耐,不用唧唧歪歪,不用顾虑各种后果,老子就是恐怖分子,老子就是“灰色微笑”,老子现在想做掉谁就做掉谁! 在大学上公共选修课的时候,老师介绍过一步旧世纪有部很出名的漫画,大概内容就是主角平时是个朝九晚五,任劳任怨的模范职员,但是只要地球出现危险,这家伙马上反穿内裤,披上性感紧身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亮登场,解决危机,然后不动声色的开溜,回家洗洗脸睡了,第二天该干啥继续干啥。 老实说剧情有够俗的,但是我一直没搞懂这个段子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不过现在我懂了。 那就是刺激。 交替在两张面孔之间,享受着两种截然不同评价的刺激,一想到要重新回到另一个角色,我就感觉全身上下亢奋的要命。 根据我的指示,雇佣兵们已经在黄昏时分偷偷转移到了营区附近的位置待命,我赶到的时候,这帮家伙已经初步完成了准备工作,看到我过来,一个个都是吓尿了的神色,一下都逃出去老远。 “喂,你们干嘛,吃错药了啊?!” 我莫名其妙的问道。 “不….不是,队长,你的表情….有点吓人啊。” 雨果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抹了把脸,好像脸上的肌肉的确有那么点变形,赶紧给了自己两巴掌调整回来。 “好了好了,别管这些鸟事了,把今晚要出动的人都召集起来,我要宣布作战任务了。” 人就那么十几个,要召集一下就全部拉过来了,我惊奇的发现,这帮二货一个个都是满脸浴火焚身,饥渴难熬的表情,喂,话说吃错药的应该是你们吧。 不过那么积极也好,省得待会儿吓到他们。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这里。” 我调处pcp上的资料,这是一份粗略显示附近条约军布防位置的卫星地图,这本来不算什么机密,拥有士官权限的军人都能下载到,虽然我们其他方面的待遇堪称一团糟,但是这方面毛熊们做的还算厚道,按照我们在共和国军中的标准划了权限。 不过教导团最大的网络骇客鲍鱼同志并不满意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权限。这位在大学时代就有攻破教务系统bug更改成绩的记录的纯良青年经过三个通宵努力,竟然连破条约军两道关卡,把权限提高到了校官级别,这份详细注明了各个驻地各个营房坐标的黑材料就是他的杰作,就是凭着这个我才有自信发动这次作战。 雇佣兵们一边用无线数据链开始往自己的座机传送资料,一边嘀咕: “我去,好大的营地,至少也是个师级指挥部吧。” “师级?你睡傻了吧,我老爸当年带我参观的军级指挥部都没那么大。” “我去,你记错了吧。” “怎么可能,你看看,光警卫营就有三个,通讯部门竟然有四个,这规模至少是…..咦?” “………..” 议论中断,雇佣兵们一副痴呆的表情看着我,我则毫不客气地回瞪过去。 “看毛看,这就是条约军第四集团军指挥部,有问题吗?” 雇佣兵们顿时炸锅。 “我靠,问题太大了吧,队长,你知不知道一个集团军指挥部有多强的守备力量,就我们这么点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狗屁,谁叫你们往牙缝里塞的?”我骂了一句,重新在地图上向这群呆瓜比划起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敲掉集团军龙德涅夫上将的总指挥所,炸完就撤,几分钟的事而已,轻松加愉快打完赏金就到手了。” “放心,这次你们都负责外围袭扰,轰炸的事我一个人干就可以了,赏金不按击坠数,照人头平均分,这买卖绝对划得来啊!” 虽然我耐着性子解释和鼓动,但是这帮精神阳痿的家伙还是扭扭捏捏的。 “风险还是太大了啊,要不咋们少拿两块钱,换个地方把队长。” “是啊,要是有命赚钱没命花可太冤枉了。”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 奶奶的,一个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噼噼啪啪地按起了拳头骨节,摆出我印象中最凶恶的嘴脸,粗声粗气地威胁道: “少废话,今天你们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再废话小心我打残你们!” 这些家伙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改口表示坚决拥护我的决定。 我拟定的方案很简单,就是其他三机在各个方位开枪放炮,吸引警备队注意,我则从东北角防空火力较弱的位置突入,找到那个死胖子还有斯拉夫**的中军大帐,然后炸飞它。 的确够刺激的。 我购买的还有雇佣兵们从基地带出来的物资加起来也所剩无几,这次为了保证这单大生意做成,能装的全部装上,其中我的座机分到了四枚127mm火箭弹,两个装满一半弹药的70mm火箭发射筒,外加三个机枪弹匣,其他各机则只装备了两枚127mm火箭弹和两个机枪弹匣,这种连自卫都勉强的配置能打到什么程度,我心里也没底。 就当玩玩看吧。 确定半个小时后出发,感觉时间有早后,我决定先打一局模拟战练练手,总之从刚开始打这东西老是输,被计算机越虐越开心,受虐得不亦乐乎。 但是今天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头,我总觉得模拟敌机的动作相比想象中简直慢得离谱,而且也迟钝得离谱,我不出两分钟就轻轻松松敲掉了第一台,这时候我开始警惕,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另一台僚机会更难缠。 可是很奇怪,这次僚机的动作也没有高明到哪里去,我在同样的时间内把它也敲了下来,我吓出了一身汗,心想该不是系统出故障了吧。所以当屏幕上出现“youwin”字样,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欢呼雀跃,而是重启系统再来一遍。 这次更加不得了,因为我不但又赢了下来,而且耗时只有三分半钟,这下可以确信,老子把这一关打爆了! “队长,各机检验完毕,额,你在干嘛?” 这时希特勒摸进驾驶舱汇报工作,奇怪的问道。 “小希小希,你看这个,我特么终于把level2打通了。” 希特勒了眼画面,又看看我,一张正经的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 “首先,麻烦请不要连绰号都简化掉,其次,队长,你一直在打这个?” “是啊,打通这关算是什么水平了。” 希特勒的表情更加古怪,像是哭笑不得。 “……队长,我想你似乎误会了点什么,首先【加兰德】自带的模拟器全部是初级演练项目,level1代表单人演练项目,level2代表小编队演练项目,level3代表大编队演练项目,其中level2以上项目的话需要各机联机进行,否则在击坠一机口计算机会自动限制本机的性能,防止机甲兵的行动过度自主化,影响以后的团队配合,所以……你懂得。” “额,你是说这些关卡不代表机甲兵的水平?” “没错,那只是一个规模划分而已,不然又不是打rpg游戏,这种机载简易系统只是无聊的时练习用的,真的想挑战高难度,还要找固定式模拟舱才行。” 我晕了,彻底晕了,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不是离目标十万八千里,而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费尽千辛万苦跑到目标点的时候,却发现奖品是一坨屎。 怎一句苦逼了得。 凌晨一点,四台加兰德准时出发,后背机甲兵还有机械师按照事先约定的方案抛弃多余的物件,uu看书 ww.uuknhu向老聚集地转移,我们则向相反方向飞去砸上将大人的场子。 营地的固定式雷达探测距离远不是机载雷达可比,于是我们一开始就选择超低空飞行,沿着条约军两个机甲师之间的布防空隙向指挥部渗透,在离地不足三十米的高度快速飞行是件非常考验人毅力的事,因为相比高空出现各位无法预料障碍物的概率大幅度增加,留给人的反应时间却极为有限,万一撞山或是触地,就算以机甲的坚固的结构也难保机甲兵的小命,菜鸟们再菜这个道理至少还懂,一个个抱着十万分小心,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我也紧张的要死,虽然这种难度的飞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手下这些家伙最为麻烦,要是撞死那么一两个,整个作战就得泡汤。 好在一路上除了偶尔挂到树枝什么的把人吓一大跳外,基本没什么意外。应该说条约军的伪装技术并不高明,因为这一天的月光还不错,所以被光学投影设备遮盖的大营就比较清晰的出现在了图像上。 我做了个手势,其他三机马上会议,散开向各个方向飞去,我则稍稍减低时速待机,周围的环境一下安静下来,似乎是飞到了另外一个星球。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战斗了。 包裹在操纵杆外的橡胶被我的汗水浸湿了,反馈来艰涩的手感,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动得比发动机都要炽热,都要剧烈! 死胖子,爷爷来拜门了! 第107章 斩首1刀(二) 营地周围很快打了起来,而且打得非常猛。 各座固定或是机动的防空炮对空展开了全方位弹幕,火炮和要地防空导弹拉开伪装布,低沉地吼叫着缓慢地在滑轨上转动,不断停下来对准一个方向狂吐一整炮火, 火线和火球在空中齐飞,前者是中口径防空炮炮的射弹,后者是大口径防空炮的射弹,就连陆战机甲也用装甲机枪扫射补充低空火力的漏洞,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整个防空系统一齐发飙,整个营地看上简直像是一只发怒的火刺猬! 毕竟也是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加兰德】没有和这个可怕的家伙硬扛,这些家伙一直都在中口径防空炮的极限射程外不即不离的转悠,不时丢一枚火箭弹,或者突然俯冲迫近随便找个建筑用装甲机枪狂扫一气然后马上逃,虽然没什么大战果,但是却把条约军的防空火力不断吸引向它们这边。 不过这种局面维持不太久,因为条约军也不都是白痴,应该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个方向上的不对劲。 “一二三四…….” 我用瞄准光圈一个个点数着正在喷火的炮位,几秒钟就点出了六门100mm以上的大口径防空炮,十二门60mm以下的中口径防空炮,还有三座要地防空导弹发射装置,应该已经是这个营地六成以上的防空火力了。 但是我还是继续驱动机体以低速慢慢移动,因为障碍总是越少越好。 很快我有点了两门大口径防空炮和两门小口径防空炮的名,这时诱敌部队已经成功钓上了营区七成的防空火力。 屁股像是被人踹了一脚,我几乎是神经质的动了起来:拉起高度,抛弃副油箱,打开加力,然后加速! 速度一上手就是一点二马赫! 相比【拉沃金】开炮似的加力后效,【加兰德】要好的多,我只是觉得被柔和的“扯”了一下,驾驶舱内所有灯光的亮度都自动被调节到了最暗,进入超高速飞行时的“黑闭”状态,整个座舱只剩下光学图像上的景物就平稳而飞快地倒滑的闪光。 那感觉爽歪了,简直像是狙击蹲点的时候有小姐帮着搓背一样。 “咚” 在距离不到五百米的点上,一门100mm口径防空炮才开了第一炮,着弹点还离得很远,,接下来又是几门中口径防空炮胡乱扫射,七歪八扭的弹道像受惊的蛇一样在空中乱扭。 我才懒得理会这些半瞎的家伙,一口气直接杀进营区内。 此时里面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人在跑,车辆在跑,机甲也在跑,不是撞得稀里哗啦。枪械炮械探测器械短路似的朝向空中乱转,就是不知道想打什么。 eon,菊花洗干净了吗?!” 一边发出乱七八糟的吼叫,我一边用兴奋到颤抖的手指扣住发射钮,校正设定坐标后,先把两枚火箭弹齐射了出去。 “轰轰” 在离地差不多三米的高度上,火箭弹像是撞上无形的空气墙一样爆炸了,火花顺着一个平直的角度诡异的流泻下来。 空气微微震动了一下,一座高度接近四米,有着一个超大型三角顶板的建筑慢慢从幻影中具象化,上面两个烤得焦黑的窟窿清晰无误的显示火箭弹的着弹点。 “妈的,不是野战指挥所,而是工程指挥所吗?” 和想象中一发上天的差距太大,我忍不住恼火地骂道。 野战指挥所,也就是由简易材料零食搭建的军用建筑,时间快,耗时短,由机甲操作的话,基本上半个小时就能搞定问题。相比这玩意儿,工程指挥所很大程度上相当于一个移动要塞,最常见的形态就是由一个大倾斜角装甲块构成的顶部,不但大大削弱了射弹威力,据说在十公分以上的厚度简直是重武器的噩梦,稍微豪华点的还覆盖有附加装甲,除非战舰主炮直击,不然根本打不掉,唯一的缺点就是搭建非常麻烦,没有两三天耗不下来,再加上野战状态下指挥所经常要移动,一般将军们都不喜欢用那么麻烦的东西。 没想到隆德涅夫那怕死鬼竟然把这种顶级豪华的设备给搭了起来,这下麻烦了,我带的127mm火箭弹没有破甲弹头,而带破甲能力的70mm火箭弹威力又实在太…… 【加兰德】飞速掠过指挥所上空,我咬着牙一口气射下去五枚70mm小型火箭弹,但是着角都没有达到六十度以上的理想状态,除了把顶部装甲打得火光四射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我当时整个人就毛了。 见鬼,这铁壳王八该怎么打? 目光飞快地扫射,我突然想起个事——炸不动,老子难道还砍不动? 我马上连续在几个踏板上踩动,驱动机体顶着高速冲刺的风压回旋,然后调整辅助喷口全力减速! “唔!” 这一家伙的g力可真要命了,我几乎被一记压到控制台上去,但是我还是努力控制着【加兰德】从炮火夹击中迅速压低高度,像是滑雪一样沿着低空滑下去,然后我拔出复合斩剑,借着冲力插进指挥所支撑部和顶层的棱角中,像切牛排一样顺着钢板结合的纹路一路削过去,这把倒霉的武器大概从没有承受过这么恶劣的工作环境,整个剑身发出很大的惨叫。 我也顾不上这个,削完了一边,改个方向马上用同样的手法继续削,几乎把整个指挥所肢解成段。 觉得还不够劲,我又拉起机体在房顶上当踏板双脚齐下狠踩了一记,才借力重新拉升。 饶是再坚固工程建筑也支撑不住,轰隆隆的垮塌下来,然后我看见一大堆人连滚带爬的逃出这座危险建筑 饶是隔得有点远,我依然从两个风骚的背影上认出了今天晚上的目标,特别是隆德涅夫上将,样子比上次还难看,数九寒天的,这家伙竟然是光着膀子跑出来的,身上的肥肉一跳一跳的,斯拉夫**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穿着个单衣,一边脸色发青的哆嗦着一边抱头乱跑。 “死吧你!” 我亢奋地举起枪,稍一瞄准就开了枪。 30mm高爆弹对人的威力简直堪称凶残,处于着弹点中央的两三人都被爆炸力撕成了碎肉,稍远的人则被四散飞射的锻造破片绞成一坨肉泥,像某种奇葩的颜料一样,泼了身边的同伴一头一脸,很多人当场就吐了。 隆德涅夫上将被爆炸风掀得就地一滚,我以为这家伙已经挂了,没想到他晃晃脑袋一个肥猪打挺跳起来就跑。 “砰砰砰砰” 我恼怒的接连开了四枪,在队伍里凿出了四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至少有十几人被炸得骨肉飞散,里面似乎还有不少穿着将校制服的大官,我觉得半个集团军部都在这次扫射中被我做掉了。 但是让我郁闷的是,炮击声刚起,隆德涅夫就以和身材不相符的敏捷动起来,一会儿肥猪打滚,一会儿肥猪冲刺,一会儿肥猪跳龙门,好几枚直击弹竟然都被他躲了过去,除了蹭得一身泥一身灰,竟然还是完整的。 我稍一愣神,再次搜索的时候,斯拉夫**已经混进人群里跑得找不到人影了。 “我靠。” 我更加恼火,把装甲机枪调到了连发模式,准备给他来个火力覆盖。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整个机体被强烈的震荡弹出了原来的轨道,枪口也随之一片,一梭子从隆德涅夫的头顶擦过去,把两个正准备往隐蔽部跳的军官炸得稀巴烂。 这时毛熊的防空系统已经完全反应过来,火力马上向内围收缩,虽然大口径防空炮和重型地空导弹都因为射界问题无法使用,但是数量众多的中小口径防空炮依然很猛,密集的炮弹把营地上空打成一个连苍蝇都飞不过去的火网。 【加兰德】的装甲板被流弹蹭了好几下造成轻微损伤,我一边骂骂咧咧地狂喷口水一边换上新弹匣重新瞄准。 奶奶的,我拼上命被啃一口也要剁了你。 “哒哒哒” 就在我开火的一刹那,眼角突然袭来一道阴影,我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就被猛地扑到了一遍,一排射弹全打进了一个停车库里。一扭头,我刚好看见【伊尔】被仇恨染红的“眼睛”,机械臂正从侧面锁住了我的座机。 妈的,有航空机甲已经出来了吗? 【加兰德】的尺寸比【伊尔】稍大,【伊尔】没有完全锁住,我奋力把右机械臂从它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咬着牙抵住【伊尔】的腹部就是一通扫射。 这是一通猛药,【伊尔】的装甲虽然坚固,但是也无法抵挡大量射弹对一个点的高频率重复攻击。玻璃纤维,高硬度钢板还有其他复合材料都被爆了出来,装甲结构迅速崩溃,更多的炮火从豁口打了进去,把动力舱整个撕成了碎片。 第一台。 “滴滴滴” 告警装置炸响,显示位置是在后方。我一把甩开报废的【伊尔】转手抽出复合斩剑迎敌,只见另一台【伊尔】正架起热能到直刺过来,我注意到它的挂架上没有任何武器,看来也是仓促出击。 我等热能刀已经迫近到不足两米位置时才突然侧过身,让热能刀从机体的腋下擦过去,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动作,稍有不慎就是燃料室整个被烧毁的惨痛结局,这是我从“苍刃”的小幅度规避动作构想出的近战战术,虽然模拟战实验了很多次,也被捅穿了很多次,但是总体成功率是五五开。 感觉也差不多,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在实战中试试效果。 “呲啦” 腋下的覆甲擦出了耀眼的火光,但是我没有死,更没有被烧成焦炭,所以我知道我赢了。成功的亢奋感一波波刺激着我,我用机械臂夹住【伊尔】来不及收回去的热能刀然后把复合斩剑高高举起来,uu看书 .ukanshu 从机体的颈子开始下到,一路开膛破肚,从腰际劈出来,把机体砍成了两截。断裂的机体掉在地上,炸成了两团火球,不少倒霉蛋都被天降之灾卷进去 第二台。 击落两台机甲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事,但是就是这极短的时间,隆德涅夫已经跑得不见踪影,斯拉夫**就更不用说了。 见你妈的鬼,又没抓住! 我看着一片混乱的营区,暴戾的杀气开始爆发。 三个毛熊军人慌乱地从兵营里跑出来,我开枪杀了他们。 四五个身上着火的毛熊军人从营房连滚带爬的出来,我也开枪杀了他们。 一大片毛熊军人在营区里乱撞,我连连扫射把他们都杀了。 一门防空炮对准我开火,我俯冲下去一剑把三分之二的火炮和炮手都切开了。 重型地空导弹盲目地乱转,我用剩余的火箭弹把它们一个接一个都打爆了。 ……….. 快进快出的想法已经被我丢到脑后,我唯一的想法就破坏,而且是砍到什么碍眼就破坏什么,机动,战术的什么也统统顾不上了,吃几炮甚至被打爆也无所谓。 也不知道毁了多少东西,营区的防卫系统再也没了章法,只剩下混乱和大混乱。 “给我滚出来!” “再不出来我杀光你们!” “快啊!” 我大声咆哮着,已经杀红了眼,如果不出意外的我还想继续杀下去。直到远处一道青光闪过。 第108章 击坠 我几乎是一瞬间意识到,“苍刃”这台大杀器又出动了。 不过也没必要大惊讶,因为总坛都被人砸了,分舵主没理由不派出自己的王牌来救驾。 当时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当初当网游时刷副本指望弄套蓝装保底,但是却意外给我爆出了一套紫装一样。 无线电好像又有谁像青蛙似的,叽里呱啦地乱叫着: “艹,队长,又是苍刃…….” “爷等得就是他!” “我靠,队长你疯了?!” “你才疯了,再废话搞死你妹!” 一通毫无意义的谩骂后,我驱动机体迎着那道青色的机甲顶上去,伴随着从各个喷口膨胀的燃气,被称为“好战”的狮子在咔嚓咔嚓地磨起了利齿。 “苍刃”还是老样子,没有使用导弹,不慌不忙地脱离了编队,不慌不忙地绕着“s”轨道飞过来,不慌不忙地用单发模式开了两枪。 然后我的肩甲应声被击碎。 “够准。” 我咕哝了一句,其实我从来没想过用这几下半桶水机动功夫,从“苍刃”手里讨到便宜。 一切只是为了拉进距离。 青色的机体也进入了我的射程内,但是我并不想射击,因为那是属于“苍刃”的步调,跟着“苍刃”的节奏跑我就会输。 我继续划着大大小小的“z”字避开了“苍刃”的发射弹,做这种机动动作,每一次拉操纵杆都像是小时候在乡下拉大风箱一样,又重又累,但是我还是尽最大努力把距离拉到两公里内。 这时候“苍刃”已经切换成了三五发一组的短点射,我以一个小“z”字规避又闪开了一梭子,这已经是我会用的最好机动手段,虽然比“s”型做得要吃力很多,也有效的多,但是这种粗糙的战术在“苍刃”面前依然无法奏效多少次。 结果“苍刃”的下一次攻击就毫不留情地击中了我。 “咣” 机体腹部被狠狠敲了一下,透过飘着细碎雪花的图像,不用三维模块我就看见那个位置的装甲被切掉了一大块,从破碎的装甲壳里露出正在拼命运转的发动机,像是看到了钢铁巨人正在蠕动的内脏。 好样的,这样散热效果就更好了。 这个距离也是我最有信心的射击点,但是我还是没选择出枪,因为我打得准,苍刃比我更准;我出枪快,苍刃比我更快,落入对方最纯熟的对射交火,我绝对不是对手。 但是好在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够狠,也够丧心病狂! 没有做过多盘旋,我直接举起枪开火射击,但是并不是单发或是点射而是——连发! “哒哒哒” 30mm装甲机枪以每分钟接近五百发的射速张开灼热的火线,把各种弹药铺天盖地地像青色的机体猛砸过去。 【加兰德】并没有停下,依然在加速,一边抱着喷火的装甲机枪一边加速! 苍刃似乎似乎吃了一惊,但是他明显并不畏惧,在弹雨中青色的机体一边游刃有余的躲闪着,一边寻找一切空隙开着枪,用精准的移动射击狙击我的行动。很快,【加兰德】的手臂装甲和面部装甲也惨遭击毁,为了补充损毁光电探测器的部分,图像质量有些下降。 火力还不够的话我还有! 我迅速调整火控菜单,把剩余的火箭弹也一股脑的全部调到了首席位置,然后沙沙沙地齐射出去,和装甲机枪火力共同组成了一把巨大的火束刀片向青色的机体劈杀过去! 各种射弹在空中飞散,然后就是爆炸,穿透,爆炸,穿透……… 夜幕的光暗对比似乎都被强烈的炮火改变。 就算是“苍刃”也无法轻松对付这么猛的火力,马上一个小幅度转弯切入我的右侧规避,我也猛打方向架着还在不断喷火的武备也是一个转弯切过去,火束刀片也一下横过去,紧紧咬着他不放。 不过也不愧是“苍刃”,这种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的环境下,这家伙竟然还能找出空隙反击。但是疯狂的弹药投掷法显然严重干扰了这位ace原本准确的射击,他的一连三次射击都是擦着我的装甲飞过去,没有造成致命伤,但是我很快也面临致命的麻烦——原本不多的弹药马上就要见底了! “咔嚓” 70mm火箭发射筒的残弹首先告罄,【加兰德】顿时火力大减,“苍刃”迅速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一翻身重新瞄准了我。 但是我离设想中最理想的位置也只有一步了,就在这一瞬间,装甲机枪的弹药也已经告罄,这时候根本没有重装弹的时间,我一把把枪甩了过去,正好丢在“苍刃”射出的弹道上,一排47mm穿甲弹瞬间把我的枪打得粉碎,但是弹头威力对于【加兰德】来说还是致命的。 于是我马上驱动机甲后仰倾斜,试图用大斜角来抵消穿甲弹的一部分破坏力,这也是只有机甲才能做到的战术动作,只是从来没听说有人那么干过,我也只好咬着牙试试。 弹头挟持着余威继续突进,接连撕裂了【加兰德】的胸口装甲,这个机体最坚固的装甲带竟然像奶酪一样被开出了一排大洞,驾驶舱内甚至都被震出了脉络状的纹路。 但是我终于还是扛了下来。 然后反击就开始了。 “苍刃”的射击技巧的确已经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经历一波射击的混乱之后,他的枪口依然精准地锁定在我的身上。 但是我选择的是近身战! 复合斩剑脱离挂架,我驱动机甲握剑逼迫上去一剑斩出来,“苍刃”也马上开枪,但是第一次是我抢到了上风,在炮弹被击发前我已经一剑把三分之二节枪管给削了下来,装甲机枪顿时像变成了一把散弹枪,打得炮弹乱飞,却没有一发击中我。 成功了!我打掉了“苍刃”最牛逼的武备! “苍刃”迅速倒飞出去数十米,并把机械臂伸到背后。 拔刀? 不,它是在拔枪! 黑洞洞的47mm枪口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要抓狂了,妈的,原来以为废了他的武器就万事大吉,这疯子竟然带了两挺装甲机枪出门! 快要溢出来的热血冲上脑门,我驱动【加兰德】不顾一切的飚上去,一剑劈向青色机体的新武器,面对我的张牙舞爪,“苍刃”敏捷地机动着避开我的来势,等我能量出现损耗时,飞行品质无法保持时,才冷静的举枪,一梭子砍断了我的复合斩剑! 弹药已经耗尽,唯一的武器已经损毁。 难道又要输了? 放你妈的屁! 所有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狂吼一声,挥动残存的半截剑刃,一记从青色的机体来不及收回的枪管中轴线劈进去,把这玩意儿像火腿肠一样一分为二! 青色机体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慌的色彩,一边死命地机动着,一边拔出热能刀,但是这种举动在我眼里,就像看到街机里的大boss最后狂放大招一样,只是不自然的垂死挣扎而已。 逮到了青色机体一个明显的机动破绽,我继续加速,加速到极限,一头撞进了它的怀里,“苍刃”大骇之下马上高举热能刀劈向【加兰德】的脑袋,但是这个动作实在太直接了,相比他的枪法简直是幼稚无比。 “锵” 我举起左机械臂,结结实实的架住了才走完三分之一行程的,在高温刀刃机械臂覆甲像奶酪一样翻卷变形,但是差不多是同时,我也已经把复合斩剑拉到了最佳攻击位置。 我狠命的一下捅进了驾驶舱,顺着豁口放射出的镭射光线对装甲行成了致命的杀伤力,驾驶舱的装甲带迅速被侵透,青色的机体还在拼命反抗,一把把卡进机械臂里的热能刀拔出来,一记捅进了我的动力舱! 一台发动机炸上了天,我的脾气也彻底炸上了天。 猛踩踏板,我驱动【加兰德】用残存的单发动机持续加速,两只机械手以剑柄为发力点,拼接喷口的输出顶着“苍刃”俯冲下去! “咯吱咯吱” 各个机械部件发出不安的响动,u看书 ww.ukanshu 强大的气流压得两台机甲都动弹不得,如同人泡在游泳池里一样,而且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供氧装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坏了,动作幅度一大,那玩意儿竟然直接从机体上脱落倒飞上了天。 但是这都无所谓,我只想干掉他,这时候什么失速,高度,安全距离,全部给我滚蛋! “下去吧!” 我吼道。 青色的机体没有回应。 “下去吧,奥尔洛夫少校!” 我继续吼道。 青色的机体依然没有回应。 “下去吧,苍刃!” 我狂吼道。 青色的机体“眼睛”跳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熄灭了。 放开剑柄,点燃全部喷口逆向喷射,我奋力拉起机身与地心引力对抗,终于在离地不足一千公尺的悬崖边拉住了座下这头疯狂的野马,但是“苍刃”却没有拉住,像个玩坏的人偶一样张着四肢坠下去,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人是无法控制机甲的。 我突然感觉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地打开照相枪,调到最高清晰度一口气来了几十张连拍。 “轰” 地面喷涌出一片尘土,然后我看见地面的防空炮,地空导弹,甚至是人的喧闹都诡异地停止了,像是都被这惊悚的一幕吓窒息了。 我的最后一张照片就定格在了这个瞬间,我感觉最自豪的一个瞬间。ps:单更,请半天假,这两天事多思路有点乱,需要点时间整理 第109章 新的友军 那一晚,我们没有任何损失的撤出了营地,虽然从各个方向,甚至是维堡最前线的机甲都大部回援,但是我们还是顺利脱离了。说来搞笑,雇佣兵们都是飞回去的,就我是被两台【加兰德】架着扛回去的,没办法,仅剩一台发动机再加上机体重创,我根本跑不出速度,只好将就了。另一个奇葩是怪事就是一帮人在回去的路上,用无线电里就欢天喜地叫个不停,还清一色明码通讯,好像开语音party一样,搞得通信函道一片乱七八糟,直到我威胁谁再多一句嘴就把谁扔下去才算暂停。结果一到我们的简易营区就更不得了,雨果一嗓子“队长把苍刃干掉了”,顿时还在不知道忙什么的阿猫阿狗们先是一楞,然后狂呼海喝着统统跑上来和我热烈拥抱,一股“热烈”的烟味酒味口臭汗臭等等乱七八糟的味道也一拥而上,这还不算完,我还被一群人像首开破门记录的足球队员一样,唰唰唰地几下丢上了天。我都忍不住怀疑到底是我打下了“苍刃”,还是这帮孙子打下了“苍刃”,一个个乐成这样真是搞不懂。好不容易挣脱他们热情的怀抱(顺便还搁倒了几个)我找几个机械师统计了一个各机的残弹数,结果显示127mm火箭弹全部打光,70mm火箭弹只剩六枚,全部炮弹加起来还不到两个弹匣,这也意味着我们不但有伸手向老板讨账的底气,而且有一段时间可以带薪休假了。前提是“毛熊抵抗有限公司”不会被查封的话。交代完一堆诸如“老老实实呆着”,“前往别在这个这个点晃悠不然被地雷炸死别找我”,“特别是别在这个营边上晃荡,要是被老子看到,有一次打死一次,死完了还鞭尸”之类的注意事项后,我拍拍屁股准备撤退。废话,都凌晨三点一刻了,现在不走还等全营搜山找我吗?“队长,有个事您想想看。”希特勒突然一本正经的举手。“快讲!”我很不耐烦,因为任谁起立到一半又蹲回去都会不耐烦。“我觉得虽然我们这个队伍虽然有点……有点不正规,但是至少现在也算个有点名头的队伍了,应该有自己的旗号才对。”“旗号?难道就是新闻上那些自由军虎豹师凶狼旅大刀会白莲教这种流逼玩意?”“大概意思没错,队长你帮忙想一个吧。”其实我一开始想叫养猪大队算了,但是看在这些兄台被我骂得没下限的自尊心和这一仗表现还算可以的份上,我努力把这玩意儿咽下去,但是同时我的懒筋也跳了起来,没心情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多浪费脑细胞。“就叫维堡射手联队得了。”一个称呼随便就吐出来,其实我原本的意思是“一群就会猛射的货”,但是雇佣兵们都觉得这个名字够拽,热烈鼓掌全票通过这个提案。我偷偷溜回教导团营地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距离起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本来想抓紧时间睡一觉,但是刚刚空战的碎片却像喷泉一样涌上来,刺激着大脑皮层,反而让人越来越清醒了。“呼”我睁开眼睛,对着漆黑的顶部,伸出手,然后用力一握拳,一股强劲的力量顺着五指充满全身。能感觉到,只要保持这个风格,我就能赢。第二天,兔子们刚揉着眼睛爬起来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就用不知名的法子传到了团里,准确来说是早在我们之前就传遍了第四集团军所有单位,甚至还包括附近的友军。集团局指挥部被反抗军机甲夜袭,遭到了严重破坏,四名作战参谋,两名情报参谋,一名少将军官和一名中将军官以及大量通讯人员和副官死亡,司令官隆德涅夫负轻伤,几乎完全失去了对所属部队的掌控能力,导致第二天从后方到前线都陷入一片混乱,纷纷挂来急电询问。毛熊有严重反应迟钝毛病的的官僚机关也发挥了应该有的碍脚作用,各路电讯七拐八弯好不容易接到相关部门,回答一律是不知道,问长官死活还是不知道,问下一步行动依然是不知道,最后主官惹急了大骂他们知不知道自己老婆被他睡了………此时,另一可怕的消息也在传播:被授予“青”色涂装殊荣,排名第十四位的ace,“苍刃”奥尔洛夫少校,竟然被一个出身不明的杂牌机甲兵打下来了,少校本人阵亡。这个消息比上一个还要引起人恐慌,不但是军官,就连有点门路的普通机甲兵也在打探消息,上面一概用“事故受伤,还在治疗中”搪塞过去。让我一度怀疑少校先生会不会诈尸跳起来再和我干一仗。按理说也不太可能,不过有个万一的话我倒是很期待再和他战斗一次。相比之下我们得到的都是高清**版内部消息,当然都是教导团头号骇客鲍鱼的战果,我觉得这家伙跑来开机甲简直是浪费人才,弄到心理战部门干活绝对是把好手。“我提议给‘灰色微笑’同志发个五一劳动勋章,那么不辞辛苦找那**麻烦实在精神可嘉。”铁牛老大总结所有情报做出重要批示,我则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可惜还是没弄死,这小子命真他娘比蟑螂还能耐。”款爷不爽地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排名前十五的‘苍刃’给干掉了,看来家伙有点扎手。”道钉皱起了眉头,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终于担心到了点子上。“所以我觉得风险有点高啊。” 见有人点火,我马上扛来汽油助燃。疯子对此到是不屑一顾。“这样打下他才有挑战性嘛,看以后谁还敢拿斜眼看我们教导团。”最后,一直在敲电脑的鲍鱼终于忍无可忍了,用力一敲回车键。“妈的,你们说了半天怎么都和扯淡似的,就没有人想到这事儿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我们的大脑同时停转了几秒钟,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大堆问好,论杀人放火玩机器大家的本事都不差,一个更比一个猛,但是要玩心眼大家都却个脑袋。最后还是好心人和聪明人大头说明了情况:“损失了一位有名的大王牌机甲兵,指挥部也被炸了,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管后台再怎么硬,第四集团军肯定会撤换主官。”胖图磕着瓜子含混的咕哝道:“那和我们有毛关系,又不是上尉去当司令。”我倒是有点听出味道了:“也就是说新的长官和我们无冤无仇,忌恨要小一些,搞不好能在物资供应上给我们点便利,不用饿肚……..嗯,等等,你小子哪来的瓜子,奶奶的,怪不得大家都瘦了小两斤你小子,竟然敢偷偷留私货,我靠,你还敢跑,快给我把门堵上,今天非打断你一条腿不可!”事情发展的确如大头所料,隆德涅夫上将很快光荣地回莫斯科“养伤”去了,但是斯拉夫**却连点消息也没有,这家伙从我枪口下毛都不少一根的跑掉了,还跑了两次,一想起来我就恨得牙痒痒。第四集团军的接手者是副司令官波尔克中将,对这人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就是以军事操典为程序造出来的机器人一样,应该有的都有了,不应该有的一样也没有,既没有大善也没有大恶,既没有突出特长,也没有显著缺陷,简而言之就是个很平庸的人,这类军人在条约军中数以十万计,要给人留下印象很难。因为修理我们的行为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我们当然不能大刺刺的闯进司令部说老大你应该消除阶级歧视,一律平等——这样换来的只能是一顿臭骂。所以我们就开了份单子,要求司令部补齐拖欠教导团的补给物资,这样大家面子都过得去,但是这位新司令的态度怎么样还不得而知,搞不好还是个挨骂的差事。很敬业地坚守主官职责的科尔尼诺夫上尉接下了这份倒霉差事,我和大头两个不放心的跟过去,准备帮这位老大分担点口水。好在中将还算是个比较好讲话的人,拿着那份加密电子账单粗略的看了一遍后,抬起头问道:“有没有算错,后勤部竟然拖欠了你们那么多物资?”“前段时间前线物资供应紧张,所以被迫削减了我们二三线部队的供应量,目前后勤压力已经初步得到缓解,所以我觉得这种应急状态不应该持续下去。uu看书 .uukanshu”“供应紧张?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抱歉,这是上面的说法,我们也不是很知情。”“天呐,看看这人均分量,喂我家的猫还差不多,真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都是怎么活下去的。”中将嘀咕了一句,但是他还是在触控板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相当于批准了这份报告。说实话,这一瞬间我们都开心上了天。碍喉咙的燕麦粥,硬邦邦的黑面包,还有那该死的奶酪,你们统统滚蛋去吧!哈哈!“哦,对了,你们先等一下。”中将突然叫住我们,从面前的主机上调出虚拟操作界面,我们一下感觉心脏停跳了,心想坏了,看这深沉的眼神,这严肃的表情,这沉重的气场——难道这货要反悔?好在事实证明我们想太多了。“下午有一批友军将会接替甘特罗夫营的防务,希望你们准备一下。”呼,这事这么样都好,比斯拉夫**还纯正的人渣应该在地球上还没有诞生。新部队的到来大概是下午一点钟左右,大家还沉浸在牛肉罐头和通心粉的美味中,那些家伙就已经开到了,行军路线严谨,布营方式也很正,比斯拉夫**带的那堆连营区都装不好的蠢货强太多了。“不错的军官。”科尔尼诺夫上尉给出优等评论。按照惯例,这支部队完成部署后,主官就主动找上门来拜访了,我们则在团部迎接。一开始我们还是板着脸一副冷面瘪三的派头,但是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冷淡凌厉的冰棱美少女后,大家都露出一副贱贱的表情看着我。 好吧,你赢了小姐。 第110章 新任务新麻烦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第一次开始痛恨大脑内存不够用。 一身灰色冬季军装的伊蒂丝威风凛凛地微笑了起来,语气像是小刀一样寒光闪闪的: “请敬礼,中士。” 靠,被妹子晃痴呆了,竟然没看清对方肩膀上披挂的上尉军衔。 没啥好说的,抬头挺胸收腹立正敬礼装正经,一套工序熟练到连我自己都感觉悲哀,但是更悲哀的是全场只有我一个人在做,大家伙都对着我偷偷笑。 科尔尼诺夫上尉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相互敬礼后,就是一番官方式的诸如“今天天气不错”,“午饭吃了没”之类的客套。不过看一个一板一眼,一个一脸烦恶的说着客套话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结果,不出五分钟对话就卡壳进行不下去了。 “好吧,没用的废话丢到一边去吧,我们长话短说。” 一番颇具伊蒂丝风格的开场白之后,伊蒂丝把自己的pcp接上通用插口,把库存文件以投影形势放到了墙板上。 这是一段超短的录像视屏,因为是在晚上抢拍的,画质也很糟糕。我们只是看见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各种口径的射弹在空中交织,弹幕密度和我在第四集团军指挥部遇到的不相上下,然后我们看见某个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在屏幕上拉出一条修长的尾迹,一闪而过,快到让人很容易认为自己出现幻觉。 然后视频结束,我们一帮人瞪着墙板发傻。 “大小姐,这是什么玩意儿?” 伊蒂丝拍拍手,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应该是同盟军最新的‘黑鸟’无人隐身侦察机,给我军带来了很大麻烦,这是其中一次失败的拦截。” 科尔尼诺夫上尉对这个结论有些疑惑。 “应该?” “因为我军迄今为止的一百一十三次拦截中,没有一次得手,这个绰号还是从老版军事期刊里知道的。” “一百…..一十三次。” 我们都露出吓呆了的表情。 “没错,机甲,地空导弹,防空炮,甚至还有最新的镭射炮,全部用上了,但是一架都没有打下来,倒是拍大片似的场面都被人家一拍一个准,当笑话放到电视台上直播了,”伊蒂丝无奈的摇头,“所以上面急红了眼,命令各部队无论如何都要干一架下来,现在防空部队和二线机甲部队都热火朝天的开展打飞机运动。” 马上有人惨叫起来。 “拜托,我们还有‘灰色微笑’这个麻烦任务没有解决呐,哪有时间搞这个,大小姐,我们能不能不参加这听名字都恶心的运动。” “抱歉,我只是通知人而已,”伊蒂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明天我会准备协同演练的,请各位没事的话都务必参加。” 看到我们各个是一副苦瓜脸,伊蒂丝不禁莞尔,露出像是看到负气的小孩似得神色。 “好了,别那么沮丧嘛,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两台大玩具,你们现在应该还是战力不足吧。” 这倒是没说错,教导团的航空机甲兵总共有十八人,但是只有六台不靠谱的【拉沃金】,两台【图波列夫】,【德普】只有四台,训练还凑合,要是真正进入战斗就明显不够了。一听说有新机体补充,我们的都激动了起来,可是激动完了大家又还原成了苦瓜脸。 “那个,还是暂时先寄存在你这儿吧,我们这个…….有点紧张。” 大头咳嗽了一声,代表我们做出发言。 原因很简单…..维护人员不够。 说来也搞笑,我们这帮人简直堪称万能泛用型人才,辛辛苦苦飞完机甲还不算,还得帮着七拼八凑出来的临时工加油,擦机子,充电,每天不折腾到十一二点不算完,这种情况下还再送来两台机甲,你杀了我们算了。 冰雪聪明的斯拉夫少女马上明白我们在苦恼什么,很大方而且很得体的的说: “没关系,刚好我手下的工程设备和机械师都有多余,让这些笨蛋吃饱了囤积脂肪也不是个办法,拨过来帮你们一起干活好了,顺便也锻炼一下这帮懒鬼。” 好像是往兔子窝里丢了一枚炸弹,我们全被轰得头晕目眩。 也就是说不但给机体还贴售后保养? 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用抹黑起床查机体了? 神啊,这事情发展也太有喜感了吧。我们好像看到伊蒂丝的头顶上闪烁着天使般神圣的光环,激动得差点就想趴在地上舞蹈三呼,高呼女王,哦,是女神万岁万万岁了。 “谢谢谢谢谢谢,可帮了咱们帮大忙了。” 铁牛握住伊蒂丝的手,从声带里抖出了一串带颤音的“谢”字,显然老大的情绪是激动到一定限度了。 “一点小事而已,”伊蒂丝大方笑了一下,但是马上露出了笑容后的大菜刀,“其实我本来还准备了其他很多福利呐,没想到一个就够用了。” 我大急,赶紧跳过来问道: “喂,那说好的打包福利呐?!” 伊蒂丝扭过头对着我微笑: “下次再说吧。” 刚刚还沾沾自喜的兔子们顿时一片家里死了人似的鬼哭狼嚎,看来贪心不足都是人类的通病。 晚上,作为庆祝厨房做了一顿土豆牛肉盖浇饭,虽然牛肉是罐头里挖出来的,土豆是冷冻的,大米也不知道是什么奇葩品种,但是对于很长时间一直在吃洋垃圾的兔子们来说,哪怕光是大米饭就很开心了,大家一个个都像大牢里放出来的饿死鬼一样,甩开腮帮子狂吃,吃完一盆还再来一盆。 “这就是东方食物吗?”科尔尼诺夫上尉用勺子挖出一块沾满牛肉酱和土豆片的白饭填进嘴里,过度精细的嚼了好几下。 “味道不错,嗯,应该说很奇特,没想到这些食材混在一起能产生这种味道。”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连评价食物味道,都像做报告一样一板一眼,我觉得人活成这样肯定超没有乐趣。 就在我想说话的时候,一边的大头打了个岔: “上尉,隐身无人机很难对付吗?” “是的,我在前线服役时就因为这东西出击过四五次,可惜都没有战果。” 围在这张桌子边打探情报的教导团成员都吓住了,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士气,大头做贼一样压低嗓音问道: “很难打中吗?” 科尔尼诺夫上尉不动声色地又撬了一勺子盖浇饭: “不,是根本连看也没有看到。” “噗” 我们都喷饭了,惹得厨房那边挥着大勺子狂叫起来: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做起来的饭还给我乱喷,再浪费老子塞你们菊花里进!” 天大地大,做饭的最大,我们赶紧做贼似的猫成一团商量对策。 疯子首先急火火的发言: “娘的,这下可碰上扎手家伙了,灰色微笑那边该怎么办。” 我心里想老子招你惹你,还是抢你老婆了,怎么老抓着我不放。 谁知道,抱着这种心态的人还不止他一个,一向沉稳的道钉竟然也也点头同意: “看样子都不好搞,反正打黑鸟这事也不是死任务,要么我们还是集中精力干那家伙?” 对此铁牛却表示反对: “扯淡,伊蒂丝小姐好歹也帮过我们那么多次了,现在收完好处就拍拍屁股不干,做人也太禽兽了,不行。” 虽然铁牛在团里一直有绝对权威,但是他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尊重我们的意见,教导团内基本也是民主制的,气氛很松。不过,铁牛一旦坚决在某个问题上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大家绝对没有异议。 既然老大说不行,于是教导团临时作战会议马上搁浅,大家一筹莫展,我当然巴不得它就这么搁浅长毛。 不过天注定北方的风水和我犯冲,搞得我想什么事什么事就不成功。 “其实这个问题也好解决。” 突然,学霸推了推眼镜道,顿时我们都把注意力转向他这边。 “反正不管是对付灰色微笑,还是打隐身无人机,我们都要进行战术巡航,到时候看到哪个就揍哪个,不就得了。” 不愧是教导团第一号高智商人才,大家茅塞顿开,马上一致热烈拥护这个决议,只是我感觉有点郁闷,心想大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笨蛋。 科尔尼诺夫上尉看着我们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时,教导团二号人才鲍鱼急匆匆地找上门了。他是负责教导团的通讯设备使用,每次来总会带来一些或好或坏的消息,弄得大家一看到他过来就心里发毛。 “陈老爹,大小姐请喝茶,限你十分钟内出现在23.34坐标区。” “……我靠,她就不会正常点给个方位。” 铁牛捅了捅我。 “唉,难道是传说中的鸿门宴。” “…….娘的,你怎么不能理解成白富美要找我交流感情。” 铁牛哈哈哈的一声淫笑。 “我觉得她叫你帮忙,在结婚典礼上给高富帅当伴郎的概率还要高一点。” “滚蛋!” 骂完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沮丧起来。 伊蒂丝定的坐标点是一块针叶林中间的小空地,斯拉夫美少女背靠树干坐在那里,看着穹顶上璀璨的星空,洁白的积雪似乎变成了公主坐下的天鹅绒被褥,衬托出她艺术品般完美的身姿。uu看书 .uanshu “谢谢。” 我说了第一句话。 “为什么要谢我,都说了是一点福利而已。” 伊蒂丝头也不回的抛出一句。 “不承认就算了。”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直接在她边上坐下去,老实说这一家伙坐下去简直冷到骨盆里了,但是为了良好气氛我忍了,幸好伊蒂丝没有一脚踢飞我的意思,反而向这边靠过来了一点取暖。 然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不语,只剩下孤寂的寒风和远处的炮火轰鸣演奏者单调的交响曲。 “喂。” “嗯。”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的话语带着花朵的清香飘过来,让我有些沉醉。 “拜托,‘灰色微笑’现在都取代苍刃成为北极圈杀神的代名词了,我们说到要对付他的时间你竟然一点惊讶也没有,明显是早就知道这事也早就想好了对此,让我们帮助对付‘黑鸟’无非就是想绑住我们,让我们别乱来而已。” “呵呵,看来你也不算太蠢嘛。” “喂,这种情况下奖励一句‘你还蛮聪明’的会死啊。” “没必要,因为你还说漏了一点。” “哪方面?” “目的方面。” “…..麻烦再给点提示。” “闭嘴,看星星。” 莫名其妙挨了一通呵斥,于是我只好闭嘴像呆瓜一样抬头看天,我们就这样度过了首次共同战斗的第一晚。 第111章 黑鸟(一) 新运到的两台机体是刚下生产线不久的【伊尔ms】,从型号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伊尔】系列的繁衍机。 一开始我们都很天真的认为,机体这东西应该就和电子产品一样,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撞死在沙滩杀。越迟推出的型号越完善,功能也越强。但是仔细一检查之后我们马上发现上当,机体相比【伊尔】初始型号是更新过不假,但是却是越更越烂,比如条约军机甲本来就简陋的航电配置,现在更是弱化到只剩下高频全向信标(vor),仪表导航系统(ils),敌我识别应答器(iff),还有雷达告警接收机(rwr)。 后来我们才知道,ms代表的意思就是出口型号,我们则是这批机型的第一代小白鼠。 和商品不一样,军火这东西一般来说是出口皆水货,拿到这种坑爹玩意儿也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但是我们还没有富裕到把这玩意儿丢进仓库的程度,骂完毛熊良心大大的坏之后,也只好就着说明书凑合着用。毕竟那两座威武的双联装机关炮塔和高达十三吨的载弹量,有着作为单纯截击型机甲开发的【拉沃金】,无法比拟的价值。 虽然被我打成废铁了【伊尔】可以组成一个联队,但是我还真是没开过这款机型,看到实物运到自己面前,难免手上发痒。 “唉,老大,新机型你们开不惯,先借我摸摸窍门。” 我搭着个脸走到铁牛边上要求道。 “嘿嘿,你小子又想玩新机子了吧,得了一号机归你了,二号机给道钉开,小心点别搞坏了。” “放心吧老大。” 我眉开眼笑地跑向了一台刚整备完毕的【伊尔ms】 最后选定是两台【伊尔ms】和四台【拉沃金】登门拜访,和毛熊门们交流下感情,因为两个营地距离很近,所以直接用行走程序一步一个坑走过去了。高度十几米,重量接近五十吨的的机体行走,简直像不断爆发小型地震一样,不但是林中的飞鸟,连冬眠的狗熊也吓得从树洞里滚出来,扭着大屁股落荒而逃。 这让我们突然有种“老子天下无敌”的扭曲满足感,赶紧收心继续赶路了。 营区门口已经有人在迎接了,我从外形上辨认出是几台最新的【伊尔】,当时就大脑短路,差点没神经反射一梭子炮弹轰过去了。 “哟,好久不见,教导团的各位。” 有人站在打头的机体舱盖上向我们挥手,我觉得这个家伙有点眼熟,赶紧也打开舱门仔细瞧,但是这次大头反应比我要快。 “雅…..雅利金中尉,你又回战斗部队了?” “纠正一下,是上尉,老子又重回江湖了。” 雅利金得意地扯着衣领上的军衔笑起来。 “好了,有话先进来说吧。” 我们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走进营区,还在工作的毛熊们用惊奇的目光打量我们这些东方人,我们则回以一通傻笑。 入座地点是食堂,相比我们那全部用三合板搭建的破烂地方,毛用用的简直就是豪华别墅,不但尺寸比我们大一倍,还有暖气和自动炊饮具,让我们不住心理阴暗的腹诽这肯定是特么的体制问题。 几个军官已经在那里作陪,对我们友好地微笑,让人觉得很舒服,只是没看到伊蒂丝。在长凳边已经摆好了成箱的“波罗的海十号”啤酒,一人至少能分到半箱,雅利金一声令下,小兵们马上数量的用啤酒开把瓶盖一个个撬出来。 “停停停,你们要干嘛,不是要训练吗?” 我大惊失色道,这帮二货难道要酒驾? “怕毛,喝点饮料而已,顺便大家充分交流一下感情。” 雅利金说着掏出一把马克杯,叮叮当当地摆了一桌子,事已至此,再说也用,铁牛暗中传话“别丢人,喝死这帮王八蛋”后,一声豪喝指挥大家都坐下干杯了。 尼玛,你也太干脆了吧。 一帮人不到五分钟就干掉了两箱啤酒,并在第七分钟顺利开始称兄道弟,热烈的不行啊。我拍拍喝得有点发麻的脑袋,总算想起件事来,用力捶了雅利金两下,才把这酒虫从马克杯里拉出来。 “喂,你还没说呐,你是怎么回来的。” “咳咳,你问这事啊,太简单了,我还在机场打杂的时候刚好接待了要去上任的伊蒂丝小姐,她和我聊了几句,直接说‘好了,别做算术题了,跟我来吧’于是我就跑回前线了,结果一检查,嘿,不但军衔升了一级,档案上那些黑记录也全没了,简直像做梦一样,来,干一杯。” 我耐着性子和开心地不行的雅利金碰了个杯,然后继续问: “靠,那么说这个上尉军衔也是这么来的,这小妮子怎么有那么大能量,她在家族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哦,你也知道她的出身了,呼,也没办法,大小姐也从来不会掩藏。”雅利金把酒杯转了一圈,我注意到他对同级的伊蒂丝的称呼一直是带“小姐”的敬语。 “当然是直系,也是那个厄运不断的家族唯一的血脉传承者,据说她老爹已经只剩半口气了,如果不突然冒出个把堂兄弟私生子拍情感大片的话,下一任族长的位置就是她的了,貌似意外傍上了个有钱的主呐。” 雅利金笑着举起杯,我勉强笑了一下,和他一碰之后咕咚咕咚牛饮了个干净,然后又倒了一杯喝了个底朝天。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反正是继承了一直以来的垃圾酒品,大家一个不差全都被放到了,被食堂外早有准备的毛熊们拖出食堂,弄进温暖的营房里睡觉了,你没看错,就是睡觉,我凭着最后一丝清醒发誓,要是再和这帮孙子一起训练我就王八蛋。 睡了似乎有相当长的时间,我突然被人推醒了,我睁开眼,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泼墨般的黝黑,而雅利金的大脸横在我头顶上,一双熊眼里射出我从没有见过的尖锐冷光。 “准备作战了,快起来。” 我最后一点醉意迅速消散。 此时其他人也都被叫醒了,一群人糊里糊涂的和毛熊机甲兵们一起走到机库,此时我们的机体都已经被机械师整备完毕,加足了油,也填满了弹药,昂然屹立在那里。 一股寒气浸透心脾,大家的作战神经都被调动了起来,以最快速度跑向各自的座机。 “为什么这个时间段才出动。” 我坐进驾驶舱一边检查一边询问。 “很简答,因为黑鸟只会在这个时间段出动,只能由我们等它。” 说话间,屏幕上挑出了一个共享窗口,显示的是地面雷达的引导方向,终点是一个不断高速移动的闪烁红点,我马上意识到这可不是演习,是直接要玩真的了。 “喂,我们还没有训练过啊,直接上没问题吧。” 大头担忧地说。 “训练?呵呵,根本没什么好练的,就连我们也没有敲门,只能一边打一边摸索了。” 雅利金自嘲的笑起来,这可不太妙,因为这位大哥的口气听起来半分自信也没有。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一一升空,并按照操典教授的方式形成一个简单的编队,向目标高速开过去,雅利金在中途告诉我们,“黑鸟”没有搭载武装,所以不用太担心会遭到攻击。但是这也不是好事,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一种武器舍弃了一方面的性能,相应就会对其他方面的性能做出大幅度加强。 十二台机甲在空中毫无声息地飞行,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呼叫,通讯函道里只能听到大家紧张的吸气声,这种趋势越接近目标,就越发明显。 距离缓缓的拉近,我们都迫不及待的想一睹这种神秘机型的容貌,可是就在六十公里时情况发生了异变。 “该死,怎么回事!” 铁牛突然大骂了一句,不用他喊我也看到,地面的引导目标…….竟然变成了十个!更要死的是还是飞向十个不同方向的。 “干,是电子干扰,切断地面导航,用机载雷达制导!” 还是身为老兵的雅利金马上发现了问题,迅速下达命令。 我马上切掉了导航通讯器,激活机载雷达,于是单一的红色光点重新出现在了屏幕上,但是机载雷达的抗干扰性不强,鬼知道下面我的雷达会变成什么样。于是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我打开加力就往那个方向猛冲,试图在那家伙玩出别的花样前干掉它,其他人也都是这个心态,十二台机甲像十二台野牛一样,拉开一个大扇形玩命的追着目标狂奔。 可是越追那个红点反而离我们越远,最后甚至都飞到雷达显示屏边缘去了,这是什么鬼速度,难道这家伙装了传说中的反物质发动机? 我又急又恼,还想拼命追,但是大头突然说话了: “停停停,这玩意儿好像不对劲。” “妈的,什么不对劲啊,快追啊!” 有毛熊机甲兵抱怨道。 “我根据我们机体的相对速度测算了一下,对方的速度竟然有四点七马赫,地球上怎么可能飞出这种速度!” 大头焦急地回答道。 各台机甲马上凌空刹住车,重新检查系统,我一把关掉雷达,再重新启动,这时红点终于显示出了正确位置,在我们的正东方,距离已经拉到一百公里以上了! 我们马上调转方向继续追,但是机体的速度明显都放缓了很多,因为大家都被玩慌了,鬼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假目标,不过“黑鸟”并没有让我们为难太久,很快我们的雷达屏幕就变成了芝麻饼——被三四十个红点彻底覆盖了。 “尼玛,这下怎么办?!” 我们彻底傻眼了,这仗怎么打,简直被人当狗耍了。 “三点钟方向,是三点钟方向!” 铁牛突然大喊起来。 我们马上看见,在这些红点中有一个移动的比其他红点要快,如果不注意真的还看不到。uu看书 ww.uukanh “有你小子的,大家都往那边追!” 雅利金兴奋地大叫一声,指挥大家前进。 可是我却不想动,因为无论如何我都看那个红点不顺眼,说来搞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这种情况只有在我对阴谋的时候才有感觉。 会有那么容易吗? 不然一百一十三次拦截中条约军都干什么去了。 出于长年累月混迹战场的第一直觉,我很怀疑,深度怀疑。我的视线死死盯着相反的十点钟方向,在那片平缓移动的红点中,再也挪不开。 “等一下,我觉得应该是九点钟方向那片!” 我在无线电里吼道。 “废话,这么明显的现象你都看不见,这么可能是那边!快点走!” 铁牛似乎急眼了,直接一嗓子吼回来。 我当时就怒了差点就在无线电里喷过去,可是我突然发现我现在可不是在一呼百应的佣兵团里,而是和其他人协同作战,要走我得先说服他们,顿时闷得不行。 “可是,我说…….” “快点,你他么磨蹭什么呐!” 铁牛急怒的声音有在无线电里响起来,于是又闷又烦之下,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底里腾的窜上了脑门,我对着无线电一通狂吼。 “滚你的蛋,我就去那边了,谁爱来谁来!” 不等他们反应,我赌气一下切断了电讯,驱动机体以最大速度向一片黑暗中狂奔!ps:明天四节课,赶不及了,一更先 第112章 黑鸟(二) 在黑暗中独自狂奔是件让人恐惧的事,好像永远都飞不到头一样。 我把这些倒胃口的念头统统丢出去,并摒弃了碍事的雷达,改用夜视仪搜索目标。这是个辛苦的活计,因为【伊尔ms】的航电其实和【雅克】是一个版本,并没有普及全景式输出,还是采用旧世纪战斗机用的专用仪器输出,看上去非常累。 绿色绿色绿色……… 满眼都是让人呕吐的颜色,一点变化的都没有,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也变成了饿狼似的绿色。 就在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判断的时候,夜视仪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光点,亮度不高,而且是一闪而过,但是我依然判断出那玩意儿不是ufo或者是大型萤火虫的屁股,而是喷口的尾焰! “找到你了!” 我“唰唰唰”地打开导弹的预热按钮,然后把导弹几枚几枚的捆绑在一起,并重新启动雷达系统。 “沙” 我以最快速度锁定目标,齐射出三枚中程空对空导弹,怕再次遭到干扰,我马上又把雷达关掉了。 “轰轰轰” 天空接连膨胀起了爆破火球,我注意到一个狭小的机影正像躲避渔网的深水鱼一样,快速滑入爆炸火光映照出的盲区里。 我凭着简易光学瞄准装置的大概定位,驱动【伊尔ms】以一个大转弯咬上去,同时打开了与炮塔并联装的近程红外格斗导弹的预热开关,但是目标却失踪了,地球上当然不可能有物质凭空蒸发掉,肯定是躲在哪个云层里了。 我重新打开雷达,很快确定了目标的方位,只是短短几秒钟,这玩意竟然已经滑出原先的轨道三四公里,快得不可思议。根据雷达定位,目标很快在夜视仪里再次露出棱角,我本来想等它再靠近一些才开火,没想到没有任何迟疑的,这家伙竟然点燃喷口猛地向低空逃去! 尼玛,雷达告警器也太生猛了吧! 我马上驱动机体玩命地俯冲下去,但是发动机却像是没睡醒一样温吞的运转着,速度怎么也跑不上去,以至于距离不仅没有拉开反而进一步扩大。 绝对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我马上调出机体配置资料,一看之下我马上破口大骂,原来这货的发动机竟然和【雅克】是同一个型号,就是输出功率被调高了一些而已,怪不得怎么也跑不动! 机体硬件指望不上了,我只好在接近极限射程的距离上,一边预热一边把能用的集束飞弹往目标猛砸,顿时整个低空不断被带着强猛“隆隆”声的火光照亮,燃烧的破片到处飞散,像开烟花晚会一样热闹。 【伊尔ms】搭载的是近程导弹是最新的rvv-10,最大的亮点除了搭载动力更强的超燃冲压发动机以外,就是在战斗部装填了一百二十根微型连杆破甲装置,每一根都拥有洞穿一百六十毫米轧制钢板的强大破坏力,足够对航空机甲的背部和肢体装甲造成严重威胁,更不用说没有任何装甲保护的无人机了。 只要擦中一下就可以了! 我就这样想着,把腰部导弹发射器也调上了火控菜单。就在这时,另一台【伊尔ms】从侧面插了过来,从敌我识别讯号我认出是道钉的座机,看来只有这家伙一直在跟着我,只是我闷头赶路一直没有察觉而已,而且现在我才想起自己负气之下连无线电也关了。 好在道钉不是个需要多话的人,马上判明了情况,也架起空对空导弹开始射击。 预热,射击,预热,射击…… 两台【伊尔ms】不断交替发射着导弹,把低空打成一条火焰走廊才算停下来,重新打开雷达屏幕上面已经没有了目标信号,但是从光学瞄准镜中可以看到,虽然地面被各种残骸弄得一片狼藉,但是全是导弹发射后的残留物,目标看样子是逃走了。 “陈老爹,那是黑鸟吗?” 重新打开无线电后,道钉询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一种中型飞行器,不过根据上尉的描述应该没错,别说是打下来了,就是看清楚也不容易。” 我用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整个已经湿透了,没想到对付一台没有任何我武装的侦察机搞得比第一次上战场还要紧张。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那种郁闷感还是无法消退,因为我觉得要是全部机体一起来的话,这玩意儿十有八九逃不掉。 于是愤愤不平的抱怨几乎是习惯性地从嘴里喷出来: “他妈的,要不是铁牛那二货碍事早就…….” “陈项!” 道钉突然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语气打断了我,我只当自己言重,没有多在意。 “抱歉。” 就这样说完,我无精打采地转过机体,和道钉一起汇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大部队,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营地。 对于我们的空手而归,伊蒂丝倒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样子,只是吩咐手下帮我们维护机体,其实其他机体都没什么大碍,就是我和道钉的机体消耗最大,几乎把存弹打空。 趁着补给的间隙,我偷偷把伊蒂丝拉到机库后面的隐蔽地点。 “干嘛,挑这么个好地方,想非礼我吗?” 伊蒂丝歪着头半真半假地嘲笑道,我差点没晕死。 拜托,这年头哪有不怕死的敢非礼你啊,不怕家里被机甲群推了? “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性能那么变态。” 我满以为世界头号军火商的长公主会马上给出一个极尽详细的性能解说讲座,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却耸耸肩。 “抱歉,不知道。” 我当即抓狂。 “我去,买这个你不应该是专家吗?” “真遗憾,只有乡巴佬才这样想问题,你将来在上流社会这么说出去可是会被人笑死的,”事实上,斯拉夫美少女的嘴角已经挑起的嘲讽的讥笑,“四大家族中,只有罗德底斯和柴拉维尔是吃遍全球,而我们克拉索家还有东方的林氏,生意都只集中在一国一军上,也就是说我们两家生产的装备,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条约军和共和国军的装备清单,条约军没有的东西,我们自然也没有生产,所以,别当军火商就是百货商店,想有什么就有什么,我们也是要遵循市场规律的。” 我记得在大学管理学课程上学过“单一市场”的概念,看来这两个大财阀走的就是这条独木桥。 “额,难道条约军不喜欢搞这种东西,太落后了吧,小型机械无人化都已经发展两百多年了,难道还有人接受不了,也不对啊,我记得条约军无人机械的普及率也不低。” 结果我话一说完,伊蒂丝的脸上露出了难堪和恼怒交织的复杂表情,uu看书 ww.uukanshu 直觉告诉我肯定又说错话了,只是不知道哪里又踩上了地雷。 伊蒂丝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总算遏制住了一脚踹翻我的欲望,用一种很压抑很郁闷的语气继续解释: “隐身无人侦察机的项目,条约军也早就提出了,但是…….但是我们最终在竞标上败给了罗德底斯家的样机,这个项目………..算是彻底没我们的份了。” 伊蒂丝说完最后一句话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她死死握住拳头,几乎把指甲嵌进了肉里,好像受了极大的侮辱。 原本一直由自己独占的蛋糕突然被死地切走了好几块,作为当家人不管是谁都会不甘心。 “好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实话,安慰人是我所有本事里最烂的一块,可是现在的情形不说两句实在不够男人的责任。于是我拍拍她的香肩,把老妈在高考时常说的烂话说出来。 “喂喂,这算是什么,我还没悲惨到需要你来安慰吧。” 伊蒂丝抬起头,用尖锐而高傲的眼神盯着我。 “难得展现一下男生的温柔情怀而已,你至少给个拥抱吧。” 我郁闷地嘀咕道,伊蒂丝则愉快的笑起来。 “没必要,话说虽然我们家族落选了没错,但是条约军的竞标材料我还有留着,虽然和同盟军的机型有很大不同,但是可能对了解隐身无人机的参数有点用处,需要吗?” 废话,送上门的烧饼干嘛不要。 第113章 猎鸟计划 先遣队失败的阴影笼罩了整个教导团。 虽然大家都没有乐观到一家伙就打下一架来,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万个万一,捞下那么一架来,整个团就能在那些耀武扬威瞧不起人的毛熊机甲兵面前拉风一把,但是没有人想到,一帮团里的好手竟然失败到连“黑鸟”的鸟毛也没有捞到一根。 这时我们才意识到科尔尼诺夫上尉那个皱眉的意思——两个选项没有一个好对付的角色,我们乐观过头了。 事已至此,大家也只好暂时把正热火朝天研究的“灰色微笑”的事丢到一边,开起了团会,不是我们特别想凑这个热闹,实在是不凑不行。 “黑鸟”返回的当天晚上就把拍摄到的一些“有趣”情报丢到了电视台,我们拦截的这架也不知道在条约军阵地盘旋了多久,播出来的信息杂七杂八,无奇不有,无所不涵,上直正在和情人在浴室洗花式鸳鸯浴的少将,下至在寒风呼啸的半露天厕所光着屁股上大号的小兵,见者有份。偏偏这玩意儿搭载的穿透式摄像机清晰度极高,上镜者的面孔都能精确到可分辨状态。 免费当了群众演员的条约军勃然大怒,从上到下把机甲兵和防空部队喷了个狗血淋头,并出台重磅处罚决定:哪支机甲部队要是在“黑鸟”入侵其防区而无法将其击坠,马上吊销其部队番号! 虽然我们的户口登记在共和国军里,目测注销不了,但是没人会忘记军校里呆着的那一胖一瘦两个煞星,还有那个活得好好的,而且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健康的活下去的隆德涅夫上将。 于是,应对“黑鸟”的方案也被提上了日程,一下接手两个任务,本来就超负荷作业的大家伙更是怨声载道。 我倒是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暗自希望大家趁这段时间忙活,放我一马得了。 伊蒂丝给的材料很快被鲍鱼暴力破解,每个人都复制到了一份,我草草看了一下,其实种机型也是旧世纪的老概念了,就是凭借超高速,隐身,电子干扰/侦察,突破对手防空网掠取情报或者搞袭击。看不见,抓不着,碰到一次瞎你一次眼,算是旧世纪最恶心的装备。 不过从昨天的战斗来看,这玩意儿的恶心性在新世纪依旧适用。 第二天晚上,大家就凑在食堂里开起了会,一帮长时间处于恶劣工作环境下的人蓬头垢面,臭气熏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举手废话都免了,想说就说。 “要么干脆一遇到干扰就别管雷达了,全部用光学瞄准镜锁敌!” “扯淡啊,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就算用夜视仪目视距离也不超过五公里,根据陈老爹他们的情报,我们的机体六十公里外就进入干扰区了,你看个蛋去。” “既然它能干扰,那么我们干脆想办法让伊蒂丝小姐多搞点中远程空对空导弹来,逮到目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个饱和攻击!” “大哥,麻烦你清醒点,现在主动弹连条约军自己都装备不足,上哪里找饱和攻击的弹药给我们,况且这货的电子干扰装备最大工作距离还不知道,万一黑了自己人你负责。” “要么试试看这个编队……” “不行不行,太明显了,而且…..” 人声鼎沸,乱糟糟的一片,我提了个建议,可惜马上被不知道哪个一家伙驳回了。平时我还是挺喜欢这种大家一起挽起袖子上阵的讨论的,驳与被驳都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人像吃了窝心个大亏一样烦躁起来,马上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还和对方稀里哗啦吵了一架,最后被大头强制推出去冷静一下。 离开了燥热的会议中心,回到寒风呼啸的外面,冷风一阵阵地吹着,人不但没有冷静下来,肚子里的无名火反而越烧越旺,感觉窝囊透了。 “妈的,放松点,现在是在教导团!”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够再来一巴掌,总算稍稍镇定下来,但是脑子还是像个轮机一样转个不停。 缩在食堂的屋檐下,我把视线转移向机库方向,那里现在收纳了三种航空机甲,看上去可供使用的牌很多,但其实就是一副十三不靠的麻将。 【图波列夫】装甲也最坚固,火力也最强劲,特别是那门107mm低膛压榴弹炮简直是航空机甲无法超越的重型装备,但是速度太差,连音速都达不到,在这截击作战中只能拖后腿。 【拉沃金】时速够快,火力也够强劲,雷达系统也是三机中最优秀的,是最具备抓住“黑鸟”能力的机体,但是一大麻烦就是机动性太糟,我们一般都只敢飞直线,身旁一个动作过猛拆掉什么零件。 【伊尔ms】性能属于中庸尚可,但是由于发动机和航电都被毛熊狠狠削了一通,只能凑合着打打辅助了。 问题是“黑鸟”可是坚固高速高机动高隐身性为一体,而且还自带强电子战能力的开挂玩意,横向比较这些货色统统都不合格。 那他娘该怎么办? 踢了以脚门板,我在雪地上转起了圈子,要是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总感觉太没面子了,哪怕是扯淡也要想出个法子来。 突然,思维踩着一级一级的楼梯向上跳跃了一下:喂,既然一个机型不行,为什么不把它们凑在一起试试? 抓住了思路的尾巴,我马上亢奋起来,以最快速度草拟了方案,然后兴冲冲地地踢开食堂大门闯进去,没错,是踢的,还在讨论的教导团成员都被这一下巨响给弄楞了,一起看向我这边。 “嗨,嗨,我有办法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我一边大呼小叫,一边三下五除二跳上餐桌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的方案很简单,先以【拉沃金】为主力,根据雷达测算以最大速度追踪目标所在,争取把距离缩短到最小,然后用观测距离更高的白光瞄准镜搜索对方尾焰。【图波列夫】伴随推进在目标上方空域待命,根据【拉沃金】分队提供的大致坐标,用107mm炮射照明弹不断射击目标区域,增强观察效果。速度稍高的【伊尔ms】则携带大量空射火箭弹和近程格斗导弹,在追踪压制“黑鸟”的变轨频率。 我说完,大家伙好像听了一个天方夜谭似的故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喂,行不行啊,来人出个气啊!” 冷场的结果让人有点受不了,当然就有点毛了。 好在这时候科尔尼诺夫上尉解了围,这位长官敲着桌子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那边,然后慢条斯理地说: “虽然感觉缺陷很多,但是还是有一试的价值,不过陈项,你觉得自己这个方案还需要些什么吗?” 又是课堂提问似的方法,但是这次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训练,大量的训练,不然各机很难协同。” 结果下面马上有人打断我。 “可是我们还要对付‘灰色微笑’啊。” 好家伙,现在还有人惦记着我,你们都打鸡血了还是吃枪药。 可惜很遗憾,我不能说出来。 “按照学霸的说法,一边搜索一边训练,碰上就打,并不碍事啊。” 大家相视无语,这时科尔尼诺夫上尉拍板了。 “好吧,那就是这样,没异议的话,接下来一周的训练计划就是这样,相对的我们也会推进到离前线近一下的地方,请做好准备。” 决议通过,大家打着哈欠鱼贯出门,我因为晚上要值哨兵,所以就留在食堂里等换班。我终于松了口气,uu看书 ww.uukasu感觉自己有点喜欢雇佣兵里独裁者的感觉了。 可是我总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又老是想不起来,很烦。 “滴滴滴” 我的pcp突然响了,我拔出来一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号码显示对方就是刚分别没多久的雇佣兵们。话说我不是让这帮家伙先放两天假等指示吗,怎么48小时都没安单住就来惹事了。 “您好,长官,这里是维堡射手联队,下官雨果…….” “好样的,你皮痒了是不是,不是和你说不要随便来电话吗,信不信我晚上就过去揍死你。” 还不等这二货废话完,我就恶狠狠地威胁道。 原本还想显示一下幽默感的雨果被我吓得不轻,赶紧连叫冤枉: “队长,我当然有事啦,我是代表大家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是否可以带我们出击了?” 我差点没气死。 “出击,你脑袋坏了,没油没弹药拿什么出击,让扛个炸药包去炸碉堡吗。” 结果雨果在那头兴奋的呜里哇啦乱叫: “有了都有了,导弹炸弹火箭弹要什么有什么,油料多得用也用不完,连底薪都连付了半年的,队长你说我们是去搞哪个目标才好?” “有了,我靠,是哪来的?!” 我大吃一惊,就算这帮家伙会就地挖石油,但是弹药总不会也能从地里挖出来。 这个谜团其实也不难揭开。 “还能是哪来的,当然是同盟军支援的。” 第114章 裂痕 同盟军! 老天,这帮家伙不是还在海上和条约军顶牛吗?怎么用空跑这里管闲事了? 我不管稀里糊涂的雨果,像躲避瘟疫一样切断了通讯,用pcp连连锤着自己的脑袋,可惜我这人天生不是搞阴谋的材料,脑壳想破也没有想出个子丑寅卯。但是一个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要是被老猫知道我和同盟军扯上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可真要完蛋了。 只好找人了,直觉告诉我,我特么又被某个奸商当货打包卖了。 通讯以极快的速度接通了。 “您好,陈项先生,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 带着恭谨口气的斯拉夫味汉语从电话那头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客气了,好像看见自己亲爹似的。 “找你们处长,我有点事找他聊聊。” 对面马上卡壳。 “额,非常抱歉,我们处长在开会……” “好吧,其实我是找他退单的。” “别别别,处长处长,你别在厕所里装死了,粗大事了!” 那头一通叮铃咣当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挤了出来。 “呵呵,好久不见啊陈中士。” 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处长大人,怎么开会开到马桶上去了?” “嗨,哪有开什么会,昨晚吃多了鱼子酱肚子一直不舒服,手下猪脑袋说话不带脑子,您见谅。” 对方陪着笑脸。 我也没心情陪他扯淡,直接道: “喂,同盟军那边又是你下了一单生意吧。” “嘿嘿,这个……从程序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哦,您先别发火,反正反抗军那边也付不出尾款来了,换个大买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阿西莫夫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反抗军怎么了?” “当然是全完了,就在一个小时前,维堡核心据点被完全摧毁,所有猎兵团连级以上主官全部战死,现在除了零星部队还在进行抵抗外,战事已经结束。” 我沉默,虽然一起作战过,但是对于反抗军我一直把他们当做生意对象来看待,没有也不愿意和他们深交,只是实实在在做完自己那份,别的一概不管,归根结底,我觉得自己宣誓的效忠国家只有一个就够了,没兴趣在名单上再添一个连名字都读不顺的地方。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同盟军的动向,费尽心机煽动防抗军起事,还搭上了大笔金钱物资,别的不说光芬兰湾外那支舰队每天的油料补给就是天文数字,可是他们除了象征性的行动之外,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地看着反抗军走向灭亡。 这到底演的是哪出? “都完了?” 我用一种低沉,而且事不关己的口气问道。 “是都完了,应该也没有人有兴趣检查每具尸体的死因。” “既然战事已经结束,同盟军需要我们做什么?” “没有任何事,客户对你们一直以来的作战报告很感兴趣,如果不是我公司从来不为一批雇佣兵中介两个客户,恐怕他们早就下单了。” “兴趣?” “没错,一直七拼八凑的乌合之众,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总共击毁了二十九台各类机甲,包括一位大ace,成绩已经不能说是出类拔萃,简直是奇迹,所以大老板有意向重点扶持你们。” 虽然阿西莫夫没有明说,但是看了那么多一流二流三流的战争剧,我还是察觉到他的意思了。 “你是说黑色部队?” 所谓的黑色部队,就是并不属于战斗部队建制,直属于各国政府的精锐武装力量,连活动经费也是用“黑预算”独立核算,平时大把票子好酒好肉养着,关键时刻为政府处理各种不方便出动军队,而且往往是特别肮脏的勾当,比如屠杀,挑起战端,投掷化学武器,谋害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个想想也让人觉得恶心的东西。 阿西莫夫的口吻露出一些黑色和阴谋的味道: “我说,陈中士,反正你这一行也做了那么久了,应该也适应了,况且共和国军的待遇也实在不怎么样…..唉,人活着不就图个发展吗?倒不如……” 我冷笑,而且是冷到骨头里的笑。 “倒不如什么,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畜生,老子混得再怎么混蛋,也是个敢横着走的混蛋,让我给别人当看门狗,滚你妈的去吧!你倒是可以问问那帮白痴,他们或许很乐意吃这口狗粮,” 那头的明显陷入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状态“ “陈中士,你别忘了…..” “哦,差点忘了,我的档案貌似还在你手上,要转交给谁随便,但是别忘了,我的血还是热的,我杀人的本事也是热的。” 喷人完毕,我就一家伙切断了通讯,就像是掐断阿西莫夫的脖子一样。 一夜无事,pcp再也没有响起来,我也安安稳稳地站了一晚上港,但是有些奇怪的是,以前站岗大家总是不时接着巡逻的机会,常常凑在一起聊两句,那天晚上我绕了半天连另一个哨兵的人都没有看到,就一次我还不容易看到他的影子,但是那家伙却马上转向了。 简直像在避着我,话说我做了什么吗? 等时间推移到第二天,我发现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明显,我在食堂打来早饭坐在座位上,本来的话,疯子鲍鱼学霸他们老早在边上围成一个圈唧唧歪歪吵翻天了,但是今天我饭都吃了一半,连个鬼也没有过来。 我郁闷无比,这种坐冷板凳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这时刚好看到道钉往这边过来,赶紧和他打了个招呼。 “嗨,怎么起那么迟?” 道钉却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后径直从我身边快速走过去,扔下我傻坐在那边。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了? “真是要命,你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吃饭。”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二当家大头坐了下来,他原本平和的脸上现在满是我欠他一百块似的不满。 问题是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见鬼,到底是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以前别人说我还不相信,昨天晚上我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了,”大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黑得似乎要滴出石油来,“你是不是想挤掉铁牛在团里的位置。” 我大吃一惊,在地球上混了二十多年,我还从没有想过这种阴谋味道十足的结论,会有一天扣在我的头上。 “放屁,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那你说说前天晚上追捕‘黑鸟’的作战中,你都干了什么?” “那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根据情况做出正确判断而已。” 我的嗓门忍不住大起来,难道这就算是造反罪证,太扯了吧喂! 大头烦躁地挥手打断我。 “那当然不算,铁牛也只是一开始很气而已,但你陈项的烂脾气团里的大家也知道,顶两句也正常,但是你后面在无线电里喊了什么东西?” 我突然响起一件事,当时我的无线电应该还接在公共频道上,也就是我那一通咒骂参加战斗的教导团成员全部听到了! 老天。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大头,示意有什么坏消息你快说完,让我一次性痛痛死好了。 “一开始我没有当真,团里的大家伙也都没当真,以为你只是心情不好说两句而已,但是在昨晚的会议上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大头严肃的审视着我,老实人绷起脸来比平时要可怕一万倍,“对大家的发言全部打压,自己的观点不允许任何人反驳,甚至还动起手来,陈项,如果不是认识你四年,我还真当你是新团长了!” 尖刻的发言像是捅了我一刀,我疼得几乎无法忍受,嗓门一下高了八度: “那算什么?我觉得我是对的,坚持难道都有错!” 食堂的很多人都被我的声音吸引了视线,但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劝阻我了,他们只是在安静地看着,好像要重新确认我这个人一样。 这种被戴上有色眼镜打量的目光让人难受得要命,也恐慌的要命,好像被一群陌生的外星人盯着看。 “那么你有考虑过铁牛的感觉,整整一个晚上他连拍板的机会都没有,能说的全让给你说了,你还觉得自己没问题?” 大头一句话就把我从火山口揍进了冰窖,我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的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了:那就是一直为会议最后拍板定基调的铁牛至始至终都没有声音,直接跳到科尔尼诺夫上尉这个程序去了。 完了,彻底完了,我根本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已经惹下那么多事了。 但是我还是极力抵触着,uu看书wwuukashu我觉得肯定是他妈这帮家伙神经过敏得出毛病了,难道我也要一起发神经才算正常。 “好吧,这管你们什么事了,没碍着谁吧。” “咣” 我话还没说完,大头就狠命的一下摔了盘子,粥食甩了我一脸。大头拧着脸上的肌肉,以高出十倍的音量对着我咆哮: “**碍着我了!老子从进这鬼地方以来心情就一天都没爽过,先送走了林子,又送走了阿呆,然后又一口气送走了七个弟兄,一口闷气还没缓过来呐,他妈就给猛男送了丧,从头到脚我都只能看着,老子难受啊,难受的简直要疯了,现在你陈项又晃来晃去,他妈搞得要脱团单干似的,你说你没碍着我,放屁!” 从没有见过大头说话那么粗,显然他是真的愤怒了。 连餐盘也没有收拾,大头怒气冲冲地离去了,周围的视线也随之散开。 我用纸巾一点点把浆糊一样稠的燕麦粥擦掉,心里各种滋味绞成了一团,具体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难受,因为我明明没有想这么干。 这时,一只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我闷声闷气地说: “抱歉,教训的话刚才已经有人说过了,不用再重复一边。” 科尔尼诺夫上尉的声音很平静: “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 “讲。” “虽然不知道你吃错了什么药,做了哪门子春梦,但是也该把尾巴收回去了,它翘得太高了。” 第115章 目视距作战 深夜,我在【拉沃金】上待命。 外面的世界黑而且安静,只有起降指示灯一明一暗的闪烁。 “黑鸟”的行动已经不仅限于晚上,连白天也不时光临各个营地,光明正大的航拍,被挑上作为突破口的两个机甲团拼尽全力拦截,火炮和地空导弹发射了整整一个小时,巨大的轰鸣声在十几公里外都听得见,航空机甲更是在空中乱窜划着渔网一样乱七八糟的轨道乱窜,不飞到燃油耗尽绝不降落。 应该说他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除了十几只无辜遭殃的小鸟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打下来。 于是这两个有半个世纪成军历史的老牌机甲团,被司令部毫不留情的撸掉了番号。 看出毛熊头头是玩真的,我们也不敢大意,各台机甲上都有机甲兵二十四小时待命,各机也都是满挂载状态,只要有情况,随时可以出击。 显示屏上堆积着繁杂的资料数据,我已经看过无数遍了,我觉得让我倒过来背一遍都没有问题。 其实我的心思压根儿没有在这玩意儿上面。 “去他的尾巴,不就多说了几句话,多做了点事吗?有必要那么恶心?” 我厌烦地撇撇嘴,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什么都怪到我头上,这特么也算是我做错了,见鬼,一个个都发什么神经病 我在营区里翻了一个早上,但是都没有找到铁牛,不但是他,我注意到鲍鱼学霸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直觉高速我,这帮家伙肯定在做什么大事。 但是我统统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一样等待,像一匹狩猎的孤狼一样等待,战斗的欲望一分钟比一分钟强烈,我发现孤寂和沉默更能激起人凶暴的杀机。 离换岗还有半个小时。 “嘟嘟” 突然,屏幕上跳出了象征红色的司令部通讯窗口,座舱内响起了一个机器人般的合成语音。 “外训班注意,根据地面雷达观测,一机正向你们所在的方位飞去,高度……….速度…….方位,请做好拦截准备。” 窗口放大了一些,出现了地面雷达的引导示意图,一个熟悉的红点正以高速向我们靠近。 “该死,又被突破了吗?” 有人惊叫起来,但是没有人理他。我启动了机甲并率先把它拉上了天,随着地面腾起的燃气火光,其他的【拉沃金】和【伊尔ms】也先后升空完毕,两台【图波列夫】则按照计划在低空驰援。 铁牛并没有在截击队列中,本来作为方案的制定人我应该负责统筹协调,但是大家没有说话,我憋得要死,干脆也赌气什么也没有说,整个编队就在诡异的沉默中飞行。 妈的,少了张屠户我就不信吃不到混毛猪了。 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我真是恼坏了。 按照正常情况,这样一支队伍放出去能抓到什么才叫活见鬼,但是今天我们还真是撞见鬼了。 “吱吱” 地面雷达的引导窗口在屏幕上跳动了几下后,突然消失了,我马上意识到是电磁干扰。但是这种手法也暴露了干扰源就在附近。 我马上切换到机载雷达但是一上一下,但是我并没有看到目标。看来教导团的人估计得不错,“黑鸟”的干扰设备作战距离还有富余。 “嗖嗖嗖” 挂载了大量弹药的【伊尔ms】在我们头顶上开火了,从各个发射管喷射出的火箭弹和空对空导弹不分点地根据计算机测算出的“黑鸟”的航道上猛砸,一口气炸出一条直径三四公里的爆炸线,在能见度不高的夜晚,用肉眼也能清晰分别。 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方案,在三十公里以外的距离上各机保持严密的编队避免误伤,由【伊尔】用各种制导和无制导武器大范围覆盖攻击“黑鸟”干扰其行动。 “滴滴滴” 剧烈的爆炸中,我打开机载雷达,上面依然空白一片,看样子这玩意儿的隐身能力还不是盖的,只有性能强劲的地面雷达才能勉强看得到。 “砰” 我打开了束缚【拉沃金】动力的固定栓,机体被封印的可怕动力瞬间觉醒了,惊人的马赫数伴随着g力一起爆发,机体如同载人火箭一样在空中飞驰。 六台机甲,六个轨道,六个完美契合的搜索扇面,只要对方不作出太出格的动作,还是有三成的概率能抓住。 虽然低得可怜,但是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衔接雷达探测空隙的手段。 突然,我看见雷达闪烁了几下,然后一个模糊的红点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像风中的蜡烛一样似乎随时会熄灭,此时距离是二十公里。 “我看到了!” 我大吼起来。 “我也是!” “我也看到了!” “……” 无线电里一片喧嚣,但是作战才刚刚开始。 我举起47mm装甲机枪对准测定方位连射三发,其余各机也先后开火,定装照明弹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发出一束束惨淡的白光照亮夜空,形成一个直径三公里左右的照明圈。通过白光瞄准镜,我快速扫了一圈。 没有。 “再来!” 顾不上心里的憋气,我咬着牙再次下达命令。 “唰唰唰” 又是十几枚照明弹脱膛而出,在原先的照明圈上方形成了一个新的高亮度区域。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一眼就能看清里面什么也没有…..等等。 就在我准备下令打出第三轮照明弹的时候,我猛地发现一个表面圆滑的物体正沿着照明区域边缘快速下滑。 “在那里!” 我首先打出了三枚一组集束的导弹,然后又是一组,各台【拉沃金】也纷纷打开发射盖,一组组毫不吝啬的打出射弹。 “轰轰轰” 空域中接连连炸起了火球,但是透过飞扬落下的碎片,我并没有看到我希望看到的部分,肯定又是一发未中。这时,机载雷达突然传出一阵嘶鸣,然后彻底死机了。 “干,胖图!” 不得不重新关上固定栓减速,我一边瞪着眼睛搜索一边拔出装甲机枪咆哮道。 下方的【图波列夫】马上有了响应,107mm大型炮射照明弹从强击型机甲粗壮的炮管发射出来,并在预定高度点燃。这玩意儿的效果比我们的小型照明弹要好得多,一枚顶我们三十枚都不止。 凭借良好的光线亮度,我们再次捕捉到了试图逃逸的“黑鸟”,这时我们才看清它的样貌:圆滑的外壳,类似于有旧世纪战斗机的气动布局,还有大量估计用来收放各种天线的小型仓库,像极了一只黑乌鸦。 和我们看过的资料有几分相似,标准的间谍机外貌。 这玩意儿正在加速,而且快得惊人,距离缩短的趋势几乎是一瞬间被遏制了,转而变成了倒霉的蜗牛爬,根据雷达的粗略测量,这玩意儿竟然也飞到了三马赫以上! “啪啪啪”的重新把固定栓打开,我放弃使用夜视仪,用白光瞄准镜对准“黑鸟”正在喷火的屁股射出一梭子,然后又是一梭子,各机则努力包抄到“黑鸟”的侧翼,一边扫射一边上死力气的加速,机体的各个喷口都迸射出炼钢炉一样明亮的光焰,似乎整个燃烧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各机的发动机肯定已经逼近安全数值的临界。 但是此时大家已经全打疯了! 你妹的爆炸,你妹的烧毁,你妹的坠机,统统滚一边玩去吧。 “哒哒哒” 47mm装甲机枪疯狂地轮流喷火,机枪火力重重叠叠的从四面八方像手掌一样叠向无人侦察机,射弹在机体上连续蹭出了火花,好像离揍它下来就差一步了,但是没想到那玩意儿竟然还在拼命逃,而且越逃越卖力,越逃越快。 一轮攻击无果,虽然【拉沃金】强悍的速度优势,足够让“黑鸟”无路可逃,但是照明弹的照明区域只有那么点儿,短短几秒钟就被我们飞了过去,估计“黑鸟”的喷口上也做了削弱红外特征的相应改装,于是眼前一黑,我们再次失去了目标的行踪。 “切!再来一发。” 【图波列夫】的速度太慢,拼死拼活也赶不上我们的动辄几个马赫的超高速移动,u看书w.ukanhu.c 估计现在已经被甩开了几十公里距离,但是他们还是尽最大努力把照明弹打出来。 “啪” 两团白光先后亮起,但是这次只照到了“黑鸟”的浪骚的鸟屁股。 我一下把发动机功率调节到了最大,驱动机甲不要命地压了上去,这时候发动机已经不是在咆哮,而是在杀猪似的惨嚎了,再加上各种警报音和机械震动,差点把我刺激出神经病来!但是与“黑鸟”的间隙也被迅速拉近,黑鸟怎么挣扎也拜托不了追击。 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我马上把动作程序切换成和苍刃对决后,很久没有用过的单手持枪。 架枪,瞄准,射击! 一梭子炮弹飞出去,“黑鸟”颤抖了一下,尾翼被削掉了半边,但是这一瞬间它也逃出了照明弹的照射范围,只剩下一个烟头似的小红点,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我淡定到连我自己都不可思议的修正弹道,然后再次举起装甲机枪。 架枪,瞄准,射击! 炮弹如同火剑一样撕裂虚空,也撕裂了“黑鸟”的菊花和机体,47mm穿甲弹在任何位置上都能将这种无防护机体剁成碎片。 烟头瞬间变成了火把,然后火把又变成了火球,最后笔直地一头栽了下去,一直到十分钟后它还在燃烧。 时间还不到三秒钟,这场残酷的厮杀就在这个时间段落下帷幕。 “非常感谢,奥尔洛夫少校。” 我听见自己冷冷地说。 第116章 专利问题 我们把那一堆碎成十八块的残骸运到司令部交差的时候,整个司令部都轰动了。 “上帝啊,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出动了那么多部队都没有打下来,你们只出动两次就有战果了,你们简直就是神!” 这是我们听到最多的一句点评,其他的虽然语法不一样,但是内容大致相同,不知道这些虔诚的教徒说这句话会不会遭天谴。 就波尔克中将表现得比较淡定: “非常抱歉,陈项学员,虽然你击落的机型比较特殊,但是根据《机甲兵战绩记录守则》规定飞机类击坠并不算在战绩内,不过在物资补给上,我会多给予你们一些优惠的。” 我耸耸间,心想要是我在伏尔加公司登陆的黑战绩全翻出来,我早就是名单上排得上号的ace了,这种东西随意就好。 我们当场就被授予了象征优秀机甲兵的“铁翼勋章”,这是很多混了十几年的毛熊老兵都没有的待遇,但是我们心里都有事,草草几句“嗯,谢谢”,“多谢关照”,“好了,请让开”就应付完了事,毛熊也当然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了。 发完勋章就是亢长的“考试”时间,内容包括我们使用的战术,战技,录像,照片,每个人长达两千字的陈述报告,一切搞完还有专业人员的额外讯问,内容精细到涉及我们作战时的心跳血压,弄得我们焦头烂额。 哪个说毛熊办事不仔细的? 当然,问得最多的还是我们的心得,拜托,只要玩命打再加点脑子就可以了,有什么心得,但是毛熊军官不干,说有得有,没有也得有,再不行编也要编个出来。既然他这么说我们也不客气了。 “高空高速机体在拦截无人飞行器和要地防空方面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完了,就那么一句话,再多也没有了。 但是毛熊军官却如获至宝,抱着笔记一溜烟跑没影了,然后一直等在外面毛熊的高级军官们马上围成了一个团,各种讨论骂娘喷口水声混成一团,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借口返回休整,偷偷跑掉了。 不得不说在信息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快得离谱。 只是短短一个下午,我们干下来一架“黑鸟”的消息就在几个集团军里传遍了,大概的内容都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是那些东方猴子打下来的,开玩笑吧。” “太牛逼了,这些家伙早饭吃什么了?” “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 关心最后一个问题的人最多,因为没人想自己的番号被撸掉,于是一整个下午教导团的通讯线路几乎被毛熊机甲兵打爆掉,内容基本一致——要战技,要数据。 “同志们,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唉,哥们,要多少开个价。” 教导团内部矛盾还没有开始处理,就被这些孙子搅得一团糟,头疼之下我们都怒了。 “马上传给你们,钱?妈的,老子们不要钱了,给我闭上嘴就好!” “额…..你们说真的?” 毛熊们被我们一通大吼镇住了。 “屁话,爱信不信。” 我们真的把这些资料一毛钱不要全部无偿传播了出去,几个负责通讯的哥们复制黏贴到手软,把毛熊们感激得不行,表示以前的事不提了,大家以后都是好同志好哥们了。 虽然稍微冷静下来后我们心疼的不行,但是只能用长期投资来安慰自己。 “好了大家都到食堂集合讲点事儿,陈老爹,你也是,一定要到。” 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包括我在内的团里成员重新在食堂里碰头,当然不是打麻将,而是好好聊聊。虽然这次战斗很成功,但是那种糟糕的氛围白痴都能感觉到,这样隔阂下去实在太不对味了。 但是尴尬的是,大家原本都准备好了至少千把字台词,但是一见面却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疯子,你先把。” “不用了,道钉还是你先。” “胖图,你也别推,要不你先。” “…..我说你们能快点吗,不然我接不了话茬啊。” 扯到最后还是大头发现了问题。 “先个头啊,铁牛人都没来,还有少了几个人都哪里去了?!” 我们这才发现重点人物之一铁牛没有到,赶紧接电讯,却发现他的pcp打不通,问同寝室的兔子,得到的回答是他已经两天没回去了,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人了,这货到底在干嘛呐? 一核对信息人马上慌了,会也不开了,散开人手就准备找,就那么一亩三分地,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就在这时,我的pcp响了起来,全部人瞬间都看向我这边。 我也以为是铁牛的,激动得几个哆嗦才把pcp抽出来,但是仔细一看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顿时大失所望。 “喂,你是哪个?” “呵呵,好久不见,项先生,你的口气还是那么冲。” 项羽,是我在反抗军和雇佣兵中的化名,现在反抗军的熟人基本都变成了尸体,知道这个称呼的应该只有雇佣兵才对,可是这家伙又是谁。 我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不好意思,最近我的记性有点差,能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吗?” “那可太让人难过了,好歹我们也算喝过一杯。” 对方礼貌而又不失爽朗地说,显然是受过优秀的礼仪训练的上层人士,但是除了天然系土豪还有伊蒂丝之外,我实在想不起有这么个男性朋友。 等等,他说什么?喝过一杯。 “你是…..谢,谢里夫。” 我磕磕碰碰地说道,这时我才想起在赫尔辛基执行任务时,是和这位大公子有几句话的交流,只是后来事情太多,这个小插曲很快被丢到脑后去了。 “是的,好久不见我的朋友,哦,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见面,哈哈。” 柴拉维尔家的王子友好地笑着,我却给弄糊涂了。 “这种事就随意吧,明人不说暗话。” “好,痛快,那我就直说了,我们集团对你们的专利发明很感兴趣,希望你们能够转让,多少钱开个价。” “等等等,你说专利发明是指…….” “就是你们在【拉沃金】安装的减速装置,我看过战斗录像了,非常有效,集团的几位设计师也很赞赏,就是不知道用得是什么系统。” 我吸了口凉气,这也太恐怖,我们的录像才呈交上去不到四个小时,这家伙手里不但有一份copy,还仔细研究过了,这情报搜集处理能力……不愧是奸商中的极品。 “哦,没想到你连这种冷门的缺陷也知道了,真厉害?” 我不经过大脑地称赞了一句,接轨引来对面一阵苦笑。 “没什么奇怪的,当年我带【伊尔】原型机参加军方测试时,对手就是克拉索家的【拉沃金】,刚好有幸目睹了一次这款机型着陆失败的惨剧。” 习惯性地把对方放在同一高度说话,我差点忘了,当年二代机选型就是克拉索家和柴拉维尔家的竞争,作为主要当家人谢里夫怎么可能对敌人的机型不了解。 可是饶是如此我心里还是有问题。 “你们的【伊尔】不是没这破问题吗?买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我突然把话头掐住了,因为我想起各台在役的主力机型都是各大家族的最机密内容,既然有需求那肯定是有问题,怎么可能向我这个外人说明。 于是我马上补充了一句: “哦,抱歉,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但是谢里夫远比我想的要直率,直率的不像个商人。 “呵呵,没关系,好久没和人这么直来直去谈生意了,感觉不错,就这么说吧,其实【伊尔】原型机的最大速度,也在三马赫以上,一点也不比【拉沃金】要差。” 我大骇,因为和【伊尔】交手了那么多次,我对这款机型的印象是整体性能比较均衡,泛用性优良,还从不知道它还有那么猛的技能。 “呼,但是也只是原型机而已,我们也面临差不对的问题,就是装备的超燃冲压发动机低速情况下性能低劣,经常熄火,不敢怎么改结构都解决不了,最后只好改成低输出小型发动机了事,速度也降到了两马赫多点,但是如果这个问题解决的话,条约军的下一笔高速截击机甲订单肯定就有保障了,哦,当然,到时候我也会分你们一部分红利的。” 我撇撇嘴,一点小事而已用得着搞那么夸张吗。 “没有开发什么系统,就改用了几个部件而已,连专利都还没………” 我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瞪了起来,因为科尔尼诺夫上尉已经不动声色地把一张专利卡摆在了我面前,日期显示是三个礼拜前,也就是我们还在莫斯科的时候办的。 这家伙特太可怕了吧喂! 我咳嗽了一声,重新纠正自己的说词。 “抱歉,我忘了自己申请过专利了,那么……” 话卡住,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伊蒂丝那张因为家族衰落的重压,而憔悴悲伤的面容。还有谢里夫那句“条约军的下一笔高速截击机甲订单肯定就有保障了”明显打动了我。 “抱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找弟兄们商量一下。” 我放心pcp长出了一口气,uu看书ww.uukanshu 把情况一五一十和正在边上满脸茫然的围观的兔子们说了,然后给出两个选择:a卖给谢里夫,不但从此能获得在四大财阀中势力属于顶尖的,柴拉维尔家的良好关系,还能捞一大笔分;红b卖给伊蒂丝,不过以克拉索家的样子估计条件远没柴拉维尔家那么丰厚,甚至以她们家的倒霉样子,有不小概率不被军方看好,到时候一毛钱没有,下面请选择。 出乎意料,大家异口同声整齐划一毫不犹豫地回答:“b!” “我靠,你们是不是都排练过了,还是被伊蒂丝收买了。” 我傻眼了,好像全部人里就我纠结了一会儿。 “你才被收买了,伊蒂丝小姐好歹是我们教导团的朋友,朋友有麻烦帮一把也应该的,关系啥的,老子们以后都是妥妥的体制内人员了,又不经商又不在外国混,家族关系啥的再好顶个尿用。” 疯子张嘴一通狂喷,一般来说这不靠谱的家伙说完意见不出十秒钟就要被人驳倒,但是这次大家全部都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 最直接最单纯的结论,话说我为什么没想到,难道是最近角色扮演游戏玩多了,把本性给玩忘了? 我感觉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陌生的表情,很熟但是又老是想不起来。对了,那是笑,已经三天没见着踪影的笑,现在正从我的嘴角一点点扩大。 于是就带着那个表情,我愉快地回了话: “不好意思,这单生意我们要留给你的敌人做了。” 第117章 大麻烦 “哈哈哈。” 谢里夫竟然大笑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 这该不是气疯了吧,拜托,我只是第一次拒绝你而已,怎么心理素质那么烂。 “不愧是教导团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笑完,谢里夫豪爽地说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我突然注意到这家伙说到了“教导团”,难道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妈的,真有你的,和我装了那么长时间天真无邪。 “不要介意,开个玩笑而已,朋友总是比生意要难做得多,那么下次有机会再聊,请代我向贵团的诸位还有伊蒂丝小姐问好。” “谢谢,不客气。” 我切断通讯,别扭地扯扯嘴角,谁说富二代都是只会烧钱瞎玩坑爹的废物,我碰到的就没一个是好惹的货色……哦,某个天然系除外。 谢里夫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是教导团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大家继续分头找铁牛的下落,趁着这个功夫,我偷偷溜了出去。 维堡射手联队的营地选得很不错,是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虽然离教导团的驻地很近,但是距离最近的条约军军营也有七十公里以上距离,而且整个被高度接近二十米的巨型树木包围,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位置也远远偏出机甲的主要巡逻航线,如果不是运气特别糟糕,基本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性。 这个定位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放手进行各种暴力活动。 我提着血淋淋的木棍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我还从不知道抡家伙打人也那么累,才一两百下我就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看来武侠片里大虾赤手空拳收拾掉几十上百号人的描写,纯属扯淡。 二十来号被揍得鼻青脸肿,口鼻出血,像个猪头似的雇佣兵们正趴在我前面求饶,音调之凄惨,言词之悲切,可谓听者伤感见者流涕。 “队长,我们错了,不该背着你乱谈生意的,放过我们吧,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 我叹了口气,温柔地安慰道: “放心,大家好歹战友一场,我不会打死你们的,最多就打断条胳膊大腿啥的。” “啊,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原来就是胳膊大腿…..啊,饶命,不好了,杀人了!” 发泄够了,我丢开打折了的棍子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喘气,其他人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命了,不过反正以现在的野战医疗技术,估计十分钟二十分钟就能活蹦乱跳,只要别断气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冲着雨果勾勾手指,后者依然像是见了鬼一样,一咕噜滚出去老远,哆嗦个不停。 “队长,别修理我了,再打下去我就真没命了。” “…….你不过来,信不信我马上过去打死你。” 于是雨果马上滚回来了。 “我问你,同盟军的人到目前为止有下什么指示吗?” “没有,只是一个劲的问一些‘你妈可好’‘你爸可好’‘你胃口可好’之类的东西,哦,对了,还一个劲地询问你的资料。” 这特么问题可严重了,杀气腾腾的把他抓小鸡一样抓过来,然后重新抓起还滴着血的半截棍子戳着他的脸,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喂,你小子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放什么不该放的屁吗?” 雨果几乎要要尿出来了,看那死人似的表情,似乎随时都会吓得心肌梗塞挂掉。 “我们哪敢乱说啊,队长,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吓人人啊,而且我们本来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得也是,到现在为为止我还没有和他们透露过任何私人情报。因为虽然一起打过很多次仗,除了刚开始犯二以外这些家伙的服从性都非常好,配合也算默契,对他们的芥蒂已经没有刚见面的时候那么深,但是他们毕竟是和我不同路的雇佣兵,搞不好有一天还要在战场上碰头,所以没法像教导团的人一样很快获得我的信任。 我挥挥手,结果雇佣兵们像是看到我在甩手榴弹一样,马上“呼啦”一下散出去老远,看来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和魔头没什么区别了。 “好了好了,我郑重声明,这单生意我是退出了,当然,我对你们没有强制性权利,谁爱干都可以……….” 我还没说完,下面马上异口同声的。 “哇靠,你不干,我们怎么下手啊!” 叫完,这帮人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恕我多嘴,队长,为什么不做,同盟军开出来的条件貌似也不赖。” “我去,你们白痴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都会相信,”我一拍大腿,开始滔滔不绝,“同盟军这些年黑了多少国家政府,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得多,给他们干的黑活肯定是最凶残,最肮脏,最不人道的买卖。而且同盟军也不是善茬,心狠手辣灭掉百十人眼都不眨一下,一旦用不上我们了,不是给个错误坐标把我们往敌人堆里赶,就是调来其他黑色部队把下黑手解决我们,你以为这钱好赚?!” 其实如果仔细的话,就会发现,我这段话80%来自于电影情节和电视剧本,但是刚出鸟笼的菜鸟们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各个一脸“还是队长高明”的敬仰神色。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不上同盟军的鸟当,拒绝。 至于下一步行动,大家讨论了一会儿后,我首先提议,反正仗也打够了,钱也捞足了(反抗军的最后一笔汇款每人都分到了七八万,到我手上的更多),风头也出过了,倒不如就此收摊,回家! “唉,队长,你不带我们继续打吗?老实说……..我还想多锻炼锻炼。” 希特勒举手发问道。 我傻了眼,我从没有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第一次仔细打量起他们,我这才注意到,此时每一个仰头看我的雇佣兵的眼里都闪动着我初次见到他们时没有的东西:军人的勇悍,还有对战斗的渴望。 也就是说,经过铁和血的磨练,他们也“合格”了。 这种认识让我有些战栗,作为他们的指挥官,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过手下的变化,实在是太失败了。 “咳咳咳,可是现在形势不同了,同志们。” 我咳嗽了两声开始说话,我注意到我没有再用对菜鸟时的嚣张口气,而是把他们当做和自己对等的机甲兵来对话。 从我可以夸张的描述中,佣兵们知道这里马上就要成为条约军的天下,多呆一刻就危险三分,马上有些紧张起来,这才纷纷同意撤退。我粗略确定的大概的方向就是雇佣兵们用机甲往同盟军舰队方向移动归建,既然反抗军覆灭,同盟军舰队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刚好可以搭个顺风船。 这么多人一起退单,我想阿西莫夫这次的部长竞选肯定是完蛋了,但是……谁管他啊! 搞定了这些倒霉的手下,我暗暗出了口气,心想总算把这么堆定时炸弹送走了,暗自庆幸起自己金盆洗手及时。 但是执行过程中又出了点问题。 负责统计的马克辛报告道。 “队长,同盟军送来的物资怎么办,他们是用空投运过来的,没法返还。” 我干脆地说: “返还个鸟,能带的都带上,不能带的都销毁掉,反正伏尔加公司从来不开收据。 雇佣兵们一片热烈欢呼,马上浇汽油,堆柴火,然后把物资全部填进山洞里烧个精光,其他人一边往火堆里丢东西一边开着玩笑,好像在举办篝火晚会一样,我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怎么玩火还玩得那么开心。 这时我的pcp突然被接通了,直觉告诉我现在来电话绝对没好事,但是我又不能不接。 “喂?” “陈老爹,你在哪儿啊,怎么三找两找连你自己也找没影了!” 话筒里是大头的声音,u看书 uuknshu于是我只好漫天胡扯。 “哦哦,我到铁牛经常在外面蹲坑的地方找,看看他有没有拉肚子啥的。” “我去,真亏你想得出来,”大头喊道,但是奇怪的是他好像在剧烈跑动中,“快点回来,我们大概已经捕捉到‘灰色微笑’带领的那支佣兵的位置了!” 疯了,疯了,这世界都特么发疯了,刚挖出一个雷达它给我丢下来一枚核弹头! “怎么可能,你们难道是算命算出来的!” 我惨叫起来,把雇佣兵们吓得够呛。 “当然不是,对了铁牛也找到了,”大头的说话声伴随着驾驶舱液压系统的开启音,“这两天他和鲍鱼他们一直熬夜在捕捉周围的可疑电波,只是周围驻扎的部队太多,分辨工作进行的非常缓慢,直到今天上他们才从西北方向捕捉到了一个可疑,经过核实,这个信号不属于任何一支条约军部队,而且多在非正常时段反复出现,很有可能就是这支神秘部队的呼叫,对了营区给你留机甲了,我们先出发了,你快点跟上!” 通讯中断,我的额头上已经都是汗了,也不知道是烤火烤的还是被这个消息吓的。 “队长,怎么了?” 希特勒不安地问道。 “同盟军今天有来电吗?” “嗯,上午刚来过一次,时常大概在五分钟左右,没有什么实用内容。” 好吧,这就够了。 “所有人上机,马上出发,”我一挥拳头,“有大麻烦了。” 第118章 教导团vs维堡射手联队 四台【加兰德】同时启动,其余的人则被装上了成为“外挂隔舱”的东西——就是一个安装在机体后背部位的,一次可以容纳三人的橄榄形载舱。 因为时间实在太紧张,我在营地布置好伪装气球后,就直接升空离开。上天我也停不下手,马上将手上的卫星地图和情报参数聚合在一起,一边飞一边分析各个营区之间的探测漏洞,最终确定了一条折现型的航线,但是这种草草探测的航线很值得怀疑,没准就是个陷阱。 以防万一,我又一次让编队以超低空飞行,躲避雷达探测,并警告所以有人保持无线电静默,摔死也不准乱喊一句话。 我的紧张情绪也感染了其他佣兵,他们还以为来了近卫机甲师级别的强敌,每个人也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连喘气也是努力憋着。其实我只是担心教导团追上来,并且发生战斗该怎么办? 