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公子》 第一章 毒窝取情报 特警遭伏击 炎夏的凌晨四点左右,正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候,也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候。在缅甸的丛林深处,一棵树的几根小枝干居然不可思议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长高,然后出现了一张涂满迷彩的脸。 慢慢的这个人开始猫着腰站了起来,植物枝干只不过是他插在头盔上的伪装物。 这个人叫江楚寒----中国缉毒特警队员。为了执行一个上级下达的任务,此刻他已经和战友焦健在这片树丛中潜伏了整整一夜。 江楚寒用手轻轻抹掉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中的露水,将手掌挡在嘴边对着耳麦轻声说道:“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耳麦中传来潜伏在100米开外焦健细微的回答声,“是否按照计划行动?” “是!”江楚寒说完,拿好武器,小心翼翼地扒开高及人腰的草丛向目标中的房屋匍匐前进。 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扫过来,江楚寒轻轻向前一个翻滚,背部紧紧贴在墙壁上,腰间的匕首已经出现在右手,就在守卫拐过墙角的时候,江楚寒左手猛地一伸捂住守卫的嘴巴,右手那把经过防反光处理的匕首狠狠扎在守卫颈脖大动脉上,然后猛地一旋,顺带割断了守卫的气管,守卫的身躯很快停止了挣扎。 耳麦中传来三声轻微的敲击声,负责警戒掩护的焦健发来安全讯号。 江楚寒不再做任何停顿,矫健地翻身进入那间屋子,屋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里面赫然是本次任务需要获得的那份贩毒份子网络名单! “这么轻易就得到了,会不会有问题?”江楚寒突然感到不对劲。 与此同时,整个山谷房屋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沸腾的人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早已严阵以待的武装毒贩迅速包围过来。 此刻,江楚寒完全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他来不及多想,一把*起那份名单塞进口袋冲出那间屋子。 “焦健!快撤!我们中埋伏了!这是圈套!” 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在外围负责警戒掩护的焦健知道行动暴露,立刻用手中的m4a2卡宾枪向不断从各个方向涌出来的毒贩进行扫射。 江楚寒也一连打倒迎面冲来的几波毒贩,敏捷的奔进茂密的草丛,他一边向身后的毒贩打着长点射,一边向焦健快速靠拢。 上百名毒贩端着ak-47自动步枪向他们包围过来。 江楚寒借着焦健的掩护急忙扯下单兵电台送话器大喊:“指挥部!指挥部!我们遇到埋伏!我们遇到埋伏!这根本就是圈套!这根本就是圈套!” 江楚寒嘶声叫喊着,但电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扯下来检查才发现,电台已经被子弹打坏了。 “焦健!联系不上指挥部!电台坏了!赶紧撤退!” “这里起码有一百多人,根本就不是情报中的七八个人!”焦健扯下两颗手榴弹全部拉开一齐抛了出去,巨大的爆炸声中碎片四处飞舞,他红着眼对江楚寒大吼:“楚寒!你快走!我掩护!” “少废话!我没这习惯!我们一起冲出去”江楚寒猛地打出一个扇面扫射,冲上来的毒贩顿时又倒下几个。 “扯淡!谁在乎你这条烂命?但现在你必须活着把情报带回去!更要查出是谁害我俩的!混蛋!赶紧走!” “可是……” “别婆婆妈妈!回去之后记得每年清明到我坟前倒杯茅台酒!” “焦健……” “江楚寒,别让老子瞧不起你!” ...... 焦健的牺牲并没有让江楚寒真正脱险,因为从其他几个方向又跑来几十号人,江楚寒被*到一个悬崖边上。 “哒哒哒!”一阵机枪扫射,打得树木落叶纷纷。江楚寒此时没有任何犹豫和考虑的时间,他飞身跳下悬崖。 这时,后面追上来一群手持枪械身着杂七杂八服装的男男女女,他们赶到悬崖边,朝悬崖下下一阵疯狂扫射,然后向下瞅了几眼,转身准备离开。 “都他妈的回来!”一个长相斯文但面带杀气的年轻男子大声喊道,“分成两组,开始搜寻,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一定要了他的命!”身后几十个人大声狂吼。说完人群迅速散开,向着悬崖两边飞奔而去。 “老大,他已经死了吧?”年轻男子身边一个光头的男人换上一个弹夹,问道。 “你怎么知道?”年轻男子犀利的眼神看向光头。 “这么高,飞鸟掉下去也得粉身碎肉,何况人呢?”光头心里微微一颤,说道。 “人是高级动物,他更是中国缉毒特警中身手最好的人之一,懂吗?”年轻男子眼中凶光毕露。uu看书ww.uukanhu “可是。”光头犹豫着还想说什么。 “少废话!”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了,突然把手里的微型冲锋枪对准光头。 光头的脸顿时变了颜色,惊恐地看着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轻蔑地一笑,随即枪头一转,冲天放了一枪。 “走!”年轻男子身形麻利的向一边坡下奔去。 光头不再说话,脸色铁青,清晨的天气还稍有些凉,可是他的汗珠子劈里啪啦的从额头淌了下来。 万幸的是,江楚寒并没有掉下悬崖,他在中途被树枝挂住。 稍作休息,他把枪背好,顺着树干一边的崖壁向下攀爬。很快,江楚寒到了崖底,他把枪放在身边,观察四周地形。周围全是坎坷不平的山路,偶尔有几颗杂树和大块小块的岩石散乱其中。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阴森森的很吓人。洞口屹然就是一头老虎张开的嘴,让人下意识地感觉到恐惧。江楚寒站起来,准备向其它地方走去。 “砰!”一颗子弹突然飞了过来。江楚寒就地一滚躲到一块岩石后面,他知道是追杀他的人赶了过来。他没有开枪还击,弯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可是那边同样“哒哒哒”扫射过来一串机枪的子弹...... 头部胸部几处同时中枪的江楚寒扑到在地,口中模糊地喊了句:“焦健,我不能给你喝茅台酒了!”手脚抽搐几下后,渐渐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灵堂突惊雷 江府现诈尸 炎炎的夏日里,花草垂下了它们高傲的头颅;狗看见生人都懒得汪汪叫了,而是躲在树阴底下,伸出舌头散热;青蛙不耐烦的呱呱大叫,像是在咒骂着老天爷,太阳公公却无动于衷,依旧烧烤着世间万物;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树叶中的知了不怕热,不知疲倦地唱着它那首永不跑调的老歌:“知了,知了......” 应天府栖霞城,城内首富江家大宅里。 此时满布轻纱白帐,门口一对白色大灯笼显得格外刺眼。面朝着大门的正屋里早已布置成一片萧索的白色,煞白的蔓帘下无一不在告诉着所有的来访者,这里是灵堂! 灵堂的尽头则静静地摆放着一副棺材,里面就躺着那位曾经传奇于青楼妓坊的江楚寒,江府的老管家江独流带着一干下人披麻戴孝地迎接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但是无一例外,前来吊唁的人都是那些风流名声在外、翩翩如玉的公子哥儿。 江楚寒是江家的独苗苗,江老爷老两口这么多年来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要啥给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了,硬是把江大少爷培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秦淮公子。 此刻秦淮公子魂归西去,可江府的管家江独流却一点也没觉得天塌了,反而,江独流此刻的自我感觉却是异常良好。 望着已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六姨奶,江独流的眉毛不自觉的动了动,眼睛的视线早已盯在了六姨奶的翘臀儿上了。六姨奶是江楚寒他那死鬼老子纳的第六房姨太太,在江大少爷他老子去世后,江大少爷却也没有把她们给赶走,而是好生安置在了府里。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江独流的功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管家和六姨奶的视线不由得碰撞在了一起,江管家的眉头轻轻地一挑,嘴角划过一丝弧度,六姨奶立即心领神会,那哭声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那张泪人儿般的俏脸上又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江管家偷偷地爬上了六姨奶奶娇瑶的绣塌,一个寂寞多年的年轻寡妇,一个色利智昏的老色狼,在江管家的不断引诱下,娇瑶也脱去了平日里人前的那副贤惠女人的面皮,每日夜里都会和江管家大干几场风流阵仗,在每个寂静的夜里,都会听到娇瑶那令人无比消魂的叫声。 娇瑶手段高超,花样繁多,吹箫弄月,低吟浅唱,无不是个中高手,每次都会让江管家大呼过瘾,乘兴而归。而江管家也每次都会让娇瑶畅汗淋漓,娇喘不休,把一个才年满双十的年轻寡妇折腾的娇软无力,头重脚轻,床都下不了。一来二去,整个江府里的男男女女都知道了,唯一瞒着的只有那个极其不肖,从不归家的江大少爷。 由于整个江府的财务帐房都在江管家的手里掌握着,平日里也没人会真傻到点破这层关系。和江管家做对?不想活了么。得罪江管家的下场,每一个人都很清楚,江府里真正管事的可不是咱家那位江大少爷,而是眼前这位身着素服,一嘴八字胡的江管家江独流。 在大明朝,下人犯事,只要是签了卖身契的,主人便完全有权自主处置,即使就是打死,报到官府那去也不过就是一个家法处置过重的结果。签了卖身契的,就相当于主人家的私有财物,官府管不了,也不好管。 而在灵堂之上江管家和娇瑶的那一瞬间的暗示早已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江大少爷这一去,这下恐怕江家的全部家产就要瞬间落入这个一嘴八字胡的江管家手里了。 江独流可不管其他人向自己投来的异样眼光,心中正暗自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正当所有人各怀心思,纷纷想着未来的后路,原本明亮天空忽然变的一片漆黑,猛地划过一道闪电震彻天地,笔直地打在了灵堂瓦顶之上,霎时间整个灵堂被这道雷打的一片狼藉,尘土激扬,墙倒房塌,满屋子的人被这忽来的一道雷击震的老远,震得江管家和娇瑶没由来的心中一颤,震得众人面无血色,一时间整个灵堂哭喊声惊叫声四起,大把大把的尘灰无情地压在了众人的身上,顿时整个灵堂乱成一团。 当江管家从惊骇中抬起头来,只看见棺材板早已被那道雷击打的破碎不堪,uu看书 .anhu.co 残余的木屑四散飞射,几乎散架了一般。整个灵堂一片狼藉,屋顶被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 然后,就在这时,江家的大少爷,江老爷夫妇唯一的宝贝儿子江楚寒忽然从棺材里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背上多了个硕大的迷彩背包,脸上画着的遗妆搀着血白色的皮肤在这灵堂的映衬下无比吓人,毫无生气的一对死人眼直直的瞪着江管家那无比惊骇的双眼,似就要飞起来活拨了江管家的皮一般,骇的江管家心跳瞬间急剧加速,寒毛直竖,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吓昏了过去。 当众人看见早已死去多时的江家少爷忽然直挺挺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灵堂里的一干仆人唁客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发了疯的就要往外跑。离江楚寒最近的娇瑶被吓得花容失色,眼前一黑头一歪直接昏死了过去。 “诈尸了!江家少爷诈尸了!”一干仆人唁客发了疯连爬带滚,哭爹喊娘的就要往外逃,胆小的心里有鬼被吓的肉颤心惊,直接就昏倒在了灵堂上。一瞬间灵堂里逃的逃,昏倒的昏倒,只剩下江楚寒孤单一人面无血色阴森森的坐在棺材里。 过了好半晌,江楚寒的双眼这才像是恢复了一丝生气,望着空空荡荡的灵堂,坐在棺材里的江楚寒忽然就冲门外大吼了一声:“判官大人在上,小的新来乍到不认识轮回的路,请问接引我的黑白无常究竟在哪啊?” 江楚寒的嗓门很大,吓得左邻右舍,路上行人和一干刚爬出江府的仆人唁客又是昏倒了一片。 第三章 花心大公子 死于马上风 六月的骄阳晒得栖霞(现在的南京栖霞区)县城里的大人小孩一个个脑袋上直冒青烟,一个个的只想躲进家里清凉避暑,这炎热的夏季使得路两边的小摊小贩都少了许多,街边不远的绸缎铺小伙计也是张大了嘴巴直吐热气,一面不停的拿着一把扇子不停地扇着滚烫的风。 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犯案率也是直线下降,就连在街头上维护治安进行日常巡视的衙役们也少了许多,本应是一切相安无事,一心避暑的栖霞城里,就在早几天忽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栖霞城江家的大少爷江楚寒,跟应天府的当红名妓李香君交欢时,正杀在兴头上,江家大少爷江楚寒忽然双眼一翻,两腿一蹬,口里不断吐着白沫,就这样赤条条的躺在李香君的绣塌上,头一歪的见阎王去了。 江家世代为官,家境也算殷实,名下有不少商铺酒楼私下运作,可传到江楚寒这一代时,家境便一落千丈。江楚寒从小便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玩鹰斗狗,要不就是趴在妓女的肚皮子上兴云布雨。江楚寒天生面白如玉,锦衣秀服,一副温玉翩公子的模样,且出手较阔绰,倒是获得了不少姐们的钟爱。 在江楚寒的母亲去世以后,一家的财富全落在江楚寒的身上时,江楚寒却更加的变本加厉,每日流连与青楼妓馆,茶肆酒楼之中,几乎连江家的那座大宅子都很少回去了。 更过分的是,江楚寒曾在一次醉酒后对同好的好友说道:“这整个应天南街北巷的妓女,就没有哪张床上没有留下过我江大公子的痕迹。” 江大公子此等豪言一出,立即语惊四座,从此江楚寒便在栖霞城彻底扬名了,博了个赫赫有名的大号----秦淮公子,江楚寒不知是无畏还是无知,也常以此大号自称。 可是,就这样一位在栖霞城里叱咤青楼歌坊,身经千战,视美人为粪土的传奇人物秦淮公子,一生中最为出名的一战,竟然是和李香君引颈交欢时,患了马上风而立毙在李香君的绣塌上! 有位网名叫天北之南的圣人先哲曾说过:“但凡是人,皆有八卦之心,此乃‘食、色’之后第三性。”这几日栖霞城里,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秦淮公子大战第一名妓李香君的故事已经翻了几个版本了,然而众口一词的,却不是秦淮公子如何倒在李香君的肚皮上,而是李香君是怎样令秦淮公子在无尽的快乐中含笑九泉的。 一时间,所有的男性青年皆对李香君产生了浓烈的兴趣,荷包里有几个银子的早已争着排着队的找上门去了,没有银子的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攒上几锭银子,才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上这一遭。 正所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而是江楚寒,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秦淮公子,那位曾号称应天府内绝无一片净土的江楚寒,此刻反而再没人提起了。 ****** 江府,江楚寒房里。 江管家如蜡烛台一般的跪在江楚寒的床前,大少爷江楚寒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骤逢大变,明明死了的江楚寒忽然就活过来了,江管家连口大气也不敢出,只好端端正正的跪着,江管家哪里知道现在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江楚寒究竟是人是鬼? 诈尸,在古人的印象里便是怨气不散,地府里的阎王爷特批回到人间了结未解之事,魂魄回归到阳间后报了现世的所有恩恩怨怨后,灵魂再次出窍回到地府,转世轮回。 只是,江管家想到这里时,身体却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若是大少爷问及,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又该如何作答?”豆大的汗珠顺着江独流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满脑子想着如何作答。早听说死人在回魂时都会问别人自己是怎么死的,假若大少爷的鬼魂一发飙,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下去见阎王了? 江独流胡思乱想着,就在这时,冷不防江楚寒却忽然笔挺挺的坐了起来,把江管家吓的面无血色,心里早已念了无数遍阿弥佗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咒语。 江楚寒缓缓地偏过头,恰巧与江管家的视线连成一线,江管家心中一颤,没由来的嘴唇一动,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少爷啊少爷,老奴该死啊。” 江楚寒奇怪地望着江管家,江管家的心里就越发的恐惧,uu看书 w.uuanshu 双肩开始剧烈的抖动,朝着江楚寒不停的磕头嚎啕大哭道:“少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江楚寒很奇怪地望着眼前这个正不断向自己磕着头的老男人,一嘴八字胡,眼角朝外翻,身形矮小,生的一腹大肚腩,典型的一副龟丞相外貌,看起来倒也不似大奸大恶。江楚寒不明白江管家为什么要向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不断地向自己磕着头,江楚寒想了想,然后嘶哑着嗓子终于出声道:“来,起来。” 江楚寒忽地开口说话,顿时把江管家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里敢真的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向江楚寒磕着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老奴该死,额头上都嗑出了血印,依然不敢起来。 江楚寒挠挠头想了想,只好又一次开口道:“别磕了,起来!” 江管家哪里敢当真,心里早已把江楚寒视作了鬼魂一般的存在,现在鬼魂就直挺挺的坐在自己身边,如同戏文里唱的僵尸一般的坐姿,江管家惊骇交加,差点就要昏过去了。 “你打我这里一巴掌。”江楚寒指了指自己的脸对江管家说:“下手狠一点。” 江管家惊恐莫名,一张老脸涨的如同猪肝一般,连忙摇手:“老奴哪里敢打少爷,老奴罪该万死啊!少爷你就是给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 “好吧。”江楚寒放弃了,他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然后忽然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江楚寒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四章 死里又回生 穿越到明朝 “哎哟!疼!” 江管家惊恐的看着江楚寒,只见江楚寒一边捂着自己的脸一边怪笑:“啊哈!疼!哎哟,是疼,疼死我啦。” “啊?少爷?”江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忽然发疯的江楚寒,只见江楚寒捂着半边肿的老高的脸,一边在床上四处蹦:“哎哟,疼,是疼的感觉!啊哈!怎么那么疼啊,哎哟......哈哈哈哈!!!” 江管家惊骇着望着在床上直蹦的江楚寒,这下,江管家也分不清江楚寒究竟是疼是乐,还是抽风了? “少爷,少爷?”江管家试探性的叫了两句,看江楚寒这副模样,江管家心里似乎多少也有了些数,头也不磕了,嚎声也没了,立即站了起来道:“少爷,别跳了,身子要紧。” “哈哈,是疼的感觉,我没死,我真的没死。”江楚寒一边疼的直蹦,一边无比的开心,刚才打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江楚寒的全力,半边脸肿的老高,那一巴掌直接把江楚寒打的整只手都麻了。 “少爷,少爷你没死?”江管家似乎很惊喜地叫出声来,然后立即跪下朝天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少爷没有死啊,老天保佑!”江管家低下头拭了拭眼泪,再抬起头时,一张老脸上竟然布满了泪水。 “少爷你没死,真是上天有德。”江独流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祖宗之福,江家之福,少爷福大命大,老奴以为此生此刻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否则这让老奴到了九泉之下如何有脸面面对江老爷和江夫人?” 说到这里,江独流的一对三角眼里竟然又流下了两行浊泪。 见江楚寒满心欢喜的在床上蹦来蹦去,江独流哆哆嗦嗦的擦了擦泪水,含笑道:“少爷快躺下吧,歇息一会,我这就叫人端两盘时令水果给少爷尝尝。” 在江独流的劝说下,江楚寒终于安静地躺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屋顶,不由的又一次出了神。 前世本是个孤儿,在梦想的支撑上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警校,并顺利进入了特警培训中心学习,毕业以后又顺利地当成了缉毒特警。在一次境外执行任务中遭遇大批毒贩的伏击,而自己也不幸被匪徒的子弹击中,英勇殉职。 然而在醒来的一刹那,自己竟然穿越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莫名其妙地成为了秦淮公子江楚寒,而在灵堂时从棺材里坐的那一刹那间,自己的记忆也已经与江家大少爷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这一切都让自己觉得既无奈又感伤。 看着房里挂着的一幅幅活灵活现的春宫图,江楚寒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前世自己自认为算是一个比较正派的人,没拉过女生的手,没什么恋爱经验,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时在孤儿院梦想着长大要做一名刑警,经过不断的努力最终梦想成真得偿所愿。穿越之后竟然成了秦淮公子这样一个饱经风月的浪荡公子哥,房中挂着的一幅幅春宫图也正是这身体原先的主人在与府里的丫鬟姑娘们,妓馆姐们儿,引颈行合欢之事时,命画师坐在一旁画下来的。 而自己身处的时代,正是明朝崇祯年间,那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唯一的自缢皇帝明思宗朱由检已然登基七年了,后世留名的太监魏忠贤已被斩首伏法,后金虽然和大明处于同盟状态,但已两次叩关抢掠大明的物资和人口。这一切的一切让江楚寒想了很久,可是现在的江楚寒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做为穿越来到这个年代的人,江楚寒显然还不能够接受江大少爷这么样的一个身份,穿越而来的江楚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究竟何在。 反正也是睡不觉,江楚寒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以后的打算。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并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随身携带的所有东西。 在二十一世纪,特警是世界各国都倍受重视的兵种,一名合格的特警不仅受过良好的教育,严格的训练,使用的往往也是最好的设备。因为在穿越之前刚刚收到了空投补济,因此现在江楚寒所有的装备都是齐全的。 而江楚寒随身带的装备分为两类,一类是武器,一类是设备装配。 武器又分为主要武器,辅助武器和防御装备。主要武器有:一把全自动冲锋手枪,配备了十个弹夹,每个弹夹里有十二发子弹,另外还携带了二百颗散装子弹。一共是三百二十发子弹。同时还配备了消声器和夜视瞄准器。另外还有十二颗微型手雷。这种手雷只有鸭蛋大小,但爆炸的威力丝毫也不逊色于正常的手雷。而且每颗手雷都装有自动引爆装置,引爆为120秒,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定时炸弹用。 辅助武器是一把折叠弩弓,配有十六支弩箭,因为手枪带了消声器之后,射程大大降低,只有五十米,而弩弓的有效射程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因此在需要消声作战,或是军火库,油厍等特殊场合,弩弓还是非常有用的。还有一把格斗型直刀,全长四十八厘米,刀刃长度是三十五厘米,手柄十三厘米,用现代合金工艺制造,主要用于近身格斗。另外还有一把双截棍,这到并不是特种兵的必需装配,而是江楚寒的个人喜好。除了这些还有一把军用旨,一支带十五米钢丝的弹射飞爪。 防御装配有一顶带夜视和对讲的钢盔,不过现在对讲功能自然是没有用了,还有一套防弹衣,包括两个可以护住整个小臂的手腕,和一对可以护住小腿的护腿。防弹衣虽然不能百分之百防弹,u看书 .uuanshuom 但有了防弹衣,在战场的生存能力还是能大大提高。 设备装配则有一台微型薄笔记本电脑,虽然只有一张a4的复印纸大小,厚度不过三厘米,但是当时最先进,网度最快,容量最大,太阳能充电,并带无线网和摄像功能的笔记本电脑,里面储存着全套大百科全书和江楚寒自己平时收集的各种资料。其实这部电脑也不是特种兵的必需装配,只是江楚寒习惯性的到那里都带着,以方便自己随时查找需要的东西。当然现在网络功能也已经作废了。 另外还有一部带红外线遥控功能的全球定位仪,全球定位仪是没用了,但红外线遥控功能可以探知一千五百米以外的热能信号,并能按人、大型动物、小型动物区分。 除此之外,江楚寒还有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一些工具和武器的常用配件及润滑油,还有急救药品。另外是一套瑞士军刀,一架高倍距望远镜。最后还有一个大行军背包,一只行军水壶。毕竟这一次执行任务,江楚寒和焦健是越境作战,随身能带的武器装配就只有这些了。不过电子武器和设备都能利用太阳能充电,否则有一大半都成了废物。 在穿越之前,江楚寒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主角穿越到古代之后,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都能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动不动就称王称霸,最次的也是封候拜相。当然也少不了收一大堆美女当老婆,古代就是这点好,不像现代社会,就算有钱包了二奶,找了小三,也得时时刻刻提防着领了证那位大老婆找茬。 第五章 管家施毒计 全方位侍候 想到这里,江楚寒突然觉得穿越到古代,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凭着自己的现代知识,和军事素质,再加带过来的这一套裝配,干一番大事也不难。而且自己在过去那个时空里,可是一个绝对优秀的战士,不仅业务能力一流,而且好几次都圆满满完成了任务,荣立过两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奖章也有一大把。 也正因为自已把全身心都投入到训练和学习中,结果都二十三岁了,还没交过正式的女朋友,只是找过几次小姐,来解决生理问题。这个遗憾大慨可以在这个时代弥补过来。这个时代有那些美女呢?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不全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吗?凭自己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魅力十足的样子,那还不是芥麦田里抓王八----手到擒来吗? 江楚寒苦笑了一声,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不是不知道在历史这个时期中国的形式,现在正是大明末年,还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大明就正式灭亡,接着是满淸入关,中国大地将迎来长达十余年的战乱时期。其实就是现在,外面也是一片混乱。 虽然凭着自己的这一身装配和军事技能,单打独斗或许可以无敌于天下,任何高手也抗不住自己一枪。但在这个大时代的背景下,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即便是一个一千人的军队,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不过江楚寒决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甘心平庸的人,既然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恐怕是没有可能再回去了,那么就乐观的接受这个命运,在这个时代里,总要去努力做些什么?成不成功没关系,反正自已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次的命运,就算是赚回来的。江楚寒想着想着,思绪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 江独流走出江楚寒房时,脸上的悲切之色立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杀伐之气。守在门口的一干下人丫鬟各位姨娘奶奶们早已等的焦急万分,一见江独流走了出来,立即纷纷围了上来询问着江楚寒的情况。 江独流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少爷很好,现在需要静修,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少爷了。”说罢急急离去。早已侯在门口忍受着心里万分煎熬的六姨奶奶娇瑶趁着没人注意,一转身快步追上江独流,紧张地问道:“少爷他,究竟是人是鬼?” 江独流一脸戾气尽现,摇着他那颗肥硕的大脑袋说道:“是人!” “是人?他不是鬼?他没有死?他又活过来了?”娇瑶一脸惊恐地失声尖叫道。 对于娇瑶的一连串问题江独流显得很烦躁,没好气的说道:“这次算他命大,下次一定要叫他死的连活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那这件事,江少爷他知不知道?”娇瑶急忙追问道,“若是东窗事发败露了计划,咱们都得吃上官司。”娇瑶那因为惊恐而早已没有了血色的脸此刻显得越发的苍白。 “哼。”江独流鼻子里哼出一团气,“整个计划我们做的天衣无缝,就凭那只会在婊子肚皮子上打滚的蠢货又怎么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再说,整个栖霞城的百姓都知道那蠢货是死在李香君那婊子的肚皮上的,就算那蠢货发现了这一切,又有什么证据?” 江独流一口一个婊子说的娇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半天才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让眉儿去。”江独流想也不想,“眉儿那丫头不知道内情,不仅生的漂亮也最为单纯,最重要的是,少爷还没有碰过眉儿那丫头,至今还是个雏儿。” 说到这里,江独流双眼发出一团恶狠狠的目光:“只需要告诉她怎么做便可以了,那丫头还敢不从命么!” 看着不断点头的娇瑶,江独流的腹部忽然像是升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猛地一把抱住娇瑶那盈弱的腰肢,一只肥手顺势就要摸了上去。 “不要,好多人,现在是白天。”娇瑶险些一声惊叫,被搂住的腰肢怎么挣也挣不开,羞红着脸低声求饶道:“待得晚上悄悄来我房里,定叫你舒舒服服的,现在若是被人发现告到少爷那里......” “谁敢!”江独流脸上青筋凸起,暴起一喝,一只肥手早已钻进了娇瑶的衣服里。 不一会,娇瑶似若无力的娇喘声渐渐替代了原先的低声惊叫,江独流哈哈一笑,也不管有人没人,一把拉起娇瑶的小手钻进了旁边不远处的花丛中。只是没一会,uu看书w.ukasu 花丛中便传来了娇瑶那一阵阵若有若无、消魂入骨的娇哼声...... 这几天江府庄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红光,如果不是怕惊扰江楚寒的休息,就差敲锣打鼓庆祝了。听着窗外一片喜气洋洋的声音,江楚寒隐约也知道,这些大多都是那个“龟丞相”的意思。 如果江楚寒就这么死了,江府上下未来的命运一切都是未知。江府里的一些下人隐隐约约也都能想到,江大少爷在世时,府里的一切开支都是由江管家掌控着,这诺大的一份家产恐怕最后也就落到了江管家的手上,而且江管家平时待人刻薄,到时恐怕日子会比现在更难过。 江楚寒此时还不太清楚,因为他的穿越,致使有些人满心欢喜,有些人却恨的牙都痒痒。江楚寒想着想着不由的睡着了,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这间屋子里,刚才所遭遇的一切是真实的并不是梦。屋子里已经点灯了,床前一左一右加了茶几,点着两盏铜灯。 这铜灯精美异常,是天鹅转头梳羽的造形,天鹅背上有烛台,插着点燃的蜡烛,而天鹅张开的大嘴就像灯罩一样,蜡烛燃烧产生的油烟都飘了进去。灯罩通过弯曲的天鹅脖子与下面的身体相连,不难猜测,天鹅肚子应该是空心的,里面装的大概是清水一类的东西可以吸附油烟,而尾巴上是出气孔。这灯简直就是净化空气的环保灯,明朝人竟能设计出这么精巧的玩艺来,如果拿到二十一世纪,这两盏灯至少也是国家一级文物。 第六章 汤中加春药 眉儿美人计 躺了这么久,不知不觉腹中有些尿急,江楚寒低着头寻着地上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类似痰盂般容器的影子。江楚寒不了解“江大少爷”以前是怎么撒尿的,但现在他总不能尿在裤裆里吧? 正在江楚寒暗中着急时,房门一响江楚寒眼睛一花,进来了一个……小萝莉?没看错,就是一个粉嫩的未成年少女! 这个丫头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五官的眼眉十分秀丽,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梳着鸭头髻,衣裙很是利索干净,袖口也被扎了起来,左眉角上方有个红豆大小的胭脂记,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端着铜盆,木桶,上面还搭着几条不同的手巾,放下这些之后,她转身出去,又拿进来一件----尿壶?看这丫头手中的东西,比在乡下执行任务时所见过的那种老式陶制夜壶小些,开口又比医院用的那种白搪瓷尿壶大,但看形状就能猜到是干什么的。 江楚寒由于继承了江大少爷的记忆,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可爱小女孩,叫做眉儿,原是伺候娇瑶的小丫鬟。 眉儿放下夜壶,羊脂般酥滑的小手轻轻地伸向了江楚寒的腰间,开始动手剥除江楚寒的裤子,一边剥一边轻声笑着:“少爷躺了这么久,该是要小解了吧?” 江楚寒哪见过这种场面?撒个尿还需要个美少女伺候?急忙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便成。” 眉儿诧异地看了江楚寒一,轻笑着说道:“少爷怎么忽然害臊起来了?” 江楚寒被眉儿这一说,不由得红了脸觉得十分尴尬,干脆闭上了眼睛,闭眼之后又忍不住眯开一条小缝偷眼观瞧。 眉儿也看了江楚寒一眼,不解地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眉儿说着话手下不停,似乎已是轻车熟路,江楚寒就没穿裤子,掀起长长的贴身小衫,最隐秘的地方就露了出来。眉儿将夜壶放在床上,一手轻轻扶着江楚寒的宝贝,对准瓷壶开口。伸出纤纤玉指点在江楚寒耻骨上方小腹处的穴位上,然后稍稍用力按摩四周。 江楚寒就觉得膀胱一紧,不由自主尿道括约肌一松,一泡尿就撒了出去,点滴不漏全部被接到瓷壶中。江楚寒是又害臊又诧异,连解手都有人服侍,而且还是个小丫鬟。我靠,古代有钱人简直太他妈奢侈了! 小便完了,眉儿轻轻的搂住江楚寒的脖子托住脑袋,给他翻了个身,把衣物解去,用毛巾沾着铜盆里的温水为他擦拭身体。眉儿做的非常仔细,连脚指缝那样细小的地方也擦的干干净净,动作极其轻柔,这热水里还泡了东西,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艾草清香。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非常舒适,在后世从来就没有这么享受过! 赤身x体地让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罗莉这么摆弄,江楚寒在暗爽之余真的很不自在,可是那处却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江楚寒的这一点变化立刻就被眉儿发现了,羞红着脸吃吃笑。 唉!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也太丢人了!江楚寒暗自叹息一声。此时身体已擦拭完毕,再用柔软的丝棉仔细将全身上下的水汽拭干,换了一件干净的内衫给江楚寒穿上,放正身体掩好被子。这时恰好听见那一声叹息,眉儿吓了一跳,道:“少爷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来?”一边问还一边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悄悄抬眼观瞧。 眉儿此时正在身后半抱着江楚寒,身上那一股清新的少女幽香不由的钻进了江楚寒的鼻子里,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那种自然的清纯气息。一对不算很结实的双峰恰好压在了江楚寒的后背上,江楚寒在想----究竟是古人早熟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迟熟?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还是古人早熟,尤其是女子。 古代女子十四五岁便嫁做人妇,从此便尽心尽力照顾夫婿和家庭,和二十一世纪比起来,十四岁的女孩儿还正是花季年龄,脑袋里幻想的还是美少女战士和哆拉a梦,以及灰太狼和喜羊羊的故事,相比起来,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儿实在是太幸福了。 眉儿的小手轻轻地滑入了江楚寒的下半身处轻轻揉搓起来,江楚寒的大脑嗡地一般巨响,那股消魂入骨的滋味立即袭向全身,整个身体立刻紧绷起来。眉儿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不由得钻进了江楚寒的鼻间,初尝少女滋味的江楚寒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而就在这时,眉儿的小香舌忽地*了江楚寒的耳朵。 就在江楚寒如梦如幻,快要守不住命门时,脑中忽然炸起一阵喝声:“若是便这样做了,这与那只会走鹰斗狗的江府大少爷又有什么区别!”这一阵喝声惊的江楚寒浑身一激灵,猛地一推眉儿,沉下脸说道:“眉儿,你可不要这样。” 眉儿猛地被推开,一脸的惊疑不定,好半天才羞红了脸低下头轻轻说道:“少爷是看不上眉儿么?眉儿可还是处子之身。” 江楚寒心中一惊,站在眼前的眉儿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刚才若是把持不住,不就毁了一个花季少女了么?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年纪可还属于未成年少女啊,不管她是否愿意,都将以*罪论处。哎,后世也有例外,因为某些畜牲发明了一个叫“嫖宿幼女”的法律名词。 见眉儿低着头羞红了脸,江楚寒不由得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少爷我现在还不想。” 听到江楚寒的话,眉儿忽然又开心起来,晃着头上的发髻掩着口轻笑着说道:“那眉儿服侍少爷喝汤吧。uu看书 .uunsu.cm ”转身端起桌上的一小盅参汤,轻轻地坐在江楚寒身旁,笑道:“少爷这次大难不死,身体定然虚的很,眉儿特地炖了点参汤给少爷补补身体。” 江楚寒刚拒绝完人家,也觉得不好意思,端起汤盅便欲一饮而尽,待江楚寒刚准备喝下去时,一股奇异的味道忽然传入江楚寒的鼻子里。江楚寒心念一动,别眼一看眉儿,只见眉儿正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双手却不由自主的轻轻有些颤抖。 江楚寒不动声色地放下汤盅,转头望向眉儿问道:“你在江府里做了几年了。” “回少爷话,已经三年了。” “家中可有什么亲人?” “回少爷话,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眉儿不吭不卑地答道。 见江楚寒忽又放下汤盅,眉儿似乎有些着急:“少爷,趁着热赶紧喝下去吧,要再过一会那可就凉了。” 江楚寒没有理眉儿,仍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本来是六房姨奶奶娇瑶的丫鬟,怎么突然伺候我来了?我身边的丫鬟呢?” 江楚寒这一问立即惊的眉儿脸上一阵惊恐,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娇瑶奶奶说少爷身子虚,特地让我来伺候少爷。” “哦。”江楚寒长长地哦出一声,然后紧盯着眉儿的双眼,嘴角泛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微笑:“那这参汤里的东西,是娇瑶叫你放进去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呢?” 第七章 婉言拒美女 重生逢乱世 此话一出,惊得眉儿双手忽然一阵颤抖,手中的托盘立即滑落在地。江楚寒忽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床榻震的巨响,犹如恼怒了的狮子冲着眉儿怒道:“说!你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让本少爷喝下这东西,是想害死本少爷么?” “少爷!少爷!”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的梨花带雨,早已哭成了一团:“少爷我求求你,求求你你饶了我吧。” 江楚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一片寒气,冷声问道:“让本少爷喝下这等虎狼之药,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少爷我现在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这种药么?你说!你这不是想害死我,又是什么?” 见眉儿蜷缩在地上早已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江楚寒摸了摸下巴,暗暗一笑,自己不过是用上了一点点前世侦讯犯人时所使用的刑问手段,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快就突破了心理防线,实在是出乎了江楚寒的意料之外。 看着眉儿满脸泪水的模样,江楚寒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这戏还得继续唱下去,只好板着脸继续说道:“眉儿,你先起来说话。” 眉儿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轻轻地站了起来:“眉儿命薄,家父本是钱庄的掌柜,惹了场不该惹的官司后倾家荡产,眉儿也被不得已卖进了府里。眉儿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让家父好好的过完这辈子,眉儿不敢多想,只请求少爷可怜可怜眉儿,要了眉儿的身子。” 话音刚落,只见眉儿腰间的彩束忽地脱落,身上的衣服轻轻地顺着眉儿的手臂滑落在地,傲人的身材此时已是坦露无遗,眉儿昂着头一脸坚毅,微微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请求少爷可怜可怜眉儿,不要让眉儿的尊严变得彻底的一文不值。” 江楚寒并没有转过头去,反而很仔细地打量着眉儿的身体。不得不承认,眉儿的身材发育的很好,此刻这样赤x地站在自己面前,恐怕还真的很少有男人能够把持的住。江楚寒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微笑,这让眉儿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屈辱。 “把衣服穿好。”江楚寒终于闭起双眼。 眉儿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身形微微晃了几晃,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后,脸上已再无一丝血色的眉儿轻轻地向江楚寒道了个福:“谢谢少爷,没有要了眉儿的身子。”然后转身便要走出去。 “回来!”江楚寒忽然一声爆喝,紧接着骂骂咧咧地说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头犟驴,你现在要去干什么?寻死不成?” 眉儿转过身子,脸上的微笑无比僵硬:“眉儿哪里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笑话!”江楚寒忽然一声长笑,紧接着沉下声来,紧盯着眉儿的双眼说道“告诉你,眉儿,不是少爷我看不上你,而是我江楚寒实在不愿再像以前一样荒*无道,生活的像一只白米蛀虫一般,只知走鹰斗狗,寻花问柳,白白过完这一辈子了!” 江楚寒这一席话震的眉儿心中猛地一跳,她呆了好半晌,才痴痴地问道:“少爷这话可是当真的么?” 江楚寒苦笑一声,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骗你么?” 这个时候,江楚寒哪敢说出自己是从四百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人?恐怕就算说出来了,眉儿这丫头也不会信,反而还认为江楚寒是诳她呢。一个身体一个灵魂,生为两世人的江楚寒怎么也不愿意去做那风花雪月的多情公子哥了。 江楚寒摸了摸鼻子,微笑道:“那参汤里含有一种叫做麦角酸二乙基酰胺的东西。”见眉儿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江楚寒连忙改口道:“这个东西......嗯!俗称就叫做春药。” 江楚寒的话说的眉儿一愣一愣的,好半晌眉儿才惊疑不定地脱口说道:“少爷!你竟然懂得医理?” 医理?乍听之下江楚寒也愣住了。感情因为自己这么一说,这小丫头便以为自己懂得医术,江楚寒很清楚的记得,麦角酸二乙基酰胺这种东西是十九世纪一个美国人发现的化学产物,常常被人用来制作一种叫做l.d.t的药物,也就是俗称的烈性迷幻药,吃下去后会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本性,兽欲大发,被一些不法份子专门用来毒害年轻女性,没想到在中国明代就已经出现这种东西了。 前世身为一名缉毒特警,常年奋战在缉毒第一线,这种药品接触的何止百次,所以江楚寒准备喝下参汤时一刹那间闻到的一股异味时,瞬间就判断出了,这正是那种被后世叫做麦角酸二乙基酰胺的化学药物,至于在明代叫什么名字,江楚寒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而眼前,眉儿竟然误认为自己懂得医理,这让江楚寒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从前那不学无术的江家少爷从阴间地狱里走了一遭,回来后本性大变,一时半会让眉儿无法接受。 但若是江楚寒不承认自己懂得医理,那么刚才所说出的推断也就不能被成立,自己又不能说出实情,否则就算江楚寒真说了实话,眉儿也绝不会信的。 于是江楚寒只好苦笑一番,u看书 ww.uukansh.co揉揉鼻子,腆着脸说道:“这个医书么,从前倒是看过一些。比如《本草纲目》什么的。” 话一出口,江楚寒才猛然想起,《本草纲目》是四五十年前的神医李时珍走南闯北,学那上古时期的神农尝百草,费劲一生心力攥写而成的一本医药名著,这个时代估计还没有出版发行呢。 但见眉儿一脸痴痴的望着自己,似是一副不懂的样子,江楚寒只好厚着脸皮腆着脸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改口,估计现在在眉儿心目中,自己这个江大少爷的形象一下提高了不少吧。 “没想到少爷竟然真的懂得医道。”眉儿一脸惊讶地说道:“眉儿本来还认为少爷是个......”说到这里,眉儿忽然脸色大变,一双粉嫩的小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疑不定地望着江楚寒。 江楚寒淡淡一笑说道:“认为我只会喝酒嫖娼,不务正业,并且不光你一个人这样认为,所有知道我的人都这样认为,对吗?” 看着眉儿惊疑不定的神情,江楚寒笑了笑:“眉儿,你要记住,从今往后,我江楚寒都绝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江家少爷了,从前的那个江家少爷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则是一个全新的江楚寒。我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了,绝对不会。”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让眉儿彻底的拜服在了江楚寒的眼前,看着眉儿激动的神情,江楚寒笑了笑。不知以这样的方式说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两世人,眉儿会不会想得明白。 第八章 不识繁体字 难懂3脚帐 打发走了眉儿,江楚寒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打开电脑,查找了一些关于明末的资料,发现自己现在正处在风云变幻的明朝崇桢七年,整个中华民族历史上唯一的皇帝自缢就将发生在十年以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满清入关还没有发生,明未期间最为著名的李自成起义也还没有成气候...... 江楚寒清楚的记得前世在小说阅读网里看过一本叫《大明另类官商》的小说,作者梨下海棠在小说中有根有据地说主角常智光在万历年间,就已经把大明的内忧外患清除了,并提前一万年在华厦国土上建立了民主的一人一票的选票制度,原来是骗人的,害得我还花了几十块钱购买阅读币天天追着看呢。不过,这一切却让江楚寒深深感到,自己还有机会改变这段历史。 自己现在穿越成为了一名身着锦服的大少爷,但虽着锦袍,实为布衣,毫无功名,当不了官,自己这只蝴蝶凭什么扇动风暴,又凭什么改变这整个天下的走势呢? 江楚寒想的有些头痛,虽然自己身为穿越者,清晰的知道这未来几年天下风云大势的急剧变幻,事实上,江楚寒却并没有义务挑起这么大的重担,大不了到时候携着眉儿远居海外某座岛上,江楚寒大可在海外衣食无忧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幸福的过完一生,然后就此逝去。 但是,既然江楚寒来到了这个朝代,身为中华民族子孙的江楚寒就不能坐视不理,让江楚寒眼睁睁的看着历史上那一幕幕的悲剧重演,江楚寒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既然想不到怎样才可以改变这未来几年的风云大势,那就先不想了吧。至于眼前,江楚寒也能隐约的猜到究竟是谁让眉儿给自己下烈性春药的,眉儿自己是绝不会这样做的,但是想不通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江楚寒仔细地搜索了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有想通,索性就算了。只要那个人不再想方设法的使出些下流的手段暗害自己,江楚寒便也就不想在去追查这件事了。因为江楚寒从来都不是一个记恨心很强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江楚寒一直以来的处事规律。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生活在这个朝代,江楚寒索性让眉儿从杂物间捧来一本本满是蜘蛛网灰尘的书,好不容易一本本清理干净以后,江楚寒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礼记》,然后直接傻眼了。 这本《礼记》是宋体字的刻本,宋体字是南宋秦桧所创,在笔画上,仍然保持了中国书法的本质特征,在与唐楷颜体比较时,更清楚,如点、捺、撇及转折处的顿挫处理,对书法运笔进行了高度的艺术化概括,乃是正本汉字,可繁体字为多。 而眼前这本《礼记》却不由得让江楚寒头大如斗,原来那秦淮公子竟然是有半数字不认识的半文盲,这让从二十一世纪的本科生穿越来到明朝的江楚寒不禁抑郁无比。看来想要在这个朝代里读书考取一届功名,难上加难了。若要读书还得先请先生从识字学起,江楚寒不禁汗颜。 随手将《礼记》丢在一边,江楚寒闭上眼想了想,似乎自己所会的也不过只有《三字经》的一小部分,以及其余的一些唐诗宋词什么的,而在这个文风盛行的朝代,不能出口成诗的读书人简直不敢称自己读过书,江楚寒这样的更加不敢在外人面前称自己读过书。 想到这里,江楚寒无奈地认识到,读书这一途,现在看来自己是走不通了。 既然读书这一途已走不通,江楚寒便吩咐江独流搬来这几年的账本,查一查自己现在究竟多有钱。既然读书走不通,那么做生意不知又如何呢?江楚寒清楚的知道,在两百年以前的明朝开国之初时,有一个叫做沈万山的大财主横空出世,出巨资帮助明太祖朱元璋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既然江楚寒穿越成为了一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说不定将来便能够效仿沈万山,改变那一场历史的浩劫。 当江独流命下人从帐房里搬来那一本本堆的像小山一般高的账本时,江楚寒还清楚的记得江独流毕恭毕敬的脸上隐藏着的那一抹深深的嘲讽,感觉江独流认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么? 江楚寒笑了笑,只是让下人们将账本随意搁置在地上,并没有对江独流的态度进行深究,他要用事实证明。 现在江楚寒的头比初看《礼记》时更大了,翻开账本后,江楚寒无奈的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这古代的记账方式。 明朝时,看书.ukanshu人们使用的是通用的“三脚帐”,即通常所说的三帐,草流,流水簿,总清簿。对来去和收付,入和出进行分类记载。本是很简单的流水记账方式,可是让江楚寒头疼的是,这些账本上的文字,他依旧看不懂。 江楚寒这时才真的开始头痛起来,江大少爷不学无术,只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竟然连文字都看不懂几个,这在当时文风盛行的明未,简直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异类。 ****** 阴暗的阳光透进了屋子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椅子上正坐着的江府大管家江独流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六姨奶奶娇瑶一脸冷笑地望着眼前跪着的少女,冰冷的眼神里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悯,反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焰和恨意。 房间里静的吓人,只能听见江独流那慢条斯理的喝茶声,那少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江独流咽下喉中的茶汁,闭上眼仔细品了品舌尖残留的香味,过了半晌,江独流终于睁开眼睛,对一旁的娇瑶淡淡地说道:“果然是好茶,谷雨前采摘的黄山云雾茶果然名不虚传啊,入口甘甜,毫无一般茶叶的苦涩感,三两银子一两的茶,值了。” 娇瑶那妖冶的脸上划出一丝冷笑,冷笑着说道:“怎么处置这个骚蹄子?” 江独流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跪在地上的少女不由的啰嗦了一下,瑟瑟发抖的身影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无比凄楚和无助。 第九章 奸夫与淫妇 毒鞭打少女 江独流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淡淡地说道:“眉儿,当初我花了多少两银子把你买进府里来的?” 跪在地上的眉儿硬压下心中的恐惧,回道:“回大管家,五十两。” “五十两够买上十几个丫鬟了。”江独流忽然狠狠地地说道,眼角忽露凶光,一把抄起一旁摆放的鞭子,手起鞭落,狠狠地抽在眉儿的身上。一声娇弱的惨叫,眉儿险些被这一鞭子给抽晕了过去。 狠狠的一鞭子抽在眉儿身上,一条深深的鞭印划破了眉儿的衣服,眉儿只觉得背上火拉拉的疼,硬是忍住了哭喊,一道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江独流仍不肯停手,一张胖脸挤在一起无比的狰狞,江独流嘿嘿一笑,鞭子又起,只听“啪啪”三声,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眉儿身上,划的眉儿身上一道又是一道血印! 江独流仍不觉得解气,奋力的一脚踢出,一脚揣在眉儿的心窝口,紧接着又扬起鞭子,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抽在眉儿身上,一边抽一边怒骂着:“你这小骚蹄子!老子五十两银子把你从你病鬼老爹手上买来,就是让你装清高的么!” 一鞭子正巧打在眉儿的心窝口里,眉儿无比娇弱地惨叫一声,脸上早已是清泪不止,江独流怪吼一声,怒道:“老子叫你死你就得死,老子叫你活你想死也死不了。老子叫你剥光衣服你就得摆好姿势等老子来骑!你的一切都是老子的!还敢跟老子摆清高弄矜持?” 一条条的鞭子打在眉儿身上,鲜血已不自觉地顺着衣服渗了出来。眉儿紧咬牙关,拼命地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此时早已是血流不止了。 “嘿嘿,你这小骚蹄子还挺硬骨头的。”江独流只觉的腹中一阵燥热,眼光贪婪地打量着眉儿,不由得摸了摸嘴间的八字胡,忽然眼神一变变得无比的*邪:“老子能把你买来,也能把你卖了,卖进妓院里,让十个八个大汉天天骑你,嘿嘿,滋味应该还不错。” 江独流腹中的燥热感越来越强,若不是娇瑶就在一旁,江独流恐怕早已脱光了裤子骑上去了。江独流贪婪地打量着正半卧在地上紧咬着牙关、疼痛难忍的眉儿。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痒,忍不住燥热感的江独流忽地大叫一声,手中鞭子不停地抽向眉儿,一阵快感忽然袭上江独流的心头,江独流又是一声高呼,持着鞭子的手不由得开始用力,一双小眼早已是变态无比! 娇瑶冷冷地望着被鞭挞着的眉儿,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冷漠的丝毫不把眉儿的生死放在眼里。 江独流似乎有些累了,狠狠地踢了眉儿一脚,一屁股躺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别人我不晓得,那小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如果真剥光了站他面前,他会不动心?” 江独流嘿嘿一笑,一把拉过娇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也不管有没有人在,一双肥手开始不停在娇瑶的胸口揉搓起来,弄的娇瑶不由得娇喘连连。完全没有把眉儿当成个人。 江独流一边揉搓一边阴阳怪气地冲着眉儿说道:“就算是把自己扒层皮,也要诱上江楚寒那小子,成功了,老子就给你免了钱放你出去。若是做的不好......嘿嘿!!!” 娇瑶将头探进江独流的腰下,弄的江独流好不舒坦。顿了顿,江独流也不管娇瑶正在对自己做什么,恶狠狠地冲眉儿说道:“若是做的不好,老子就停了你那死鬼老子的汤药钱,再把你扔进河里,你们父女就在地府里见吧!” 倒在血泊里的眉儿正紧要着牙关拼命地忍住疼痛,一听江独流的话语,眉儿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轻轻地向正在翻云覆雨的娇瑶和江独流道了个万福,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卖进府里的丫鬟,连性命都如同是人家的,眉儿含泪咬了咬牙,坐在房里忍着浑身的疼痛脱下带血的衣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这副娇弱惹眼的身体上。一想到他那病中的老爹,眉儿的心里就如同揪着疼一般。 眉儿坐在床边想了想,一股浓烈的屈辱感涌了上来。良久以后,眉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将伤口上了药,又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从桌上拿了茶托泡了壶茶,然后打开房门,向着江楚寒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的江楚寒正头大无比,抓耳挠腮,轻轻的一声门响,眉儿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强颜欢笑地说道:“少爷看这么多账本,该口渴了吧。娇瑶奶奶让我泡一壶少爷您最爱喝的雨前茶送给少爷。” “嗯。”江楚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眉儿将茶碗放在桌上,uu看书 ww.uuksh 看着满屋子的账册,强笑道:“原来少爷正在用功,眉儿给您打打扇子。” “嗯。”江楚寒双手紧抓着头发,一脸的苦恼。 见江楚寒这个模样,眉儿忍住身上的疼痛,问道:“咦?少爷,你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这个......”江楚寒脸皮再厚,也终究不好意思对着眉儿说自己这个堂堂江家大少爷竟然不认识繁体字,思索了半晌,方才展颜笑道:“从前不看账本,这一下看起账本来,竟然不知如何算帐。” 眉儿凑近仔细一看,然后说道:“这账本上记录的是去岁以来,府里的粮产入薄的情况,这上面一笔笔的记着,入账多少,出帐多少,具体每一项入账的情况,只需一笔笔的计算即可。” “眉儿你懂账务?”江楚寒试探地问道。 眉儿抿嘴一笑:“家父是开钱庄的,眉儿从小也曾跟随家父学习过账务珠算。” “太好了!眉儿!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江楚寒不由得大喜过望,猛地对着眉儿的小脸“啵”地亲了一口,眉儿冷不防突遭袭击,身上的疼痛感险些让眉儿忍不住叫出声来,立即紧张地站在原地,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脸上已被江楚寒亲了一口,眉儿顿时脸上一片燥热,脸上一片绯红一直烧到脖子里。 江楚寒没有注意,拉过眉儿坐在位上,嘿嘿直笑道:“那么,就拜托眉儿姑娘了,请帮我把这本账薄清一下吧。” 第一十章 侍女清帐目 惊现大猫腻 眉儿闻听少爷要她算帐,这才回过神来,忍受着浑身的剧痛,抬起通红的小脸冲着江楚寒一点头,算盘珠子便在眉儿手中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看着算盘珠子在眉儿手里以非人的速度打的噼里啪啦响时,江楚寒顿时觉得这下自己是真的捡到宝了。就冲眉儿这算账的速度,这精细的心思,放在未来二十一世纪,那也是才女一枚,世所罕见。 眉儿一边仔细地算着帐,江楚寒便只好在一旁替眉儿不停的端茶递水,扇打扇子,忙的不亦乐乎,反倒是眉儿,乍一摸到算盘珠子,什么都顾不上了。 眉儿以风卷残云的速度一本又一本地算着帐,整座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珠算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江楚寒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搅了眉儿算账。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珠算子的声音忽然间嘎然而止,眉儿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瞧了瞧案上堆满了的账本,眉儿带着略有的成就感小声说道:“只可惜,好久不打算盘算账,珠算术都生疏了。” 眉儿小声地自言自语,却没注意站在一旁江楚寒的表情,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这简直比计算器还快啊。”江楚寒无比惆怅地摇了摇头。 “计算器?那是什么?”眉儿现在显然已经不再畏惧眼前的这位江家大少爷江楚寒了,抬起一张俏脸满脸的疑问。 “啊!”江楚寒一口茶险些从肺里呛了出来。 看着眉儿一脸的不解,江楚寒讪讪一笑说道:“这个计算器嘛......恩......就是一种高级的算盘。” “高级的算盘?”眉儿一脸迷茫:“红木做的,还是比别的算盘多了几颗珠子?” “这个......”江楚寒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抹了抹嘴上残余的茶叶汁,嘿嘿一笑道:“恩,是的,大概是这意思。” “喔!”眉儿长长地喔出一声,点了点头,一脸崇拜地望着江楚寒:“少爷懂的可真多。” “呵呵呵呵。”江楚寒不敢再多说话,自己若是在说一些与这个时代脱节的话语,估计眉儿就更听不懂了,没准哪天就把自己当作疯子般的人物了。江楚寒轻轻咳了一声,轻声问道:“这帐务,究竟怎么样?” 眉儿见江楚寒问起帐务,脸上立即涌起一片疑云,皱着眉头拿起手中的记帐单说道:“从这账本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江楚寒顺着眉儿的手指望去:“只有这里,那就是江府名下的粮田收入。” 江楚寒见眉儿骤起眉头,便轻声问道:“这粮田收入,有什么问题?”江楚寒对于繁体字大字不识一斗,无奈只好问眉儿这个贤内助。 眉儿紧锁眉头,解释道:“江府名下良田18000亩,每年每亩收租一担谷,按现在军粮价每担一两银子算,应该是18000两银子,可是这帐上一年的入账却只有9000两银子。” “恩。”江楚寒不紧不慢地应道,初来明朝,对于钱这方面江楚寒还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眉儿紧锁着眉头慢慢地解释给江楚寒听,江楚寒这才渐渐地对明朝时的粮食市场状况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原来,在大明朝连年征战,西抗瓦刺,北战金国,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鞑靼,使得大明朝不得不连年对外用兵。当兵吃响,天经地义,这使得大明朝的粮食物价也开始连年升高。 栖霞城地处江南以西,治淮南道,属江淮行省应天府治下,间隔与两淮之间,本就是物产丰富,丝毫不亚于号称天下粮仓的江南水乡,大明的连年战争也使得两淮以及江南地区的大粮商大发国难财,户部直接出现银采买,使得粮食物价更是不断飞涨,大粮商们手中几乎没余粮可卖。 按照当今的粮食物价,一担谷完全可以卖到1.5两银子。明朝时金银储备率较低,又逢乱世,1两银子在当时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了,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三百多元人民币了。uu看书ww.ukanshu 而现在,即使是全部折算成军粮,一亩地一两银子,江府名下的18000亩粮田一共也可以卖到18000两银子了。而奇怪的是,账上所标注的粮食单价,每担却只有5分银! 就这样,一年只是单单粮田的收入,账上便少掉了9000两银子!足够一千多百姓吃喝一年了。而其他的酒楼钱庄,便是一笔也没有再算了。眉儿说到这里,表情已是无比凝重,江楚寒也是一片骇然,仅粮田一项一年账上便少掉了9000两银子,那完全是一笔不菲的巨款了啊。 而眉儿统筹的只不过就是去年一年的粮田收入,之前的几年呢?江府世代为官,在明朝,并不抵制官员从商,使得江府几代下来拥有了一片足可笑傲整个栖霞城的财产。 只是单单去岁的粮食收入,账上便少了这么多钱,按这单价完全是亏本买卖了。江楚寒不相信经手这一笔笔生意的人有那么傻,每担谷会只卖到5分银子,绝对不相信!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这是江楚寒在前世时便学到的一句商场至理名言,江楚寒没有理由相信,这个时代的商人会比自己前世所处的时代更加的善良。至于其他的酒楼钱庄,现在不用统计,江楚寒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答案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江楚寒定了定神,心底里忽然产生一丝的兴奋,原来自己穿越而来之后,竟然如此之富有,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做一名明朝末年的沈万山,看来也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一场梦。 第一十一章 眉儿讲身世 楚寒起怜心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江楚寒很清楚这个道理,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想要自己成为明朝末年的沈万山,那么第一件需要自己急切处理的事,便是管好财。 事实上并不难想象,这背后暗箱*作的人是谁。用一句至理来说,谁管的帐,谁就有可能是那个幕后推手。 对象只有一人,那就是江管家,那个一嘴八字胡的江独流。 江楚寒想,若要动江管家,将整个府里的帐务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并不是不可能,江独流不过是一介管家,真正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江独流并没有权利监管这些帐务,而江独流把持了江府帐务这么多年,若轻易换掉他,恐怕名下的各种生意就要立刻陷入瘫痪。 盘算已毕,江楚寒眉头也舒展了起来,眉儿见江楚寒一会眉头紧锁,一会一副深思的模样,忽地又展颜一笑,不由的问道:“少爷,你为何发笑?” 江楚寒轻柔地望着眉儿说道:“眉儿,你认为是谁在这里面捣鬼呢?” “谁监管帐务,便是谁了。”眉儿毫不犹豫地答道。眉儿跟着娇瑶身边服侍了好几年,自然最为清楚江独流私下里的那些勾当。 江楚寒哈哈一笑:“我们的眉儿果然是女中才子,真是一名贤内助啊。” 一听江楚寒说到贤内助,眉儿的俏脸上立即一片绯红,轻声啐道:“少爷不要乱说话。” 通过与江楚寒的接触,眉儿早已了解到,咱们府上的这位大少爷,实际上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角色,眉儿现在慢慢地倒也不怕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了。 江楚寒只是随口一说,不想却惹的眉儿脸上红云浮动,心情不由大好:“贤内助怎么了,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么,我们的眉儿也是如此。”说完不由地拍了拍眉儿的肩膀,爽朗一笑。 可不想,当江楚寒的手碰到眉儿的肩膀时,却忽然惹来眉儿的一声痛苦的低吟。 “怎么了?”江楚寒骤起眉头,不由问道。 眉儿捂着肩膀,赶紧站起身来立在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看着眉儿这个样子,江楚寒不由得有些发急,问道:“眉儿,你的肩膀究竟怎么了?” 眉儿不吭一声,只是低头垂泪,此刻脑袋里正做着天人般的斗争,惹的江楚寒不由得心下大急,焦躁地说道:“快说!你的肩膀究竟怎么了!否则你就站这哭一辈子吧!” 眉儿忽地红着眼说道:“眉儿命薄......”刚出口立刻被江楚寒一口打断:“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你肩膀这是怎么了?” “大......大管家打的。” “他为何打你?” 说到这里,江楚寒猛然想起之前的那件事,恐怕就是娇瑶和那个江管家指使眉儿做的,眉儿没做成反遭一顿毒打。 “因为没有献身与少爷......被大管家用鞭子抽了一顿。”眉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忽然,只听扑通一声,眉儿跪倒在江楚寒的身前,抽泣道:“请少爷救救我,救救我爹。” “怎么回事?”江楚寒铁青着脸说道。 终于,一行清泪顺着眉儿的俏脸上流了下来,江楚寒是越听脸越青,最后竟似要忍不住爆发了。 原来,眉儿的本名叫顾眉生,她爹本来是一名钱庄的掌柜,家中颇为殷实,眉儿也自幼跟名师学习了琴棋书画和生意经,可顾家惹了一场不该惹的官司后倾家荡产。眉儿的母亲一气之下撒手而归,老父也因此染上了重病,无奈只好将这么唯一的一个女儿卖进了江府里,因江管家看眉儿美丽乖巧,便送给了娇瑶做贴身丫鬟。 但是,即使再有金山银山,也终将会空,这一年多来眉儿老父的汤药钱都是由眉儿卖身的银子支撑着,江管家看眉儿近来出落得越发漂亮,不由得动了邪念,答应眉儿会继续支给眉儿的老父一些银子以做汤药钱。不料想江独流见江楚寒大难不死又活了过来,便让眉儿去引诱江大少爷,想让江楚寒因贪恋美色而再度精尽人亡,不料活过来的江楚寒一改本性,不再贪图美色,一怒之下的江管家便威胁眉儿,如果再不成功,就让他们父女俩去死。 江楚寒只觉的胸口一团气似乎就要爆发出来,江楚寒铁青着脸一言不发,uu看书 ..cm目光深沉的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看的眉儿心里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天,江楚寒才沉着声缓缓开口道:“给我看看伤口。” “这......”眉儿心中猛地一惊。 “给我看看。若是不及时处理,伤口可能会发炎的!”江楚寒低沉着嗓音,脸上已是一片寒冰。 眉儿半遮半掩地掀开衣服时,映入江楚寒眼帘的,是一处一处,密密麻麻的鞭痕!看的人触目惊心!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一道的鞭印,若不赶紧消炎活血,就算是好了,也将终身留下这一道道的伤疤。 