是临场投诚反正,把维堡射手联队都宰了? 还是一条道黑到底,把教导团的追兵全宰了? 我去,这么人渣的事,哪一个我都做不出来! 我简直懊恼得快要吐了,我只能在内心里把认识的不认识的,现代的古代的未来的神都祈祷了一遍,只要能保佑我这一趟平安把这些家伙送上船就行。 这时,我的显示屏上突然跳出一个信号,我认出是基地那些伪装气球的,这说明它们已经完全被破坏。 “队长…….” 雨果用磨着牙的声音的呼叫道。 “闭嘴!” 我马上瞄了一眼屏幕上的航线图,此时我们已经飞出了三分之一以上的路程,只要坚持一下时间应该马马虎虎够凑。我踩下踏板,驱动机体加速,各机也做出相应的行为。 “唰唰唰” 机体的噪音震碎了树冠上的积雪,它们如同海浪一样翻卷起来,把座机包裹在中间,沙沙沙的摩擦着装甲板,给人一种像是被捏在巨人手心里的巨大压力。 “哒哒哒” 一个残酷的音节从拾音器里强行挤了出来,像弹丸一样打进了我的脑袋里,我看见“巨人的手”被整个劈开,把整个编队毫不留情地暴露在阳光下。我脑子结结实实炸了一下,感觉简直像是噩梦被惊醒一样。 扭过头,从后视图像中展露出了像是空间移动般出现在我们斜后方的,十五米级大型航空机甲的身姿。 是【拉沃金】! 大概是一直操作这台机甲,而不是和这台机甲作战的原因,我几乎忘了,以它怪兽般的变态高速,追上速度不过两马赫左右的【加兰德】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我们已经解开了这台怪兽最后的封印! 机关炮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扫来,不但是47mm装甲机枪,肩部因为角度不合适,很少被我们使用的57mm机关炮塔也加入了射击行列,用高初速重弹弥补着装甲机枪的火力空隙,交织成一张炙热的火网。 在旧世纪根本无法想象的强悍的火力,像是一把巨型铁扫把一样从我们身边犁过去,我们航线下方的树木都被一通狂扫,瞬间劈成了一堆积木大小的碎块! “队长!” 一个极惨烈的声音只无线电里响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所有【加兰德】的脑袋都转向了我这边,墨绿色的“眼睛”似乎要烧起来。 左边是教导团,右边是维堡射手联队。 左边是弟兄,右边是部下。 选哪边另一边就要死的致命的轮盘赌 叫他们“别动,继续飞”吗,这事我他妈做不出来! “迎击!” 我发疯一样喊出来,但是喊完之后就是深深的恐惧,我想收回这个命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各台【加兰德】已经抛弃了副油箱,同时射出了数枚格斗导弹,气势汹汹地冲上来的【拉沃金】也毫不示弱地发射了同样型号的导弹,两型代表两大阵营风格的机体凶猛地绞杀在一起。 整个空域瞬间变成了炮火和导弹的地狱。 “切!” 我也拔出了装甲机枪,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没有给我多思考的时间了,因为一台【拉沃金】已经闪电般冲过来,和这款机型交手时我才真切体会到超高速带来的压力,对方几乎是瞬间移动般,一下子杀到了我面前,57mm机关炮和装甲机枪锁定了座机的躯干位置,但是这家伙没有急于开炮,只是在不断迫近。 它要抵近射击! 我马上意识到了这点,于是机甲兵的身份也呼之欲出,疯子,也只有疯子这不精于长距离射击的王八蛋,才会想出在三四百米距离上抵近射击这个丧心病狂的招数。 “通通通” 三根粗壮的炮管几乎顶在我的装甲上开火了,我在前一刻奋力拉动机体侧滑避开,但是【拉沃金】的速度实在太快,肩部装甲被整个轰掉。 但是【拉沃金】的缺陷我一样很清楚,那就是一击脱离时在短时间内转向困难。 我像拉扯战马一样猛地扯过机甲,同时将瞄准光圈锁定在正在脱离航线的【拉沃金】身上,机体在试图规避,但是太慢了,我有信心只要一击就能彻底摧毁它! “砰” 我狠命地一拳打在自己的有腕上,几乎把骨头打断掉,但是相比剧痛,胸口躁动的杀意更让我愤怒恐惧到发抖。 我竟然想杀人,想杀了疯子! 但是不开枪又能怎么办,稀里糊涂之下,我用的座机还是带着那个大微笑的标志性【加兰德】,顿时大部分火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不断拉动机体徒劳地规避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炮火,但是没用机动并不是我的强项,就算教导团的射击远不如近卫机甲部队精锐,我的机体上还是很快添了几道口子。 空战越发激烈,我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战斗中有炮火,有导弹,甚至有暴戾的白刃格斗,一场战斗应该有的元素基本都凑齐了,但是唯独缺少一样东西。 那就是死者。 机体依然是五台对四台,没有任何增减,也就是说双方实力相当。 但是那只是暂时的,不然别的不说,保不准我就是第一个被干下来的倒霉蛋。可是要怎么做,既不能杀人,又要结束战斗,我特么又不是超人钢铁侠! “艹尼玛的灰色微笑,爷爷来了!” 无线电里传来刺耳的叫嚣声。 我一个分神,疯子的座机再次转了回来,一通机炮齐射几乎把我的装甲机枪扫成碎片,逼得我不得不用复合斩剑出击,【拉沃金】的弹药也在这轮攻击中耗尽,疯子竟然直接把装甲机枪丢了,拔出热能刀直接冲上来,凶狠地一刀砍下来,像是要把【加兰德】的脑袋一气剁下来。 “你妹!” 我只能选择招架,只听一声巨响,刀剑已经死死咬合在一起。 快想啊,快想啊,你妹再不想就要死了! 我在心里狂叫,就在这时,我的视线突然转移到了【拉沃金】的动力舱,一个想法像闪电一样划过去。 我驱动【加兰德】抬起膝部装置,一记撞在【拉沃金】的动力舱上,【拉沃金】的各个喷口输出突然混乱地狂跳起来,然后疯子措手不及之下,一个跟头栽了下去,不过以距离地面的高度还有树木的缓冲,估计最多是个皮肉伤。 动力系统不稳定,这是【拉沃金】早期型号无法回避的硬伤,虽然我们处理了一部分问题,但是整个可靠性还是奇差,差到每次飞完我们都能从动力舱里清理出几个大大小小的零件来。 有了一个先例的鼓舞,我的劲头一下大了起来,一边挥舞着复合斩剑一边向另一台【拉沃金】靠近,那个机甲兵很快中计了,拼命地开火试图阻止我靠近,虽然技术上没有错误,但是我很清楚以47mm装甲机枪的精确度,除非距离超近不然根本打不中什么东西。 我一剑把它的枪管削掉了半截,然后把整台机体的重心都放在肩膀上,对着动力舱狠狠来了一下,于是那家伙也栽下去了。 还有三台。 “我去,队长你用枪啊,别老是近身战啊!” 背后载员舱里的佣兵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得够呛。uu看书.uushucm “闭上嘴看着,这叫…..我靠!”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雷达告警装置的嘶鸣打断。 “哒哒哒” 两台【拉沃金】一边发射着装甲机枪一边以一个剪刀形交叉冲上来,我感觉这两个人应该是道钉和牙哥,因为团里那么多机甲兵,只有他们才能把战术动作做到那么精确。 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个反扣,把机体仰冲到下方,然后一个直角爬上猛地拉起来,一拳正中措手不及的牙哥座机的动力舱。道钉反应很快,马上举起枪瞄准,一梭子砍掉了我的通讯天线,如果时间再多零点几秒的话,估计他肯定能打爆我的脑袋。 我一把甩出复合斩剑,同时以一个小幅度转弯切过去。道钉下意识地躲避,并以极快的速度稳定住机体重新索敌,但是此时他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在已经不合适的距离上,继续使用装甲机枪,而不是改用热能刀。 我挥起巨大的钢拳,一击砸飞他的装甲机枪,那玩意马上喷着火飞出去了。道钉马上又犯下了第二个错误,就是试图压低双肩的57mm机关炮塔扫射,显然是太慢了。 我又是一个膝顶撞在动力舱上,把【拉沃金】撞了下去。 呼,还有一台。 我拉过视界,刚好看到残存的那台机体正不要命的冲过来,但是当看清那台机体后,我感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因为那是铁牛的座机。 第119章 杀心 条约军对于涂装非常严格,如果不是官方认定的ace,敢在自己的座机上乱刷颜色的话,绝对会被军法处的人吊起来打。但是对于纹饰之类小东西的管理,倒并不严格,只要你不嫌自己太扎眼,什么神像咒文鬼画符开光宝具都可以往上整。 因为我们是外军,所以大家表现得都很低调,机体上基本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表现出革命战士的良好情操。 但是铁牛例外,他在自己的座机胸口上纹了老大一个红色牛头。 我们曾经笑他到底收了红牛饮料多少广告费,但是这货却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他迟早要让这个标志威震天下。 估计我是第一个被震惊到的人。 “切!” 我猛烈地横拉操纵杆,驱动机体向右侧规避,铁牛装甲机枪的射弹“沙沙沙”地贴着装甲层擦过去,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铁牛竟然用上了更彪悍的武器——导弹! 【拉沃金】的背部发射筒封盖被凶猛的火柱吹飞,直接刺向驾驶舱。太近了,连规避的空间也没有,而且铁牛的座机肯定也免不了被爆炸受轰成重伤。 我一脚踹向【拉沃金】的动力舱,但是铁牛显然已经看穿了我的技巧,马上用胸口硬接了我一下,虽然整个被踢飞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失去作战能力,相反,两枚导弹已经迫近到离我不足二十米的位置,要是直接被打个正着,我绝对会被连人带装甲一起炸碎。 但是我坚信自己还能活下去,因为我驾驶的是机甲。 我迅速做出了一个动作,一个旧世纪那些坠机驾驶员根本无法想象的,只有人型机械才能做出来的动作:并拢机械臂,然后像两侧挥出,像拍篮球一样把两枚导弹硬生生拍出了原来的轨道,歪歪扭扭地在我身后炸开。 “靠,队长,你太牛逼了!” 雨果在无线电里瞎叫起来。 “牛你妈,快点把我这里的载员都带走,然后都给我滚上船!” 我发现机体的能量恢复很慢,这才意识到机身上除了武备,还带了六个合起来和七百多斤重的大活人,难怪动作总感觉做不顺溜。 两挺装甲机枪从侧面扫射逼开铁牛,雨果趁机靠上来,从我的后背卸下炸弹似的载员舱,装在自己的挂钩上。然后把自己的装甲机枪塞给我。 “队长,你怎么办?” “废话,你以为老子是谁,我会没地方跑!” 我对着铁牛威慑性的来了一梭子,然后骂道,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废话,我可是共和国的机甲兵,怎么能上同盟军的贼船。 没想到那帮家伙却是一副激动到不行的样子。 “队长,你太仗义了,这个时候还把咋们放在前面考虑。” “……快滚蛋!” 突然,我耳朵里传来一阵惊呼,只见铁牛的座机不顾交叉火力的阻拦,再一次朝这边猛冲 过来,那样子真像一头红了眼的斗牛。 一掌推开雨果的【加兰德】,把他们远远的轰走。我把装甲机枪像长矛一样顶在面前,一梭子击毁了【拉沃金的】半边脑袋。 但是铁牛竟然丝毫不减速,一边狂射装甲机枪一边猛撞过来,摆出了一副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他牢牢用机械臂盾护住了动力舱位置,一点也没有给我可乘之机,迫使我只能机体的其他部位进行狙击。 这时我终于尝到了武器不如人的痛苦,30mm装甲机枪威力不足的射弹打在【拉沃金】的身躯装甲上,效果却几乎等于零,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脚步。铁牛的座机披着火花编织的斗气,挟持着坚甲重炮狂杀而来,暴悍的气势几乎要把我压倒! “咚” 重量超过四十吨以上的铁块结结实实撞进了我的怀里,三道避震器在撞击中同时被破坏,我这一下可以说挨得结结实实,从鼻腔里喷出了血! 教导团的老大把震动还要一声咆哮一起打进了驾驶舱里。 “去死吧,灰色微笑!” 47mm装甲机枪抵近喷射出炮火,我从没有那么近距离的看到装甲机枪射击,因为太突然了,连恐惧的时间也你没有,下一秒,驾驶舱整个就炸裂开,四处都喷出了火星和碎片,抗荷服不断被撕开,被烧毁,它毕竟不是防弹衣,所以我的皮肤,肌肉甚至是骨头也很快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在强烈的灼痛和创痛的刺激下,我无法抑制地大声惨叫,叫得撕心裂肺,叫得几乎要把声带震断,甚至盖过了装甲机枪的炮击音。 “艹!” 极痛之下,我像是小时候打架被人打了一闷棍,还在拼命还击一样,猛推操纵杆上杆,一拳把【拉沃金】砸开,然后迅速拉起高度。 “呼哈,呼哈,呼哈…….” 我痛苦地喘着气,每喘一次我都能感觉从创口往外挤出一些血液,感觉整个人就像个千疮百孔的牙膏管。机体的状况同样很糟糕,无线电台损坏,油压线破损,装甲带损毁60%,三防装置失效,动力舱损失30%的动力………可以说体无完肤。 除了和苍刃对战以来,我还从没有被打得那么惨过,几乎是死了一次。 “灰色微笑!” 公共频道里炸起了声势骇人的咆哮,我一扭头,看见铁牛的【拉沃金】又不要命地冲了上来,手里正挥动着一把刀刃烧得通红的热能刀,样子像极了看到逃跑的牲口的屠夫。 怒气直冲脑门,我简直火透了,他么的,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别小看人了! “铿锵” 我驱动【加兰德】也拔出了复合斩剑,用力在空气中一甩,拉出一道凌厉的光弧。我用力握住操纵杆,因为太过于用力,让血液都从创口里喷涌出来。 “来吧,铁牛!” 千疮百孔的驾驶舱里,我像面对巨兽的角斗士一样发出狂怒的咆哮! 【拉沃金】高高举起刀,一刀从我的颈部剁下来,但是…….动作幅度太大了! 我自下而上挑起复合斩剑,一剑把【拉沃金】的右臂砍上了天! 【拉沃金】的红眼不可思议的跳动着,我狂暴地举起大剑以和它刚才相同的攻击位置劈下去,【拉沃金】只能用机械臂来阻挡,但是复合斩剑的镭射刀刃杀伤力远不是温吞的热能刀刃能够匹敌。两层厚度在六十毫米以上的复合装甲瞬间被裁纸一样切断,剑刃毫无阻碍的顺着机体的颈子一路砍下去。 零件碎片和液压油狂乱地喷射出来,并不断的爆发小型爆炸。我用上另一只机械手的力量,一把将深深嵌入金属骨架的复合斩剑拔出来,像杀死以前那些可怜的机甲兵一样,对准驾驶舱熟练地刺下去。 可是等等,驾驶舱? 我艹! 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我大吼大叫着猛拉操纵杆,甚至把所有的喷口都点起来作为辅助,但是那已经太迟了,我只来得及勉强把剑剑拉偏一点点,那个危险的凶器就已经贯穿了外层装甲,把【拉沃金】捅了个对穿! 我僵硬地看着【拉沃金】的眼睛失去神彩,拖着我的复合斩剑一头坠了下去。破损的无线电里挤出其他人不成调的惊呼,但是我再也没有看,像是被目睹罪行的逃犯一样,一把切开加力狂逃。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最后还是燃油耗尽的警报音惊醒了我,我不得不在一片空地中停下机体,这里离营区大概有十几公里的路程。 我踉踉跄跄地爬下去,一个手脚不稳,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砸进雪地里发出“噗通”的一声,这时候我终于动不了了,把脸埋在雪堆里粗重地喘着气。 “该死的,我都干什么!” 我一拳拳狠砸在雪地上,雪粉像爆炸的炸弹一样弹开,一连打了几十下,然后我开始砸自己的脑袋,也是几十下狠砸,自己把自己打得头破血流。 如果有后悔药卖的话我可以拿命换一粒来。 现在该怎么办?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走十几公里回去根本不现实,而且就算回得去,这一身伤根本没法解释,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应急药品可以解决的了,而且就算想慢慢养伤也没有时间了,因为刚才的空战已经消耗了我二十多分钟时间,如果不尽快回去的话,比我们这些笨蛋精密几个档次的科尔尼诺夫上尉肯定会起怀疑,虽然平时看上去一副不管事的样子,uu看书 ww.uknsu.cm但是上尉永远都能卡主问题的关键点,这件事在我杀死李方洲的时候就得到了证明。 而且别的不说,如果铁牛真的死在我手上的话,我觉得教导团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毙了我,就像我当初毙了李方洲一样,处决背叛者。 这个想法让我全身发冷,我从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死掉。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深山老林里等死吗? 我这次是真的绝望了,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巨大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 突然,空气中卷起了燃气喷射的声音,我的神经跳了一下,马上滚到一棵大树后,并从枪套里拔出马卡洛夫手枪,迅速拉开套筒上膛。这玩意儿是我从杜北少尉哪儿入手的东西,属于旧世纪为高级军官设计的摆样子货,无论是威力和弹匣容量都远远够不上战斗手枪的标准,但是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很奇怪,虽然燃气喷射噪音越来越剧烈,凭经验,对方离我应该只有不到一公里距离,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看到敌机的影子。 这没道理啊。 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我把眼睛眯起来努力察看,突然我感觉阳光黯了一下,是天黑了吗?不,是被某样东西遮住了!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在阳光的映照下,某样“东西”正缓缓降下,在光线直射下露出琉璃般的轮廓,组成了一个像幽灵般若隐若现的“人”。 天,竟然是全隐形机甲!ps:今天体侧,跪求考神保佑 第119章 杀心 条约军对于涂装非常严格,如果不是官方认定的ace,敢在自己的座机上乱刷颜色的话,绝对会被军法处的人吊起来打。但是对于纹饰之类小东西的管理,倒并不严格,只要你不嫌自己太扎眼,什么神像咒文鬼画符开光宝具都可以往上整。 因为我们是外军,所以大家表现得都很低调,机体上基本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表现出革命战士的良好情操。 但是铁牛例外,他在自己的座机胸口上纹了老大一个红色牛头。 我们曾经笑他到底收了红牛饮料多少广告费,但是这货却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他迟早要让这个标志威震天下。 估计我是第一个被震惊到的人。 “切!” 我猛烈地横拉操纵杆,驱动机体向右侧规避,铁牛装甲机枪的射弹“沙沙沙”地贴着装甲层擦过去,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铁牛竟然用上了更彪悍的武器——导弹! 【拉沃金】的背部发射筒封盖被凶猛的火柱吹飞,直接刺向驾驶舱。太近了,连规避的空间也没有,而且铁牛的座机肯定也免不了被爆炸受轰成重伤。 我一脚踹向【拉沃金】的动力舱,但是铁牛显然已经看穿了我的技巧,马上用胸口硬接了我一下,虽然整个被踢飞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失去作战能力,相反,两枚导弹已经迫近到离我不足二十米的位置,要是直接被打个正着,我绝对会被连人带装甲一起炸碎。 但是我坚信自己还能活下去,因为我驾驶的是机甲。 我迅速做出了一个动作,一个旧世纪那些坠机驾驶员根本无法想象的,只有人型机械才能做出来的动作:并拢机械臂,然后像两侧挥出,像拍篮球一样把两枚导弹硬生生拍出了原来的轨道,歪歪扭扭地在我身后炸开。 “靠,队长,你太牛逼了!” 雨果在无线电里瞎叫起来。 “牛你妈,快点把我这里的载员都带走,然后都给我滚上船!” 我发现机体的能量恢复很慢,这才意识到机身上除了武备,还带了六个合起来和七百多斤重的大活人,难怪动作总感觉做不顺溜。 两挺装甲机枪从侧面扫射逼开铁牛,雨果趁机靠上来,从我的后背卸下炸弹似的载员舱,装在自己的挂钩上。然后把自己的装甲机枪塞给我。 “队长,你怎么办?” “废话,你以为老子是谁,我会没地方跑!” 我对着铁牛威慑性的来了一梭子,然后骂道,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废话,我可是共和国的机甲兵,怎么能上同盟军的贼船。 没想到那帮家伙却是一副激动到不行的样子。 “队长,你太仗义了,这个时候还把咋们放在前面考虑。” “……快滚蛋!” 突然,我耳朵里传来一阵惊呼,只见铁牛的座机不顾交叉火力的阻拦,再一次朝这边猛冲 过来,那样子真像一头红了眼的斗牛。 一掌推开雨果的【加兰德】,把他们远远的轰走。我把装甲机枪像长矛一样顶在面前,一梭子击毁了【拉沃金的】半边脑袋。 但是铁牛竟然丝毫不减速,一边狂射装甲机枪一边猛撞过来,摆出了一副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他牢牢用机械臂盾护住了动力舱位置,一点也没有给我可乘之机,迫使我只能机体的其他部位进行狙击。 这时我终于尝到了武器不如人的痛苦,30mm装甲机枪威力不足的射弹打在【拉沃金】的身躯装甲上,效果却几乎等于零,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脚步。铁牛的座机披着火花编织的斗气,挟持着坚甲重炮狂杀而来,暴悍的气势几乎要把我压倒! “咚” 重量超过四十吨以上的铁块结结实实撞进了我的怀里,三道避震器在撞击中同时被破坏,我这一下可以说挨得结结实实,从鼻腔里喷出了血! 教导团的老大把震动还要一声咆哮一起打进了驾驶舱里。 “去死吧,灰色微笑!” 47mm装甲机枪抵近喷射出炮火,我从没有那么近距离的看到装甲机枪射击,因为太突然了,连恐惧的时间也你没有,下一秒,驾驶舱整个就炸裂开,四处都喷出了火星和碎片,抗荷服不断被撕开,被烧毁,它毕竟不是防弹衣,所以我的皮肤,肌肉甚至是骨头也很快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在强烈的灼痛和创痛的刺激下,我无法抑制地大声惨叫,叫得撕心裂肺,叫得几乎要把声带震断,甚至盖过了装甲机枪的炮击音。 “艹!” 极痛之下,我像是小时候打架被人打了一闷棍,还在拼命还击一样,猛推操纵杆上杆,一拳把【拉沃金】砸开,然后迅速拉起高度。 “呼哈,呼哈,呼哈…….” 我痛苦地喘着气,每喘一次我都能感觉从创口往外挤出一些血液,感觉整个人就像个千疮百孔的牙膏管。机体的状况同样很糟糕,无线电台损坏,油压线破损,装甲带损毁60%,三防装置失效,动力舱损失30%的动力………可以说体无完肤。 除了和苍刃对战以来,我还从没有被打得那么惨过,几乎是死了一次。 “灰色微笑!” 公共频道里炸起了声势骇人的咆哮,我一扭头,看见铁牛的【拉沃金】又不要命地冲了上来,手里正挥动着一把刀刃烧得通红的热能刀,样子像极了看到逃跑的牲口的屠夫。 怒气直冲脑门,我简直火透了,他么的,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别小看人了! “铿锵” 我驱动【加兰德】也拔出了复合斩剑,用力在空气中一甩,拉出一道凌厉的光弧。我用力握住操纵杆,因为太过于用力,让血液都从创口里喷涌出来。 “来吧,铁牛!” 千疮百孔的驾驶舱里,我像面对巨兽的角斗士一样发出狂怒的咆哮! 【拉沃金】高高举起刀,一刀从我的颈部剁下来,但是…….动作幅度太大了! 我自下而上挑起复合斩剑,一剑把【拉沃金】的右臂砍上了天! 【拉沃金】的红眼不可思议的跳动着,我狂暴地举起大剑以和它刚才相同的攻击位置劈下去,【拉沃金】只能用机械臂来阻挡,但是复合斩剑的镭射刀刃杀伤力远不是温吞的热能刀刃能够匹敌。两层厚度在六十毫米以上的复合装甲瞬间被裁纸一样切断,剑刃毫无阻碍的顺着机体的颈子一路砍下去。 零件碎片和液压油狂乱地喷射出来,并不断的爆发小型爆炸。我用上另一只机械手的力量,一把将深深嵌入金属骨架的复合斩剑拔出来,像杀死以前那些可怜的机甲兵一样,对准驾驶舱熟练地刺下去。 可是等等,驾驶舱? 我艹! 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我大吼大叫着猛拉操纵杆,甚至把所有的喷口都点起来作为辅助,但是那已经太迟了,我只来得及勉强把剑剑拉偏一点点,那个危险的凶器就已经贯穿了外层装甲,把【拉沃金】捅了个对穿! 我僵硬地看着【拉沃金】的眼睛失去神彩,拖着我的复合斩剑一头坠了下去。破损的无线电里挤出其他人不成调的惊呼,但是我再也没有看,像是被目睹罪行的逃犯一样,一把切开加力狂逃。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最后还是燃油耗尽的警报音惊醒了我,我不得不在一片空地中停下机体,这里离营区大概有十几公里的路程。 我踉踉跄跄地爬下去,一个手脚不稳,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砸进雪地里发出“噗通”的一声,这时候我终于动不了了,把脸埋在雪堆里粗重地喘着气。 “该死的,我都干什么!” 我一拳拳狠砸在雪地上,雪粉像爆炸的炸弹一样弹开,一连打了几十下,然后我开始砸自己的脑袋,也是几十下狠砸,自己把自己打得头破血流。 如果有后悔药卖的话我可以拿命换一粒来。 现在该怎么办?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走十几公里回去根本不现实,而且就算回得去,这一身伤根本没法解释,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应急药品可以解决的了,而且就算想慢慢养伤也没有时间了,因为刚才的空战已经消耗了我二十多分钟时间,如果不尽快回去的话,比我们这些笨蛋精密几个档次的科尔尼诺夫上尉肯定会起怀疑,虽然平时看上去一副不管事的样子,uu看书ww.uunhucm 但是上尉永远都能卡主问题的关键点,这件事在我杀死李方洲的时候就得到了证明。 而且别的不说,如果铁牛真的死在我手上的话,我觉得教导团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毙了我,就像我当初毙了李方洲一样,处决背叛者。 这个想法让我全身发冷,我从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死掉。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深山老林里等死吗? 我这次是真的绝望了,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巨大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 突然,空气中卷起了燃气喷射的声音,我的神经跳了一下,马上滚到一棵大树后,并从枪套里拔出马卡洛夫手枪,迅速拉开套筒上膛。这玩意儿是我从杜北少尉哪儿入手的东西,属于旧世纪为高级军官设计的摆样子货,无论是威力和弹匣容量都远远够不上战斗手枪的标准,但是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很奇怪,虽然燃气喷射噪音越来越剧烈,凭经验,对方离我应该只有不到一公里距离,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看到敌机的影子。 这没道理啊。 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我把眼睛眯起来努力察看,突然我感觉阳光黯了一下,是天黑了吗?不,是被某样东西遮住了!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在阳光的映照下,某样“东西”正缓缓降下,在光线直射下露出琉璃般的轮廓,组成了一个像幽灵般若隐若现的“人”。 天,竟然是全隐形机甲!ps:今天体侧,跪求考神保佑 第120章 伊蒂丝的解释 隐形的概念出现得很早,最初可以追朔到两百多年前的旧世纪,但是在那个战斗机和导弹主宰天空的时代,设计上只需要注重雷达隐形即可,这一类设计称为半隐形模式,这类技术直到现在还在无人机上大量使用。但是随着技术的突破,另一种更加强悍的隐形手段开始出现,那就是不仅仅是雷达,还有从视界上摸去自己的痕迹,做到完全消失,这也被成为全隐形模式 不过,半隐形机自身的成本已经非常高,比如“黑鸟”,整个同盟军据说只装备了不到五十台,用来做机甲价格更是高到恐怖,除了少数独立精锐武装外,没有人用得起这烧钱玩意儿。而性能更优秀全隐形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了。 但是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电脑效果图,出现在我眼前的确确实实就是一台全隐形机甲! 这种科幻般的东西别就算是我用机甲应战都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而我现在拿着把小手枪乱晃的样子简直是在搞笑。 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全隐形机甲轰然落地,在近距离我比较清晰的判断出对方的尺寸。 “高度大概在十气米左右,躯干宽度大概在八到九米之间,从积雪被挤压的程度来看,重量至少在五十吨以上……..” 我咕哝着数据,毫无疑问这是个比我见过的所有机型都要大,都要恐怖的重型机体。 这时,躯干中的驾驶舱突然打开了,一般来说机甲做出这个动作只意味着一件事,我马上举枪瞄准那个位置,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干掉驾驶员,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身着暗红色抗荷服的人从驾驶舱里走出来,窈窕的身体曲线还有某个特别明显的部位,和我的猜测结果有点出入。 竟然是女的? 那个机甲兵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金沙般耀眼的长发,如同吸血鬼贵族般有些病态苍白的面容,还有如同冰刀般锐利的眸子。 这个人竟然是伊蒂丝! “出来吧,灰色微笑先生,我知道你在这里。” 这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朵里简直比听到机枪开火都还要恐怖,我再也没有开枪的勇气,像活见了鬼一样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向树林深处狂逃。 至于为什么要逃,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只想离熟悉的人越远越好。 “砰” 身后传来了枪声,我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半边身体当即失去了平衡,一个跟头翻倒在雪地里,被灌进鼻腔的雪水呛得不断咳嗽。 “为什么要跑,现在没有其他人,和你一样我也只有一把枪。” 伊蒂丝踏着积雪不急不缓地走上来,公主般优雅的姿态和我的狼狈样形成了鲜明对比,不过有点区别的是,公主可不会拿着一把镀金镶象牙的豪华版9mm自动手枪。 她说的没错,武器的话是一对一,论枪法我不会比她差,但是很可惜我一点动手的念头也兴不起来。 所以我只能继续逃,而且是翻滚狗刨弹跳无所不用其极的狂逃。 “砰砰砰” 伊蒂丝毫不留情的再次开枪,两颗子弹打飞了我身边的树皮,第三颗利落地再我腹部钻开了一个口子,这一家伙打得实在太狠了,我再次一个跟头翻出去,而且痛得再也站不起来了,冰冷的雪水挤入我的伤口里,带来让人恐惧的麻木感,但是我的心里更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到半个钟头前还是好好地,我实在想不通现在我为什么会像死狗一样躺在这里。 “样子真是恶心啊,灰色微笑先生,千万别说你是和平主义者,刚刚捅掉那台机甲的时候不是干得很漂亮吗?” 伊蒂丝一边用冷淡,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着,一边开着枪。 我在雪地上拼命滚着,射弹在我刚刚躺的位置打出一排窟窿,这家伙是玩真的,如果不是躲得快我现在已经被钉死在地上了。 这小妞下手也真他妈够狠。 “我…….艹!” 翻滚把伤口反反复复拉扯着,那种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我咬牙启齿地捂着腹部,这次是一下也动不了了。 伊蒂丝还在继续走近,利落地顶上一个新弹匣。 “再趴在那边的话我就要在你身上开几个洞出来了,或者一枪崩掉你的头盖骨,研究一下你的脑浆是黄的黑的。” 我倒想崩掉这疯女人的头盖骨,看看她的脑袋构造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胡乱摸起掉到一边的手枪,呼啦一下爬起来,然后我看到斯拉夫少女正稳稳地举着那把土豪枪,款款向这里走来。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一把推下弹匣,用力甩过去,然后推下套筒,也用力甩了过去……….最后我把再也分解不了的握把机构也一起甩了过去,这个过程中我看不清伊蒂丝的脸,不过估计她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老子偏不开枪,现在老子手里什么都没了,你特么有本事过来毙了我啊!有本质过来打爆我的脑袋啊!哈哈哈!” 滚瓜似的一口气发泄完,我丧心病狂的大笑一通后,像是用光了最后电能的机器人一样,笔直地像后倒下去。 我真是再也没有折腾的力气了。 然后我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然后我看见斯拉夫美少女不紧不慢的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那眼神………就像我初中班主任看着班上学习垫底的倒霉蛋,整个充满了尖刻的鄙视,结果我的一腔王八之气就在他的注视下全部变成屁泄掉了。 “闹够了?” 伊蒂丝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成分,好像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一样。 我老老实实的点头。 “很好。” 莫名其妙地说完,伊蒂丝蹲下来,从抗荷服背部的应急收纳箱中开始往外掏器械,我意外的发现竟然是一套做工精细的小型医疗套件。 “这算是什么,先杀再治,治完再杀,治治杀杀无穷无尽?” “很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顽强不屈的吐槽精神,不过很遗憾,一开始我就只是打算做个测试而已。” 啥?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这样会显得你很白痴,”伊蒂丝给我做了一下简单消毒,然后从套件箱里拉出两根电极片给我的腹部创口接上,“说实话从一开始调查‘灰色微笑’行踪时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你们两次都巧妙的甩掉了雷达追踪,但是我总结了一下规律,发现每次消失都是在我们两个营区附近,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内部有机甲兵和雇佣兵勾结。” “但是我们营内部排查并没有效果,于是就开始怀疑你们教导团,毕竟以你们的防卫和设备,实在太容易出现漏洞了,但是之前还从来没有东方外训机甲兵成为雇佣兵的先例,我和雅利金上尉对此都对这个想法只有三成可信度,于是在总司令部遭遇轰炸后,我们尝试着派人调查了你们营区。” 一层白色的药膏涂上了创口,感觉像是往蛋糕上摸奶油,我苦笑着问道: “那有发现什么吗?” “发现了某只灵长类生物活动的痕迹,就是你们没的说了,但是还无法确认是谁。” 伊蒂丝冷冷地说。 “于是这次战斗我就用刚下线的最新的机体做跟踪调查,不过,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你这二货没错了。” “…….我做人有那么失败吗?” “废话,除了你之外,我还真想不出谁会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使用那么滑稽的打法来封杀对手的战斗力,如果以你那该死的个性,就非常好解释了,”伊蒂丝干脆地拍拍手,“既然一边是朋友,一边是部下,那你绝不会杀任何一边的人。” 完全正确,看来我已经做人失败到完全被一毛熊妹子吃透了。 “当然,为了确认一下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项,而不是改头换面的变态杀人狂,战争机器什么的,我一直追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伊蒂丝的口气很愉快,“我还第一次见过有人在死亡面前表现得那么光棍,那么没节操,不过还好你没有开枪,不然一切都结束了。 说得好像动起手一定是我死一样,我当然不服。 “靠,怎么可能……” 于是伊蒂丝马上用实际行动给我解释了什么叫不可能:举枪,抵住胸口,开枪,然后…..毫发无损,好像连感觉也没一点。 “合成蜘蛛丝材料,自动步枪都不一定打得透,你这把鸟枪就省省吧。” 不愧是土豪,装备没一件是正常人用的,我郁闷地看着满地枪械零件无语。 “对了,还有一件事请你放心,u看书.uukash 罗汉没死。” 罗汉,也就是铁牛的官方名字。这句话把我惊得一下跳起来,一不小心扯动了其他伤口,痛得我的一边惨叫一边大声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 “和字面意思一个德性,亏你最好偏了一下剑锋,不然十个罗汉也死了,”伊蒂丝漫不经心的口气简直能把人急死,“但是不少部分已经和五成熟的牛排差不多热气腾腾了,估计没十天半个月治疗出不去。” 我松了口气,重新瘫了回去,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你们家族还真能生产出全隐形机甲这种东西呐,实力不赖啊。” 谁知道,听到我的夸奖,伊蒂丝俏丽的脸上却露出了苦笑,苦得像是塞进了一捆黄连。 “暂命名xt-915【叶尼塞】,双鱼座工业群投入全部技术力量研制成功的第三代航空机甲试验机,集合了所有技术精华和性能构思,完全满足任何作战任务的完美机型,”伊蒂丝摇摇头,“但是大量的技术堆砌带来了让成本完全失控,再加上军方临时取消了项目,所以也只有这一台而已,父亲就因为在这个项目上花费了太多精力,给家族的财力造成了很大削弱。” 果然苦逼。 当然,我没蠢到把这句话说出去。 “呼,对了,我倒是有一个对你们教导团很有帮助的点子。”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伊蒂丝的脸上突然恢复了明亮的色彩。ps:找导师聊聊论文,就一更 第121章 另类交流 回到教导团营地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伤口处理完毕,说词也准备好了,在伊蒂丝的帮助下连最下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但是我还是紧张。 “好了,中二游戏结束了,放松点。” 伊蒂丝拍拍我的肩膀。 我苦笑,我上蹿下跳了那么久,没想到就捞回这么个结论。 【叶尼塞】直到进入降落程序时才被发现,顿时整个营地一片哗然混乱,操枪的操枪,抬炮的抬炮,实在不行就拿扳手刺刀,直到伊蒂丝发了两个联络讯号,并解除隐形状态才算完。 我深吸一口气跳出来,一回头我才发现,这台机甲比想象得还要大,而且是和第一二世代机甲完全不同的造型。全身使用刺眼的暗红色调涂装,背后安装着巨大v字型推进装置,脚部,背部,还要肩部都装备了造型前卫的大型推进器,显示出强悍的动力输出,而且重装甲完美地覆盖了诸如背部,腰侧等,虽然致命,但是却难以加工护具的位置,防护非常扎实。我感觉在下面看着的兔子眼睛都直了。 我一下去,大头就急吼吼地冲过来,他的身上都是血,样子把我吓了一大跳。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血并不是他的,应该是扛伤员的时候无意中沾上去的。 “大哥啊,你到底去哪里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他娘已经歇菜了呐!” 第一句话不是带怀疑语气的“你干什么去了”,而是对我死活的直接关心,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我羞愧到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 还是伊蒂丝跳下来给我解了围,不过话一如既往的难听。 “这笨蛋在林子里迷路了,如果不是我把他带回来,现在已经成狗熊的排泄物了,哦哦,对了,接这家伙的时候顺路给你们带回来一个大玩具,你们看着办吧。” 伊蒂丝让【叶尼塞】手上拎的东西也解除了等离子隐形层,那是一台装甲板被重弹打得一片狼藉,金属骨架也扭成了一团,从各个豁口还在不断漏油的【加兰德】残骸,但是和一般量产型号有点不一样的是,这台机体的金属面罩上,还挂着一个阴森森的笑脸。 “艹,灰色微笑!” 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全部人吓得一下跳出去,哗啦哗啦地举起手上的家伙。 “别担心,这家伙已经不能动了。” 伊蒂丝把【加兰德】丢在地上,原本就松脱的驾驶舱彻底被弹开了,露出空空荡荡的内部,兔子们这才放松下来,但是马上有人注意到一个新问题。 “咦,那灰色微笑人呐。” 我微微打了个哆嗦,但是伊蒂丝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 “鬼知道去哪里了,我捡回来的只有这个空壳。” 大家顿时泄气,尤其是直接参加战斗的人,更是一脸的灰。这种心情可以理解,做了那么多准备,费了那么大工夫,非但没把人干掉还被徒手干了下来,想必对信心打击都很大。 “做人别太贪心,当初苍刃也不过和这家伙拼了个两败俱伤而已,你们能打成这副样子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哦,对了,你们不是还被强压上了一个击坠灰色微笑的任务吗?刚好,现在把这玩意儿抬到司令部去,应该还能赶得上一顿庆功午餐。” 伊蒂丝说得轻描淡写,我们却都吓死了,这不是和做假账差不多。 疯子满脸不可思议: “喂,大小姐,这样真没问题吗?不会被军法处按军规办了吧?” “放心不管人死没死,只要有座机为证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任务菜单上只是说‘打下来’,可没有写连机甲兵一起打下来,况且只要有这个壳子在,上面的法子自然有的是,轮不到你们操心。” 除了一向正直的上尉对这种钻词句漏洞的行为皱起了眉头,大家都稍稍好过一点,只是一些心细点的人还是有些疑惑,比如说道钉同志。 “奇怪,总感觉今天灰色微笑的表现很奇怪,好像…..好像在刻意避免和我们打一样。” 我感觉打了个岔,问铁牛怎么样了。 回答是不太好,大面积烧伤,现在还躺在治疗胶囊里,比较运气的是虽然驾驶舱烧得一团糟,但是小命好歹保住了。 那就好了。 出于真诚的感谢,大家盛情邀请伊蒂丝留下吃顿便餐,但是大小姐很有礼貌,也很坚决地拒绝了,表示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必须要回去,于是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她送上机甲。 临走前,她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以后小心点,不是每个人中二的时候,身后都有一个帮忙矫正的美少女。” 我苦笑。 两台【德普】把那堆乱七八糟的残骸抬上了车,由大头带着疯子和牙哥两条大汉压阵,我借口疲劳没有去,但是随后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毛熊军官们的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痴呆;如果在仔细一点的话,就是完全痴呆;然后就是一群人掀桌子翻板凳的大声欢呼一通,一开始说要给我们发一般只有中层军官才能拿到的银翼勋章,但是副官们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没找齐需要的数量,最后将军们干脆从自己的礼服上直接拆下来往他们胸口上别。 别完了,这帮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大堆白酒,就在司令部里海喝起来,说是为了庆祝共和国军和条约军友谊地久天,据说连一向古板的波尔克中将也参与其中,这条消息我不敢确定,因为最后被抬回来的三个家伙各个喝得鸡鸭不分,胡言乱语。 颁奖典礼是在我们那个简陋的食堂举行的,富有这方面经验的科尔尼诺夫上尉负责颁发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勋章,最离谱的是我们发现里面除了银翼勋章外,竟然还有只发给中将以上高级军官的“国家英雄”勋章,估计毛熊们醒酒后非得心疼死。 因为在外人看来我并没有参战,所以我自然什么也没有拿到,不过按照我的丰功伟绩,有这待遇我已经超满足了,只求就这样给我回归正常生活就行。 但是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马上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我认出那是负责护理铁牛的教导团成员。 “不……..不好了,老大人没了。” 顿时食堂里一片大乱,疯子几乎是一家伙从两张桌子外跳到那人面前,气急败坏地问是什么时候没的,那人说不知道,他看铁牛伤情稳定后,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就那么两三分钟功夫,回来就发现舱盖大开,铁牛已经不知去向。 “我去,你上鸟个厕所啊!” 疯子急得要揍他,我们赶紧一拥而上把他拉住了。 还算是科尔尼诺夫上尉镇定,拍拍桌板示意我们安静下来。 “两三分钟,再加上从医务室跑到这里的时差,也不过五分钟左右,一个还未痊愈的伤员跑不出多远,肯定还在营区之内,马上散开找,一寸地皮也不要放过。” 大家赶紧从工具室找来手电,小型探照灯,夜视仪一类的设备,在营地里大呼小叫地找人,口号杂七杂八,反正都颇有教导团特色。 “铁牛,你妹妹来看你了。” “铁牛,有美女,别藏了。” “铁牛,你老妈喊你回家吃饭。” 我则一个人跑到了营地后面,这地方平时只用来堆放发电设备和食材,一般就厨房那些人会在这里走动,一到晚上更是黑得吓人。我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进,一边喊着铁牛的名字,突然,我看见在两百米外似乎有个东西。 惨白惨白的,团成一个团,还不时抖上一下,作为无神论者,我敢肯定那不是北极熊,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凑近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件白色的病号服,里面还裹着一个人,看那块头就是铁牛没跑了。 “铁…..铁牛,你妹的搞什么?” 我赶紧跑上去,铁牛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我失败了,陈项。” 病号服里传来沉闷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开始冒汗,因为这声音太像我当年高考失败发疯了的师兄了。 “那个…..灰色微笑的话,和你没关系…….” 我笨拙的安慰道,话却越说越乱七八糟,不过没关系,因为铁牛根本没在听。 “我失败了,陈项。” 我急了,真心是急了,再听下去我也要变成神经病了。 “败你妹啊,你到底怎么了,不就被人打下来一次吗,**这是什么狗样!” 我一吼之下,铁牛却像是被点燃的二踢脚一样窜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下巴上就重重挨了一拳,被一家伙打翻了。 “可是来自就是失败了,被人像只鸟一样打下来了,它甚至没用枪,我能打中它打伤它都是因为这混球在让我,不然我早就被砍了,就像现在这样!” 铁牛抱在伤口外的绷带往外渗着血,但是他依然暴怒地挥动双手狂喊着,样子几乎接近疯狂。我也火了,一擦嘴角的血丝一下爬起来。 “**,还有什么意见没有,一起说出来啊!” 话音刚落,我的左脸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家伙,铁牛这货算是用上了力气,我竟然脸朝下被整个打飞出去了,整个口腔里都是血。 “有,老子意见多得去了,陈项你特么顶我,老子服你,因为你有本事;你特么抢老子的发言权,老子服你,因为你有本事;你特么骂我,老子也服你,因为你有本事。对,你有本事,而且本事比老子高很多,”铁牛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全身抖个不停,“但是老子不甘心,不甘心比你差,为什么你陈项当初入学的时候那么怂一个玩意儿,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了,老子还是半桶水!” 我像条受伤的狗一样爬起来,脸上又痛又肿,几乎都张不开嘴了,但是我还是想说。 “对,还有没有,继续说!” 结果我眼前一黑,一拳头就砸在我鼻子上了,剧痛和血水顺着鼻腔呛进脑门,我差点没昏死过去。 “虽然心里一遍遍的恶心妒忌恨,但是老子不想黑你,那简直是王八蛋,老子不想当王八蛋,所以我想弄出个点子来,uu看书wuknshu.co干一票你没干过的大买卖……但是……但是尼玛为什么老子会输得那么惨,为什么?!” 铁牛抱着头放声痛哭起来,哭得眼泪鼻涕都狂飙出来了,样子惨不忍睹。 终于被打爽了,也被骂够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蹲在铁牛边上拍着他的肩膀,含混不清地说起来: “我说老大啊,别把我想得那么牛逼,也别把你自个儿想得那么窝囊废,你是谁?你是我们的老大,你见过老大亲自操刀砍人的没有,这是我们小弟做得活,您老是指挥还有打气,你不是都干得蛮好。像最早逼着我们按时就餐补充能量,还有后面和野猪对着干……..还有,还有他妈什么来着,哦,是让我们自立根深整【拉沃金】,这不都挺好的吗,我十个陈项也干不过你一个铁牛。 “你叫我上天开枪可以,让我当着几十号人面说点什么,我就完全不行了,所以老大,别给自己定错位,没人瞧不起你也没人小看你,哪个要是有这狗胆,老子第一个剁了他。好了好了,这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快过来了,好了好了,尼玛难道还要我喂你糖吃。” 我摇摇晃晃地把铁牛拖起来。然我我擦鼻血他擦鼻涕,事儿处理完了,我们两个一脸纠结的表情对视,突然,我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 “对不起,陈老爹。” “对不起,铁牛。” 我很庆幸,因为我没有再失去一位兄弟。 第122章 返家准备 公历084年五月中旬,我们顺利结束了课程,印着呼啸的西北风,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了莫斯科军用机场上,颇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感觉。 “真想痛快的撒泡尿。” 疯子这号粗人大声感叹了一句,惹得几个毛熊地勤一起往这边投来杀气腾腾的目光。 我们目不斜视,径直从疯子身边走过去,装作不认识他。 au里没有大型车辆,于是我们就花了一百马拉从一个让一个喝得半醉的卡车司机把我们拉过去,但是军校外围一公里内都是禁区,也就是下了公路以后,我们还要在那条据说有上百年历史的石板路上负重走很长时间,这种每年都要上演几次的苦逼行军,让我们不禁想到了刚到大学报到那会儿,大包小包往寝室里挤的苦逼情形。 那时候好歹还有热情的学长学姐帮忙,毛熊们除非两瓶白酒下肚喝得熊兔不分,不然会上来帮把手就算活见鬼了。 可是那一年奇离古怪的事特别多,好像各路牛鬼蛇神全跑到教导团里凑热闹了,就像这次,一路上不断有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的毛熊学员走过来询问我们是不是需要帮忙。一开始我们还是很客气的谢绝了,但是后来随着问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行李也变魔术似的,糊里糊涂跑到了别人的手里。 我们是完全搞糊涂了,因为我可不记得有开出搬一次一瓶酒这种待遇,这到底是搞得什么东西。 “别发傻了,你们现在可是传奇了,胸口挺起来。” 科尔尼诺夫上尉拍了一下我们几个傻呆呆的仁兄,难得的,这位长官平淡的口气里有了情绪,而且是被称作自豪的情绪。 后来我们才知道,在整个库图佐夫军事学院漫长的生涯中,只有十三个班在战场观摩课中获得过前线部队“优等”的评价,而我们是其中唯一一个外训单位。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军校论坛上被拿出来热炒的对象。 这个小插曲也算是一个意外感悟: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才会得到尊敬。 接下来的日子就和上个学期没什么太大区别,上课下课考试没个完了,很长时间我都没有看到某些一直碍眼的家伙比如正副校长,还有甘特罗夫那**,特别是这货一次次从我的枪口下逃脱,命数简直硬得可怕,总让我有一种定时炸弹的感觉。 到了六月份,晋升的好运降临到了教导团头上,许久不见的胡队长和刘指导员宣布了国防部的决定,小兵们都获得了准尉军衔,而铁牛,大头,疯子,道钉,牙哥,学霸,鲍鱼还有我这些表现突出的,则获得了少尉军衔,据两位主官说,这往往也以为着毕业分配时会得到优先考虑,当然,以大家的特殊地位,以后的工作都不会差。 “好了小的们,恭喜你们,你们算是在军界出师了。” 胡队长开起了玩笑。 我可开心坏了,虽然军校低了点总算也混到军官位置上了,马上把新发到的肩章一别,双手往后背靠拢,视线往人头顶高度上扬,牛逼地站在一帮准尉面前。 “来,都给爷敬礼。” 这帮人却诡异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奶奶的,这小子还狂起来了。”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后咋们还怎么混。” “还等什么,上!” 他们二话不说,马上扑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掀翻在地,一通惨无人道的毒打。 真是苦逼。 期末考四天十二门课“呼啦”一下就过去了,我感觉还不错,反正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及格线上就没有问题。相比之下,我把更多精力都放在了回家的准备上,在我眼里那可是本年度头等大事。 空着手回家总有点不像话,出于东方民族的传统习惯,多多少少也要带点什么回去,可是我对这个住了半年的城市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离开过军校,一说要去买什么当时就瞎了。 马上打开pcp找熟人,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毛熊不多,伊蒂丝的pcp显示还在服务区,也就是说还在维堡执行任务;科尔尼诺夫上尉,抱歉,一回学校我就在也没找到过这个人;布洛尼娅…..他妈的,再开玩笑灭了你! 那么通讯录上只有一个人可用了,说实话我并不想联系她,因为这位小姐实在是……太天然了,我连电话都没有打,改成发信息了。 但是没想到道,只过了两秒钟亚捷琳娜马上回复有时间,并让我在女生寝室楼下稍等片刻。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只等了很短的时间她就跑下来,中间还伴随着踢倒某些瓶瓶罐罐的“叮铃咣”声,还有诚惶诚恐的“对不起”道歉声。而在我印象中女生不做个半小时出门准备是绝对不会下楼的。 她今天穿得是灰色的加厚连衣裙,褐色的长发简简单单的在脑后梳成一束,大概是为了御寒,身上还额外加了一件浅黄色夹克,脚下是低邦军靴,简单但是却不失朴素的美感,没有一点化妆痕迹的脸上依然显露出脱俗的俏丽,可以说五分钟内就打造出其他女生半小时都打造不出的美感。 对于我的惊讶,天然系少女如此解释道: “哦,那个啊,我们家族从小的家教就是对任何事都要速战速决,不做任何拖延。” 我正想夸奖不愧是大家族,家教真够正的时候,亚捷琳娜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因为在原地多停留一分钟就躲一分危险。” “…….你从小的生活环境是多没安全感。” 扯淡完毕,我们俩并肩走出了门,此时是下午一点,强度不高的阳光透过干冷的空气无精打采的洒在大街上,把温度提高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数值上,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想找个地方呼呼大睡的感觉。虽然大部分毛熊还窝在寝室里冬眠,但是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在街上逛,当然也看见看见了我们,那些目光怎么说呢——很惊讶,非常惊讶,惊讶的眼球都要跳出来的感觉。 为了以防万一,我义正言辞地警告道: “喂,事先说明,你敢把我弄到什么vip专柜,最低消费五位数的土豪店里,小心我抽你。” 亚捷琳娜慌慌张张地连连摆手: “啊啊啊,当然不会啦,你放心好了。”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的信誉度一样,天然系少女伸出白皙的手掌把丰满的胸部拍的“啪啪”作响,引来边上无数喝得半死不活的酒鬼都瞪起了色眼,马上围上来几个不怕死的,满脸淫笑着搭讪。 “哟,小妞长得不错。” “多少钱一个晚上,我加倍。” “哎呀,这是你男人啊,算了吧,这种竹签搅水缸的阳痿货色……….哎哟!” 我一脚把那个蠢货踢到了十米外临街的垃圾桶里,就像是一脚踢飞一个足球一样,另外两个酒鬼大概只感觉一阵狂风划过,然后自己的同伴就进垃圾桶了,当时脸就吓绿了,还没等他们逃跑或者求饶,我唰唰两脚把他们踢了进去。 你才竹签,你全家都是竹签! 路过毛熊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响起一片看到足球运动员破门似的掌声。 “拜托,小姐,麻烦你有点美女的自觉行不行。” 我喘了口气扭头瞪着边上的天然系少女,老天,这笨蛋竟然也欢呼雀跃的跟着“啪啪啪”的鼓掌 “咦?” 回答我的是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 算了,当我没说过。 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店面前,那是一个远离主干道的小巷子。好像随时都会倒掉的旧世纪风格房屋,稀少的人流,昏暗的室内环境,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奢华品牌店,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店主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带着副破眼睛正靠在一张旧躺椅上打瞌睡,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睡觉也能睡得那么有气质,简直像是一尊活艺术品。 “梅尔尼科夫先生。” 天然系少女用很少有的慎重口气轻轻说道。 老头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先是亚捷琳娜身上定格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移到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明显觉得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好久不见了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那个,是这位…..哦,我的同学需要购置点回家礼品。” “好吧,请跟我来。” 老头站起来,自顾自地走向内室,我们也马上跟进去,那老头走路也非常有品,感觉…….感觉就是皇宫引路的侍者。内室并不大,感觉不是正规的陈放地点,而是用储藏室之类的空间改造的,小,而且拥挤。 但是摆的东西全是各式各样的材料,有金块,银块,铜块,钢块,土块…..甚至还有冰块,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亚捷琳娜,亚捷琳娜脸一红则赶紧解释道: “你…..你需要做出什么样式的话,可以和梅尔尼科夫先生说。” 原来是定做店吗? 我挠挠头,一点点的往外挤点子。 最后我决定订制一个酒壶和一个烟盒,还有十六枚别针,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老头只是不动声色的听着,然后从货架上拿出几块原材料,征得我的同意后,他就走进了内室,里面有一套只有在近代连续剧里才能看到的手动加工机械,我和亚捷琳娜则在外面一边喝着红茶一边聊天,据她说,这家店在她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了,一直为她的祖父制作礼品,在这个全自动化的时代,还坚持手工制作的匠师已经很少,他就算其中很知名的一位。 看样子也是个了不起的地方。 我订制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却耗了将近三个钟头的时间,然后老头用一个古朴的木托盘把他的作品端了出来,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皮肤很粗,就像是树皮一样,但是构造却出人意料的精细。 “请鉴定吧,先生。” 很遗憾,u看书 uukanshu我订制的东西不是老男人就是老女人专用,我自己是一点不懂,但是只是看到的一刹那,“漂亮”这个字眼就直接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谢谢,先生,一共一千三百马拉。” 老头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夸奖,只是点点头,淡淡地说出了价格。开价的便宜程度,让已经准备好掏十万八万的我傻眼了。 “那…..那么便宜?”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问了句蠢话,这不是明摆着打卖家脸吗? “因为你是亚捷琳娜小姐的朋友,所以只收你工本费。” 老头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于是我表示感谢并付了钱,然后拉着亚捷琳娜撤退了。 “哦,对了,要不我请你吃杯冰激凌,额,抱歉,现在是冬天似乎不太对,”刚解决完一大问题,我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哦哦,要不喝杯甜品怎么样,你们女生应该都喜欢这个吧。” 不知道为什么,亚捷琳娜的脸突然涨得通红,斯斯艾艾地低下头,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说: “那个……不用了吧,太浪费。” 难得见有人那么通情达理,我真心很感动,于是我也不客气了。 “好吧,那就是算了直接回去。” “唉!!!” 天然系少女的哀号响破天际。 第123章 伏尔加公司2部 一直以来我觉得最愉快的事就是坐上回家的飞机,最不愉快的是事就是坐上返程的飞机,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好心情维持的时间往往是短暂的。 “咦,怎么就我一个人。” 飞机起飞时我突然发现,整个客舱里只有我一个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坐这种半个人影都没有的飞机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那都是伏尔加公司提供黑航班,但是现在我屁股下的可是莫斯科国际机场的最主要航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那可太恐怖了。 情况比之前都还要麻烦,其他教导团成员都要等三天后的打折机票,所以当天返程只有我这个迫不及待想跑路的,也就是这次身边一个帮手的也没有。至于武器枪被我拆散了丢到雪地里再也没有找回来,折刀也被当行李托运了,我现在可以说是赤手空拳,不过这也无所谓,只要对方不是什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生化战士,我有把握能干掉五个左右。 但是对方没有动,也没有像小说里一样冲出大批杀手特种兵要我的小命,所以我觉得“它”应该不是专程来开战的,等等看或许比直接动手要有利。 于是我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常。 “不愧是陈项先生,这种环境下还能稳如泰山。” 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机舱内响起,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赞赏,然后随着一阵古龙香水的味道,一个男人走到我斜对面的座位坐下来。 大概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坚挺的身材,成熟的气质,如同商务经理般正统的衣着,再配上一副很有味道的中年成功人士的面孔,估计会是很多女生抱大腿的最佳选择。 我冷冷地看着他,那家伙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我是伏尔加公司第二部部长,想必你也从我的手下哪里听说过,直接叫克拉德就好。” “很好,克拉德先生,现在我认识你了,”我冷冷地说,“那么可以麻烦你滚出我的视线了吗?” “当然不行,因为我还有事没说完。” 克拉德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微笑着回应我的视线。 我气结,感情这些奸商虽然专业领域不一样,但是都普遍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脸皮够厚,厚到用装甲机枪打一个基数速射也不一定打得穿。 “既然你之前一直在和一部的人做生意,相比也对我们公司有点了解。” “没错,除了合法的事,什么事都做的大手笔综合犯罪集团。” 我嘲讽道,克拉德却是一副很满意似的表情。 “很好,那我就免去解说的麻烦了,托你的福,你把一部那个二流办事员提到处长位置的事,在整个公司里也是传遍了,不过听说最近你和一部的合作并不愉快?” 毒蛇摇起了尾巴。 我撇了一下嘴角,准确来说是从来没有愉快过,简直被那王八蛋当足球玩,从这边踢到那边撞墙不管,进门也没我的好处,大头都被阿西莫夫拿了。不过这些都不能说出来,因为谁知道眼前这人模狗样的家伙会不会把我当橄榄球用,好不容易轰走了一个奸商,我可不想又被一个缠上。 “愉快,很愉快,再也没那么愉快过了。” 克拉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来你对我们公司的偏见很深,陈项少尉,事实上我很希望能和你正常交流…….”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想和我好好讲话的话,就不用派个婊子来和我拉关系,那很恶心。”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非常抱歉,虽然我经常一直很努力的管教,但是下属总是擅自做出一个计划外的事让我很丢脸。” 克拉德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了危险的笑容,然后他鼓了鼓掌。 一个人从驾驶舱走了出来,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我马上感觉自己的胃里开始翻滚,差点没吐在部长大人的脸上,因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布洛尼娅。她不说话的样子就像我们最初在磁轨边看见她时一样纯洁,不过她并没有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挤满了克拉德的身影,荡漾着一层很奇异的情绪。 “什么意思?” 我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克拉徳,这家伙难道一开始就料到我想说什么了? “以我个人的名义稍稍表示一下歉意而已。” 克拉德整了整衣襟站起来,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层。然后他走到了布洛尼娅面前,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斯拉夫女孩眼睛里的情绪越来越浓,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个浅涩的笑容。 “啪” 一个大耳光甩在了她白皙的脸上,不但狠而且快,把女孩的整个头都打偏了过去。布洛尼娅另外半边脸上露出了惊愕和痛苦交织的神色,这是装不出来的,似乎她并不知道要来这一手。 “啪” 克拉徳干脆利落地又是一耳光挥过去,我看出这位部长并没有练过武功,但是猛就猛在下手实在够重,也够黑,不但用上了死力气,甚至还用上了腰力,一下一下像在挥棒球棍,布洛尼娅的脸颊整个都打变了形,但是部长还是没有停手 “啪啪啪” 像是打乒乓似的声音在机舱内连续响起来,我忘了是十下还是二十下或者是三十下四十下,反正是打了很长时间,每一下都是鲜血飞溅,我怀疑布洛尼娅的面部肌肉都已经被打烂了,但是这家伙倒是能忍,一声都没有吭出来。 我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造成你的不满,我非常抱歉!” 克拉徳掏出一方精致的丝绸手帕过于精细的擦了擦手掌上的血,然后把那玩意儿揉成一团用力塞进的布洛尼娅的嘴里,然后高高扬起手,以比刚才大一倍的力道甩过去,把她打趴在了地上。这次换成了脚,对着她的背脊又是狠狠的几十下,大皮鞋一下接一下跺下去,一开始还是呕吐物,最后从布洛尼娅的嘴里喷出了血,就像踩在一块海绵上。 我感觉嘴里有点发苦,感觉像是也被人塞了一块布然后狂踩乱扇了一通。 “哦哦,可能这样还不足以表示我的歉意。” 克拉徳突然一下把布洛尼娅的裤袜连同内裤一起扯下来,依然后一脚把她像条死狗一样踢到我面前,布洛尼娅挣扎着抬起头,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刻骨的怨恨。 “要来一发吗,或者我准备了好几条非洲大汉,或许可以来个现场直播…….” “够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脚把布洛尼娅踢了个满脸开花昏死过去,uu看书.uukau 然后冷冷的盯着克拉德。 “好了你赢了,克拉得先生,你的确是我见过最狠的人,我想我们可以交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克拉徳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又摸出一块手帕,不急不缓地擦完手然后微笑着说: “暂时还不需要,这次来我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我想在你呆在共和国的两个月里,我们有充分的交流时间。” “什么意思,在共和国军力我只是个小少尉而已,可做不了什么。” “呵呵,股票只有在涨价的时候才买,不是太亏本了吗?少将。” 我冷哼一声。 “我觉得你的听力貌似有点不正常。” “非常感谢你的关心,哦,要来点香槟吗或者白酒和威士忌,这趟飞机上我可准备了不少存货,需要的话请随便用。” “不需要,现在只要你给我消失就好。” 我冷淡地说,克拉徳微微一笑,优雅地转身径直走进驾驶舱,很快从储物室跑出两个全副武装的特种战士,把打得半死的布洛尼娅拖了进去,然后利落的把地板拖干净,现场不出两分钟就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抱着胳膊重新坐回座位,但是我的心情却再也静不下来。 二部吗? 看来有一个比阿西莫夫更棘手的货色找上门了。 第124章 机甲选型(一) 假期的日子过得很惬意,甚至比在大学里还要惬意,至少不用做各种各样麻烦的暑期实习,或者像发小广告似的把自己的简历到处丢,每天早睡晚起,除了每天跑跑步打练几趟踢技之外,就是在论坛上和人胡侃,侃完就打游戏,游戏打完了就换新番,二次元看腻了就换暑期大片,感觉比神仙还清闲那么一点。 糜烂的生活一直过到暑假的第三个礼拜一,当时我正在网上骂一深度中二青年玩,冷不防老妈拎着捆芹菜闯进来。 “别玩了,有人找,立刻马上给我起来!” 我莫名其妙,说上次二十多年不见的三伯上面探望你都没那么激动,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吃坏肚子了。 “屁,你三伯能和她比吗?”老妈大幅度地挥动手上的芹菜,呈高速离心运动的水珠甩了我一脸,“妹子,超可爱的妹子就在外面等啊!” 我莫名其妙地抹着脸,走到窗台往下看,然后我看见了一辆军用吉普正停在那里,而身着尉官制服的唐月正站在吉普车边,像是一朵安静绽放的花朵,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 “哎哎,我说你小子学校里混了十几年,连个中性人都没见找上门,这半年都是怎么了,不但大官一个个往咋们家跑,还有妹子倒贴。” 老妈一脸感慨,我则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是你想太多了,亲。 打了个招呼,我披上作训常服跑了出去,虽然有了少尉军衔,但是在没有确定军种之前这玩意儿没法挂出来,因为作训常服上并没有预留挂军衔的空间,设计上也没考虑和军衔的搭配,我总不能搞个505胶水硬粘上去。 “怎么回事?” 我坐上吉普车就问道。 唐月则在副驾驶座上,白皙的十指在pcp飞快的调出一份档案,然后递给我。 “我军最新的三军机甲选型计划,但是因为缺乏专业人员,所以我们决定临时请你们教导团成员也参见选型研讨会。” 我“哦”了一声,没头没脑的专心看材料,可是等等,这话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三秒钟后我惨叫起来: “等等等,共和国军不是正在自主开发机甲吗,怎么也开始搞外购了?难道不要国产货了?!” “不是,只是自产的机型还处于试飞状态,离定型还有相当的时间,但是为了应对…..紧急局势,所以我军决定临时采购三十台机甲应急。” 唐月解释道,虽然她尽可能选择了慎重的措词,但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年,我对危机的直觉已经比正常人敏锐出几十倍,还是听出了很沉重的不祥。 “是萨摩军又开始活动了吗?” 唐月秀眉微蹙,脸色也一点点晦暗下去,她似乎想否认,但是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也不好看。距离共和国领土不到两千海里的萨摩军自从旧世纪开始,一直是共和国军最凶恶的对手,他们是一群勇狠好斗的矮个子,拥有强悍的海军和技术装备公开宣称东太平洋就是他们的护城河,而同样拥有相当实力的共和国军,则成为他们最欲除之而后快的头号对手。为了争夺东太平洋的制海权,萨摩军率先出击,共和国军在仓促中应战。战斗持续了超过半个世纪,爆发过无数次极其惨烈的战斗,双方动用了除核弹外的一切武器,交战区域遍布整个动太平洋,伤亡数字直到现在都无法精确统计。 但是自从上一次大战打完后,共和国军海军部队的各舰艇在很长时间内一直处于缺编30%~40%的状态,原因是合格的舰员大量阵亡,不但是一线部队,就连预备役和军校的在校生也全部上了战场,在残酷的高强度战斗中生还者不到五成。至于萨摩军的状况则更加惨烈——他们的海军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剩下几条渔船似的小炮艇在海边乱晃,连旗帜也不敢挂出来。 东方文化提倡心胸宽容和大度,但是自从旧世纪末开始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除萨摩人以外。 因为这场战斗中共和国军实在失去了太多了忠诚的卫士。 对于这支军团我也没有太多好感,而且可以说是厌恶之极,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整个教导团碰到的第一批敌人,就是萨摩军的特务机甲,差点让我们在半路上就住进了铁皮棺材。 “看新闻了吗?关于上个月的公海冲突。”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情报,那是个大新闻,各个军事论坛上已经吵翻了天,但是当时我还忙着备考,了解不多,大概意思是共和国军和萨摩军在公海爆发一次大规模武装冲突,共和国军一艘老式驱逐舰和两艘老式护卫舰受中创,伤亡十余人,基本上就是这样。 我把这些信息说出去以后,唐月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时间地点经过大致没错,但是有一点却是大错特错。” “哪方面?” “伤亡数字,实际上驱逐舰和护卫舰都是被击沉,伤亡人数上百,而且连带损失的还有一艘刚下水的两千吨五百吨级近海战斗舰。” 我几乎要喷出来了,驱逐舰和护卫舰倒是无所谓,毕竟都是快要淘汰掉的旧世纪舰种,但是近海战斗舰我记得整个共和国军也只下水了四艘而已,而更强的重载舰和远洋战斗舰还在设计图上修修改改。 好在我是个结果论的人,我很想知道付出了那么大伤亡,到底给萨摩军放了多少血。 唐月却摇起了头: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没有。” “没有?没有是什么玩意儿?” “没有就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击毁,什么也没有打沉,有没有造成伤亡都难说。” “………这算是特么怎么回事。” “因为我军用的是舰炮和导弹,而萨摩军用的是机甲,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车厢高度有限我几乎要跳起来了。 这特么太扯淡了,就算是老式战舰上的防空系统对付不了机甲,那花了上亿造出来的近海战斗舰是好看用的啊,一台都没有打下来就沉到底了。 “关键是我军只有战斗机啊。” 唐月很聪明,一瞬间就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苦笑着回答道。 我哑巴了,在条约军里混了太长时间,我差点连自己国家军队的状况都忘记了,没有装备的近海战斗机,战力大概和老式大型护卫舰一个水准。 照顾到教导团人员所处的地区和总部有相当距离,会议地址特地选在本省军分区召开,将军们一起屈尊南下出差,这也可以看出我们这些种子机甲兵受重视的程度。唯一麻烦的是,这些上将中将们和他们带的上百警卫,一下把占地不大的军分区大院挤得水泄不通,老鼠也跑不出一只。 原本在这块地盘上一呼百应,威风凛凛的上校司令官只好带着手下在大门口垂头丧气的维持秩序,感觉相当惨,看到我一连军衔也可没有训练兵也混进去打酱油,这位大哥当时就被雷得里焦外嫩。 铁牛,大头他们都已经被拉了过来,我们照例开了几句玩笑,这时候走过来一个人,凑上来和我们打个招呼。 “哟,精神气都蛮足的嘛。” 我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前思后想之下,突然叫出来: “林中将!” 我当然记得这位第一个上门招揽我的海军部副部长林浩成,可是我记得当时他也只有四十开外而已,才几个月不见,看上去却像是六十开外的迟暮老人,几乎认不出来了。 “呵呵,看来记忆力也还可以……” 林浩成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们赶紧呼啦呼啦站起来敬礼,他很累一样挥手示意不用。这时跑过来一个紧张兮兮的军区勤务兵,立正敬礼道: “林部长,你的位置在那边,这时教导团的座位。” “没事没事,我只是和他们聊聊而已。” 林浩成挥挥手,让他搞别的事去了。 “部长?哦,恭喜你晋升了。” 我说道。 “临时顶老马的缺而已,公海海战失利一大帮人被撸了官,大概我是唯一的受益人吧,呵呵。” 林浩成苦笑道,像是喉咙里噎了一个青柿子。声线里有苦涩,也有悲愤,我们不由得收起无所谓的情绪,正色面对这位处在层层重压下的临时部长。 “好了,不用那么严肃,待会儿只要正确表达你们的意见就可以了。” 林浩成说完就走了,uu看书 ww.uuanshu.om 我看到他原本坚挺的后背像是压着座山一样驼了,整个海军失利的阴影让这位新部长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们看的唏嘘不已。 “唉,其实吧,官当太大也真没意思。” 铁牛代表我们发了句感慨。 我们还没有从这副令人感慨的场面中回过神来,边上又有人说话了: “唉,其实老马也挂得冤枉啊,海军的军费一直不够用,只能给旧军舰修修补补,开战前老马往上面打了好几次报告要求增造新舰,回答都是旧舰升级后还能保持相当战斗力,无需更换,切,不就是嫌海军太烧钱,结果呐,一打就死,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是负责人呐。” 我扭头一看,竟然也是老熟人空军部副部长,李震北中将。这下可倒霉了,我们屁股还没有铁上板凳呐,只好又重新跳起来立正敬礼。 “好了好了,老林都不用,老子也就免了,省得你们骂老子狗眼看人低。” “…..靠,我们有这么说过吗?” “好了好了,别瞎扯了会议要开始了。” 李震北突然笔挺地坐直,然后对我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这时周围已经在一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安静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叮当作响,我们赶紧憋住气往上首位置看。 国防部长,陈天民大将出场了,后面还跟着…..伊蒂丝。 第125章 机甲选型(二) 从认识她开始,随着接触的深入,我对伊蒂丝的评价就一直在变化,但是有一条始终没有变,那就是……..神出鬼没。 大街小巷楼道战场,任何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她都能像女鬼一样突然出现,把人吓得心力衰竭,但是我没想到都已经跑到别的国家来了,这家伙还能以一副“自己人”的姿态淡定的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在这种机要会议上。 现在,这家伙一身正装,还戴着副红色胶框眼镜,一副文学少女的样子安静的坐在陈天民大将身边,目不斜视,把我们这帮下巴都要砸地上的教导团成员当成了空气。 会议因为她的出现,引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是很快停止了,因为军方老大陈天民清清嗓子开始说话了。 “最近两年,国际局势越发紧张,共和国军建军以来从未有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力。不但国防受到重压,我军的边防危机不断加剧,领海,边境,公海…….爆发了总共七十六次,有预谋有组织的大小武装冲突,我军付出了很大牺牲,也表现得很英勇,但是…….战绩非常不理想。” 陈天民说着把目光对准了坐在左手位置上默不作声的林浩成中将,不满之意非常明显,中将没有说话,其他海军部的高级军官也保持了沉默。我有些不爽,拜托,人家都被打得够惨了,你还想干什么?鞭尸? “唉,陈老爹,还没到我们说话的时候,别乱动。” 学霸的声音突然从一边传过来。 “可是……” “没有直接点名,也没有提出重批评,已经有大事化小的意思了,毕竟大家应该也清楚,海军部只是个替罪羊而已,你没事别瞎搅合。好了,大老板看这边了,别说话。” 玩政治我还缺个脑袋,而且我注意到全场就我们两个在叽叽哇哇的,实在有点不像样,于是我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瞪了这边一眼,陈天民大将继续开始讲话,但是话题已经转移向另一个方面 “为了保证接下去的战斗持续,我军需要新一代机甲,填上眼前这个缺口…….” 大将的话马上被台下的一人打断,那是一位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像是大学研究生的军官,独特的白底军衔表示了他独特的身份——技术军官。 他看上去很激动,好像被饭吃了一半突然被人抢了饭碗似的激动。 “将军,我认为我军的自研机甲完全能够满足需求,没有必要外购机型。” 对此陈天民大将冷冷地问道。 “李上校,我记得贵所的机体还只是在试飞阶段,你以为我们还要等多少时间可以等你们定型!” 技术军官当即哑了。 “半年打底,无封顶上限。” 疯子咕哝了一句。结果陈大将又往这边瞪起了眼睛。 “喂,那边的教导团,谁要是再唧唧歪歪的小心老子抽死你。” 折腾完毕,陈大将整顿了一下情绪重新开始讲话。 “好了,所以听闻我军意向后,这次大名鼎鼎的克拉索财团直属重工业群,‘双鱼座’专程来介绍他们的最新机体,大家欢迎。” 一整录音般整齐的掌声后,伊蒂丝在陈大将的示意下走上讲台,然后开始播送资料,我发现这家伙收敛起那重屠夫似的杀气,倒的确像个非常出色的外交发言人,真搞不懂明明这样挺好的,为啥非要弄得像把刀子一样危险气十足。 不过当我看到资料的是我就笑不出来了,整个教导团也没人笑得出来,因为展现出来的机体赫然是我们非常熟悉的——【拉沃金】。 “我公司新开发的截击型机甲【拉沃金】,能够达到3.2马赫以上的最大时速,一千三百公里以上的作战半径,固定武装为一挺47mm装甲机枪,两门57mm自动机关炮塔还有一把热能刀,可以挂载各种条约军各种制导和无制导弹药,在目前的的截击型机甲中参数都是首屈一指,当然如果贵军需要的话我们也愿意对挂架和火控系统做出相应调整………” 我们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听急了起来,因为这位小姐只是一个劲的表达【拉沃金】的优势,而没有对这玩意儿的致命缺陷做任何解说,要知道就算是我们改装过的【拉沃金】,可靠性依然非常堪忧,更何况是原版货,那些长官们可千万别被绕进去了。 这时我也突然意识到,除了伊蒂丝这个我熟悉的身份外,她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克拉索家族的当家人。 “好吧,下面轻微诸位还有什么看法吗?” 陈天民大将突然用了个疑问句,我这才意识到伊蒂丝的讲解已经结束了,下面的军官一片窃窃私语。 “我记得,条约军现在的制式机型是‘摩羯座’工业群制造的【伊尔】,贵公司这型机体装备量并不大,请问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发问的是刚才的技术军官,上校一脸官司显然是憋得一肚子不愉快来找茬了。 伊蒂丝的脸色很冷静。 “因为条约军机甲的战术定位是易于生产,能够在大规模消耗战时保证充裕的数量,并保证成本和性能的均衡。相比【伊尔】,【拉沃金】的工时和成本稍高,所以未能成为一线装备,只是作为【伊尔】的补充,但是我相信对于贵军来说,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辞令非常漂亮,巧妙地利用了众所周知的条约军的标准建军模式作为盾牌,漏出一点点小缺陷,同时也绕开了棘手的技术问题,而且她也准确切中了共和国军的弱点,因为在机甲数量上还非常薄弱的共和国军,不可能把区区三十台机甲像炮灰一样丢进战场消耗。 我们却听得冷汗直流,赶紧把视线转向那位大哥,希望这位专家能再问出什么有技术含量点的问题来。 可是谁知道,上校抓耳挠腮一阵后,竟然直接坐了回去,让我们大跌眼镜。仔细一想也对,因为共和国混没有机甲部队,这帮专家平时一直只能在做最基础理论研究,最多就见过一些残缺不全的技术资料,很可能具体连机甲也才刚飞过几趟,更别提技术问题了。 “那么,既然是补充装备,那么我想请问这型机甲有没有经历过实战检验。”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林浩成中将突然发话,我们好像又找到了希望,但是伊蒂丝的下一句话却完全出乎意料。 “这点将军阁下可以放心,虽然正规军没有使用,但是在贵方教导团手里却经历了大量实战检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不但驾驶此机击毁了我军无论如何都无法击落的‘黑鸟’隐形无人机,还干掉了反抗军著名的王牌机甲兵,‘苍刃’的击坠者,‘灰色微笑’,还受到了条约军的表彰。” 这一下闷棍可挨得够结实,整个教导团都傻了,拜托,黑鸟那次只是【拉沃金】在特殊情况下特殊发挥,又不是满大街都有这么变态的机体可以打,至于‘灰色微笑’那次就更扯淡了,收获的完全是个空壳,我人还好好的坐在这里,至于为什么声势那么大,完全是毛熊宣传机关为了遮掩‘苍刃’被击坠的悲剧,而大肆渲染的结果,没想到现在砸了我们自己的脚。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票将军们都往我们这边看,满眼都是大大的问好,好像就等我们一句话了。更要命的是,其中不少人已经有点感兴趣了,这可大不妙了。 “那么,教导团的诸位,你们怎么看?” 陈天民咳嗽了一声,向我们发出询问。伊蒂丝却没有看我们,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但是却让我们压力更大。 最后,还是领导铁牛发挥出了领导的魄力。 “咳咳,容我们先开个会,大家,围过来。” 在高级军官们惊讶的眼神中,我们稀里哗啦地抬起凳子,在短短几秒钟内围成一个圈,所有人把脑袋一起往里凑,像极了古代军阵。 俗称教导团式讨论法。 但是这次会也开的不顺,因为大家一开始就吵成了一团,首先是针对机甲的,我们的一致结论就是绝不能要这危险的玩意儿,开玩笑,我们都被折腾死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叫其他人来倒霉,那太缺德了。 老大铁牛定了基调。 不行,关系再铁也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扯到怎么拒绝,我们又开始扯皮了。 “喂,铁牛,你是老大你先说。” “狗屁,这种事都是政委宣布的把,大头你来。” “扯淡,这事是人干的吗,怎么说得出口,胖图,你皮厚你来。” “我靠,那是脂肪,脂肪,我脸皮很薄的。” “……..” 最后,他们总算确定了目标。 “陈老爹,你来!” 我当时就疯了。 “妈的,为什么让我来!” “废话,你和她最熟啊,说起来也不会太尴尬,好了,就这样了。” 我还没来得及骂娘,我就被人一戳腰部穴道,怪叫一声笔直的站起来,这下好了,想不说也不行了。 “很不错的立正姿势,那么你的意见呢,陈少尉。” 陈天民大将显然早就记死我了,于是所有的目光都向我这边集中,而伊蒂丝还是没有抬头,一副静等裁决的样子,我顿时感觉尿急,没开玩笑,真的尿急。 这他娘怎么办,既不能让【拉沃金】入选,也不能折伊蒂丝的面子,不然高傲的斯拉夫少女不知道会受多大打击,况且她的家族处境也实在不允许再有一票生意失败了。 这边不行那边也不行…….他妈的,有没有两头都顾得上的法子。 等等,貌似也不是没有。 神经线突然跳了一下,我还真跳出了那么一个想法,虽然还是有点损人,但是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 “想必大家也知道,目前航空机甲分为强击型和截击型两种,形成一个相互配合的体系,完成对地攻击和对空战斗两种任务,无论是在条约军还是在同盟军都是在这个体系下作战……..” 还是那个技术军官不满地皱起眉头发问。 “这些我们都知道,不用再科普一遍吧。” “的确,但是以我军区区三十台的采购数量,还要同时满足空军,海军以及海军陆战队的需求,要形成类似的打击体系数量完全不足,而且【拉沃金】这种截击型机甲往往对地攻击是短板,而且缺乏对海对陆攻击能力。uu看书 .uukansu 效果不佳,但是如果采购类似于【图波列夫】的机体的话…….” “完全不可能,全部七十亿金镑,这已经是本年度军费预算的极限了,再多也没有了,那么我们是需要采购更具效力的机体吗?” 陈天民大将断然道。 金镑,同盟方面通用货币单位,也是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交易货币,相对之下马拉要弱势不少。 “不,是采购别一款适合我军的通用型机体!” 我信心满满地宣布道。 “通用型机甲?” “嗯,也就是保留截击型机甲和强击型60%~70%的作战能力,形成的新机型,既然数量不足,就只能用单机性能来弥补这个短板。” “可是,世界上并不存在这种机型啊。” 技术军官疑惑地说。 “那就用招标形势,我想以各位大财阀的技术实力,应该都有充足的时间拿出合适的机体。” 我说完,就径直看着伊蒂丝,其他人也那么做了。 处在注视中心的伊蒂丝终于抬起头,然后微微点点头,以一位外交人员最合适的音量道。 “可以。” 我松了口气,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个提案为航空机甲增添了一个全新的系列,也引来了一连串大麻烦。 第126章 机甲选型(三) 定下基调后,大家满意地散会,伊蒂丝也一言不发地收拾好手上的资料走出去,我们一帮人赶紧追,最后在一楼楼梯口追上了她。 “真是不错的说词,没想到你的口才变好了很多,陈项。” 伊蒂丝背对着我们,语气一如既往的尖锐,并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 我哑然,再一看,其他人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拉开十多米的距离,远远的在后面缩着,用精神和小宇宙支持我。 眼看这群禽兽指望不上,我只好自己拿说词。 “那个…..其实……”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我们家族,你知道吗,要是这个年度再拿不到像样的订单的话我们家,我们家就要………” 伊蒂丝猛地转过来,语气几乎是在怒吼了。上下两排贝齿死命地咬着,一直如同冰面的冷漠瞳孔里,竟然出现了晶莹的闪光。 好吧,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弄哭女孩子,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看,然后无一例外的把对待阶级敌人似的仇恨目光对准我。 尼玛,为什么帐全算在我头上了 于是我火了,人一火起来,吐词就像机关枪一样,不但猛而且很冲。 “非常抱歉,靠,有毛好抱歉的,我们是朋友没错,你也帮过我们,但是我是共和国的机甲兵,我要对国家的票子负责,也要对三十只菜鸟的人命负责,这不是我陈项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我们教导团一小撮人的事,妈的,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我怒气冲冲地说完,伊蒂丝就沉默了,就像是刚刚站在台上一样,剧烈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情绪也很不平静,现场的气氛像是马上要爆炸一样,压抑地要命。教导团的弟兄们都没想到这一出,个个听得花容失色,慌忙死命的像我打手势让我把场子圆回来。 妈的,我又没说错什么,圆他个头,爱听不听! 突然,场面以伊蒂丝深深的一口吸气打破,再抬起头是只见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淡漠。 “抱歉,我有点激动了,但是如果下一次选型的话…….能不能对我们家族的机体多一点关注呢?” 面对这个几乎是完全放下了姿态的要求,我实在不好直接回绝。 “看情况吧,哦,对了,还有东西忘记给你。” 我在口袋里上下摸索了一通,最终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专利卡和一个内存卡递给伊蒂丝,伊蒂丝疑惑地接过去,插入自己的pcp浏览。一开始她只是粗略的扫了一下,但是她的眼睛几乎是立刻睁大了,马上把文档重新拉回第一页重新看,这一次看了差不多整整五分钟。 “你们…….你们就这样解决【拉沃金】问题了?” 伊蒂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像是看着一群妖怪。 “不然呢?” “上帝啊,我们的工程师先是换了发动机,然后把整个动力系统彻底做了十几次大改,甚至把部件材料也整个更换了,但是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可是你们…..你们竟然就加了几个部件就搞定了!” 我们相视苦笑,看来把简单的事搞复杂也是一种本事。 伊蒂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把两样东西全部抱在怀里,一副我们动一下就和我们玩命的架势。 “你们准备卖多少钱?嗯,抱歉,我们开不了太高的价,总之….总之一定要卖给我!” 伊蒂丝涨红脸毫无形象的大叫起来,老实说这个样子很有趣,我们都忍不住笑起来,于是斯拉夫美少女的脸更是红得厉害。 “你们笑什么!” 闹够了,我和教导团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开出了自己的底牌。 “免费,白送。” “什么?” 伊蒂丝满脸不可思议。 “没听错,全部免费,手续也办好了,以后有什么新玩意儿记得多卖些给我们玩玩就行。” 我笑着调侃了一句,铁牛他们也跟着笑。 伊蒂丝的眼睛里再次泛起了光,就像贝尔加湖的湖面,她突然跑上来像是要吃人一样,在我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淡雅的香味从口腔一直渗入到神经里。 我听见少女的声音都在发抖。 “克拉索家族永远记得你们的帮助。” 周围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响起了教导团成员震耳欲聋的口哨声,弄得来来往往的人群莫名其妙,都好奇地往这儿看。 事情处理完毕,大家一起走出军分区大楼,伊蒂丝作为贵宾被军方着重安排,夸张地安排了一辆装甲车护送,所以我们就在此分别。 “喂,有兴趣来我家吃个饭吗,虽然比不上你吃的那些大店,但是我家的手艺也不坏。” 我还想趁热发出一下邀请。 伊蒂丝似乎思考了一下,但是还是抱歉的笑笑拒绝了。 “抱歉,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是….但是明天早上我还要马上赶回‘双鱼座’主持新机体的设计工作,所以….等选型结束后再说吧。” 我有些失望,只好目送她上车离去,然后打着哈欠准备上车撤退了。可是这时军分区的主官上校拦住了我们,表示领导要请我们吃顿便饭,让我们务必赏光去一趟。 那就吃吧。 和家里挂了个电话,我们一行人涌进了边上的军区招待所包厢。 要说便餐也真是便餐,一共四桌,八菜一汤一主食,菜是红烧肉,烤鸭,炸排骨,炖杂色鱼,蘑菇炒青菜,肉末茄子,葱油鲈鱼,麻婆豆腐,汤是榨菜紫菜汤,主食是一盆三鲜面,全部都是用脸盆似的大盘子装着。虽然不算什么特别高档的菜色,但是我们在国外混了那么长时间,黑面包烤肉奶酪香肠都吃得快吐了,一看到家乡菜当然不客气,鼓起腮帮子大吃一气,有两桌为了抢块排骨甚至还打了起来,搞笑得一塌糊涂。 中间,林浩成中将来过一次,做了大约两分钟的短讲话,大概意思就是让大家放眼当前形势,谨慎选择军种。接着没多久,空军部的李震北副部长也来插了一杠子,天南地北的说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听得我们都快睡着了才算完。 希望我们加入空军直说不就完了,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啥。 所以酒足饭饱后,接下来的吃相就文雅多了,话题也慢慢上了道,不但是十八位航空机甲兵,连陆军的人也来凑热闹。 “我觉得加入海军应该还不错,”还是疯子最先发言,“可以揍死那些一百六十公分个头的兔崽子。” 有一半多的人同意了这个想法,因为就算在共和国军机甲兵之前,血腥的历史和不断的领海战争,让我们对这个凶恶贪残的家伙都是极度反感,再加上在装甲列车那次袭击,更是让这种厌恶深入骨髓,有亲手报仇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我倒是觉得空间不错,毕竟共和国军的新式舰队刚刚组建不久,前段时间还没打沉了一艘,感觉还是在陆基机甲部队稍微安全一点。” 但是自然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妈的,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的,怕这个还不如混地勤去。” “滚蛋,你喜欢一枪没放就和战舰一起沉到底。” “……..” 我听得头疼,起身退出去,准备去上个厕所。 厕所就在包厢斜对面十几步外,我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在那边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里的食客,也没有仔细看,就在他身边掏出两蛋一枪开始放水。 “喂,你小子为什么对空军和海军的人那么客气,看到我却毛反应都没有,难道是鄙视我们海军陆战队?”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边上飘过来,我手上一哆嗦,尿了自己一手。 这时我也听出这哥们是谁了。 “高…..高杰少将,你怎么在这里?” 我两手提着裤子,再加上一手恶心的浅黄色液体实在没法敬礼,只好努力绷紧表情以示敬意。 “啊啊,不用搞成这样,我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哦,放心,我这份份额暂时就不用了,你们就安心在空军和海军中间选好了。” “……难道海军陆战队要被解散了?” “再扯淡小心老子打你,我们和空军就机甲使用问题上打成了一致,uu看书ww.uuashu 现在萨摩矮子上蹿下跳那么讨人厌,既然我军的战术支援暂时有了保证我当然就不计较了,”高杰耸耸肩,“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希望你们加入海军。” “.......我为什么觉得你这话半毛钱说服力也没有。” “和军种无关,我只是看不惯空军的做派,”高杰有几分像硬派动作明星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鄙夷,“萨摩那帮杂种仗着最近和同盟军搞得火热,弄来了新技术,新武器又找我们干起来了,你也知道我军的传统就是这尿性,从来都要有人打我们一拳我们才能还击,和上次大战一样,海军最先流血,也最先付出了惨重的伤亡,而且从这次的战况来看,海军面对的危机比上次大战还严重几十倍几百倍,一旦海军被打垮,整个共和国的海岸线都将陷入致命危险,可是你看看这帮家伙在干什么,都什么火烧屁股的时候,还在玩命的和海军抢人力资源。”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感觉他说得都完全正确。 “好好想想吧,少年,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高杰拍拍我的肩膀就走出去,我烦躁地甩掉了手上的水珠,胡乱提好裤子就走了出去,我想知道包厢里那些货有没有讨论出什么天才解决方案来。 结果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铁牛泄气的宣布结果。 “好吧,从现在开始,大家各选各的,反正都在共和国军里混,无所谓了。” 你妹啊! 第127章 越搞越乱 “呼茨呼茨” 我穿着红白相间的运动服,在小区附近的小学跑道开始一圈圈跑步,随着粗重的呼吸,湿润的空气一次次在肺叶里循环,让人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昏沉沉的大脑迅速恢复了清灵。 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几圈,因为我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早就飞到正在共和国军力如火如荼进行的机甲选型上,那么厂商会扛来什么样的新机型?作战效能会达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搭载什么新式的玩意儿? 真是想想就让人期待。 只不过伊蒂丝那边有点头疼,克拉索财团的颓势连我这个小人物也能清晰感受到,万一她的样机不符合要求,那又该怎么办才好? 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上午七点,于是我拖着有些发酸的脚步小跑回家,准备迎接我的鸡蛋饼油煎包子还有豆浆组成的早餐。 “我回来……额。” 一进门,我就发现家里多了个人,如果不是该死的五十集长篇家庭伦理电视剧里常用的,产房里抱错的儿子上门认亲的老段子,那么无疑就是客人。虽然我们家的客人很少,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可是让我吃惊的是这位客人却是一位金发碧眼鹰钩鼻的标准白人,穿着高档的的镶金丝白衬衣和棕色的皮制长裤,优雅地端着一杯绿茶,正微笑着用流利的汉语和我老爹侃大山,像是皇宫里正在和大臣聊天的王子。 “谢….谢里夫!我靠,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我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没睡醒,出现幻觉了,不然这位大爷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这货? “喂,有你小子那么说话的吗?” 大概是在北方粗口惯了,忘了这儿是我家,结果老爹马上把我骂了一顿。 “不不不,陈先生,令郎算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随意点没关系。” 谢里夫愉快地笑道。 “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欠教养,让你见笑了。” “不不,没关系,直接也是一种美德,哦,既然令郎已经回来了,那么可否让我们两个先出去转转,我对这个城市还不是很熟悉。” “哦,当然,这小子一直在家里宅着,和人出去走走也好。” “呵呵,那倒也是。” 我赶紧跑到浴室里胡乱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跑下来,然后赶紧拉着这家伙出门了。 说不熟悉完全是扯淡,很快,谢里夫就把我带到了附近一间外观并不起眼,但是内部装潢高档到吓人的高级会所里。来来往往的不是五十开外中年人,就是年纪和我相当的年轻人,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身边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相比之下,我们两条光棍开了一个vip单间显得非常扎眼,我那身牛仔裤加灰棉衣的装束更弄得引人注目,好几次都有服务生想把我当要饭的轰出去。 “两杯努瓦克咖啡,一份梅里尔蛋糕,谢谢,哦,对了你还要点些什么吗,这里的点心做得还可以。” “谢谢,不用了。” 菜单上那一串带零的数字看得我心惊肉跳,赶紧合上不看了。 果然离土豪太近会首先被闪瞎眼。 “你们这个国家也真是奇怪,高级店老是往这种偏门的地方造,害得我好几次连车也开不进来。” 喂,你的车是什么牌子的,长那么大?算了,还是别问了。 “因为这里有倒霉的签单制度,消费不付钱不刷卡总是太引人注目,”我斜眼看着面前的土豪,“喂,话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千万别说是找我喝茶的。” “只能算是一部分理由而已,”谢里夫微笑着竖起咖啡匙,“主要目的当然是抢那张七十亿金镑的大单,还有共和国军以后的军需品采购单。” “太贪小心上厕所马桶爆炸。” 我提醒了一句,谢里夫却笑得更开心了。 “没关系,我家的马桶是花岗岩的。” 你妹! “话说同盟军不是一直在对共和国军搞军火禁运吗?那怕出口一粒子弹都要被列入黑名单,你们顶风作案,胆倒也够肥的。” 对于我的质疑,谢里夫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呵呵,那只是吓唬小厂用的,同盟军四成装备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我倒想看看我们进黑名单以后谁来管它们的升级维护。” 和克拉索家不同,柴拉维尔家的军火生意是做遍全球各国,从步枪到战舰无一不包,从几千万金镑的小单,到上百亿的大单无一不做。通过使用【伊尔ms】和【拉沃金】的经历,我觉得相比已经在高新技术这条路上走太远了的克拉索家,拆拉维尔家的军火不但皮实耐用,操作简单,品质也趋于上乘,对于共和国军眼下的状态倒是比较适宜。 “好了言归正传,据说你在研讨会上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机甲概念不是吗?” 挖出了我家位置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连这个也听说了,于是我只好叹了口气把概念描述一五一十的全部复述了一遍,还额外加上了一些新想到的诸如改造成教练机潜力,必要时加挂装甲可能性等等鸡零狗碎的东西,谢里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听得很认真,不时还点一下头,询问我几个细节问题。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喂,你不拿个东西记一下。” “呵呵,别小看商人的记忆力,一点不少都在这里了。” 谢里夫轻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吧,听岔了反正也算你的,我无所谓地开始喝端上来的咖啡。 “喂,能做出来把,有什么困难乘早说,我好向军方修改建议。” “当然,只要客户需要还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东西,不过我要说明,通用型武器在旧世纪就已经大量出现,但是成功的很少,主要是看上去什么都能做,但是实际上什么也做不完全,要是。” 我说足够了,反正只是过渡时代的应急需求,甚至还带有一点高级训练机的性质,共和国军未来的主力还是正在研发的次世代机甲。 “话说回来,我还听说伊蒂丝小姐已经早就来到会议现场推销她们家族的机体,还与你有过一段情切交流不是吗?” 我把头从咖啡的醇香中抬起来,冷冷地瞄了他一眼: “那我刚才说过的东西,你应该也一字不漏的全听说了才对,何必再找我对一遍口供。” 被揭穿的谢里夫露出了些许尴尬的表情,谢天谢地,这家伙还算有那么点脸皮,要是像阿西莫夫还有克拉徳一眼给我一个恶心的笑容,不然我非一拳打烂他的脸不可。 “抱歉,陈项,我只是想知道……既然你和克拉索家的关系那么好,说实话,我也不敢对我们这种半吊子朋友关系抱多大信心……….” 我打断了他。 “朋友不是切蛋糕,朋友就是朋友,外人就是外人,”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一度度降温,“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何必为你说话。” 谈话结束,我推开咖啡杯站起来就走。 “陈项。” 谢里夫在身后惶恐的叫道。 “你们家族的参与我很欢迎,放心,我可以保证每一位投标者的机会都是均等的。但是我希望你别再用这种报价似的法子试探我,我只能忍一次,但是我绝对忍不了第二次,这是我还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给你的经过,谢里夫。” 不理会他的反应,我丢下话就直接走人了。 当时我的感觉是除了遗憾,还是遗憾,因为对方再怎么有个性,但是他还是个商人。 重新回到家门口已经是十一点左右,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刚刚两口咖啡喝下去上千块,但是肚子里毛感觉都没有,还不如换成酒菜吃喝合算,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些有钱人喜欢混这种地方,还不如在家吃合算。 我碎碎念着推开门,一片铁铲翻炒食材的热闹的“呲啦”声迎面传来,还有一些欢乐多的对话: “来,uu看书 ww.uukashu.cm 别客气多吃点。” “唔唔…..” “这个芹菜炒鳗干味道不错呐,来来,吃一点。” “唔唔…..” “哦哦,排骨烧墨鱼来了,吃块墨鱼吧。” “唔唔…..” 等等等,这只会“唔”的货是啥,哪儿来的笨蛋跑我家里蹭饭了。 我跑到餐桌边一看,但是就傻了,只见我老妈正在开心而且热情的给一个背影看着挺眼熟的女孩子夹菜,女孩子则是一边感激的点头一边吃。我换了一个角度观察,结果我发现,那个褐色长发毫无风度的滑到嘴角,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还在呼啦呼啦蒙头大吃的家伙……….不就是亚捷琳娜吗? “你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家风水突然转好了,怎么各路土豪都来窜门了? 天然系少女看到我,赶紧拼命地把食物往胃里咽,好腾出空间讲话,可惜她的喉咙太纤细,一不小心就噎住了,小脸憋得青紫,一副快要挂掉的惨象,我和老妈不得不一边给她拍被,一边递上开水,好不容易才算折腾好。 结果,亚捷琳娜缓过气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哦,我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好吧,我就知道是这样。ps:不行了,晚上没睡好头疼的厉害,请半天假先一更 第128章 七百一十五所 “这么说,你们家也要来掺和一把?”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结束,亚捷琳娜还坚持要帮忙收拾,把老妈感动的不轻,但是我可没这耐心,一脚把她踢进了房间里,然后像做贼一样压低声音问道。 亚捷琳娜答应的飞快。 “嗯,没错。” 我第一反应是他们家的家族不是老年痴呆症就是中风了。 “我去,他老人家是怎么想起来派你来干这活的。” 其实我还有后半句话,那就是“本来做得成的生意也黄了”,考虑到人家自尊心的问题,还是努力憋住不说了。 “领队的不是我,而是大哥,具体业务也是由他负责。” 我松了口气。 “那你是来干嘛的,哦,我知道了,你是跟团旅游的是吗?” “不,大哥说东方人都很吃搞关系这一套,于是就派我来收买你了。” 亚捷琳娜非常诚实的回答道。 “……..尼玛你敢不敢说得再直接一点。” 自从认识她以来,我已经搞不清楚是第几次被这位小姐雷到了,而且电压级数一次比一次高,以我的神经承受能力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呐,那么要不要啊。” “什么?” “当然是贿赂啦。” “…….你要是敢拿出来小心我揍你。” “咦,不要吗?” “废话,别逼我发飙,我飚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 “唉,果然不行吗?” 亚捷琳娜很失望似的叹了口气,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两个上衣扣子重新扣了回去,我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貌似自己还无意中规避了一次人生危机? 尼玛,她哥简直是禽兽嘛,把自己妹妹往狼窝里推。 不敢再聊贿赂的事了,我赶紧换了个话题,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拿出样机来,亚捷琳娜回答是看情况,如果是根据现有机体改进的话只需要三十天左右,但是如果重新设计,那么就需要五十天以上。 这样的话招标时间限定也基本上能够确定了。 又随便聊了几句注意事项之类的东西,我赶忙把还想赖在这里说几句话的亚捷琳娜赶了出去,结果惹得老妈又是一通骂,说难得两天有两个高质量妹子找上门,一个没下文,一个被你轰跑了,你小子还想不想要老婆了? 我说扯犊子,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十佳青年会愁没人要,现在趁年轻多挑挑拣拣,好保证人生伴侣的质量。 老妈冷笑,说你吹,你继续吹,我看你以后怎么圆回来。 正在扯不清的时候,我的pcp响了起来,自从从维堡回来以后,这玩意儿突然消停了下来,好长时间都没了动静,教导团的人有事也一般在团论坛上交流,搞得我一度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通讯工具存在。 “喂,是陈项吗?” 一个有些过于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这个声音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嗨,阿呆,好久不见了,怎么我们都回国了,你反而最近连个信也没有,跑哪里玩去了。” 我激动地一下跳到床上,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呼,还玩,每天睡不到三个小时,累都累死了。” 阿呆苦笑道,和我不一样,身为技术人员他一直不会缺活干。 “哦,对了,你有没有空出来一趟,我们领导想见你一面。” 这是我今天第二趟被人叫出门了,不过这次我的感觉比被谢里夫叫出去愉快地多,欣然答应了。 不过当我说要出去一趟的时候,老爸的表情有点不安,犹豫着问道。 “小子,虽然感觉你现在真的发达了没错,但是这一会儿是军方,一会儿是外国人,一会儿又是连单位也说不上的朋友,总感觉…..有点不太合适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表示没事没事,就这两天忙工作而已,明年就清闲了。 是不是我在这个领域已经混的太深了? 阿呆的单位办事效率很高,我才刚走到楼下,一脸不起眼的民用轿车就开到了我面前,阿呆从车窗里对我打了个招呼,拉开门把我接上去。 阿呆还是那副老样子,人清瘦清瘦的,看上去无精打采,身上的科研用白大褂一块油渍一块污垢脏得看不出底色,眼镜片下的眼睛满是血丝,好像刚熬完夜,看到我之后,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和我聊天。 “哟,好久不见,最近混得怎么样?” 我简单把最近的情况描述了一遍,然后抱怨道: “很烂,各种人生道路摆在面前,选得很艰难,呼,还有那倒霉的选型工作,据说我们教导团还要全程参与,这个暑假看来是过不安宁了。话说为什么就往我家跑啊,我又不是教导团的头儿。” 阿呆笑笑道: “纠正一下,不是整个教导团,而是教导团的部分有实战经验的成员,也就你还有铁牛大头他们五六个人,而且在选型时以你的意见为准,陈项,在这张单子里你的权力可是不小,商家不找你找谁去啊。” 我懵了,然后手舞足蹈的怪叫,差点把车掀翻了。 “我?等等,为什么是我啊?!” “拜托,大哥,问题显而易见好不好,首先你的击坠数是全团最高的,而且是首开单独击坠的记录。实战表现也比其他人突出很多,比如击坠‘黑鸟’隐形无人机,从计划到操刀,都是由你一手执行的,同时,教官对你的考核评价也是最高的a,大家一般有个b+就不错了,请问不找你找谁?” 听完他的解释,我叫苦不迭,我本来还想极力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呐,现在好了,彻彻底底是自找麻烦。 “不过,好像也真是有那么点不对头,就算是这种成绩相比ace之类的战斗专家也还是很缺乏,也不至于让人同意全权交付给你决议,所长到底在想什么呐?” 就在我郁闷的时候,阿呆却发出奇怪的自言自语。 轿车很快拐出了主干道,驶向郊区,大片的农田和低矮的自建房取代了高楼大厦,成为了景物的主流。开到最后竟然连公路也没有了,论坛下全成了石子路,抛得轿车上蹿下跳,差点把我这个几个g力都扛下来的机甲兵都整吐了。 “喂喂,你们选的是什么风水宝地啊,这么烂。” 阿呆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城市里空间小,我们搞出的…….噪音,又扰民,所以只能选得越偏僻越好,哦,你看,到了。” 阿呆指了指一个农家小院似的地方,轿车就从那个院子的大门拐了进去。然而进门的一刹那我就发现不对劲,因为整个内部空间出人意料的大,大小接近两百公顷,一排排用石英玻璃和复合材料组成的,造型科幻的白色科研大楼和翠绿的绿化带相互映衬着,足够并排同行两辆重型拖车的道路上干净的一星垃圾也没有,非常有专业科研单位特色。 路上没有人,如同怪兽一般的百米级大型自动吊臂横单调的转来转去,发出哼小曲般的“嗡嗡”声,感觉好像走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 “图像增强型光学投影?” 我吃惊的看着阿呆,这类设备在战场上我见过很多次,轰炸甘特罗夫那小子的时候,这玩意儿更是差点折腾死我,我从来还不知道除了条约军和同盟军,共和国军也掌握了这项新锐技术,而且从成像质量来看,甚至比毛熊货还要出色得多,更难得的是,如此大的工作范围,从外观上几乎却看不出破绽。 “准来来说,你可以称为,图像补强投影。你看到的东西并不都是虚构的,只是在现实的基础上,我们用光学投影做了我们希望的补足处理,但是很遗憾,处理速度不够快,设备也太大,只能够作为据点的固定装备使用。” 说话的人并不是阿呆,而是像在空气里突然炸起来的声音。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你…..是人是…..呸,你到底是谁啊,在自家车上都装窃听器。” 我很快发现,搞怪的竟然是车载广播,但是这只是个单信道输出设备,肯定车里还有一个捕捉声音的拾音设备。 “哼,窃听器不就在你里面前吗?怎么身为机甲兵这点眼力也没有。” 那头的声音嘲笑道,看来是个极度刻薄的家伙。 我顿时恼了: “妈的,老子又不是被吓大的,怎么可能放在我面前我看不…….” 这时,我看见阿呆一副触电般的样子,一边捂着嘴,一边往四周乱指。 我突然回过味来: “难….难道说……” “哼,看来智商还不算全拙计,你身边的墙壁,u看书 .uuknh 屁股下的地面,都能传递你的声波,还有空气中的纳米机器人,绿化带里的高敏度拾音器,楼顶上的声波收束天线………” “我靠,**简直是变态。” 我感觉全身一整恶寒,像是扒光了衣服被一群虎视眈眈的基佬盯着一样,几乎无法控制嗓门地鬼叫起来。 那头像是很厌恶一样“啧”了一声、 “这种警备措置只有在对付公共场合乱说乱叫的白痴时才会起作用,科研人员这点起码的保密常识还是有的,好了,废话到此为止,闭上嘴给我快点进来。” 轿车拐到了一处巨大的穹顶机库前,这地方比军校的机库还要大两圈多,整个被漆成了纯白色,只有在靠近电子锁的位置,在用烫金表示出“715研究所”的字样。 715所,虽然在数十年后享有共和国机甲的摇篮,共和国军的希望,卫国战争脊梁,世界第八大机甲设计中心等等至高声誉,但是在我第一次进入这个日后共和国军最强大,最顶尖,同时也是最神秘的研发机构时,那只是个组建不到两年,全部工作人员加起来不足三百,连一台合格机甲也没有生产出来的新单位。 尽管惊人的科研力量还没有展现出来,但是堪称变态的内部保密机制已经是初露端倪。 厚实的合金卷帘门拉开,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工作空间,还有………还有一台正像巨无霸一样朝这边碾过来的机甲! 第129章 【黑隼】 “嗷嗷嗷,快闪开,这玩意儿的刹车杆断了!” 机甲一边吼着驾驶员的鬼叫,一边踩着钢铁巨足往这边碾。 “闪你妹啊!” 我破口大骂。 这可不是开玩笑,机甲的重量普遍在十吨以上,一家伙要是被踩实了咋们就是三肉饼了。我给了被吓晕的司机一巴掌把他扇清醒,然后拉开车门把手足无措的阿呆一脚踢了出去,最后再拉开车门一个就地十八滚翻出去,下一秒就感觉身后划过一道狂暴的恶风。 “咣” 轿车像个火柴盒一样被踩扁了,钢圈,齿轮,连杆什么的到处乱飞,失控机体被结结实实绊了一下后没有能量恢复平衡,一下子跪倒在地,总算是停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磕在什么玩意儿上,把后背撞得生疼,正爬起来想骂娘突然就被一副奇异的景象震住了:机甲的后部像是一把折刀一样展开,然后一个一身烟一身油的中年技术军官跳出来,气急败坏的往机体上猛踹n脚。 注意,是从后部跳出来的。我驾驶过的机甲很多,不管是陆战型还是航空型都有,但是清一色都是躯干驾驶舱并向前开启,这么怪异的设计还是第一次看见。 “喂,老孙,怎么样?” 阿呆倒是没受伤,拍拍屁股站起来问道。 废话,看这样精神焕发的样子,当然是毛都没少一根。 “不行啊,刹车系统还是有故障,嗯,也许是重心太靠的原因也没准。” “感觉还是后一个可能性比较大,不过再调整貌似也没有空间了。” “嗯,只好在加强部件上下工夫了。” 我靠,原来是在讨论技术问题,话说你们也太够敬业了吧。 阿呆突然看到我在地上发傻,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把我拉起来,嘴里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开始我也不习惯这种做法,但是干着干着就来兴趣了,不知不觉也适应了。” 我说没关系,你做得开心就好,话说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阿呆的解释是正在研发的陆战型机甲,据说采用了很多独特的设计,性能蛮有亮点的。但是这个课题不属于他做,要问的话,得找孙子清少校。一说到有新机型我就有点安奈不住兴奋了,但是一想到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好假装客气地表示算了算,这种机密我一外人也不方便知道。 “没关系,所长发话了,其他人没权,但是陈少尉你有权知道。” 这时候,刚刚的中年人,也就是孙子清少校,提着把扳手走过来,伸出手和我用力握了一下。 “哦,这么说来,你就是陈项咯,了不起啊,老子当了五六年技术士官,快三十了才升到技术少尉,没想到你那么年纪轻轻就混出来了。” 语气不带一点恶意,而是很真诚的感叹,看得出这家伙也是个很直爽的人。 可是我还是有点奇怪,因为除了对我的态度差了点,我觉得这位所长在其他方面似乎客气的有点过头了。 说话间,已经有人开来工程机械,把机甲和轿车残骸淡定地拖走了,然后马上有人操纵自动机器人洗刷地面,填补窟窿,虽然闹出那么大动静,但是其他技术人员只是瞄一眼就继续干自己的货了,看那态度,好像每天都会来这么一场一样。 “那个……孙长官,你为什么把驾驶舱装在后面,而且还是半埋入式的,这样不是很容易被背后火力击毁?” 我奇怪的瞄了眼机体背后明显隆起的椭圆形鼓包,大半年摸机甲的经验告诉我,这种设计装甲板敷设很困难,而且制式的附加装甲都难以披挂,防护显然不如全埋入式机甲。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别忘了就算是旧世纪的人类士兵都不会轻易把后背暴露给敌人,更何况是感知能力更强的机甲,根据维堡前线我们的观察员统计出的数据,大约只有9%的机甲是从背后被人干掉的,而且因为人类体型的缘故,从两侧攻击更加艰难,所以只要不是运气特别糟糕,基本都是被从正面一炮打穿的居多。” 很新奇的论断,我不由来了兴趣。 “那和设计有什么关系?” “哦哦,那就好办了,因为这样一搞腾出了不少空间,我把发动机直接垫进了这个空间里也充当防护体系的一部分,相当于除了外装甲,还有一坨大铁块可以当盾牌用,我粗粗算了一下,估摸着35mm以下级别的穿甲弹都对付不了。” 也就是说连老式航炮和一般的战车机关炮,也打不穿这台机体的主装甲?老大,你太特么有才了! “可是这样一搞,驾驶舱空间貌似要被挤掉很多,而且各种传动系统又都要重新设计了吧?” “唉,不愧是职业级的,一眼就看出问题了,你看这不,刚刚又坏了一次,这头疼出老命了。” 孙子清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这时,他耳边类似于无线耳机的设备响了一下,少校接起来后仔细听了两秒钟,然后扭头对我道: “少尉,我们所长叫你到机库二楼去一趟。” “耶,就只有我吗?” “没错。”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阿呆,阿呆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不知情。 没办法,我只好顺着钢制楼梯一步步往上爬,好在二楼并不算高,也就五十米左右。就在走完最后一节阶梯时,我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而且更奇葩的是,相比像个工作车间一样乱糟糟的一楼,二楼只有一排排的钢丝座椅和电脑,干净整洁的好像机场的候机室。 一个身着干净的白大褂内衬军装,顶着地中海头,背着手的老人正站在一排大落地窗前,面朝外面,我上来时他动也没动一下,好像已经成了这个楼层装饰的一部分。 “陈少尉,你看那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架势我连敬礼都不好敬,我只好昏头昏脑的走到窗前,但是马上,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台从未见过的,通体漆黑的机甲正傲然屹立在自己的阵位上,深色调涂装在光芒下反射出凛凛寒气,机体由大块的楔形装甲组成,没有多余的固定武装,整体线条看上去非常干净,非常犀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从椭圆形的头部拉出两根修长的通讯天线,好像旧世纪神话故事里精灵的耳朵,形成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 “这……这就是新机体?已经完成了吗?!” 惊骇之下,我感觉自己有点口吃了。 所长却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特制钥匙丢给我。 “内部称谓是【黑隼】,去试一下吧。” 虽然感觉这个命令下得莫名其妙,不,应该说到这里为止我经历的事每一件是正常的,但是既然有新机体玩,我还是很乐意接受这种命令的。 像是怕老头反悔一样,我沿着专用通道一路跑到机甲下,拉着升降索一屁股坐进去,“砰”的一下把舱门关死,这才松了口气。 喜悦的感觉像喷泉一样不断往外冒,我忍着手痒像把玩新玩具一样逐一检查着各种仪表,从布局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加兰德】的痕迹,也明显参照了东方人体型重新做了人机设计,使得每一个操纵开关都能用最快,最舒适的动作够到。 再也按耐不住,我马上把机体发动了起来,360度全方位投影烙入了我的视网膜,清晰的画面品质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坐在驾驶舱里。 踩下踏板,发动机匀速转动起来,微微的震动感从地下一点点蔓延上来,好像藏着一窝不安分的小老鼠,我一提操纵杆,同时胃里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下。 但是接下去没有轰鸣,没有可怕的震荡,操纵杆的松紧度也非常合适,没有【雅克】那种拉风箱似的抓狂感觉,机体以很平和的力度被我拉了起来,而且一瞬间拉到了数百公尺的高度。 厉害! 出人意料的启动性能让我惊喜万分,于是我开始尝试着让【黑隼】挑战一下机动动作。 筒滚,半s机动,然后急速左转弯。 我连下三手,【黑隼】以最快速度回应了我的指令,沿着我对着的角度利落地切进去,流畅的就如同在骑自行车一样。 很厉害! 心脏兴奋的乱跳,我“呼茨呼茨”的喘着气把一肚子激动全消化成了行动。uu看书 wwuunscm 连续筒滚,s型机动,然后急速左转弯,再拉起右急转弯。 我一口气做出四个剧烈动作,但是【黑隼】像是久经训练的猎鹰一样,以轻敏和准确的动作回应了我的指令,和我设想的最好效果一点不差。 太厉害了! 这种效果连【加兰德】也无法企及,我没有想到这些技术怪人竟然能搞出这么出色的作品来。挑战的感觉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于是接下去我不再客气,完全把它当成一台顶级机甲来看待。 眼镜蛇机动,九十度俯冲拉起,连续筒滚俯冲......... 结果都非常完美,机动能力可以评到a+以上,我想我要爱上这玩意儿了,可惜它不是妹子。 然后就是,加速,加速,加速! 【黑隼】像是火箭一样在翻滚的云海中狂飙,如同一把漆黑的快刀杀进奶油块里,把云层利落地一个接一个切开,我甚至产生一种连天空都能劈开的错觉。 “他妈简直无敌了!” 我兴奋地在驾驶舱里大叫。 我把一箱子燃油耍掉了三分之二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同样小跑着回到机库二楼,我想我一定要大大称赞这老爷子一番。 “感觉怎么样?陈少尉,或者说灰色微笑先生。” 这是老头丢给我的第一句话。 第130章 杜龙方的要求 事实上,虽然还挂着一点五台击坠数和四次实战记录的,教导团最牛新兵的牌子,但是实际上我的击坠数相比一些排行榜上的大ace已经毫不逊色,只是这些记录都永久尘封在伏尔加公司一部四处的数据库里,我从来都没有想把他们翻出来,更不用说计入总战绩。 原因就是这些战绩都黑的流油。 一方面,这些事儿都是由黑中介介绍,背着所有人做的。托这种暗中操作的福,虽然我在条约军通缉令上的悬赏够我这辈子下辈子加下下辈子花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身体健康的活着,而且只要我还想继续健康下去,就不回去动这些玩意儿;另一方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作为现役军管跑去当雇佣兵捞黑钱毕竟是很不光彩的事,所以在拒绝了阿西莫夫进一步的委托之后,我真心诚意的希望这事就那么烂掉得了。 而“灰色微笑”这个名词,就像是开启这些不愉快记忆的一个解密程序,一把钥匙或者一个按钮。 我万万没想到现在这个名词竟然会在距离我的发迹地几十万公里东方,从一个才见面不到十秒钟的老头嘴里说出来。我当时的反应除了震惊,就是非常震惊,极度震惊,竟然一句说词也想不出来,遇见伏尔加公司那些奸商或者军队的人,我大可以拔刀子先一五一十逼问出来再说,可问题是现在眼前是自己人,还是高我n级的长官,容不得我胡来 我一直惯用的暴力手段顿时失灵。 “看来老猫那货总算没蒙老子,不然老子非把他打出屎来不可,”老头哼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看到那是一张类似于我们大学教授的,特严肃的面孔,“自我介绍一下,我是715研究所所长,杜龙方准将,初次见面。” 虽然还是有点浑浑噩噩的,但是我还是马上按照固定程序立正敬礼。 “直属第一机械化教导团,训练兵,陈项少尉。” 问道完毕,我才总算回过神来。 “那个……长官……” “放心吧,这事本来只有陈天民和老猫知道,我是第三个,所以你还没有臭名远扬,少尉,在外人眼里你还是个表现良好的优秀机甲兵。” 杜龙方嘲讽地笑道,但是我实在没有和他顶嘴的心思。 老猫知道可以理解,毕竟这货算是我的传递情报和数据必不可少的单线联系人;陈天民大将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共和国军最高指挥官,这么大的事当然有权知晓。可是眼前这毒舌老头是怎么回事,明显八竿子打不着边吧。 “没什么奇怪的,老猫上个礼拜找我打麻将,嘿,找搞研究的玩这东西,也不知道这家伙脑袋是怎么长的,没两小时输得内裤都当了,只好把你的资料搞出来,才把衣服换回去,所以我就知道了。” 这做人也真越来越有意思,老子竟然混得还不如条内裤? 他妈的,回去非砍死那王八蛋不可。 “没想到一直为研究所提供数据的神秘情报员,还有在佣兵界大名鼎鼎的灰色微笑,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世界还真是会开玩笑。” “…….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随口回答道,脑子里一直拼命在转,试图想通他的目的。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是共和国军战绩,技术和经验最出色的机甲兵,可以说相比条约军和同盟军的大王牌也是伯仲之间,那么我想问一下你对这台机甲的评价。” 貌似这位大爷没有追查我那笔烂帐的意思,我的心也稍稍放回了肚子,根据自己的经验开始说出结论。 “机动性非常好,在一千公里的时速下操控堪称完美,在一千八百公里的时速下依然有非常优秀的可控性;虽然没有实弹射击过,但是航电和火控系统相当完善,远远超越条约军水平,和同盟军不相上下。二点二马赫的时速,虽然比【拉沃金】还有【伊尔】要慢,只比【加兰德】略快,但是就算是航空机甲之间的战斗也很少以最大时速展开,基本都控制在一马赫左右,所以这个问题不算突出。只是我感觉机体比较轻,应该不超过四十吨不知道防护是不是足够。” “很准确的感觉,都对了,”老头点点头,但是很快脸色就是一变,“但是我记得我是问你的评价,而不是叫你背实验报告。” 我肚子里骂了一句,老子看得起你的玩意儿才和你说那么多,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废话那么多。 “算是第二世代航空机甲中比较优秀的产品,完全可以和同盟军与条约军同类机型匹敌。” “很好,少尉,这也是我们得出的实验结论,”杜龙方的眼神突然有些变冷,好像盖着两块玻璃,“可惜托你的福,这玩意儿马上就要死翘了。” 突然被人扣了顶大帽子,我不由吓了一大跳。 “我靠,你这什么意思?!” 杜龙方哼了一声,慢慢踱到我身侧。 “我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看上去很不错,但是这家伙的设计定位是截击型机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本来这场竞标就已经够烦人的了,你还给我们搞出个‘通用型机甲’的概念,现在整个设计又要重做,时间还只有那么短,我们这里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再加上还要承担陆战型机甲的研发任务,该死,你是想逼我们关门大吉吗?!” 杜龙方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但是到后面简直快要对我迎面骂出来了,只是没带脏字而已。我也恼了,他妈这事能怪到我头上吗,好吧,虽然我有点照顾朋友的私心在里面,但是我又不是存心要搞破坏。 “只是三十台机甲而已,又不是此后就把整个工程外包了。” 我不服的争辩道。 “陈少尉,你在共和国军力混了多少时间了?” 杜龙方突然问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顿时感觉很尴尬。 “准确来说,是从这周刚刚开始混。” “那就难怪你会说出那么白痴的话了。” “我靠,你……” 技术准将烦躁的挥手打断了我气急败坏的叫骂,背着手在原地转着圈。 “你知道吗少尉,就和民用市场的消费者一样,军方也存在着一大票崇洋媚外的王八蛋,而且这个团体随着今年我军军事技术的不断滑坡而越来越壮大,特别是该死的林氏,不但是总部,甚至连主要工业基地都建在共和国内,说难听点也就是特么一国产货,但是近两年军方不但各类导弹,雷达,多功能运输车之类的装备都转向林氏采购,甚至连下一代军官手枪的开发权也准备交给林氏办,简直是岂有此理,好像贴上四大财阀的标签的军火就一定是极品货一样,搞得近两年林氏的武器在共和国军的比重从40%一直窜到65%,再搞下去,军队就是他们林氏的私兵了!” 我有些糊涂了,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并不很熟。 “可是,林氏不是共和国的财阀吗?交给他们办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哼,作为一个在这一行混了五十年的过来人,我不得不给你一些经验,少尉。不是每一个长着和我一样面孔,说着一样语言的人都会忠于自己的血统,在商人眼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附件都是这副样子,主要装备就更别提了,像我们刚刚开发的陆战型机甲你也看到了,性能不算特别优秀,但是至少很有亮点,可是开发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只有老孙带人累死累活的干,军方的人像是死完了一样,一个都没过来视察,全特么被林氏的新型机吸引过去了。” 杜龙方的言词很激烈,我承认他是个老愤青似的人物,但是却是个对事业有着极端热爱的老愤青。 不过我总是觉得老爷子是在小题大做,相比这些弯弯曲曲的麻烦事,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不择手段提升共和国军的战力。 “也就是说军方会乘机以这三十台机体性能优秀为借口,全方位引进外购机甲,打压自制机甲的投产可能,可是就算这样军方肯定也会在大批采购的同时提出引进生产线要求吧,虽然烧钱,但是也蛮省力的。” 杜龙方冷笑。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竟然不知道所谓的生产线只是自产边边角角,打个外壳什么的,核心技术捂得和什么似的,没个七八年摸索,谁吃得下来,仔细算的话其实比自己搞还要麻烦,可惜就是有人看不到。” 我哑然。隐隐约约中,我也猜到了被叫道这里的意图。 “也就是说,【黑隼】也会参加这次竞标?” “可能当时就不会叫这个名字了,但是情况就是这样。”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尽量帮助715所获胜?” “是必须!” 杜龙方豁然转身,涌动着雷霆之光的双眼直视着我。 “715所无所谓能捞多少经费,能得到多少奖金,你要钱的话全部给你也没关系,但是也请你注意少尉,一切是为了共和国军。” 感觉就像是被人用一捆钞票甩在脸上,这让我感觉是种奇耻大辱,可是我却第一次失去了反驳的力量。 因为我头疼的厉害。 一个小时后,我疲倦的走出了研究所,阿呆因为忙着工作,只来得及把我送到车库一辆正发动的吉普车上就匆匆告辞。 “哟,谈得怎么样了?” 一个极熟悉而且极欠打的声音在我边上响起,uu看书 uuknshu 但是我连看都懒得看。 “一般性,快走吧。” 车发动了,老猫的声音显得莫名其妙。 “喂,不打我一顿吗?难道说你阳痿了,要治疗吗?我这里有九州男性医院的九折会员卡。” “…….再屁话我马上送你进医院。” 老猫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屁话连连,一如既往的风骚,一如既往的欠打。 “我可是把你当内裤的价当了,你小子不发火不正常吧。” “少扯淡了,你要是就这点智商早被内务部清洗几百次了,其实你是为了支持杜龙方的竞标,才故意把我的资料透露出去吧,直说就好。” “呵呵,这都被你……..” “喂,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耐烦的直接打断了他。 “没什么大事,送杜北少尉的阵亡通知而已,好歹也是我的手下,收不了尸送份通知的人事我还要尽到。。” “拜托,你走错门了吧,怎么送到这……额,等等,难道是…….” 老猫叹了口气。 “没错,就是老杜的儿子。” “你是刚到吗?” “不,大概比你早小两个钟头吧。” “哦。” 第131章 机甲云集 在那以后,时间过得很快,在八月中旬,我们就接到了第一批机甲抵达的通知,于是我们一帮人都被军用运输机拉到了甬城。 虽然一直作为共和国军海军的主要基地之一,但是这座城市给人最深的映象还是一座年吞吐量一千五百万箱的大型商业化港口城市,而往往忽略掉这座城市在西装革履里不太起眼的内衬皮甲——军港。 我们在一个海军航空兵基地被丢了下来,就算以新世纪的标准来看,这里的空间和设备依然非常不错。在跑道的一侧还停放着几架玩具似的老式的重型战斗机,还有几架正以只有它们才能有的,流畅的滑跑动作像起飞的天鹅一样优雅轻灵的拉起来,纤弱的机身似乎随时都会在这个过程中被g力撕碎。好在谢天谢地,在我们这些机甲兵的瞎担心中,它们顺利飞了起来。 据说这玩意儿在这个重要基地有一整个师的数量。 款爷学霸他们几个要在这里转机,前往中部地区测试最新的陆战机甲,我们在这里就此告别,临上机前,照例由款爷请我们一瓶饮料。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古脑了半天,搬来一大堆造型奇特,印满英文的瓶子,咣看着就有一种特上档次的感觉。 “喂,这是啥玩意儿?” 铁牛奇怪地抓过一瓶左看右看,大家也在看,但是半天就没个人看出个道来。原因很简单,这些半文盲普遍都是英语补考过n次的主,都看不懂。我翻了半天才看到一个“apple”认识,貌似是苹果汁,还是原装进口的西欧货。 “在外面的超市进口货架上挑数字最大买的,应该不错就对了,”款爷充分发挥了自己不求最好只求最贵的土豪精神,豪迈地一举瓶子道,“来,弟兄们干了,两个月后莫斯科见!” “好球,干!” 气氛被这一下调动起来,大家叫嚷着举起瓶子,叮叮咣咣用力碰在一起。 我们的测试要进行两周左右,到时候这个暑假肯定也过得差不多了,这里一别,大家只能在莫斯科重新聚齐,想想也挺不好过,因为难得回来一趟,大家反而连好好喝一通的机会也没几次。 “等一下,这个是…….” 学霸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但是晚了,他只能无奈的看着我们灌下去大半瓶,然后从鼻孔和口腔里像火炮齐射似的一起喷出来,一个个被折腾的连舌头都伸不回去。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酸死爹了!” “是苹果醋,同志们,一般白鬼子都是兑着其他喝,你们竟然直接喝原浆,果然有胆。” “奶奶的,款爷,你小子竟然敢整我们,弟兄们上,打死算我的!” “好汉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救命啊,打死人了,唉,哪条狗谁脱我裤子!我靠,快来人啊!” 场面正乱七八糟的时候,机场里突然凭空响起一声炸雷。 “立正!” 这个条例无疑是我们最熟悉的,我们马上像电线杆一样战的笔挺,其中包括像刚被强暴过的款爷,这小子白白嫩嫩的屁股在队伍中特别显眼,我们看着都想笑。 进来的是一副基地管理人员样子的上校,身后还跟着一大串商务谈判人员装束的外国人,一个个表情都像是看大片似的。 “唉,谁说东方人不开放的来着,比咋们国家自由多了。” 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嘀咕了一句。 “哪些是教导团陆军部的。” 上校问了一句,款爷赶紧一边提裤子一边举手。 “我我我……” 上校一副后悔死了问这个问题的表情,向一侧大门一值。 “飞机快要起飞了,马上给我滚蛋!” 款爷他们马上撤退了,留下的就是我们参加测试的几个航空机甲兵,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让人很不适应。 “不好意思,罗德底斯先生,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看来贵军的气氛很不错。” 一个英俊的白人青年很公式化的笑容回应了上校的道歉。 这家伙就是传说中四大家族中最神秘的罗德底斯家的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没有外界描述的三头六臂自带黄金斗气那么恐怖。 这人我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不记得自己和罗德底斯家有什么交情……额,说完全没有好像也不对。 这时,我看到一张绝对不会忘记的面孔从他的身后探出来,冲着我天真无邪的微笑。我郁闷地按了按额头,说起罗德底斯家,差点把这货给忘了,但愿这类天然系呆萌属性不是世代流传男女通用,不然我会忍不住发疯。 谢天谢地,白人青年只是温和地笑着,拍了拍亚捷琳娜柔软的头发,以不失优雅的动作大步流星的向我走来。 “初次见面,陈项先生,我经常听妹妹说起你。” 等等,妹妹?难道你就是把你妹送到我家,搞那个说不出口的贿赂的禽兽兄长。 我汗毛倒数,马上把这人划入危险分子一类。 “很遗憾,我从没有从亚捷琳娜那里听说过你。” 印象直接下降两格,我冷淡地回答道。 但是白人青年好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微笑着说话,但是音量已经低了一个分贝,低到只有我们两个听得见。 “我妹妹怎么样?” 果然提到这事上去,为了恶心一下这货,我努力挤出一副够狠够无赖的嘴脸。 “细皮嫩肉,丝滑流畅,甘甜多汁,的确非常不错。” “哎呀,果然有眼光,”看出我在挑衅,白人青年却一点也不气恼还是面带欠打的微笑,“我品尝完也是这么感觉的。” “哦,原来如……..我靠,你说什么!” 大脑当机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我顿时像见了鬼一样惨叫,或许比这个还要再恐怖一点。 “开玩笑啦,真是没有幽默感的男人。” “好吧,你赢了。” “不过,是我喜欢的类型…….” “滚蛋,离我远点!” “我说的是客户关系,你以为是什么?真是恶心的家伙。” 白人青年突然换上一副满脸厌恶的表情,像躲避病菌一样远远的闪了出去,然后找还莫名其妙的铁牛他们热情洋溢的握手去了,不时往这边斜来厌恶的一撇。 你妹,被人调戏了! 亚捷琳娜奇怪的歪着头,好像一只搞不清状况的小松鼠。 玩笑结束,大家开始谈正经事。 “我公司参与竞标的试验机,xl-870【贝林顿】,随同附属武器弹药运到,请各位验收。” 白人青年带领我们来到一个用军用十轮拖车搭载货柜前,两个助手协作打开顶盖,用液压装置把整台机甲顶了起来。从框架上来看,所谓的试验机明显带有经典产品【加兰德】的痕迹,但是火力明显更加强大,不但战术背包尺寸扩大了三成以上,而且在小腿部分也搭载了尺寸稍小的武装载具——“腿袋”,除了导弹和装甲机枪,在战术背包上还安装了带有火箭弹发射筒和大型加特林机关炮的大型炮塔,尺寸也比【加兰德】增加不少。 “老天,小车扛了一堆大吊。” 疯子很粗俗的感慨了一句,但是也确实是我们的第一感觉。 “虽然很想用更大威力的火器,但是考虑到共和国军军械标准口径,我们只好调整为六十毫米加特林机关炮+导弹的组合,但是根据我们的实验,对付两千吨以下的战舰不成问题,”白人青年讲解道,“同样的,导弹发射筒和挂架接口也可以根据共和国军的弹药尺寸做了调整,最多可以搭载四枚重型反舰导弹或者八枚轻型反舰导弹。” 不愧是老牌军火商,细节营销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每一条透露的信息都牢牢扣住“对海作战”这个共和国军最渴求的短板。 我们在属于教导团的那份交接文件上签完字,由刚才那位上校殷勤的用自己的专车把一行人全部送了出去,根据安排,他们在这两周时间都会住在这座城市,全程跟踪实验流程。 正当我们对着这玩意儿上下其手,为谁第一个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715所也带着他们的作品来了,相比之下他们要惨多了,拉机体用的是一辆半旧不新的民用拖车,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天气,技术军官们全部坐在无遮无挡的车板上和机体挤在一起,袒胸露腹汗流浃背,像是一群刚从工地上下来的民工。 “喂,机体拉到了,在这里签个字吧。” 杜龙方从衣兜里摸出一份揉得皱巴巴的合同递给铁牛,铁牛找了半天才从这草纸似的玩意儿上找到了自己签字的位置。 “长官,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 铁牛一边赶紧吩咐疯子牙哥他们去买饮料,一边招呼这些困倦不堪的军官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 “呵呵,没办法,报告打了几次上面鸟都不鸟我们,只好自己掏钱租车了。” 杜龙方嘲讽地一笑,接过大头递来的一瓶冰可乐,连道谢也来不及就一口气干了个精光,然后又干了一瓶,其他技术军官的战斗力也毫不逊色,一箱子冰可乐眨眼就没有了。 “牙哥,再去搞一箱来。” “啊,为什么又是我,刚刚也是我掏钱啊。” 铁公鸡大叫不公平,铁牛威胁说你特么再不拔毛,老子们就扒你裤子。 于是牙哥马上落荒而逃。 又是一箱可乐下肚,技术军官们这才回过魂来,连连道谢,并开始向我们介绍机体。我一眼看到【黑隼】时就傻了。 “我说,你们这玩意儿…..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的确,这造型和我之前看到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就是机体的体型被放大了一些,也达到了接近十七米的高度,他们这一个多月都在搞毛啊! “哼,uu看书 wwuukans你说哪个没变化来着,”老头鄙夷地哼了一声,好像听见我放了个屁一样,“喂,老邓,打开!” 【黑隼】的几块凸出装甲突然发生了变化,像发现猎物的蛇一样弹起,翻转,锁定,竟然是内置弹药架!不,不仅仅是弹药架,甚至连两门三十七毫米双联装机关炮塔也被收拢在了金属颈椎的两侧滑轨上,在增强武备的同时,也保持了全机尺寸的紧凑性,相比重量级拳击手似的【石勒喀】,它简直像是匀称而充满爆发力的体操运动员了。 “我去,老爷子亏你想得出来。” 我感慨了一句,突然又想到一个严重问题。 “等一下,长官,你们的弹药在哪里?” 按照规定,共和国军都会给参加测试的机甲提供两个基数的弹药,供各种火器实验,可是715所的拖车上除了机甲外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技术军官们沉默了,每个人脸上都涌动着愤怒和无奈,搞得我很恐慌,以为自己问错什么话了。 “呵呵,共和国军现役的弹药都是‘金牛座’提供的,只要我们提出不向他们供货,他们就连一发炮弹也拿不到。” 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帮人,领头的是一个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小女孩,身后则是一帮黑老大保镖似的壮汉和一个老头子,还有……..还有两个巨大的货柜。 又是新机甲! 第132章 内家功夫 “这货是谁?” 大头不解的问道。 拜托,我哪里知道,不过看这架势也不难猜。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杜龙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上下牙槽磕出充满愤怒的音节,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其他技术军官也是满面怒容。 “还用问,当然是来抢你们生意的。” 小女孩笑了起来,纯真中带着一丝丝黑线般的邪恶,很难想象这两种极端的表现竟然会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 “难道是……” 大头不笨,也有点感觉了。 “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林氏财团吧。” 我瞄了一眼货柜上那个不起眼的黄金牛首标记,斜了一下嘴角。 在四大家族中,林氏应该算是最低调的一支,主要的业务范围仅限于亚太地区,主要业务也就是很传统的各种武器和配件,据说这帮家伙开发的战舰性能非同小可,品质上也只有可以罗德底斯家可以媲美,共和国军最新的四艘近海战斗舰就是他们下属的“金牛座”工业群的杰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迟迟未进行机甲开发,外界批评是家主观念过于陈旧,并预言林氏将是四大家族中第一个倒台的。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历经一个世纪林氏似乎越活越滋润,反而是首开机甲研发先河的克拉索家族陷入了漫长而且持续的衰弱。 但是我知道这些只是表象而已,就在初次接受伏尔加公司委托时,我还接到了林氏企图购买【加兰德】性能参数的要求,很显然并不是林氏忽视机甲技术的开发,而是他们一直都在积蓄力量,等待一个机会。 “这里不需要你们,滚出去!” 杜龙方用发抖的声音吼道。 小女孩在笑,笑得像是又是纯洁又是邪恶。 “这可不是由你决定的哦,杜爷爷,和你硬是削尖了脑袋硬挤进来不同,我们可是有军方的正式邀请函,实在是盛情难却,想不来都不行哦。” 她真的掏出一张精致的信函在手上晃了晃,技术军官们看着那东西都是气愤不已,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当时我们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跳出一个念头——真是欠教育的熊孩子。 “哦,这么说起来这边的诸位就是教导团的人吧?” 小女孩示意了一下,那个管家模样的老头走上前递上了文件,对于这家伙的带刺态度,铁牛也心怀不满,鬼画符似的涂了两笔了事。杜龙方用充满怒意的眼神看完了这一切,然后他把视线转移向我这边,我被看得心里发虚,赶紧把头扭开了。 那些保镖似的家伙马上利落地卸下一个货柜交给我们,可是另一个稍小一些的货柜却被他们运上了一架运输机。 “喂,那个不给我们吗?” “哦,不好意思,那个是另一个客户的货物。” 小女孩淡淡地回答道。 “也是新机甲吗?” “或许是吧,也可能是无人机,大炮,导弹,反正谁也说不准哦。” 口风还真是够紧。 我继续坚持不懈的追问。 “拜托,小姐,你是老板吧。” “呵呵,我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是呢,大哥哥你头壳没坏掉吗?” 回答还是一点没营养。 真是越装越上瘾了,我感觉特别无聊,就撇开他准备去打理新到手的那台机甲,但是就在这时,情况出现了新的变化。 机组工作人员帮忙把货柜顶盖打开,把机体抬起来一点,然后借着探测器核对货物上的激光编码,这算是非常例行的工作,但是出于对里面货物的好奇,我在临走前扭头瞄了货柜一眼,但是只是这一眼,我的视线就再也拉不开了。 虽然只是露出一部分,但是这玩意儿……我见过! “呼” 我猛地伸手抓向那个死小孩,但是被她敏捷的向后一跳避开了。我迅速一步上前,抢占进攻位置,同时拉开拳头,用十成力道一记直拳打向她的脸,要是击中我有足够的把握连她的面颊骨一起打个稀巴烂。 这时,还在十几步外的一条个保镖突然飞一样滑过来,牢牢挡在了我的出拳轨道上。 找死! “砰” 我像是一拳打在石墙上一样,反而被一下弹出去数步,而对方却纹丝不动,脸上挂着一丝讥笑。 “陈老爹!” 正在整理货柜的弟兄们和技术军官,看到突然爆发的冲突都大惊失色,我却没空管这事了。 整个右臂被反震回来的力量顶得不轻,像是废了一样痛,是硬气功吗?妈的,在这个时代怎么还会有人练这种玩意儿? “呐,突然间干什么啊,大哥哥。” 小女孩充满邪气的笑起来。 “切,怪不得觉得这调调有点耳熟呐,原来是你这死小鬼,”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当时可把我打得好惨啊混蛋!”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两台在维堡森林里,几乎要把我做掉的新型机甲,可是回去以后我查遍了资料库,甚至拜托了伊蒂丝的关系,但是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最后几乎都要失望地放弃了。可是今天这玩意儿却突然在我面前出现了,原来它不是克拉索家或者柴拉维尔家的机型,而是林氏开发的机体。 这样一来,袭击者的面目也昭然若揭。 “你在说什么啊,大哥哥,要拉关系也不用那么蹩脚的借口吧。” 小女孩依然在笑,笑得很邪恶,很得意。 我再也忍不住了,再次一踢地面攻了上去,我发誓一定要把这死小孩打到叫爹! 保镖冷笑着一撞拳头,摆出一个长拳的架势迎上来,但是我没有和他拼拳头的打算,因为相比这个,我更擅长踢技! “砰” 我一脚像长枪一样击发出去,一下踹在保镖的腹部,他的护身劲只扛了不到一秒钟就像面粉团一样被踢散了,然后遭到同样待遇的就是他的腹肌和内脏。那家伙狂吐着鲜血,一头撞在墙上不会动了。 其他保镖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呼啦呼啦的一起冲上来,其中小女孩身后的两个家伙动作最快一下子扑上来,一个一拳砸向我的太阳穴,一个一爪扣向我的脖子,出手够狠也够快,看样子他们用这手结果了不少人。 “呼” 我一步跃起,一脚像镰刀一样横扫,先是踢断了其中一个人的拳头,然后踢碎了他的面颊骨,继续势不可挡的杀下去,把另一个保镖的鼻梁和爪子统统踢断。 那两个家伙被扫飞到一边,捂着受伤的位置惨叫。 突然,身后传来一整乱糟糟的闷响,只见教导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冲了上来,顶住了从后面扑上来的保镖,这些家伙身手都不赖,但是教导团的人一个个也是被野猪的拳头和莫斯科街头流氓的酒瓶调教出来的打架好手,双方马上殴成了一团。 教导团的行动原则就是,管他起因经过结果,谁打我们的人就先灭了他! “咔” 来不及多做感想,我一步跨上去,把那死小鬼拉到我的拳头攻击范围内,然后对着她可爱的面孔一下猛地打上去! 但是很奇怪,小女孩没有躲,更没有害怕,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个邪邪的微笑。 突然,我的拳头被人扣住了。 那是一只干枯的如同死人的手,但是力道却出奇的大,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掉! 我惊讶地别过头,正好看到出手者的样子——竟然是那个不起眼的管家老头 “唔啊!” 我痛得无法忍受,大吼一身用尽全力把扣着我的手腕的管家老头扯过来,然后像刚才踢那个保镖一样,用最大的力道,一下猛地踹向他的下腹! “咚” 脚底结结实实的着肉,但是却一点力道也发挥不出来,简直像是一脚踹进了棉花堆里,管家老头自然是纹丝不动,只是用他漆黑的眸子冷淡地对着我。 我打了那么多年架还从没有见过这种怪事,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攻防关系稍纵即逝,就在这一瞬间,管家老头出手了。 很简单,收腹,然后挺胸。 像是一辆卡车撞上了我的脚底,在这种可怕的力量下,我连一秒钟也扛不住,就被顶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一连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 “陈老爹!” “陈少尉!” 一群人大惊,赶紧撇下保镖跑过来扶我。 “靠,uu看书 .uukanshu 我的腿!” 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腿,那里痛得像是折断了一样,我不敢想象,一个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头竟然有这种内力。 “这招是………内家功夫。” 我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咬着牙道。 当年在乡下练武时,我从爷爷嘴里听说过这种魔术般的传奇武学,据说功力深厚者甚至可以无视肌肉和神经衰弱的限制,凭借着多年积累的雄厚的“气”为战力,轻易打垮对手,但是最大的麻烦就是修炼很慢也很繁琐,精通的人已经不多。这事我一直当个传奇故事听,但是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这类传说级的高手。 管家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像端完一杯咖啡一样沉默的退到少女身后。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随便你猜吧,好了大哥哥,我们要装货了,麻烦你一边凉快去吧。” 这时,一大票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冲进了现场,把我们都控制了起来,领头的还是那个上校,一看到打斗双方的身份,他的脸色登时变了。 “他妈的,你们机甲兵都想找死啊,赶在老子的地盘上找事!谁再乱来,小心老子把你们抓到禁闭室里去!” 威胁完,他又马上换上一副恭谨,甚至有些惶恐的表情向林氏的人致意。 “对不起,林诗月小姐,让你受惊了。” 等等,林诗月?难道是那个林诗月? 第133章 低强度对抗(一) 总体来说,林氏的行为不是一般的低调,一般稍微有点知名度的企业每逢过年过节大灾小病的时候都会在电视台上播几个段子或者捐钱捐物,提高一下企业知名度,但是林氏统统没有,甚至连员工招聘会也只是找下属的子公司代办,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牌子挂出来过。 所以就算对我们这些阅遍各路小道消息地摊文学的大学生来说,林氏家族现任族长林诗月跟像是一个网名似的符号。 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这么小的孩子,说实话我开始还以为她只是林氏养的一只普通白富美。 “不用怀疑,她就是林氏家族的现任族长,林诗月,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不过只需要接触一次你就会知道,这家伙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纯洁,”杜龙方冷冷地说,“还有那边的那个谁,不想死的就把你的山寨手机收起来,老子都看见你想偷拍了。” “喂,长官,我想说个事?” “讲。” “……..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下次再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把他儿子的详细死因说出来,因为我觉得那除了徒增难过之外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时,其他弟兄叫来基地的军医给我做了全方位检查,最后结论是手腕骨折还有脚腕有些受伤,很难想象那管家老头只是随便两下就能造成那么严重的伤,我敢说真的动起手来,三招以内我就会被他宰了。 这个结论让人气馁的要命。 进行了应急治疗后,弟兄们这才重新围上来,问我突然发什么神经,怎么和林氏的人打起来了。我结巴了一下子,最后还是编了个“那熊孩子嘴太臭,惹毛我了”之类的借口混了过去,大家糊里糊涂的也就相信了。 一小时后,柴拉维尔家的机体也运了过来,相比之前怪事不断,这次算是最正常的。迎接签字交接,一切都非常顺利,只是谢里夫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很心虚似的,老是躲着我,对于这家伙我还有点怒气未消的,所以我也没有多理他。 他们提供的是被称为xc-110【石勒喀】的机体,从框架上来看,所谓的试验机明显带有经典产品【伊尔】的痕迹,只是在手臂,肩膀和大腿三个位置加装了多具导弹发射筒,同时像【图波列夫】一样,在左肩上扛了一门大口径榴弹炮,机身也做了相应的放大以容纳更大的发动机,达到了十八米的高度。 看上去很猛,不过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够糙,简直像堆积木似的。 接下去就是漫长的等待,大家从超市买了点薯片瓜子之类的零嘴,一边聊刚才所见到的关于林氏奇闻,一边往跑道上看。 现在只要克拉索家的机体了,大家伙就可以开工了。 可是横等竖等,伊蒂丝同志就是不到。 一转眼时间就过了中午十二点,超出预定时间三个小时,零食都磕掉一箱了克拉索家的人还没出现,我们全等毛了,心想这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就在我们掏出pcp准备问一下情况的时候,基地里突然响起了警报! 炸弹下落半般的尖叫划破了基地晌午的宁静,此时候机室大门上象征警报等级的指示灯也同时亮起。 红色,一级警报的红色! 我们全部吓得跳起来,难道是萨摩军来搞突袭了,尼玛,刚占了点便宜,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紧急警报,萨摩军第三特遣舰队出现在距离共和国西北领海三公里的公海海域,并向领海线持续逼近,所有战斗人员马上就为位,准备进行低强度对抗,重复一遍………” 我们全懵了,因为那个方向就是伊蒂丝一行的货船走的航线,怪不得现在还没来,感情是路上遇到劫匪了。 “全体上机,让这帮矮种杂碎开开眼!” 铁牛咆哮着下达命令,我们马上像在条约军时候一样跑起来。 可是….. “老大,机体在哪里啊?” 道钉用问号状的眼睛看着他,我们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回傻,共和国军哪来的机甲啊。 没有机甲的机甲兵还不如在食堂掂大勺的炊事兵有用,我们顿时急得团团转,好在牙哥脑筋活络,盯上了刚运来的几台试验机,提议用这玩意儿出动。我们都感觉眼前一亮,觉得这主意够正,马上分头打电话联络各个公司的代表。 罗德底斯家:“抱歉,这是我公司的重要财产,在你们买下来之前不能随便借给你们,救人?好吧,请问和我有一块钱关系吗?” 林氏:“哎呀,团长哥哥原来是你啊,什么,借机甲,唔,虽然很想帮你来着,但是很抱歉我没这个权限啊,哦,你先别找着急,待会儿我帮你问问营销部和总办事处,让他们开个会研究一下,过个十个二十个钟头大概就有结论了。” 柴拉维尔…..好吧,我一直就没打通谢里夫电话。 奶奶的,这些奸商肯定巴不得自己的竞争对手沉到海里喂鱼,好多几分胜率。 谢天谢地,也不是所有参加竞标的都是王八蛋,比如715所,杜龙方准将第一时间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并表示不用顾及机体损伤,对萨摩军往死里打就行,把我们感动的一塌糊涂。 机甲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我们还面临一个棘手的麻烦——【黑隼】没有武器。 没武器也要冲,伊蒂丝人还在那儿呐! “喂,来翻掌还是剪刀石头……妈蛋,都这时候了还玩个鸟,今天还就非我上不可了,谁敢和我抢小心老子弄死他。” 我张牙舞爪地威胁道。 “唉,陈项同志,在女生面临危急时刻,你禽兽的本性终于暴露了,”铁牛满脸沉痛的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好了,组织上批准你的驾机泡妞计划,希望你快去快回。” “……..你大爷的。” 接过钥匙,我拔腿就往715所的货柜跑,几名技术军官正手忙脚乱的开锁,我干脆一脚踢开门就跳进了用防水布遮盖的驾驶舱。 “喂,小心点儿。” 弟兄们在后面大叫,我“嗷”了一声,就关闭了驾驶舱门,并把插进钥匙孔里拧转一百八十度,把控制台和屏幕一一点亮,同时推动手柄往发动机里注油,说实话这个过程对我来说简直漫长的要命。在完成发动机一分钟预热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情绪也高涨到了极限,一推操纵杆驱动机体从货柜里立直。 我四下一瞄,突然盯上了一样东西,一边动手一边用扩音器打了个招呼。 “喂,那个不错,借我用一下。” “等等,这是拆拉维尔家的财产,你不能……” “怕个鸟,你们老板和我是一起去高级会所嫖小姐的哥们,借一下又怎么了?” 满口胡吹着,我很流氓的把机械臂伸进一个隔壁货柜里,从里面提出了一挺37mm加特林机炮,来不及找别的武器,只好先用这个凑合了。 远处,几架重型战斗机正沿着跑道滑行,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处理这次事件的主力,我第一反应就是绝不能比他们满,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大概是身为机甲兵不能落后于航空兵这种“古董兵种”的傲气。 “隆” 全部喷口射出强劲的火光,【黑隼】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一个翻身拉起来,整个基地很快缩小,并最终变成了一个不大的黑点。 我没有意识到,这次这一飞在共和国军战史上具备里程碑般的意义——这是共和国军机甲部队第一次在本土出动。 下方的视野很快被如同玻璃一样的蔚蓝色海面覆盖,过滤空气里微微出现了咸腥的味道。正当我手忙脚乱对从没有用过的准新型计算机校正航线的时候,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通讯窗口,上面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航空兵,脸色显得非常不快。 “喂,那边的铁家伙你是哪部分的,怎么单机出动?” 此时大约四架重型战斗机已经破开云层追了上来,以一个倒v字型编队在我身侧平飞。我瞄了一眼菜单上方,上面清晰的刻着的“leader”的字样,让我当即气馁。 官又比我大! “报告长官,我是共和国军直属第一机械化教导团,训练兵陈项少尉,根据通知指示,前来参加战斗。” 我看到对方明显皱起了眉头,脸色越来越差,可是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他啊。 “这里不需要你们机甲兵,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队长冷冰冰地说。 我也不知道是缺氧还是脑子混了,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很强的厌恶感。 “可是,命令是…….” “没听见我说话吗少尉,把你的玩具机器人开回去!老子看着恶心!” 本来一直联络不上伊蒂丝,我心里已经是心急火燎的,说了那么一圈屁话更是尽了最大耐心,没想到却挨了一通臭骂还有让我滚蛋的命令。于是我也爆炸了,一把架起提在手里的加特林机炮对准战斗机群。 “开你妈,今天要是老子走不了路,你们也一个都别想走!” 被黑洞洞的炮口指着,无线电里顿时一片大乱。 “**想干什么?” “把机炮放下!” 可惜战斗机没法像机甲一样随心所欲的转弯,uu看书 .uukanshu.om这个角度上航空兵们甚至连航炮的炮管都转不过来,只能上下晃来晃去,试图从我的炮口前逃开。 “放个屁,谁再啰嗦老子轰死他!” 我感觉自己暴怒的能量能把整台机体顶起来,一下接通交流电路,把七根炮管转的哗啦哗啦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击发。 “够了!一个个都不嫌自己丢人啊!好吧少尉,你爱跟就跟着吧。” 队长的怒吼打断了,我们悻悻地停止叫骂,我感觉自己的脑子稍微冷却了一点。 这支战斗机和机甲的奇特编队沉默的继续上路,我依稀听见通讯函道里其他航空兵不满地评论着。 “真搞不懂上面为什么会发展这种没用的大玩具,还不如给我们升级一下机体。” “切,跟风吧,大家搞自己也跟着搞。” “真搞不懂这坨子铁块是怎么作战的,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 “啧啧,看样子征兵的那些家伙也没全说错,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我们啊。” 我咂咂嘴,长吐了一口气。 那是新旧兵种之间,一种难以调和偏见。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赶紧把电讯调到了总部: “那个,请问什么叫低强度对抗?” 第134章 低强度对抗(二) “什么,少尉,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条约军都是怎么教你们解决冲突的?” 那头的声音非常吃惊。 但是我却郁闷的不行,条约军还会有冲突?哥们你特么是在搞笑吗? “导弹洗地,炮火推平,机甲碾压。” 我干脆的回答道。 “额。” 通讯员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干咳一声,开始解释: “少尉,那叫战争,事实上为了避免擦枪走火和被国际指责的情况出现,我们一般会在边境争端中采用除了直接战斗外的一切手段与入侵者进行对抗,也就是说除了开火以外,其他方式都可以使用,同时这也是试探对方军力的一种常用方式。” “不开火怎么对抗?” 我傻眼了,难道让我用唾沫吐他,用大耳刮子抽他。 眼看我实在不上道,通讯员只好进一步解释道。 “还可以用雷达锁定,警告,电磁干扰,撞击,挤压等等,总之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火,一开火在日后谈判时,我们在道义上就输光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火!” 通讯员不断重复开火两个词,显示出这个动作非同小可。 “娘的,上个月不是萨摩先动手了,也没见他们有多在乎道义啊。” 我不满的咕哝了一句,无线电那头顿时一片噎住似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恼怒的厉喝: “好吧,陈少尉,我不管那么多,总之,总之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火。” 虽然觉得比打仗还要难搞,但是军令如山,只好执行。 克拉索家族船队被拦截的海域离基地并不远,飞行器二十分钟就可以赶到,利用eeodas提供的高质量图像,我在第一时间看清所谓的低强度冲突是个什么玩意儿:两台萨摩军涂装的【加兰德】不断贴着货船飞行,每一次都几乎擦着船壳,而且像是为了展现人形机械非同寻常的运动性能一般,他们每一次俯冲拉起都会给货轮造成一些轻微损伤,比如拔掉通讯天线,比如一拳打扁航海室,比如把胆敢跑出船舱的船员一把抓起来,凌空滚转一圈后像棒球一样甩出去…….干你妈的,真是一群王八蛋! “哟,岛田君,你这次扔的太近了,是那里不行了吗。” “少来了中村君,我丢出去的人还是比较完整的,可是你每次丢出去的都是一堆肉渣。” “切,你刚才丢出去的那个肯定骨头都碎了吧,机械握力掌握的也不怎么样嘛。” “哎哎,三点钟方向的大鸟,能别用雷达锁着我吗,我好害怕啊!” “………” 公共频道里响起了变态杀人狂故意放上来的,肆虐的大笑声,我感觉自己的手指特别痒,痒得不断在炮钮上磨蹭,痒得几乎要按下去了! 我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也杀人,而且杀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因为战争是一个讲求杀戮效率的场所,你不干掉别人别人就要干掉你,你杀的比别人慢你就要进入被杀行列,充满爱心的士兵从来只是个笑话。大家都不过是填棋盘的棋子,所以在我看来上战场杀人和大扫除也没什么区别,以最快速度清理掉就可以了。 但是把人杀着玩就是另一码事了,因为哪怕禽兽吃饱了也不会去干这个,那种用血肉制作毒品来满足神经扭曲快感的行为,让人恶心的想吐,想把这些人渣扫得稀巴烂! 可是很遗憾,不能先开火。 正在犹豫间,又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机械手像抓虫子一样,从航海室里活活拖了出去,因为机械臂的拉力过大,他身上的肌肉都大片被撕裂。然后在惨烈的嚎叫中他被一把甩了出去,一头落入上百米外的海面,再也没有浮上来。 “把那该死的雷达关掉。” 队长恼怒地说,对方显然知道面对高度灵活性和机动性机甲,战斗机除了光电对抗干扰一下机甲兵的注意力以外并没有多少制约手段。论撞击,只有一层铝合金外壳的机体无论如果也撞不过身披坦克级重甲的钢铁巨人;论机动,哪怕是逼迫它们脱离也做不到,因为它们根本跟不上机甲的低速机动能力。 但是他的下一个命令却把我吓了一跳。 “我们上!” 这货没疯了吧,这种老式重型战斗机不但无法做到悬停,姿态控制很困难,而且还没有任何格斗装备,难道要用机头去捅机甲的屁股?!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机体较小的优势一口气俯冲下去一通猛打,然后迅速脱离避免陷入近战。 可是很遗憾,不能先开火。 我马上调整机甲姿态准备上去干架,但是却被队长坚决的制止了: “你留下观察,我们先去试试。” 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马上又“刷”的一下腾了起来。 “他妈的,都什么时候还搞排斥异己,你们就不能………” 但是迎接我的是一通更加暴怒的吼叫。 “吵屁啊!难道我们航空兵就一定干不过你们机甲兵吗?!少看不起人了王八蛋,别以为就你们了不起了,什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今天老子就做给你看!” 队长的怒吼中还混着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悲愤,就像是被拦出家门的孩子。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还能搞成这样,当时就不知所措好了,而且我觉得他似乎并不只针对我一个人。 “就是,嚣张个蛋啊你们,别以为就你们是英雄!” 航空兵们也是同样激愤,在无线电里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靠,这都是怎么了?! 很久以后,当我也升职到老猫这个等级的军官,有资格翻阅各种机密文档的时候,我发现,从机甲出现开始,军官们就分成战斗机派和机甲派吵个不停,但是在整个大潮流下,机甲派很快占据了上风,特别是在北风之神行动后,这个优势更是压倒性的,最终形成了退役80%的战斗机,以机甲取代的装备更新计划。 可是计划却被参与其中的航空兵军官有意无意的泄露了,顿时引发了战斗机部队前所未有的大地震,然后就是航空兵们自发组织起来,结社抗议,暴动,甚至攻击机甲兵的家属,几乎演化为一场内乱,出动了坦克装甲车并及时调整了方案才算解决,但是不满的种子已经在航空兵心里种下。 这些都被镇压了下去并严密封锁,身在北方的我们并不知情,所以当时对航空兵的敌视我是又恼又莫名其妙。 “那…….那,你们可小心了….” 我完全被这种赴死般悍烈的怒气压倒了,第一次不敢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将【黑隼】悬停。 “哼,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航空兵的本事!” 队长用力哼了一声,然后带头拉起机体向两台【加兰德】高速扑去。战斗机修长的全金属机身在阳光下闪着凌厉的光芒,这一瞬间,似乎整个机身都变成了喷焰的一部分,显示出驾驭者的战意之盛! 其他三架战斗机也跟随着他俯冲而下,四架战斗机并排压下去,犹如旧世纪挥舞着战刀,勇猛地冲向城堡的骑兵! 进入目视范围后,战斗机迅速拉起角度,并自动分成两组,分别向两台【加兰德】杀去。萨摩军的机甲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血腥娱乐,燃烧着推进器悬停在货轮的船舷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向自己杀来的老式战斗机。 如果这时候射击,就算是那光学瞄准镜直瞄也不会打偏。 可是很遗憾,不能先开火。 距离进一步缩短,两台【加兰德】突然一踢船舷,像是踢在一个踏板上一样,凭着反作用力和推进器的双重爆发,像一枚铁炮弹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杀上来,不,准确来说是杀向战斗机群! 以战斗机脆弱的结构,哪怕被擦一下,都是毁灭性的的破坏。 “唰唰” 两架战斗机以难以形容敏捷,几乎是贴着【加兰德】闪开了这一下,就像是被磁铁排斥开的细针,看得出四架战斗机上都是技术高超的老航空兵,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几乎要大叫精彩了。 但是着并不意味着他们占据优势,因为战斗机除了航炮导弹没有别的攻击手段。 可是很遗憾,不能先开火。 “上!” 队长突然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暴喝。 等一下,uu看书 .uukans.c 他要用什么上,难道真的是拿战斗机撞上去,可是那除了送死以外根本没用。 两架战斗机像是风车一样绕着【加兰德】盘旋,把钢铁巨人全方位包围起来,我突然注意到它们的机翼上都闪烁着远远超越自然光亮度的光束。 镭射,是镭射! 我的心里顿时明朗,原来他们是把战斗机机翼上安装了镭射刃,相当于给战斗机按装上了两把大快刀,真有他们的,没条件也能创造条件!看来为了这一天是早有准备了! 两架战斗机几乎同时动手,一刀切向【加兰德】的脑袋,另一刀切向【加兰德】的腰部,时机卡的精准无比。 两面夹击怎么看都没跑了! “上啊!” 受到气氛的感染,我也忍不住豪喝起来。 面对最直接的威胁,【加兰德】也动了起来,但是只是小幅度的行动。 它首先一拳砸扁迎面冲上来的战斗机机首,然后另一个拳头向后倾斜二十度捣下去,把从后面冲上来的战斗机整个机首打飞,另一台【加兰德】也如法炮制,把另外两架战斗机捶了下来。 “隆隆隆” 海面上接连腾起了四道水柱,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精心准备的战斗只用了短短五秒钟就宣告结束,战机全毁,四名航空兵全部死亡。 第135章 机甲格杀 大概是太长时间一直把【加兰德】作为武器的原因,以至于现在当它成为我的敌人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这台机体的最可怕武器——eeodas,忘记了在它的360度无死角探测和精确图像抓取能力下,任何一次偷袭都几乎成了奢望。 我的脑子像是什么东西被洗过一样,一片空白。 死了,全死了,特么竟然死了! 虽然我做好了损失一两个人,一两架战斗机的心理打算,但是我从没有想过全军覆没会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突然,刚刚还向我发怒,敌视,骄傲的宣战的航空兵们一眨眼就全部丧生,我甚至还来不及从这个从顶峰突然跌落的大转变中醒过来。 “切,垃圾们就这么死光了?” “无所谓了,我们继续玩。” 玩你妈啊! 我一下子全身的血管都在一瞬间爆了,烧得滚烫的液体直接灌入躯体的每一寸空间! “轰” 点燃加力的发动机爆发出震骇的巨吼,【黑隼】收拢机械部背负巨大的加特林机炮,划出一个犀利的角度疾驰而下,在不断爆发的强劲输出推动下,流线型的机体似乎完全化作漆黑的霹雳,挟持着雷霆万钧的狂暴气势向敌人疯狂的杀去。 “什…..” 还未切断的公共频道里传来了萨摩机甲兵错愕的声音,两台【加兰德】完全是一副短路了的样子僵在那里,但是他们的反应还算快,马上下意识地摆出架势准备迎击。 “梆梆梆” 我一口气滑动操作区域,把机体双臂和腿部的内置发射器全部打开,摆出一副全弹齐射的架势,萨摩军机体大惊失色,马上下意识的用左右机械臂交叉护在头部前作为防御,如果对方只有电视摄像机的话,这是一个致命的失着。 不过对于装备了eeodas来说,这招障眼法的效果已经大幅度削弱。 “岛田君,快拉起来,他没有装弹!” 但是实在太慢了! 宰了你! 宰了你! 宰了你! 近乎狂暴的情绪像炸弹一样不断炸裂,我以最猛烈的方式驱动机体发动直线冲击。 “咣” 【黑隼】重重撞上了其中一台试图逃离的【加兰德】, 并用机械手死死扣住看它的脑袋,就像是篮球运动员扣篮时按住篮球一样。 “啊!!!” 我疯狂的咆哮着,猛地把操纵杆压下去。 “咣” 【黑隼】狠狠把【加兰德】按在了船体上,剧烈的冲击波将撕裂的甲板碎片像白纸一样掀飞,但是这时两机的发动机都还没有熄火,甚至还保持着机动时的最大推力! “咔咔咔” 我驱动【黑隼】把全身质量都压在【加兰德】上,并用一条机械臂抵住它试图抬起来的胸口,虽然机体甚至比【加兰德】还要轻,【黑隼】的腕力却强得不可思议,把它像个垫子一样牢牢抵在下面,两台扭打在一起的机甲就像一个大型铁滚,以超高时速沿着甲板一路猛犁过去! 船壳崩裂,碎片飞溅,【加兰德】的下身不断爆发出破坏性的火花,被死死按住脑袋更是像篮球一样,在激射的火花碎片中以让人计算的高频率剧烈跳动着,发出凄厉的惨嚎。只有一层轻型合金装甲的头壳根本经不起这种严重破坏,很快发生了大面积崩裂。 我吼着难以分辨的音节,一脚把踏板彻底踩死! “轰” 两台机甲从另一侧的船舷撞了出去,严重受损的【加兰德】终于从我手里逃了出来,因为它的主推进器已经在刚才的撞击中被破坏,它只能到处乱飞。 “怎么回事,共和国军为什么会有机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看来是真的慌了,竟然还把通讯放在公共频道上,弄得歇斯底里的惨叫谁都听得见。 “别管这么多了!该死,这家伙又上来了!” 没错,我的确已经驱动【黑隼】杀了上来,处于混乱中的【加兰德】胡乱挥拳,当然被我轻松躲了过去,反而让我乘机抓住破绽绕到了它的身后,扣住了它的躯干,像警察抓小偷一样把它固定在那里。 身为三分之二战绩都在【加兰德】上取得的老机甲兵,我对这台机甲的性能再熟悉不过了。 “先给我闭上眼吧!” 【黑隼】举起机械臂,透过【加兰德】的装甲间隙嵌入了它的头部下方,然后用力握紧,就像杀人时死死卡住人的脖子一样,大量的连接缆线顺间被捏断,火花四散喷溅。 【加兰德】像垂死的人一样惨烈的挣扎着,我用膝部装置狠命的撞击了它的腰部把那个部位的金属骨骼整个撞弯了进去,然后用机械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是这里!” 两个推进器的喷口被我一瞬间捏闭了嘴,【加兰德】立刻被彻底破坏,像杂技团的小丑一样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悬浮着。 “最后给我滚下去吧!” 我怒吼着,高高抡起足部组件,一脚扫向【加兰德】的下肢,伴随着一阵可怕的金属部件爆裂声,那里呈现出一个可怕的扭曲,足部喷口的火焰闪动了几下,突然像是烧尽的火柴一样,彻底熄灭了。 失去全部动力的【加兰德】无力的载了下去,相比战斗机人形机械的一个致命弱点此时就暴露了出来,那就是一旦损毁机体不会平缓的滑翔,而是像一坨铁块一样垂直栽下去。不过这一次机甲兵还是比较走运的,因为他竟然在这种角度下还能拼死弹射出来,带着驾驶舱的降落伞就像个倒霉的补给品一样摇摇晃晃的掉下来。 “中村君,我把机体丢了,快向我靠拢……….啊,救命,别杀我,我投降!” 求援的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杀猪般的哀嚎。 真是让人难过的感觉,我还以为这家伙能像刚才杀人的凶相一样,表现的更硬气一点,但是现在这副软骨头的德性让我连他的脸也不想看见。无视正在拼命咒骂着靠近的僚机,我不紧不慢的动手了。 我的动作很简单,悬停,测算角度,起脚,然后…..射门。 “砰” 被强大的冲力完全撞变形了的驾驶舱像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贴着海面滑稽的连弹三下后,一头冲进海里没了动静。 “八格,你这混蛋竟然敢把岛田给。” 另一台【加兰德】疯狂的咆哮着猛冲上来,想必杀人者还从没有被杀的心理准备,但是让我很遗憾的是,萨摩机甲兵的的素质虽然不算精良,但是纪律性却相当强,饶是刚才的临死和现在的极怒中,他们都没有拔枪。 所以接下去的动作还是酷似中世纪形势的格斗战。 我驱动【黑隼】毫不让步的冲上去迎战,我挥拳,【加兰德】也同时挥拳! 理论上机甲的四肢只是作为搬运货物,固定武装等辅助作用,所以设计上也不具备太强大的输出,更不用提战斗了。但是不比地面战,在空战中除了机体本身的驱动能量之外,还要加上机体高速移动带来的巨大势能,就算是以航空机甲厚重的装甲板和坚固的躯体框架,也无法忽视每一次攻击带来的巨大威力。 “轰” 钢铁重拳结结实实的集中了对手,猛烈的受力感沿着操纵杆传遍全身,就像是自己也化身成为巨人狂殴对手一样,实在是愉快极了! 我击中了【加兰德】的弹药舱,但是【加兰德】良好的防爆设计阻断了我一举把这玩意儿打得殉爆的想法,【加兰德】的拳头击中了我的肩部,【黑隼】一下被弹飞了出去,计算机马上显示左臂失去了20%的动力。 只是一拳就打成这副样子,【黑隼】防护的脆弱性瞬间暴露了出来,看来不用点技巧硬拼不太妙。 “啊啊啊” 萨摩机甲兵像是看到肉块的恶狗一样,以一个大弧度转弯再次切回了攻击轨道。 攻击方式还是直拳。 “来吧,烂货王八蛋!” 我毫不客气的回骂着,同时做出迎击姿态 就在拳头快要打中我的实话,我在最后一刻猛地闪了一下,错过对方的攻击轨道,【黑隼】敏捷的稍稍抬起拳头,以一个狠辣的角度贴着【加兰德】的臂部装甲划上去,一拳打歪了对手的脑袋! “咚” 我扯着机体后退数百米,然后借助喷口加速,一记肩顶重重撞在【加兰德】的弹药舱上,把整个装甲外壳都撞凹了进去。 “再来啊,萨摩的杂种!看老子弄死你!” 我也用大学时代选修学的,半生不熟,半汉不萨的萨摩语狂骂道。 “你这该死的混蛋!” 遭到突然重创的萨摩机甲兵终于失去了理智,一边狂乱的手舞足蹈,一边猛地拔出装甲机枪来对准我。 好样的,就知道你挺不住! 可是就在我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就差喊出“跪求一枪”这句话的时候,uu看书.uukashu 萨摩机甲兵却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竟然犹豫着把装甲机枪重新装回了挂架。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我气得七窍生烟,立刻驱动机体一个半滚转回旋压上去,一脚踢在【加兰德】的右腕上。 “哒哒哒” 装甲机枪在撞击中走火,一梭子炮弹全部打飞上了天。 萨摩机甲兵显然被这一幕惊呆了,机甲保持着举枪指天的动作,整整五秒钟才反应过来,马上准备把装甲机枪对准我,但是已经太慢了,我的加特林机炮已经在对准了它,七根炮管飞速旋转起来。 【加兰德】的“眼睛”从嗜血变成了极度恐惧。 “哈哈哈,去死吧你” 我丧心病狂的大笑一通,并扣下了炮钮,那玩意儿瞬间以每分钟六千发的射速开火了。 三十七毫米穿甲弹本身并不足以击穿【加兰德】的主装甲,但是极快的射速和密集的射弹有效填补了这个缺陷。【加兰德】被炙热强猛的金属暴雨彻底覆盖,从两千公尺的中空被猛打到不足一百公尺的低空,四肢和躯干完全被重尖弹头扯烂,挂在连接框架上无力的乱摆,最终被上升气流冲地四处飞散,突然,随着一阵剧烈的痉挛,它在一瞬间爆炸成了一个大火球。 我冷笑一声,松开发射钮,拖着还冒烟的枪管准备降落到货轮上看看情况。 “哟,打得不错嘛,少年。” 第136章 萨摩军王牌 作为最早的第二世代航机甲,【加兰德】并不算是最优秀的机型,相比后来者,这款机型带有很大的试验性质,除了航电和火控比较完善之外,各项性能比较中规中矩,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平庸,没什么亮点,同盟军只草草生产了一百台左右,就因为最新的【哈奇开斯】服役很快被淘汰,作为低档军援物资大量提供给同盟军外围盟友使用。 但是并不是每一支军队都像条约军和同盟军那样财大气粗,技术层次不高的军队突然入手这款机型,简直是如获至宝,用惯了性能极不完善的一代机甚至是老式战斗机,这些吊丝级机甲兵简直要开心的昏过去了。 对空能打,对海能打,对地也能打,近身战能打,超视距战也能打,而且比一代机操作更流畅,飞的更快飞的更远,该有的设备一样不缺,这么好的机体上哪儿找?而且他们很快欣喜的发现,由于相对于【加兰德】较轻的机体,发动机动力有很大富余,机体改进潜力也非常大,什么装备不够,防护不足,工艺欠佳,一个字,改! 这种改进堪称五花八门,甚至同一支军队的不同部队都弄出了不同的改装方案,让【加兰德】的型号变得空前繁杂,比如我在赫尔辛基作战中使用的火箭重炮版【加兰德】就是一个例子。 但是眼前改的那么怪异的【加兰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身上画满鬼画符似的花纹,让人瞄准都找不到点,原本干干净净的头部被安上了一个牛角头盔似的不明机构,原本固定在腰间的复合斩剑也被换成了一把超长的大刀,把原本颇有旧科幻色彩的打扮成了中世纪武士。 “你是谁,那些家伙的僚机吗?” 对方用的是公共频道,于是我也干脆用公共频道说话。 “没错,少年,奖励十分。” 对方用欢快的语气回答道,我第一感觉是这人脑子有问题。 “那**就一直站在那儿看戏?难道你和他们有仇?” “不不不,我只是不太喜欢和人搞什么配合,一会儿叫我往这边跑,一会儿叫我往那边跑,连开个火都要分主次,你看现在不挺好的,他们死光了这些麻烦都省了。” 说着说着,这货竟然笑了起来,看样子不是脑子有问题,是完全疯了! “哦哦,对了,我的本名就没必要知道了,直接叫我‘牛角’就好。” “……..有意思吗?” “当然有,少年你待会儿下地府报告的时候,登记也有个数。” 最后一个发音结束,从“牛角”突然爆发出强悍无匹的杀气,几乎是一眨眼,他就已经把机体速度提升到极限,像是一头疯牛一样顶过来! 好快! 我在一瞬就被“牛角”热带风暴一般的凶恶杀气势死压住,似乎连血液流动都发生了困难,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奋力架起加特林机关炮扫射。 三十七毫米加特林机关炮本来是作为地面防空火器使用,被临时挪做机甲武器之后威力没有一点下降,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弹幕密度,不但能够捕捉机体,也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构筑起一面无法突破的弹幕屏障,现在我就想用这种方式争取一点时间。 但是“牛角”突破了,而且几乎连一秒钟也没有牵制住他!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直到“牛角”高高举起它的特制长刀,我才下意识地拉动机体勉强规避。 刀光流泻,我只感觉眼前的图像突然爆散开,然后一股混着焦糊味的黑色烈风扑面而来,重新稳住心神后,我吃惊的发现眼前的驾驶舱盖竟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缺口边缘闪烁着烧灼的红斑,位置比较近的控制台也被劈开,被毁掉的仪表不断喷出呛人的黑烟,整个驾驶舱里堪称一片狼藉。 情况再明显不过,那就是【黑隼】竟然被一刀开膛了! “反应不错嘛少年,有被调教过吗?” “被你妹调教过!” 我暴怒的操起加特林机枪开火扫射,把海面打得一片沸腾,但是“牛角”的风格显然和“苍刃”明显不同,这家伙打得快,走的也快,变轨更快,像是一只敏捷的苍蝇,上下左右高速飞旋,怎么也打不中。 “靠,咦,等等78%,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我才注意到火控计算机还在拼命整合着这把临时搞来的,没有登录数据库的武器,原来如此,怪不得总觉得手感有点发飘。 被削了半条的信心重新顶了上来,我焦急而亢奋的等待着,终于,象征完毕的“over”顺利跳出来,我感觉加特林机炮的稳性一下提高了不少。 “少年,准备好了吗,我可要来了?” 无线电里传出了“牛角”悠悠哉的声音。 下一秒,密集的弹幕再次被“牛角”突破,而且轻松的像是戳穿一张纸一样。 “什……..” 长刀自下而上挑起,还在喷火的加特林机炮瞬间被剁成了两截,我不得不立刻卸掉残余的部分,避免被弹药殉爆波及。 该死,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驱动【黑隼】后撤闪开他的第二刀,两次拦截失败,我终于看清了“牛角”的行动模式。和“苍刃”的极力规避所有有威胁性的打击不同,“牛角”是一旦捕捉到一个火力缺口,也不管大小薄厚,马上就不要命地点起加力猛钻进去,一口气把整个火力网打个对穿。如果说前者是敏捷的鸟雀的话,那么后者简直是头特二杆子的疯牛。 但是不能不说,这种二杆子打法非常有效。 “躲的漂亮,少年,”“牛角”的装甲壳也受了点流弹擦伤,但是并不碍事,所以他的口气很轻松,“可是貌似你没武器了,下面你该怎么办呢,用屁来崩我吗?” “牛角”随意的甩甩刀,镭射刀刃辐散着刺目的光芒。 “没这个必要。” 突然,第三个声音很突然的插进频道,而且还是个很熟悉的女声。 “哒哒哒” 从上方飞射来细密的火线,“牛角”马上后退一步规避,但是射手好像完全不吝啬弹药,扫射一刻不停,把“牛角”一气赶到了数百米以外。我惊骇的抬起头,只见更高的空域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台机甲。 机体高度大概在十六米以上,装甲线条非常简洁,完全是用最简单的弧线勾勒出的,类似于女性的纤细身段,无论是机械臂,下肢,还是最重要的躯提都是如此,从弧度上看不会超过四十毫米的装甲板,让人深刻怀疑是不是一发口径稍大的炮弹就能把它劈成两截。虽然像是全新的机体,但是类似于订书机的“﹤”字形头部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喂,发什么呆,我这里弹药快不多了!” 挡在我面前,手里正操着一挺加装大弹鼓的装甲机枪扫射的,新机甲的机甲兵还不忘朝我这边骂两句。 “伊…..伊蒂丝?” 我磕磕巴巴的问道,说实话,这个美女救狗熊的桥段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快点把武器装上!” 新机甲的腿部夹舱打开,从里面弹出一把设计类似于折刀的折叠式复合镭射刀。 察觉到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我马上把那玩意儿抽出来,几乎是同时,伊蒂丝的弹幕再次被一举突破,“牛角”挥动着长刀猛劈下来。 “什么?” 伊蒂丝也大吃一惊,我倒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连加特林机炮的火力他都突破的,一挺装甲机枪想压制住他根本是做梦。 “呛” 复合镭射刀和长刀交叉咬合,刺目的电火像是水流一样喷射在机体装甲板上,我感觉自己的视线都被烧得发疼。 “吱啦” 长刀尖利地怪叫着,拖着大量火花从复合镭射刀的啃噬中挣脱,“牛角”一个利落的转身已经滑到了我的身后再次一刀劈下来,我不得不紧紧跟着他的动作,再次架死了他的攻击,但是很不幸,这一次我处于下风。 “防的也不错,少年,但是你知道吗?”一个闪失就会机毁人亡的白刃战中,“牛角”竟然还能悠悠哉的说话,“近战中能用的可不只是刀子!” 不妙! 我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驾驶舱位置就被“牛角”抬起膝部装置狠狠来了一下,防御动作马上走形。 “锵锵锵” “牛角”马上展开了一轮暴风雨般的狂攻,长刀不断沿着各种极难防御的刁钻位置攻过来,我只能做勉强防御,机体上瞬间又多出了数道伤口。 这家伙是个近战高手! 我感觉到了可怕的压力,因为一直以来近战都是被我当做辅助手段来使用,我从没有想过有人能把这项偏门的技术练到这么精纯的地步。比如用机械肢做攻击,这我也办得到,但是这家伙的协调性实在是太恐怖了,从膝顶到挥刀衔接的完美无缺,简直像是操纵自己的身体一样。 正在苦苦思索时,我的驾驶舱又挨了一下,这次比刚才的更重,原本就开裂的驾驶舱裂开了一大片,我更是几乎被震出鼻血来,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狂风般的刀劈又落了下来,这次我没有完全防住,一刀被切掉了一大块肩甲,金属骨骼也被灼伤。 “陈项!” 伊蒂丝惊叫起来,也驱动自己的机体冲上来,“牛角”毫不畏惧的一刀柄顶开我,架起长刀迎击,新机体的右臂装置突然甩出一节短剑,牢牢架住了“牛角”一刀斩击,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 “哟,少年,你女朋友身手也不错,有孩子吗?生出来的话,想必那小子肯定也是个高手。” “去死!” 不知道为什么,伊蒂丝的语气中突然带上了快要烧起来似的怒气,新机体的脚部装置突然旋转一圈,弹出一截修长的剑刃,一击扫向“牛角”,手中的短剑也同时攻出。我很少见伊蒂丝出手过,一度甚至认为她不过是靠一身先进军火打天下的土豪机甲兵,但是现在看来,她的身手一点也不比我弱。 好强的协调性! 可是“牛角”动作丝毫不乱,先是点燃喷口,用大输出强行弹开了短剑,然后一刀下劈将挑上来的剑刃弹开。 可以说是轻描淡写。 “呵!” 伊蒂丝一甩短剑猛地冲进“牛角”怀里,利用剑身灵活的优势不断高速刺击“牛角”的要害,我也趁势重振气势,重新扑上去施展斩击。二对一,在初步了解到对手的可怕后,我们两个马上很有默契的交替分担对方的压力,伊蒂丝不断从新机甲上施展出出乎意料的攻击武器,我则用斩击和拳脚格斗不断架开“牛角”的攻势。 因为伊蒂丝只携带了一挺装甲机枪,我的【黑隼】更是就一空壳,我们的备用武器只有刀剑,而不知道为什么“牛角”至始至终一直都在使用那把特制长刀,于是我们展开的是一场奇特的空中格斗战。 理论上应该是我们占据了上风才对,可是打了半天,结果却是……..四六开,我们四,“牛角”六,无论多么默契的配合,无论多么凌厉的进攻都被对方轻松化解,简直像是两个拿着水果刀的流氓在抢一个剑道大师的钱包一样。uu看书 ww.ukanshu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可怕,以至于我当时根本不敢相信。 “陈老爹,伊蒂丝小姐,让开!” 突然,无线电里炸起了道钉简短的警告声,出于一起战斗的默契,我和伊蒂丝打了个招呼,马上急速推开,把有些措手不及的“牛角”丢在了原地。 “轰轰轰” 下一秒,无数的火箭弹,导弹,机炮弹还有大口径高爆弹,如同雨点般狂砸过来,把整个空域打成了一片钢铁炼狱,道钉一口气打了三分钟的全火力速射才停下来,此时“牛角”已经不见了踪影。 “打下来了吗?” 伊蒂丝问道? “不,可能有点擦伤,但是不致命。” 道钉悬停住他的机体回答道,我这才注意到他开的不是战斗机,而是一台扛着大炮管,全身披挂导弹发射器和武装挂架,造型特别威猛的新型机甲。 “【石勒咯】,你怎么把这玩意儿开出来了?” 我大骇,这不是柴拉维尔家的机体吗,这帮孙子胆也太肥了吧,他们的机体也敢抢。 “不,是柴拉维尔家的负责人主动把机体借给我们的。” “谢里夫?” “嗯,没错。”ps:赶了一天车累得要死,先一更吧 第137章 选型开始(一) 经过一通激战,克拉索家名为xk-875【阿巴甘】的试验机体终于被千疮百孔的货船拉到了港口,因为受损太严重无法靠岸,只好临时停泊在外海,改用坦克登陆舰把机体装船转运。 当然,迎接我们的不止有慰问和茶水毛巾,还有基地司令的愤怒。 “什么,马雪成他们全死了?!” 上校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好像要吃人。 我点头,心里却一点慌张的感觉也没有,冷静的让我自己都感觉害怕。 “是的,如果需要打捞尸体的话,我这里记录了详细坐标……” 话音未落,我就被上校揪住了衣领,因为过度激愤而充血变得血红的眼睛狂怒地盯着我,好像我就是杀了他四个手下的凶手。 “那你为什么活着回来了!” 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好像我也得陪着一起下海游泳才够义气一样。 教导团的人也怒了,立刻呼啦一下围上来。 “**什么意思?” “老子就是这意思,怎么样啊?!” 我举起手,让吵成一团的两伙人先安静一下。 “他们想要捍卫航空兵的尊严,坚持不需要我插手。我没有及时阻止他们,是我的判断失误,非常抱歉。” 连我都感觉这个解释太轻描淡写了,但是这却是我心里最想说的东西。 上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几秒钟后慢慢平缓了下去,然后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的口气问道: “那些杀人的杂种死了吗?” “两个全被我宰掉了,如果想鞭尸的话我也有坐标…….” “很好。” 上校放开手,他的脸色还是很差,然后他立正,冲我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我敬礼,而且还是比我高五六级的长官,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已经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弟兄们松了口气,安慰了我两句后散开忙别的事去了,这时,伊蒂丝走过来,特制抗荷服勾画出她完美的身材,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想找块飞机场都难,嗯,不错,五颗星好评, 先瞄了一眼远去的上校,然后她把冷冰冰的视线对准了我: “真是的,难道你们这些在战场上打滚的老兵都是无血无泪的吗?” 我耸耸肩。说如果看到死人就要鬼哭狼嚎捶胸顿足的话,攒八辈子眼泪和十八辈子感情都不够花,与其对那些连名字也叫不上的尸体浪费感情,还不如节约点给熟悉的人用。 我说的是大实话,虽然很佩服航空兵们的奋战意志和军种荣誉感,但是这只是站在同为军人的立场上,作为“陈项”这个人的感情而言,并不能说有多喜欢这些近乎偏执的人。 “那是因为你手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伊蒂丝毫不客气的指出问题所在。 我当做没听见,转而做仰头望天状。此时,新到的【阿巴甘】正站在固定框上整备,从这个角度看我突然从这台机甲上看到了另一款机型的影子,我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要有麻烦了,我真诚的希望那只是我的错觉。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国的外交部展开了无穷无尽的口水战,共和国指责萨摩再次制造流血事件,言外之意是刚捅了我一刀为什么又来一刀。萨摩则反驳这些都是造谣,自己才是最大受害者,两台机甲只是在执行例行任务是就被“野蛮无礼”共和国军突然击落,造成两名机甲兵不幸身亡,就连赶到救援的头号ace“牛角”松本下吉中佐也遭到猛烈攻击,萨摩军对这种挑衅行为表示极度不满,并扬言要用最强硬的手段维护国家尊严。 这种背景下选型工作匆匆忙忙在第二天进行就不奇怪了。 参与选型的主要有空军部和海军部的主官十多人,还有我们教导团的几名优秀机甲兵,外加一些政府官员,组成了一个二十多人的庞大观摩团队。如同再加上参加测试的各公司机械师和负责人,这个数字还要扩大三四倍。 选型方式有些不同的是,不是由各公司派遣机甲兵驾驶,而是让我们教导团的人,平均每台机甲做十个小时的简短培训就直接上机驾驶,这对机甲的可操控性和机甲兵的技能是个不小的挑战。 公历084年8月中旬,我们终于站在了测试现场,高官们搭了一个高台用望远镜观看机甲的飞行,我们则早早穿好抗荷服坐在下方的休息室里等待,与我们对应的是五台机甲,相比其他四台全副武装的机甲,【黑隼】的状况是最不妙的,搭载的导弹都是原本装备战斗机的老爷货,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装甲机枪,技术军官们临时找了一门陆军用的双联装三十七毫米高射炮,改装了一下发射机构和炮架就直接翻转90度装在了机甲的右臂上,那造型就别提有多别扭了,观摩的高级军官们看得直皱眉。 “见了鬼,连机体都还没摸顺溜就要飞起来,真是要命。” 铁牛郁闷的抱怨道。 “没办法,估计是上面实在等不及了,机甲操作越简便自然越能加快新兵的培养。” 我撇了一下嘴,其中也看出共和国军需求的迫切,希望机甲形成战斗力的周期越短越好,甚至等不及慢慢培训机甲兵。不过我也嗅出了一点不祥的味道,只是区区三十台机甲的单子,共和国军大可以挑选精锐高手慢慢训练,没必要加上那么苛刻的使用条件。 也就是说,上面考虑的不仅仅是三十台机甲,而且还有虽有覆盖整个共和国军数百台机甲需求的大单。 第一轮做的是射击表演,分为地靶和靶机两个科目,下午是各种机动动作的表演,按照流程表,我们每个人都要搞定五台机甲,工作量有那么一点大。 “一号机,罗汉少尉,登机。” 铁牛拍拍大屁股上的灰站起来。 “好了,兄弟们,我先上了。” “安心上路把,清明我们给你烧零花钱。” “滚!” 大家嘻嘻哈哈的扯了一通淡,铁牛才跑出去开始工作。 这时道钉问了我一个问题: “话说陈老爹,你打算选哪个军种。”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当年脑子进水报了一个根本玩不转的倒霉专业,我四年都被折腾个半死,从此对这种报志愿的东西深恶痛绝,反正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反正最后把我看着分配就行。 “你想去哪里?” 我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好在道钉是个干脆人,也没跟我多绕圈子。 “海军,灭掉该死的萨摩军。” 道钉冷冷地说。 果然够直接。 “唉,那么不巧,我选得是空军。” 牙哥也上来凑热闹。 “为什么?” “因为空军的补贴比较高嘛,而且伙食是两荤一素一汤,海军就两荤一素,而且海军老是在海上漂,你们我统计了一下数据啊,海军一个月才洗十次澡,在空军里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唉呀,你们干什么打我,别打别打,有话好商量啊!” 把牙哥毒打了一顿后,其他还在闲的人也聚集在了一起,我惊讶的发现他们都早早做出了决定,据说铁牛要加入空军,因为他老爸就是空军航空兵,而疯子则表示要加入海军,对于这个好战的人来说倒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大头也表示要加入海军,原因是他觉得海军的压力太重,作为第一批机甲兵他有必要分担一部分。 不愧是教导团的政委,觉悟就是比我们这些菜头兵要高出很多。 “那么陈项,你要去哪里?” 我支支吾吾的,只好随口搪塞过去: “啊啊,那个,我还没想好,看看情况吧。” 大头好心劝道。 “那你可要快点了,陈老爹,海军部的林浩成将军不止一次找我谈话,让我劝说你跟他混,并保证你加入海军后的最终军衔不会低于少将。” “啥?” 半死不活的牙哥也从地上爬起来插嘴道: “空军部的长官也找我说过了,并保证只要在空间,六年以内,一个将军军衔是少不了你的。” 这特么更恐怖了,三十岁出头的将军,肯定是打破共和国军的晋升记录了。 “我去,搞毛啊,这么客气我很害怕啊!” 我怪叫,不是假的怕,是真的吓尿了。 “不客气不行啊,你在公海上露的那一手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只用一台空壳似的机甲就干掉了两台全副武装的【加兰德】,还顶住了萨摩军唯一的大ace‘牛角’,uu看书 .kanshu 实在是太吊了。虽然哥几个不服气,但是陈老爹,凭良心说,你的技术的确已经超越我们教导团的所有人了,”疯子插嘴道,“而且我们老大还说这只是原先准备好的条件,他还没想好给你补发个什么大号福利包呐。” 现在我终于了解林诗月和克拉德口中的“少将”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两军高层早已开出了优厚条件,可是等等,为什么啊,我身为学员的时候并没有特别耀眼的战绩和出击表现才对,除非把我雇佣兵时代的战绩也算上,可是这怎么可能,我这方面的黑色情报不是只有老猫他们少数几个才知道。 等等,有什么不可能的?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现在的出格表现,还真的像是海空军高层已经知道了一样。 打了个激灵,我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一张欠扁的面孔,阿西莫夫,对了就是这混蛋。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判定,这家伙被我骂了一通后,不但没有把我的案底交给内务部,反而是直接转手卖给了两军的高层,不但在共和国军里捞了一大票人情,还能乘机推我一把,日后再搭关系的时候,我也不好不卖他个面子。 虽然只是没有证据的推理而已,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奸商的做派。 就在这时,铁牛突然闯了进来,一张大脸上满是惊惶: “不好了不好了,尼玛出大事了。”ps:抱歉,出去吃了个饭多喝了点,人有点晕,明天恢复双更 第138章 选型开始(二) 说实话,做测试之前我们最害怕的就是出事,因为手上是一堆没有定型,没有生产许可证,也没经过iso9002质量认证的试验机,安全性和可靠性完全没保障,一个搞不好就可能摔下来当烈士了。 现在看到铁牛人一个零件不少的站在我们面前,当时就心宽了不少,可是一想到机甲的事马上又紧张起来。 “老大,怎么了?” 大头壮起胆子问道。 铁牛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监控仪,手指在上面一通猛滑。这玩意儿我们人手都发了一个,所以并不陌生。这个装置主要安装在机甲的中央处理器上,自动对机甲的各类参数进行捕捉,极大减轻了数据搜集的作业量,可问题是现在掏这个有什么用? “你们看这个。” 我们凑上来一看,上面首先弹出【石勒咯】的数据,比如最大速度,转弯速度,发现目标时间,锁定速度等等,最后下面得出一个老大的综合评价:a+。 测试的等级和我们划学分类似,根据既定指标分为c-,c+,b-,b+,a-,a+,六级,堪称十分细致,我最不看好的柴拉维尔家的机体,一出场就拿了个最高分,让人感觉不太习惯。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是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特别好大惊小怪的。 铁牛再次滑动手指,下面是【黑隼】,【阿巴甘】,【贝林顿】还有林氏的【秃鹫】,所有的结论都是——a+。 “我靠,这机器不会坏了吧?” 我们全炸了,再一看就连显示的数据也很接近,可以说都在伯仲之间。 可是没道理啊,五个集团设计出来的机甲,思路不同,风格迥异,各部分的组件更是五花八门,怎么可能会那么接近? “我哪儿知道啊,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瞎了呐?” 铁牛一副哭丧着脸脸的样子。 “妈的,怎么可能那么邪门,老子来。” 疯子急得跳起来,撒腿就往机体上跑。 结果一百分钟后,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全部写满a+的监控仪,下一个只好我撸起袖子上。 总体来说,虽然因为熟悉时间不够,飞起来有点发飘,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与其说是开机甲倒不如说像是在骑自行车。但是整个试飞过程很顺,上机,起飞,搜索,击落,也是在一百分钟内搞完五台机甲,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然后我我也拿到了一个写满a+的监控仪,当时就有一种瞎了狗眼的感觉。 “我去,难道有鬼?” 大家全傻了,如果不是这些机体一夜之间全成了神机的话,那么最大的解释就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头,道钉和牙哥马上前赴后继的冲上去,然后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一份倒霉的全优成绩单,最低的成绩也是个a-。 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把成绩单粗加工后,提交给在场的各军种主官判定,我们相信这些老油条应该比我们要厉害得多。将军们把这份东西轮流传递着观看,并不是面孔严肃的讨论几句,在数据表格上指指点点,我们一下感觉姜还是老的辣,有戏。 “你们怎么看?” 林浩成突然向我们发问,其他军官也齐刷刷的把眼睛朝这边看过来。 原本满心欢喜的我们,被突然飞回来的一堆皮球砸得晕头转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时我们才突然想起一个很残酷的现实:在场的军官普遍都是只知道战斗机的旧军官,对机甲特别还是这种新型的通用机甲一无所知,而略懂一些理论的技术军官基本都是715所出身,但是作为竞标的一方,为了防止作弊他们没有评论的资格。 也就是说最终解释权还是在我们手里,想丢都丢不掉。 这下可麻烦了,我们一个个冷汗直冒,我看见在更远的位置观看测试的伊蒂丝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笑意,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灰色微笑同学,你不是很行吗?现在怎么哑巴了啊。 我苦笑,赶紧捅捅铁牛,示意老大你快说句话,好把场子圆回去,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也太损坏形象了。 没办法,这时候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架势,于是铁牛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汇报工作,诸如汗流浃背,目光散乱,手脚打颤,大气不敢喘一口之类的经典形象都在这位大哥身上展现了一遍,然后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开口说话了: “诸位长官,我认为………我认为我们还是先去吃午饭比较好。” 好比一道九天神雷直落当场,我们简直被雷翻了,只好尴尬的看着林部长的反应。 谢天谢地,林浩成中将皱皱眉头,扭头和空军的负责人李震北中将交谈片刻后,提议测试先告一段落,大家先去军区招待所用一顿便饭。 我们当然没心情吃,只好先在食堂将就了,出师不利,大家心情都很烂,具体表现为一个个饭打了一大盆,扒了半天却都没吃下去多少。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监控仪坏了?” 疯子烦躁地问道。 我说怎么可能,就算五台监控仪真的撞见鬼似的一起坏,那么也不可能坏得那么统一吧。 “难道是他们对机甲做了手脚?” 道钉提出了一个稍微靠谱点的的架设。 “可能性不大,”铁牛嘴里塞着慢慢的饭菜却咽不下去,“监控仪的安装位置都是不断变化的,数据采集样式也有两种以上模式,要做出干扰或者篡改很难。” 排除来排除去,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测试环节安排的出毛病了。 可是哪里出毛病了? 我们一个个想得头晕脑胀。 “奶奶的,这毛豆怎么做的,淡出个鸟来了?” 疯子恼火的骂道。 “清水煮毛豆,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生态环保。” 大头借机开了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等等,简简单单? “我勒个去,就是这样!” 我惊喜交加的一丢筷子,把其他五人吓了一跳,大头竟然还傻愣愣的回了一句“对,做法就是这样”。 思路这东西就像泥鳅,一次抓不住就跑得没影了,我没工夫闲扯,马上用筷子在餐桌上比划。我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结果,很大原因是由于测试指标是给旧式战斗机用的,靶机只放了那么一个,还飞不出一马赫速度,地靶就不用说了,就在平地上摆了一轮。加上参加测试的各机,除了【黑隼】以外都装备的是新型弹药,容纳了比战斗机更强大的火控系统,当然是一打一个准。 我的解决方案也很简单——加料。 靶机从一个加到十个,而且从四百公尺一直摆到一万公尺,各个作战空域都有份。地靶从十个增加到三十个,不但是平地,山顶,地下,湖面,东南西北中全部有份,除了固定靶还要加上移动靶。 评判标准也改,靶机从捕捉到击落时间不得超过七秒钟,地靶要一轮至少要击毁三个方向四个以上的靶子才算合格。u看书 .uuksh飞行表演也要改,转弯,加速,爬升,还有各种乱七八的战术动作的指标统统改了。 铁牛感叹的评价了一句: “他妈的陈老爹,你下手比疯狗都还有狠啊。” 我感觉他其实是想夸我,结果因为大学语文没学好导致遣词有点另类,而且疯狗攻击是用咬的。 有了新点子,我们立刻饭也不吃了拔腿就往测试现场跑,结果航空兵出身的领导一看我们的修改方案,当时就哭了。 “艹你们妈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搞那么严,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开飞机的啊!” 我们再跑到后勤部门,结果一提方案,后勤部门的领导也哭了。 “他妈的,你们知道靶机多少钱一个吗,知道数控地靶多少钱一个吗?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管仓库的啊!” 我们又跑到军官团那里,结果我们才把方案说了个开头,那些几十年大风大浪走过来的高级军官倒是没哭,直接就疯了。 “我靠,还再来一遍,你们知道这些进口弹药打一发要多少钱吗?知道我们的预算都是怎么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吗?你们这些王八蛋是想逼死我们这些向政府要钱的人啊!” 虽然被喷得狗血淋头,但是申请好歹是批下来了,我们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这场选型一堆麻烦事的开头。 第139章 朋友,战友 【石勒喀】在飞。 俯角45度,时速一点四马赫。 快,非常快,快到让我感觉灵魂都要被甩到躯壳后面。 突然,靶子出现了,总共三个,一个移动靶,一个固定靶,还有一个在右手面几乎九十度垂直的半山腰上。 以机体的速度,反应时间只是极短的一瞬间,而且出现的角度都非常刁钻,散布面也很大。 “滴滴滴” 我将固定在双肩的十二联装火箭弹发射器调试到第一位置,并将雷达探测的目标参数整合进虚拟瞄准光圈内,然后重新拉动装甲机枪对准半山腰上的固定靶。 使用机械臂和炮塔作为主武器的机甲,一个很明显的优势就是攻击范围大大增加,几乎不存在任何打击盲区。 “沙沙沙” “哒哒哒” 两套武器同时发射,地面和山腰同时爆发出一片火光,土石横飞。【石勒咯】从爆炸点上空一闪而过,将浓厚的烟雾吹散开。 山腰和地面的固定靶已经全部被摧毁,但是移动靶只是被弹片削掉了一些,还在很坚挺的晃来晃去,从发信器上反馈来的信息是着弹点偏出了差不多二十米,我不快的斜了一下嘴角,在手动测评上打上了b-的符号。 随着难度的提高,【石勒喀】是第一台露出颓势的测试机甲。 匆匆在空中扫了一圈以后,教导团六剑客拿着各自的监控仪和手动评分表重新聚拢。这一次的打分明显出现了差距,其中【石勒喀】以六个项目的b-,b+被其他机体远远甩在了后面。 根据我一天的操作经验,从本质来说这玩意儿只是【伊尔】加装武器和装甲,重新设计发动机的增强版本,用粗暴的方式在现有机体上直接堆砌武装,并用增强型发动机抵消负荷的手段固然简单,但是也带来了操控性的急剧恶化,特别是在俯冲状态下操控异常困难,另外在超音速飞行下产生的拉力几乎能把它的外挂武装整个扒下来。 这玩意儿当然不能列装,六剑客一致同意把这玩意儿第一个踢掉,可是具体涉及到该怎么踢,我们又开始大扯特扯了。 原因无他,因为就在前几天,谢里夫是除了属于自己人715所,唯一把宝贵的试验机无偿借给我们使用的商人,事后也没有任何索要回报的表示,搞得我们道谢都找不到人,现在就这么冷冰冰的对他说句“好了,哥们,样品不合格,你可以滚蛋了”,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可是怎么办?难道帮着他作弊,拜托,那就是对整个共和国军的机甲兵不够意思了。 “要不…..咋们约他出来吃个饭?” 疯子带着一副脑壳坏掉的神经病表情提议道。 于是我决定跟他当一回神经病,说你去定个酒店,我打电话叫他出来谈谈,毕竟这里就我和他还有点认识。 感觉颇有黑社会老大的气度。 很反常的,这次谢里夫没有玩消失,一接起电话就立刻同意出来,这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再玩消失我这边也真不好办了。 时间定在晚上六点,我提前半个小时去点菜,但是一到疯子定的店我立马傻了:那竟然是个当头挂着“正宗xx大娘川菜馆”九个大字,外附一行“消费满五百元酒水免费”小标题的绿底大招牌,里面吆五喝六,人声鼎沸,外面菜油泔水洗洁精横流的大排档。我去,我竟然让这帮穷吊帮忙定馆子,我真特么也是个蠢蛋。 四下一看,原本说好要来的那些家伙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哪怕再缺智商我也知道自己算是被那帮孙子给涮了。此时再改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柴拉维尔家的贵公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尽头,没有带保镖也没有开豪车,更没有美女情人相伴,干干净净一个人步行。 “上帝啊,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谢里夫还是我见到时那样,一副优雅淡定的样子,先看看馆子然后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几乎想要拔腿跑路了。 “要不……咋们还是去喝杯咖啡吧。” 我心虚地说。 “呵呵,无所谓,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谢里夫笑了笑,带头走了进去。 谢天谢地,好在疯子那家伙还不算太二,给我定了一个包厢而不是叫我坐大厅,多少还算挽回了点颜面,服务员问完酒水关上门,环境还算能保证让人正常交谈。 “唉,你的那些朋友怎么都没来?” 谢里夫看着其他几张空着的座椅,奇怪地问道。 “被你的土豪霸气吓得一病不起,都死在床上了。” 我恶毒的诅咒那些没心没肺的货。 谢里夫抽出筷子敲飞落在醋碟上的苍蝇,然后一偏头看着我,眼神有很淡,就像烟卷燃烧时散发出的浅灰色雾气。 “那还真高兴你没有被吓跑。” “抱歉,和你一个等级的土豪我已经见过好几个了,一般身价十亿二十亿的货已经吓不倒我了,”我干脆的说,心想索性连正事也一起挑明了,“哦,对了,通知你个事,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我们的样机落选了吧。” “对,就是这样……咦,你怎么知道的…..好吧,当我没问。” 话才说完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因为就算在共和国军的生意份额不大,但是以柴拉维尔家的人脉怎么会弄不到内幕消息。 “拜托,你们都是怎么想问题的,”谢里夫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难道是用一桌价值二百七十块的排挡餐抵掉我七十亿的订单损失?” 我说你就将就着吃吧,要是哥几个没想起你连一毛钱都捞不回来,你还真别说,这桌饭你还只能吃一百三十五,另一百三十五是我的份,能多吃几块钱回来算你本事大。 说话间,一盘辣子炒鸡块已经端了上来,香辣的味道刺激着人的食欲和鼻腔,我毫不犹豫地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大的,谢里夫大笑一阵后,也伸出筷子和我抢食,看得出这位公子哥的筷子用得很好,没有一点用惯刀叉留下的障碍,应该是从小练过的。 “你看上去好像比那么扫兴。” “当然没什么好扫兴的,”谢里夫一脸轻松加无所谓,好像买菜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七块钱,“我们家族在上上个月已经获得了在十个月内为条约军生产一千台机甲,以及提供全套备件和弹药的长期订单,这次只是老头子抱着能捞就捞,重在参与的心态来玩玩而已,在【石勒喀】实际上完全是交给刚招募的新手做的,投入上非常低,设计也很糙,能被看上才叫怪事。” 老天,什么叫豪阔,这就是豪阔,相比之下咋们连虾米都算不上了,可是等等,这订单数量是怎么回事,就算以军备竞赛来说也未免太恐怖了! 停下筷子,我抬头瞪着谢里夫,后者稍稍点点头,意思是你理解就行。这时,服务员端上了第二盘菜,那是一个老大的剁椒鱼头,一个小脸盆似的大鱼头上洒满了红彤彤的辣椒,看起来非常有视觉冲击力,但是用餐的气氛却明显低落了下去。 “喂,我说,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 “我不是军方的人,但是根据惯例,一般是在公历085年初。” “是吗?” “是的。” 空气再次陷入了枯燥,就连楼下的喧嚣也变得乏味。 “有害怕吗?” 感觉像是被挑衅了一样,我咧开嘴笑了一下。 “一个人单扛的话,或许真的有点头疼,但是如果和整个教导团的弟兄一起作战的话,感觉就省力多了。” 在北方作战时,我又是队长又是队员,既要指挥战斗又要亲自打主攻,带着各种二货在枪林弹雨里跑来跑去,累得半死也忙得半死,吃尽了苦头。可是我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无论是反抗军还是雇佣兵,都没有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一开始是不把我当盆菜,后来又把我当成老板供起来,我说什么他们都只会诚惶诚恐的执行,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在维堡的第一晚,一个人站在高地上吹风的,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太特么恐怖了! 