当看到眉儿满是伤口的后背时,江楚寒猛地一掌打在了桌子上,震的那张木桌险些就跳了起来,震的眉儿心中猛地一跳,无比慌乱地望着杀气*人的江楚寒。 从后世带过来的背包里找了一些外用药,仔细替眉儿涂了一遍后,江楚寒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去找他,他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了,很好,很好啊!” 顿了顿,江楚寒随即望向眉儿道:“眉儿,你受苦了,明天我再给你上药,你不必再回到娇瑶那婆娘那里了。从现在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也不必跟别人打招呼了。” 背上刚涂过药的眉儿立时感受不那么痛了,眼含感激泪水地望着江楚寒,听到江楚寒的话后呆了半晌。又见江楚寒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说:“眉儿,附耳过来......” 第一十二章 茶中下媚药 窗外听浪声 若要杀猪,得先准备好一大缸滚水,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和一把剃猪毛的刀子。然后拖出要宰的猪,几个人揪住它,不能让它挣脱,拿杀猪刀的人看准时机,往要害捅。把杀猪刀用力往猪脖子上一桶,血会涌出来,得立即拿个桶子接着那流出来的血。等一会,猪使劲挣扎几下,慢慢就不动了,死了。 江楚寒怒了,来到这个陌生的世上后,第一个与自己相熟的人只有这个水灵灵的小丫鬟眉儿。江楚寒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少爷,即便这身份也是平白得来,江楚寒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凭空获取的人,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这一切。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忍无可忍,那么就无须再忍了。而江楚寒,现在就是要对着娇瑶挥下那杀猪的第一刀! 月上枝头,院里静悄悄的,府中的下人已基本沉沉睡去,江府里静悄悄一片,偶尔能听见几声沙沙的响声,和蛐蛐的低鸣。而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正躲着一男一女。 眉儿紧张地蹲在江楚寒身后,一双大眼睛正焦急地望着不远处正对着假山的一道依然亮着灯的门房,江楚寒低声附在眉儿耳边道:“给娇瑶服下去了么?” 眉儿紧张地点点头,随后用她那还略带稚嫩的嗓音低声说道:“服下去了,就着一杯云雾茶中喝下去的,少爷那东西真那么管用么?” 江楚寒神秘一笑:“保管有用。”说完江楚寒望着娇瑶的房门处狡黠一笑说道:“你睁大眼睛看着,看少爷我如何于千里之外替你出那口恶气。” 然后,周遭这一切再次归于平静,这一男一女互相依偎着躲在一起,若是此时有外人路过此处,也一定会惊呼起来。因为面积的关系,眉儿的半边小双峰正紧紧地贴着江楚寒的后背,梳着小鸭舌羁的眉儿紧张地望着不远处,不知不觉间眉儿的鼻尖已凑在了江楚寒的耳边,温暖的鼻息正一股一股地钻进江楚寒的耳朵里,全神贯注中的江楚寒一只胳膊正压着眉儿的另一块山峰,江楚寒和眉儿彼此间此刻竟然对这一切毫无知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脚步声,眉儿不由得低声喜道:“来了来了......”还未说完便被江楚寒一把捂住了嘴巴,并冲着眉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眉儿点了点头,江楚寒放开了手,附在眉儿耳边一脸阴笑地说道:“咱们只需躲在这里,看一场好戏便可,别着急,且看少爷我如何轻摇羽扇略施小计,杀他曹*八十万水师丢盔弃甲。” 那个黑影越走越慢,等走到娇瑶房门口时,警觉地向四周望一望,然后打开门,身影一闪猫了进去,那个黑影正是江独流,此时江独流正挺着大肚腩,一嘴八字胡在烛火的印衬下油然发光。眼一瞧正见一名绝美的年轻女子正半裸的躺在床上,江独流不由得大喜,几步冲了过去便开始解裤带,一边解一边低声道:“你这小骚蹄子原来正等着我呐,嘿嘿嘿,爷们今天又学到了几个新招,保管让你这一下子魂都叫没了。” 江独流几下扒光裤子一闪身急急忙忙地跳了娇瑶的绣塌,身子一歪便抱着娇瑶绝美的额头没了命的亲了起来,一边亲一边低声道:“我的小乖乖,这几天风声似乎有点紧,那个死鬼小子好像突然转了性,总感觉正盯着我似的,我担心有失,没敢来找你。” 江独流抱着娇瑶没命地亲了几下,见娇瑶没什么反应,松开一看,只见娇瑶的双眸正微微地闭着,一脸的红晕,鼻息间正不均匀地吐着气,一副半梦半醒一般的样子。江独流抽出手向下掏了一把,顿觉有异,一对小眼乐的立即眯成了一条缝,嘿嘿贼笑起来:“原来正浪着呢,今晚正好让你瞧瞧我的新花样,哈哈哈。” 江独流不停地嘿嘿直笑,腹下那一片大肚腩不停地翻滚,江独流肥躯一滚,顺势压在娇瑶那盈弱的身躯上,便开始了一阵阵低低地喘气声。 此时江楚寒和眉儿早已悄悄地猫在了娇瑶的墙角下,听着房里不断传来的羞人声音,眉儿脸上立即一片羞红,气恼的想捂住耳朵,u看书 ww.uuashu.cm 小脸都快皱到一块儿,一转头见江楚寒竟然早已用手指沾着口水慢慢戳破了窗户纸,正瞅着一只眼津津有味地朝里看。 眉儿不由地又急又恼,房里的传来的一阵阵羞声不断地钻进眉儿的耳朵里,悟都悟不住,不由冲着江楚寒又羞又恼地说道:“少爷,你让眉儿来,就是为了听这些的么?” 江楚寒哪里还听得到眉儿的抱怨,正津津有味地向里偷看,一边看一边嘀咕道:“这简直比岛国的动作片还要给力啊!嗯!娇瑶如果再晚生个几百年,一定是位优秀的av演员啊。唔。没相机实在太可惜了,这阵仗简直堪比艳照门啊。” 江楚寒嘀嘀咕咕地说着,一脸的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眉儿的表情。江楚寒正津津有味正在窗前透着小缝观看着江独流大战娇瑶的千年大戏,只觉忽然胳膊传来一阵刺痛,江楚寒赶忙收了收心神,低下头定睛一看,只见眉儿正鼓着一张小脸,一脸的羞色,一只粉嫩的小手正掐着江楚寒的胳膊。 见江楚寒终于回过神来,眉儿一脸的羞愤跃然脸上:“好看么!” “嗯。”江楚寒竟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看,真是绝对的好看。” “看够了没有。”眉儿捏紧一对小粉拳,鼓着气说道。 “还没有,一会就到精彩的地方了。”江楚寒嘿嘿直笑。 眉儿一赌气转身要走,江楚寒一把拉住眉儿的云袖嘿嘿笑道:“别急别急,一会就到精彩的地方了。” 第一十三章 管家遭鞭挞 少爷发虎威 “大色狼!”眉儿脸红的烧到脖子里,满脸羞红地丢下一句话就要抽回衣袖,忽然脑中心念一起:如果......如果那天江少爷要了我的身子......往后是不是也会发生此时这般情景? 正在想时,抬头一看,只见江楚寒那俊朗的脸正一脸温和地望着眉儿,眉儿忽地心脏一阵跳动,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扑闪扑闪。江楚寒温和地笑了笑,说道:“眉儿,一会就到精彩关头了,你再耐心听听?” 眉儿不知怎地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半天才猛然反应过来,脸上又烧成了一片,不由得跺了跺脚,暗恨道:“我这究竟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就在眉儿通红着脸,满脑子胡思乱想时,娇瑶房里忽然间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江独流! “怎么了?”眉儿悄声惊讶地望着江楚寒。只见江楚寒嘿嘿一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指了指纸窗上的小洞。眉儿想了想,正在眉儿犹豫之时,只听又一声鞭响,犹如狠狠地打在猪肉上的声音一般,只听又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娇瑶房里传来:“你个疯婆娘!啊!” 眉儿终于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凑近窗洞一瞧,只见江独流仰躺在床上,娇瑶骑在他身上半梦半醒地手持鞭子,身体一边上下蠕动,手中的鞭子高高抬起,手起鞭落,狠狠地一鞭又抽在了江独流的身上! 江独流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刚刚到正欢时,娇瑶忽然跃马上位,不知从哪摸出条鞭子,江独流还以为娇瑶有什么新花样,旦见娇瑶高高扬起鞭子,江独流顿觉不好,还没反应过来,那鞭子已经抽到了江独流的身上,痛的江独流杀猪般的惨叫连绵不绝。 平时看似的瘦小的娇瑶此时竟然沉重无比,一边上下蠕动,一边皮鞭高扬,江独流那肥胖的身躯已经被抽了好几鞭了。 “这个娘们!我一定要杀了你!”江独流银牙紧咬,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眼前这个还在不断在自己身上上下蠕动享受着的娇瑶,刚正准备破口大骂,话还未出口,迎面又挨了一鞭子! “啊!!!”江独流脸上顿时被抽出一条血印。 “待老子翻过身来,老子一定要你好看!”江独流破口大骂,半昏半醒中的娇瑶忽然间一跃下马,云髻轻摇,俯下身去,一只小手滑入江独流腰间开始上下蠕动,娇瑶技艺奇高,只是一会功夫又让江独流腹部一阵躁动起来。 被打的皮开肉绽已几近奄奄一息的江独流哪还有力气反抗,见娇瑶终于停了手,江独流正待忍着剧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忽然只觉得腰间一阵异动,江独流艰难地抬起头低头一瞧,只见娇瑶忽然低吟弄月,弄的江独流好不自在,娇瑶技艺奇高无比,上下这么一拨弄,江独流只觉的血气上涌,头脑嗡地一下,正要守不住命门时,娇瑶忽然抬起头,正与江独流四目相望,江独流顿觉大事不好,正待反抗,娇瑶手起鞭子落,又一鞭子抽在了江独流那丑陋的*。 “啊!!!” 这次岂止是杀猪般的惨叫,简直就像是活猪进了沸水,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都有了! 这时,江府里也点起了一盏一盏的灯,只听江独流的凄厉的嚎声响彻天地,回荡在空荡寂静的江府里久久不能散去...... 江府里一间一间的烛火陆续亮起,今夜已注定无人入眠。 ****** 第二天一大早,江楚寒便早早的起床,在正堂中坐定后,铁青着脸让下人去传江独流到正堂来。等待了半晌之后,那仆人急匆匆地又跑了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大少爷,江......江管家他病了,不能来见大少爷了。” 江楚寒冷冷一笑,道:“不管有病没病,都得让他江独流给我到正堂来。若是病的连床都下不了了,你们抬也要把他给抬来!” 那仆人一阵紧张,隐隐感到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急急地应了一声后,uu看书ww.uukansu 转身又匆忙地跑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一阵喧闹的声音从屋外传进了江楚寒的耳朵里。江楚寒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眼睛微微一抬,江管家浑身缠满纱布被几个仆人们连拖带拽的架了进来。江楚寒发话,几个仆人谁也不敢不干,即使再惧怕江独流,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见江独流浑身上下缠满了大大小小的纱布,若不是几个仆人搀着架着,恐怕站都站不稳了。江楚寒心里冷冷一笑,放下茶杯低喝一声道:“放开他。” 几个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豫了一下,放开架着江独流的手,只见江独流一个站不稳直接跌倒在地,闷着声的直接跌了个狗舔泥。 一进门江楚寒就给了江独流一个下马威,江独流在地上痛的翻滚了好久,才闷着声的说道:“大少爷传老奴来,不知有什么事吩咐?” 江楚寒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江管家病的不轻啊。” 江独流见眉儿站在江楚寒身旁,看着自己的目光都似要喷出火来似得,心里暗骂一声,收拾收拾情绪,趴在地上厚着脸皮沉声道:“多谢大少爷关心,老奴进江府已经几十载了。这把老骨头还撑的过去,即便再伺候大少爷几十年,老奴这把骨头都能支撑的起来。” “果然是个老狐狸。”江楚寒在心里暗骂一声,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灿烂起来:“江管家为了江府鞠躬尽瘁几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江管家扶起来好生坐下?” 第一十四章 堂审江独流 眉儿当证人 几个仆人闻言后如获大赦,立即慌不择乱的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江独流扶了起来好生服侍坐下。这一切都被江楚寒看在眼里。 江楚寒不动声色地问道:“江管家,你身上的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江独流早知江楚寒会有此一问,沉声应道:“回大少爷,这一身伤是老奴昨晚在与几个下人切磋武艺时,无意中弄伤的。” “切磋武艺?”江楚寒错愕之下险些笑出了声,站在一旁的眉儿乍听此话早已是云髻轻摇咯咯地直笑。江独流脸不变色心不跳,也不管眉儿的笑声,仍厚着脸皮说道:“是的,若大少爷不信,还请传那几个仆人过来一问便知真假。” “不必了。”江楚寒大手一挥,忍住脸上的笑容说道:“不知道管家你习的是哪路武艺?无敌金刚抓胸手?还是吹箫弄月南斗腿?” 江独流闻言,仍旧是老脸不红,腆着脸皮说道:“都不是,老奴习的是野球拳。” 江楚寒不由得暗道一声高明,眼前这个八字胡的龟丞相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江楚寒来自后世,从老一派的武侠小说里也没看到过什么野球拳,当下也不想点破,于是呵呵一笑,说道:“管家已入中年仍旧坚持夜间习武,看来乏的很了。府里的账务一向都是由管家你负责,但是,我要问一下管家,为何少爷我前些天一查帐,账上少了那么多的银子呢?” 江独流心中一凛,仍旧不吭不卑地答道:“回大少爷的话,老奴自从代大少爷监管府中账本几年,自认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绝不敢弄错一笔账目,至于账上的银子,老奴也自认不会少一分的。 “噢!”江楚寒长长的哦出一声,紧接着语气一转,冷声问道:“江府名下18000亩良田,现在的稻谷市价是1两5分银子一石,即使折算成军粮也是1两银子一石,可账上却标注着的却是一石稻谷5分银子,足足少了一半的利润,江管家,本少爷现在问你,究竟是何人主持的这一笔笔的交易?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这些么?” 一听正题来了,江独流不由得心中一紧,斗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心中奇怪这江楚寒什么时候会看账本算账了,抬眼一瞧眉儿,心中立即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暗自恼恨,当初竟然把眉儿会看账本算账这一条给忘了,不由得心中恼火,心中一股恨意油然而生,道:“回大少爷,粮食自有粮食的行道,军粮虽说是折算成1两银子一石,可来来往往的却免不了送些人情回扣,一折算下来,每石的利润也只剩下5分银子的利润了。” 江楚寒忽然死死地盯住江独流,拾起桌旁的茶杯猛地一摔,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碎片摔在地下四散飞射,不由得勃然大怒道:“江管家!你真当本少爷完全不懂得行情么?1两3分银子一担的粮食,市面上有的是粮商收购,你一两银子一石还得给人送礼么?这些年少了的那几万两银子!足够将近一万多百姓一年的吃喝了!这些钱究竟到哪里去了?说!” 江楚寒突出猛招,不由得让江独流汗如雨下,攻城先攻心,江楚寒前世身为一名缉毒特警,攻心术乃是审讯犯人时的常用技巧,江楚寒更是精于此道,从一开始的唠家常到刚才那一幕,都是江楚寒早已在心里计划好了的。果不其然,江独流斗大的汗珠立即挥如雨下,心跳也开始急剧加速,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好厉害。这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江独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不住地想道。 见江独流默不作声只是擦汗,江楚寒鼻子里冷冷一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椅子上,看着慌乱中的江独流,江楚寒不由得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进了江府几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欲让你早点归家,还赐你一栋宅子让你好好继续生活,没想到你竟然还与娇瑶勾搭成了一对,每天晚上成双成对,就凭这一条,你也难逃死罪了!” 江楚寒的这一句话犹如一记棒槌打在了江独流的后脑上,江独流只觉的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双手终于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了。u看书 ww.ukanshu 按民间风俗,勾搭成奸的奸夫*妇要装在笼子里挑到河边沉进河里,俗称就叫做浸猪笼,就连官府也管不着,如果江楚寒真要拿这一条至自己于死地,这无疑是最好的手段。 “决计不能承认。”江独流慌乱中冒出一个念头,不由得高声叫到:“大少爷,老奴冤枉......” “本少爷绝不会冤枉你!”江楚寒冷冷地猛地打断江独流的话,一指眉儿说道:“眉儿就是证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独流立刻叫起屈来:“大少爷,眉儿这是在血口喷人啊。”一转脸指着眉儿怒目道:“你这贱人,竟然含血喷人,污蔑我和六姨奶奶通奸,你这贱人究竟居心何在!” 眉儿上前两步,毫不畏惧地大声说道:“不光是我,整个江府上上下下谁人不知你和六姨奶奶通奸的事实?你身上的这一身伤也是昨晚与六姨奶奶通奸时被鞭子抽伤的,我和少爷早在门房外看的清清楚楚了!” 江独流一听,立即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在椅子上跌倒地上,呆呆地望着眉儿和江楚寒,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江楚寒此时心里那个汗啊,心想眉儿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连自己这个堂堂大少爷大半夜的躲在墙角里偷看两个男女通奸的过程也说了出来,这让江楚寒在这帮下人面前情何以堪啊。 脸上微微一红,江楚寒咳嗽一声,赶忙吩咐眉儿道:“去把娇瑶喊来。” 第一十五章 娇瑶自招供 管家动杀心 眉儿走后,在场的几个仆人看向江楚寒的眼光都有点怪怪的,江楚寒自觉脸上无光,想端起茶碗低头喝茶,一摸桌子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茶杯刚才一怒之下已经摔碎了。 江楚寒只好继续端坐在椅子上,也不管下人们投来的奇怪目光,呆着眼睛望着门外。 过了好一会儿,娇瑶终于来到了正厅,江楚寒一见娇瑶来了,立即摆出一副家主的姿态,板起脸孔,冷冷地冲娇瑶说道:“跪下!” 娇瑶适才已从下人们的嘴里听到了风声,正惊慌失措中,眉儿板着脸来了,道个福便让自己立刻前往正厅,说是大少爷有情。娇瑶立即慌了神,府里唯一的依仗就是江管家,现在看来江管家已经失了势,弄不好还会牵扯出自己和江独流串通起来合谋江楚寒性命的那一件要命的大事。两个人当初背着江楚寒私下里做了无数件不光彩的事,这如何不让娇瑶慌的六神无主? 待得来到江楚寒面前,娇瑶立即腿一软跪倒在江楚寒面前,哭天喊地地说着自己是被江独流强暴的,听的江独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不等江楚寒问话,娇瑶自己便一五一十地哭着喊着,不打自招地说了出来。 这娇瑶本是应天府品花楼上的一名姑娘,做的是那下三流的皮肉生意,只因技术高超,手段多样,各种奇*巧技层出不穷这才声名鹊起,当初幸得江楚寒他爹看中,替娇瑶赎了身子娶进府里来做了那第六房的姨太太,一个只会伺候男人的女人,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此时早已是惊慌失措,慌乱无比,犹如受惊了的鹿一般哭着喊着的一五一十的把什么都给招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千古名句,果不其然。即使是飞上枝头做上了大富人家的奶奶,也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原本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本性永远也改不了,这是江楚寒在心中给自己对娇瑶下的定义。 娇瑶直挺挺的往那一跪,哭着喊着的把什么都招了,江楚寒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怜悯。像这样的女子,一辈子只能做人们的玩物,若当初不投靠江独流,娇瑶之后的处境又会是怎样的呢? 江楚寒微微叹了口气,事实上对于自己原先是怎么死的,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可是当娇瑶把什么都招了以后,全场的人都一片骇然,江独流脸色发白,身体开始不断剧烈颤抖起来。 死罪,这可是死罪啊!是要被拉到菜市口砍头的死罪!江独流心里想着。 忽然,江独流忽地坐起,双手一把掐住娇瑶的脖子,双眼泛出一股凶光,歇斯底里地吼道:“贱人!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娇瑶被江独流掐住了脖子,脸色急剧发红,双手不停地乱舞,江独流用尽全力掐住娇瑶的脖子,手骨微微发白,显然已是用了全力。 “拉开他俩!”江楚寒一声重喝,两旁的仆人立即使尽全身力气将江独流拉开,被强行拉开的江独流仍然自顾自的疯狂的乱吼:“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险些被江独流掐死的娇瑶脸色发白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回过神来后恶狠狠地指着江独流的鼻子破口大骂:“若不是你当初*我,我又怎么会屈身与你?”说罢又跪倒在江楚寒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道:“少爷,全是那老贼做的好事,奴家是没有办法啊。” 娇瑶哭的声泪俱下,看的江独流怒气更盛:“你这婊子胡说些什么!事情出了反倒来全部推到我身上了!你怎不说当初如何主动勾引我的?” 堂下霎时间一阵混乱,娇瑶和江独流瞬时间互相揭着老底推诿罪责,看的江楚寒又是一阵叹气。大难临头各自飞,江独流和娇瑶这一对勾搭起来谋夺江府家产的奸夫*妇,uu看书.uukanshuo 此时早已是反目成仇乱成了一团。这时眉儿又给江楚寒沏了杯茶,江楚寒不急不慢地喝着茶,一边坐在那看戏。 江独流和娇瑶吵了半天,惊动了整个江府的人,正堂外早聚了一群人朝里观看,江楚寒也没有出言驱散他们,依然自顾自的喝着茶,任他俩人翻天覆地的吵去。 两人吵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互相间猛然发现,这真正的话事人江楚寒,到现在还只是坐在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一言未发,两人这才终于停止了互相吵闹,安静了下来,惶惶不安地望着不紧不慢低头喝茶的江楚寒。 见江独流和娇瑶互相指责完安安静静的互相低着头站在一边,江楚寒吹了口茶品了品,双眼微微一抬,慢条斯理的说道:“说完了?” 见二人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江楚寒心中一阵冷笑,自己这个大少爷身份正处于绝对的优势下,江独流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整个江府里无一人不惧怕他,讨好他,只是因为自己这个家主从来没有管过事,完全放权到江独流这个奴才身上去了。 而此时再瞧江独流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一点儿威风?看的江楚寒心中不由的又是一阵冷笑,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只是放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江独流在江楚寒眼里不过就是一只小小的孙猴子,自己这尊如来佛想什么时候压他就什么时候压他。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自己是病猫了?竟然还妄图敢暗害自己,谋夺江家的产业? 第一十六章 驱娇瑶出户 断管家双腿 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警醒着自己,无论长江黄河,无论水清水浊,一旦水满一样是大坝决堤,祸患千里。江独流一开始就真的有那么大野心么?江楚寒不相信,江楚寒绝对不相信,记忆中的江独流当初也是一名忠厚老实,忠心耿耿的管家,只是因为权利的关系,这才让江独流一步一步地走向这无底的深渊。 看着两人惶惶不安的模样,江楚寒的心里瞬间便有了决定。 江楚寒喝完杯中的最后一点茶水,抹了抹唇上残留的茶汁,看着江独流缓缓说道:“江独流。” “少爷。老奴在。”江独流仰起老脸,惶惶不安地应道,一嘴八字胡依然油光发亮,只是整个人都没有了当初蔑视一切,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气势,整个人瞬时间变的萎靡不振。 “你侵吞江家的银子,与娇瑶偷情的事,看你这么些年劳苦功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一只狗,养了这么些年,也有感情,你们二人犯下的这些事,本少爷可以不追究。”江楚寒只是刚说完,江独流眼中立即迸发出一阵惊喜和求生的希望,双膝一软立即跪倒在地,不住的磕着头。 “谢大少爷既往不咎,谢谢大少爷,老奴下辈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大少爷一片洪恩。”江独流不住地磕着头,看的堂里堂外的人们不由得投来一阵鄙视的目光,果然是条养不熟的老狗。 事实上江独流和娇瑶私下里做的那点事,那些下人们隐隐约约也都知道一些,只是平日里看大少爷那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又对江独流的谗言媚语言听计从,谁人又敢揭发江独流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一旦揭发,轻则重打一百棍子逐出府去,重则直接打死报到官府,官府也只能做个备案,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都只是一群签了卖身契的苦哈哈,自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了,谁还嫌自己命长了? 江楚寒抬了抬手,脸上已是一片冰冷,沉声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人意图加害本少爷的罪,本少爷却不能放过你们!” 此话一出,惊的江独流和娇瑶忽然全身一阵颤抖,江独流惊惧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正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只见江楚寒身材修长,面白如玉,双眼炯炯有神,紧闭着的双唇竟然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转过头再看身边的仆人和昔日对自己恭恭敬敬,吹嘘拍马的一干江府下人们,此刻也早已是一脸的鄙视,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般,只是朝着江独流暗暗地朝笑。 “完了,完了,大势已去也。”江独流不由得在心中暗呼一声,颓然地瘫倒在地,颓丧地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娇瑶却不如江独流一般颓丧,她本就是个下三流的妓女,只会伺候男人,虽东窗事发,依然还满心祈祷着江楚寒会看上自己,凭娇瑶一手的技艺,自认一定会让江楚寒大少爷夜夜笙歌乐不思蜀,最坏的不过报官问罪,沦为营妓,好一些的沦落教坊司,在明代,女人还没有因为犯罪而被砍头的先例,最坏最坏的,不过就是沦为营妓,供那些边关打仗的大头兵聊以取乐。是以娇瑶倒也一言不发,只是满心希望地看着江楚寒。 江楚寒看着二人的神情,忽然心中一软,好半天才颓然叹了口气道:“罢了,把江独流拖下去打四十个板子,娇瑶就免了吧,然后把二人统统逐出江府,净身出户,以后都不许再踏进我江家的大门一步。” 几个健壮的护院武夫一听,立即嘿嘿冷笑着走上前来架着江独流和娇瑶便要往外拖,江独流不由望着江楚寒的双眼的一阵惊叫:“大少爷饶命!那可是四十个板子啊,这些人会把老奴打死的!” 娇瑶一听,刚刚松弛下来的神情又立刻紧绷下来,不由得像疯婆娘一般大呼道:“大少爷你让奴家净身出户,奴家一介女子还怎么活呀!”娇瑶挣扎着要挣开那些护院武夫的手,却哪里挣脱的开,垂乱的发髻披散下来,活如一个疯婆娘一般大喊大叫,哪里还有平日的一点温柔媚骨的模样? 那几个护院可不管这些,嘿嘿冷笑地一直把娇瑶拖到了门外后,一把扔出了江府大门外,还不忘揩了一把油。娇瑶披头散发地坐在江府大门外嚎啕大哭,吸引了一群路人在旁观看,uu看书.uukansh 此时的娇瑶哪里还要什么脸皮,没有胭脂珠宝,没有漂亮衣服,没有银子的恐怖日子,只是想想就不由得让娇瑶阵阵发抖,这简直比杀了娇瑶还要难受。 听着府里不断传出来的杀猪般的嚎声,硕大的板子无情地打在江独流的身上,痛的江独流彻入骨髓。那执行家法的护院突然冷笑一声,双目忽然露出一股凶光,举着板子的手猛地用力,一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在江独流的一条腿上,江独流痛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只听咔嚓一声,整条腿立即被这道巨大的力量打的变了形,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又一板子夹带着一股浓烈的劲风来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江独流的另一条腿上,直接将江独流的两条腿通通打断。 那个执行家法的护院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板子随手一扔,然后命几个下人抬起昏死中的江独流,打开大门,手一摇直接把江独流扔在大街上,也不管江独流是死是活,把大门一关,任凭疯子般坐在地上的娇瑶如何哭闹,江府里也再也听不见一丝的动静了。 待得那几个护院武夫嘿嘿冷笑的向江楚寒回报,江楚寒一道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本意是想放娇瑶和江独流两人一条生路,自己可没想过要把江独流的双腿统统打断,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便等于失去了一切生计,这让江独流从今往后还怎么过活?不由的听的江楚寒暗暗心惊,但看那几个护院武夫一个个兴高采烈,邀功般的模样前来回报,江楚寒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苦笑一声,说了几句褒奖的话,便命几个护院退下了。 第一十七章 聘请女管家 重生初出门 徐烟袅袅,一股檀香的香味环绕在整个书房里,这是一种上等的檀香。江楚寒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椅子上,任由眉儿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几天来的心情顿时轻松不少,可能也因这檀香的关系,眉儿说檀香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在眉儿那双小手的揉捏下,江楚寒此刻的心情也的确好了不少。 安静了半晌,江楚寒忽然闭着眼睛开口说道:“眉儿,你是不是认为少爷我有些太过残忍?” 正捏着江楚寒肩膀的小手忽然顿了顿,一股少女的幽香传入江楚寒的鼻子里:“眉儿觉得,就算是报官将江管家和娇瑶奶奶抓入大牢,也毫不为过。” 眉儿一边揉捏着江楚寒的肩膀,一边继续说道:“眉儿只是觉得,做了什么样的孽,就该承受什么样的罪,若不是少爷命大,现在整个江府的产业恐怕就要落入江管家的手里了。” 江楚寒轻轻地感受着身体带来的舒适感,好半天才说道:“那么,少爷我现在将他们放了,是不是有些慈悲了?” 眉儿想了半晌,才歪着脑袋说道:“眉儿不懂,这些复杂的事,眉儿想不通。” “想不通好啊。”江楚寒闭着眼睛继续说道,“若我只是一介女儿身,哪里还用的着想这么多东西。” 眉儿咯咯一笑:“眉儿倒希望自己是男儿身,这样便可以找份活计养活老父了。像眉儿这样的女儿家,出去做工哪里会要,只好卖进了府里。” “嗯。”江楚寒轻轻地点点头,又享受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淡淡地说道:“拿去吧。” “这是什么?”眉儿见信封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顾眉生。”不由惊喜道:“是家里给我的来信吗?” “你看看吧。”江楚寒继续闭上了眼睛。眉儿轻轻地拿起信封,轻巧的拆开信件,只见眉儿的瞳孔忽然间急剧放大,脸上一片惊骇,拿着信封的手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了?”江楚寒睁开眼睛,半微半笑着地看着眉儿。 “大少爷!”眉儿惊讶地起来,手中的纸从眉儿的小手中滑落下来落在地上,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 “嗯。”江楚寒微笑地望着眉儿:“怎么了?” “大少爷。”眉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大大的眼睛因为紧张而变得湿润起来:“大少爷,你这是......?” “看不见吗?这是你的卖身契,嗯,从现在起眉儿你已经自由了。”江楚寒微笑地说道:“如果愿意继续留在江府里,府里每月给你支2两银子的月钱,你看如何?” “大少爷!”眉儿终于忍不住眼眶中不断打滚的泪水,忽然娇躯一摇,鼻尖点地,早已是泣不成声:“眉儿下辈子愿为大少爷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大少爷对眉儿的一片恩情。” 江楚寒微微一笑,手一抬扶起眉儿:“别说这些,我觉得这个世界,只有眉儿你对我才是最好的。” 眉儿抹了抹眼泪,眼圈发红地说道:“大少爷这么说,折煞眉儿了。” 江楚寒重新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继续说道:“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连你老父以后的汤药钱,也由江府出了。” 眉儿不由得心中一震,惊讶地说道:“眉儿无才无德......怎么可以......” 眉儿的话还未说完,江楚寒一把打断了她的话:“当然也不是白给的,江府以后的一切账务就交给你打理了,如何?我的女帐房先生?” “女帐房?”眉儿愣了愣,心里不由的打起鼓来:“眉儿不过粗通珠算之术,又怎么可以管理得好那么大的一片产业?” 江楚寒哈哈一笑:“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自古巾帼不让须眉,谁说一定只有男人才可以顶的起一片天的?想那唐朝时女皇帝武则天,不也最终成就了一番帝业么?” 眉儿还在犹豫间,uu看书w.uukanshu.om 江楚寒斩钉截铁地说道:“莫要再推辞了,走,陪我出去走走,自从活过来以后还没出过门呢。” ******话说江楚寒至今还真没出过江府这个大门,还没领略过美丽的大明朝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一则是因为郎中大夫说江楚寒刚刚回魂,六十天内不得出去走动。二来也是江楚寒之前还对自己的新身份不太习惯。 而现在好了,江楚寒已经决定在这个时代好好的生活下去,也已开始慢慢接纳了自己的新身份,重生为人,怎么也不能白白活这几十年! 江楚寒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在腰带里插上一把军刀,怀里揣上一支手枪,吩咐江府里的家丁护卫无需随行,便随即带着眉儿一人走出了江府的大门。事实上并不是江楚寒不需要他们随行,而是江楚寒不习惯跟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走在街上时,身后还跟着一大帮杀气腾腾的保镖,这样哪里还有什么美感可言?简直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恶少形象。 此时正值六月的夏季,江楚寒和眉儿来到市集后,江楚寒只是走了一会便觉得浑身湿汗,回头在看眉儿,依然是一副悠闲模样,江楚寒不由得问道:“眉儿,这么热的天,你不热么?” “眉儿不热。”重新成为自由人的眉儿心情大好,抿着嘴直冲着江楚寒笑。 “果然男人是土做的。”江楚寒不由得摇头叹气。 眉儿闻言不由得奇道:“少爷为何有此一说?” 第一十八章 饭馆酒菜好 奈何生意无 江楚寒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地说道:“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天地间阴阳二气顿生。此后女娲捏黄土造人,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水为阴土为阳,故男人生来就是一副阳刚之体,自然怕热。而女人是水做的,清凉凉的哪里还怕热呢?” 眉儿不由得抿嘴一笑:“少爷你懂的真多。” 眉儿这一笑简直夺魄勾魂,百媚丛生,看的江楚寒不由得一阵发呆,顿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亲一口的冲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不敢再看眉儿。 “嗯!若我提出亲一口眉儿,眉儿应该不至于反对吧?”江楚寒晕头晕脑模模糊糊的想道。 “少爷你怎么了?”眉儿拿出手帕,温柔地擦拭着江楚寒额头上的热汗。 江楚寒看着眉儿,只见高挑的眉儿嘴边正挂着一丝浅浅地笑意,一双大眼睛正温柔地望着自己,活如一个小女人正在帮自己的心上人擦汗一般的温柔。就在江楚寒快要守不住心门,不顾一切的想要冲上去抱住眉儿狠狠地亲一口时,脑中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我若是这样做了,又与那走鹰斗狗,不学无术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江楚寒只觉的浑身一震,一股刺骨的寒意袭上心头,冲的江楚寒顿时清醒过来,呆滞了半晌后,江楚寒终于完全冷静了下来,望着正一脸不解的眉儿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见江楚寒一会儿红光满面,一会儿表情呆滞,一会儿又跟正常人似得没什么区别,眉儿满脸的不解,又不好过多的询问,只好一路小跑,追着江楚寒跟了上去。 ******正路过一家酒楼,江楚寒抬头一瞧,只见门前一副对联上写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下联是:“下次来了还请再来。” 这几个字江楚寒还是看得懂的,不由的摇头道:“真是一幅歪联。”再看门盈上挂着一副大大的牌匾:“宾满楼” “好大的口气!”江楚寒不由莞尔一笑,对眉儿道:“走,就进这‘宾满楼’里瞧瞧,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的地方能让这酒楼每天都‘宾客满楼’?” 酒楼里倒还算干净,只是整个大堂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就连台前的小二也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打盹,完全没有牌匾上说的‘宾客满堂’那么实至名归。 眼前的这一切情景不由得让江楚寒大失所望,微微皱了皱眉头,江楚寒走上前推了推正趴着睡觉的小二道:“生意上门了,还不快起来。” “哪里有什么生意啊。”小二模模糊糊地说到,忽然眼睛一睁,见江楚寒正冲着自己微微地笑着,不由的精神一振,立即站起身来,满脸的笑容殷勤地说道:“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有自酿的上好百老泉,客官想不想尝一尝?” “嗯,来一点尝尝,另外给我们安排一个透风的桌位。” “好嘞好嘞,客官您这边请。”小二不住地点头哈腰,把江楚寒和眉儿引到二楼上的一处靠窗边的桌位上,又满脸赔笑地说道:“不知客官除了本店的特酿百老泉外,还想来点什么小菜?” “嗯!”江楚寒思索一下,复又展颜笑道:“尽捡些清凉可口的上吧。”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嗓音清爽地向江楚寒应道,转身便跑了下去。 不一会,一壶百老泉,几样小菜便端了上来,一样切成了段的酱黄瓜,一样拔丝芋头,一样蚌肉炖山笋,三道小菜一壶酒,倒也精致。江楚寒随手拿起盘里切的整整齐齐的黄瓜段蘸了蘸碟中的酱,只是刚送入口中,江楚寒不由得立刻叫好,只觉得满口的酱香味,配着清凉可口的黄瓜,甜而不腻,清凉而不平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又倒了一杯酒楼里自制的百老泉,只是鼻尖一闻,江楚寒立刻在心里下了一个判定:好酒!而且是难得的好酒!只觉得一股酒香迎面扑鼻而来,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这股酒香只是一闻便知是好酒,挠的江楚寒不由的酒瘾大动,一仰头便一口气灌了下去。 眉儿也撵起竹筷尝了一口拔丝芋头,不由的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品味着舌尖的味道,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冲着江楚寒浅浅地笑着说道:“这拔丝芋头也很好吃,眉儿这辈子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u看书wwukanshu” “的确是不错,的确是当的起‘宾满楼’这三个大字。”江楚寒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打量了一眼空空荡荡的酒楼,疑惑地说道:“这么好吃的菜,这么好喝的酒,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这可是真是奇了怪了。” 眉儿望着江楚寒道:“是啊!这的确是一桩咄咄怪事。” 江楚寒不由又夹起一块蚌肉炖山笋,顿觉味美无比,不由得大叫一声好吃。 “二位客官,觉得菜是否可口?”小二忽然凑近,讨好地笑着。 江楚寒颔首笑道:“菜是不错,这酒嘛,也很可口,但就不知道为何你们这店里的生意看起来那么冷淡?” “这个。”小二不由得神情一黯,顿了顿说道:“这位客官,您是不知道啊,原先我们这店里生意是如火如荼,每天宾客满座,那是要多火爆就有多火爆。我们掌柜的索性就把这酒楼名字一改,嘿,便改成了这‘宾满楼’。” “嗯。”江楚寒不由得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你们这店里菜色可口,酒也喜人,若说这宾客满楼,倒也不太难办到。” “唉。”说到这里,那店小二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可是就在那前几天,突然有人在我们店的‘清炖王八’里,竟然吃到了一小枚金元宝!” “哦?”江楚寒与眉儿不由的对望一眼,然后觉得奇怪地问道:“吃出金元宝,这可是好事一桩啊,怎么会影响生意呢?” 第一十九章 王8生元宝 美女嫁丑男 “好什么呀,唉!”那店小二一脸的颓丧,“若是可以选择,我们掌柜宁愿不要那客官在那只该死的王八里吃出金元宝来。” 说到这里,那小二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江楚寒和正一脸全神贯注听故事的眉儿低声说道:“那枚金元宝,真不是我们家掌柜吩咐放进去的。一小枚金元宝也值十几两银子,没有谁会笨成这样,做这亏本生意?” 听到这里,江楚寒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上来,不由得皱眉道:“难不成那王八里还会自己长出金元宝来?” “嘿,若是真的金元宝,我们掌柜的笑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店小二摇头笑道。 江楚寒和眉儿不由得面面相觑,眉儿不由得插嘴问道:“怎么,那金元宝还是假的不成?” 店小二立即一拍大腿,叫道:“可不是!自从那客官在那王八里吃到金元宝后,我门这店里便发生了一桩怪事!但凡只要是客人点了“清炖王八”,必然能从它的肚子里发现一小枚大拇指粗金灿灿的金元宝!” 店小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掌柜的还以为仙人赐福什么的,我们那掌柜的信道,每天必在那三清像面前磕头祈福,还以为是三清下凡,给我们这店里施了福源。若不是仙人赐福,就算是巧合,也不能那么巧合,两位客官,我说的不是么?” “没错!”江楚寒点了点头,表情愈发凝重起来:“小二,你继续说,说说接下来是怎么回事。” 小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王八里发现金元宝的事,没过几天便传遍了整个栖霞城的大街小巷,每天都会有着无数的宾客挤进咱们这店里,好多还有从应天府来的,来客必点一只“清炖王八”,而不巧的是,竟然每个客人都能在王八肚里发现一枚小小的金元宝。如此一来,就连官府老爷都知道了,咱们这店里有仙人护法,王八里必有金元宝。” “王八肚生金元宝,倒还真是稀奇的很。”江楚寒斟了一杯百老泉,喝了下去。前些天一直闷在江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对近在咫尺的事一点不清楚,江楚寒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新闻媒体,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这个条件。 那小二说到兴头上,索性一把就坐在了江楚寒和眉儿的身边,连江楚寒递过来的酒都一口闷掉,眨巴眨巴嘴唇,然后笑道:“说起咱们这栖霞城里的这位县令,嘿嘿,那可是一位大大的名人呐,若是要与客官你说明白整个事的来龙去脉,还真不得不提一提咱们这栖霞城里赫赫有名的‘苏氏大老爷’。” 小二一说起栖霞城的这位县官,不由得眉飞色舞,吐沫星子吐个不停,江楚寒越听越奇,这才点了点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栖霞城这位县官姓苏,名毅,字子奇,天启年间戊辰科殿试乙榜第五十六名的进士,虽家境贫寒,却仍长的奇胖无比,肥头大耳,一直到老也是这一副肥胖的体格。四十岁那年才高中进士,却也已是两鬓斑白,老眼昏花。这位苏大人早年读书家境贫寒,妻子又劳累过度,于十年前便与世长辞了。 苏子奇膝下无子,高中进士后,苏子奇才终于又续了弦,竟给这长的肥头大耳如同大肥猪般的苏毅苏子奇娶了个如花似玉,模样可人的黄花大闺女续做了妻室。这让外人看得不由得纷纷摇头为这女子表示惋惜,这苏子奇在翰林院里熬了五年的翰林学士后,不知是傍上了哪路神仙,最后竟被吏部一纸批文分配来到了这栖霞城做了这一任的县令。 可不想这苏子奇,早年丧偶之后续得的这一弦,竟然几年了肚子里也还没个动静。那苏子奇竟依然是百般的爱护,千般的宠爱,活活的把这苏氏养的泼辣无比,性情乖张,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对那苏子奇不是打就是骂,活生生的一个泼妇,对外却是无比端庄,逢人便笑,却也少不得那招蜂引蝶的嫌疑。 这苏氏开始对苏子奇任打任骂,u看书 .uukansh.om 后来渐渐开始管起了苏县令的公事。但凡公事,无论大事小事,不管刑案或是田赋,苏县令必然得先报到苏氏那里去,由苏氏拍板后再对外宣布,被栖霞城的百姓把这栖霞城的衙门口戏称为内衙门。 无比惧内的苏大人,本是进士出身,来了这栖霞城当县官后政绩没什么起色,却也没有做那劳民伤财的举动,且脾气极好,整天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加之一副肥头大耳的臃肿身材,苏大人整个人就便如那弥勒佛一般,连底下的差班们有时也笑话一下,苏大人也只是一笑了之,从没有当成过一回事,一时间成为了栖霞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资。 可那苏氏不乐意了,渐渐的已不满足‘内衙门’,而是要求直接代替苏县令上那大堂办公。苏县令一听不由直摇头,死活不同意,自古哪里有女人上大堂审案办公的道理?从上古洪荒开始,一直至今也只有那唐朝女皇武则天一人宝登大典而已。这苏氏若是上了大堂代替自己办公,传出去那岂不是笑话一件?若是传进了巡游各地的风察御史的耳朵里,定办自己一个玩忽职守,亵渎皇恩之罪!轻则免去一身功名贬官回家继续种田,重则会被押解进京抄家问斩。 一开始苏县令是死活不同意,任由那苏氏如何吵闹如何撒泼上吊也是心如磐石,大耳直甩,丝毫不曾动摇。吵闹了一段时间之后,奇迹的是,那苏氏后来不知用了个什么法子,竟让那苏子奇乖乖的交出大印,往后堂的院子里一躺,整天不是喝茶遛鸟,就是听戏唱曲,好不自在。 第二十章 苏氏大老爷 怒中砸牌匾 那苏氏就此拿着那苏县令的大印,往大堂上一坐,发出的第一道施令,竟然是让那栖霞城县衙里大大小小的功曹、推官、主薄、市掾、少府等差头各自放假回家,月钱按时照发,那些各班差头虽然各有怨言,但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位苏夫人,索性一个个暂时隐忍了下来,等待机会翻身。 苏氏一个女流之辈一个人管起了栖霞城上上下下的一切大事小事,由于缺少差头,治安、民政、河道、市集、刑名等一切事宜也全由苏氏一人包办,民间倒无任何怨言,反而是议论纷纷,当成了一则笑话看待。 在大明朝,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全国各地又设巡风御史,专门在各地勘察各地官员的政绩情况。闲置在家的差头们本欲去请那邻近栖霞不远处,正在应天的一位巡风御史。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差头们前脚刚出应天城,那名巡风御史后脚便出了应天城的大门,一路南下往扬州府的方向逃了,气的几位差头不由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把那巡风御史从上到下骂了祖宗十八代。等清醒下来时,不由的开始暗暗揣测,这位苏氏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巡风御史望风而逃? 只是这一下子,再也没人可以管住苏夫人了,苏夫人每日衔着县官大印,端坐公堂,没日没夜的处理着公务,每日面对着理不完的公务苏夫人依然孜孜不倦,乐在其中,不论大事小事都要审上一审,活如一名县官一样,百姓觉得稀奇,一直都听说书的里面说唐朝的女皇女则天,唱戏的说女驸马,只要出了一例,那就是天下大奇了,老百姓哪里见过女人坐衙门的,但凡老百姓拜见苏氏,都直称呼苏氏为‘苏氏大老爷’,反而把那位深居后堂的苏毅苏子奇给忘了! ‘宾满楼’所做的清炖王八里突然能吃出金元宝的蹊跷事传入了苏氏大老爷的耳中,苏氏不由欣喜,认为是上天赐下的一个好兆头,于是立即施令,赐了宾满楼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还写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广结善缘”。 一时间各种喜事忽然频频而发,乐的掌柜的整天嘴巴都合不拢,夜里睡觉都能被笑醒。 可是谁知好景不长,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倚,就在前些天,宾满楼里忽然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就在那一天里,好不容易等了几天几夜才等着座位的一位客人照例点了盘清炖王八,然后,又照例从王八肚子里吃着了一枚金灿灿的元宝,本应相安无事,祈祷上天一声然后揣着金元宝走人,那客人低头吃了几口后,正欲起身走人,可就在这时,本来揣的好好的金元宝的鬼使神差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那食客一阵愕然,随即捡起那裂成两半的金元宝一瞧,不由的勃然大怒,那哪里是什么金子,明明就是锡石做成的元宝! 那食客又羞又怒,随即一张状纸告到了县衙里,告宾满楼欺骗食客,装神弄鬼,拿锡石冒充金子糊弄食客。就在众人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金子突然间变成了锡石时,忽然间越来越多的客人来到了县衙,将宾满楼告上了苏氏那位女县令那里,状纸瞬间堆满了苏氏的办公大案。 苏氏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拍案将在场的几个衙差骂的狗血淋头,刚赐了宾满楼一块‘广结善缘’的金色牌匾,顿觉受到了莫大的欺骗,立刻下令令三班捕头带着一群群群情汹涌的百姓一同来到宾满楼门前,一怒之下砸了那块苏氏亲赐的牌匾,那些自觉受了骗的百姓还顺手将酒楼里的桌椅板凳砸的一塌糊涂,以发泄心中无边的怒火。 这下,宾满楼的掌柜郁闷的都快冤死了,金元宝明明不是人为行为,连大掌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客人所点的王八里,突然间金子又变成锡石,愤怒的百姓一怒之下砸了酒楼,uu看书.uukash 骤逢大喜大悲,心脏不断乱跳的大掌柜早已不堪重负,一气之下病倒在床,这便再也起不来了。 眉儿听的不觉已经痴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无比震惊地说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奇事?先是出现了金子,然后金子变成了石头一堆。天哪!这即使换做是我,也会认为是你们家掌柜的居心不良,蓄意欺骗。” “可不是。”小二苦笑了一声摇摇头,留恋的望了一眼四周,说道:“这店看来是要关门倒闭了,据听说那位苏氏大老爷可没准备就这么把这事给咱们安安稳稳的结束,我们家掌柜的又怒气攻心,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至今还起不来,看来是撑不过去了。” 那小二自顾自地喝了杯闷酒,见江楚寒一份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说道:“这位客官,这店看来是要倒啦,唉,要不再来壶酒?过不了多久,恐怕我们家这自酿的百老泉便再也喝不着啦。” 小二见江楚寒还呆呆地出这神,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道:“罢了,难得有倾听者,再来一壶酒算我请你们的吧。”说完站起身来又叹了口气,转身走下了楼。 江楚寒依然呆呆地出着神,脑中正快速地飞驰着,一片一片的景象仿佛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呆了半晌,江楚寒仿佛恢复了神志,忽然从嘴间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好狠毒!果然够狠毒啊!” 江楚寒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了眉儿一跳,见江楚寒一脸冷笑,眉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爷!您说什么呢?” 第二十一章 略说无神论 酒楼遇美男 “呵呵。”江楚寒又是一阵冷笑,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金元宝,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元宝突然间变成了块石头,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做的这一切,但是我只信一件事,这世上,没有神仙鬼怪!” “少爷!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行为?”眉儿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江楚寒摇摇头,“我只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即便有长生之人,那也只能说明养生有术而已。” 眉儿想了想,复又问道:“少爷,你是说,三清上人,送子观音,如来佛祖什么的,都是没有、不存在的?” “嗯。”江楚寒点了点头,“道家所谓的昆仑仙境,其实山上面一个仙人也没有,有很多奇珍异兽倒是真的,这也是拜昆仑山极其陡峭,很少有人烟罢了。” 顿了顿,江楚寒冲眉儿笑了笑复又解释道:“再说那传说中的西天灵山,我也有幸登上山过,山上有很多寺庙倒是真的,但是什么释迦摩尼,燃灯古佛十八罗汉什么的更是一个没见着。” “少爷竟然去过传说中的昆仑仙境和西天灵山!”眉儿无比惊奇地望着江楚寒,一脸的崇拜:“那可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地方!” 江楚寒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而是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地方,至于仙境之类的,一个也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人烟稀少,自然环境没有遭受什么人为破坏罢了。” 江楚寒说出这些超出这个时代几百年的思想和见识,也不知眉儿能不能听的懂?江楚寒举起一杯酒,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然后举起酒杯,浅浅地灌了下去。 一股浓烈的酒香溢满了江楚寒的舌尖,这么好喝的酒,以后可能就喝不着了吧?江楚寒的心里不由得忽然有些惋惜。 正在朦胧间,江楚寒仿佛听见了楼外大街上一阵喧闹声。 “嗯。怎么了?”那百老泉的酒固然好喝,酒劲却也奇大,一时冲的江楚寒开始有些上头了。 那小二捧着一壶酒走了上来,拿出一个酒杯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说道:“还不是那女县令,又开堂审案了?” “女人开堂审案?”即使是来自后世,江楚寒也不由得对此暗暗称奇:“女人开堂审案,怎么审?” 说完后江楚寒忽觉有些不妥,望了一眼眉儿,只见眉儿脸上的表情也和江楚寒一般奇怪,脱口问道:“女人审案子,这真是件千古奇事!” “女人审案子,本就是一桩千古奇事。”忽然一个声音带着爽朗的声音,朗声说道。江楚寒和眉儿不由得寻着声一起望去,只见从楼梯上慢慢走来一名男子。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正视。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江楚寒看着那男子,微笑道:“的确是千古奇事,还不知兄台贵姓,如何称呼。” 那男子在江楚寒和眉儿的不远处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在下姓吴名孟明,临安人氏,正巧路过这栖霞城,听说这事后,也觉得好生稀奇。”顿了顿又笑道:“女人坐大堂审案子,兄台没有兴趣去瞧一瞧么?” 江楚寒哈哈一笑道:“小弟正有此意。吴兄,就此别过。”说罢便起身离去,眉儿往桌上丢了一锭银子后,uu看书.uukanhu 也急急跟着江楚寒出了酒楼。 江楚寒走的很急,眉儿一路小跑也追不上江楚寒,不由得连连喘气跟在江楚寒身后叫道:“少爷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 江楚寒这才停了下来,眉儿上气不接下气,疑惑地问道:“少爷,为什么刚才你只是和那人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江楚寒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想跟他这种人打交道而已,不速之客,说话又那么的奇怪,早走早好。” “可是少爷你也不用跑的那么快呀。”眉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要是不跑的快,恐怕麻烦就要上身了。”江楚寒嘿嘿一笑说道。 眉儿一时没明白过来,江楚寒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我们的眉儿没什么心机,没心机是好事啊。” “可是,少爷,眉儿不懂的是,为什么会有麻烦上身?” “有时候这天下就有这么贱的人。”江楚寒一脸的高深莫测。 “噢!”眉儿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此时的栖霞城县衙大堂早已是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潮水一般压挤在衙门口,一听苏氏大老爷又要开堂问案,百姓们闻声后纷纷跑到县衙大堂里来看女县官审案子这一千古未闻的况事,就仿佛看大戏一般纷纷交头接耳兴奋不已,更有甚者还特地带了包瓜子花生等物品边等边嗑,急躁不已地等着苏氏大老爷上堂问案。 第二十二章 秀才告老鸨 女县令审案 堂下早已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徐娘半老,一身花花绿绿的绣服,身材略显臃肿,厚厚的脂粉涂的一张老脸发白,眼带桃花,嘴唇上抹着无比艳红的大红唇脂,手中的丝帕扣在手掌里,折扇有些不搭的微微上下扇着风,这一身打扮让人一看便知,眼前这个正端跪在地上的老女人不是个替人穿红线维持生计的媒婆,就是那院子里的专门拉皮条伺候有钱主子的老鸨。只是见这一身打扮,人们看向那老女人的目光中也不由得多了些鄙意。 江楚寒带着眉儿迅速的挤入人群。他想避那吴孟明倒是真的,但是对那也算“声名远播”的女县令自然也是极有兴趣。 要知道女权在古代是很低的,虽然自唐开始,风气渐放,女权也相对开放和自由一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特别是一个女县令,那可就不单单只是女权的问题了,明刑明律是出名的严苛,有遵循法家治国之痕迹,有四个字叫咆哮公堂,并不单单只是指在公堂上大声喧哗,其中还包括藐视公堂,在公堂上有污秽举动,均属此列,所以让一个女人去当县令,恐怕也当属藐视公堂之列吧。 江楚寒觉得后世之人要能写本《明时奇志录》的话,此事恐怕必被收录其中。 拉着眉儿的小手,江楚寒本能的就挡在眉儿身前,感受着那手中柔软无骨的细腻,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保护的欲望,可是江楚寒却没有注意到,眉儿乖巧的跟着他的身后,可是脸却红通通的,差不多就要埋进胸口去了。 这年头女孩子的小手是可以随便乱牵的么? 另一头眉儿也是羞怯不已,有心挣扎,却也是丝丝无奈,自己早已卖身给江家,虽然江楚寒给自己赎了身还了卖身契,但自己的老父也需要靠江大公子才得以过活,自己本就是江大公子的人了,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却又不合礼数…… 正在眉儿左右为难的时候,江楚寒却已经带着她挤到了前头,在衙门的大门角落边找了个位置站定,也是自然而然的松开眉儿,倒是让面色羞红的眉儿松了口气,却也有些隐隐的失落之感。 这时候,那衙门内已经是衙役站定,却是还未见那声名远播的女县令出来,反倒是衙门外有些热闹,等了许久,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是有些不耐烦,开始起哄,那内堂才走出一人,却是长须的中年男人,直接坐到了边上的一张小台,铺开纸张,摆上笔墨,合着千呼万唤使出来的竟然是负责笔录的师爷! “嘿!”江楚寒在心里笑了一声,心说这女县官的谱儿倒也是挺大的啊,这鼓已击,被告和原告都已经在堂外跪着了,她却是姗姗来迟,还真是有谱儿,起码这官架子还挺大的! 如此再等了片刻,那内堂终于是有了动静,片刻后便是走出一人。 一身官服打理的倒是干净,只是那相貌却是星眉杏眼,鼻子小巧,朱唇嫣红,一看就是施了粉黛,是个大姑娘家,却偏偏要束着头发装成男人,若要装成男人那也便罢,好歹也把那胸部给裹裹,就那一看就是双峰突显,高耸如云的胸部,傻子也不会以为那是胸肌吧? “真是不敬业!”江楚寒在下面顿时忍不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眉儿颇有些好奇的凑到江楚寒耳边低声道:“少爷在嘀咕什么?那女县令却是好生漂亮哩。” “漂亮?嘿嘿,正是她漂亮才不对呢。”江楚寒笑着道:“你看看她,面色如雪,樱唇似血,胸部也不知道裹裹,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个女人,却还非得把自己假装成男人,你说她是不是消极怠工?算不算不敬业?再说她漂亮虽漂亮,却哪有我的小眉儿温婉可人?” “少爷……”眉儿顿时跺脚嗔怒道:“到处都是人呢,你瞎说什么啊!” “哈哈,信口胡说,莫生气,且看那女县令审案,这女人审案也算是千古奇闻了,难得一见的事情,自然是得开开眼的。” 在江楚寒和眉儿说话逗趣之间,uu看书 .uuanshu.cm那女县令也是已经走到了公案之前,端坐正位,倒也是有板有眼,把那县令的架势学的十足,取了那桌案上的惊堂木猛的一拍,便算是开堂了! “何人告状,且呈上状纸来!” “学生河间府钟一平,状告老鸨李二娘拐卖我家娘子!” 那师爷一喊,底下的男人便立刻跨入堂内,先是拱手一揖,随即便恭恭敬敬的把状纸递给了师爷,那师爷再转呈于女县令。 女县令却也是不看那状纸,反倒是对那钟一平颇有兴趣,学那青天大老爷般有模有样地开口道:“自称学生?见官不跪?你可是有功名在身?” “正是!”钟一平再度一揖道:“学生读过几年书,能识几个大字,侥幸中得秀才。” “嗯,不卑不亢,挺好。” 女县令点了点头,便伏身看起了那状纸! 明时,刑律极盛,对这审案也是极有讲究,像民不可告官,若越级而告需过杀威棒,而民案之中,原告需递交状纸,方可立案,若是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也可花些钱,请那刀笔讼师纂写一份也就是了,不过这钟一平看上去像是念过书的,怕是不用这无谓的花费了,倒是对那女县令竟然能看懂状纸,江楚寒反倒是颇为惊讶,这年头除了大家闺秀,女流之辈能够有书念,能识字的少之又少,而这女县令…… 江楚寒却是直摇头,就那样子哪像大家闺秀了,说是野丫头才是真的! 第二十三章 犹豫难断案 突来作证人 这时候,那女县令却是再度一拍惊堂木,脸有怒色,把状纸递给那负责笔录的师爷道:“大声的把状纸念出来!” 这其实也是规矩,公堂上,收了状纸需大声念出,原告确认无误,便算立案,可审! 而那师爷那么一念,站在外堂的看热闹的人们也是理清了来龙去脉,那李二娘却是一间名叫九秀楼的老鸨,这九秀楼其实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俗称青楼! 古代除了饲鹰斗犬也真没什么娱乐之地,最大的乐趣自然是去青楼喝酒作乐,而这九秀楼本来也只是一间不入流的青楼妓院而已,其他的青楼还有些头牌和卖艺不卖身的清绾人,能够光陪人唱个小曲,喝个小酒什么的,而这九秀楼却是纯粹的皮肉生意之所,这老鸨儿就得不停向那些上门的客人一个劲的夸赞自家姑娘的功夫技巧,有时还得神神秘秘的向客人们介绍自家姑娘的身子情况,做的纯粹就是那低贱下流之事。所以,这青楼的老鸨,龟奴和妓女本就是最低贱的一类人了,像九秀楼这样纯粹就做皮肉生意的,更是惹人看不起,属于低贱中的低贱之人,简称贱人! 可是最近那九秀楼却是着实风光的紧,只因新来了个女子,琴棋书画唱皆通,也算是才女了,而且这才女并不像那些有规模的青楼中那些清绾人一样,卖艺不卖身,自然吸引此道群狼无数,当然从这方面看,不上档次就是不上档次,九秀楼始终也只是不入流的青楼,只能吸引一些有些闲钱的野汉,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道总是有钱人少,所以低档的青楼才是主流。 而那新来的女子便是钟一平之妻,来此地探亲,受了李二娘的鼓惑,拐卖至青楼,强压了手印,钟一平寻觅许久才发现自己妻子的去向,在上门索要无果后,一怒之下一纸状书将李二娘和九秀楼告上公堂。 “好你个李二娘,拐卖妇女,*良为娼,你可知罪!” 女县令待师爷念完,便再度愤慨的一拍惊堂木,同是女人,对于这种事情自是格外气愤。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李二娘顿时被吓的一楞,随即便硬是挤出些眼泪,拿着那丝帕猛擦,哭天喊地着道:“我们九秀楼是有一新进姑娘不错,那姑娘也许是这酸儒的娘子也无错,可那都是白纸黑字,按了手印的,怎么能说我拐卖呢?” “胡说!”钟一平气道:“若非你*迫,我娘子怎会按下手印?” “你这酸儒好没道理!”李二娘反驳道:“我既无打她,也无骂她,怎算我*迫?若大老爷不信,自可喊人来验伤!” 钟一平气白了脸道:“我与我家娘子失散已是半月有余,半月前的伤势,现如今自然也是好了,怎能作为证据。” “那便是诬告!”李二娘冷哼着反唇相讥道:“你家婆娘自己骚的很,自己硬求着我要来我这九秀楼里当婊子,你情我愿的事情,我难不成还能反对?自己管不住婆娘,莫要冤枉老身!” “你……你……你……”钟一平脸色青白,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个李二娘啊,那我且问你一句,你敢让我娘子出来对质否?” 李二娘一扭那水桶腰,拿手指夹着那手帕朝着钟一平一点道:“若是你跟那娘们串通好的,故意坑我一笔怎么办?” “你!”钟一平气道:“我堂堂秀才之身,犯得着跟你这种低贱之人扯在一块么?” 李二娘不屑道:“不过是一个穷秀才而已,每天菜市口饿死的不知道有多少!” “够了,够了,这是公堂之上,你们以为这是哪儿?要泼妇骂街么?” 女县令看着两人争吵,也是烦躁不已,猛的拍了拍惊堂木,那李二娘跟钟一平顿时就安静下来,只是那女县令也有些犯了难,这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更重要的是自己委身青楼跟被拐卖进青楼可是两回事,这年头卖身契可是合法的! “这个……”犹豫了一会儿,那女县令只得转头问师爷道:“这该怎么判?” 师爷也是犯难道:“人证物证皆无,uu看书 .uukanshu.c 只听两人一面之词,着实不好断定,不若......” 师爷一抹胡子,打量了一眼堂下二人,向女县令低声道:“这九秀楼乃是栖霞地方一名极有实力的人家开的,若是冒然宣判得罪了地方大富,再牵扯些官司出来,便殊为不智了。当然这些小事,夫人自然是不怕,怕只怕此事传进了京城里那些人的耳朵里,借题发挥的话......来年吏部考核老爷可能就不那么好过了。” 女县令粉眉紧锁,师爷察言观色,立即进言道:“不若此案押后再审?” 正当女县令心中正在犹豫徘徊时,只听一听爽朗的喝声从大堂之外传来。 “岂用如此麻烦?” 这时候,那堂外突然翩然进得一人,折扇一挥便在大堂外站定。 “人证?物证?草民皆有之!” “草民徐文广,拜见青天大老爷!” 那人入的衙门,便是在外堂站定,冲着堂内恭身一揖,观其服饰光鲜,乃是上好的绸缎和开门小衫,这打扮要么是有钱人家的高级奴才,要么就该是那商贾,虽然士农工商,不管是奴才还是商贾都是下等人,只不过也并不缺钱就是了,而且那徐文广看起来也是颇具风度,至少站在公堂之上,脸色自然,没有丝毫的拘谨。 “徐文广?”一见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女县令眼角不由得动了动,冲着徐文广道:“你且上来说话!” “草民遵命!” 第二十四章 人证物证齐 老鸨受棍刑 徐文广一点头,便是跨步进入堂内,然后再度一揖,便跪在地上,女县令敲了敲惊堂木道:“徐文广,你且跟本县说说,有关于李二娘拐卖钟一平娘子一案,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徐文广抬手抱拳笑道:“此事可说与我有关系,却也可说与我半点关系没有。” “嘿,前后矛盾……”女县令来了兴趣,不由笑道:“徐文广,你且给我说说,这事怎么就跟你有关系,怎么的就又跟你没有关系了?” 徐文广抱拳道:“说此事同我无关,却是因为在此事之前,我即不认识钟一平兄弟,更不认识钟兄之妻,只是此事却于我有莫大的关系,便是我受钟兄娘子所托付,将其受困九秀楼中的消息告之钟兄!” “哦,还有此事?”女县令一讶,接着道:“到底事情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徐文广再度一抱拳道:“草民家乃世代商贾,常年顺江南道来往做些小本买卖维系祖宗家业,却也是常来本地,那九秀楼草民本也听说过,不过寥寥一不入流的青楼罢了,此次来到此地,却听一旧友而言,说那九秀楼新近得一奇女子,琴棋书画唱皆通,才艺双绝,草民便来了兴致前去一观,后花重金摘得此女之牌,成其入幕之宾,可是草民与其绝无做过任何越礼之事,只是在房内相谈甚欢,而后钟兄之妻可能是见草民实诚,便将其可怜遭遇告诉草民,说其乃跟夫君来此地审亲,却遭带人用迷药迷运绑来此处,还*她签下卖身契约,委身那青楼之中,当时草民便愤慨不已,深感那九秀楼做事霸道,再者也听其言语间对钟兄的思念,看的出两人确实相爱致深,深为两人感情所感动,便托访好友找到了正在寻妻的钟兄,将事情全盘告之,便有了钟兄击鼓公堂的事情了。” “哼,李二娘……”女县令拍着惊堂木低喝道:“李二娘,人证已在,你可还有要狡辩的么?” “大老爷,奴家冤枉啊!”李二娘顿时大呼道:“这人满嘴瞎话,怎能算是人证呢,若是他二人窜通好的,那又该如何?” “哼!”徐文广冷哼着一甩袖道:“徐某虽不才,但是经商已久,总算还薄有资产,就凭你那小小的九秀楼,便是整栋买下又需花费几钱而已?怕是还不入我眼!” “冤枉,奴家真的冤枉啊!”李二娘呼天抢地道:“大人可不能偏听他们一言之词。” “哼,你若要物证,我便给你物证!”徐文广作揖告了个罪,起身从怀里摸出一纸,向师爷递上道:“草民这里还有一物,还请大人过目!” 师爷起身而前,接过东西递给女县令,女县令看了两眼疑惑道:“这是何物,何意?” 徐文广道:“此两张纸,前者乃扬州绣坊名册,钟兄之妻曾是官家的绣女,名字登记在册,本属官家之人,可证明其清清白白,李二娘污蔑其放浪,自然是无稽之谈,其后一章则是草民花费大价,从那九秀房中帐房中得来的手稿,敢问那迷药的花费,不知用去哪儿了?” 李二娘顿时再度大声急呼冤枉! “真冤枉么?”徐文广冷笑道:“要证据么?我还有呢,大人可知这李二娘跟山中野匪勾结,时常做那拐卖妇女的勾当,而那些野匪已被我之护卫抓获,此刻就在衙门外侯着,李二娘,你可要让我喊人进来跟你对质?对了,我这还有你们来往之帐册和书信不少,你可要我让人呈上来让你看看否?” “啊……” 李二娘惨叫一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上! “好!” 那在衙门外堂看热闹的人群也不知谁带头起哄的喊了一声,其他人也是纷纷喝彩起来,纷纷的冲徐文广竖起拇指,在他们看来,此事跟徐文广完全没有关系,说白了他只是个跑去青楼凑热闹的恩客而已,却是帮人寻夫,快马跑去扬州寻那绣女名册,还帮忙剿灭那些城外野匪,u看书.uukanshu.c可谓是出人出力,而反观钟一平那穷酸样子,怕也不指望回报了! 施恩而不图报,这徐文广当仁义否?显而易见的事情! 啪! 