但是在教导团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虽然大家的技术依然很糙,因为我作战经验和技术的飞速增长,也很难配合我的行动,但是大家总能很默契的配合起来,平时也相处的很轻松很愉快,如果我有犯错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把盘子拍到我脸上,或者直接给我一顿臭骂,把我抽到清醒为止。 这就是教导团。 谢里夫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个很够朋友的人,陈项,我从不敢想象一个人会这么够朋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了。”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一大盆水煮肉片,用辣椒油和豆芽做的底料上,漂浮着厚厚一层白嫩的肉片,但是此时我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很简单,示人以情,待人以诚,有事不憋在肚子里,想知道都掏给你。” 我用筷子敲了一下碗,简单的回答道。 谢里夫皱眉。uu看书 .ukashu.om “如果我跟你玩花样,耍得你满地爬怎么办,还要继续坦诚吗?” “那就直接宰了你!” 我带着杀气毫不客气的顶了过去,贵公子则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良久他才摇着头,犹豫着说: “那么陈项,我们…….还算朋友吗?” 拜托,土豪,一般来说是我们这些穷吊上门拜你的码头吧,怎么现在整个倒过来了。 我感觉自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要你别拿出商人的身份来,我们就还是朋友。” “商人吗?” 谢里夫琢磨着词句,然后拎过酒瓶先给自己满上,然后再给我满上。 “在做商务谈判的时候一般用的是葡萄酒。” “可惜现在是啤酒。” “碰杯只是轻轻碰一下,又要让别人听见声音,力度又要适中。” “没事,这玻璃杯够结实。” “一般只是抿一小口,然后就开始聊天。” “今天谁要是不喝完谁就是王八蛋,shit!” “哈哈,说得好,今天就看谁先趴下!” 我们两个的酒杯在大笑声中重重撞在一起,声音之大,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震坏了。 第140章 踢人难题 谢里夫和他的营销团队在第二天就启程返回,我们本来还想留他多玩几天,但是他推辞说和条约军的生意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人手,家里人都催翻了,让他马上回去帮忙,实在是耽搁不起。 我们都感觉很惋惜,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们这家伙虽然是个土豪,但是却是个为人非常不错的土豪。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谢里夫在临走时送了我们一份大礼——名为【石勒喀】的试验机,还有各种配套的弹药备件。 粗估价值接近两亿金镑。 “反正拿回去也只是堆仓库积灰的玩意儿,还不如让它在这里发挥点作用。” 这是谢里夫阻止我们推辞时用的原话。 “非常感谢贵集团的礼物,共和国军会永远记得你们的真诚心意。” 林浩成和李震北两位大老板倒是一点不客气,现在共和国军机甲部队本来就战力匮乏,正上火的时候有人送凉茶来了,当然求之不得。 【石勒喀】被划归我们教导团编制,作为练习机甲使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共和国军编制序列内的第一型机甲,可喜可贺。 临走前谢里夫悄悄留给我一句话: “我这里本来就是心不在焉的,没必要计较,但是其他几个家族就未必就那么简单了,特别是林氏。”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把林氏特别点出来,但是经过一连串事件,我隐隐约约也意识到这个东方家族并没有去的那么良民。 选型继续进行着,测试的量也不断增大,时间却倒霉的越来越短,搞得我们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吃饭都差点一头插进饭盆里睡着了。 饶是如此,陈天民大将还在催,一天十几个电话的催。 “他妈的,你们好了没有,孵蛋呐!” “见鬼,都搞到什么程度了,我去,还在测试武器,这种东西随便了,能开炮能打导弹长得像个人就行了!” “立刻,马上,迅速给我搞出结果来,萨摩军的战舰都顶到老子裤裆下面了!” 陈大将要疯了,其实我们也快疯了。 教导团宿舍在那短短几天几乎变成了疯人院,有时候比划急了拿草纸画图,拿优质图纸擦屁股;有时候半夜挑灯夜战完煮方便面,尝一口没味道,加点盐再尝一口还是没味道,直到半盒洗衣服都倒进去才发现自己搞错了调料;有时候终于有空从机甲上爬下来,一分钟前还想洗澡,一分钟后却莫名其妙提着个洗衣桶去洗衣服……..各种怪事不一而足。 经过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我们总算红着眼睛搞出了一份比较详细的机型比较报告,铁牛代表我们找军官团做总结。 其中,我们对罗德底斯家的xl-870【贝林顿】评价最高,不但机体设计优良,动力强劲,而且配置的射速四千发以上的大型加特林机炮和新型导弹发射器的组合,攻击不但极快而且极猛,只需要一两秒就可以迅速张开一道强大的弹幕,再加上最新的四十毫米装甲机枪和允许同时和六目标交战的火控系统,无论对地还是对空都是相当强悍的组合,虽然机体的重量不很大,但是防护等级非常之高。 只是……. “他娘的,那么贵,单单机体报价都将近两亿金镑了,再加上鸡零狗碎的还怎么得了?!” 看到资料上那一串可爱的数字,李震北中将顿时一副吓惨了的表情。 排名次之的是克拉索家的xk-875【阿巴甘】,起飞重量极轻,采用了新型的四装一万七千马力发动机,动力单元输出强劲。喷口方面采用了全数控型智能喷口,飞行品质特别好,也极大减轻了机甲兵负担。机体采用了最新的钛合金装甲,据说在机体全重不高的情况下,能够保证防御四十毫米以上级别穿甲弹的实力。 只是……. “武器貌似不太够,固定武器只有两门可折叠式57mm半自动速射炮,还有一挺装甲机枪,最大导弹挂载量只有五吨多,而且一下子用上了那么多新技术……可靠性和可维护性真的没问题吗?” 林浩成中将放下材料疑惑地问道。 和【阿巴甘】排名并列的,是林氏的xll-910【秃鹫】(据说这个称号来自于这玩意儿的脑袋长得像鸟类)。这玩意儿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有特点,除了机体的品质非常优良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除了装甲机枪和白刃武器外没有任何固定武装,但是与之相对的是,他们预留了八个通用型接口,并一口气提供了二十多种包括各型导弹,大口径航炮,低膛压榴弹炮,加特林机枪,火箭弹发射巢等等的武装。更坑的不只是武器,装甲,火控,航电都可以根据需要自由选择,价格倒是都不贵。 只是……. “能挂那么多我,太牛逼了吧。” “不愧是林氏。” “我去,地上海上路上都能打,大概所谓的通用机甲也不过如此吧。” 眼看着那些原本默不作声的高级军官们突然一片整齐的赞誉声,搞得我们一个个面面相窥,莫名其妙。 排名在最后的是【黑隼】,原因无他,那就是虽然飞行表现不错,但是武器测试比较一般,远远不如那些大厂产品,铁牛总结完毕,就准备读补充内容。 只是….. “唉,我就说这玩意儿不行嘛。” “叫他们这次不用来了,就是不相信,看看就这样了吧。” “算了算了,不用读了,直接踢掉吧。” 高级军官们再次不约而同的议论纷纷,只不过这次的内容全是负面的版本,搞得铁牛都快读不下去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帮家伙是不是之前彩排过了,怎么搞那么整齐。 “特么的都给老子闭上嘴听着!” 李震北突然站起来一通怒喝,把还在咕哝不清的人都震住了,议论声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看见林浩成中将似乎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没有说话。 “陈老爹,你的戏,上!” 铁牛一拍我,转而把位置让出来,这是因为关于【黑隼】的测试评价都是我做的,总结也是由我写出来的。 好久没上台了,上上次是十几个学生会干部,上次是一群趾高气扬的雇佣兵,现在竟然是一大票将军,让人不由感慨这境遇变化真快。 “虽然【黑隼】的测试成绩不佳,但是我认为其中受不合适武器的拖累因素很大,而且【黑隼】的固定武器都是临时搭载,并非专用机甲武器,适配性严重不良,比如三十七毫米双联装火炮在测试中多次出现严重的射击震颤和卡壳事故,导弹也是如此,均为战斗机配置的老式型号,性能和整合性都不太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黑隼】还能打出这种成绩,是非常不容易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名海军少将不快地打断了我: “你想说明什么,少尉,是【黑隼】虽败犹荣,还是我们亏待了715所。” 我回答的也很快。 “废话,难道你们觉得自己对715所很好很够意思?” 那少将的脸色当时就涨成了红猪肝。 “什么,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少尉,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是有原因的,我们不应该把他列入客观情况里去……” 我冷笑,这特么还不叫客观情况,难道是715所的技术军官们闲得发慌想挑战极限,攀登机甲测试新高峰不成。 “那么请问你想说明什么,将军,”我模仿着他的口气,“是如此高等级的测试竟然决定不了一点军械的情况,还是共和国军竟然要看一个商人的眼色行事。”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红猪肝还没来得及爆炸,马上有一位中将冷着脸站起来。 “少尉,如果你和林氏的确有过节的话,请放在私下里处理,请不要把主观意见带到那么严肃的场合来。” 说辞是义正言辞的,但是逻辑却是乱七八糟的。 我忍不住想笑。 “行,那这事先丢一边去,既然诸位还自认为自己还是对手上的家伙有主导权的人,那么我建议给【黑隼】重新装配武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请求已经提了很多次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给我个准确回复,行,还是不行?” 中将当时就卡住了,楞在那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反而是林浩成中将一副终于皱着眉头说话了。 “陈少尉,你也不是不知道时间紧张,没有再来一次的空闲了,我们现在只是需要高质量机甲,至于中间乱七八糟的细节问题,我们也没必要计较,反正只要度过这个困难期一切都可以再商量。” 拜托,度过这个困难期不是一切都可以再商量,是一切都完蛋了。 “林中将,你有必要那么急吗?” 李震北突然冷笑道,看上去像是已经忍了很久了。 林浩成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也对这横插一杠子的仁兄很不爽。 “那么你怎么认为,李中将。” “我同意陈少尉的观点,不就是再搞一次吗?也就七八个小时,差得到哪里去。” “我想你是没搞懂陈大将的意思,我们没空在这么一台普普通通的机甲上浪费时间,我们需要立即把测试进行下去。” “林中将,你的‘普普通通’是怎么算出来的,没听见陈少尉的报告吗?” “李中将,那只是他的个人主观臆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种推论。” “那就特么证实这个推论啊。” “你这是在无聊的小问题上纠缠不清,只为争一时的军种意气,uu看书 ww.uukanh 李中将,作为海军负责人,我坚决反对这个提议。” “呵呵,这么快就扣帽子了,那老子就赞成。” “行,那我们就投票解决吧。” 李震北傻了,虽然看上去这一条很正,但问题是现场海军军官的人数稍微多一点,而且从他们刚才的态度看,根本不存在同意的可能。 于是结果毫无悬念。 “那么就这样吧,【黑隼】第二个淘汰出局,测试继续。” 林浩成中将心满意足的宣布道。 “行。” 听到我干脆的做了回答,海军军官们一片松了口气的表情,空军军官则是怒气冲冲。 不过别急,我还有补充。 “那么我保留意见,下面你们继续。” 包括林浩成在内海军军官们顿时脸色大变,因为作为共和国唯一的机甲兵部队,整场测试中我们扮演着极重要的角色,我们不签字,试验的下个环节基本就无法进行。 其实我当时有点不安,因为这里只有我是无党派人士,于是我偷偷往后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用另一只手做了个问号。 站在身后的弟兄们不管混哪里的,马上就是一排大拇指竖起来——插在我的屁股上,你妹。 在毫无结果的情况下,这次总结会议宣告卡壳。 第141章 贿赂 “于是我们老板直接把报告交给国防部了,但是被陈大将一脚踢回来了,说‘没机甲兵签字的东西拿过来干嘛’,害得他大丢面子。” 疯子在通讯频道里幸灾乐祸的做了总结,这逗逼好像完全忘记自己给谁打工的了,我只能祈祷我家的通讯没被监听。 因为很长时间的争执不下,测试直接卡死在了第二轮,陈大将天天打电话来骂娘,海军部骂空军部骂我们机甲兵也跟着骂,但是比较幸运的是,我们总是最后被骂的,此时大将已经骂不动了。 正常人被这么骂都受不了,受不了的结果就是要想个法子变通。林浩成中将的变通法就是直接把结果提交给国防部,结果就如同疯子说的,被大将一脚踢了回来,这也难怪,好比批项目少了个章,万一出事责任谁也担不起。 “他老人家消停了没有?” “怎么可能会消停,刚刚还把我和大头叫去训了一顿话,让我们好好做做你还有其他空军弟兄的思想工作,深挖问题根源,及时纠正错误路线………” “停停停,屁话别多,爷就在这儿,你准备怎么做工作。” 疯子在那头贱贱地笑起来。 “好样的,有种蹲家里别动,老子晚上就叫上张三李四麻五几条好汉废了你,你小子就洗干净菊花躺床上等着吧。” “滚你妈的,几条好汉就留给你自己享用吧。” 调笑完毕,疯子突然换上一幅郑重其事的口气对我说: “有最新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海军这边你不用担心,但是这次得罪了不少人你还得要防着点,有事打个招呼,我现在已经够配枪资格了,随时可以崩了那些个乌龟王八蛋。” 我笑笑,心里挺感动的。 交上了这帮肝胆相照的兄弟,这辈子真没白活。 结果危险没等到,我首先等到竟然是个叫“贿赂”的不速之客。 因为没有测试任务,我难得有两天破天荒的闲了起来,开始有功夫和其他大学同学开聚会,酒过三巡,话题不自觉的扯到了当年的特别招聘会上,对于现状我只是含混的说在军队里混了个小官,托老猫的福待遇还算不错。 “唉,那大哥一看就是个好人啊,可惜哥撸太多了身体不行,不然也跟他混了。” 一个当年机电二班的同学感慨道。 我笑着称是,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除了想打死他还是想打死他,一百年不动摇。 说到老猫,老同学们一个个感慨万千,没想到当年一个不起眼的分支点,大家的命运线竟然岔开了那么多,有人在和平世界朝九晚五的混日子,有人却在和世界上最高危险的机械打交道。 聊到尽兴的时候,我的pcp突然响了,一接起来竟然是老爸拨来的,口气神秘兮兮的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本来当时神经就绷的有点紧,第一个反应是家里出事了,马上和老同学说了两句,三步并作两步窜了回去,心里一边咒骂着怎么打了那么长时间仗也不顺手捎挺机枪回来,害得每次都要自己亲自上阵。 但是回家一看,却发现老爸老妈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更没有被人拿枪顶着脑袋。 “额,到底是怎么了?” 我顿时莫名其妙。 老爸哆哆嗦嗦地把一张单子递给我。 “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家的房贷还清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家这套三室一厅的宅子的房贷还欠了四十多万,按照老爸老妈的收入,等还清的时候,应该是全国人民欢庆新世纪行过一百周年纪念日了。 “哦,那不错啊,老爸你摸彩票中了?” 我不带大脑的说道。 “中个屁,我还要问你那,上面标注的是什么军务部总办事处,听名号好像是你们军队的机关啊,你们当大兵的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老爸满脸疑惑,不用说他,我也是莫名其妙。虽然我在共和国军里混的时间不长,但是共和国军的基本构成部门还是听说过的,我也从没有听说过军务部这个地方,难道是打错字,发错福利了? 就在这时pcp再次炸响,我丢下还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老爸老妈,拔出来就接,这次传来了牙哥的声音,那家伙简直不是在说话,而是像唱卡拉ok似的嚎叫了。 “陈老爹,我中了,我中了!” 这台词实在太脑残了,我忍不住一嗓子骂了回去。 “中你老娘啊,你是中举了还是中风了?!” “都不是,老子玩刮刮乐中五十万大奖了,这下发达了,哈哈!” 我这才想起来,这位大哥从大一进来开始就一直做着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最直接的行为就是每天刮五张体育彩票,风雨无阻,雨雪不断,刮出来的废纸可以绕地球两周半,但是刮了四年最大的奖项只中了一百块纪念奖,连老本都捞不会来,真是情何以堪。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这货这悲惨遭遇感动了上天,特地扔团狗屎让他踩? “不说了,晚上哥请吃饭,一定要到啊!” 说着牙哥就切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又一个电话轰了进来,但是这次是道钉打来的。 “你有没收到什么特别奇怪的钱。” 不愧是教导团第一号实在人,开头第一句就直切主题,连人名问候语都省了。 “嗯,我家的房贷莫名其妙被清空了,还有牙哥那衰货竟然中奖了,今年真是怪事多,额,”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你难道也……” “就在昨天,我老爸欠的八十多万高利贷全还清了。” 道钉冷冷地说,冷得好像一块在冰库里冻了三天的铁板。 我沉默,虽然道钉是个实在人,但是他老爸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赌棍,一到晚上就去赌,赌输了就耍无赖,无赖耍不下去,就借来高利贷继续赌,把原本充盈的家底玩得精光铮亮。所以道钉在大学里是过得最苦的,每个礼拜我们在打游戏泡妞下馆子,他却打着几份工,不然连学费也掏不出来。 “哦,那还不错。” 我尴尬地应和道。 “哼,不错个屁,这家伙原本被追杀的连影子都看不见,现在又冒出市面开始玩牌了,”道钉冷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跟我在一个部门的疯子也收到钱了,但是却换了个名目,事情有点奇怪,陈项。” 当然奇怪,如果一个人发横财是巧合,两个人发横财是走运,三个人发横财是人品爆发,那么一群人一起发财那就肯定是有人刻意安排。 “铁牛老大已经召集教导团的所有成员在论坛上集中,你快点上线。” 我不敢怠慢,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上线,此时论坛上已经吵翻了天,相互一盘道,这才发现最近两三天大家都收到了一笔至少二十万以上的款子,但是来路不尽相同也不一定是现金,有的是还清房贷车贷,有的是中手机抽奖,最夸张的是胖图,竟然不怕死的扶老奶奶的过街,被她老人家千恩万谢送了个手镯,回家仔细一鉴定才发现是价值六十万以上的高级货。 铁牛:现在就学霸和款爷那边还没有动静,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老爹:怎么可能会有动静,学霸就不说了,款爷那么有钱的土豪还会有人送礼上门,脑子抽了吧。 但是不出十秒钟,被谈论对象就哭丧着脸上线了。 款爷:娘耶,谁说没人贿赂老子的,刚刚我爹的厂子就收到了一张一亿金镑的超大订单啊,尼玛,我爹现在都吓得吐白沫送进医院去了!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土豪之外还有土霸。 服了。 疯子:“娘的,肯定有阴谋,退钱! 鲍鱼:怎么退啊,虽然途径很杂但是都做得滴水不漏,我刚刚用黑客系统查了一下,人名地址部门全都是假的,想退也找不到地方。 铁牛:见鬼,要么直接退给军法处。 学霸:不可能,实在做得太隐蔽了,有的是订单,有的是还清债务,有的还是融资,也不是直接交给我们本人,万一有一点老底交不干净,把特派员引来,我们保不准都得完蛋。 说到这个我感觉身上当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相信其他人也是。共和国军的特派员制度堪称是建军以来的一大怪胎,从定位上来说类似于纪委,但是权力要比纪委大得多,一旦下放到基层部门,不管军衔如何资历深浅,都拥有凌驾于所有主官之上的生杀,指挥大权,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只直属于军政部管辖,就算是国防部长陈天民大将也难以调动。 说起来,现在共和国军各支精锐部队都安插有他们的亲信,就插教导团这支新生部队了,要是听到这边有动静,不争先恐后来个大繁殖才怪。 我想得头痛,不过直觉高速我,虽然海军空军那些人很急,但是也不至于做出上级向下级行贿这种丢人的事来,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参加竞标的集团。 现在谢里夫已经回国,根据阿呆的消息715所穷得连加班费也付不出来,更不可能这么大手笔的掏钱,剩下有可能的就是三个大家族。 其中伊蒂丝带领的克拉索家首先可以排除,以斯拉夫美少女和我们的交情,完全没必要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直说就是,而是她的个性也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剩下的就是林氏和罗德底斯家了,前者前几天还打了一架,我是碰也不想去碰一下这个霉头,罗德底斯家那小子也不是善茬,但是好在还算有一个熟人。 于是我接通了亚捷琳娜的电讯。 “嗯,这个…..我不知道啊,我找我大…..大哥问问。” 亚捷琳娜嘴里咕噜咕噜的,一副还没睡醒似的语气,我甚至可以想象这货穿着睡袍头发乱七八糟的,在床单上滚来滚去的样子。 “我去,你到底来这里是干嘛的?” 结果天然系少女竟然回到我了。 “睡觉,看风景,还有吃饭,哦,你们这边的东西真的好好吃哦。” 我都快晕了,并深深的怀疑自己打电话给她是不是个严重错误。 两分钟后,亚捷琳娜回话了。 “没有,完全没有。” “耶,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首先是我大哥说的。” “其次呢。” “其次是我大哥保证的。” 如果不是隔着几条大街我真想跑过去揍她。 “拜托,u看书.uunshu别老是听别人说啊,搞不好人家还在逗你玩呐!” 结果出乎我意料,一向糊里糊涂似乎没什么脾气的亚捷琳娜竟然生气了,用一种混合着愤怒和委屈的声音,像被冤枉的小孩一样向我大叫起来。 “大哥怎么可能骗我,他可是我的亲人啊,如果连亲人都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谁的话?” 一向鄙视这货脑袋构造的我竟然第一次被问住了,我确实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亚捷琳娜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已经挂掉了电讯,拍拍脸,我重新整合起手上的信息。应该说她不可能骗我,别问我为什么,反正就是不会骗我就对了,而且如此庞大的金额支出就算这货再怎么糊里糊涂也不可能一无所知,那么剩下的怀疑对象就只有一个了,不,准确来说,我从第一眼就确信它的嫌疑是最大的。 我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家伙的送钱水平固然很高很上档次,不但各种理由和途径做得完美无缺,而且还恰到好处的漏出消息让我们知道,不过,也不是没有缺陷,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隐蔽性实在是太好了。 于是我飞快的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陈老爹:得,既然是偷偷摸摸送进来的,我们干脆吞了它得了。 疯子:我去,陈老爹你想黑吃黑啊,够狠的你,那事怎么办? 陈老爹:废话,当然是不给办了 第142章 各方压力 事情就这么压了下来,好像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测试该卡的还是卡,该压的还是压,很自然的,也没人上门指责我们收钱不办事。 颇有一种“我流氓我无赖我装逼,不服气来打我啊”的嚣张感。 我猜林诗月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死小鬼,肯定又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策划些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我的脑子注定转不过她,就不做考虑了,反正千变万化,不给个说法老子就是不签字,看你怎么办。 时间继续干耗着,为了避免身手退化,没有参加测试的机甲兵们找了一个新活计——机甲练习,对象当然是教导团唯一一台机甲【石勒喀】,大家的热情都很高,只是没法做实弹训练,而且人多机甲少,再加上715所的哥们隔三差五抱着一堆仪器还有【黑隼】来凑热闹,不时搞个全身检查,或者性能对比什么的,搞得训练场每天像开展销博览会一样吵吵嚷嚷,不断有倒霉的哥们被性急的人从驾驶舱里丢出来。 不过我猜测他们更大的意图是让更多机甲兵感受到这款机甲的优异性能,让我们给树立一个不错的口碑,真心佩服这些技术军官的毅力,大热天的拖着机甲到处转,很有资金不够人力凑的味道。 我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说明完操作要点后,在自动贩卖机里投了罐冰柠檬茶,我就跑到一边的休息室偷闲去了。 这时,林浩成和李震北两位参加选型的军官团主官走了进来,一个脸色古怪,一个满脸尴尬,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出于纪律,我马上站起来敬礼。 “免礼,少尉,能给点时间聊聊吗?” 林浩成中将举手制止了我的军礼。 我干笑两声,和他们来到了训练场后的空地上,那里荒草遍地垃圾成堆也不知道几百年没人打理了,选这么个倒霉地方聊天,搞得我一开始还以为两位大哥是想杀人灭口。 “陈少尉,这两天我和李中将聊了一下,最后统一了意见,虽然最后我们觉得你的说法很有道理,但是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还是不得不放弃【黑隼】,这点希望你能理解。” 我很无奈的笑笑道。 “拜托,两位长官,我可不是教导团的主官啊,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人的话应该找罗汉少尉才对。” “陈少尉,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秘密资料我们都有一份,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你的签字是至关重要的,甚至比我们的签字还要重要,你在教导团的威信一点不逊于罗汉少尉,只要你……” “够了!” 怒意暴起,我直接一嗓子吼过去,把两位将军给吓一呆。, 我一点也不喜欢听到任何表达我能够取代铁牛地位的句子,因为这只会让我想起在维堡时的那段不快回忆,那断我几乎要和教导团翻脸的经历,现在想想就让人羞愧得想给自己来一枪。 话说回来,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阿西莫夫那王八蛋果然把我卖了,但是很奇怪,无论是那奸商还是眼前的两位主官似乎都没有把我送去法办的意思。 平息了一下呼吸,我冷冷地说: “好吧,既然要明着说话两位长官也何必再装,直接说说吧,后面的那个集团同意为你们提供多少好处。” 我没有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家族的名字,算是为两位长官保留了最后一点面子。 李震北的脸顿时涨得血红,刚想跳起来骂娘,林浩成却制止了他。 “保证未来三年内,为我军下水一艘重载舰,一艘远洋战斗舰和四艘近海战斗舰,配合已经下水的新式战舰,组建一支符合国际最高标准的新式舰队。” 林浩成说得很直接,听得我心里别扭的紧。 “我记得共和国军的造舰能力应该算是世界上前五位吧,怎么沦落到要私人厂商供货的地步了。” 听到我的责问,海军中将脸上露出了愧色,很明显的愧色。 “那些都是旧式战舰的制造技术,这些玩意儿作战的结果……想必你也看到了,对于新式战舰我们完全一无所知,而且萨摩军不会等我们,条约军和同盟军也不会等我们,我们急需要最新型号的武器来武装自己的军队,而不是那这些他妈的破烂玩意儿去填海!” 中将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平静,但是后面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爆了粗口。我呆住了,以前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海军会坚持和那些居心不良的商人走一条道,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为总指挥过对于共和军军势衰弱的无奈。 我把错愕的目光转到另一位主管身上,李震北中将尴尬地抓下军帽挠了挠头。 “别这样看老子,我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也就是一堆旧世纪留下来的破烂玩意儿,干到我们这个级别的,谁不知道独立自主的重要性,可是715所的东西再好,他们毕竟也只是研发机关不管生产,可是我回去一盘点,嘿,这才发现老子名下的配套军工系统早就在这两年被林氏零敲碎打的灭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产能根本无法满足需求,海军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只是人家看不上这堆破铜烂铁。上一场和萨摩的冲突打输了,全国老百姓都在质疑我军的实力,所以陈少尉啊,不是我们做人不厚道,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我沉默,原来我以为坚持原则就行,没想到这次选型后面还隐藏着这么棘手的内情,现在两位主官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等回答,我的脑子却乱成一锅粥。 尼玛,又是一道要人命的选择题。 “给我点时间。” 我嘀咕了一句,胡乱敬了个礼,转身就跑回休息室。 外面的人还是围着两台机甲吵吵嚷嚷的,但是看着【黑隼】我感觉自己的脑仁疼得越来越厉害,一股从未有过的,山峦一般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阿呆也从吵吵嚷嚷的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提着两罐饮料,一身油一身灰的在我身边坐下来,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身材干巴巴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才三十不到的人,头发竟然花白了一大片,看得人心里发寒。 “哎,对了,陈项,我们老大托我向你表示感谢。” “先不用谢我,现在【黑隼】也还是生死未卜。” 我感觉很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我就不习惯被人道谢。 而且现在明显也不是道谢的时候。 “我们老板说没关系,有这个心意就行,【黑隼】这两年多的开发受尽了周围的争议,怀疑还有冷嘲热讽,最后甚至连资金链都被军方夺走,转而投资林氏的机甲开发。你是除我们以外第一个对这台机甲表示出极大热情的人,我们的作品能获得机甲兵的如此赞赏,整个715所都很高兴。” 没有看到我古怪的表情,阿呆一口气说了下去,他像蒙上灰尘一样晦暗的眼睛似乎突然亮起了光,脸上充满了以前从没有过的自豪感,身为技术军官的自豪感。 我感觉不可思议,因为我还从没有听说过一台机甲的开发会经历那么多坎坷的,而且更夸张的是,这些家伙竟然憋着一股气搞出了成品,不,等等,也不仅仅是憋一口气能解决的,至少还有一个人。 “哦,对了,老猫和你们所长的关系很好吗?” “嗯,基本上可以那么说,但是他们并不是十年二十年的老交情,而是最近一年半才刚认识的,准确来说可以追朔到我们成为机甲兵之前,”说到这个,阿呆的表情有些疑惑,“一开始老猫是把能搜集到的机甲资料都大量的往我们715所送,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器材,数据,他都尽可能动用自己的手下弄回来,在我们的资金周转处于最困难的时期他甚至动用了自己控制的秘密经费支援我们。” “陈项,接触了一段时间,我总觉得……老猫没看上去的那么猥琐,他坑也好蒙也好拐也好骗也好,他好像…….他好像也是在为一个非完成不可的目标而行动。” 阿呆像是做会议报告一样认认真真的说着,好像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的遣词有多伤人感情。 我哑然失笑,竟然连阿呆都觉得这货猥琐,看来他是真没救了。 “哦,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能竞标成功的话请你吃饭。” 阿呆把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uu看书ww.uukanhu拍拍屁股站起来,并对我笑道。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把他送走,等门发出如同炮栓闭锁般的“砰”的一声后,我的肩膀终于垮下来,长叹一口气。 “陈先生,你真是有个不错的朋友呐。” “算是……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警惕心像野兽一样迅速复活,我冷冷地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黑色商人——伏尔加公司一部部长克拉徳。 他还是那身高档商务装,从里到外都显示出一幅成功人士的气派。 “如果你是问的是我什么时候来这个国家的话,那么回答是四十天前;如果你问的是我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话,那么大概是三秒钟到四秒钟之间。” 回答不急不缓,不卑不吭,让人一点脾气也没有。 “那么请问有何贵干。” 我问道。 “呵呵,商人既然到一个地方,那么当然是做生意。” 在飞机上的那番对话一瞬间跳出来,难道到现在为止的状况,都在这家伙计算之内。 我几乎忍不住想拒绝这个可怕的家伙,但是我还是努力强忍着。 “那么请问,你是帮哪一家跑腿的,林氏吗?” “呵呵,当然不是,”克拉徳的眼睛里露出了让人厌恶的棕色闪光,“我的客户应该算是你的熟人。” 第143章 伊蒂丝的方略 “熟人?” 我第一反应是伊蒂丝,但是想想又不对劲,因为我从没有听她说起过,她有委托这种黑色公司,难道是……罗德底斯家! 克拉徳用目光肯定了我的猜测。 “请不用担心陈项先生,我们很清楚你现在面临的压力,我的雇主只是希望能进行到第三轮,也就是竞标的最终阶段,当然,那时候无论是落选还是胜利,都不用陈项先生你费心,当然,既然你不收钱,我的雇主也允许你也可以据此提出一些合理化的要求。” 相比林氏用尽手腕,志在必得的高压姿态,在四大财阀中实力最顶尖的罗德底斯家的要求就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了。 难道他们在最终阶段还留了什么后手?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我警惕的问道,经历了和伏尔加公司一连串不愉快的交易,我不能不警惕,而克拉徳的表情显得波澜不惊。 “因为你是罗德底斯小姐的朋友。” 亚捷琳娜? 这一刀砍得够准,但是还不致命,我咬咬牙扛下来,在这号奸商面前一露怯就完了。 “是朋友没错,但是这点交情应该还不至于值得我去冒那么大险。” “那是自然,只是虽然大事由罗德底斯公子操持,但是这次罗德底斯小姐是作为团队名义上的领队…….” “我靠,他们家老爷子疯了!” 我破口大骂出来,骂完了突然想到个事儿。 “喂,那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啊,”克拉徳一脸轻松,“我的这位大客户的家族,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严格运转的公司,每个家族成员都是公司的职员,业绩好的要会被加分,分数最高的则会成为族长,而业绩差的就会不断被扣分,地位也会越来越低,最后甚至会退步到连园丁都不如的程度。” “我去,那和我有毛个关…….等等,亚捷琳娜带了多少次队了?” 刚无聊的是时候,我猛地想到一个极重要的问题。 “呵呵,反应很快少尉,自从到法定年龄开始,风险最大,金额最大的项目就一直是她带队,当然盈亏比一直是三七开,虽然不是很清楚,分值的话,应该也所剩无几了吧。” “啊啊,无所谓了,反正这家伙也不适合干这行,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被人养也不错。” “呵呵,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陈项先生,我说的是地位也会随分数退步到和佣人差不多的地步,也就是说,以后光明正大摸进她的房间里,一遍遍的玩爱情动作片里的镜头,似乎也并不算犯罪…….” “尼玛,禽兽啊!” 这刺激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当即把持不住,狂叫着跳起来乱骂。 “呵呵,就是这样,情况我已经说明了,那么有机会再见,就此告辞。” 克拉徳微微一鞠躬,退了出去。我四下一摸,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大汗。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了测试现场的机库里,当时时间很早,机械师和警备兵都在食堂里用早餐,我用专用的军官磁卡刷开门,轻轻松松走进了机库内部。 这个机库据说在旧世纪就作为测试武器的停放点使用,在内部隔出了五个大小相同而且互不干扰的小型机库,因为是考虑到停放战略轰炸机的需要,所以塞进机甲和一堆武器备件也是绰绰有余,并不显得拥挤。 开门后,我也不干别的是,就是绕着机体开始转圈。 一圈又一圈,最后我都几乎要吐了。 形式代号xll-910【秃鹫】,隶属林氏家族的战术试做型机甲。身高十七点一米,最大起飞重量五十三点五吨,无固定武装,机体由高强度钛合金制造,采用圆弧和菱形混合结构,动力单元为四台一万四千三百马力发动机,最大的亮点是采用了多种武器模块,极大拓展了机体的泛用性。 综合来说,在竞标机甲中,这玩意儿性能算是中等偏上,除了发动机性能一般以外,其他方面都还算不错。 但是说句心里话,我并不喜欢这款机型。 “说实话,你找我来的时候我本来还是蛮开心的,但是现在算什么,把我晾在一边一个人对着机甲放电?” 身后传来伊蒂丝冷冰冰的声音。直觉告诉我,要是不回应她的话,会引发把老虎放出笼子的可怕后果。 “咳咳咳,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咳嗽了两声,“对了,有要事找你商量。” 整合了一下词句,我把昨天遭遇到的事件做了一下简单汇报,其实昨天不仅仅是一部,就连许久不见的阿西莫夫也挂来电讯凑热闹,他代表林氏家族对在北方造成的严重伤害表示深深的歉意(鬼知道是不是她说的),并且对我的身体健康表示关切的慰问(尼玛是希望我早点死吧),还有希望能看在钱的份上对【秃鹫】多多关照(就这句算是实话),口气之热情,态度之诚恳,好像我在北方的话全是骂给白痴听的,各种乱七八糟,扯得我头都大了一圈。 “伏尔加公司吗?我倒是听家族业务员说起过这家黑色公司,据说他们做事脸最厚,手最黑,做人够无耻,没想到你竟然和这帮货色搭上了关系。” 伊蒂丝秀眉微蹙。 “啊啊,当时做人还年轻不懂事嘛,脑子一热就下水了,幸亏小姐你及时搭救,让我浪子回头,回头是岸……….” 我也不管句子通不通顺,厚着脸皮狂拍一通马屁。 伊蒂丝扭过头去,不满地“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把目光挑向眼前的机甲,用修长的手指在机甲光滑的外壳和关节上轻轻的抚摸,脸上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就是林氏的样机吗?没想到这个从来没开发过机甲的家族,工艺竟然能优秀到这种地步,比起这方面最强的罗德底斯家,应该也不差太多。” “你们克拉索家也不行吗?” 我傻愣愣地问了一句,结果毫无意外了埃了伊蒂丝一记杀气腾腾的恶眼。 “很抱歉呐,的确不行,虽然我们家族善于在新技术上取得突破,但是在对性能提高不大的加工工艺上和柴拉维尔家观点相同,为了节约成本和工时,都是几步简单的粗处理,随便弄完就可以拉出来卖了,所以不像罗德底斯家的东西一样,过了三五十年还能运转得很坚挺。” 斯拉夫美少女愤然道,对自己家族落后于人非常不爽。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机甲的性能评判还有这方面奥妙在,看来以后做这类活的时候要当心了。 “说起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林氏的机体,难道这玩意儿只是个花瓶?” 伊蒂丝勾起食指敲了敲机体装甲,突然转过来看着我。 “当然不是,性能很出色,而且设计理念也比较新,竟然把整个武器系统完全模块化,而且一下子吃进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装备,也没见机体出现任何兼容问题,真佩服‘金牛座’设计师的本事。” 听到我对【秃鹫】的评价如此高,伊蒂丝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深蓝色的瞳孔也越来越冰冷,然后她用尖刻的口气讽刺道: “那么不是正好,赶紧选上去,还拖着干什么?” “不,一点也不好。” 我果断回答道。 “哪里不好?” “太贵了。” 伊蒂丝眼睛里闪动了饶有兴趣的色彩。 “恕我冒昧问一下,他们现在报价是多少钱,反正现在大家的报告书都递上去了,应该不算机密吧。” “哦,当然,是一亿两千万金镑一台。” “……..” 伊蒂丝的眼神现在不但是冷,而且是怒,像要把我吃了似的大怒——因为她们家的报价是一亿六千万金镑一台,整整贵了四千多万。既然我嫌林氏贵,那么她岂不是早就已经好收拾包袱滚蛋了。 我赶紧解释道: “别误会,我只是说裸机价格,其他的武器模块都是要另外算钱的。” “另外算钱。” “没错,一个小小的营销花招而已,便宜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因为只有装甲机枪和白刃武器的裸机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如果不想飞出去当靶子就必须要购买配套的战术模块。每一个模块都由三套以上的子系统组成,而每个子系统都是一个造假不菲的复杂组件,如果按照竞标的‘通用’概念,我们要为每一台机甲都配置对地对海对空三个模块,九个以上的子系统,仔细算下来,实际上报价并不比罗德底斯家低多少。” “同时用战舰之类的后继订单捆绑销售,表面上看起来是极大加强了共和国军战斗力,但是实际上抓住了共和国军急于扩充实力的心态,顺带把共和国军新式军队来个大垄断,完全控制在他们手里,用心实在是够险恶。” 前面是我身为职业机甲兵的判断,后面则是学霸的分析,综合起来就是一个简单的结论:林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说到罗德底斯家我又开始郁闷,因为很明显,雇佣一部的老板就是罗德底斯家,虽然这一团人到目前为止应该是所以竞标队伍里最安稳的,每天除了吃饭逛街开茶话会以外什么都没做,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但是我可不会天真到认为拿家子人各个都和亚捷琳娜一样,只会发呆卖萌。 特别是还傍上了伏尔加公司那些奸商的家伙,不搞出点什么阴险狠辣的大事来,真是对不起人民群众。而且亚捷琳娜的事,让我做了一个晚上噩梦,也不能放着不管。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前面碾来一辆坦克,后面垫着一个雷场,怎么动都不是。 “喂,干嘛和我说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竞标商,搞不好我现在就带了个微型录音机搜集你泄露情报的罪证呐。” 伊蒂丝好像想到什么一样,嘴角一挑微笑起来。 “拜托啊,大小姐,你就站在我最亲爱的朋友的角度上给出个主意吧,我都要给憋死了,”我苦着脸道,“乖,快点说,待会儿我请你喝豆浆。” “滚一边去,有你那么招待女生的吗?” 伊蒂丝假嗔道,u看书w.uuknshuom不过好在她还是说了。 “你既然各方都属于想当有实力的派别,那么按照你们国家最古老的兵法不就可以打了,合纵连横,不会要我这个外国人教你吧。” 然后伊蒂丝说了自己的初步计划,我听完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尼玛,十几年语文白读了,对传统文化的了解竟然还没一外国人深刻。 聊完事项,我们两个关门出来向食堂走去,但是在路上我冷不丁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伊蒂丝,你和罗德底斯家的关系好吗?” “一般性吧,总体来说这个世界上能和这个狐狸家族交朋友人还一个都没有诞生,亚捷琳娜只是个例外,很多时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罗德底斯家人,还是说他们老爷子产房抱错人了。” “……额,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听说过他们家里乱那个什么伦来着…..” “哦,你说那个啊,从中世纪开始在贵族圈里就算是很正常的事了,这方面文学应该随随便便都能读到,虽然不清楚这一家子是怎么过的,但是看情况应该也差不多,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呵呵,没事没事,刚看了部片子,有点感兴趣而已。” 我赶紧搪塞过去,肚子里却一阵抽搐。 “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果然是变态。” 伊蒂丝鄙视道。 第144章 联合阵营 第二天上午,我就跑回了甬城,好在两个小时的路程不算远,一来一去很方便,一到点我马上和其他罢工人员汇合,上门找军官团的两位主官提条件。 “什么,临时备案?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浩成和李震北两位主官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哦,实际上根据我们的测评,目前所有机型中罗德底斯家的【贝林顿】的综合参数最为优越,只是价格开的有点高,我建议先单独把这一型机甲剥离竞标机型,单独放入一个并列备案中,万一遭遇突然情况,可以临时采用一批该型机甲补充机甲部队的空缺战力。” 铁牛面不红气不喘的一口气说下来,我们在后面低头垂手暗暗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老大真是越来越有领导的范儿了。 “等一下,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合适就是合适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搞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行!” 李震北中将断然拒绝,好在这还是预料之内。 “可是最近测试一直进行的不顺利,我想,万一搞不下去又发生什么紧急情况的话,还有个方向可以参考。” 铁牛故作深沉愁苦状,一副忧国忧民的爱国主义青年形象。 “妈的,你们以为卡成现在这样,应该怪谁…….” 带着一脸快要气死的表情,李震北马上跳起来骂人,我们则一副惶恐的样子低头听训。 二把手大头也是愁眉苦脸的。 “你看长官,我们不也是没办法吗,怎么说也同意不了意见,万一这时候萨摩人打过来不就瞎了吗,所以你看着…….” 大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把还远没有完成战斗准备,在本土死命磨枪的萨摩军都拖出来当挡箭牌用,其实我们根据搜集到的情报评估是,如果萨摩军要发动一场以机甲和新型战舰为主体的局部战争,至少需要三个月的准备,因为新型武器的整备工作远比旧世纪的战斗机和常规舰艇复杂。 而事实上,因为两台机甲被意外击坠,以及共和国军机甲兵出现的报告,萨摩军不得不认真的重新评估起共和国军的战力,大规模战争的准备工作进行了差不多五个月。但是两军的主官们显然不知道这些猫腻,一下被我们戳到痛处,两位这段时间被折磨的焦头烂额主官,也是一脸烦恼困苦恨,相互交谈一阵后艰难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就掉进坑里了。 我们一帮人兴高采烈的抓着报告跑出来,这就算是完成第一步了。 “喂,我说陈项,这一纸莫名其妙的东西真的有用?罗德底斯家的人又不全是傻子,这都会相信?” 铁牛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这也难怪我和他们说明时略掉了伏尔加公司之类的黑暗段子,整个前后逻辑当然不通顺,不过在我眼里这事已经成了,既然他们要进决赛老子就提前塞给你们一张入场券,当然,最后肯定会被踢出来就是了,因为备胎如果不用的话就永远是备胎,大限一到就被一脚踢飞,没有任何悬念。 “不行也得行,凑合着试试吧,对了我和亚捷琳娜稍微熟一点,伊蒂丝和715所那边就麻烦你们去联络了,告诉他们别把家底藏着捂着了,都拿出棺材本来把林氏干倒再说,不然大家都得打包回家了。” 结果,这帮吊丝一起吹起了口哨,纷纷起哄。 “哟,只是稍微熟一点吗?” “一点是多少熟啊,陈老爹。” “这表达太羞涩了。” “…………” “滚你们大爷的!” 扯淡完毕,我搭车来到了罗德底斯家下榻的五星级酒店,这帮土豪竟然把整个酒店的顶层整个包了下来,在楼层口碉堡似的插着两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黑衣大汉,腰间鼓鼓囊囊的别着大威力手枪或者微型冲锋枪一类的武器,搞得上面像是黑帮老大在开秘密会议。 我让两个碉堡帮我通报一下,结果立刻得见。 走上松软的高级地毯我才发现情况发展的出乎意料,因为在楼层里走动的,不是死板的服务生,也不是衣着随意的中年人,而是十几个身着白色围裙,戴着蕾丝发式,相貌美丽的——女仆。 我首先反应是完了完了,一不小心穿越到中世纪去了,直到一位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幼女仆走到我面前,扯起裙角行了个吓死人的古典礼节,我才反应过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先生。” “哦哦,我找罗德底斯先生有点事。” “罗德底斯先生?哦,您好,请跟我来。” 听到这个名字,女仆一下变得极为恭敬,带着我一直走到楼层最内部的一间总统套房里。 “看不出你还有不良的制服癖。” 我开门见山就准备恶心这家伙一下。 结果,坐在总统套房的大落地窗边喝茶的金发青年连头也懒歪一下,好像和他说话的就是只嗡嗡叫的飞虫。 “这叫复古情节,知道吗,复古,和某些只会对着cos片子撸的吊丝,品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级别。” 反击一招正中要害,我只好郁闷的开始说正事。 “你是说,临时备案?” 金发青年斟酌着最后一个词,像是要从中品出什么问道来一样。 “不好意思,陈少尉,我好像从没有听说过竞标流程里有这个环节。” “哦,我们教导团临时和上面谈了一下,修改了一下规则,”我没兴趣和这好摸不清底的家伙多聊,“恭喜你们,不用打预赛直接就有进决赛的门票了,只不过能不能打过决赛队伍就看你们造化了。” “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后面应该还有一个‘但是’吧。” 果然是人精。 “但是前提条件是搞掉碍眼的林氏家族,他们可是首席内定人,不然你们别说吃肉,汤也喝不上一口。” 一边歪着头听我们说话的天然系少女突然很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其实还是汤比较好喝呐。” “…….麻烦你老老实实坐那边别动,再敢雷我小心我抽死你。” 我的脾气不太好,任谁一进门就像根电线杆一样插在原地,没人端茶送水,没人微笑问候,甚至没人让个座的时候,脾气都不会太好。 “喂,话说你们真的没问题吗?” 这家伙让我冷不丁的想起克拉徳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别扭。 金发青年似乎嘲讽似的笑了一下,接过我的报告漫不经心的上下一扫,然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脸色发沉。 “我只是很好奇,陈少尉,从竞标开始你似乎就看林氏不顺眼,甚至还在机场上打了一架,真搞不懂你这个要钱没钱要才没才,长相只能算过得去的家伙怎么会和林氏这种大家伙杠上的。” 我说国仇家恨私人恩怨都有一点,uu看书 ww.uukansu 话说你烦不烦,到底帮不帮忙一句话的事。 “帮,当然帮,还没有和林家的那个小女孩较量过,总觉得很有趣。” 深沉的盯了我十几秒,金发青年突然愉快的笑起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因为他的表情变换实在太快,我的情绪都快赶不上节奏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转身就准备撤退。 “看不出你竟然是个好人,陈少尉。” 背后突然传来阴沉沉的声音。我烦躁地转过头,金发青年则对我阴沉地笑着,亚捷琳娜眨着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两个。 “下一句该不会是‘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吧。” “呵呵,”金发青年笑起来,笑完他的脸色勃然一变,“滚蛋!” 于是我就挺直腰杆走了出去,回到车水马龙,尾气灰尘满天飞的大街,给人的感觉意外的比总统套房还要好得多。这时,铁牛他们也陆续打来电讯,表示所有联络工作都已经进行完毕,715所和克拉索家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好了,所有牌都已经码好,克拉索家和罗德底斯家在场面上对付林氏本部,我们来对付军方相关人士,甚至二部都有一部负责招架。 来吧,林氏的死小鬼,就等你了! ps:今天返校,先来一章凑合了,尼玛下个月就要论文开题答辩了,救命啊! 第145章 恐怖的事实 于是在拖了长达四天的罢工运动以后,竞标总算是重新恢复了,我们也算是结束了在家的待业生活重新赶回甬城集中。相应的,军官团做出了妥协——同意【黑隼】做一次重新测,教导团也做出了妥协——从此以后不得再罢工。 听起来像是我们吃亏了,但是情况却有点不太一样。 首先是【黑隼】以火箭上升般的优秀评价追上来,和【秃鹫】与【阿巴甘】形成三足鼎立的趋势,这还是我们刻意造成的结果,就连我们教导团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好成这样,简直是丧心病狂。 其次是对于除罗德底斯家以外的三家竞标商的研讨会议召开,军官团对他们提出了各项改进参考意见,对于【黑隼】军官团的意见是马上晚上武器设备,否则下一轮竞标必然会被淘汰,因为军方毕竟不可能采用一台连备件也配不齐全的机体上阵,715所表示马上会进行改进;对于【阿巴甘】,军官团的意见是尽量多采用现有的成熟技术,从头到脚都是新家伙,还是草根阶段的共和国军机甲兵根本吃不消,克拉索家也表示会进行相关改进;至于【秃鹫】,军方的意见是——如果能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武器都整合上去,那就最好了,我看见林氏家族代表的表情当即石化。 釜底抽薪,东方文化中最古老的必杀技。 在上层路线上,伊蒂丝代表克拉索家族向军方开出了更加可观的条件:在同样三年的时间内,为共和国军制造一艘重载舰,两艘远洋战斗舰和六艘近海战斗舰,虽然作为战时标准设计的克拉索家产品在质量和品质上无法和林氏媲美,但是这个数量足够共和国军组建一支规模极可观的正规舰队。 在隐蔽路线上,一部和715所一起对付二部的暗箱操作,一部的详细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715所的人员因为编制问题,很多都与政府部门官员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这时候也不管关系有多拐弯了,三姑六婆八姨太,十几二十几年没联系过的亲戚全部动员了起来,效果据说还不错。 结果就是气势最盛的林氏家族被完全压制了下来。 “陈少尉,不带你这么玩的,我们处今年的业绩本来就已经够水了,您这是想把我们都逼跳楼的节奏啊!” 阿西莫夫在电讯那头鬼哭狼嚎的,音调惨淡,语气悲切,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见鬼,现在可是午饭时间啊,这叫我怎么吃得下。 “不好意思,咱们人微言轻,你还是直接找我们领导聊吧,挂了。” “停停停,挂你个头啊,谁不知道现在您现在可是教导团第一号要人啊,未来共和国军机甲兵的核心人物,不找你找谁啊!” 这货竟然还有脸说这茬,我当时就差点把餐盘给掀了。 “妈的,是你把我的资料都卖了吧,奶奶的这笔账还没找你算呐!” 那头“嘿嘿”的一笑。 “您看看这话说的,这不就是一笔投资创意吗,反正这堆玩意儿放在我这里除了占硬盘空间浪费cpu以外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拿出来创造点经济效益,而且这收益还是出人意料的好啊,原本你充其量还是表现比较突出的训练兵,撑死也就中校上校级别,但是现在一下上提了两三级,直接跳进军方最高权力层了…….” “你妹,那你这笔投资失败了,老子是不是直接就蹲穿牢底了!” “嘿嘿,这种小事您就不要介意了,我们自有分寸,我们四处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也不如其他三个处神通广大,但是哪一次办事失手过?”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虽然这帮奸商经过搞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来,把我折腾的半死,但是的确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失误。 “话说我的主顾那边可有点棘手啊,您这忙到底是帮不帮啊。” “废话,当然是不帮了。” 我直接踢了回去,同时把心理防线再次加固一遍,心想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统统放马过来吧。但是阿西莫夫的反应出乎意料,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哦,那就没事了,我的主顾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啥?” “‘好小子,你够胆,连林家的钱也敢黑,以后晚上走夜路小心被人打死’,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我大笑,惹得整个食堂的人都往这边看。 可是等等,就那么多了,简单到有些不可思议。 “林小姐让我重复一遍上次她说过的意思,她对上次造成的误会伤亡非常遗憾,希望您多多谅解,同时,大家日后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少,希望你能后退一步,这样大家都好说话。”虽然有妥协的意思,但是也包含着明显的威胁:我们已经屈尊退了一大步,别逼人太甚。 为了长久考虑吗,还真是有远谋。 “哦,对了,有个事要通知您,”阿西莫夫手上似乎在“哗啦哗啦”的翻什么东西,“从前天开始,同盟军正式宣布不再延期今年九月到期的《欧洲停战协议》。” 筷子顿了一下,我的大脑也开始“哗啦哗啦”的翻资料,最终翻出这么一行资料:《欧洲停战协议》,于旧世纪第四次世界大战完结后,由三十二个参战国共同签署的共和协议,协议明确规定了欧洲地区为“非战斗区域”,不得进行任何形势的军事行动,时间长达九十九年,实际上,这些签约国基本也就是后来同盟和条约两个大集团的加盟国。在进入新世纪时已经成型的两大集团又进行了一次续约,实际上保证了整个欧洲一百九十八年的相对和平。 之所以说是相对和平,是因为和平仅仅限于欧洲而已,在非洲,太平洋等各条战线各个二线盟国之间依然冲突不断,作为他们的幕后总代理,两大集团在这些战线上挂掉的“军事顾问”,“志愿兵”接近上百万人。 现在就连这一纸酸文都要废了,感觉就像是基佬扒下了自己最后一条遮羞内裤一样,看得我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陈少尉,你明年的毕业证貌似是很难拿了,”阿西莫夫故作为难的说,“要办假证吗?全精工制作,编号齐全,网上可查,首付两千马拉定金,满意后补五千马拉。” “玩蛋去。” 我骂了一句,直接就把蓝牙耳机通讯键切断了。 “喂,骂谁呐?” 突然,眼前一暗,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就坐下来,我认出是李震北中将,这货手上还端着装得满满的一个餐盘,还基本都是肉食。 “哦哦,闲着无聊随便骂骂,长官你…….胃口还真好啊。” “大爷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大吃一顿排解一下烦恼。” 中将说着就把一大方五花肉咬到了三分之一,然后哗啦哗啦扒了一通饭,看得我口干舌燥,几乎也想咬一口这满是肥油的肉块。 “额,难道是林氏的订货…….” “这倒不是,我们和海军不同,对新式装备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既然克拉索家那小女孩答应供货我就没别的意见了,话说我一直以为你小子打仗是把好手,没想到泡妞水平也有两下子,克拉索家的公主也被你勾搭上手了。” 我觉得这位长官是想表扬我,可是这用词怎么听怎么别扭,看来普及文科课程的确有非常必要性。 至于打仗是什么,中将没有明说,我也就装个糊涂没详细问。 “那长官,你在烦些什么?” “愿意到空军混的机甲兵只有六个,大部分都跑海军去了,还有一个现在还在摇来晃去,老子心里能不烦吗?” 原来是人事问题。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考虑好,正想着找个什么话题搪塞过去,中将却又开口了,语气很重。 “少尉,你和条约军长期作战过,你对这支军队的评价怎么样?” 这下更严重,话题一下扯到了我的黑历史,顿时吓得我一身冷汗,心想这货不会是要和我算老账吧。 但是中将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我只好不情愿的把自己的角色切换到“灰色微笑”上。 “技术水平相对同盟军略低一些,整支军队都受到近乎近乎僵化的战术条令束缚,整个体系僵化到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无论官兵都拥有惊人的毅力和服从能力,哪怕是必死之地只要长官一声令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不惧怕受伤,也不惧怕死亡。他们还能够利用牺牲和失败不断磨砺自己的战术技能和经验,形成新的战术条例,和新的战术技能,战争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战斗力就反而越强大。” “虽然没有见过他们全力作战,但是在维堡前线作战时,不管多少次重创他们的前线部队,不出三周,他们马上就能补齐缺损的物资和人员,重新投入战场,简直像是打不完一样,而且补充品的质量一点也不差。” 我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最直观感受,而李震北却在那边大吃大喝,如果不是他偶尔点一下头,我几乎都怀疑这货有没有在听。 突然,他含混的问了一句。 “那么你觉得如果和这支军团交手的话,共和国军会怎么样?” “废话,当然是……等等,你什么意思?!” 我感觉自己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开始在我心口浮现。 “大家都觉得萨摩军似乎才是最头号的威胁,但是就没有想过陆地上一个最明显的威胁,”李震北把最后一口饭扒了下去,然后沉闷地放下筷子,“知道吗,自从这两年来条约军一直在试图拉我们加入他们的战车,u看书 ww.ukansh.cm 先是用软刀子了,说愿意为我们大量先进装备,共同抵御萨摩军之类的,对了,你们能跑到条约军哪儿学习,也算是他们丢出的甜头之一。” “那…..硬刀子呐?” 我心惊肉跳地问道。 “边境线上的装甲师越聚越多,现在番号已经超过了五十个,特么就像个超大号铡刀一样,随时会把我们砍成肉酱,陆军和我们空军的压力大得要死了。” “我们……要和条约军作战?” 像是挨了飞来一记有右勾拳,我有点被打懵了,没想到空军和海军之间的机甲兵争夺中,还隐藏着一个这样可怕的内情。 我见识过条约军可怕的军力,共和国军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 “呵呵,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去翻翻旧世纪的历史,就知道我们两家打得仗一点也不必萨摩军少,只是太长时间没有打过了,很多人都差点忘记这个大定时炸弹而已。现在人家已经开拔枪上膛了,可是我们手下的合格机甲兵和机甲简直是少得可怜,他妈的真要打起来,老子也只好扛反坦克导弹亲自上了,拼掉一个算一个,哈哈。” 大概是食物都在他肚子里发酵成了酒精,李震北一边说着,一边喷吐着只有烂醉的酒徒才会发出的狂暴和痛苦。 我觉得有时候秘密听太多了,也不一定是件有理由身心健康的事。 第146章 最终选择(一) 最终,【秃鹫】因为无法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改造而主动退出了竞标,消息传来,教导团论坛上顿时一片欢腾,有人甚至提出是不是找个地方喝一杯庆祝一下。 当然,开心的只是大部分人而已 “先别忙着激动,现在踢走林氏,是福是祸还很不好说。” 身为教导团最冷静的第一智兵,学霸兜头给我们泼了一大桶冷水。 铁牛:为什么这么说? 疯子:是啊,那帮家伙可是居心不良耶,踢走他们算是为民除害吧? 学霸:别傻了,大家都是一等一的军火商人,既然林氏想控制共和国军的军备,那么克拉索家又为何不可能?别忘记了,克拉索家向军方的条件也是战舰和机甲组合销售,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基本没有对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热天的我坐在电脑前,身上竖起一片汗毛。 大概是由于伊蒂丝和我们一直走得很近的原因,我们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另一个身份,现在想起来这应该是我们整个计划中最致命的一个失着。 现在和罗德底斯家的谈判断断续续,但是价格死活让不下来,毕竟人家的成本就摆在那里,怎么也不可能把猪肉买出白菜价。715所就更不用说了,不但只能使用十几个支离破碎产能不足的国营企业,而且完全没有新式战舰制造能力,除了拥有独立自主权,实力上根本无法和林氏媲美。 也就是说我们无意中为克拉索家扫除了最大障碍! 大头:伊蒂丝小姐……..应该不会那么混账吧,看得出来她人是真的蛮好的。 学霸:注意一下用词,伊蒂丝小姐虽然和我们关系不赖,但是她只是一个人,而不能代表整个克拉索家族的立场,现在我和款爷他们正在搞的的陆战机甲竞标已经是林氏的囊中之物了,也就是说共和国军的海陆空军,最重要军备还是牢牢握在军火商手里,一旦出现什么变数,后悔无及。 最后四个字看得人心惊肉跳,好像某种诅咒一样。 但是我还是极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陈老爹:不可能,这么大的生意都不做了,除非克拉索家和林氏都是脑残二百五。 学霸:他们当然不是脑残二百五,但是别忘了,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商人,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是政客的朋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说不定也只是他们眼里,可有可无的利用对象而已。 这话实在是太尖锐,结果弄得论坛上吵成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我感觉我当时肯定是吵得最厉害的。 虽然平时整个团都对学霸的判断言听计从,只是这次我们都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尤其是我。 陈老爹:不可能,别老是搞得那么心理阴暗,看什么都像黑色的。 学霸:可不可能我不只知道,我只知道这种情况还是有发生概率的,以防万一期间,我们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陈老爹:我去,赌那么芝麻绿豆大的可能性,还不如上街看看门口又没人被撞死。 铁牛:就是,老兄你也别太疑神疑鬼了。 款爷:我也感觉是,这一趟测试下来,相比林氏家族,还是克拉索家族给人的感觉舒服多了。 ……….. 学霸:够了!你们他妈的都还是小学没毕业吗?我们现在都是机甲兵,而且是共和国军第一代机甲兵,这单生意对你们航空机甲兵来说至关重要,麻烦你们都成熟一点行不行,别让整个共和国军落下笑柄! 学霸火大了,直接在论坛上把我们一通狂喷,喷得我们一个个狗血淋头,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赶回他的话。 但是这并不代表学霸不会说话。 学霸:将战舰和机甲的订单拆分开来,最好是把订单交给715所做,还在口头上的新型战舰也要进快落实下来,不然你们海军机甲兵连出击载具都没有,数量也最好两两分成,分别授予罗德底斯家和克拉索家,这是我个人的建议,用不用就看你们的心情了。 说完,学霸的头像就黑掉了,扔下我们傻愣愣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看上去,学霸的建议完美无缺,也很具备操作性,但是中间的不信任感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学霸已经隶属于陆军,没法叫他来执行,所以要不要干,还是由我们十几个人来判定。 铁牛:那么弟兄们,你们意下如何 大头:额,现在我也说不准了,要么交给陈老爹判断吧 疯子:同意。 牙哥:同意 道钉:同意 陈老爹:喂,这事干嘛都塞给我啊,大家一起讨论不是更好? 铁牛:啊啊,其实被学霸那么一说我们也慌了,但是我们也吃不准对不对,对于克拉索家陈项你最熟了,这次竞标从教导团到军方,我们都一致认为陈老爹你做事最公正了,所以具体判断还是交给你做吧。 我公正?喂,你们吃错药了吧!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拒,这帮家伙的头像全部“唰唰”的变黑了。 真是一群混蛋。 当时我还安慰自己,奶奶的,上面那么多将军,那么多政府官员,还有各种司空见惯的突发因素,怎么会轮得到我做最后裁定,开玩笑。 事实证明,一般抱着侥幸心态的人,最后基本都无法避开直面残酷现实的命运。 比如某个叫陈项的笨蛋。 所以当从一名副官手里收到相关验收文件时,我几乎要疯了。 “我去,你们长官不是平时这个意见那个意见的一大堆,怎么到关键时候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副官的回答几乎让人吐血。 “因为所有意见都被老兄你解决完了啊,战舰问题的话,林长官已经在研究了,上面表示你们只要把这次竞标问题做好就行。” 这才想起来,在我们的不屑努力下柴拉维尔家打包回国,罗德底斯家高高吊起,林氏被一脚踢飞,所有能和克拉索家较量的阻力都已经消失了,至于715所…….好吧,虽然未来值得期待,但是这次就算了吧。 然后一整天我都窝在军官宿舍里,对着这副文件陷入了极度抓狂的境界,没想到所有问题推来来推去最后一股脑的全回到我自己这里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主要问题有三个: 第一,亚捷琳娜的的节操问题,说实话自从从伊蒂丝那里确认完这件事后,我连续几个晚上都做着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她一个个一脸猥琐和肥油,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兄弟吊起来捆起来堵上嘴绑上脚,淫笑着反复蹂躏的噩梦。要是放着不管,我怕后半辈子睡觉天天要被这家伙化成的天然系厉鬼掐。 第二,715所的地位问题,作为一个新的研究所715所混得是相当艰难,刚组建完毕就赶上了一连串大小战役外加外部环境动荡,焦头烂额的共和国军根本没有精力让他们慢慢搞设计搞研究,经费一个劲的往外商那里拐,据阿呆说全所最紧张的时候,食堂只供应一样伙食——方便面,竟然还换着口味吃了一个多月,从海鲜面一直吃到最新的咖喱牛肉面,差点吃吐了,但是这帮家伙竟然还是把机甲搞了出来,简直是机甲设计史上的奇迹。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包括阿呆在内所有技术军官的血汗结晶,现在这沉甸甸的结晶就放在我面前等着裁决。 第三,克拉索家族的问题,根据我搜集到了情报,因为盲目把大量资金投入在新技术开发上,造成了很严重的浪费,再加上在条约军的竞标中一再失利,所以克拉索家族在四大财阀财政状况是最糟糕的,甚至一度连下级员工的薪水也发不出来,这份大单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而且,从感情上来说,我对伊蒂丝…… “叮铃铃” 突然,pcp响了起来,我一看时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一看来电人,我顿时头都大了。 竟然是伊蒂丝。 “喂。” 我接通了电话,结结巴巴问了个好。 “………” “喂?” “……..” “喂?没死吧” 连问三个喂,我心里发毛,心想该不会是遇上午夜凶铃了吧。 这时,话筒里响起了少女低缓的呼吸声,犹如午夜时,莫斯科河上刮起的微风,清冷而且沉郁,带着一点点微寒的潮润。沉默了一两分钟,伊蒂丝终于说话了,吐词很艰难,似乎是咬着嘴唇,压下了很多情绪,才好不容易说出来的。 “没什么,早点睡吧,uu看书 uukanshu.cm 晚安。” 通讯切断,我差点没跳起来,这算是搞什么玩意儿?有话你直说好了,遮遮掩掩的,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让人遐想连篇啊! 我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转了几圈,又重新看了一遍文件,这一次我意外发现在教导团的签字栏变还有一个标示着“备注”的小空间,我感觉自己眼前登时一亮——对啊,既然主要问题解决不了,那么何不绕一个弯先从简单的方面入手?搞不好主要问题绕一下就能解决了呐? 我去,我真特么太机智了! 在脑子里迅速构思好词句,我在备注栏里快速写下了“非常建议分出一部分采购资金,定制一批四至六台,由罗德底斯家族制造的【贝林顿】,作为和【】机甲的高低搭配,提高我军的技术装备水平,补充【】性能不足造成的战力缺口。” 这样一来等于是变相宣布两型机甲均为胜利者,只是小胜和大胜的区别,只要那家子人不是太变态,想必亚捷琳娜那里应该也能混得过去。 颇有一种和稀泥的感觉,不过好歹也算拿下一城了。 可是这个小聪明明显耍的不是时候,因为我马上盯着这个空缺的“【】”出了一身冷汗,在失去了罗德底斯家这个凑热闹的第三者后,我就必须直面“715所or克拉索家族”这个严重问题,偏偏两个对我来说都是棘手到不行的货色。 你妹啊,我到底是枪毙哪个才好啊! 第147章 最终选择(二) 二选一,这下是无论如果也混不过去了。 于是整整一天我都在想啊,想啊,想啊,一直想到太阳爬上三竿子高,一直想到其他人吃完早饭喧闹着回来。 见鬼,你们安生了,搞得我吃不香睡不好 无奈的结束冥想,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呆了一天的宿舍,从外面买来一些油煎包子和豆浆,一边吃一边继续想,也不知道哪根经打错,我给老爸挂了个电话,没头没脑问了个问题。 “老爸,一个女朋友和一群男朋友,选哪边才好。” 结果老爸答得飞快。 “哪边比较亲哪边有感觉,就选哪边。” 一看有点车到山前的味道,于是我赶紧再接再厉。 “问题是比较亲的不是很放心,很放心的这边又不是特别亲,这该怎么办?” 结果我被他一通臭骂。 “扯淡,不放心你亲个屁啊!” 我吓得赶紧把通讯切了。 重新回到那份死刑判决书似的文件前,我依旧苦恼的要命,脑子似乎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伊蒂丝在军区会议室那张痛苦而且憔悴的面孔,另外一半是技术军官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场景,不管哪一边都不是能随随便便呢对付的。 我翻了翻随文件附录的机体资料,希望能找出一些能让我分出高低的闪光点,但是仅仅几分钟后我就被迫放弃了。早在第一次见到【阿巴甘】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妙,因为两台机甲从外型上实在是太相似了,都属于强火力轻型机体,各项性能参数上都比较相似,只是【黑隼】的可靠性更佳,在相同起飞重量下防护性能优越,但是就算改进后速度还是稍慢,作战半径也偏小。 【阿巴甘】则继承了【拉沃金】的优点速度更快,航程更远,但是尽管克拉索家宣称采用了高性能新型轻质合金,但是装甲系统依然相对弱化,无法达到在正常交战距离防御四十毫米穿甲弹的概念,估计是为了减轻重量做出的牺牲。 而在机甲最关键的机动性和最大武器挂载量两项指标上,二者表现的都十分优秀。 也就是说从性能少考虑。没有一方占据绝对优势。 我越来越烦,心想这特么叫什么是事儿啊,难道让我扔硬币决定哪一边胜利。 这时老爸刚才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不放心你亲个屁啊”,像是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我立刻被刺激得一个激灵。对啊,一年来我对伊蒂丝的话从来是绝对信任,不管是和伏尔加公司的联络还是别的什么,都在毫无保留的全部推出,就在前两天我还偷偷请她为竞标出谋划策,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却犹豫了? 原因是非常明显的,因为现在的伊蒂丝在无形中已经被我视为了一名商人,更难听点说,和其他奸商是一类人。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恼怒到了极点,也羞耻到了极点。 你妹!老子什么时候做人做成这副德性了! 激怒之下,我抓起笔“唰唰唰”的签下了字,然后好像怕这玩意儿突然爆炸了一样,马上把它封进了文件袋里,这才感觉心里一大块石头落地,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 不管三七二十了,我拉上窗帘,把烦躁了一天,疲惫不堪的自己埋进了被窝里补觉,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的一整日。 恪尽职守的副官第二天就来取走了文件,只是我开门时的造型把这位老哥吓了一大跳。 “老弟,你是不是被人打了,怎么脸肿成这样了?!” “没事,有点上火而已,艹,好痛,不进来喝杯茶吗?” “不,算了,长官们都急得很,我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 我费了好大劲才忍住夺回那份文件毁尸灭迹的念头,忍着牙疼干笑两声。 “那你慢走。” “好的,老弟你要记得保重身体啊。” 关上门,我第一件事就是把pcp给关机,然后论坛下线,电脑关机,窗帘拉死,人就窝在一团黑暗里,搞得像深度自闭症患者” 自闭症就自闭症,反正回军事学院前谁也别想把我从房间里弄出来。 我就这么发誓,我还真的结结实实在房间里窝了三天,除了打着手电啃几本翻烂了的实体书什么也不干,饭菜都是忍着饿错过饭点,偷偷摸摸跑出去买的,pcp显示未接来电超过一百个,我都因为心虚没去接,有人敲门就屏息凝神装死,只要听见有人议论机甲的事就竖起耳朵。 时间一长,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堆在角落里的那一沓快餐盒的一样,开始发霉了。 眼看离假期结束还有一周了,我总算长松了一口气,心想熬过这阵子就差不多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累人的活计了。 可是就在这天,有人却踱到了我的房门前。 动作很轻,却很优雅,就像是走入俗世的贵公主,只是这个动静我再熟悉不过了,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才有这样的风姿。。 隔着门板,伊蒂丝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话: “限你半分钟内给我死出来,不然就永远不用出来了。” 浑身一个哆嗦,于是我像听到命令的小兵一样,马上以最快速度从床上窜起来,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窜出来,这是才发现门外黑压压地站着一片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呼,还好,没死没死,大家散了吧。” 确认我的生命状态后,铁牛挥挥手把一群人都赶走了。 “跟我来。” 伊蒂丝简短地说道。 我垂头丧气地跟着伊蒂丝走出去,门口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我们坐进去后,它马上就转向驶出小区,向郊区跑去。 很快,我注意到这个方向好像是机场位置。 “你今天要走?” 我吃惊地问道。 伊蒂丝对我这个白痴问题回以冷冰冰的一眼。 “我至少已经给你打了不下三十个电话,发送了不下五十条信息,只要是个人都应该知道了。” 言外之意是我已经混得不像人了。 理亏在先,我也只好张着最傻笑当没听见。 轿车拐上了机场车道,我帮伊蒂丝拎着爬上候机室,但是奇怪的是,虽然其他随员早早扛着行李进入登机口,伊蒂丝却并没有上飞机的意思,而是径直带着我来到机场的咖啡厅。 “不用担心,他们是十分钟后的飞机,而我的班次还在一个小时后。” 要了一杯黑咖啡,伊蒂丝淡定地回答道。听她那么说我就放心多了,于是也要了一杯咖啡。 “干嘛搞得那么麻烦?” “废话,还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请你喝一杯,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听罗汉他们说起才知道你已经不在甬城回家了,最后还是从亚捷琳娜那小丫头那里弄来了地址,才算把你拖出来。” 伊蒂丝说的胜利,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了,我刚端起来的咖啡杯不由自主地又放了下去。 “那个……单子没问题吧。” “嗯,算是吧,虽然二十四台的数量和预期的有一点差距,但是加上两艘远洋战斗舰和四艘近海战斗舰的订单,也已经勉强够填补这个年度的财政缺口了,哦,也幸亏你们教导团的帮助,上个礼拜我们改进的【拉沃金b】获得了条约军十二台的订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实现五年来的第一次盈利。” 伊蒂丝脸上浮现出很少见的愉悦表情,似乎连她一向冷冰冰的眼睛都流露出笑意。大概是太过于开心了,她第一次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咖啡,把刚才的问题也一起混着吞了下去。 “话说,你是觉得自己对不起715所的人,是吗?” 笑完,伊蒂丝突然正色道,我耸耸肩并没有否定。 “说实话挺佩服他们的,而且里面也有我最好朋友的一份心血。” “唉,就知道你是这么个治不好的烂脾气,”伊蒂丝叹了口气,“别灰心了,如果战舰项目合作愉快的话,我或许会附赠一个大玩具哦,对你们的自产机甲应该也很有用。” 上次送玩具是两台【伊尔ms】,这次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来了兴致。 “呵呵,暂时是秘密,好了,就到这里吧,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吧。” 伊蒂丝突然坏笑着打了个哑谜,然后中断对话,叫来侍者结账。 干净利落,这就是她一向的作风。 “哦哦,对了,离别时应该用这个,”伊蒂丝竖起食指在嘴唇上勾勒了一下,“吻礼。” 这个刺激实在是有点强烈,虽然之前有吻过一两次,但是大概意思上可以算是大家或者开玩笑或者喝高了脑子发热的后遗症,现在直接来就有点让人发毛了。 “脸还是嘴唇?” 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uu看书 .uukanshu “废话,装什么正经人。” 伊蒂丝斜了我一眼。 “这是天朝的地盘,还是别搞外国那套了吧,大家抱一下散了得了……..。” 话没说完,伊蒂丝冷飕飕的目光就几乎把我射穿,句式也变成了命令式。 “快点!” 于是做贼一样左右一通闪眼,我很快速的对准伊蒂丝的嘴唇吻了下去,准备速战速决,但是伊蒂丝更早看穿了我的阴谋,蓝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神色,突然出手按住的我的后脑勺,用几乎折断脖子的力道,把我牢牢固定在原位,于是亲吻再次变成了十几秒钟的热吻。 关于当时的感受我只记得——是奶油咖啡味的,很不错。 “莫斯科见!” 伊蒂丝愉快地笑着离开了,扔下我在无数惊骇的目光中,一边僵硬地笑,一边挥着手告别。 就在我想是该装什么不知道混出去,还是对大家笑两声说我们是拍电影的的时候,我刚开机的pcp突然铃声大作。 我马上接起来,结果那头的声音比铃声还要大十倍。 “艹,你小子在干什么呐,快点滚回来,老子的基地被人炸翻天了!谁炸的?妈的,当然是萨摩军!”ps:去市中心办点事,今天一更先,话说学校位置真tm够偏 第148章 军港恶战 我从距离基地一公里外au站点跑出来的时候,我的鼻腔里已经出现了硝烟和化合物燃烧的刺鼻味道,燃烧的火光已经能用肉眼清晰看到了。 这不是打黑枪动动拳头那么简单,而是开战!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我一边骂着一边向基地狂奔,路上不断能碰到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从家里跑出来的平民,活得像是一群被狼追杀的绵羊。这些都还是幸运的从死神镰刀下逃脱的人,再跑近,我的视野里就出现了死者,而且随着基地越来越近,死者的密度就越来越大,到最后很多都已经不能称为尸体了,只能说是一团被又炸又烧,根本看不清原来面目的肉类物质。 基地的铁门已经被整个炸飞,我踩着滚烫的弹坑踉踉跄跄地往里面,到处都在着火,各种车辆在烟火中乱突,让人有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 “吱呀” 耳边灌入了凄厉而且古怪的尖叫,我看见海港外围停泊的一艘旧式扫雷舰,像一头被啃噬的鲨鱼一样,痛苦地痉挛着,上层建筑接连不断的发生爆炸,火焰从船首一直烧到船尾,两座30mm机关炮塔胡乱转动着向看不见的敌人疯狂开火,但是不消片刻它们也被炸飞到一边。 五百多吨的舰体迅速倾斜下沉,前后不到三分钟,可以断定至少有七成的舰员被一同埋葬在了里面。 突然,舰体一侧的钢板古怪地翻卷了起来,然后顺便被来自内部的巨大的张力破开一个大洞,一个巨大的机影就像从旧世纪恐怖片里的异形一样,踩着打出来豁口,敏捷的跳入了军港海域,划着复杂的轨道继续向基地内挺进。 两艘勉强启动起来的巡逻炮艇,承担了下一级迎击任务,对于这种行动方式古怪的机体,传统的反潜鱼雷和干扰系统完全失去了作用,它们被迫用二十三毫米双联装机关炮和反潜火箭弹努力攻击目标,沿着它的移动轨道打出一片飞洒的海潮。 可是对方的移动实在是太快,太灵活,射弹的命中率极低,水下怪兽轻松把巡逻炮艇拉到自己的射程内。 一只传说中妖魔才有的巨爪突然伸出水面,露出了掌心内置的大口径机关炮,毫不迟疑地连续喷射出火舌。位于艇首的半敞开炮罩,首先被高速散射来的金属块完全撕碎,炮手伤亡惨重,另一只巨爪也很快加入了火力覆盖,交叉喷吐的炮火将更靠后的操舵室也完全摧毁。 “锵” 机体一掠而过,覆盖着镭射能量的利爪,像切菜一样剁碎了巡逻艇的尾部,这艘一百多吨的小船瞬间沉了下去。另一艘巡逻艇依然不肯放弃,继续用机关炮拼命追击敌人的移动轨道,但是很快另一个从死角移动过来的水下怪兽终结了它的抵抗,一通暴风雨般的速射炮火,外加一爪猛劈砍掉舰首,把它也击沉入海底。 前方就是军港。 “咣” 伴随着巨大的碰撞音,巨爪按上了港口设施,并把连接着的庞大机体拖上了岸。 高度比航空机甲要矮一些,但是比陆战机甲要高不少,外观也并不是机甲常用的人类造型,而是类似于被叫做“恐龙”的生物,整个机体大幅度的往下弯,全身被一层碉堡似的重型装甲覆盖,手部和脚步机构被设计的尤其巨大,头部前伸,双肩则隆起两个很大的鼓包,从鼓包内伸出黑洞洞的四联装导弹发射筒。 在三年前的军事杂志上我看到过这东西,好像是名叫【海妖】的两栖特务机,当时我看到的还只是一个潦草的cg合成图像,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就实现了实用化! 【海妖】一共有三台,还有九台体型小很多的两栖特务机也跟着爬上岸,这些机体的外貌类似于当年袭击我的【神风】但是体积大了两圈,装备也更加完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神风】的繁衍型号——【震洋】。 “咔咔咔” 这些轻重型机甲登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安装在背部的多联装火箭发射器,对准基地的各个建筑目标。【海妖】可以搭载恐怖的一百一十毫米口径的十六联装火箭发射器,【震洋】逊色一些,但是也可以携带九十毫米口径的十二联装火箭发射器,这个火力数值甚至超过了任何师属炮兵部队! “轰轰轰” 超过一百五十枚大中型火箭弹拖着灼热的尾焰飞射向基地的各个区域,机库,油库,停车场,塔台纷纷中弹。混凝土墙体被炸碎,顶盖被掀起,跑道被整个铲起来,战斗机被气浪掀飞倒扣在地上,人体和机械的零件被到处乱抛,被直接杀死的至少在一百人以上,而易燃易爆物体的毁坏,更是加剧了破坏的惨烈程度,被燃烧,碎片切割,殉爆杀死的,也有一百多人。 这种惨烈的场面我并不是第一次见,至少在反抗军里我就看到过很多从这种军力悬殊造成的惨剧,但是遭殃的主角现在却换成了我效忠的部队,于是我被彻底激怒了,强烈的战意开始沸腾。 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要找到自己的铠甲! 突然,随着一片发动机运转音,大约一个装甲营数量主站坦克和步兵战车冲破烟火的屏障,插到我斜对面的一座被炸掉了半边的物资仓库后构建临时狙击阵地,用坦克炮和机炮阻止两栖特务机的推进。 “喂,你妈的没死吧!” 扣着顶凯芙拉上校从一辆装甲指挥车里探出脑袋,大张着嘴冲着我狂叫。 我稍微清醒了过来,马上踩着突出的棱角奋力爬上去,几乎同时,完成装弹的主战坦克开始了第二轮齐射,一百二十五毫米坦克炮的持续轰击,让港口区域烟雾弥漫,爆炸的闪光一刻不停。 “我说,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军校有没有教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上校一边指挥手下开火,一边对着我吼道。由于应试教育的恶果,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背出战术操典。 “集结陆战型机甲以坦克为核心发动多方向突击,将敌军压迫在狭小区域内,并以携带重型炮械的重装陆战机甲编成战斗小组,寻机狙击敌方大型特务机………”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上校拔出手枪顶住了脑门。 “他妈的,你睁大狗眼看看老子哪来的机甲部队!” 我去,差点忘了这茬了。 “那就用步兵战车集中掩护坦克,用坦克炮逐次消灭目标,最好是多炮进行面覆盖,提高命中率。” 幸好条约军也的操典里也附加了旧式军队对抗机甲部队的教程,我赶紧在上校打爆我的脑袋前背出来。 “好的,就是那样,马上……妈的,快点开炮,它们要散开了!” 在上校的咆哮中,三台【海妖】用它们高达十三米的巨大机身扯裂烟幕,两台各带着一批【震洋】向两翼穿插,而有一台【海妖】正开启喷口加速奔跑,笔直地向我们杀来! “隆隆隆” 在重达八十吨以上的装甲怪兽的践踏下,水泥路面和绿化带如同爆炸般被掀起,震散,双爪机关炮的火力配合着机体的冲击声势,一轮轮从炮口爆射而出,把装甲部队切地钢屑乱飞,一辆步兵战车当即被摧毁,十几枚炮弹穿透驾驶室的,直接夺走了所有乘员的生命。 队列无可避免地出现了慌乱。 就在这时,上校突然跃出了指挥车,跳到了边上一辆坦克的炮塔上。 “不要乱,机炮呐,给我压住这家伙,坦克炮给我瞄准,待会儿听我口令就一个齐射报销它!” 上校连续下达完作战命令立刻把头转向这边,“少尉,你的机体在地下机库,快点去驾驶!李参谋,你带他去!” “长官,你呐!” 我大惊。 上校猛地把头转过来,瞳孔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我的基地,这是我的地盘,老子不点头,谁也别想从这儿跨过去!开火!” 在三十毫米机关炮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我被指挥车拉出了战线,我看到【海妖】凭借自身的重装甲轻易顶住了机关炮的扫射,并用两门内置机关炮迅速压制住了大部分步兵战车的开火,并再次击毁了一辆。但是两栖机体的移动速度不比专用的陆战机甲,就算是借助喷射助力还是比较慢的,以它的速度足够各辆坦克完成重装弹了。 更关键的是,这个距离很可能就是坦克炮的最佳射程,同时也是这种重型机体最难以规避的距离。 “轰轰轰” 五辆主站坦克同时开炮,一百二十五毫米口径脱壳穿甲弹混合着巨大的烟雾脱膛而出,以一个扇面向【海妖】包夹,高速飞驰的弹尖几乎是一眨眼就冲到了【海妖】躯体前——躲不掉了! 【海妖】连中两弹,当即被巨大的动能弹出去数十米。就算是进入新世纪,这种旧式坦克炮弹依然是威力极其恐怖的武器,就算是以防护著称的强击机甲也绝对吃不下一击。这种按照正常情况,穿深达到八十厘米轧制钢板的弹芯肯定在一瞬间毙穿了机体的主装甲,甚至连背部装甲都能打透。但是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海妖】却迅速稳定了姿态,再次杀过来。 我看见主装甲上只有两个不算很深的弹洞,怎么可能,难道这玩意儿的装甲竟然比主战坦克都还要强?! 后来我才知道【海妖】的确是新世纪,第一台在防护能力上超越主战坦克的机甲。 “嗡” 【海妖】借助推进器的助力跃到上方,脚部勾爪上亮起了充满杀机的光芒,然后它一口气跃下,将一辆坦克像切蛋糕一样从炮塔一直劈到履带。我记得那是上校的座车,零点几秒的时间内,这位我连名字都没有记清的中级军官就这样死在了他誓死守卫的基地里。uu看书 .ukanh.co “快开!” 一拳砸在身边的钢板上,我冲着发愣的驾驶员怒吼道。 步兵战车一头冲下了半埋在地下的机库,我不等车挺稳就跳了下去,出乎我意料的是停放在里面的机甲竟然有两台,除了我熟悉的【石勒喀】,还有一台我根本没想到的机型——【黑隼】。 “这….这东西怎么在这里,不是竞标结束就该被拉回去了吗?” 惊讶之下,我有点口吃。 一旁忙忙碌碌的机械师赶紧解释道。 “这是715所无偿赠送的,说与其放在仓库里积灰,还不如给需要的人用。”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又惭又愧,不过没时间管这些了。 “我用【黑隼】出击,先争取一下时间,你们抓紧时间整备【石勒喀】,教导团其他人应该也快来了。” 我踩着舷梯跑进敞开的驾驶舱,机械师则追在后面大叫: “小心点,时间太紧张了,我们只来得及给副武器装上弹药,除了白刃武器就没有别的装备了,省着点用,还有,因为刚刚是整备期间一点准备没有,所以机体……….” 话还没说完,机库的防爆铁门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像被抓在手里的纸一样揉成一团,然后被粗暴地扯到一边,露出了【海妖】防生物构造的,杀气腾腾的“红眼”。 第149章 以1当10 “管他娘的机体,快给我找地方藏好!” 我飞起一脚把机械师踢出去,然后以最快速度关闭驾驶舱,启动机甲。 大概是从没有想到能在共和国军的基地看到机甲,【海妖】的机甲兵明显呆了几秒钟,然后他就开始调试肩部导弹发射器的角度,最终将射角固定在两台机甲的驾驶舱位置。 见鬼! 就在这时【黑隼】的启动及时完成,我驱动机体突然发力,挣开固定框架的同时,一记肘顶硬撞上去,把措手不及的【海妖】迎头撞翻,两枚导弹被击发射上了机库顶部,炸下来大量的钢架和混凝土块,像是下雨一样落下来,整个机库一片粉尘飞扬,视野内除了眼前的大块头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一下死伤了多少人。 “隆” 【黑隼】背部喷口亮起夺目的闪光,我使尽全力抵住【海妖】像坐滑板一样把它一口气推出去,按理说以【黑隼】的动力把这玩意推到港口都绰绰有余,但是现在我却感觉动力单元的输出有气无力,只是勉强把【海妖】推到几百米外能量就已经耗尽。 我敲出机体三维示意图,一看之下险些吐血——这帮家伙真特么够义气,竟然只给我装了两台发动机,怪不得怎么也跑不动! 抓住机会的【海妖】开始反击,硕大的勾爪一击抡向【黑隼】的头部,我用机械臂架住这一下攻击,敌军机甲兵变招不慢,【海妖】的另一只勾爪马上杀向【黑隼】防备薄弱的腰部,我立刻用手部机构避开致命的镭射光束,从后部扣住了机械臂的腕部机构,这样一来两台机甲的动作同时被封杀。 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 “咯吱咯吱” 【黑隼】的关节机构发出痛苦的哀鸣似乎随时都会爆掉,【海妖】用粗壮的机械臂驱动着自己的勾爪以缓慢,但是无可遏制的速度一点点挤压过来。 先发制人的优势完全失去,【黑隼】被拥有可怕力量的对手死死地压制住了。 干,这家伙的臂力也太强了吧! 在这样下去就要被刺成肉串,急怒之下,我猛地扯动右机械臂,死命地把扣住的勾爪往外拉,硬是把它微微拉出十几厘米,但是这种爆发没有持续太久,【海妖】很快稳定住了机械臂,并一点点拖回去,但是对我来说基本上也足够用。 就赌一把人品了! 【黑隼】突然放开手部机构,并同时探向后置武器挂架。但是这个动作太耗时间,几乎是【黑隼】刚开始行动,勾爪就借助巨大的惯性和能量,轻易洞穿了复合装甲和基甲,斜插进动力舱,几乎连驾驶舱也一起刺穿! 整个驾驶舱的大半线路都喷射出了要命的电火,把裸露在外的皮肤烫得刺痛无比,烫得我忍不出惨叫出来,但是一看之下我又忍不住大笑,因为这家伙的爪子竟然好死不死扎到没安装发动机的空间上,除了隔断几根管线电路之外没有任何伤害,动力完全无损,更不用提我预计的被一招干掉的最坏结果了。 所以这下他死定了! 我咬着牙终于把后置挂架上的武器拖了出来,那是被715所的技术军官们称为“陌刀”的复古式重型白刃武器。 看到那个几乎有机甲一半高度的巨大武器横在自己面前,【海妖】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了刻骨的恐惧,拼命扭动着想要躲开。 我咧开嘴狞笑,一刀重劈砍进了它粗短的脖子,然后狠狠拔出来又是一刀,把它的整个首级都砍了下来,【海妖】剧烈地扭曲了几下,机械臂无力地垂下来在空中乱挥乱抓。 另一只手也得到了解放,我驱动机体站起来,双手握住陌刀,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着牙齿,一边兴奋地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全身的血液都发热,躁动,破坏的欲望躯体里急剧膨胀,我用尽全力扳住操纵杆,对准【海妖】的躯干,头颅,肩甲一通死命地猛砍乱剁,巨响震天,钢片横飞,油液横流,只消数秒钟,整个躯干装甲就被我剁得稀巴烂,像是一团从废铁场拖出来的金属垃圾。 “砰” 【海妖】的燃料室被我劈开了,血液般的褐色油品狂喷而出,洒了【黑隼】一身! 我遏制不住地想咆哮,歇斯底里咆哮。 痛快! “哒哒哒” 机关炮弹接连在我的四周爆炸,我一扭头看见另一台【海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了上来,两只巨爪交替喷射出炮火,并发射了肩部导弹。 来吧来吧,不怕死的都过来! 因为动力单元输出不够,机体无法起飞,所以我干脆拉过机体,像一台陆战型机甲一样,一边倒拖着装甲陌刀急速奔跑,一边毫不退让地发射了安装在【黑隼】胸口的两具十二点七毫米加特林机枪,张开密集的火线回击,两机之间的三百多米距离瞬间变成了充满金属暴雨的死亡地带。 十二点七毫米机枪弹在装甲对扛中威力本来就是严重不足,对付【海妖】这种防护强大到变态的两栖特务机则更加无力,但是优势就在于射速够快,火力密度够高! 两枚还在加速状态的导弹瞬间被打爆,整个机体的上半身也被上百发重机枪弹轰得火星飞溅,严重干扰下,【海妖】的动作明显出现了失调,踉跄了两步竟然停下来交叉双臂防御。 “去死吧你!” 我抡起手里的大刀片,一记剖开了【海妖】暴露出的动力舱,舱室在高能灼烧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海妖】重重地向下跪去,但是在这之前它还是疯狂地扑上来,试图用爪子抓烂【黑隼】的驾驶舱,我点燃喷口迅速补足航空机甲陆地机动能力的不足,敏捷地闪身滑到了【海妖】背后,双手持刀从装甲防护最弱的后背猛地捅下去,刀尖贯穿了外层装甲和金属骨架,一直捅到驾驶舱卡住才算结束。 这下,这家伙是彻底扑地不会动了。 还有一台! 我转动视角,盯上了正带着一堆【震洋】往港口方向收缩防线的【海妖】,几乎同时萨摩军机甲兵也发现了我,马上将手里的武器都转移向了这边。 被厮杀的狂热驱动着,把踏板猛踩到底,以跳跃+奔跑的组合移动方式,一口气向这一堆猎物冲过去,同时打开了机体全部火器的保险。 “哒哒哒” 加特林机枪发出了咆哮,以每分钟六千发的射速将射弹泼洒过去,局部压制住了敌机的行动。几乎同时,我把布置在加特林机枪棱线上的八十毫米火箭发射巢也调整到了并列位置,虽然也是旧式机载武器,但是威力非常充裕,足够从各个击毁任何二十吨以下的机体。 “嗖嗖嗖” 保持着加特林机枪的持续射击状态,我把装备破甲弹头的火箭弹一枚接一枚射向防御和机动都比较差的【震洋】。感觉像是小时候过年拿着二踢脚对着饮料瓶“开火”,有点不同的是饮料瓶换成了一个个会喷火的大号铁罐头,不过我的心情没什么变化,都是蛮愉快的。 以奔跑形势移动,瞄准的难度很高,但是我依然击中了大半目标。它们厚度不足的主装甲接连被金属射流撕开,化成一个个醒目的火球,等两具火箭发射巢的四十八枚火箭弹全数打空时,我已经打爆了七台【震洋】,另外还给了【海妖】六发,命中率大概在46%上下,状态一般。 连续中弹的【海妖】终于无法支撑,拖着着火的身躯,试图潜回海里,我怎么可能放他走,马上架起装甲陌刀准备追,突然飞来几枚炮弹钉在了【黑隼】的装甲板上,让我不得不停下防御。 只见两台被打得缺胳膊少腿的【震洋】正拼命发射着手里的二十毫米机关炮,掩护【海妖】的逃窜,虽然这种小口径炮弹无法对【黑隼】的装甲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毕竟被干扰着很烦,而且我无法确定它们是不是还有威力更大的反坦克导弹,如果贸然行动搞不好我的后背就要承重致命打击。 “轰轰” 突然间,几枚大型导弹掠过我的头顶,在基地内连续炸开,把试图重新集结的坦克战车部队重新打散,措手不及之下,共和国军士兵再次承受了严重伤亡。 潜射导弹!果然这些家伙不是自己游过来的,附近有接应的潜水母舰。 “陈老爹,闪开!” 无线电里突然传来疯子的声音,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孙子要乱来,赶紧驱动机甲后退跳开。 下一秒,数十枚射弹从头顶上狂砸下来,然后就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两台【震洋】甚至连同大半个码头都被炸上了天! 我当然认识这种武器,因为条约军也有装备。 二百四十毫米大型航空火箭弹,威力是同盟军一百二十七毫米火箭弹的三倍,连小型军舰都能一发轰沉的恐怖武器,这疯子王八蛋竟然把这么变态的东西都扛出来了! “我去,你有毛病啊,在自家基地里用这种重型火器打人!” 我对着无线电狂骂,疯子一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口气: “能消灭敌人就行,哪里那么多废话,唉,我去,这大家伙要下海了!” “我来截住他,附近肯定有潜水母舰,想办法把那玩意儿炸了。” “明白,这里交给你了!” 【石勒咯】一个翻身向基地外围海域飞去,我则把目光盯上了已经爬到岸边的【海妖】。 tmd你还想跑! 【黑隼】飞身跃起,同时挥起手上的大刀捅向【海妖】的背脊,但是这家伙在关键时刻歪了一下,刀身只是贯穿了【海妖】的肩膀,因为用力过猛,我反而被它一个使劲拖进了海里。 “艹!” 我大骂一句,真是人不走运,喝水也塞牙。 抱怨没用,【黑隼】的动作迅速开始迟缓下来,再泡下去估计内部管线都要受损伤,受到重创的【海妖】趁机像条咬到钩的大鱼一样,uu看书 ww.uukanshu 死命挣扎着试图逃脱。 我腾出一条机械臂牢牢勒住【海妖】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扳住深深嵌入机体的装甲陌刀的刀柄,把它的航道硬生生扳了回来。 【海妖】拼命挣扎,并启动喷射装置在海底乱冲,军港的水位不算特别深,一下壮碎了礁石,一会儿铲起漫天海沙,我可惨了,先是没有穿抗荷服显示被电火烫得一塌糊涂,又被一下下撞得七荤八素,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 但是有一件事我没有忘记,那就是不断加大机械臂的力度,我在测试时见识过【黑隼】金属的骨骼极为出色的强度和框架优秀的韧性,我赌在这上面创造奇迹。 “咯咯咯” 在外力的剧烈压迫下,关节发出刺耳的声音,也搞不清是【黑隼】的,还是【海妖】的,就比比看吧,是谁的骨头比较硬! 撞击还在持续着,而且一次比一次猛,我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撞上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恶心反胃了多少次,反正我的手一直牢牢按在操纵杆上,打死都没松开一下。 他妈的,你怎么还不死啊! “咯” 一个古怪的声音突然通过声波传感器在驾驶舱里响起,然后我感觉【海妖】的动作似乎逐渐失去了力量,它的“眼睛”完全失去了色彩,力量迅速被我扳了回去。 呼,果然还是我这边稍微硬一点。 第150章 英雄 “呼,兄弟,能拜托你两件事吗?” “兄弟不敢当,你拜托的事更不敢当,但是听听还没问题。” “那我就直说了,第一,虽然听说过你在北方作战有每出击一次,都要把机甲搞残搞瘫一次的良好记录,麻烦你下次驾驶机甲温柔点,咋们就那么点家底,不带你那么玩的。第二,能麻烦你别那么吊好不好,战绩越搞越吓人了,长官们的眼睛都被报告亮瞎了,还以为是写错数字了呐。” “一不小心来状态了就这样了,下次注意。” 我和老猫站在残破的港口边,一来一去,无精打采地扯着淡,在我们面前,两台刚刚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军用吊车从海里把我因为浸水严重损坏的【黑隼】捞了上来,而被打残的【海妖】则在更早的时间就被捞上来“研究研究”。 基地被打得相当惨,总共损失了三艘小型军用舰,基地司令以下人员伤亡三百多,损失了十四辆坦克,十辆步兵战车,露天停放的十二架重型战斗机也被尽数摧毁,基础设施大量损坏,至少三个月无法使用,来袭的萨摩军也也没有捞到什么便宜,登陆的机甲全部被我和疯子合作干掉,没有登陆的被疯子抓个正着,一通火箭弹齐射连机带潜艇全部轰进了深海,和一片惨淡的光景比起来,教导团应该算是这场突袭战中唯一有收获的部队。 我的战绩比较骇人听闻,击毁小型两栖特务机七台,击毁大型两栖特务机两台,俘虏一台,差不多八成的登陆部队,都被我用一台发动机只装了一半,武装只配备了三成航空机甲用陆战方式歼灭。 也难怪长官们不敢相信。 “海空军给你准备的福利估计又要涨了,这次估计是非独立部队主官不足酬你之功,但是可惜了,虽然用的是航空机甲,但是陆地战绩不算在击坠数里面,所以,你小子的总成绩还是一点五台。” 老猫遗憾地说。 “……..拜托,那么扫兴的事能别讲出来吗?” 其实我倒是想和疯子调换一下位置,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干掉的都是机甲,实话说都杀腻了,我特别感兴趣,打沉一艘排水数千吨的潜艇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我挪了挪屁股,总感觉坐着不舒服,仔细一摸竟然从屁股下的草堆里,摸出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话说,萨摩军那么快就对我们宣战了吗?” 我随手把断肢丢出去,然后拍拍手问道。 “你小子倒是越活越像台机器了,”老猫皱了皱眉头,“谁说宣战了,根本没有宣战。” 这次轮到我皱眉头了。 “我去,不宣而战啊,够无耻的,快叫陈老大动员部队抽他们一顿啊。” “谁说他们是萨摩军了?” 老猫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我说废话,机甲都是萨摩海军制式的,机甲兵我也给你俘虏来一个,不是萨摩还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都能当证据使,”老猫板着猫脸道,“机甲是萨摩的,但是编制并不在萨摩军之内,所有的机体一没有生产序列号,二也没有任何标识。机甲兵虽然是萨摩人种不假,但是国籍并不萨摩的。” 老猫说了一个人口不过百的太平洋小岛国的名字,并且说明其他人都是一样,天南地北什么国家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萨摩人。 “那他们是什么人?” “黑色部队。” 我对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就在几个月前,阿西莫夫还极力拉拢我带着雇佣兵一起成为这种脏得冒黑水的部队,结果被我骂了回去,没想到转眼间我就可这些军队垃圾交上手了。 “那这事该怎么办?” 我郁闷地问道,本来还以为能放开手脚干一场呐。 “反正来者不善,不是挑衅就是试探,以后各沿海基地都要进入二级战备状态了,”老猫站起来,“你们教导团也是。” “喂,可是我们后天就要回学院报道了……” “上面已经帮你们请好三周假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尽量小心点,在那边少惹点事,老实说最近共和国和条约高层…….有那么点不对盘。” 老猫的语气很纠结,老实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们教导团现在的战力还是严重不足啊。” 我说的是实话,总共十八个人,两台机甲,干毛都不够。 “这点放心,我已经通过关系从外面请来了很强的生力军,足够承担防务缺口了,好了,去军分区大礼堂吧。” “去那儿干嘛,开追悼会应该是去殡仪馆吧。” “那是下周的事儿了,现在先开授勋仪式。” 一下车,我马上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被击毁的机甲残骸像某种怪异的艺术品一样,在大礼堂门前的小广场上被整整齐齐地摆了两排,一堆记者正提着长枪短炮围着这些金属垃圾照个不停,十倍数量的围观群众正拿着手机在警戒线外拍摄,闪光灯的“咔嚓”声响成一片。 “这玩得是什么名堂?” 我大惑不解。 结果老猫看白痴一样白了我一眼。 “废话,当然是转移注意力,你难道想把他们拖到基地拍纪录片?” “这话倒是有道理,可是你妹的这大场子好歹让我换身衣服吧!” 我扯了扯衣角,现在我穿的还是昨天送伊蒂丝时候穿的训练兵制服,在战斗中被烫得一塌糊涂,被工程机械弄出变形的驾驶舱时又扯得破破烂烂,和乞丐装没什么区别了。 “有毛关系,这造型不是蛮不错的,挺有英雄的味道的。” 老猫恶心地笑道。 我正想揍他,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他来了”,顿时几十号记者顿时一拥而上,把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结实,照相机的闪光闪得我两眼发话,炮管似的话筒几乎捅到了我的嘴里,一个个渴望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我。 “陈少尉,据说你一个人干掉了十台机甲,这是真的吗?” “陈少尉,你真的是连机甲飞行功能都没有使用吗?是出于自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陈少尉,你对萨摩军的战力评价如何?” “陈少尉…….” 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雨点般砸过来,我顿时目瞪口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我都搞不懂为什么每个被采访的哥们都是一副死人脸,现在我才知道,有副死人脸心理素质就算就不错了,我当时的表情肯定特别滑稽,特别尴尬。 因为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别犯二,快说点什么啊。” 老猫像个负责的经纪人似的,在一边拼命地捅着我。 我靠,关键是我说不出来啊。 这时,又一辆军车赶到了,制服笔挺,穿得人摸狗样的疯子大摇大摆地走下来,一看到这架势吓得舌头都缩不回去,赶紧蹑手蹑脚的准备开溜。 “喂,击毁萨摩军万吨级潜艇母舰的英雄来了,大家快去问他就好了!” 我赶紧喊了一嗓子,记者们顿时齐刷刷地扭过头,像一群丧尸一样对着傻眼的疯子狂扑上去,在场的基本是没什么军事常识的媒体记者,估计潜艇长成什么样都没几个描述地出来,反正就觉得万吨级这个概念够牛逼的,好像比十台机甲还要牛逼,赶紧塞话筒的塞话筒,闪他眼睛的闪他眼睛,忙得不亦乐乎。 “陈项,我艹你祖宗!” 这是那个被丧尸淹没的倒霉蛋最后的遗言。 我奸笑两声就往大礼堂门口摸去,但是已经有人比我更早一步站在那里了,而且还是个熟人。 “欢迎战斗英雄到场!” 不知道时候赶到陈天民大将气势雄浑地喊了一句,并带头鼓掌,整个现场顿时掌声鼎沸,响了三分多钟还没有停歇。我站在掌声中将半天没反应过来,在二十来年人生经历中,我曾经无数次作为鼓掌的一方,瞻仰过无数班委,三好学生,学习积极分子,奖学金获得者,还有各种各样的学生会干部,但是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成为了被掌声鼓舞的主角。 