一声惊堂木猛地一拍,惊得李二娘浑身猛地一颤,女县令不由怒道:“犯妇李二娘,你可知罪?” 李二娘现在却是一副失了心魂般的模样,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泼样,脸色茫然,眼色木然,颇有些就此认命的感觉,其实他认不认命也无多大区别,那女县令虽然看着不是很明白明刑律法,但好歹有个师爷在旁提点一下,连“犯妇”这种称呼都出来了,即便算是给李二娘给定了性质。 果然,那女县令说完,也不管李二娘答不答应,直接顺手取了刑令往地上一丢。 “拉下去打她……嗯,五十板,还是打一百大板好了!”那女县令显然不熟刑律,胡乱判了个刑罚,向左右继续道:“左右衙役,这李二娘勾结野匪,拐卖妇女之罪已经作实,执刑之后立即将犯妇李二娘收押大牢,只是不知受害人还有几何,你们且去彻查那九秀楼!把里外都给我翻一遍!” 堂下的衙役立刻应了一声,分出两人却是把那李二娘拖入堂后,片刻的功夫,那堂后就传出“啪啪”的声响,紧接着就是李二娘高声的呼喊,求饶,知道那李二娘喊干了嘴唇,没了力气,那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只留下那啪啪的声音,节奏鲜明的在空中回绕。 “大人威武!” 第二十五章 巧合变反常 9秀楼被封 那些群众自是又纷纷起哄,老鸨属于贱业,本就让人看不起,这样的判罚自然又让人大快人心,女县令看着那场面,顿时眉黛轻舒,有些志得意满的起来。 江楚寒却是深深的锁起眉头。 眉儿不解道:“少爷,可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这里人太多了,你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没有,没有,不过问题么……”江楚寒勾了勾嘴角道:“你不觉得这事情太过于巧合了么?” “巧合?”眉儿茫然道:“不觉得啊。” 江楚寒摸了摸眉儿的脑袋笑道:“眉儿还是太单纯了,你看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缺人证就送人证,缺物证就送物证,一个巧合的时候就叫巧合,但是两个巧合叠加在一起就成了反常,而反常的事情却也都谋划得滴水不漏,难道不值得怀疑?” 眉儿惊讶道:“那你是说那徐文广有问题哩?” 江楚寒笑笑道:“说不准都有问题吧,那老鸨会这么容易妥协,怕也不单纯吧。” 眉儿一听也是眉头深锁,沉默了许久才道:“少爷那么一说,我忽然好像对那徐文广有些印象,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似的,可是在哪儿见过此人呢?眉儿却又着实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吧!”江楚寒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眉儿的脑袋道:“反正这事也跟我们无甚关系,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想不起便想不起吧,或许只是在哪儿见过罢了!” “江兄,此话可难说哦……” 江楚寒寻声往自己身后看去,顿时皱了皱眉头,站在自己身后的赫然是刚才在酒楼碰过的那个不速之客吴孟明,既然是从外堂过来,自然也是该在这边上看热闹的才对! 说实话,江楚寒并不喜欢这个家伙,这家伙看似相当的豪爽,有问必答,可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却是怪怪的,普通人或许感觉不出来,可是江楚寒拥有的经历可算不得普通人,他可以感受到吴孟明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阴霾感觉,那是种让人很讨厌的感觉。 “吴兄,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心里不喜此人,但江楚寒深舒了口气,微笑道:“看来我跟吴兄也算缘分不浅,吴兄也是来此地看热闹的么?不知道刚才那话是何意?” 吴孟明笑笑道:“江兄,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有些话吴某不便多言,只送你一句,且小心小人作祟啊!” 江楚寒顿时心中一诧,眉间狂拧,因为吴孟明这话实在无理,而且是莫名其妙,可江楚寒听在耳里,却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似乎感觉那吴孟明知晓些什么,也感觉此人在刻意的提点着自己一些什么,可是,他到底是何用意呢? “少爷?少爷?” 眉儿的声音把江楚寒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给拉了回来,再回身一看,那吴孟明却早已经走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随着案子审毕,也已经各自的散去,只有留下江楚寒和眉儿还站在外堂之中! “究竟什么意思?”听到吴孟明的话后,江楚寒不由的愣在原地。 那九秀楼,那李二娘,那告状的钟一平,与自己又有何干? 那名叫吴孟明的男子话中隐隐中带着些警告,又仿佛吴孟明早知一般,特地找来江楚寒,特意安排的一般。 想着想着,江楚寒不由得愣住了。 这事,也太奇怪了吧!身为两世人的江楚寒,也从没遇上过这种事。就像是,你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有个陌生人跑来告诉你,你房子会在三天后着火,然后你会作何感想? 所以,江楚寒此刻只有一种感觉,这名叫吴孟明的男子,非奸即盗,总之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少爷?少爷?”眉儿急促的声音不由得打断了江楚寒的思路。 “嗯?”江楚寒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少爷,uu看书 w.uukanhu你怎么了?” “没什么。”江楚寒不由得笑了笑道:“我们回去吧。” 回过身,江楚寒大步就要走出县衙,杨柳岸,晓风残月,六月的天气里,路上的植物樱红柳绿,群芳争艳,可这大太阳依然晒的人脸上直冒香油。走了几步后,江楚寒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脸问眉儿道:“眉儿,你适才说,你认得那个徐公子?” 眉儿低下头想了很久,然后摇摇头,沉思道:“适才那个徐公子,我虽不认识他,但是脑海中总有些什么印象,若是要说在哪里见过,眉儿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嗯。”江楚寒点了点头,再也没说什么,逛也逛够了,吃也吃过了,热闹也看过了,江楚寒打算这就回府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安心的请个先生认识点字比较好。 江楚寒正走在路上,脑袋里正想着事,忽然浑身一机灵,心头中忽然涌起一阵凉意,丝丝透骨的冷到了骨子里,身后只觉得湿了一身冷汗,从头到脚!浑身冰凉! 就在江楚寒呆若木鸡一般时,大老远的忽然从街尾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一个字一个字传入江楚寒耳里清晰可见,却犹如大炸雷一般在江楚寒脑中响起:“少爷!少爷不好了!咱们府上的九秀楼,被封了!” 这急速的呼喊声不由得引的四邻八方的人们纷纷驻足观望着那个正急急赶来的人,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边跑边向江楚寒呼道:“大少爷,不好了,大少爷!九秀楼被封啦!” 第二十六章 妓楼通野匪 江府遭围困 江楚寒不由得呆了呆,那人已经一路小跑跑到了江楚寒的面前,鞋子还掉了一只,满脸的慌乱,灰头土脸的冲江楚寒焦急地说道:“少爷,帐房喊我来告诉你,咱们府上的九秀楼被封啦!” “怎么回事!”江楚寒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家丁的肩膀,不由得怒道:“江山,我怎么想不起来九秀楼是咱们府上开的!” 那名叫江山的家丁愣了愣,跺了跺脚急忙道:“少爷您忘啦,那九秀楼当初是您一时兴起开设的,那还是江独流当管家的时候呐,当时听您这么一说,没几天江管家就把这个事给办了,当时小的可也在场。” “九秀楼,是我开的?”江楚寒愣了愣,努力从脑海中搜索,依稀想起,自己似乎是曾说过要办一个青楼妓馆,专做那下三流的生意,当时也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江独流就真把这件事给办了! “少爷!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县衙里的三班捕快已经把咱们家的大门都给堵住啦!”江山急忙道。 江楚寒心中焦急,急忙道:“还不快带路!” 江山急忙转过身去拾起地上的鞋子,一走一踉跄地跑在前头,江楚寒急忙跟在江山身后跑向九秀楼。 江楚寒不由的心中大急,适才在县衙大堂里,那名叫吴孟明的男子对自己说的那番奇怪的言语江楚寒此刻心中已渐渐有了眉目,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九秀楼,竟然是江府上开的! 拐卖人口,这在当时的明朝根本不算什么大罪,有点银子也就能消灾解难,何况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若是想要日后翻供,未必不会没有结果。按照江楚寒前世的经验,给当事人一点银子,花点钱消灾解难,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塞住当事人的嘴。 可是这件案子由于那突然出现在公堂之上,以至整个案件的审讯情况立即急转直下的徐文广徐公子的出现,已经几乎将这件案子做成了铁案,仅一条勾结野匪的罪状,就足以能够将被告方直接治以造反罪,抄家灭族,瞬而转眼的事。更何况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一批野匪被当庭羁押,现在即使是想翻案也翻不了了! 江楚寒不由得头痛无比,自己本是一名穿越者,与这江府上上下下的任何人都毫无关系,连这整个府上的财产和身份,也都是直接从那极其不肖的秦淮公子那里直接继承。此刻江楚寒若还有的选择,江楚寒江愿自己一无所有,也不想在来背负这番孽债。 只见路上正不停的有着衙役正在街边上四处巡逻,栖霞城三班捕快已经正式接到了苏氏大老爷的通告,从今日起,栖霞城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誓死也不能放过一个同谋和野匪!违者视同谋者论处。 勾结土匪,那简直就是一项形同谋反的大罪,那苏氏现在便已摆明了立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现在,从江山的话中得来的消息,看来官府也已知晓九秀楼是江家开的,三班捕快已经将江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知江山是怎么从那三班衙役眼皮子底下跑出来报信给自己的。但是现在的江楚寒却已管不着那么许多了,刻有‘九秀楼’三个大字的招牌已经远远的出现在江楚寒眼前了。 江山气喘吁吁地指着不远处那所极其豪华,内里却做的是那下三流皮肉生意的九秀楼道:“少爷,到了到了。” 江楚寒哪里还用的着江山指给自己看,早已看见了那所青楼上已到处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三班衙役宛如如临大敌一般死守在九秀楼门口,各个手扶佩刀,杀气腾腾的紧盯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佩刀微微出鞘,看那阵势只要有人敢硬闯,那些衙役捕快们就会立即拔刀,将闯入者视为匪徒当场格杀! 九秀楼老鸨李二娘究竟有没有勾结野匪,江楚寒无法确认,但眼前的这九秀楼里已一片混乱。那些个姑娘们正打开大门好端端做着生意,uu看书 w.uukanhuom 冷不防一群衙役就冲了进来,见人就抓,把那些个姑娘嫖客,龟公老鸨们吓的魂飞魄散,不知自己究竟做了哪门子的错事竟引的衙门里的捕快上门抓人,要知道,这年头嫖娼,那可是合法的! 但见九秀楼上鸡飞狗跳,面色冷峻的衙役们正押着一群群的姑娘嫖客们往楼下大堂赶,江楚寒见状不由得心惊肉跳,一直跟在江楚寒身旁的眉儿不由的掩口失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妈的,谁知道这是怎么个东东?”江楚寒面色冷峻,紧要的牙关里忽然骂骂咧咧地蹦出一句话。 眼见三班衙役如临大敌一般紧守在九秀楼门口,但此时这紧要关头上,江楚寒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整了整衣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江楚寒缓缓地走上前对着领头的一名衙役抱拳笑道:“请问这位官差大人,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押差面色冷酷,冷着脸冲江楚寒喝道:“九秀楼勾结野匪作乱,现已被查封,闲杂人等还不快退去!” 江楚寒被他这一喝,接下来准备好的说辞再也无法说下去,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何况现在还是风头上,江楚寒哪里还会蠢的自报家门,说自己其实就是这九秀楼的少东家?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声音从江楚寒身后响起:“秦淮公子,别来无恙!” 冷不防被人道破了身份,江楚寒立即被惊的一身冷汗,当江楚寒转过头来时,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第二十七章 师爷漏口风 清水流3查 只见来人彬彬有礼冲江楚寒抱了抱拳,微笑道:“江少爷,无需再多费心思了,这九秀楼官府这次是查定了。” 来人正是江楚寒之前在公堂上见到的那位师爷,只见他一袭蓝袍,面如枣玉,头上一顶书生冠,一缕美髯长须及地,斯斯文文的便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见江楚寒面露惑色,那师爷不由的笑了笑道:“江少爷贵人多忘事,可学生可还是记得江少爷的,学生乃姓金。” 见金师爷似乎认识自己的模样,久经人事的江楚寒哪里还没有不借驴下坡的道理,也不管究竟认不认识眼前这个金师爷,立即冲金师爷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金师爷,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谢江少爷关心。”金师爷微笑着点点头道:“自从那一次以后,学生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江少爷坐在一起痛饮杯中酒啦。” 说到这里金师爷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精明如江楚寒立即抓住了这一微小的细节,金师爷看似一脸道貌岸然,饱读诗书,但曾和秦淮公子一起坐下来喝酒,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只是金师爷既然认出了自己,还同自己打了招呼,江楚寒也不打算再遮着掩着,微微一抱拳,向着金师爷正色道:“金师爷,说句实话,这九秀楼的案子与我江府上下确实毫无关系,眼下三班衙役也已经包围了江府,只围却不抓,还请金师爷在县官大人面前替江府上上下下解释一下,江楚寒则感激不尽矣。” 说罢江楚寒后背深深一弯,双手抱拳向金师爷深深地鞠了一躬。见江楚寒猛然间向自己行如此大礼,金师爷急忙一把扶起江楚寒连道不可,然后叹了口气,面有逾色地说道:“我金某人自然是知道江少爷万万不会做那勾结野匪的谋反之事,江府三代功名,世受皇恩,又家资殷实,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顿了顿,金师爷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这事金某人知道,县官大人也知道,否则也就不会单单只封这九秀楼,对江府却只是围而不抓,还允许府里的人们从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宅子里跑出来报信告之江少爷这事的道理了。” “原来如此!”江楚寒心中立即暗松一口气,连声向金师爷道谢。金师爷摆了摆手,看向那九秀楼的一对双目却愈发凝重:“只是这九秀楼,却是铁定保不住了,恐怕......” “恐怕什么?还请师爷明示。”江楚寒心中顿时又是一紧,连忙说道。 “这案子现在已经做实了,成了铁案,再无翻案的道理。陕西匪乱不断,现在勾结野匪这种惊天大案,官府若是不查出个水落石出,怕是结不了案子。”金师爷此时脸上的表情已是一脸的凝重了。 “若是要查,怎么个查法?”江楚寒轻声问道。 这查案的查法,里面可大有学问,有清查,水查和流查之分。这清查,自然是公事公办,依律法办事,铁面一板横眉一竖,该办谁那就办谁,任谁说情也丝毫不会动摇,就算是王公贵胄,那要办也是依法给办了。这种查案方法,要不是铁面酷吏,要不就是二愣子,要不就是天威震怒,下旨彻查,一般基本上没人会办这种太过损人的差。 若说水查,那则是和清查大大相反,抓上几个市井无赖充数,或者使用那‘拖’字诀,不说不办,但也不说证据已然确凿,不点头也不摇头,如此拖上一年半载,一直拖到事主疲惫不堪自动放弃起诉,也就再也没人过问此案了。 而这流查,则是这三种查案方式里最为深奥的一门学问,既不同于清查的铁面无私,也不同于水查的得过且过,也是最为滑头的一种方式,若是查不到你,则皆大欢喜,顺带还给对方卖了个人情。若是查到了,甭管是谁,该抓谁就抓谁。若是对方后台太硬得罪不起,那么查到这的时候也就再也查不下去了,uu看书 uuanshu也没哪个傻子在会继续查下去了。 前世身为一名缉毒刑警的江楚寒自然很清楚这些门门道道,对于清查、水查、流查这些办案中常用的方式手段更是一清二楚,了若指掌。故此江楚寒才会有此一问。 金师爷摇了摇头,沉下脸来道:“恐怕不那么好办呐。总要查点什么出来才好交待。”说完又微微一笑说道:“江少爷也不用太过担心,此事我金某人也相信,江少爷与此案断无一点关系,县官大人也会明察秋毫,绝不会无端使江少爷蒙上不白之冤。” 江楚寒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金师爷的话滑头的很,没说究竟是一查到底,还是随便抓几个人应付了事。几乎等于什么都没说,正属于典型的‘流查’,江楚寒不由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滑头,可脸上却依然堆出一脸笑容继续问道:“却不知县官大人彻查此案的真正目的究竟什么呢?” 金师爷微微一笑,一缕胡须然后说道:“再过几个月,可就是两年一度的吏部考核啦。” 江楚寒不由得大悟,怪不得摆出这等大阵仗,连栖霞城的城门也封了,街上到处是巡逻的衙役,原来那县官竟然是想做一番功绩,好让接下来的吏部考核顺顺利利,紧接着加官进爵。 江楚寒想到这里,抱拳向金师爷道了声谢,急急忙忙地就赶回江府,一到江府果然远远地便看见了三班衙役正杀气腾腾地围在江府门口,把个好端端的江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已几乎再无行人敢就此路过。 第二十八章 楚寒稳众心 东阳说事由 江楚寒心里有事,也不管那三班衙役向自己投来的那一抹杀气腾腾的目光,低着头带着眉儿和江山走进了江府大门。 一进入江府,江楚寒立即招来了所有的帐房先生,府里管事齐聚大厅。只见江楚寒正坐在正厅黄梨木椅上,面色冷峻地望着堂上站着的各位管事和先生。 只见堂下那些正站着的管事和先生们一个个神色紧张,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个时候是人都可以看的出来,江楚寒这已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了! 江楚寒一脸冷峻地盯着众人好久,忽然才缓缓说道:“想必众人早知府上发生了些什么,衙门里的押差们现在此刻也就围在江府的大门口,但是各位可以安心,我江楚寒绝对没有勾结过野匪,想必大家也不会做那欺上乱下祸害百姓的罪人的。”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城。伐城本就是下下之策,江楚寒很清楚,若是想妥善的处理好此事,必须先安抚众人之心。否则事还没起,军心先乱。军心一乱,则府里处处皆阵脚大乱,恐怕到时候想要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妥善处理好九秀楼和那勾结野匪的案子,也是办不到的。 但是,就算是江楚寒对于断案之事再如何的经验丰富,也绝对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突来之事打的江楚寒措手不及,毫无防备,棘手程度毫不亚于任何一次江楚寒前世时所经历过的刑侦事件。 此刻,就算是众人可以乱,江楚寒也不能乱,首脑先乱则士兵必乱。那神秘男子吴孟明对自己所说的警醒之言依然还映在江楚寒的脑海里,隐隐含着几分阴谋的味道,究竟是不是有人要对付自己,还是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案件,江楚寒此刻也完全拿捏不准的。 见众人已然不再像刚才一样紧张无措,江楚寒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各位,江府家大业大,平日里各路生意也是完全交由各位先生管事打理,现在九秀楼出了勾结野匪,*良为娼的大事,我想知道,众人里究竟是谁负责的这部分生意,又究竟有没有*良为娼这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大堂里瞬间死寂的掉根针也能听见,纷纷互相看着众人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忽然有一人站出来向江楚寒微微弓腰,抱了抱拳,向江楚寒答道:“回少爷,那九秀楼的生意,乃是前管家江独流亲自负责,平时的一应账务,也皆由那江独流一手打理,我们从来都无从得知。” 江独流,又是江独流!江楚寒不由得心中一阵冷笑。江独流啊江独流,你真是一颗毒瘤,你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件不为人知的事呢?如果江独流当真勾结野匪,*良为娼,活生生的将那无知女子推向火坑,就算打断他的双腿都已是大慈大悲了! 江楚寒不露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问道:“请问东阳先生,那九秀楼的老鸨李二娘,又究竟是个什么来路?你可知道。” 那人名叫李东阳,本是一名屡试不中的落第秀才,因吟得一首好诗,又饱读诗书,在栖霞城里赫赫有名,只因屡试不中,才三十出头便已渐渐对仕途之路心灰意冷,被江老爷重金请来做了府里的一名管事,人送号曰东阳先生。 乍听江楚寒唤自己为东阳先生,李东阳不由的心中一凛,直呼名号,乃是对读书人中礼节最高的一项称谓。当下李东阳抱了抱拳,神色恭谨地说道:“这李二娘,平日里虽无接触,但偶尔倒也听说过一些她的事情,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哦?”江楚寒不由的追问道:“先生快快请讲。” “是。”李东阳想了想,随即将那李二娘的来路仔仔细细地向众人述说了起来。 原来李二娘年轻时本是贤良人家的姑娘,只因那丈夫极其不肖,好赌成性,最后输得没路走了,便将李二娘卖入妓楼。李二娘之弟未成家时便喜好结识那江湖上的好汉,专做那替天行道的大事,uu看书 .ukanshu 闻听姐夫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姐,一怒之下将其砍了。为了躲避官府的抓捕,后来索性就在那清风山上落草为寇,坐了那清风山上的其中一把交椅。 李二娘孤寡一人没有别的生计,只好在那青楼做那皮肉生意。一直直到多少年过去以后,不知怎地与那当时时任江府大管家的江独流相识,便被请到了九秀楼做了名老鸨,再接下来便有了今次这起案子的发生。 李东阳口才极好,逻辑清晰条理有序,这让江楚寒也对那名叫李二娘的来路经历了解了个一一二二。只是当听到李二娘竟然曾经有一位当土匪的弟弟时,江楚寒的眼皮子不由的跳了两跳。 说到这里,李东阳也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本是名好端端的姑娘家,只因跟错了男人,便毁了这一辈子,实在是可惜。” 江楚寒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猛地站起身来,心中已有定计,向一直与江楚寒形影不离的眉儿沉声说道:“立即唤护院武师邱枫前来。” 不一会,一个约摸二十四五岁年纪,铁塔似的汉子匆匆地跑了进来,冲江楚寒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大少爷,邱枫来也!请大少爷示下!” “邱枫。”江楚寒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立即去衙门里打听一下,今日县衙大堂里当堂押送的那些野匪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另外,务必查清李二娘最近可曾与什么陌生人物来往!” “是!”邱枫立即朗声答道,冲江楚寒抱了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第二十九章 查明暗产业 会大内密探 江楚寒目送着那名叫邱枫的护院离开的身影,然后转而对堂下立着的众位先生管事断然道:“立即将我江府名下的各处产业和人事名列一份清单呈交与我。本少爷现在就要查一查,我江府名下究竟还有多少处隐藏在暗面下的产业!” 在各位帐房和管事的行动下,不到半个时辰便罗列出了一份长长的清单。当江楚寒拿到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明面上的六家酒楼、18000亩良田、两家戏园子等,还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地下赌庄、地下钱庄、青楼妓馆等,这些都是暗面下的产业,不便曝光在江府明面账目之下的各处产业。 江楚寒大为头疼,这么多林林散散的黑色产业最终的东家都指向了自己,看来这些年江独流没白做这大管家,四处开设这些不入流的产业,江独流居心若何? 可是现在江楚寒却已管不着这许多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黑色产业,就如那九秀楼一般,若哪天真被人下个套子使个坏,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只是现在江楚寒自己也不能确认,九秀楼的案子究竟是不是有人暗中做怪。 江楚寒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仔细思索着这起案子以后的走势究竟会如何。很显然的是,若真有人暗中做怪,最终的目的绝不可能只是一间九秀楼这么简单。从李二娘到钟一平妻子的被*为娼,再到勾结野匪被当庭羁押,若真是有人暗中做坏,这等看似简单的布局又是何等的精妙和复杂? 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仿佛暗中随时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随时就要扑上来,江楚寒现在情愿这只是一起正常的案子,也不愿相信是有人暗中作怪。 只有千日除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是那神秘之客吴孟明的警醒之言这几天依然围绕在江楚寒的耳边挥之不去,徒添几分烦恼,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的深深地叹了口气,紧张的神色慢慢浮现在了江楚寒的脸上。这是自己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后,所遇上的第一场挑战,却比前世时任何一场案件都更加的棘手。 原因无他,只因角色已然颠倒,现在江楚寒才是那待宰的羔羊,而不是那威风八面的县官大老爷。 衙门里的消息也是极其严密,江府护院邱枫费尽千方百计好不容易从衙门里打探来的消息,竟然只是将李二娘和那些个当庭羁押而来的野匪简单地关在大牢里,每日好吃好喝的养着,既没有上刑也没有审讯口供,单独关在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里,这不由得让江楚寒感到深深的迷茫。 这女县令苏氏,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一方面大张旗鼓的全城戒严,严打勾结野匪之徒,另一方面对那些个犯人不管不问。不管李二娘是否真的有勾结野匪,若是真的勾结了,那倒也罢,像这种人,哪里是什么为民除害的好汉?简直就是老百姓的公敌!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江楚寒的思绪,江楚寒这才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理了理心情,沉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身着家丁服侍的下人,只听那下人说道:“报大少爷,有一名男子要见大少爷。” “哦?是谁要见我?”江楚寒不由的疑惑道,江楚寒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秦淮公子别来无恙啊,几日不见一向可好?” 江楚寒一见来人,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起身道:“原来是吴兄,怎地知道我府中的所在?”一转头立刻对那下人吩咐道:“快给贵客上茶!” “不必不必。”吴孟明哈哈一笑道,转而一脸精明地盯着江楚寒的双眼,目中似有深意地说道:“几日前在那酒楼中偶逢江少爷,我见江少爷印堂发黑,我料江少爷定有大事即将发生,故而提醒了一番,不知今番是否已经应验了呢?” 江楚寒微微一笑,坐下来道:“诸番恶事缠身,还请吴兄指点一二。” “江兄谦虚了,指点谈不上。”吴孟明坐定后也微微一笑,转而问江楚寒道:“可是江兄,你可知为何会有这些恶事发生呢?” 吴孟明一声‘江兄’无形中立即拉近了两人的关系,uu看书.ukanhu江楚寒赶忙抱拳笑道:“小弟实在不知道,还请吴兄指教。” 吴孟明忽地一正色道:“江少爷,我乃朝廷皇宫大内密探,之所以前番与你结识,就是为了查一件案子。” “大内密探?” 一听见大内密探四个字,江楚寒就有种想笑的冲动,来自前世的江楚寒,对于大内密探总有一种滑稽的印象,感觉大内密探都是像零零发、零零狗那样身背百宝箱,新鲜暗器频发的角色。 但在吴孟明面前,江楚寒却只能拼命忍住笑容,拼命忍住自己不去想那一幅幅滑稽的情景,一弯腰抱拳道:“想不到吴兄竟然是大内密探,咳!” 吴孟明仔细打量了一眼江楚寒脸上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江少爷是不相信我是锦衣卫密探么?” “岂敢岂敢!”江楚寒当然不能表现出任何想笑的感觉。吴孟明哈哈一笑似乎也不着恼,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丢给江楚寒道:“这是我的腰牌,现在相信了吧!” 江楚寒看了看腰牌,只见三个正正方方的大字,也认不出是什么字,看来没文化的确真可怕,江楚寒不由的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赶忙抱拳道:“不知道是官差大人来到,请恕小可怠慢不周。”一转身又冲门外毫无形象地大吼了一声:“茶呢!人都死哪去了?茶哪去了?还不快上茶!” 吴孟明望着江楚寒的行动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江楚寒的小把戏。 第三十章 被迫当卧底 配合锦衣卫 江楚寒也不急不缓,故意摆出一副秦淮公子那愣头青的形象,双腿一扎毫无形象地坐了下来,说道:“不知大人来到,究竟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小可?” “我只要你全力配合我查一件案子!”吴孟明双目如炬:“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去做,明白么?” “不明白。”江楚寒也是查案成精的人,哪里会被吴孟明身份一压,便想叫自己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了么? “那也便罢。只是你身上牵扯到的这件案子,最后恐怕也会让你江府倾家荡产,而你江少爷,也会被发配边军。”吴孟明说完站起身来:“信便信,不信则罢。”抬腿就要走出去。 “吴兄留步。”江楚寒苦笑一声:“只是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案子,小可又怎么配合你?” “这案子的内容却不便要你知道。”吴孟明霸气凌人,“朝廷密查的案子,怎能事先就被放出风去?”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了?”江楚寒竖起一根手指,苦笑道:“不做,则我江府满门危矣。做,则还有绝处逢生之地,对不?” “没错。”吴孟明颔首道,转而双目如电打量着江楚寒,双手已握团成拳,全身的功力瞬间便被调至巅峰,只待全力一击,瞬间立毙眼前人与自己的双拳之下。 江楚寒特警出身,怎会没有察觉吴孟明的杀气,好像很随意地将右手插进怀里,抓住手枪并打开保险。装作苦笑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叫我如何能拒绝吴兄呢?”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吴孟明紧盯着江楚寒的双眼。 “不同意也没法子。”江楚寒笑了笑道:“江楚寒一切便听从吴兄的吩咐便是。” 吴孟明浑身一松,全身的力量顿时散尽,适才只要江楚寒稍微露出拒绝的意思,吴孟明就会立即将江楚寒击毙于自己的拳头之下。自己的行踪又怎能轻易暴露?只是吴孟明还不知道刚才短短的一瞬间,自己已经从鬼门关上走了几个来回。 在江楚寒看来,像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为何不做?只是查案成精的江楚寒也知道,吴孟明这是在让自己当卧底呢。 “卧底从来没什么好下场。”江楚寒在心里嘟哝了一句。这时,姗姗来迟的两盏茶终于摆在桌面上,江楚寒也不打算跟吴孟明在客套下去,张口问道:“请问吴兄,接下来我要如何去做?究竟怎么做呢?” 吴孟明端起茶碗亲亲一闻,品了品茶道:“很简单,务必跟县令打好关系。” 放下茶碗,吴孟明忽然一脸的诡异:“特别是那栖霞城的女县令,嘿嘿,那可是一定要打好关系。” 难不成还要出卖色相,沦为人家腰间的一名禁脔?江楚寒不由的浑身一哆嗦,久经此道的江楚寒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件案子砸中了自己,然后又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名锦衣卫密使要自己配合查案,且江楚寒又没由来的对眼前这个叫吴孟明的男子极为不喜,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过于阴冷,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江楚寒才不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像毒蛇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将自己吞下去,与这样的人交往,实在太过危险。这也是江楚寒为什么不愿意与吴孟明多话的原因。 当下江楚寒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我又不认识那女县令,又怎么能打好关系?何况官府还在查我,门外还被那三班衙役日夜看守,只许江府人进出。咦?” 话刚说出一半,江楚寒这才猛然想起,外面三班衙役正守在门外,围的如铁桶一般牢固,虽未禁足,但也有监视威吓的意思,吴孟明又是怎么进来的? 吴孟明头也不抬,仿佛猜到了江楚寒的疑问,眼皮微微一锤,态度有些玩味地微笑道:“如果我说我是翻墙进来的,uu看书 wwuanshu.co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锦衣卫密探’翻墙进院,只是一想想,江楚寒便又有一种强烈的想笑的冲动。 “能在围成铁桶一般的江府里绕开那么多衙役守卫,爬墙进来,你行么?”吴孟明不急不缓,微微一笑。 “我不行。”江楚寒摇头。 两人坐在密室中谈话,只见一个人影缓缓地靠在另一人身前,低声道:“那苏县令,近日必传唤你去衙门问话,你可要仔细了。” 江楚寒早做好了这种准备,道:“多谢密探。”密探两个字从江楚寒嘴里说出来时,却是怎么听怎么听怎么绕口。吴孟明也不恼,笑道:“好说好说,我这就走了,来日登门。” 江楚寒堆起满脸的笑容,殷勤的说道:“小可送送你?” “不必不必。”吴孟明连连摆手,起身便要走出去:“这次,我从正门走。” 说罢吴孟明一摞长袍,迈开八字步,一步三摇晃的走到江府大门口,也不管那三班衙役如何看自己,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大摇大摆走出了江府的大门。 真是个老狐狸。江楚寒不由的在心里骂道。县衙只允许江府上的人进与出,对于外人则是许进不许出。吴孟明说自己是从围得铁桶般的江府里爬围墙进来的,守卫的三班衙役也不可能了解江府里的每一个人,吴孟明就这样从大门口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些衙役们以为吴孟明是江府的人,自然不会横加阻拦了。 第三十一章 行贿熊文灿 应邀去县衙 而也就在此时此刻才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机。单说这“锦衣卫”,江楚寒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吴孟明真的是锦衣卫密探,但若是换做一般人可能也就这样被吴孟明一诈一呼的糊弄过去了。但是江楚寒身为两世人,在记忆里,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确实有巡察缉捕之权,专门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但像自己这案子天下多不胜数,只怕锦衣卫管不了那么宽吧? 江楚寒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容。吴孟明吹牛也不打草稿,脸红都不红一下!足见此人之心机叵测!也就在此刻,江楚寒也更加证实了对吴孟明的评价:阴险,有城府,做事不择手段。 江楚寒望着吴孟明大摇大摆的身影淡淡一笑,转身走回了屋内。李二娘,野匪,吴孟明,这三个名词始终围绕在江楚寒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迷惑?是的,此刻江楚寒的确很迷惑,就像是忽然而至的一场厄运一般,忽然缠住了江楚寒,使得江楚寒至今还没有理清那股思绪。 江楚寒轻轻地拿起茶盏抿了口茶。就让这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果不出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衙门里早早的来了人,传江楚寒前往县衙问话。 来人是一个年约三旬的班头,姓熊名文灿,江楚寒一听通报便立即殷勤的出门迎接,嘘寒问暖的请那班头进了正厅上座,还特命府里下人泡了一壶最好的雨前茶,一口一个熊捕头叫的熊文灿心花都快乐开了。 熊捕头忽然受江家如此礼遇,心下也是惶恐不已,要知道,江府三代为官,世代功名,在栖霞城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大户,平日里就算县官见了也要礼遇三分,一个小小的班头平日里哪里受到过这般礼遇?恐怕就是给江楚寒提鞋都不配的。 只是江楚寒现在官司缠身,有求于人,也明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自然不会做那等蠢事,对于熊捕头这样的小鬼王,更是得敬着供着。若是得罪了熊捕头这样的人,往往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的也就是他们。江楚寒可不想这么做,也没那么蠢。 朋友多是好事,既然能摆出一张笑脸,又为何非要摆出一副臭脸迎人呢? 当下江楚寒向熊捕头抱了抱拳,微笑道:“熊捕头日夜繁忙,为了栖霞城百姓的安危鞠躬尽瘁,小可平日里就佩服熊捕头佩服的紧,也常听人说熊捕头如何威名,今日一见,见熊捕头一脸英雄相貌,正气凛然,也让小可更加敬佩啊。” 熊捕头突然受此礼遇还有些晕晕乎乎,被江楚寒这顶无形的高帽一戴更加的信心倍增,更是立即将江楚寒引为平生知己:“哪里哪里,在下也只是为民办事,为的就是不被别人指着脊梁骂而已。” “熊捕头太谦了!”江楚寒亲切地坐在熊捕头的身边一脸的笑容:“熊捕头日夜*劳,为这栖霞城百姓造福无数,令小可有些惭愧,想我江府乃是栖霞城富户,平日里却也没有怎么帮着苏县令,帮着熊捕头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小可也无功名在身,这些东西,便拿给熊捕头与众位兄弟,继续造福于民,也算偿了小可的一番惭愧之心了。” 说完江楚寒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只见一个下人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放到了江楚寒和熊捕头的面前,待得那个下人揭开盘子上的红布,熊捕头顿时血脉上涌,差一点一口气接不上来,险些眼前一黑晕倒过去。那盘子里码着五个整整齐齐的金元宝,一颗就足有十两之重,熊捕头这样的小衙役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金子?这些金子,可以让熊捕头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熊捕头连逢大惊大变,顿时呆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险些连手中的茶碗也端不稳了。却见江楚寒满脸堆笑的凑上来说道:“这些黄白之物就送与熊捕头了,也聊表小可的拳拳之心了。” 熊捕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下顿时狂喜,立即对着江楚寒猛拍胸脯表示城在我在城亡我亡的必死之心。江楚寒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附在熊捕头耳边轻声道:“外面人多口杂,uu看书 ww.ukansu 等到晚上,我命府里的护院悄悄的送到熊捕头的府上去。” “好!那小人就替栖霞城百姓谢谢江少爷了!”熊捕头狂喜无比,只是走了这一趟差事传句话便平白得来了这么多好处,只怕我老熊也终于时来运转了。熊捕头美美地想到,不由得又动起了再续几房妻妾的念头,之后却又引来一场巨大的家庭风波,这却也是后话了。 观察着熊捕头前前后后的反应,江楚寒微微一笑,眼下官司缠身,熊捕头这样的小鬼王相当于现代的刑警队长,虽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自然是要以重金结交了的,有钱能使磨推鬼乃千古至理也!就算没有官司缠身,江楚寒也早动了结交衙门里的这些人物,既然穿越回到了明末这个时代,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立足在这栖霞城里,江楚寒也是必须要这样做的。 只是从前的那个秦淮公子走鸡斗狗,不学无术,哪里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那江独流即便再如何精明如何威风,始终也只是一介家奴,眼界不足,不堪大用,更没有想过结交这些衙门里的人。对此,来自后世的江楚寒有着无比深刻的切身体会,官商勾结,广开门路才是王道啊! 当下江楚寒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熊捕头公事繁忙,小可也就不在叨扰了,江楚寒这就跟着熊捕头一起回衙门向县官大老爷回话吧。” “好说好说。”熊捕头一拍脑门,似乎把这事给忘了,忙堆起满脸的笑容道:“江少爷这就跟小人一起回衙门吧?” 第三十二章 官民同徒步 城市规划史 江楚寒微微一笑做了个请字,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如同亲兄弟一般互挽着手走出江府大门口,大门口的衙役们纷纷向两人投来疑惑的目光,熊捕头啥时候跟秦淮公子这般好了? 熊捕头也不管满大门的兄弟向自己投来的疑问,亲热地指着门前栓着的一匹马,温和地道:“兄弟我有马,江少爷你也就乘马车一起前往县衙吧。” 江楚寒一脸的如沐春风,仿佛像是失散多年的老兄弟一般温和地挽着熊捕头的手说道:“我还是走着去吧,可不能坏了规矩,令熊捕头您不好做呢。” 熊捕头大手一摇:“怕什么,满大街都是我老熊的兄弟,从今天起,我老熊的兄弟就是你江少爷的兄弟,自家兄弟乘个马车又怎么了。” 原来,在大明朝,但凡官员传讯于百姓,百姓必得走路来到县衙接受官员的传讯,也隐隐含有“杀威”的意思在里面,也同后世的“杀威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做戏要做足,既然要摆出一副不骄不躁,良好市民的形象给众人看,江楚寒自然怎么也不肯在这个时候,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乘坐马车的。 来回又客套推诿了一番,熊捕头也不再坚持,说道:“那好,那我老熊也就不再坚持了,江少爷仁义无双,我老熊又怎么能骑着马,江少爷却用两腿走呢?这样吧,我老熊也就与江少爷一起走路去县衙吧。” 见江楚寒还要推辞,熊捕头赶忙说道:“江少爷,莫要在推辞了,否则羞煞我老熊了,江少爷这就请吧!” “熊捕头,请!”江楚寒见熊捕头如此,也就不再坚持,微笑着向熊捕头做了个请字,熊捕头一手牵着马,一手搂着江楚寒,在众位差头疑惑纷纷的目光下,亲亲热热地互挽着向县衙的方向一起走了去。 ****** 城市规划是一门自古就有的学问,中国古代城市规划糅合了儒、道、法等各家思想,最讲求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因商业的快速繁荣使得明朝时期对于城市规划具有统一性与多样性的巧妙结合。城市形象集天时、地利、人和,使城市建设趋于对称、序列,追求整体与完美,秩序与规律,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天人合一之规划理念,充分考虑自然特色,不拘形式,同时更加强调整体观念和长远发展。 唐朝以前,是王权至上思想。宫城在最北面,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向南是皇城,是大臣住的地方,再向南是郭城,是百姓住的地方。 而到了宋代以后,是王权中心思想。宫城在最中间,也在整个城市的最中间,向外是皇城,最外面是郭城。充分体现了王权中心的规划思想。城市规划正正方方,因为王权中心的思想,使得每个城市的中心点必然是行政首府之所在。即便是这栖霞城的县衙也不例外。 栖霞城县衙坐落在栖霞城的中心位置,其实离江府也不远,熊捕头和江楚寒两人一路上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一路来到县衙,引的路旁行人一阵好奇,江楚寒是栖霞城里出了名的秦淮公子人尽皆知,就连那深闺中从不出户的小姐们也知道江楚寒的花名。而熊捕头乃是栖霞城衙役里的班头,地位仅次于推官、功曹等,由于苏氏大老爷的一句话使的那些个功曹推官们各个退居二线,在家混吃等死白领着薪奉,熊捕头这样的班头便立即一跃而起,掌起了实权,市井百姓早已是无人不认识熊文灿了。 两人亲密的有说有笑,,不一会就到了县衙大门口。熊捕头拉起江楚寒的手温和地笑道:“兄弟,县令大人请你在后堂问话呢,这便与哥哥我一起去后门吧。” 江楚寒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这熊捕头果然油滑的很,还没一会便已与江楚寒称兄道弟起来,江楚寒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只要能与栖霞城里的这些地头蛇般的人物打好关系,些许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江楚寒并不是个矫情的人,来自后世的江楚寒脑海里也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门阀观念,否则就熊捕头今天这一举动,在外人眼里看来还真的算是高攀了! 来到后门时,uu看书 .uukashu刚巧正遇上身着一身蓝色儒装的金师爷从里面走了出来,金师爷一见江楚寒,脸上立即扶起一片笑容道:“江少爷别来无恙了,今日来衙门里应是来接受县官大人的传讯吧?” 江楚寒脸上也立即浮起一片笑容道:“多谢师爷*劳了,小可也是正欲前去求见县官大人的。” 二人口中的县官,自然不会是那个栖霞百姓人人传唱的窝囊废苏毅苏子奇,而是那苏毅的夫人苏氏,女人坐堂审案,千古第一奇闻,且又断案合理,做事雷厉风行,在外人眼里看来,苏氏自然是这栖霞城里真正的话事人。 当下金师爷点点头笑道:“那么金某人就不再打扰江少爷了,这就便告辞了。”然后举起双手与江楚寒、熊捕头互相抱了抱拳,当金师爷和江楚寒两人的视线触碰到了一起时,两人的眼皮子里忽然同时闪出了一丝笑意。江楚寒冲着金师爷呵呵一笑,金师爷也是心知肚明,微笑着也冲着江楚寒笑了笑,转身离开县衙。 既然江楚寒能买通交好熊捕头这样的地头蛇,又怎能少的了金师爷这样一位县官大人跟前的大红人?早就在前一天晚上,五锭金元宝便从江府名下的一间钱庄中拉了出来,送给了金师爷一处清闲雅致的别院! 江府家大业大,这点钱财自然不在话下,金师爷忽然得到江楚寒如此大手笔的谢仪,惊讶之下自然也是感激不尽,早将一位与自己交好的清怜赎了身子,八抬大轿地接进了别院里。 第三十三章 烈日下暴晒 突闻棋子声 江楚寒此刻正头顶着烈日,远远地站在大门紧闭的书房门口。只是站在这一会,江楚寒便已浑身大汗,口渴难耐了。为了显示出尊敬与重视,今天的江楚寒在出门前特地换上了一套做工精细,却无比厚重的锦袍,闷热不透气,早把江楚寒憋的浑身大汗,一身臭汗沾在内衣里,又湿又闷,别提有多难受。 江楚寒无法,即使顶着烈日也得继续等着,又过了好一会。那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江楚寒顿时精神一振,只见熊捕头闪身出来后,向着江楚寒远远的望了一眼,复又关好门,跑上前来对江楚寒低声道:“兄弟,县官大人正在处理公务,兄弟还是等一等吧。” 江楚寒轻轻地点了点头,熊捕头低声又道:“刚才见县官大人面色不逾,兄弟可要小心点。”江楚寒点点头道:“兄弟你自去吧,我在这等着便是。” 熊捕头抱了抱拳,整了整腰间的跨刀,大步的走出了出去。 那位苏老爷的书房,坐落在县衙后堂的一处庭院里,穿过窄窄的石桥,便能看见一处不大不小的后花园。桥亭水榭,池塘里的鱼儿正惬意地游着,忽地钻进水中后,不久之后水面上便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泡泡。 江楚寒站立的地方本有棵老树,只是不知被谁剪去了叶子,光秃秃的,这院落里原本可以纳凉乘荫的一处去处也消失了。江楚寒忽然从心里升起一丝明悟,恐怕这树上的叶子,就是那苏氏的意思吧。 底下衙役的差事没办好,就让在门外顶着大太阳等着,院落中又再无一处乘荫的去处,受罚者只有老老实实地站在烈日下等着,也隐隐含有着惩罚的意思。若是要乘凉避暑,还得穿过那道亭台水榭,有一处极佳的避暑所在,穿过这道水榭,就是一处四面环水的亭子,亭子四周载满了绿莹莹的爬山虎,极为清凉,绝对是整个栖霞城县衙里最为清凉的一处所在。 江楚寒就那么站在那里任凭烈日暴晒,汗水直流,也不敢移半步,谁知道那扇门的背后,是否有人正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江楚寒咬了咬牙,在进入刑警队之前,江楚寒也曾在警校特训班中接受过类似的这种训练。教官们通常会往那些嫩伢子们身后背负一块钢板,帽檐上插几只钉子,腿上负重着一块重达一公斤左右的沙袋,稍息立正,昂首挺胸地站在大太阳底下站军姿。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若是皱了洲眉头,帽檐上的钉子就会刮破脑门上的皮肤。身后还背负着一块大铁板,背也不能弯一下。等到站晕了过去,整个人直挺挺的往面前的方向栽了下去,才算是合格,才可以被抬下去休息。 在警校里练就的一身文治武功此刻也愈发显现出了积极的用处。江楚寒就那样咬着牙站在烈日里头暴晒,尽管汗水湿透了全身,尽管饥渴和昏热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身体反应,但是江楚寒依然还坚持站在院子里等着苏氏召见自己。 也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江楚寒正咬紧牙关,昏沉着脑袋坚持着,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啪’声。这声音清脆无比,落在江楚寒的耳朵里就犹如惊雷一般,打破了正昏昏沉沉中的江楚寒。 只是这一声,便将江楚寒的七窍全引了过去,似乎是棋子落地的声音,清晰可见。江楚寒前世在警队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棋迷,象棋围棋五子棋军旗各个精通,经常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与几个同事猫在办公室里,支起摊子大杀四方。现在猛然间又听见了棋子的声音,哪里还能忍的住? 江楚寒咬了咬牙拼命守住心思,似乎那棋子的声音就是从不远处的亭子里发出来的,只听不断的棋子声落在了江楚寒的耳朵里,挠的江楚寒心乱如麻。江楚寒看了看那扇书房的门,看日头估计也已经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了,uu看书 ww.uukansh 江楚寒大清早的就来到了县衙,现在晌午早就过去了,江楚寒还空着肚子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也不知那苏县令何时才会打开大门,喊自己进去问话? 江楚寒早就已饥渴难耐,江楚寒也是人,江楚寒不是神仙,不会那辟谷之术,不用吃饭喝水也能活下去,何况被人大清早的搁在一边搁到现在,江楚寒现在早已是无比火大了。只是碍于对方权势,不得已站在这里头顶烈日脚踏大地,忍受那毒辣无比的阳光。 江楚寒一念及起,再也收不住了,索性眉毛一挑,大袖一甩,径直走上了那亭台水榭,一边走一边叽里咕噜的嘴里正不知道说着些什么,假若现在有人听见了江楚寒的话,一定会惊异于江楚寒与往常完全不同的怪异表现。 只见江楚寒满脸的怪笑,一边走着一边低头,口里骂骂咧咧不住地说着:“死女人,画个圈圈诅咒你……死女人,画个圈圈诅咒你……”江楚寒嘴上一边不停的诅咒着,右手的手指上还一边不自觉地凌空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 穿过那片长长的亭台水榭,出现在江楚寒面前是一处满是爬山虎的长桥,迎来吹来一丝凉风,江楚寒不由得精神一振,暗道一声舒服。回头瞧了一眼书房的位置,那扇让江楚寒等了几个时辰的小门依然没有打开。 江楚寒冷哼一声,一股子撅劲油然而生,你让老子等,老子就等?老子又没做错事,何必在烈日下等你?江楚寒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心里早已和苏氏较上了劲。 第三十四章 2士入蜀局 数步被解之 江楚寒心里有气,浑身热汗湿透,把自己大清早搁到一边到现在,换谁都会一样有气,恨不得抽那苏氏几巴掌。江楚寒带着一肚子的怒气早已暗暗决定,老子就在这里呆着,若无人传唤,老子天黑就回家。反正传话的熊捕头又没说,究竟要自己在哪里等。 想到这里,江楚寒忽然浑身一轻松,脚下越走越快,待转过那条小桥时,出现在江楚寒眼里的,则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浑身肥胖无比,穿着一身看起来旧兮兮的布衣裳,脚下蹋着一双破草鞋,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许多赘肉,那只肥琐无比的脑袋下长着的一双小眼正专心致至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嘴里还咬着一只巨大的肥手,正皱着脑袋思索着什么。 江楚寒也没惊动那胖子,悄悄地站在那胖子身后,仔细一瞧,顿时心里一喜,竟然是楚河汉界的象棋。江楚寒前世就颇喜欢棋,尤其最爱象棋,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研究各种象棋的棋法和战技。在江楚寒看来,下棋如同相人,什么样的人就会下出什么样的棋。急躁的人下棋也是大开大合,急功近利。 那胖子咬了一会手,抓耳挠腮,一会捏起棋子在棋盘上走几步,一会又放下棋子抓耳挠腮,急的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江楚寒一眼便算出了下三步,见那胖子依然纠结着抓耳挠腮满脸大汗,忍不住出声道:“走炮,炮六平九。” 大胖子显然没注意身后有人,江楚寒猛的一出声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中的胖子吓了一跳,一回头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公子站在自己身后,不由涨红了脸气愤地恼道:“走炮?你会不会下象戏?这一走,这炮那可就得丢。” 象戏,就是今天人们所通常称的象棋,由东汉时的大将军王韩信发明,用于行军推演之法。在由东汉时期时任校书郎的王逸所注的《楚辞》里有着清晰的记载:博,着也,行六棋,故曰六博,时有斗鸡走狗,六博蹋鞠之说。象棋的名称由六博开始,演变为民间一种普通的娱乐项目——象戏,再然后至清末时期,民间又称呼为象棋,一直流传至今。 在布衣胖子的恼怒质问下,江楚寒不急不恼,微微一笑,指着棋盘上的楚河位置,不急不缓地道:“若走炮,黑棋必然也走炮,否则他的炮在三步内也得丢。” 那胖子闻言后,盯着棋盘思索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一脸恼怒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陌生人急道:“你会不会下象戏?没看见这是残局吗?丢了至关重要的棋,我还怎么赢的了?” 看来人胖血压也高,这么容易就急成这样,江楚寒也不着恼,微微一笑,冲那胖子一拱手,面色可亲地反问道:“试问先生,这弈残局可是叫做‘二士入蜀’?” 那胖子的脸上立即浮起一片疑云,惊疑不定地点头道:“没错。” 江楚寒淡淡一笑,一捋长袖,淡然道:“小可不才,可在十四步之内破此棋局。” 江楚寒面色淡然,落在胖子眼里就犹如高人一般,呆了一呆,那胖子使劲摇了摇头,忍不住恼道:“小子,我下了整整三十年的棋,遇到这残局也没破掉。我坐在这整整三天了也没想出破解之法,你又凭什么说自己十四步之内就可破局?” 江楚寒淡然一笑,往胖子对面的石凳上坐定,一伸手做了一个请字,然后笑笑道:“小可能否在十四步之内破了这‘二士入蜀’,还请先生与小可对弈一局,试一试便知。” “好!好!”那胖子精神一振,连道了几声好字,一双小眼顿时泛起精光,麻溜地重新摆好棋局,嘿嘿笑道:“我执黑子,你执红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 “请!”江楚寒只是淡淡一笑,轻轻地捏起棋子直接推车过野,那胖子眼冒精光,连忙走卒,直接吃了那枚‘车’,然后得意一笑道:“把你的‘车’放到我的‘卒’面前,那不是摆明送给我的么。” 江楚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又是一次飞车过野,直接吃了那枚‘卒’。胖子看也不看,嘿嘿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一枚卒换了一枚‘车’,值了。” 接下来二人继续对弈,江楚寒走到第五步时,那胖子也不由的开始慢慢思索起来。走到第十步时,那胖子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微微泛出了冷汗,走到第十二步时,那胖子的脸上已是满脸的急色,抓耳挠腮,如坐针毯,本来还是一片的大好形式,uu看书.uuanshu 瞬间便被江楚寒破了个干干净净,形势急转而下,这回倒是江楚寒这个破局者占据了上风了。 江楚寒看着胖子急躁的神情,微微一笑,在胖子一脸惊异的注视下,江楚寒信手捏起棋子,稳如泰山,炮八进五,将军! 果然十四步破局!江楚寒双炮在西,南有一‘车’,正好完全堵死了胖子的行棋路线,‘二士入蜀’之局立时破也! 江楚寒长辑起身,在那胖子一脸惊惧的眼光中向那胖子一拜,微笑道:“这位先生,‘二士入蜀’残局已破,小可惭愧了。” 那胖子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咬牙道:“你......你......你下了多少年棋?” 江楚寒不由一愣,想了一想,不由的想起了从前年轻时在警队里的日子,不由得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一样。而眼前此情此景,却让江楚寒有一种周庄梦蝶之感,宛如黄粱一梦,真假能辩,江楚寒也曾想过一觉醒来,又回到了警队里,和战友们一起开心的下棋聊天的日子,只是江楚寒每一次从梦中醒来后,所看见的依然还是眼前这般景物。 一念及起,满腹哀思,江楚寒不由叹了口气。喟然道:“五年,还是三年来着?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本是一句哀思之语,落到那胖子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猛地一站起来怒气勃勃地道:“我下了整整三十年的棋,竟然不如你这只下了三五年棋的后生!再来一盘,我今天一定要和你比个高下,哼!” 第三十五章 楚寒棋艺高 自称仙人授 胖子憋的满脸通红一屁股坐了下来,哼哧哼哧的就要摆开棋局再杀一场,看胖子那一脸愤慨的样子,江楚寒不由的暗暗好笑,那胖子哼哧哼哧的一脸的不服气,心里早已憋了股劲好要江楚寒知道,自己三十年的棋艺那可绝不是盖的! 哼,走着瞧,一个三五年棋艺的后生又如何能与我这下了三十年棋的老江湖比!胖子心里一阵暗笑,斜眼望了望江楚寒,江楚寒正不紧不慢的摆放着棋子,一脸悠然地理着棋子。胖子三下五除二地摆好阵势,等再抬头一瞧时,只见江楚寒还是刚才那一副表情,慢吞吞的还没摆好阵势呢。 那胖子看江楚寒慢吞吞的模样,急得抓耳挠腮,脸涨的发紫,江楚寒慢吞吞的如温吞水一般慢慢地摆好棋盘上的象戏,微微一笑道:“请了。” “你先走。”那胖子说道,两眼瞪得老大:“别输了说我欺负人。” 江楚寒笑了笑,也不说话,坐在圆圆的石凳上稳如泰山,信手捏起一颗棋子,走卒! 在栖霞城县衙里这难寻的荫凉亭子里,一胖一瘦,一个白玉公子,一个布衣胖子就这样全神贯注地对弈起象戏来了。只见江楚寒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嘴边还微微带着些许笑容,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棋盘,一只手随意地捏起棋子,然后复又轻轻地放了下来,思维清晰敏捷,想也不想,如行云流水一般,只几步便将那胖子*入了僵局。 那胖子开始时还微微得意,吃了江楚寒一颗‘马’后,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样子,可渐渐的却两耳通红,满脸的大汗,一边思考一边不住地擦着额头上不断留下的冷汗。这胖子大话倒是说的厉害,三十年的老棋迷,可在江楚寒面前却简直如同没有力气的孩子一般,江楚寒只随便地走上几步,就得让那胖子思考好久才大呼一声,兴奋地继续走棋,过不了一会又是冷汗横流。 那胖子的形象实在太过恶劣,一会猛抓头皮,一会又把手伸下去扣自己的臭脚丫子,扣完了以后还送到鼻子前闻一闻,自古以来,许多奇人都有怪癖,可这胖子偏偏又是个臭棋篓子,三两步便被江楚寒杀的毫无还手之力,在江楚寒心里,这胖子简直与奇人这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两人一来二去,杀的昏天黑地,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只是苦了那胖子,自翊高手,却被江楚寒连杀几盘,心里早就郁闷无比。等到江楚寒又一次完美地将了那胖子一军后。那胖子索性一丢棋子,嘟嘟囔囔地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真没意思。” 江楚寒哈哈一笑,丢下棋子抱拳道:“兄长棋艺也不低啊,小可对兄长的棋艺也是佩服的很。” “哼。”那胖子一个人坐那哼哧哼哧地生闷气,对江楚寒的赞美不理不睬,满脸的血色,眼睛也气的凸了出来,活像一只癞蛤蟆,很是滑稽。 “这也是个妙人也。”江楚寒心情大好,在太阳下暴晒一整天的怒气顿时一扫而空,看那胖子生气的神情,江楚寒忍不住满脸的笑容道:“兄长也是好棋艺了,不必生闷气。” 那胖子忽然猛地一蹦从石凳上跳起来恼道:“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三十年棋艺竟然比不上你这个只学了三五年的年轻人!哼!哼!” 胖子胸膛一起一伏,正怒不可歇的时候,忽然眼珠子一转,一拍脑袋大喜道:“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是名救星啊,哇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一边狂喜着还一边猛拍石桌,一双硕大的肥手把整个桌子拍的咚咚响,棋子满天飞。 江楚寒一脸不解地望着满脸狂喜的胖子,那胖子正哈哈直笑,忽然眼一瞅见江楚寒正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立即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坐正了身子,还不忘用手理了理脸上的满脸肥肉,向江楚寒一脸正经地说道:“请问兄弟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这个。”江楚寒见胖子的搞笑举止,一张肥脸此刻正一本正经地望着自己,u看书 .ukanshu.c 在与刚才的那一番作态联系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江楚寒拼命忍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可江楚寒,就是这栖霞城人士。并无师承。” “胡扯!”那胖子一怒道:“若不是师承名家,怎么可能能赢得了我这三十年的老江湖?” 这胖子看起来年约五旬,两鬓已见白发,但皮肤保养的却是极为不错,看起来像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一对小眼炯炯有神,此刻正怒气勃发地望着江楚寒。 江楚寒摸了摸下巴,说实话,这胖子自称有三十年棋艺,可是江楚寒却觉得,这胖子的棋艺简直如同新手,一个大大的臭棋篓子,竟然还自称三十年棋艺,自己明明没有师承,可偏偏这胖子完全不相信,还对自己的“三十年棋艺”颇有些自得意满,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得哭笑不得,赶紧咳嗽两声说道:“小可师从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只知是一名来自海外蓬莱的长者,由他老人家亲自教授的棋艺。” “海外蓬莱?”胖子眼睛一下子亮了,“难不成是仙人?” “小可不知。”江楚寒赶紧弯下腰抱了抱拳,哭笑不得地继续说道:“只是家师不许我说出名讳,所以具体就不便相告了。” “果真是仙人!”胖子一阵大喜,连连惊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这年轻后生可以胜我,原来有仙人授艺。”说完抓了抓头,顿时喜道:“一定是北斗仙人,那么多仙人里面只有北斗仙人和南斗仙人最喜欢下棋了。” 第三十六章 胖子如捡宝 桃花社添将 江楚寒顿时狂汗无比,看那阵仗,若是自己今天不说有名师传承,恐怕这胖子死活也会不相信,恐怕还得和自己打起来。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江楚寒只好违心随口编了个假话,却不想这胖子竟然还当真了! 胖子大喜过望,一身肥肉浑身直抖,一双肥手无比欢喜地拍着江楚寒的肩膀道:“哈哈哈,小子,想不想参加我们桃花社,代表栖霞百姓为民争光啊。” “桃花社?”一听到这名字,首先想起的不是任何风流雅事,而是各种的玉体横陈,要怪只能怪这名字实在太过桃色,而不是江楚寒想偏了。 那胖子没有注意这些,犹自欢喜地道:“今年一定能让逍遥社,琼林社那些家伙尝尝厉害了,嘿嘿!”一想起今年可以大出一口恶气,胖子的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激动。 “请问......”江楚寒揉了揉鼻子,苦笑不得地说道:“桃花社......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每年在每个州府里,都会举办一些各种各样的文艺切磋,例如诗会,在当地的读书人里就是无比盛行的一种活动,同样也有着类似如棋会这样的文化活动。桃花社是栖霞县城里的一处象戏棋社,只是年年败北,败给应天府里的逍遥社与琼林社,胖子每年都又气又恼,可是偏偏桃花社里又无将才,胖子在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只好每年都受那应天棋手的耻笑。 现在江楚寒的横空出世,仿佛让胖子看到了一颗冉冉之星正在升起,仿佛已看到了琼林社和逍遥社是如何败在自己手下的,胖子仿佛已看到了自己是如何扬眉吐气的,这才急急的拉江楚寒入伙加入桃花社,誓要报那一箭之仇。 胖子说的咬牙切齿,无比愤怒,吐沫星子满天乱飞,一张好端端的石桌都快被拍烂了,江楚寒不由得苦笑连连,想要自己加入桃花社,替栖霞城百姓争光,先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由不得江楚寒再反驳了。 等胖子终于安静下来时,江楚寒也早已将琼林社和逍遥社那所谓的“卑鄙无耻”行径了解了个清清楚楚,见胖子正一脸渴求地望着自己,江楚寒也不由得心念一动。 听胖子的口气,那棋社里倒是有着不少的读书人,按照历史的走势,眼看这好端端的大明朝再过两年就会天下大乱,鞑靼、金国正虎视眈眈盯着南边这块风景秀丽,物产丰富的土地,自己正苦无机会,若是能将这些力量积蓄起来,说不定以后也会成为一股抗金武装中的其中一支力量。 只是江楚寒现在正官司缠身,烦事不断,一时半会还分不出心来仔细地做这件事,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结交认识这些读书人,江楚寒还有什么理由不抓住这次的这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江楚寒弯下腰,笑吟吟地冲那胖子抱拳一笑道:“小可江楚寒,愿意加入桃花社,与那应天城的棋手同台切磋,一较高下。” 胖子一听不由得大喜过望,乐呵呵的直笑的合不拢嘴,江楚寒摸了摸下巴,笑道:“那么请问,大约还需要多久才到那棋艺比会的时间?” “嗯。”胖子沉吟了半晌道:“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月。” “三个月。”江楚寒点了点头,三个月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那胖子乐呵呵地道:“我桃花社又多了一员猛将了,哼,叫那琼林社和逍遥社今年也看看我们桃花社的厉害,也要叫他们知道我们桃花社也不是吃素的。” 还未开始比拼,胖子便仿佛已胜券在握了一般,将江楚寒视为顶级棋手那一类的人物了。可不是,一听有仙人传艺,胖子一对小眼立刻放着精光,哪里还需要说别的了,只是“仙人亲授弟子”这一名号砸过来,也足以吓死一船人了。 胖子说完不由得看了看天,嘟哝道:“已过未时了啊,又到了我老人家睡午觉的时候了。” 胖子一边穿着大草鞋,uu看书 w.uknhu.om 一边急急忙忙地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你现在可是咱们桃花社的人了,定然不能反悔的啊。对了,如果别的州府的棋社来找你,你可一定要说好,你已经是咱们桃花社的人了。” “定然定然。”就在江楚寒一抱拳行礼时,那胖子已穿好草鞋早已远去,一边走一边还回过头冲江楚寒不住地叫着:“记住你是桃花社的人了,定然不能加入别的棋社啦!” 胖子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的时候,江楚寒叹了口气,摸了摸下巴,不由的暗自好笑,只是下了盘棋,就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一个桃花社,那胖子倒也是个妙人也! 江楚寒一想到那胖子就觉得一阵好笑,自己可从没见过那么滑稽的一个人。 江楚寒想着想着,忽然心念一动,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连那胖子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呢!那胖子也没问过自己究竟住哪,往后还怎么找自己? 江楚寒看了看眼前的亭台水榭,依然是绿茵茵的一片爬山虎,那胖子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眼前,江楚寒叹了口气,总不能现在追上去问人家的名号吧,何况此刻也不知道人早往哪边去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未时了,忽然一阵忧愁袭上江楚寒的心头,也不知这眼前的官司何时能结,看那女县官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既把自己传来了县衙,却又把自己扔到一边不理不睬,一时之间也不知那女县官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个什么药?对此案的态度又究竟如何?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 第三十八章 阴邪吴孟明 晴朗江楚寒 好半晌,江楚寒才缓缓地迈起脚步,低着头慢慢地走出了胡同。 一路上,江楚寒平静地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往来的小贩和行人笑声、吆喝声、吵闹声此起彼伏,似乎完全没有能够让这位独行公子引起兴趣抬起头来观望一下。 就这样一路走着,江楚寒终于走到了江府大门口,三班衙役依然围在江府周围,将江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铁桶般牢固。今天的江楚寒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同监视在大门两旁的衙役打一声招呼,在三班衙役目光的注视下,江楚寒低着头机械地迈动着脚步,缓缓地推开那扇大门,然后又缓缓地走进了江府。 走进了江府以后,一路上遇见的几名家丁仆人向江楚寒问好,江楚寒也没有像平日一样向对方微微一笑,似乎眼前的一切事都已无法让江楚寒提起丝毫的心情和兴趣。顺着那熟悉的道路,江楚寒走到了平日里自己常呆的那间书房前,江楚寒站在书房门口,缓缓地抬起头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书房的门,一个人走了进去,再然后,江楚寒轻轻地关上了门。 江楚寒继续迈动着他的脚步,慢慢地走到了书桌前,猛然间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再看江楚寒时,只见江楚寒整个胸膛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双眉间夹杂着的竟然是无比的愤怒。双眼间蕴含着的则是那正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寒气*人的凛凛杀气! 砰!