太不可思议了,好像是在做梦。 仪式是比较单调的,奏乐,授勋,说两句废话,然后敬礼,完事。我和疯子都领到了一枚一级战斗勋章,据说这玩意儿只授予在战争期间的有功人员,非常难得, 未了,陈天民还重点宣布了一件事。 “鉴于两位少尉战功卓越,经过国防部批准,特晋两级……” 大将正说到兴头上,他的副官匆匆跑过来冲着他耳语了两句,因为站得最近,所以我比较清晰地听清了悄悄话的内容。 “什么……训练兵的最高军衔只有少尉?唔,陈项,我知道了。” 陈天民大将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陈少尉,你还没有选择好自己的军种?” 热烈的气氛到最高潮时候瞬间卡壳,uu看书 uukansu 台下的高级军官议论纷纷。 “呵呵,因为中间太忙了……”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事又掉我的链子。 这时,一名海军少将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说道: “简单,既然林子风少尉是海军军官,那么干脆都按海军来好了!” 话音未落,马上有空军的跳起来骂娘。 “放你的屁,站一个台上就算你们的了,那你们是不是集体给我改行当空军去。” “扯你的淡,为什么你不换海军的马甲!” “…….” 台下骂来骂去一片混乱,差点就撸起袖子掐起来,现场大乱。疯子幸灾乐祸地捅捅我: “唉,大家抢媳妇呐。” “……..滚!” 台上,陈大将的脸色越来越黑,突然他晴天霹雳似的大喝一声: “够了!” 下面响起一片整齐的“哗啦”声,刚刚还想打架似的军官们马上笔挺的坐好。 “妈的,一个个像什么样子。” 训完下属,陈大将又把怒气冲冲的眼神转向我这边。 “还有你,陈少尉,这笔奖励先记在你账上,但是你回去之前必须马上给我做出决定。” 第151章 新的生力军 “儿子,今天看新闻说你那边的军事基地挨炸了,还死了不少人,你没事儿吧?” 这是我接通电讯后老妈的第一句话,她的口气像犯了心脏病一样紧紧绷着,我听着都觉得难受。 “没事没事,出事了还怎么和你说话,人家打仗的时候我躲得快,毛都没少一根。” 我根据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撒着慌,但是老妈明显不相信。 “那电视上怎么报道你当上战斗英雄了,千万别说那勋章是你跑出来,今天连记者都找上门了,你小子是直接上战场动手了吧!” 我登时哑巴了,心里直骂宣传部效率真特么高,晚报两天你要死啊。 看来太出名也实在不是件好事。 “儿子啊,要是真的要打仗的话……你还是退了吧,勋章,军衔什么的,咱们家不稀罕,我们就你一个儿子,要是没命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老妈的语气很担忧,担忧地像是吊了一个秤砣,七上八下的。 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只好含混地先应着。 “哦哦,我看看再说吧。” 放下pcp,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不知道往哪里去的感觉。 和老猫想的一样,萨摩军打死不认账,声称这些武器都是从本国军工企业中非法外流出去的,人员也均为萨摩军退役转籍军人,和萨摩本身没有一点关系,他们都是不代表任何立场和利益的非法武装力量,但是作为这些武器和机甲兵的曾经隶属方,萨摩政府向共和国军死难者表示深深的歉意和遗憾……… 歉意你妈,遗憾你妈,迟早要宰了你老妈抵账! 接到家里电话的当天下午,我们代表共和国军到飞机场接机,欢迎老猫口中的“生力军”。 因为刚刚发生了袭击事件,就算是民用机场的气氛依然很紧张,不但布置了全副武装的警备兵,还有大约一个连的步兵战车在巡逻,着实有够夸张的。不过如果萨摩军真的丧心病狂空投几个连的机甲兵强行突破,这点军力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 我们凭着军装和证件,只在门口经过了简单的五官扫描和编号验证就得以放行,不过其他人都是漂亮的海蓝色或者纯白色制服,就我一身灰不拉几的训练兵制服,像是一群高级职员里混进了一个要饭的,非常显眼。 “喂,老大,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老往这们这里看呢?” 胖图奇怪地问了一句。 “废话,人长得帅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牙哥潇洒地一摸头发,冲着美女们傻笑。 我们一起翻了个白眼,特么的,见过不要脸,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一帮人“哗啦”地在候机大厅坐下,一看表才发现自己来早了,外援预定是八点来,但是现在才六点半。大家扯了一会儿淡,感觉怪无聊的,我和疯子提议去买点零食,那帮孙子客气也不客气一下,大呼小叫地让我们多放点血。 机场的超市很大,但是也很贵,单价差不多是外面的三倍,雀巢都卖出星巴克价了,不过我们俩前几天捞了一大笔奖金,疯子还破天荒的升成了整个教导团里级别最高的上尉机甲兵,本来就有请一次客的意思。 “喂,陈老爹,加入海军吧。” 就在我往塑料购物篮里丢饮料和薯片的时候,疯子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我感觉很奇怪,因为疯子之前从不关心这事,不过我也知道疯子直率人,有话从不憋在肚子里。 “耶,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就在军港防御战里,我觉得共和国军的战力,特别是一线战力实在是不足,如果爆发大战的话光凭我们几个海军机甲兵远远不够,”疯子看着我的眼睛,表情很认真,“陈项,作为日和和萨摩军对抗的一线,海军急需要补充战力。” 疯子说的很坦诚也很郑重,我忍不住苦笑。 “大哥,你好歹也是个战斗英雄吧。” “我不如你,战场我看过,被干掉的机甲我也看过,我的确不如你。我只是用最猛的火力,最暴力的手段把敌人一个个全部打烂,而你的攻击不但狠而且极准,攻击范围永远锁定在要害上,机体看着还算基本完好,但是实际上大部分连修复价值都没有,老实说,当时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是你的战友。” 我哭笑不得,怎么这话说得我像是混世魔王似的。 “行了行了,这事我尽快考虑。” 我们两个拎着满满两篮零食到柜台前结账,但是收银员却没有急着刷条形码,而是着魔一样盯着我俩看。 “那个,请问你们是陈项上尉和林子风上尉吗?” 我和疯子面面相窥。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结果,那个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当时就激动起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先拉着我的手握了握,又拉着疯子的手握了握,然后向边上同样傻眼的同伴招呼。 “怎么样,我说我没看错吧,你还说不是呢?” “停停停,抱歉,小姐,我们不认识你啊。” “那是当然,毕竟你们可是英雄啊,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我们认识你们就足够了。” “啊,什么英雄………” 我一抬头,刚好看到了货柜上挂着的,今天的早报,我和疯子的尊容正挂在第一版供人瞻仰,可是等等,这样子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我去,这图片是谁ps的,造型正点过头了吧! 疯子对着柜台边的大穿衣镜摸了摸头发,然后又看看照片,长叹一口气: “特么的,怎么又变帅了。” 我果断一脚把他打飞,省得败坏我光辉形象。 “哦,对了。” 收银员说着手忙脚乱地摸出一个pcp,调到手写模式推过来,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能签个名吗?” “……我的字很丑的。” “没关系啊,丑得与众不同也叫个性。” “………好吧。” 我狗刨猫抓地签好字,疯子也凑过来写了个字,收银员小心翼翼的投入后台保存,可以说我的第一个粉丝算是诞生了。 我们提着零食返回候机室,大家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继续扯淡聊天,商量着是给这帮外援一个下马威好,还是摆上笑脸交个朋友才好,万一对方是特牛逼的人,压不住场子岂不是坏事了,最后还是铁牛定下了这次跨国机甲兵会谈的基调:先喝接风酒,喝爽再说。 言外之意是边喝边看看对方人品。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算算时间,那帮人的专机也快要到了。 突然,通道出口传来一整喧嚣,我们精神一振,立刻往那边看过去,只见一排十几个身着胡里花哨的休闲装,带着圆边毛,背着旅行背包的外国人噼噼啪啪地从机场踩进来,颇有外国旅行团的风度,在一堆东方乘客里特别显眼。 我感觉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我认识的外国人并不多,扳扳手指也就那么十几个,但是世界就是那么小,眼前这十几个外国人我竟然全认识。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帮家伙就是我曾经带过的213青年——维堡射手联队的诸位雇佣兵! 尼玛,老猫说的生力军就是这帮货色?太有眼光了吧。 这时他们也看到我们这显眼的一堆人,雨果这笨蛋首先屁颠屁颠地跑来,和我一个大拥抱并且兴奋地乱叫: “哎呀,果然是队长,我就说你肯定会在!” 当初在维堡周围作战的东方部队只有我们这么一支,再加上我的行动已经清晰表明了自己的隶属,只要这些家伙有点情报来源和脑子,就不会分析不出我的真实身份。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烂事的场合。 “队…..队长?” 大家伙都用问号状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尴尬地笑笑人,然后在雨果耳边威胁道: “妈的,快给我把话圆回来,不然小心老子弄死你。” 雨果哆嗦了一下,这家伙不笨,马上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把我拉到面前左右打量。 “哎呀,队长,你怎么瘦了,唉,怎么身材也变了,哦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抱歉抱歉。” 雨果一脸遗憾地松开我,缩回队列中去了。 虽然这个开场白简直是莫名其妙,u看书 .ukansh 但是教导团的成员也看出,这些雇佣兵还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人,于是大家很快相见欢了。 趁着空,我偷偷把希特勒拉到一边。 “喂,不是叫你们好好回家过日子吗?怎么又死出来搞事了。” 虽然穿得像极了外国观光客,但是希特勒的回答还是有板有眼的,非常别扭。 “虽然我们一开始试过了,但是就算在和平环境里心总是静不下,打仗的时候害怕的不行,但是至少还有个方向感,突然离开了硝烟,离开了机甲,就感觉自己什么玩意儿也不是了,过得很空虚,所以雨果一个召集,维堡射手联队的老班子就又搭起来了。” 我沉默。我也没有骂希特勒或者雨果,因为这种感受我也曾经有过。 的确是很空洞。 好吧,想怎么干都随便你们吧,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没问。 “话说你们到底行不行,该不会又是阿西莫夫介绍来骗钱的吧,事先说好,在共和国军里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带你们。” 说到这个,希特勒刻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自豪的笑容。 “队长,你们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士别三日,既更刮目相待’,我们已经不是当年那堆菜鸟了.,你放心看着吧。” 我也忍不住笑出来,好小子,几个月不见翅膀都长硬不少了,敢在“灰色微笑”面前耍大刀。 第152章 暴风雨之前 原来安排我们住宿的三号基地已经被炸了个底朝天,于是我们只好临时连人带机一起迁到比较近的一号基地。 一号基地建于旧世纪末期,当年这里据说是一片几十公里看不见人影的渔业公司,但是到现在随着城市化像瘟疫一样扩散,基地的警戒区外已经被灯红酒绿包围了,不远处就是一座繁忙的民用港口,另外基地内的设置也比较旧,比如机库的维修设备竟然都是要手动操作的,一样智能化的都没有,非常麻烦。老实说这并不是个当军事基地的好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开party用餐都蛮方便,出门右拐直走五百米就是。 等我们带着一身酒气和发涨的脑袋,从军官招待所的大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我们惊奇的发现国产红星二锅头就是比伏特加生猛,竟然睡了一个晚上还能让人的视觉神经出问题,具体表现为机库里明明只有两台机甲,可是在我们眼里竟然变成了三台。 太诡异,但是这事儿绝对不能说出去。 于是我们背着还在机库边上饶有兴趣地指指点点的雇佣兵,有的找冷水泼脸,有的扇自己耳光,有的拧自己鼻子,一通折腾下来再看机库,见鬼,竟然还是三台,该不是酒精中毒了吧。 正在惶恐的当儿,马克辛这木瓜说了句让我们集体吐血的话: “哟,你们这三台都是什么机甲啊,怎么我们从来没见过。” 事实是,在我们还在饭馆里干杯的时候,军方为了应急,抽出专门资金把罗德底斯家的试验机【贝林顿】也买了下来,将战力凑到三台通用机甲,算是马马虎虎搭起个架子,至少可以进行强度不大的轮换作战了。 但是维堡射手联队作为一支新生佣兵部队,本身并没有编制机甲,一下子全涌进来,导致机甲数量上依然处于严重的供不应求状态。 根据未来形势,教导团和雇佣兵们都做出准确判断,那就是萨摩军的黑色部队肯定还来进行这种试探性的进攻,但是机甲兵的装备严重不足,在第一批次订货到来之前,只能充当救火队似的机动部队使用,好在通用机甲同时兼顾了两种机型的作战效能,不用进行麻烦的按机型编队(也编不了),只需要两军共同出人进行战斗值班即可。 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说到怎么分配这些机体的问题上,两支部队第一次掀桌子翻板凳的大闹一场。 简单来说他们都希望自己拿两台,对方拿一台作为预备队。 “哎哎,我说你们怎么搞的,别看我们现在还是个临时编制,老子们可是身经百战,同盟军打过,抵抗军也打过,大名鼎鼎的‘灰色微笑’听说过没有,就是被我们带人干下来的,好意思让我们当预备队?” 铁牛拍上了桌子,丝毫不顾我和雇佣兵们满头黑线。 “他妈的,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你们打下了‘灰色微笑’,我们还和‘灰色微笑’……..” 他话还没说完,我立马抬手就是一个矿泉水瓶甩到他的脸上,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放倒,感谢我吧,我可是忍了很久才没把靴子甩过去。 这一家伙把还在争吵的两伙人都吓懵了,都忘了自己下一句该说什么。 “停停停,陈老爹,你干什么呐,好好说话不行啊,维克多先生,你没事吧。” 大头骂了我两句,赶紧把四脚朝天的雨果扶起来。 我尴尬地搓搓手,在维堡射手联队里打人打顺手,一不小心忘记场合了。 “呵呵,没事,没事,习惯…..哦,不,这一下其实蛮受用的。” 雨果灰头土脸地陪着笑,雇佣兵们也赶紧挥手拍肩表示不用介意。。 我瞪了他们一眼,这一下其实也清晰表明了我的态度。雇佣兵们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在我的威信压制下,还是服从指示表示妥协。 “那么就这样吧,【黑隼】和【石勒喀】归我们,【贝林顿】交给你们使用。” 铁牛的分配还是很贴心的,罗德底斯家族主要为同盟军提供技术兵器,相应的,他们的机甲也更符合同盟军的操作习惯。 大家基本满意这个决定,当然,也只是基本满意而已。 散会后,我对维堡射手联队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分成几波不动声色地跟我绕到了基地后方一片荒无人烟的旧式设施上,根据一号基地老兵的说法,应该是当年渔业公司的办公楼,当然,已经被废弃很多年了。 在新世纪,所有肉制品和海产均可以用各种化合物质,在培养皿内用极短时间内生成,成本只有旧世纪的养殖货的四分之一,虽然口味有点奇怪,但是在这个经济形势很不好的时代,还是很快风靡全球,估计现在地球上除了家财万贯的土豪,还有军分区招待所里那些死板的厨子,从海里捞出来的食物已经没了市场。 我在附近转了两圈,最终把会议地址选在了办公楼二楼,从这里刚好可以眺望到基地军港的状况。 “队长,就算我们是客军,你也不能那么偏心眼啊,和教导团好歹也算打过一场,技术基本相当,作战经验也不相上下,凭什么他们打主力,我们当替补。” 刚一站稳,雨果就开始抱怨,反正方圆百米无人,他也干脆直接用维堡射手联队的旧称了。 “废话,就因为你们是客军所以要偏心眼,”我把问题一巴掌拍回去,“让从外面请来的佣兵当主力,自己在一边围观,作为机甲兵的脸都丢完了,别说是水平半斤八两,就算是半斤对三两,你们照样得打配合。” 维堡射手联队的人没词了,只是不可理喻地摇头,显然这些遵循实用原则的西方人很难理解这种“尊严至上”的东方式思维。 “但是队长,我们是听说有仗打才来这儿的,可不是光坐那里磨裤子领干薪。” 马克辛抱怨道,其他人也一起点头。 在家里过了几天和平日子,这些家伙的好战倾向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放心啦,总共就那么点人,那么点机甲,横着轮竖着轮,怎么都会让你们上,这段时间你们先把作战技巧恢复好再说,别一上天就被人抽下来了。” “明白!” 雇佣兵们精神抖擞的回答道,我交代完重要事项,突然想起另一个事。 “对了,uu看书 ww.uukanshu 队长的话,应该是我在维堡时为了统一指挥临时借用的头衔,你们现在应该算是个独立建制,不用再拉我这个外人当队长吧。” 话刚说完,我就感觉这帮佣兵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像是嘴里插了一根冰棍。 最后还是希特勒说话了。 “虽然逻辑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在参加雇佣兵部队前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成立自己的部队,只是想凭自己的本事捞一票就走,直到队长你的出现,用脚,用拳头,用巴掌让我们知道自己是多烂的货色,也让我们知道凭我们的本事,单打独斗是不可能混得下去的。既然维堡射手联队的组建因此而起,那么你就是当之无愧的队长。” 话说得很坦诚,不带一点杂质,我几乎都忘了惊愕。 说实话,我当时揍他们还有点发泄郁闷的施暴性质,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弄出这么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咳咳,既然你们那么说,那么暂时就这样吧,”实在不习惯被人这么直接的“表白”,我只好咳嗽一声换了个话题,“你们这次来也是阿西莫夫那人渣介绍来的吗?” “是的,队长。” “那么冒昧问个私人问问题…..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雇佣兵们面面相窥,最终还是雨果走上来,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了一个数字。 我几乎吓出心脏病——明抢也不过如此吧。 第153章 对舰作战(一) “话说你的收费真是越来越坑爹了,你到底是不是人。” 电讯接通后的第一句话,我就对阿西莫夫骂道。 虽然在维堡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嗅到我身上的甜头以后,这家伙立刻像苍蝇一样粘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骂也骂不走。只要不是特别紧张的时候,他一天都会不三不四的打个电话来和我扯淡拉家常,怎么换号码也没用。更扯的是,虽然我的假期作息时间完全没个准头,这家伙的电话还从不会和我吃饭睡觉蹲坑打游戏的时间撞车。 相对之下二部倒是稍微正常一些,克拉徳除了我把罗德底斯家放到附录里,来电向我很客气的表示了一通感谢后,除了过节送了点无关痛痒的小礼品外,几乎没和我怎么联络,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对我完全不感兴趣。 这段时间,处于一名直觉敏锐的老机甲兵,我深深的相信以及肯定,从我家到军官宿舍,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着我。 我在吃饭,他们在看。 我在睡觉,他们在看。 我在蹲坑,他们在看。 我在撸 ,他们在…... 对于这些问候当然没有任何人会愉快,加上心里有气,所以今天这通电话的开场白非常不友好。 “嘿嘿,我是不是人,陈上尉您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了,何必再问。” 那头的回答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我也没办法了。 “喂,这次共和国军的联络人是怎么和你谈条件的的?” “哦,原话是‘需要一批富有实战经验的优秀机甲兵’,嗯,应该是这样的。” 我真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竟然没当场气死。 玩,你接着玩,玩完了我不够还把整个共和国军也一起玩。 “你妹啊,那你怎么又把这些二货给重新送过来了!这和优秀机甲兵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喂!” 谁知道,阿西莫夫的语气竟然满是惊讶。 “什么,二货,拜托啊老板,您去翻翻最近几期的佣兵杂志,虽然组件不到六个月,但是他们可是整体积分能排到第十位的精锐佣兵部队啊,我都还想向你讨教一下怎么把这些菜鸟训练成老鹰的技巧呐。” “精锐……佣兵。” 我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现实的步伐了,这些个半年前还除了乱射乱飞外加装逼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家伙…….竟然能配上精锐这个词了。 “拜托,你说的那种鸟东西市场上又没得卖,你叫我上哪儿去看。” 我咕哝着强辩道。 “哦,对了陈上尉,出于老客户关系,我免费像您提供一条情报。” “什么?” “请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到了。” 阿西莫夫话音刚落,一阵凄厉的报警铃声就在机库里响起,我惊得从钢架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满是固化燃油的通道上,满手都是这种粘稠恶心的泄露物。 “他妈的,果然免费没好东西。” 我骂了一句,脚上不停地窜起来,立刻跳进了【黑隼】的驾驶舱待命。 两分钟后,影像上就跳出了地面控制员的大脸。 “在领海内捕捉到萨摩舰队踪迹,各机立即准备对舰装备,五分钟后出击。” 我松了口气。 在重创甬城三号基地后,萨摩军黑色部队有一段时间没有行动了,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感让我们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下了战斗值班也连上共和国军内网拼命搜集情报,现在突然要打起来了人反而放松不少。 控制员的头像刚跳回底部,雨果的头像就紧接着跳出来。 “队长,我们也帮忙。” 我说我手里的麻烦事够多了,别再给我添事了行不行,你们负责基地上空警戒。说完还不等雨果回话就切掉了通讯。 四枚“鹰”式重型反舰导弹,两枚一组安置在装甲盒内,披挂在【黑隼】的背部两侧,像是背上了两个大号琴盒,道钉驾驶的【石勒喀】更夸张,因为载荷更大,它背上了整整六枚这种玩意儿,一百毫米榴弹炮的弹仓里填满了炮射制导导弹。另外,两机都被装上了附加装甲提高扛弹能力,不过因此各种主副空战武器的弹药都被削减到一个基数,对地装备更是干脆放空了。 饶是如此,起飞时我依然感觉到了很大的沉重感,像是牵着一头水牛。 “早去早回。” “明白。” 我一转机首把【黑隼】切出了基地上空,道钉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根据不成文的惯例,地空之间的告别通讯要么没有,要么及其简单,之一的原因就是防止说太多说出“回老家结婚”之类的禁语。 萨摩军战舰的坐标很快用数据链传送到了计算机上,看样子是以一艘重载舰和两艘远洋战斗舰组成的编队。我和道钉马上以一个大转弯切过去,在离目标大约一百八十公里时,我们不敢继续冒险,马上改用超低空飞行。 虽然受限于地球的倒霉球体结构,战舰的雷达探测距离一般只有四五十公里,再远也没有用处,这一点直到新世纪也没有任何改变,估计如果未来战场不抬升到宇宙,或者把地球整整型的话,这个缺陷也不会改变。 但是就像旧世纪战舰搭载的直升机一样,新式战舰搭载的机甲不但大大弥补了这个缺陷造成的问题,而且还能够对来袭机甲造成严重的干扰和威胁。作为类似于旧世纪载机巡洋舰设计的“重载舰“除了比一般舰艇充裕几倍的火力,还拥有四十六台机甲的可怕容量,无论如何都不是个两台机甲就能随便对付掉的玩意儿。 而且问题还不止那么多。 “陈老爹,你有做过对舰攻击训练吗?” “废话,我们的课程不都是一样的,除了背理论,还一点没实践过。” 我无奈地说。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将就着试试吧,能吓跑就算成功。” 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我们沿着的海面急速冲刺,以最大速度向萨摩舰队逼近。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低空飞行掀起大量的水汽和海水,像一层棉被一样把机体严严实实地罩住,就算eeodas分辨出的图像还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没有这种设备的道钉机状态估计更加糟糕。我只好把目前速度和估计敌舰的距离都输入火控计算机,得出一个大概的预计时间。 就像在两眼一抹黑的时候跑步一样,这种近乎忙飞的压力非常之大,让人一度产生了下一秒就会撞上什么东西的可怕错觉。 “道钉,你能看到什么吗?” 计数还有四分钟,我烦躁地呼叫到。 “没有。” 道钉的吐字像铁条一样硬邦邦的,显然控制姿态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精力,但是万幸的是他依然飞得非常稳。 通用机甲的雷达虽然号称对空对地对海三用,但是实际上每一方面的性能都做了一定弱化,以达到各方面均衡,性能和专用机型无法相比。比如在这种超低空环境下,强击机甲的搜索距离应该是四十公里以上,但是【黑隼】只有三十二公里,【石勒喀】稍好,但是也只有三十五公里。 “该死的,到底到了没有,要么拉起来算了。” “不,再看看,还不是时候。” 道钉慎重地制止了我的第一次冒险。 周围混沌的环境让我头疼不堪,只好眯着眼睛努力交谈分辨着图像和雷达参数,生怕一不小心飞到外太平洋去了,显然这种长距离奔袭并不是我的强项。 突然,我看见道钉的机体似乎在不断爬升,当时就大吃一惊。 “道钉,你发现敌人了吗,为什么在升高?” “不对,陈老爹,不是你在爬升吗,难道你没有发现敌人?” 下意识地一看高度仪,我顿时傻眼,原来为了摆脱水汽的纠缠,我竟然在不自觉地一点点拉高,怪不得总感觉不对劲。 此时再放下高度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依旧听见了雷达告警装置刺耳的报警音。 见你妈的鬼! 我猛拉操纵杆,把【黑隼】的高度一口气拉起来,一直包裹在机体外的水膜终于被一举扯开,几乎同时影像上也跳出了六个虚拟窗口,显示有六台无标示【加兰德】正飞速超这边飞来,背包的全部发动筒都已经打开了封盖。 但是此时萨摩舰队还没有踪迹。 “沙沙沙” 光学探测器一口气捕捉到了十枚空对空导弹飞射而来的轨道,其中五枚是对准【黑隼】的,我奋力扯动着及其笨重的机体连续规避,虽然正常情况下应该打掉负载的导弹,减轻重量,但是我舍不得那么做。 虽然我的机动动作做得很一般,也不怎么灵巧,但是【黑隼】在测试中表现出的优异操纵性能给了我很大信心。 “沙” 一枚导弹迎面杀来,我驱动机体保持两百米距离,协调三个喷口的输出一个侧身回旋,避开。 “沙沙沙” 三枚导弹从两个方向杀来,我驱动机体机体保持着同样的极限距离猛地垂直爬升,然后几乎擦着稍后一枚导弹的弹尖俯冲下去,避开。 “沙” 一枚导弹拉出一个毒蛇攻击似的轨道,突然猛拉上来,我协调四个喷口的输出,紧急驱动机甲飞出一个半筒滚惊险避开……..导弹的弹尖。 “砰” 导弹的尾翼和【黑隼】的肩部重重磕碰了一下,两者瞬间被歪歪扭扭的弹飞开,导弹连翻几下后,大约在离我三百米的位置爆炸。随着一声巨响,我看见无数根漆黑的小东西像是炸了巢的马蜂一样从爆炸火球中飞射而出。 是微型破甲连杆! “你妹。” 我恼怒地吼着,只来得及架起机体装甲带最厚的位置之一——双臂护住头部,下一秒,机体就整个被暴雨般的弹药覆盖,撞击和撕裂声响彻整个驾驶舱。 微型破甲连杆,uu看书 wwuukanhu实际上就是把旧世纪空对空导弹单纯的连杆,安装上强装药聚能破甲弹头,形成一个五百多米的环形杀伤半径,虽然同盟军和条约军装备的威力不同,但是一次性基本可以垂直洞穿大约一百五十毫米的装甲板,诸如【雅克】之类的旧式机甲,只消一发就可以打得稀巴烂。 “吱吱吱” “砰砰砰” 两种噪音不断袭击着我的耳朵,只是一两秒的时间里我就吃了二十枚以上的杆子,像是一枚枚钉子一样猛凿着装甲板,【黑隼】的外壳被捅出了一堆窟窿,最外层装甲几乎完全被打烂,宝贵的光学探测器也被打爆了两个,可以说惨不忍睹,但是幸好加挂了附加装甲,没有受致命伤。 【石勒喀】用榴弹炮一枚枚击发着炮射制导导弹,向来袭的【加兰德】还击,他的导弹也没有卸掉,并在无线电里沉声提醒了我一句。 “陈老爹,还不是时候。” “我知道。” 被人抢了先,我不爽应了一句,并打开【黑隼】的机械臂内置导弹发射器。 “滴滴滴” 这是,保持对海搜索模式的雷达突然发出了兴奋的提示音,我赶紧确认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自己出现幻听。 “道钉!” “嗯,我这边也是。” 发现萨摩舰队了! 第154章 对舰作战(二) 我和道钉连射出四枚空对空导弹,萨摩机甲兵马上习惯性地开始规避,其实我们的导弹散的非常开,主要目的并不是击坠,而是驱散。 eeodas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萨摩舰队的影像:三艘无任何标识,搭载了大量身管火炮和垂直发射器,造型很大程度上有别于旧世纪的武器的战舰。其中一条由多条棱线勾勒出的超大型战舰正打开顶部“a“字形的倾斜护甲,露出了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绿眼睛”。 不能让它放出来! 念头刚起,我就悬停住【黑隼】根据雷达给出的参数,一口气打开两具卡锁,射出背脊上的两枚并联反舰导弹,那个硕大的家伙以从【黑隼】的后背冲出来,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杀出我的视距,但是我知道这点攻击的密度远远不够。 “道钉!” 不用任何指示,道钉就已经驱动着座下庞大的机甲,移动上来,但是反应过来的萨摩机甲兵重新聚拢,不断用装甲机枪朝这边开火,试图干扰道钉的瞄准。 “真特么的烦。” 我反手把装甲机枪握在手里,像是红了眼的蛮牛了一样点起加力,向庞大的【加兰德】机群对冲过去! 因为时间紧迫没法开发新弹药,715所为【黑隼】的新型装甲机枪,直接采用旧式重型高炮的三十七毫米口径,枪管加长到七十五倍口径,以提高穿深,但是相对于同盟军的埋头弹和条约军的大口径重弹,威力明显不足。 那就只好用距离来弥补了。 【黑隼】像是墨色的闪电一般,一口气迫近到队长机面前,萨摩机甲兵显然吓了一大跳,但是这家伙骨子里的悍气不改,迅速举起装甲机枪对准【黑隼】的胸口,准备和我拼命。 打杆,下按,换踩踏板,扣住炮钮,我一口气连做三个动作。 【黑隼】马上点燃侧喷口偏转,同时下降高度让过装甲机枪的狙击,并把自己的装甲机枪几乎抵在【加兰德】的机械肢上开火。 两机以惊险的毫厘之差错身而过,伴随着交错点金属爆裂的巨响,【加兰德】的一条下肢被十几枚高速贯入的穿甲弹彻底劈碎,主机拖着浓烟狼狈地脱离原位逃窜。 “隆” 翻转机体,所有背部喷口都爆发出青白色的亮芒,在几乎把韧性框架整个碾碎的超强g力撼动下,我终于发疯般猛刹住了机体,同时抬起装甲机枪向受重创的队长机狂扫,它的装甲板碎片像下雪一般崩落。 “混蛋,白痴,快来帮帮我!” 队长直接在公共频道里发出了难听的惨嚎,其余的萨摩机甲兵这才反应过来,死命地像这边支援。 这时,数道混合着大口径高爆弹的火线劈开空域,把【加兰德】机群整个打散开,我一低头,只见【石勒喀】从下发爬升上来,全身的固定武器都在熊熊喷火,而它的背部已经空空如也。 很好。 心神领会,我马上一个转弯+俯冲脱离了【加兰德】的纠缠,调整到合适高度,一口气把仅存的两枚反舰导弹也一口气发射了出去,然后马上翻身作战。 片刻后,我的雷达上捕捉到了四个爆炸信号。 “我这里全炸了!” 我一边扫射着在身边乱窜的萨摩军机甲,一边吼道。很快,道钉哪里也有了回应。 “我这里也是。”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了。 “那击中了没有。” 我没办法回答,因为之前从没有用过反舰导弹,能瞄准发射出去都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怎么确认战果更是天方夜谭似的东西。 “当然没有。” 一个声音断然在频道里响起。 我第一反应就是出现了幻觉,因为这竟然是雨果的声音! 下一秒,下方的海面骤然像被裁剪的布匹一样裂开,巨大的裂口以极快的速度擦过了两支还在混战中的机甲群,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向前延伸。 这是只有大型飞行器超低空掠袭时才会有的情景。 难道是…… 【加兰德】机群显然也看到了这副诡异的景象,但是这些家伙没有慌乱,在独腿队长机歇斯底里地咆哮中,萨摩机甲兵立刻舍弃了我们,向那架飞行器追杀,炮弹打得海面上水柱四射。 我们当然不肯放,一边在后面开枪射导弹干扰,一边连接通讯。 所有机甲的速度都是两倍于音速,在大气层内,任何距离对于这个速度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 很快,如同山丘般的萨摩舰队浮现在了海天交界处,可以看到所有战舰的炮塔都冒着烟,但是都没有受伤的迹象,看来刚才的导弹齐射不是打偏就是被拦截下来。 突然,水膜裂开,依然保持着测试时的沙黄色涂装的【贝林顿】露出了它强悍的金属身躯。这家伙同样扛着反舰导弹,但是却是小型货,相对于我们装备的像小鲸鱼似的大玩意儿,这东西的威力比较差,一般只够对付五千吨以下级别的舰艇,但是优势是速度特快,最大可以飚到一马赫以上。 “掩护他!” 我一边吼着,一边对准一台【加兰德】射出最后的两枚导弹。 不管有没有击中,我一按操纵杆急速俯冲下去,将装甲机枪对准了一台试图压低高度拦截的【加兰德】。 在大g力的压迫下,瞄准光圈像疯狗一样上窜下跳,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死死憋住,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对手的后背上。 扣动,松开,扣动,再松开。 一口气终于憋不住,我一下把【黑隼】拉出攻击位置,再调整视野时,我正好看到了两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球先后掉下去。 道钉也咬住了一台,先用无制导高爆弹把那台【加兰德】,炸出了编队,然后再咬住,放出几梭子短点射稳稳地击落,整个过程像是战术模拟一样平稳。 萨摩机甲兵大惊失色,但是这些家伙还是没有慌乱,马上分出两部,以三分之二的兵力对付我们两机,并抽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对付雨果,这是个比较正确的判断,因为正常情况下,搭载了大质量反舰导弹的机甲,空战能力还不到正常状态的五成。 萨摩机甲兵依仗着数量优势轮流进攻,这个战术收获了一定效果,至少我和道钉是被牢牢纠缠住了。 一台【加兰德】选择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从背后向【贝林顿】发动攻击,而这时候【贝林顿】如果不想失控摔进海里的话,绝不可能做出太大幅度的机动。 “雨果,他妈的快闪开。” 我急得大骂。 但是雨果依然闷着头往前冲,对身后袭来的机甲不管不问。 突然,【贝林顿】的背部机构一阵机械的移动,亮出了一直被硕大的导弹发射架遮蔽的武装——六十毫米加特林机炮! “哒哒哒” 两门六管机炮同时喷发出斗篷般的金属暴雨,【加兰德】在空中像抽风一样猛烈颤抖,机体被射弹大块地打飞,不到两秒钟就崩解成了无数残碎的零件! 好暴力的火力! 但是相比加特林机炮,我更惊叹于雨果的心计,不像是半年前一上阵就乱打一气,这家伙现在竟然也懂得有意识地保留自己的底牌,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最大威力。 打垮了追兵,【贝林顿】像是抱着球的橄榄球运动员一样狂奔,但是迎接他的不是放松而是——更猛的打击火力。 首先是各艘战舰上舰空导弹,以一轮十发左右的速度张开最外层火力网,相比机载导弹,舰载导弹的体积更大,射程更远,更重要的是装药量也更充足,微型破甲连杆张开的密不透风,恐怕只有以装甲防护强大著称的强击型机甲才能从这可怕的杀伤网中逃脱。 其次是远洋战斗舰上的一百五十五毫米高平两用炮,以每分钟二十发的可怕射速,发射一种初速到达五倍音速的特制穿甲弹,任何机体哪怕是被轻轻擦到一下,无论装甲和结构多么坚固,都无法逃脱被肢解的厄运,而这种火炮萨摩军一共有八门,虽然火力密度不高,但是一旦被击中后果将是非常致命。 然后是各战舰上的五十七毫米自动炮,作为新式战舰上少有的旧式武器,虽然这型火炮威力并不算大,单发威力甚至不足以干掉【雅克】之流的老式机甲,但是射速却能达到可怕的一百五十发每分钟,重载舰能搭载四座这种自动炮塔,而远洋战斗舰能搭载六座,瞬间形成的弹幕足够淹没任何来袭的导弹和机甲。 最后一堆二十毫米加特林机关炮组成的贴身防护网,然而这张防护网并不是用来攻击机甲的,而是以动辄上千发每分钟的射速拦截任何袭来的射弹。 无疑,这是一个让人胆寒的防御阵容。 但是,雨果却驾驶着【贝林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去,他的动作很简单:突破,突破,再突破。 我简直无法形容那种像西洋刺剑般的突击模式:最简单的动作,最大的时速,最低频率的变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萨摩军战舰! 不出数息,【贝林顿】已经突出了前三道防御圈,虽然机甲外壳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背上的四枚小型反舰导弹却奇迹般毫发无损。 加特林机炮疯狂地扫射,纷飞的火线把整个舰队武装成一支火刺猬,试图狙击【贝林顿】的行动,但是即使是这样【贝林顿】依然顽强地推进了两步,进入了最理想发射阵位,这一瞬间它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半边头颅被一片流弹打飞。 四枚反舰导弹一口气杀出发射器,u看书 ww.uukshu.m 目标竟然全是体型最明显的重载舰队,这次不但是加特林机炮,就连不适合做拦截的五十七毫米自动炮也被调过来,全力拦截四枚冒着烟冲来的“大雪茄”。 一枚,两枚,三枚……空中接连炸起火球,不过万幸的是我们隔了很久才等到第四个火球——在重载舰的吃水线以下! 重载舰剧烈颤抖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开始摆动,所有炮塔都应声熄火,估计是供电系统发生了短路,【贝林顿】趁机拉起,利索地脱离了和萨摩军的纠缠。 “有你小子的,什么时候变那么牛了。” 我吃惊地说。 结果,雨果从虚拟窗口里跳出来的表情非常不快。 “我……不,我们一直很厉害,虽然以前我们二过和水过,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能独挡一面的机甲兵,请别老是把我们当废人人,作为队长麻烦你多信任我们一点!” 说到最后雨果的表情不是不快,简直是在发火了,好像是吃了什么奇耻大辱。 “对…..对不起。” 这是我当时唯一能想出来台词,说起来我还真感觉是自己做过分了。 看来下属们不但是技术,连脾气也大涨不少。ps:下午要和导师再聊聊开题报告,所以只好先一更.......话说我的毕业比机甲兵都还要艰难啊! 第155章 灰色微笑再临 “所以说,你信赖人的范围需要拓宽一下了,好歹也是和你一起作战过,赌过命的下属,老是把教导团放在第一位置上太伤大家感情了。” 听我说完经过的伊蒂丝在pcp那段毫不客气地教训道。 我只能苦笑。 “话说回来来,根据我手里的情报,萨摩军的损失似乎不小,一艘重载舰负轻伤,总共损失了五台机甲,哦,话说他们的收获也蛮大,怎么说的来着,哦,‘将敌军一个来袭机甲分队’全部击落,真是战果辉煌啊,这位烈士你怎么看?” 伊蒂丝的语气里混着嘲讽,我忍着笑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记得过年给我烧点纸,还有一个g的种子,不然日常生活蛮无聊的。” “去死吧你。” 那边传来了明显的喷水声,好不容易清理完的伊蒂丝恨恨地发出诅咒。 闲话说完,该讲正事了,我提了一个当前最关心的问题。 “话说我们的订的机甲什么时候能到,老实说我这边战力有点紧张,都开始沦落到从黑心商人手里买垃圾填缺口了。” 我边说边瞄了一眼刚拉进基地的,四个蒙得严严实实的大件“货物”,教导团和维堡射手联队的人正围着它们上下其手。这是老猫转手从阿西莫夫那里购进的机甲,当然,我们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说明,机甲型号都是旧式的,新式的已经被各种中小国家抢购完毕,我们下手实在太慢了。 旧的也要,土豆特么也是粮食,于是奸商手上剩下了存货都被我们包了,当然,价格比全新货还要高三成。 这情景让我不由想到了当年传出世界末日谣言时,全人类都在疯狂抢购各种生活物资的壮观场面,现在只是换了种产品而已。 “十五天后,第一批五台机甲就可以交付,其余的基本上可以在三个月内交付完毕。” 按理说这个速度已经算比较快的,但是我还是不怎么满意。 “喂,效率能不能再高一点,我这边很日子过得紧啊。” “有本事你自己来造,为了赶订单,我这边也是忙成一团了,”伊蒂丝生气地说,总之遇到质疑克拉索家实力的问题她都会生气,“话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打住话头不说了。 “算什么?” 我坚持不懈地问道。 “无所谓,总之‘双鱼座’那边我会去摧的,你们先想办法应付过这十几天吧,千万别死了。” 吩咐完毕,克拉索家的大小姐利落的切断了电讯。 “喂,陈老爹,别煲话机了,快过来帮忙。” 手里操着把扳手正在卸螺丝的铁牛骂了句,我赶忙屁颠屁颠地提着个工具箱过来帮手。 “货物”上的封板,固定钢丝,还有蒙布逐一被揭开,一台颇有同盟军风格的机体慢慢露出了它的躯体,然后现场一片惊呼,但是惊呼的原因却大不相同。 教导团是因为这台机甲实在是太眼熟了,不,根本就是认识,就在这几周还和这玩意儿打过两场恶战,所以说绝对不会认错,这就是【加兰德】。 维堡射手联队则是因为这些【加兰德】实在是太眼熟了,不,准确来说根本就是他们在维堡用的这批,明明上舰避难后已经被同盟军收回处理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落到了那奸商手里,还被转了第三手。 这个发现让我心惊肉跳,眼睛不住地盯着其他几台还没拆封的机甲,心想妈蛋的,坏了坏了,那奸商该不会把把那台机甲也运来了吧,其他维堡射手团的人也紧张起来,一边拆一边不住地用眼睛往缝隙里瞄。 还好,四台机甲拆完,我们并没有看到那台熟悉的挂着笑脸的机体,我们一齐松了口气,搞得教导团的人莫名其妙。 “唉,对了备件呐?” 牙哥精明,看完货以后突然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就和水货手机一样,走私机甲当然没有售后服务,也没有七天无条件退货,甚至连发票也没一张,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最要命的是手机坏了,摔废了,需要刷机了还可以找手机点,可是这些重型机械坏了叫我们怎么办? “哦哦,这点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不过因为催得紧东西挺乱,你们可能还要整理整理。” 发货人一边说一边指挥手下从拖车上卸下另一个大型货柜,并指示把舱门上的电子锁打开,货柜的内部空间很大,打个篮球赛或者摆十几桌麻将问题都不大,黑暗中隐隐约约堆了不少东西,虽然没看清东西,但是直观感觉的确是很乱。 “放心吧,咱们都是勤快人,乱点杂点没关系。” 铁牛毫不在意地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开灯。” 发货人发出语音信息,一排声控灯具瞬间打开,我们这才看清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一大堆机甲,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一大堆机甲残骸。 断了臂的,少了半截的,整个躯干都被炸裂的,被镭射或者热能武器捅出n个窟窿的…….总之就是各种各样,死法五花八门的残骸,而且型号清一色是【加兰德】。 “这……这就是我们的配件。” 我有些口吃,这个事实比想象最糟情况的还没下线。 先不说找个零件又拆又拧的有多费事,而且这些战损机甲上拆下来的玩意儿,谁能保证本身不带点问题,万一飞起来就掉链子那可悲剧了。 “没错,需要什么就可以直接从上面拆,多省力,当然,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把它们全拆散的入库备份也没关系。” 发货人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当时差点没吐血,尼玛,这里的残骸粗粗一扫有七八堆之多,而且这里除了维堡射手联队之外,教导团的人和一般机械师完全不熟悉【加兰德】的结构,真要动手,估计一个月都拆不完,况且我们现在哪有时间搞这个。 “我去,这也太不方便了,能不能直接给成品啊,加钱也没问题。” 我抱怨道,反正是共和国军买单,我们只要东西能弄到手就好。 但是…….. “没办法,【加兰德】作为过渡机型,零配件本来就没多少,现在都已经被其他国家抢购完毕,就剩这些了。” 发货人一副“爱要要,不要滚”的轻蔑表情,同时递上了一个附着货单的小本本。 和众人无奈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铁牛只好郁闷的在接收文件上签上了字。 我在货柜里到处乱逛,突然,我在货仓的最深处看到了一台无力地张开双臂和两腿,uu看书.uukanshu靠在货仓壁上的机甲,无力地低着头。机身上被强力穿甲弹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弹洞,从弹孔里可以清晰看到白森森的金属骨架,最致命的一发打在燃料舱上,开出了一个托盘大的窟窿,泄漏的油品乱糟糟的黏在本来干净的涂装上,看上去有些抽象画似的脏乱。 我曾经被铁牛用类似的弹药狂殴过,感觉上应该是条约军制式的四十七毫米穿甲弹错不了,看样子和我当时一样,连驾驶舱也受到部分损伤,不知道驾驶员还能不能活下来,而且连燃料室也被击穿,幸亏是脱壳穿甲弹,没有引燃………咦,等等,这伤得也太有个性了吧,怎么和我当时一模一样。 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我从脖子后面腾起一股子凉气,赶紧跑到机甲低垂的头颅下仰头一看,结果正好和一个惨兮兮的笑脸对了个正着。 “是灰色微笑!” 我无法控制地鬼叫起来,吸引其他人一起往这里跑过来。 “哦哦,竟然连这玩意儿都抬来了,”铁牛双手叉腰,自豪地站在机体前,竖起大拇指往后指,“这就是我们打下来的最大家伙,怎么样,相信了吧,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合个影,保证很酷。” 外国友人们偷偷用古怪地眼神瞄了我一眼,等我恼怒地回瞪过去的时候,他们马上抬头挺胸坚决的表示站在一个虔诚的教徒角度,死者为大,不能随便触碰逝者的灵魂驻地,否则是件非常不尊敬的事。 第156章 第1滴血 战场的变脸速度很快,甚至和你的女朋友有一拼,可能一分钟前还能微笑着和你一起喝奶茶,下一个分钟就可能把手机甩到你脸上,问你为什么昨天不接她电话。在作为共和国军机甲兵,我们很快就承受了成立以来最惨重的一次打击。 那是晚上十二点,我刚和老妈挂电话,虽然这段是打得天翻地覆,但是我还是千篇一律地报着平安,实在没办法,“今天我杀了几个”,“今天我砍了一台机甲,但是我挨了两枪,好歹没死”,“今天我和多少多少机甲打了多少多少仗”之类的话,正常人听了估计都会睡觉做恶梦,更何况是我老妈。 “轰” 我正准备说晚安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剧烈的爆炸声,声响之大,几乎把我的宿舍玻璃窗碾碎。 “小项,什么声音,你那边怎么了?!” 那头传来了老妈惊骇地询问,我赶紧捂住话筒胡乱搪塞。 “没事没事,隔壁维修车间的煤气罐又掉下来,我去帮手,先不说了。” 扯淡完毕我马上切了通讯,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完全正确,因为很快基地内的爆炸声就连成了一片,不少建筑都冒出了燃烧的火光。 该死的,为什么警戒中心一点反应也没有。 此时,整个宿舍楼都陷入了一片混乱,踩楼梯和从上铺跳下来的脚步声乱七八糟的响起来,有人在我的单间外死命地砸门。 “快点起来,萨摩军打过来了!” 废话,外面打成这样,瞎子才看不见。 我立刻披上外衣跑出去,刚冲到寝室楼下,我正好看到五六道长矛般的火光正拉成一排射入基地,机场上顿时火光冲天,一架浑身冒火的重型战斗机竟然被整个炸飞了起来,凌空崩解成一堆碎片。 是空对地导弹,而且用的还是重型弹头! 布设在附近的一门三十五毫米自行高射炮首先喷射出了炮火,然后另一门同型号高射炮也投入了射击,很快,更大口径的一百毫米高射炮也开火了,而本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作战的要地防空导弹也在笨拙的移动。 但是这种临时构筑的防空火力很难产生作用,也就是说这里也不在安全了。 “妈的,快出来!” 我对着还挤在楼道里的人狂叫,但是话音未落,一枚空对地导弹就准确地击中了军官宿舍的上半部分,半层宿舍楼被整个炸碎,我记得至少还有二三十人滞留在上面,看样子都活不成了。玻璃和建材像霰弹一样狂射下来,下面的人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我的额头上也结结实实挨了一砖块,鲜血直流。 还没打仗就被放了血,我顿时勃然大怒,同时也确信今天绝不是个做战的好时间。 但是不是好时间也要打! 我冒着枪林弹雨冲向机库,此时袭击者已经改用集束炸弹轰炸,我好几次差点被飞射的子弹轰成碎肉,最后好歹是冲到了机库大门前。幸运的是,为了保存那几台仅有的杂牌机甲,新建的机甲机库都是半埋或者全埋入入地下设计的,并加入了大量伪装,从空中极难识别。 就在我狂输密码的时候,天空突然起了异变,只听一整极其尖锐的怪异呼啸响彻地面,看这声势,质量至少有四五十吨,而在我映像中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导弹或者炸弹。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台拖着火光的机甲无力地坠下,它的背部发动机已经被彻底摧毁,下肢也被砍断了一条,再也无法维持升力了。数秒钟后,它沿着水泥路面一头铲下去,连弹两下后,拖着残损的躯壳一头撞进了一间库房的外墙。 “艹你妈的!” 我暴怒地狂吼,因为我认出,那台造型独特的机体,是教导团负责当晚执勤的【石勒喀】。 也就是说有弟兄非死即伤。 还好,虽然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但是四台【加兰德】和一台【贝林顿】都完成了整备,闯进机库,我马上连抗荷服都来不及穿就坐进了其中一台【加兰德】里,利用电磁弹射器一口气杀出机库,其余各机也纷纷顶着炮火冲出来。 此时整个空域极度混乱,装甲机枪爆发出的火线和空对空导弹的尾焰交错闪烁,超大型的光球不断在暗夜中爆发,像是一场空中狂欢节,说实话如果是单干的时候,这种低能见度混战是我再喜欢不过了,因为对方肯定投鼠忌器怕误伤队友,而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乱冲乱砍,反正占尽优势,但是在现在我身边也跟了一票人,而且空中还有一台陷入苦战的【黑隼】,我也只能根据敌我识别系统和艰难的目视,小心地甄别敌人。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简直像是蒙上眼睛打架,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我至少和四个目标交战,射出了四枚空对空导弹,打光了两个弹匣,但是却没有一次确认命中。 混战以敌机主动脱离告结束,我们乱射一通后,也主动在基地外围悬停下来。 “这他妈都打得什么烂仗,活像一盘煮烂的意大利面。” 雨果骂个不停,不过这比喻倒是蛮恰当。 “都还活着吗?” 我擦了一把满头的汗水,在无线电里喊着。 “基本都活着,但是刚刚又有人被打下去了。” 希特勒回答道。 听到“又”我差点没吓死,再一看周围真的只有我们五台机甲,而且都是刚冲上的援军。 “靠,那还傻站在干嘛,快下去!” 我带着一群【加兰德】乱七八糟地压低了高度,直接在刚刚坠落的【石勒喀】边上降落,此时其他弟兄都已经操着各种家伙死命地撬整个凹陷进去的驾驶舱,没有家伙地就踹着装甲板不断往里面狂吼大叫。边上还停着外装甲几乎被彻底打烂的【黑隼】,让人稍微安心的是,敞开的驾驶舱完好无损。 机甲刚停稳,我也跳了下去,但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上原本凝固了一些的伤口再次被震裂,疼痛难忍,但是我也管不上这个,随手从旁人手里夺过一台千斤顶就往【石勒喀】那里冲,一群人疯狂地干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把舱门弄开,几个人满怀希望地把头探进去往里看,但是不出一秒钟,他们就齐刷刷地跑出来,跪在地上狂吐。 准确来说,里面的机甲兵连尸体也算不上,从腹部以下都被整个打碎,肠子和内脏都被血液挤出来,流得满座位都是,而上半身则以碎肉的形势贴满了整个舱壁,血腥的场面让人感觉像是开了屠宰场。 因为太过于急切,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石勒喀】的后背上,一个角度致命的弹洞。 完了,全完了。 我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满地碎石子上,耳边传来一阵工具掉落的“咣当”声。 铁牛疯了,真的疯了,他扯着嗓子大吼: “妈的,是哪个死了,快给老子应一声!”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铁牛连吼三遍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法错误,转而抓过负责值班安排的大头询问他今晚的执勤机甲兵。 大头显然也疯了,语无伦次兼思维混乱,一开始竟然说是老大挂了,被铁牛骂了一通后,又说是我挂了,气得铁牛动手就想揍他,最后还是我们死命把他拉住才算完。 这时,道钉走到一片狼藉的驾驶舱边,用手指把血肉和内脏翻开,像严谨的法医一样一点点检查着不成人形的残尸,然后转过头痛苦地说: “是石头。” “艹!” 有人暴怒地一脚踢飞了一个工具箱。 这是个和我交情相对一般的机甲兵,但是接近一年的学习和战斗中,大家的感情都非常好,突然有一个人死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让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不好过。 “艹尼玛的!” 疯子突然操起把扳手,红着眼睛就跑,我们赶紧七手八脚地压住他。 “妈的,你要干什么?” “还干什么,老子要杀了这些王八雷达兵,把他们脑浆子都砸出来!” “**给我住手!” “……..” 大家扭成了一团,歇斯底里地大叫,甚至大打出手,最后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疲惫而且伤心地停下来喘着粗气。维堡射手联队的雇佣兵们傻愣愣地看着我们,就像是看着一群疯子,也不知道是该上来拉一把,还是就让我们这么疯下去。 “好了,让石头这么坐那边晾着还像样吗?都特么起来收拾!” 铁牛强打精神喝到,我们像丧尸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顺便把递上铁铲肉夹的人踹飞。 “滚,这是我们兄弟,不是特么的牛排和水泥!” 用手把黏糊糊的肉块从舱壁上扯下来,uu看书 ww.uukansh 放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肉块的触感一遍遍提醒我们,这是我们的兄弟,四五个小时前还在和我们聊妹子的兄弟,四五个小时前还在和我们吹牛打屁的兄弟,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一切都被清理掉后,就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教导团之前也死过人,比如李方洲,但是这种事永远都是人类难以适应的东西,机甲兵也不例外。干这活的时候我们说出不出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残酷,也很痛苦,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活我们一直干了十几分钟,围在外面的机械师一直在哆嗦,直到我们把塑料袋提走,他们才敢上来给【石勒喀】挂上钩子,从废墟里拖出来。 一群人满身血迹的走在还冒着硝烟的废墟上,似乎是件很吓人的事,直接表现就是所有跑动的人员,看到我们这些死气冲天的家伙,都是立刻一个紧急刹车,然后脸色煞白地转弯绕行。 “我一定要宰光这些萨摩杂碎!” 提着尸袋,疯子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同意。” 我冷冷地说。 “同意。” “同意。” “同意。” 大家一个个的发誓,语气就像是当初我们在那间廉价情侣旅馆发誓要成为共和国机甲兵时一样,坚定不移。 第157章 重叠编队 应该说这次萨摩机甲兵狠狠扇了我们一记耳光,我们刚用超低空掠袭在他们的战舰上开了个洞,这帮家伙马上以牙还牙用同样的方式炸飞了我们的基地。在毫无防备之下,一号基地被炸得比之前遇袭的三号基地还要惨,几乎可以算是彻底报废,屁股还没彻底坐热的我们不得不再次搬家,而且是一口气搬到了上百公里外的淞沪基地。 事实上,对于共和国军来说,基地损失还是次要的,反正共和国地盘那么大,钢筋水泥合成板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机甲兵就那么十几个种子,特别是空军,本来航空机甲兵的数量就较少,一下子就损失了一名,全军上下都心痛得直骂娘。遇袭的第二天凌晨,我们不约而同的接到了各军种长官的命令,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出战,共和国军老底薄,赔不起。 我们的一致想法是——放屁! 本来死了一个弟兄就憋得一肚子火,还想让我们一憋到底,做梦! “呼,你还活着就好,看来十八分之一的倒霉概率没有落到你身上。” 这是伊蒂丝来电的第一句话,和平常不同的是,这次她坚持使用付费坑爹的视屏回话功能,确认完我的零件还算完整后才松了一口气。斯拉夫少女的背景是个办公室布置的房间,通过她身后的巨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像是怪兽般的巨大的工业机构,相比之下,我小时候参观过的那些大型国企连垃圾都算不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双鱼座”工业群的一部分。 伊蒂丝今天也是一身挑花衬衫+眼睛的办公室秘书装扮,看上去非常有魅力,我在暗地里也不知道咽了几口口水,不过这种猥琐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伊蒂丝的目光,斯拉夫少女的白皙的脸庞有点微红。 不过话依然难听就是。 “好了,把你的狗眼拿开,要说正事了,你们这两次战斗的对象,都是萨摩政府直属黑色部队‘黑日’,虽然说他们名义上是独立行动,自主招募人员的雇佣兵,但是九成的人均有萨摩军背景,装备也远远比一般佣兵团齐全,甚至还有自己的舰队,毫不夸张地说,除了文件上的差别,他们几乎就是一支完整军事力量,基本可以看做是萨摩军的一个影子。” 我说废话,认我当老大这支雇佣兵都排到佣兵榜单第十位了,手上还连台机甲都没有,打仗行军还要借雇主的货用,这些家伙竟然连军舰都配上了,真当人是傻子啊。 伊蒂丝瞪了我一眼。 “但是就是这种傻子戏法,共和国政府还是难以直接向萨摩军宣战,所以类似于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还要继续玩下去,对了,你们的新基地也不保险,已经被列入萨摩军的打击范围内了估计未来两三天内就要动手,还是快点搬出来的好。”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其实内心里我更盼望和这些家伙再打几架,干到他们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对了,话说回来,我们的订单怎么样了,是不是快做完可以发货了。” 我掐指一算现在已经是第九天了,约定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大半。 如果二十四台【阿巴甘】和六台【贝林顿】能同时到货,那么教导团或者说共和国军的机甲力量将能够得到飞涨,一想到这点我就忍不住激动。 可是相比我的热情满满,伊蒂丝的语气却拧成一团。 “有必要那么急吗?” “废话,我们现在被炸得和老鼠似的,要是再被这样磨下去教导团这点机甲兵都要给萨摩军磨死光了。” 最后几个字让伊蒂丝的眉头皱起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点点头。 “好吧,我会尽快发货,这段时间你们尽可能保存力量,不要再损失机甲兵了。” 电讯中断,我大松一口气,大事算是办妥了三分之二。 不过还有那么三分之一的不安定因素……. 我还在犹豫是拨测试资料上的业务号码,还是那个“私人号码”的时候,后者很是时候,或者说很不是时候的响起来。 “喂,陈项,你果然还活着啊!” 开头第一句就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惊喜问候,我说拜托你别一接通就肯定我还活着,万一是别人拿着我的pcp让你振作起来,节哀顺变呢? 那边顿时傻了,良久才弱弱地蹦出一句: “那个,请问陈项他死了没?” “……..你妹的,你这朋友我算是白交了。” “哦哦,对了对了,快切到视屏会话。” 亚捷琳娜突然要求到,我顿时莫名其妙。 “又要搞什么?” “确认一下你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大腿还是器官什么的。” 天然系少女言之凿凿的,我突然特别想撞墙。 “尼玛,我已经被定义成废人了啊!” “好了好了,快点啦。” “不干。” “咦,为什么。” “话费太贵烧不起,”我很正牌地拒绝道,“话说回来,你们那边的机体什么时候能完成?” “哦哦,那个的话,大概一周后就可以交付了,话费我付也没关系……..” “无功不受禄,那怎么发货fob还是cif。” “随便你们挑都可以,受一点没观系反正我有钱啦。” “再见,土豪。” 我果断切了话机,然后…….. “滴!!!” 尖利的合成怪音响彻天空,我差点没吓出心脏病,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不是我的pcp,而是基地的报警铃声。 来得好快! 严重受损的【黑隼】和【石勒喀】还在加班干点的抢修,机甲部队本来就不足的战力出现了严重缺口,但是吸取了在一号基地单薄的双机编队被围攻,一死一伤的惨痛教训,铁牛的命令是“把能飞的玩意儿全给我飞上去”! 我还是挑选了【加兰德】,弟兄们也不得不厚着脸皮从维堡射手联队借来了两台【加兰德】,虽然从来没用过,但是这型同盟军机体的人机效能设计地非常好,一会儿就上手了。 “出发!” 撤掉输油管线,我第一个跨上了电磁弹射轨。 “小心点,别再挂了。” “我知道。” “那么祝好运,发射!” 电火闪烁,【加兰德】像弩箭一样被一口气推出了机库,其余各机也交替被发射出去。 敌机的来袭高度是一万一千公尺,在这个空域上能见度非常好,目视距离就能达到十几公里,我几乎要喊出天助我也了。 三台【加兰德】和一台【贝林顿】相继出现在视野中,默契地形成了一个一字编队,向目标匀速迫近,大家都不是生手,只经过极短时间就完成了磨合,现在这一支由雇佣兵,无证机甲兵还有杂牌机甲组成的杂牌部队,几乎和一支正规军队没什么区别。 这无疑给了我们很大信心。 距离近一步拉进,机载雷达很快也搜索到了目标,并用光点形势投放到雷达屏幕上。 来袭敌机是六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加兰德】,不过我们特地采用了白绿色的特殊涂装,问题应该不大………..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光点晃动了一下,突然变成了十二个! “艹,怎么回事,电子干扰吗?” 疯子大叫,但是我觉得不对,之前我也吃过“黑鸟”的电子干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他们是把机甲重叠编队,造成雷达的搜索误差。” 驾驶【贝林顿】的希特勒解释道。 现在兵力差距一下跳到了五比十二,对我们相当不利。 “老大,还打不打?” 牙哥吸了口凉气,有点着慌。 铁牛则是咬牙切齿的。 “废话,都到这儿了怎么能不打,不就是差七台吗,到时候还指不定谁占上风呐,上!” 很好,不愧是老大! 在十二个搜索目标上挑出两个作为交战目标,我在火控菜单上飞快地滑动几个模块,将四枚空对空导弹解锁,并全部打开“预热”开关。 “滴” 瞄准光圈跳动了一下,变成了锁定图标。 “开火!” 铁牛吼道,各机交替发射超视距空对空导弹,像是在空中张开了一只巨大的火掌,我把搭载的导弹两枚一组齐射出去,然后紧张地盯着雷达屏幕。虽然在旧世纪超视距武器堪称撒手锏级的武器,据说能把技术水平差一些的对手虐得生活不能自理,但是在新世纪机甲战中反而更强调压缩距离和导弹飞行时间,否则命中率根本得不到保证。 所以第一轮攻击往往只是袭扰而已,造成毁伤的可能性极低。 我们的光点,导弹的光点,还有敌机的光点,形成三道接近平行的横线,而且横线的距离在不断拉进,如果一击不中的话,还有充裕的第二第三轮发射空间,看上去是一场非常平常的机甲战开场。 弹道线突然像是被砍断的死蛇一样断成几节,我的导弹也损失了一枚,估计是被装甲机枪之类的近防武器打爆,但是这属于很平常的损耗。 敌机的队形扭动起来,导弹光点不是从队形的空隙中飞过去,就是凌空爆炸,一台都没有打下来,不过以机甲的防护和机动能力而言,这也属平常。 我们马上准备了第二轮导弹齐射,坚持不懈地攻击着。 但是一片常态化的战斗发展中,我注意到有一件事有点不对劲。 敌机没还击。 我们的打击已经进行了两轮,但是它们连一发炮弹都没有打过来,只是持续朝这里推进。 “队长,情况不对劲。” 希特勒用维堡射手联队的频道向我发出质疑。 “啊,是啊,萨摩杂种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不安地看着天际线上慢慢浮现出的机影,u看书 ww.ukansu 各机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停下了射击并用推进器维持住姿态。 答案很快揭晓。 雷达屏幕上的光点再次闪烁,并再次发生了微生物繁殖似的分裂。 这次变成了十八个! 原来重叠了不止一批吗! 现在兵力差距达到了五比十八的绝望程度。 “艹,竟然阴我们!” 疯子大怒,马上点燃喷口就准备往前冲。 但是…….. “撤!” “可是!” “妈的,叫你们撤,耳朵都聋了啊!” 没有任何犹豫,铁牛像要撕碎了疯子似的怒气大吼道,把整个频道的人都镇住了。 一对一可以打,一对二可以拼一拼,一对三则没有任何胜算。大部分机甲兵都不是ace,甚至没有击坠经验,这种兵力比下我们别说是赢.甚至很有可能全军覆没。铁牛不是神经病。 “他们开火了!” 牙哥大声预警道。 不用他说,我们也看得见铺天盖地的导弹风暴正向这边卷来! “他妈的,谁敢死一次,老子就鞭他的尸!”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下一刻,战斗的紧张感就完全包围了我……… 第158章 束手无策(一) 残阳如血。 接着一天中最后的亮色,我坐在机械臂上一下一下的点烟。 如果是停放正常状态下我根本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除非地心引力偏转九十度,大家都能横着走了。 后者当然是不可能的,虽然人类没有改变母星的力量,但是给自己制造的人偶改改造型还是轻而易举的,比如说现在灰头土脸的横躺在我屁股下当坐垫的【加兰德】——高速降落时膝盖关节断裂造成的结果。 冰凉的装甲刺得我血液流通不畅,屁股发麻,可是我还是不想下来,因为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一次好歹没有再出现牺牲者,但是这并不代表情况有多少好。萨摩军仗着人数优势三四台机甲咬着我们一台猛打,全部人光是挣脱纠缠着陆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饶是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但是还是有一半的参战机甲在混战中严重受伤,另外还有数台在降落时受损,几乎无一幸免。 “咔嚓咔嚓” 我不厌其烦地转动着老式打火机的转轮,火星落在棉芯上发出焦糊的臭味,但是就是不见冒火,其实我的心思也不在吸烟上,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远处长颈鹿似的吊车把一台冲进基地外农田的机甲拖出来。 感觉很好笑。 “咔嚓” 疲乏的手指也不知道第几次用力了,终于把火打了起来,我学着老爸抽烟的样子,把烟卷探向过去。 “呼” 带着机油味的晚风疾驰而过,带得绿化带的草坪“哗哗”作响,不但吹散了火束,还把我的烟卷整个吹歪了过去。 “喂,爬那么高累不累。” 这时,一只燃烧着的打火机递上来,不用看就知道,能够得着这个高度的就只有一米八五的铁牛了。 “根本没爬,是一出来就连下地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苦笑着把点着的烟卷放到嘴里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神经,精神也稍微好了一点。 “我们输了,陈老爹。” 铁牛突然低沉地说,这位老大显然对自己的糟糕战绩无法释怀。 “没关系,胜负乃兵家常事,放心,老大,你的指挥没有一点问题,要是我们就这么被干死光了,那才叫死得冤枉。” 我安慰道。 “是吗?” 铁牛的语气还是有点乏力,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失望的。 “当然,他们不就仗着人多机甲多吗,等新机甲到了,我们一起虐死那些狗日的。” 说到这事,铁牛瞄了我一眼,口气有些犹豫。 “虽然可能有点没礼貌,但是陈老爹,伊蒂丝小姐那边什么时候才能交货?你看能不能帮着催一下。” “放心,我催过了,顺利的话提前一两天就能到货,亚捷琳娜那边可能要稍微慢几天,毕竟‘狮子座’工业群是在西欧,离我们太远了。”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看来未来五天内我们都无法作战了。” “呼,一周,我去,那不是到返校为止都没办法动了?” “拜托,现在这形势下你还想走,我们的返回时间又被后延三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回去刚好能赶上期中考试。” “你大爷的,书都没翻一页,红灯挂定了,”我拍拍屁股跳下来,拍拍铁牛的汗油油的肩膀,“等几天吧,就当发发善心让那些萨摩杂种多活几天。” 事实上,我们都错得离谱。得到教导团作战失利的消息后,共和国军上层一片混乱,这次不再是要求了,而是命令我们不得再出战,将所有机体和作战任务交给维堡射手联队负责,虽然面对一般的海空军领导我们还能横一下,但是这次是陈天民大将亲自下令,我们只好捏着鼻子照办,全团都遵照指示像老鼠一样搬进防空洞里住。 我们本来还想耍耍花样,糊弄过去了事,但是陈大将早就料到我们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为了彻底贯彻他的“留种“方针,在他的贴身上尉副官的带领下,一个排的内务特种部队专程赶来,亲切的“协助”我们搬家。大家只好照办。 就在我们为史前遗迹似的防空洞居住区,昏天黑地的打扫卫生的时候,国外界的形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在宣布废除和平条约后的第二个月,同盟军突然把警戒状态调到二级,调动四十个机甲师在中欧前线大规模集结,并在军事演习的名义下包围了条约军在欧洲的飞地——哥尼斯堡。条约军闻讯勃然大怒,也把警戒状态提到同样的级别,开出了四十六个机甲师的庞大部队,抵住同盟军推进的锋线,并试图将四个机甲师投入哥尼斯堡加强防卫。在和平了两个世纪后,整个中欧前线再次呈现军队林立,战线犬牙交错的复杂局面,据说两支军队最近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百米,就隔着一条高速公路! 这种情况下想不出事都难,仅仅三天的时间,两军就爆发了上百次武装冲突,上至大炮走火,下至步枪走火,从“误伤”到“误杀各类”,各类“事故”不一而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个疯子坐在火药库上玩火,让人看着就魂飞魄散。 几乎同时,在远离主战场的东方国家中也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是萨摩军正式表达了愿意接受同盟军指挥,成为同盟军一部分的意愿,对此同盟军方面的表示是——很感兴趣。第二是条约军也通过官方渠道,正式提出愿意接纳共和国军为条约军一部分的意愿,对此共和国军的表示是——没有任何表示。 其中原因不难猜测——没有人喜欢被绑上战车当撞角使,更何况是从建军以来就一直保持高度自主状态的共和国军。 当时我的感觉是世界都已经乱套了。 但是在这天下大乱的时候,我们这些机甲兵却诡异地被下了岗了。 我们不情愿地交接自己的机甲时,铁牛还是一脑门子官司,不甘心地嚷嚷着。 “喂,事先说好了,不是老子们贪生怕死技术没你们高,只是上面有旨没办法了,暂时把摊子交给你们管管。” 可惜维堡射手联队首席发言人雨果一点也不卖这位老大面子,嘿嘿地干笑两声道: “得了吧你,废话那么多,老老实实下到老鼠洞里种红薯是正经。” “我靠,你说什么。” 铁牛像被烫了屁股的牛一样一下跳起来,嘴里哇啦哇啦地乱叫扑上去就要去掐雨果脖子,我们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压住他。 无可奈何之下,大头咳嗽了两声,暂时充当起教导团发言人的职务 “那么,防空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这个要命的时候离开战场真是过意不去,你们的担子太重了……” 我们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二当家这一口官腔是什么时候学来的。 结果雇佣兵们明显没耐性听下去。 “放心放心,干我们这行是很讲信誉的,收钱办事,童叟无欺,你们在老鼠洞里安心睡大觉就是了。” 雨果话说得很狂,虽然教导团的各位都很不爽,但是因为实在说不起硬话,干脆就哼哼唧唧几声不理他了。 交接完毕,uu看书 .knshuco 大家鱼贯走出机库,我故意走在最后面,趁着大家都在不满地骂娘没人注意我,脚跟一转重新溜了回去。 和刚才的嘻嘻哈哈毫无纪律不同,此时维堡射手联队的全部官兵以立正姿势,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神情严肃,目不斜视的等着我,看来连这帮家伙也摸透了我的行为方式,早早做了准备,做人有够失败的。 我站在他们面前,突然想起这应该是我第二次给他们训话,上一次还是在维堡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不禁有些感慨,没想到那时候完全就是乌七八糟的二货队伍,现在竟然发展成一支从战技到精神都无可挑剔的精锐。 “咳咳,各位,希望你们…….” 我本来想说两句“千万要小心”,“团结第一别冲动之类”的废话,但是仔细一想却忍不住露出苦笑。 尼玛,我什么时候变得像唐僧一样了,烦不烦! 于是我扯起嗓门开始吼: “那么祝诸位武运昌隆,所向无敌!给我多削几个脑袋,多宰几条萨摩杂种,回来有几个算几个,我请你们喝酒!” 听完这番另类的训话,众人先是一呆,然后我看见他们年轻的脸上都浮现出热切的笑意。 他们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回答了我: “是,队长!”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正式成为了维堡射手联队的队长。 第159章 束手无策(二) 防空洞并不是个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地方。 记得小时候我曾经去废弃的民用防空洞玩过,差点出不来,第一感觉是真特么深,第二感觉是真特么闷人,第三感觉是真特么不是人住的地方。虽然军用防空洞设施远比民用的更加完善,但是这种猫在耗子洞似的有限空间里压抑感是难以抹掉的,特别还是一个钢筋混凝土制造的坚硬耗子洞。 一个一百多平米的房间成了教导团的临时驻地,虽然用的是上下铺,但是等级比大学宿舍要高不少,至少有空调,有电脑(一个房间四台,还算比较新款的货色),有自动洗衣房和晾晒间,外加三防式全封闭传输带,定期有自动机器人来消毒和打扫卫生。 但是高自动化带来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工作只剩下吃饭和睡觉了。 “喂,我怎么越看你越不爽了。” “靠,这么巧,我也早不爽你了,来来,咋们出去练练。” “成,单挑,不准用家伙别叫人。” 然后铁牛老大的咆哮就打雷一样响彻天际。 “妈的,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废了!” 看完闲人们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的戏码,我扭头开始继续跳网页,如果风平浪静的时候还好,至少能用无线网登陆网络查资料,但是一旦打起来的话……. “呲呲” 爆炸的震荡直透两百米深的地下,而我们只能仰头竖着震落的水泥渣子,祈祷掉到我们头顶上的不是钻地炸弹,让人不安的是,最近两天轰炸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从一天一炸变成了一天三炸,最后甚至炸完早中晚还有夜宵。 这种情况非常不妙,也就是说基地的共和国军完全遭到了压制。 我和地面上维堡射手联队的联系断断续续维持着,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战况不是不妙,而是糟糕透顶:摸透了共和国军机甲部队装备不足的弱点后,萨摩军开始使用二十机以上的大编队投入攻击,光护航兵力就是我们所有家底的两倍多,一看到有机体升空就三五成群扑下来死命纠缠,雇佣兵们怎么左冲右突都无济于事,战果轻微,损失巨大。 一般来说这种对话的结尾都是“队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我最直观地反应就是去看pcp上的日期,然后掐着手指计算还有几天几时几分几秒我们的订单才到货!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了交货前三天,那段时间海面上突然刮起了台风,萨摩军的行动被迫中止,我们总算能爬上来透透气了。 一上来我们就都被地面上惨烈的破坏给吓傻了:三十多座大小建筑全数遭到破坏,大半都被炸得只剩一个焦黑的壳子了,脚下满是碎石,连一寸完好的路面都找不到,各种烧得焦黑的残骸横七竖八地丢弃在路上,里面的成员也被丢在在车里,原因是他们已经和车壳完全烧化在一起,无法分解。 好像刚刚经历了世界末日。 我们在废墟上晕头转向的走着,直到遇到一名头上缠满纱布的军官,赶紧跑上去问他食堂在哪里。 “是教导团的家伙吧?” 军官冷冷地瞄了我们一眼,我们点头。 “滚!” 眼中的冷淡变成的狂怒,他用低沉而且嘶哑地嗓音暴喝道,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刚出来就莫名其妙地被骂了,我们顿时郁闷地不行。 “妈的,搞什么,吃枪药了!” 胖图不满地说,大头赶紧打圆场。 “算了算了,人家刚受伤,心情也不好。” 我们继续打转,花了很长时间才算找到利用一堵残墙临时搭起来的野战炊事车,一群衣着不整,肮脏不堪的军人排着对,领到自己那份食物后,就疲倦地就地坐下来就餐,很多人没吃几口就睡着了。 相比之下,我们干净地像是外星人。 我们也老老实实的排队,但是我总感觉随着我们的出现,周围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有的人一边嚼着东西一边瞄着我们,有的人一边喝汤一边瞄着我们,有的人干脆什么都不做就一动不动地瞄着我们,眼神都很冷。 我排在第一个,总算轮到我时,炊事员没有给我餐包,而是直接把一勺烩土豆甩到了我脸上,同时甩过来的还有一通大骂。 “妈的,你们这些饭桶也好意思来要饭吃!” 满脸都是火辣辣的刺痛感,但是相比这一下我更多的还是惊愕,说实话,被扣上“饭桶”帽子的时候不少,野猪有,卡特林中将有,其他教官也都有,但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共和国军的人扣上这顶帽子。 “呼” 疯子首先像被激怒的斗牛犬一样扑上去,一脚踢在炊事员脸上,然后按倒在地上抡起拳头狂揍一顿,打得他满脸开花。 “妈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啊,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 “艹,说就说,”炊事员满是鲜血的脸拼命抬起来,像是恨不得咬疯子一口,“你们有种就去打萨摩人啊,每天我们在玩命,在牺牲,你们特么的在干什么,窝在防空洞里算毛个本事。还有你特么不是英雄啊,那就表现给我们看啊!” 疯子傻了,我傻了,教导团的人都傻了,现在我们终于理解一路上那些敌视目光的寒意。 那是对苟且偷生者的鄙夷。 最后我都忘掉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反正那些军人冷冰冰地目光追了我们很远,一直到我们逃回防空洞才算结束。 整整一天大家都是沉默着,没有吃饭也没有说话,就躺在床上仰视着防空洞的穹顶,好像一群快死的人,就算是一向精神满满的铁牛也没了动力,无精打采的什么不想管。 晚饭后,我抽空溜到了维堡射手联队联队的机库,我发现这里的状况一点也不比地面上好多少,各种工具胡乱丢在地上,一台【加兰德】残骸躺在地上等着被拆解,而边上两台呈半跪姿态,等待同胞器官捐赠的【加兰德】浑身是伤,感觉比残骸好不到哪里去,远处的【黑隼】和【贝林顿】两机也正在吊出严重受损的外层装甲,只剩下两个布满管线的骷髅架子。 全部机体中,只有一台【加兰德】和一台【石勒喀】堪称比较完好,但是同样也是伤痕累累,连涂装也不完整了。 “哟,队长,来视察工作了。” 雨果正在点烟,头发横倒竖放,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态,看到我过来冲着我勉强笑笑。 “嗯,算是吧,情况很糟吗?” 连我自己都感觉问了句废话。 “是相当糟啊,”雨果吐了口烟圈苦笑道,“那帮萨摩杂种够刁滑,每次都是几十台几十台的压过来,我们人少只好用高速掠袭,一击脱离的方式,抽冷子咬一口就跑,虽然打下了四五台,但是损失还是不小。前两天马克辛的机体被击落了,只好竖这里当零件,其余各机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不但是保养,连维修时间也不足,估计再飞两趟就得散架。 我紧紧皱着眉头,没想到状况竟然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人员怎么样,伤亡大吗?” “迫降死了一个,空战被炮弹轰碎了一个,其余都是受伤,并不严重,但是…….但是都是一起打过仗的弟兄啊,就这么没了!” 雨果痛苦地低吟,大口地把烟雾吐出来。 这时希特勒捧着个餐盒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愁色。 “队长,虽然我们是拿钱办事,但是并不是说要把命都搭上去,你看怎么办才好?” 我咬咬牙。 说实话,很有一种拿自己部下的命抵账的罪恶感。 “诸位,稍微坚持一下,还有两三天新机体就会到货,到时候我会问陈天民那王八蛋多要点精神损失费和加工费。” “呵呵,但愿如此吧,我要双份。” 雨果勉强笑了笑,u看书 .ukashu 深深吸了口烟,但是这烟的味道很奇怪…… “靠,你不会是在吸cannabis吧。” 我大惊,我们在军校的时候,虽然严令禁止,但是还是有学员在偷偷摸摸吸这种流行于旧世纪低端毒品,吸完还不算,还揣了一口袋上门搞代销赚毒资。我们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买来一小批点起来烧着玩,结果被查房的胡队长认出来,大骂一通不说,还让我们每人写了万字检查书。 “唉,没办法,整整一个礼拜,每天就睡一个小时,全靠这玩意儿顶着了。” 希特勒在一边苦笑着解释道。 我无言以对。 回到防空洞后,我把整个情况向上万公里外的伊蒂丝做了简单叙述,我并没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但是我觉得伊蒂丝如果不是笨蛋的话,应该能够理解,理解我们现在困难到让人发疯的处境。 话筒那端只有深沉的呼吸声,那是伊蒂丝的呼吸,也是克拉索家族现任当家的呼吸,似乎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在她心里酝酿着。 最后,她淡淡地回答了我。 “好吧,最迟后天,机体就会送到。” “谢谢。” “没关系,你千万要小心。” “嗯,放心。”ps:两千字贡献给实验报告了,今天只好就那么多了........ 第160章 致命的违约 接下午又是一阵让人烦躁的等待,就在这段时间,台风很不给面子的转化成热带风暴移动向内地,消除唯一阻碍的萨摩军重新开始发动攻击,维堡射手联队只能勉强招架,损失越来越严重,我觉得他们能坚持打到现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卖我面子,如果是一般部队早就造反了。 共和国军增援舰队也在往这里靠近,但是这只是一支旧式舰队,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最多只够牵制。 与此同时,萨摩军的舰队活动越发频繁,共和国军不得不抽出大量兵力应对,原本就不怎么充裕的机动力量捉襟见肘。与之相对的是社会上的舆论越来越不满,一个个人摸狗样的砖家叫兽们纷纷在各种新闻节目里跳出来,抱着无知者无谓的精神,表达了像是自己老婆被人睡了似的极度愤慨。 “国家主权受到严重威胁,可是共和国军何在。” “无能,软弱,一群废物!” “前段时间把机甲兵吹得那么牛,现在连个屁也放不出来。” 有人在前线牺牲,就有人在后方哗众取宠,战争时代的黑白面就是那么清晰。 被人一桶桶往上泼脏水,一次次甩冷眼鄙视,我们都咬牙切齿的忍着。 在二十号那天,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共和国军内网,查看物资分配清单,这玩意儿不算什么机密,尉官级别就有权限查看,但是看了一遍,我并没有看到属于我们的物资单,我当时额头上就出了冷汗,赶紧又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 我赶紧把其他各支部队的物资清单都一条一条翻过去,足足翻阅了上千条,除了精锐的首都近卫军和内务特种部队无法查外,其他的全过过了,的确没有我们的料,况且共和国军所有的机甲兵都在这里,别的部队就算拿到机甲也是一堆无法使用的废铁而已,也就是说,问题在于发货商。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明天也算约定时间。 虽然我很清楚以伊蒂丝的个性,从来只会在最短时间内,最高效率的处理完事务,如果她有拖延,那么只能说明她遇上了无法解决的巨大障碍。 会是什么呢?我一想到这点就不寒而栗。 第二天,从凌晨两点睁开眼睛,我几乎是在疯狂地刷新菜单页面,电脑刷爆了就换pcp继续,别人都去领饭盒就餐了我还在刷,但是一直刷了十几个小时,我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那张清单。 “砰” pcp终于承受不住我的爆刷,一下子跳掉了,无论如何也重启不起来。从来没有白昼概念的防空洞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头顶上,萨摩军的机甲正一轮轮投下弹药,把钢铁的震撼一遍遍贯穿基地的各个角落。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流下了汗珠,心想如果是噩梦他妈的也该醒过来了吧。 第是十六天,第十七天,第十八天……..我们终于无法忍耐下去,让鲍鱼强行破解开海关出入境资料库的密码,黑进去翻了个天翻地覆。 但是结论让我们大吃一惊。 “没有?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 铁牛大惊。 “没有就是没有,”鲍鱼冷着脸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翻下去,意思是没必要再翻了,“查不到克拉索家族最近两周的的任何报官文件,各个海关分局也没有,甚至连海关的排队系统我也黑进去找过了,别说单据,连草纸也没一张。” “会不会因为是军用物资,走秘密渠道过来的。” 大头不甘心地问道。 “拜托,二当家你当年的国贸课都是怎么学的,就算是走秘密渠道,在海关中还是会留下记录,只是不会像一般货物那么详细而已,而现在我根本连克拉索家出入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一点。” 鲍鱼不满地说,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我默默地退出交头接耳的人群,溜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拨电讯,一连接了三次才算接通。电讯连上后,我并没有说话,我觉得伊蒂丝差不多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伊蒂丝透着疲惫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一个字一个字都很虚弱很无力,但是却异常清晰。 “不会有克拉索家的机甲了,一台也不会有。” 心口像是被戳了一刀,但是我还是没说话。 脑袋里飞快地整合起这段时间看到的,听到的各种零碎情报,我感觉一张拼图正在迅速成型。 很快,伊蒂丝加上了这张拼图的最后一块碎片。 “共和国军一直拒绝条约军加入其军事系统的要求,所以条约高层决定对共和国实施包括技术封锁在内的警告,其中对我们这些企业的要求就是‘不允许向共和国军输出任何军事技术’,当然也包括机甲和各类战斗舰,现有的订单和后继订单全部作废,完成的机甲将由条约军接收,相应的款项,我们会及时退回去的。” 我沉默,伊蒂丝也沉默,但是我们都没有切断通讯,就这样一分一秒的僵持着。 这应该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时间过去的第五分钟,我突然想到了学霸当初的警告,也突然想到了那天早晨我决定信任伊蒂丝的决心。 身上的温度慢慢高起来。 时间过去的第六分钟,我然后想到的就是一筹莫展的教导团,还有精疲力竭的维堡射手联队和共和国军官兵。 温度瞬间化成了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火炎! 有后悔,有懊恼,有不甘心,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伊蒂丝!” 我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 斯拉夫少女沉默。 “伊蒂丝!!” “…….” “伊蒂丝!!!” “……” 我连吼了三声,几乎把自己的声带撕裂,等我重新注视着屏幕时,才发现电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切断了。 吼完了,我感觉自己的神经也快完蛋了,一家伙靠在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墙壁上,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半晌,我才疲惫的走回了防空洞,此时大家伙还在激烈讨论着,看到我他们立刻急火火地拥过来,围着我七嘴八舌的。 “陈老爹,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们正找你呐,你快点找伊蒂丝小姐问问,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拖那么久?” 我真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态,面对这种让人心碎的质疑,我竟然还能保持镇定。 “刚刚问过了,说在条约海关报单时出了点问题正在处理,顶多晚两天送过来,让我对你们表示歉意。” 听到机甲没问题,大家都松了口气,都说没事,只要能送到就好,让你媳妇路上小心点,最近路上有点乱。 对于这个没味道的笑话,我勉强笑了笑,然后趁着大伙热烈讨论着今后作战方针时,抽空走出去,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这种讨论完全是浪费时间。在现役机甲严重受损的今天,失去了克拉索家的二十四台机甲,就算是能把罗德底斯家的六台机甲订货完整收入囊中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点战力很快就会像我们手中的杂牌机甲一样,被萨摩军强大的兵力吞噬。 就算是重新向715所或者林氏订货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好生产线,就算能生产出来也赶不上这次大规模军事冲突了。罗德底斯家的“狮子座”固然已经完成生产线准备,但是已经拖延就将近一个月,临时追加订货同样要花费大量时间,再加上超长的运输路程,实在不现实。 可以说我们败局已定! 我的目的地是为堡射手联队的机库,对于我的到来,雇佣兵们感觉很奇怪。 “长官,还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机甲到货了。” 雨果还是老样子,哪壶不提开哪壶。 我苦笑了一下,说暂时还没有,但是希望你们抽点人手出来帮我做件事。 “队长,你可是维堡射手联队的最高长官,u看书 ww.uukash 有什么事你一句话的吩咐。” 这是马克辛拍着胸口说的。 “‘那个’玩意儿还没拆掉吧,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修复到能恢复战斗力的程度。” 我话刚说完,就感觉眼前的几人眼底放射出奇特的光彩。 雨果抢着说。 “当然,对我们维堡射手联队这么有意义的机体这么能拆掉,我们还好好的留着打算抽空运回本土基地展览呐,队长,难道你又准备出山了?!” “算是吧,你们需要多少时间,修复有难度吗。” 我含混地说。 希特勒摸摸下巴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据。 “根据之前粗略检察的结果,虽然机体被洞穿了达到十一处,但是最重要的发动机,火控系统还有eeodas都没有受到大损坏,只要换一下装甲模块,更换一下被打断的管线就行,只是金属骨骼和韧性框架也有些受损,基本修复的话,大概要三天左右,没问题吧队长。” 好家伙,他们竟然还尝试过修复机体,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 “差不多了,到时候等你们好消息。” 我故作高兴状轮流拍了一下他们的肩,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把这些满脸兴奋,但是还有点糊里糊涂的家伙丢在后面。 还好,还有三天可以用。 第161章 决死之战(一) 我回家的次数很多。 从小学到高中,我都是一名标准的走读生,直到混到大学才算开始住宿生涯,而且大学里大节小节都会往家里跑,甚至开个运动会休息三天也会抽空往家里溜,次数之频繁,在当代大学生里也算首屈一指。 不过从没有一次感觉像现在这样过。 萨摩军的空袭一天也没有停止,因为没有全面宣战,所以这帮家伙暂时没有攻击民用设施,但是车班的安排已经大受影响,班次少得可怜,而且还经常延误,我订的票更是干脆推迟到了晚间十二点,不过这个安排也正合我意。 结果和我计算的差不多,我回到家时还不到凌晨三点,整个小区一片沉睡的宁静,老爸老妈应该都还在深度睡眠状态。我偷偷摸摸的上楼,用随身钥匙开了大门,凭着记忆小心地绕开各种大小障碍物,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看来以前练就的本事还没有落下。 时光似乎在一瞬间倒流,我仿佛看到了暑假通宵玩网游,后半夜实在忍不住偷偷从房间里摸出来,撒尿倒开水找零食的自己。 同样和我计算的差不多,卧室的门是紧闭着的,并不时传来老爸海潮似的鼾声。 一切似乎都和平时没有区别。 如果我卸掉身上这套行头的话,的确是没什么区别。 强烈的悲戚感涌上头顶,我把全身重量压在膝盖上跪了下去,在卧室门前磕了三个头,顿了一下抬头凝视着门扉,然后又磕了三次。 做完这一切,我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然后重新坐上了两个小时后的一班车,返回了基地。 此时我已经偷偷离队快一天了,根据这个信息时代的传播效率,克拉索家的违约的消息再怎么保密,应该已经传到教导团和维堡射手联队那里了,那么大家会怎么议论这件事?抱歉,我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回防空洞或是机库,应该说任何一个还要脸的人都不会回去。 我绕过巡逻哨,偷偷溜进横在机库附近的货柜里,扫视了一遍内部,注意到没有人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由于持续的战斗损耗,货柜里杂七杂八的残骸已经少了很多,只有挂着一幅惨兮兮笑脸的【加兰德】依然坐在老位置。机体身上的油渍已经被化学溶液清洗干净,破破烂烂的外装甲也被换掉,看上去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更让我惊喜的是,机甲上的导弹发射器已经被装填上了实弹,边上还七零八落地丢了不少火器。 因为所有作业都是在货柜里偷偷进行的,老实说在无法使用大型工程设备的前提下,能干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出乎我预料。 站在这台特殊的【加兰德】前,我不由感慨万千,就是用这台机体,我第一次空战,第一次击坠,第一次获得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绰号,第一次上了电视………..后来我飞过各种各样的机甲,也和各种各样的机甲战斗过,但是现在我却又要重新用这台最老的机体做最后一次出击。 因它开始也因它结束,好像是走完了一个老大的轮回。 “走吧,老朋友。” 我深吸了一口气,板着面孔严肃的对那副笑脸道。 点亮航电设备,运作发动机,松开解锁手柄…………一整套启动动作都在四五秒钟内完成,熟练得像是操作自己的手脚一样。 这时,货柜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因为背光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我明显看到那家伙的身躯一下僵住了。我干脆地踩下踏板,【加兰德】全身的喷口发出恐怖的爆发音,机体一头冲破货柜顶部,以不计油品消耗的动力输出向高空杀了出去,而那家伙的身影很快被吸入了地面,再也看不到了。 【加兰德】滚转半圈改变了航向,苍蓝色的火焰随着机甲的动作在夜空中卷舞飞腾,照亮了装甲上累累伤痕,也照亮了面罩上猖狂的笑意,流火飞散包裹着机体,看上去如同浴火涅槃的不死鸟。 “走吧!” 我大喝着把踏板踩下去,驱动机体以最大动力狂飙。 目标是还在海上夜游的萨摩舰队。 按照之前的经验,我把飞行高度压到了五十米以下,黑夜再加上水花,使这一次的视野更加糟糕,除了各种传感器,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相信,更糟糕的是因为是单机行动,所以就算我一头扎进海里当鱼雷,或者一家伙撞在战舰上当人肉反舰导弹,也不会有人再上回一样提醒我。 不过好在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的战斗。 更具上次的经验,一边用计数器配合着自己的感觉估算差值,我一边在心里为即将到达尽头的拉起时间补上了十秒钟倒数。 “十,九,八,七……….三,二,一,起来!” g力暴压而来,视野以惊人的速度展开,几乎同时,我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火光在向我激射而来。 雷达闪烁了一下,跳出了敌军数量——四艘战舰。 eeodas闪烁了一下,跳出了舰只放大影像——三艘远洋战斗舰,一艘重载舰。 按照教科书上所说,攻击这样规模的舰队,至少需要十台以上的强击机甲,还有二十台以上的航空机甲,而且还要从三个以上方向一起突击才能发挥出一定效果。 可是现在攻击者简直弱得可笑——只有一人一机。 但是我并不畏惧,应该说到现在我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轰轰轰” 防空导弹在空域中接连爆炸,洒下烟火般密集的破茧连杆,一百八十毫米重弹也不断从空中飞掠而过,带无线电近炸引信的穿甲榴弹更是爆发出地狱烈焰般的火球! “嗷!” 我像被激动的恶犬一样低沉地咆哮着,用最猛烈的幅度横竖拉动操纵杆,驱动【加兰德】划出近乎锐角的轨道,顶着破甲连杆交织成的火网,飞突上前。 “咣咣咣” 装甲发出中弹的巨响,三维图像上的装甲损伤很快变成了绿色。 g力,冲击,g力,冲力………… 两种强大物理和化学能量凶猛地贯入驾驶舱内,就算穿着抗荷服也难以抵消掉,我这才想起【加兰德】的避震器早在维堡时就已经被铁牛打坏,看样子维堡射手联队的人也没来得及修理这个要么的部件。 一枚破甲连杆从上方直接斜撞在驾驶舱装甲上引爆,几乎把驾驶舱从机甲里炸出来,我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鼻腔一热,滚烫的液体就从鼻孔里向外狂流。 “滚你妈的!” 被剧痛感刺红了眼,我发疯般狂吼,顺着一个空隙直插进舰队防线内圈。 目光扫过火控菜单,各个发射器内能对舰使用的是两组六枚“红箭-10”重型空对地导弹,虽然这型导弹设计初衷是攻击陆战机甲等地面目标,并不具备对舰战性能,但是一千五百毫米的静破甲深度,对于战舰级目标的装甲也有相当可怕的杀伤力。 但是射程太近了,只有区区七公里,还不到反舰导弹的零头。 那就迫近,再迫近! 五十七毫米自动炮和二十毫米加特林机炮也疯狂地向这边开火,因为只有我一机所以萨摩军舰可以毫无顾忌地往这里集中火力。我的视野完全被暴雨般的流弹覆盖,机体的每一块装甲都发出中弹损毁的撕裂声,我甚至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打成了碎片的幻觉。 装甲发出惨烈的破碎音,三维图像上的装甲损伤很快变成了黄色。 “来啊,来啊,往这边打啊!” 我吼叫着加速突入,很快【加兰德】的双肩喷口连同护甲都被摧毁,我只能把全部输出转移到背部推进器上,像被吹飞的风筝一样,摇摇晃晃地冲向被严密保护的重载舰。 “蠢货,为什么打不下来! “艹,它过来了,它过来了!” “八格,放大图像………这……..这不是灰色微笑吗,应该已经被干掉了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 “管他是什么东西,快杀了他,杀了他!别让他靠近旗舰!” 带着狂乱情绪的电波在各舰之间乱打,吵得人头疼欲裂。 “砰砰砰” 所有发射管一起打开,我先齐射出四枚空对空导弹诱导各台自动炮迎击,然后把威力最大的六枚撒手锏紧跟着一口气全放了出去,最后我驱动着座下的机甲,仿佛也化身为一枚巨大的炮弹疾驰追导弹的尾迹! 四枚空对空导弹被拦截下三枚,uu看书ww.ukanshu 一枚直接在重载舰外壳爆炸,外层装甲被炸裂。 六枚空对地导弹被拦截下一枚,五枚在重载舰外壳爆炸,外层装甲和一部分基甲被炸碎。 【加兰德】竖起残损的肩部装甲板,拼上最后的发动机蓄能,对着硝烟未散的弹洞一口气撞过去! “轰” 藕断丝连的残损装甲板彻底被破坏,失稳的【加兰德】直接撞在另一侧内壁上,翻到在地上。 “切!” 投影图像“吱吱”地扭动了几下才恢复,摔得头破血流的我驱动机体慢慢站起来,这一轮疯狂的突破让【加兰德】刚修补好的装甲带彻底损坏,最直观的显示就是整个三维图像都变成了红色。 “滴!” 警报声让我清醒了一些,眼前是一个宽大的内部空间,内部布满了成品繁杂的管线,机器,还有…….机甲。型号都是我熟悉的【加兰德】,涂装则是萨摩军常用的蓝白色,四五台一圈,固定在一个左轮手枪弹槽似的电磁弹射器上,而在舱壁两侧还固定着八九台待命机体,看来没错了,这就是重载舰的内部。 此时这个空间内已经乱成一团,红色的警报灯光把内部渲染得如同妖魔鬼窟,蚂蚁似的机械师抱头满地乱跑,不时还有几个顽固的机甲兵死命地往各种的机甲跑,试图把它们发动起来。 我禁不住冷笑,好吧,接下怎么杀他们才好呢? 第162章 决死之战(二) “锵” 装甲机枪被卸下挂架,我狂扣炮钮开始猛烈扫射。 “哒哒哒” 枪口喷射着暴虐的火光,呈现辐射状散射的火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翻腾燃烧的火海。 火线卷向两侧停放机甲,机甲兵连同整个驾驶舱被一炮轰碎。 火线卷向电磁弹射器,整个粗壮的组件被从中间拦腰打断。 火线卷向管线和钢架,机组,输油,输电,通风管,还有挤在过道里的人员都被打成碎片。 破坏,破坏,破坏………… 整个重载舰的后部完全变成了血与火的炼狱,而一边开枪一边踩着火海挺进的【加兰德】,更像是手舞战斧口吐烈焰的恶魔! 根本不需要控制射速,甚至连瞄准都省略了,反正架子上放的,地上跑的,舱壁上布置的都是目标,唯一只需要担心弹药够不够用。被攻入内部的战舰不但不再可怕,而且更像是一头待宰的猪。 “都他妈去死吧!” 我憎恶地自言自语道,想回去已经断无可能,现在我只想多拉之个人陪我上路! “吱呀” 突然,一台【加兰德】直挺挺地向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地转动装甲机枪一梭子砍掉了它的头颅和一条机械臂,但是我马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因为这个僵硬的动作并不是机体自身做出的,而是另有他人在后方施加力量。 我一手扳开眼前的无人机甲,同时立刻用装甲机枪向后方连射,一个运货电梯当即被我打炸,坐在里面的萨摩兵全成了死人,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竟然不在后面! 刀光从视野的死角处亮起。我马上驱动机体点燃喷口跳跃着后退,但是对方的出手实在太快,位置稍微靠前的装甲机枪被刀刃斩断,我马上放弃了损毁的射击武器,转而拔出了复合斩剑。 “咣” 两台机甲落地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嘈杂,在两机周围火焰燃烧燃烧得正旺。 装饰得如同中世纪东洋武士一般的机体,怪异的特制长刀,还有那看上去半鬼半魔的长角,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萨摩军的头号ace,“牛角”松本下吉中佐外,没人会那么无聊。但是怪胎并不意味着好对付。就像所有抑郁症中有10%是在某一领域的偏门天才一样,“牛角”的白刃战技术是我见过的机甲兵里最可怕的,而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战场。 话说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种黑色部队里? “牛角”先攻。 机体踏着沉稳地脚步向我不急不缓地逼近,那把危险长刀就被双手握着,倒拖在地下,刀尖和钢甲地板摩擦出一串串火花。 我眯起眼睛。 它到底会怎么出刀呢? 突然,它动了起来,长刀至下而上向我甩来。我捕捉到了这一下危险的攻击,立刻挥起复合斩剑一记挡开,但是“牛角”接下去的变招更为惊人:在喷口的作用下,凌空翻转一圈,被我弹开的长刀辗转一圈后,竟然从我的头顶猛劈袭来。 我被我改用双手握剑抵挡,只听一种金铁交击的巨响,【加兰德】的两条机械臂,竟然像长条面包一样弯曲了,几乎整个跪在了地上! 显然,饱受创伤的机体再也承受不住任何高强度打击,否则就有解体的危险。 “牛角”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机体胸口,【加兰德】一下被同型号的对手踹飞了出去落在滚烫的地板上,把一堆作业机器人撞得到处乱飞 看来这家伙的活动关节都经过强化,这样砍下去对我很不利,可是我唯一的射击武器刚刚已经被这家伙报销了,该怎么办才好……… “喂喂,少年,有听到吗?” 街头流氓似的腔调从“牛角”上传来,我注意到这并不是用无线电,而是直接用扩音器喊的。但是另外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是……….虽然我没有驾驶【黑隼】,但是他用的称呼还是和之前一样,似乎并没有因为换了个马甲而认不出我。 “有那么好奇怪吗?少年,就算机体能还,但是作战风格是变不了的,看资料的时候本来还挺奇怪菜鸟为什么会有这种身手,现在倒是能想得通了。” “牛角”甩了甩长刀,此时所有的易燃品都已经尽数被点着,火焰顺着内壁爬上了舱顶,自动灭火器怎么玩命地喷射化学灭火剂也再无法遏制火势。 “啧。” 我烦躁地扯了一下嘴角,这家伙有病还是怎么着?那么多废话。 “别那么死板嘛,好歹多说两句吧,”“牛角”随意地架起刀,“单机突入,武装不足,不计损伤……..既然是来玩命的话,就拿出玩命的样子吧少年,再这样畏畏缩缩的话可是会被我砍掉的。” 被烈火烧化的钢架七零八落地垮下来,砸翻了附加的一套固定框架,发出一连串巨大的声响。 啊啊,打得太投入差点忘掉这事了,这么说起来,老子怕你个鸟! 【加兰德】踩着纷飞的火星,向“牛角”直杀过去,一抬机械臂把复合斩剑高高举过头顶,然后一击劈下。 “铛” “牛角”被击退半步,我毫不松懈地继续攻击,猛烈地攻击! 现在我只有攻势,但是牛角无疑是兼顾攻防的一流好手,一刀挡开我的攻击的同时,把刀身沿着一个刁钻地角度甩过来,把【加兰德】的侧腹装甲划开了一个口子。 来不及回转刀身还击,我干脆把机体横过来,猛地撞上去,“牛角”敏捷地侧了一下身,但是还是被我撞中了肩甲,机体连退两步。突然“牛角”一翻手腕,长刀像是毒蛇一样挑起,锯开了【加兰德】的腿部护甲,伤及骨骼,机体立刻失稳,眼看就要跪倒。 我咬着牙猛踩踏板,驱动机甲滑翔一样一刀飞砍过去,“牛角”虽然用长刀扛住了这一下,但是还是被强大的动能撞飞撞塌身后的了一座钢架。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快点快点,快来砍我啊!” “牛角”猖狂的大笑起来,挥刀印着我狂砍过来,我也毫不退让地挥动手里的武器砍杀对手。 换位,劈杀,再换位,再劈杀…… 舱室内战斗的程度不断上升,比灼热的空气更加剧烈。刀光飞舞,机影交错,死亡的火花接连绽放,每一轮斩击,都带动了整个舱室气流的走向,甚至将四处疯燃的火焰也压倒。机甲,电磁弹射器,舱壁还有目标不断被凶狠的斩击和刺杀削开洞穿,两台机甲都用上了最大腕力输出,一旦结结实实挨上一刀,当场就会失去战斗力。 到底“牛角”是白刃战专家,这方面的实力已经强到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他的出刀依然很稳,很准,动作极其准确。虽然被我砍到了四五下,但是都只是外壳损伤,并不影响机能,相比之下我的状况就严重的多,整个胸口几乎都被一刀劈开,另一下把动力室砍成了两半,摧毁了我的一台发动机。 相比之下机体结构损伤更加严重,机械臂的出力越来越低,噪音反而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十招以内就会遭到解体的厄运。 不过无所谓,我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只要我们还在这里战斗,在甲板上团转的萨摩军就不可能下来救援,等我死的时候,这个最重要的舱室应该也被摧毁得差不多了,一条重载舰的战斗力换一条命,实在太值了。 长刀拉出一道尖锐地疾风向我杀来,我勉强架起复合斩剑抵挡,着力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我就看见自己的剑尖倒飞出去钉在身后的舱壁上。 “变成灰吧,少年!” “牛角”大声吆喝着,挺起长刀向我直刺过来,而此时我已经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力了,话说我躲个屁! “隆” 喷口燃起,我也挺起手上的三分之二节残刀迎面冲上去,但是这样一来毫无疑问我会先被一刀捅死,但是这家伙起码也得给我放点血! 突然,我感觉视野有点不对劲,不……..不是不对劲,是整个发生了倾斜,从拾音器里我捕捉到了另一个不祥的声音——水流声! 吃了一堆导弹,再加上被两台机甲在内部一通狂轰乱砍的重载舰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大量进水,倾斜。我们两机也无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向倾斜方向迅速滑了过去,我的状态最为糟糕,残了一条下肢还有两个推进器,机体姿态根本维持不住,几乎是喷着火一头向舱壁撞过去。 “我艹!” 我怒骂着狂拉操纵杆改变姿态,同时点燃脚底喷口,硬生生的在舱壁上刹住车,就在这一瞬间,我嗅到了机会——反击的机会。 “牛角”也正向这边滑过来,他的姿态明显有些不稳,我马上一踢舱壁返身杀上去,同时把复合斩剑横在面前,“牛角”反应极快,立刻也举刀迎击。 机体交错只用了一息,刀剑则因为阻碍稍稍慢了半拍。 “咣” 【加兰德】在地上打着滚撞进了一堆燃烧的备用零件里,然后又随着惯性稀里哗啦地滚了回来,撞在舱壁上彻底失去了动力。 但是“牛角”没有乘机攻过来,他的长刀钉进了舱壁里,机体保持着劈砍姿势一动不动。倒不是因为“武士道”之类草纸似的中世纪玩意儿,更不是在特地摆pose,而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一把钉进驾驶舱上方的复合斩剑结束了这个怪胎的生命。 本来我是想砍的,但是突然觉得还是直接来一下杀伤力比较高,所以采取了临时变招,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牛角挂了,这是死在我手里的第二个大ace,但是我觉得我也活不太长了。此时战舰的倾斜角度已经超过了十五度,刚刚被我们劈出来的创口首先承受不住水压,纷纷爆裂,uu看书 .uukash 大量闲腥的海水向炮弹一样射进来,照明灯具纷纷短路,转眼间已经有五分之一的舱室炮在了水里。 “咳咳,我艹,临死还能炮个澡!” 之前被砍开了不少口子,驾驶舱自然也进了水,冷冰冰的海水喷了我一身,我有气无力的瘫在座椅上骂道。 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嘈杂什么也听不清。冰冷,黑暗,恐怖,再也想象不出有更加糟糕的死亡环境了。 弹药用尽,机体彻底报废,各个舱室都已经封死,饶是命硬如我也觉得这次逃不过去了,话说就这么杀出来干一仗然后死翘翘,这算什么,畏罪自杀?好吧,是有一点,不过我觉得更多还是为自己的错误尽可能做一些弥补,因为这一次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对不起我的却只有一个。 对,只有一个……. “咯吱,咯吱” 一阵钢板撕裂的声音响起,虽然已经是半死的人,但是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因为水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战舰用的特制装甲钢给挤爆,只能说明是被另一种更可怕的外力撕裂。 难道是机甲,我靠,打死不算,这帮萨摩杂碎难道还想抓活的! 我马上活过来开始找顺手的家伙,可是翻了半天连水果刀都没找出一把来,正破口大骂的时候,我身边的舱壁骤然破裂,海水大量涌进来,然后我看见水流中,一只仿人形的巨手伸出来……… 第163章 嫁妆? 我在医院里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整个住院大楼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出于生存本能我也想爬起来领一杯羹,但是我却发现自己不但爬不起来,连腰也直不起一下。 有没搞错,大白天被鬼压床。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套束缚重度精神病患者用的紧束衣,裹得像端午节的大粽子,这算是什么意思,想杀人啊! “如果没有耕牛的力气,劝你别折腾了。” 我一撇眼角却意外地看见罗德底斯家俊美过头的金发青年就坐在我边上削苹果。 “你怎么在这里?” 我皱眉,对这家伙我总是越看越别扭,也说不出原因,反正就是别扭。 “唉,太伤人心了吧,好歹是我把你从那堆快要变成养鱼池的金属垃圾里捞出来的。” 金发青年甩掉一截苹果皮,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立刻回忆起那只造型陌生的机械手。 “那是你的机甲?” “准确来说是我集团新开发了潜水战用机,xl-667【约克夏】,虽然还是实验阶段,但是测试性能蛮不错的,有兴趣买两台玩玩吗?” “好吧,短时间内能麻烦你特么别我和提谈生意的事吗?” 如果不是被捆得结结实实,我还真想跳起来揍他。 金发青年很无辜似的一摊手。 “那是你的事,你也可以选择不买。” “…….” 隔了一段时间,我喘了口气问道。 “喂,这玩意儿是谁给我装上的,我又没病。” 金发青年回答地飞快。 “但是教导团和维堡射手联队的诸位一致觉得你有,而且病得不轻,强迫医务人员给你套上了,还留下话说‘人一辈子难免相信几个人,也难免相信错几个人,值得搞成这样吗’,虽然说不上文艺,但是个人感觉蛮有道理的。” 听这口气,明显是出自老大铁牛之口,说实话也真是丢人,混到要boss亲自出面安顿我情绪。 “说得好像你经常被人耍一样。” 我咕哝了一句,完全放弃了挣扎,金发青年却一扬眉毛。 “有什么奇怪的,我十五岁出道帮助家族打理外围生意,中间被人小涮了不下几百次,大涮少说也有个上百次,三分之二是的主角是自称我朋友的人,三分之一是各种黑白两道的危险人物,损失大到几十亿小到几十块。” “………..那你过得还真是悲惨。” “算不上,至少心态磨练地够好,不会像某人,被玩一次就伤心地想跳楼。” 这应该是讽刺我吧。 我不想和这家伙继续扯没用的,拧着脖子四下一看,不由得感觉很奇怪。 “喂,我那些熟人呐,怎么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废话,前天萨摩军吃了大亏,一艘重载舰被打成重伤人员损失上百,连大名鼎鼎的‘牛角’都挂了,现在几艘远洋战斗舰正在港口边开炮报复,你那些熟人都跑去帮忙了。”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原来糊里糊涂中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更要命的是弟兄们都已经开打了我竟然还在睡觉,做人也太可耻了吧。 七扭八扭弄不开这身行头,我冲着身边唯一一个活人龇牙咧嘴。 “你妹,快放开我,我也要上啊!” “急你个大头鬼啊,”金发青年慢条斯理地插了块苹果塞进嘴里,“三十多台机甲一起上,还对付不了三艘远洋战斗舰,你那帮哥们真心可以跳楼去了。” 等等,三十多台?可是我记得共和国军所有的家底也不过我们手里的六七台,难道…….难道是克拉索家族发货了! “你那么想我们家老妹会很伤心的,”金发青年又挑起一块苹果,“为什么你第一反应不是罗德底斯家发货了呢?” “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家伙,对方则是淡定地点头。 “三十台【贝林顿】,再加上你们原有的一批杂牌机甲,战力足够对付‘黑日’了,况且经过那么多天恶战,你们也已经都锻炼成老手级别了,搞不好还略占上风呐。” “可…..可是,我军只定了六台啊,另外还有二十四台……” 对于这个问题,金发青年回答地非常快。 “哦,那个算白送,只要记得把运费和关税打到我们账户上就行。” 听到这消息,我当即爆炸。 “我靠,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吗?还那个啥啥啥的积分制度,现在竟然不但清仓甩卖,还带倒贴了!” “只有深度脑残患者才会相信克拉徳那套逻辑不通的鬼话,这么明显的扯淡东西都看不出来你小学真白读了。” 金发青年毫不客气地对我的智商做了直观点评。 “…….好吧,先不说这个,为什么免费送我们这么大个福利包。” 对于第二个问题,金发青年回答地比上次更快。 “嫁妆当然是免费的。” “嫁妆,给谁的嫁妆那么牛逼?” “你的。” 刚刚冷静下来的我再次炸翻了天。 “我靠,为什么是我的!坑爹玩意儿啊,为什么我这当事人连风声都没听到一点,这比先领证再结婚都还要扯淡啊!” 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更加惊悚。 金发青年打了个哈欠,在口袋里翻了翻真的摸出两本大红色的证件晃了晃。 “哦,证的事不用担心,都给你办好了,再补个十桌二十桌酒席就行,记着,虽然我老妹说随便没关系,但是敢低于六星级,回家路上就找人废了你。” “滚蛋啊,那种土豪店抄了我身家也不够啊,有种你掏钱。话说你老妹到底是哪只啊……等等,难不成是……….” 被自己的想法结结实实电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扭头,只见像是积雪融水一样纯净的天然系少女刚好出现在病房门口,恰好对上我的目光,我看到她白皙的脸庞立刻变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慌乱地低下头,搓着手指,又盯了一会儿脚尖,最后斯斯艾艾地退了出去。 金发青年拍拍手道。 “行了,这就算相亲过了。” 我差点没吐血。 “太扯了吧你,话说我可是穷吊一只啊,土豪们能不能别拿我开心,直接说正事吧。” 金发青年的目光骤然冷下来,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很严肃很尖锐,非常的可怕。从平和到冷肃,中间一点过渡也没有,让我实在反应不过来。 “穷吊?土豪?哼,为什么克拉索家的小姐和你在一起你没觉得有差别,为什么克拉索家的小姐和你吃饭聊天喝茶你一点穷人相也没有了呢?!” “我…….” “那么我老妹从来都是尽可能用平民的身份接近你,甚至连最喜欢的高级衣服都塞进衣柜里不穿了,只要你稍微有点要求,她立刻就动用所有的资源去做,但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你却还是把她看成一个外人!” 这一顿耳光抽得实在狠,我圆睁着眼睛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瞬间,我想到了关于亚捷琳娜的很多事,在女生宿舍门前迷迷糊糊的亚捷琳娜,在食堂后小心翼翼递水的亚捷琳娜,在假期前夕飞快地跑下楼和我逛街的亚捷琳娜,在医院里给我端鸡汤的亚捷琳娜,还有基地遇袭时马上着急地挂电讯来询问我安危的亚捷琳娜。 然后我也想起了很多事,比如一溜烟跑掉的我,不但拒绝还向她吼了几句的我,逛街时心不在焉的我,医院里搪塞敷衍想别的事的我,还有以省话费为借口拒绝视频通讯的我。 说实话,当时就有一种想挖个洞钻进去的感觉。 “咳咳,话说,是为什么来着?” 定了定神,我感觉还是难以置信。 金发青年冷肃的脸上却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问她的时候也是说的很含混,好像是在食堂后面看到你吐的时候吧?” “啥?” 我已经搞不清自己今天是被这对兄妹雷了第几下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意思应该是看到你都极度虚脱,还拼命想振作起来的样子很帅,比那些整天在决斗场上打得头破血流的小贵族帅多了。” 好吧,这个解释比上一个好接受一点。 “顺便一说,支持这个决定也是我个人的意志。” 金发青年突然淡淡道,可是我立刻觉得不对。 因为这家伙用得竟然是女声。 “我艹,你敢再恶心一点吗?” “别那么看我,我可是不掺假的女人,年龄上大概也就比你大个四五岁吧。” 我被这个新消息震惊了,心想这家人都是怎么回事,难道除了天然呆还盛产各种异装癖患者? “哼,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脑子里想得肯定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金发青年,哦,应该说是金发女郎不屑地冷笑,“如果你上小学时被自己的兄长弄上床的话,我觉得你可能会纠正一下这些脑残思维。” 血液流动一瞬间刹住了车,我感觉自己的呼吸机能突然失去了。 “那…….那不是克拉徳的谎言吗?” “谎言总是和真实结合才最有欺骗性,u看书 .uukashu.co 那个积分制的确是假的,但是整个罗德底斯家对弱者从精神到肉体都毫不留情的压榨却是实情,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兄妹也不例外,”金发女郎的脸上流露出愤怒和伤感交织的表情,“这种可怕的竞争从断奶开始就一刻不停,如果你兄弟请你去游泳搞不好就是准备好石块砸烂你闹到,就算睡觉也要睁一只眼睛,防止被人放进条毒蛇什么的。” “艹,你们家主简直是神经病!” 我忍不住骂道,但是金发女郎却驳斥了这个意见。 “不,正相反,他是个很有远虑的人,他深知富二代过于充裕的生活只会让人的能力衰退,只有保持着一种弱肉强食的可怕机制,才能保证整个次代成员的实力,但是失败者的结局都是悲惨的,男性成员往往是连尸体也找不回来,而女性…….呵呵,就只能靠这个壳子换回一条命。” 我沉默,我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伤人的问题。 “抱歉。” “不,没什么只是事实而已,我知道你们东方人的观念很保守,但是这点我可以用生命向你发誓,亚捷琳娜很干净,没有糟糕一点这种罪…….” “因为你的保护吗?” “算是吧,不过能在那个垃圾堆里混到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好货,只是觉得……..一朵最纯洁的花蕾就这样凋零的话太可惜了。” 第164章 新的意志 第二天,在问候完医生所有亲属后,我总算摆脱那身倒霉的紧束衣。 教导团的人首先来看我了,这帮家伙一个个衣着光鲜满脸喜色,肩膀上的军衔似乎都高了那么一两画。 有一种皆大欢喜的感觉,除了我以外。 “喂,陈老爹,听说了没有,我们昨天打了个大胜仗,把一艘远洋战斗舰直接干挺了,另外两条要不是跑得快早就玩完了,也幸亏你打掉了那艘重载舰,哦哦,还有罗德底斯先生紧急送来的机甲,要不是你吊上了这层关系,我们早完了。” 铁牛的大嘴一张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但是关于战报只说了前半段,后半段子却都是在拼命突出我的作用。我猜这位大哥是想安慰我,可惜口才太蹩脚,连我这号粗人都听出话外之音:陈老爹你别过意不去,你的贡献已经很大了,功过相抵,不碍事。 我只能苦笑了事。 整个聊天过程中没有人再说起伊蒂丝,甚至连克拉索家都没有提及,一切都在很和谐很热烈的气氛中度过,好像我上个月签的是一张空头支票。 “话说陈老爹,你为什么把灰色微笑的机体开出去了?搞得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机体都能诈尸,吓得够呛。” 疯子突然奇怪地问了一句。 “废话,另挂掉的时候能被当场灰色微笑拉风一把也不错啊。” 我扯起了谎,众人听完则是一副“原来如此,很有想法”的表情,直接让我过关了。 隔了几个小时,维堡射手联队的大部队也开过来探病,只不过这帮家伙没和我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很实在的递上一张金灿灿的信用卡。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一脸问号。 “哦,这次合同的钱,按照佣兵部队的传统规矩,队长你拿两成,其余我们按劳分成。” 希特勒回答道。 “两成?这算是多少。” 我接过这张象征最高vip级的信用卡,翻来覆去,奇怪地上下打量。 “大概是五千两百万金镑。” 哦,原来里面有五千万啊。 等等,五千多万金镑!折合汇率不就是四亿多,尼玛怎么那么多! “哦,两艘重创的远洋战斗舰都算是记在我们帐上,此外还有机甲的击坠奖金,哦,对了还有我们根据队长你的指示向陈天民大将要求的加班补偿,大将马上同意加薪,所以佣金一下高出了五成多。” 希特勒回答地有板有眼,我却几乎傻眼了。 我靠,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们还真特么当真了,话说陈大将不会气得找人灭了我吧?! “算了算了,你们没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吧。” “我去,队长你也太能扯了,什么叫没功劳…….” 雨果不服气地辩解道。 “话说,你们把增加的佣金吃了不少吧,怎么就这么点儿啊。” 拖着尾音,我露出了狞笑,雇佣兵们马上下意识地护住口袋,哗啦一下散开,警惕地看着我。 “这可是我们拿命换的血汗钱,队长你别打主意。” 我大笑,我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那么开心过了。 此后,沿海地区的战事逐渐归于平静,付出了失去了一艘远洋战斗舰和二十多台机甲,两艘远洋战斗舰和一艘重载舰重创的巨大代价,元气大伤的“黑日”被迫退出了共和国领海,再也没有能力对任何一处军事基地发动进攻,相比机甲和战舰的损失,萨摩军更伤心的是临时借用给“黑日”的招牌ace,松平下吉中佐也在混战中阵亡,这对气势刚盛的萨摩军机甲部队是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总体来说,作为试探,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小,但是萨摩军的战术目的也已经达到,接下去就是更疯狂地磨刀备战。 共和国军的伤亡同样巨大,三处军事基地几乎被完全摧毁,人员伤亡数千,物质损失无法计算,好在块头够大,这点皮肉伤还能够应付。 以陈天民大将为代表的共和国军政高层都意识到一场巨大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除了主动与条约军改善关系,还要求所有机甲兵都开始带新兵,为共和国军机甲兵培养后备力量,但是因为人手有限,一个教导团成员竟然要带三十多号人,陆战机甲兵更惨,因为地面部队人数更多,一个人竟然要带五十多个训练兵,教学时各种听不懂,各种鸡和鸭吵,简直一塌糊涂。 虽然有伤在身,但是我也没逃过这次任务,不过情况比那些野外教学的倒霉蛋要好一些,具体来说是我躺在床上说,然后身边一群海空军士官在满脸崇拜地做笔记,相当尴尬。 这样一直折腾了五六天,我也总算得到了出院申请,准备返回莫斯科继续剩余一年的学业。 就在这天,我见到了阿呆。 那时候我刚吃完晚饭,优哉游哉地爬上楼,医院食堂别的东西做得不行,就是炒面出奇地好吃。肉丝,包心菜,豆腐干,鸡蛋丝,虾干合着柔韧性刚好的面筋,用料出奇的足,口感也很棒。我吃了两大盆还感觉意犹未尽。回味着味道,我推开病房门,却意外地看到阿呆正冲着我微笑。 说来搞笑,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拔腿就跑。 “等等等,陈项,先等等,这事所里的大家都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我们这寒酸地方,你们这些见过大世面的机甲兵看不上是应该的。” 看着阿呆清瘦脸上的真诚的表情,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除了这个大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阿呆不了解的私心原因。 我尴尬地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下,阿呆还是老样子,一身不整洁的衣衫,没睡醒似的无精打采,人好像比上次又瘦了一点,体型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 “真的没事,陈项,中间有那么点…….曲折,不过最后订单还是发到我们715所,林氏也同意用‘金牛座’的力量协助生产,利润四六开,虽然所长很不愉快,但是共和国军机甲装备的事,好歹算是告一段落了。” 废话,现在共和国七成的工业能力都握在林氏手里,以那死小孩的个性,分共和国四成已经算是给足脸了。 话说,真是告一段落了吗?至少在我印象中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解决。 “那,杜龙方准将……有说什么吗?” 我偷偷问道,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挺对不起这个老头的。 阿呆的表情有些奇怪。 “有一句,‘要死的话,也要把自己的价值先贡献完再死,uu看书 .ukanshu.co 不然死得也丢人’,所长说话就这样,你别介意。” 我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果然是那老爷子的作风,要是他好心好意劝我不要担心,好好养病之类的,那肯定是脑壳坏了。 又随便聊了几句,阿呆起身告辞,我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阿呆,你们所现在应该还没有机甲试飞员吧。” “嗯,到现在为止,机甲测试都是我们这些设计者自己摸索着在做,挺麻烦的,怎么了?” “那我跟你们干吧。” 我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把阿呆吓了一大跳。 “喂,陈项,你可别乱来,715所是个新单位,要什么没什么,待遇比海军空军低出一大截,而且最高军衔只是准将还只能是主要负责人,试飞员能混到个少校中校就不错了,陈项你现在可是一级王牌飞行员,在其他军种都是前程无忧,跑到我们这个小庙实在太委屈了,这事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笑,论带遇,我卡上的马拉和金镑折合本土货币都有几亿块了,这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愁钱花;论权力,全球第十位的佣兵团就归我指挥,想打仗随时可以拉出去打打叛军,搞搞偷袭过瘾,混个有兵有权,却到处要人管的将军也没意思。 于是我坚决地回答他。 “就这样了,我自愿加入共和国军直属第715号研究所。” 第165章 诀别和重逢 我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在返校前一天,我正式登记为715所的上尉试飞员,对此无数弟兄都觉得很可惜,不过我也和他们约定,只要战事需要,我马上投入作战部队编制。 刚马马虎虎拉起个架子的共和国军机甲兵,全部转交给维堡射手联队的雇佣兵培训,当然,共和国军高层对这些外国人也留了一手,只让他们负责初级培训,重点的战术培训还是要我们回国后来做。 全部事情结束后,我们教导团暂时结束了在东方的战事,解散各自回家收拾行李,再次回到家的时候,老爸老妈看我真是毛没少一根的回来(其实都已经治好了),大松一口气,连说总算不用再玩命了,像我当初前往北方时一样,手忙脚乱地帮我理行李。 我当然也没有说那天晚上我偷偷回来的事,就当这事压根儿没发生过一样,照吃地吃,照睡的睡,安心享受完了暑假的最后几天。 公历084年十月底,我们终于结束了有史以来最漫长,最刺激的暑假,乘坐飞机回到了莫斯科,和陆军兄弟们在机场胜利会师。 在机场门口,我们看见款爷正哈这凉气兴冲冲地跑上来迎接,陆军的警戒解除比海空军要早两周,所以他们十多天前就回来了。 “哟,陈老爹,哦,还有疯子,听说你们两个在打萨摩杂碎的时候表现不错,可惜可惜啦,老子们千呼万唤,他们就是不上岸,搞得我们紧张个半死又什么事也没得干。” 铁牛毫不客气地往他后脑勺上赏了一巴掌。 “奶奶的,我们做的贡献都被你吃了?” “我想下面再说啊。” 款爷委屈的辩解道。 我四下一看,却没发现几个教导团的人。 “咦,款爷他们呐?” “哦,他们刚去租了两辆车,现在停在门口等着拉你们,快走吧,不然莫斯科的条子又要来罚款了。” 说起来,这个城市的条子雁过拔毛的特性可是举世闻名,而且一罚就是上百,我们不敢怠慢,马上提着大包小包地往外跑,可是就在门口,我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 “你好,请问是陈项先生吗?” 我说是,可是我不认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家小姐想见你一面。” “你们家?” “对,就是克拉索家。”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快了一阵子,教导团的人也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犹豫了一下,我把手上的行李递给铁牛。 “帮我搬一下老大,我去解决点事。” “嗯,好的。” 我和那家伙上了车,轿车在中央大街上七拐八弯,最后插到了郊区,大约二十分钟后,我看到一座宫殿一样恢宏壮丽的城堡骤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在郊外的一马平川,城堡的高度更是被大幅度放大,达到让人无法仰望的地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克拉索家的总宅邸。 “请跟我来。” 中年人在门口停下车,简短地对我说了一句,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带路,先是穿过高大的城门,然后是布满防卫机器人的宽阔的长石板路,再然后是遍布智商比机器高一些的警备人员的主城堡,再再然后后就是盛开满花朵的后花园。 在那里,我看到了伊蒂丝。 “请坐吧。” 我一声不吭地在她面前坐下,边上的女仆很是时候地端上了一杯红茶,我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 外面的天气是干冷的,但是安装了恒温调控系统和合成太阳光线的花园内,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到了最适宜的春天,可惜我们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除了感觉上有些舒适外,对气氛没有任何调节作用。 “我父亲是个很偏执的人,”伊蒂丝突然开口了,音色悠长,好像是在叙述一段很久远的历史,“他对于机体性能,特别是硬件性能的执着只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在他的眼里,机甲应该是成为主宰天空和地面的最强大战力,所以必须拥有最强的装甲,最高的动力,最猛的火力,而想要达到这一切,就必须要在相关方面做大量的投入,于是在这十几年里,集团在他的督促下开发出了大功率发动机,重型机载炮械,各种强力导弹还有最新的装甲合金钢。” “可是,父亲只是个技术专家,并不是一个好的商人,这些技术大部分都很难被军方接受,无法转化为资金,只能白白作为技术储备存放,所以克拉索家族越来越弱,业务直接萎缩到只有条约军一个大客户,甚至就连这点份额也被罗德底斯家不断挤压,然后就是资金周转越来越困难,技术人员流失严重。现在战争在即,条约军的订货大增,克拉索家终于迎来了一次难得的发展机遇,但是这也意味着克拉索家和条约军绑定在了一起,一旦条约军撤回订单,克拉索家就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当条约军发布禁令时我犹豫了很长时间,只能选择服从,因为光家族里的上千人都期盼我能带他们走出困境,所有……….你能原谅我吗陈项。” 伊蒂丝垂下了她高傲的头颅,语气里透着伤感和哀怜,褪去了商人身份,也褪去了领导者身份的他,现在更像是一个犯错的普通女孩。 可是怎么办呢,伊蒂丝,我还是那个我,你却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 有的错误是可以谅解和无视,但是有的错误,却只能永远被铭记,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天,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犯下的错误却是后者。 “陈项。” 伊蒂丝又叫了一声,用迫切的眼神看着我。 我捏了捏茶杯的陶瓷手柄,然后又放下去,我听见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克拉索小姐,我也有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比较短,大概意思是一个年轻的菜鸟机甲兵喜欢上了同校的一个高贵的女孩,而且还是很俗很搞笑的一见钟情,但是他确实从一开始就喜欢她,每一次拉近和她的距离,菜鸟机甲兵都很开心。直到有一天,高贵的女孩面临一个选择:是选择菜鸟机甲兵一边,还是选择几千名家族成员一边。作为一个冷静的领导者,她做了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吐露完最后一个字,我平静地站起来,看了眼前的女孩最后一眼。 “再见,克拉索小姐,红茶的味道很好。” 其实我一口都没有喝过,不过想必我再也不会有喝的机会了。 我离开时,听见后面传来了某个女孩悲戚的哭声。 抱歉,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如果你骂我揍我挑我的刺,我都能接受,但是如果你背叛我的信任,那么一切都无可挽回。 抱着很压抑的心情,我走出了城堡,同时拒绝了门卫用车送我一程的好意,我现在只是想走走而已。 可惜我发现这个愿望达成不了了。 “嘟嘟” 我刚走出四五百米,一辆噪音大得像拖拉机似的半旧卡车一颠一颠地跑过来,在我面前一个叮铃咣当的急刹车,然后我看见亚捷琳娜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然后冲着我——呕吐! “我靠,有什么意见不满抱怨恨直说好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吓地怪叫着后跳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进边上的水塘里。 “不……不是,这车……抖得太厉害…..实在受不了了,哇。” 亚捷琳娜一副快要死掉的难受样子。 “行行行,快给我下来吧,我检修一下,你租的都什么烂车。” 我一边把天然系少女抬下车,一边从后备箱里拖出一个工具箱,掀开车盖开始检查。 “老板说这辆最大众化啊,所以我就掏钱了。” 亚捷琳娜委屈地说,我说你先把这把扳手收好,还车的时候一家伙先敲死那王八蛋。 这破车也不知道倒了几手了,有些部件的铭牌上竟然还刻着旧世纪的日期,真是活见了鬼,还好在大学检修课学得都比较认真,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和机械打交道,技术没怎么退步,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总算把这玩儿勉强搞掂了。 柔软的感觉突然贴上额头,我偏了一下头,刚好看到天然系少女很认真地用手帕帮我擦着油渍和汗。 我突然觉得跌落到底限以下的幸福指数突然回升了不少。 开着这辆破烂车,我们两个返回了莫斯科市区,最后在一间普通咖啡馆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付过五马拉停车费,亚捷琳娜拉着直直地往里面冲。 “等下,这是找谁来着?” “还有谁,我父亲啊。” 我稍稍琢磨了一下逻辑关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亚捷琳娜的父亲?那不就是罗德底斯家的族长,禽兽集团的boss级禽兽! 可是……. “喂,你那一脸别扭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许久不见的老牌牢客,监狱里的大声,波尔卡列夫先生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斜眼看着我,他的面前还摆着一份火腿三明治,好像附近专程来享用午餐的退休老头。 “你….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还有你你你就是传说中的……” 虽然隐隐约约猜到这老爷子不是一般人物,但是没想到竟然那么强! “我想出来透透气,所以监狱长批了半天休假,话说管得也真严。” 波尔卡列夫还是老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还从没听说过囚犯还能出来休假的。 “亚捷琳娜,稍微出去一下,我和女婿先生聊两句。” 亚捷琳娜一愣然后红着脸点点头,轻轻拉了我一下,然后优雅地退出去。既然是熟人,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端起咖啡杯就喝, “耶,这么说这扯淡的事你也知道了?” 老头哼了一声。 “扯淡?哼,我可不认为依莲娜那孩子会那么无聊,不然你以为我会同意?” 我当即凌乱。 “我靠,老头,难不成你也发疯了吧。” “怎么,不喜欢,恶心还是讨厌?” “当没有!” “那么是喜欢,迷恋还是爱。” “我靠,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太不正常了吧。” “不正常的是你,话说你到底对我们家孩子是个什么意思,在共和国态度是半死不活的,在我面前还是半死不活的,不是在牢里我就教过你,做男人要果断吗?怎么一出来全忘光了?” 波尔卡列夫冷着脸道,我则烦躁地抓抓脸。 对于亚捷琳娜,我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感觉,反正觉得不可能是负面,但是也谈不上像伊蒂丝……或者说是克拉索小姐一样热切,虽然有一些感觉,但是我总是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就像雾里看花一样模模糊糊的,我觉得在突破这层障碍前,uu看书 .uuanshu.om 和亚捷琳娜的相处总是不太适合的。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上,但是作为族长我不得不提醒你,罗德底斯家很危险,而且依莲娜已经快要保护不了她了。” “拜托,还不是你的那些鬼规矩惹得事,要后辈帮你擦屁股。” 我没好气的说。 波尔卡列夫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 “你不会理解的小子,不会理解身为最高权利者的痛苦,为了这个庞大的家族,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东西,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 不,其实我能理解。 我突然想到了在那座宫殿似的指挥部哭泣的少女,是不是也算和眼前的老头是一类人呢? “对了,小子,如果同意的话,记得把你家的房子扩建一下,虽然说是我女儿倒贴给你,但是住那么烂的地方,万一被小报记者挖出来,我们家的脸色也不好看。” “啥?倒贴,不是我进罗德底斯家吗?” “扯吧小子,难道你会喜欢那个脏兮兮的地方,还是说你想当个光荣的倒插门,起个陈项洛夫斯基,陈项耶夫斯基的别名…….” “滚,谁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我厌恶地撇撇嘴,话说我终于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天金发女郎给我看的结婚证……是汉语版的! 第166章 东线战事 我们回到军校时,马上感觉到气氛不对。 虽然作为正规军校,平时气氛比大学校园于鏊紧张得多,但是紧张成现在这样还是从没有有过的:明明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却到处都是在搬迁的设备,高年级的学员身着正规军的制服,提着行李在校门口三五成群的等着,低年级的则抽风似的在校园里转来转去。 我们赶紧拉住一个就问,这是在搞什么名堂,结果那只毛熊一脸惊愕。 “不是吧,你们竟然不知道,条约军已经正式向同盟军宣战,现在高年级和教官已经都应征入伍,我们低年纪也等着被分配。” 我们全听傻了。 公历084年10月23日,延续两百多年的和平体系正式瓦解,新一轮世界大战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都要突然。 “好久不见了,诸位。” 身后响起了一个平淡的声音,我们回头,正好看到了一身戎装的科尔尼诺夫上尉,老实说,他穿军装的样子比穿常服帅很多。 “好了,就这样吧。” 上尉挥手制止了我们的立正敬礼。 “上尉,事情是真的吗?前线真的打起来了?” 铁牛忍不住问道,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 “是的,你们马上去军需仓库领机甲和制服,下午六点半出发。” “可……可是我们是外训部队啊,又不属于条约军建制,为什么也要上前线?!” “因为军校的整个运作已经停止了,接下来就是更紧张的战时培养体制,和你们的教学进程根本挂不上钩,所以我申请是让你们在野战集训中心一边实战,一边做集中训练。” 科尔尼诺夫上尉解释道,听说不是一线部队,我们都大松一口气。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跟着正规军小打小闹完全足够,再加上能见识一下正规机械化作战的大场面,何乐而不为。 但是欢天喜地中,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高层那对黑白双煞,这次怎么会这么爽快地批准我们的申请? 军校后方的机库此时已经爆仓,各种物资都堆到了机库以外,东一堆西一堆,激光编码不够用,干脆就在上面胡乱贴张写满班级,主官名字的白纸了事,简直和商店破产大清盘似的,再加上大吵大嚷的各路领货人马,把里面挤得像个菜市场,我们不知道问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打飞了多少碍事的家伙才算领到自己那份,连签字程序都免了。 我们新到手的机甲是【伊尔ml】,算是【伊尔ms】这垃圾货的升级版出口型号,一大亮点就是动力单元做了大幅度改进,输出功率恢复到和【伊尔】原型机一个级数。同时装甲做了改进,用克拉索家的新型强化合金钢代替传统的钢装甲作为基甲,大幅提高了防护能力,重量反而得到减轻。但是那垃圾透顶的火控和航电还是没有任何改进,怎么用怎么别扭,不过看到其他毛熊学员到手的也是同样的货色,心理平衡了不少。 陆战机甲兵到手的依然是【德普】,不过因为陆战机甲的更新速度远比航空机甲要慢,这款五年前定型的机体到大战爆发前性能也并不落伍。 此外,我们每个人还领到两套制服,一套抗荷服,还有一把九毫米自动手枪,好笑的是,机甲大家都玩腻了,几下就没了兴趣,反而是枪,自从野猪被干掉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摸过了,突然有了配枪大家都像过年零压岁钱一样欢天喜地。 把行李丢进寝室,大家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准备外出行李,我则打开pcp接通了老猫的电讯,汇报完情况,我不得不补上一个问题。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让我们去给毛熊们当枪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安安静静,甚至偶尔放点古典音乐的老猫办公室一片嘈杂,呼叫声,说话声,电子仪器的运作声混成一片,老猫的声音差点都听不见了。 “没关系,陈天民大将也认可了,反正是二线单位,而且我军现在最缺乏的就是大规模使用机甲部队的数据和资料,如果你们能补齐这块短板的话,那倒也不错。” “喂,我说,你的说法怎么和那些技术军官差不多,你的本职工作应该是干特务吧。” 这是我心里隐藏了很长时间的疑问,无论是从【黑隼】的开发,还是新式武器的搜集,715所似乎都和老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种联系并不是建立在交情或是利益的基础上,而是真心诚意地想帮忙。 “老猫,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算盘?嘿嘿,老子在你心目中人品就烂到这种程度了?” “不是烂,是超烂。” “唉,真让人难过,陈上尉,你有听说过马尔维纳斯群岛战争吗?” 老猫突然说出一场旧世纪早期发生的,非常古老的战争,我绞尽脑汁才模模糊糊想起貌似是有那么两支军队,在一个屁股大的小地方大打了一仗,一方赢了另一方输了,我知道的信息仅此而已。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战败的一方一度是占据优势的,用战斗机携带当时非常先进的反舰导弹,敲掉了胜利者总共上万吨的舰艇,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所有的武器都是进口的,打掉一样少一样,而他们的敌人却有源源不断的补充,所以他们输了。这个教训在新世纪依然不过时,上尉,其实我应该很早以前就提醒过你了,不仅仅是林氏,克拉索家等等任何军火商都是信不过的,军工这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正道。” 我第一次发现,老猫这家伙的节操感…….貌似比我还要高啊。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有新鲜货会马上发给你的。” 我说着就切断了电讯。 握在自己手里吗?我又想到了上个礼拜的事,尽管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巴不得一辈子想不起来才好,但是这玩意儿总是幽灵似的围着我打转。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转进了寝室里。 “哦,那个…….” “我去,你怎么进男寝室的!” 对方话还没说完,我就因为过度惊骇发出惨叫。 “因为看门大伯也进预备役部队了,所以不用填单,直接就可以进了。” 亚捷琳娜轻松地回答道,我忍不出长叹一声。 “他妈的,为什么不把女生寝室的看门大妈也征走,这没天理啊。” “咦,你说什么?” “不,没事,自言自语而已,就当没听见好了,话说有什么事吗?” 天然系少女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搓手指,看脚尖,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说: “听说你们今天晚上就要出发了,我想,我想……” 我感觉自己背上都冒出冷汗来了,虽然这事我到现在都没有认账,但是看这犹豫的样子,看这害羞的姿态,看这欲言又止的吐词……..难道是“我想先把婚事办了”! “哈哈,没事没事,就是和上次在维堡一样,去去前线转转打个酱油捞张证,我回来就…….” 我本来想说“我回来就请你喝茶”,结果话还没说完,鼻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一拳,当即就被放倒了。 “我靠,你干嘛打我!” 亚捷琳娜饿虎扑食似的扑上来,揪着我的衣领猛摇,带着哭腔喊道。 “不能说啊,上前线前说‘回来就结婚’可是会死的,会死的啊!” “………” 我无语了,真的无语了,好吧好吧,临出发前最亲近的女孩子给我的不是香吻,不是祝福,而是结结实实的一拳,人品衰成这样也真心不容易。 晚上六点二十分,教导团总共十台航空机甲,十二台陆战机甲,还有二十九名年轻的机甲兵在首都机场登机。 此时这个偌大的机场已经完全变成了军机的海洋,各种轰鸣和口令声交替响彻,大量的信号灯和指示灯把这块地域照得如同一座小型城市。科尔尼诺夫上尉扫视了一遍,每一张透着激动,u看书.uuansu.m 紧张,或者忧虑的面孔,简短地下达命令: “登机。” 巨大的军用运输机缓缓滑出跑道,转出我们待了还不到一天的莫斯科,这种场面我第二次跟随教导团一起远征,但是相比之前的菜鸟,现在我们的技术更高超,装备更精良,而且比以前更加富有勇气! 这让我们每个人都对未来信心满满。 飞机就这样匀速飞行着,我们则靠在舱壁上打瞌睡,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等等,情况有点不对。” 感官最敏锐的鲍鱼突然冷冷地甩出一句。 全部人当即就吓醒了,因为这家伙说别的不准,说起倒霉事来是一枪一命。 “怎么了?” 大头紧张地问道。 “航线不对,如果是中欧前线的话,中间应该至少会经过十个以上的城市,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一说,我们也感觉不对头了,心想做人不会那么衰吧,偏航这种新世纪几十年发生一次的倒霉事都能落到我们头上。 科尔尼诺夫上尉走到驾驶舱询问是不是飞偏了,但是他得到的答复是否定的。 “怎么可能偏,目的地就在这条线上。” “目的地?” “哥尼斯堡啊,你们不知道吗?” 第167章 哥尼斯堡 哥尼斯堡,是一块四面八方都被同盟军领土包围的飞地,同时也是条约军一根深入同盟军防线内部的刺。虽然战略位置比较重要,但是这作为根刺本身无疑是倒霉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只要战争一开始它肯定会处于被围攻的首选目标,除非外围条约军能在第一时间攻破格在两地之间的,狭长的但泽走廊,否则迎接守军的将是全部覆灭的惨痛结局。 事实上,整个战况的发展也牢牢遵循这个模式,嗅出不祥味道的同盟军首先发难,突然切断了哥尼斯堡的所有陆路联系,两天后海路联系也被切断,只有空中运输还在勉强维持着,可以说整个哥尼斯堡都已经装入了同盟军的口袋。 这时候把我们丢到那种鸟地方去,这哪是培训,简直是当炮灰使! 我们当时就炸了锅,群起抗议。但是没用,人已经在飞机上了,难道还能跳机从波罗的海游回莫斯科不成,闹了一会儿也只好作罢。 一个小时后,我们腰酸背痛地在哥尼斯堡军用机场下了飞机,机械师用工程机械帮我们把机甲从另外几架货机里拖出来,弄到机库做维护保养和弹药补充,一名长着中亚民族面孔的中尉军官负责用两辆卡车把我们拉到了一片颇有哥特风格的复古小区里。 “这就是你们的兵营了,随便挑一幢住,但是注意不要散得太开,挑选完去门口的卫兵室登记一下就好,伙食的话附近那家十二层的‘奥古斯特皇后饭店’一楼,就是每天六点,十一点半,五点半准时开饭,不过最近几天食物限量,要管饱的话还得加菜金。” “我去,这简直土豪度假似的感觉啊。” 疯子长叹一声,盯着眼前的豪华小区口水长流,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对于欧式建筑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感。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这是民用住房吧?” 大头担忧地问道。 中尉苦笑一声,回答道: “人早几个月就跑完了,因为最近增援部队来得太多,正规军营不够用了,只好临时征用这些民用住房,话说这些怎么样都好,反正一打起来就都是灰了,乘早享受一下也好。” 也不知道后面半句是不是诚心想恶心我们一下子。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是个烂地方,反正我们在条约军里一直混屎缺,将就着混几天也行。但是经过黑客高手鲍鱼的活动,还有教导团第一高智商人才学霸的分析,我们终于得出了一个新结论——这不是烂地方,这特么是个鬼地方! 驻守哥尼斯堡的是条约军第三十三机械化集团军,从编制上来看似乎数量并不少,但是注意,条约军在半年前只有三十个集团军的建制,也就是说番号三十以后的部队,都是由预备役部队扩充的新军,比我现在隶属的三十三集团军,成军时间只有四个月,机甲只达到标准建制的70%,车辆只达到标准编制的68%,火炮只达到标准建制的72%,技术军官只达到编制的65%,有经验的高层军官还不到三成,基层军官更糟几乎全是刚从军校混出来的菜鸟,毫不夸张的说这还是一支“瘸腿”的兵团。 “这还不是更惨的,”似乎还觉得我们受的打击不够重,鲍鱼随手又调出了一份资料,“这支集团军的兵员基本都是中亚地区的预备役部队。” “哦哦,那不是挺好的,大家都是亚洲人也好说话…….” 鲍鱼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了。 “他妈的,你当年世界地理选修课是怎么过的,以为带个亚字就是同胞了,中亚这地方自从旧世纪以来就一直和毛熊打个不停,过年打,过节也打,直到跨越新世纪的最后一个小时都还在打,那帮家伙都是游牧民族出身,不但勇狠好斗,而且脾气差得出奇,惹毛了他们天王老子也敢给你干掉,毛熊打了几个世纪也没把这些家伙彻底降服,你说和他们一起打仗不是见了鬼。” “其余的增援部队我也调查过了,都是各种不待见的少数民族成员组成的独立机械化旅,或者独立机械化纵队,人员素质差,装备也差,更重要的是很难说是不是和毛熊一条心。总之,毛熊算是把这里当成一个特大号垃圾桶使了。” 我们忍不住大骂毛熊心够黑,这时候还不忘刷掉几个碍眼杂牌军。 可是一个巨大的疑问也因此浮现。 “为什么会这样,哥尼斯堡的话应该算条约军重要的前沿据点,怎么派怎么一茬子人驻守?” 这时,坐在窗台边想苦思的学霸终于说话了。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条约军本来就没打算在哥尼斯堡和同盟军死拼烂打,这里只是用来吸引同盟军注意力的一个诱饵,真正的精锐主力,应该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蓄力,准备突然发出致命一击。” 这个判断简直是骇人听闻,哥尼斯堡在条约军手上经营了半个世纪之久,一直被宣传成条约军最坚固的前沿要塞,现在就那么随随便便退居二线甚至放弃,条约军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来着?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因为条约军已经失去了先手,同盟军已经抢先一步把维堡与条约军的联系切断,虽然维堡本身的力量没有受到削弱,但是这样一来,维堡作为战略桥头堡的价值也失去了,只能作为一步无法动用的死棋钉在北线,与其在这里消耗资源,还不如换个方向重新备战。” “他妈的,回去非打死那两个王八蛋不可。” 铁牛怒骂了一句。 “现在就看条约局能否及时打通但泽走廊了,否则我们最后的结局就是下海喂鱼。” 学霸道,我们仔细一想,虽然原驻部队全跑光了,但是那些铁疙瘩似的工事都还在,况且但泽走廊就那么蚯蚓似的一点点宽,以条约军的突击能力,十天半个月就能打个对穿。 但是鲍鱼却在第一时间打破了这个幻想。 “可能性非常非常小,与其想这玩意儿,还不如先备战备粮自救。”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在但泽走廊对面的是条约军第三十一集团军。” 一听着番号就是一支二流部队。 “二流倒也罢了,问题是这支部队的主官还是我们的老熟人,”鲍鱼一边说话,另一只手却毫不停滞地在虚拟键盘上跃动,“隆德涅夫中将大人。” “我靠!” 我们齐刷刷地发出一片大骂,撇开和我们的梁子不说,这家伙在军队中也是臭名昭著,平时做下的欺压下属,贪污经费,拿军用材料盖别墅的烂事多得数不胜数,上战场则胆小怕事,毫无主见,反应就比猪稍微快一点,思维方式就比大猩猩敏捷一点,被他玩残的精锐部队数不胜数,就是拍马溜须的本事极高,所以虽然指挥部被人炸了两次,但是一通折腾后,竟然又转回来做他的中将指挥官了。 这已经不是用猪队友能够形容的了,应该说是比猪还没下限。 这下可彻底没戏了,一片唉声叹气中,我们不约而同的准备出去喝一杯,用酒精抚平受伤的内心,反正暂时没有作战任务,管他呐,都混成这样了还不给酒喝,太不人道了点。 因为大战在即,街上的各类商店全关了门,居民全部实行灯火管制。不过再坚固的电子锁也拦不住热情的顾客们,他们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三五成群的拥到店门前,用枪托或是佛山无影脚弄开店门,在没有导购员和灯光的情况下热情挑选需要的商品,然后大包小包地卷出去。我们一路走,两边的店铺一路乒乓作响,不时传来几声女人的尖叫,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所有法律道德都成了废纸。 一队队陆战机甲【德普】打着探照灯光从漆黑混乱的街道上走过,对两旁的乱象熟视无睹,反而把我们这些走得好好的人拦下来,二十三毫米装甲机枪黑洞洞的炮口直接顶在我们头顶上。uu看书 .ukanshu “喂,你们是哪部分的?” 这时候,铁牛展现出作为老大的气度,走到七米多高的机甲前吼道。 “老子们是来救场的库图佐夫军校作训班,出来找酒喝,把你的吹火筒拿开!” 这帮兵痞明显在挑衅,对于这种吃硬不吃软的货色只能比他更拽更牛逼。 果然,领头的家伙哈哈笑着把装甲机枪挪开了。 “切,不就是一堆送死的吗,得意个鸟,酒吧直走五百米,先左转,再直走就有,弟兄们,我们走。” “这事你们不管管吗?” 大头看着街上的乱象忍不住问了一句。 “管他个鸟,过两天打起来就都没了,与其看着它们烧成灰,还不如哥几个拿回家废物利用。” 机甲兵无所谓地说。 真是顶级歪理。 踢着被掀出来的垃圾,我们在街上转了半天才算找到那间酒吧,而且谢天谢地,这里竟然还挂着正常营业的招牌。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百十号人在喝了,一个个表情凶神恶煞,实在不像什么善类,和毛熊不同,不少人都是留着明显的络腮胡子。 “切,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东亚产的黄皮猴子。” 有人哼哼唧唧地冷笑一声,周围很识相地响起一片嘲弄。 第168章 酒瓶开花 如果换成平时,我们早就操家伙先把这家伙放倒再说,但是三个月的恶仗打下来,杀过人,也见过了自己人的死,大家已经基本厌倦了无谓的争斗。所以面对这种无聊的挑衅,我们目不斜视,径直在吧台边上坐下去。 “要点什么,先生们?” 和我爷爷一个年纪的酒吧老板擦着酒杯问我们。 “黑啤酒,每人先来两扎,”铁牛说道,“再切两盘酸黄瓜,其他还需要什么自己点。” 我不喜欢欧洲的黑啤酒,因为那玩意儿虽然有劲道,但是实在太苦了,跟喝中药差不多,于是我要了两扎全麦啤酒,道钉和学霸也点了和我一样类型的酒。总体来说大家还是偏向理智型的,没点高度酒。 那边的大胡子二货还在和同伙没玩没了的嘲笑我们,也不嫌累,我啜了一口啤酒,麦穗的香味随着酒精渗透肺腑,让人的语言神经有些活跃起来。 “老板,你为什么没跑?” 我问了一句。 “呵呵,我的饭碗,我的家都在这里,我能往哪里跑?” 老板苦笑道。 疯子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喝傻了,直接来了一句。 “边境上不是都有难民营吗?” 老板一下瞪起眼睛。 “放屁,那是人住的吗,被人拿一堆垃圾食品当狗养着,老子宁愿站在这里被炮弹炸飞!” 我们暗暗竖起大拇指——这老头,有种! 咳嗽了一下,老头直接从我们的盘子里掂起一块酸黄瓜丢进嘴里。 “顺便一说,要喝酒建议你们买回去喝,这儿可不是个喝酒的地方。” “这儿难道不是酒吧?” “是酒吧。” “在这儿喝酒难道会中毒?” “当然不会中毒。” “那为什么我们要买回去喝?” “因为,这些家伙脾气很烂,一喝醉就更烂,一个礼拜以来已经有四个斯拉夫人,两个哥萨克人,两个日耳曼人从这里被抬出去了……..” 话音未落,我们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再一看,原来是款爷已经被一拳扁倒在地上,几个大汉正围着他乱踢,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干净。 “妈的,敢撞老子,活腻了你!” 老板叹了口气,又嚼了一片酸黄瓜。 “现在又要加上一个汉人了。” 我斜了一下嘴角,感觉身上痒得厉害,于是我向老板问道: “这儿最大号的酒瓶是哪一只。” “哦,是那瓶两升装的‘巴福尔将军号’朗姆酒。” “给我来两瓶,谢谢。” 我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大钞递过去,然后疯子要了两瓶,铁牛要了两瓶,学霸要了两瓶……….. 踢开椅子,我提着一只铁锤一样四方形酒瓶走过去,挤进人群,拍拍带头那家伙的肩膀,那家伙一扭头,露出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干什么小子,信不信我连你…..嗷!” 根本没耐性听他废话完,我手里的酒瓶已经抡圆了,一记落在了他的脸上,注意是脸,不是脑门,那家伙的脸皮顿时和酒瓶一起开了花,惨叫着昏死过去。 其他同伙先是一愣,然后一个个面露杀气,怒吼着向我扑过来,但是还没等他们的动手,教导团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扑上去,他们的后脑勺和脸上都结结实实被酒瓶结结实实砸开了花,全部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 “娘的个蛋,杀光他们!” 有人大喊一声,于是周围的大汉们全部翻桌掀板凳的跳起来,个别富有群殴经验的还“唰唰”抽出了随身短刀,至少五十名气势汹汹的中亚壮汉组成了一面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密集包围圈,而包围圈中间,则是二十九名看上去单薄很多的东方士兵。 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在莫斯科被我们干翻的流氓酒鬼没一百也有八十,在短短几秒钟内我们就完成了战术安排。 “老战术,三人一组,别被打散了,尽量用家伙,陈老爹你的身手最好,我们两个一队。” “成。” 一踢地板,我抢先动了起来,目标是一个刚窜过来的持刀大汉,这家伙刚刚跳过一张酒桌,估计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主动抢攻,当时就楞在那里,我飞起一脚踢在他的下腹,那个倒霉蛋被踢躬了起来,像个球一样飞了回去砸翻一大片桌椅。 这一身巨响好像比赛时的发令枪,其余的大汉狂吼着蜂拥而上,偏偏这时候酒吧播送的音乐切换成了劲爆的重金属,在歇斯底里的音响效果下,顿时整个酒吧里吆喝声还有拳脚着肉声响作一团。 交手只是一会儿,我们就发现这帮家伙和我们打过的毛熊不太一样,不但打得猛,而且不要命,我们的拳头也不软,有一个翻倒一个,来两个围起来打,很快第一批冲上来的全被放倒了,不过毕竟他们人多,我们还是慢慢被三五成群的分割开。 我的第二个对手是个长着一脸很有个性的长胡子的大汉,那家伙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吐着怪异的音节左一拳右一拳的攻上来,动作是蛮标准,也有模有样,但是破绽多得我几乎不想去数。我干脆地一脚踢断了他的左腕,又飞去一脚踢断了他的右腕,最有迎面一脚把他踏了个满脸开花。 不过这帮人倒的确是够凶悍,被打成这样还像挨了一枪的恶狗一样,红着眼睛死命地冲上来和我拼命,我毫不客气的一脚横扫踢在他的太阳穴上,让他彻底歇着了。 “嗷嗷” 前后都响起了怪吼,显然都来了人。我小跑两步迎头一脚踏翻那个还没来得动手的家伙,然后借力一跃而起,借着在空中短暂的时间看清了敌人的位置,然后双膝向下,猛地跪下去,落在了这家伙的肩膀上! “咔嚓!” 那家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轰然跪在地上,双肩骨骼全部折断,但是为了不引起是非,我没有趁势拧断他的脖子,在一个哥们操着板凳向我砸过来的时候,我马上一个翻身落下去,而那个断了肩膀的倒霉蛋当即被砸破了脑袋,血流一地。 趁着袭击者发呆的当儿,我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那家伙登时像装了火箭喷射引擎一样飞出去,和那人撞了个满怀,一起翻到一堆桌椅里去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刚好听见铁牛一声吆喝: “陈老爹,接着!” 然后我看见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被铁牛使劲一个大背甩过来,娘的,打架都那么懒,麻烦事都甩给我做。 我跳起来,凌空踢出两脚,那家伙一下被踢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和一堆壁画一起烂泥似的掉在了地板上。这也是这场斗殴的最后一个尾音,整个酒吧除了我们以外,其他人都被放倒在地,除了款爷作为第一受害者被打成半个猪头以外,其他人也就是身上开了几个小口子,皮肤青一块紫一块,没什么大伤。 “呼,果然还是老板你说的有道理,酒还是买回去喝比较好。” 我们喘了口粗气道。 “唉,我说你们,知不知道惹了多大麻烦………小心!” 老板喊出来的同时,我也听到了无论多大的音乐也无法淹没的,子弹上膛的危险音节。我马上下意识地转一侧身,然后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我的右臂擦了过去,划开了衣服还顺带打掉了一块皮肉。 原来是那个最后被我踢到墙上去的小子,此时正带着一脸近乎疯狂的仇恨用一把九毫米自动手枪瞄准我。生死攸关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冷静地不可思议,马上一脚踢开身边的弟兄,然后滚倒在地,那小子的第二轮扫射把酒柜上的瓶子全部打爆。打光了大半匣子弹,这家伙还是不肯罢休,继续挥动手枪乱射。 现在我不得不感谢当初从反抗军那里学来的一个好习惯:因为随时要准备作战,反抗军士兵的配枪都是保持上膛状态,推开保险就可以射击,虽然安全系数不太高,但是对突发情况的应对能力很强。所以第一次拿到自己的正式配枪,我也按照这个模式做了操作。 还在躲避状态时我就已经握住了枪柄,然后抽枪,蹭开保险,瞄准,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咕咚” 我着地时,刚好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桌椅缝隙里看到那小子疯狂的面孔,那小子也看到了我,马上把枪口转过来。 不过太慢了! “砰砰” 我连射两枪,uu看书 uukanshuco 第一发打飞了他待发的手枪,第二发直接从眉心打碎了他的脑袋,他的脑浆顿时溅得到处都是,尸体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艹,他杀了古拉夫!” 其他被放倒的大汉一片哗然,纷纷掏出枪来瞄准我们,教导团的人毫不示弱,也抽出了自己枪油未干的新枪指着他们。 “妈的,杀了就杀了,要不是那家伙手贱,他会死吗?” “去你娘的,给我闭嘴!” “你才闭嘴!” “…..” 两伙人大声嚷嚷着不断逼近,几乎把枪口戳到对方嘴里,气氛越来越差,眼看一场火并似乎无法避免。 就在这时,酒吧的大门被整个撞散了,探照灯的亮光闪瞎了我们的眼。只见被枪声吸引来的【德普】踩着满地瓦砾,挥动着装甲机枪出现在我们面前。 “妈的,怎么回事,放下枪,都放下枪,不然老子毙光你们!” 虽然大家都很火,但是还没神经错乱到能用一把小手枪和装甲机枪对射,于是所有人很配合的丢下武器,互相瞪着,被机甲兵押了出去。 “这是什么?靠,已经死了,妈的,喝个酒都能出人命!先把他们都关到禁闭室去!” 机甲兵头头用一句话决定了我们今晚的归宿。 第169章 报复 小黑牢虽然不是第一次进,但是不管进几次都无法习惯这种没有白天黑夜的鬼地方,所以当一名少尉副官板着脸来提人的时候,已经被折腾的七荤八素的我们赶紧跟他出去了。 然后我们见到了第三十三集团军的总指挥——奥索尼斯基中将。 在接见我们的时候,这位壮得像重量级拳击手一样的将军正在大口地吃一盘土豆炖牛肉,虽然这玩意儿在军校食堂折磨了我们一年,差不多看到就想吐,但是饿了一天再看到这道菜还是觉得蛮亲切的,可惜中将并没有请我们共进午餐的意思。 “真是受不了你们,虽然报告上说了你们一大堆光辉事迹,但是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给老子惹事,斗殴开枪不说,还干掉了老子手下一个中尉。” 奥索尼斯基中将抓起边上一块湿巾擦擦手,然后揉成一团丢到一边,显得很不耐烦。 “抱歉,长官。” 在军队里混久了,我们对一些“潜规则”也深为了解,知道这时候领导正在气头上,要是再不长眼睛梗着脖子争辩两句,没准又得被拖回小黑屋吃牢饭。 “抱歉有个蛋用,能把停尸房里的死人给变活过来吗?!” 中将大怒之下把盘子都掀了,谢天谢地,不是拍在我们脸上。 于是我们像机器人一样坚决回答道: “不能,长官!” “知道就好。” 发完了火,中将靠在了座椅上,像牛一样喘了几口粗气。 “虽然纪律是差得出奇,但是打仗据说有那么两手,算上在对萨摩军取得的成绩,比起近卫机甲部队也不算差。哦,听说大名鼎鼎的‘灰色微笑’是被你们干掉的?” “是的,长官?” “可是我听说,这家伙又在你们国家额东海岸出现了,还宰掉了萨摩军的招牌ace‘牛角’,这是怎么回事?” 我差点没晕死过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一没有在光天化日下动手,二也没搞出什么特别夸张的动静,怎么才几个礼拜这消息就传遍全球了。 还是铁牛反应快一点。 “哦哦,那是‘灰色微笑’的残骸刚好运回来,稍微修了一下,我们一个弟兄就开着它出去吓唬人了。” “是吗?” 奥索尼斯基用奇怪地口气回答道,正当他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了,对你没看错,是踹开的。 闯进来的是一名上校,满面横肉,一脸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比这个造型更能说明他身份的是……..他手上一挺挂着弹链的轻机枪。 “艹你们的,都去死吧!” 上校大骂着把机枪抬起来,我们顿时毛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安排了杀手来搞我们,大家的枪都已经被没收了,而且就那么点空间,连个能卧倒的掩体都找不到,这下可完蛋了。 突然,一道冷风从人群我掠过,我还没有看清是什么玩意儿,上校已经大吼一声捂着手背连连后退,连机枪都甩到了地上,几个迟到的卫兵赶紧扑上来把他按到在地上。这时我才看到,像弩箭一样钉在他手腕上的,赫然是一支钢笔,不是暗杀刀,小李飞刀什么的,就是一支很普通的旧式钢笔。 教导团的诸位,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这种手劲,而且也没有出手的机会,那么出手人的身份几乎是在一瞬间明了。 “够了,安德尼科夫,你的事我正在解决,别他妈再过来捣乱!” 还是保持着那副不三不四的姿势没有变,中将揉着手腕冷冷道。我曾经见过有人用飞刀,无疑不是摆好一个特别明显的架势再用力出手,像这样随便一挥手就能准确钉穿人手腕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用的还是一支破钢笔! “去你妈的,你就像这么随便混过去算了把,放屁!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非宰了这些黄皮猴子给我弟弟报仇!” 就算被人按着,安德尼科夫还在拼命挣扎,死命挣扎着想站起来,两三个警卫都按不住他,吼声一遍比一遍大。 我觉得很奇怪,换成一般指挥官早把这货拖出去毙了,为什么到现在中将还没有发火,从刚才的表现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特别好脾气的人。 “那你还真是说对了,好了先生们,这笔账先记下,现在马上给我消失。” “艹,你敢!” “你们他妈还想继续看戏吗,立即滚蛋!” 奥索尼斯基中将骂道,我们如获大赦,马上从这间杀机四伏的办公室里溜走了。 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好在酒店除了公共食堂,也供应一些简单的零食,我们包了几大盒意大利面和炸猪排回到寝室,折腾了一天大家也不想再喝酒了,泡了速溶咖啡凑合,一伙人就凑在客厅里一边吃一边交流情况。 “唉,我说,今天那小子那么猖狂,当司令的怎么没废了他,威信也太烂了吧。” 疯子一边吃面一边抱怨道。 学霸说你少扯淡,换成一般兵当长官的早就干掉立威了,但是中亚民族和其他民族不一样,他们是以氏族为基本单位,再高就为部族,对大集体的认同感反而不怎么强,也就是说,他们中间最有权势的就是那些族长和村落头头,他昨晚让鲍鱼翻了一下资料,那些旅团营级的中低层军官基本上都是原先各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他们的兵就是自己原先带的手下和族人,这些特殊的团体就是构成这个集团军的根基。如果没必要,没一位长官会去动这些地头蛇。 “哦,那么说奥索尼斯基中将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咯?” 款爷吸溜着面条道,铁牛夹了块猪排,顺便白了他一眼。 “你也别太把那孙子当好人看,我看这货是瞄上了我们的本事,特地放我们一马,是想让我们在以后的战斗中好好为他卖命。” “靠,我说他怎么放人放那么爽快呢,感情也不是好东西!” 款爷一口面直接喷了出来。 不过接下去,我们仔细一商量,却觉得这事也不坏,至少表明集团军上层对我们不像隆德涅夫那混球一样排斥,还试图和我们搞好关系,这样一来我们的作战环境就要宽松地多。但是连我们都被视为重要战力,这样一来也说明这个新集团军的整体实力的确不容乐观。 “话说回来,我还突然想起这帮家伙的一个民族特性,”正把沾满番茄酱的面条吸进嘴里的学霸皱起眉头,“复仇心态很强,特别是宗族亲人被杀的时候,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找凶手报仇。” 全部人发出一片噎住似的声音。 虽然今天从机枪的枪口下捡了一条命,但是老是在这些地头蛇的信子前晃悠,总让人很不舒服,我们必须要马上撤出这座城市,建立自己的作战基地,否则人生安全都没保障。 “呼,还是未来两三天里尽快办了吧,现在搞不好这些2货正用枪对着我们呐。” 大头大概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说了个非常可怕的冷笑话。 这个冷笑话的结果,就是我们下意识地一齐向窗外望去,当时都被自己的神经弄得想笑,又不是拍恐怖片,哪有那么夸张。 但是事实证明,情况就有那么夸张。 我看见在前面一幢的阳台上,uu看书wwukashu四五个一英寸见方的东西正在闪闪发亮,那当然不是可爱的小镜子,而是——自动步枪的反射式瞄准镜! “艹啊!” 我们大叫一声,一起扑倒在地上,意大利面洒了每个人一头一身,下一秒,对面的几杆自动步枪就一齐开火了。5.45mm高速步枪弹轻易击碎了窗户玻璃,接着打在客厅的墙壁上,带着尖利的呼啸,像乒乓球一样到处乱窜。 吊灯被打飞,沙发被打烂,家具被扫成了马蜂窝,房间里一片拆迁般可怕的咣当作响。虽然挨流弹是家常便饭,但是现在我们身上没套机甲,挨一下就得大量放血,甚至小命不保。混乱中,每个人都不知道被碎片弹了多少下,直到十几秒钟后枪击才算停下来,估计是扫射完了一个弹匣。 “大头,你可以改行算命去了,一定发大财。” 侥幸捡回来一条命,我们的第一句“生存感言”让人现在想起来都哭笑不得。 经过仔细清点,除了款爷这倒霉蛋又被流弹擦掉了一块屁股肉,痛得骂娘不止外,其他人就脏了点,狼狈了点,没出什么事。再一看,那些枪手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阳台的空弹壳。 一抹脸上的番茄酱,铁牛果断下达命令。 “他妈的,还两三天,这地方一分钟也不能呆了。全体打包上机库住,明天就启程,还有,把家伙都顶上火,路上碰到哪个不长眼的,先崩了再说!” 第170章 战争奏鸣曲 “一别两日,你还好吗陈项,据说条约军和同盟军随时会开战,在莫斯科里也已经发生了混乱,很多人争相抢购物资,往西伯利亚,甚至是更遥远的东方跑,今天宪兵出动了【镇压型德普】来阻止骚乱,把人群强行轰回家,中间造成了民众数百的伤亡……..唔,好像不应该说那么丧气的东西,陈项,未来一周你那边都会很冷,温度基本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记得多穿衣服,必要的时候加条围巾,袜子还是穿两双比较好,根据罗德底斯家下属纺织厂的说法,条约军采购的布料质量都不佳。如果嫌麻烦的话可以随身携带五盎司左右的酒壶,你们国家产的白酒效果最好,一次一两左右为佳…………….(以下省略500字),那个…..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我才看了一半,就忍无可忍地把亚捷琳娜发来超长篇的信息丢到pcp后台凉快去了,他妈的,你怎么比我老妈废话还多啊。 揉揉眼睛,我放眼向四周看去,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周围是一片从旧世纪传承下的,传统的中欧田园风光,只是在不良天气的阴影下看上去有些破败。教导团一行十辆重型拖车沿着乡间公路做机动,隆隆的巨响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刺鼻的尾烟污染了空气,巨大的车轮把低级路面碾出了无数裂纹。 这时候,大头提着扳手从货柜里爬上来。“ “喂,陈老爹,下来帮忙装一下弹链,人手不够了。” “好勒。” 我翻身从货柜顶跳下去。 在机库将就着过了一夜,我们早上一接到调令马上就把所有机甲和备件装箱运走,斩关而出。我们的新任务是部署在哥尼斯堡南线的确,协助先遣抵达的一个独立机械化旅守备一条长约六公里的防线。 独立机械化旅相比一般的作战旅,一大特点就是除了陆战机甲和坦克,还拥有自己的航空机甲部队,拥有一定的区域防卫能力,编制也大不少,但是就算如此,也只是比一般部队稍好而已,因为航空机甲兵编制往往不大(一般就一营左右),并不可能完全脱离大规模空中支援,在紧急时还是要仰仗成建制航空兵部队。 约克镇就在这条防线的核心位置,同时也是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的旅部所在地。和网络照片上不同,现在这个简陋的小镇已经被条约军强悍的机械化工兵改装成了一个全副武装,设备齐全的野战军事基地。我们把拖车丢进机库,然后按照老规矩前去拜访这支南欧部队的老板。 说实话,我们和这位绰号“酒瓶子”的旅长见面并不愉快。 “他妈的,上面就派你们这些人来?真特么看得起我们。” “酒瓶子”一边在桌角上撬开一瓶朗姆酒的盖子,一边用斜眼看我们。 好歹也算千里迢迢跑来帮你撑场子的,一见面不端茶不递烟,座位不让一个,我们敬礼连个感觉也没有,感觉也太掉价了。 铁牛不服气道: “长官,别看我们就这么点人,真打起来比你那些手下要好使多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 “还是真是敢说,好了,少尉,先带他们吃饭,把这些饭桶喂饱了再带他们去住宿。” 于是我们就被稀里糊涂外加一肚子窝火地带了出去,跟着那个副官来到了那个看上去像难民营似的野战食堂。餐架上左边摆在一半切好一半没切好的黑面包,右边摆着用野战罐头做成的硕大的不锈钢汤筒里正煮着洋葱,甜菜,西红柿还有其他不知名蔬菜组成的乱炖,里面已经塞满了各色各样的军汉,一个个用斜眼瞄着我们这些外来人。 “好了,牛皮大王们,就那么些吃食,随便挑吧。” 少尉副官冷笑一声,一甩手示意道。疯子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 “他妈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这都听不出来,击坠灰色微笑的同志们,你们智商有点偏低啊。” 大头皱起眉头。 “都说过了,灰色微笑已经完蛋了,驾驶那台机子的是我们的弟兄…….” 那家伙吹了声口哨。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灰色微笑竟然是从你们教导团出来的,你们真的是魔鬼的同伴吗?” 周围一片大笑,教导团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疯子的表情更是恨不得一拳揍死他,不过我倒是感觉很平静。因为到目前为止,这家伙一通胡扯,竟然一点都没有说错。 我拍了下疯子的肩膀,让他先别发飙,然后咳嗽一声走到那个副官面前。 “这样吧先生,我们打个赌,要是下次战斗我们能得到旅座的表扬的话,你就得让我揍两个耳光,没问题吧?” 副官则冷笑一声道。 “当然没问题,但是同样的道理,要是你们打得不行的话……..我也不想揍你们,你们就给我光着屁股绕营区跑一圈怎么样?” 四周笑得更大声了,有人甚至把嘴里的汤水都喷了出来。 “成,没问题,这么多人作证也不用立字据了。” 我耸了一下肩,然后带头去打饭了,大家看得莫名其妙之余也只好跟着我去餐架上捞食,并随便找了张长条桌坐下。 “陈老爹,你干嘛不让我扁他,这小子太欠打了。” 疯子首先道。 我说打他有毛用,再说打起来肯定又是一场群架,刚蹲了一次小黑屋我可不想再进去一次了。 “陈老爹说得也有道理,辟除谣言的最好方式就是实际的战绩。” 老大铁牛同意了我的看法。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打起来啊,难道就这么窝窝囊囊过日子?” 有人调笑道。 “那叫二当家算一卦不就结了。” 在一边喝汤的大头差点没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他们的,顶好现在就打起来,炸死你个王八………”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全部人都吓了一跳。这个声音上过战场的人都再熟悉不过了——是炮击声,而且是集团军级的重炮! “轰轰轰” 炮弹如同雨点一般落下,整个基地外围土块飞扬,炸点密集到几乎无法分辨,看样子至少有上千门大口径重炮参加了齐射。这下全部人都再也顾不上吃饭了,扣上头盔就往各自的战术岗位跑。 是进击,明显是全面进攻! “各单位注意,全部陆战机甲马上进入阵位,进行防御作战,航空机甲全部挂载对地武器随时准备投入支援!重复一遍,全部陆战机甲马上进入阵位……..” 无线电讯明显受到了电子压制,指挥部情急之下动用高音喇叭狂吼乱叫,一时间爆炸声和人的嘶吼声交相呼应感觉异常混乱。 短短三四分钟后,就有炮弹就打进了基地里,一辆正架着高音喇叭到处乱跑的吉普车当即被命中,车体连同四名成员一起被冲击肢解成了无数块零件,热气腾腾地到处飞落。还没等我们反应,又一枚一百五十五毫米高爆弹洞穿机库顶盖打了进去,把一台浑身冒火的【伊尔】从机库一侧的墙体里炸了出来! “我艹尼玛啊!” 一名还在狂奔的机甲兵见此惨状,当即一家伙跪在地上,痛骂不止,明显被打爆的就是他的机甲。但是他的嚎叫还没有停止,第二枚炮弹就迎头砸下来,把他和身边的七八个倒霉蛋一起炸成了碎块, “轰” 我们的屁股后面也重重挨了一炮,凶猛的气浪瞬间掀翻了一大片人,好在距离很远,没出现人员伤亡,但是就算同盟军的的炮兵再怎么精锐,uu看书 ww.uuanshu着弹点校正也未免快地太不正常了。 “有高空无人机在帮助校正弹道!” 我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平时同盟军最拿手的就是玩这些尖端科技,现在马上展现出了威力。 “管他是什么鸡,这种东西交给地空导弹兵和高炮兵吧,我们快点上机!” 铁牛骂了一句,我们赶紧跳起来继续跑,此时基地内的着弹越来越密集,不但有榴弹炮炮弹,还有拖着长尾巴的火箭弹不断落下,把地面建筑一个个不断打爆,而落在地面上的射弹杀伤效能更可怕,每一次都能把几个悲惨的人或者人体零件带上天空,我们不是超人,对此束手无策,只求自己的机甲别挂了。 “你妹啊,一来就吃炮弹,做人也太悲惨了吧!” 款爷一边跑一边哀叹道。 事实上他说错了一点,那就是倒霉的不止有我们。 我们不知道的是,几乎同一时间,在漫长的中欧战线上,一直对外示以防御姿态同盟军突然从四个点同时发起了长达两小时的大规模炮击,共计投掷各型弹药五千四百万吨,给条约军前沿部队造成了严重杀伤。炮击收尾的同时,同盟军的七十个整编机械化师跃出出发阵地发起了进攻,更强大的航空机甲部队则早已飞跃前沿阵地,对条约军二线基地展开深入打击。 公历084年10月,新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打响! 第171章 连击(一) 我们冲到机库的时候,十台【伊尔ml】已经挂上了四具威力巨大的一百二十二毫米火箭发射巢和腰部导弹发射器也装填满了高速反坦克导弹,部分机甲还用一百毫米低膛压火炮取代了装甲机枪,再加上原有的两座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塔,各种外挂武器把整台机甲武装地如同一座人形要塞。 机械师们正忙着用机械吊臂给四十七毫米装甲机枪装填弹鼓,并补充油品。【德普】的装备和结构较为简单,已经先一步拔出输油管准备出击。 “我们先走了,待会儿记得随叫随到。” “多留个心眼,别挂了。” “明白。” 【德普】们踩着富有机械化规律的脚步快速跑了出去,不出十分钟,前沿就传来了激烈的扫射声和爆炸声。我们则跳进了驾驶舱里,驱动挂满弹药火炮的机甲移动到机库布设的两座蒸汽弹射轨上,立正待机。 驾驶舱里充满了人造皮革和机油的味道,开关是新的,屏幕是新的,按钮是新的,照明灯管是新的,总之整个都是新的,甚至连包装纸也没有拆掉。虽然又是新机体,而且还是刚出厂的新货,但是我却用极短的时间平静了下来,简单来说就是握操纵杆的手掌,一放一松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 等待的时间并不很长,前沿正式开战不到半个钟头,我们屏幕上就同时跳出了绿色的“warning”字样,并展开了一幅显示求援部队方位就和坐标的窗口。 “我,陈老爹,道钉,胖图,鲍鱼先走。疯子,你带队走下一批,记着,别脑子一热连机甲都甩出去了。” “放心老大,搞砸了屁股随便你踢。” 我驱动【伊尔ml】第一个冲了出去,大功率蒸汽弹射的劲头比电磁弹射要足得多,就算穿了抗荷服我也感觉自己的骨头差点被震散了,好在我的脑袋还没被震坏掉,在机体上升趋势停止后,马上加大动力单元输出稳定机体。 用增强型矢量发动机换掉了【伊尔ms】上的缩水货后,【伊尔ml】的动力进步非常明显,我只是稍稍踏下踏板,动力计量表上的数值就“蹭蹭”地往上窜,从动力舱反馈来的充沛动力充满了机体的每一个喷口。 我的喜悦感也跟着往上窜,因为这个效果比我预测的还要好。 其余各四机也相继冲了出来,就在我们准备编队的时候,远处又窜出了一批机甲,从样式上看,也是【伊尔】系列的。 “见鬼,是第二十一旅的机甲兵,生意要被他们抢了!” “那还等什么?” “快走!” 我们点燃各自的机体主喷口,拉出超高速向前沿冲去。 因为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本身就是一线部队,旅部和前线的距离用机甲来飞,也就七八分钟而已,但是当视线从厚重的云层中解脱出来时,我们都被眼前的场面结结实实震撼了一把。 机甲,铺天盖地的机甲,仿佛无穷无尽的机甲! 可以说是兽群迁徙,也可以说是万马奔腾,但是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种重金属集群的震撼力。 虽然我们经历的机甲战不少,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小打小闹居多,唯一见识的大规模机甲战还是在条约军入侵邦联的北风之神行动中,不过因为当时驾驶的是教练机甲旁观,最多只是对旧式兵种的无力而感慨几句。现在换上了一个“上帝视角”,我们这才亲身体会到这是多么可怕的场面,就算人在八九千公尺的高空也惊得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下面的款爷他们会不会尿裤子。 “妈的,别发呆了,快给我炸!” 铁牛在无线电里骂了一句。 我们这才想起自己不是来餐参观游览,而是来支援陆军弟兄的,感觉手忙脚乱的把火控系统调整到对地模式准备攻击。 但是我们很快发现攻击不了。 “老大,那么多机甲,从哪里开始炸啊!” 胖图显然瞎了眼。 “从后方开始炸,扰乱他们的队形。” 铁牛咬着牙说,我们马上调整队形,开始沿着同盟军机甲部队的相反方向飞去,但是可怕的是,我们飞了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看到进攻部队的尾巴! “咣” 这时,一枚防空导弹在离我们一公里外的位置爆炸,虽然没有击中,但是这也说明同盟军已经察觉到我们这些袭击者的存在了。 在这要命的时候,铁牛骤然爆发了他的领导魄力。 “他妈的,别管什么屁股尾巴了,给我狠狠炸!” 【伊尔ml】机群随着他的命令迅速压低高度俯冲。我们用的招数还是经典的“死亡轮盘”,早在维堡时我就尝试着用过一次,效果出奇的好。相比集束炸弹,火箭弹的威力和杀伤范围虽然偏低一点,但是打击距离够远,准头也够足,更重要的是现在我身边一起操作的,不再是一群菜鸟,而是值得信赖的好手! 和条约军相似,同盟军的突击队列依然以防护和火力超强的主战坦克为核心,每一辆坦克伴随有三台机甲,防御来自武装直升机机和反坦克导弹发射车的狙击,不能不说这是个安排非常科学的队形,但是在航空机甲面前依然很无力,就像旧世纪的坦克面对战斗轰炸机基本就是必死结局一样。 我冲在“轮盘”的第一道位置,一口气把四个装甲方阵套在了瞄准光圈里,以一条笔直的轨道直杀下去。同盟军的自行防空炮马上开火狙击,但是还是慢了半拍,大量射弹全部落在了我的身后。只有几台【克拉格】死命抬起装甲机枪猛射,勉强在我的装甲板上敲了几下,但是二十毫米炮弹的威力实在太差,就算击中也根本不对【伊尔ml】的主装甲造成任何威胁。 就在我把手指挪到发射钮上,准备对这些活靶子一通大血洗的时候,雷达告警装置突然炸响,然后后方的【伊尔ml】编队也出现了混乱。 “陈老爹,快闪开,你头上有敌人!” 靠,原来有掩护机队,一直埋伏在更高空域,等我们发起攻击再动手拦截吗?! 很遗憾,就算清楚了这点我也无可奈何,因为搭载了大量火器的【伊尔ml】机动性远不如平时,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左躲右闪,估计都免不了要吃炮弹。 所以我干脆把加速踏板一踩到底。 本来俯冲速度就偏快的【伊尔ml】时速一下提到了音速以上,这个速度是非常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来不起拉起挂掉,但是此时追来的不但是炮弹,还有数枚导弹咬着我的屁股跑,我只能选择死中求活一条道。 “妈的,要死也要拉你们几个垫数。” 我骂了一句,食指重新扣上了发射钮,眼睛飞快地一扫火控计算机参数,把大口径火箭弹和导弹对准条约军方阵一枚枚射出去,火箭弹对付机甲,导弹对付装甲最坚固的主战坦克的顶盖。 命中,命中,命中,命中…….. 装甲比较单薄的陆战机甲在强装药火箭弹的直击下当即粉碎,在爆炸冲击的横扫下,四周的机甲也成片毁伤,带精确制导弹头的导弹,更是像撬罐头盖一样撬开了主战坦克单薄的顶装甲。 火控菜单上,火箭弹和导弹的残弹数字飞快地下降,与之相对的是我的高度仪数字也在疯降,终于,在离地不到五百米的时候,所有火箭弹清零。 总算打完了! 我一口气卸掉了四个碍事的火箭发射巢,然后点燃所有角度合适的喷口做全力逆喷射,但是机甲还是在以无法遏制的趋势往下掉高度,眼看就要落地打桩……..直到我看到了俯冲轨道上一台目瞪口呆的【克拉格】。 “看毛!” 【伊尔ml】粗壮的合金双足直接踏在它的脑袋上,几乎把它的脑袋踢下来,机体借势蹬起推力全开,一个小角度翻身一飞冲天,追杀来的导弹纷纷在低空自爆。 “掩护交给我来打,你们继续攻击!” “他妈的,陈老爹你今天特么吃什么牌子的伟哥了!这么猛!” 无线电里一片乱骂,我也管不上那么多,架起装甲机枪就像更高的空域杀去。我身上的自卫武器并不多,其中导弹只有两枚近程格斗导弹,基本上没有和对手互射的资本,所以必须要先精确锁定敌人。 突然,uu看书ww.ukanshu 从云层里闪出一台造型非常熟悉的机甲,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贝林顿】,稍微一想才回味过来是同盟军制式的【哈奇开斯】,因为是作为【贝林顿】的设计蓝本,难免在骨架上很相似,不过作为一台空优机甲,【哈奇开斯】的装备要简洁的多,全身的固定武器只有安装在头部两侧的两挺12.7mm加特林机枪,泛用性不如【贝林顿】广,但是空战能力却要大大强于【贝林顿】。 “沙沙” 【哈奇开斯】毫不客气的就是两枚导弹甩过来,我立刻翻过后背的两座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塔,对准来袭的导弹一通狂扫,填满破片和高爆装药的弹头在机甲前方张开了一只巨掌,把两枚导弹尽数截下。 我一个转弯绕开两个大火球,同时加速向【哈奇开斯】杀去,在五十公里射程上先甩出一枚导弹。 同盟军机甲兵的反应不慢,马上转身以一个大角度俯冲脱离,我本来也没打算一击命中,只是拖延一下对手的脚步而已。 进一步加速我咬着【哈奇开斯】的后背再次甩出一弹,但是这家伙的应对能力的确够强,一个半转身用加特林机枪连续扫射将袭来的导弹再次打爆,然后翻身继续跑,可是就是这一轮交火,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距离掌握的实在太好了,既不过近以至于落入装甲机枪射程,也不脱离我的视线,而且连还击的意思也没有。 这家伙……是在引诱我。 第172章 连击(二) 想引开我,让僚机乘机打击教导团的其他人吗? 做梦! 我进一步提速,把【哈奇开斯】套进瞄准光圈里,尽管敌方机甲兵死命地上蹿下跳,但是【伊尔ml】的动力足以让他无处可逃。 既然如此,只要先一步把你干下来就可以了! “哒哒哒” 短暂的瞄准后,我打出第一道短点射,但是却被【哈奇开斯】以毫厘之差敏捷的错开,只打飞了一点油漆皮。 “妈的!” 我骂了一句,校正枪口后再次打出一轮短点射。 照样以相似的偏差落空。 这是怎么回事?是失手了,不,不对,是这家伙能感受到。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扭个头能看到的问题,而是能精确的分辨出来袭的弹道和射角,使得驾驶员能够及时做出反应,可是这到底是个什么系统,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算了无所谓。 从敌机的反应来看,这套东西的反应并不够快,往往是在我射击的前几秒钟,稳定射角是才能做出反应,不然敌方机甲兵也不会规避的如此狼狈。 这样一来可钻的空子就太多了。 我驱动机甲骤然跃起,然后突然俯冲而下,装甲机枪在这个剧烈机动的过程中不断拉出火线,狙击前方的【哈奇开斯】。 老实说,这一手我玩得并不好,如果是“苍刃”一类的好手,一般第三轮点射就能歼灭目标,而我现在打了十轮还不止。 【哈奇开斯】的一条下肢首先被威力巨大的四十七毫米穿甲弹打碎,然后动力舱被一击劈开,下一轮射弹更是直接从弹药舱上犁了过去,把一大块装甲板整个锯开。 机甲在空中胡乱转着圈,突然从内部爆破。 好的,先一台。 我驱动【伊尔ml】像跳水一样一个翻身跃下去,同时把加力开到最大,在高输出动力和重力加速度的协调推进下,【伊尔ml】的最大俯冲速度甚至超越了三马赫。 所以我一举越过了其余三台还在俯冲拉起状态的【哈奇开斯】,一口气冲到了它们前方,然后把全部推进器向下方逆喷射,硬生生地抵住机体的下坠趋势,然后抽出了热能刀横在躯干前方。 第一台【哈奇开斯】大概根本没有料眼前突然出现了敌人,根本连姿势也来不及调节,直接撞在了滚烫的刀刃上,被我从中间劈开,两段机体落在地面上接连爆炸,把一堆来不及躲避的陆战机甲也卷进了火海。 第二台【哈奇开斯】猛地刹住了车,但是我已经收回了热能刀,转而使用装甲机枪,对准这台被惯性推过来的机甲猛烈开火,一通速射把它打得稀巴烂。 凭借着两台僚机的拖延,第三台【哈奇开斯】终于来得及拉起来,避开了我的一轮扫射,拼命向高空逃去。我一边驱动机体爬高一边换上一个新弹鼓,这时候大量承受g力的难受劲终于从胃里冲上来,我几乎忍不住想吐,但是现在我扣着头盔,一张嘴肯定先喷自己一脸,只好咬咬牙忍着。 “陈老爹!” 两枚飞射而来的导弹截住了【哈奇开斯】的去路,道钉的【伊尔ml】突然从云层里杀出来,看来他也已经完成了投弹。 “做了他!” 肠胃翻滚,我实在说不出太多话,就用一句大吼表达了我的意图。 两台【伊尔ml】同时架起手中的装甲机枪扫射,交叉火线在空中构成了巨大的十字轴,将【哈奇开斯】牢牢封锁在中间。 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 突然,被锁在“十字架”中心的【哈奇开斯】凌空炸裂,大量碎零件噼里啪啦的落在了下方的陆战机甲群上。 “干掉了吗?” “废话,这样还不算干掉,这个世界上就……..哇!” 恶心感随着我的吐词一起涌上来,我再也忍受不住,接下头盔张开嘴狂吐起来。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铁牛也驾机冲了上来,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完成投弹上来,我简答描述完情况后,这帮家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夸我牛逼啥的,而是捶胸顿足哀嚎不止。 “妈的,那么大便宜都给你小子吃了,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 弹药用尽大家就此打道回府,路上顺便用四十七毫米装甲机枪和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塔,找到像样的地面目标就是一通狂扫,然后不过三七二十一用照相枪照了就走,具体摧毁了多少目标我也不是很清楚。 回到基地时,我们惊讶的发现,同盟军第一波攻击造成的破坏大到难以想象:基地的地表建筑有三分之二被破坏,到处都躺满了残碎的人体,还有哀嚎不止的伤员,在前线被重创的机甲像垃圾一样堆得到处都是,等待修复或是成为备用零件的命运。阿呆他们还在前线玩命,我们只知道他们暂时还活着而已,过几分钟就不好说了。 后来我们找了很多资料,应该说开战时条约军的情况都和这里差不多,从心理到物理上都没有做好同盟军敢抢先动手的准备,大部分部队还没有从进攻姿态调整过来,损失非常严重,相比之下哥尼斯堡的情况还算好的,因为一直提心吊胆等着人家打上门,虽然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是影响也就仅此而已了。 同盟军对维堡的围攻直到下午一点才算告一段落,其中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失去了四成的一线阵地,但是好歹算是架住了对手疯狗似的狂攻。 在众人的提醒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法定”击坠数已经到了五台,可以领ace执照了。 话说我前面那些击坠能给我折个数算吗? 抽出午饭难得的空闲时间,我们把照相枪里的资料全部转给了“酒瓶子”上校,结果上校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那副百般无聊的表情也碎成了渣。 虽然对地攻击的照片太多也太乱,无法精确统计,但是击坠照片确是实打实的五台。 “你…….你们……竟然干掉了五台最新的【哈奇开斯】?” 我们点头。 “还……就你们两个?” 我和道钉点头。 “你们特么的是在逗我?” 这是旅座大人综合上述两点得出的结论,我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什么扯淡逻辑? 我们瞄了一眼旅座身后的副官,这哥们的表情有些尴尬。 结果,旅座却突然触电一样激动起来,提着酒瓶绕着办公桌开始乱转。 “对对对,这是个好事,我要把你们都报上去,现在士气那么糟,那些阳痿的家伙肯定需要这玩意儿………哦,对了,是叫陈项是吧,这次算你三点五台战绩,再加上原先登陆的一点五台,已经达到ace资格了……….嗯,这东西给你。” “酒瓶子”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一堆酒瓶里翻来翻去,最后摸出一枚用塑料纸包着的,类似于街上两块钱一个的廉价工艺品的勋章,看到第一眼我马上认出了,那是象征条约军ace的“铁盾勋章”,有别于同盟军飞禽走兽的惯例,条约军的战功勋章一直使用兵器,特别是冷兵器来命名的,“酒瓶子”接过我的学员卡在电脑上一刷,重新输入数字,然后用扫描仪扫入勋章的编码,这样我就算正式成为精锐机甲兵中的一员了。 只是…..这个授勋仪式是不是太简陋了点? 虽然感觉挺别扭的,但是勋章到手的坚硬感觉,还是让我心里忍不住喜滋滋的,比之前消灭了多少机甲都要开心。 看来人图个名分,也不是没道理。 “战争期间,将就一下吧你们,有什么要求也不用下个文件专门拨了,直接提吧。” “酒瓶子”开了瓶酒咕哝道。 哦,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我扭头和大家挤眉弄眼了一阵,然后得出一致结论。 “报告长官,那就让你的副官兑现一下上午诺言,让我们抽一顿吧。” 此话一出,“酒瓶子”当即就喷了,副官则是一副恨不得立刻在墙上撞死的表情,场面非常搞笑。 “你们特么是来找老子茬的吗?!” “酒瓶子”破口大骂,我们当然不认账,这到底是谁找谁的茬来着。uu看书 .uuahu.om “报告长官,这是你的副官亲口答应的,不相信你去旅里随便拉个人问问就行。” 旅座大人恼火的扭过头。 “是这样吗?”的死得出准备,大部分部队还没有从进攻姿态调整过来,损失非常严重。 副官英俊脸都被血冲紫了,好像一个奇怪的茄子,他很难堪地点点头。 “是,长官。” “好样的,现在你就上去,乖乖站直了让他们打,要是敢还一下手,就让老子来抽死你!” 旅座怒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不时用斜眼往这边看,我们恭恭敬敬的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铁牛像电影里黑帮老大一样,狞笑两声,撸起袖管就一步一晃的走上去。 副官被铁牛铁塔似的身板吓得一个哆嗦,痛苦地闭上眼睛等死,铁牛拿出当年在校运动会上扔铅球的劲头,使劲抡圆胳膊,拉开腰肌,然后……..然后轻轻一巴掌拍在他的左脸上,然后又轻轻一巴掌拍在他的右脸上。 你没看错,就是轻轻的一下,估计连只蚊子也拍不死。 “小子,下次说话小心点。” 铁牛很流氓地说道,说完就拍拍手带着我们一票小弟器宇轩昂地走出去了,扔下旅座和副官在原地目瞪口呆。 ?ps:电脑风扇坏了修了一下午,不好意思就一更 第173章 出击,出击,再出击 “应该是分开第四天了吧,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两天了,陈项,你过得还好吗?据依莲娜姐姐说,你所在的哥尼斯堡已经成为了同盟军重点进攻区域,我真的很担心你,偏偏进攻发起的那段时间因为同盟军的电子干扰,我完全无法获得哥尼斯堡里的任何情报,急得要命。幸好今天终于接通了电讯,阵亡名单上没有找到你的名字,我很开心(…….)。哦,对了,虽然暂时没有事,但是你千万要小心,在室外活动时间不要太长,遇到炮击时注意隐蔽,东西不要乱吃,小心被细菌武器感染……….(以下省略八百字)。” 我统计了一下字数就晕了,直接踢到后台不看了,小说也就两千来字一章,这条“短信”已经能顶三个章节了。 时间是凌晨,我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通爆炸给炸醒的,虽说地下机库的坚固程度完全可以抵御任何陆战火炮的攻击,但是并不是说能创造出一个全封闭式的空间领域,大口径炮弹打上来只有死人才会没感觉。 我从睡袋里稀里糊涂地爬出来,打开pcp乱翻想找找还有什么新闻可以看,结果能找到的全是战况报道,而且还是全是官方版,从头到尾废话比正文还要多一倍,基本内容就是战局稳定,我军进展顺利之类的,离奇的是,同盟军这么写也就罢了,明显输了一阵的条约军竟然也这么在写,实在太能扯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把亚捷琳娜的短信调出来重新看,虽然废话多了点,但是还是能了解到一些后方的动态。 突然,机库里猛地骚动起来,脚步声乱糟糟地想起来,我刚想抬头看看情况,马上就被人踩了十几脚。 “我靠,你们想杀人啊!” “妈的,你怎么还在睡啊,快起来,同盟军开始进攻了,马上去丢炸弹!” 我看了一下pcp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是凌晨四点。 “才几点啊,那么早就来打了。” 昨天凌晨同盟军机甲来袭击过一次,连夜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没想到雷达探测竟然出错,最后连旅直属航空机甲部队也出动了,乱七八糟打到凌晨一点才算结束,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就又来任务了。 很难受,但是没办法。 军队不是军校,不想永久长眠的话就要付出十万倍的努力。 我匆忙爬出睡袋,想找水泼把脸但是没找着,只好糊里糊涂钻进了驾驶舱,勤劳的机械师们已经为【伊尔ml】装上了五百公斤重磅炸弹,还有一百二十二毫米火箭弹发射器,根据第三十三集团军的安排,各独立机械化旅的空中防御任务都转交给集团军直属机甲部队负责,各旅航空机甲主要负责对地支援。 不能不说条约军的战争机器在执行命令这一点上效率超高,只是一夜之间,所有的机甲都换上了笨重的对地攻击装备。 出击命令下达的同时,我习惯性地驱动机甲弹出去,但是在编队的时候我马上发现不对,因为这些【伊尔】和教导团的【伊尔ml】有明显不同。 “喂,这不是教导团的那个什么陈项吗,你怎么也跟来了?” 通讯窗口上突然跳出一个络腮胡大汉的面孔,其他几个窗口也纷纷跳出来,没一个是东方人,我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搞错出击序列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听说有任务就直接跑出来了,额,请问你们是旅直属机甲营吗?” “这地方的机甲部队除了我们两支还有谁,上尉,你睡傻了吧?” 条约军机甲兵们友好地调侃我。 貌似还真是睡傻了。 “行了,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走吧,事先说明了,虽然你小子是ace,但是并不意味着你的水平比我们高多少,不服从指挥就把你抽下来!” 萝卜塞完马上一大棒抽过来吗?算了,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有砸领导场子的爱好。 五机展开一个别扭的战术队形,沿着通讯指示的方位做扇面搜索,凌晨时分,地面上还笼罩着一层潮湿的雾气,能见度也不很高,这个过于良好的场景差点让我又睡着了,只好给自己两巴掌强打精神扫视下视屏幕捕捉到的图像。 机甲很快飞跃到了哥尼斯堡外围的森林地带,这一带是我们活动范围的边缘,不仅仅是作战半径,而是这种地形非常适合埋伏防空火力,就在昨天已经折了一台【伊尔】,派机甲部队渗透进去有被三四倍的敌人层层包围,损失过半,差点回不来了。 就那么点人,实在经不起损耗,只好放弃对这片地带的控制。 没有看到目标,正准备就此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我看到森林的树木间有一条狭长的银蛇在丛林中游走,嗯,等等,蛇? 图像放大,眼前赫然是一堆正在快速移动的【克拉格】,为了防空袭,队形拉得超长。这玩意儿属于非常经典的同盟军机型,但是有几台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下去炸死他们!” 队长下令了,【伊尔】们一起压低高度俯冲,一边冲一边大把的投掷火箭弹,把整个行军纵队炸成几截。 看上去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我看到的那几台特别别扭的【克拉格】突然跳到了一边,以半跪姿态落地,同时打开了折叠在背后的机关——一门造型很眼熟的超长身管火炮。 靠,你妹的竟然有防空装备! “妈的,快闪开,是七十六毫米防空炮!”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同盟军竟然把舰载火炮搬到的机甲上,就算射速不可能有那么高,但是穿甲弹依然对机甲存在致命的威力。 猛扣发射钮,我用火箭弹敲掉了其中一台,又用装甲机枪打掉了一台,但是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其余的特装型【克拉格】开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冲在最前面的【伊尔】先是被一炮轰掉了整只手臂,然后又被一炮直接撕开驾驶舱,凌空爆炸。 特装型【克拉格】显然不仅仅是多了一根炮管,火力系统也同样精良,转移目标又是一通齐射打飞了另一台正在爬高的【伊尔】的脑袋,我赶紧架住这倒霉哥们的双臂,帮助他稳定姿态,这是又是几炮飞过来,正好从机体的头顶上飞过去,吓得我猛踩踏板拖着手上的残废机体猛爬。 炮弹紧紧咬着轨道追杀,好在这些机甲兵也是老手,使劲全身力气做出各种规避动作,总算拖离了防空炮的射程。 有一种死过一次的惊悚感。 回魂的第一件事,我们就是愤怒地架起所有火器对准树林一通猛射,把整片区域烧成一片布满焦黑色垃圾的废土才算完,然后垂头丧气地拖着残废机甲离去。 出门就被打,今天运势肯定够差。 这时,通讯频道上突然跳出了络腮胡队长的大脸,他的表情怎么说呢,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强颜欢笑”。 “不愧是ace,有两下子,要不是你今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对于已经难受成这样的人,要是我再欢笑一通免不了要吃拳头,我只好硬板着脸说两句“不,是运气好”之类的废话搪塞过去。 但是更让我在意的是今天遇到的到底是什么,火炮的样式非常规范,也非常统一,不像是前线部队临时改造的玩意儿,可是既然是量产货,那么为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说过。 带着疑问,我控制机甲降到了敞开的收纳口,降到了机库内部。但是机体还没有停稳,一个催眠似的声音就追上来。 “五号机,马上伴随三号机和一号机出动支援!” 我说,我靠,没看见我刚打完回来吗? “情况紧急,请快一点,机械班在五分钟内完成装备挂载,只要装备小型火箭弹和导弹就可以了。” 控制员完全无视我的抗议,冷冰冰地向机械师们下达命令。 “你妹的真不把当兵的当人看。” 我忍不住骂道,就在这时,屏幕上闪烁起了疯子和大头的通讯菜单。 “喂,陈老爹,怎么跳槽了,难道嫌我们这儿待遇低?” “滚你妈的,老子差点命都搭进去了,对了,同盟军不知道又给陆战机甲搞出什么新花样来了,行动时小心点。” 听完我的描述,两个机甲兵都眉头大皱。 “搭载中口径防空炮的陆战机甲?这下事有点不好办了……..” “各机,准备出动。” 控制中心冷冰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们悄悄比了一下中指,硬着头皮出动。 这次的战斗很简单,此时敌机已经冲进了条约军阵地,势单力薄的【德普】机群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完蛋,我们用90mm火箭弹从防线边缘开刀,顺着同盟军机甲突击的相反方向一路猛炸过去,把几十台陆战机甲打成了废铁,已经快被挤出阵地的条约军机甲兵士气大振趁势反击,把残敌全部推了出去。中间那些让人头疼的特装型【克拉格】没有露面,这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返回基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我累得像狗一样爬出驾驶舱,而下面一个年轻的机械师冲着我不停挥手。 “哟,听说你们这次干得不错。” “谢谢夸奖,请问食堂开饭开饭了吗?哦,不对,是食堂在哪里!” 自从开战以来,指挥部食堂就成了被城管打击的游动摊贩,每到饭点才敢偷偷摸摸出来发盒饭,别说同盟军,就连鬼也摸不出这帮家伙的活动规律。 “放心,你那份我帮你领了,抓紧吃吧。” 年轻的机械师说着递给我一份盒饭,我道了谢,心里奇怪面都没见过几次这哥们怎么对我那么客气。 很快,好心人就揭开了谜底。 “旅部的命令,快点吃饭,吃晚饭就准备出击,有一处阵地又被突破了,夺回需要空中支援。” “我艹,真当我们是机器人啊,uu看书 uukanshu好歹给点休息时间啊!” “休息时间啊,有倒是有点。” 心里马上燃起一线希望。 “有多久?” “十分钟。” “……..你特么在逗我?!” 结果是下午出击不是一趟,而是整整三趟,连刚受重创的旅直属机甲兵也参加了支援,武器从火箭弹一直用到库存不多的宝贵空对地导弹,但是阵地始终没有夺回来,同盟军的机甲像是蝗虫一样越炸越多,突破口也越撑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反而是参加反攻的一个机甲营被包了饺子,全军覆没。 晚上,回到自己的睡袋时,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散了架,连洗漱都懒得做就一头栽进了梦乡里,那天晚上我做得梦非常古怪,一会儿是回到了大学读书,一会儿老师突然跳起来大叫萨摩军杀过来了,大家快跑,一会儿就是我稀里糊涂冲下楼时,屁股上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一个个头滚了下去。 意识慢慢恢复,可是等等,为什么我的人还在滚,而且屁股真真切切痛得厉害? “快起来,懒猪,同盟军偷袭过来了,再不起来老子毙了你!” 于是我梦游似的爬起来,梦游似的坐进驾驶舱,然后梦游一样把机甲开出去炸了个天昏地暗………ps:回家混饭,好不容易订到的早班车竟然不开了,在车站傻等了两个半小时才算上车,霉透了,今天只好就一更 第174章 关于撤退那些事儿 经过两天激战,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在一个整编机甲师的高压下,被迫向后方退却,全旅还能执行命令的人员不到三分之二,损失大到不可思议。 尽管这三天我们每天都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尽管我们丢的爆竹比我们吃过的饭粒还要多,尽管我们平均睡不到两个小时,但是撤退过程中因为缺乏人手我们也被强拉过去帮忙,整一上午都在头晕脑胀的破坏物资。 仓库,炸! 机库,炸! 掩体,炸! 多余车辆,炸! 废弃机甲,炸! ……….. 说实话,当我们启动无线电引爆装置,看着火光与碎片起飞时,都忍不住感慨战争真是个烧钱游戏,随便一个命令就有价值上千万的物资报销了。 谢天谢地,因为医疗技术的发展,现在战场上只有两个品种的人类:活人和死人,据说在旧世纪选项里还要加上一个伤员,据说伤员里还要分出轻伤员重伤员和一般伤员,据说撤退的时候对于他们总是要用特殊的“手段”处理掉……… 但是旧世纪焚烧尸体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缺了大德的家伙发明了专用焚化器,只要把尸体往一个雷达罩似的金属平面上一摊,然后电火,两秒钟内就是一堆彻彻底底的灰烬,但是这活还是责无旁贷的推给了我们这一团新人来做。我们只好忍着恶心,用机械铲把那些同类不怎么完整的躯体堆上去,扫下来,然后再堆上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丢上去的家伙里没有一个是教导团的人。 屎缺这种东西当然是一扛到底,还带着满身骨灰味到处找野战浴室的我们很快接到了一个新任务——掩护旅地面部队撤离。 准确来说就是两班倒,保证旅座头顶上每分每秒都能看见六台航空机甲在打转,可是这就坑苦我们了,我们原本还指望忙完能补个觉,没想到又是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活。 “你妹的,没看见老子们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吗?” 铁牛直接一嗓子骂过去。 “闭嘴,老子下命令你们就老老实实给我做,否则毙光你们,”大概也觉得这个命令实在是无理,旅座大人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旅直属机甲营也会来协助。” 等于是给一帮倒霉蛋找了另一帮倒霉蛋作伴。 作为预备役部队,直属机甲营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技能都比我们要低,所以战斗损失要比我们教导团大得多,战力只剩下六台【伊尔】可以使用,刚好够顶一班的。大胡子队长也有些过意不去,马上表示他们来值第一班。 我利用可怜巴巴的两三个小时躺在拖车里闭目养神,身边就是自己的座机,还要成堆的武器弹药,让人感觉非常安心。虽然脑子都疲劳地要转不动了,但是我还是睡不着。 噪音,振动,吵闹,还有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这实在不是个能让人安心休养的地方。 还有一点是因为两天前碰到的新式机甲还没有任何情报,而且再也没有碰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着飞着会吃一记黑枪,想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随手掏出pcp,随手想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在之前的战斗生涯中,有武器方面的疑问那个人总能给我很好的帮助。不过,好在拨号前一秒钟我才想起来那件很重要的事——这个联系人在一百多个小时前已经永久性的被我划掉了。 苦涩的感觉喷涌出来,我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有些话可以说得很绝很硬,但是有的感觉却是又黏又韧的,怎么也扯不断。 我只好调出了另一个联系人的名字,前思后想,我还是决定从通讯界面退出来,转而发送了一条不长的短消息: “附图一张,你有听说过这种武器吗? 很快,我的问题得到了反馈,而且是超长的反馈。 “罗德底斯家根据同盟军要求最新制造的‘陆地勇士模块’中的‘防空模块’,主要搭载有一门有舰炮改造的七十六毫米防空炮和三枚小型防空导弹,火炮主要采用半自动发射模式,射速约为每分钟20~30发,备弹五十枚,可以直接威胁所有低空飞行的机甲,也可以平射攻击地面目标,目前主要配属最新的【克拉格mk1】。” 我深刻怀疑这家伙的手速是不是怪物级的,或者是干脆搂着pcp睡觉? “模块?也就是说不止一个吗?” 这次回信息更快,前后不到十秒钟。 “是的,还有‘支援模块’,‘炮击模块’,‘指挥模块’,‘狙击模块’,‘机动模块’五种,而且不管哪一种模块都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装卸完毕,目前已经向前线供应了三百套作为一期试验。” 我目瞪口呆,不愧是秉承“技术建军”的部队,实在太能玩了,简简单单一台陆战机甲几乎被他们打造成万金油武器了。 突然,我猛地想到一个问题——我问得实在太多了,亚捷琳娜也回答的实在太多了,甚至涉及到客户订单方面的隐私。 感觉像是利用别人的信任拉情报一样,很可耻。 “谢谢。” 我简短的回了一条信息,截断了对方任何找话题的可能,然后想了想,忍着头疼把货柜里睡得东倒西歪的空军海军弟兄们有一个是一个都踢了起来,所到之处一片问候我祖宗十八代的骂娘声。 骂归骂,但是要命的事还是要听的,按照老规矩,大家围成一圈召开教导团第一次航空机甲兵战术协商会议。 “搭载中口径防空炮还有防空导弹的模块吗?的确有点麻烦,以截击型机甲的装甲根本顶不住那么一下,可惜我们也没有强击型机甲。” 铁牛摸着胡渣遍布的下巴嘀咕道,摸了半天还是没从那片“黑森林”里摸到自己的下巴。 不只是他,大家一个个都好像刚从野外搞完极限生存回来,身上藏污纳垢,气息疲软,眼神衰弱,好像随时都会一个跟头翻倒。 大头给了自己一巴掌,强打精神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不能乱冲了,要保持适当高度,只是这玩意儿在同盟军里到底是怎么配置的,我们总不能看见一个机甲排也拉出三四千公尺高度攻击吧。” 我的脑袋也疼得越来越厉害,好像随时都要裂开,但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完。 “件数不多,也就百把套…….以后不好说,现在大概只配属到营级单位,而且这么一套装备估计价格也不菲,不可能全面列装,所以遇上同盟军大部队时小心点就是。” “陈老爹,情报可靠吗,伊蒂丝小姐不是…….” 疯子没头没脑地甩出一句,结果一边的铁牛马上甩了他一个巴掌。 “闭嘴!” 疯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闷着头不说话了,其他弟兄忍不住一起看向我这边,我勉强笑了两声,权当没听见了。 要点讨论完,我们准备就地散伙睡大觉去了。 “轰” 突然,外面,准确来说就在我们边上传来一声化学材料剧烈反应的巨响,我们慌忙推开货柜一侧的观察窗,正好看见一辆熊熊燃烧的拖车翻滚着飞跃我们的头顶,结结实实扣在边上另一辆拖车上,一起变成了挤扁的铁皮蛋糕! “艹,是小牛!” 大家伙一起发出叫出这型同盟军最常用的空对地导弹的名字。 话音未落,从空中散射来数枚导弹,又把一辆倒霉的拖车崩上了天! 眼看就要变成了精确制导武器的移动靶,我们再也顾不上头痛脑热的,纷纷跳着脚往机甲里跳,一边跳一边打开无线电破口大骂。 “妈的,格连齐斯基,还说让我们安心睡觉来着,要是听你的老子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对面马上狂骂回来。 “放你的屁,你滚上来看看我这儿有多忙!” 听到他的口气急得像机枪扫射一样,我立刻觉得不妙,马上驱动机械臂一把将货柜顶盖扯开,露出像死人脸一样苍白的天空。 说实话,我当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机甲,大片的机甲! 数量至少在五十台以上,散射出的火力好像撑开了一定金属伞盖,六台【伊尔】被连续集火打得伤痕累累,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有! “妈蛋,快上,出大事了!” 铁牛大骂道。 货柜里没有弹射装置,我们只好直接拉起机体,用机甲的垂直起降机能升空,货柜和拖车的地盘当即被高温烈焰烧出了一排窟窿,算是彻底报废了。 各机乱糟糟地升起来,【哈奇开斯】机群马上分出一半兵力来对付我们,但是这个分兵分的不好,队形明显出现了些许混乱,我们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破绽。 “加速,撞散他们!” 铁牛大吼着开启加力带头直冲。 趁着他们队形还没有成型,我们打开全速一口气冲上去,成功冲散了他们的编队,但是我们也同时陷入了混乱,连僚机的方位也无法确定,只能各自为战。 这要命的时候,我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u看书.ukanshu疼得极为严重,疼得我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更要命的是痛觉好像还影响到了眼前,看什么都是双影的! 