江楚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把整张桌子都震的猛地一跳! “吴孟明!嘿嘿嘿,吴孟明!好你个吴孟明啊!哈哈哈哈!” 江楚寒两眼无比冷酷,冷的如同冰一般,心中已浮现出了浓浓的杀意。 一想起吴孟明,江楚寒胸中那股积郁之气就要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心中那股杀意越来越浓,整个人如同野兽一般,恨不得就要立刻将吴孟明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好你个吴孟明!想引我往火坑里跳,当枪使么!” 江楚寒斜坐在椅子上,一想到吴孟明那张阴冷的脸,江楚寒心中的杀意就越增加一分,这家伙虽然看似在帮自己,但从在衙门外的那一句提醒开始,江楚寒只觉得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落进了吴孟明精心设下的局中,而江楚寒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吴孟明牵着鼻子走,帮自己度过难关?利用自己才是真的!如同棋子一般! 江楚寒不由的冷笑起来,第一次见到吴孟明时,江楚寒就已感觉到了吴孟明身上的那一身阴柔之气,阴邪阴邪的气息就仿佛最毒的毒蛇一般,随时随地会咬上自己一口,江楚寒这才对吴孟明敬而远之,可不想,吴孟明却竟然盯上了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落入了它的圈套之中。 好一个吴孟明,好一个‘锦衣卫密探’,好一个阴谋*控家!想让我江楚寒乖乖的听从于你么?哼! 江楚寒心中一阵冷笑,从案件的一开始起,江楚寒便觉得自己一直都处于被动之中,被动的被三班衙役监视,被动地被县衙认做同谋和匪类。被动地掉进吴孟明给自己设下的一步步圈套,从一开始起,江楚寒便一直处于被动,而从未掌握过主动! 只是在江楚寒心里,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无罪,无罪才会清白,清白则无罪,这种自己的命运、生死、和清白被别人掌握在手里,生杀予夺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宠物一般,要它死他就死,要它活它才得活! 这不正如同当初的眉儿一样么?在江独流的威*下,那个廋弱无助,如同飘零在海洋中的叶子般的女孩儿,就真的甘心自己的命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么? 顺则死,逆则生!这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江楚寒对待人生命运的守则和信念! 而就在这一刻起,uu看书ww.uukanhu 那种穿越来到明朝后,久违了的信念又重新回到的江楚寒的身上,江楚寒要重新掌握起自己的命运,绝不再让第二人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命运就当由自己掌握,头顶天,脚踏地,男儿就当如此行! 现在的江楚寒,决心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使赌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江楚寒已完全冷静了下来,仔细思索着所有的一切。苏毅苏县令,那个胖子性格懦弱,毫无主见,实不足为惧,只是现在还摸不准对自己的态度究竟怎样。 既然已受苏县令之邀加入桃花社,参加三个月后的象戏大比,那就且与他打好关系,虽然苏毅性格懦弱,连自己的官都被自己的老婆给抢了。饱经事故的江楚寒却并不打算放弃和苏县令打好关系,左右逢源,人脉广阔才是立足与现世的生存之道! 那吴孟明,虽然在利用自己,把自己当傻瓜一般随意玩弄,但是,最后还是要看到底是吴孟明利用自己,还是自己利用他了! 至于那个苏氏,现在也还不知道对待自己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并且自己也还从未与她真正的打过交道,饱经世故的江楚寒相信,没有谁是天生的敌人,至于朋友,那就要看对方究竟想要什么了。 想到这里,江楚寒双目泛出一道精光,心中盘算已定,视野也豁然开朗,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既然想玩,那我江楚寒便陪你们玩到底! 第三十九章 再赴象棋局 让子胜苏毅 次日,果不其然的,熊捕头一大早就拿着名帖登门拜访,还真是给那吴孟明说着了! “熊捕头!”江楚寒深吸了口气,便挤出笑脸迎上去拱手道:“熊捕头怎么如此早就过来了?看我也无甚准备,只有一些小点心,不如一起坐下吃一碗早点?” “不必了,不必了!”熊捕头赶紧摇头,满脸笑容道:“江公子好意,熊某心领了,今天来却是大老爷有请江公子,今儿就请江公子再与我走上一趟吧。” “好,那我也就不在耽搁熊捕头的公事了!”江楚寒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道:“如此,熊捕头请了!” “江公子先请!” 昨天夜里五个金元宝悄悄送进熊捕头家里时,熊捕头的娘子眼都直了,当场昏厥了过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熊捕头也是个粗中带细之人,乍受江府如此厚礼,岂有不感恩带德之份?只怕江府这随便的一出手,就顶上熊捕头一辈子的俸禄了。 随着熊捕头出了府门,两人照例是步行而去,只是大约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府衙门前,照例是后衙的那间后门了。 “江公子,这后门进去就是内院……”熊捕头帮着江楚寒打开门道:“小人实在不适合进去,不若您自己去吧,老爷就在院中等您呢。” “那真是辛苦熊捕头了,改日若是得了闲,我再请熊捕头喝酒!” 江楚寒笑着跟熊捕头虚虚一握,手里自然又是送过去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熊捕头立即喜上眉梢,早已把江楚寒当成财神爷供着了,这一个来回又得了一锭银子,这出手着实阔绰! 而江楚寒对熊捕头的表现自然也是很满意,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熊捕头就是那活脱脱的小鬼一类,别看人家只是个捕头,只相当于现代的刑警队长,但是上到县太爷,下到地痞流氓,熊捕头怕是都说的上话,若说这城里有什么人是最消息灵通的,恐怕就是这位熊捕头了,先别管眼下有用没用,搭上熊捕头这条线,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而且若是恶了这位熊捕头,万一偷偷地在自己的背后扇阴风点鬼火,进两句谗言,那也是麻烦事一桩,这并不符合江楚寒的做事风格。 辞别了熊捕头,江楚寒便踏进那后院。依然如同昨天一样,江楚寒经过那道书房,这次却等也没等,径直走上了那座石桥,穿过长长的亭台水榭,来到了那所荫凉的亭子里,一个肥胖的人影正焦急地坐在石凳上,一见江楚寒出现,脸上立即浮现出无比欢喜的神色。 “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江楚寒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象戏不由得一笑道:“对弈一局如何?” 江楚寒此时并没有打算告诉苏毅,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谓以义择友,乃君子之交,况且苏毅的脾气也的确很对江楚寒的胃口,倘若能因此结成一番真交情,对江楚寒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是自然!”苏毅扭了扭肥胖的身躯,一对小眼霎时泛出一道精光道:“上次输的甚不服气,这次非得较出个高低来,嗯,不过你得让我两子!”苏毅嘿嘿一笑,随手抽掉江楚寒的两个炮。江楚寒最善使炮,并且是双炮,苏毅前日已见识过江楚寒的这一手绝活,一对双炮在江楚寒的手中使得出神入化,已让苏毅心底里产生深深的阴影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毅已然深信了江楚寒是仙人的徒弟,否则又怎么解释,自己三十年来的棋艺,竟然还玩不过江楚寒这只学了三五年象戏的后生? 事实上,就连苏毅自己也没注意,自己下的这一手的臭棋究竟有多么的臭。江楚寒笑笑也不说话,摆好阵势后,冲苏毅做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只是起手,自然也无需多想,何况江楚寒未开局便已失了一对双炮,忌惮之心全无,只见苏毅嘿嘿地狡黠一笑,直接飞马!得意之情跃然于脸上。 杀到一半时,江楚寒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随手施为,苏毅的行棋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直到在江楚寒的精妙布局下,u看书 .uukanshu 轻易地绞杀了苏毅最后的一对马后,苏毅这才长叹了一声,算是认输了。 “走了走了,今天又输了!”苏毅输棋不输人,嘟嘟囔囔地穿上草鞋,如同昨天一般就要离去,离去之前还不忘了对江楚寒吼上一句:“我明天定要赢你!哼!”然后大袖一甩,珶着个破草鞋一步一摇晃的走了。 江楚寒哈哈一笑,目送着苏毅离开的背影后,然后迈开脚步径自出了那府衙。出了府衙后,江楚寒看着那木门会心的一笑,便大步离开,看起来,明天恐怕又要再见一回熊捕头了!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熊捕头就又出现在江府之外。 “熊捕头,我们又见面了,还是大老爷有请?” 江楚寒早早的就在门口相迎,见到熊捕头后便迎了上去,自然熟门熟路的又是塞过去一锭银子,寒暄几句之后,两人有一次亲亲热热地携手走出了江府大门。 到了府衙之后,苏毅果然又是早早的等在那儿,重新摆了棋盘,两人便又开始对局,只是这一次,却是比昨日持续了许久,苏毅眉开眼笑,这一战术可是苏毅昨晚想了一整夜才想到的,自以为绝妙,可不想最后却又一次被江楚寒轻巧取胜。 苏县令不由得怒火中烧,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明天我一定赢你,我就不相信我三十年的棋艺,还想不出一个赢你的法子,哼!” “明日再来?只怕我得日日来此了!”江楚寒暗暗一笑。 第四十章 神秘小姐约 秦淮公子往 这样的结果正是江楚寒所乐见的,苏毅棋艺臭的离谱,江楚寒棋艺虽也算不上太强,但象戏的各种棋路早就被现代人给研究透了,江楚寒前世酷爱象棋,虽然只是业余水平,但放到明代,那至少也是接近大棋士的水准,要知道江楚寒心中可有无数经典棋谱和战术定式的,比如清代的象棋名家卢辉大师所创的那独步天下的“五七炮”走法,若是被江楚寒给祭了出来,那就是宫廷的御棋诏,恐怕也不是江楚寒的对手,更别说江楚寒曾经还精研过在前世时,有“魔叔”之称的特级大师杨官璘的“屏风马”走法了! 所以,苏毅想要赢江楚寒?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不过,玩还是得陪苏毅玩下去的,让他输的狠了,怕他没了兴致,让他赢了却也不成,让苏毅每一天都看到一些希望,自然就能吊起胃口,所以这度却是必须把握好,江楚寒不急,江楚寒一点都不急,以逸待劳,江楚寒在无形中早已出招了,这就是江楚寒计划的第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夕阳西落,江楚寒的影子被拉成长长的一道! 第三日,熊捕头果然又掐着点来到江府! 有了前两天的经验,熊捕头和江楚寒自是心照不宣了,到了府衙,苏毅自然也早早的摆好了棋盘,而且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苏毅也是鼓足了气要与江楚寒再大战一场,直接让江楚寒从让两炮变成了让车马炮三子。只是江楚寒今天打着主意是要打击一下这位大县令的,步步都杀意十足,火药味浓烈,到了中盘,苏毅就被屠完了所有的棋子,只剩下光杆一条了,无奈认输! “承让了!”江楚寒看着一脸郁闷的苏毅,笑笑道:“棋盘如战场,需杀伐果断,却也忌贪功冒进,先生的棋艺其实不错,只是今日太急噪了,若能摆正心态,孰胜孰负还未尝可知,所以先生也不需要太过气馁了!” 江楚寒这属于典型的打一耳光,再给颗甜枣吃吃,苏毅正哼哧哼哧地生着闷气,江楚寒这一顶“棋艺不错”的帽子砸来,苏毅的心情自然也是好了许多,两人又就着棋盘寒暄了一会,最后苏毅难得的亲自把江楚寒送到门外,自然也少不了那句:明日再来! 如此接连三天,江楚寒也是成了习惯,想来那熊捕头自然会来接自己,何况,自己还小小的敲打了一下苏毅,打击了一下他的下棋水平,却又留了点希望给那位县令,想来那为苏县令已经被自己吊足了胃口了。 只是奇怪的是,第四天时,熊捕头并没有如时的出现在江府! 不,准确来说,是一辆马车如时的出现在了江府门前,来的却并非是熊捕头,而是个光彩艳丽的小丫头,身着绸衣,手拿锦帕,乘着一辆四匹马的马车来到了江府。 在明代,马车的规格意味着身份的高低,普通的驿站就只能双马,商贾一样也只能是双马,只有带了功名才能够四马,而且随官位和地位,数量也会不同。四匹马的马车在古代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至于那车厢,自然也是奢华许多,却是百年的花梨木打造的,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所拥有的私人马车! “江公子!”那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走到江楚寒跟前欠了欠身,一双杏眼冲着江楚寒眨了几下道:“奴家小玉儿,拜见江公子!” “哦……”江楚寒被那么一喊,也是回过神来,点头道:“不知这位小姐……” “我可当不起小姐这称呼!”小玉儿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道:“江公子,这回却是我家小姐邀请于你,还有劳您给我走一趟了!” “这……” 江楚寒一时有些踌躇,一来他不明白这小玉儿口中的小姐是谁,若是靠着那秦淮公子所留下来的记忆,江楚寒此刻恐怕得把脑袋都得想破了,跟自己有关系的“小姐”没有一千,也得有几百,江楚寒眼下还得等着熊捕头过来“传唤”自己呢。 小玉儿显然一眼就看出了江楚寒心里的想法,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笑道:“江公子,可是在担心那位大老爷要见你?” “啊?”江楚寒顿时一楞,uu看书 ww.uuknshuom 纳闷道:“你指的是谁?” “指的自然是跟江公子下棋的大老爷了。”小玉儿依旧笑眯眯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道:“若是真的在等那位大老爷,那江公子不妨跟我走就是了,小玉儿保证,那位大老爷知道江公子是随我去见小姐了,那是决计不会怪罪的。” 江楚寒皱了皱眉道:“你家小姐到底是谁?” 小玉儿眨巴着眼睛道:“江公子随我去,岂不是就知道了!” 江楚寒拧了拧眉头,这事实在过于突兀,而且莫名其妙,那无端端冒出来的小姐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知道自己跟苏毅下棋的事情?还是那小姐也是吴孟明的人?或者根本是吴孟明要见自己,故意弄出这么一个说辞来? 在江楚寒思绪百转的时候,小玉儿却是咯咯的笑道:“其实江公子无需担心,若我家小姐害怕那位老爷,那又怎么会让我来接你呢?” 江楚寒转念一想,既然连自己跟苏毅下棋的事情都知道,那自然也该知晓苏毅的身份,既然敢来找自己,自然是不怕那位苏县令的,想到这里,江楚寒哈哈一笑,像小玉儿一俯首道:“那么,小可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江楚寒便回卧室揣好手枪和军用匕首,又招来了管事交代几句,不外乎就是万一苏毅真的派人来找自己,该说些什么推脱之词而已! 交代完后,江楚寒才一撩衣摆,直接蹬上那马车! 第四十一章 赴宴水月庵 初识杨柳月 待江楚寒上得车上,那小玉儿却是翩然的一跃,那府门前的石阶距离马车至少也有两丈的距离,那小玉儿竟然是翩然一跃,就稳稳的落在了车架之上,甚至落下的时候,江楚寒都没感觉到车身晃动! “好俊的功夫!” 因为车帘未拉,江楚寒自然也是看的清楚,不由出言赞了一声,前世他虽是刑警,手底下的本事也不弱,大小三十六路擒拿手玩的无比利索,但走的是硬功夫的路线,这轻功却是真的没有瞧过,也不怎么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老祖宗的东西还是真有其事的,只是随着历史长河的推进而被掩埋了吧! “江公子,你可坐稳了!” 小玉儿回头展颜一笑,手里的马鞭在空中熟练的打了个响儿,嘴里轻喝一声,便是驾着马飞快的消失在那街道口了。 一路上,江楚寒自是也没忘记跟这位身手不凡的小玉儿交谈一番,遗憾的是这小玉儿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即便古代女子十四就可嫁人,但依江楚寒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年纪依旧只能算是小孩,只是这小玉儿的心智明显很成熟,经验老道,虽然跟江楚寒一问一答完全不失礼数,但每逢关键之处,全部会轻巧的绕过去,问了半晌,江楚寒硬是没得到丝毫有用的消息,以至于后来江楚寒也就放弃了,闭目静坐养神起来! 只是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小玉儿便驾着车出了栖霞城! 这倒是让江楚寒一楞,那位小姐邀自己见面的地方竟不在城内?再一看那路线,江楚寒倒也回过味来,这恐怕是要去水月亭吧! 那水月亭在栖霞城内也算小有名气的一个景点,只因为那附近有一座水月庵! 水月庵并不大,但据说相当灵验,而且只接待女客,颇受城里的小姐和夫人们的喜爱,那水月亭其实也就是一座普通的亭子,在山腰附近,因为往来香客皆在那里歇脚,也就得了个水月亭的雅名,待水月亭的名气越来越响后,也有钱财较多的富绅直接出钱将水月亭修缮了一下,成了当地颇为著名的一处地方! “江公子,山路不便,还请您下来步行!” 一直到了山脚,小玉儿熟练的一停马车,撩开帘子撇着一对小酒窝微微一笑,冲着江楚寒做了个请的姿势,江楚寒自然也不矫情,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步行着便朝山上而去! 这一路拾阶而上,江楚寒忽然发现了些许不对的味道,前世做为邢警的江楚寒,敏锐方面自然是数一数二的,这水月庵虽不能说香火鼎盛,却也决计不算差的了,平日里总归或多或少都有些人来这水月庵拜拜,可眼下一路走来,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同时江楚寒还敏锐的发现,一路而去,那山道边的灌木间隐隐的都有人隐藏着,而且都隐藏的极好。只是江楚寒何许人也,一下子就察觉出来,灌木丛里有人。 并且,江楚寒还准确的判断出,隐藏在灌木丛中的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数量竟然还有十数余之多! 江楚寒的额角,不由的沁出些许汗水,这到底是谁要见自己? 好在,没过多久,江楚寒便得到了答案! 白衣似雪,青丝似瀑,琼鼻如玉,樱桃小嘴,五官精致,容貌俊俏,最勾人的还属那双眼睛,那淡淡的两道月牙眉下,那双漆黑的眼珠子仿佛会说话似的灵动,而且带着淡淡的春意和一丝媚气,光是被那双眼睛看一眼,都会让人有种勾魂夺魄的心悸! 最关键的是这女人江楚寒竟然还真的认识!虽然恢复女装后清丽许多,但不管如何,那轮廓却依旧在,略微辨别一下,江楚寒便发现眼前的女人便是名声叱咤应天府,千古绝无的栖霞女县令,苏毅的夫人! “小子江楚寒……”江楚寒深知苏毅说话可能都没这位女县令好使,连忙上前作揖,客气地道:“见过苏夫人了!” “苏夫人?哼!”杨柳月一声轻哼道:“莫跟我提那姓苏的,uu看书ww.ukashu听到他名字我就来气,本夫人闺名杨柳月,江公子还是叫我柳月吧。” “岂敢!”江楚寒一笑道道:“还是叫杨小姐吧?” 杨柳月点了点头,伸出那一双白如羊脂的小手指了指已摆满了小菜的石桌,微微笑道:“今日请江公子前来赴宴,桌上的这些菜,都是本夫人特地亲手做的,江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江楚寒笑了笑,客气地说道:“那么,小可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坐下后嘬了口酒,江楚寒想了想,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杨小姐让人唤小可来此地,不知是有何指教?” “指教?”杨柳月月牙儿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本夫人今日唤你前来水月亭,只是想问问你,这几日陪我家老爷下棋,下的可还畅快?” “不敢,不敢!”江楚寒一张老脸红也不红,敢忙装起了糊涂:“小可愚钝,可不知道那人竟是县官老爷。” “哦,是么?”杨柳月那双眼睛本就细细的如同月牙,此刻眯起来自然是更显狭长,然后猛的一提声音,一拍那石桌道:“江楚寒,你可知罪!” 江楚寒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垂首道:“小可不知!” “不知么?”杨柳月似是有心戏耍江楚寒一般,突然的又声音一软,咯咯的笑了起来,轻巧地捏起酒杯道:“江公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九秀楼可是你江家的产业?” 第四十二章 定案可大小 欲火不能熄 江楚寒点了点头,赶忙道:“那九秀楼却是江家的产业,但李二娘勾结野匪,小可的确是完全不知,小可也从未与任何野匪有过往来,这一点夫人可以私下里派人打探。” 杨柳月一边把玩酒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人证物证皆在,其中还能有什么误会?对了,江公子,那些土匪也招供了,都承认自己是清风山的土匪,与那李二娘也确实认识,那李二娘是九秀楼的老鸨,那九秀楼却又是江公子的产业,咯咯,你说这事跟江家有没有关系哩?依大明律法,勾结匪徒,又拐卖人口,罪加一等,按律当抄家问斩!” 啪!江楚寒手腕一抖,便把那酒杯给碰翻在桌,透明香醇的酒液便撒了出来,顺着圆桌流下,染湿了江楚寒的衣袖! 只是江楚寒眼下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听那杨柳月的语气和说辞,这案子岂不是板上钉钉了?若是连怎么判都定下了,那自己还有何机会翻盘? “苏夫人!”江楚寒思绪了许久后,猛的站起身来冲着杨柳月一作揖! “别叫我苏夫人!”此时,杨柳月颇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随即把眼睛眯成狭长的一条道:“江公子可叫我柳月,也可叫我杨小姐,但且莫叫我苏夫人,不然本夫人会很生气,到时候江公子有什么要跟本夫人说的,夫人我怕是就听不进去了。” “杨小姐莫怪,只是小可一时口误而已……”江楚寒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道:“杨小姐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儿志,这栖霞城内谁提起女县令不是大赞一声的!” “阿谀奉承!”杨柳月乐呵呵的拣了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道:“不愧是秦淮公子,一张嘴巴那么利索,怕是想让我替江家开脱吧?” 杨柳月这话一出口,江楚寒就长舒了口气,能说的出这话,那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杨小姐说笑了!”江楚寒又恢复到了那种一波似水的状态,嘬了口小酒润了润喉咙道:“本就无罪,何来开脱?” “江公子倒是好气度!”杨柳月咯咯的笑道:“勾结匪徒,拐卖人口,这还算是无罪?哪怕是沾些关系,也够让江公子头疼了吧!” 江楚寒无奈摊手道:“那九秀楼却是江家产业没有错,只是此事小可的确不知情,既便真有此事,也是李二娘私下所为,当然,江家自然也有失察之责,对此,小可是绝对不会推脱的,甘愿受罚!” “嘿,失察之责!江公子这算盘打的倒是如意啊!”杨柳月漫不经心地看着江楚寒,失声一笑道。 说起来李二娘并不是江家的契约奴才,只是纯粹老板与职员之间的纯雇佣关系,若是说与江家没有一点干系,说的通。若是说就是与江家有干系,那也能说的通。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官字两个口,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就能把黑的说成白了,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江家缺钱么?显然不缺,现在江楚寒提出受罚,除了罚银子,以纠失察之罪,还能怎么罚?这样的惩罚简直就是不疼不痒! “江公子!”杨柳月喝了些酒,脸色也有些晕红,一双眯起的眼睛突然一睁,飘了江楚寒一眼,咯咯一笑道:“其实江公子不用太紧张,栖霞城那一亩三分地谁最大?谁说的话管用?若是有心,不管什么罪名,想小就能小的,你说对么?” 江楚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杨柳月这话听着确实挺客气的,但是江楚寒并不傻,想小就能小的意思就是不管什么罪名,若是有心,那么想把那罪名放大,自然也是易如反掌的! “杨小姐!”江楚寒心头一震,立刻起身向杨柳月一作揖,沉声道:“苏老爷来栖霞城上任怕也是没多久吧,那县衙门年久失修,也不知道您二位住不住的习惯,不如由小可出些钱财,把那府衙给修缮一下如何?” “咯咯!”杨柳月楞了一下后,uu看书 .ukansh 当既笑了起来道:“江公子,你这可是赤x裸的贿赂啊!” 江楚寒不由得顿时一噎。 “江公子!”杨柳月笑了一会,看着江楚寒笑道:“你觉得我可缺那些黄白之物么?” 杨柳月这么一说,江楚寒也忽然回过味来,苏县令虽然愚了点儿,但很明显不算贪官,要不然走马上任后,必然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烧起一波苛捐杂税,先捞上一大笔,江家在当地也算豪绅,没理由会不知道。在江楚寒的潜意识里,杨柳月绝不会只是单单的请自己赴这道宴席这样简单而已。 想到这里,江楚寒有些糊涂。杨柳月似乎有些醉了,瞧着眼前的这个面白如玉的公子哥儿,杨柳月只觉得心花都要荡漾开了。 酒是催情之物,杨柳月只觉得身体里的某个部位已然有些湿润了,心跳也开始急剧加速,胸口似乎正有着什么东西压着似得,放不开也拿不下。 “江公子!”江楚寒正正思索着,杨柳月却是突然的靠了上来,红唇开合,轻吐香兰,竟是挪了个位置坐到了自己的边上,那双藕臂撑着桌面也是朝着江楚寒依来,说话间,那吞吐的热气都会喷在江楚寒的脸上,顿时也把江楚寒给惊了一下,赶紧想要起身,却是被杨柳月一把搭住了手腕。 “江公子就这么怕我么?”杨柳月伸出食指,用那指甲在江楚寒的手背上轻轻的刮着,轻笑道:“其实那案子可大可小,江公子也勿过于担心了,且放下心来便是了。” 第四十三章 挑逗江楚寒 婉拒杨柳月 杨柳月一边说着,一边却也是依的更近,似乎也很热衷于吐纳热气,挑逗江楚寒,片刻的功夫,江楚寒就感觉到自己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怎么?江公子很热么?其实奴家也有些热哩!”杨柳月轻笑着,半醉半醒地靠在江楚寒的胸口,醉态万分,魅色十足地呢喃道:“打从前些日子起,奴家从门缝里瞧见江公子时,一颗心儿也早就飞了起来呢。” 被杨柳月这么一挑逗,身体里的某个部位正在蓬勃壮大,江楚寒喉头干涩,两眼呆滞,一股股冷汗正顺着江楚寒的额头往下流,胸前的这个美妇人此刻就半依着躺在自己的胸前,一股股的幽香正不停地钻进江楚寒的鼻子里,搔的江楚寒心头无比的酥痒,骤逢此变,江楚寒竟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了。 杨柳月笑*的取了随身的锦帕,帮江楚寒擦去额前的汗水,身体自是又贴近几分,绝美的脸蛋微微一垂,那脸上却只是薄施粉黛,仔细一看,江楚寒才发现这杨柳月样貌却是着实的不差,那一直细眯着的秋水明眸此刻也是微微张开,透着一股妩媚和勾魂,再往下去看去,胸口的衣带渐宽,却是一片如同凝滞般的白皙! 耳鬓厮磨,胸腹相贴,江楚寒一下子就觉得呼吸沉重起来! “苏夫人……” “不是说好不喊苏夫人的么!”杨柳月的手指慢慢的朝着江楚寒胸口滑去,轻吐着热气喷在江楚寒脸上道:“叫我柳月!” 杨柳月的那个部位更加湿润了,兰花般绝美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江楚寒的脸庞,杨柳月娇喘着吐息如兰,胸口那股闷热愈发地荡漾开了,杨柳月此刻只想要江楚寒,要江楚寒帮着自己打开身体里的那扇门。 “还是杨小姐吧!”江楚寒使劲地咽了口口水,整个身体动也不敢动,逆着全身上下带来的那阵如同电击般的感觉,硬着头皮道:“若是苏县令知道了,小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咯咯,只怪我家那位不顶用啊。”杨柳月吃吃地笑着,越发地抚媚起来,樱桃般红润的小嘴轻轻地附上江楚寒的耳边,然后,一只香舌伸了出来,轻轻地在江楚寒的耳边*着,江楚寒的大脑瞬间如同雷击一般,一丝又酥又痒,勾人心魄的的感觉立即浮上江楚寒的全身,只听杨柳月迷醉的声音在江楚寒耳畔响起:“江公子,奴家可还未与他行过夫妻之礼呢。” 没有圆过房!杨柳月从未与苏毅圆过房!江楚寒不由的一声惊颤,就在江楚寒惊颤间,杨柳月的小香舌早已滑过江楚寒的耳边,抚媚一笑道:“江公子不必怕他,就算我家相公知道了又能怎样?奴家此刻只想和江公子一起快活一下,哪怕只有这么一次。” 杨柳月伸出手指,在江楚寒的脸上轻轻掠过,那指甲轻轻的刮着,江楚寒顿时感觉到一阵酥痒慢慢的传遍全身,身体也开始躁热起来,有种兽血沸腾的冲动,而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杨柳月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不,与其说是坐,还不如说是瘫在自己的身上更确切。 那纤细的腰枝盈盈一握,整具身体都仿佛柔若无骨似的,江楚寒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因为不管怎么动,两人的身体都会摩擦着,刺激着对方的神经,更要命的是那小腹下那高耸卉起的丘陵,隔着那薄薄的布料顶着江楚寒的下方,还有那胸口的柔软,也是不断的刺激着江楚寒,杨柳月内里穿的是亵衣,那贴在一切的感觉,完全就如同没有衣物一般,江楚寒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那发硬的小樱桃。 “杨小姐……”江楚寒喘着哼了一声,却是立刻被杨柳月用两根手指给悄然的堵上了。 两条修长的美腿也是第一时间盘到了腰间,如同藤蔓盘树似的挂在那里,纤纤玉手紧紧的勾着江楚寒的脖子,杨柳月的两颊也是因为紧密的贴幅,显出如痴如梦的晕红,那双灵动的眼睛带着丝丝的媚气,深深的勾着人的魂儿! 江楚寒顿时又种忍不住的冲动,极力的克制自己,身体却因为用力而略微有些颤抖,而在江楚寒竭力克制的时候,uu看书 ww.uukashu.cm杨柳月竟是把手悄然的伸进了江楚寒的衣服里,轻轻的按在他的胸口! 冰冰的,凉凉的…… 杨柳月并不是那种动情后身体会发热的体质,相反的,会变的有些冰凉和颤抖,而江楚寒却是全身火热的,那一冰一热的肌肤贴在一起后,更是挑逗着江楚寒的无边欲望,让江楚寒有种当场就提枪上马,把杨柳月按在身下遨游天地的冲动! 冷静,一定要冷静!仅存的一点理智了! 我江楚寒可还是个雏啊!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怎么能够就这样毁了呢!江楚寒在心里大声地呐喊着! “呼吁!”深吸了口气,江楚寒用牙齿轻咬了下舌尖,用刺痛把自己的欲念给压了下去,果断的突然抽身而走,退了两步,恭身站在一边垂首道:“还请杨小姐自重!” “自重?”杨柳月楞了楞,回过神后竟也不生气,反笑道:“你就不怕江家不保?” 江楚寒皱了皱眉,还是咬牙道:“与夫人亲热,小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秦淮公子怎么突然性格变了?”杨柳月这时也清醒了过来,拍了拍手笑道。双颊桃红依在,随意的从头上摘下一根玉簪子放在桌上,媚态十足地道:“坊间传言,秦淮公子形大如马,奴家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根簪子江公子且收好,若是想通了再来找奴家,可记清楚了,是找奴家,而非我家老爷!” “这……” “来人,回府!” 第四十四章 柳月碰钉子 邱枫显才能 杨柳月说完之后,也就不再给江楚寒说下去的机会了,而是冲着小玉儿一挥手,小玉儿顿时会意的站在亭外一声口哨,片刻后,便是一台轿子被抬着,摇晃着落到亭外,杨柳月颇有深意的回望了江楚寒一眼笑道:“别忘了,奴家可还等着你呢!” 说完后也不等江楚寒有机会答话,便立即钻入轿内,很快的就消失在山道之间! 与此同时,江楚寒也可以感受那本来隐藏起来的那群高手一瞬间也消失的空荡荡了! 杨柳月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护着,来头着实不小啊! 江楚寒想了想,低下头隔着裤子看了看自己的小弟弟,形大如马,有么?江楚寒有些疑惑地想道。 此时此刻,江楚寒突然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事,怕是麻烦大了! 要说杨柳月迷上自己了,江楚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头一回见面,她就看上自己了?还是杨柳月本就是个招蜂引蝶的荡妇?江楚寒现在就算是用脚指头也能想的出来,杨柳月命身边的丫环小玉儿引自己去水月亭,事实上早就是布置好了的要勾引自己。 杨柳月自从那一次悄悄地隔着门缝偷看江楚寒,见到江楚寒翩翩风度后,早已是心花荡漾,一颗心思早就飞了出去,恨不得当即就抱着江楚寒的身体飞上绣塌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一撮而就成就一双花好月圆的美事,可出乎杨柳月意料的是,江楚寒竟然不为所动,也在无意中引发了杨柳月的好胜之心。 杨柳月自问美貌绝不比任何女子逊色半分,有多少翩翩公子争着抢着要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可是第一次主动出手勾引男人,竟然就被江楚寒给拒绝了,杨柳月一阵气恼,一想起江楚寒,心里就犹如千百只蚂蚁一样在骚动着杨柳月的心,杨柳月出嫁的早,刚满双十年华,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刻,苏县令长的不仅又胖又丑,还夜夜不举,谁家的年轻女孩能守得住这样的活寡? 杨柳月的美貌,早在临安未出阁时就声名鹊起,当初下嫁给苏毅这个又胖又老的胖子后,无数风流士子还曾暗地里为杨柳月无比惋惜。 随苏毅一起来到栖霞上任后,更是出落的清水芙蓉,犹如红尘中的一朵奇葩,引得无数男人为之癫狂,争着抢着做梦也想一亲这位县令夫人的芳泽,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钉子? 杨柳月暗生闷气的同时也下定了心思,一定要把江楚寒勾上自己的床,否则难解我杨柳月心头之气! 事实上,江楚寒长的不仅不丑,还是个标准的美男子,良好的修养使得江楚寒看起来风度翩翩,颇有气质。女人皆爱翩公子,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的闺秀,又或者青楼歌坊里的名妓,对于风度偏偏的公子哥从来都是一见倾心,历史上才会传出许多名流千古的红粉佳话,更何况是江楚寒这样的标准美男子了,否则,从前的秦淮公子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扬名这整个应天府? 江楚寒一边嘀咕,一边坐了马车回城,思索着要不要去找吴孟明探探口风,但半柱香后才苦笑着大骂自己太傻,那吴孟明弄的比鬼还神秘,每次都是他找自己,眼下就算知道他在栖霞城内,可自己上哪找人家去? 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切也只有等先回家再说了。进了江府大门,江楚寒就发现跟前身影一闪,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邱枫回来了,满头大汗,看起来也是颇为焦急! “起来吧,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跪着!”江楚寒扶起邱枫道:“什么事如此焦急?” 邱枫被江楚寒一扶,咧开大嘴笑了笑,抹了把汗,压着声音道:“少爷,吩咐小的那件事情,小的已经办妥当了。” 江楚寒顿时眼睛一亮,面带喜色道:“人在哪儿?” 邱枫压低声音道:“就在城外十里的一处破庙里。” “可有人发现?”江楚寒一脸严肃地问道。 “绝对没有。”邱枫沉声继续道,“小的自问做的很隐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很好!”江楚寒哈哈一笑,赞许地看着正满头大汗,却依然不亢不卑的邱枫,拍了拍邱枫的肩膀,轻声道:“这件事,你办的很好。”瞧了瞧四下无人,uu看书uukanshu.om 江楚寒这才沉声道:“切记,此事一定要严加保密。我们现在就出城,我也该去见见那位苦主了。” “是!”邱枫应了一声,便抢在前头带路,引江楚寒而去! 之后发生的一切,也显现出邱枫的小心谨慎和超出常人的能力! 引了江楚寒从后门而出后,在三班衙役的注视下,马车已经是早早的备齐了,只是待江楚寒进了马车后,邱枫却是没有先带着江楚寒出城,而是去了一间叫满月楼的酒楼,这本就是江家产业之一,江楚寒前脚进了酒楼,后脚便从酒楼的后门出来了,那马车自然也是换了,然后接着到了城门,邱枫很机敏的塞了一贯钱给那守卫,自然连车帘都没揭,直接的放行而过,等到了城外,邱枫却也早早的备好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车夫,江楚寒继续换了车,去那破庙,而那原先出城的那马车,自然是由那车夫驾着四处溜达去了。 “此人还是有些才能的,可堪一用!” 江楚寒坐在车里微闭着眼睛暗自思索道,此时也对邱枫的办事能力给予非常的肯定,同时也高看了一眼。即便是有心人,此刻怕也只当江楚寒还在满月楼吃饭,即便知道那是江家产业,猜到江楚寒偷偷离开,还出城了,最多也只能跟到那辆原来的马车而已,这一来一回的换了两趟车,几乎想要再跟踪就无甚可能了,何况邱枫还很聪明的挑选了那种驿站的马车提前放置在门外,这种驿站马车的造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想辨认就更困难了。 第四十五章 城外破庙里 公子会秀才 邱枫虽出自市井之徒,但对自己也的确忠心耿耿,有能力的人就不该遭到埋没的,就怕是没有能力! 思绪着,邱枫却是已经带着江楚寒到了那城外十里的破庙! 说起眼前的这间破庙,当地还一直流传着一个骇人的传说。 庙里供的财神爷,前些年不说香火丰盛,勉强也还凑合,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主持着,后来有一个商人生意败落变的一贫如洗,妻离子散,那商人本是这庙里的常客,也不知是想不开还是对财神爷心生怨恨,一时半会想不开,那商人便大半夜的跑来庙里,吊了根麻绳,两腿一瞪双眼一翻,就这样含恨自尽了。 说起来死了个人而已,并不会太过影响庙里的香火,可偏偏那商人吊死后不满一月,那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在某天夜里就突然暴毙了,官府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这事顿时就神神鬼鬼的传开了,说是这庙被恶鬼缠了,也就在没人敢来,直到荒废,路过此地并且知道内情的人也是绝对不敢靠近的!况且从外面看,庙里面阴森森的毫无人气,就连胆大的外地人路过时见了庙里的阴森鬼气也绝不敢入内。 江楚寒来自前世,自然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之说,暗赞了一声邱枫办事精明,挑了这么一处好地方。而邱枫一看江楚寒面无怒色,也是心中一松,本来还担心江楚寒对此颇有忌讳,眼下见江楚寒一切正常,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进入那间阴气森森的庙后,邱枫便从那泥神象后拖出一个人,手脚都被绑了,嘴里还塞着破布,头上缠着一圈白布,隐隐还透着血迹,而看清那人相貌,竟是在公堂上状告李二娘的酸秀才钟一平! “邱枫!”江楚寒沉声一喝道:“不是让你去请人么,哪怕是绑也可以,你们那么些人还需要用打晕的招数么?” 邱枫顿时显得有些委屈:“少爷吩咐小的不敢忘,可这事委实不赖小的,这伤可不是我打的啊!” “嗯?”江楚寒不由一愣,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邱枫一点头,思索了一下,仔细道:“少爷吩咐小的后,小的便从街面上找了些地痞流氓到处寻找这个酸秀才,一直到今日少爷出门后,便有人来说消息,说是秀才出现在城门口,然后我就立马也跟出城了,哪想到这酸秀才也着实是个倒霉蛋,不知道惹怒了哪路神仙,竟然半路被人给打晕了,装了袋儿准备丢进河里弄死,我赶到的时候已是晚了一步,只得跳进河里把他给捞了出来,然后带来此地,那衣服还是我喊人给换的,伤也是我喊人从附近的乡里请来的游方大夫给治的。” “案子未结,他好好的离城做什么?”江楚寒想了想道:“暗地里下黑手的是什么人,看着像是附近的野匪么?” “这小的不太好说。”邱枫挠挠头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盯人的人也就是一群地痞流氓,他们的眼力不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楚寒点点头道:“先把他唤醒,我有话要问他。” 邱枫点了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瓶子,在钟一平的鼻子下放了放,那瓶子里装的是臭香,一般都是拿来解迷药用的,钟一平只是晕过去了,时间也不短,身体一抖,立刻就醒了过来! 钟一平正迷迷糊糊间,朦胧间似乎眼前正站着两个人影,过了好一会才完全醒来,一见江楚寒和邱枫站在自己面前,顿时一脸惊恐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做什么?” 钟一平拼命地挣脱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早就被绑了起来,颤声道:“我没有钱的,钱全部都在包袱里,你们要就拿去,我不会去报官的,不要谋财害命啊!” 江楚寒沉声道:“给他松绑。”随即冲钟一平微微一笑,uu看书.uuansh和颜悦色地道:“钟兄弟别怕,我不是截道的野匪,我只是想问钟兄弟你一些事情!” 钟一平舔了舔嘴唇没搭话,江楚寒也不急着催,待邱枫手脚麻利地给钟一平松了绑以后,钟一平活动了一下全身麻木了的四肢,江楚寒看着钟一平的双眼,不由得问道:“不知钟兄弟你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差点就要被人丢进河里淹死。” 活动了半晌,麻木的四肢才渐渐恢复了些,钟一平瞧了瞧邱枫,又瞧了瞧江楚寒,小心翼翼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江楚寒有些尴尬的一摸鼻子道:“我姓江,名楚寒,你恐怕没听过我,但那九秀楼却是我江家的产业!” “是你!”钟一平一楞,随即立刻破口大骂道:“拐卖人口,*良为娼,丧尽天良,你做这些缺德的事情也不怕遭报应……” “我……” “你什么……”江楚寒话没说完,便又是被钟一平打断道:“你害我妻离子散,你会遭报应的,迟早被雷劈死,不得好死……” 面对钟一平的破口大骂,江楚寒也算早有预料,只是钟一平这番骂法,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 “吵什么吵,你这死秀才,信不信大爷我修理你!”邱枫不由的怒道。 江楚寒摆了摆手,示意邱枫安静下来,沉声道:“我真的没有恶意,而且我也只是想跟你聊几句而已,你又何必如此?” 第四十六章 1平出怒言 楚寒陷僵局 “哼!”钟一平不屑的哼道:“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钟一平哼哧哼哧歪过头去,想了想猛然惊道:“难道路上想杀我的那群人,就是你们指使的么!” 想了想,钟一平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冷笑:“想先营造出杀我灭口的假象,然后再假意救我想让我感激你们,从而让我自己主动去销了这个案子?哈哈,你们这些人好狠毒的心机啊,我钟一平可不会上这个当!” 钟一平不停地冷笑着,看的江楚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个酸秀才,脑袋都是榆木疙瘩么? “聊聊你娘子吧。”江楚寒叹了口气,无奈道:“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非我江家所为,而且眼下还未定案,你的娘子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害的我妻离子散!”钟一平歇斯底里的吼着,随即整个人又萎顿下来,似哭似笑的道:“三百两啊,三百两啊,青梅竹马,从小长大的情分竟然只值三百两,哈哈哈哈哈!” 江楚寒皱眉道:“怎么回事?” 邱枫嘿嘿一笑,古怪地说道:“少爷,这事我知道,九秀楼虽然被封了,他那娘子也救出来了,可惜,这女人也确实够贱的,竟然不跟这酸秀才回乡,而是要跟着一个富商去当小妾,那三百两怕是给他的赔偿费用吧,哼,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本来就是荡妇!” 江楚寒思索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邱枫冷嘲热讽的一句话气的钟一平不由大怒,钟一平情绪本就不稳定,邱枫那么一刺激后,眼眶一红了,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勃然大怒道:“我......我跟你们拼了!” 钟一平怒气勃发,把一切的罪责早都归咎到江楚寒的身上了,硬生生的拿脚朝着地面一蹬,然后整个人就朝着江楚寒撞了过来,就要与江楚寒同归于尽! “哼!”秦淮公子这身体虽然沉迷酒色已久,身体素质着实不怎么样,但江楚寒前世的身手仍在,面对钟一平突如其来的发难,江楚寒忽然猛地一闪身,钟一平猛地一扑空,整个身体立即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只听“轰”地一声,钟一平整个人如同散架了一般,龇牙咧嘴的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 邱枫心里猛地一惊,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反应!少爷什么时候开始拥有了这么好的身手? “邱枫,走吧!”江楚寒看着还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的钟一平,叹了口气,道:“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呆着,每日吃喝自会给你送来。但如果你想从这里离开,也没有人会拦着你,这次我们可以救了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后,也不管钟一平有没有听进去,江楚寒在也不看钟一平,头也不回,一跨步走出了那间破庙,邱枫紧跟其后,小声地追问道:“少爷,就这么把钟一平丢在这了?这死秀才万一要是又跑去县衙里告我们谋财害命的话......” “不用管他。”江楚寒摇了摇头:“这种人成不了什么气候,只会到处乱咬人,他要告就告,我不怕他。” 邱枫点了点头,随即加快步伐跟上江楚寒,上了马车后就打算驾车回城。 坐上马车后,江楚寒的眉毛已然深深地锁起来,这真是个酸秀才,一想到钟一平,江楚寒不由的冷冷一哼,本只想心平静气的和他谈一谈,问一问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没想到钟一平实在太不通情理,难怪他老婆要跟人跑了,就算是考取了功名当上了官,迟早也会成为老百姓的一大祸害,江楚寒在心里暗暗腹诽道。 只是,要杀钟一平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一丝疑虑忽然浮上江楚寒的心头,为什么要杀钟一平,杀钟一平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只是刚一想到那位富商,江楚寒立即摇了摇头,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从行动上看,钟一平已然不再打算追究自己的老婆当了别人小妾的事实,u看书ww.uukashu收下了对方给的三百两纹银准备回乡。那么,那位富商就不可能存在要杀死钟一平的动机。从江楚寒前世所得来的丰富的刑侦经验来看,动机,才是一切的源头! 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的有些烦躁,掀开布帘子,只见眼前的一片荒郊野岭显得无比的荒凉,搅的江楚寒更加烦躁起来,索性拉上布帘子,不再看眼前的景色。 现在,江楚寒的调查已然陷入了僵局,江楚寒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感觉,这件事,绝不是那么巧合!勾结野匪乃是大罪,罪当抄家问斩,株连九族,江府牵涉其中,杨柳月若真为了苏毅不久之后的吏部考核能够顺利评优,一定会断死了这件案子,绝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翻案的机会的! 在水月亭里,杨柳月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无比暧昧,隐隐透露出的意思,只要江楚寒愿意献身与她,杨柳月就一定会放江府一条生路,绝不深查追究。 可是,江楚寒从心底里就排斥这种行为,甚至非常的厌恶,假若江楚寒真的以牺牲自己的色相去迎合讨好杨柳月,以乞求放过江府一马,那么就是不打自招,从此就被人揪住了一条小辫子,即便江府真的无罪,也是成了有罪了。这种不打自招傻事,江楚寒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只是,在江楚寒心里,这一条一条的线索,这一件件事情的发生,如同千丝万缕一般缠绕在江楚寒的心头,怎么解也解不开,怎么理也理不顺。那么,解开这一切缘由的绳头,究竟在哪里? 第四十七章 楚寒欲探监 先有探监人 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寻找钟一平是江楚寒在下定决心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以后所挥出的第一招,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已算是彻底的失败了。那么,下一步,江楚寒究竟又该怎么办才好? 邱枫驾着的马车正无比欢快地跑在这条荒凉的小路上,坐在马车里的江楚寒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掀布帘子,对正架着马车的邱枫沉声道:“回城换了马车以后,先不要回府。” “是!少爷!”正驾着马车,浑身凸显出一身强壮肌肉的邱枫响亮地答道,双手握着的疆绳不由的放松了几分:“那么少爷,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只见正坐在马车里的那个少年此刻脸上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接下来么,我们去县衙,去找熊捕头,请熊捕头给我们帮忙。” “是!”正驾着马车的邱枫响亮一喝,抓着缰绳的双手忽然猛然用力,正在疾跑中的马儿猛地一声嘶鸣,两条前腿向天扬起一阵黄沙,尘烟滚滚,一骑当前,飞快地向着栖霞城的方向奔去。 一丝微微的亮光透进这黑暗的大牢里,李二娘微微张开着嘴,贪婪地呼吸着这最后的一丝清新的空气。这已经是李二娘被关进大牢里的第二十天了。 这个昔日里一身姹紫嫣红,衣着光鲜,涂红抹绿,游走与各种男人间的老鸨,此刻头发披散,神形憔悴,枯瘦的双手上满是皱纹,呆滞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昔日的风采。 这只是一个老婆子,一个犯妇。李二娘浑身血迹斑斑,前些日子县衙大堂上,那几十个板子落下时,李二娘的命险些都被这一顿板子给打没了,李二娘的双腿已经在那一次行刑中被打断了。呼吸够新鲜空气以后,李二娘慢慢用双手往前爬着,挣扎要去取放在牢门口的那碗馊了的白米饭。 李二娘被关进大牢二十天了,这二十天里,从未有过任何人前来探监,也没有任何班头押差前来提审自己过堂问话,有的只有一位公人,在关着李二娘的牢门口轻轻地放下一晚馊了米饭,然后又不声不响的离去了。 这二十天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跟李二娘说过一句话,这二十天里,李二娘也没有洗过一次澡,每天吃完碗里的那一点馊饭以后,李二娘就蜷缩在那一堆潮湿发霉的稻草里,静静的睡下了,偶尔还会钻出几只小老鼠撕咬李二娘的头皮,李二娘的身上已经被那些小老鼠咬出好几个伤口了。 没有人能想到,这二十天里,李二娘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李二娘艰难地爬向牢门口,她每天只有这么一碗饭,用来爬行的双手也早已磨烂了,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导致伤口发炎溃烂,李二娘的手上早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了。 忍着钻心的疼痛,李二娘终于爬到了牢门口,就在李二娘颤颤巍巍地伸出她那只满是脓包的伤口时,忽然,一个人拿走了那碗让李二娘充满了对生的希望的米饭。 李二娘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隐藏在那一丛杂乱的头发下的双眼赫然看见的是一位白衣公子,正站在李二娘的面前,正冷冷地冲自己笑着。 李二娘顿时浑身一哆嗦,惊骇着看着眼前的这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的面部完全隐藏在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那俊美的脸部被这昏暗的光线完全包裹了起来,显得有些神秘。 “李二娘,好久不见了。”那白衣公子冷冷一笑,一双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李二娘浑身一激灵,努力从嗓子眼里想要说什么似的,可是嘴里咕噜了半天,也只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救你出去,是么?”那白衣公子冷道。 李二娘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点了点头,一脸渴求地看着白衣公子,一双昏花的老眼里充满了对生的留恋与希望。 “我很想救你出去。”白衣公子微微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中似乎充满了无奈:“只是,你认为,你从前做下了那么多的大事,堂会里的那些人还会留你一条性命么?他们现在可巴不得要你死呢。uu看书ww.uansucm ” 李二娘顿时一脸惊恐,拼命地抓住白衣公子的衣襟,惊慌地望着白衣公子,嘴巴里发出着呜呜的声音,似乎是急切的想要诉说什么,一双布满了鲜血的手紧紧地抓住白衣公子的衣襟,殷虹的鲜血顺着布满了脓疮和伤口的双手,沾在了白衣公子的衣襟上。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鲜血。”白衣公子皱了皱眉头,“所以,我基本上很少亲手杀死一个人。但是这一次是个例外。” 顿了顿,白衣公子看着李二娘她那双浑浊的两眼微微一笑道:“把你弄哑了可不是我的意思,说起来,你我的交情还是不错的,我也不想你死,可是,堂会里的那些家伙偏要我来弄死你,所以,等你变成鬼以后,也别来找我,要找,就去找那些下命令要杀你的那些人去吧。” 李二娘呜咽地还想说什么,白衣公子身形轻轻一闪,挣开了李二娘那双满是皱纹的双手,一束微光照耀在白衣公子的脸上,李二娘无力地趴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白衣公子,一张熟悉的脸印入李二娘的眼中,眼前这位白衣公子,赫然就是当日那突然出现在公堂之上的徐文广! 徐文广轻轻地从衣服的夹层里拿出一束白绫,淡淡地道:“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鲜血,所以,把你缢死才是最适合我的。” 徐文广轻轻地将手中那块白的刺眼的白绫一层一层的绕在正拼命挣扎着的李二娘的脖子上,轻轻地道:“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你不死,有些人就睡不着。” 第四十八章 李2娘遇害 熊捕头为难 徐文广抓住白绫,双手开始一点点的用劲,一边继续说道:“投胎以后,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了。李二娘,我徐文广在这里祝你……” 徐文广的双手忽然猛地一用力,嘿嘿狂笑着,一双俊美的眼睛霎时间变的无比狰狞,李二娘拼命地挣扎着,被白绫溢着的脖子瞬间变的一片窒息,霎时间心跳急剧加快,李二娘两只形如枯槁的双手在半空中不断挥舞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凸出的两颗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因为窒息而导致的脸庞已严重变形,李二娘披散着头发不断地呜咽着,那阵阵的哀声如同来自地狱里的厉鬼一般,惊恐的眼神霎时间变的无比的怨毒,两腿疯狂地猛蹬着,眼珠微微翻白,脸色变的乌青。 徐文广那扭曲的表情此刻无比的残忍,一脸疯狂地狂笑着:“李二娘,一!路!走!好!” 李二娘疯狂地挣扎着,徐文广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最后,李二娘猛地一咽,鬼哭狼嚎般哀鸣一声,慢慢地停止了挣扎,怨毒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这黑漆漆的牢房,那双怨毒的双眼怎么闭也闭不起来,竟然是死不瞑目。 ******江楚寒进了栖霞城换乘了马车以后,径自飞奔县衙大牢,路上一路颠簸,马车飞奔在这高矮不齐的青砖石路面上,江楚寒只觉的胸口忽然一阵隐隐的慌乱,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江楚寒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至于为什么会感到慌乱,江楚寒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江楚寒从心底里隐隐感到了似乎有着什么不祥的事情正在发生,才让江楚寒觉得无比的慌乱和烦躁,这种感觉在江楚寒前世身为刑警时,只发生过一次,而就在那一次,江楚寒的一位战友倒在了毒枭的子弹之下,脑袋被子弹打穿了一个大洞,血迹模糊,江楚寒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自己的身旁,血流满地。 而现在,这种不祥的感觉又再一次浮现在江楚寒的心里,江楚寒现在只想立即去县衙,去见熊捕头,一颗心已快从胸膛里跳了出来,这种急躁的心情使得江楚寒坐立不安,如坐针毯。 邱枫驾着马车一路飞奔,欢快的马车行使在这诺大的栖霞城里,扬起片片尘灰。 明时邢律极严,知县就如同后世的公安局长,同时身兼数职,能抓人,也能揍人,但是只有收监的权利,没有问斩的权利,而砍头的手续也需要先报到州里,再由州里报到京城,最后再由京城报到大理寺,然后统一问斩! 明时的律法虽然很完善,但明穆宗临终前留下遗诏,启用张居正等改革派实施“一条鞭法”和“考成法”,使得连年战争导致贫困积弱的大明朝渐渐恢复了国力,走上了富国强民的道路。 但到了明熹宗这一朝,专好享乐,对朝政毫无兴趣,朝廷政务都交给了魏忠贤等宦官打理,悬秤卖官,买卖功名,整个朝堂的风气直转而下,正直之人皆被仗刑流放千里,或贬官回乡,专事奉承的小人则官居要职,圣眷日益渐浓。除了砍头,其他的罪名都可改刑,充军可改流放,流放可改杖责。 明熹宗朱由校生活糜烂不问朝政,朝堂里奸臣当道欺上瞒下,带动整个社会风气也直转而下,只要有钱便可好办事,这千疮百孔的大明朝早已是风雨飘摇,糜烂的社会风气充斥着这诺大的以商兴国的礼仪之邦,此时早已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催残了。 一辆乌黑色的马车停在县衙门口,江楚寒掀开布帘子,一闪身跳下车,对门口守卫的衙役抱了抱拳,笑道:“小可江楚寒,想求见熊文灿熊捕头,还望几位大人通传一下。” “江公子?”秦淮公子花名传遍整个栖霞城,如雷贯耳,又连番陷入纠结野匪的官司中,守卫在门口的衙役面色一紧,不由问道:“敢问江公子,找我们熊大哥什么事?” 看衙门面色不渝,站在江楚寒身后的邱枫连忙从腰间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塞进那衙役的怀里。uu看书ukanshu.co 那衙役轻轻地垫了垫重量,立即笑逐颜开:“江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喊熊大哥。” 那衙役只是刚进去还没一会,只听一个爽朗的笑声从县衙里传来:“原来是我江兄弟来了,还用的着通报么?直接进去找我就是了。” 江楚寒轻轻地皱了皱眉,脸上表情却不置可否,微微笑道:“熊大哥,我江楚寒来看你来了。”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踏步从县衙里走了出来,哈哈一笑,亲热地挽起江楚寒的双手道:“哥哥正想找你喝一杯呢,快快进去,和哥哥我一起开怀畅饮一杯。” 江楚寒不露痕迹地抽回手,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事情紧急,请熊大哥借一步说话。” “哦?”熊捕头眉毛弯了弯,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和江楚寒一起向远处走了几步后,瞧了瞧四下无人,熊捕头这才紧张地沉声道:“兄弟究竟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跑来找我。” “我想探监,还望熊大哥帮个忙通融一下。” “探监?”熊捕头愣了愣,压着声音道:“可是想探那九秀楼的人?” 江楚寒点点头道:“不瞒熊大哥,小弟想找李二娘问一问话!” “这怕是不好办!”熊捕头沉思了许久,摇了摇头道:“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夫人早已下了命令,没有夫人的手令,这段日子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大牢探监,尤其是九秀楼的人,而且还是亲自找你哥哥我吩咐过的。” 第四十九章 钱当开门砖 绫是至死物 江楚寒心中一惊,急忙俯身道:“还请哥哥帮我想想办法。” “这......”熊捕头踌躇了一下,想了想,忽然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一咬牙道:“兄弟,你这就跟我去大牢,但是这件事,兄弟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我老熊的饭碗铁定就不保了。” 江楚寒神色一凛,两手一抱正要下拜,猛然间肩膀上一股大力传来,硬生生的将江楚寒整个身子拉了起来,只见熊捕头一脸微笑地望着江楚寒,爽朗地说道:“兄弟对哥哥好,哥哥自然不会忘记,我老熊绝不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那种人,兄弟尽管放下心来,我这就带兄弟进大牢。” 听了熊捕头的话后,江楚寒心里多少有些感动,但眼下却绝不是大动感情的时刻。江楚寒定了定神,也冲熊捕头微微一笑,道:“多谢哥哥了!” 熊捕头摆了摆手,示意江楚寒跟在自己后面。熊捕头在前面走着,江楚寒带着邱枫紧随其后,不紧不慢地跟在熊捕头后面。 夕阳西落,那一轮血般的殷红彻底浸染了黄昏,让整片天空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却是难得的一片火烧云奇景,江楚寒此时却没有观赏晚霞的兴致。 县衙大牢并不在县衙内,而是在位于栖霞城城西的一处监牢里,熊捕头带着江楚寒和邱枫两人来到大牢门口时,熊捕头立即上前和守卫的衙役亲热地打了个招呼,似乎很熟的样子。 邱枫眼明手快,哪里还用的着江楚寒吩咐,早就抢一步上前,往守卫的每一个衙役怀里又塞过去一锭十两重的银子。 几个衙役顿时摸着银子眉开眼笑,向江楚寒和熊捕头道了声谢,身形一闪,放开了一条路。 熊捕头冲那几个衙役微微点了点头,带着江楚寒和邱枫一昂首大跨步走进了大牢里。 大牢里阴暗无比,长长的过道直通深处,两边的墙上挂着的油灯不断地跳动着,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江楚寒这还是第一次进大牢,熊捕头早已是轻车熟路,带着江楚寒和邱枫左拐右拐,每通过一条过道就有一个守卫,前几日早得了熊捕头的传示,一见有陌生人进了大牢,顿时纷纷大吃一惊,当邱枫将一枚十两重的银子塞进那些守卫的怀里时,那些守卫也顿时纷纷笑逐颜开。既然有了银子,也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何况还是熊捕头带进来的人。 三人一路几乎畅行无阻,几乎每过一道关口都要塞上一、两碇银子,看的江楚寒不禁连连摇头,这世道,没有银子可真是寸步难行,就这一路下去,江楚寒粗略地算了一下,也将近花了有三百两左右的银子了,这可顶的上一户百姓许多年的用度了。 关押九秀楼一案的所有人犯被关押在县衙大牢的最里端,越往里走,压在江楚寒身上的那一种刺骨的寒意就越发的浓厚,刺骨的凉气渗入江楚寒的身上,江楚寒不由的感到了丝丝彻骨的寒意,心中那隐隐约约的不祥感也越来越浓,压的江楚寒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打开最后一扇大门,熊捕头指着一扇阴冷的牢门,沉声道:“那里就是九秀楼一案里,关押李二娘的牢房所在。” 熊捕头继续领着江楚寒走了过去,一边紧张地说道:“时间要快,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我老熊可就麻烦大了。什么!”话音未落,熊捕头猛地一声惊叫,江楚寒向牢房里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一身冷汗瞬时顺着瞬间发凉的脊背流了下来。 只见牢门大开,天花板上,那一圈白绫垂落,李二娘的身体整个都耷拉在那里,眼窝深陷着,使得那暴起的眼珠更加的突兀而恐怖,死死的盯着眼前正一脸惊愕的三个人,刺激着众人不由浑身忽然竖起了一身寒毛! 凉风,拂过……白绫微微地有些晃动! 伴随着那早已凉透了的尸体,还有那因为脖子上仰而露出半截的腥红舌头,那么左右摇摆的晃动着,阴冷而森然的气息在这一瞬间朝着四周弥漫,牢房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形同厉鬼般的李二娘脖子上缠着一袭白绫,阴森地吊在屋顶,一双恐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江楚寒,一身阴森鬼冷的气息摄的江楚寒和熊捕头邱枫三人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回事?怎么人犯死了?她从哪来的白绫?你们谁给她的?”熊捕头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顿时犹如一头恼怒的狮子,惊骇地咆哮起来,这一声咆哮立即惊动了正在不远处守卫的衙役,纷纷急忙赶了过来,看着李二娘的惨死之状,几个衙役登时一个个额头上直冒冷汗,惊骇地看着熊捕头。u看书 ww.uuanshu.cm 熊捕头雷霆大怒,一把抓起一名廋小的衙役大怒道:“人犯怎么会死了?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吃的?”怒气冲天地将那名衙役随手一推,紧盯着在场的所有衙役怒道:“查!他娘的都给老子去查!究竟是谁他娘的给了人犯那束白绫,究竟又有谁来过这里?都给老子去查!否则老子就叫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熊捕头雷霆震怒的同时,两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远远地冲熊捕头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九秀楼一案被关押的那几个野匪全都死了!” 江楚寒和熊捕头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所有的人犯同时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捕头顿时暴跳如雷,手一甩几个耳光子重重地打在了几个衙役的脸上,大吼道:“所有人犯都死了,他娘的你们这么多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查,现在就去查!集合所有人,一个也不能漏!这一次你们连同老子在内,一个个就等着迎接夫人的雷霆之怒吧!” ps:熊文灿---百度百科。四川省泸洲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授黄州推官,历礼部主事、郎中,山东左参政、山东右布政使,兵部侍郎、尚书等职。崇祯十年四月,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崇祯十一年五月,文灿仍行前策招抚张献忠、刘国能投降,而张献忠名义上是归顺明朝,实际是向熊文灿催索饷银,屯兵数万于谷城,伺机而动。崇祯十二年五月,张献忠再起,势如破竹,熊文灿因此次抚局失败而被捕入狱,次年被斩。 第五十章 江楚寒查证 杨柳月骂人 熊捕头气急攻心,早就管不着还待在当场的江楚寒,熊捕头猛地一声怒吼,腰间的跨刀猛地一抽,纯亮的刀光在这阴暗的灯光下杀气*人,熊捕头铁青着一脸杀气,带着牢房内的一群衙役疾疾离去。 江楚寒没有随熊捕头一同离去,看着吊死了的李二娘,江楚寒铁青着脸,两手紧握,双肩微微有些发抖。邱枫紧张地小声道:“少爷,我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短短时间内竟然杀掉了这么多人!”江楚寒冷声说道,紧绷着的脸已变的一片铁青,长久以来积压的怒气眼看就要爆发出来,“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究竟又是谁要对付我们江家?” 江楚寒一字一句地说道,浓烈的杀气已充诉了江楚寒的整个胸膛。邱枫心中一惊,依然压低了嗓音小声劝道:“少爷,我们还是快走吧。一会县衙就会来人包围了这里,若是再迟一些的话,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江楚寒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就在江楚寒转身的那一刹那间眼角一瞟,忽然心中一惊,看着牢房里落在地上的一块毫不起眼的东西,不由失声道:“邱枫,快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书房里的烛火微微地跳动着,书房里静悄悄的,那昏暗的烛火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显得有些紧张。熊捕头等人此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因为,掌握着他们饭碗和前途的苏县令的夫人,栖霞城内真正的实权人物杨柳月,此刻就坐在书桌前,一脸怒意地打量着熊捕头等人。 房里静悄悄的,似乎就算是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熊捕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微微地低着头,连稍稍翻眼看一眼杨柳月的勇气也没有,生怕杨柳月会掀起雷霆之怒,立刻就摘了自己的腰刀打发着回家种田。 事发时已是傍晚了,当熊捕头快速召集齐所有的牢门守卫的同时,一边差人飞速去报杨柳月。据回来的兄弟说,杨柳月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和苏县令一起用饭,乍闻巨变,杨柳月震怒之下一把推翻了餐桌,狠狠地将手里的筷子扔到报信的衙役脸上,怒气冲天地道:“让那些杂种统统给我滚到书房来!晚一刻钟立即当作元凶处置,严惩不贷!” 出此巨变,熊捕头和一干衙役的心情本就忐忑不安,好端端的人犯竟然在重重守卫下的县衙大牢里同时死亡!很明显,这几个人犯都是被人杀害的,并且同是九秀楼一案的主要犯人。熊捕头隐隐有一种感觉,凶手可能会为了掩盖某些事实,从而杀人灭口的。 只是,凶手究竟是怎样穿过层层守卫的县衙大牢,到达最里端,然后又是哪里来的钥匙,打开牢门然后突下杀手的? 熊捕头望着自己身边这一干的兄弟,忽然身体微微一颤,一丝凉意浮上熊捕头的心头,刺骨的寒意冷的熊捕头不由的浑身一颤。 这些,都是我老熊交往了多年的老兄弟了啊,即便平日里有些散漫,但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兢兢业业,从没有出过一次岔子,更没有发生过今天这种类似的情况。 但是,若不是有内奸,又有谁可以穿过县衙大牢里这一层层的守卫,从而对那些犯人忽下杀手的呢? 想到这里,熊捕头忽然觉得有些悲哀,眼光在众人面前一个个的扫过,真是人心隔肚皮,即使是相交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完全看透一个人的心思,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到头来,熊捕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连一个真正可信的人也没有。 忽然间想到了江楚寒,熊捕头不由的暗暗替江楚寒捏了把汗,恐怕这件事最终影响的就是陷入九秀楼一案的江楚寒。九秀楼一案的几个主要犯人都已被人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很容易的便让人联想起,江楚寒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主使人。 熊捕头从潜意识里认为,江楚寒,绝对不是这整起案件的幕后主使者。 书房里依然静的可怕,幽暗的烛火发出噼啪的声音,看着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众人,杨柳月的鼻子忽然冷冷一哼。 “你们都是废物么。uu看书 ..co ”杨柳月冷冷地道,那张精美的小脸上此刻早已结起一片寒霜:“犯人竟然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死于非命,你们认为你们可以脱的了干系?” 众人心里顿时一阵紧张,杨柳月越想越气,那只芊芊玉手猛地一拍桌子,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布满了红晕:“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软蛋么!都是没卵子的太监么!你们的卵子哪里去了!都说话!” 第一次听见杨柳月盛怒之下大爆粗口,众人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有几个背后已被吓的渗出了一身冷汗。杨柳月平日里看似温柔,实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前任的几个推官功劳向闻风御史告状的事,众人也皆有耳闻,天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美若天仙的大美人背后的后台究竟是谁? 