虽然战斗的状态已经调整上来,但是反应速度却没有跟上,好像是在梦游,直到一台【哈奇开斯】挥动着复合斩剑杀到我面前,我才猛地惊醒过来。 “咔嚓” 【伊尔ml】的胸口装甲板当即被劈开,高度一下子跌下去上百公尺,当机甲兵以来第一次被人一刀就给砍了,我顿时大怒,反手扣住【哈奇开斯】的复合斩剑,然后旋转飞弹发射器抵近猛射,不但把敌机炸得稀巴烂,连我自己的机体也受了不少伤。 拖出热能刀,就在我准备一记宰了这个混蛋的时候,远处突然飞射来成片的炮弹,迫使我不得不推开,同时用装甲机枪像迫近的两台【哈奇开斯】还击,但是就在同时,上方又杀来一台【哈奇开斯】挥起复合斩剑准备给我一下,道钉及时冲上来一顿装甲机枪速射打残了这家伙,但是他也很快被重重围攻…………. 十六台【伊尔】系列对阵五十多台【哈奇开斯】系列,就挤在一个狭小的空域里开战,没有阵型,也没有战术,导弹,机炮,装甲机枪,热能刀,复合斩剑,还有拳头,反正能用的武器全部用上了,每个机甲兵都费尽全力想搞死眼前的敌人。 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恶斗!ps:尼玛统计字数是一个手贱把一章删没了,明天恢复双更,话说这两天我的运势到底有多差啊! 第175章 伏击 暴雨如注。 整个世界都被一片白茫茫的水雾覆盖,看上去像是被画笔用淡色一挥一样美丽,但是对于实际在这中间行进的人来说实在是倒霉透顶,行军中磕碰事故不断,每个人都几天假不洗的军服上又多了一层潮气,难受到无法形容。 “风萧萧兮易水寒。” 疯子靠在观察窗边很风骚地吟诗一句,虽然这家伙难得文艺一回,但是先不说充满机械噪音的货柜里里实在不是个适合文艺的好场景,最重要的是完全诗不达意。 差评! 就算那么惨的环境,行军还是要持续,中欧乡村恶劣的低级道路严重制约了军用车辆的行动,我们不得不连续两次打断睡眠,启动机甲帮忙把陷入泥水坑里的拖车挖出来,这时候人形机械的便利性很好的展现出来,几乎是随叫随到,到点稍微看一下就立马能动手,让饱受折磨的驾驶员们欢呼不止。 可惜我们这些机甲兵是惨透了,因为没人会喜欢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进行不给补贴的冒雨加班。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 就在二十个小时前,同盟军连续不断地调动四五十台一队的大机群,每二十分钟换一班,向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发动车轮战似的持续围攻,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利用部队机动的最脆弱时段大量杀伤有生力量,降低在攻击下一道防线时受到的阻力。 整个旅都在落雨般的轰炸中挣扎,我们这些航空机甲兵打得最辛苦,被优势敌机从四面八方死死纠缠着,干翻了一批又杀上来一批,像敢死队一样源源不断,不要说吃饭喝水,连下去补充弹药的时间也几乎没有,大头和疯子的座机被敲了下来,旅机甲兵也损失了一半,剩下的几乎都失去了战斗力。眼看大家就要手拉手一起完蛋的时候,这场从昨天下午一直下到现在的大雨遏制了同盟军的攻势,我们好歹算是能喘口气了。 “旅直属航空机甲只剩下三台【伊尔】,我们稍微好一点,但是也只剩下七台【伊尔ml】可用,陆战机甲还在统计估计情况稍好一点,但是所有机体连武器也配不全,如果再被那么缠一下,铁定完蛋了。” 铁牛沮丧地做了总结报告,他的脑袋上印度人似的缠着绷带,那是昨天坠机受伤的后遗症。 pcp显示屏上的科尔尼诺夫上尉表情也很沉重。 “我帮着催过了,你们的补充物资已经送到巴特镇,只要赶到那里就能获得补给。” 因为上次在维堡被隆德涅夫的下三滥手段整怕了,为了避免出现再饿一次肚子的悲剧,我们把德高望重的上尉留在哥尼斯堡市内,负责给我们催要补给。 “那个直线距离可有点远,至少还有个十二小时吧,”大头担忧地看着外面,“也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要对我们笑口常开。” 真佩服二当家,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能讲笑话。而且他还少算了一点,那就是大雨对我们也同样具有制约作用,现在全旅的行军速度已经降低到了标准时的60%,二十个小时能走到都算是万幸。 “你们必须要做到,不管用任何方式都要给我活着走到目的地,”科尔尼诺夫上尉断然道,“这是命令。” 虽然有点蛮不讲理的味道,但是当兵的就是好这一口硬气,大家低靡的精神立刻振作了起来。 “是!” 汇报完毕,我们切掉了电讯,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战术运用问题,鉴于目前的战力实在太单薄,上天还不够给同盟军塞牙缝,我们做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决定:一旦同盟军打过来,立刻驾驶机甲升空,然后………利用【伊尔】的加速优势跑路,而且是跑得越远越好。 龌龊是龌龊了一点,可是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太对得起陆军弟兄们。 “记住了,总之,这两天都给老子放灵光点,能躲就躲,千万别主动惹同盟军………” 铁牛正有一茬没一茬地训着话,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我认出是在陆军混的教导团成员,好像绰号是叫“大刀”。 “不好了,不好了,没了,人没了.......” 大刀气喘吁吁地叫起来,这两声“没了”听我们头皮发麻,偏偏这家伙还一直没说明到底指什么没了。 铁牛气急败坏地扳住他的肩膀乱晃: “妈的,到底是什么没了,你弟没了还是你妹没了,给我说清楚!” “都不是,是款爷人没了。” 在他接下去的叙述中,我们才得知教导团作为后卫的【德普】也遭到了同盟军追兵的持续追击,在短短四公里的路上打了十一次战斗,但是同盟军有无人机,也有卫星,不动的时候还能布置智能机械追踪,差点把他们全玩死在了路上,拼上命才摆脱了同盟军的纠缠,但是点人头的时候才发现少了款爷。 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在后卫部队里。 这下可好了,刚向科尔尼诺夫上尉保证完活着到补给站,马上就缺了人头。 “干,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找!” 我们匆匆忙忙跳起来检查机甲,挂装武器,然后启动动力单元,分不到机甲的弟兄则跑到驾驶室打开货柜顶盖,让货柜内部像浴室一样沐浴在疾驰的暴雨中。 连举手表决也没有做,教导团第八号决议就正式作废,有效期为三分钟。 “奶奶的,训练班,你们大雨天的想搞什么名堂。” 回答直截了当。 “要去救我们丢的弟兄,旅座没你事儿,睡觉去吧。” “睡你个鸟,都过了快一天,现在后方怎么可能还有活人,你们想去收尸啊!快给老子滚下来!” 所有人都不鸟他,直接把讯号屏蔽了。 就算是尸体也要抬回来!这是我们共同的想法。 四台机械状态好一些的【伊尔ml】,临时组成了一个三角搜索队形,沿着撤退路线拉网般搜索过去。因为天气原因,同盟军也没有再出动,沿途只剩下两军被击毁的上百台陆战机甲,大部分机体都武器对武器,肢体对肢体,死死地扭在一起,把机械肢绞断也没有松开,战斗的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旧世纪仁和一场死伤过千的大战。 饶是我们这些打过硬仗的老机甲兵也看得心惊肉跳,但是我们又不得不降下去检查每一台机甲,因为陆军机甲兵配备的【德普】和条约军的自用版是一个型号,无法从外观上分别,只能从编号上判断隶属。这是一项比较残酷的工作,因为不少机甲被击破的驾驶舱都被雨水灌成了巧克力奶茶罐,而破损的人体则像是某种奇怪的调料一样浮在上面,只是一瞄我们就恶心地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编队在恶劣天气下艰难地推进,图像分析系统不断跳出捕捉到的残骸影像,如果清晰度高的还好,但是如果机体被打得太烂无法分辨,就只好硬着头皮跳下去用肉眼做判断。 也不知道检查了多少台残骸,道钉冷静地提醒道: “我们的燃料不多了。” 一看计量表,的确如此。不停的垂直起降消耗比平时大了一倍多,再折腾一会儿我们怕是连回去的燃料都不够用了。 四机站在暴雨中,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彷徨中,最后还是铁牛咬咬牙做出判断。 “再往前搜索一公里,没有的话……就撤!” 说出最后两个字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我们拉起机甲继续飞行,很快就达到了预定的作战半径,很凑巧或是很不凑巧的,那竟然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 “刚才那是试水的,现在正式开始。” 铁牛果断耍起了无赖,但是这次就连最严谨的道钉也没有反驳他。 编队继续前进,但是和前面相反的是,能看到的残骸数量越来越稀少,而且都是被打烂到无法行动的。看样子同盟军清扫战场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而且再飞下去搞不好就要一头撞进同盟军大部队的危险怀抱里。 “快看那里,十点钟方向!” 就在我们几乎绝望的时候,疯子突然惊呼出来。 我们顺着他指示的方向,马上看到在远离主干道的偏僻角落,躺着一台下半身被炮火轰得稀巴烂的【德普】,还有一个人正在上蹿下跳的向我们挥手。我立刻用光学探测器锁定机甲残骸然后重新做了放大补正处理,因为是恶劣的雨雾天气,原本识别精度就不高的电视摄像机受到很大限制,u看书ww.uukanshu 我们不得不进一步靠近。 “3,3,1,4,没错,3314,是款爷的座机,这小子真的还活着!” 疯子先我一步得出了分析结果,激动得大嚷起来。 我也在同时确认了编号,的确是款爷的座机跑不了了,但是这个求救的家伙……..总感觉很奇怪。 奇怪的源头很快就找到了,因为款爷是个生活品质超级高的人,再加上生意人出身特有的迷信心态,这小子身上的挂件堪称五花八门,上至欧米茄手工镶钻表,下至全套大师专业开光宝具,零零碎碎差不多有半斤重,我们曾经开玩笑说这堆极品装备至少能加五十点敏捷和一百点防御。 可是现在这家伙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等一下,疯子,情况有点不对………” 我话还没说完,疯子已经急不可耐地冲下去,但是就在他动起来的瞬间,地面突然出现了异变。 在机甲上上蹿下跳的那小子突然窜了下去,然后残骸附近的地面像吹气一样,猛地隆起几个巨大的土包。 “隆” 土包从顶部撕裂,土块四散崩落,一台台披挂着简易伪装衣的【克拉格mk1】,从单兵掩体里飞快地跳出来,每一台机甲的背上都翻出一根我熟悉的长倍径炮管,冷冰冰的炮口直接对准我们。 该死,是个陷阱! 第176章 杀俘 据说在旧世纪的东南亚战场曾经流传着一个很神奇的战术:游击队击落一架直升机后,并不急于撤退,而是在残骸附近埋伏好,然后挑出一个外形和机组人员比较相似的队员穿上敌军的制服在残骸边上求援,来往的其他机组见此场面往往会放松警惕,乖乖把座机降下去救人,等到难以做出机动的高度时,四周的游击队员就会突然开火狙击.......... 据说当年在东南亚作战的某个超级大国,一天就被这种恶心的战术敲掉了四架直升机! 现在我们也不幸中了这下阴招。 七十六毫米防空炮的机甲版虽然射速大幅度缩水,但是疯子冲得实在是太快,再加上事发突然,完全失去了机动能力。 我驱动机甲拼命追上去,并操作机械臂试图把这莽汉撞出原来的轨道。 “嗵嗵嗵” 【克拉格mk1】毫不迟疑的连续射出炮火,在空中张开一张短促的火网,疯子的【伊尔ml】的主装甲接连被强力穿甲弹洞穿,手臂和胸口的合金骨骼被冲击整个折断,机体当即被打得凌空翻滚,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我艹!” 我大骂,同时把架起装甲机枪,一口气锁定了三台机甲连射。 这个距离绝对不会打偏! 一台【克拉格mk1】的上半身被我打碎,其他的【克拉格m1】却迅速散开,踢着泥土飞快地机动起来,然后从各个方向一起聚集刚被打下来的疯子的机甲边。 看上去好像是守着猎物尸体的豺狗。 我硬生生地停住还在喷火的装甲机枪,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保不准一梭子连疯子也一起干掉了。 “沙沙沙” 雨幕突然被剧烈膨胀起来的气流冲开——【克拉格mk1】相继发射了防空导弹,在这种恶劣天气下机甲的可视距非常糟糕,我们不得不根据电视摄像机尽力分析出的模糊图像,勉强做出规避。 “开枪,一个个手都残了,艹你娘的,快往老子这里开枪!” 疯子这家伙竟然还没死,在无线电里狂吼乱叫。 “**给我闭嘴!” 我急得要上火,但是手中的发射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就在这时,一枚从死角逼近的导弹杀了击中了我的座机,我当即失去了对机甲的控制,【伊尔ml】冒着烟火滑翔着冲到地面上,剧烈的震荡几乎把我从驾驶舱里弹出来。机体翻滚了两圈才算停下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发晕的时候。 不得不说毛熊货虽然性能不怎么样,但是至少够耐够皮实,这样一通折腾下来,电视摄像机还是马上给我恢复了影像。我看见两三个影子正从三个方向迅速逼近,我马上举起装甲机枪射击,打爆了其中的两台,但是第三台还是很快扑上来挤开喷着火的枪口,手里的复合斩剑直击【伊尔ml】的头部。 不杀死驾驶员吗?! 念头一闪而过,我一打辅助手柄把电视摄像机的视角拉到了最右侧,同时带动整个头颅偏转,复合斩剑惊险地擦过头颅的外壳装甲,卡入了【伊尔ml】的护肩甲。 我也在同时拔出了热能刀,一刀从下往上挑起,把【克拉格mk1】的机械臂连同头颅整个削了下来,残废的机体手舞足蹈的向后退去,我还不留情的拉过热能刀,一击捅穿了它的驾驶舱,就像捅穿一个人的心脏一样。 “他妈的,我回去一定要搞套ciws(近防武器系统)来装上。” 费力地甩开刀身上的残骸,这时我忍不住羡慕起固定在【哈奇开斯】身上随架随打的加特林机枪,不像我们身上笨重的二十五毫米双联装机关炮塔,调个角度都要折腾好几秒钟。 支撑着爬起来,我这才发现此时我的角度实在太漂亮了,目瞪口呆的【克拉格mk1】像桩子一样竖在我面前,它们的七十六毫米防空炮还在拼命压低俯角,而更妙的是疯子的座机刚好被挡在后面。 好样的,都给我去死吧! 我驱动【伊尔ml】抱起装甲机枪像泼水一样狂射炮弹,把眼前的【克拉格mk1】成片的击倒。 “陈老爹!” 正打得热闹的时候,其他的教导团机甲兵们也不要命地架起热能刀俯冲下来,一通乱砍把疯子残骸周围的【克拉格mk1】剁掉了三分之一,残存的部分见势不妙,狼狈相侧翼的森林里狂逃。 妈的,阴了人还想跑了? 我们愤怒地拉起机甲从低空穷追,什么危险敌人保存实力,全给我见鬼去吧! 这些陆战机甲兵倒是刁钻地很,不断往稠密的树冠下钻,遮蔽我们的视线,不时又用装甲机枪回击几轮,迫使我们爬高。 因为出发匆忙,我们都没有携带空对地导弹或是火箭弹,于是我们就用装甲机枪和机关炮塔对准这些陆战机甲猛烈扫射,而且是丧心病狂的成区域覆盖,把沿途的树木都劈掉了不少,在我们的猛攻下,终于又干掉了两台。 “弟兄们,你们看那个!” 侧翼的道钉突然叫起来,用数据链像我们发了一个截图,原来陆战机甲的身旁还跟着一辆轮式装甲车。 这种旧式战车的速度虽然足以更上陆战机甲,但是在复杂地形上的机动性远远无法和机甲相媲美,很快被甩在了后面,但是更让我们关心的是,这玩意儿的用途。 无论是从装甲还是火力上看,这玩意儿的性能都很糟,并不适合执行战斗任务,因为搭载了一个载员舱,所以一般用于人员搭载,而且联想到这套伏击战术的特点,往往是在战斗刚结束后不久才能够运用,我们的心情有些激动起来。 被我们放在原地等待救援的疯子,又为这种心情又加上了一把火: “我检查了驾驶舱,没有发现款爷的尸体!” 我们大喜过望,也就是说这小子搞不好就在车里被捆得五花大绑。 “打那家伙的车胎,不要用装甲机甲,那个威力太大了!” 铁牛哆嗦着下令道。 这个至高无上的任务就交给了道钉,我们则操起枪继续驱赶那些陆战机甲。道钉飞快地压低高度,几乎贴上了树冠,在装甲车搭载的二十毫米机关炮反应过来之前,让机体呈现三十二度角倾斜,用其中一座机关炮塔对准装甲车的轮胎射出一排二十五毫米炮弹,把一半的轮胎都削掉,然后一举拉起。 这一轮攻击做得干净利落,非常漂亮,我们都忍不住想叫好了。 轮式装甲车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乱晃了几下后一头撞上一棵巨木的上,冒着黑烟再也不动了,其他陆战机甲也管不上他,散进森林深处再也没了动静。 “这次我去吧。” 我在无线电里说,大家没什么异议,因为在教导团里论拳脚功夫和射击技巧,除了陆军那几个后来又接受了补充训练的小子,几乎没人是我的对手。但是考虑到一辆装甲运输车里少说能装七八个人,道钉也提出和我同行,留下铁牛用装甲机枪威慑残敌。 条约军在火力追求上的丧心病狂不但表现在机甲上,还表现在对机甲兵的火器配置上,一般来说给机甲兵有把手枪就差不多了,但是我在应急暗格里七摸八摸,竟然摸出一把7.62mm短突击步枪来。 我和道钉提着短突击步枪跳下机甲,冒着腰小心翼翼地靠上去,然后对铁牛做了个手势。老大二话不说,伸出机械手撕开装甲运输车的车门,然后从前部把车头一台,里面的“东西”顿时乱七八糟地倒了出来。其中一半都是带轻重伤的半死人,还完好的都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看到指着他们的两小一大三个枪口当时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当即举手投降。 “他妈的,都站起来!” 我踢着几个人的屁股,把这些家伙有一个是一个全赶了起来,我注意到他们的服饰和一般的同盟军武装部队不一样,臂部还有一个特殊的纹章,应该是特种部队。 “款爷,款爷,他在这儿!” 道钉检查了几个人,突然惊喜地叫道,并把一个捆得和粽子似的人从一堆杂物里拖了出来。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松得太短,我马上感觉自己神经都开始发凉,因为款爷的一条腿……..竟然没有了,只剩下一团还在渗血的纱布,他本人则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随手从俘虏堆里扯出一个满脸恶相,现在还是很不服气样子的军官: “请问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我的语气出奇的冷静,所以这家伙没有听出我危险的情绪,还是那副鼻孔朝天的傲慢表情。 “我部是在沿途搜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个藏在机体里等救援的家伙,我们想把他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被卡住了,我们的作业机械还丢在装甲车上,不方便去拿……..” “所以你们就把他的腿给砍断了?” 我冷冷道。 “没错,话说什么时候把我们送到后方……呜呜呜!” 我一把把突击步枪的枪口捅进他的嘴里,把他的门牙全部打折,这家伙剩下的废话全变成了恐怖地低嚎。我狠狠扣下扳机,一枪轰碎了他的半边脑袋,恶心的唾液和血肉到处乱飞,但是残缺的人体还在地上乱扭,我补了一梭子彻底把他的脑袋打烂。 俘虏们彻底惊呆了,有人马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是投降人员,有公约保…….” 我单手举起枪,uu看书.uukanhu 一梭子把他的脑袋也轰了个稀巴烂,因为7.62mm钢芯弹的威力实在太猛,把他身后的一个倒霉蛋也射了个对穿。 “给我闭嘴!” 一脚踩扁了那具残尸的脑部机构,我冷冰冰地看着他们,我现在很火,火得想想把他们的腿全扫断了,然后再杀光他们。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做。 所有战俘马上安静下来,用惶恐共和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甩了一下枪口烟,我又拉出一个吓得直哆嗦的小兵。 “顺问一下,你们是在什么时候抓到他的?” “大约……大约二十二个小时前。” 很好,非常好。 我举起枪,一梭子把他也给崩了,而且这次是一扫就停不下来,在一旁听着的道钉也开火了,两支短突击步枪的交叉火力把其余的几个人全送上了路,一个弹匣打完我还在拼命扣扳机。 “我靠,陈项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犯大事了!杀俘可是严重违反国际公约的行为啊!” 被惊呆了的铁牛这才反应过来,惊怒地吼道。 “先去回收疯子,然后把款爷的腿也收回来看看还能不能用吧。” 我无精打采地说道,提着突击步枪回到了自己的机甲里。 老实说,那一刻我真的没力气了。 第177章 送别 暴雨还在继续下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托老天的福,我们顺利的抵达了巴特镇。 拖自己的福,我郁闷的在囚车里过了一天。 真搞不懂为什么小黑屋除了有固定版的,还有便携机动版的,也算是军事科技史上的神奇发明之一。 不过也幸好有这玩意儿,我终于能正常地睡一觉了,一睡下去中间就整整错过了三顿饭,搞得看守还以为我死在里面了。 和铁牛说的差不多,我的确是严重违反了国际法,同样违反的还有道钉,所以我们两个都一下机甲就光荣入狱,但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肯定还会选择动手干掉他们,因为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让人愤怒,愤怒到连一向冷静的道钉也动手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按照惯例,这两天应该有国际人权组织的调查员来调查取证,然后就是上面各种发文件,来调查组取口供,可是一直到我们进入阵地的第三天连个鬼影都没有,反倒是从看守到宪兵军官都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每顿都还有热饭热菜供应,虽然摸黑吃饭相当考验我们的精神感应能力,但是好歹也是心意到了。 可是话说为什么啊,他们又没欠我钱。 更离谱的是,连个检查也没有写,第四天我们竟然手拉手光荣出狱了,整个一莫名其妙,最后还是来接我们的学霸道出了玄机: “废话,国际法这种东西,就是大家闲得无聊的时候弄出来恶心人用的,你心够黑胆够肥拳头够硬,就毛都不用怕,更何况你以为世界大战是什么级别的战争啊,全世界人自己的命都快管不住了,谁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命,现在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分析中肯,直击要害,不愧是教导团第一军师。 “哦,对了,听说你在监狱这两天,旅长一直招呼下面要关照你,如果不是这家伙突然神经错乱,看样子就要给你布置一个不得了的任务,你可得小心点。” 学霸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带着有些不快的表情说道。 我这才明白这两天受的照顾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身上的利用价值就那么一点点大,况且“酒瓶子”高我那么多级,直接下命令就是,何必以旅长之尊和我套近乎?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野战医院,因为还没有开战,所以这里的情况总体还算平静,没有遍地的鲜血,也没有四处哀嚎的伤兵和乱跑的护士医生,空气中还有很明显的消毒水味道,和普通医院也没什么大区别。我们到的时候,款爷已经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看到我们还咧着嘴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哟,陈老爹,听说你为哥发了次飚,挺带感的。” “……还好啦。” 胡乱敷衍了一句,我和道钉伸长脖子使劲往轮椅上看,但是最终也没有看到那个我们期望出现的人体部件。 这下没戏了。 其实就在那个俘虏说出时间时我就已经基本绝望,因为拖得实在太久了,就算以现代医学也不可能恢复完好。 “因为是在那种环境下,肢体已经轻度腐烂,而且你的伤口没有处理好,已经出现感染症状,不先治疗的话会有生命危险,从理论上来说,已经不存在续接的可能性,所以………所以非常抱歉。” 军医以满怀歉意地语气说道,他非常清楚,失去一条腿对于一名机甲兵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教导团成员也默然,我们也知道人体不是机甲,打飞了什么从仓库里翻出一个同型号的拧拧螺栓就能装上去,但是看着同伴的机甲兵生涯就这样黯然结束,实在比看着人死都还要难过。 款爷默不作声地听完,看看军医,然后又看看我们,然后像刚开始和我打招呼的那样,尽力咧开嘴,嘿嘿地一笑。 “没关系没关系,别摆出这张脸嘛,不就是一条腿吗,最近听说最近那个啥公司又推出土豪金义肢了,刚好老腿用腻了,真好换条新的玩玩。” 听起来很扯淡的说法,我们竟然一起傻瓜一样点头附和他。 “是啊是啊,哥们你家那么有钱,土豪金算毛啊,给自己换条钻石的也行。” 大家像表演一样乱糟糟的笑完,然后又集体沉默了下去,像是站在坟墓前做祷告一样。 款爷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黯淡。 “喂,说起来你们不信,我从小就是个军迷,从老式的战斗机到最新的机甲我都喜欢,模型杂志什么的我家现在还有一大堆,但是我对性能参数的兴趣不那么大,很长时间都把机枪的小数点看岔了,心想那么几吨重的战斗机都能带127mm炮,实在太强大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12.7mm机枪…..喂,那个个谁,再笑我揍死你。” “我只是特别崇拜驾驶这些武器的ace,特别是旧世纪那个谁……哦,埃里希哈特曼,天整整三百多架战斗机,数都数不过来,最后打得别人看到他的黑色郁金香标记就跑得连影子我没有。我一直想有一天能开着这玩意儿上天,然后把敌人有一台是一台的打下来,最后打得满天上的敌人一看到老子霸气的身影就像狗一样落荒而逃,这特么就太牛逼了,比嗑完药,开敞篷跑车在公路上找人对飙要牛逼多了,可是现在才刚完成菜鸟攒经验的程序呐,就…….就他妈的跟我说我结束了,去你妈的老天,这他妈是什么狗屁安排啊!” 款爷一看是还只是隔几个字噎一下,但是说到最后终于转变成了嚎啕大哭,死命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我们也心里凄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围在他身边不断拍他的肩膀,还有拍他的背脊…….. 因为惧怕空袭,接残疾人员的卡车在傍晚才到,除了有任务在身的,大家都赶来送行,在十几个退役回家的残疾军人里,我们的送行队伍最隆重,惹得原本挺伤心的军人们也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在等车的三十多分钟里,款爷像是急着下水游泳一样,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护符啊,金表啊,戒指啊都撸下来往我们手里塞。 “哦,铁牛这个符给你,xx派xx大师开光过的,戴上壮人精气,你是老大没这玩意儿不行。” “哦,胖图,这个戒指给你,xxx观xx道长开光过的,养生护体,话说哥们,你真的可以减肥了。” “那个,谁,疯子啊,这个金表给你,不用谢我,这玩意儿没开过光,不过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让你睹物思人,晚上记得放床边,就像我睡你边上一样。” “……….” “陈老爹,这个玉佩给你,专程到西藏找大师开光的,据说增加幸运,上战场毛都不会伤一根,哥们你每次打仗都冲那么猛,必须要个道具加持啊。” 收到礼物,我们的答复如下: “妈的,你是说老子那里不行吗,欠揍不是。” “我去,哥你歧视胖子啊。” “奶奶的,谁要天天和你这变态睡一起,想想就恶心,滚远点。” “……….” “我说,uu看书 .uukashu这个不会是假货还会倒扣幸运值吧。” 大家像往常一样吵吵嚷嚷的,都极力回避着分别这个话题。 不过,客观存在的东西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随着由远至近的三长一短喇叭声,一辆昂昂叫的军卡慢慢从黑暗里现身(怕空袭不敢开车灯),我们一起使劲,七手八脚把款爷扛上了车,我想了想偷偷摸出皮夹里所以的钞票,不管金镑还是马拉,一股脑的全塞给随车医护兵,让他路上照顾着款爷一点。 军卡缓缓发动,我们都不笑了,站成两排看着款爷的面孔一点点融入黑暗,然后他们会被拉到哥尼斯堡野战机枪,然后乘坐军用运输机到后方,然后分道扬镳,或者带着伤痛在乡下度过余生,或者会抚摸着残缺的肢体郁郁死去。我觉得款爷是个心态很好的人,我也希望他能一直好下去。 就在这时,款爷突然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带着哭腔冲着我们大喊: “弟兄们,你们放心打,打残了哥养,打死了你们爹妈就是哥的爹妈!” 我们也用变了调的声音回喊道: “去你妈的,你死老子们才不会死!” 在一通粗鄙的对骂中,我们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自一个多月前失去石头后,教导团再一次遭受了沉重打击,编制人数进一步衰减到了二十八人。 第178章 打不死的灰色微笑 接下去就是战斗,连绵不断的战斗。 款爷走后不到十个小时,同盟军就蜂拥而至,并发动了海啸般的一轮轮狂攻,我们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轰炸,吃饭,轰炸,睡觉,轰炸……没个完了,偶尔在集团军航空机甲兵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承担一下对空防御任务,通宵加班成了家常便饭,连保证两个小时睡眠都成了奢望。 紧张,枯燥,疲劳,危险。这就是我们那一周生活的所有组成部分,在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没离开自己的座机超过十步,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烂抹布似的味道。 在第二周时,我们的生活里又迎来了另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虽然这东西无色无味,无形无质,属不属于这个空间都是个未知数,但是我们对它的厌恶程度甚至远远超越了前面四位老兄。 它的名字叫做噩梦。 “啊!” 我在晚上第二次被惊醒,一头一身的大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最近我的梦是逐渐完成了从惊悚风格到诡异风格的转变,比如我刚刚梦见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家里,老妈一如既往地抱怨着帮我把脏洗衣服脱下来洗,然后我屁颠屁颠地披着浴巾冲向渴望已久的浴缸里泡澡,一开始还蛮爽的,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浴缸里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最后竟然变成了深红色,而且像血一样散发着腥臭味,我大惊之下赶紧冲出浴室,刚好看到老妈在阳台上搓衣服,一搓就是一股鲜红的血箭飚出来…….. 苍白的冷月半悬于夜空,其他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被我的那一声惨叫惊醒,大概是被这个噩梦干扰了思维,我下意识地掏出pcp想往家里拨个电话,可是打开通讯录我又愣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应该说什么来着,是儿子我现在正在世界大战的最前沿砍砍杀杀,还是身边已经有战友被打残了搞不好下一个就是我了? 当然都不能说。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支军团的头头都是隆德涅夫那样的混球,我们损失的机甲和物资一到罗特镇马上就得到了补充,甚至连来自司令部的嘉奖电也在第一时间领到了,只不过我们是共和国军现役军官,没法给我们提军衔,只好用发勋章和通电全军表彰作为奖励手段,应该说我们的战场表现赢得了全军的相当敬意。 但是我们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宽慰,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我们都感觉越来越难以支撑,几乎被精神的绞索绞到窒息,而且越是厮杀我们内心也就越空虚——为什么要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位和一支毫不相关的军队作战? 退出通讯目录,我打开消息簿开始翻阅,结果毫无意外的在第一条上看到了亚捷琳娜发来的信息: “陈项,你还好吗,昨天我看到情报上说,哥尼斯堡的所有外围阵地已经全部失守,所属部队已经被压缩到市中心一带的区域里,你们外围是同盟军三个集团军的兵力,而且同盟军大约四个师的增援部队已经上路。现在你们的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吧,毕竟是那么强大的敌人,而且你们又是和这场战争完全不相干的人……….” 下面又是七八百字的长篇叙述,但是不知大为什么,这次我竟然耐心地把这段文字一点点看了下来,然后我就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打开写信界面,开始回信息。 “应该说是很不好吧,战斗打得很惨,就在今天,同盟军出动重兵进攻702号高地,我们出击了三次丢了上百吨弹药,几乎把整个山体周围都炸了一遍,但是702号高地还是丢了,参加防御的一个机甲营全部死了个精光,酒瓶子不服,又投入了一个营试图用夜袭反攻回来,我们连觉也顾不上睡,连夜挂上集束炸弹出击,但是没想到同盟军在短短几个钟头就压上了一个团的机甲,枪多炮也多,而且火控系统比条约军的货色强得多,晚上作战和白天几乎没有区别,酒瓶子派上去的一个营连门都没摸到就被敲掉了一半,大头的座机也被轰掉了一条腿差点回不来了,配合进攻的学霸也吃了一炮,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拔弹片………..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死,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东西什么时候会降临,也不知道它会降临在谁身上,或许是铁牛,或许是疯子,或许是大头,或许是教导团的任何人,再也没比这个幽灵似的东西更让人烦了。” 等了三十秒钟,亚捷琳娜的信息回了过来,内容很短,只有几个字。 “你惧怕死亡吗?陈项。” 我干脆地回过去两个字: “废话。” 第二天凌晨,就在我摇头晃脑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机库整理机甲的时候,一个人却在门口拦住了我,我认出他是酒瓶子手下的英俊副官,自从被铁牛“扇”了两巴掌以后,我们在军营里很长时间没见到他的身影。 “陈上尉,我们长官想找你商量点事,能否赏光去一趟。” 副官客客气气地说,以前的傲慢气势一点也不见了。 虽然不怎么待见这小子,但是他的服务对象怎么说都比我大个n级,随随便便不肯去是要被请吃花生米的。 “长官需要的话,直接下令就可以,何必搞那么客气。” 我咕哝了一句。 副官的脸色一下尴尬了起来,但是还是吩咐手下把吉普车开过来。 一跑出营区我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了,因为吉普车不是往镇子里的旅部跑,而是直接冲上公路直扑市中心,更让我吃惊的是,吉普车在大街上七拐八弯后的停靠位置竟然是——集团军司令部! “哟,好久不见啊上尉,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久不见的奥索尼斯基中将冲我打了个招呼,一别十几天我们都憔悴地不成样子,这家伙竟然还是那么壮实。 “不怎么样,每天忙个半死还没补修。” 我打了个哈欠道。 奥索尼斯基中将打了个哈哈,然后对我身后木桩似的副官示意了一下。 “就这样吧少尉,上校的材料我也确实收到了,告诉他我很满意就行了。” 英俊的副官很识趣地领命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奥索尼斯基中将敲了敲摆在桌面上的一瓶喝了一半的朗姆酒。 “要不要先来点,上尉,你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谢谢长官。” 我毫不客气地拎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冷冰冰的刺激性液体让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精神也稍微好转了一些。 就在这时中将突然开口问道: “听说你在国内有cos过灰色微笑的经历?” 这话差点让我把一腔液体全喷在他脸上。 “不是cos长官,只是开着别人的机甲发了一把疯,最后被人救回来了而已,算不上什么特别光荣的事迹。” “呵呵,在萨摩军严密的方位火力下,击伤重载舰一艘,一般人还真疯不出你这个效果,”中将晃了晃手里的一份报告,“虽然看了你们最近的行动资料,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牛角’真的是你干掉的?” “是的,长官。” 我直接确认了,眼下这种饶弯弯的说话方式让我很不爽。 “有什么事直说吧长官,别浪费你的酒精了。” “呵呵,果然是爽快人,跟我来吧。” 奥索尼斯基中将一按桌角走出了办公室,我也赶紧尾随,一路上不断有警备兵向他敬礼,我站在他身边有生出一种狐假虎威的自豪感来。 “准确来说我是打算让你继续一把自己的活计?” “啥?” “就是继续cos灰色微笑。” 此话一出我当时就吓得够呛,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和灰色微笑这个不良身份脱钩,现在竟然有人要我挂回去,而且还是条约军的长官,实在太扯淡了。 “长官,你别乱开玩笑,我的技术虽然比一般机甲兵好一点,但是怎么可能好到那么变态的程度,一打起来就全曝光了。” 我实在不敢想象这个馊主意竟然是一位将军说出来的。 “技术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了,我看过作战视屏,你的作战风格和灰色微笑倒是蛮相似的,都是猛冲猛打,只要样子够看就行,至于战绩就我待会儿教导团的人通个气,让他们帮你一起刷,只要有成绩都往你帐上记。” 抢别人战绩,这可是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勾当,这事也太龌龊了。 “长…….长官,可是这样没意义啊,战绩换来换去都是这个数…..” “废话,怎么没意义了,要不待会儿老子带你到其他军营里转几圈,现在一个个士气低落的不成样子,不少人在开战前自残自伤,就位了躲避战斗,有一些中亚团队更是传出了我们要被抛弃,当炮灰牺牲的谣言,随时都要反了,这时候老子不竖个榜样起来,怎么让这些阳痿的家伙振作一下。” “有那么严重?” 我大吃一惊,我原来以为教导团的状态已经够差了,没想到集团军本部的状况竟然更糟。 “就是这样,算了,这事就算老子的命令,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干砸了小心老子办了你。uu看书 ww.uuksh.cm ” 走到没人地方时,中将一瞬间凶形毕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捏着鼻子勉强应和心想老子回去干不干你还管得着我。 几分钟后,我们一起下到一座小型地下机库,机库的容积不大,也就三四台机甲的样子,现在有一台特装型【伊尔】正笔直地竖在那里,我总觉得这玩意有那么点不对头,但是说不出来。 “哦,这就是你以后要用的机甲了,在航电和武器系统做了强化,不过操作上和你们的【伊尔ml】基本相似。“ 我上下看了一圈,当即跳了起来: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伊尔】和【加兰德】实在差太多了吧,用这东西去演灰色微笑,骗鬼都不信啊!” “哦,放心,那个笑脸我找技师根据照片和视屏资料,用最严格的尺寸刻出来的了,肯定和原版一模一样。” “一样有个屁用啊,这有哪块地方像了,难道多个笑脸人家就当你是灰色微笑了?开什么玩笑老大,同盟军机甲兵一不瞎眼二不脑残,这也太搞了!” “啊啊,没关系啦,将就着用吧,就当混个眼熟,搞不好他们看着看着就适应了。” “什么眼熟啊,瞎眼还差不多。” 面对这位大脑缺根弦的上司,我彻底没了想法。算了算了【伊尔】就【伊尔】吧,反正丢人也不是丢我陈项的。 第179章 进攻准备 我把那台订制版【伊尔】拖回机库时,大家伙先是一愣然后一起哄堂大笑起来,笑完了问我缘由,问完了继续笑,牙哥更是捶着地板快笑岔气了。 “奶奶的,一个个笑个球啊!” 我恼火地骂道。 “没事没事,来来来,大家一起合个影传到bbs上去,标题就打个‘史上最强山寨版灰色微笑,造型吊炸天’,保证你一夜成名红遍全世界。” 铁牛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脚把他踹飞了。 “红你妹,老子正烦着呐,要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啊,仿制品都防得那么低级,你妹开出去骗谁啊!” “算了,你还真想当‘灰色微笑’啊,在现在这种要紧时候,能额外补充战力总是好的。” 学霸安慰我道,我感觉他的话里有些不对。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又有新任务了?” “没错,不过这次是进攻任务。” 铁牛转到架在维修车上的一台十四寸军用pcp边,调出虚拟键盘敲了两下后,然后一按边缘把屏幕转向我这边。 “司令部决定从陆军抽出二十个机甲团,集团军属航空机甲也会调出一部分参加战斗,当然,其中也包括我们教导团,主要目标是协助友军打通但泽走廊。” “什么,这么快就要动手,可是还没听说第三十一集团军那边有什么动静啊?” 我大为惊奇,因为虽然在增援作战中,守军也负担有一定的进攻义务,但是那往往是援兵已经到达把敌军冲得阵脚大乱的时候,才凑凑人手大呼小叫的出来痛打落水狗,如果时机没选好贸然行动,那将会对防御力量造成无法估计的严重损伤。现在处于防守状态的第三十三集团军竟然在不等友军的情况下担当起了主攻,实在不可思议。 一敲屏幕,铁牛冷笑道: “就隆德涅夫那没种的东西他敢过来,上两个礼拜被同盟军一顿炮弹完全炸破胆了,一口气退出去三十多公里,除了派人在同盟军防线边放几枪表示他们还没死完之外,屁事都没有干。现在我们这里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了,才十八天,整个集团军已经消耗掉的20%的兵力和35%的技术装备,如果奥索尼斯基中将不想被同盟军当饺子吃了,就只能赌上老本拼死一搏。” 摊上一群猪队友也真是人生一大悲剧,我也只好和大家一起投入到紧张的整备工作中去,搞了一会儿,我却发现这帮家伙都在往机甲的头部装一套奇怪的装备,锉刀锉得呲啦呲啦作响,焊枪点得火花四射,看样子不像制式的东西。 “你们在搞什么啊!” “哦哦,差点忘了,陈老爹还没不知道这个,胖图,别弄好就吃你的零食,去帮帮陈老爹的忙。” 胖图丢下零食袋,把一辆装满武器和子弹链的推车给推了上来,我注意道那是两挺yakb型12.7mm加特林机枪,在我们最早用的【莫辛】上就装备了两挺这种机枪,但是我对这玩意儿的印象很糟,主要是因为威力实在太差,别说对付机甲了,连打轻装甲车都费力,几乎没有任何作用。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堆满灰尘的旧式仪器,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从武器库里翻出来的旧玩意儿,学霸和鲍鱼看了之前【哈奇开斯】的战斗表演,突然有了灵感,搞来这些淘汰东西弄了一套简易的ciws,简而言之就是用库存的主动防护系统配合射速超快的加特林机枪使用,外面再悍上一层二十毫米厚的钢板就行了,调试方法装好以后我和你说。” 自制的ciws?我顿时来了兴趣。 “拦截概率怎么样,能对付一般的对空导弹吗?” “没设施没条件,我们只好用火箭弹做了一下测试,拦截概率是五成半,不过打导弹难度要大一些,大概要打个七折。” 胖图一边用力拖出一块被弯曲成一定弧度的钢板,一边对我说。 那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从工具堆里拖出焊枪和气管帮忙,又找来两台自动机器人帮忙抬装备,折腾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把机枪和电子设备都装了进去,【伊尔】的脑袋本来就是偏圆弧型的,现在再按上那么两块东西,远看好像是机甲被人打肿了脸,造型非常糟糕。 学霸抬着pcp逐个帮我们修改了火控系统的程序,把这套简易ciws整合入机甲的武器系统内。 “必要时也可以改用手动控制,但是这玩意儿是用火药燃气驱动的,故障率比电驱动加特林要高不少,最多射击个四五次,不到关键时刻最好别用。” 也就是武侠小说中,大侠们快被打死的时候才会亮出来保命牌吧。 除了老式机枪和老系统,我发现这帮家伙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大堆导弹,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差不多有一百多枚,都是带高爆弹头和落后制导方式的老式型号,别说打机甲了,拿出来砸鸟还嫌太旧。 我忍不住问道: “教导团什么时候改收废铁了。” “你说得倒轻巧,如果不是压仓库的废铜烂铁,人家肯随随便便拨给我们吗?” 牙哥一边用结构检测仪检查着弹头引信有没有失效,一边不满地回了我一句,看样子这些玩意十有八九是他弄来的。 “可是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根本打不上目标……….” “一发两发是成问题,但是数量和质量之间也没有明显的鸿沟,哦,总算来了都等死老子了。” 身后传来一阵滚雷般的巨响,我一扭头,正好看到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的铁牛和疯子,正推着一个全焊接的大钢筒过来,那东西前小后宽,长得特像一枚大号鱼雷,长度大约在十米以上,从焊接空隙里露出密密麻麻的电线,在收尾布满十几个用钢板卷成的左轮弹巢似的发射口,造型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 “喂,牙哥,你要准备的发射器我们给你整出来的,奶奶的,这玩意儿造个十个八个不是要累死人啊!” 疯子抹着馒头大汉抱怨道。 “少废话,能救你们的小命再累也值得。” 听完上述对话,我顿时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 “你…..你们想把这些导弹……联起来当火箭弹用!” “没错,我翻一下715所提供的资料,好像结论就是虽然单发命中率不高,但是三枚以上老式导弹对准一个目标齐射,还是能得到不可思议的效果,根据这个原理我们造出了这个,每台机甲配上一个,射死那些王八蛋,”牙哥自豪地一拍筒子,“来,弟兄们往外推,我们去试射几发。” 一伙人喊着号子把滚筒推了出去,很快混入了忙碌的人群中。我突然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拆车掀屋,无法无天的大一时代,那时候的机电班和现在的教导团,在这一刻似乎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上次是为了挑战自我,这次是为了一起活着回家! 第二天,我们跟随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转移阵地,投入到面向东线的攻击发起点上,其他各个团队也在这一天进入阵地完成了部署。据说一直龟缩的第三十一集团军好像也来了精神,满口答应配合我们,至于他们到底会怎么个配合法,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相比这个,眼下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的状况更让人担心,“酒瓶子”已经把所以闲杂人员都丢进了战斗部队,稍微练过的都去开机甲,不会开机甲的就发反坦克火箭筒或者手榴弹当敢死队,连他那只开过两个月作业机甲的英俊副官也被赶上了一台【指挥型德普】,担任一支临时机甲小分队的指挥官。 “可是长官,陆军的兵力缺口还是很大,就算我们全力配合,想打开突破口还是很困难。” 我不得不和这位长官实话实说了,uu看书ww.ukanshu 这点实力实在是太扯了,指不定人家一个炮火准备热热手就歇菜完了。 “酒瓶子”正猫在前沿掩体里,架着高倍望远镜扫视对面的同盟军防线,其实怎么看都一样,那块区域无论从哪个角度远看上去只是一片人畜无害的森林,但是只有鬼才知道在光学投影设备的遮蔽下,有多少黑洞洞的炮口正在瞄准我们,有多少地雷陷阱正等着我们去送死。 新世纪攻坚战的一大麻烦就是一开始完全就是闭着眼睛乱冲乱打,除非破坏掉敌军的投影设备否则进攻方陷在迷宫似的幻影里肯定死得很惨。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还要你教老子。” “酒瓶子”一怒之下摔了望远镜,掏出随身酒壶大灌一口。 “放心,司令部答应派给我们一个机甲团,补充兵力缺口,看时间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我当时心里就有不太好的预感,而且我身上这股这玄乎其玄的东西一般还是比较准的。 结果不出十秒钟,这个预感就应验了。 “报告长官,第九十一机械化团,团长安德尼科夫向你报告。” 一个长着我熟悉的络腮胡子,带着我熟悉的穷凶极恶表情的中亚大汉出现在了指挥部门口,我觉得如果不是碍着场合,这位和我有杀弟之仇的少校肯定会当场一刀劈了我。 娘的,事情大条了。 第180章 导弹铁幕(一) 上校似乎完全没感觉到气氛不对,张嘴就乱喷唾沫。 “好了,这位是安德尼科夫少校,这段时间他和他的手下都归我们旅指挥,哦,这位是陈项上尉……….” “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安德尼科夫用恶毒地眼神盯着我,“认识很久了。” “酒瓶子”肯定是喝坏了脑子,这么明显的恶意都没有听出来,一边灌酒一边摇头晃脑地说: “好吧,那就最好了,希望你们默契合作,回去准备吧。” 默契你个大头鬼。 少校先走,我拖拖拉拉了两分钟才出去,这还没完,一路上我的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右手就按在枪柄上,随时准备给人一家伙,但是很奇怪的是,安德尼科夫并没有安排人在路上打我黑枪,更没有设埋伏圈什么的干掉我,整整十分钟的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走到教导团营区才算放松下来,弟兄们看到我的样子都觉得很奇怪,我一说这事,他们全急眼了。 “我去,派来这么个东西跟我们配合,司令部那王八蛋是不是嫌我们的敌人还不够多!” 疯子直接骂起来,学霸倒是很看得开。 “放心,这种还不熟悉的新来部队一般不会被放在主攻位置,基本都是当预备队的料。” “那也不行啊,身后老是留着根刺顶着人,仗都不敢放手打。” “就是,要是这帮家伙突然在我们屁股后面放一阵黑枪什么的,那不就全完了。” 大家不满地议论着,可就在这时,在一边思想者似的思考问题的鲍鱼却发出了一句惊人之语: “要是他们敢来这一手,那倒是谢天谢地了。” 我们全部听得目瞪口呆,呆完就是从心底腾起一股无名火,要不是说话的是团里的熟人,我们早就动手揍他了。面对我们的怒气,鲍鱼很淡定地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阐述着他的想法: “战场上,进攻发起时,有人在背后射击,你们以为这是什么?” 疯子不耐烦地说: “谋杀!” “错太多了,是叛变,”鲍鱼斜了他一眼竖起第二根手指,“那么对待叛变者,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和平时期的话一般是谈判,然后处罚为首分子,但是现在…….” 铁牛喃喃地说道,我们感觉背脊上有些发冷,我们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火线叛变,从古至今一率是直接剿灭,如果他们敢来第一枪,我们马上掉头去吧他们连人带营一起端了,就凭他们几台没有防空模块的陆战机甲,绝不是我们的对手,运气好点一次就能一劳永逸的斩草除根。当然,如果他们不愿意先动手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制造机会…….” “停停停,这事先放着再说,大家还是先备战吧。” 原本只是想告一下警,顺便发发老骚,我做梦都没想到话题竟然会像这么危险的方向发展,赶紧连声打断了鲍鱼的话。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也吓得不轻,连忙纷纷附和我的提议,逃一样很快散掉了。 鲍鱼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也随大流去整备自己的机甲了。 我松了口气,跳到自己的机甲上开始工作。根据说明书上的编号,这玩意儿的正式名称应该是【伊尔bm】,属于少量生产,主要装备精锐部队的机甲,相比伊尔原型机,最大的特色就是换掉了两座射速慢,威力弱的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塔,改用两具单发威力更加恐怖的一百二十五毫米加农火箭炮,采用五发一组的弹匣供弹,既可以作为固定火炮使用,也可以单独拆卸使用。为了进一步提高火力,两侧肩部护甲内,各嵌入一具新型的七十五毫米火箭发射巢和并列的三十毫米机关炮,战术背包也做了相应强化,能够容纳更多的弹药和更大尺寸的喷口。 总体来说,这款机型完全体现了条约军家的机甲设计思想:重火力,高输出,傻大黑粗。 让人郁闷的是,就算是这种精锐特供的高端机甲,驾驶舱还是没装上eeodas,仍旧用几块死角遍布的液晶显示屏凑合,非常不爽。 关上驾驶舱,就好像与世界完全隔绝了。其实所有工作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全部完成,现在只是再走一遍程序而已。收拾完每一个系统模块,我习惯性地掏出pcp浏览,不出意外地在首页看到了亚捷琳娜的消息提示: “陈项,今天我在首都机场接到送回来的杨穆了,他的身体状态很好,精神也很稳定,在路上没糟什么罪,请你放心好了。他的家里人全出动了,都在机场接他,他看起来很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他的一个亲戚说了一句‘那些王八蛋竟然把人弄成这样,活该不得好死’之类的,杨穆当时就把手里的拐杖丢他脸上了,并吼着让他有种再说一遍,他家的人手很多,我实在做不了什么,就帮他们订好了返程机票………..” 下面都是一些款爷在莫斯科这一顿吃了什么啦,胃口怎么样,伤势如何,之类的闲话,我认真地从头看到脚,正在我准备关pcp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除了这条外,还有一条短消息没有阅读。 这篇非常短,短到只有一句话: “陈项,我希望你能自己走到我面前!” “滴”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第三十三集团军的接应作战正式打响。 在这一刻,我用力在pcp上按下一排字符。 “我答应你!” 第一批十一台机甲,其中五台【伊尔】满挂着摧毁投影设备的电磁脉冲弹和破坏工事的云爆弹,另外六台则扛着我们自制的导弹发射筒,斗志昂扬地一台接一台冲了出去。 到飞临战场时我们才奇怪地发现旅属榴弹炮营已经在喷射炮火,而一批陆战机甲趁势发起了攻击。这下可大事不妙了,没有空中支援这些家伙就靠机甲硬冲,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我们马上接通地面的电讯,准确来说是“酒瓶子”的电讯。 “我靠,他们冲太早了!快让这些家伙回来!” 但是“酒瓶子”的回答出人预料。 “不,没有,他们没有早,就是这个时间。” “我去,是你个头啊,这样送死一点意思也没有!” “有没有就看你们了,好了,注意点,时候就要到了,准备好你们的摄像机。” 我这才感觉“酒瓶子”的语气很奇怪,完全没有平时的大大咧咧,好像以前乡下的寺庙的和尚在念经一样,又低又含混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稀疏的炮火准备后,就在这批机甲冲到距离“森林”不足两公里的区域时,原本平静的林木瞬间变成了可怕的怪兽,威力巨大的重弹伴随着尖利的呼啸,一枚接一枚砸进机甲队列中,腾起火山爆发般的火焰,陆战机甲的轻装甲在这种可怕的爆破中毫无用处,一弹被卷入爆炸波中,整个机体就像撕纸一样被冲击扯裂开,尸骨无存。 是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 这一轮炮击至少毁灭了十二台陆战机甲,但是剩下的还在向前冲。 沉闷的呼啸突然转变成了尖锐的利响,一枚枚粗壮的射弹拉出锐利的弹道从机甲队列中一切而过,像收割麦子一样把来势汹汹的钢铁巨人成片击倒,这种自动火器的威力显然是非常巨大,落到肢体上,就是把覆甲的金属肢整个切断,落在躯干上,就是把机甲从主装甲到背部装甲一齐洞穿。 是三十五毫米双联装自动炮! 这一轮扫射又有而是多台陆战机甲彻底破坏,但是剩下的不到四分之一的失去了冲击能量的残余还是在顶着自动炮的火网艰难前进,不但是固定火炮,陆战机甲的装甲机枪和导弹也投入了迎击中,【德普】们一开始还能勉强还击和规避,但是后来它们干脆放弃了这种没有意义的挣扎,全力驱动着机体向前移动。 这种毅力或是说执着,让人望而生畏。 最后,一小批残存的机甲终于一头冲进了这片“森林”,而等待它们的不是一片坦途,而是无法预测的陷阱,是纵横交错的雷区,是【克拉格】设下的伏击圈。 它们赢不了的,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然后就是扫射,爆炸,轰鸣,被白刃武器砍飞的肢体甚至飞到了二十公尺高度,最后厮杀声一点点黯淡下去。十分钟后,一切都平息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个机甲营就这么完了,所有机甲兵死得一个不剩。 那简直不是战斗,而是把羊群赶到屠刀下挨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从头到尾看完这场惨剧的,良久,“酒瓶子”缺乏起伏的声音合着酒精味在通讯函道里响起。 “喂,你们的摄像机有好好开着吧,给你们十五分钟分析出防线上的各处炮位,u看书.uuns 至于他们临死前发回来的其他影像,我马上用地面数据链传给你们一份………” “靠,你特么简直是疯了!” 我无法忍受地大叫出来,牺牲了一个营的手下,就为了换取这些多花点时间就能探测出来的情报,简直是疯了,还不是一般的疯,应该马上送进医院用紧束衣捆起来! 没想到“酒瓶子”的情绪一下爆了,直接狂吼起来: “没错,老子是疯子,老子就是他妈一披着军装的疯子,你满意了吧!” “你……” “陈项,够了!” 铁牛骤然插进了对话,他的语气也很重。 “别让他们白死了,开始处理情报。” “…..是。” 我很不情愿地回答道。关于影像的资料我们完全交给了计算机,让它根据弹道逆推算同盟军各炮位,而那些陆战机甲兵传回来的照片资料非常关键,我们以此配合之前获取的各机gps坐标,粗略地分辨出埋设在防线各个角落的要地防空导弹和防空炮,以此为参数输入火控计算机内。 十五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就在计时器上的数字完成最后一次跳动时,我在无线电里重新听到了“酒瓶子”的充满杀气,暴怒,还有惨烈的痛苦的声音,并不是对我们,而是对着全军! “总攻,开始!” 第181章 导弹铁幕(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关于这场战争的解密资料越来越多,我才逐渐了解了“酒瓶子”的苦衷。 对于可能哥尼斯堡被围困的情况,条约军在战前制定了两种预案,第一是先发制人,两边一起合力先拿下但泽走廊,打通哥尼斯堡与大集团的联络;第二种是由海上发起强攻,集中兵力击退乃至消灭条约军海军,从海上运送部队增援。 第一种预案众所周知,还没来得及执行就成了一堆废纸,而在哥尼斯堡被围的时间里,本身实力相对同盟军海军就逊色三分的条约军海军,虽然竭尽全力损失几乎和守军一样惨重,但是最终也未能突破封锁,随着同盟军增援舰艇源源不断地从大西洋开到,它们能保证不被全歼就不错了。 根据战后大量的调查资料,其实在我们发起攻击时,被围困了二十天的哥尼斯堡已经陷入了绝境:储备物资消耗殆尽,控制区域缩减到仅剩下市中心和东部的一线地区,在同盟军的压迫性攻势下,装备和人员越来越少连一个机甲排的抽掉也变得很困难。 守军剩下的出路就剩下一条——打通但泽走廊。 但是这也并不容易,毕竟战场主动权现在已经落入同盟军手中,看上去一根手指就能戳穿的但泽走廊随时可以得到有力支援,一旦同盟军聚集进攻部队就很有可能被卡死在路上,作为前锋,酒瓶子只能采用一种战术——突破,持续突破。 人命也好,物资也好,只要能争取到时间,统统都能拿出来押上,如果不在同盟军反应过来之前占据有利位置,全部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我们也感觉到“酒瓶子”的意志之坚决。 更猛烈的炮火覆盖着“森林”,不仅是旅榴弹炮营,连集团军属炮兵也投入了攻击,一顿密集的饱和炮火把真树林假树林都连根拔起,这一次他们打得非常准,有几块区域像显示器黑屏一样剧烈闪烁了一下,离奇地“消失”了,露出了伪装下杀气腾腾的堡垒,机甲和尺寸类似于旧世纪电线杆的“长杆”——光学投影设备。【德普】们马上跟随着弹幕向剥离伪装的区域快速推进,和炸点的距离甚至一度拉近到可怕的五十米,以至于一些机甲的外装甲都被弹片打烂。 但是同盟军也不是弱手,附近几座光学投影设备马上扩大投影区域,将显影地区再次用幻影覆盖,而且将整个“森林”的地形也做了重新整合,前后还不到五分钟。 我们掩护着攻击机队划过弹幕上方,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惊叹。伪装缝合在条约军中一向是个大难题,每次都需要十几个人上调下掰折腾三四十分钟才算完,那个雕像似的粗壮光学投影设备还老是出错,投影的伪装经常严重失真。在条约军演习时,这一项能做到二十分钟内的控制团队,都能受到全军表扬。有些讽刺的是,现在同盟随便挑出一支团队就能做得好很多。 其中不是简单的成员熟练度问题,还有让畏惧的巨大技术代差。 “炸掉一两台根本没有用处,只能用电磁脉冲弹成片摧毁了。” 大头叫道。 “行了,这事交给我们办,你们盯好方位就行,千万别甩歪了,第三十三集团军就那么几十枚存…….我去!” 铁牛的命令声被一轮爆破打断,同盟军的要地防空导弹已经捕捉到了我们,马上将一枚枚装药惊人的重弹向这边猛射过来,大口径防空炮也加入了射击,逼得我们在三维空间里上蹿下跳,好在并没有人被击中。 “老大,我们先走了!” 牙哥的声音几乎要被爆破音吞没。 “行,路上小心点!“ 五台【伊尔ml】迅速下滑向冒着火的“森林”逼近,就在这时我在雷达上同时捕捉到了两批机甲的信号,一批是敌军一批是友军。 敌军毫无疑问是驻扎在防线上的【哈奇开斯】机甲群,而友军应该是从后方长途奔袭过来作战的条约军航空机甲部队。我们马上感觉要坏菜了,倒不是对这些援军有什么不满,而是我们弄出来的战术实在太危险,可以说是无差别杀伤,他们要是掺合进来,我们之前做的准备都浪费了。 “别管他们,先靠上去把手里的蛋蛋打掉。” 铁牛不顾对方发来的电讯,直接下达的突击命令,我们保护着手上的发射筒,硬着头皮往炮火里钻,从雷达显示屏上看,两支机队几乎是直线对撞,在极短的时间内敌机就从一个个芝麻似的光点转变为可以用影像显现的cg示图。 距离在三百公里以内了。 “别急,再放近一点。” 铁牛低沉地说。 我们手中的老爷导弹性能参差不齐,射程也不尽相同,如果太远距离射击,估计会浪费掉至少三分之二的弹药。 【哈奇开斯】机群开始用中距导弹狙击,一枚枚接连在我们的周围爆开,张开可怕的火花,为了保持编队,再加上扛着一个老大的发射筒,我们的机动能力根本实战不开,结结实实吃了几下,我的弹药舱也挨了一下破甲连杆,还好新型机装甲厚实,就蹭掉一点皮,不然非把我炸上天不可。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都死光了,快点射他们,射他们啊!” 无线电里传来集团军属机甲兵的狂叫,我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射你妹啊”,然后焦急地看着屏幕上的计数器读数。 距离还有两百公里不到。 “奶奶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铁牛神经质地一遍遍反复唠叨着,听得我自己心里也开始发毛。 对面的【哈奇开斯】已经卸下了装甲机枪,突然加速杀上来,准备近距离战斗,以我们现在的样子,要是被他们缠上,就相当危险了。 “射他妹的!” 铁牛骤然爆发出一阵怒吼,我当时就傻了,还没等我琢磨出前后句逻辑关系,铁牛已经猛地一个悬停拉住机甲,同时带头射出了第一轮导弹,这一射就再也停不下来,其他几机也相继架起导弹发射筒,像抱着机枪扫射一样死扣扳机,在半分钟内把手中的导弹尽数倾泻了出去,整个发射筒都像是变成了一个大火把,被烈焰烧得通红! 一口气投掷出去一百多枚导弹,这是在任何时代都无法想象的可怕火力密度,空中好像在一瞬间张开了一面导弹尾迹编织成的铁幕。 每一台机甲都被爆炸后的燃气烟雾包裹,我一边挥着机械赶开雾团一边大骂: “妈的,怎么样了?” 有人在无线电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 “下来了,都下来了!” 喂,到底是什么下来了?! 没人回答我,我只好自己动手,把所有喷口逆喷射让机甲反推出烟雾里,总算是把视界扫干净了。 然后我马上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哈奇开斯】在密集的弹道雨中,像麻雀一样惊慌失措地到处乱飞,它们的身后就是复数级别的追击导弹,同盟军机甲兵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做出机动,但是它们面对的导弹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老式导弹也不可能全数避开。所有机甲就这样一台一台地打爆,化作燃烧的残渣掉落下去。 平时费劲千辛万苦才能敲掉的机甲,现在竟然成片地被打下来。场面非常壮观也非常乱,根本没法统计,最夸张的时候还是两三台【哈奇开斯】一起被击中,燃烧着掉下来,我们一时间都觉得自己的视野有些不够用。 “我去,这下牛大发了,这击坠数该怎么算来着?” 疯子咂着嘴道。 “算你妹啊,先去配合友军打扫战场!” 铁牛打人打顺手,就算开着机甲照样准确无误地往疯子脑门上扇了一击铁掌。 此时原本和条约军数量相当的【哈奇开斯】已经少了一半,残存部分不但大部机体受损,而且队形完全陷入了混乱,我们立刻和条约军机甲兵合兵一处,向这些幸运儿飞驰过去。在遭遇了第一轮惨重打击后,【哈奇开斯】机群再次被我们杀了个痛快,至少有十台机甲被我们打了下来,其余部分纷纷溃逃,但是在我们的死死地追咬下,很多机甲都没能回到机场,被迫选择就地迫降,对于这些固定靶,我们往往会用火箭弹和装甲机枪一一摧毁到无法使用的状态。 我估计能够侥幸回去的【哈奇开斯】还不到 此时,参加对地攻击的【伊尔ml】也终于趁势突破了失去空中保护伞的同盟军防御网,看书 .kanshu将挂架上圆球状造型的电磁脉冲弹散布下去。 “呲啦” 同盟军防线上接连爆发出可怕的噪声,然后那些足以乱真的幻影,如同停电的城市灯光一样,一片片地褪去,虚幻和真实出现了明显的界限,整条防线各个最危险的部分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除了被直接砸死的倒霉蛋外,电磁脉冲弹并不具备直接杀伤力,主要是通过一瞬间产生的强电磁脉冲摧毁敌方电子器材,特别是对于光学投影设备这种精密电子仪器,拥有极其致命的杀伤力。 利用对制空权短暂的掌握,我们以最快速度向后方复诵出探测到了工事坐标。集团军的各门火炮重新校正了目标,用威力巨大的一百五十二毫米和二百零三毫米重弹,将同盟军苦心隐藏的工事统统砸烂,硝烟还未散去,陆战机甲就越过壕沟从弹幕里杀了出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障碍都已经完结。 同盟军已经实现了所有堡垒的全自动化值守,只要不被直接摧毁,这些冰冷的机械就会一直杀戮下去。捕获目标的双联装三十五毫米自动炮,按照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交叉散出火舌,放倒了一批又一批陆战机甲。 但是攻击者的坚定意志却很快压倒了机械的顽抗,一批被摧毁后继者马上顶上去,踩着坚定地步伐牢牢嵌入防线内, 通往但泽走廊的大门已经对我们敞开了!ps:赶了一天车扛不住了,就一更 第182章 命令 经过八个小时的恶战,我们终于突破了同盟军的第一道防线,打开了一条长约八公里的缺口,并抢下了两个镇子把军队牢牢钉在了上面,同盟军被逼退到第二道防线后固守。但是条约军的损失也非常大,一个机甲团完全被打残,个别连队甚至只剩下番号,不过航空机甲的损失倒不是很大。 “酒瓶子”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卷起铺盖卷把旅部也搬进了突破口里,摆出一副玩命玩到底的架势。 被击毁的机甲还没有散去,残碎的人体还散发着最后一点象征生命的温度,但是机械化工兵已经在镇子里建设好了野战机库,我们挂好炸弹,火箭弹和空对地导弹,直接就可以从镇子里出击,同盟军的航空机甲完全没了动静,只有地空武器还在拼命挣扎,被我们炸了个底朝天。我们从中午一直忙活到晚上,中间集团军属航空机甲也开过来帮忙,同盟军防线的爆炸声一秒也没有停过。 “咣” 机甲刚一跪地,我立刻跳出控制台几乎要烧起来的驾驶舱,却刚好落在一具尸体的背上,把他踩得“吐了口血”。 我骂了一句晦气,然后大声喊地勤: “喂,我的仪器冷却系统坏了,快来了个人给我修一下!” 操着家伙的机械师赶紧灭火队一样冲上去,我感觉肩膀拍了一下,正好看见铁牛挂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递给我一支点着的香烟,自己嘴里还叼着一根。 我道了声谢,接过来猛吸一口,发现味道有点不对劲: “什么时候三五出烤肉味的香烟了?” 铁牛疲倦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后面一具还在烧得“吱吱”响的尸体。 “打火机找不着了,临时找了个火把借用一下。” 我感觉一阵恶心,赶紧把烟丢了。 “成心倒我胃口是不是,换一根。” “没了,最后一根了,进攻发起前背了一条三五,一条当地烟,现在全抽完了。” 铁牛摊摊手道,高强度作战下大家的压力都很重,折腾到现在还没垮掉,很大程度上就是靠香烟和速溶咖啡顶着,我也感觉自己的烟量大了不少,原先是心情不好才抽两根解闷,一天烧掉一包没问题。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有的抽都是运气了,哦,对了,这玩意给你。” 铁牛抱怨了一句,好像又想起什么一样,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枚勋章丢给我,我认出那是一枚嘉奖有突出战绩机甲兵才会颁发的“银翼勋章”,比我们之前入手的“铁翼勋章”还要高一级。 “诺,人手一份,你也沾沾光。” “我去,这两天怎么回事,勋章不值钱了到处乱发。” 我随手把那枚宝贵的勋章丢进口袋里。 “话说我们的战绩怎么样来着?” 说到这个,铁牛脸上终于泛起一丝得意的活气,毕竟这是他一手指挥的战斗,而且还大或成功,不得意一把真对不住自己。 “根据司令部统计,直接被我们干掉的机甲有十六台,击伤有十一台,一下子超过一半多机甲团了,不过因为打得太乱,战绩没法精确统计,只好安参战人员的人头平均分了,待会儿你拿卡到旅部刷一下,那边好改数据。” 也就是说我又能分到两点几台的战绩了,不过我还真不是很高兴。 “艹,我啥都没表现就打完了,真是蛋疼。” 铁牛夸张地大笑。 “我去,大哥你就算了吧,还真想开着这山寨货横行江湖?应付一下就好了。” 我正要说话,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警备兵正在和一个平民装束的人争吵。 那家伙看上去六十开外的样子,穿着一身劣质羽绒服,穿着一条臃肿的自制长裤,外表长得土里土气的,而且身上脏兮兮的,好像刚从田里滚出来,外表看上去和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吃的农民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也只是在和平时代而言,一般开战时这些据点里的居民肯定在第一时间跑个精光,很少有人会留下来,更何况这家伙竟然还长着一副亚洲人面孔,也难关警备兵会起疑心。 我们好奇地凑上去,只见那个老农民正激动地挥着手,用带东方口音的艰涩语调和警备兵争辩,说他移民以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腐败的政府官员没把他怎么样,当地恶霸黑社会没把他怎么样,同盟军开进来也没把他怎么样,现在条约军竟然要抓他,实在太不讲人权了。 废话,非常时期谁和你讲这个,枪一横就准备关进小黑屋里吃牢饭,看完戏,我打着哈欠就准备去找点吃食然后睡一觉。就在这时,那个老农民突然扭过头冲我贱贱地一笑,我当时就打了个哆嗦,就算我有一条我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但是这个笑容我是绝对忘不了的。 我马上就走上去和两位警备兵东拉西扯,然后一瞄老农民的脸,然后故作吃惊状: “这不是二叔吗?你不是在西欧打工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老农民非常配合的激动起来,扑上来就给我一个熊抱,同时也把恶心的泥浆蹭了我一身。 “哎呀,大侄子唉,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啊,我跟你说啊…….” 下面就是一段任何小说家都难以描述的,纯朴创业者在资本主义社会受到惨烈剥削的凄惨故事,连两个警备兵都听得感动了,还拍了拍老农民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扛着枪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唉,陈项,你的熟人还真多,这么偏门的地方都能找到一个。” 铁牛奇怪的说,我“嘿嘿”一笑道。 “纠正一下,这不是我的熟人,而是教导团的熟人。” “啥。” 我们两个夹着老农民回到野战机库,把大家伙从各个岗位行召集起来,他们看我们弄回来一个不认识的老头一个个都莫名其妙。 “喂,挂着一身行头累不累,别装了,快去洗把脸该摘的都摘了。” 我斜了老农民一眼,他则发出一声和外表年龄不符合的“嘿嘿”笑声。 “不愧是陈上尉,眼力还是那么好。” 洗掉泥浆,搓掉染色涂料,摘掉假的胡子和仿生皮肤…….每做一样大家的眼睛就鼓起来一点,易容术什么的本来只是在电影上看到过,现在第一次看到实物,才发现原来那么麻烦。 弄干净以后,里面那人其实一点也不老,最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当看清这家伙的脸的时候,全部人都愤怒了。 “哟,教导团的诸位,没想到时隔一年半又能和大家见面了,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老猫微笑着冲着我们致意,但是没有人笑,现场呈现可怕的寂静。 良久,铁牛冷冷地下达命令。 “疯子,胖图,关上门。” “对对对,接下去的事要对外面保密,铁牛你这个领导的这点意识很好………” “大家操家伙,扁他!揍死算我的!” 铁牛一声暴吼,第一个提着扳手冲上去,我们也不甘示弱有家伙提家伙,实在没有就脱下军靴当凶器,对着傻眼的老猫一拥而上。 一通暴殴……. “停停停,我错了,我和你们无缘,倒是有怨有仇,但是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被揍得嘴斜眼歪,七窍流血的老猫哀求道,虽然他身手不错,但是也架不住那么多斗殴好手一起上,被我们打了一个爽。 “有话快说,慢一秒钟打死你一次。” 铁牛喘着粗气,用扳手一家伙把一个油桶敲凹进去了。 生怕自己再慢一点就要被打到歇菜,老猫不敢怠慢,赶紧清清嗓子开讲: “不知道你们被划入作战序列的事,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但是你们必须要注意把握自己的处境。鉴于目前东海局势紧张,萨摩军的开战意图越来越明显,最近杨穆少尉的伤残让高层大为震惊,陈天民大将要求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损失,剩下的人一定都要活着回到共和国,还有,你们一回到莫斯科后马上结束学业,准备回国参战!” 我们心中一凛,然后马上激动了起来。 没想到我们竟然等到了,等到了和萨摩军开战的机会! 不过激动过后,我忍不住皱眉道。 “这种事用电讯联络就行,uu看书 .uukanu.co干嘛要您老专程跑一趟?” 老猫用鄙视地目光斜了我一下。 “陈上尉,虽然你是机甲兵出身,但是拜托有点保密意识好不好,通过电讯让你们磨洋工,万一被截获了那可是军队的大忌,条约军不第一个把你们丢到前线当炮灰才怪。” “现在的状况比当炮灰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齐心协力打通但泽走廊,大家都得完蛋。” 我烦躁地说,如果能够不拼命谁也不想在这种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战场浪费生命,可是现在大家都是一根弦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 老猫的脸色冷下来,露出了少有的强硬表情: “这我管不着,我只是在代表国防部下达命令,你们一定要活下去,一个也不能少,否则死了也要把你们送军法处,懂了吗?” 铁牛无奈地说。 “我试试看吧…..” 老猫断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听到试试看之类的屁话,特别是你罗汉,作为教导团的头,必须要给我做到!” “他妈的,我最恨人逼我!” 铁牛气急之下就想把扳手丢到老猫脸上去,但是最后他却放弃了,在原地转了两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一把把手里的扳手甩在机库护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我一定做给你看!” 第183章 化学战 老猫交代完任务就走人了,也不知道这哥们是怎么从这铁桶似的包围圈里,混出去混进来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酒瓶子”还有其他几位旅长继续督促手下的机甲兵对第二道防线发动持续狂攻,但是同盟军也不是吃素的,仗着精良的装备一次次顶住了条约军机甲兵的攻击,特别是先进的光学投影设备几乎成了所有机甲兵了噩梦,这些电线杆似的东西以一小时三到四次的频率不断改变着防线结构,也不知道有多少台机甲葬身在幻影的陷阱里。 能打破这种困境的电磁脉冲弹本来就不多,在进攻第一道防线时几乎都用完了,还要赶紧去后方提货。这是一个要人命的疏忽,饶是“酒瓶子”急得骂娘,攻势不得不暂缓下来,时间为四十分钟。 整整被按着炸了十几个小时的同盟军,终于凑齐了出击力量,在凌晨时分发动了第一次反击。 当时我刚下战斗值班,正缩在一个临时掩体里(带光学迷彩的兵营没有跟上),回完亚捷琳娜信息正准备小睡一会儿,突然耳边传来尖利的警报声,再一抬头,发现【哈奇开斯】那带着锋利棱线的庞大机影已经是肉眼可见。 突然,各机甲安置的导弹发射器相继喷射出闪光,一排排空对地导弹拖着浓烟以几倍音速向地面杀来。 “干! 我赶紧把头埋进了掩体里,下一刻,身边就响起激烈的爆炸声,硝烟味混着泥土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掩体边缘也产生了猛烈震荡几乎弹到我的鼻子上,伤者惨烈的哀嚎不断响起,过时的警报声也来凑热闹,为混乱又增添了一些歇斯底里。 “靠,快跑!” 一瞬间把雷达兵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我一下抖落满身泥土滚出掩体撒腿就跑,简易战壕造得比较显眼,而且也抵挡不住这种猛烈的攻击,要是挨一下导弹直击怕是连骨灰盒也省了。 “哒哒哒” 身后响起了机甲俯冲的尖叫,还有装甲机枪沉闷的扫射声,几个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有来得及跳出来的倒霉蛋,当即被大口径炮弹连同简易掩体一起轰成了新鲜的夹肉馅饼。 导弹的爆炸还在继续,到处是翻滚的火球还有飞散的建筑残骸,大小不一的破片几次从我身边擦过去,可是密度相比第一轮已经明显降低了很多,我大为疑惑因为这个轰炸密度和敌机数明显不相衬,最多也就一个基数左右,根本形不成有效杀伤,难道是同盟军也缺导弹? 管他呐,反正快到机库了,到时候再慢慢想也来得及。 想通后我更加卖力地向安全的保险柜跑。 我突然看见,随着导弹落下的还有几个和氧气瓶差不多大的钢罐,以炸弹的尺寸来说未免也太小了一点,着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答案很快揭晓。 钢瓶在离地大约四百多公尺高度时骤然爆裂,没有火焰,没有冲击波和破片,只有一团团灰白色的烟雾像是石灰一样落下来。很多人员还在死死爬在原地躲避轰炸,并没有察觉到这些混在爆炸噪音中的小玩意儿,但是我却感觉自己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我宁愿看到一千枚导弹在我面前爆炸也不远看到这玩意儿。 橙剂,他妈的是橙剂! 帮反抗军打杂时,他们曾经试图在维堡使用这种来历不明的化学武器,准备把条约军高级军官一锅端,但是在最后时刻被我阻止了,还顺手牵羊捞走了一箱样品。 在把资料转交给老猫时我翻阅了一下说明书,里面不但详细记录了这东西的杀伤力,还很贴心地配了图片,大概意思是:下风向,对五公里内的有生目标全部具有致命杀手力,只要吸入一颗米粒的剂量就足以让一头牛完蛋,而且状态稳定,在空气中滞留时间长,非常难以清除,一次释放后至少两周才能慢慢降解,属于极端丧心病狂的战术武器。 这还只是反抗军手里那种罐头似的小型毒气弹的效能,现在这种空投货尺寸比我见到的大十倍还不止,鬼知道有多大杀伤力和杀伤半径。 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的了,我拿出百米长跑的速度死命地狂奔,中间也不知道被废墟了多少个跟头,摔得狼狈不堪,此时毒气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处在毒气弹炸点下的人员首先遭殃,他们掐着自己的喉咙像是要把脖子拧断,眼睛瞪得像死鱼一样大,几乎要爆出来,最后痛苦地嚎叫着,满地打滚,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皮肤竟然变成像传说中的妖魔一样可怕的青紫色,然后开出成片裂口,流出恶臭的脓水。 我看得毛骨悚然,虽然作为机甲兵我早已有随时挂掉的觉悟,但是这种死法实在是太可怕,完成超出了人类的承受能力。 好在机库就在眼前,里面的人似乎也看到我过来,马上把库门打开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口子,我满心欢喜地就准备往里冲,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道尖利的呼啸追上了我,而且就在我身边。 “炸,炸,炸,给我炸,千万别放个闷屁啊。” 我在心里拼命祈祷,好在这时战争之神总算给了点面子,我很快听到高爆弹头特有的巨响,而且还额外感受到了…….冲击波。 “我靠!” 我大骂一声,和一堆土石垃圾一起被推进了机库里。 拍着身上的尘土我正想站起来往前走,没想到肚子上立马挨了一家伙,差点把我打跪下了。 “停,先站那边别动。” 学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这才看清教导团的人围成半圈,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最前面几个都操着原本安装固定框架用的空心钢管,对着我虎视眈眈。 “你们有病啊,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才有病,刚从化学武器污染区跑出来就到处跑,想把大家都害死啊,快去水箱那边冲一下!” 学霸一骂,我才想起当初防化课上确实有那么一条警告,理亏在先我只好乖乖走到那个位置站好。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在不靠近污染区的情况下,这样可以去除70%的化学毒气残留物。 谁知道,这帮家伙没去开水箱开关,反而拖来了一条蟒蛇般的超大高压水枪,能把石头块子掀翻的高压水流,一家伙直接把我冲得满地打滚,连衣裤都被冲得到处乱飞。 “靠靠靠…….” 我怪叫着才水柱中满地打滚,好不容易湿哒哒地爬起来,整个人就剩条内裤了。 “那个也脱了,放心,我们对你的菊花不感兴趣,经过污染区的衣物也要处理掉。” 学霸说着丢给我一条浴巾还有一套军装,老实说十几天难得冲一次澡,倒也蛮舒服的。学霸找出药箱掏出几颗药片丢给我让我吞下去,这还不算完,他又掏出一根尺寸特吓人的针管塞给我,眼睛里寒光闪闪的。 “如果待会儿感觉恶心,呕吐,出现幻觉什么的换,马上把这玩意儿戳进心脏注射,有五成概率能救你一条小命。” 我紧张地接过来,然后抱着针管苦苦等待,直到过了十分钟危险期,我才长松一口气。 “奶奶的,同盟军这一手也够黑的,怕导弹炸不死我们,竟然连毒气弹也用上了。” 我骂道,不过我倒是没有喷国家公约,因为这玩意儿本身就是同盟军倡导了,现在老板都耍起流氓不要脸了,这纸酸文还会有效倒是怪事一件。 学霸一副沉思的表情。 “不,这通导弹倒不像是作为杀伤作用,好像同盟军是想掩盖什么。” 疯子冷笑。 “掩盖个屁,衣服都扒光了还想装纯,太搞笑了。” “搞不好人家是想拍人体写真,不过这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 学霸话还没说完,机库的封闭门再一次被打开了,然后一个满身尘土的球一咕噜滚了进来,我们仔细一看,竟然是胖图,我还担心这呐,没想到这小子命也挺硬的,在一看,他的手上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 “哦哦,uu看书 .我把今天的早饭领来了,大家一起吃吧。” 胖图开心地把怀里的东西晃了晃,原来那是一个沾满灰尘的行军箱,里面都是一叠叠的盒饭,这次不用学霸招呼,铁牛二话不说就动脚把那箱子踢到角落去了。 “屁啊,污染区弄出来的东西你也敢吃,不怕基因突变成钢铁侠啊!” 其实应该是蜘蛛侠,钢铁侠属于自己动手的技术宅,不过没人有心情吐这个段子的槽,马上把一脸失望的胖图赶去洗澡了消毒了。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铁牛集合众人果断下达了指示: “现在整个部队受损情况不明,在确认储备食物受污染情况前,地表的所有食物,物资,饮用水全部不能碰,一律食用库存的应急食品。” 为了防止核生化等难以从外部获取物资的情况,机库内一般都自带有一定数量的应急食品,其中野战机库的标准存储量足够我们十二天食用,量是足够了,可是这种常年累月存着的食品,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货色。 “老大,你是说……今后我们都吃d号干粮吗?” “没错,就是那个。” 我们忍不住整齐地咽了一下口水,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油腻腻的牛尾汤,混凝土似的压缩饼干,闲死人的腌肉干,还有像刷锅水一样的营养饮料的身影。 完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第184章 虚晃1枪 “这次毒气攻击,因为毫无准备,而且效果远远比预想地要猛,条约军的伤亡相当严重,共计两百三十一人丧生,四百一十人被送进了医疗机构,其中一半都会遗留下永远治不好的后遗症,机甲里都安装了三防系统基本没事,但是不少存放不严的物资都完蛋了。不得不说同盟军不但是it行业够猛,开发化学武器来也一点不逊色,毒气到现在还像凌晨两点钟的雾气一样挥之不去,好在上午起了风,总算浓度有点下来了,但是比较悲剧的是风向是对着哥尼斯堡方向吹的,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了。” 看着屏幕上满满的文字,我忍不住露出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会唠唠叨叨了,如果是性情冷锐的伊蒂丝的话,估计会直接一句杀气十足的话砍过来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削不下来,就是想说,不然堵得慌。 条约军在第一时间像媒体发布消息,指责同盟军违背国际公约,灭绝人性地使用化学武器,造成官兵严重的伤亡。同盟军也在第一时间跳出几个人摸狗样的家伙辩称,条约军纯粹造谣,那些都是烟雾都是导弹爆炸后的正常效应,条约军以此作为攻击同盟军光辉形象的武器,实在是愚蠢,而且滑稽。 不过我们都不痴不傻,都看得出这次双方不仅仅是打嘴炮吐唾沫而已,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接下去就是各种各样的化学调味料会出现在战场上,给我们额外增加了不少可供选择的死法。 象征发信的图标闪了几下,迅速消失了,一分钟后,亚捷琳娜快速回了我消息,我猜测是不会很长,打开一看果然没错。 “可是你们还是活下来了,相比死者不是要好吗?” 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家伙,一句话就切中要点,我无奈地回了一行短文字: “也就好那么一点而已,一些陆战机甲也要重新检查,防止驾驶舱变成毒气室,原本就紧张的时间又被浪费了两天,现在同盟军的援兵正大批大批地往这边开过来,眼看就要包我们饺子了,上到长官下到小兵都急得上火。可惜我们现在只能整天缩在潮湿不通气的野战机库里,闻着特殊处理过的带铁锈味的空气,二十四小时不见天日,至于食物,你简直是没法想象……..” “陈老爹,吃饭了。” 还没等我“吧啦吧啦”的抱怨完,可怕的呼唤声从下面响起来,我瑟缩了一下,随手把短信发了出去,然后一步三蹭,不情愿地从固定框架上走下去。 走到半路pcp再次响起,这次的回复更短,但是很有意思: “回来我煲鸡汤给你喝,这次一定记得带勺子。” 我当时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机库中间的一块空地上点着无烟炉,上面架着一口小型行军锅,咕咚咕咚地煮着牛尾汤,掰碎的压缩饼干,和橡皮筋一样韧性十足的牛肉干,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说不上香也说不上臭,反正就是怪。 大家像是做典礼一样三五成群地围在炉子边,不过看每个人艰难困苦闷的表情,好像是在受刑。看看煮得差不多了,大家就用自备的勺子把里面黏糊糊,稀拉拉的东西舀出来,放到自己用空罐头盒改装的餐具里。 我挑起一勺子“东西”,一张嘴,一闭眼,一仰脖子吞下去,顿时酸的,闲的,辣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一起顺着泥浆似的物体一点点滑进胃里,那感觉真是遭罪。 从昨天开始我们已经吃了第七顿这种浆糊似的玩意儿了,不但难吃而且能量和热量高得惊人,结果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大半人都上了火。 “噗” 疯子忍耐能力不太好,直接一口喷出来。 “我去,这奇葩的吃法到底是谁发明的,太恶了。” “根据旧世纪的步兵老前辈们总结,这是最方便,最能吸收营养,也最不浪费食物的吃法,所以别抱怨了,快吃!谁不吃完老子抽他!” 铁牛的表情也很扭曲,但是作为头,他的一大作用就是鼓舞士气,要是自己带头抱怨也实在不像样。 大家只好勉强把手里的东西一点点挖出来吃干净,但是却没有刷锅的水——现在防化兵还没彻底得出结论前,任何一点干净的水源都是宝贵的,于是我们只好用地下的沙土搓了搓了事。 处理完午餐,大家就一齐聚集到操作军用pcp的鲍鱼身边。 “毒气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机甲的三防系统还能扛得住,不必担心一出门就被毒气呛死,但是旧的防毒方式完全无效,目前除了强通风驱散外,还没有找出其他分解毒剂的方法,综上所述,我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机库里呆着了。” “我去,毛熊家那些砖家叫兽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搞不定。” “拜托,能不能别乱秀智商下限,生物科学的负责程度非常高,和我们把机甲拆拆装装不是一个档次的货色。” 鲍鱼把疯子好一通嘲讽,疯子气得嘴斜眼歪,可是没办法,道理在人家这边,他想发作也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军用pcp响起了一个消息提醒音,鲍鱼点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来,他一皱眉我们心里也悬起来。 “怎么了?” “刚刚旅部来消息,说刚补充进来的第九十一机械化团,声称他们的野战机库在之前的轰炸中损坏,防生化装置运作不良,申请集体搬迁到我们的机库。” 第九十一机械化团?这不是安德尼科夫那混蛋的团吗,搬到我们这儿和我们通吃同住,开什么玩笑,不火并起来才怪。 “拒绝。”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很困难,因为‘酒瓶子’是倾向于接受他们的申请,所以这段调令请求后还有他的亲笔留言。” 主官给下层官兵的调令中加亲笔留言,这已经是很大限度的放下姿态了,可以说是客气到极点了,如果这点面子都不给实在说不过去。可是让我们都感觉不太好过的是,虽然“酒瓶子”此举说明他很看重我们在整个进攻部队中的作用,但是对安德尼科夫那一团人马也同样重视,没想到一支外来团队能获此殊荣,让人想不通。 一直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的学霸却一语道破天机: “因为之前的几仗,虽然我们攻破了第一道防线,还把第二道防线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我军的损失也不小,好不容易七拼八凑拉起来的两个机甲团现在残存兵力大概就两个机甲营光景,只有安德尼科夫的第九十一机械化团还是奇装满员,而且来自中亚的部队虽然不太听军令,但是战斗力却不弱,‘酒瓶子’如果还想打下去,就不得不仰仗他们的力量,所以旅座大人不软不行。” “靠,他们干嘛一定要凑到我们这边来,其他野战机库不是还有好几座吗?” 铁牛恼火地问道,学霸只用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 “因为离得最近的就是我们的机库,而且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长距离移动很容易过度遭受毒气侵袭’,条件合理,要求也不算过分,上面没理由拒绝。” 也就是说天衣无缝吗?这种感觉让我非常别扭,看不出安德尼科夫不但会玩硬的,搞阴谋也有两把刷子,难道是之前我们小看他了吗? 不过让他们凑进来总归非常不妙,可是人家理由齐全又有上方手令,我们总不能扛起装甲机枪把他们都堵外面去,这样理亏就在我们了。学霸摇头,他是专业分析家,但是却不是专也阴谋家,玩黑的总归不在行。 不过好在教导团人才多,腹黑人物也有。 “我待会儿回电,u看书 .ukansu.cm放他们进来。” 鲍鱼一句话差点吓死我们,但是根据多年相处的经验我们憋着听他的下半个段子,果然,鲍鱼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因为我们的野战机库狭小,而且我团人数颇少,对设备要求比较低,可以由我们移居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的旧机库。” 我们相视点头,虽然被人赶出家门吃了大亏,但是也算是巧妙绕过去了。 片刻后,旅部回电,称第九十一机械化团表示不会占据太多空间,而且旧机库设施残破,难以入住,所以极力挽留我们留下。鲍鱼看完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刚才鲍鱼的回电不仅仅是表明态度,同时也是一招很隐蔽的试探:明明有深仇大恨,却一个劲的往你怀里挤,不是神经错乱就是藏着家伙,想狠狠给你一刀。 安德尼科夫毫无疑问是属于后者。 于是我们很诚恳地推辞了旅部的挽留,表示第九十一机械化团是最重要的生力军,自然应该享有最好的备战环境。教导团人少械少,人员懒散,战场作用有限,现在情况紧迫安全空间匮乏,我们却占着大机库无所事事,实在是心中有愧,所以既然友军需要,我们当然得慷慨割爱,请友军不要客气,无论如何也要收下教导团官兵的一片心意云云。 总而言之,全是一堆屁话。 第185章 ace vs ace(一 “刺风”袭来时,我们驻扎在旧机库不到一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诚心恶心我们一下,第九十一机械化团换给我们的机库无限接近于垃圾堆,在地面上我们还能看到光明正大摆在那里的艺术型排泄物。 真特么恶心。 最惨的是机库内的设施明显都被动了手脚,看上去完好无损,实际上都缺了那么一两个零件,使用起来非出事不可,还好我们早有准备,随身带了大把零件把设备有一个是一个都修复起来,只是这样一来花了不少时间。 还真是越忙越乱,就在我们忙着抢修的时候,鲍鱼那边接收到了新命令。 “老大,‘酒瓶子’电令我们一个小时后担当第一波出击的掩护。” 正在修理弹射器固定组件的铁牛恼火地骂道: “妈的,真是越忙越乱,高诉他我们这里的弹射器都坏了出不去,让集团军属机甲兵先顶着吧。” 集团军属机甲兵因为距离过远,一直被安排在第二批次由我们先行出发,可是我们动不了这下“酒瓶子”再也玩不转了,只好把攻击时间推迟十五分钟,重新协调自己手上的阵容。 上午七点二十分,第一批【德普】在十余台【伊尔】的伴随下,跃出战壕,周边的友军也以同样的方式动了起来,快速向同盟军第二道防线发起冲击,我们则借助鲍鱼挤进无人机观测通道的机会看片似的浏览战况。 一开始的发展非常单调,也枯燥,首先是同盟军的重型支援火炮开火,把条约军陆战机甲群轰出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窟窿,再继续挺进,就是双联装三十五毫米机关炮的交叉扫射,把侥幸从爆炸中杀出来的敌机一台台洞穿………. 我们上一阶段的狂攻产生了效果,虽然幻影带来的麻烦依然不小,但是同盟军的火力明显出现了幅度不小的衰减,进攻部队伤亡并没有进攻第一道防线那么惨烈。而盘旋在天空的【伊尔】则根据观测和地面汇报,不断顶着高射炮火压低高度,用长矛般的射弹一个个敲掉暴露出的火力点,为前进部队开辟道路。这次出动机甲带的不是条约军惯用的大口径火箭弹,而是一直省着用的空对地导弹,看来集团军是把老本都拿出来拼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牙哥突然指着屏幕叫出声来。 随着他的手指方向,我看见在天际的分界线上出现了一排机影,从轮廓看是同盟军的【哈奇开斯】但是数量不多,只有五六台的样子,看来之前受到的严重损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尽管数量不多,可是冲在最前面的机甲却有些不一般——那是一台附加了一层灰色外壳的改装型【哈奇开斯】。 特装机,难道是ace? 这几台【哈奇开斯】,丝毫不顾散射来的空对空导弹,直接和与他们数量等同的护卫机甲撞在了一起,绞杀成一团。 盘旋,咬尾,错开……..两军的机甲兵们快速而简单地切换着战术动作,在空域中划出手掌纹路般的移动轨道。片刻后,第一台机甲被击落,然后是第二台,第三台,第四台,第五台,一个接一个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全部是【伊尔】。 杀尽护卫机甲的【哈奇开斯】机群像是抹干净嘴角的鲜血的恶狼,一头猛扑进正在执行对地攻击的【伊尔】的队列中,根本没人想得到自己的护卫机竟然那么不中用,这么快就死了个精光,满载弹药行动不便的机甲瞬间成了【哈奇开斯】们最肥的猎物,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被装甲机枪和导弹连续击落。 慌乱之中有的【伊尔】想发射空对空导弹却打出了空对地弹,想卸空对地弹药却把对空武器发射了出去,有的总算选对了弹药却想起火控系统还在对地模式上,空中机体交错,流弹横飞一片混乱,虽然错误不断,但是还是有十几枚空对空导弹被发射了出来。 可是效果几乎是个零。 恶狼们一边规避着导弹,一边不利落地枪射剑劈,屠杀那些挂满成吨弹药难以灵活行动的【伊尔】,每次都是对准外挂武器和弹药舱下手,确保每一次攻击都能引发一场能杀死驾驶员的殉爆,短短数分钟里就有四台【伊尔】完蛋了,那台披挂了附加装甲的【哈奇开斯】尤其凶猛,有两台【伊尔】的弹药室是被他用复合斩剑直接贯穿引爆。其余的【伊尔】完全丧失了斗志,像惊弓之鸟一样四散溃逃。 【哈奇开斯】没有放过这些可怜虫,反而利用被扳倒的数量优势,采取了更高效率的屠杀方式:两机对一机。 又有两台【伊尔】被击落,此时机队已经被摧毁了八成,而对手仅仅是那么四五台机甲而已。 这时姗姗来迟的增援机甲终于赶到,就算占了很大便宜,但是【哈奇开斯】机群的消耗也不小,应该也是时候收兵回去补充了。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已经杀败了两支机甲部队的【哈奇开斯】却像是红了眼的斗牛犬下,马上重整队形迎头猛撞上去,那台特装机成为突击队的箭头,一马当先冲杀过去,先用装甲机枪连射打爆了其中一台【伊尔】,然后又拔出复合斩剑劈断了另一台【伊尔】的机械臂。 援军措手不及之下出现了溃散,但是编队指挥官还算清醒,一眼就看出那台特装机才是这支小分队的核心,马上调动数台【伊尔】从各个方位把它包围起来。 可是特装型【哈奇开斯】毫不畏惧,在包围圈里左右冲突,装甲机枪,四联装火箭炮,复合斩剑,都在他的机甲上全部发挥出了最恐怖的火力,每次都是在抵近到快要撞上时才击发火器,给对手造成最严重的伤害,最后,包围它的机甲完全被这一机杀散,队形被冲开了一个大洞! 很惊人的胆识,很高超的技巧。 一名可怕的机甲兵。 一切入队形中,【哈奇开斯】就不再客气,架起装甲机枪疯狂扫射,同时在这种极端混乱的环境下还大胆使用了空对空导弹并连连得手,几台【伊尔】不甘示弱地用导弹还击,却因为准头的问题,几发竟然炸掉了长机的下肢,吓得它们赶紧远远拉开距离。 论单机性能【伊尔】并不比【哈奇开斯】逊色多少,但是这些机甲兵好像从人到机甲都是特制的怪胎,不怕死也打不死,而且嗜血地要命,不出几分钟增援机甲群也全面溃散。 “弟兄们,你们看这个。” 我们顺着鲍鱼的手指看到一张刚刚捕捉到的放大图像,那是这台特装机的肩膀位置,灰色的装甲板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纹章。 看上去像是疾风的雕刻,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风完全是由一把把拉长的刀刃构成的,造型非常有个性,至少比那些烂大街的狼头虎头鹰头狗头要有个性多了。只是同盟军不兴花花绿绿的特殊涂装,纹章用得又很杂,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哪一路王牌。 “嘿,这不是‘刺风’吗?没想到同盟军为了堵漏把这家伙也调过来了,真是下了本钱。” 牙哥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小子专业知识记不太住,倒是对纹章符号之类的东西过目不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家是开古董店的原因。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 “‘刺风’?就是那个敢用一台机子冲击一个防御措施完善的野战基地,用装甲机枪和火箭发射巢干掉了一个榴弹炮营,还有三四台机甲,为后继部队打开进攻道路,被同盟军称为‘空中剑士’的家伙?” “没错,就是那个击坠数二十九,排名第十一位的大ace,不过根据小道消息,uu看书uukanshu.co 这家伙其实当时是喝高了和别人打赌,没宣传的那么高尚,但是现在看来人是胆大无脑,技术倒是相当不错。” “那么说来,其他那些【哈奇开斯】就是‘刺风’专属团的成员咯,怪不得也那么猛,不愧是高水平老板带出来的手下。” 无论是条约还是同盟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大ace,就拥有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团的权力,无论是训练还是经费,都有本人包办,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给予ace们的最高荣耀,现在看来除了名字外,这些专属团从打法上,也能体现出团长本人的风格。 铁牛一脸鄙夷,揽着我的肩膀道: “王牌算个球,咋们教导团不也有一个现成的ace,想膜拜还得给哥几个叫交香火钱。” “……一边玩蛋去。” 就在这时,野战机库的广播骤然炸响了“酒瓶子”的大叫: “妈的,外训班,你们他妈是在孵蛋啊,快给老子出去,横竖也要把他们打两台下来,不然地面部队都要看阳痿了!” 铁牛重重拍了两下厚实的手掌: “好了好了,别围观了,催命鬼都来催了,准备出动,陈老爹,待会儿就看你表现了。” 突然被点到名,我忍不住耸了一下肩。 ?ps:快要开题答辩了,明天开始更新可能有点不稳定,看官们见谅 第186章 ace vs ace(二 我们出击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此时“刺风”和他的手下已经和我们拉开了不少距离,非常靠近同盟军的控制区。 “不行,他奶奶的追不上了!” 疯子骂道。 “老大,我的【伊尔bm】速度要快一点,我先去拖他们一下。” 我在无线电里喊道。 “喂,你小子小心点,别给人家当猪宰了!” “怎么可能,别忘了我也是ace啊。” “a你个鸟,少得意忘形了。” 我嘿嘿一笑,驱动【伊尔bm】脱离编队,打开加力向“刺风”和他的手下压上去,【伊尔bm】的加速性非常好,我在几秒钟就就提升到了两点五马赫的极限速度,被拉开的距离很快被补回来。 忍受着g力的压迫,我尽可能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最舒适的状态握持着操纵杆,最近这种极限动作做多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对g力的负荷越来越有适应性,果然战场也是个激发潜能的好地方,把人越折腾越强大。 【哈奇开斯】的背脊在屏幕上不断放大,逐渐被吸入了射界中,我打开安全罩,把手指搭在发射钮上准备击发。 突然,最后后面的两台【哈奇开斯】猛地回转过来,墨绿的眼睛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腰侧的导弹发射器直接对准了我。 该死,拖刀计吗?! 三机几乎同时击发了导弹,而且用的都是两枚以上的复数弹,弹道飞转,火光飞散,但是都没有击中目标。 此时我的无线电里响起一片杂音: “靠,这是什么机甲,【伊尔】吗?妈的,【伊尔】怎么可能那么快!” “鬼知道….咦,你们看它脸上那个表情,是笑脸吗?看着挺眼熟啊……” “妈的,那么大一个山寨货!” 去你妈的山寨货,你全家都是山寨货。 接连又是几枚中距离空对空导弹散射而来,我用刚安装的头部ciws张开火线扫掉了几枚,但是12.7mm子弹的射程毕竟太近,不少弹片还是飞到了机身上,砸出一片让人懊恼的叮当作响。 “切!” 我压抑着烦躁,从头盔中猛吸了一口高纯度氧气,把大脑的活跃状态提升到最高,然后我把装甲机枪和一百二十五毫米加农火箭炮都调整到火控菜单的第一位。 准备dogfight! 瞄准光圈锁定了其中一台还在做滚转的【哈奇开斯】,我用加农火箭炮击发出第一炮,说实话,火箭炮的最大时速往往都是音速之下,就算对付坦克,陆战机甲这种慢牛车也不够看,更不用说具备极强三维机动性的机甲,只是想利用爆炸威力扰乱机甲兵的操做。 “砰” 左侧的炮管发出巨大的吼叫声,一道闪光猛地杀出炮口以笔直的弹道直杀目标而去,在我反应过来以前,把目标一炮轰成了碎片! 我大骇,赶紧把眼睛贴到屏幕上确认,没错,真的打碎了,彻彻底底的碎了。 这是什么火箭弹,那么快! 吃惊过后就是极度的喜悦,连手指也颤抖了起来,好像小学斗殴的时候人家都是一水棍子拳头,我却意外多带了一把弹弓一样。 另一台【哈奇开斯】一边开枪,一边以高速从斜下方杀来,这位机甲兵显然非常了解【伊尔】的显示屏盲点,我勉强别过头才只能看见三分之一个机体。 但是足够了。 自动装弹机还在为发射完毕的炮管重新状态弹药,我不顾可能引起的机械故障,拉动操纵杆驱动机体翻转,同时调整另一门上膛的加农火箭炮的角度,炮口的边缘线很快遮盖了机甲的肩部装甲,我一勾食指把发射钮扣到了底。 炮口和敌机重叠只是一瞬间的事 火箭弹和机身撞击也是一瞬间的事。 “轰” 以五倍音速飞行的弹体和数十公分装甲板撞击的能量引爆了高爆穿甲弹头,灼热的金属射流洞穿机体,高爆装药更是把机甲从内部整个撕碎。 第二台! “呼,呼,呼……..” 我这才大口地喘息,空前的喜悦感迅速窜上来,两发干掉了两台机甲,没想到我的杀人技术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 “滴滴滴” 告警装置发出了尖叫,我猛一扭头,只见那台特装机正冲开僚机爆炸的烟雾,手中的装甲机枪正持续喷射着炮火,机体剧烈晃动了一下,我从左手面屏幕看到自己残缺的肩甲,正翻滚着向下方坠去。 “打得不错啊,王八蛋!” 我恶狠狠地说着,同时架起自己的装甲机枪还击,两条粗壮的火线随着我们两机的角度变换,在空中飞射,一开始还是尖锐的线状,但是随着两台机甲的盘旋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剧烈,弹道很快扩大成了纷乱的扇形。 弹鼓残弹马上就要清零,但是我只是打掉了特装机的几块油漆,不过因此我也看出了这家伙的作战风格。 和我一样,这家伙转得够狠。 和我一样,这家伙冲得够猛。 也就是说和我差不多风格的ace吗?去死吧,你个山寨货! 一个弹鼓清空,我们转入了最传统的空战模式——盘旋,咬尾,两机不断在空中划出各种各样的轨道,目的就是咬住对手的后半球。 根据长时间和同盟军机甲的作战经验,我得出的结论是在中低速环境下,相同挂载的【伊尔】(包括【伊尔bm】)和【哈奇开斯】的机动性基本相当,那么剩下的就是看谁的发动机能量保持的更好。 “刺风”是个有两下子的货色,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一点,迅速压平自己的移动轨道,简化机动动作。 【伊尔bm】和特装型【哈奇开斯】的移动轨道越来越简单,最后完全变成了一个不断缩小的圆圈,但是一时间谁也没有占据主动优势。 转弯,稳定,松杆,恢复,再转弯,再稳定,再送杆……..我焦急地盯着控制台上的能量计数器,那个像网游任务sp巢一样的幅条,正以用放大镜才能看出来的幅度轻微下降着,但是着已经是我能做得最好的水平了,让人郁闷的是“刺风”显然也面临同样的状况,我们始终都没有占据优势。 此时,教导团机群和“刺风”的手下已经杀成一团,不断有人试图往这边增援,都被友军打了回去,但是一些散乱的流弹还是飞射过来。 “咔嚓咔嚓” 【伊尔bm】的驾驶舱装甲上中了两枚流弹,被挂掉了一些钢屑油漆,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像拉动操纵杆脱出原有轨道,但是另一股力量却牢牢压制住了我的手腕,让我强迫保持原来的状态,这一轮我成功保持住了能量不被浪费。 特装型【哈奇开斯】的装甲板也吃了几下射弹,出于老兵的敏感,这家伙立刻下意识的驱动机甲避开,虽然只是极小的一个动作,但是最终还是消耗了一定的能量,这一轮“刺风”被我甩在了后面。 好机会! 我驱动机甲压上去,一气把“刺风”机冒火的屁股套入了屏幕的边缘,但是现在还不是用装甲机枪的最佳阵位,我转而把简易ciws的两挺加特林机枪转移到动手操作模式,对准“刺风”的背脊一通狂扫。 “哒哒哒” 火线疾驰在空域,“刺风”竟然还有余力避开了我的第一轮扫射,还避开了第二轮,接下去是第三轮,反应能力极为惊人。但是加特林机枪的火力密度实在太强。特装机的背部装甲很快冒出了着弹的火花,以12.7mm子弹的威力并不足以贯穿航空机甲的装甲,就算用最强力的脱壳装甲弹也不可能,但是“刺风”显然根本没料到【伊尔bm】竟然会有这种攻击,当即阵脚大乱,马上上蹿下跳地剧烈移动,试图避开加特林机枪密集的打击。 我几乎要大笑出来,更加卖力地驱动加特林机枪移动角度追杀目标,等“刺风”反应过来我的攻击强度不足时,他的能量已经大幅度衰竭了,我只是一下机动就咬住了它的半个屁股。 这下“刺风”可是真正的急眼了,它一下将附加装甲全部卸下来,减轻负荷,然后以一个近乎直角的偏转切向我的移动轨道前方,一边猛射装甲机枪一边向我直接杀过来,我来不及反应之下机体的下肢瞬间被一炮洞穿。 判断倒是很正,在拼能量已经不可能超过我的情况下,uu看书ww.uuknsu.c 只有硬冲一下还能挽回一线生机。 但是还是没用! 我咬着牙沉着控制着机体,用较小幅度机动着,眼睛依然紧紧盯着能量计数器,依然把能量不下降放在第一位,很快我就再次复出了代价,动力舱也被射弹洞穿一处,一部分管线被破坏。 但是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能量的补充完毕! “去死吧你!” 我驱动机体骤然加速,特装机的速度在我眼里一瞬间变得迟钝起来,【伊尔bm】反手拔出复合斩剑接着强劲的冲力,一剑砍掉了“刺风”的半边身躯! “隆” 我翻转机甲,用所有喷口抵住机体的下落趋势,然后把两门加农火箭炮锁定住目标,把大口径高速火箭弹一枚枚射入目标的躯壳内。 “轰轰轰” “刺风”的躯体剩余部分逐渐被火焰吞没,最后完全被烈火吞噬了下去,化成一堆排泄物似的残渣纷纷扬扬地落向地面。 “再见!” 给“刺风”来了十几张靓照,我才松开操纵杆,自认幽默地向“前”ace道别。然后看着还在和教导团厮杀的【哈奇开斯】们阵脚大乱,看着它们落荒而逃,看着他们逐个被干下来。 这是我干掉的第三个大ace。 爽呆了。ps:一更的说~~ 第187章 反叛的旗帜 “刺风”的死在同盟军机甲兵中引起了一场大乱,因为之前宣传这货勇猛无敌宣传的实在太厉害,现在这货突然挂掉了反而难办的要命。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另一则谣言以同样的速度在军营里流传,大概意思是“灰色微笑换马甲了,换成【伊尔】了,而且还在帮条约军打仗”,更扯淡的是,这则消息竟然得到了条约军宣传部官方承认,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脑子里都是怎么想问题的。 据说为了封锁消息,不至于动摇士气,同盟军甚至连战地记者都抓起来,没收长枪短炮丢进了小黑屋。 真替这些倒霉蛋难过。 不过进攻第二道防线远比弄死一个ace要艰难得多,为了拿下阵地又多拼了一整天,我们和集团军直属机甲兵猛丢了一天炸弹才把守军炸服,最冒险的时候我们甚至全部挂装对地火器,连护卫机甲也不派,值得庆幸的是刚有起色的同盟军航空机甲兵没有再出现,倒是避免了不少伤亡。 傍晚时分,同盟军接着夜色破坏阵地后向后方溃散,我们又拿下了一道防线,只是伤亡实在很重,临时拼凑起的进攻部队又损失了一大半,包括从第九十一机械化团抽掉出的一个营在内,被打得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堆残兵,我觉得后半截应该是这些天唯一的好消息。 