金师爷正稳稳站在杨柳月的身边,微微闭着眼睛,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心思,落在众人眼里颇有些坐怀不乱、宠辱不惊的感觉,金师爷平日人缘还是相当不错的,也从未在大家面前摆过读书人的架子,为人相当和气。 几个衙役拼命地向金师爷使眼色,希望金师爷可以代为说情,可金师爷像是没看见一般,任着那些个衙役如何向自己使眼色,也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两眼微微一闭,似乎不管己事一般。 几个衙役不由的有些恼火,熊捕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一阵喟然。重要的人犯在那么多守卫的眼皮子底下死于非命,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迎上杨柳月的冲天之怒,为自己说情的。 第五十一章 免责为办案 县令许官职 可是,这件事总要有一个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如同在堂堂县令大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似得,若是没有个了解,这让所有人的脸往哪搁? “回夫人。”熊捕头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说道:“九秀楼一案的所有人犯被人全部弄死在了大牢里,这对我们也是一个警戒。” 杨柳月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那张俏脸道:“你们都出去,熊捕头和金师爷留下。” 那些个衙役一听大喜,看着熊捕头一脸的感激,赶忙一个个的从书房里退了出来,个个惊魂未定,冲着书房的门外向熊捕头竖起了大拇指。 “熊大哥,谢谢你替众兄弟们扛了下来,我小马在这里祝你顺顺利利,一路走好。”一个年轻的衙役叹了口气,转过身迈开八字步一摇一晃浑身轻松地就要往酒馆的方向走去。 只是一瞬间,诺大的书房里就只剩下杨柳月,金师爷和正一脸紧张的熊捕头了。金师爷微微闭着眼,依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杨柳月的手指微微敲打在了桌面上,忽然出声道:“金师爷,你有什么看法?” 金师爷双眼猛然一睁,俯下身子道:“回夫人,学生认为此案蹊跷,并且......”金师爷看了看熊捕头,然后沉声道:“并且,牢房里的看守里,可能有内奸。” “哼,我知道。”杨柳月冷哼一声,熊捕头,金师爷,俨然已成为了杨柳月的智囊班子,这二人都是杨柳月在夺走了苏县令的权柄以后,亲自扶上来的亲信人物。 杨柳月冷冷地道:“熊文灿,出了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 熊捕头心里一凉,还未等他答话,只听杨柳月那冷冷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以后,绝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了,你知道了吗?” 熊捕头心里一惊,过了半晌,忽然脸上露出无比的欢喜之色,猛地呼出一口气,心里像是绽开了一朵花般,浑身一松,大喜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不究之恩!小人熊文灿谢谢夫人不究之恩!” 杨柳月云髻轻摇,一双明目清澈的眼睛里一片冰冷,冷声道:“熊文灿,本夫人现在予以你任免之权,整个县衙大牢里的守卫,由你一人全权清除任免,除了本夫人任何人也不能插手干预,即使是我家相公也不可以插手,所有的人事调动三日内必须做完,你可有把握?” 熊捕头心下一惊,脸上不动声色,俯首道:“小人一定完成任务。” “好!”杨柳月不在纠缠,转过脸冲金师爷道:“现在九秀楼一案由金师爷你全权处理,三班衙役任你调动,你可愿意?” 金师爷微微一俯身,沉稳地回道:“只是学生认为,九秀楼一案全由学生来追查处理,恐怕不合规矩。” “狗屁规矩。”杨柳月冷冷一喝,威风凌凌地道:“栖霞城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整个应天府,我说的话也是规矩!本夫人就算是要把整个江南都给翻过来,我看又有谁敢阻拦本夫人!” 顿了顿,见书房内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杨柳月脸上的寒冰这才终于解冻,轻轻一笑道:“你们两个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只要肯忠心为朝廷办事,都少不了你们的一份前程。” 见气氛顿时缓和下来,杨柳月微微一笑,顿时如春花一般的灿烂,百媚顿生,看的熊捕头和金师爷不由心中一阵晕迷,杨柳月淡淡地道:“过了秋之后,我们家老爷就要调往京城了。” “京城?”熊捕头和金师爷浑身顿时一激灵。杨柳月摆摆手,微笑道:“你们二人是本夫人的得力助手,自然不会忘了你们的。” 顿了顿,杨柳月看着熊捕头,一脸深意地道:“熊文灿,过了秋之后,你就随本夫人回京,我爹会向朝廷保举你为殿前侍卫亲军副佥事,你可愿意。” 熊捕头顿时一愣,猛地喜上眉梢,大喜过望,立即俯下身子大喜道:“谢谢夫人,u看书.uukanhu.o 谢谢夫人栽培之恩!” 殿前侍卫亲军副佥事,从五品的武官,这一下真可谓是一步登天,熊文灿身为栖霞城领事班头,却无官无品,只因为杨柳月的一句话,一下子迈身进入朝堂,立即身价倍增,直接迈向了从五品,若是从军以后立了功,还会继续升官,飞黄腾达,官居要职的日子还会远吗? 熊文灿大喜过望,一张嘴都快笑歪了,说完后,杨柳月又望向金师爷,道:“金寒。”见熊文灿一下子就要摆脱民籍,成了官身,金师爷也忽然间开始期待起来。只听杨柳月猛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金师爷心跳开始急剧加速,似乎都快跳出嗓子眼里了。金师爷定了定神,沉声道:“学生在。” “你就不必和我们回京城了。”杨柳月笑意盈盈,却听的金师爷心中一片冰凉,双手忍不住微微有些发抖,一抬眼见杨柳月正看着自己一脸深意,金师爷赶忙收拾收拾心神,不吭不被地道:“是,夫人。” 杨柳月微微揭开茶盖,不紧不慢地道:“立了秋以后,你就不必跟我们回京了,去青州,走马上任做那青州卫副指挥佥事,同时赐封翰林院学士出身,你可愿意?” 从五品!出手就是从五品!大明朝第十一阶的武官,立即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从五品的武官。 杨柳月封官如同不要钱似的,出手就是一个青州卫副指挥佥事和殿前侍卫亲军副佥事,金师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滴滴冷汗顺着金师爷的脊背流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 师爷透消息 浴室会情人 只听杨柳月继续道:“本夫人自从帮我相公代掌这栖霞城后,也亲眼看到了金师爷的调度有方,治民有度,栖霞城的繁荣少不了金师爷的功劳。只是这样忽然将你塞进了军营里成了武官,可能不是你的擅长啊。” 二十年了,二十年也未考取到一届功名,金师爷眼中忽然有些热泪,泪光朦胧中忽然像是看见杨柳月正冲着自己微微地笑着。金师爷眼中有泪,伏首一拜,良久呜咽着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你们二人,是我和我相公的左膀右臂。”杨柳月微微一笑,“只要你们今后继续忠于朝廷,今后还会继续升官,飞黄腾达。”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的提携之恩,我二人今生今世也将永不忘夫人的恩典。”熊文灿也有些激动,杨柳月脸上似乎有了些许倦意,站起身子,似乎有些乏困地说道:“好了,你们二人都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本夫人也要就寝了。” “是!夫人。”二人向杨柳月行了一个大礼,一脸喜色地走了出去。月朗星稀,月亮早已爬上了枝头,熊文灿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只见微亮的烛火下,窗纸上映出一个绝美的女子。 一阵寒风吹来,吹在熊文灿的身上有些凉彻入骨的感觉,秋季是要来临了么?熊文灿有些愣愣地想着,直到现在熊文灿也还没回过神来。 出了这样的弥天大事,夫人竟然到最后没有追究这件事,反而还对自己和金师爷许下封官荫子的愿景,并且还令金师爷和自己对九秀楼之事进行收尾工作,夫人这是想放江楚寒一马,不打算再继续查下去了么? 窗纸上映出的那个绝美女子,熊文灿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穿,迷惘中,只见那个绝美的女子轻轻地脱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她那骄人的玲珑曲线,看的熊文灿不由得一阵心驰神往。 缓缓地,一只大手轻轻地拍在了熊文灿的肩上,熊文灿仿佛被惊醒一般,连忙回头,只见金师爷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金师爷。”熊文灿的脸立马红了,仿佛像是被人猜到了心思一般,腆着脸灿灿地向金师爷赔笑道。 “你知道,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么?”金师爷微微一笑,颇有些高深的意味。 熊文灿摇了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但是我想,夫人的后台一定是大有来头。” “哈哈。”金师爷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道:“此事说出来,只有你知我知,和苏大人知道,绝不可在入第四人的耳里!” 见熊文灿疑惑地点点头,金师爷摸了摸胡子哈哈一笑,压低嗓音,附在熊文灿的耳边紧张地道,“我们夫人,就是咱们大明朝那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掌管整个大明军马,手指动一动立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是钱士升这样的三朝首辅也要对他毕恭毕敬的那个人的唯一的女儿!” 这猛地一声,震的熊文灿脑中一片晕眩,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熊文灿呆呆地将这句话含在嘴里反复念了几遍,忽然猛然失声惊道:“难道是......难道是他?!” 正说间,金师爷已哈哈长笑着出了庭院,声音早已渐行渐远,熊文灿呆了半晌这才猛然间反应过来,高声叫道:“喂,金师爷!喂!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熊文灿心急如焚,整整了头上的帽冠,迈开大步一溜烟的向金师爷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房间里早已是一片春色,一只**轻轻滑入温暖的水中,丰腴的**立刻展露无遗,她轻轻地坐在水里,妖娆的如同柔嫩的一对红樱桃在温暖的水中时隐时现。 杨柳月迷恋地看着自己的躯体,轻轻地用手指不住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光滑圆润的那个部位不由得令杨柳月自己也有些痴了。 嫁给了那个男人,她不后悔,尽管她不爱他。幸福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u看书 .uukanshu.om 她只想要权柄,她也只喜欢权柄,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不顾一切的下嫁给了那个丑陋的男人,从枝头上的凤凰变成了落地的草鸡,她从没有后悔过。 为何世间只有男人才可以掌握权柄?为何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生孩子?这个问题已在杨柳月的心中反复问了自己无数遍,然而每一次都没有答案。 忽然,本是温暖一片的澡盆内忽然激起一片水花,杨柳月面如冰霜,修长白嫩的颈项下,那一对玉峰正剧烈地此起披伏着。 突然间猛地房门大开,一阵微凉的秋风吹了进来,搅得这满房的春意立即融化得如白雪一般,那水中的妙人如天边的极光,美丽轻柔,诱人的蛮腰,高贵且不乏魅力。 阵阵的秋风吹的烛台上的火影不住地跳动,昏暗中,一个俊美的男子忽然从后环抱住了那水中的妙人,在杨柳月耳边邪邪一笑:“好一个如诗的美人,好一人柔媚的俏娘子,这样**的坐在水中,莫不是在等我么?” 那水中的妙人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坏冤家,你究竟是想要荣华富贵,还只是想利用我的权柄呢?” 只见那男子从阴暗中露出身影,露出了他那一张无比俊朗的脸,即使是昏暗依稀的烛火下,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一张异常俊美且令杨柳月无比熟悉的面容。 那男子*笑一声,一双手极不安份地摸上了杨柳月的**,“荣华富贵我倒不想,不过倒对夫人你的玉体朝思暮想……” 第五十三章 夫允妻出轨 仆为主动情 “虚情假意。”杨柳月冷冷一哼,“江家的九秀楼,包括栖霞城里前些日子的‘宾满楼’的案子,在到今天的大牢杀人案,也都是你做的吧?徐公子,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徐文广邪邪一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伸出手指轻挑地挑了一下杨柳月的下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杨柳月迎向徐文广的目光,眼中已泛起一片寒光:“从明日起,你我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见了,今天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帮了你这最后一次,以后你若是再犯下任何案子,我杨柳月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我从此一刀两段,划地两清,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 “就算明日起从此不再相见,你我一刀两段划地两清,今晚你依然还是我的枕边人。”徐文广*笑一声,望着杨柳月那满含春意的凤眼,腮边似羞的粉面,火热樱红的香唇,还有那修长白嫩的颈项,黑嘿*笑一声,色胆顿起,一把将杨柳月猛地从水中抱起揽在怀中,顿觉香风扑而,温香柔玉在怀,说不出的受用。 怀抱柔若无骨的杨柳月,徐文广有些得意忘形,哈哈大笑着抱着怀中的女子向床上走去。 一颗脑袋埋头在她胸口处忙碌,根根倒炸的胡须刺的她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痛,迷迷糊糊中,杨柳月轻轻地发出了丝丝嘤咛,双腿习惯性的盘上了对方结实的腰部。 ******一个臃肿的男人正站在门房外面看着房里的这一切。半晌,苏毅缓缓地转过身去,院落中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正放着一盘象戏。 苏毅点起了灯笼,缓缓地坐了下来,慢慢地摆开阵势,只见棋牌上赫然是那二士入蜀的残局! 苏毅轻轻地捏起一颗棋子,起手推炮,炮六平九,在这微凉的秋夜里,苏毅默默地跟自己对弈着象戏,苏毅的棋路此刻竟然没有一丝余缓之感。 起风了,吹的苏毅头上的那稀松的头发迎风飘散。那房里一对人儿此刻正在床上不停地扑腾翻滚着,一声娇喝,引的那男子腹内更加的燥热,一声狂笑传来,那男子兽意大发,猛地一用力,疯狂地冲入了那无边的深处! 苏毅依然默默地跟自己下着棋,只见苏毅右手飞快,忽然双炮齐上,飞马入瓮直*中宫。 将军! ******在江楚寒对江府的人事进行大力改革之后,这些日子里,江府上上下下如同大换血一般,整个江府透发出一股全新的蓬勃气象。 江府生意上的各种事情,已经全部交由了眉儿和李东阳同时打点,而昔日的小丫头眉儿,也早已经被江楚寒以闻所未闻,破天荒地宣布成为了江府的女管家,同时主事江府一切的账务,和生意上的各种杂事。 眉儿为主事,李东阳副手。两人一上台之后,便将江独流管事时的所有陈疾污垢病整个儿的清洗了一遍,几乎废除了江独流管事时的所有不合理的制度。 李东阳老而成精,制定了一条条的新制度新办法,由眉儿这个正牌女管家亲自执行,在眉儿和李东阳的铁腕整顿之下,将整个江府以及名下的各处生意店铺整个儿的大换血一番,效果立竿见影,顿时呈现出了一股全新的朝气。 眉儿这段日子里忙的昏天黑地,江府由于九秀楼一案的牵扯,江楚寒官司缠身经常不在家,几乎所有的大事小事都由眉儿一人一言决断,渐渐地显出了一种主事该有的气势和手腕,眉儿的商业天赋也由此得到发挥。 在江楚寒的默许下,眉儿几乎关闭了江府暗地里的所有的地下钱庄、地下赌场,和各类不入流的青楼歌坊,虽然收支因此也严重缩水,但是在眉儿看来,这些灰色产业就如同安置在江府里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人从深处挖掘出来点燃爆炸。 眉儿也依然还是江楚寒的贴身丫鬟,随着地位的水涨船高,眉儿似乎已隐隐成为了江府里公认的少奶奶了,各房里的丫鬟仆人,管家护院等人也突然对眉儿无比热情起来,人前人后一口一个云少奶奶,喊的眉儿的脸每一次都会不自觉羞红着脸快步跑开,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跳动着地躲起来,u看书 .uukansu 暗暗地抚着自己的心跳,红着脸一阵阵喘气。 由于眉儿早已不再是江府里的一名卖身的丫鬟,每个月支给眉儿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对与生活的不断富裕,眉儿也早将自己的老父亲从乡下接来了城里,还买下了一栋不大不小的院子,请了一名丫鬟专门照顾老父的起居。而我们的眉儿,里里外外起早贪黑的早就快要忙坏了。 事实上,从这段日子里,眉儿每望向江楚寒的眼神,也变的越来越温柔,一双大眼睛里水灵的就如同就要溢出来似得,一颗芳心早已暗许,只是在眉儿的心里,一直都有一颗刺。 她终究还是个丫鬟啊。 虽然江楚寒已经明里暗里的表示过很多次,不再需要眉儿伺候自己的起居饮食了,但是在眉儿心里,她永远都还是那个丫鬟,那个受人欺负却不敢反抗,只能暗地里抹眼泪的眉儿。 眉儿知道,若不是少爷,老父亲的病至今也还不能那么快的恢复,自己和老父亲的生活,也依然还是饥一顿饱一顿,过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 那些日子,让眉儿不堪回首,若是当初没有江楚寒对自己的关照和爱护,今天的眉儿又会是怎样的呢? 眉儿有些不敢想象。 所以眉儿知道,江楚寒,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债主,而这债务,则需要眉儿用一生去完成。带着这个思想,眉儿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位忽然间起死回生,英明神武,拥有大志向大气度的少爷了。 第五十四章 滑头金师爷 黑手徐文广 事实上,眉儿并不觉得有什么思想包袱,反而每一次和江楚寒在一起的时候,眉儿都会觉得无比的快乐。 只是,眉儿从未向江楚寒表露过任何的心迹,因为懂事善良,且又善解人意的眉儿知道,少爷是个要做大事的男人。要做大事的男人,又怎么能够为儿女之情所束缚? 每当此时,眉儿都会陷入深深的苦恼和痛苦中,虽然眉儿从未在江楚寒面前表露过任何的心思,但是江府里的下人们却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一干仆人们早就人前人后的一脸谄笑着地喊着云少奶奶,鞍前马后地抢着为眉儿办事。 笑话,未来江府的少奶奶,谁不想赶紧巴结?若是真等到眉儿成为少奶奶的那一天,那一切也早都晚了,只有雪中送炭,哪里有景上添花的道理? 就在江府上下全力改革,刚刚焕然一新的江府里,这几天又忽然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江府名下的各处产业,同时被一家名为“天章号”的商行要以惊人的价格买下整个店铺,各个店的掌柜的一见对方如此豪气,纷纷不敢自作主张,立即报到了眉儿那里,眉儿一见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私下做主,同时立即报到了江楚寒那里。 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忽然就如同撒纸片一般,几乎同时传进了江府,厚厚地堆在了江楚寒书桌的案头上。 此时的江楚寒正半倚在梨花椅上,手中不住地把玩着一块玉佩,早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从一开始的九秀楼一案,再到县衙大牢灭口案,接着到此次的“天章号”商行事件,前前后后从时间上来看,这一切事件的发生,就如同拍电影一样,似是早已被人谋划好了一般,招招连发,并且招招都是奇招,令人防不胜防。 但是经验老道如江楚寒,却看了出来,县衙大牢灭口案,完全就是对方的无奈之举。 从逻辑上推理,如果对手真的掐住了自己的死穴,那么完全没有理由会将这么重要的犯人灭口,要知道,至今为止杨柳月也没有提审过一次九秀楼一案的所有涉案的犯人,同时在水月亭里春情大动欲与自己百年好合,放过江府一马不在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恐怕对手也是因此看到了这点,以免夜长梦多才会对那些犯人痛下杀手,以灭其口,不留下任何将会对自己造成不利局面的证据。 金师爷也一早借着问案的名义来到了江府,明白地告知了江楚寒九秀楼的案子的起因和结果,杨柳月已完全放权由金师爷接手,摆明了就是一个‘拖字诀’,不打算再继续深究,才会交由金师爷继续处理案件。 事故老道的金师爷哪里还不明白杨柳月的心思,一早喘着明白装糊涂,每日顶着问案的由头来到江府,和江楚寒一起谈笑风生,对弈棋局,好不自在。 而就在这时,天章号商行的横空出世忽然出现在江楚寒的视野里,妄图以高价买下江家的所有店铺,这若不是早有准备一早盯上了江家,又会是什么?全盘收购江家的所有店铺和产业,彻底占据栖霞城一半的商业贸易,接下来在对其他商家进行逐步蚕食,最后垄断整个栖霞城的商业,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吧? 所以,此时的江楚寒早就可以很肯定的认为,天章号商行,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就是那个从始自终的始作俑者。 江楚寒从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明悟,杨柳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将这件案子纠缠到底,所以才自始至终也没有提审过一次李二娘等一干犯人,有意使对方的算计落空,恐怕九秀楼的案子早已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如果杨柳月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件案子背后所隐藏的阴谋,那又怎么解释得了,关于九秀楼一案,杨柳月自始自终都没有提审过一次犯人的事实呢? 这却与杨柳月有没有看上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杨柳月本就没有打算要与那群人互相勾结,从而垄断整个栖霞城商业贸易的想法。u看书 .uukanshu 江楚寒翻开握在手心里的那枚玉佩,只见那枚玉佩的正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盘龙,背面却刻着一个大大的‘徐’字,这正是江楚寒前日在关押何老娘的牢房里,那一丛丛发了霉的稻草地上发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 江楚寒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那面刻了字的玉佩,那枚‘徐’字早就深深地印在了江楚寒的心里,很有可能,这枚玉佩就是那与县衙大牢之中突下杀手的凶犯所遗留下来的物证。 “徐文广!”江楚寒一阵冷笑,突然从嘴里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却把早已守在一旁多时,正呆呆看着自己的眉儿险些吓了一跳。 见江楚寒独自一人沉思了几个时辰,守在一旁的眉儿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搅了江楚寒的思路,引来江楚寒的不高兴。但时间久了,一颗芳心早已寄在江楚寒身上的眉儿也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眉儿不禁一阵晕迷,竟是越看越好看,忍不住盯着江楚寒的脸不停地看,最后竟是痴了般的陷了进去,看向江楚寒的视线便再也离不开了。 眼见自己暗暗思恋着的心上人忽然冷笑一声,嘴巴里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眉儿这才如同从梦里惊醒过来似得,疑道:“少爷,你说什么呢?” 江楚寒微微一笑,将那枚玉佩摆在眉儿面前,一脸的淡然,悠悠地道:“想要对付我们江家的幕后黑手,就是这块玉佩的主人,就是当日那当庭解匪,突入大堂,使得案情瞬间急转而下的徐文广。” 第五十五章 应约天章号 情倾顾眉儿 “徐文广?”眉儿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只见江楚寒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块玉佩,是我在李二娘吊死的现场发现的。”说罢江楚寒冷笑一声:“若不是他,又怎么解释当日在县衙大堂上,那一幕幕巧合的出现?” 眉儿想了想,指着案头上的报批说,粉眉轻凝,道:“那么,此次这天章号商行的事,也是徐文广做的吗?” “就算不是他,我想他也脱不了干系。”江楚寒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有谁想不利我江家,我就会让他永世都不敢再打我江家的主意。”江楚寒语气平淡,却无法掩饰语气中隐藏着的那一抹寒意。 眉儿想了想,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江楚寒,有些紧张地道:“这封信,我本来是想截下来的。” “嗯?什么信?”江楚寒从眉儿手中接过信,只是看了一看,复又扔回给了眉儿,重新半倚地靠在那张梨花椅上,淡淡地道:“这种事,你处理就好,不用跟我说。” 眉儿忽然间有些愈发地紧张起来,一张小脸儿瞬间变的通红,结结巴巴的就连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少......少爷。眉儿本就想自己决断的。” 看着眉儿的表情,江楚寒心里不由疑窦大生,眉儿见江楚寒疑虑的表情,心情更是紧张:“前几日,天章号掌柜差人来了江府,说是要见主事人一谈,我暂且压了下来,并未回绝。” “原来就是这个事。”江楚寒一愣神然后哈哈大笑。 眉儿立即羞红了脸,跺了跺脚道:“少爷,究竟是见还是不见?” 江楚寒揉了揉鼻子,态度有些玩味地看向眉儿,目中似有深意:“眉儿,你的意思呢?” 眉儿左右为难地想了想,这才粉眉轻凝道:“眉儿意思是见的,但怕大少爷不高兴,所以这都好几天了,所以眉儿才并未提及此事。” 江楚寒点点头,一双俊朗的眼睛里充满了赞赏:“眉儿现在越来越像一名女管家和主事了。”顿了顿,江楚寒嘿嘿一笑说道:“见,一定要见,为什么不见呢?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对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说完江楚寒冷冷一笑,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现在已迫不及待的要与自己和谈了么?武的不行来文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这次又要有什么花招呢? 想到这里,江楚寒向眉儿道:“立即回去书信,就说我江楚寒要亲自和对方见面。”顿了顿,江楚寒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诡秘的笑容:“再补上一句,不日,我江楚寒将在洞仙楼宴请天章号大掌柜的,请对方务必到来。” “宴请?”眉儿呆了一呆,那张俏脸上一脸的惊疑不定,憋了半天,这才从戏文里想到那么类似地一段,急忙脱口而出道:“鸿门宴?” “没错,就是鸿门宴,只不过,咱们这唱的是空城计,对方那里却以为咱们摆的是鸿门宴。”江楚寒坏坏地一笑,“瞒天过海,疑人之兵,就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哼!” 江楚寒冷冷地一哼,已在无形间给还素未谋面的天章号掌柜的下了一个绊子,有胆,你就放马过来! “嗯,眉儿记下了!”眉儿点了点头道:“少爷还有其他重要细节要吩咐眉儿去做么?” “暂时没有了!”江楚寒深思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的细节需要注意,这才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眉儿,两鬓青丝有些纷乱,虽然略施了粉黛,却掩不住其中的一丝的倦容,这些天的事情,也着实在累苦她。 想及此处,江楚寒心里忽然一阵柔软,望向眉儿的眼色也是柔了几分,软语道:“事情要办,但是切记也不要让自己累着,有些事,尽管让那些下人去做就是了,府里能人虽少,但能够跑跑腿的总还有一些,千万别苦了自己!” “啊,是……” 眉儿本被江楚寒的突然袭击搞的有些不知所措,uu看书 .uukansh 本能的抽了抽手,却又害怕江楚寒伤心,随即听到江楚寒是关心自己,顿时又觉得无比开心,心里变的有些小鹿乱撞,心猿意马起来,两抹俏丽的红晕也是慢慢攀上双颊! 凝视着几乎半靠在自己身上的眉儿,细而直的柳叶秀眉,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使她那梦幻般的水晶双眸,平增了不少的灵秀之气,那小琼鼻更是秀气挺直,香纯则是鲜艳欲滴,红润诱人,那一张小嘴勾起笑容的时候,那微翘的嘴角弧线更是勾煞无数男人的魂魄,再说那一抹腮间的微红,更是让眉儿在那丝清纯中凭添几分诱人的妩媚,看的人勾魂极了,江楚寒看着眉儿,不由得有些痴了。 不知不觉间,江楚寒忽然腹中一股急躁的燥热传来,燥的江楚寒不由得忽然有些心猿意马,望着眉儿美丽清纯的脸庞,江楚寒忍不住忽然伸出手,鬼使神差般地轻轻地搂住了眉儿的腰肢。 眉儿,这是江楚寒来到这个时代后,对自己最好的人儿,江楚寒早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永生永世守护着这个永远乖巧美丽的可人儿。 冷不防被江楚寒忽地搂住了腰肢,眉儿不由得心中一颤,惊异地望着江楚寒,大脑一片空白,有些发懵地道:“少......少爷。” 轻轻地,轻轻地,江楚寒搂着眉儿,将她的整个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阵幽香的少女气息传入江楚寒的鼻子里,江楚寒大脑忽然一阵发懵,忍不住轻轻地对着眉儿的唇,深深地一吻。 第五十六章 狂吻惹激情 理智胜欲望 江楚寒正无比动情地吻着眉儿,舌尖轻轻一挑撬开眉儿紧咬的牙关,一双厚厚的嘴唇忽地捉住了眉儿的那只幽香如兰的小香舌。一双大手游走在眉儿的双峰上,动情地抚摸着。 眉儿的娇躯顿时忍不住一颤!终于要来了么? 眉儿忍不住想着,长久以来,眉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敢在江楚寒面前吐露半分。眉儿也曾幻想过,将来会变成眼前这个男人的女人,但是她从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她并不抗拒,但是有些害怕,男人就是这样,总是三妻四妾,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自己把一切都给了江楚寒,那么他还会不会珍惜呢! “不,少爷不会这样的,一定不会!”内心挣扎了半晌,眉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江楚寒,爱过,得到过,即便是拿走自己的一切,眉儿也觉得心甘情愿。 “少爷……” 感受着江楚寒那双大手中的温热,眉儿突然轻轻的把身体靠了过去,半倚在江楚寒的怀里,朱唇轻启着,轻轻呢喃了一声,也只是这一声,突然的就让江楚寒感觉全身都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那声音实在是太诱惑人心了,并不甜腻,但是却带着淡淡的娇羞,特别是那颤抖的尾音,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一般! “眉儿!” 江楚寒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有些霸道的抱起眉儿,俯身又一低头,贴上那两片勾人的妩媚双唇! 眉儿随即羞涩的闭上双眼,默默接受着江楚寒的热情。 冰冰的感觉! 但是,片刻后,那丝冰凉就变成了火热,江楚寒有些贪婪的吸允着,撬开那张樱桃小口,伸出舌头挑逗着,勾引着眉儿那条粉嫩的小舌,疯狂的掠夺着那小嘴中的津液,然后,江楚寒那双大手就很不老实的勾上了眉儿的翘褪,慢慢的婆纱着。 紧接着,那双大手就慢慢的顺着衣服向上攀去,掠过光华的脊背,指甲在那儿轻轻的刮着,痒痒的,酥酥的,让眉儿有种全身都软下去的感觉,可是还不得她软下去,江楚寒就已经把她紧紧的抱住,胸前的圣女峰被挤压着,柔软的变幻着形状,更让眉儿娇羞无限,那异样的感觉几乎遍布全身! 书房里幽暗的一片,只有那偶尔跳动的烛火闪耀着淡淡的光芒。凌乱的书桌上,一对光滑的男女此刻正在动情地互吻...... 江楚寒几乎完全的缠在了眉儿的身上,贪婪的吸食着那幽幽的体香,压着那具软绵绵的**,近乎有些霸道的脱去眉儿罩在外面的那件薄衫,圣洁的圣女峰上,那可爱的小红点嫣红诱人,羞羞哒哒的挺立着,虽然只是盈盈一握,但是那**的弧度却是最完美的,男人最想脱起抚摩的完美曲线! 看着那如同白玉似的小乳鸽,江楚寒也顿时迫不及待的就扑了上去,一边轻柔地揉搓着眉儿那已然耸立的双峰,一边*着眉儿的耳垂,感受着那些细腻和湿润,眉儿也是不胜娇羞,红着脸闭上眼睛。 江楚寒此刻已然爱不释手,顺着眉儿的身体向下摸去,一直滑过那平坦而结实的小腹,江楚寒就立刻感受到一片的玉白晶莹,娇滑细嫩,甚至还有些湿润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江楚寒几乎是丧失理智,抚摩着那完美的线条难以抑制的,疯狂的褪去自己的衣服,看着那白玉般的身体,还有那如同的梦呓般的娇喘呻吟,江楚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然后无法克制的就压了上去! “啊……”感受着肌肤相贴的火热,眉儿的身体如同火烧一般,一股钻心的疼痛袭上全身,眉儿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巨大的疼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轰!江楚寒的脑间忽然猛地如同大炸雷一般,轰的江楚寒不由得阵阵发懵,全身的动作顿时一滞,看着身下早已经被自己剥的一丝不挂的眉儿,一股寒意顿时袭上了江楚寒的全身。uu看书ww.ukashucm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江楚寒无比羞愧地想着,忽然一阵罪恶感袭来,震江楚寒不由的有些发懵。 十四岁,眉儿今年也只有十四岁啊!若是放在前世,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念书,还只是快乐的小女孩,抱着枕边的布娃娃开心的入睡,还正是花季年华,还拥有美好的幻想,还美妙地期待着下一件新衣服和每年的压岁钱。 可自己......自己刚才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深深的罪恶感压得江楚寒心头犹如千斤一般无比的沉重。 “眉儿,对......对不起。”江楚寒结结巴巴地从眉儿那光洁的身上离开,看着**的眉儿,感觉无比的愧疚,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根本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少爷......”眉儿一声轻咛,半捂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躯,一脸的羞色,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羞道:“若是少爷想的紧。眉儿......眉儿不怕疼的。” 江楚寒忽然猛地一咬牙,猛地拿起衣服往身上一披,迎上眉儿那满含着春意的大眼睛,硬生生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有些胡乱地说道:“少爷我......嘿嘿!少爷我现在要去大解,哈哈哈!咱们改日......改日再来。嘿嘿嘿!” 江楚寒刚一说完,一转身撒腿跑到门前,无比慌乱地打开大门,然后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落荒而逃,霎时间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五十七章 重阳节设宴 洞仙楼会敌 “少爷!少爷!!”眉儿急忙追着江楚寒喊到,可江楚寒逃的却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眉儿有些羞怯地看着自己的身躯,适才的身体相拥乃至紧接着的疯狂激吻此刻还深深地残留在眉儿的身体上。 眉儿有些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半晌后,只见那早已满含春意的俏脸上忽然划过一丝满足的微笑。 “我顾眉生,此生此世,只愿做江少爷的女人。” 温暖的书房里,只听眉儿正微笑地如此诉说着。 ****** 九月初九,重阳日,晴。岁往月来,忽然又复九月九。 天气已然渐渐进入了秋季,栖霞城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炎热,一丝微微的凉风沁的人无比的舒爽,九月初九这一天,大人带着小孩,老人并着肩步履蹒跚,向着登高处而去。 《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在中国,民间自古在重阳日那一天便有登高的风俗,故重阳节又叫“登高节”。此风俗始于东汉,唐代文人所写的登高诗很多,大多是写重阳节的习俗;杜甫的七律《登高》,就是写重阳登高的名篇。登高所到之处,没有划一的规定,一般是登高山、登高塔。还有吃“重阳糕”的习俗。 重阳糕又称花糕、菊糕、五色糕,制无定法,较为随意。在九月九日那一天的天明时,以片糕搭儿女头额,口中念念有词,祝愿子女百事俱高,乃古人九月作糕的本意。讲究的重阳糕要作成九层,像座宝塔,上面还作成两只小羊,以符合重阳之义。 一束茱萸叶,一盅菊花酒,是重阳节的必备之物。重阳佩茱萸,可以避难消灾;或佩带于臂,或作香袋把茱萸放在里面佩带,称为茱萸囊,可消灾避邪,驱逐厄运,而菊花酒同样也是重阳节必不可少的物品。 而也就在这一天,也是江楚寒应天章号掌柜的之邀请,在洞仙楼内宴请天章号掌柜的日子。而此刻,洞仙楼内空无一人,在这栖霞城最大的酒楼里,在这一天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两扇大门外敞,阴暗的光线显得有些诡异,早在前些日子,江楚寒就已命眉儿将洞仙楼重金包下了,江楚寒就要在洞仙楼里瞧一瞧,这神秘的天章号大掌柜,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楚寒早早的就带着眉儿和邱枫来到了洞仙楼,选择了二楼靠中间的一张桌子,整个洞仙楼内窗户大闭,并在酒楼的两旁过道内点了一只只的白蜡烛。在这一束束烛光的映衬下,洞仙楼此刻的一切情况情景已显得更加的诡异了。 从外向里看去,一排排的烛火阴森恐怖,诺大的酒楼里只有江楚寒一人正轻轻地自斟自饮着,桌上摆放着一壶菊花酒,四周插满了茱萸叶,身后的眉儿和邱枫则一脸肃然,如临大敌一般正守护在江楚寒左右,此刻的洞仙楼已完全不像是一家档次极高的酒楼了,而更像是......一座灵堂! 这一切,完全出自江楚寒的授意,江楚寒之所以要摆开这幅阵仗,就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江楚寒做的这一切,就是要给对方一个明确的暗示,我江楚寒,可绝不是吃素的。 日头已临近午时,江楚寒,眉儿和邱枫三人一早就来到了洞仙楼,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江楚寒的心绪此时一片淡然,不紧不慢地低头饮酒,微微的唊酒声不时打破这死一般寂静的气氛,站在江楚寒身后的邱枫则一脸杀气,紧紧地盯着楼下那一对敞开的大门。 本来,在忠心耿耿的邱枫请求下,本来是要在这洞仙楼的周围布上埋伏,安插上江府的护院,对方不怀好意在先,谁知会不会忽然对江楚寒忽下杀手,立毙当场。安插一些护院,也是为了保证江楚寒的绝对安全。而江楚寒却大手一挥,uu看书 w.ukashu.cm 没有接受邱枫的这个意见。 按江楚寒的想法,一来江府人多嘴杂,可能会泄出消息。二来,若是被对方察觉,落下了口实报到官府那里,又是麻烦事一桩。故而在今天,江楚寒只带了眉儿和邱枫两人,来到了洞仙楼坐等那神秘的天章号大掌柜到来。 栖霞城里现在已是热闹非凡,不管大人小孩,亦或是老人,纷纷走上街头,或登上楼阁,或远去爬山,以应“登高”之行。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然远远地出现了一个无比阴沉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阴沉着脸,身材臃肿,脸上的神情有些厉然,双腿残疾的他此刻正坐在一张木质的轮椅上,缓缓地向着洞仙楼的方向走来。那满脸阴沉的肥胖男人落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竟然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此刻,那男子抬起头,一脸阴毒地望着牌匾上洞仙楼三个大字,推着轮椅的手忽然微微有些发抖起来。 那男子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满面的阴毒之色更现,如同地狱里的厉鬼一般,戾气冲天。现在,那满脸阴毒的中年男子只觉得心跳也开始微微有些加快了,两只原本微微有些颤抖着的手忽然间颤抖的更加剧烈起来,一股兴奋的感觉忽然而生,他知道,那个令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只要一想起就恨的咬牙切齿,做梦也想要亲自手刃于自己刀下的年轻公子,此刻就在这所酒楼里。 是他!是他害的我双腿残疾!是他!是他害的我成为了一个废人,永远都只能在这只轮椅上苟且偷生的废人! 第五十八章 断腿江独流 重金购门店 那中年男子霎时间无比狰狞,一排铁牙死死地咬着上腭,嘴上那一对八字胡在这阳光下映得格外发亮。深深地吸了口气,那男子一推轮椅,毫不犹豫地进了洞仙楼。 洞仙楼里的阴森气氛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的畏惧,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如同死了一般,活在世上也是了无生趣,心中只有恨,那一股冲天的恨意正是他活下来的理由,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十八层地狱,只要那个人在,他也会一往直前。 吱呀吱呀的轮椅声打破了这死一般寂静的气氛,邱枫眼尖,忽然见有个人影进来,向江楚寒沉声道:“少爷,来了。” 江楚寒淡淡地点了点头,和眉儿的视线一起同时瞄向楼下的大门处。只听一阵熟悉且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忽然传来:“江少爷,好久不见了,嘿嘿嘿嘿嘿......老奴在这里可给您请安了,哈哈哈哈!”那笑声如同鬼厉一般,飘荡在这诺大的洞仙楼里,在阴冷气氛的烘托下,更增添了一股恐怖的气氛。 待看清那人进来以后,江楚寒、眉儿和邱枫脸色忽然纷纷大变,眉儿早已惊的捂住了小嘴,一脸惊骇地望着楼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邱枫在惊异之余,一只手死死地握紧了腰间那把隐藏在身的尖刀,因用力过猛,那一双布满了老茧的大手因血脉不畅而有些泛白。此刻的邱枫早已是一脸的紧张,全身的肌肉如同迸发了的火药般的爆炸开来,全身的力量早已提升至顶,只待情势一变立即抽出刀子,扑上去拼他个你死我活! 江楚寒也是心中一震,倒吸一口冷气,惊疑不定地望着楼下的来人,那人抬头一见江楚寒,脸上戾气更现,嘿嘿鬼笑着望着江楚寒大笑道:“江少爷,莫不是你贵人多往事,不认识老奴了么!” 江楚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望向楼下的来人一脸的萧杀,缓缓地沉声道:“江独流!” “不错,正是老奴!”江独流桀桀怪笑起来,“老奴今天这副鬼样子,也是拜少爷你所赐啊!” “多说无益。”江楚寒缓缓地站了起来,两眼一阵精光:“当初,若不是你居心不良,会是今天这样么。” “哼。”江独流一阵冷笑,“今天,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你也知道是来谈生意的。”江楚寒缓缓的复又坐下去,“既然是谈生意,那么剑拔弩张做什么。”随机手一摆,道:“请!你现在是天章号的大掌柜的,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么?” 江楚寒脸上露出一丝的微笑,江独流嘿嘿一笑,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个小厮,抱起江独流,缓缓地抱到二楼,复又坐在轮椅上,那小厮完成这一切后,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江楚寒微微一笑:“请吧,江掌柜,重阳节该喝菊花酒,满满一壶的菊花酒。” “多谢少爷。”江独流微微地一笑,看也不看满桌的酒菜,脸上泛起一丝阴冷,“天章号要高价重金买下江府的所有明面上的店铺,江少爷,你卖还是不卖呢?” “贵号出多少。”江楚寒轻轻地抿了口菊花酒。 “一万两!”身后的眉儿和邱枫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江独流嘿嘿一笑:“是黄金!” “哈哈!”江楚寒不由的哈哈一笑,冲江独流鼓了鼓掌,复又冷道:“好大的手笔,一万两黄金买下我江府一间店铺,只是不知天章号商行究竟想买我多少号商铺?” “全部。”江独流冷冷一笑。 “一万两黄金买我江府名下一间店铺。”江楚寒微微地咪起眼睛,“那恐怕得要上百万两的黄金了。” “百万两黄金,还不够江少爷大吃大喝穷奢极欲几辈子了么?”江独流冷冷一笑道:“就算是买下这大半个栖霞城,也不过如此了。” “传说中的江半城。”江楚寒想了想,自嘲一笑道:“果然是天价,uu看书ww.uukanshu.co 百万两黄金,都够供养整个应天府卫的军民十几年的用度了,这价钱果然够高,高的连我都心动了。” “那么,江少爷,你是卖呢,还是不卖呢?”江独流看起来似乎有些得意,坐在轮椅上一阵冷笑。 “不卖!”江楚寒暴起一喝,重重地一掌打在桌上,震得满桌的碟子猛地一颤,忽然冷声道:“想买我江府店铺,竟然出到了一万两黄金一间铺子的天价,你们居心何在?” 不等江独流答话,江楚寒冷冷一笑,忽然站起来指着江独流的鼻子大喝道:“江独流!我来替你说!买我江府店铺,如同扼制了整个栖霞城的经济贸易!垄断了栖霞城的经济贸易,就如同扼制住了整个江淮地区的车船运输和商业贸易!扼制住整个江淮地区的商业贸易和车船的运输,就如同断了整个江南鱼米之业一半的收入,就如同砍掉了我大明朝的三根手指!我说的究竟对不对!” (作者注:古时,栖霞县属应天府郊县,分治淮南道,同属“江南”,两淮地区乃是全国产粮的大户地区,栖霞又地处两淮之间,咽喉之地,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无论军事还是商业地位都很卓越。) 江独流冷冷一笑:“买下江府的店铺,这是东家的意思,我可不知道这些。我天章号商行遍布天下,就算是整个大明所有疆域,也都有我们车马行的踪影,更何况名下酒楼店铺等等林林立立遍布全国,一百万两黄金,我们天章号商行出的起,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究竟卖,还是不卖?” 第五十九章 严辞拒买卖 少爷展威风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江独流脸色无比阴冷,眼睛里忽然冒出一道火花,浓烈的恨意忽然冲上了江独流全身,江独流紧咬着发白的嘴唇,紧攥着的双手也开始急剧泛青,只等江楚寒最后的作答了。 “说多少遍都是一样,不卖。”江楚寒冷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事,我江楚寒可不干。” “好!江少爷果真是忠肝义胆,仁义无双啊!哈哈哈!”江独流忽然眼露精光,一种强烈的期待感忽然袭上全身,冲的江独流有些发懵,江独流哈哈一笑,那笑声如同地狱里的厉鬼一般,凄厉无比,顿了顿,冷冷一笑,恶狠狠的道:“既然不卖,就把你的命留下吧!” “什么?”江楚寒还未反应过来,只听窗外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羽箭猛地破窗而入,夹带着浓烈的破空声顺着江楚寒的鼻尖猛地划过,猛地击在了身旁的搁栏上,瞬时将那搁栏击的粉碎,片片木屑炸裂开来,四散飞射! “杀!杀掉他们!”江独流见一击不成,大吼一声,双手一摇轮椅急剧后退几步,那顶上的天花板突然猛地一声巨响,一阵火花飞过,天花板上硬生生地被炸出两个大洞。猛地一喝,三五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突然从洞中跳了下来,扬起手中的钢刀毫不犹豫地就向江楚寒砍去! “少爷小心,邱枫在此!”邱枫怒眼圆睁,大吼一声,猛地一把拔出腰间的尖刀身形急急一踪一把扑了上去,带出片片残影就朝着对方横劈而去,呛的一声,兵器相接擦出一片火花,响起一声金属交鸣的脆响! “少爷,哈哈,江少爷……”江独流突然桀桀怪笑起来,心中畅快极了,一双眼睛里透着无比的怨恨,狠狠地一咬牙根,疯笑道:“江楚寒啊江楚寒!黄泉路上你可得一路走好!” “江独流!”江楚寒突然的一翻桌子吼道:“你去死吧!” 江独流桀桀怪笑着,完全没有想到江楚寒说发难就发难,眼看着桌子被掀到空中,酒菜已是撒的满地都是,那四方的桌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儿,眼看着就要砸中江独流,忽然一名守在江独流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出招,一脚踹中那桌面,砰的一声,竟然硬生生的把那桌踢的粉碎,然后一个虎扑,双手凝成虎爪,反攻江楚寒而去! “雕虫小技!” 江楚寒冷哼一声,那虎爪架势虽不错,却过于轻浮,只见江楚寒身形一闪,整个身体就如同泥鳅一般,扭动着身体硬是挤进对方的双爪之间,捏住了对方的一双虎爪,手中使力,硬生生地将那对双手给掰了过来! “开!”江楚寒大喝一声,手中猛地一用力!咔吧! “啊……”痛苦的嘶鸣顿时就响彻整座酒楼,再看那人的双手,却是诡异的向后扭曲着,被江楚寒活生生的给扭断了! “邱枫,别杀人!”江楚寒大喝一声,丢开那双断手之后便一脚踹中对方的小腹,把人给踢向墙边,一把捏住对方的喉咙,手臂一振,那人竟是被江楚寒压在墙壁上硬生生的给提了起来,卡着喉咙,整张脸都是憋成了酱紫色,窒息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 邱枫正杀意盎然,一槟短短的尖刀在邱枫的手上挥的风生水起,忽听江楚寒那一声大吼,邱枫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手上那柄尖刀反握为拳,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了眼前那名黑衣人的胸口,只听“咔咔”两声,两边的肋骨在邱枫的巨大力量下瞬时被打的粉碎! 原本在场中围斗着邱枫的那几名黑衣人一见情况有变,立刻就提刀朝着江楚寒冲来,手起便要刀落,下手无比狠辣!江楚寒早已注意到了自己身后,冷笑一声将手中那黑衣大汉随手一甩,那本就蕴涵无比力量的一撞,带着强大的反冲力量就卷向那群黑衣人,纷纷摔成一团! 这些黑衣人下手无比狠毒,刀刀致命,如同不要命的一般狠打狠扑,刀刀都是你死我亡的阴辣招数。“死士!”这两个字在江楚寒的脑中突然划过:“这些人难道是死士?!” 虽然江楚寒和邱枫二人此刻正占上风,uu看书 .uukanshu.cm 也迟早架不住黑衣人的这种拼命打法。一见江楚寒占了上风,邱枫心中也是一片惊疑不定,少爷什么时候竟然拥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来到这个时代后,江楚寒这还是第一次动武,在特警队的日子里,大小三十二路擒拿手,包括各种空手格斗技,锁喉断骨的横练功夫江楚寒也练的无比通透,一身外家功夫早已被江楚寒修炼的炉火纯青,否则江楚寒又如何能在一次次出生入死的任务中面对那些亡命之徒完整地活下来? 江独流鼓动着喉节,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这怎么可能?”江独流惊异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那个整天饮酒做乐,沉迷于美色的纨绔子弟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好的身手?那早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江独流突然从心底里产生了一丝深深的悔意! “江独流!”在江独流心间惊恐不已的时候,江楚寒也终于看到了落单的江独流,心间愤恨,大步的就朝着江独流而去。 江楚寒一声暴喝,手中的拳头猛然发力,一拳就向江独流轰了过去,拳劲奔腾如雷,夹杂呼啸风声,声势骇人! 砰!只听破风之声又起,一枚巨箭已然从对面射向江楚寒,赫然是一支三石弓箭!那枚箭夹带着清脆的破风声已然来到,眼看着就要射穿江楚寒的身体了...... 第六十章 楚寒遭暗刺 眉儿义舍身 眼看就要射中自己,江楚寒大喝一声,身形急转,猛地倒退几步,那枚三石箭险之又险地擦过江楚寒的鼻尖,狠狠地射进了墙壁上,墙灰四溅! “好险!”江楚寒暗道一声,若是被这三石箭射中,恐怕自己整个身体都要被洞穿一个大洞了!这一切显然就是对方精心布置好,一定要置自己与死地的必杀之局啊! 呼啦一声,窗外忽然飞进七八名黑衣人,挥起长刀就向江楚寒砍来,一股狠打狠拼的路数,只要江楚寒稍稍一大意,恐怕就要利毙当场了! “你们找死!”江楚寒大喝一声,前世那拼命挣扎求活的久违感觉涌了上来,看着那四五个黑衣人朝自己扑来,江楚寒眼中精光大盛,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身形一闪疾疾地迎了上去,眼看着为首那人以举着钢刀当头劈落,江楚寒却是身手敏捷的矮身迎了上去,双手呈一个很诡异的九十度角,然后整个人就贴了上去,突然的就用肘位关节卡出了对方的肩膀! 咔啦!一声脆响,那人的胳膊就不自然的垂落下来,那黑衣人显然也是有些呆滞,楞的数秒,这才感受到因为断裂而涌起的剧疼,开始疯狂的嘶吟起来! 截肢术,出手便伤人胫骨,轻着脱臼,重着废尽关节! 什么叫生不如死?断其关节,终生废人,这就是生不如死! 见江楚寒下手如此狠辣,出手便徒手断人肢节,原本穷凶极恶的一群黑衣人都不由的退却的散开了一些! 江楚寒冷笑着踏步而前,步步清脆,踩着那楼板就朝着那几个黑衣人靠去,而那些黑衣人鼓动着喉节也是开始步步而退,握着钢刀的右手也是略微的颤抖。 “少爷小心!” 这时候,一直护着眉儿,与众位黑衣人缠斗的邱枫猛地惊叫起来,江楚寒刚一回头,只见一个坐在轮椅上,满身臃肿,正满脸狠毒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突然绕到了自己背后,哈哈疯笑着,满眼尽是一股骇人的狠意:“死吧!你去死吧!哈哈哈哈!”江独流手中握着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脸上尽是骇人的戾色,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江楚寒的腰部狠狠地捅去! 不好!江楚寒猛地一惊,半步之内,怎么躲! “少爷!”邱枫急急喝道,瞳孔急剧放大,眼看那把尖刀就要刺进江楚寒的身体里了!邱枫心里大急,大叫一声,下手再也不留情,手中的短刀猛地刺进了面前一名黑衣人的心窝里。 江独流嘿嘿疯笑着,眼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尖刀就要刺进江楚寒的腰间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江楚寒的身前! 噗!如同刺穿帆布一般的沉闷响声忽然传进了江楚寒的耳里,一声微弱的娇喝,一股鲜红的鲜血猛地溅出,那名娇小的人儿就这样软软地倒在了江楚寒的身前。 江楚寒忽然心中猛地一动,瞳孔急剧放大,眼看着眉儿突然的挡在自己的跟前,眼看着那匕首扎穿眉儿的小腹,眼看着那白色的衣袂被染成鲜红! 一股火焰,忽地燃烧起来,瞬间点燃了这千里赤地! “江独流,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江楚寒疯狂的吼了一声,胸中一股火焰熊熊燃烧,那股愤怒的恨意填满了江楚寒的整个心房,江楚寒大喝一声,伸手抱过眉儿,突然的抬腿就是一脚,踹在江独流的肚子上,直接把他从轮椅上给踹了下,咕噜咕噜的就滚到一边! “上啊,上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若是死了,你们也没办法交差,都得给我陪葬,陪葬!”被踹在地上的江独流嘴角流出血丝,头上的束冠也是掉在了地上,蓬头散发凌乱地披散着,显得无比狰狞。 一听江独流那疯狂的怪吼,那些黑衣人心中猛地一凛,怪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刀砍向江楚寒! 江楚寒低低的呻吟了一声,uu看书 w.uukanhu.m 然后回头看向那黑衣人,竟是不躲不避,双目血红,目眦俱裂,牙关咬的嘎嘎直响,从怀里拔出早己上膛的手枪甩手一枪,“嘭”的一声,那黑衣人应声而倒,眉心一个血洞往外冒着血。 “邱枫,来我身边!”忍着疼,江楚寒也是大吼一声,呼唤着邱枫朝自己靠过来。 邱枫此刻也是情况不妙,以一敌三还是相当吃力,身上已经挂了好几道彩了,听见江楚寒呼唤,立刻直劈一刀,想要*退对方而遁走,哪想到对方并不上当,不退反进,也是直直的就还了邱枫一刀! 看着那刀锋及近,邱枫也是心中凛然,狠辣之气陡升,硬是身体一侧,用自己的肩胛硬接了这一刀! 噗!那刀立刻就深陷骨肉,带出血花片片,撒的满地都是! 邱枫猛然间一阵大吼,就如同地狱里的杀神一般,浑身爆发出一股冲天的杀意,突然举起自己手里的短刃,抱着对方就一刀桶进对方的肚子里,贯穿而出,那刃间从背后桶出来,锋刃上还挂着血珠,邱枫满脸骇人的杀气,浑身是血,一滴一滴的鲜血往下坠落,直到那黑衣人彻底死透,这才狠狠地一脚踹开那名黑衣人,身形一闪向江楚寒靠去! “你好好照顾眉儿!”江楚寒很干脆的就把眉儿交给邱枫照顾,然后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沉声道:“你们都该死!” 那死字一出口,江楚寒就突然的身影一闪,矮着身体,然后只听到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第六十一章 江独流逃匿 顾眉儿命危 弹无虚发,一个,两个,三个……九个…… 算上自己用手枪打倒七个,邱枫砍死一个,竟然还有九人之多!但是,那又如何! “吼!江独流!”江楚寒的喉间发出尖锐的吼啸,抓着手枪,整个人却是突然的就跳了起来。 一个个的死士倒了下去,江独流心中一片骇然,猛地一声怒吼传进江独流的耳间,急忙忙转过头看去,只见浑身是血的江楚寒满脸杀气地站在那里。 “江独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江楚寒怒吼一声,那股仇恨的业火冲的江楚寒早已丧失了理智,犹如暴怒的雄狮一般,恨不得要将眼前这个肥胖的凶手千刀万剐!江楚寒一声暴喝,手中的枪指向江独流! 砰!守候在旁的两名黑衣人已经窜了上来,将江独流挡在自己的身后,迎着江楚寒那无比愤怒的一枪,猛地举起手中那明晃晃的刀子砍了下去,就要与江楚寒同归于尽! 砰!砰!噗!血,飞扬而散! 粘稠的,滑落于空,掠过眼睛的时候,瞳孔弥上一片朦胧,整片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被血色彻底的渲染! 飘飘撒撒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接着只听扑通一声!那两名黑衣人就那样软软的载倒在了地上! 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青年男子手握半柄尖刀,阴冷地站在那里,整个洞仙楼里早已满是鲜血,在这残忍无比的杀意下,那人就宛如修罗场中的杀神,刺鼻的血腥味传进众人的鼻子里,宛如修罗场出现在了人间,而被鲜血染红的洞仙楼,就是真正的血河! 一众的黑衣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死了十余人,才发现江楚寒手中的小火铳威力如此之大,一触即倒,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并且这支小火铳还能连发。 “都给我死来!” 一声枪响便又带出一蓬血花,迅速的又收割掉一条人命!在黑衣人进退两难时,江楚寒快捷地换了个弹夹。 边上的黑衣人立时想退,却是被江楚寒一枪爆头,整个人就向后倾倒,在半空中,那还带着血珠的脑袋上的双眼顿时涣散着,神彩尽失! “还剩六个,谁先受死!”江楚寒舔着嘴角,用枪指着黑衣人,有些狰狞的看着余下六人,眼神中杀意尽现,那狰狞的表情下,透着无尽的杀戮之息。 “走,点子扎手,快走……”也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群黑衣人顿时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迅速的跳向窗台,准备纵身一跃从窗外撤退。 江楚寒挥手几个点射,人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结果可想而知,六人无一幸免地各挨了一枪。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还打不中人这么大的目标,那就真的连特警的脸都不能要了。 江楚寒现在要的是江独流…… 江楚寒回过头来,然后气血突然的就上涌起来,转化成深深的,无尽的怒意! 江独流,竟然不见了!!! “该死的!!” 江楚寒狠狠的朝天一枪,谁都可以放过,只是不能放过江独流,那老家伙竟然桶了眉儿一刀,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江楚寒心中的愤怒!! “江独流!我誓杀之!!”江楚寒一声怒吼,紧捏着双手的骨节已有些发白,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流下了一丝丝的鲜血,江楚寒胸膛间剧烈地起伏着,忽然一声大吼,江楚寒猛的一抬胳膊,狠狠的就朝着边上的桌子砸落,只听哗啦一声,那桌子轰然散架,散碎的木屑崩散的满地都是! “邱枫,给那些没死透的家伙都补一刀。看书 ww.uunsh.co ”说完背起眉儿就走。 ****** 三天了,已经整整三天了,眉儿依然还处于昏迷中,鼻息间已是越来越弱,已然三天了,眉儿依然还是没有醒过来!此刻,江楚寒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从后世带来的急救包里只有些治疗外伤的药物,而江独流那个杂碎的刀上竟淬了毒。 江楚寒心急如焚地守候在眉儿身边,不吃不喝不眠渡过了这漫长的三天,这三天里,江楚寒的心就如同针扎着般的疼痛,那股疼痛感纠的江楚寒无比的慌乱,江楚寒不能想,也不敢去想,只是那么一想,就仿佛床上昏迷着的这个人儿就在也醒不过来了。 从前的江楚寒没有想过这些,但是此刻,江楚寒突然意识到,眉儿不会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永远追随他、陪伴他、照顾他,也有离他而去的一天时,他终于体会到那种要把心撕成两半的疼痛。 决不能让她离去,不然这辈子再辉煌也是失败,再成功也只有苦涩!这个女孩儿,在江楚寒心底里,比的过天,比的过地,即使拿自己的生命去换,江楚寒也心甘情愿。 江楚寒抱紧着头,痛苦地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如果再来一次,江楚寒绝不会选择带着眉儿同去洞仙楼,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当初为何还会带着眉儿同去洞仙楼赴宴,只因为在江楚寒心里,眉儿已亲近的如同江楚寒的家人一般了么? 自从遇上眉儿以后,江楚寒才深深的感觉到,亲情,究竟是多么的温暖! 第六十二章 楚寒火焚心 散财救爱人 前世里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江楚寒,从未感觉过一丝家的温暖,即使通过不断努力,进入了警队之后,带给江楚寒的,有的也只是那深深的兄弟之情,手足之情。 自从带来这个时代以后,只有眉儿在不断的照顾着江楚寒,只有眉儿会没有一丝心机的对江楚寒一心一意的好,也只有眉儿才会在夜深人静时,伺候江楚寒睡下后,自己才会沉沉睡去。 江楚寒不是木头人,江楚寒也有七情六欲,江楚寒很清楚眉儿对自己的好,当每次迎来眉儿那温情脉脉的目光时,江楚寒心里就如同火一般的温暖,融化了他的心房,褪去了那一层严寒的冰霜,暴露在外的,是一颗正不停跳动着,火热的心。 而正是这个总对着自己温情脉脉的女孩,却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每当想到那一幕的情景时,江楚寒的心就如同揪着般的疼痛,此情不报,又何以为人? 可是,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就在那一天,江府的家丁倾巢而出,满城寻找大夫,那些江府的亲卫们,每到一处医馆,便跪呈一千两的银票,请大夫立即跟着出诊! 江楚寒的脑海中已经没有钱的概念了,他大把的挥洒着银钱,在止住眉儿的血后,立即派邱枫带着江府所有的家丁,将应天城最好的十八名大夫,立即招至江府,对着齐聚一堂的大夫,深深鞠一躬道:“只要哪位先生能把她治好,我江楚寒愿将一半家产奉上!”顿一顿,又道:“如果是联手治好的,就平分!” 原本同行是冤家,医生们是不愿一起会诊的,但看江楚寒出手如此豪阔,如果真治好了,凭着江府这雄厚的家资,这辈子也不用再看病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白花花的份上,大夫们压下自尊,答应了江楚寒的要求。 但是在众位大夫的合力救治下,经过几个时辰之后,那十八名大夫却一致地得出一个惊人的噩耗:刀上有毒,毒已沁入五脏六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得救了。同时,那十八名大夫也纷纷表示,这女孩儿的命,恐怕就只剩下三天了。 江楚寒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轻轻地握住眉儿那双苍白的小手,那双洁白如曦的小手上有些许厚茧,看着眉儿手指上一道刮破了的伤疤,江楚寒心一阵剧烈的疼痛。 江楚寒清楚的记得,那道伤疤,是眉儿一次为江楚寒削果子时而不小心割伤的,那一刀的伤痕血流如注,深深的刀口划破了眉儿的指尖,当殷虹的鲜血喷涌而出时,痛的眉儿当即一阵惊呼,手中的那柄刀啪地一声脆响掉落在了地上。 眉儿若是就这样走了,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谁再像她一般对自己那么好了吧? 难道,真的要等到来生,才可以结草衔环?难道,这一辈子,自己与眉儿真的终究只是有缘无份了么? 一颗清泪,忽然划过江楚寒那坚毅的脸庞,落进了眉儿的手心,也同时割伤了江楚寒那颗原本火热的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江楚寒,就算是拿自己的命换眉儿的一条命,江楚寒也毫不犹豫,在所不惜。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轻纱曼舞,那一男一女,手拉着手,仿佛就这样安静地沉浸在了那美妙的梦里,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东阳缓缓地来到了江楚寒的身后,看到江楚寒颓丧的模样,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眉儿,是个好女孩啊。”李东阳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在成为江府副主事的日子里,做为眉儿副手的李东阳,也深深地被眉儿这个有些烂漫的性格深深地吸引住了。 李东阳快四十岁了,u看书 ww.uuknhu 并未婚娶,栖下也无一女,早已将眉儿看作是亲生女儿一般的照顾了,平日里有什么杂事,李东阳总会笑呵呵地让上一步,平日里若是眉儿有些缺处,李东阳也总会想尽办法尽全力帮衬着一些。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忽然遭此大变,此刻命存一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魂归西去,这三天里,也不知李东阳趁着无人时,暗中垂泪了多少次了。 只是,眼下却绝不是伤心的时候。刚得到消息的李东阳欣喜若狂,立刻就从铺子里远远地奔了过来,鞋子也丢了一只,带着那一丝仅存的希望,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冲江楚寒一抱拳,那微弱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少爷,有办法了!有办法可以治眉儿姑娘体内的毒了!” 这轻微的一声,落在江楚寒的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猛地站起,原本黯淡无光的目光此刻竟是一片喜色,惊喜地望着李东阳道:“你说什么?有办法了?” 李东阳那略带一丝颤抖的嗓音低声道:“刚刚衙门里的金师爷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苏夫人那里有一颗药可以救眉儿小姐,说是请少爷立即去苏夫人那里求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东阳话音还未落,江楚寒已经风一般的从李东阳身边擦肩而过,急急的往门外跑去。 “江少爷?少爷?”李东阳喊着追了出去,却发现江楚寒早已经脚下生风,一阵疾跑,来到门口后,江楚寒双腿一跳上了门口的一辆马车,急驰而去。 第六十三章 柳月有灵药 楚寒急去求 “喂!喂!少爷!!”李东阳疾呼道,只见那辆马车绝尘而去,早已远去,李东阳重重地跺了跺脚,急道:“坏了坏了,苏夫人在河提上,根本就不在县衙啊!” 转念想了想,李东阳暗自道了声:“罢了罢了,我还是赶紧赶去河提上,去找苏夫人吧。” 李东阳随手招来一名小厮,急的满口吐沫星子:“快备马车,我要去秦淮河提!” 江楚寒坐在马车上急的冒烟,两只脚不停的跺着车板,急道:“快点,快点,再快一点!”江楚寒心急如焚,眼看眉儿重伤昏迷已经第三天了,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按照那十八名大夫的说法,毒先侵入五脏六腑,三天后毒素将攻入心脏,此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那也决计救不了了。 在这三天里,江楚寒早已是心如死灰,五内俱焚,一颗心煎熬地看着已处在弥留之际的眉儿,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就要魂归西去,那种无力感,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江楚寒双眼布满血丝,两鬓凌乱,马车底被跺的一阵咚咚直响:“快点,再快一点!” 一辆马车飞奔在栖霞城里街道上,到了县衙后门,江楚寒从马车上飞奔而下,直入县衙后门,正遇上大胖子苏毅正悠闲地溜着鸟儿,江楚寒深深地一抱拳,挤出一丝笑容:“先生,又碰上你了。” 苏毅那个大胖子依然是一身破破烂烂的短打布衣行头,手里捉着个鸟笼子悠闲悠闲地迈着步子,一见江楚寒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立即眉开眼笑,一把捉住江楚寒的手,亲热地道:“来来来,来的正好,最近某家自觉棋艺大精,正好切磋一把。” 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江楚寒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小可这次来,只找县令大人的。” “噢?”苏毅眉角不自觉地动了动,那张肥胖的脸上显得憨态可掬,点了点头道:“你这么急的找县令,有什么事啊?” 江楚寒俯下身子,沉声道:“求药。”顿了顿,江楚寒继续道:“听闻县令大人有一颗药丸,可救人性命于水火,我的家人此刻正命存一线,只有县令大人的那一颗药才可以救命了!” 江楚寒满心期待地等待着,江楚寒很肯定,直到现在,苏毅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苏毅的身份,之所以对苏毅说,只是想求苏毅能够说动杨柳月不吝赐药,自己好拿回去救眉儿。 苏毅抬起头想了想,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来的可真不巧,县令大人碰巧不在府衙里。” “不在府衙?”江楚寒整个人顿时一呆,急忙追问道:“那县令大人究竟去哪了?” 眼前站着苏毅这么个正牌县令,竟然还不承认自己就是栖霞城的父母官,江楚寒暗暗腹诽的同时内心也是心急如焚,晚一刻钟,眉儿的性命就危险一刻钟,这让早已命存一线,毒入心脉的眉儿怎么能够等的及? 只见苏毅摇头晃脑,不紧不慢地说道:“她啊,她好像去了秦淮河提视察工地了吧。” 苏毅话音还未落,只见江楚寒风风火火地早已转身往外跑去,苏毅那张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年轻人,嘿嘿,还真是急躁啊。”苏毅举起手中的鸟笼子,对着笼中的那鸟儿轻轻地吹了个口哨,转而迈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朝着屋里走去。 江楚寒火急火燎地从从县衙里跑出来,一坐上马车对江府家丁急忙道:“快去秦淮河提!”马车立即飞速而起,江楚寒心急如焚,这一来一往的又耽误了不少功夫,急的又是猛地一阵跺脚,坐在马车里如坐针毯。 ******栖霞城大街上此刻早已是守卫森严,走不出几步就能看见一个手持腰刀的衙役正杀气腾腾地盯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两边的墙上贴满了追缉令。 洞仙楼一案发生后,uu看书wwuknsh 没过几天立时震动了整个应天府,这还是大明朝立朝以来,闻所未闻的大案,十几名黑衣蒙面人在酒楼里白日行凶,胆子何其之大。 杨柳月在第一时间内得知消息后,气的猛地一拍桌案,杀气腾腾的下令栖霞城三班衙役立即将主犯江独流画影描形,全城搜捕。同时大关城门,通过其余各府全力搜拿,务必要抓到主犯江独流! 洞仙楼一案,就如同在杨柳月脸上狠狠地打了个清脆的巴掌,县衙大牢杀人案,洞仙楼白日行凶案,新帐老账一块算,杨柳月无比恼火,自从随苏毅上任以来,头一遭发生这么大的几起大案,平静的栖霞府仿佛就被铺上了一层阴影。 在这看似动乱的气氛下,各种隐藏势力似乎早已聚集一堂,蠢蠢欲动,似乎势必要在这栖霞城里再次掀起一道道无比惊人的滔天大浪。 栖霞城街面上的气氛此刻早已是无比紧张,自从洞仙楼巨变发生以后,这三天里,江楚寒便从未出过家门一步,整日整夜的守在眉儿身边,对于外面紧接着发生的那些巨变和紧张的气氛,江楚寒从没有去关心过,他的眼里,此刻只有眉儿了。 