一直小心翼翼的集团军主力部队听到这个消息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抽掉哥尼斯堡防御力量进入第一道防线,预计第二天拂晓抵达,协助我们发动进攻。 “可是第三十一集团军那里实在不妙,死打活打了半天也只把当面的同盟军第八十八军击退了十一公里左右,这种效率打到这里,黄花菜也凉了。” 大头将手里的虚拟文档一踢老远,一直平和的口气里也难得出现了烦躁。 “妈的,有只猪队友还真是难办。” 铁牛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可惜这种大兵团作战我们这些小机甲兵根本无可奈何。 教导团全员都集中在一顶用光学伪装覆盖的三防营房里开会,不过严格意义上说大家只是出来透个气,毕竟被毒气憋了那么多天,实在难受透了。凭借不错的技术还有一点运气,虽然整个第二十一独立机械化旅死伤惨重,但是大家还是都活了下来,堪称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不过也只是暂时还活着,现在同盟军离我们最多只有一天路程,要是不立刻拿下最后一道防线,我们都得完蛋。 “现在最担心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其他各团已经损失殆尽,只有第九十一机械化团还有战斗力,但是把旅长把赌注全压在他们身上,我实在不看好。” 学霸皱眉道。 我们也是一样的表情,从之前的换机库表现来看,这些家伙并不是什么善类。 “至少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也有一个营陪着死了,应该还算有诚意吧。” 大头如此道,但是那口气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关于这个,弟兄们,我貌似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牙哥犹豫着说。 “刚刚我在外面转悠的时候,听两个九十一团的人在聊天,说总部不顾他们死活,把他们的兄弟拿去当炮灰之类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说要我们全部死得难看。” 最后半句把大家都惹毛了。 “操,还敢让我们死得难看,敢再来就弄死……..” 正骂着,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然后我们头顶上的灯泡连了几下,突然暗了下去。 现在,我们都算是老兵了,第一时间就听出这不是炮击音,也不是空对地武器的攻击音,倒像是预设爆破装置的响声。 鲍鱼一个箭步冲到军用pcp前,我也不知道在一片漆黑中他是如何那么敏捷地做到这点的,之间他利用备用电源敲开电脑,在虚拟键盘上迅速敲击了几下,然后迅速扭过头,面孔在屏幕荧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发电室被毁了,通讯室也因为不明原因失去联络,现在全旅和外部联系中断!” “是同盟军特种部队吗?”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大头还是心存侥幸。 不过鲍鱼显然不是幸运创造者,他只用一句话就粉碎了所有人的幻想。 “第三四号野战机库突然开启了。” 第三四号野战机库,也就是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的驻地,在又没有敌情的情况下打开机库门,肯定不是要开联欢晚会。 “哒哒哒” 装甲机枪和机甲沉重的踏击声响彻天际,打破了停电带来的短暂沉寂,整个营地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中间不断响起针锋相对的还击声。 “干!下面怎么办?” 以那些混蛋的尿性肯定会马上杀过来,虽然机库就在几百米外,但是那块区域肯定是在第一时间被镇压,想回去拿机甲已经是绝无可能,失去机甲的机甲兵,战斗力还不如退出历史舞台的步兵,我们顿时完全没了办法。 这时候,铁牛保持一个领导应该有的清醒。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跑!” 这个直接的命令还有后半段, “准备武器,来几个人和我去狙击叛军! 我们这才理清思路,意识到光凭两条腿是跑不过机甲的,于是马上摸黑在营房里翻找起来,四周的枪炮交火声依然在响。旅部的直属兵力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又是毫无准备,不可能抵挡住叛军的攻势,但是至少也为我们拖延了一些了时间。 “隆隆隆” 突然,一排雷鸣般的脚步向这里快速靠近,果然是打到这边来了! “走!” 铁牛扛着一个弹药箱一家伙翻了出去,我们也纷纷从后门和窜出去,刚跑到外面,我们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巨响,整个营房都被一股巨力连根掀掉。月光下,【德普】熟悉的机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同时出现的,还有装甲机枪黑洞洞的枪口。 很可惜,这次它是我们的敌人。 “沙” 铁牛射出第一枚火箭弹,【德普】立刻捕捉到了这个攻击,后退一步轻松地让过了这枚射弹,但是几乎同时,道钉从正面也来了一发,入射角直击【德普】的下盘,这一击虽然刁钻,但是同样没有夺过【德普】的探测,陆战机甲马上以后跳动作避开了这一击,道钉的火箭弹打进泥地里爆炸。 “咔嚓” 陆战机甲落地时却一不小心踩上了自己刚刚掀掉的营房钢件,踉跄不稳地向后退去,背着两具火箭筒的疯子不要命地从遮蔽物后面跳出来,扛着火箭筒就是当面一发,失去平衡的【德普】竟然还有余力偏一下身,但是没有完全让开,被一击命中的臂部,一条机械臂被炸得稀巴烂。 可是很遗憾,这不是持枪的那只手臂。 【德普】挥动着装甲机枪胡乱开火扫射,流弹“唰唰唰”的从我们头上飞过去,把一堆树木的炸得稀巴烂,幸亏这只是触发引信,而不是同盟军惯用的可编程空爆引信,不然我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翻到在地上的【德普】还在挣扎着想爬起来,转眼间就竖起了半边身子,疯子这下也是真的疯了,操起另一杆火箭筒就跳起来,跳到一个汽油桶上,瞄准【德普】的驾驶舱就是一下,他的整个人当即就被后坐力掀翻了出去,摔得头破血流,但是那枚火箭弹还是准确命中了【德普】的躯干,那玩意儿立刻冒着火重新倒了下去。 “他妈的,本来就是一个俯冲就能搞定的货色,弄得那么麻烦!” 疯子额头上滴着血,痛得丢开空发射筒大骂。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我的耳膜又捕捉到了一阵滚雷般的“隆隆”声,再一看,竟然又有一台【德普】沿着营区还没完全削平的缓坡大步杀下来,手中的装甲机枪正朝这边不断开火。 “靠!” 四周火雨纷飞,我们赶紧重新卧倒规避,但是老是这样趴着装死也不是个事,要是被陆战机甲逼近,我们这些就带了几杆破枪的机甲兵绝对要挂了。 我几下匍匐到铁牛身边,扯着嗓门问道: “老大,还有多少弹药!” “就两杆一次性火箭筒了,奶奶的,导弹不是给机甲了就是给机动反装甲小组了,配给我们的全是这种水货!” 炮击的噪音中,铁牛也用同样的音量回答我。 好了,这就足够了! 我打开弹药箱把两杆火箭筒都扛出来,撒腿就跑,铁牛一下没按住我,被我跑了出去。 “老大,我绕开这家伙,你带其他人快点叫其他团的援兵来!” “陈项,我艹你妈的……” 铁牛气急败坏的怒吼只说到一半就被炮火湮没,谢天谢天,我最终也没有听到剩下的部分。 用火箭筒对付机甲也不是第一次,早在北方被无良奸商丢进森林里时我就做过这种一般反装甲兵都不敢尝试的壮举,可是这次却更加不济,上次好歹还有杆自动步枪可以开火壮胆叫人,现在我身上唯一的枪械就一把小手枪,而且绝对不会再有奇兵出现。 拿手枪打机甲?先不说在两百多米外打得到打不到,诱敌倾向也太明显了。想到这里,我首先扛起火箭筒对准还在移动中的【德普】就是一发。 我手上的火箭筒只有机械瞄具,再加上黑灯瞎火,能打中倒是怪事,【德普】马上刹车躲过了这一击,但是反装甲兵的存在让任何一名机甲兵都无法忽视,于是【德普】马上调转枪口向这边杀过来。 很好,过来就有戏了。 我丢下空发射筒撒腿就开跑,还很风骚的把身下一杆火箭筒晃啊晃的,结果就是【德普】还在很有的位置就急火火地开了枪,受限制于火控系统,【德普】的夜间射击精度并不高,再加上我用s型轨道不停在转,命中率并不很高,但是对方手里毕竟是口径二十三毫米的自动火炮,哪怕溅到一点,弹片就能活活捅死我。 没办法,人生是一场赌博,战争又何尝不是一场赌博,不拼一把永远不能中大奖。 “咚” 一枚小口径高爆弹在我附近炸开,我感觉小腿痛了一下,似乎被弹片扎了进去,借着这个机会,我单脚用力一跳做出被掀飞的姿态摔了出去。 然后就是看谁胆肥心细了。 “铿锵,铿锵” 【德普】一步步逼近,看书 .uanshu.cm 我可以感觉到重达十几吨的人形怪物迫近的震动,还有装甲机枪刚发射完毕的硝烟味道,距离肯定是十米都不到了,只要对方来一下我的尸体就要用麻袋散装了,但是我牙齿一咬就当没感觉。 “十,九,八,七…………一,零,零点一,零点二,零点三,干!” 暗中补齐了三秒读秒,我一下捞起火箭筒滚起来,然后睁开眼睛瞄准。我的运气不错,筒口的位置正好是驾驶舱。 【德普】的红眼露出了惊慌的色彩,马上把装甲机枪横过来准备扫射,但是还是慢了一点,我已经抢先一发射出去。火焰烧着了我的背脊,弹头击中了【德普】的心口,【德普】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踉踉跄跄地后退,装甲机枪因为惯性还在晃个不停,但是最终一枪也没有打出来,机体就轰然倒地。 顺利搞定了一台,我勉强站起来准备和大部队汇合,可是才走了几步,我才发现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前方,后方,斜对面都亮起了陆战机枪特有的高瓦数探照灯,准确把我锁定在了中间,总共有三台陆战机甲,三挺装甲机枪和数量不明的导弹火箭弹,而我只有一把打鸟用的小型自卫手枪。 “好吧,好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我咕哝了一句,丢开手枪,很光棍地举起手。ps:抱歉,一更,学生处说我的学位证好像挂太多要报销......所以.....先让我静一静 第188章 老熟人 公历084年11月底,处于两大集团对抗最前沿的哥尼斯堡,局面越来越扑朔迷离,守军并没有像媒体预料的一样,在同盟军的狂攻下土崩瓦解,甚至还能反击,顽强程度超出预料;被前后夹击的同盟军也同样没有崩溃,把两个集团军坚决隔开;处于攻势的条约军内部却突然出现了混乱,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突然反叛,歼灭了旅部和其余旅直属队,踞险防卫同盟军。 同盟军,条约军,叛军三方势力在这块不大的区域完全绞在一起,也咬在一起,完全无法分开。 我是顾不上有什么现在身处的环境会对世界大战的战局造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影响了。因为我正在叛军的小黑屋里吃牢饭,这帮家伙对我的态度当然是极差,把我捆好先是一顿拳打脚踢大耳光,把我丢进黑屋里后,又操着棍棒枪托一顿毒打,临睡觉前还不解气又不约而同的冲过来狠揍了我一顿,还用上了铁家伙。 “靠………下手有够重。” 瘫在小黑屋肮脏的地板上,我连最小的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从肺里稍稍挤出一点气流就痛得要命,我判断肋骨肯定被打折了一两根,因为手臂也受了伤,所以无法仔细检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因为这些家伙可不是收高利贷的流氓,打得差不多就算结束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涌进来一堆凶神恶煞的大汉,把我拎出去丢在摄像机前摆个pose,然后一枪崩了我祭旗。 现在我是后悔不迭,当时我是从机甲兵奇怪的行动看出,这帮叛军似乎杀戮的欲望并不强烈,只是想尽可能多的俘虏我们,所以才想混个侥幸,万一这帮家伙是想拿我们当枪靶和电视直播节目的一次性龙套用那岂不是见鬼,万一被老爸老妈在电视上看见我血肉横飞的样子,估计两位肯定要疯了。 发昏当不了死,在我又痛又恼的喘气的时候,真的来了一伙大汉二话不说把我提了出去,没错,是提出去的,因为重伤再加上腿部伤口没有任何治疗,我连挪动也办不到,完全是被人当麻袋一样弄到外面去的。 真他妈够恶心。 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叛军的天下,身穿条约军制服的警备兵压着举手投降的条约军人员,这场面看上去非常怪异,虽然面孔上有一些差异,但是为了防止误伤,叛军还是很细心的为自己的胳膊上缠上了白布条,方便识别。 俘虏都是垂头丧气和狼狈的,不少人甚至就披着一条被单,看样子是在被我里被叛军掏出来的,在两台【德普】的威逼下,他们老老实实的从三五名士兵组成的检查站走过去,搜查有无随身武器,在装甲机枪的威慑下,没有人敢兴起反抗的念头,而自己人的窝里反,无疑也让大部分人失去了勇气。 “看什么看,快走!不然打断你另一条腿。” 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差点把我踢到泥地里,我心里暗骂,妈的明知道我走不动还要我走,想打就直说。 这些家伙显然就是这么想的,操起枪托就准备动手,可是就在这时,那边的检查站陡然发生了异变: 就在检查一名垂着头的高级军官时,一名叛军警备兵照例无精打采的倒背着自动步枪枪,伸手去摸军官的衣兜,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看上去有些木然的军官突然暴起,从手里亮出一把五寸左右的军官短剑,一记割开了那个警备兵的脖子,那家伙当即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惨叫倒地。 酒瓶子,是酒瓶子! 我一眼认出那家伙的身份,原来就酒精麻醉得糊里糊涂的旅长突然变成了矫健的猎豹,一闪身扑倒了另一个警戒兵,捅穿了他的喉咙,然后又痛穿了另一个冲上来的警备兵的心脏,把他也宰掉了。 俘虏群顿时大乱,机灵点的马上四散奔逃。因为事发突然,两台【德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现场还有叛军的人,用装甲机枪直接扫射的话,搞不好要一锅端了。 连杀三人,“酒瓶子”突然盯上了这边,挥动着军官短剑凶神恶煞地杀过来,押解我的叛军吓了一跳,马上冲出来两个人向“酒瓶子”顶过去,但是“酒瓶子”的动作更快,还不等他们抬起枪口就“唰唰”两刀割开了他们的喉咙,然后继续冲上来。 但是酒瓶子的动作虽然快,可是这一下耽搁还是慢了两秒钟,就是这点时间决定了他的命运。 其余押解我的警备兵终于逮到了开枪的机会,三四枝自动步枪一齐扫射,“酒瓶子”的身上顿时绽开了无数朵血花,但是他瞪着眼睛,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叛军都被他的动作惊呆了,立刻继续开枪,在吃了数发子弹后,“酒瓶子”终于倒了下去,倒在了我面前。 “一群杂种!” 这是我听到的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后留言。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裤腿稍稍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酒瓶子”有最后的力气塞进了我的军靴里,我不动声色地踱了一下腿,把拉起的裤腿顿下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这时,酒瓶子才死了,真正的死了。 虽然平时不太看得起这位酒鬼,但是现在,我觉得他死得像条好汉。 这时,几名警备兵终于扑上来,把酒瓶子拖走,还不解恨地往尸体上补了几十枪,把尸体打烂才算数。【德普】恼羞成怒地开始镇压骚乱,用装甲机枪直接扫射逃跑的俘虏,一口气杀了十几人才算稳定了秩序。 我没有看到这场骚乱的后续发展,因为我已经被剩下的警备兵提走,提进了三号野战机库,现在应该说是叛军的临时指挥部。 “咕咚” 我被粗鲁地丢在了机库地板上,全身的伤口被震得一阵作痛。然后随着一股烈性烧酒的恶臭味,一个大汉一摇一晃地走过来站在我面前。 “哟,好久不见。” 这五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恶声恶气,我诚实地回答他。 “是吗?多谢关心。” 回复我的问候的,是安德尼科夫的一记当头猛踹,带钢板的军靴力度之大,几乎把我的鼻子踢歪到一边去。 “咳咳” 鼻血呛了进了器官,非常难受,但是更难受的是,我的手臂稍稍抬一下都是钻心的痛,连捂住伤口都做不到。 “我可是想你想的要命啊,杂碎,”安德尼科夫把我双手把我提起来,瞪着近乎狂暴的眼神看着我,“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着该怎么做掉你,是绑在我弟弟墓前乱刀砍死,还是放在电视机前做个斩首直播,我都快选不过来!” 我被踹开的脸上,挤出一个讥笑: “每天yy靠为生可真是为难你了。” 安德尼科夫眼睛一瞪,马上挥起拳头又要揍我。 “住手,安德尼科夫,他已经经不起打了,要是打死他一切都浪费了。” 一个耳熟的声音从安德尼科夫背后响起,一个身着女性军士制服的美艳女子转了出来。 说句实话,从她发第一个音开始我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也终于想通了,前一阵子那套差点绕死我们的换机库计策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从开学第一天上课经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一直到现在,也真是缘分。 “没想到你也插手这件事了,或者说是一部安排的一步好棋?” “都不是,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的起事,是早就已经定下来的,我只是担当一个辅助者的职责而已。” 布洛尼娅平淡地回答我。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能干掉我们两台机甲,小看你们了,尤其是你陈项,那一下装死装得真漂亮。” “谢谢夸奖。” 我扭头看向站在一边脸色发黑的安德尼科夫。 “顺便问个事,你上过她吗?” “上过又怎么样?” “没事,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黑木耳的口味。” 话音未落,安德尼科夫的拳头一下砸了过来,把我打出去十几米远,这一下可真够结实的,我的牙齿都被打断了两颗,满口都是血,下巴也脱臼般的合不上。 “我实在搞不懂留着这小子有什么意义,他除了会惹毛我之外一点用也没有!” 安德尼科夫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很简单。” 布洛尼娅缓缓移步到我身边,伸出冰凉的手指捏住我的,“咔哒”一下帮我把脱臼的骨头固定回去,妖魅的眸子里满是雾气般的贪婪。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灰色微笑,总之条约军宣传用的招牌已经落到我们手里了,相信我安德尼科夫,把他交给同盟军放到电视台展览,远远能比你带两个机甲营反正带来更大的利益。” 虽然说小命暂时无忧,但是要被弄到电视上丢人现眼,还是让人挺丧气的。 布洛尼娅在叛军中的地位显然不简单,刚刚还满腔怒气的安德尼科夫马上软了下来,换上一脸淫笑走到布洛尼娅身后,摸从她的屁股外面一直摸到内部,一副色中恶鬼的样子。 “反正时间还有早,待会儿去我的营房做两次吧。” 我差点没吐出来,但是布洛尼娅的笑容却越来越妖魅,伸出食指勾着安德尼科夫的下巴,凑近他含笑道: “先去洗个澡,我就到。” 安德尼科夫马上像条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跑掉了。u看书 .uuknshu.cm “看来你倒是从来不缺男人。” 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冷笑道,这次布洛尼娅没有笑,而是用沉默地眼神看着我。 “是的,自从李方洲死后,找过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可是一个不如一个,都只是想上我的床而已,有时候还想几个人一起上我,比对待妓女还不如,职业工作者还知道按劳索酬和准备安全期,我只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满足这些牲口的要求。” 我继续冷笑。 “那你还过得真辛苦。” 布洛尼娅突然暴怒起来,像一只发怒的母狗。 “你以为这是谁造成的陈项,你以为是谁,如果不是你当初杀了李方洲,如果………如果更早的时候你能接受我的话,我怎么会混到现在这副样子,我肯定已经………” 我感觉自己的冷笑都冷到了骨头里,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能用别的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女人。 “已经是将军夫人了是吗?真可惜,首先,我最厌恶的就是背叛者,其次,我也很讨厌黑木耳的味道,现在还是很讨厌。”ps:找了一天学生办公室,找了一天辅导员,找了一天教务处,深度的学位证确确实实废了.......偏偏不多不少还刚好卡在死亡线上,真特么恶心......心都凉了,算了不说了,说了难过,诸位放心,这本书我一定会完本的!专业我学不好,这事我还是做的好的! 第189章 镇压作战(一) 第三十三集团军后继部队与残兵合流后,迎头撞上了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的叛军,不撞不行,因为这帮家伙好位置挑得非常好,好死不死就卡在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的进攻道路上,想绕也绕不开。 一开始增援部队只是打算抽出一部分监视住这个营区,大部队绕开这个钉子直攻同盟军,这些叛军也的确够猛,主动调来火炮对准射程内的条约军猛打,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也把条约军折磨得无法正常行军,干脆一股脑地先涌过来解决他们。 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同盟军援兵离这里只有不足二十个小时的行程。 凌晨时分,我被猛烈的爆炸声惊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条约军在半天内发起的第十六次进攻,注意这些只是以陆战机甲的攻击频率计算的,航空机甲的空袭也几乎是一秒钟不停。这种连续的车轮战无疑极大损耗了叛军的战力,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营地内叛军的机甲移动音越来越稀薄,最后几乎绝迹了。 但是对我来来说,情况并没太多起色,首先虽然没有再挨揍,但是我的伤口之严重,随便挑个人出来都能一拳打死我,大概是布洛尼娅了解到我的武功的原因,至今也没人来给我治一下伤口,搞得我连保持清醒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跳起来杀人。 “喂,出来!” 小黑屋的门突然打开了,阳光刺得所有战俘眼睛都睁不开,一天不见的安德尼科夫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只不过这家伙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眼睛血红而且满身酒气,像是刚从酒吧里窜出来的恶棍。 “出来,都给我快点!” 在他的呵斥下,我们这些战俘被一群警备兵连打带架弄了出来,我隐隐约约看见布洛尼娅正在角落和安德尼科夫嘀咕些什么。 “喂,这样真的有效吗?” “就算没有,也是对条约军士气的一个沉重打击,当然,如果不行的话还有后手,他们是绝不会向陈项动手的。” 阴谋竟然又拉上我了,看样子这次不会是什么好事。 几分钟后,我们都被赶到了营区外围,此时叛军能控制的区域只剩下营区这一小块地方,外围已经全数被条约军扫清,到处都是散落的机甲残骸,叛军至少有三分之二个机甲营全部搭在了这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条约军占尽优势,现在同盟军援兵已经不断向这边靠近,叛军只要挺过最后五分钟就是赢家,而条约军除了要尽快歼灭他们外,还得费劲千辛万苦打通第三道防线才行。 胜算最多是四六开。 虽然损失巨大,但是叛军也的确够猛,不断地收缩防线硬顶,甚至把一百五十二毫米榴弹炮也拖上前线打平射,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支离破碎的金属胡同,对条约军机甲群形成了严重杀伤。 我们被分成了几个批次,安排在【德普】的射击阵位中间,第一批五十名战俘先被赶了上去,像电线杆子一样笔直地在前沿站成一排。 这一招绑匪也经常用,俗称肉盾,大概意思是你有种打一枪过来试试。 条约军当然没种,至少在这方面有种的人并不多,所以冲在最前面的【德普】全部刹车停下,直挺挺地僵在哪里。 “快点,把他们都赶上去,快!” 发现情况有效,安德尼科夫大喜之下,马上在各个支撑点窜来窜去,驱使手下把战俘统统赶上去,如果拒绝或是反抗,当场就是一枪击毙,短短一两分钟就杀了七八人。 “喂,快点起来!” 一个小兵拿着把自动步枪顶着我脑门,我只好骂了一通祖宗,然后慢慢支撑着直起身,但是没想到小腿和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我当即跪了回去。 小兵看着我已经流出恶心的脓血的伤口,厌恶地撇了一下嘴。 “喂,医护兵,快点把这个倒霉蛋医得能站起来,真是见鬼,怎么在我这里分了这么个残废人。” 我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一个背着医疗装备的医护兵就跑上来,骂了一句见鬼,就动手给我处理起伤口来了。我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布洛尼娅和安德尼科夫,因为场面很乱,所以两个人都在离我很远的位置指挥,显然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 妈的,真是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 我继续摆出痛苦的表情,不时紧张地偷眼忘着两个叛军主角的反应。 军用医疗装备的效率很高,经过十几分钟的各型处理后。化脓的创口迅速得到了控制,坏死的肌肉被剔除,创口部分很快得到了愈合,最重要的是打折的肋骨被固定回了原位,并基本长好,不用担心剧烈运动时一扭身子就被自己的骨头刺穿肺。 随着前沿的人被越赶越多,枪炮声也逐渐陷入沉寂,明明交战两军近在咫尺,现场却呈现出非常诡异的双方面沉默。 见鬼,从哪里给我搞一台机甲来! 我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那么多警备兵,但是只要有机甲在,哪怕是台最废的教练机甲,敌人就算长出三头六臂来我也能对付。 眼看留在原地的人,越来越少,我已经快要无法浑水摸鱼的时候,一台【德普】拖着一台友军机下了前沿,那台被拖着走的【德普】虽然外表看上去比较完好,但是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等到机体被机械师扶正时,我才发现,机甲的驾驶舱位置已经被聚能弹头洞穿,对于机甲兵来说,这是一种很恶心的死法,虽然对机体性能没有妨碍,但是驾驶员却是在一瞬间被烧成了半截焦炭,像被抽走灵魂一样失去了战斗力。 机甲兵中把这样被击毁的机甲戏称为——丧尸。 但是现在看到这种机甲,我却激动的一个哆嗦,看来今天是撞大运了,想到什么来什么。 悄悄摸出“酒瓶子”留下的遗产——一把脏兮兮餐刀,我开始用锯齿刀刃一点点吃力的锯着绑在手腕上的塑料手铐,这玩意儿虽然没有铁家伙硬,但是柔韧性非常好,没大型剪子割起来相当麻烦。 机械师打开冒烟的驾驶舱从里面拖出半截烧焦的人体,而赶完自己身边的战俘,安德尼科夫骂骂咧咧的往这边走过来,看到我的样子马上就是一愣。 行了,就是现在! 运起内力猛地把割开一半的塑料手铐挣开,我飞起一脚踹翻那个医护兵顺势起身,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过的踢技横扫而出,像鞭子一样,一瞬间把眼前的警备兵脑袋踢拧了九十多度,然后我乘机扑过去夺过他的自动步枪,一通狂扫把身边的三四个警备兵全部搁到,然后顺带又赏了安德尼科夫一梭子。 在全体停火的情况下,这一通乱枪声音相当震撼。 “艹,杀了他,快杀了他!” 安德尼科夫的军帽被我扫飞了,头皮也被流弹挂开,那家伙暴跳如雷的挥动着手枪朝这边乱射。 距离一百多米,能擦到都算你运气好。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几名目瞪口呆的机械师身上,一边跑一边连射自动步枪,把他们有一个是一个全部搁倒了。 “拦住他,不能让他上机甲!” 布洛尼娅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没错,一上机甲这些下三滥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一个特别听话的机械师立刻猫着腰往驾驶舱里钻,我马上架起自动步枪一个短点射削掉了他的半边脑袋,脑浆喷了半边驾驶舱,就在这时我也已经冲到了【德普】下面,整个营区都被惊动了,刚刚放下机甲的【德普】马上折返,操着装甲机枪向这边射击,但是我已经抢在他前面跳了进去,顺势一打操纵杆,驱动机体就地一个三百六十度翻滚,躲开了第一轮扫射。 “见你娘的鬼!” 没绑安全带,我被这一轮激烈的机动差点甩到驾驶舱外面去,uu看书uukanshu 用脚强行顶住驾驶舱两侧才算把自己固定住,就是这一通折腾,我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震裂开了,血流得像自来水一样。 我忍着剧痛,拉动手柄关上驾驶舱门,下一刻,一排二十三毫米机关炮弹就直击命中了【德普】的主装甲,因为距离太远未能击穿机体的正面装甲,【德普】只是被巨大的冲力掀翻,趁着这个机会,我把安全带也扣好了,虽然沾着脑浆和焦糊人肉的座位很恶心,但是比起被打成同样的玩意儿实在好太多了。 控制住机甲,我就不再客气,单手架起装甲机枪击毁那台【德普】的下肢,然后对准还在前沿的【德普】一通速射,我射界内的机甲纷纷中弹被击倒。 “他妈的,快跑!” 我打开扩音器大吼道。 反应过来的战俘们趁机一哄而散,反应过来的条约军一拥而上,叛军完全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甚至他们自己也乱了起来,更远处的叛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端着装甲机枪左晃右晃不知道该往哪里开枪。 “艹,老子要宰了你!” 伴随安德尼科夫着疯狂的咆哮,一台【德普】红着眼睛对准我猛冲上来,凡是挡在它面前的人群不论敌我统统被踏成了肉酱。我甩开打光了子弹的装甲机枪,反手拔出热能刀迎敌。 正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来受死吧,垃圾! 第190章 镇压作战(二) “锵” 热能刀与热能刀猛烈撞击着,两台重达十数吨的机甲像是两个大齿轮一样,死命地纠缠在一起,磨合迸射出激烈的火花和钢甲碎片。 “宰了你宰了你宰了你!!!” 安德尼科夫疯狂地咆哮着,挥动热能刀不要命地狂砍过来,一副要死也要拉我下地狱的架势,我的气势竟然一时间被这号疯子给压住了。 “宰你妈!” 我也被惹毛了,挥动机械臂首先架住安德尼科夫砍来的热能刀,并把他的武器用力扯到一边,然后一下突入他的怀里,同时把热能刀贯入了【德普】的驾驶舱。 从刀身上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我确信我依旧干掉了一台发动机,正当我我准备来一个划拉彻底割开动力舱的时候,【德普】却趁势猛撞过来把我的机甲按入一座营房,然后死命地想拔出卡在我的机械臂上的热能刀。 妈的,你还能动啊! 我一手把机械臂死死抵在废墟里,一手按住钉在【德普】驾驶舱上的刀柄准备开他的膛,安德尼科夫当然不允许我这么做,马上腾出一只机械臂抵住了我的腕部,阻止我继续扩大创口。 一边想夺刀,另一边想把刀子钉进去,两边都卯足了全力想弄死对手。 此时,营区内的爆炸声和机甲移动声越来越频繁,并逐渐向营区深处转移,这对叛军来说是非常不妙的,因为条约军人数远远压倒了叛军,一旦打开一个突破口,蜂拥而入的人员远不是叛军能够抵挡的。 话说你这牲口要在我上面骑到什么时候啊! 我突然改变出刀方向,拧过刀身向反方向一划,把【德普】的腹部斜上方切开,这是陆战机甲油压管线最密集的区域之一,顿时有大片管线被我切断,褐色的油品像是血液一样狂喷出来机体的动力瞬间变得虚弱,我趁机翻身把它掀到了一边去,一手掐住他的脑袋,一手把热能刀像打针一样,一点点刺穿它的驾驶舱。 【德普】像被吊上岸的死鱼一样惨烈的挣扎,直到我把它的背部装甲也给捅穿它还是在挣扎,不过最终随着一阵神经反射似的抽搐,它终于不动了。 “吃屎去吧!” 我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松开热能刀放眼四周,叛军已经完全被击溃,同时被击溃的还有他的斗志,只有四散奔逃的份。 不过,话说回来,还有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婊子! 别人逃了没关系,就是这家伙,一定要抓回来杀了再杀,不让她把做人的真谛理解到骨子里不行! 也没仔细想自己怎么从这堆兵荒马乱里挖出一个人来,反正只是下意识的想那么做就对了,我正准备驱动伤痕累累的机甲移动,却吃惊的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圈【德普】,外加一圈装甲机枪包围了。 虽然很滑稽,但是我还是赶紧让机甲举起双手同时打开驾驶舱,表明没有敌意。 话说没几天连做两个头像动作也真丢人。 “住手,妈的都把枪放下!” 头顶传来一片霹雳似的巨响,几天【伊尔ml】乱糟糟地降下来,把身边几台【德普】的装甲机枪全部打掉。 我去,是哪来的蠢货,那么胡来。 “是陈项,是陈项,妈的都住手!” 铁牛的大嗓门听起来格外刺耳,围着我的【德普】赶紧放下枪,转而去追击正在溃逃的其他叛军了。这一刻,我终于从那个恶心的驾驶舱里被释放出来,拉着升降索重新回到了地面行,铁牛也那么做了。 “哟,老大,好久不…….呜哇!” 迎接我的笑脸的,是铁牛砂锅大的拳头,一家伙打得我口鼻流血。 铁牛似乎还没打痛快,找了快空地把我拖过去,拳打脚踢就是一顿好揍,我很认账地保住脑袋任他打。 “这是你不听命令的教训,混蛋!” 铁牛如此道。 我捂着脸皮嘴唇鼻子晕头转向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表示明白。铁牛点头,然后扑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欢迎回来,陈老爹。” “谢谢,老大。” 对于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的镇压一直持续到傍晚,虽然被打散,但是这些家伙还是非常凶悍,不短以两到三台为单位组织小机群凭借地形抵抗,而且叛军拥有和条约军相同的涂装和敌我识别系统,分辨只能靠肉眼和无线电暗号,这些给条约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经过艰苦战斗两个机甲营的叛军彻底被消灭,条约军则付出了至少一个半营的代价,还有宝贵的时间,胜的非常惨烈。 不过对我而言,这事并不算结束,整整一天我都不顾伤势未愈合,提着把手枪到处乱转,找布洛尼娅寻仇,好几次差点被警备兵当可疑人物抓起来,教导团的战友们也还以为我做俘虏期间受了什么严重心理创伤,瞎紧张了半天,可是一直折腾到晚饭边我也没再看到那个该死的家伙。 不会是趁乱跑了吧,想想也有可能,那么高智商的刁人没理由给叛军殉葬。 想到这里我也没了兴致,准备打道回府。 “谁?” 我突然转身,用手枪对准了营房的一个角落。 “呵呵,被发现了吗?不愧是陈上尉。” 随着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笑声,一个人闪了出来,但是这个人的出现却让我陷入了更加郁闷中。 黑头套,黑战术背心,黑作战服,黑枪支,甚至连眼睛上也逮了一副黑框护目镜,搞得像是从石油里捞出来一样,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怪胎朋友。 “你是谁?” “哦,这个人称代词不是应该用复数形势吗?” 黑衣人身后竟然闪出了一片十几个同样装束的武装分子,站成一排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我,这些家伙的训练非常了得,我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好吧,那你们到底是谁。” 我不得不将就改了一下句式,现在这种情况动手是个白痴的举动,好在他们没有继续绕弯子,直接报出了家门。 “伏尔加公司,二部直属特种部队。”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克拉徳那让人不舒服的影子。 “二部?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不不,陈上尉,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只是来抓回外逃奴隶而已。” 黑衣人一挥手,两个手下马上拖上来一个人,从这个人四肢的弯曲幅度来看,我在第一时间确认,这些都已经被打折了,虽然被打得几乎不成人样,但是我还是在第一眼认出,那是布洛尼娅。 “你们如果能来得再及时一点,我会很感激你们的。” 拉回目光,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话刚出口,我就感觉这家伙面罩下的表情有些扭曲。 “及时?我觉得恐怕没有更及时的了,如果不是陈上尉你一脚踹裂了我的肠子的话,恐怕我还能更及时一点。” “我…….踹裂了你的肠子?” 被飞来的一句责难弄得莫名其妙,拜托大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这事从何说起………额,等等,难道你是,刚才那个医护兵! 我用惊骇地眼神看着他,而这位大哥则沉痛地点了点头。u看书 .uukansh.cm “陈上尉,我知道你的身手很不错,论拳脚功夫我们部队也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但是下次能不能麻烦你别乱来,要是被雇主知道你挂掉或是受伤的话,我们会很麻烦的,这年头就业困难,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请你帮忙兜着点。” “……….好吧,抱歉。” 废话扯完,这位带头大哥给我照了一张全身像,说是作为领酬金的证明,然后带手下撤退了。他们临走前,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冒昧问一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 “这个是公司执法队的事,我们并不清楚,不过详细流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黑衣人想了想说出了一串光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刑罚名词,从欧洲传统技术到明清天牢特产一应俱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对了,我们部长让我带话,对为你造成的麻烦表示道歉,这是他管教不严所致和二部的整体行为绝对无关,作为一点点补偿,以后他肯定会在业务范围内给予上尉你最大优惠的。” 我忍不住苦笑,还以后,先熬过这两天难熬的时光再说吧。 想了想我又叫住他们。 “对了,告诉你们公司执法队,把那个什么百人强暴免了吧。” “为什么?” “因为那只是让她爽而已。” 第191章 教导团的精神 收拾完叛军把内部搞清爽了以后,条约军整体上恢复了秩序,开始拉开架势向同盟军最后一道防线冲锋。作为冲锋序幕的,就是双方上百门榴弹炮不计消耗的猛烈对射,把两侧战线炸得稀巴烂。 当天,集团军司令官奥索尼斯基中将也顶着不断掉下来的铁疙瘩冲到了最前沿发表演讲,资格不嫌,上至突击旅旅长,下至啃压缩饼干的小兵都有入场券。 关键时刻,老大也得玩命了。 “诸位,我们的时间和空间都不多了。” 奥索尼斯基中将一开口就直指最残酷的现实,听得我们脖颈上发凉。 “同盟二十八,二十二两个集团军正在向我们逼近!而现在我们的主力全部集中在第三道防线前,一旦被两面攻击,我们十二个旅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不,不但是我们,就连哥尼斯堡也无法再进行坚守,所以从明天开始的战斗,就是决定整个三十三集团军存亡的关键,忘各位务必同心协力。” 晓以大义完毕,下面就是说奖惩规则了。 “明天各部务必勇猛冲锋,战至最后一人,一人后退枪毙一人,一班后退枪毙班长,一排后退枪毙排长和所有班长,以此类推,另外,根据战时特殊奖惩条例规定,上一级有权枪毙下一级,师长有权枪毙旅长,旅长有权枪毙团长,排长有权枪毙班长,总之,特么的就是谁敢不卖力,统统格杀勿论!” 铁牛在下面悄悄道: “那我是不是有权枪毙你们了。” 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冷,以至于教导团根本没人理他。 散会后,教导团成员自发聚集成一团,但是和平时的嘻嘻哈哈不同,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根连一根抽着烟,搞得整个集会现场像开篝火晚会一样烟雾弥漫。 “妈的,要不要人活了,都把烟给老子灭了!” 烟量不大的大头呛得直咳嗽。 于是大家只好掐掉烟头,但是还是没人吭声,一个个闷着头不说话,就连铁牛自己也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后一击,说起来很刺激,但是我们这些执行者能体会到的只有巨大的压力。 “行了,还说不说,不说我说了。” 有人突然插了一句嘴 本来要是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不识相的插那么一句嘴,我们保证当场揍死然后拖出去喂狗,可惜仔细一看,我们才发现这人揍不了。 因为说话者是集团军总扛把子,奥索尼斯基中将。 “还有烟吗?” 这是中将的第一句话。 铁牛掏出烟卷。 “还有火。” 这是中将的第二句话。 大头掏出打火机。 没有一点架子的蹲在我们中间心满意足地吐了口烟圈,奥索尼斯基中将一脸抽药似的放松表情,但是我们却奇怪的感觉自己有些放松下来,很多年以后,很多人的回忆录里都提到了这个感觉,铁牛的总结是:有时候指挥官的情绪比挥着拳头喊口号要有用很多。 “状态都还不错吗,很好,非常好。” 这话让我们一个个哭笑不得,面对面我们都能看出对面的战友眼眶发黑,脸孔虚肿的倒霉样子,说是厌食症患者都比机甲兵有人信,这还叫状态好? “别误会,和你们的猪皮五花大肠之类玩意的状态无关,我指的是你们的团队状态。” “团队状态?” 军事课上从没有教过这个词,我们也听不懂,但是中将吸了半支烟,却换了另一个话题。 “从今天开始,集团军直属机甲部队和你们合并,统一出击。” 我们大吃一惊,自从被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狠狠恶心了一把后,我们对关于“合并”类的信息都非常在意,虽然集团军直属机甲部队和我们没有深仇大恨,但是也没有任何交集,短时间内磨合相当有难度,更重要的是,虽然在二十多天的高强度作战中,直属机甲部队受到严重损伤,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还是远在教导团之上,说难听点简直像我们被他们吞并了一样。 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奥索尼斯基中将第一时间举起手,示意我们几个快要跳起来的人先不要出言,等他说完。 “航空机甲部队所有行动以你们教导团为准。” 我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去,铁牛你给这位爷的是什么烟啊,怎么三两口就把脑子抽坏了!让堂堂正规军让我们这些“编制外人员”调动,先不说人家肯不肯干,逻辑上也说不过去。 “他们的整个团队都垮掉了,再也没法作为一个独立编制用了。” 奥索尼斯基中将淡淡道。 我们一呆。 “师长挂了,副师长也挂了,军官挂了一大半,机体也坏了一大半,但是他们的军心却彻底被压崩溃了,这也没办法,同盟军的压力,陆军的压力,生存的压力,一起上来能吃下来的人实在少,就连不少老兵也垮掉了,有的自残,有的拒绝执行任务,有的半夜三更操起枪乱射的都有,实在控制不住了,在机甲报废之前,这些家伙的意志就已经崩溃了。” 整个教导团的人都听得大骇,我依稀记得当初在大学心理学选修课时,老师就讲到了战场上的士兵因为过度压力,做出各种匪夷所思行为的案例,当时还听得糊里糊涂,心想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发神经。 没想到现在活生生的案例就摆在眼前。 “但是你们还没有垮!” 奥索尼斯基中将眼里突然精光暴射。 “我曾经还以为是你们东方人承压能力特别强的原因,但是现在我发现并不是,论心态成熟程度,你们甚至无法和一般老兵相比。” 没错,我们都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血肉横飞的场面看得再多,也难以淡然接受下去。 “可是你们是在一个最坚韧的团队里作战,只要身边的战友还在,你们就无所畏惧,你们就有十万分的勇气战斗下去,我相信你们这股精神也同样能影响其他人!”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突然受了很大震动,其他人应该也是,我们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这种能量。 “那么,我们试试吧,将军。” 铁牛咳嗽一声道。 一根烟抽完奥索尼斯基中将起身离去,毕竟等着他做的事还有很多,不可能整晚上陪我们聊天扯淡。 “唉,我怎么突然手痒了,妈蛋,不好了,我控制不住了,要拔枪打你们蛋蛋了!” 牙哥突然脸色一变,按着枪柄像真的神经有毛病了一样表演起来。我们大笑着把他就地按倒胖揍了一顿,感觉心情更好了。 折腾完毕,大家各自散回机库进行战前准备工作,顺便也对新来者做一下必要交流,uu看书 .uuansh最前面的铁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来把一个东西递给我。 “对了,打扫战场的时候捡来的,看样子是你的pcp。” 我的pcp在第九十一机械化团叛乱的当晚就遗失了,我本来已经被不知道哪台机甲踩成了薄饼,现在我一看,虽然脏兮兮的但是还真是我的pcp,这玩意儿也真是不容易,兵荒马乱了两天,机器竟然就是塑料外壳有点开裂,颇有点炸不开烧不烂的上位神器的意思。 谢过铁牛,我试着启动电源,发现不但系统完好还能开机,而且电池还有剩余电量。 “滴滴滴” 刚进入操作界面,我就感觉眼前的系统被一下涌进来的信息挤爆了,发信人全是亚捷琳娜,想想也是,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个人都该紧张。可是这短信量也实在太夸张了,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条之多,但是就是没一个未接电话,老天,某个天然系的亲当我的pcp是电子邮箱吗? 我也懒得一条条回,直接按出通话界面,接通亚捷琳娜的电讯。 “陈项,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发信息你没回,问你教导团的战友他们又说不清楚,这两天…….我都要急死了!” 亚捷琳娜还是老样子,从口气到感情都是。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意,很有幸福感的笑意。 “放心吧,没事,我真的没事。” 第192章 鱼鹰战术 零点时分,被称为“哥尼斯堡突围战”的战斗正式打响。 近万台【德普】分成三个梯次,拉出数百公里长的战线,发动空前猛烈的冲击,旧世纪的钢铁洪流概念,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可怕的势头。 “简直是钢铁风暴吧。” 从【伊尔bm】上俯瞰地面,我对着这一幕壮观的场面感慨道。 “陈项,我们先走了,小心别被揍下来。” “滚蛋吧,防线后面见!” 机群一分为二,铁牛和几个教导团成员带着三分之一的兵力向东面移动,我和剩下三分之二人手向西侧移动,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这一批人基本上是以集团军直属机甲兵为主力的,而且基本是以编制被打散的人员为主,看上去兵力很可观,但是凝聚力和士气远远比不上铁牛那边的人。 根据之前的布置,我们主要负责向防御较弱的西侧发动佯攻,集团军最精华的力量则在东面发起攻击,集中突破,但是让我有点搞不明白的是,干脆集中力量把西侧打一个洞出来拉到,干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陈项,时间到了。” 道钉提醒道。 “啊啊,明白了,按计划准备吧。” 中断了没用的思维,我对做了一下手势,让它们降低高度准备待机,等待地面的信号。因为主官大量战死,我也临时担负起了一支十台【伊尔】机队的指挥官,这应该算是我的指挥的第一支正规军,可惜了,不是我的专属团。 【伊尔】们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这些都是从那些被严重打残的机队里抽出来的残余兵力,本来都是失魂落魄的,现在都拿我这号ace当主心骨,总体还挺服从命令,省得我再像带维堡射手联队时一样揍人了。 “砰” 第一枚深红色的信号火箭腾空而起。 鉴于同盟军的技术装备实在是太可怕,为了达到行动突然性,所有的通讯全部用最原始的信号弹和手势交流,这是地面部队开始进攻的信号。 开始了。 第一批【德普】踩着急促的脚步开始向外围阵地推进,这一带同盟军的力量并不怎么样,光学投影只是覆盖了部分区域,从上空很容易识别出来。 同盟军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猛烈炮击,大口径榴弹把【德普】机群成片的掀飞,在校射无人机的精确定位下,一轮炮击就让突击团损失了三成的兵力,好在这种攻击都在可承受范围内,而且这里的远程火力被吸引地越多,对于东侧的进攻部队越有利。 【德普】们顶着密集的炮火艰难前行,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但是条约军的机甲兵还是像西欧国家的斗牛一样,前仆后继终于冲到了防线的自动炮垒前。 看上去很顺利……..到目前为止。 冲在最前面的【德普】突然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一下卡在了原地,后面的【德普】不明就里的一台接一台踩了进去,结果一个不少全部卡在了那里,然后安装在钢筋混凝土墙下的同盟军双联装三十五毫米机关炮立刻就毫不留情的重复进行炮火覆盖,像切菜一样,把它们一一剁成了碎片。 第一批【德普】全部拼光,第二批又毫不犹豫地踩着同伴的残骸冲上去,再次被被卡住,然后再次被一炮一炮干掉。 情况不对劲! “电磁脉冲弹,投掷!” 我把火控菜单第三格的装备调整到第一顺位,解除保险就往下丢,我们携带的电磁脉冲弹已经是最后的存货,但是这时候不用不行了。 一通电火飞散之后,幻象被剥除,同盟军的防线终于露出了原形,我驱动机甲再次压低高度只是一眼,我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在冒汗。俗话说存在即合理,西侧的同盟军防线固然薄弱,那是因为他们拥有天然的防御屏障——沼泽,大片的沼泽。 就算以陆战机甲的输出,一旦陷入也就像上了脚枷一样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挨打。 “轰轰轰” 烂泥块漫天飞散,甚至要砸到【伊尔bm】上,太快了,同盟军的炮兵部队竟然已经初步完成了坐标校正,现在一大堆机甲都陷在这里,要被打死靶了! “准备对地攻击,对空留两机保持警戒就行。” 我“咔哒咔哒”地打开了武装开关,率先俯冲下去,飞快的浏览了一下武器菜单:一百八十毫米超级火箭炮。一百二十二毫米空对地火箭弹,八十毫米空对地火箭弹,空射云爆弹………全是非制导弹药,没办法,宝贵的制导武器全交给任务最重的东侧机群使用了,仓库里就这些了,将就着用吧。 我很火箭弹的孽缘怕是再也扯不清了。 深呼吸,瞄准,击发! 我往一个自动炮垒击发了一枚火箭弹,那枚一百二十二毫米级重弹从射击孔里打了进去,从内部把整个炮垒掀飞! 好的,开门红。 我马上调整瞄具,锁定另外两个炮垒,唰唰两枚火箭弹把它们也统统打爆,同盟军的直瞄火力顿时出现了衰减,后面的各机也相继俯冲而下,用火箭弹清洗地面目标。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先不说为什么防线部署的防空火器没有还击,同盟军的自动炮垒同样带有防空能力,为什么我们炸到现在一炮都往天上打? 就在这时,我看见地面上猛地暴起数十个“东西”,喷射着烈焰向正在俯冲拉起的【伊尔】机群猛扑上来,是地空导弹吗?不,不对,这个是…….. “咣”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驾驶舱突然被剧烈的震荡撼动,然后机体高度和时速急剧下降,但是这不像是着弹。 我立刻四下扫视,结果正好对上了【克拉格】杀气腾腾的“眼睛”,一共两台,一抬纠缠在机械腿上,另一台纠缠在机械臂部,恶心的死赖着不松手。但是我不能激动,现在拖着两个大家伙不但重,而且机体很不稳定,一个幅度过大搞不好就要一跟头栽下去,下面都是同盟军的地盘,摔不死也得当俘虏。 让我再吃一次牢饭?做梦! 【克拉格】从身后抽出复合斩剑,挥动着就准备给我卸两个零件下来,我抽出机械臂用一百八十毫米超级火箭炮抵住它的脑门就是一发,原本用来摧毁坚固要塞的重装药弹头,一瞬间把陆战机甲的上半身整个炸飞,而我的机械臂也受了中度创伤。 甩开手上的残骸,我把目标对准还抱着我的机械腿,晃来晃去的【克拉格】,这个机甲兵倒是刁钻的很,拼命地往死角里缩,就是不肯露头。 妈的,那你就躲到死吧! 我调整好输出量,一手抽出热能刀把半条机械腿劈了下来,【克拉格】措手不及之下,手舞足蹈地摔下去,我紧追着射了一枚火箭弹,把它凌空炸碎。 虽然至少一半的“鱼鹰”没有逮住目标,但是机群的不少人还是中了招,在无线电惊慌失措地惨叫: “艹,抓住了,我被抓住了!” “滚开,给我滚开!” “救命!” 我用火箭筒对地面目标乱射一气,打空弹药就丢出去,然后拔出复合斩剑去帮友军剁掉那些爬虫,可是我的攻击手法实在太猛,这种高精度的活实在不适合我做,只来得及救下一台【伊尔】,倒是道钉的精确攻击发挥了作用,解救了三台被困机甲,但是还是有三台【伊尔】被拖了下去,机体一着地马上就被早有准备的同盟军一拥而上,剑劈枪扫剁成了碎块。 整个机队也才只有十五台【伊尔】,只是一波攻击就损失了五分之一,我心痛的几乎要滴血。如果没记错的话,我的最初半个战绩,就是用这种流氓战术取得的,没想到现在轮到我自己尝鲜了。 “咚咚咚” 准同盟军备已久的防空炮火开始攻击,瞬间张开一片巨大的火网,uu看书.uukashu 各机死命的拉起才总算脱离火网。 机甲兵们士气大挫。此时下面的陆战机甲群进展更加不利,伤亡惨重还只刚刚扑腾到沼泽地地中间,被炮垒和远程火炮持续肆无忌惮的屠杀着。 见鬼,这样打下去别说是诱敌了,连防线边都没摸找还打个鸟! 我们机队搭载的都是非制导武器,长距离攻击根本打不中目标,而且就现在这个地形来看,这种伏击构思虽然巧妙,但是只能使用一次。 “再俯冲一次!不用怕,他们的伏击应该只能布置一轮才对!” 我咬牙切齿地下达命令。 可是很多机甲兵不是怕,而是怕得要命。 一声令下,竟然只有教导团的几台【伊尔ml】马上冲下去,其他的【伊尔】傻戳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大怒之下操起装甲机枪就是一通乱射,把他们赶羊似的全部轰下去,但是强迫作战的效果很差,只有【伊尔ml】杀进了防空网用近距离连射摧毁工事目标,后继的【伊尔】似乎被吓破了胆,蜻蜓点水似的在低空一戳,然后就打开全部火器一通乱射后马上拉起来。 截击机甲的弹药携带量本来就不如强击型机甲充裕,这帮混蛋毫无准头的一通乱射立马糟蹋了一大半,我看得杀心顿起,也不管什么权限了操起装甲机枪就准备杀几个饭桶。 就在这时,地面出现了让人震惊的情况……… 第193章 人肉通道 冲在最前面的【德普】突然扑倒了,不是中弹,也不是机械故障,而是像跳水一样一下扑在沼泽的泥浆上。 就算是规避也不需要把么大幅度,这是在干什么? 更让人震惊的事在下一秒发生:后一台【德普】一脚踩在扑在泥浆上的【德普】的背上,接着活动关节爆发出的弹力,一跃冲向最近的平地,然后是第二台,第三台……….很快,那些德普大半被踏入泥沼,只有一个坚实的脊背还露在外面。 简直像踩着踏板一样,很快,冲过一道障碍的陆战机甲群又陷入了新的泥沼,冲在锋线尖端的【德普】马上动手了,重复着战友的动作,一气扑在泥沼里为友军开路。条约军的突击速度在一瞬间变快。 同盟军马上注意到了威胁,掉转大量直瞄火力重点打击那些充当踏板的【德普】,将条约军宝贵的落脚点一个个敲掉,但是敲掉一个,后继的机体马上毫不犹豫的补上去,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换来进攻道路的畅通。 “妈的,陆军的人全发神经了!” 无线电里有人大叫,我直接一张嘴骂过去。 “神你个大鸟,马上下去清通雷场,谁再不下去,老子送他下去给死在泥浆里的陆军兄弟赔罪!” 话音未落,有一台【德普】已经踏入了雷场,一台【德普】的脚底冒出一阵火光,当即跪倒,虽然陆战机甲并不惧怕旧世纪的反坦克地雷,但是最新研发的反装甲雷对机甲还是有相当的破坏力,这该死的玩意儿能直接跳起一米以上,抵住金属肢底部爆破,对足部关节造成破坏。 恐怕布雷者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块狭小的区域到底散布了多少地雷,集团军炮兵部队用炮火反复清扫了几次也没有彻底扫干净 榜样的力量是明显的,【伊尔】们再次鼓起勇气杀来取,我驱动【伊尔bm】将高度压下来,把八十毫米火箭发射巢调整到火控菜单第一顺位,对准地面雷场就是一通连射。 当然不是要把整个雷场给挖出来,而是利用火箭弹炸点为机甲部队清出一条安全通道,只见一条绵长的火光,像同盟军防线一路炸开,也搞不清是地雷的殉爆闪光还是火箭弹的直击闪光,冲出泥沼的【德普】马上紧紧追踪着这倒火线突击,这在旧世纪是绝对禁止的,因为不但防护脆弱的步兵容易被射弹破片杀伤,而是凭人类的移动速度,也很难追上空军的射弹的移动轨道。 也就是说,这是机甲兵才能实现的高难度战术。 但是就算是陆战机甲也同样面对很大危险,一旦被火箭弹直接命中,【德普】的轻型装甲顷刻间就会被摧毁。 将近两百没火箭弹在一两分钟内见底,我把一直固定在辅助挂架上的装甲机枪提上来,用四十七毫米大口径炮弹继续充当指路的航标,同时尽量不误击距离炸点只有几十米的陆战机甲,此时,其余的【伊尔】也先后压下来用同样的方式指引陆战机甲行动。 在猛烈打击下,同盟军的表层阵地终于被松动了,但是这还不够,一个新的问题很快浮现在了进攻部队面前。 “队长,坦克部队过不来啊!” 有眼尖的条约军机甲兵大叫起来。 同盟军的放弃第一道阵地,井然有序的退到第二线阵地,陆战机甲群的突破势头很快减缓了下来,几次进攻均被击退。 机甲的攻击力尽管强大,但是终究只是旧世纪步兵战车级的轻装甲单位,就算是装甲和武备经过强化的【重装德普】,也不过是类似于坦克歼击车级别的武器,想要突破这种预设了多重纵深的阵地,还必须要有披挂坚甲重炮的主战坦克伴随行动。可是现在那些该死的铁家伙还和架桥车在后面团团转,刁钻的同盟军炮兵部队转而向它们投掷炮火,架桥工作慢得离谱。 我看得简直想动手帮忙把主战坦克们都抬起来丢到敌军阵地里去,可是那玩意儿高达六十吨的质量根本不是任何常规机械力量能够撬动的。 “陈老爹,我们的弹药快用完了。” 道钉在无线电里提醒道。 这下可没办法了,我一边头疼怎么让这些重装甲单位快点移动,一边下达命令。 “先回去补弹………” 某种光线在脑海里飞快地闪烁了一下——重装甲单位,现在不是就有吗? 驱动【伊尔bm】在基地一着陆,我马上下达新的命令。 “补充时每一机都带上一具超级火箭炮或者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装甲机枪弹药最大限度携带,火箭发射巢只携带八十毫米的就行了,其余的空间全部搭载榴弹和大型火箭弹,炸弹不用装。” 这份武器清单明显不属于任何一个战时标准,众人虽然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照办了。因为武器简化,这次作业时间只用了三十分钟,换装完成后,每一台机甲都武装上了一堆炮管和弹匣。 在起飞时,我接到了铁牛那边的电讯: “喂,陈老爹,你那边萎了还是怎么着的,快给我加把力啊,我这边都要射不出来了!” 迎头被浇了一盆黄腔,我抹干净脸说你赶快准备好菊花,等爷把那些同盟军收拾完就去爆了你个贱人。 带领大队重新飞临防线上空,缺乏重装甲单位支援的陆军弟兄们还被死死堵在原地,看到我们出现在防线上空,顿时一片欢呼雀跃,移动视角,我发现一队队【克拉格】正在向这边支援过来,但是数量并不多,似乎这个点上的攻击力度还不足以吸引指挥官的注意力。 那就玩票大的! 我下面的一个命令不是俯冲,而是一个不但空前,而且也要绝后的指示,虽然感觉自己紧张的要流出鼻血,但是在某种强烈的刺激下,我还是下达了。 “全体,进入地面战!” 换句话来说,就是把航空机甲开下去当坦克用! 无线电里一片死寂,包括教导团的弟兄们也是,因为这个命令实在太过于刺激,估计他们都不觉得我实在说人话,这时候唯一的法子就是有人做一下表率。 推动操纵杆,我把机体调整到前倾姿态,以便最大限度的发挥正面火力,一口气把【伊尔bm】抵下去,地面景物在我的视野里迅速放大,先是山脉河流,然后是建筑工事,然后是双方陆军机甲兵痴呆的样子。 感觉……像是当年在坐过山车。 【伊尔bm】一瞬间掠过【德普】们的头顶,在喷射装置的驱动下,沿着地表高速滑过去,直冲向对面的同盟军防御阵地! 我稍一瞄准就架起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开了一炮,一道粗壮的光弧以两倍多音素,直扑向离我最近的一座自动炮垒,那玩意儿瞬间支离破碎飞上了天。这是被吓楞了的同盟军终于恢复了神志,各种自动火器一起向我这里集中火力,将【伊尔bm】的主侧装甲板打得像爆豆一样连续作响。 航空机甲的虽然防护比新式主战坦克略差,但是依然远远强于陆战机甲,除了坦克炮以外,基本没有陆军火炮能够穿透机体装甲板,但是这着弹音也太骇人了,只见眼前一片喷火的枪械,屏幕上火焰和金属碎片乱溅,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瞄准目标,只好把火箭炮,火箭发射巢榴弹炮一架加起来猛打,我自己勉强控制着装甲机枪,在乱射的炮火中搜索目标精确打击。 两台反装甲导弹发射车飞驰而来,接连射出导弹,我架起装甲机枪一通狂扫,把还在爬升状态的导弹和发射车一起消灭,爆炸火屑几乎要溅到机体身上! “艹艹艹,都给爷过来吧!” 我梗着脖子大吼 几道大型火炮的炮击火柱在我身边炸开了花,冲击波撞进驾驶舱里,惊得我差点没尿出来,这才惊觉自己应该是战场上最显眼的目标了。 我只能祈祷对方的重炮手眼神千万别太好。u看书.uukanshu 好在就在这时,其他【伊尔】也大呼小叫地冲下来,在地面上滑着复杂的s型轨道防御同盟军主战坦克狙击。这帮家伙的射击更乱,一边壮胆似得喊一边操起枪炮猛打,不少机甲的武器仰角都大得吓人,炸点都落在同盟军的后方,虽然看上去同盟军阵地上火光四射,爆炸声震天,但是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了。 饶是如此,我们疯狗咬似的打法也产生了效果,不少同盟军机甲被我们骇人的声势吓到了,手中的家伙又死活打不穿我们,顿时整个阵线都发生了动摇,重整声势的【德普】乘机抓住机会一拥而上,跟着我们后面砍下了第二道阵地。 生怕被同盟军的大口径直瞄火炮黑了,我们不敢多做久留,赶紧拉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伊尔bm】的外层装甲基本上完全被打烂了,光电探测器爆了三个,几乎成了半个瞎眼,外挂武器全部损坏无法使用,其余各机也被密集的自动火力打得千疮百孔,但是好在这次没人挂掉。 “不愧是ace,果然有想法!” 这是不知道哪个神经错乱的条约军机甲兵在无线电里的大喊。 我忍不住想笑。 同盟军的第三道防线整个震动了起来,马上有更多的援军向这边开进,似乎连预备队也从暗道里开了出来,西路军付出的牺牲终于产生效果了! 但是还欠一点,对,就是一点点。 第194章 新机体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最后一点力量,第三十三集团军最终没有加上去。 东路军的进展很大,一直打到了第四道阵地前,几乎要把防线整个打穿,就在我们以为胜利在即可以摆酒庆祝的时候,条约军的攻势却最终在午夜停了下来。实在不能不停,损失实在是太严重了,各个机甲团几乎完全被打残,最后奥索尼斯基中将红着眼睛,连自己的警卫营也压了上去,拼到黄昏只有三台机甲从前线下来,但是期望中的缺口还是没能打开。 至于西路军,境况就更加惨淡,不少团队拼得只剩下番号,从团长到大头兵都死了个精光,主战坦克只剩下十几辆,稀稀拉拉的残存兵力只够勉强控制住现有阵地,再也无力发起进攻作战。 拼光了老本的奥索尼斯基中将还是不服,总体来说是整个第三十三集团军都不服,好比考cet4崩出个424分来,没人咽得下这口气,还想把剩余的残兵都集结起来再打一次。 但是条约军停止进攻后一个小时,这个最后一搏的计划彻底破产,因为同盟军的航空机甲终于开到,布置出了一张临时空中保护伞,而我们这些航空机甲兵无论是从装备还是人员都拼到了极限,再也无力再战。 哥尼斯堡突围战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 “第三十一集团军简直就是一群混蛋!” 这是鲍鱼获取情报后的第一句话,他的愤怒当然不是这一句能说清的。 “至始至终他们就一直在和同盟军狙击部队小打小闹,从不肯发动一次像样的进攻,现在同盟军不断往防线上调兵,防御力量脆弱到了极点,但是先遣师除了在原地发出一份份虚伪的电讯敷衍我们外,就是不愿意发动进攻,简直一群王八蛋!” 学霸转过鲍鱼的笔记本瞄了两眼,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你是怎么得出他们不是王八蛋的结论的,仔细看看指挥官是谁,就应该能猜到他们是什么货色。” 我们一起凑上去,只看了一眼大家伙就差点没吐出血来,因为在先遣师师长的名字后,赫然印着甘特罗夫的可爱字样。他妈的,有没有搞错,搞废了自己的营还能升官,条约军的官僚们也太能搞了吧! 别的不说,就是一件事可以肯定,要是指望这**会大发神威打进来,还不如希望我们中间变成个把奥特曼来。 大家都急得牙齿上火,但是坐以待毙可不是我们的作风,讨论的结果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派一个人杀出去,向高层上访也好,干脆动手宰了那斯拉夫**也好,总之一定要突破这里。 “这事就交给我吧,这里没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任务了。” 我第一个举手道,同时亮了亮自己的ace勋章,到目前为止非法的不说,光合法战绩,我在条约军中也算是首屈一指。 但是教导团成员集体表示担心,疯子也举起了手。 “我也去,勋章不管,在东方的战绩我可一点也不比你差,陈老爹。” 我还没来得及反对,道钉也跳了出来。 “我也去。” 没有起因经过结果,就一句话,果然很直接。 有这两位仁兄做榜样,顿时大家纷纷举起手,七嘴八舌地表示要同去,我顿时头大如斗,我的个人信誉度就那么差,我又不是去搞自杀式攻击,一个个都激动个球啊。 “停停停,大家都别吵,这是渗透作战,又不是去群殴,那么多人一起开过去不是找打吗?” 此言一出,大伙只好不情愿地止住争吵。 “那么我们把最好的机甲挑给你。” 铁牛拍板道。 其实没什么好选的,第三十三集团军装备的也只有【伊尔】,【伊尔ml】,【伊尔bm】三种型号,性能最好的,就是我操纵的【伊尔bm】但是和其他机甲一样,因为长时间高强度作战,机体的损伤已经很严重,就算机械师拼上老命修,状况依然不好,没别的机甲可以选择看,【伊尔bm】就【伊尔bm】,凑合吧,有张灰色微笑的面孔还能自带+10的吓人效果。 就在我们忙着给机甲装弹和整修的时候,我的pcp响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亚捷琳娜,和周围的人打个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 “喂,陈上尉吗,呵呵,好久不见了,我是阿西莫夫啊。” 幻想和现实的落差让我险些喷饭,对于这位哥们我实在一点客气的想法也没有。 “老子现在忙得要死没空陪你废话,有事稍后再拨,再见!” “别别别,陈上尉,我话还没说完呐,你现在在哪里来着?” “废话,除了该死的哥尼斯堡我还能在哪里?” “不是不是,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在哥尼斯堡的哪里。” 这话问得有些其奇怪,我想了想,突然跳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家伙也在哥尼斯堡? 想到这一层,我重新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我卡在同盟军第三道防线,一个好像是叫莫克,还是莫尼镇的地方,不好意思,暂时回不去市里了。” 电讯那头却是一副快要晕死过去的口气。 “上尉,是莫尼克镇,我想问的是你在莫尼克镇的哪里!”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大惊失色。 “九号机库。” “好的,陈上尉,你往西北方向走大约三百米左右,我们在那边汇合。” 掐断电讯,我赶紧小跑着冲到指定区域,直觉高速我,这奸商会不怕死的亲自冲到战争第一线肯定不是为了民主自由什么的崇高理想,而是有什么要事。 阿西莫夫指示的位置是一片矮小的树林,比较阻碍警戒哨的视线,但是因为事件紧迫我们也没有时间推掉,现在成了天然的隐蔽场所。 “哟,陈上尉,你总算来了。” 阿西莫夫擦着汗跑上来,原来一身西装已经换成了特战部队的专用战斗服,看上去很不习惯。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长话短说,跟我来上尉。” 奸商带着我进入树林深处,几个荷枪实弹的大汉,还有一个全部用防水布遮挡的东西正摆在那里,从那个大家伙的轮廓上我判断出应该是一台机甲,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看不出这玩意儿的型号。 “打开!” 阿西莫夫低沉的下达命令,几个大汉马上一拥而上,把防水布扯下来,随着剥离面积的扩大,一台造型奇特的大型机甲显露出来。 高度在十七米以上,采用青灰色调涂装,采用弧度非常大的装甲板和关节机构,并大片地凸出来,看上去非常粗壮结实,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外挂火器的数量多得可怕,自动炮,大口径火炮,导弹发射器数量足足是【伊尔】的两倍以上,在装甲壳上还有呈现探针状的不明设备,看上去颇具威力、 最关键的是,这台机甲我很眼熟,不,我肯定认识! “xt-915【叶尼塞】………..” 我喃喃着机体的名字。 “没错,这就是双鱼座工业群集中所有技术精华研发的战略型泛用机甲,xt-915【叶尼塞】,虽然因为技术构造过于复杂操作困难,没有被条约军采用,但是这台机甲的性能远远在一般的战术机甲之上,我觉得以上尉的实力应该能轻松使用吧。” 意识到这台机甲对完成当前任务的重要性,我急切地转过身。 “多少钱,我买……妈的赊账也行,总之卖给我!” 阿西莫夫笑了起来。 “这个免费,从运输费到机体的本价都不用上尉掏一个铜板,uu看书 .uukashu 委托人都已经事先支付了,只要求我们安全把货送到就行。” “委托人是……”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上尉。” 是的,我的确知道,会做这件事的人,地球上不会有第二个。 胸口的某种东西翻滚起来,有点烫也有点辣,反正感觉很不好受,我面前压抑着这种东西,强作平静地问道。 “她……有说什么了吗?”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是‘标记已经做好了,没那个的话你肯定兴奋不起来吧’这一句吧。” 我赶紧朝【叶尼塞】的头部一看,果然在面罩位置看到了一个标准的微笑,尺寸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果然是伊蒂丝的作风。 “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笑得天昏地暗,笑得眼泪都喷了出来。 别人难受起来是想撞墙,想跳河,想开枪打爆脑袋,我难受的时候竟然是想笑,我真特么是个疯子,哈哈。 阿西莫夫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好不容易等我笑够了,才平静地出言道: “上尉,机甲已经准备完毕了,你什么时候需要用?” 用力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我转过身对着他们,一群人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看着我,我用简单的语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马上就用!” 第195章 机甲兵的强袭 xt-915【叶尼塞】,世界上第一代战略型机甲,全机重达五十七吨,采用全新的强化钛合金装甲板和两万五千马力发动机大幅度强化了防护和机动能力,并首次使机甲具备了全隐形机能。除了装甲机枪和超级火箭炮外等可选手部武器外,主要装备包括两门一百一十五毫米加农炮,以及并列四十毫米加特林机枪,十二具三联装导弹发射器,以及盾牌霰弹炮,内置火箭发射巢,重斩刀等大量新型武备。 空中堡垒,名副其实的空中堡垒! 但是战略型机甲最大的亮点无疑是机体内搭载的一座高温气冷反应堆,使机甲具备了几乎半无限的作战半径,和全球核打击能力,当然,我的机甲上没有搭载那么恐怖的装备,否则只要一路核弹洗地碾过去就行了。 全新的机甲,全新的抗荷服,全新的座椅,甚至连操纵杆位置也针对性的做了调整,调得恰到好处,非常称手。 那么了解我的人,全世界除了老爸老妈之外,估计还有一个………不,现在是两个了。 我拧了拧手腕,松开关节,用力吸了一口气,有油品味,有皮革味,有润滑剂味,但是却没有我最熟悉的那个味道,也难怪,都过去小半年了,该消失的也早就应该消失了。算了,如果那位姐在的话,肯定早就忍不住抽人了。 “那么,就这样吧。” 潦草地把废气吐了出来,我凛起神态,一点点在加力踏板上用劲,把座下庞大的金属巨人驱动起来。 八个喷口流泻出青白色的喷焰,拖车的整个后部完全融化,周围的植被瞬间化为灰烬,拖曳着骇人的光焰,巨大的机身如同从从地狱之门杀出的恶魔一样,缓缓在空中现身。 “那是什么东西?” “是敌人吗?” “不知道,总之先……咦你们那家伙的脸上好像什么东西?” “我去…….这家伙不会又是灰色微笑吧!” 我这才想起一激动之下还没来得及向条约军汇报,不过关键时刻也管不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一打操纵杆,驱动机体向正前方的同盟军防线直切。 “唔,果然有点不好搞。” 只是一个动作,我马上感觉到这玩意儿和【加兰德】,【伊尔】甚至任何机体的显著不同,如果说驾驭这些常规战术机甲是在骑烈马的话,那么现在驾驶【叶尼塞】简直是在骑一头恐龙! 但是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卫星地图上条约军的地盘正在迅速远去,我知道自己正在进入同盟军的阵地上空,为了保证自己受到最小火力打击,我选择从严重受创的东侧阵线突破。 “可惜全隐形模式只能使用二十分钟,要一隐到底还是不可能………..” 我烦恼地看着虚拟屏幕右上角飞快跳动的倒计时数字,而想要从同盟军的雷达扫描区域横穿少说也要四十五分钟,明显不够用,看来猛打一场还是免不了的。 “无所谓,太轻松了反而没意思!”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露出了兴奋的狞笑。 在隐形模式还剩下最后五分钟时,我果断关闭了等离子散播器,把【叶尼塞】巨大的机影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只过了不到十秒钟,我感觉下方的地面瞬间乱了套,警报声凄厉的响起,大量黑影像搬家的蚂蚁一样在地面上涌动。 来了! 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两枚导弹就连射而来,接连在机体的后上方爆破,我驱动机体拉起高度,在回转的一瞬间,看见了两台正迎面冲来的【哈奇开斯】。 “沙沙沙” 我马上打开导弹发射器回击,一气甩回去六枚导弹,两台【哈奇开斯】只来得及做出紧急规避分别让开了一枚,马上就被剩余的导弹瞬间形成的金属风暴卷入其中。 还没完。两个信号光标消失的同时,我在雷达显示屏上一下子捕捉到了六个光标,看来这一带部署的同盟军航空机甲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来来来,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我亢奋地嘶吼道。 “沙沙沙” 火控系统展开最大交战数,【叶尼塞】打开全身导弹发射器,一口气打出了十五枚空对空导弹,这个数字差不多是一台常规机甲的全部携弹数,密集的弹幕看上去似乎是在空中张开了一只火焰巨爪。 突然被那么高密度的导弹袭击,迎击的【哈奇开斯】顿时阵型大乱,上蹿下跳的在空中胡乱规避。 一,二,三,四…….我一共抹去四个光标,另外两个摇摇晃晃着从雷达显示屏上消失了,看起来似乎受了重伤。 “滴滴滴” 不出半分钟,雷达重新捕捉到了敌人,这次的密度更高,我竟然一下子点出了十二台机甲,尖利的雷达警告音同时响起,根据雷达上显示,我竟然同时被二十枚以上的空对空导弹攻击! “哒哒哒” 保持突击姿态不变,驱动机体持续做着z字型机动,肩部加特林机枪和手持装甲机枪同时喷射出炮火,张开稠密的火线狙击从四个方向疾驰而来的导弹,把它们一个个像柴火一样劈开。 九点钟方向四枚,打爆。 六点钟方向两枚,打爆。 十一点钟方向七枚,打爆。 十二点钟方向八枚,打爆。 不断爆发的火光灼烧着我的视网膜,最近的一枚导弹甚至就在距离机体不足两百米的位置爆炸,但是最终一枚导弹也没有漏掉,全部被防卫火力拦了下来。 告警音再次响起,但是这次不再是被锁定警告,而是敌袭警告! 我猛地拉动机体上扬,同时架起装甲机枪对准烟雾深处,下一刻,那片灰白色的雾气骤然被一台【哈奇开斯】冲破,挥动着复合斩剑向我杀来。但是我早已经用装甲机枪连发三枪,击碎了它的脑袋和胸口,把它直接打落回地面,可是几乎同时,后方也传来了让人厌恶的感觉。 是前后夹击吗? “锵” 我敏捷地回身用塔型盾牌架住了这一下攻击,然后用力把复合斩剑荡开,露出了隐藏在盾牌下的二百三十四毫米霰弹炮,一击喷射出上千枚破甲连杆,把【哈奇开斯】的正面轰成了蜂窝煤,机体翻滚着向下载下去。 随着厮杀越来越激烈,我越是感觉自己到手了一个宝贝,操作艰难只是一开始的事,但是一旦适应,【叶尼塞】无论是反应还是攻击能力,几乎没任何机甲可以匹敌。 盘旋在四周的【哈奇开斯】开始用猛烈的装甲机枪火力扫射【叶尼塞】,其中的大部分都被我规避开,少数命中的射弹,只能给装甲板造成微乎其微的损伤,看来伊蒂丝到共和国军推销机甲时宣传的新型合金钢,性能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呲啦呲啦呲啦” 我连续调整着喷口,驱动【叶尼塞】在三维空间内连续做着高难度机动,将袭击过来的射弹逐步甩脱,在这同时,我也打开了两门一百一十五毫米加农炮的保险锁,在急速挺进的同时连射三发,将正前方的一台机甲从躯干捅穿。 远距离就使用加农炮和装甲机枪扫射,中距离就用加特林机枪和火箭弹,近距离就使用霰弹炮轰击,这是我平生所有战斗中,一次性使用武装最多的一战,在近乎疯狂的交战中,大部分敌机都被我轰了下去,还剩下两台畏惧地想要后退。 别想溜! 念头向是点着的汽油一样熊熊燃烧着。 我驱动【叶尼塞】打开加力穷追不舍,仅仅四五秒钟,两机就重新进入了我的交战范围内,这个加速度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不仅仅是两名机甲兵,连我都惊呆了。 “哒哒哒” 装甲机枪的火线朝我横扫过来,我马上压低机甲,同时亮出固定在盾牌下的大刀片——复合破甲刀! 掠过敌机的一刹那,我翻手一挥,【哈奇开斯】的两条下肢顿时整齐地被我剁下来,【叶尼塞】脚底喷射器猛射,在空中虚踏一下后像光线一样反射回来,从后方一刀将【哈奇开斯】从驾驶舱洞穿。 “呼,呼,呼…….还有最后一台!” 我点燃全部喷口驱动【叶尼塞】一口气猛杀过去,【哈奇开斯】恐怖地退后了一步避开一道,然后撒腿狂逃。 要做掉它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而像猫捉老鼠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它后面飞行,保持一臂左右的距离,虽然我很享受这种放松的行动,但是地面防空部队明显无法忍受了。 “喂,约翰逊,快点打,回去打这小子!” “法克,uu看书 .uukanshom打你妈啊,这家伙可是灰色微笑啊,刚刚上来的人都被他干掉了!” “那就快点拉开距离,不然我们没法瞄准!” “我正在做!” 无线电里,地空部队吵翻了天,【哈奇开斯】猛做着机动动作试图脱离我的追击,但是【叶尼塞】不是【伊尔】,它恐怖的机动性能足以让任何战术机甲无路可逃,敌方机甲兵奋力跑了半天,但是还在我的视线内。 “咣咣咣” 眼看我们一前一后的就要飞跃防线,地面防空部队再也忍无可忍,聚集各种火器开始朝这边猛烈开火,导弹和炮弹连续在机体周围爆破。 我看了一下距离,的确也已经差不多了。 虽然特制的抗荷服效果相当不错,陪着快二十台机甲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才感觉到有些难受,但是要是继续用下去,情况也不妙,况且我也不是飞跃防线就可以睡觉喝茶吃点心了,必须要节约体力。 想到这一层,我就不再客气,举起复合破甲刀先一刀把前面还在垂死挣扎对手砍了,然后打开等离子散播器释放等离子层,进入隐形模式。 “人呐,人呐,为什么不见了!” 从通讯频道里传来一片惊慌失措的鬼叫,我冷笑一声,飞过乱糟糟的方向,向第三十一集团军的阵地冲去………..ps:呼,总算完成开题申请表了,明天恢复双更 第196章 去死吧你 说来搞笑,进入隐形模式后,我的一个动作竟然是去摸心跳,结果因为心律实在太正常了,摸了半天竟然没摸出来。 按照科尔尼诺夫上尉的评判标准来说,我已经是一号无论多么疯狂的战斗都能当场睡觉吃饭看待的,合格的ace机甲兵了。 同盟军的追击慢慢远去,但是机甲的隐形时间也逐渐进入以秒钟计算的倒数,看来这玩意儿虽然用起来方便,但是却是非常消耗能源的设备,如果不是凶残的装了一个小型反应堆作为能源载体,估计常规的军用电池根本吃不消消耗。 怀着一万个不爽,我压低高度降低被发现可能性,并再次关闭等离子散播器。 谁知道,就在这一瞬间,下方顿时大乱,无数原本处于静态的黑影在蠕动,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兽群在迁徙一样,还没等我调整瞄准镜观察,马上有几十道火束从地面上打上来,措手不及之下【叶尼塞】的肩部机构就吃了一记重弹,一根等离子散播器当即被打残,饶是有强度惊人的新型合金钢挡着,机体也险些被巨大的冲击掀飞掉。 地面竟然隐藏着一支部队! 我大骂着,急速拉起机甲,逃出防空炮射程,虽然经过了一通恶战,但是机载剩余弹药竟然还有惊人的四成余量,干翻团级以下规模的陆军绰绰有余,我顺手敲开全部武装的保险锁就准备给地面来个全炮门清扫。 好在开火前一秒钟,我已经快要暴走的神志微微冷静了一下。刚才我的高度虽然低,但是至少也在一万五千公尺以上,同盟军的现役防空炮中应该没有一款能打到这个高度的,倒是条约军的一百毫米重型防空炮能够轻易做到。 难道下面的是自己人? 这些家伙明显用了特殊迷彩,用夜视设备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我把火箭发射巢的定装弹调整到曳光弹型号,连射四发张开一个小范围的照明区,并把瞄准镜切换成普通的白光型号。 这次我终于看清,在下方拼命射击的,正是条约军制式的一百毫米自行高射炮,而上窜下跳的操作人员清一色条约军服装。 “妈的,你们瞎……” 骂了一半我顿时发现不对,因为【叶尼塞】并不是条约军制式机型,估计也没有在数据库登陆过,突然神经兮兮地出现在人家头顶上,不打你就奇怪了。可问题是我也不能冲下去杀光他们,这下可蛋疼了。 三闪两闪,我也毛了,再次打开了等离子散播器,让【叶尼塞】完全消失在夜幕中。 从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现象,顿时条约局也和刚才的同盟军一样乱成一团,我乘着最后十几秒钟的机会,顺利降落在地面上,等我落地时,才算有眼尖的哥们反应过来,马上转过炮口就来轰我。 “妈的,闭嘴,先让老子说完!” 我怒极之下,操起盾牌当榔头使,咣咣两下就把一台一百毫米字型高射炮的炮管抽歪了,然后使劲一脚踢开另一台,那玩意儿打着旋甩出去,撞飞了一堆弹药箱,其余的人吓得够呛,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都给我听着,老子是第三十三集团军外训班机甲兵陈项上尉,你们叫我上尉也行,你们叫我路人甲也行,叫我灰色微笑他妈也没问题,总之老子就是来骂你们的,这二十多天我们在流血,我们在牺牲,很多人死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你们出现,但是看看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妈的,像缩头乌龟一样蒙在这里!不,你们特么的简直连乌龟也不如,它们至少还知道探出头看看光,你们简直就是群乌龟王八蛋!” 愤怒值积累到了极限,我把扩音器开到最大音量狂吼起来,声音大得连在驾驶舱里的我都听见了,但是我还嫌音量不够响。 四周沉默下去,每个人都低着脑袋不敢看我,脸上混着愤怒和羞愧交织的情绪。 突然,有人鼓起勇气走上前一步。 “不,上尉,你误会了,其实是……..”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拾音器里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叫。 “喂,你们在干什么!这家伙是奸细,是逃兵,马上毙了他,毙了他!” 无论是音色还是音调我都再熟悉不过过了,一偏视线,我毫不意外地看见穿得胡里花哨的斯拉夫**正带着两个护兵,站在指挥部房顶上歇斯底里地乱吼乱叫,好像一条红了眼的疯狗。 刚好,正要找你呐。 “快点,干掉他,听见没有,不然老子毙…….” 没有闲心听他废话完,我架起装甲机枪,甩手就是两枪放过去,他的两个护兵被以两点五倍音速飞行的四十七毫米重弹迎面命中,连惨叫也来不及,当即崩解成一堆筋肉和骨血的碎块。 被亲信的血肉糊了一头一脸的斯拉夫**顿时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现场也是一片墓地般的死寂。 我驱动【叶尼塞】一步一步,杀气腾腾的逼上去,然后我打开舱门,踩着舱门翻盖跳到了房顶上。就是这张该死的脸错不了,虽然从第一学期进来到现在看了无数遍,但是横看竖看还是怎么样都觉得恶心的要命,尤其是被血肉浇得像猪血汤的时候一样。 “妈……妈的,你这混…….” 斯拉夫**满脸扭曲着狂吼一声,身手就往腰间的枪柄摸去,但是我动作比他更快,一手揪住他漂亮的衣领,拽过来像丢沙包一样一下子抛出去,那家伙惨叫着从两米多高的房顶上飞下去,砸在地上口吐鲜血,摔了个半死。 怒气冲上眉心,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跳了下去,顺手就从一个吓傻了的警备兵手里夺过一杆自动步枪,倒转过来用枪托对准还在地上翻滚的斯拉夫**就是一通猛砸,那小子像条狗一样嚎叫着连滚带爬的逃窜。 “妈的,起来啊,你特么不是一直很狂吗?起来啊!” 我一枪托抡圆甩在他的小腿上,那个部位的骨骼顿时扭曲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弧度,斯拉夫**惨叫震天,在原地上下左右地打起滚来,我抡着枪托冲上去,劈头盖脸一通猛砸,砸得血肉横飞。 “起来啊,妈的,有种起来啊!” 牙齿在响,骨头也在响,人的火气憋到一定程度无疑是相当可怕的,每一下我都使出了最大的力道,砸穿了血肉就是骨头,有一根是一根,从胳膊一直砸到肋骨和胸骨,全部被我一通猛抡捣得稀巴烂。 斯拉夫**的惨叫慢慢稀薄了下去,最后完全没声音了,但是我还在玩命地猛砸,玻璃纤维枪托砸断了就换枪管来,枪管弯了就是拳打脚踢,一刻也不闲。 等我终于打累了的时候,我的面前只剩下一坨模糊的烂肉了,抬起头,我这时才发现因为揍得太投入了,竟然没发现周围不知不觉已经聚集了成千上百人,直勾勾的盯着这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那堆烂肉。 寒风一遍遍吹过来,整个营区寂静地可怕。 但是我实在没时间陪他们玩静站游戏了,军用手表上显示,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要是今夜不决出个结果来,uu看书 uuknsu 最多明天中午,同盟军援兵一到,包围圈里的弟兄们就都要死翘了! “不好意思,把你们师长宰掉了,下面你们该怎么办,继续缩在这里当王八蛋,还是……”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我的话,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军官。 “因为师长意外死亡,根据军事条例,现在由我代行师长职权,各位没有异议吧?” 周围的官兵们稍稍愣了一下,马上点头同意。 但是我还不能放松下来,紧紧地盯着这个老军官的嘴唇猜测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下面撤去所有光学迷彩,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准备连夜投入对同盟军但泽防线的进攻!” 说完,他把过于平静的视线扭向这一边。 “既然能杀出来,那么防线的薄弱地带你应该知晓吧上尉,下面就要辛苦你多跑一趟带路了。” “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在我脑袋昏昏地应道,周围响起了一片压抑了很久的欢呼,军人们四散跑开进入自己的战斗岗位准备起来,自行高炮,主战坦克,机甲还有各种机械设备的运作音响彻天际,整个营地澎湃起激昂的战意。 情绪有些放松下来,我感觉自己的腿上有些发软,几乎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好运总是照顾着胆肥的人,我的赌命冒险竟然又一次成功了! 第197章 疗养生活 爆炸,燃烧,还有死亡。 一束束火焰像是这头巨兽身上开裂的伤口,绽开的越多巨兽挣扎的越剧烈,整个同盟军的地面阵地都在恶战中颤抖。 条约军机甲群像是熔岩一样猛烈冲击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同盟军防线,另一侧第三十三集团军也集中了最后的残存兵力发起猛攻,守军被切割成数断,首尾无法相顾,虽然少数部队还收缩成一团顽抗,但是整个大战局已经无法改变。 可是东方已经微微泛白,时间不太多了。 突然,条约军的冲击队形中腾起数条火柱,将一片陆战机甲尽数摧毁,这是重型陆战炮才能形成的炮击效果。 “怎么回事,防线里所有的身管火炮应该都被我们摧毁了才对啊!” 我大惊问道。 “陈老爹,同盟军的援军已经冲到外围了,203炮用火箭增程弹直接可以打到这边了,怎么办?!” 牙哥在另一头大叫着回应我,他的声音几乎完全淹没在加特林机枪的扫射声中。 “妈的,那么快,来几个人跟我上,先压一压他们前锋的势头再说!” “可是我们弹药用得差不多了,机库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有惯性炸弹用惯性炸弹,没炸弹灌几瓶汽油当莫洛托夫鸡尾酒也行,总之快点!” 我正大吼大叫着,突然,一台全身冒火的【哈奇开斯】突然从斜上方向我猛冲过来,我只来得及展开盾牌下的复合破甲刀,就被迎面撞上。 我大骂着调整机甲姿态,准备狠狠戳这个混蛋几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烦人的声音却在不断干扰我的行动。 “上尉,上尉…….醒醒上尉。” 声音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而眼前的画面也逐渐变得明了,纷乱的战场慢慢演变成一张年轻女孩的面孔,白色的空间,白色的衣着,还有熟悉的药水味,看样子是医院无疑了,而是从整洁程度上看并不是野战医院那种临时搭起来的违章建筑。 哦,尼玛,在别人面前做噩梦,真是糗大了。 “抱歉,抱歉,我好像梦到在打仗了,还被人猛撞了一下,真是要命。” “那没错啊上尉,你是在混战中被地方机甲迎面撞上,从空中砸进了地面,连抗荷服头盔被砸碎了,幸好机体避震装置设计出色,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 见鬼,我就说我的脑袋为什么那么疼呐。 我摸摸头勉强回忆着画面残片,突然想起了另一个要紧的问题。 “对了小姐,这里是哪里,哥尼斯堡的守军怎么样,突围进行得如何了?” 此话一出,护士小姐顿时鼓起眼睛,好像看到外星人在说地球语言。 “上尉,你真的失忆了吗,那天晚上就是你刚被打下去,又马上不顾伤势把机体拉起来就带着人冲出去,用机枪和小型火箭弹硬是打垮了同盟军的前锋团,拖延了三四个钟头的时间,为两个集团军会师立下了大功,幸亏你们拼死战斗,现在哥尼斯堡的的局势以及完全稳定下来了。” 老天,没想到我梦游的时候竟然又创造了一个壮举,未免太照顾我了吧。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那现在是在哥尼斯堡吗?最近有没有什么作战任务?” 护士愣了。 “上尉,这里是莫斯科。” “啥?” 我去,难道是在混乱中能量暴走,空间穿孔什么的造成穿越了?可是从哥尼斯堡穿越到莫斯科………这也太没特色了吧。 “上尉你是在完成任务后因为伤势过重昏迷了,其实不仅仅是上尉你,整个教导团幸存的二十八名官兵都在这里,第三十三集团军的残余航空机甲由科尔尼诺夫少校统一指挥。” 少校?看来战时也顾不上什么恩恩怨怨了,迟到那么多年,这位大哥终于获得了应该有的位置。 可是专程把我们招回来干嘛,饭吃撑着了还是嫌燃料多。 “你还不知道吗?上尉,最高主席团决定为你们颁发‘优秀战斗团队勋章’,电视上已经宣传了十几天了,前两天医院差点被采访的记者踩爆,一方面是询问你们教导团的战斗事迹,另一个方面…….” 护士露出好奇的神色,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问。 “上尉,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灰色微笑吗?” 我觉得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这更雷人的问题了,说不是也不对,电视上扯得正天花乱坠呐,说不是不是打上面人的脸,我还指望他们发毕业证呐;说是也不对,这不等于承认自己是当初狂宰条约军机甲兵的魔头了吗? 想了想,我只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小姐,灰色微笑只是一个面具而已,只要你愿意去戴有胆量去戴,就算是你也可以成为灰色微笑。” “呼,上尉,你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说真的就是这样。” 我很诚实的回答道。 换完药后,铁牛他们几个全身无伤的哥们精神气十足的挂着勋章,穿着新烫好的制服出现了,手上一个个大包小包的。 “哟,给你的慰问品,大英雄。” 铁牛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我,我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炸鸡腿,炸鸡翅,炸鸡柳,上校鸡块,这是给伤员吃的东西吗,诚心想油死我吧你们! “拜托,别挑了,战时物资供应紧张,副食品就是养殖白条鸡和大棚蔬菜的数量还能供应得上。” 牙哥大刺刺地坐在我的床边,掂起一块鸡块丢进嘴里,啪嗒啪嗒的嚼着。 “靠,好歹,给英雄点特权吧。” 我咕哝着也捏起一个炸鸡腿嚼起来,估计打包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面粉块有些松软,鸡肉不香了,油脂也有些固化。 “特权你个鸟,想出风头,待会儿就让你浪个够。” 疯子说着,把一件崭新的军装丢给我。我说你搞毛,我这副样子还让我穿军装,闲得发慌是不是。 “不好意思,这是上面的命令,待会儿授勋仪式上大家只要没残,爬也得爬上台站着,不然你以为我喜欢穿成这副人摸狗样的德性。” 还授勋仪式,这帮官僚到底闲得有多蛋疼。 郁闷的扯过服装,我上下一打量在胸口前翻到了我的学员卡,此时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让人心跳加速的二十六,而就在半年前,这个数字还只是倒霉的零点五而已,变化之快,让人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从这个击坠数目来说,我已经超越了科尔尼诺夫上尉,成为了条约军数得上数的大ace。 “哦,对了,话说我把甘特罗夫那小子干掉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突然想起自己在突围后一个脑充血又干出来的过激勾当,我有些不安的询问道,那斯拉夫**本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只是他还有个当集团军司令的中将老爸活着,搞不好又要惹出一堆麻烦来。 “放心放心,一点事也没有,现在隆德涅夫那窝囊废被第三十三集团军和自己的手下的主官联名告了,现在还在军事法庭蹲着,自身难保。况且大哥你现在可是条约鼎鼎有名的英雄,弄死个把师级军官一点不碍事。” 鲍鱼干脆的回答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必要事项说完了,但是大家还没有走的意思,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含情脉脉地相互放电。我说你们有屁快放,老子头还疼着呐。 “那个,就在你抬进来的当天晚上,伊蒂丝小姐来过了。” 还是大头做出了说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自己的头疼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我勉强压制着口气问道: “那………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站在你边上看了十分钟而已,然后一句话也没有就走了,陈老爹,其实…….” “好吧,我知道了。” 我举起打断了大头还想说下去的话,因为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这绝无可能。 所以……还是耳不听为清。uu看书 .uukanshu 授勋仪式无疑是相当无聊的一套工作,升国旗,奏乐,军队主官上台发言,然后团队主管上台发言,然后用木盒装着大红勋章一个个给我们别上,中间闪光灯连闪,亮的人狗眼发黑,我本来就不舒服的脑壳疼得更加厉害,偏偏我还是主要人物,仪式刚一结束,这些家伙就一窝蜂似的冲上来,长枪短炮一起往我嘴边捅。 “上尉,先生,你真的是灰色微笑吗?” “为什么你之前与条约军为敌,现在又加入我们与同盟军战斗。” “上尉,以后是否你就是条约军的一员了。” “……….” 我的回答是,“貌似是”,“心情变好了”,“扯淡,老子是共和国军的”等等,有一个崩走一个,有两个崩走一双,统统给轰走了。 好不容易折腾满两个小时,我们踹着记者的屁股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来,在医院门口大家分手,我摸着扶梯一步步走上楼。 “咦?长官,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住院的。” 在楼梯口我意外看到了一个完全没预料到的人——库图佐夫军事学院院长,古格耶夫上将。 “当然不是,我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聊聊。” 上将无视了我的废话直切主题。 “什么事?” “关于我们希望你加入条约军的请求。” 第198章 戒指 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废掉了。 我?加入条约军?开什么玩笑! 像是读出了我的不可思议,古格耶夫上将继续道。 “没有开玩笑,就是这样,条约军高层的一致要求,只要你加入条约军,不管是国籍还是福利马上都可以通过申请,而且你的军衔的话,也可以保证在少将以上……….” 我大笑,没办法,实在忍不住了。 “拜托,我在共和国军随便混混也能到这个水平,何苦千里迢迢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混个少将,这该有多无聊来着,长官你要是考虑把位置让给我坐,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古格耶夫上将却没有笑,还是用他那不咸不淡的眼神看着我。 “你应该不是蠢货上尉,共和国军和条约军孰强孰弱,应该不用我给你列数据评价吧。” 我感觉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根本没有可比性。 共和国军无论再怎么庞大,都不过是一支地区性的武装,而条约军则是一支横跨欧亚大陆,无论是装备还是规模,都强出共和国军几十倍的恐怖怪兽,就算同样一个军衔,但是在两个不同的载体中能量也是截然不同的。 “考虑一下吧,上尉。” 古格耶夫说完,就背着手自顾自的离开了。 我嘴巴张了老半天才想清楚前因后果,想完之后又是哑然失笑。 利益大算什么,我在共和国军里连少将都不当了,专程跑到研究所里当不入流的试飞员,条约军的少将算个鸟,况且现在手握维堡射手联队这支顶尖级佣兵团,我银行卡里每年的进账估计把你老爷子的那份乘以二都不够数;至于军力,那更无所谓了,就和网游练级一样,肯定要从一级级慢慢升上来,打破各种困难障碍,刷爆各种副本才有意思,突然一下跳到一百多级未免也太无聊了。 想到这里,心下当时就轻松了很多,脚踝一转就回病房睡大头觉去了,从潜意识里我感觉到这种优哉游哉的日子已经不会太长了。 修养工作一做就是两天,没办法,毕竟人脑是一个复杂的机构,治疗不比一般的筋断骨折,也幸好是这样,我才避免了一大票记者的干扰。让人很纠结的是,这段时间虽然乱七八糟的人来了一大堆,但是我那倒霉的未婚妻同志一直没有出现,平时在维堡想念的要命,怎么一回来就挂掉一样没消息了。 也好,我乘这段时间也好准备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病情稍微好一些后,我向主治医生申请暂时出去走走,很快获得批准。于是时隔近一个月,我再次踏上了莫斯科古朴的街道。莫斯科还是老样子,无论是人还是机械都无精打采的运转着,街上不是扑出个把酒鬼来吓唬你,看样子前线激烈的战况还没有影响到大后方首都的生活状况。 至少目前应该是这样。 拉了拉军大衣的衣襟,我径直拐进了梅尔尼科夫那间位于偏僻位置的独特手工艺店,谢天谢地,那个富有旧世纪情调的店面还在,没有被拆迁办碾了,同样谢天谢地,在这个寒冷的时节,这位老头还是很坚挺的活着。 “好久不见了上尉,最近你的名声好像很大。” 梅尔尼科夫靠在躺椅上淡淡道,我则耸了耸间。 “马马虎虎吧,就是狗屎撞得比较多。” “好吧,上尉,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想和你做单生意,顺便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好的石头材料,什么石都可以,只好品质够好就行。” 像是听到什么感兴趣的事一样,梅尔尼科夫缓缓睁开眼睛。 “有倒是有一些,都是从非洲弄来的货色,不知道有没有合你心意的。” 老头摇摇颤颤的站起来领路,我则跟着他往前走,一直走到上次的存储仓库前停下,老头拉开门,我看见原本堆着乱七八糟物品的货架上,现在已经有一大半被各式各样的石块占据,有的光彩四射,有的静谧的闪着光,不管怎么看都是不错的货色。 我一边走一边看,亚捷琳娜的气质虽然优雅,但是却并不高扬,和伊蒂丝属于完全相反的两个类型,因此过于艳丽的宝物,对她来说完全不合适,反而会破坏给人的印象。但是除去天然系土豪自身的因素,一生估计就送一次的东西档次还是不能太低。 突然我的眼睛盯上了一块深蓝色的石头,尺寸很小,色泽也不是很起眼,但是我却在第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就是你了皮卡丘”! “不好意思,上尉,这一块已经被人预定了。” 老头淡淡道,这话听得我我差点没气死,气完之后我就用处了土豪的必杀技——加钱。 “见鬼,他出多少我都出双份,金榜马拉共和国币随便你挑!” 奶奶的和我斗,加死你个小样。 “为了保险起见,我想问一下,上尉,你想用这个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戒指了,看这玩意尺寸刚好,给我从中间挖一对出来就行,别镶金属戒环什么的,太俗了。” “那你就不用破费了上尉,工艺上我建议就按你说的来,戒指一人一个刚刚好。u看书 ww.uuksuco ” 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来着,什么叫一人一个刚刚好,等等,难道买这块石头的人是…….. 这时,只听仓库门“咣”的一声响,一个熟悉的人急匆匆地冲进来。 “梅尔尼科夫先生,请问我需要的材料有准备好吗?今天我就要成品啊!咦,陈项,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顿时有一种快要晕死过去的感觉,这运气也太水了,竟然看东西都能看到一块去,或者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 嘀咕着外人听不懂的话,老头捧着石头笑盈盈地走进工作室去了,剩下我们两个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穿得还是第一次和我进这家店时的服装,但是我感觉她好像比那个时候漂亮了很多。 良久,还是亚捷琳娜先扭扭捏捏地打破了沉默。 “抱歉,陈项,你回来这两天一直没去看你,其实……其实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有一种很无语的感觉,我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军大衣,然后迈着慎重的步伐走上去,把惊讶不已的天然系少女抱在怀里。 “按照约定,我回来了,零件也不少一块的回来了。” 我郑重地宣告道,几秒钟后,我感觉怀里的人也用同样的力度回抱着我,发出了有些颤抖的音节。 “嗯。” 第199章 尾歌 萨摩军向共和国军发起全面进攻! 我们是在一月底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的,此时大家还在忙着准备毕业演说和毕业论文,为选什么方便又好过的课题头疼不已,一看到消息,顿时整个宿舍楼一层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陈天民大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发来电讯,表示维堡射手联队和新编成的机甲兵部队已经投入作战,让我们专心准备毕业工作就行,可是大家也不呆不傻,新编部队也就只有个把月的训练时间充其量只是能把机甲飞起来的程度,也就是说,偌大的共和国军里只有一群外国雇佣兵有战斗力! 我相信维堡射手联队不会脚底抹油跑路,但是萨摩军和共和国军一样,毕竟也是一支地区级强军,绝不是一支佣兵团可以抗衡的。 见鬼见鬼,要出事了。 烦归烦,但是老板的命令还是要坚决贯彻执行,可是库图佐夫军事学院常年保持着毙掉40%毕业生概率的答辩,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两件麻烦事对冲的结果就是大家晚上都不睡觉了,睁大眼睛拼命想课题。 真是要命。 奶奶的,当初写大学毕业论文也没那么烦过。 抓着头皮在寝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离答辩还是三天,七十二个小时,不,尼玛现在就是剩下七十一个小时了,可是毛个想法也没有,这该怎么办啊!干脆去莫斯科河里洗个澡不知道能不能来点感觉。 “笃笃笃” 门响了,我奇怪的打开门,却发现一帮人裹得严严实实站在门口,一副外出的架势。 “走,陈老爹,咋们去喝一杯。” 我一瞬间还以为出现了幻听。 “喝你个大头啊,再过几天就答辩了………难道你们准备好了。” “当然没有啦,只是想以酒当歌,看看能不能找出啥灵感来,陈老爹,你也跟我们去开发一下吧。” “滚蛋!” 我气得一脚把门踢上了,现在还喝得下酒,真服了这些哥们了。 焦虑和急躁过后,突然一阵灵感冲上来,说实在的,这个感觉除了战斗以外,还是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出现。我在寝室里“唰唰”的反复兜了几个圈子,感觉这个原本飘渺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明显,终于,我抓住它了! “妈的,不管了,就是这个了!” 我一个跟头翻到座椅上,拉过自己的pcp,在虚拟键盘上就是一通猛敲,一个新的课题迅速定下来……….. 和打仗一样,一旦进入状态七十多个小时过去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等我基本完善好格式的时候,时间离上台大约还剩下三个钟头,洗个脸刮个胡子吃个早餐什么的,基本上就可以上阵了,运气很糟糕的是,当天我是第一个上场的。 三个巨熊一样的考官坐在我面前,像是打量着刚送上来的食物。 “陈项学员,你的题目是《军队意志对战斗力的影响》对吗?” 一个考官推了推眼镜问道。 “是,长官!” 按照科尔尼诺夫少校之前发给我们的“应考指南”,我挺直腰板大声道。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军队意志对于战斗力的影响体现在哪些方面。” “是,首先战斗意志,不管机甲,主战坦克,还是战斗舰,主要的操作者还是人,使用者的状态对于武器效能的发挥起到决定性作用,比如中一弹就装死不敢继续行动的机甲和被打残,被烧毁,被严重破坏,但是还在坚持作战的机甲,不同意志的机甲兵发挥出的效能就有天壤之别;其次是对国家的忠诚意志,只要是军队,就要有一个为之效忠的对象,而这个对象必须是他们的国家,否则任何装备,任何科技都没有意义,这支军队就是雇佣兵,就是土军阀。” “陈项学员,根据资料显示,你在大学时期修读的是机电一体化专业,而在库图佐夫军事学院期间修读的是机甲操作专业,不管怎么看都是工科生,可是这个课题……明显有点不太合你的专业,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你想到这个课题的。”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个优点狰狞的笑容。 “很简单,现在萨摩杂种正在袭击我们国家的军队,现在我们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杀光他们!” 考官们皆是一愣,几秒钟后,最先发问的主考官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拿过自己的公章在我的报告上珍重的盖了一下。 “祝你旗开得胜,陈项学员。” 我感激的敬礼。 “谢谢,长官。” 让整个军事学院的毕业生目瞪口呆的是,教导团二十八名官兵全部通过了号称死亡关卡的答辩环节,或许这是整个库图佐夫军事学院历史上的最高纪录。 就在我们结束答辩几个小时后,另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传来,那就是经过国防部和条约军不断的交涉,最终条约军决定把原本配属给我们使用的【伊尔ml】和【德普】以二手物资的价格甩给我们,并额外附加一批二手的【伊尔ms】,我的那台【叶尼塞】也被专门赠送使用。虽然稍微差了一点,但是这就是教导团的第一批正式装备,相比以往,这次装备至少做到了人手一台,不用轮换着使了。 拿到制式装备,我们稍做休整后,连军事学院的毕业晚会也没有参加,就急匆匆的往共和国赶,陆战机甲由共和国军派遣专用军列押送,而航空机甲,则由我们十几位机甲兵直接驾驶回国。 根据情报,萨摩军现在的目标是旅顺军港,为了赶时间,各机采用空中加油的方式,一刻不停的横穿半个地球,越过西伯利亚平原直扑共和国境内,平均每个人只睡两三个钟头,虽然被时差和睡眠不足困扰着,但是我们还是赶到了。 “阳光,是阳光!!!” 凌晨时分,有人突然在无线电里大叫起来,我们赶紧揉着朦胧的眼睛看去。 果然,一点点阳光正从漆黑的海平面上一点点升起,整个视野也随之一点点打开,我们看到了下方最常见的东方式民房,还有东方最常见的手工田地,还有东方最常见的植被,无线电里一片欢呼。 回来了,我们真正的回来了! 在更远的位置,两队机甲正在激烈的交火,其中一队是让人厌恶的萨摩军式涂装,另一队则是奇怪的分成两批,一批是维堡射手联队的标徽,而另一批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涂装——难道是共和国军的新式机甲部队? 其中因为兵力劣势,共和国军一方的混合编队情况明显不妙。 “弟兄们,杀啊!” 随着铁牛一声大吼,大家摆出战斗队形不要命的冲上去,我驱动【叶尼塞】冲在最前面,展开盾牌下的复合大斩刀,一刀把一台目瞪口呆的【加兰德】劈成了两截。 现在我们最需要的不是战术,而是气势! “这个识别讯号……..是教导团吗?” “是教导团,教导团回来了!” 新的生力军到来,让共和国军方面精神大振,萨摩军的队形明显大乱。 “机甲,新的机甲,到底是哪里来的?” “面具上的那个痕迹,妈的,是灰色微笑!” “不好了,是教导团回来了!” “快撤!” 刚刚还占据优势的萨摩军机甲顷刻间落荒而逃,我们则咬着屁股一口气追到海岸线外才算结束,u看书 .uuknsh 这时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萨摩军机甲被我们击落。 朝阳越来越高,逐渐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每一台机甲伤痕累累的身躯。 通讯函道里,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歌,很古老的一首曲子,就算在旧世纪依然可以追朔到中古时代,但是现在听起来却非常震撼人心。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桴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 我们情不知的也跟着应和着,唱的泪如泉涌。 公历085年1月28日,共和国军直属第一机械化教导团,任务结束! ps:虽然感觉结局潦草,但是机甲兵手记还是就此正式完结了,六十多万字不算很长,当时确是本人有史以来写过的最长作品,专业知识上的缺陷,再加上写到中间发现我其实还是喜欢陆战o(╯□╰)o,所以难免有些结构崩坏,但是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没tj,我总算把人生第一本长篇小说给写到了头,很有成就感,真的。 感谢所有依然在看的看官们,也请支持下一本作品《机甲游戏与尖峰校园》:),这次是陆战系机甲主打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