秦淮河提处在栖霞城城东的一处郊外,此时栖霞城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当坐在马车上的江楚寒一亮出身份以后,那些守门的三班捕快立即大门城门放行通过,这其中自然也有熊捕头的功劳,早在此前,熊文灿就跟栖霞城衙门里所有的弟兄们打了招呼,任何事情,决计不可为难江府的人! 第六十四章 心急往河堤 奔马回县衙 江楚寒坐着马车,出了栖霞城后一路疾驰向着秦淮河畔飞去,一路颠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所有,终于渐渐的看清了河提,和人声鼎沸的工程现场。待到近前,江楚寒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抓住一个正挑着担子的民夫急道:“这位小哥,请问县官大人在哪?” “县官大人?”那民夫想了想,指了指远处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道:“刚才在那,衙门里的金师爷也在那儿哩。” 江楚寒一听连忙道了声谢,迈开步子跑了上去,远远地正看见金师爷正站在那里监督着河提的施工现场。江楚寒心急如焚,远远地就冲金师爷喊了起来。金师爷侧面望去,正看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年轻公子跑向自己,微微一惊道:“江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楚寒哪里还有心情和金师爷客套,一把抓住金师爷的手,急急茫茫地道:“金师爷,请问苏夫人在哪?小可找他求药来了!” “你在路上没有遇见夫人?”金师爷惊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重重地一跺脚,急道:“江少爷,我派人来告诉你夫人那里有一颗灵药可救眉儿小姐,让江公子速速来秦淮河提找夫人求药,你怎么跑去县衙了?” “啊?”江楚寒心中一惊。 金师爷急忙道:“刚才那李东阳李先生已经来了,说江公子你去了县衙要向夫人求药救人,夫人听闻以后只说,让江公子自己来找她,然后紧接着就上轿回去了,现在这个时辰,估计夫人已经回到县衙了啊!” “什么?!”江楚寒忽然身形猛地一震,忽然间只觉得脑间一股气血上涌,霎时间周遭景物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向后倒了下去,一直站在金师爷身后的两个衙役眼明手快,见江楚寒眼一黑昏了过去,急忙一把扶住江楚寒,手忙脚乱地将江楚寒抱住平躺在地上,大力地按住了江楚寒的人中,好一会,江楚寒才大喘一口气,幽幽的醒了过来。 江楚寒微微地喘了口气,咬着有些发白的嘴唇,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艰难地笑道:“多谢金师爷了,小可这就回栖霞城县衙,当面向夫人求灵药。” 艰难地爬起来转身欲走,只觉的两腿一软,江楚寒险些就要栽倒在地,金师爷急忙上前扶住江楚寒,轻声道:“江少爷,您可得慢点走,眉儿小姐洪福齐天,一定可以安然渡过这次的劫难。” “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江楚寒那有些苍白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倘若不能守护住这世间对我江楚寒而言最为重要的亲人,我江楚寒虽生在人世,又何当为人?” 江楚寒站直了身子,向金师爷深深地一拜,转身大步走下了山坡,金师爷远远看着山坡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脸上划过一丝悲伤,喟然一叹道:“罢了罢了,等这阵子忙完了,我也该回乡下看看我家中的那些亲人了,家中的那一对小子,现在应该已经长的很高了吧。” 想到这里,金师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些许笑容,顿了顿,转身对身后的那两个衙役微笑道:“告诉河提上那些掌工的工头,下个月之前必须完工,离开家乡这么久了,我老金,呵呵,也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 “师爷究竟在说些什么?”一名年轻衙役一脸疑惑地看着身边那位微微有些年长的同班,只见他身旁的那名衙役转身就往河提上走,一边走一边摇头道:“师爷是读书人,你又太年轻,说的话自然不懂了。” “师爷究竟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那年轻衙役呆了呆,只见那位年老的同班已渐渐有些远去,uu看书 .uukhu.cm 这才惊醒过来,大叫一声道:“喂喂,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啊。”那年轻衙役急忙喊着,手里提着风火棍,猛地迈开步伐,顺着那有些陡峭的小山坡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 江楚寒一脸苍白,那张净白的脸上几乎已看不见一丝的血色,在那驾车的小厮搀扶下,虚弱无力地踏上了马车,微微定了定神,问道:“我们出来,大约已有多久了?” “回少爷话。”那年轻的小厮回过头来一脸的笑容,“大约已有一个时辰左右了。” “一个时辰。”江楚寒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心中猛然一惊:“那不就是两个小时了么?” 三个小时过去了,眉儿还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呼吸早已渐渐虚弱起来,若是在迟一些,眉儿还能不能等到自己拿回药的那一刻? 江楚寒沉下脸,低声道:“立即再回县衙,一定要快!” “是!少爷!”那驾车的小厮奴马技术无比纯熟,猛地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那匹拴着缰绳的马儿一声长嘶,迈开双蹄,脚下生风飞驰起来,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那淝水河堤便远远地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江楚寒一脸坚毅地看着前方,马匹因为经过长途奔跑的关系此刻显得有些吃力,江楚寒那苍白的脸色下却是一脸的坚毅。 “等着我......眉儿。”江楚寒在心中默念道。 马车飞快地跑在这条荒无人烟的小道上,卷起阵阵黄沙...... 第六十五章 长老徐文广 神秘天地会 一处阴暗的房间里,一位锦衣白袍的翩翩公子此刻正坐在正首的红木椅上,那俊朗的脸上正挂着一丝微笑,手中的纸扇正漫不经心地微微摇着,扇出几缕微风。 而此刻堂下一名正坐在轮椅上的肥胖男人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个锦衣公子每当想杀人时,嘴角就会浮起那片丝丝的笑意。 两人年纪看起来大约相差二十岁左右,可奇怪的是,堂下的这个肥胖的男人竟然连一丝敢于触犯的胆量也没有,卑颜屈膝地低着头,身体还不时微微有些发抖。 那件事,办砸了啊。 江独流有些惶恐不住地想着,本以为一切都布置的天衣无缝,一定可以将江楚寒一击必杀,横尸于洞仙楼内,失去了江楚寒这座大山,江府里的一切自然会立即做鸟兽散,人心惶惶,那时在出手并购江府名下的所有商铺酒楼,必能大获成功,再而逐步对栖霞城各处商铺产业进行一一吞食并购,从而一举扼制并垄断栖霞城的一切商业贸易和经济发展。 这个算盘,江独流打的好,也在心里默默地推算过无数种失败的可能性,只是江独流万万没料到的是,江楚寒竟然身负一身武艺,而且竟然还是名高手!自己从堂会里暗自抽掉出的那个死士,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杀的了江楚寒,这实在出乎江独流的意料之外。更意外的是江楚寒那把可以连发的小火铳,一铳收割一条人命,躲无可躲。 江楚寒,是江独流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连江楚寒的脾气也被江独流摸的一清二楚,说起来,当初的江楚寒流连于青楼烟尘之地,那也是在江独流的精心策划和不断怂恿下,才一步步地陷进去的。 只是,江独流做梦也没有想到,江楚寒竟然身负一身武艺!那么多年以来,江楚寒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何曾拜师学艺过?就连读书也没认全过几个字,何来的这一身的好武艺? 想到这里,江独流心中无比懊悔,悔自己当初不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致于天章号商行意图收购江府名下所有产业的事彻底崩掉,这下,不仅仅是江独流一人有罪,连整个天章号商行都彻底惹上了大麻烦,犹如过了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现在,整个栖霞城墙上已到处贴满了江独流的描影,同时下令抓捕一切于天章号商行有关的人员,并禁止天章号商行在栖霞城里做生意。 天章号商行遍布天下,一个小小的栖霞城自然不会对整个商行的生意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这样一来,那个精心布置、已执行整整三年了的计划,到了栖霞城这一步,这下可就全毁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堂会布置的计划,是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闪失的,从建立起直到今天也绝无一例,只因为,从无一人敢违背堂会的命令,对于违令者,下场只会比死还要难熬! 那些种种后果,江独流只要一想,就会不住地浑身发抖,他已是堂会里的老成员了,对于这些,自然是无比清楚的了。 堂会埋伏的网络遍布天下,街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卖包子老头,都有可能是堂会里的人。 堂会,是一个隐藏在人世下的一个无比神秘的组织,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它的存在,即便是堂会里的一些老人,也完全不知堂会的组织架构,更不清楚,那位背后*纵这一切的神秘人又究竟是谁。 同时,它也有一个神秘的名字,叫做----天地会。 堂会的成员遍布天下,上至王侯公爵,下至贩夫走卒,都有天地会的成员,即便是在江府里生活将近三十年的江独流,外人也从不知道,这个肥胖的老男人,竟是堂会里的成员。 天地会,隐藏在世人之下,同时又凌驾于世人之上,从建立起至今,竟然从未为外人所知过。 江独流也不知道,堂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从加入堂会三十多年以来的经历来看,堂会,似乎并不是一个颇具野心的组织,江独流只隐约的知道,天地会,有十二位长老,他们分别是十二生肖的分称。在这十二位长老之上,还有一位真正凌驾于这一切,真正*作这一切的神秘人,它的代号叫做“总舵主”! 从没有人真正见过‘总舵主’的样子,uu看书ukanshuco 据传说,即使是那十二位长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总舵主的真面目。 这一切,无疑给这个堂会披上了一层无比神秘的外衣。 而眼下的这个锦衣白袍的公子,就是这十二位长老中的一员,它的代号叫做“龙”! ‘龙’,不是龙头。‘龙’,只是堂会选举并推向台前的一位代理人,同时,天地会中另外的十一名长老,都拥有对‘龙’的挟制权,‘龙’代表堂会在世间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需要十一位长老一致的点头认可,才可继续施行。 天地会的人员组织,既松散,也严密,似乎暗中总有那么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暗地*纵着世间这一切切事情的发生。 这就是堂会,这就是天地会!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正端坐在那张红木椅上的白袍公子终于发话了,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缓缓地说道:“现在全城都贴满了缉捕你的画像,不仅害了你自己,还连累了堂会的那已执行了三年的计划接下来的执行将变得步履维艰,你知道规矩的,江独流,没有人敢对堂会指定下的计划有任何的闪失,从来没有。” ps:百度百科---天地会,民间秘密社团。以拜天为父拜地为母而得名,又名洪门,俗称洪帮。天地会创立的时间,有几种不同的说法,至今尚无定论。其成员,最初多为农民或由破产农民转化而成的小手工业者、小商贩、水陆交通沿线的运输工人及其他没有固定职业的江湖流浪者。 第六十六章 毒瘤终被斩 柳月提条件 “长老!”江独流那肥胖的额头上已渗出了几率微微的汗珠,硬着头皮道:“我的计划有误,看在属下这么多年对堂会的忠心耿耿,还请长老网开一面......” 那白袍公子哈哈一笑,道:“规矩不可废,你也是老成员了,这么简单的一条,你难道也记不得了吗?” “属下,属下我罪该万死!”江独流满脸的冷汗直流,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白袍公子缓缓带,脸上的笑意更浓:“即使你是老成员了,但依然还是那一条,规矩不可废。” 顿了顿,白袍公子继续道:“堂会的生意一直以来都在北方以及塞外,对于江南地区的控制,几乎达到了零的程度,而这一次,堂会用大力气要将整个堂会的重心迁移到江南地区,这背后的一切,何其是只是千千万万的人付出的辛苦,而只因为你,呵呵,计划变的乱成一糟,我们安插在江南的一条线也因此暴露在外,你说,这个罪,你该怎么领?” 江独流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一个劲的叫饶命,深深的恐惧使得江独流的舌头也有些不自觉的打颤起来。 “这天下,眼看就要乱了啊。”白袍公子忽然轻轻道,转而摇摇头,微笑地道:“北方后金国势力渐起,蠢蠢欲动,鞑靼国气数已尽,若后金国真能取代鞑靼国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北方霸主,这大明朝也眼看着就要不保了。” “只因为战乱一起,堂会苦心经营的各种势力势必在届时会被连根拔起,毁伤殆尽,而大明朝的气数还没有尽,所以!堂会才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所有的重心转移到江南一带,这下,你懂了吗?”白袍公子微笑地望着江独流,笑意越浓,便越可以证明,白袍公子此时的杀意越重。 看着一脸惊惧地江独流,白袍公子微微地叹了口气:“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这是我能做的唯一一条了。” 江独流还想要求饶,只见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大汉,拖起江独流就要往外走,江独流眼中一片惊骇,大叫道:“徐长老,饶了小人一命吧,徐长老......”话音未落,脖子早中了重重的一掌,江独流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徐文广有些厌恶地看着那个正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被长拖出门的江独流,鼻子里冷冷一哼:“死有余辜。” ****** 徐文广把扇一摇,招了招手,阴影中立刻出现了一名女子,向徐文广轻巧地走来。 那女子轻巧地坐在徐文广的双腿上,一脸柔媚地看着徐文广,那一只小香舌顺着徐文广的颈间慢慢地舔向了*,惹的徐文广全身立时一阵火热。 徐文广嘿嘿一笑,一把抱住那女子,一脸*笑道:“果然是技艺高超,本公子现在可是爱死你了。” 那女子附在徐文广的耳边,伸出那吐气如兰地小香舌轻轻地一挑,那身体的幽香不断传入徐文广的鼻尖,无比柔媚地轻声道:“你要娇瑶做什么,娇瑶便做什么,即便是要娇瑶跟那门口的狗合欢,只要公子高兴,娇瑶便愿意。” “我怎么舍得!”徐文广嘿嘿一笑,一双大手忽然抚住娇瑶那柔软的翘臀,“本公子现在爱死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你去一条畜生瞎搞?现在,你可是本公子的人哩。” 娇瑶看也不看被拖出在外,已渐行渐远地江独流,轻笑着望着徐文广,吃吃一笑,媚色十足地道:“直到遇上徐公子,娇瑶才明白,徐公子才是真正对娇瑶好的男人呢。” “好!好!哈哈哈!”徐文广猛地一声大笑,一挑娇瑶的下巴,有些轻挑地道:“那么,现在就来服侍本公子好好快活一下吧。” 娇瑶一声轻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徐文广眼中精光大盛,全身无比燥热。徐文广哈哈一笑,一推娇瑶,手下猛地一用力,只听“啊”地一声,娇瑶身上的那件轻纱霎时间被撕得粉碎,徐文广只觉得腰下一股虚火忽然间猛地上涌,嘿嘿一声轻笑,徐文广一甩衣袍,猛地扑了上去。不多时,只见地上两个赤身*体的人猛烈地交织在了一起,引起了阵阵娇喝...... ****** 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坐在书房里,紧紧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来向自己求药的。 此刻,江楚寒深深地拜倒在杨柳月面前,一脸坚毅,江楚寒心中焦急,uu看书.uuknsh.cm 他需要药,他需要杨柳月的那颗药丸,才可以救云儿一命。 半晌,杨柳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要向我求药救她么?”杨柳月轻声问道。 “是的。”江楚寒不亢不卑地道。 “那你可知,这药值多少两银子?”杨柳月紧抿着嘴唇,紧盯着江楚寒。 江楚寒喘了口气:“我愿用全部家资,换取着一枚药丸。” “好大的口气。”杨柳月轻轻一哼:“我对你的家资没兴趣。” 江楚寒脸上瞬间变了又变,只听杨柳月轻轻地话语忽然传入江楚寒的耳间:“给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重头戏来了,江楚寒心中一紧,暗道一声,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为了救云儿,什么都豁出去了。因为,正重伤昏迷中的云儿,已经等不及了! 想了想,江楚寒一咬牙,道:“但凭夫人吩咐。” “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杨柳月忽然抿嘴一笑,江楚寒咬了咬牙,狠声道:“夫人…究竟想要江楚寒如何,才可以不吝赐药?” “那么,你又想怎么样呢?江公子。”杨柳月忽然眼波流转,有些轻挑地望着江楚寒,见江楚寒那一副涨红了脸的囧样,笑的花枝乱颤,笑道:“你又忘了,记得叫我柳月。” 只见江楚寒一言不发,缓缓地道:“请问夫人,究竟如何才可以不吝赐药,让小可拿回去救人?” 第六十七章 柳月赠灵药 凝香玉露丸 只要一想到眉儿正躺在床上,江楚寒的心便揪的越痛,眉儿的鼻息已然渐渐虚弱,从自己出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还不知中毒已深的眉儿究竟怎么样了。 而现在,杨柳月竟然不急不缓地跟着自己开玩笑,江楚寒全身的怒火,就已快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忽然,只听“呯”地一声,杨柳月从怀间摸出一枚不大不小的木质盒子,重重地放在桌上,淡淡地道:“拿去吧。” 江楚寒深吸一口气,大喜过望,欢喜之情油然而生,只听杨柳月那不急不缓地声音再次传入江楚寒的耳间:“记得用灌汤之法,将药丸送入腹中,切记只得用冷水服用,万万不可用热水。” “多谢夫人。”江楚寒深吸一口气,腰一弯,再次深深地向杨柳月鞠了一躬。 “别总向我鞠躬,江公子。”杨柳月缓缓地站起身子,走到书架前,背对着江楚寒,淡淡地道:“我还没死,不用总向我鞠躬。还有,以后记得,要叫我柳月。” 江楚寒深深地道了声谢,将那个药盒小心地收在身上后,打开大门,正要出去,只见杨柳月那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出来:“江公子,请你记得,你还欠本夫人一个人情。” “夫人的这番恩德,我江楚寒定将永世不忘!”江楚寒双眉一扬,重重地说了一声,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恩德?”诺大的书房里,只留下杨柳月那孤单的背影,半晌,杨柳月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见那绝美的人儿脸上忽然浮出一丝笑意:“江公子啊江公子,你可曾知道,你手里的那枚药丸,乃是当年西夏国国主进献给万历皇帝,可使人起死回生的的绝世至宝吗?” 想到这里,杨柳月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狡猾地笑容:“江公子啊江公子,本夫人倒要看看你,你究竟打算要怎么样还了本夫人的这份人情呢?” 江楚寒当然不知道,怀里揣着的那枚药丸是一颗真正的绝世珍宝,可令人起死回生,由西夏国国主进献给万历皇帝的一枚灵药,天下间仅此一枚,再无第二枚可用。现在,江楚寒正火急火燎地要赶回江府,江楚寒要用这颗向杨柳月求来的药丸,救醒眉儿! ****** 当江楚寒火急火燎地赶回江府时,只见大门半闭,院落里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还不时有些哭声传来,江楚寒心中一惊,箭步冲到眉儿住的西厢房,进去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险些摔倒。他却浑不觉痛,疾步往里间走去,只见江府上上下下的人们全都聚集在房里,好几位平时受眉儿好的下人不时轻轻地抽泣着,再看床上躺的的那位人儿,只见眉儿面如白纸,闭目躺在床上,早已魂归西去了! 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江楚寒的脸庞忽然滑落下来…… ‘啪!啪!’两声脆响,却是他终于受不了内心的自责,狠狠抽了自己左右两个耳光,江楚寒狠狠一甩手,抱头蹲在地上,拼命揪自己的头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喃喃道:“若是再早一点,若是再早那么一点......眉儿就不会死了!!” 李东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轻地道:“少爷,还请您节哀,眉儿小姐,真的是个好姑娘......” “我恨不能陪眉儿一起躺在这!”江楚寒面色狰狞道。 这世上总有全心全意无私对你付出,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人。当你渴了,温度合适的茶水便送到你手边,当你饿了,可口香甜的饭菜,便摆在你的面前;当你要外出,会帮你默默打点行装,用最温暖的话鼓励你;当你陷入低谷,失败无助时,会柔声细语的安慰你,做你最温暖的避风港湾。 这种爱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让你觉着如呼吸的空气一般平常,直到快要失去的一刻,才知道那种痛苦,就像呼吸没有了空气。 忽然,江楚寒从衣服里摸出那枚装着药丸的木盒子,往地上重重一扔,赤红着双眼怒道:“人都死了,还要这药有什么用处?”那木盒被江楚寒这股大力重重一掷,木屑顿时被迸的四散飞射,一颗晶莹透亮的药丸,落在地上,慢慢地滚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屋内顿时满室飘香,uu看书 ww.uukanhu 空气中四周散发着一股异人的香味! “凝香玉露丸!”李东阳惊道,拿起地上的那枚药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才倒吸一口凉气,动容道:“竟然是凝香玉露丸!” “凝香玉露丸?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江楚寒满眼赤红,头发凌乱,轻轻地问道。 李东阳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传闻,在万历皇帝时期,西夏国国主为了能够稳定政权,通好大明,曾向万历皇帝进献过一颗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灵药,叫做凝香玉露丸!天底下独此一枚,再无第二枚可用。” 说到这里,李东阳忽然一脸喜色,急忙道:“少爷!少爷!眉儿小姐有救了!” “用......这颗药丸?真的可以令眉儿起死回生?”江楚寒也是一脸动容,仿佛如同黑夜里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把紧紧地抓住李东阳的手,急忙道。 “没错。”李东阳欢喜的眼眶里似乎有些热泪,“我确定,这颗药丸就是那颗进献给万历皇帝的凝香玉露丸!” 江楚寒呆了呆,忽然大叫道:“快!快些准备冷水,给眉儿服下去!” “啊!是!”一干家丁一听眉儿有救,立即喜极而泣,手忙脚乱地纷纷忙着准备各式东西,眉儿平时天真善良,待人也极其和善,人缘极好,故而极得人心。 当众人七退八脚地端来一碗冷水后,江楚寒亲自扶起早已面如白纸的眉儿,轻轻地将那颗药丸送进了眉儿的口中。 第六十八章 床前诉衷情 眉儿死后生 就这样,在众人屏息凝神,约莫等了几个时辰以后,只见眉儿的皮肤慢慢变的有了光泽,气色竟然也慢慢恢复起来,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江楚寒已是大大地喘了口气,当天晚上衣不解带地整夜陪在眉儿身边。 江楚寒已经很知足了,在床前守了眉儿一夜,把很多日里不曾说过的男儿柔情,呢喃细语的讲给她听,不知是眼花还是怎的,江楚寒只见眉儿眼角晶晶亮的,似乎能听到他说话一般。 李东阳也是一夜未睡,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平日里早把眉儿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眉儿这般的去了,李东阳也是老泪纵横,心也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深深地刺痛了李东阳的心。 李东阳翻来覆去躺在床上睡不着,便翻身掌起了灯,穿好衣服来到眉儿房中,见江楚寒仍守在眉儿床边一动不动,李东阳暗暗地叹了口气,忽然间只见眉儿嘴唇翕动,似有要水要汤的光景。两人便端了盏温和的桂圆梨子汁,一个轻轻抱起眉儿,另一个用小匙灌了两三匙。眉儿的眉头便舒展了许多,江楚寒又给她换了额头的湿巾,只是仍然没有醒过来。 “毒入心脉,怕是没那么好醒过来。”李东阳捋了捋胡须,一脸愁云。 江楚寒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答话。 江楚寒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眉儿的床前,这已是自眉儿受伤以后,江楚寒第六天没有合眼了。 现在,已是第六天了,江楚寒一直揪着的心还没悬下,只因为眉儿还没有醒过来。窗外正下着一阵淅淅沥沥的细雨,闪亮而柔和的雨丝,湿了树梢,润了土地。 忽然一声轻咛,眉儿那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终于慢慢地睁开了,江楚寒心中一震,只见眉儿那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已完全睁开了,正一脸幸福地望着自己。刹那时,江楚寒地眼泪忽地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江楚寒觉着有些丢人便伸手去擦。可那泪水越擦越多。双眼一片迷蒙了哭成泪人,什么也看不见。 “眉儿,你终于醒来了。”江楚寒有些颤抖地将眉儿一把抱住,紧紧地,生怕又得而复失了一般,仿佛要将她揉进怀里,合二为一一般。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不再是满天的阴霾,郁闷的云纷落成雨,风不再料峭,阳光变得和煦,斜风细雨中,江楚寒的心就仿佛如一弯轻漾的湖,也漾起发自内心的微笑。 “少爷!”眉儿有些虚弱地望着将自己搂在怀中的那个男人,嘴角也荡漾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其实,少爷这几天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眉儿都记得,都听得见。” 江楚寒看着正躺在自己怀中一脸幸福地眉儿,许久以后,江楚寒低下了头,深深地一吻迎上了眉儿的那张还有些发白地樱桃小嘴,这一吻竟是天长地久,再也不要分开。 “就这样吧,永远也不要分开。”眉儿幸福地想着,最后,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永远,永远也不要再分开了。在闭上眼睛前的那一刻,眉儿的一颗心,早已飞向了天外。 ****** 常人提起应天府,首先想到的就是明朝的经济中心这四个字,至唐开始,应天人经营江淮,借淮南道之利打通了整条江南道,可以说遍通江南各地,直到宋时,因为抗金的缘故,更是改淮南西路治理应天,成为抗金输送物资的集散地,成为真正的经济要道,同时也是扼守金人南下的要道! 只可惜很多人不知道,应天城也是个拥有很多好景致的地方,应天八景与秦淮八艳一样也算是名扬天下,特别是那玄武夜月,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栖霞县是应天府的一个郡县,因离应天不远,所以也还算繁华。 此刻,江楚寒推着眉儿漫步湖边的林荫小径,树间的绿意正浓,麻雀在上头唧唧喳喳,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关系,四周的一切都显的格外苍翠,远处的巢湖更是朦胧烟云之中,偶尔白烟渺渺,好一副世外之境的景象! 木制的轮椅“嘎吱嘎吱”的响着,江楚寒扶着把手轻轻推着,眉儿斜靠在椅背上,u看书 w.uukanshu 歪着脑袋,云鬓青丝垂落,将脸轻轻的贴在江楚寒的手背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透着丝丝红润。 其实眉儿的伤势并不重,只是毒入心脉,全身的毒素流入血液中,此时毒解,加之那凝香玉露丸确实是好东西,大有滋补养身之功效,何况江楚寒更是不惜耗费财力购置无数奇珍灵药,如此的调养之下,眉儿醒来后,又躺在床上精心调养了五、六日,那伤势自然也就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还显的无力,动一动便会牵动伤口,也正因为如此,江楚寒才带着她出来踏青,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来自于后世,江楚寒深知如此能够更好的恢复。 “少爷。”良久,眉儿突然的开口道:“少爷为什么待眉儿如此之好?” “好么?”江楚寒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那眉儿为何要为我挡刀?” “那是眉儿应该做的!”眉儿低首垂眉,软语柔声的说着,两颊间不经意的就带起一丝羞色,与那山色美景融在一起,浑然天成,顿时看的江楚寒有些痴了! “傻丫头!”良久,江楚寒才轻笑出声,伸手刮了刮眉儿的鼻尖,那漂亮的小琼鼻顿时皱了皱,挤出一丝丝的小褶皱,看起来可爱极了,江楚寒忍不住又轻捏了一下道:“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就是你,你是眉儿,不是我的丫头,更不是奴婢,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伤心,我的这儿......”江楚寒捏住眉儿的小手按在胸口:“这儿会疼!” “少爷......” 第六十九章 带厨师郊游 架竹竿钓鱼 眉儿的眼中再也藏不住那浓浓的羞意,脸上泛起如同桃花般艳丽的羞红,两人的脸靠的越来越近,吐息如兰,微弱的热气喷在对方的脸上,淡淡的,如轻风拂过似的撩动着两人的心弦,让两不可抑制的越贴越近! “少爷,少爷!”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邱枫的喊声,眉儿面薄,脸上一红,赶忙扭过脑袋,顿时把江楚寒气的七窍升烟,远远地冲着邱枫叫道:“出门在外,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啊,是!”邱枫早已看见了江楚寒和眉儿的那副亲热的样子,老脸一红,嘿嘿一声灿笑,随即又兴奋道:“少爷,您让我找歇脚的地方,我已经找着了,前面有一处竹林,那里可真是个好去处!” “哦?那便去看看!”江楚寒挥了挥手,便让邱枫在前面带路,出门的时候,郎中便嘱咐过切记不可让眉儿*劳,所以刚才行了一段,江楚寒便让邱枫去寻那歇脚之地了。 尾随着邱枫而走,穿越那绿荫小道,眼前出现大片的竹林,苍翠欲滴,有风划过之时,便会响起沙沙的声音,让那颇为幽静的小径也凭添了一份生气。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邱枫便带着二人来到一处竹屋之前。 那竹屋看起来相当别致,从台阶到扶手均是竹制,连那屋子内的器皿和桌椅也是竹子做的,所谓君子好竹而显气节,看的出当初建这竹屋的那一位也是雅人,只可惜不知为何而荒废了,的确有些可惜了。 “少爷!”邱枫恭敬的凑到江楚寒身边道:“这竹屋后还有一处流水飞泉,我刚去看过一眼,那泉水非常的清澈,我去打一些来?” 江楚寒点点头,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竹林中虽没有小径,但浅草及膝,土地松软,倒不难行。随着越走越近,那隐隐的水声变得越来越大,两人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是一个小小的瀑布,悬崖不高,泉水从上边直按注入碧潭中,拍击出雪白的水花。 江楚寒和眉儿相视一笑,推着眉儿的轮椅小心地也踏上了巨石,走过去细看,只见泉水蓝幽幽的,平静处如同一块巨大的美玉,果然极其美丽。江楚寒喜道:“水里有鱼,好大的鱼。呵呵,幸好我带了钓竿来,一会儿钓几尾大鱼,晌午清蒸、熏烤,哎哟!好烫!” 邱枫嘿嘿一笑,道:“少爷小心,刚才我也被这块大石烫了一下哩。” 眼见周遭景物如此美丽,在看眉儿,满脸的娇羞,犹如云鬓初上的新嫁娘,忍不住就想亲上一口,江楚寒开始有些后悔出门时把邱枫这个大电灯泡也带了出来,忽然心上一计,江楚寒嘿嘿笑道:“邱枫,你去竹林外面,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竹林。嗯!没事了。” 见邱枫一脸古怪的笑意,眉儿的那张小脸刷地就红了,江楚寒讪讪地咳了一声,腆着老脸道:“还不快去。” “唉唉,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嘿嘿!!!”邱枫迈开大步一溜烟小跑跑向了竹林外,还忍不住回头冲着眉儿古怪地一笑。 “这个滑头精!”江楚寒骂骂咧咧的,那张老脸早就红成了一片,回头望向眉儿,只见眉儿那一张俏脸上早已是红晕横飞,脸红的都快埋在怀里了。 “眉儿。”江楚寒措手措脚地跑上去,坏坏一笑,冲着眉儿通红的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嘿嘿一笑:“我要眉儿你做我的新嫁娘。” “少爷你胡说什么。”眉儿惊慌失措地扭过头瞧了一眼,江楚寒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和自家娘子亲热,就算天皇老子来也管不着我。” 扭头看了看溪水,江楚寒有些惋惜地道:“可惜眉儿你伤势未愈,否则这条溪水还真是一个游泳的好去处。” 什么?在这里游泳?”眉儿吓了一跳,急忙一摆手道:“眉儿的伤还是永远不要好了吧。”要在这种地方赤身*体,她还真没有那胆量。 “那可不行,眉儿还要做我的新嫁娘呢,伤若好不起来,我们还怎么圆房。”见眉儿的脸又一次红了,江楚寒见状哈哈一笑,不在逗她,轻声笑道:“我去给你钓几尾鱼来吃。uu看书.om ” 说罢江楚寒就走了开去,寻了钓竿,然后再径直去下游一处离眉儿不远的水潭放竿钓鱼。 这块被亘古的洪水冲刷得平平坦坦的石板正在树荫下,江楚寒坐在这儿钓鱼。这里的鱼又大又肥,而且对于香饵极为敏感,咬钓极快,江楚寒不多时便钓了几尾肥鱼放进鱼篓。 侧耳倾听,顺着泉水和风声,江楚寒远远地看着眉儿那红扑扑地脸蛋笑了笑:难得浮生半日闲啊,这段日子的确有些惊心动魄了。 江楚寒架好钓竿,折了几枝树枝,收起鱼竿,提起竹篓,施施然走了回去。 此时已临近午时,这次出来踏青,江楚寒准备的野味种类繁多,野果、野菜、山菌、竹笋,还有野鸡、野兔、竹鼠和肥蛇。经由他带来的名厨调制,或熏或烤或煎或蒸,再加上江楚寒钓的鲜鱼煨制的鱼汤,吃得眉儿眉开眼笑。 “糟了!”江楚寒忽然惊声叫道。猛地把正小口吃着一块竹笋的眉儿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望着江楚寒,只见江楚寒一抹额头上的汗,灿灿一笑道:“我们在这里吃的大块朵颐,把邱枫给忘记了。” ps:百度百科---顾眉儿,本名顾媚,字眉生,又名顾眉儿,号横波。是秦淮八艳中地位最显赫的一位,受诰封为“一品夫人”。据清余怀《板桥杂记》记载,顾横波“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支轻亚”,通晓文史,工于诗画,尤善画兰,个性豪爽不羁。 第七十章 跟眉儿调情 惹欲火焚心 江楚寒话音刚落,猛然耳边传来邱枫的声音:“少爷太坏了,你们在这里偷吃,竟然不叫上我。”邱枫哼哧哼哧地跑上来,一见满锅的蛇肉立即眉开眼笑:“原来是蛇肉的香味,倒把我邱枫引来了。” 说罢夹起一口蛇肉香甜地吃了起来,还不住地伸出筷子夹起一块伸到眉儿面前,嘿嘿直笑:“太好吃了太好吃了,眉儿小姐你也来尝一尝?” 眉儿赶紧摇了摇头,那蛇肉切成一段段的,倒也瞒不过眉儿的眼睛,不过眉儿虽然不敢吃,邱枫却不在乎,那蛇肉烹制得极其美味,邱枫自然当仁不让。 吃罢一顿丰盛的午宴,邱枫自然还得回到了竹林入口守着,做完饭菜的厨师也走了,浅浅的小溪边又只剩下了眉儿和江楚寒。刚吃完,江楚寒只觉得全身火热,猛地脱下裹在身上的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看的眉儿一阵心惊肉跳。 江楚寒嘿嘿一笑,见了眉儿可爱的模样,忍不住邪火上升,喜孜孜地凑过去搂住眉儿的香肩,在她颊上吻了一口。 眉儿坐在轮椅上娇羞地挣开肩膀,一脸羞意地嗔道:“现在是白天。” “白天就白天。”江楚寒坏坏地一笑,把眉儿羞得身子都软了,扭着身子娇喘细细地道:“现在不是时候,眉儿的伤也还没有好呢。” 那种女儿娇态看得江楚寒骨头一轻,真恨不得立刻把眉儿就地正法,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她颊上轻轻一吻,道:“等眉儿伤好了,再跟相公做游戏。” “游戏。”两个字,江楚寒咬的极重,眉儿有些含羞地道:“不知少爷想和眉儿做什么游戏呢?” 江楚寒见她羞得红潮晕颊,俊眼流波,那撒娇的神情颇为妩媚,刚刚抑制的**又翻腾起来,一时*杵硬如铁。 眉儿格格笑着逗着江楚寒,右手微微微一挪动,忽然触到一个**的东西,眉儿先是怔了怔,然后象只中了箭的兔子似的,扭在轮椅上捂着脸结结巴巴地惊叫道:“少爷!眉儿......眉儿再也不说了。” 江楚寒苦笑一声,忽然觉得鼻子发闷,好象又快流鼻血了,经过眉儿的这番生死挣扎,江楚寒也有些想开了,人生在世就应当及时行乐,不要等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而江楚寒也打定了主意,要娶眉儿正式过门,成为江家正式的少奶奶。眼见眉儿如此乖巧可爱,江楚寒心下一阵大动,立时就想将眉儿猛一推倒一跃上马,翻云覆雨起来。 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容貌还有些象青涩的苹果,可是那具宛宛香臀已经颇具女性美丽的征兆了。照老人们的人说法,这样的屁股易生养,江楚寒有些“不怀好意”地想,事实上,江楚寒最近常常不怀好意。 眉儿上身窄窄的,腰细极了,可是屁股和大腿却已像成*子似的优美,按江楚寒的了解,下身已经先发育成熟,表示她以后不会长的更高挑,应该是一直维持这种娇小玲珑的体形。 眉儿看到江楚寒这火辣辣的目光,害羞地低下了头,小脸蛋儿更红了,但是这种稚纯的动作和体态,反而更加动人。 江楚寒站在眉儿面前,弯腰搂着她那纤细的肩膀,抚摸着她软软嫩嫩的胸部,那流畅的曲线,似乎能稍稍缓解他的**。 眉儿感觉到了江楚寒动作里的不同寻常,她害羞地垂着眼睫毛,因为那一股奇妙的感觉使得眉儿不自觉轻轻地有些嘤咛,眉儿那一对小胸脯上此起彼伏,娇喘连连地道:“少爷!现在是白天,不可以的。” 江楚寒的欲火被她充满朝气的发香彻底点燃了,江楚寒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肆意品尝着她柔软香甜的樱唇。 “少爷,现在还不行。现在不能。”眉儿又想又怕,慌乱地推拒着他的胸膛,推搡间拉动了已有些康复的伤口,引的又是一阵绞痛。 精虫上脑可以让男人在这种时候说出平时说不出的话,做出平时做不出的事,而且能充分调动男人的脑细胞从而暴发急智,人类就是因为**的追求而进步嘛。早已急的难耐的江楚寒此时就灵光一闪,uu看书 .uuknsu 想到了一个解决自已眼下难题的办法。 “放心,我的好眉儿唉,少爷今天不要了你的身子,就不算近女色了。”江楚寒喘息着,无奈地退而求其次。 眉儿莫名其妙地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已被江楚寒拉着探进了他的小衣。 “呀”地一声轻叫,眉儿象被蛰了似的急欲缩手,但是江楚寒抓着她的手腕不松开,然后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让她握住那处亢奋火热的坚挺。 眉儿紧张得浑身发抖,她紧紧闭着眼,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江楚寒带着她动了动,亲了亲她小巧的耳垂,小声说:“就这样,会了么?” 眉儿睁开一只眼看了看他,又马上闭上,脸蛋儿象着了火似的,期期艾艾地道:“嗯,可这样就不算是圆房了吗?” “嗯,不算!” “真的吗?” “当然了,我可是少爷啊!” “喔!” “太轻了,你用点力。” “喔!” “哎哟拔罗卜呢你?轻一些呀。”。 “喔!” “嘴......嘴巴!快!” “喔,少爷,你很舒服吗?” “嗯!痛死我了,哎哟喂!你别咬啊!” 江楚寒的惨呼声响彻天空,就在这时,竹林深处忽然惊起了一片飞鸟。 第七十一章 婚前收贺礼 现管家人头 全栖霞城的人都知道江楚寒要成亲了,而那位美娇娘,则是江府原先服饰六姨奶娇瑶的丫头,现为江府大管事的十五岁小丫头顾眉儿! 一个花花大少,一个曾战遍栖霞城所有青楼妓坊的传奇人物,一个曾是栖霞城所有男人的梦想和骄傲的江楚寒,竟然,竟然忽然间要成亲了,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也不禁一阵惊呼! 江楚寒成亲,本当是在一片欢庆声中与眉儿喜结良缘,从此执手同赴天涯。令人不想的是,这几日来,不知道多少垂青于江楚寒的姐们儿暗中垂泪哭成了泪儿儿,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江楚寒成亲的消息一传出,就如同一颗炸弹般炸响了整个栖霞城,这几天以来,江府上上下下的都快忙坏了,紧张地筹备着江楚寒和眉儿的喜事,送礼贺词的都快把江府的门槛迈破了,认识的不认识的,有求的无求的,都纷纷从栖霞城四面八方感向了江府,就连官府也送来了贺礼,一副苏大人亲自执笔写的字,和杨柳月相赠的一对玉蟾蜍,此物一出,更引来众人的一阵心惊,连官府都赶来送礼了,那还有不赶紧巴结的道理? 要知道,江府在栖霞城当地算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大户,名下良田千倾,酒楼铺子林立,若是能成功与江府合作,自然也能沾到不少的油水。 因为避嫌的原因,眉儿也早已不住在江府里,回到了前番给老父买的小院子里居住,江楚寒专程派了十几名护院武夫专程守护在眉儿居住的四周,以防有人对眉儿不测。江楚寒已不希望眉儿再受哪怕一点的伤害了,所以在派遣武夫时,特意嘱咐邱枫,务必要小心谨慎,万万不能让眉儿受到哪怕半点的惊吓! 眉儿晚上居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白天依然还会去江府的商铺里视察一番,江楚寒没有同意眉儿不再担任江府主事,反而哈哈一笑,冲着眉儿的小脸猛地亲了一小口,温柔地道:“你就快要成为我的新娘子了,等到成过亲以后,你就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身为女主人,当然还得继续管着咱们自己家的产业了,不是么?” 江楚寒的一句话,说的眉儿小脸通红,一脸幸福地跑开了。当消息传出后,江府所有的佃户下人,纷纷追着眉儿不住地讨好着一口一个地叫着少奶奶,也有人暗自庆幸,早先一步讨好了眉儿这个江府未来的女主人,否则等到现在木已成舟,再来讨好眉儿,岂不是太迟了? 江楚寒和眉儿的喜事,就定在了十月初八,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办喜事了,江府里所有的下人忙得不乐亦乎,就连李东阳也亲自上阵,帮忙施办着各种大事小事,这样一来,江楚寒反而成为了最闲的人了。 这几天最高兴的,应该就数邱枫了,邱枫出自市井,本来是一名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自幼就喜欢习武,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却经常与人打架斗殴,后被江府看中,成为了江府的护院首领。可以说,邱枫是看着眉儿和江楚寒如何走到一起的,邱枫为人有一股子江湖豪气,江楚寒大婚,自然是兴高采烈,整日脸上都挂着一幅欢喜的笑容,只怕牙都要笑歪掉了。 “不知道少爷和眉儿小姐大婚以后,会生几个娃娃呢?”邱枫此刻正躺在一堆草垛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美美地想着,“唔!少爷那么勇猛,眉儿小姐屁股又那么大,估计生十个八个的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少爷那么勇猛的一个人,眉儿小姐那么脆弱的身子能不能经受的住少爷的猛烈攻击哩?” 想着想着,邱枫便往男女房事的方面想去了,想到精彩处,不由得嘿嘿一笑,满脸恶笑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冷不防听见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邱护院,又有人送来了贺礼。” “喔?”一听又有人送来了贺礼,uu看书 .uuash邱枫立即精神一振,按照江府的规矩,下人们收来的贺礼,都须转由邱枫保管,再由邱枫呈交江楚寒,一见那下人手里捧着一只巨大的黑色木盒,邱枫立即眉开眼笑,口中不住地道:“好大一份,这次又不知是哪家送来的贺礼?” “不知道。”那下人摇了摇头,“就放在大门外,喏,这还有张纸条呢,说是送给江少爷作为新婚贺礼。” “这年头还有人送礼不报名讳的?”邱枫一把接住那沉甸甸的木盒,奇怪地摇摇头道:“送礼都不报名讳,那还不白送了?” 邱枫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抱着木盒就要往里走去。忽然,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入邱枫的鼻子里,只在霎那间,邱枫瞳孔急剧放大,急忙打开盒子,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入眼,引的邱枫的心猛地急剧跳动,细细的汗珠顺着邱枫的脊背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赫然就是江独流的人头! 顿了顿心神,邱枫满眼的眼神霎时间变的凌厉无比,抱着怀中那只血淋淋的人头,猛地转向早已在一旁惊骇的呆若木鸡的那名下人,猛然狠声道:“记住,这件事绝不可再向别人提起!否则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那名下人望着那触目惊心的人头惊惧地点点头,因为害怕,全身早已抖成了一团,一点点的液体正顺着那名仆人的*一滴滴的流出。邱枫再也不管他,小心翼翼地盖好盒子,望了望四下无人,这才紧张地抱住木盒,急忙忙地就向着江楚寒书房的方向奔去。 第七十二章 少爷风流债 香君附贺诗 此时江楚寒正坐在书房里,仔仔细细地看着一条条送来的贺信,大多都是些祝福之词,也有一些酸儒亲自挥豪书写了一篇无比酸气的贺词,大多都是些祝贺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诗词,明末的江南商业繁荣,手工业无比发达,民间文风之气也丝毫不逊于唐代,如侯方域、冒辟疆、钱谦益、方以智、余澹心等人,皆是明末的文墨大豪,民间文风盛行,丝毫不亚于唐朝。 而眼下,江楚寒正一条条地捡取着桌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贺信,一股幸福的感觉正悄悄划过江楚寒的心房。跟着李东阳这位栖霞城第一的大才子学了两个多月的生字。现在的江楚寒已大多可以看得懂明代的一些文字了。 江楚寒随手捡取了几篇贺词,庆贺江楚寒新婚的贺礼却悄然摆在一旁,江楚寒很喜欢看贺词,这也是江楚寒身为两世人以来的第一次婚礼,这种幸福的感觉,是绝对无法于外人道哉的。 与心爱的心上人喜结连理,永生永世在一起,即使风雨来袭也携手同行,顶风而上,从眉儿以新娘子的身份正式踏入江府的那一刻起,江楚寒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就是她的生命,就是她的一切。而眉儿,也将成为江楚寒整个人生中的一部分,此生此世,携手同行,君不负卿,卿不负君。 江楚寒满足地放下贺词,满脑子的都是眉儿那一颦一笑的模样,只是,十五岁的女孩儿家从此以后就将以主母的身份正式成为江楚寒的新婚妻子,着实是有些早了,江楚寒心中微微地想着。 事实上在古代,十五岁嫁为人妇并不是很罕见,相反的是,古代的女孩儿家大多在十四五岁就已许配了人家,挑起了传承香火,相夫教子的重任。江楚寒来自前世,十五岁的女孩儿家此刻恐怕还只是在上初中的年纪,江楚寒又微微地叹息一声,只是眉儿从鬼门关里来回走了这么一遭,也无形中让江楚寒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了些改变,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生命无常,人生短短数十年,也许这一刻眼前的人儿正冲着你甜甜的微笑,下一刻,也许就会突然间离你而去。 请把握每一天的时光,如果可以快乐,那么就请尽情地欢笑。 江楚寒想的有些出神,好半晌,江楚寒忽然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的意味:“想那么多做什么,如果可以快乐,那么就珍惜每一天的时光吧。”江楚寒如是想着。 随手又拿起一封贺信,江楚寒满脸微笑地打开贺笺,只见一行无比清秀的落款忽然落入江楚寒的眼中:“忽闻郎君不日即婚,妾在此仅以信寄思,附诗一首贺喜: 瑟瑟西风净远天,江山如意镜中悬。不知何处烟波叟,日出呼儿泛钓船。” “这是谁?”看到这首诗,江楚寒立即觉得有些头大如斗,看来又是从前惹下某一桩风流孽债,听闻自己即将大婚的消息,写了封信就打上门来了。 江楚寒苦笑着摇摇头,以前惹下的那一桩桩的风流孽债还真是麻烦,不知道眉儿会不会因为自己以前惹下过那么多风流孽债而大吃干醋,心里对自己的从前过往有些隔阂呢? 就在江楚寒放下那封贺信,江楚寒的全身忽然一阵急剧的颤抖,一道道过往划过江楚寒的脑间,惊得江楚寒全身不由的寒毛直竖,一身的鸡皮疙瘩起了满地!这封贺信,正是江楚寒想也不敢想,见也不敢见,即使是她那清秀的名字江楚寒也绝对不会念起,长期以来在他那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回避,一直要想抹除,却怎么也抹不去的那个长相无比秀丽,宛如荷塘里的一朵莲花,出落的无比清新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深深地烙进了江楚寒的脑海里,就连晚上睡觉时,江楚寒也绝对不敢梦见,那个女人,就犹如江楚寒心中的一根刺,怎么拔也拔不掉,怎么抹也抹不去,只要稍稍触碰,那颗看似坚强的心就会被扎的无比疼痛! 江楚寒深吸了一口气,迎上了那封贺信的落款处,只见那略带些许清香的纸上书写着的那一行娟秀清新的蝇头小楷,却又触目精心三个大字:李香君! 江楚寒猛地深吸一口冷气,眼睛忽然爆发出一阵凌厉的精光,这女子,正是全栖霞城最有名、最当红、所有男人做梦也想着一亲芳泽、几个月前曾让江少爷得马上风战死在她那温婉如玉的绣塌上、那个让江楚寒想也不敢想,uu看书 .uukau 见也不敢见的、只是听一下名字也会如芒在背的...... 李香君!!! 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气,李香君,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一个拥有秦淮人士特有的风情和优雅的女子,一个琴棋书画皆佳的女子,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浊清莲而不妖的女子,就宛如仙宫里的翩翩仙子一般,让人不由得屏足了呼吸,仰望着这名寒宫之中的绝妙佳人。 江楚寒永远也忘不掉那日的情景,那一日,她轻解罗裳,露出粉嫩的双肩,露出那绝妙风情的双臀,那一日,她甘心拜服,解开怀抱,如痴如醉地吻着江楚寒,江楚寒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真是一桩风流孽债啊。然而,江楚寒与李香君背后的故事,又有几人能知? 既然是个谜,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谜团罢了,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终究是天涯两厢人。江楚寒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下自己即将大婚,还是不想这些的好。 深深地叹了口气,江楚寒的心早已飞往了别处,想的很远,很远...... ps:百度百科---李香君,秦淮河畔媚香楼里的名妓,又是一个诗书琴画歌舞样样精通的角儿。因为养母李贞丽仗义豪爽又知风雅,所以媚香楼的客人多半是些文人雅士和正直忠耿之臣。舞低杨柳楼心月,歌罢桃花扇底风。在那些暖暖软软的香风中,居然还是熏出一身硬骨头。 第七十三章 敌隐我不动 提头报官府 忽然一阵急剧的脚步声传来,猛地被一推开门,只见邱枫急急忙忙地抱着木盒子,满脸的急色,江楚寒猛地被这一阵凌乱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看着急急忙忙的邱枫,揉了揉鼻子,有些玩味地笑道:“怎么了?被哪家小媳妇追着跑,躲我这里来了?” 邱枫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一反手仔细地关上门,冲到江楚寒面前跺了跺脚,急道:“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江楚寒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少爷,看这!”邱枫满眼厉色,将木盒放在地上,缓缓地打开盒盖,瞬间一股寒流划过江楚寒的心头,只见木盒里赫然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江楚寒浑身一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自己即将大婚前的日子送进了府里,一股怒火立即涌上了江楚寒的全身,烧的江楚寒因为愤怒全身颤抖着,冷声道:“这是谁的人头?” “江独流!”邱枫轻轻地盖起木盒,沉声道。 “此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一名家丁,小人已对它下了封口令。” “很好!”江楚寒长吁一口气,“若是传扬了出去,于我,于眉儿,于整个江府,都会扯上莫大的麻烦。”顿了顿,江楚寒眼中泛起一道赞许的目光:“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 “多谢少爷。”邱枫脸上毫无一丝喜色,冷着脸想了想,邱枫复又问道:“这颗人头,怎么处理?” “看来对方还是不想放过我们江府。”江楚寒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将江独流的人头送进了江府,这件案子,看来又查不下去了!弃卒保帅,对手究竟是群什么人?” 江楚寒想着想着,觉得有些烦躁,直到现在,自己仿佛一直总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牵畔着,向前不断推着自己去做出发生过的那一切,同时,江楚寒自己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解开这一切,说到底,对方只是想要自己名下的所有店铺,而这一条,江楚寒就万万不会答应! 江楚寒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没有必要为了栖霞城的商业兴荣着想,这些不是自己的事,历史上那场赫赫有名的“清兵入关”离眼下还有十年就要切切实实地发生了,就这一点,江楚寒也绝不能坐视不理,因为江楚寒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这并不是江楚寒强加于自己的一道枷锁,而是身为汉人,又有谁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百年中原,肆意受到外族的摧残而无动于衷? 人生短短数十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偏偏不可为。既然已经识破了对手的用意,江楚寒又怎么能够为了脱离麻烦,狠心卖掉店铺,从而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江南变得残破不堪,商业凋零?这对于以商兴国的大明朝,也绝不是一件好事,被人垄断整个江南和两淮地区的商业,就如同扼杀了这整个大明朝的经济命脉,只会使国力急剧倒退,这也是江楚寒绝不愿看见的一幕。 而眼下,江独流这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送进了江府,其一,是给江楚寒一个交待,也是让官府销案,如果江楚寒不将江独流这个罪魁元凶已死的事报去官府,独自隐瞒下来,这无疑会给那些人最好的借口,致江楚寒于死地。 其二,送来江独流的人头给江楚寒,也隐隐有些饱含着些许挑衅的意思,在江楚寒即将大婚的前期,往自己怀里送来了这么个不吉祥的东西,这无疑是往江楚寒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大耳刮子。 其中也隐隐给江楚寒透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意思,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真正的对弈,这才刚刚开始啊,江楚寒双眉紧紧拧在一起,脸上早已是一片寒霜。 想清楚以后,江楚寒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邱枫,去衙门里,将这颗人头交给熊捕头处置,uu看书 至于其他的,我们则先不管,按兵不动,敌在暗,我在明,敌动,则我才能动,懂了吗?” 邱枫重重地一点头,道:“邱枫明白,邱枫这就去了。” 邱枫紧紧地抱起盛着江独流人头的那只木盒,向江楚寒重重地抱了抱拳,转身抱着木盒急急得就往县衙的方向去了。 江楚寒斜躺在椅子上,喟然叹了口气,只要一想起那些家国大事,那些天下风云的起起伏伏和变幻莫测,江楚寒的心头就会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明知大明朝即将迎来一场大劫,自己却无力去改变。 少爷又怎么了,就算富甲整个栖霞城又能怎么样,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我江楚寒还当这个少爷有何用?还不如脱去这一身锦衣华服,投军当一名小小的士兵,也能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奋勇杀敌,就算凭一己之力最终也没有改变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对于江楚寒来说,也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想到这里,江楚寒无比烦躁地推开门走了出去,见府中早已是张灯结彩,门前一对红色大灯笼,写着一只醒目的‘喜’,江楚寒忽然觉得有些安慰,在一干下人家丁的笑脸相迎下,江楚寒缓缓地迈出了江府的大门。 不知眉儿现在正在做什么呢?江楚寒的双腿不由得开始有些加快,只有和眉儿在一起的时候,江楚寒才可以丢到所有的包袱和心思,开怀畅笑,眉儿的温柔体贴,无疑是江楚寒心头上一块最软的肉。和眉儿在一起,江楚寒很快乐。 第七十四章 眉儿突失踪 孟明道原因 转过几条街,来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外,大门口正站着几名江府的护院,一见江楚寒到来,那门口的护院武夫立即笑逐颜开,冲江楚寒微笑着道:“少爷是来找眉儿小姐的吧?” 江楚寒点了点头,同样报以一脸的微笑,温和地道:“嗯,最近没什么事吧?” 那护院武夫爽朗一笑道:“少爷,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把守,这座院子里的人就绝不会有任何的闪失,只是少爷来的很不巧,眉儿小姐一大早就去铺子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喔?还没回来?”江楚寒心中微微闪过一丝失望,转念一想,复又微笑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进去了。” 那护院武夫向江楚寒回了个礼节,那爽朗地声音又笑了起来:“好嘞,少爷您慢走!” 江楚寒冲那护院摆了摆手,迈开步伐,向着眉儿常去的几家店铺走去。眉儿还这么年轻,伤口也还没完全好就又忙活去了,这会该是累坏了吧?江楚寒有些心疼不住地想着。 走着走着,忽然眼一瞟见不远处有个摊子,摊子上摆满了绿豆糕,江楚寒心中一喜,这不正是眉儿最爱吃的绿豆糕么,不如买上一点,正好送给眉儿吃。想到此处,江楚寒快步走上摊子,对着那卖糕的小贩高声道:“老板,给我来两斤绿豆糕。” 仔仔细细地包好那沉甸甸的绿豆糕,江楚寒心里喜滋滋的,不知道眉儿看见自己给她带来了她最喜欢的绿豆糕,又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欢喜呢? 江楚寒的两条腿也不由的轻快起来,一路欢喜地走在这喧闹的大街上。走过几间店铺以后,却都不见眉儿的踪影,一股疑虑悄然爬上江楚寒的心头,眉儿究竟去哪忙了呢?伤口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江楚寒苦笑着摇摇头,眉儿可真是自己的贤内助,脚下生风,又快速地走过了几家店铺,却依然不见眉儿的踪影,一股浓烈的不安感这才袭上了江楚寒的心头,眉儿究竟去哪了? 提着手里那一包沉甸甸的绿豆糕,江楚寒飞快地跑到位于城北一处较为偏远的丝绸铺子,那已是江府最后的一处铺子了,气喘吁吁地来到店铺门口,掌柜的眼尖,一眼便瞧见了江楚寒,早已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欢喜地道:“东家,您今天怎么有空来铺子里转一转,快快进去,正好有一批新布料要给东家你看一看呢。” 江楚寒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嘘嘘地一摆手,问那掌柜的道:“今天,顾主事来过了么?” “顾主事?”那掌柜的愣了一愣,半晌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是眉儿小姐啊,她没有来过哩。” “什么?眉儿她没来过这里?”江楚寒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掌柜的胳膊。 那掌柜的手臂被江楚寒抓的生痛,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满脸赔笑道:“没有,眉儿小姐还没来过,不过平时眉儿小姐都是一大早的就到铺子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呢?这可真是奇怪啊。哎哟!东家你轻点!” 江楚寒这才察觉自己的双手用力过猛,猛地放开双手,喃喃道:“眉儿究竟去哪了?”那股不安感压在江楚寒心头越来越重,重的已快喘不过气来了,隐隐有一丝危险的感觉压在江楚寒身上,搅的江楚寒心慌意乱。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究竟跑哪去了? 江楚寒拔腿就跑,也不顾身后那掌柜的呼喊,当江楚寒再次回到眉儿居住的那所院落以后,得到的消息再次让江楚寒心脏急跳,满身冷汗。 眉儿,没回来过! 眉儿,你究竟去哪了!霎那间,江楚寒只感觉五雷轰顶,天昏地暗,浑浑噩噩的离开那座小院子。 江楚寒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手里的那包绿豆糕早已不知道扔到哪里了,自己即将和眉儿大婚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栖霞城,若是眉儿有什么好歹......想到这里,江楚寒有些不敢在往下想了,只要一想,江楚寒只觉得一阵胆战心惊。那么温柔,那么水灵地一个女孩儿,身上还带着伤,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要江楚寒怎么办? 如同失心疯一般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两眼一片血丝,忽然间冷不防撞上了一个人,江楚寒浑浑噩噩地抬头一瞧,只见眼前那人满脸的阴冷,那全身上下散发出的阴寒气息刺的江楚寒心底里有些不寒而栗,嘴角还带着一抹微微的笑容,正是那位许久都没有再露过面的吴孟明! 只见吴孟明微微一笑,uu看书.ukanhu.cm 冲着如同得了失心疯般的江楚寒沉声道:“江少爷,好久不见了。洞仙楼中以一人一铳力毙十几个高手,厉害,看来我低估了你的实力啊。” 江楚寒一见吴孟明,心情更加心烦意乱,眉毛紧拧在一起,冷声道:“别烦我!”转身就要走。 一碰面就遭到江楚寒的冷咤,吴孟明竟也不急不恼,唇边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切祸端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控着么?” 江楚寒的背影忽然猛地一颤,吴孟明望着江楚寒的背影,微微一笑,道:“来与不来,取决于你自己。” 说完以后,吴孟明在也不看江楚寒,转身便走,江楚寒狠狠地一咬牙,猛地转过身子,加快脚步,顺着吴孟明急急地跟了上去。 眉儿不见了,眉儿竟然不见了,江楚寒急得五内俱焚,可是还得耐着心思听吴孟明说故事。坐在茶馆里,面对着吴孟明那不急不躁的神情,江楚寒急的火烧眉毛,吴孟明却似乎全没看见一般,依旧侃侃而谈。 ps:百度贴吧---吴孟明,浙江山阴人,天启四年考选北镇抚司理刑。五年,削籍为民。崇祯元年十月,起补南镇抚司佥书。二年五月,推堂上佥书。六年九月为煤窑事降职三级。九年十月,推提督街道房。十年三月,推提督西司房。六月,代骆养性为锦衣卫提督,时年五十八岁。吴孟明是明朝最后一位锦衣卫指挥使,一般电影、电视、小说讲到明末锦衣卫,总有其名。 第七十五章 太监锦衣卫 奉旨肃官场 约莫半柱香过去以后,听着吴孟明的侃侃而谈,江楚寒是越听心越惊,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世上,真的有这么样的一个帮会组织?”其实在后世的小说中江楚寒知道这个以反清复明为己任的帮会,可它为什么找上自己了? 吴孟明点点头,微笑地拿起茶碗淡淡地润了润喉咙,缓缓说道:“天地会,上至王侯公亲,下至贩夫走卒,都有他们的存在,都有他们的身影,江少爷,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有意思么?” 看着江楚寒那快滴出血的表情,吴孟明哈哈一笑:“世上竟有这么强大的帮会,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顿了顿,吴孟明眼中忽然泛出一阵精光,全身的杀气邹然外露,森然的寒气猛地爆发出来:“既然不能为朝廷所用,那朝廷也只好铲除了这个祸害。” “上至皇亲贵胄,下至贩夫走卒......”江楚寒想了想,沉声道:“大隐隐于市,朝廷凭什么可以铲除的干净?” “千万不要小看了朝廷的能力。”吴孟明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笑道:“现在,我们算是真正的同盟了吧?你看,我们都有了共同的敌人,不是么?”吴孟明耸了耸肩,微笑道。 “可是,”江楚寒缓缓地道,脸色深沉的已快结成了寒霜,猛地岔道:“我江楚寒,又凭什么可以相信你?还有,你究竟又是什么人?” “大内密探。”吴孟明嘿嘿一笑。 “如果真信了,我江楚寒也早活不到现在了。”江楚寒也冷冷一笑。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不信。”吴孟明似乎有些无奈地摊开手摇摇头,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放在桌上,淡淡地道:“我姓吴名孟明。”说到这里,吴孟明忽然嘿嘿一笑继续道:“一名小小的四品官员而已。” 见那块腰牌上赫然写着“代天巡狩”四个大字,江楚寒不由的眉头一抬,皱眉道:“你是钦差?” “你见过有钦差像我这样的藏头露尾的么?”吴孟明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忽然眉毛一扬,微微一笑道:“不过,整个大明朝所有的秘密,没有我不知道的。” “吴大人。”江楚寒微微叹了口气,“一名小小的四品官员,就想撼动那么粗壮的大树,如果你想撼动这只庞然大物,所遇到的敌人可能会是无数个比你脖子粗的多的王侯公亲,朝中重臣,你,不可能只是这样。吴大人,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么?” “你知道‘锦衣卫’么?”吴孟明忽然一改常态,冷冷一笑道。 “锦衣卫?”江楚寒不由的皱眉道,认得后世许多小说里提过这个直接受命于皇帝的特务机构。 见江楚寒一脸的不解,吴孟明冷笑着道:“按我大明朝军制,京军设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此外,尚有拱卫皇帝的侍卫亲军,如锦衣卫和金吾、羽林、虎贲、府军等12卫军,以及隶属御马监的武骧、腾骧、左卫和右卫等4卫营。”顿了顿,吴孟明继续冷笑着道:“锦衣卫由我皇陛下直接授命,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本人不才,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吴孟明!” 江楚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吴孟明微微一笑,神情忽地松弛下来,微微笑道:“锦衣卫的官员很少有内宦,本人除外。” 江楚寒这才真正震惊起来,上下打量着吴孟明,忽然脱口而出道:“你是......太监?” “没错,我的确是一名太监。”吴孟明嘿嘿一笑道:“很惊讶么,江少爷?” 江楚寒心中无比震惊,不停地打量着吴孟明。这还是江楚寒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太监,眼前坐在自己面前的吴孟明,竟然是个太监! 这他妈居然是个太监!江楚寒在心中不停地呼喊着,这竟然是个真太监!还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也就是锦衣卫中指挥副使,大明朝特务里的二号人物吴孟明!! 看着吴孟明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那一股阴冷的气息,江楚寒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明悟,难怪当初自己第一眼看见吴孟明时,u看书.uuansh.cm 就被吴孟明身上那股阴柔的气息刺激的心里极为不舒服,原来吴孟明,竟然是一名太监! 等到江楚寒完全冷静下来以后,吴孟明这才缓缓说道:“我帮你解决你眼下的大麻烦,而你,则需要帮我一个忙。” 终于来了,正题终于开始了,江楚寒在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右手的小指轻轻地点在,缓缓地道:“什么忙?” “肃清整个江南官场!”吴孟明冷笑。 “整个江南官场!”江楚寒心中一惊,半晌,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复杂笑容:“你觉得,我能帮上你这个忙?” 吴孟明面色可掬笑道:“皇上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能行。” 想了想,江楚寒这才握紧了拳头,道:“接下来,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关键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吴孟明起身,微笑道:“你不是急着要去找你的未婚妻么?我这就走了。” “你知道她去哪了?”江楚寒惊疑不定地问道,犹如黑夜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脏开始急剧跳动起来。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吴孟明整了整衣服,迈开步伐正要离开,忽然面露笑容,一脸深意地道:“如果我能知道那么多,能做的了那么多,天地会早就消失了。” 看着吴孟明一步步的走下楼梯,江楚寒整个大脑就如同爆炸开来似得,正高速运转着。 第七十六章 谁逆我之鳞 我要谁之命 “天地会?好像是后世小说里反清复明的组织,怎么提前成立了?”江楚寒缓缓地站了起来,喃喃道:“不管是谁,若是敢伤了眉儿一根汗毛,我江楚寒就一定会要了你们的命!”说完以后,江楚寒随手往桌上丢下一枚银子,转身大踏步走出了茶楼,向着江府的方向急急离去。 从茶楼出来以后,吴孟明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转过几个街角后,又在几间茶楼里不紧不慢地喝了碗茶,确定无人跟踪,这才不急不缓地走到城北的一间毫不起眼的杂货铺,冲着那头发早已花白背也有些微驼了的老汉道:“老板,给我拿三只白蜡烛,三只红蜡烛,和一盏烛台。” 那老汉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吴孟明一眼,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白蜡烛,只有红蜡烛。你要不要?” 吴孟明微微一笑:“那就拿五分银子一只的红蜡烛,要两只。”伸手从腰包里摸出一锭五分的银子递了过去,那老汉颤颤微微地接过银子,口中不住地含糊道:“多啦多啦,不要这么多的银子。”不自觉地往吴孟明手里塞去了一张小纸片。 吴孟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多谢老丈了。” 接过那老汉递过来的两只红蜡烛,吴孟明快步走进了下榻的一间酒楼,走进所住的房间以后,严严实实地关上了门,又仔细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坐了下来,打开那张小纸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半晌,吴孟明忽然叹了口气,微微动容道:“骆大人啊骆大人,属下明白你的意思了,苏毅竟然胆敢瞒着所有人私自改投门庭,此风若是一开那还得了,不管东厂里的那位怎么想,属下也一定会替骆大人你做的干干净净的。” 手中那张纸片在火光的映衬下正急剧燃烧着,吴孟明手微微一扬,那已烧成了一半的纸片随风飘扬,飞在空中,又缓缓地落在了地上,顿时变成了一团灰烬。 吴孟明忽然缓缓地叹出了一口气。那如海一般深的朝堂里,眼看着就要掀起一道旷日持久的腥风血雨了。 这一切,也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过去了一天了,眉儿依然没有消息,江府上上下下的家丁齐出,满城寻找着眉儿的消息,可是,可是,眉儿就如同忽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满栖霞城都找不到眉儿的下落,甚至就连线索也没有留下一点! 眉儿,究竟去哪了? 江楚寒脸色铁青地等待着邱枫回报的消息,又不知等了多久,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邱枫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高声叫道:“少爷,我们把整个栖霞城都快翻了个遍,甚至连栖霞城周边地区也搜索了几遍,还是没有眉儿小姐的消息!” 江楚寒大怒,狠狠地抓起桌上的茶盏砸在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茶盏被砸的四散飞射。江楚寒怒气冲天,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竟然敢劫持了我的眉儿!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楚寒怒气勃发,把邱枫骇的脸色大变,从没有见过江楚寒发过那么大火,在邱枫心里,重新活过来的江楚寒一直都是那个温吞如玉的翩翩公子,有能力,有魄力,有大志向,何曾见过江楚寒发过那么大的火。 现在,江楚寒已经可以很肯定的认定了,眉儿,是被人劫持了!至于是被何人劫持,抱的又是何等目的,答案也是呼之欲出,一目了然了。 “你们若敢伤害我眉儿半分毫毛,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江楚寒紧攥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好啊,很好,竟然打起了我家人的主意,江楚寒强压下心中焦急和无边怒火,眼睛里就快要喷出火似得,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却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我,一次又一次的险些陷我于死地,很好,很好啊! 江楚寒忽然大笑起来,可那笑声中却充满了无比森然的杀气。江楚寒动怒了,江楚寒真的动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当我江楚寒真的是病猫,uu看书 ww.uukanhu 只能被动的乖乖挨打,全无还手之力了么! 天地会,徐公子,龙形玉佩,经过大明朝锦衣卫指挥佥事吴孟明的一番介绍,江楚寒已经非常清楚,徐文广,就是天地会十二长老中的‘龙长老’,也是全权负责天地会在世间的一切活动,主要做的无非是一些商业垄断,倒卖禁品的勾当,同时勾结一些朝中官员,许以厚利,拉入堂会中,或是庇护在其荫下,做些为非作歹的勾当。 至于其余的十一位长老,和天地会幕后的那位神秘推手‘总舵主’,就连手眼通天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吴孟明,也不甚明了了。 ****** 一声清脆的弓响,从门外传来,然后便听得一声闷响,江楚寒和邱枫急忙跑了出去,只见旁边的柱子上赫然插着一只黑色的羽箭!羽箭上留有一张信笺。 只见一个黑影忽地闪过,顺着足足有八丈高的围墙轻巧地一跃,跳了下去,邱枫不由得惊道:“好强的轻功!” “追不上了。”江楚寒冷冷哼了口气,猛地一用力拔下插在柱子上的那枚羽箭,随手将羽箭往地上一丢,打开信笺,半晌后随手塞进邱枫的怀里,冷声道:“想用眉儿来要挟我?邱枫!拿着这封信笺去衙门,直接去找苏夫人,请她帮忙派遣人手,救出眉儿!” 邱枫打开信笺,只见上面正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若想保你未婚妻性命,拿你名下的所有店铺的地契来城东南30里外的青龙山换人。” 第七十七章 绑匪传箭书 柳月动怒火 邱枫眼神急剧放大,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刚一看向江楚寒,只见江楚寒的怒气已到达了顶点,只是正强自压着那一股冲天的怒火,邱枫叹了口气,只听江楚寒那冷的如同寒冬般的声音传来:“不换,眉儿的性命有危险,即使换了,眉儿的性命也还是有危险。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哼!” 邱枫点了点头,迈开大步冲出江府大门,一纵身跃上马背,火急火燎地向着栖霞城县衙的方向寻求帮助了。 江楚寒转身走进了书房,令人将江府副主事李东阳立刻喊回江府。不多时,得到消息的李东阳坐着马车火急火燎地从铺子里赶了回来,还不等李东阳行礼答话,只听江楚寒沉声道:“李先生,劳烦准备一下我江府名下所有店铺地契,我要拿去救眉儿。” 李东阳惊骇地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面白如玉的公子,惊疑不定地道:“少爷!你真的要拿店铺换眉儿小姐?那伙人就算拿了地契,也不会放过眉儿小姐的一条性命的啊!” “我知道。”江楚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脸沉静地道:“若不用这些东西将他们引出来,又怎么能够救的了眉儿?” 呆了半晌,李东阳叹了声:“罢了,听天由命,只希望那伙贼人不要伤了眉儿小姐的性命,些许黄白之物又算的了什么。” 李东阳微驼的背此刻似乎显得更加的驼了,年纪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只听江楚寒缓缓地声音传进李东阳的耳朵里,惊的李东阳一阵心惊肉跳:“若救不出眉儿,我江楚寒便枉为此生。就算豁上了我江楚寒这一条性命,我也要将眉儿救出来。” 邱枫火急火燎地赶向栖霞城县衙,守卫的三班衙役早已对这位江府护院首领无比熟悉了,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邱枫急急茫茫径直入内,只是一声简单的传报,邱枫便轻而易举地见到了这位栖霞城真正的话事人,苏县令的夫人杨柳月。 邱枫隐隐也清楚一些,眼前这位绝代佳人跟自己家那位风流少爷似乎也有些说不清,扯不断的关系,当下邱枫不敢马虎,以草民见上官的大礼向杨柳月跪地一拜,仔仔细细地说清了来龙去脉,杨柳月那张娇小的脸上霎时间因为惊骇而变得一片惨白,聪明如杨柳月又怎会猜不出,这一切全都是徐文广所为! 徐文广,天地会十二长老(长老又称香主)中的‘龙长老’,杨柳月即使手段高超,能力出众,手眼通天,终究不过是一女流之辈,又怎么逃得出徐文广的掌心? 杨柳月恨,恨自己身为女儿身,极力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使当初为了自己能够象男儿一样执掌朝政,不顾一切下嫁给了苏毅这么个懦弱无能的胖老头子,那时的杨柳月,心如止水,早将自己一生的幸福置之度外了。 可是,造化弄人,聪明如杨柳月,竟然在某一天夜里,被胆大通天,犹如恶魔般的徐文广,下药蒙翻了! 那一夜,杨柳月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当自己醒来以后,看见浑身**的徐文广躺在身边,杨柳月就连想杀了徐文广的心都有了! 可是最后,杨柳月还是没有下手,一个人蹲在阴暗无人的小角落里独自伤心地大哭起来。恨,杨柳月只恨自己的那位无能相公,竟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竟然还能与徐文广把酒高歌,亲如兄弟! 我杨柳月,就只是你们男人的一具玩物么! 杨柳月咬了咬牙,只恨自己当初昏了头,陷进了徐文广精心设下的圈套中,加之与自己的相公又毫无情义,面和心不合,甚至还与苏毅之间互相有些暗生嫌隙。当杨柳月猛然醒悟过来后,早已对徐文广的所作所为痛恨的牙都痒痒,可那时的杨柳月又怎么能逃得出徐文广的手掌心了? 嫁鸡随鸡,就算是爹爹,也管不了那些私房里的事情啊。 于是,伤心失望,无助痛苦的杨柳月,找到了江楚寒,她要用江楚寒来报复这一切。uu看书 ww.uukanshu.om但是令杨柳月吃惊的是,江楚寒,竟然对自己的诱惑毫不动心。自此以后,杨柳月便于江楚寒之间一直保持着那一股无比微妙的关系,这一切,却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眼下,邱枫急急忙忙地跑来向自己求助,杨柳月便意识到,了断与徐文广那段孽缘的时候,到了! 这段孽缘,终究还是要由自己亲手去砍断!只是,身上的伤可以愈合,心里的伤,又如何可以愈合的了? 杨柳月巧手一挥,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那张美丽的俏脸上杀气*人,立即将熊文灿传唤进来,持自己的名刺立即前往应天府,立即宣调应天府卫两千精兵,想来以爹爹的威信,应天府卫的都指挥使孙传庭及诸位卫所将军,必然不敢不听命令。 杨柳月心中已有计较,如若对方不肯放人,则两千精兵齐齐出动,立即扫平整个青龙山! 如若放了人,哼!杨柳月俏脸上浮现一股骇人的杀气,就算是放了人,我也要扫平整个青龙山! 徐文广,就用你项上的那颗人头,来祭奠我那失去的清白! 刚打发走邱枫和熊文灿,一个无比肥胖的老男人忽然走了进来,看着一脸杀气的杨柳月,苏毅微微笑了笑,道:“怎么,这就要派兵杀你那位相好了?” “说话干净些。”杨柳月脸色变了又变,压低了嗓音怒道:“当初看见我被人如此对待,你竟然还能视若无睹,你......你还究竟是不是男人?” 第七十八章 痛斥无能夫 调兵应天府 “你又何曾把我当成过你的相公?”苏毅那巨大的身形映入杨柳月的眼帘,只见苏毅悠悠地说道:“而且,我也不能给你做为女人所应有的快乐,那件事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啪!只听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苏毅的脸上,一只五指印赫然出现在苏毅那张肥胖的老脸上,杨柳月颤抖着身子,嘶声道:“无耻!你无耻!” “无不无耻,自有天知道。”苏毅摸了摸脸,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怒火。 “哼。”杨柳月忽然冷笑起来:“你还是不是个人了?你背下里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肮脏事,我从没有向外透露过半个字,哼,只要说出去,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你敢!”苏毅忽然间大怒起来,一把将杨柳月推倒在地,一边解着裤带,不住地怒吼道:“你说我无能!我便偏偏能给你看!” 杨柳月也不管正趴在自己身上疯狂的苏毅,一脸的冷笑,那股冰冷笑意一直凉到了骨子里。终于,苏毅终于怒吼一声,软弱无力地坐了起来,瘫在地上,死死地看着了冲着自己冷笑的杨柳月。 杨柳月也从地上坐了起来,冷笑着讽刺道:“你不是说你能么?你怎么能不起来了?”顿了顿,杨柳月那柔媚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春花般灿烂的笑意:“你以前死去的那位发妻怪不得当初会跟着人跑了,最后在私奔的路上跌死在河里还得由你去捞起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男人!” 一道清泪忽然从杨柳月的脸庞划过:“你若是对我好一些,你若是当初我被徐文广那个狗贼玷污时表现的像一名男人替我杀了那狗贼,我杨柳月又怎会因为你不举而对你心生怨恨!!嫁鸡随鸡,你我虽无情分,但我杨柳月就真的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么?” 苏毅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摇一晃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半晌,院子里猛地传来了苏毅的哀吼,杨柳月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冲着半跪在地上一脸颓丧的苏毅轻轻地唤了一声:“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杨柳月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如果你不再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便依然还是你的夫人,也绝不会将那些事说出去。” 苏毅一脸痛苦地跪在地上,半晌,他缓缓地扭过头,那一张肥胖的大脸上忽然露出一股无比狠毒的恶笑:“就算你没想过离开我,可是,我却已不再需要你这位夫人了!嘿嘿,嘿嘿嘿!!!” 苏毅忽然爆发出一股无比残忍的笑声,他努力地爬起来,一边发出那股刺耳的恶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 杨柳月身子忽然一软,猛地跌倒在地,终于再也忍不住那满心的痛苦,绝望地大哭起来。 ****** 荒凉的野外间,正疾驰着一只全副武装的千人队伍,在阳光的闪烁下,金灿灿的铠甲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发亮。 这是一只军队!是应天府卫所往栖霞城派去的一只军队! 应天府府台丘瑜接到杨柳月手令时,正搂着一名歌妓饮酒作乐,赏花弄月,好不自在,当府里的衙差急急忙忙的冲进这满园春色的院落中时,丘瑜的一只大手已然攀上了那名歌姬的胸口了。 当丘瑜见到杨柳月的亲笔信和名刺时,惊得浑身猛地一颤,打开被火漆烤浇的严严实实的信笺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后,当下不敢怠慢,立即大开中门请进从栖霞城远赴而来的熊文灿,大笔一挥写成一份宣调令,急命手下心腹赶去应天府都指挥司。应天府都指挥使孙传庭统管江淮兵马,当接到丘瑜大人的宣调令时,立即赶赴正在训练的军营,急调两千兵甲,命手下大将刘泽清立即开赴栖霞城,帮助杨柳月“剿匪”。 这只军队已经全速行进了两个时辰了,熊文灿早已赶在应天府卫的军队开赴前,就骑着马急冲冲的赶回栖霞城向杨柳月报信。应天与栖霞之间,快马大约需要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熊文灿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应天府。眼下,刘泽清身披一身金甲骑在马上,令手下士兵全速赶路,务必要在天黑前赶到栖霞城! 刘泽清本是扬州卫守将,早前几个月被上司孙传庭调到应天来帮忙训练兵士。 刘泽清此时的心早已无比沸腾,应天府乃是内陆,治下繁荣,比起别的州府,百姓还算安居乐业,平时没有仗打,刘泽清的心早被挠的像是要烧起来似得,在这个年代,没有仗打的将军,就等于升不了官。uu看书.uushu 而刘泽清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已有整整六年了! 刘泽清舔了舔嘴唇,一股兴奋的感觉油然而生,据从栖霞城赶来报信的熊文灿所带来的消息,那伙匪徒正聚集在栖霞城东南的青龙山上。一伙匪徒而已,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五百士兵足以破敌,看我刘泽清如何大破这群匪徒,在孙将军的功劳簿上狠狠地记上他一笔!刘泽清暗暗地想道。 又看了看身边的士兵,清一色的步兵装扮,大明缺马,不能与北国的鞑靼和后金国蛮人相比,然而明朝士兵最善守城战,若是能在一只军队中装备马匹,那足以称的上是精锐之师了,看着身边正全速疾行的士兵,刘泽清不由的莞尔一笑,步兵正适合在山林地带作战,此战,必胜! 想到这里,刘泽清忽然一阵大吼:“快点!再快点!天黑以前,务必要赶到栖霞城下!”刘泽清一勒马缰,*那匹黑色的骏马顿时一声嘶鸣,一跃而起,在这无比灿烂的阳光下飞驰着向着栖霞城的方向疾奔了过去。 ps:百度百科---丘瑜,明宜城(今湖北宜城)人。字民忠。天启五年进士。选为庶吉士;后升为检讨,掌修国史。崇祯时,任詹事府的少詹事。李自成攻占襄阳后,他上书思宗,请求择才吏,停催征等六事。召为礼部左、右侍郎。力劝恩宗守住关中,以便召集诸将镇压农民起义军。当时许多朝臣主张催促明将孙传庭出关,他力持异议。祟祯十七年(1644年),以本官兼东阁大学士。李自成攻克北京后,自缢而死。 第七十九章 倔强顾眉儿 山匪李定国 眉儿已经三天没有进过一粒米食了,此刻正被绑着手脚蒙着眼睛关在一间封闭的黑屋子里,眉儿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被劫持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多少天了。每天都会有一名浑身酒气的大汉粗鲁地解下蒙在自己眼上的黑布,恶狠狠地一边冲自己笑着,一边端来一碗满是酒气的饭菜递到自己眼前,而每当这个时候,眉儿总会倔强地转过小脸,一言不发,碰也不碰一下。 眉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群什么人,然而,聪明的眉儿隐隐约约的可以猜出,劫持自己的这群人,一定是与三番五次想占有江府名下的店铺那伙人有关! 每一天,都有一名**着上身的大汉解开蒙在眉儿眼上的黑布,送来吃食,见眉儿不吃,只好又重新蒙上了黑布,转身离开。然而在三天后,那名大汉终于怒了,猛地一抬手恶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因为饥饿而有些奄奄一息的眉儿脸上,怒吼道:“小[婊]子,你要是再不吃,老子就奸了你!” 眉儿被这一巴掌打的嘴角立即蹦出了一丝鲜血,看着眼前这名恶狠狠的大汉,眉儿那张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忽然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笑容:“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即咬舌自尽。” 那大汉又急又怒,双眼忽然爆发出一股凶光,怒吼一声,一把抓向了眉儿的胸口,疯狂地撕扯着眉儿身上那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衣服,嘴里不住地吼道:“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奸了你这小[婊]子!!!” 手脚被绑着的眉儿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如同死人一般的苍白浮上眉儿的脸上,就在这时,那大汉忽然一阵痛呼,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烈的剧痛猛地传遍全身,还没反应过来,头发猛地被人狠狠地揪住一把摔在地上,那大汉又惊又怒,只是抬头一看,那大汉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惊惧地看着眼前这名男人。 黑暗中,只见那男人身材高大,只是稍稍一用力,便瞬间将那名大汉摔倒在地。那男人冷冷一哼,冰冷的声音里丝毫掩饰不住那满是杀气的怒意,冷冷地道:“我说过,谁敢碰这女孩一下,我李定国就削了谁的卵子。” “大......大哥。”那汉子满脸的惧意,显然已对眼前的这个矮小的男人害怕到了极点。 李定国冷冷一哼:“若是敢坏了事,我就削了你的卵子,听见了没!” “是......是!”那汉子连忙连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那名叫李定国的男人慢慢地转过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眉儿,忽然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为什么不吃饭?” 眉儿毫无惧色地迎上李定国那双阴冷的双眼,嘴角忽然挂起一丝微笑:“你们休想拿我来要挟少爷。” “要挟算不上。”李定国冷冷地摇摇头,“你很勇敢,只是,只要能留得一条性命,总比什么都好。” 随手提起饭盆,放到眉儿面前,李定国冷冷地道:“吃吧,活着比什么都好。”扔下这一句话后,李定国转身离开,只留下眉儿一个人独自关在这阴暗无比的房间里。 眉儿看着地上那份满是酒气的饭盆,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股笑意,然后随即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看那饭盆一眼。 李定国刚走出了那间屋子,守在门口的一名大汉忽然冲着李定国一抱拳,低声道:“头儿,徐公子来了。” 李定国微微地点了点头,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刚来到门外,只见一名身着白袍的翩翩公子早已在门外等待了多时,一见李定国,那白袍公子立即哈哈一笑道:“李首领,我徐文广来了!” 李定国的脸上挂起一丝笑容,冲着徐文广一抱拳,笑意盈盈地说道:“那娘们在我这关着呢,只是不知,当初允诺了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么?” 李定国的一席话立即引来徐文广一阵爽朗的大笑,手一挥,站在徐文广身后几名名手下立即抬着几口箱子来到了李定国面前,徐文广微微一笑:“李首领,请过目。” 李定国点了点头,几名大汉立即走了上来,打开箱子一看,被码的整整齐齐的的大银锭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银光闪闪赫然发亮,引的那几名大汉不由得立即狂咽了一口口水。李定国随手抄起一枚银锭垫了垫,然后满意地放下,冲徐文广哈哈一笑道:“徐公子果然言而有信,这么快就把这么多的银子运上山来了。” 徐文广亲热地挽住李定国的胳膊,uu看书.uukanshu 爽朗一笑道:“江湖上的人谁不知道跨涧虎李定国的大名,青龙山上鼎鼎大名的一员好汉,若是在李首领面前耍那些花*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定国猛地仰起脖子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扬道了个请字,满脸微笑道:“徐公子言重了,来,里面请,正好和兄弟我畅饮几大碗酒。” 此时若是江楚寒在场,乍一听见跨涧虎李定国的名字,一定会惊异地倒吸一口冷气,闯王军中那位无比勇猛又无比好色的将军,此时正活生生的坐在徐文广面前,无比热情地正和徐文广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不知后世之人若是知道了此事,又该如何做想? 桌上摆满了各种徐文广从山下带来的熟食和美酒,憋了几个月没见过油荤和美酒的那些大汉此时忽然一见到满桌的肉和美酒,哪里还忍的住,一个个吃的风卷残云,大快朵颐,满嘴的油顾也不顾,一仰脖子一大碗的酒瞬间便灌进了肚子里,不多时,满桌子的菜和酒立即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ps:百度百科---李定国,字宁宇,陕西榆林人。身长八尺,武艺高强,对人谦恭有礼,人称“小柴王”,军中称“小尉迟”。后从张献忠起义于米脂,被张献忠收为义子。是明末农民起义领袖,南明将领,抗清民族英雄。1631年——1636年,随张献忠转战于晋、豫、楚、陕诸省。又喜读兵法、《资治通鉴》诸书,在军中以宽慈著。有文武才,以勇猛著称,杀敌不计其数,被封为安西将军。 第八十章 阴险徐文广 栽赃又嫁祸 徐文广却没有同那些大汉一样吃的风卷残云,斯文地筑起筷子小小地夹上一口,满眼斯里地嚼在嘴里,然后又轻轻地放下筷子,微笑地看着眼前那些正拼命往嘴里塞着肉和酒的粗鲁汉子们的吃相。 说起吃相,李定国相比起来却又比那些大汉稍稍好上一点,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一边训斥道:“你们这些杂碎吃起来注意点!别让徐公子见笑了!” 徐文广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这样的吃相才是真汉子么。” 酒过三巡以后,李定国已是脸红脖子粗,吱呀着嗓子,冲着徐文广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道:“那个叫江楚寒的小子究竟什么时候来!我李定国一定要替我姐姐报仇,活剥了那小子的皮点天灯!” “恐怕,就在明天了。”徐文广忽然脸色一沉,沉声道:“山上的一切都布置好了么?” “早布置好了,徐公子你就放心吧。”李定国捏紧了拳头,神色无比狠历地说道:“我姐姐被那小子害死了,若是不能替我姐姐报仇,我李定国便枉在这片江湖上呆了!” 说完猛地站起身来,冲徐文广弯下腰抱拳道:“多谢徐公子及时告诉我这个消息,否则我李定国就是连我姐姐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了。” 徐文广沉默起来,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李二娘,她死的惨啊!连尸首都不知道埋在哪里?亏我平日在衙门里还有些朋友,否则,即便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了。”说完以后,徐文广抬眼看了看正无比愤怒的李定国,嘴角不经意间挂起一丝笑容,稍显即逝,一脸深意地看着李定国。 “那个叫江楚寒的小子,我李定国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李定国内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无边的怒火,一声怪吼,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那张桌子瞬间被砸成两半,应声倒地,满桌的残羹剩菜立即洒在地上,被泼的满地都是。 “大哥!”李定国身旁一名喝醉了酒的汉子忽然叫了起来,“若是不能替大姐报仇,我们兄弟枉为成人啊!” “替大姐报仇!捉了江楚寒那小子来点天灯!”几个汉子被那汉子这么一引,立即群情汹涌,一个个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不住地大吼了起来。 “对!替云英姐姐报仇!点了江楚寒那小子天灯。”李定国紧咬牙关,双手捏的咯咯直响。 点天灯,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一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再从脚上点燃,直到把人烧成焦炭,方才罢休。 云英是李二娘的闺名,乳名名唤李云英,令人想不到的是,李二娘那当土匪的弟弟,竟然就是后来闯王张献忠手下赫赫有名的安西将军李定国。 自从多年前与官兵大战一场后,李定国便又带着一帮兄弟回到了青龙山安营扎寨,死伤惨重的同时,就连李二娘也被官兵捉了去,年轻时的李二娘长的如花似玉,美貌动人。血浓于水,李定国悲从中来,以为李二娘被官兵捉了去以后,再无生还的可能,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心思,直到某一天,眼前这位名叫徐文广的锦衣公子忽然上了青龙山,李定国这才知道,李二娘不久前已在在栖霞城大牢里,被人勒断了脖子,含恨而终! 李定国赤红着双眼,哼哧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徐公子不由得轻轻地问道:“不知兄弟们绑来的那个女子,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关在里面呢,三天都没吃饭了。”李定国脸红脖子粗,一想起李二娘,李定国便不禁一阵悲从中来。 “怎么都三天没吃饭了?人可受伤了?”徐文广紧皱着眉头,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李定国无比烦躁地道:“那娘们太犟了,饿的头晕眼花还不肯吃饭。”顿了顿,李定国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李定国虽然好色,但也绝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弱女的勾当,徐公子,你就放心吧,那娘们除了不吃饭饿的头昏眼花,整个人都好好的呢。” 听见李定国没有对眉儿怎么样,徐文广这才大出一口气,笑道:“有劳李首领了,李首领有所不知,那女子是江楚寒的未婚妻,如果伤了她半点毫毛,不仅兄弟我的事无法完成,恐怕还会惹来官兵的围剿。” “这事我自有分寸,徐公子你就不需要再多*心了。”李定国烦躁地摇摇头。 “既然如此,就有劳李首领了,兄弟我这就先下山了。”徐公子站起身来,风度翩翩地向满屋子的群匪抱了抱拳微微一笑。 “徐公子要走了?那我也就不送了。”李定国点了点头,向徐文广挥了挥手。 徐文广笑了笑,转身走出那酒气冲天的屋子里,uu看书.ukanshuc 看了看四周,早已是酣声四起,抱着酒坛子横七竖八地醉倒了一片。 只不过就是一群只会烧杀抢掠的土匪而已,竟然还号称什么杀富济贫,一辈子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徐文广心里冷冷地一笑,身后跟着几名手下,转身向着下山的方向走了去。 ******旌旗飘展,两千步兵此时正整装待命在栖霞城外,江楚寒早带着邱枫飞马出了栖霞城,去见那位统兵而来的将军刘泽清,只见两千士兵正昂首挺胸排着整齐的方队立在那里,鲜亮的衣甲被擦的淳淳发亮,那气势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看的江楚寒一阵心驰神往。 策马来到军前,正坐在马上昂首挺胸的刘泽清一眼便看见栖霞城外飞骑而来的江楚寒和邱枫,猛地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喊道:“来人可是栖霞城衙门里的人?”那声音无比洪亮,江楚寒心中微微有些辑定,看马上那位将军,生的虎背熊腰,手持一把长柄开山刀,黑色的俊马马背上横插着一杆骑马枪,看样子一定是一员骁将。 ps:百度百科---刘泽清,明末大将。曹县人。以将才授扬州守备,继加参将。以御敌功加官至副总兵,继为辽东总兵官、左都督。以收复登州功,加官太子太师。崇祯十三年(1640),命镇守山东海防,后奉调入河南,镇压李自成农民军,死伤甚众。清兵入关后,为福王政权江北四镇之一,封东平伯,驻庐州。清兵南下,扬州告急,命前往增援,却按兵不动,意在降清。清廷以其反复无常,降后被杀。 第八十一章 江公子受辱 杨小姐亲临 江楚寒飞马来到刘泽清跟前,一抱拳和颜悦色地道:“小可江楚寒,是这栖霞城里的一介草民。” “草民?”刘泽清把眼一瞪,“草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你当这是儿戏么!” 刘泽清嗓门极大,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的江楚寒和邱枫耳朵生疼,江楚寒讪讪一笑道:“将军息怒。” 还未说完,刘泽清手提开山刀,指着江楚寒,剑眉一沉猛地咤道:“区区草民,竟然还敢来到我的军阵前?从哪来回哪去,再迟一步,看本将军是不是真的敢砍下你的人头!” 那柄锋利的开山刀直直地架在江楚寒的脖子上,惊的邱枫浑身一震,大叫一声:“少爷!!” “这......”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江楚寒心中微微有气,把右手插进怀里。待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会后,假装恭敬地道:“那么,小可就先告退了。” 一拨马,江楚寒转身就走,刘泽清收回举在半空中的开山刀,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搞了半天是个没卵子的怂包,没劲,真没劲。” 身后的军士轰然大笑起来,朝着江楚寒的背影不住地嘲笑道:“没卵子的怂包,还敢来我们将军阵前,恐怕裤子都湿了吧。” “喂,赶紧回来跟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看老子不把你压在身下当马骑,哈哈哈哈!” 背对着正对着自己做各种粗鲁姿势的卫所士兵们,江楚寒脸色铁青地骑在马上,邱枫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叫道:“少爷,他们太无礼了!” 江楚寒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忽然昂起头淡淡地道:“这就是我大明朝卫所的军人啊!这简直是天亡我大明啊。” 摇摇头叹了口气,江楚寒忽然说道:“咱们有求于人,今天这个事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 “是。”见自家少爷无端受辱,邱枫一脸的不平,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段小插曲过去以后,江楚寒和邱枫便在一处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静静地骑在马上等衙门里的人出现,按礼节,苏县令应当亲自出城迎接卫所的士兵,毕竟刘泽清也是个从五品的千户。可是,一直等到日头晌午,也没有见到衙门公人们一个影子,就连巡街的差头,竟然也看不见一个。 江楚寒心中早已是无比焦急,可江楚寒不知道的是,对面那位长的虎背熊腰,如同大猩猩一般的刘泽清,等的却比江楚寒还急。 虽然已到了秋季,可是艳阳的天气依然不见冷下来的迹象,身披重甲的刘泽清坐在马上,浑身早已大汗淋漓,内衣已被汗水浑身湿透,却依然不得不摆出一副昂扬的姿态,眼巴巴的瞪着城门口,刘泽清身后的那一帮士兵早已被热的东倒西歪,一个个萎靡不振,若不是刘泽清严禁坐下来,恐怕早就歪成了一片。 这一切都被远远地站在城门旁的江楚寒看在眼里,不禁一阵悲从中来,根据后世学过的历史来看,再过十年,北方的那头猛虎就将全力入侵大明,到那时候难道就真的指望着这一帮老爷兵保家卫国了么? 江楚寒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大明在兵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即便连武器装备也比起后金士兵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令人绝望的是,那帮老爷兵们在战场上只要一遇见后金国努尔哈赤的军队,甚至一箭不发,掉头就逃,这才使得当时统兵的后金国十四贝勒多尔衮能够轻易地突破各处防守,兵临扬州府城下,制造了那一场永远留在汉人心里,怎么抹也抹不掉的“嘉定三屠”。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吱呀吱呀的木轮声,江楚寒不由的精神一振,循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栖霞城。 那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地驶出了栖霞城,刘泽清不禁大喜过望,立即呵斥身后的士兵们昂头挺胸,随即刘泽清将手中的那把开山刀横在胸前,昂扬着头,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车上,等待着那辆马车。 那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军阵前,刘泽清猛地一策马,大喝一声:“扬州卫守备千户刘泽清,拜见夫人!” 过了一会,只听马车里传来一阵无比悦耳的女声:“喊我杨小姐。” 刘泽清征了一征,急忙低头改口道:“扬州卫守备千户刘泽清,拜见杨小姐。”刘泽清低着头,斜着眼瞧了瞧那辆马车,心里一阵激动。 这可是自己的大靠山啊!刘泽清心里想到,巴结好马车里的这位,uu看书 .uukanshu.co 还愁日后不能飞黄腾达?整个大明朝的军队将军,谁都知道,马车里的这位,乃是朝廷里那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位唯一的女儿,只要巴结好了这一位,比立多少天大的军功都要管用。 布帘子忽然一掀开,只见杨柳月那张清瘦的脸出现在刘泽清面前,刘泽清不敢抬头,生怕触怒了这位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刘泽清深深的知道,眼前这位小姐,看似文弱无力,事实上,很多手段和心机,却比大部分男人都要高明。 杨柳月打量了一眼刘泽清身后的那两千士兵,随即目光注视着刘泽清,板着脸说道:“刘将军此次前来栖霞城剿匪,如果能顺利地立一大功,我杨柳月一定会在我爹面前保举你的。” 刘泽清大喜过望,连声说道:“谢谢杨小姐提携之恩......” 说完以后,杨柳月再也不看刘泽清一眼,转身进了马车,驶回了栖霞城。刘泽清乐的心花都快绽开了,孙(传庭)大帅对自己实在太好了,竟然把这么一件肥美的美差送给了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谢谢孙大帅才好。 ps:百度百科---嘉定三屠。清顺治二年(1645年)六月,清军再下剃发令,令十天之内,全国百姓一律剃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严重伤害汉族百姓的民族感情,纷纷起而抗清。其中嘉定人民的抗清反剃发斗争尤为顽强激烈。分别于同年六月十三日、六月十四日、八月十六日三次遭屠城。民众牺牲2万余,史称“嘉定三屠”。 第八十二章 官兵无斗志 楚寒暗叹息 想到这里,刘泽清猛地一声吼道:“原地休息,不准扎营,一会便开进青龙山剿匪!” “是!”那帮老爷兵们早就累坏了,一听刘泽清吩咐可以原地休息,立马七七八八地立即歪倒了一片,连手上的武器被扔的满地都是。 刘泽清气的肺都快炸开了,关键时刻竟然给自己丢脸,好在马车已经驶离了远处,并没有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刘泽清咬了咬牙,也管不着这些老爷兵,一策马独自一人向着那辆马车驶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切都早已被远远立在一边的江楚寒看在眼里,看着那些横七竖八毫无形象,哀怨冲天的大明士兵们,江楚寒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多说,然后猛地调转马头,策马飞驰进了栖霞城。 来到栖霞城县衙后堂会客厅里,刘泽清很识趣的屈居下座,一瞅眼忽然看见江楚寒正坐在自己对面,手里捧着一盏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个黑塔似得大汉正站在江楚寒身后,一脸冷笑地看着自己。 刘泽清不禁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刚想问话,只听杨柳月那不紧不慢地声音传来:“这位江公子,乃是我的贵客,也是这次事件的苦主。江公子才高八斗,仁义无双,在栖霞城里也是‘鼎鼎大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刘将军,你们可得互相亲近亲近了。” 一听江楚寒竟然是杨柳月的“贵客”,刘泽清瞬间脸色大变,僵硬着脖子哈哈大笑道:“江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能够认识江公子,真是刘某的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哈哈!!!”刘泽清爽朗地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里,却怎么听怎么都有股子苦味。 江楚寒微微一笑:“将军有所不知,小可内眷此刻正身陷在贼窝里,剿灭匪徒及解决小可的家眷等等事情,还需要刘将军多多帮忙了。” 刘泽清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道:“好说好说。”转脸望向杨柳月,正气十足地道:“末将也就不在此久留了,不如现在就进山剿匪吧。” 杨柳月从应天府请来军队的事,江楚寒并不感到意外,江楚寒早在心中盘算过了,只要自己一日不拿出店铺地契,对方就一日不敢动眉儿的一根毫毛。再者,大军压境,兵围青龙山,也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威吓,对方若是敢放手一搏,那么官兵便大军压境,把那伙人剿个干干净净! 江楚寒在赌,赌对方不敢对眉儿怎么样,赌对方为了能够顺利的执行他们的计划,就算是大军压境,也不敢将眉儿一刀杀了,拿起刀来和官军拼它个鱼死网破。 这一场赌局,风险重重,一着不慎立即满盘皆输,毕竟,江楚寒的目的是要救出眉儿,假若因此激怒了那伙人,从而使眉儿横遭不测,那么,江楚寒的算盘也就彻底破了。 尽管内心无比焦急,尽管担心眉儿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而江楚寒却必须要压下一切琐碎的念想,强制使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最清醒的状态,和那伙人斗他个天翻地覆! 杨柳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么,大军就立即开拨吧,但是还请刘将军记住,凡事都必须要以江公子的意愿行事,你,记住了么?”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杨柳月的声音忽地冷淡下来。 刘泽清心中一凛,立即大声道了一声:“谨遵杨小姐命令!” 笑话啊,笑话!刘泽清心里暗暗好笑,一介不通战事的文弱公子竟然要领导自己这支军队,还能领导成什么样?但是,既然杨柳月话已出,刘泽清也只好乖乖照做,最好是一仗不打,在杨柳月面前白领了这一份天大的功劳,那么这一次剿匪也就无比完美了。刘泽清在心里美美地想到。 江楚寒跟着刘泽清来到城外以后,刘泽清对江楚寒的脸色此刻已是好看多了,一路上骑在马上,竟然与江楚寒并肩而行,无比亲热地天南海北的东拉西扯。 江楚寒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刘将军的脸皮可真是比城墙还厚,怎么应天府卫竟然派来了这么一个角色,u看书ww这种只会谄媚的小人,又能有多大本事? 刘泽清却不知江楚寒的心中所想,来到军阵前一跃下马,对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士兵们威风凛凛地大叫了一声道:“小的们,都快起来,随爷们去打仗去了!” “喔!”“好嘞。”“快起来了,我们得去打仗了!” 那些士兵们一个个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嗓子,软软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地的兵器乱扔,一个个看的完全不成样子,把刘泽清那个气的,当即想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刘泽清老脸一红,转过脸对着江楚寒灿灿一笑:“这个......天气太热,还请江公子不要介意。” “无妨。”江楚寒微微一笑,暗中叹息了一声,而脸上却不动声色,模仿着现代那位个子不高的伟人将手往上一挥道:“不管是黑猫白猫,只要抓着了老鼠,就是好猫。” “多谢江公子。”刘泽清腆着老脸,一跃上马,大吼一声:“快走快走!酉时以前要是赶不到青龙山,老子就把你们的皮一个个的都给扒了!” “唉!好嘞!”那些士兵软弱无力地吼了一声,又经过一团乱,大军正在终于正式开拨,浩浩荡荡地向着青龙山的方向行了去。 这边刘泽清带领的军队刚离开栖霞城,李定国这边便立即得到了官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天地道:“怎么会有官军,徐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第八十三章 李定国设伏 江楚寒独闯 听到李定国的怒问,立在一旁的徐文广猛地沉声道:“李首领请息怒,就连我也事先不知道,江楚寒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应天府卫调来军队,不过......” 顿了顿,徐文广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他有他的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放心吧,李首领,一切都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就算是十万大军,我也能让他发挥不出一点作用,乖乖的退去。” “哼。”李定国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口气:“但愿如此,徐公子,我李定国倒不是怕死,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的计划有一点纰漏,我和我的这帮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就得全栽在这了。” “哈哈哈。”徐文广爽朗大笑起来,忽然神神秘秘地附在李定国耳边低声道:“放心吧,保管这次有惊无险,等到一切事情办完以后,小可立即亲自带着几名绝美的歌妓送上李首领的寨子上,都是小可从江南买来的一些当红歌妓,李首领可以放心,质量都是绝对上乘的,一千两银子一个人呢。” “那感情好。”一听有美女相赠,李定国两眼立即泛起了一阵精光,嘴巴都笑的歪开了,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满脸厉色,狠狠大吼一声:“好!这次老子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看着堂下杀气腾腾的众人,李定国狠狠地吼道:“都快去准备准备,这一次,咱们一定要豁出性命跟那群狗娘养的官兵斗上一斗,报那捣毁我清风寨,杀死我弟兄们的那一箭之仇!” “是!”堂下那群大汉们满脸上全无惧意,杀气腾腾地怪吼一声,转而纷纷拿起兵刃,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徐文广笑意盈盈地站在一边,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看着杀气冲天的众人,只见徐文广那绝美的嘴唇边突然浮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 天黑时分,刘泽清所带领的应天府卫的大军终于来到了青龙山下,刘泽清不管士兵们的唉声叹气,抖擞着精神向江楚寒满脸微笑地问道:“江公子,接下来,是打上山去,还是怎么办?” 见刘泽清满脸笑容地望向自己,江楚寒沉吟片刻道:“先不忙,内眷还在那群贼人手中,如果轻易开战,小可的家眷可能就要遭殃了。” “好嘞,一切都听江公子的。”刘泽清咧开大嘴嘿嘿直笑,巴不得不打仗才好,白领一件大功,何乐而不为。 转过头去冲着那群士兵大吼道:“紧急戒严,不准休息!谁敢休息老子就扒了谁的皮!” 话音刚落,军阵中忽然七嘴八舌地传来一阵声音:“动不动就要扒皮,我们已经两天没休息过了啊。” “是啊是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刘泽清脸红脖子粗,愣在那里一句话也憋不出来,江楚寒微微一笑道:“今晚就地扎营,明早还请刘将军派几名身手好的士兵跟着我一起上山,小可这就先进山,先和那伙贼人交涉。” “没问题,没问题。”刘泽清连连说着。 第二天清早,刘泽清从军队里调出了几名身材结实的矮个士兵,刘泽清摸了摸下巴,满脸笑容道:“山坡地形,个子矮易于攀山越岭,灵活作战,江公子也务必小心。” “谢谢刘将军好意了!”江楚寒猛地一下马,望着那巍峨高大的青龙山,仿佛就如同一只吃人的老虎一般,显得有些阴森。江楚寒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儿就在这里面,眉儿,你可千万得等着我。我,救你来了! 江楚寒捏紧了拳头,两眼中忽然猛地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带着那几名贴身士兵,一步一步地攀上了青龙山的深处。 ****** 在青龙山上,李定国和徐文广正趴在一座巨大的岩石后面,李定国顺着山脚下的军阵扫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足足有大约两千的官军,沉声道:“狗娘养的,居然来了那么多的官军。” “无妨。”徐文广冷笑着说道,“就算是关羽在世,我徐文广也能叫他不得不退,哼!” 听了徐文广的话,李定国心下微微有些稍安,忽然只见徐文广手指一指,冷笑着说道:“李首领,快看,那个就是江楚寒。uu看书 .kanshu.co” 顺着徐文广的手指方向,一位身着白袍的公子哥般打扮的青年男子正一步一步地往山里来,李定国一见到江楚寒,顿时脸上泛起一丝阴霾恶笑着道:“嘿嘿,竟然还敢进山,老子便叫你有进无回!” 耳边传来徐文广那淡淡地声音:“一切都布置好了么。” “不需要徐公子上心了,我手下的那帮弟兄们早就布置好了。”李定国直起腰,摸了摸腰间的朴刀,那把朴刀的刀身正散发着一股无比清冷的寒光,李定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一股兴奋之情荡漾在李定国的胸膛间,紧跟在李定国身后的两名大汉一脸凶相。 李定国转过身去,眼角忽然泛起一层凶光:“等徐公子拿到了东西,就一刀剁了那个小兔崽子!” “是!”那两名大汉杀气腾腾,应声吼道,转而随着李定国迈开大步走进了山林深处。 ****** 江楚寒慢慢地走在这片山林的深处,山路弯弯曲曲的有些陡峭,两旁怪石嶙峋,参天的大树耸立在陡峭的山坡上,夕阳西下,此存的那些许阳光早已完全照不进这片浓密的山林,这一切,都显得有些冷清。 此时正是秋雨季节,陡峭的青龙山上似乎刚迎来过一阵小雨,走在这片山间的小路,江楚寒脚下也不免得有些滑。每往前走一步,江楚寒便越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眉儿的存在,每往前踏上一个台阶,江楚寒便能够感觉到四周传来的那股森然的杀气。 第八十四章 眉儿换地契 邱枫暗上山 江楚寒五官无比敏锐,直觉也比起常人来要更胜一筹,这一切也都是拜前世做过刑警所赐。所谓杀气,遁于无形,却仍可以由五官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而此刻,江楚寒已经感受到了,四周的那股杀气正越来越浓,越来越重,仿佛如同一只上了弦的箭,随时待发,就要冲出来将江楚寒一刀两段。 但是,江楚寒却绝不能退,江楚寒却也有着绝不能退去的理由,因为眉儿,就在这座山上,正等着自己来救她!江楚寒上山前特意揣了后世带来的手枪及五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夹、五颗手雷,军用格头短刀等。 眉儿此时已被五花大绑地从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抬了出来,尽管瘦小的眉儿远远看去是那么的无助,可那看似娇弱的眼神里,却是无比的坚定。 李定国远远地看着正在山下不断攀登着的江楚寒,冷笑着冲眉儿说道:“一会,你就要和你的心上人见面了,但是那时候也将成为你们的决别期,怎么样,小姑娘,你害怕么?” “少爷是不可能死在你们这群匪徒手上的。”眉儿一脸微笑地说道:“少爷是有大志向的人,绝不可能死在这里,更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可是他杀了我姐姐,就得死。”李定国淡淡地道,手中的朴刀握的更紧,双眼忽然爆发出一股狠历的目光:“我李定国,要替我姐姐报仇!若是不报此仇,我李定国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被绳子紧紧地绑在身上的眉儿浅浅一笑,然后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 已经快要接近山顶了,江楚寒抬起头,看向这片山顶深处,在回头看去,只见那几名士兵一个个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显然已累的不轻,江楚寒轻轻地摇了摇头,就这素质,还怎么上战场杀敌? 正当江楚寒分神时,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草动的声音,江楚寒五官敏锐,只听见树丛里忽然传来一阵冷冷地声音:“东西带来了么!” 江楚寒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树林里忽然走出来一名身材高大,目露凶光的汉子,正恶狠狠地冲自己笑着。江楚寒深深地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冷冷地喝道:“我的家人在哪里?” 那高大的汉子冷冷一笑,忽然从那高大汉子的身后忽然推出来一名女孩,身后还站着几名大汉,那高大汉子嘿嘿一笑,道:“看到了没,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精神着呢,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眉儿!”一见到那名女孩,江楚寒长久以来所压抑的那股感情忽地爆发了出来,眼睛里似乎有些湿润,颤抖着声音,望着那同样久别重逢,一脸惊喜的眉儿,轻轻地道:“眉儿,这两天......你还好吧?少爷我救你来了......” 被关在黑屋子里的日子里,眉儿早已抱着必死的念头,也不要江楚寒受到半分伤害。而此时此刻,江楚寒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眉儿那原本倔强无比的一颗心,此刻也如同春日的冬雪般,融化的干干净净,眉儿鼻尖一酸,想擦眼泪,可是被绑着的双手怎么挣不开,眼泪突然间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往下流,眉儿拼命地想要在江楚寒面前表现的坚强,可是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江楚寒定了定心神,视线从眉儿的身上移开,大喝一声道:“先放人,我再给你们地契!” “笑话。”高大汉子李定国冷冷一笑:“当我们都是傻瓜么,先给地契,再放人。”李定国那冷冰冰的声音里竟容不得半点质疑。 江楚寒板起脸,也冷冷地道:“先放人,再给地契。” 场面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起来,一时间,整个局面立刻陷入僵局,紧张的感觉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里,一场大战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就在整个场面陷入一片僵局时,一个黑影,忽然顺着那陡峭的崖壁,缓缓地爬上了山顶。那黑影动作极其敏锐,宛若黑夜里的猫一般,身体轻盈,一个箭步跃上一颗附近的大树,仔细观察了一眼四周,又轻盈地翻身跃下,一个箭步翻过一片草丛,身形一闪躲在了一只巨石后面。 邱枫此刻的身形就如同猫一般,蜷伏在那座巨石后,uu看书uunsh 耳畔隐隐约约地已可以听见不远处的争执声,邱枫心里一紧,将含在口中的江楚寒给的那柄匕首握在手里,猛地冲出,左手紧悟着正站在巨石之后那名汉子的嘴上,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柄阴冷的刀锋就袭上了脖子,邱枫双手猛地用力,手起刀落,割开了那名大汉的喉咙,那大汉连喊都未喊出一声,就被邱枫割破了喉咙,当场毙命! 邱枫猛地扶起那名大汉的尸体,轻轻地拖进旁边的树丛中,然后邱枫又轻巧地翻身一滚,趁着不远处的另一名大汉不注意,闪电般向那大汉刺出匕首,手起刀落,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又结果了一条性命! 邱枫从背后袭击,是江楚寒早先定好的计划,目的是尽最大可能完好无损的救出眉儿,江楚寒已然下了判定,这伙人,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更不可能就这样放自己和眉儿完好无损地下山。江楚寒还让邱枫带上了折叠弩箭及红外线全球定位仪,并且在家里就已经教会了他正确的使用方法。 江楚寒在赌,赌邱枫能够顺利爬上山顶突破防线,赌对方一时之间绝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一场惊天大赌,江楚寒所推出去的赌注,则是自己和眉儿的两条性命!在这场豪赌之下,不成功,就只有死! 很显然,李定国等人还没有发现身后所发生的变故,李定国冷冷地说道:“先交地契,我在放人,否则......”李定国冷冷地一笑,手中的朴刀猛地架在眉儿的脖子上,双眉一扬,猛地喝道:“你看我敢不敢杀了她!” 第八十五章 匪徒施黑手 官兵发信号 江楚寒咬了咬牙,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心里计算了一下时辰,邱枫此刻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吧,江楚寒微微地想到。而此刻,李定国手中的那柄朴刀此刻就架在眉儿的脖子上,冷冷的刀锋似乎已将眉儿那白嫩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了。 看着那孤软无力的眉儿,江楚寒的心都快滴出血来了,江楚寒猛地一咬牙,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地契,沉声道:“一手交东西,一手放人!” “可以!”李定国一把抓住眉儿,往前猛地一推,刀锋依旧架在眉儿的脖子上,正冷笑着看着江楚寒。 江楚寒身后的那几名士兵背后早已渗出了一身冷汗,手中握着的兵器此刻已握的更紧了,将军偏偏叫他们几个上山来,顾不上在心里暗暗腹诽,眼下,这一条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还难说的很。 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已紧张到了极点,李定国缓缓地推着眉儿来到江楚寒身前,冷漠着脸一把夺过江楚寒手中的地契,江楚寒眼明手快,一把将眉儿拉到自己的身后,沉声道:“给她松绑。” 拿到地契后,李定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阴冷的笑容,只是在那一瞬间,双眼霎时间变的凌厉无比,猛地扬起刀砍向江楚寒,狂笑着大喝一声:“你给老子去死!!!” 江楚寒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容,猛地一抬臂膀抽出军刀迎上李定国的攻势,竟然活生生地挡住了李定国那砍向江楚寒的奋力一刀。 偷袭失败的李定国又急又恼,惊道:“小子,好武艺啊!”不等江楚寒答话,李定国忽然飞起一脚跺向江楚寒的心窝口,江楚寒冷不防被这重重的一脚踢的飞了出去。 李定国冷笑一声大喝道:“小的们,都给老子上,砍死他妈的!替你们大姐报仇!” 两边的山林里忽然人潮涌动,一下子竟然钻出来好几十个拿着刀、全身杀气凌人的大汉,江楚寒心里忽地一沉:“这么多的匪徒,眉儿怎么办?” 没想到对方安排了这么多埋伏,竟然还完全无视山下驻扎着的两千官军,挥刀杀人,这场赌局,输了! 江楚寒不禁怒从心起,大喝一声,用身体护住身后的眉儿,摸出一颗腰间早已暗藏着的手雷,狠狠地扔向匪徒。“轰”的一声巨响,至少有十余人被炸飞了。趁着匪徒们一楞的间隙,江楚寒拔出手枪一一点射了几个挨得近的匪徒。可对方实在是人太多了,又是一群亡命之徒,完全无视江楚寒的子弹举着砍刀哄拥而上。江楚寒要保护眉儿,就连偷空换弹夹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挥舞着军刀拼死抵挡。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场战斗完全就是一场赤*裸的短兵相接,对方又人多势众,只是几个回合交手下来,江楚寒越斗越心惊,对方这一群土匪绝对不是一般的匪徒!那些个匪徒的个个武艺高强,下手又无比狠辣,江楚寒以一敌众,只能拼命护住身后的眉儿,哪里还有反攻的能力? 虚晃一刀避开眼前的一群匪徒,但见身后已经战成了一团,江楚寒猛地喝道:“快放信号!” 一名士兵慌乱中掏出一枚响箭,拔开塞子,竹筒里的信号箭立即飞去云霄,响彻整个天空!一见官军发了响箭请求救援,眼前的一名大汉怒从心起,狠狠地一刀刺进了那名官军的心窝里,顿时贯穿了整个身体! 李定国也是一脸的急躁,若是官军上了山,自己这帮人还能往哪逃?趁着江楚寒一分神的阶段,李定国怒吼一声,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狠狠地就要砍向江楚寒的天灵盖! 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江楚寒一抬头,只见李定国手中那把大朴刀眼看着就要砍到自己的头顶了,江楚寒心中不由的一阵乱跳,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完了!我江楚寒今天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就在江楚寒准备闭眼受死时,李定国忽然哀嚎一声,背后忽然一阵强烈的剧痛袭来,背上已然多出了一支黑色的短箭! “邱枫!”江楚寒心中一震,邱枫终于爬上了山顶,顺利地出手了,顾不上周遭的变化,uu看书ww.uukashu 江楚寒手腕上猛地一用力,飞起手中的军刀猛地刺进了一名大汉的心窝里,霎时间顿时血流如注,江楚寒双眼已是一片杀气,干脆舍了军刀,徒手与那群匪徒斗了起来。 江楚寒并不擅长使用刀刃,徒手擒拿,分经错骨才是江楚寒最为擅长的搏斗技能,记得前世教官曾经说过,打蛇打七寸,空手搏斗则取其关节要害,外功可以练,但是即便有强硬的外功,也无法克制人体关节所带来的致命弱点。 攻击关节要害,这就是现代搏击术最为广大的精髓! 只见江楚寒猛地深吸一口气,忽然抽手一把搭在一名大汉的肩上,猛地一用力,大喝一声,只听一声脆响,那名大汉的脸色迅速急变,痛的一声哀吼,肩骨竟然被江楚寒硬生生的捏碎了!这辈子都只能是一名废人了! 杀人技!在现代,只有进行特种作战的人员单位才会学习到的一种残忍的搏击技巧,杀人技! 江楚寒下手无比狠辣,在江楚寒看来,跟土匪讲道理,无异于玩火*焚。 天空中猛地响起的那枚响箭响彻天空,正躺在山脚下翘着二郎腿的刘泽清听见箭响后猛地一惊,看着远方那座巍峨的山顶,刘泽清抓了抓头,自言自语道:“山上打起来么?嘿嘿,我刘泽清的机会来了。” 刘泽清猛地站了起来,迅速地带好头盔,向着周边的那些早已酣声四起的士兵大喝一声:“都快起来!别给老子装死,现在就随本将军冲上山去,剿灭土匪!” 第八十六章 将军暗得意 匪首突心惊 一名士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满地叫道:“将军啊,你也太不拿我们当人了,兄弟们这都两天没睡好觉了,就算冲上山去,也顶多只会打个照面就退下来,还不如在这里先睡一会,再上山剿匪得了。” “是啊是啊,将军太不拿我们当人了。”更多的士兵躺在地上虚弱无力地叫了起来。 在大明朝,武人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将领又常常三年一换,最后弄的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刘泽清又急又气,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险些昏了过去,自己是扬州府守城偏将,这些兵是应天府卫的,毕竟不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关键时刻还真是不好使,竟然还敢跟将军叫板。 尽管刘泽清又急又气,恨不得叫来军法队一刀砍了这几个带头抗命的士兵,可大功就在眼前,关键时刻刘泽清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刘泽清强压下满心的怒火,当即对那些士兵许以诱利,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差声泪俱下了,那些个老爷兵们这才一哄而起,纷纷拿起武器,懒洋洋地朝着山上进发了。 虽然以两千斗两三百,实在不算什么光彩的事,这巨大的双方人口悬殊比例使得这一场“剿匪”战斗完全没有任何悬念,但是即便如此,刘泽清也要摆出一副浴火奋战的昂扬姿态,以便浓墨重彩地在他那功劳薄上狠狠地记上一笔,只要这一仗不放跑一个贼人,漂漂亮亮地来一个大获全胜,几百贼人写成几千贼人,枭首一百记成枭首千余...... 看样子,杨小姐也对那两三百名贼人非常在意啊,刘泽清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忽然展眉一笑,总之只要杨小姐高兴了,应天府那些当官的也就高兴了,夸大军功这种事又不是只有我老刘一个人干......哼,只要杨小姐一高兴,还怕巴结不上杨柳月背后的那棵大树么,还愁升不了官么? 刘泽清在心中一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边扯开嗓子吼道:“快点,再快一点!” 刘泽清吼了半天嗓子,可那长长的队伍却依然缓缓地向山上推进着,完全看不见半点加快的迹象。 ****** 江楚寒此时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了,随着江楚寒上山的几名士兵已经全部战死了,只是几个照面,就被那些大汉们切菜一般的砍翻在地,甚至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人从后背狠狠地劈了一刀,贯穿了整个后背,应声倒下。 那几十名大汉个个武艺高强,完全不似一般的匪徒,为首的那名叫李定国高大土匪更加厉害,出手狠辣刀刀致命,常常令江楚寒防不胜防,此时的江楚寒已满身的血污,身上也已经被砍伤了好几道口子,和邱枫一起背对背靠在一起,将眉儿围在中间。 江楚寒已不记得捏碎过多少名匪徒的肩膀了,只觉得身体疲惫至极,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正不断地袭上江楚寒的全身,体内那种疯狂的能量正在慢慢消退着。 “眉儿,你快走......不要管我们了,快跑,跑下山去,那里有官兵。”江楚寒有些疲惫地说道,一双眼睛紧盯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匪徒们,一只手暗暗抓紧军刀,随时准备战斗。 “我不走!”眉儿颤抖地叫了一声,“少爷活,眉儿就活着,少爷死,眉儿就陪着你一起死。” “你们还想走!!”李定国猛地吼了起来,身体正不断地流淌着殷红的血液,正在这时,忽然一名大汉惊惧地指着山下惊叫起来:“不好了,大哥!官军......官军上山了!” 李定国大惊失色,愣在那里半晌,猛地哀吼一声,怒道:“徐文广,你骗我!你这个畜牲骗我!”那凄惨的怒吼声如鬼厉一般哀鸣,看的江楚寒和邱枫阵阵心惊。 眼下,江楚寒,邱枫,还有眉儿三人被这几十名大汉围在中间,敌众我寡,恐怕是等不到官兵上山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替你们大姐报仇!”李定国愤怒的一双眼睛已快要喷出火来似得,uu看书 .ukansu.om 怒吼一声,当先一刀看向江楚寒,竟然是狠打狠拼的同归于尽的招数。 李定国毫不躲闪,任凭江楚寒的手搭在他的身上,李定国再也无动于衷,现在的李定国,脑袋里只有必死的念头了!等到官兵一上山,除了伏首待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官兵已经将整个青龙山团团围了起来,青龙山并不大,两千官兵将整个青龙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如同铁桶一般牢固,自己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了。 李定国心里又恨又悔,悔不该当初听了徐文广的一面之词,当自己这些兄弟在那拼命的时候,那个徐文广又到哪里去了? 李定国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丝精光,愤怒的怒火忽然猛地占据了他的全身,李定国忽然意识到,至始至终,徐文广竟然都没有出现在外人的面前! 狡猾啊,好狡猾的徐文广!亏我李定国还把他引为平生知己! 李定国心头大恨,下手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将手中那一把朴刀挥舞的如同一道刀网般密不透风,江楚寒和邱枫以一敌众,节节后退,力气早就不支了。 邱枫一声大吼,全身一股血气上涌,迎着那汉子刺来的长刀猛地一转身,狠狠地一个手刀嗑在手腕上,那大汉一声惨呼,手腕吃疼猛地松开手中的朴刀,邱枫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长刀,狠狠地一刀刺进了胸膛!只听那汉子一声惨呼,鲜血直流,溅的邱枫满身是血! 第八十七章 邱枫遭刀砍 眉儿跳悬崖 邱枫越战越勇,双眼早已被那一股愤恨之气引的失去了神智,长刀砍来躲也不躲,任凭身体上多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邱枫也叫出一声,怒喝一声拦腰砍去,那股怪力立即将一名从背后偷袭的一名大汉拦腰砍成了两段。 邱枫的情况并不好过,全身满是伤口,只是完全凭着那一口血气强硬地支撑着,整个人浑身都成了一尊血人,殷虹的鲜血流了一地。 江楚寒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被砍了多少刀了,对方人多示众,武艺又个个高强,即便是江楚寒武功在强,双拳难敌四手,也不可能架得住那么多人的一齐攻击,一身上好的袍子已是破破烂烂,全身都是伤口,似乎江楚寒每每低吼一声,体内的那股能量就会急剧地消失一分,江楚寒只觉得整个身体越来越重,步伐也已不在像当初那样迅捷,思维逐渐变的迟缓下来...... 该死的官兵......怎么还没到......我们恐怕等不到了......江楚寒浑浑噩噩地想道,双手反拳变爪,狠狠地捏住一名大汉的双手,只听咯吱一声,双手应声而断!却冷不防背后被人砍了一刀,顿时痛的江楚寒一声哀嚎,那一刀深可见骨,几乎已贯穿江楚寒的整个后背了! 一声痛呼,江楚寒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鼻间忽然一股浓烈的恶臭传来,江楚寒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却怎么爬也爬不起来,拼命地想要抬起头,可是那一股殷虹的鲜血早已蒙湿了江楚寒的双眼,眼前的视线一片血肉模糊。 “少爷!”邱枫一声惊叫,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惨呼,腹部猛地中了一刀,那一柄利刃狠狠地刺穿了邱枫整个腹部,邱枫瞳孔急剧放大,一股剧痛袭向邱枫的脑间,邱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血泪模糊间,只见那汉子满脸的戾气,大喝一声,猛地抽出邱枫腹部的那柄利刃,高高地举在半空中。 邱枫忽然一声惨笑,忽然间,他那满是血污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股豪迈的神情,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少爷!我邱枫先走一步了!” 邱枫一声冷笑,也不管已向着自己头顶劈来的那柄朴刀,猛地扑了上去,牙齿狠狠地咬在了那名汉子的脖子上,那汉子剧痛之下猛地哀嚎一声,只觉的脖子间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在一看去,脖子已被邱枫咬下了一块厚厚的皮,邱枫满嘴的鲜血,嘿嘿冷笑着倒在地上,只是刚倒在地上,立即就被冲上来的几名大汉一阵乱刀捅成马蜂窝! “邱枫!”江楚寒一声痛呼,血泪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鲜血和泪水夹杂在了一起,早已分不清是血,还是泪了。 “少爷!邱枫!”眉儿一阵惊呼,那惨白的小脸上已是一片骇然,猛地迈开步伐就要冲到江楚寒身边,却被李定国一把狠狠地抓在身前,举起刀子架在眉儿的脖子上,忍着全身的剧痛,冷笑着道:“江楚寒!你可知道!世上最悲惨的事,究竟是什么么?!” 江楚寒倒在地上,满身全是伤口,殷虹的鲜血不断地渗在地上,满地的血泊! 江楚寒两眼死死地盯着李定国,一脸的杀气骇然,努力从嗓子里嘶吼着:“放开......放开她!” 李定国嘿嘿冷笑着,忽然杀气冲天,怒不可歇地吼道:“你害死了我姐姐,我要你偿命,哈哈哈!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小娘们死在你的眼前!让你痛不欲生地亲眼看着她死去,然后在一刀刀地割下你全身的肉,让你受尽所有的痛苦,然后死去,哈哈哈!” 李定国一阵怪笑着,山下已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人声,李定国紧抿着嘴唇,板着脸,冷声道:“兄弟们,你们怕死么。” “不怕!”经过刚才一番恶斗,活下来的那些汉子几乎已是个个带伤,表情狰狞地大吼道。 “好!不愧是我李定国的好兄弟。u看书 wuukansu”李定国忽然笑了起来,“现在,我们就把这两个人杀了,然后冲下山去,和那些狗日的官军拼他个你死我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定国全身浮起一股残忍的怒意,冲着眉儿猛地一举起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 “眉儿!”江楚寒痛苦地大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爱人被杀而无能为力,世上又能有什么样的事情还比这更要悲哀的呢? “少爷!眉儿下辈子在为你结草衔环了!”眉儿那娇小的脸上已满脸是泪,忽然,她的眼神里突然透露出一丝坚决,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挣开李定国的束缚,李定国这被一股猛然间爆发出的大力推的不由得猛地倒退了两步,手中的刀势微微一缓。 眉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浑身满是鲜血的江楚寒,嘴角忽然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然后,只见那旁边的悬崖下,一个娇弱无助地女孩儿如同一只优美的仙鹤一般,一纵身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眉儿!!!”眉儿跳下悬崖的那一瞬间,江楚寒只觉得大脑猛地“嗡”了一声,霎那间,所有的美好都已破灭,所有的希望都已飘散,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在眉儿俯身跳崖时的那一瞬间,全都彻底破灭了...... “这不怪我......这不怪我,这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推你下去的......”李定国一脸震惊,呆呆地看着悬崖底部,口中不住地喃喃说着。 第八十八章 抱敌同赴死 山谷人无踪 江楚寒猛地一声怒吼,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忍住全身的剧痛,狠狠地从背后抱住李定国,江楚寒满腔的悲哀此时已完全变成了一片深深的愤怒:“我要你死!我要你给眉儿陪葬!” 江楚寒悲伤地怒喝一声,李定国大惊失色,用尽了全身力气,竟怎么挣也挣不开那围在身上如同铁箍一般的臂膀,李定国惊叫一声道:“小子,你是想找死么?” 江楚寒抬起头,看了看天,眉儿很美,天空也很蓝,一丝微风拂过了江楚寒的脸庞。只是,从今往后,这一切美好的事物,将再也不复存在了吧,江楚寒微微地想着,然后自嘲一笑,穿越来的我,终究还是个过路人啊。 江楚寒笑了笑,仿佛世间的一切生、老、病、死以与自己再无任何瓜葛,心中已存了一片绝死之念,死死地抱着正满脸惊慌的李定国,江楚寒忽然间哈哈一笑,纵身一跃,抱着李定国一起摔下了那悬崖...... “大哥!”只是在电光火石间,还没等众位汉子反应过来,江楚寒已抱着李定国跳下了那悬崖,那些个汉子登时脸上一片死灰,手中的兵器踉跄入地,泪流不止。 “大哥去了......大哥去了!!!”一个汉子双腿一软,扑腾一下跪倒在地,忍不住满腹的伤心,终于放声大哭起来,那些汉子们一个个满脸泪水横流,心如死灰,一股深深的绝望感,忽然出现在每一个汉子的的心里。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一声弓响,一枚羽箭带着划破空气的利声狠狠地射进那名汉子的心窝!回头一看,只见旌旗招展,漫山遍野的官军疯狂地吼着持着兵器向着那群匪徒冲了过来,当先的一名大汉猛地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猛地举起兵器,大笑起来:“来吧来吧,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话音刚落,两排弓弩手早已准备就绪,狠狠地一弯弓,那一只只羽箭夹带着凌厉的破风声漫天飞舞着射向那群汉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几十名汉子大笑着纷纷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插满了一只只黑色的羽箭,一个个早已被射成了刺猬。 ****** 应天府卫的官军已经在青龙山上搜寻了整整三天了,这三天里,刘泽清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坐立不安,一双眼睛熬成了紫红色,深深的眼袋挂在刘泽清那张大脸上,刘泽清此时焦躁的心情已快要接近零界点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江楚寒和那个女人还没有被找到,即便是跳崖身亡,也应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奇怪的是,除了山顶上的那一摊摊的血迹,竟然满山都找不到江楚寒的踪影! 当官兵们在山顶上发现邱枫的时候,邱枫身上被砍的皮开肉绽,一道道刀伤深可见骨,但是很幸运的时候,邱枫的鼻间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气息。 刘泽清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些许冷汗,数千官军就在山脚下,江楚寒还能被人眼睁睁的给杀掉,若是杨柳月怪罪下来的话,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泽清忽然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同意江楚寒只带了几名士兵就只身上山,不管怎么样,最少也得配几十名,啊不,是几百名士兵跟上山去,才有被无险,万无一失。 现在江楚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是摔下悬崖以后,连尸首都摔的粉碎了吧?刘泽清无比急躁地想着,刘泽清站在山顶上向下望去,只见绵绵的云端笼罩在这高大的青龙山上,刘泽清忽然悲从中来,倘若杨小姐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那原本无比光明的前程,这下可就要彻底完蛋了! 任由刘泽清在如何粗线条,也能看的出,江楚寒和杨小姐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原本是打着剿匪的名义上山救人,uu看书ww.uuanshu 而现在不仅人没救出来,反而纷纷身死在了这片深山中,刘泽清急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我老刘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老刘碰上了?”刘泽清有些悲愤地想着,可是就算刘泽清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晚了,江楚寒,他妈的真的消失了!连尸首居然都找不着! 看了看日头,已快接近酉时了,青龙山离栖霞城不过短短几十里路程,飞马赶来,也不过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而已,算算时间,杨柳月也该派人来询问战事了。到了那个时候,刘泽清又该拿什么去面对杨柳月的雷霆之怒? “完了......完了......我老刘这辈子就栽在这了!”刘泽清悲从中来,忍不住想要挤出几点英雄泪,可是眨巴了半天眼睛,竟然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挤出来,手下的士兵已经快要将这片山岭翻了个遍了,就算摔成了粉身碎骨,也总得有一滩碎肉。可是,经过满山士兵连续三天的寻找,就连江楚寒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 联想起杨柳月背后的那个人,刘泽清经不住浑身一阵颤抖,刘泽清咬了咬牙,如果这件事没有个交待,自己这辈子也就完了。想到这里,刘泽清握紧双拳,向着周围的士兵猛地一声大喝道:“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我老刘完了,你们就等着一起跟着陪葬吧!” 刘泽清的嗓门极大,那洪亮的声音传荡在整个山间,久久不能平息...... 第八十九章 镜云湖洲上 2个死对头 青龙山脚下,镜云湖。 这是一个不小的湖,仿佛一面明镜,幽绿的水面波光粼粼,倒印出一片宝蓝色的天空。湖面上漂浮着片片云气,笼罩在幽暗的湖面上,让人看不真切。湖水清澈,晶莹如玉。四周群山环抱,参天古木,苍翠欲滴,一片绿色的海浪,此起彼伏。 若从远处望来,那一泓碧波高悬云海之中,风月无边、美不胜收。湖边芦荻丛生,青青弥望。若是到了秋天,芦花映带,风吹荻叶,飒飒有声。秋雁南归,且飞且鸣,结芦而荡。 镜云湖上常年白雾缭绕,仿佛仙气一般,黄庭长颂,庆云万丈,峰峦叠翠,林木葱郁,云雾潆潆,气象万千,泉水潺潺,百鸟齐鸣,千花竞艳,真是一处绝佳的胜景。 镜云湖就坐落在青龙山的北侧山脚下,幽幽的湖水被这座大山一分为二,围绕着这座巍峨的深山,而此时,湖边的芦苇丛里,正躺着两个人! 那两人浑身血迹,满身的伤口可以看的出,之前经历过一番惨烈的战斗。他们是被湖水冲上岸的。 镜云湖深不见底,湖水的密度足以漂起一名成年人,而当那两人从高高的青龙山山顶上摔下来时,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淹死在这片美丽的镜云湖上,反而却被湖水的浪潮冲上了岸。 恍惚中,江楚寒的手指仿佛微微地动了动,又过了好一会儿,江楚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蓝天,白云......这里是天堂么?江楚寒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江楚寒忽然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江楚寒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黑夜了,月朗星稀,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中,微微地凉风袭来,吹的芦苇从一阵摇摆,江楚寒就这样满身是伤地躺在这片芦苇丛中,这里是哪?我还活着么? 江楚寒迷迷糊糊地想到,忽然间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袭来,疼的江楚寒不由轻轻地叫出了声,嗓子眼里干疼的如同着了火似的。 “水......我想喝水......”江楚寒嗓子眼里干的冒烟,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就如同散了架似得,只是稍微动上一动,就会引来一阵强烈的剧痛感。 江楚寒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这片芦苇丛中,徐徐的凉风不断吹在江楚寒的身体上,却吹的江楚寒心底里一阵冰凉。 眉儿......死了。忽然一阵悲从中来,江楚寒的眼角忽然划过一滴泪水,只要一想起记忆里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儿,江楚寒的心便会一阵阵地揪着疼,走过了两辈子的江楚寒也曾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痛苦,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刻骨铭心。 那个柔弱娇美的女孩儿,就即将成为了自己的新娘,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死了...... 看着眼前的那片浩瀚无际的苍穹,江楚寒忽然很想站起来指着这该死的老天破口大骂几句。命运真是莫测无常,刚从鬼门关逃回来的眉儿,竟然又一次丧命在了这该死的命运下,江楚寒忽然觉得很可悲。 这该死的老天*蛋的命运......但愿她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江楚寒拼命地咬着牙,忍着浑身的剧痛想要站起来,可是没动一下,全身就一阵钻心的疼痛,江楚寒被这股剧痛折磨的满头大汗,死里逃生之后,就是连想要站起来,竟然都显得是那么的困难。 骨头断了......腹下肋骨断了两根,右手手骨骨折,左腿腿骨断裂。江楚寒很清楚自己身上的伤痛,再加上满身的刀伤,江楚寒受此重伤之下还能活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江楚寒紧咬着牙关,用尽浑身力气迫使自己站起来,他要去找水喝,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决定了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给眉儿报仇。 终于,uu看书.uukanu.cm在经过一番惨痛的折磨后,江楚寒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举目望去,四周一片宁静,浩瀚的芦苇丛迎风飘摆,荡漾在这片美丽的星空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祥和。 但是很快,江楚寒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是这片湖中的一座小小的浅滩,自己,竟然被这片湖水困住了! 好在还有水喝,江楚寒在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等到天明之后,一定会有附近的渔船经过这里的,江楚寒不停地想到。 只是刚迈开一步,江楚寒的一只脚仿佛绊到了什么,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江楚寒咬着牙努力地稳了稳身形,转眼望去,只见适才险些绊倒江楚寒脚步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人! 江楚寒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两眼间的瞳孔急剧放大,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就算是烧成灰江楚寒也认得,正是那害死眉儿的凶手,挥刀欲断送自己生命的罪魁祸首----李定国! 此刻的江楚寒并不知道眼前这名躺在地上的高大汉子究竟叫什么名字,但是只要一看见他,江楚寒两眼间就立刻浮起一片浓浓的恨意! 如果不是你,眉儿又怎么会跳下悬崖!江楚寒挣扎着弯下腰,伸出一根食指,仔细地探了探那汉子鼻间的气息,只在刹那间,满身的杀意顿时猛地窜立起来,点燃了江楚寒胸膛中那片熊熊的烈火。 他竟然也还活着!一股熊熊地仇恨之火回荡在江楚寒的胸前,我江楚寒一定要杀了你,替眉儿报仇! 第九十章 欲杀仇恨者 却救恨中人 江楚寒忍着全身的剧痛伸出了左手,变掌为爪,捏住了那汉子的喉骨,江楚寒的右手已经严重骨折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就像被抽干了似得,但是幸运的是,左手依然还是完好无损的。 江楚寒的左手捏在了那名汉子的喉骨间,此时只要江楚寒微微一用力,五指便能够轻易地捏碎他那脆生生的喉咙,从而彻底地中止他的呼吸。 “就算我现在杀了他,也绝不会有人来替他收尸。”江楚寒满脑子的恨意,指间不觉微微地开始用力,只要再加大一点力道,只需要一点点,眼前这个男人就将立毙在自己的五指之下。 良久以后,江楚寒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松开五指,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湖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李定国幽幽地醒来时,自己正身处在一片芦苇丛中,李定国也不知自己究竟躺在这里昏迷了多久,只记得在半梦半醒的昏迷中,有人似乎一直守在身旁照料着他。 李定国的头巨疼无比,只是刚一醒来,立即被全身的痛楚引的全身一颤,李定国伤的很重,江楚寒就这样守在李定国身旁,已经照料了他一天一夜了。 这一天一夜里,江楚寒不断地喂给李定国水喝,不断地用清水擦洗着李定国身上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李定国身上的伤口此时恐怕早就发炎化脓了。 但是在这一天一夜里,江楚寒的心也逐渐将至了冰点,这一带,竟然没有出现一只渔船,哪怕只有一只渔船的影子也好!江楚寒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隐隐约约的只知道,自己应该正处于青龙山脚下的一片湖水的中心地带,至于究竟是什么湖,江楚寒也不知道。 李定国伤的很重,只是刚一醒来,就立刻被全身的伤痛痛的一声惨叫,然后,李定国的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江楚寒静静地坐在李定国身旁,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浓眉,国字脸,三角眼,典型的一副恶相,就是这个男人,害的眉儿一纵身跳下了悬崖,每每想到这里,江楚寒就抑制不住潜意识里最深层次的那一股愤怒的冲动,恨不得当场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但是,江楚寒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又过去了一夜,当李定国再次被全身的那一股剧痛痛醒时,半梦半醒间的李定国浑浑噩噩地发现,裹在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时被解了开来,浑身的伤口也被人经过了清洗。 “是谁......在照顾我?”李定国只觉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上下那一阵强烈的剧痛使得李定国不得不保持着清醒的感觉,努力地想要抬起胳膊,却发现怎么动也动不了。 “别乱动,你正在发高烧,全身的骨头也断了好几根。”忽然,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进了李定国的耳朵里。 李定国挣扎着想要转头望去,只是刚动一动,那股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上李定国的全身,痛的李定国浑身猛地一阵剧烈的颤抖,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那个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你的脖子已经断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躺在那别动。” 一听此话,李定国也只好乖乖地躺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一下。半晌以后,李定国的嘴唇仿佛动了动,可是嗓子眼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你是想喝水么?”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李定国微微地点了点头,只是过了一会,一只捧满了水的叶子递在了李定国的嘴边,李定国微微地张开大口,贪恋地感受着清水给自己全身带来的那一种强烈的活力。 李定国微微地抬起头,只见一个满脸是伤的年轻人正冷冷地看着自己,李定国只是刚一看见那位年轻人的脸,整个人顿时猛地一颤,长大了嘴,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那人。 江楚寒冷冷地道:“很惊讶么?”见李定国不由得点了点头,江楚寒两眼里似就要喷出火来一般,冷道:“别动,uu看书 ww.ukans.co 要是死了的话,做鬼也别来找我。” 李定国只好乖乖地听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躺在那一动不动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让李定国心里越来越心惊。 每隔一个时辰,江楚寒就会将捂在李定国额头上的那抹水草换掉,取来新的湿草悟在李定国的额头上,然后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李定国身上的伤口,只要发现伤口有一点儿的污染,江楚寒就会重新替李定国擦洗伤口,防止伤口化脓。 这只是这片湖中的一片小滩头,除了满滩的芦苇和水草以外,在也没有别的可吃的东西了,每到李定国的肚内因为饥饿而响时,江楚寒就会脱下衣服潜进湖里去捉鱼,每一次,江楚寒就会下水长达半个时辰之久,当再次潜回来时,江楚寒的手上总会捉着一条又大又肥的鲈鱼。 幸好,李定国身上有火石,江楚寒拔下一丛厚厚的芦苇铺在一处较为干燥的地面,熊熊的烈火燃烧了起来,有了火,这才使得两人没有面临着吃生食的境地。而每到开饭的时间时,江楚寒总会留下大半条鱼塞进李定国的嘴里,直到看着李定国吃完以后,然后继续下水捞鱼。 最后,李定国终于忍不住了,剑眉一扬冲着江楚寒大喝:“臭小子,你干嘛要对老子那么好!” 江楚寒沉寂着没有说话,半晌以后,江楚寒这才悠悠地开了口:“因为我还想让你活着。” 李定国一阵冷笑:“我害死了你那未过门的娘子,难道你就不恨我么?” 第九十一章 你是李定国 惊讶江楚寒 “哼。”江楚寒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因为我想亲眼看着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伏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你就不怕我伤好以后杀了你?”李定国剑眉一扬,冷笑着道。 江楚寒忽然笑了起来:“就凭你?哼!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早在山顶上就被你杀了,否则现在我还能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么?” 李定国忽然浑身一阵哆嗦,冷笑着终于闭上了嘴巴。在这股无比微妙的气氛下,两人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一夜,江楚寒依然还向前几日那样,细致地照顾着重伤中的李定国。 尽管江楚寒伤的也很重,但是,经过几天的调养,江楚寒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起来,而全身上下的骨折,也被江楚寒忍着浑身的剧痛,紧咬着牙关给接上了,只是右腿的骨裂,由于骨头是碎裂,却一时半会是好不起来的了,就这样的伤势,江楚寒还能四处走动下水捞鱼,也完全是凭着心中那一股莫大的恨意,支撑着江楚寒不得不这样去做。 江楚寒的双眉已经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又过去一天一夜了,这一片平静的湖面上,还是没有看见一艘过往的渔船,即便只是一只影子,也能让江楚寒此刻的心情不那么焦躁,举目望去,一望无际的湖水与天连成了一线,分不清哪片是天,又哪片是湖了。 江楚寒微微地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也辨不清哪里才是湖岸,就算自己水性在好,若是游水的途中再无一片浅滩,就算是深知水性的游泳健将也会精疲力尽地淹死在这片湖水里了。 看着站在滩头上极目远眺的江楚寒,李定国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的李定国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就如同着了火似得,烧的干疼干疼的。 江楚寒转过脸上,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缓缓说道:“看来摔下来时伤了肺了,这里没有药物能够帮你治疗,我劝你还是忍着些好。” “不要你管。”李定国冷冷地说道,忽然全身爆发出一阵冲天的豪气,喝道:“我跨涧虎李定国,从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从不!” “跨涧虎李定国?”江楚寒忽然间大惊失色,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高大男人,生怕觉得自己听花了似得,惊疑不定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谁?” “哈哈,我李定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上人称跨涧虎,你干嘛那副样子看着我!”看着正一脸惊异望着自己的江楚寒,李定国忽然怒了起来,紧接着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小柴王?跨涧虎李定国?”江楚寒忍不住满心的惊异,惊讶地猛地叫出了声。 李定国脸上的怒气更盛,无力地躺在土地上,怒不可歇地吼道:“怎么?我李定国难道还会冒充不成?” 听见李定国如此之说,江楚寒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张献忠军中那位无敌将军的形象,强行压下满心的惊讶,江楚寒放在李定国身上的目光又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身高八尺,魁梧结实,三角眼,厚嘴唇,莫非。。。莫非真的给自己碰上了张献忠军中那位响当当的安西将军,南明永历时期的抗清英雄,支撑南明政权长达二十年之久的晋王,跨涧虎李定国? 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江楚寒脸上的表情又逐渐淡了下来,就算是在前世里从书里听闻来的英雄豪杰,也绝不能原谅他害死眉儿那铁一般的事实! 见江楚寒猛然间又沉默下来,李定国忍不住叫道:“小子,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江楚寒沉默了半晌,猛然间双眼爆发出一阵精光:“因为我不能原谅你害死了眉儿这铁一般的事实!” 李定国一脸冷笑,双眼也爆发出一阵怒火:“同样,我也不能原谅你杀了我姐姐的事实!” “我杀了你姐姐?”江楚寒表情淡淡地道:“我从没有杀害过任何女人,从来没有。” “你还敢狡辩。”李定国一阵冷笑,猛然间高声叫道:“小子,uu看书ww.uukanshu.cm 你可还记得李云英了!!” “李云英?”江楚寒怔了一征,努力地搜索着脑海,忽然一道金光闪过江楚寒的大脑,江楚寒的双眼忽然间急剧放大,惊道:“难道......难道是李二娘?” “正是她。”李定国躺在土地上,忽然一阵悲从中来,咬牙切齿道:“你杀了我姐姐,我就用你娘子的命来还,哈哈,哈哈哈哈!!!”李定国忽然表情狰狞地大笑起来,那凄厉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湖面上,久久不能平息。 “你......就是李二娘的弟弟?”江楚寒一脸惊异地望着李定国。 李定国冷冷一笑:“如果不是我,又还能是谁!”李定国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吼道:“小子,如果你今天不杀我,来日我李定国必取你首级,替我姐姐和我的众位兄弟报仇!” 李定国心里隐隐约约已能猜到,山下正驻扎着两千官兵将青龙山重重地围了起来,就算自己手下的那帮兄弟武艺再如何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插翅也难飞,现在很可能已经横遭不测了。 良久以后,江楚寒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李定国看着江楚寒的表情,心中的那股怒气更盛:“你叹什么气!” “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江楚寒目无表情地看着李定国,静静地说道:“并且,你错的非常离谱,我,不是杀死李二娘的凶手。” 李定国一脸冷笑着道:“还狡辩,如果你不是,又还能是谁?” 第九十二章 英雄困洲上 10天无人临 江楚寒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玉佩,江楚寒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那枚玉佩,只见那枚光泽靓丽的玉佩上,正刻着一条盘龙,反面,还刻着一枚醒目的“徐”字。 “这枚玉佩,是在李二娘死时的现场发现的,”江楚寒伸出手,那枚洁白的玉佩赫然跃入李定国的眼中,李定国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动了动,一脸铁青地接过那枚玉佩,江楚寒沉声道:“如果我是凶手,此刻我早就承认了。” 江楚寒忽然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里,竟满含着无边的愤怒:“你想想,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承认了,凭着你现在一身重伤,你会是我的对手么?只要我轻轻一动手指,你就会命丧当场,好坏不分,真是可悲,哼!” 江楚寒的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口气,那一番话语落在李定国的耳中,不由得引的李定国脸上的神色变了数变,半晌以后,李定国脸上的神色忽然大变,涨红了脸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那枚玉佩,惊道:“难道......难道搞错了?凶手不是你?” “你,是徐文广请来的吧?”江楚寒背过手去,看着远方的湖面,淡淡地道。 李定国不由得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早已是一片冰凉。回想起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李定国脑子里忽然间升起一丝明悟,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自己的那帮兄弟又怎么会全被官兵杀掉?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错杀好人? 李定国深深地懊悔起来,怪只怪自己太过鲁莽,折了那么多的兄弟,又错杀了好人,这笔血债,李定国现在已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 躺在土地上的李定国微微地闭上眼睛,轻轻地道:“我李定国罪孽深重,你,杀了我吧!” “别那么急着死。”江楚寒看着那片宁静的湖面淡淡地道:“我要将你缚到衙门里去,捧着眉儿的牌位,清眼看着你死在刽子手的刀下。” 良久以后,李定国闭着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认命了一般。 又过了大约两日,这已经是江楚寒和李定国流落到这片浅滩的第五日了,江楚寒依然还像前几日那般盯着远方的湖面许久,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五日了,这平静的湖面上依然没有出现一个渔家,江楚寒心头长久以来积压那份沉甸甸的感觉此刻愈发沉重起来,江楚寒静静地看着那片湖水,波澜不惊的水面忽然泛起一层涟漪,只是在那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这里的鱼儿那么肥美,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渔船呢?”江楚寒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江楚寒心中疑虑顿生,这片水域的鱼儿非常多,江楚寒每次下水,如果能给他一把鱼叉,一定能一抓一个准,即便是用自己的双手,江楚寒也还是能抓住鱼。 “看来我们出不去了。”李定国艰难地站了起来,今天,李定国已能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李定国身材魁梧,身体本来就很壮实,全身断掉的骨头经过江楚寒的接骨疗法后,休息了一、两日,李定国已能够摇摇晃晃地走上几步路了,只是那全身的刀伤依然清晰可见,即便如此,江楚寒还是惊叹于李定国那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感情这条汉子是铁打的么? 江楚寒看也不看从自己背后摇摇晃晃地走来的李定国,淡淡地道:“如果真不出去了,我一定会先杀了你,然后慢慢地在这里等死。” 李定国自嘲一笑:“我承认我李定国的确行事比较鲁莽,但是并不代表我李定国就是一条怕死的汉子,如果江公子现在就要取走我李定国的项上人头,我李定国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别那么急着死,我还要把你缚去县衙,当着全栖霞城所有百姓的面,替眉儿报仇。”江楚寒淡淡地说道。 李定国沉着脸一言不发,再然后,他缓缓地躺在了潮湿的土地上,闭上了他那对丑陋的三角眼,不一会便响声大作,uu看书 .uuknu.co 鼾声四起。 第六日,第七日,第八日。。。 今天已经是流落到这片浅滩上的第九天了,如果前世没有当过特警,如果没有那强悍的异于常人的心理素质,此刻的江楚寒恐怕就要真的就要绝望了! 事实上,江楚寒的心情这九天里一直处于焦躁状态,只是在今天,江楚寒的心情愈发显得糟糕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在这片鱼儿丰美的水域上,连续过了九天也没有看见哪怕只有一条的渔船! 只要一条渔船,哪怕只有一个影子,江楚寒心中那片希望之火也会被熊熊点燃起来,可是,直到第九天了,这片平静的湖面上,除了偶尔有几只渡鸟掠过,就连一条船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即便江楚寒的心里素质在如何的强悍,这种漫无目的等待,也依然*得江楚寒快要发疯起来。 李定国身上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了,江楚寒在暗中感叹李定国那强悍的身体素质时,也开始无时无刻的对李定国暗暗戒备起来,以防他不知何时对着自己忽下杀手,在这片荒芒的滩头上,对江楚寒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就从那一日起,李定国便再也未对江楚寒起过任何的敌意,这个魁梧的汉子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看着远远升起的那轮圆日,然后高高起鼓起腮帮,捏着拳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江楚寒也不管他,江楚寒自信,就算李定国想逃,不管水里还是岸上,自己也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他再抓回来。 第九十三章 洲上突逢鳄 2人陡心惊 第十一天,也不知家中的情况现在又如何,那个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扬州卫千户刘泽清刘大将军,恐怕早就焦头烂额了吧,想来杨柳月一定会追究刘泽清的失责之罪吧?江楚寒坐在岸头上胡思乱想着。 忽然想起了眉儿,江楚寒的心又开始一片隐隐作痛,如果眉儿的老爹忽然间知晓了眉儿不幸遇难的消息,会不会悲伤过度而又一次倒在了病床上呢? 平静的湖面上猛地札起一片浪花,李定国浮在水里,手里还提着一尾正活蹦乱跳的鱼儿冲江楚寒哈哈大笑着:“江公子快看,好大的一条鱼啊!” 江楚寒苦涩地微微一笑,传说中的好汉跨涧虎李定国,性格无比爽朗,是非分明,快意恩仇,文武全才,的确称得上是一名响当当的汉子,倘若李定国没有害死眉儿,恐怕江楚寒也不会凭着心中那一股怨气,要将李定国带回县衙替眉儿报仇吧? 李定国身体向前猛地一倾,缓缓地游着爬上岸来,一阵风儿吹过,那片芦苇丛也被吹的随风摇摆,瑟瑟的响声回荡在两人的耳边,经久不息。 忽然,李定国全身的毛发猛地战栗起来,瞪大了双眼,浑身止不住那一阵剧烈的颤抖,手指着江楚寒身后的一片芦苇丛,低声惊叫道:“江公子,快起来......你身后有东西!” 看着李定国那满脸的惊恐,江楚寒回过头望去,只看了一眼,就把江楚寒惊得魂飞魄散,险些就要叫了起来!只见那浓密的芦苇从中,正趴着一只......墨绿色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那墨绿色的脊背就仿佛一截老树皮似的,远远看去,就犹如一段腐朽了的枯木! “那是......”江楚寒惊得浑身一震,不知不觉倒退了几步,惊叫起来:“鳄鱼!该死的,这里怎么会有鳄鱼?” 只见那段‘枯木’仿佛动了动,那只昏黄的眼珠子动了几动,紧紧地盯着江楚寒和李定国两个人,江楚寒和李定国两人顿时头皮发麻。那只鳄鱼死死地盯着江楚寒和李定国,就如同猎手盯上了猎物一般,霎时间,江楚寒有一种被当成了食物的感觉,两人都清楚,在浅滩碰见了鳄鱼,就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鳄鱼这种野兽,喜欢群居,即便是狩猎也会成群地行动,江楚寒脊背上一阵发麻,假若这里出现了一只鳄鱼,那么...... 就在这时,李定国的惊叫声又响了起来:“江公子,快看,身后......好多的鳄鱼!” 江楚寒惊惧地回头望去,只见脚下的湖面上正慢慢地钻起了一只又一只墨绿色的鳄鱼,那一只一只成群结队的的鳄鱼此刻正不断转动着那昏黄的眼珠,正蓄势待发忍不住饥饿地就要向眼前的猎物发起那一阵阵猛烈地进攻了! 斗大的汗珠顺着江楚寒的额头流了下来,鳄鱼,该死的,竟然这么多的鳄鱼!见鬼了,怎么这么多的鳄鱼? 江楚寒一阵阵心凉之下,正紧张地和那些浑如枯木的鳄鱼对持着。 李定国微微地感觉到,自己的腿都有些发抖了!这么多的鳄鱼,恐怕近日就要沦为这些鳄鱼口中的食物了!地形不利,周围到处都是湖水,如果轻易地下水,立刻就会被追上来的鳄鱼一口咬死! 而在这片芦苇的滩头上,被数量如此之多的鳄鱼围着,无路可逃! 江楚寒在心里数了数,这么多的鳄鱼,大约应该有二十几只左右,要知道,只是单单一只鳄鱼就足够江楚寒和李定国两人对付了,何况是二十几只鳄鱼! 鳄鱼鄂下的力道极大,甚至可以轻易地咬碎一根铁管,加上那无比坚硬浑如铠甲的皮肤,真正是不折不扣的淡水爬行类野兽中的霸王!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江楚寒紧张地和李定国对视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中所浮现的那股惊惧和寒意,数量如此之多的鳄鱼,这种处境,是江楚寒两世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大的危境!江楚寒赶紧从怀里摸出手枪,紧张地盯着那些鳄鱼。 已蹲在滩头上的那只鳄鱼忽然张大了它那长长的嘴巴,u看书ww.uuansh 昏黄的眼珠子仿佛动了动,就在江楚寒紧盯着那头鳄鱼时,那头鳄鱼忽然间动了! 那头鳄鱼动了,但是却大出江楚寒的意料之外,鳄鱼的迅速迅如闪电,还没等江楚寒反应过来时,那头鳄鱼已经张开大嘴冲向了江楚寒,那满是臭腥味的大嘴就仿佛就要咬下江楚寒的一条手臂了! 恍惚间,江楚寒仿佛闻到了鳄鱼嘴间的那股腥臭味,刚反应过来时,江楚寒全身一阵冰凉,那只鳄鱼张开着大嘴已快要咬下自己的一条手臂了! 江楚寒一纵身急忙躲开,那头鳄鱼扑了个空后竟然豪不闪躲,迈开了它那强健的四肢又再次以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了江楚寒!江楚寒心下越来越惊,伤势还未好,怎么可能斗的过这么多的鳄鱼? 正在江楚寒恍惚的瞬间,那只鳄鱼已经冲到近前,长长的大嘴中满是利牙,一股腥风迎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江楚寒一个激灵,冷汗湿透衣背,在这一瞬间他的意识清晰无比,看到鳄鱼冲到近前,纵身向旁边一跃扑到在地,躲开鳄鱼的扑击,反手一枪击在那条鳄鱼的颈间,那条鳄鱼猛地吃痛,引的兽性大发,凶猛地朝着江楚寒又扑了上来。 李定国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水中的鳄鱼已然向着李定国发起了攻击,李定国惊慌之下重重地一拳打在一只鳄鱼的眼睛上,又一脚踢开了一条,却也免不了大腿上被咬了一口的厄运。 第九十四章 江公子遇险 李定国施救 “啊!”李定国猛地一声痛呼,双眼猛地爆发出一股骇人的精光,忍着那无比钻心的剧痛猛地挥拳重重地打在了鳄鱼的脑袋上,那深深的牙齿已经完全倾入到了李定国的大腿骨头里去了,只要在稍稍一用力,李定国的整条腿只怕都没了! 那一拳力道极重,李定国这个魁梧的汉子在愤恨之余全力挥出的一拳打的那条鳄鱼身体顿时一软,紧咬着李定国大腿的长嘴忽然松了松,借着这一空隙,李定国大喝一声,猛地捉起那条鳄鱼甩进了湖里。 只是这一下并没有威吓到剩下的几条鳄鱼,反而一个个的就如同迅捷的黑色闪电一般突然扑向了李定国,李定国以一敌多,骨子里的那一股凶性猛地被激发了,大吼着同样向着那群正扑上来的鳄鱼冲了过去。 李定国的打法完全就是一场以命搏命的战斗,李定国生性本就有些鲁莽,在这生死关头之下,更是被激发出了无穷的潜力,鳄鱼咬在李定国的身上,李定国也似乎浑然不觉的痛苦一般,大喝一声就抓向一条正咬着自己一条手臂的鳄鱼,双指如电,狠狠地插进了那条鳄鱼的眼珠子里! 那条鳄鱼忽然被李定国戳瞎了眼睛,哀嚎一声,整个身子忽然间疯狂地颤抖起来,嘴间的血腥味更是激发了那条鳄鱼无穷的兽性,只见那片浅浅的滩头上,一个强壮的男人猛地抱住鳄鱼的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听见克察一声,那条鳄鱼的头整个儿的被李定国扭的严重变形,李定国大吼一声,也不管还残留在肉里的锋利牙齿,猛地一拔开,鲜血夹杂着殷红的肉飞扬在天空中,李定国却浑不觉痛,又是一声大吼,向着鳄鱼扑了上去。 相比之下,江楚寒这边的情况就要惨痛多了,江楚寒当特警时修的是分筋错骨之法,断人筋脉,碎其软骨那一路的擒拿锁喉的招数,还有精准的枪法,若是对付人,江楚寒的手段定然是一击必杀的招数,但是眼前的却是那张着长长的大嘴巴,浑身长着就如同最坚硬的铠甲般的鳄鱼,子弹并不能使鳄鱼一枪毙命。在此情况之下,江楚寒原本最为拿手的招数,此刻竟然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李定国那边已经解决了好几条鳄鱼了,虽是以命搏命的战斗法子,李定国整个人也如同成了血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饶是在强悍的汉子,此刻恐怕也已架不住了。 李定国的确快要支撑不住了,但仅凭着那一股冲天的怒意,以及那强烈的求生*望,李定国此刻还在全力进行着战斗,但是不管怎么样,即使是豁出性命,李定国也不要死在这群鳄鱼的嘴巴里,最起码不能死在这片滩头上! 只是单单这一条鳄鱼,江楚寒就已快要支撑不住了,脚下的行动开始渐渐缓慢起来,右腿的膝关节下的骨片碎裂使得江楚寒无法全力地进行战斗,一边全力地躲着眼前那条鳄鱼的不断突袭,一边用枪瞄准鳄鱼的脑袋。 “砰”!一枪击在了那条鳄鱼的头上,鳄鱼只是被江楚寒这颗子弹击飞了出去以后,又忽然站了起来,冲着江楚寒狠狠地一声怒吼,忽然张开大嘴,又向江楚寒扑了过来。 江楚寒因为用力过猛,右腿忽然间一阵强烈的剧痛感袭来,引得江楚寒不由得痛苦已呼,只是这一刹那的时间,只见那条被江楚寒子弹击飞了的鳄鱼,又一次张大了嘴巴向着江楚寒扑了过来。 江楚寒心里一片冰凉,眼看着鳄鱼就要咬上自己的身体了,江楚寒猛地全身一用力,纵身一跃,远远地翻滚到了一边,躲开了这一记凶狠的攻击。 江楚寒翻身准备爬起,这时鳄鱼已经重新扑了过来,瞳孔中鳄鱼的身躯越来越大,江楚寒已是躲无可躲,身体的落势还未去尽,眼看这鳄鱼那条长长的嘴巴已凶猛地向着自己扑来了,江楚寒只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忽然间只见一条黑影一闪,uu看书 ww 闪在了江楚寒的面前,恍惚间,江楚寒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躯正挡在身前,只听那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爆发出一阵凌厉的喝声,李定国那双粗壮手臂,正死死夹住鳄鱼的嘴巴,像两把坚硬的铁钳,使鳄鱼不得挣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定国救了江楚寒! 只听李定国猛然发出一阵大笑,豪气冲天地大叫道:“江公子!我李定国今日救你一命,是感谢你当初没有杀我之恩!呀喝!” 鳄鱼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出去,李定国大喝一声,咬着牙,双臂死死地用力,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一条一条的经脉顿时爬满了整个手臂。 李定国的双手将鳄鱼嘴巴慢慢撕开,强壮的身躯将鳄鱼死死的压在身下。巨大的疼痛让鳄鱼发疯般的扭动,四只短小而粗壮的利爪,在地上用力的刨着,很快地上便出现了四个小坑。李定国怒目圆睁,脸上因用力过度而涨红。 “啊!”一声大吼,李定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鳄鱼嘴巴整个撕开,只听到“咔”的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如此清晰,鳄鱼整个大嘴耸拉下来,强健的四肢也停止了挣扎,李定国将鳄鱼的尸体扔向剩下的鳄鱼身边,冲着鳄鱼群,发出一阵冲天般的怒吼。 江楚寒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但仍然忘不了向那些鳄鱼的头部开枪,双眼赤红的李定国一阵怒吼,作势还要向那群鳄鱼冲去,可是剩下的那几只鳄鱼却转身潜进了水里,再也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五章 有船入视线 渔家女夏兰 “总算是暂时退去了。”江楚寒重重地喘着粗气,忽然眉间一股忧色浮上脸庞:“只是不知道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 李定国身形猛地颤了颤,终究还是凭着心里那股强烈的毅力,强行忍着倒下来的冲动,惨白着脸色咧开嘴巴笑了笑:“看来,你的火铳对鳄鱼的用途不大啊,就算今天没有沦为那些鳄鱼的腹中之物,早晚也会被它们吃下去。” 说完重重地淬了一口痰:“好厉害的一群野兽,我李定国平生还是第一次和这样一种凶猛的动物搏斗哩。” 江楚寒惨白着脸色也笑了笑,恐怕,就算今天没有成为那群鳄鱼的腹中美食,早晚也会他们吃下去的。此时的江楚寒,真的已完全绝望了! “它们一定还会再来。”李定国又狠狠地往土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满脸上已抑制不住那种深深的疲惫感,轻轻地道:“鳄鱼的报复心很强,那群鳄鱼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它们一定还会来的。” 江楚寒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侧身躺了下去。忽然间,江楚寒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片惊喜,江楚寒猛地站了起来,全身早已无法抑制那股对生存下去的那一抹惊喜所带来的剧烈颤抖,江楚寒睁大了眼睛,指着远方,舌间早已因为那股强烈的喜悦感的冲击,而变得有些不太利索。 江楚寒颤抖着舌头望着那不远处,终于从嗓子眼里艰难地迸出一句话:“有......有船......有船过来了!” 听到江楚寒那颤抖的嗓音,李定国的全身仿佛忽然间充满了无穷的力气,他猛地站了起来,看着远方的那艘小船,李定国全身猛地颤抖起来,半晌以后,忽然间,李定国仿佛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向着远方的那艘小船大呼起来:“救命......救命啊!” 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出这句求救的声音以后,李定国和江楚寒的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了。 ****** 夏老汉今年已六旬有余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已出落的如同一朵清水芙蓉的亲孙女夏兰,夏老汉不由得脸上笑开了花。 再过一年,兰兰就要年满十六岁了,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往后的日子里,也不能在随着自己一起上湖里打渔去了,夏老汉不住地想着,忽然微微地叹出了口气。 兰兰的爹娘死的早,十六年前兰兰他爹要学着村里的人跑商,结果一去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村里的人都说兰兰他爹死了,一定是被路上拦道的土匪杀了,每当听见村里人背后的指指点点时,夏老汉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兰兰他爹是张家的独苗苗,三代单传,夏老汉本指着唯一的这么一个儿子能够传承香火,为张家开枝散叶,可不想的是,兰兰他爹竟然只留下一个刚满八个月大的孩子和他的媳妇,一去不复返了。 每当夜黑人静时,夏老汉总会独自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暗自流泪,夏老汉隐隐约约的也能想到,兰兰他爹,恐怕十有*九是不在人世了。 谁叫这世道沧桑呢。 结果,兰兰他娘终于在兰兰刚满一岁的那年,因为忧愤导致急火攻心,也撒手人寰随着她爹去了。然后,就剩下兰兰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没爹没娘的孩子总是看着可怜,夏老汉埋了兰兰他娘后,抹了抹眼泪,从此以后又当爹又做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兰兰抚养成人。兰兰九岁时,就出落的无比动人了,村里的邻居们都说兰兰以后能嫁个好人家,每当此时,夏老汉总会张开大嘴,乐呵呵地直笑。 兰兰十岁时,便已经可以跟着夏老汉撑船打渔了。打渔也是一门有讲究的手艺,寻鱼,洒网,收网,若是给门外汉来做的话,指不定一个月也捕不到一条鱼。 在夏老汉的熏陶下,兰兰也成为了一名捕鱼的好手,半大的漂亮小姑娘整天光着脚丫子站在船上捕鱼,清凉的风和这明镜似的水并没有让兰兰看起来像一名十足的渔家姑娘,反而出落的愈发清纯动人了,活如一名大家闺秀一般,每每有渔家经过夏老汉的船时,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兰兰,uu看书 .uuksh兰兰的美名传遍了整个镜云湖,一时之间倒也成为了镜云湖上的一段佳话。 而此刻,他们就在渔船上。今天天气很好,夏老汉又一次撑起了渔船,夏老汉已经老了,捕鱼的活已经全都交由兰兰去干了,夏老汉独自撑着船,正一脸微笑地看着站在船头上的兰兰。 孙女总是大了啊,大了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一定要给兰兰找一个好婆家,凭我们家兰兰这个长相,一定可以找一个好婆家的。夏老汉美美地想着,事实上,已经有邻村的媒婆找上了夏老汉,吐沫星子横飞地要为兰兰说一门好亲事,可是夏老汉最终都拒绝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夏老汉还想留兰兰在身旁多一段日子。 夏老汉年纪大了,世上总有很多事怎么说都说不清楚,能多看一眼就在多看一眼吧。 只能一阵激烈的水声传来,兰兰猛地一收网,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这是最近几个月以来,捕过的最多一次鱼,那满满一网里,全都是又肥又大的鱼儿,兰兰不由的转过脸,一脸阳光灿烂地冲着夏老汉笑着:“爷爷,你看,好多鱼啊,这一次居然捕到这么多鱼。” 夏老汉乐呵呵地直笑:“我们家兰兰就是能干,到了明年,爷爷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兰兰那张小脸上顿时唰地红了,转过脸上一脸的羞意,嗔道:“爷爷你说什么呢?” 第九十六章 进危险水域 讲城里趣闻 “哈哈。”夏老汉心里笑开了怀,兰兰大了,兰兰是真的长大了啊,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还抱在夏老汉怀里的嚎啕大哭的小婴儿了,现在也知道害羞了。 夏老汉一边想着心事,手里一边用力地撑着船,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片较为陌生的水域。 放眼望去,这是一片平静的水域,夏老汉的眉毛忽然间不自觉的动了动,轻声道:“兰兰,快回来,把网收起来,我们调开船头回去。” “为什么?”兰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欢声道:“爷爷你看,这片水域好多鱼啊,为什么以前不来这里打渔呢?” 夏老汉拿起撑杆,一边望着回去的方向撑着船,一边平静地道:“这片水域,不能来啊,据老人们说,这片水域有一种极其凶猛的水怪,前几年,村里面已经好有几个年轻人死在这片水域里了......” “喔。”兰兰一直都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子,即使是再不甘心,兰兰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夏老汉撑船准备回去时,只见兰兰忽然指着手指,向夏老汉惊叫道:“爷爷!你快看!前面不远处有人!” 夏老汉心里一震,赶紧松开撑船的撸子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滩头上,正有两个人正在冲着自己不断地高叫着挥着手,似乎是正在向着自己求救一般。 “爷爷。”兰兰抬起小脸,小声地试探道:“那边那两个人,好像是在向我们求救。” 见夏老汉紧绷着脸闭着嘴巴没有说话,兰兰又立即小声地说道:“看起来那两个人不像是坏人,爷爷,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夏老汉半天终于长长地叹出口气,紧锁着双眉,重重地撑开船,微微地道:“走,兰兰,我们过去看看去。” “嗯。”兰兰终于如释重负,大大地吐出一口气,重重地一点头后,那艘小船儿的尾部忽然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转而向着江楚寒和李定国所在的方向划了过去。 小船儿渐渐地驶进了江楚寒和李定国所在的那片窄小的滩头,兰兰从船里钻了出来,见到江楚寒和李定国那满是伤痕累累的模样,立即掩起小口惊道:“你们身上怎么那么多伤!” 江楚寒和李定国的身体晃了两晃,抱着拳向兰兰弯了一腰,惨白着脸色,强行支撑着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道:“我们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索性大难不死被冲到了这片滩头上,只是。只是就在刚才......” 江楚寒惨败着脸色,心中那股苦味越来越浓,十一天了,过了十一天了,终于有一条渔船来救自己了,江楚寒霎时间正觉得天地一片旋转,眼一黑险些就要栽到在地。 那艘小小的渔船里忽然钻出了一名老者,夏老汉看着满是血污的李定国和江楚寒,忽然眼中泛起一阵精光,重重地道:“你们是遇到了水怪了吧?” “没错!”江楚寒重重地点了点头,伤口的疼痛让江楚寒再也无法支撑着,身体晃了一晃就要栽下去。 “赶紧上船来。”夏老汉紧张地说道,“附近这片水域,平时也没有任何一个渔家敢来,快上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当江楚寒和李定国两人踏上那艘小小的渔船那一刻,所有的心情顿时开郎起来,李定国躺在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李定国伤的极重,适才与鳄鱼的搏斗已让李定国伤上加伤,以一己之力独抗十几条鳄鱼的那一股子勇猛之气,也让江楚寒在无形中对李定国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敬佩。 只是,如果李定国当初没有害死眉儿,自己应该会和他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吧。江楚寒微微地想着。在岛上的这段日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无比微妙的变化,虽是如此,但是江楚寒,却依然要绑缚李定国去县衙。 一想起刚才在浅滩上李定国救了自己一命,江楚寒的心也开始微微有些震动起来,江楚寒并非是一个好恶不分的人,只是......李定国害死了眉儿,这是铁一般事实,自己是绝对不能原谅他的,除非眉儿还能在活过来...... 只是生命只有一次,uu看书.uuknsu.o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再活过来呢? 江楚寒半靠在船的围栏上,心中百感交集,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和眉儿之间命运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上苍的意思么,这世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么,江楚寒胡思乱想着。 想着想着,江楚寒觉得有些头痛,转而望着躺在船上的李定国,只见李定国依然还躺在一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上下满是伤口,深可见骨,李定国只是用手轻轻地捂着正从那一处一处的伤口中不断流淌着的鲜血,强行忍耐着伤痛所带来的那一阵强烈的痛苦。 再看去夏老汉,夏老汉站在船头撑着撸,正一脸紧张地盯着那平静的湖面,那艘轻巧的小渔船在夏老汉的手中,速度渐渐地快了起来,江楚寒正微微地出着神,只见一张清纯可人的小脸忽然出现在江楚寒的眼前。 “你是栖霞人吧?”兰兰一脸欢快地坐在江楚寒面前。 江楚寒微微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叫江楚寒,就是这附近的栖霞城人氏。” “那么,城里一定有很多好玩的吧?”兰兰满脸期待地问着。 江楚寒抬起头仔细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如果是每逢节日,栖霞城中心的城隍庙里会有很多杂耍的戏班子,要说真正玩的话,还是应天府街上比较热闹,各种小吃和百货琳琅满目......”江楚寒滔滔不绝地跟兰兰说着城里的一些趣事。 第九十七章 鳄鱼狂报复 定国以血拼 兰兰越听越兴奋,最后忍不住欢呼了起来:“太好了,没想到城里竟然有那么多好玩的,下次如果去城里的话,你可要带我去玩喔。” “嗯。”江楚寒笑着点了点头。 “拉钩!谁耍赖谁就是小狗。”兰兰伸出一根手指,一脸的阳光灿烂。 “好,一言为定。”江楚寒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指于兰兰轻轻地勾了一勾,看着兰兰一脸春光明媚的笑容,恍惚间,江楚寒仿佛看见了眉儿的身影,那一颦一笑,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江楚寒忽然心里有些喜欢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 江楚寒和兰兰的这一幕幕,却忍不住让站在船上称杆的夏老汉微微地叹了口气,长这么大了,兰兰至今还没有去城里玩过,眼见村里的同龄每一次去里城里,回来时都会抱着一大包的战利品,每到此时,兰兰脸上的那股期待之色就越浓了。 等过几天,就带兰兰去城里转上一转吧。夏老汉微微地想着,都长这么大了也没去过城里,这一次正好满足了兰兰这个长久以来的心愿吧。 就在船上的气氛异常轻松时,忽然,那条正行驶在湖面上的小渔船底部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震的这条小小的渔船猛地左右摇摆起来,险些就要翻了! “不好!是水怪!”夏老汉猛地抓住小船的扶栏,摇摇晃晃地站在船上,向着江楚寒等人大叫道:“快点!快俯下身子!小心翻船!!” 夏老汉心中一沉,这条小船还没有驶出这片危险的水域,从小就在这片湖上长大的夏老汉立即就分辨出,这震强烈的晃动,绝不会是碰上了暗礁!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夏老汉紧张的心情就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了,毫无疑问,一定是碰上了村里人世世代代,口口相传的湖中水怪了! “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声,船底又猛地一阵剧烈的晃动,兰兰正被江楚寒死死地抱在怀里,江楚寒赤红着双眼,一颗心也早已提到了嗓子眼里了,船上不比那片滩头,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湖面,船体本身就很晃动,在这里于这些鳄鱼搏斗,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江楚寒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死死地抱着怀中的兰兰,一脸紧张的看着那片不断涌动的湖面。夏老汉拼命止住不断摇晃的身形,不停地用力挥动着手中的那根长撸,夏老汉很清楚,冲出这片水域,只有冲出这片水域才能活下来! 根据老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言,那些凶猛如同一段烂木头般的水怪,只会在这片水域活动,却从来都不会越过这片水域,至少,在夏老汉的记忆里,还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夏老汉手中的一根撸挥动的极快,即使是站在这猛烈摇晃中的船头,夏老汉也如同狂风中的那一棵不折的大树,任凭风吹雨打,也丝毫不曾动摇。 夏老汉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在镜云湖上打了这么多年的鱼,平生也是第一次遇见水怪,夏老汉的心情也是无比的紧张,手里的那根撸子快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全力地冲出这片水域! “不好!”江楚寒看着湖面忽然大惊失色,只见不远处的湖面上,忽然浮出了一只一只的烂木头,放眼望去,只见那一只只的‘烂木头’将湖面与天连成了一片,远远的看不到头,恐怕......恐怕数量有上百只了! 上百只鳄鱼!就算是水中的蛟龙,也能把它咬残了,何况是这一艘小小的渔船? “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鳄鱼!”江楚寒只觉得全身都在一阵颤抖,江楚寒拼命地捂着怀中的兰兰,努力不让兰兰看到这令人无比胆寒的一幕。 “你们杀了它们的同类,它们找你们报仇来了!”夏老汉迎着那一股巨大的浪潮大声喝着,“水怪也有灵性!这条小船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不远处的湖水里正有一条鳄鱼正急速朝着夏老汉游来,uu看书 ww.uuknshu.co 那昏黄的眼珠露在水面上,看的夏老汉的头皮一阵发麻。 “吼!”一声怪吼,那水中的鳄鱼张着了它那血腥的长嘴猛地从水中扑了出来,迎着夏老汉的身体就要咬了过来!夏老汉惊惧地拿着撸子,身体仿佛完全不听从使唤,惊恐地叫了出来! 兰兰拼命地从江楚寒的怀中挣脱出来,正巧被兰兰看见这一幕,立即满脸惊恐地叫了出来:“爷爷!爷爷!” 忽然,一个人影飞快了冲上了船头,迎着湖中的那股巨浪,只见那人站在船头纹丝不动,一把挡在夏老汉的身前,迎着那张开大嘴的鳄鱼,李定国脸上泛起一股凌厉的杀气! 咔嚓!! 就在那水中的鳄鱼就要咬在李定国身体时,李定国一声怒吼,飞快地抽出手奋力地抓住那条鳄鱼的长嘴,也不管那满嘴锋利的尖牙,李定国全身的杀气此刻已被完全点燃了,狠狠的一拳打在那条鳄鱼的身上,这石破天惊的一拳就犹如开山劈石一般,打的那条鳄鱼猛地发出一声强烈的怪叫,还未等那条鳄鱼反扑,只见李定国的一根手指已然深深地插进了那条鳄鱼的眼珠子里了! 瞎了一只眼的鳄鱼顿时狂暴起来,猛地落在水中不住地翻滚起来,一道道的巨浪袭来,击打在这条小小的渔船,这一道一道强烈的巨不停地打在船里,只是那一霎那间整个湖面就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卷着这条小小的渔船不断上下地起伏剧烈地波动在这无比凶猛的狂风巨浪之中! 第九十八章 船底被撞破 徒手搏猛凶 “快,快开船!”李定国威风凌凌地站在船头大喝了一声,这一声大喝立即惊醒了还在发懵的夏老汉,只见夏老汉赤红着双眼猛然惊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力的撑开撸子,用力地划了起来。 镜云湖的湖水上,四周已密密麻麻地遍布着一只只鳄鱼,看的不禁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李定国转过头大喝了一声:“江公子,小心两边的鳄鱼!” 只是话音未落,几只鳄鱼已经张开了那猩红的嘴巴从水中一纵身就要向江楚寒扑来,眼见这几只丑陋的鳄鱼就要扑上了船,兰兰又惊又怕,猛地大叫一声,江楚寒一把扑到正在颤抖中的兰兰,狠狠地一拳就要向其中一只鳄鱼打去。 那一拳打在那只鳄鱼的头部,顿时身子一翻滚进了水里,另外两只鳄鱼趁着空荡身子一纵,早已上了渔船,就要扑向正躺在船上颤抖的兰兰。 船上顿时猛地一直翻滚,那两只鳄鱼疯狂地朝着江楚寒和兰兰扑了过来,在这阵剧烈的翻滚下,江楚寒忽然脚下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那两只鳄鱼的动作极快,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已向着江楚寒和兰兰扑了上来! 鳄鱼张开长长的大嘴扑向兰兰,兰兰又惊又怕,大哭着拼命使劲推开那如同铁钳一般紧抓着自己的鳄鱼,那鳄鱼昏黄的眼珠子落在兰兰眼里,就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一般狰狞,那满嘴的恶臭味也让兰兰颤栗不已,恐惧的一双眼睛流满了泪水,十五岁的女孩儿哪里经历过这样恐怖的事情,眼看着兰兰就要成为那只鳄鱼的口中美食了! 江楚寒倒在船上正要爬起来,一只鳄鱼已经疯狂地扑了上来,大嘴一张露出那是锋利的尖牙冲着江楚寒的腿就要咬上去。眼见鳄鱼就要咬下自己的一条腿,江楚寒心中一片冰凉,大惊失色,急忙抽回腿,狠狠地一脚跺在鳄鱼的脸上,鳄鱼的脸上顿时一阵吃痛,却仍没有放慢攻击节奏,大嘴一张又一次狠狠地冲着江楚寒咬了上来。 小小的渔船摇晃的更厉害了,水中那数百只鳄鱼忽然就如同得到了号令一般,向着天空一阵嘶吼,忽然快速地游了起来,狠狠地撞向了渔船的船身!这小小的渔船哪里能够经受的住如此剧烈的撞击,数百只鳄鱼一齐撞向渔船,这石破天惊一般的力量顿时把渔船的船身撞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李定国站在船头杀气凌然,结实的胸脯上已被鳄鱼结结实实的咬下了一块肉,鲜血如注,李定国惨败着脸,这坚强的汉子就如同迎向狂风的大树一般,始终如同一尊铁塔一般站在船头,拼命地击杀着每一条来犯的鳄鱼, 李定国能支撑到现在,已完全不能用奇迹来形容,纯粹是由李定国那强大的意志力正拼命地支撑着李定国与水中的那些鳄鱼战斗,李定国全身上下已看不见一处完好的地方,惨白着脸,双腿也开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连日来的伤口,和剧烈的战斗使得李定国早已经失血过多,只怕此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这个英勇的汉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定国胸膛中像是积满了一股熊熊的烈火,不能倒下去,绝不能就在这里倒下去,否则自己的那几十名兄弟,又有谁能替他们报仇?他们的家小,又有谁能去帮忙照顾? 这一股坚定无比的信念仿佛扎根在了李定国心底的最深处,任谁也不能轻易地动摇,就凭着这一点,我李定国,就绝不能倒在这里! 李定国忍住全身的伤痛,又是狠狠地一拳打在跳起来正要咬向夏老汉的脖子的鳄鱼,又反手一抓抓住一条鳄鱼的下颚,早已战红了眼的李定国哪里还管自己的手,狠狠地一拳就打向了鳄鱼的喉咙里! 没有刀枪棍棒,面对着鳄鱼的江楚寒此时愈发感到吃力,自己最拿手的武艺在面对这些鳄鱼时竟然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那无比结实的背甲,自己的双指只无论如何也如法刺破的。狠狠地一拳击中了那只鳄鱼,江楚寒忽然五指成抓,狠狠地一爪猛地掏进了那只鳄鱼的腹部,uu看书.uashu.o 只见在那一瞬间,那只鳄鱼哀吼一声,血淋淋的肠子已被江楚寒整个儿的硬生生的抓了出来,一滴滴鲜血顺着江楚寒的手臂流了下来,也不管手中那只鳄鱼如何疯狂地抖动,江楚寒手一扔,狠狠地扔向了湖里。 江楚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眼看向兰兰顿时大吃一惊,那只鳄鱼的嘴巴已经狠狠地咬在了兰兰那瘦弱的肩膀上,殷虹的鲜血顺着鳄鱼那长长的嘴巴流了下来,兰兰痛的已是一脸惨白,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全身一阵瑟瑟发抖,疼的兰兰连叫也叫不出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眼看就要晕倒了过去。 “啊!”江楚寒猛然间胸膛里爆发出一阵怒吼,聚起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爪抓在了鳄鱼的颈间,江楚寒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全身的肌肉顿时猛地鼓起,一条一条的经脉鼓出在了江楚寒那一整条臂膀上,然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巨响,那鳄鱼痛的猛地张开大嘴,然后软软地倒在了兰兰那满是鲜血的身体上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在了这片湖水里,这股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的那些鳄鱼顿时兽性大发,一齐狠狠地撞在了小小的渔船上,只听砰地一声,那小小的渔船被这股怪力撞的险些就要翻到过来。 湖中的那些鳄鱼用它那坚实的头部轮番撞击着渔船,夏老汉站在船上左摇右晃,又惊又怕,心脏一阵猛烈地跳动,夏老汉一辈子哪里经历过这种惊险的处境,早已骇的脸色一片煞白,颤抖的手只是下意识地死死地用着力,不断向前滑行着。 第九十九章 可怜俏渔女 葬身鳄鱼腹 “快了......快了......就快要驶出这片水域了。”夏老汉颤抖着嗓音,嘴里不住地念着,只要驶进前方的那条交汇处,就脱离了这片水域了!夏老汉卖力地滑动着这只小小的渔船,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阵惊叫:“不好!船底漏水了!” “什么!”李定国和夏老汉同时发出一声惊叫,那小小的船身已被那些鳄鱼撞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那锋利的牙齿已开始不住地撕咬着这原本窄小的窟窿,急揣的水流开始疯狂地漫进船舱里,只怕这只小小的渔船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沉进这片湍急的湖水里了! 兰兰脸色惨白,无力地倒在船上,江楚寒的处境非常危险,小小的渔船两边依然还不住地纵身跳上来几只鳄鱼,张开那长长的大嘴疯狂地攻击江楚寒,小小的船儿又是一阵猛烈的巨晃,江楚寒险些跌倒在地,一只手指猛地插进了一只鳄鱼的眼睛里,一声大吼,左爪猛地陶进了另一只鳄鱼的身体里! 这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只要江楚寒稍稍一不留神,就会被不断扑上来的鳄鱼扑倒在地,瞬间咬断江楚寒的喉咙,活生生的被咬死在这片湖水里,沦为鳄鱼腹中的食物! 但是,此刻的江楚寒却完全无法有着任何的保留,若是不豁出性命去于这些凶猛的鳄鱼拼命,只怕江楚寒的整个身体此刻早就进了鳄鱼的肚子里了! 忽然,一股冲天的巨浪袭来,那些鳄鱼开始发动起一轮最猛烈的进攻了,不断的撞击着渔船的船体,撕咬着那原本就已残破不堪的船身,只怕如果在这样下去,这条小船就真的要沉进湖里了。 就在江楚寒奋力地与这些凶猛的鳄鱼进行搏斗的同时,一条小小的鳄鱼,忽然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小船。兰兰苍白地昏倒在地上,那条鳄鱼忽然猛地一张嘴,叼起兰兰就要往水里拖,那深深的牙齿卡在了兰兰的胸膛上,痛的兰兰一阵惨呼,睁眼一瞧,只见一条鳄鱼滚动它那昏黄的眼珠子,正疯狂地咬着自己往水里拖。兰兰顿时大声惊叫起来:“救命!救我!啊!!!” 兰兰的这一声痛呼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江楚寒回过头一瞧,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惨白,猛地扑上去抓住兰兰的小手,在一片尖叫声中,兰兰一脸的恐惧被鳄鱼的那一股大力猛地拉进水中,泛起一朵朵巨大的泡泡。在然后,只见无数条鳄鱼忽然围了上来,殷红的鲜血顿时蔓延了这一整片湖水! “兰兰!”江楚寒心中一片悲凉,眼看着兰兰惨叫着被鳄鱼叼入水中而无能为力,江楚寒赤红的双眼里忽然滚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李定国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呆了一呆转眼又望向夏老汉,只见夏老汉赤红着双眼,一言不发,划动小船的两只手更加用力了,那条小船忽然飞速地行驶起来,转眼间就驶入了那条交汇口! 周围地一切也忽然开始变得平静起来,那数百只鳄鱼的脑袋纷纷冒出了水面,那昏黄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前方已不断行驶着的小船,纷纷张开大嘴怒吼一声,忽然,一条鳄鱼一转身钻进水里,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鳄鱼开始钻入水里,没过多久,那些骇人的鳄鱼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李定国忽然猛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股疑虑忽然浮上李定国的心头,为什么那些鳄鱼,只是过了交汇口,就不再前行了?半晌以后,李定国心中才忽然释然起来,原来这片安全的水域比起鳄鱼活动的那片水域,冰凉了何止一点半点!简直寒入骨髓,如同三伏天的冰雪一般寒冷。 江楚寒依然趴在那里,也不管周围漫进的湖水,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死了,兰兰死了,眼看着兰兰被叼入水中沦为鳄鱼的腹中美食,虽然只是刚认识,然而,种在江楚寒心里的那根刺,却怎么也拔不开了。uu看书 ww.uukanshc 严格意义来说,夏老汉和兰兰若没有救自己上船,可能也不会引来那么多鳄鱼的攻击...... 夏老汉依然一言不发,紧咬着嘴唇,赤红着双眼,削瘦的脸上仿佛只在兰兰落水的那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看着村口的码头就在眼前了,夏老汉忽然一扔手中的撸子,跪在船头,眼泪如注,猛地悲伤地嚎啕大哭起来:“兰兰我的孙女啊......我的亲孙女啊......” 那悲伤的苍声传遍了整个天地,在这片晴朗的天空之下,只见一个廋弱无助的糟老头子正悲伤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是泪水横流,冲着身后那片早已平静的湖面放声大哭,那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荡在这片平静的湖面上,传荡的很远,很远...... 江楚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喉头动了动,仿佛就像是有一块生铁一般滚在江楚寒的喉咙里,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看着悲伤中的夏老汉,江楚寒全身就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倒在船上,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夏老汉悲恸的哭声传荡在这片平静的湖面上,平静的湖面上再也看不见一丝波澜,仿佛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船儿渐渐地被风吹向了村口的码头边,远处的人影已渐渐是清晰可见。就在夏老汉无比悲伤地放声大哭时,忽然江楚寒的耳边只听见扑通一声,只觉小小的渔船晃了几晃,一个结实的高大的人影猛地跳进了水中。 第一百章 江楚寒遭捕 刘泽清被抓 还未等江楚寒回过神来,只见水中已冒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头,只听水中的那人冲着江楚寒大笑起来:“江公子,不是我李定国不愿意跟你去县衙,而是我若一死,我的那些兄弟的仇又有谁能帮他们去报!” 看着站在船上赤红着眼望向自己的江楚寒,李定国脸上的表情无比郑重,大声道:“江公子,且先将我李定国的人头暂且寄在这里,等我李定国大仇得报,一定亲自来向江公子领死谢罪!” “李定国!!”江楚寒死死地盯着水中的李定国,全身一股萧杀之意袭遍全身,就是那么一出神的功夫,竟然让李定国跳进了水里,自己身负重伤,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水中追上李定国,再亲自绑缚上岸的! “江公子!”李定国忽然咧开嘴巴笑了笑,“江公子仁义无双,江公子在岛上救命之恩,我李定国记下了,等我大仇得报之时,我跨涧虎李定国一定亲自来向江公子以死谢罪!江公子,告辞了!” 朗声说完以后,李定国忽然身子猛地一沉,一个猛子钻进了湖里,一层深深的涟漪荡漾在了这片美丽的湖水中,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那汪平静的湖水,听着耳边夏老汉那不断的哭声,江楚寒忽然心里有些苦涩涩的,究竟是为什么?江楚寒自己也说的不是很清楚。 命运,真是无常。 转脸看向夏老汉,他的亲孙女兰兰只是在短短的那一瞬间,便永远消失在了这茫茫的世界里,甚至连尸体也没有留下,这种被命运捉弄后的悲凉,几人能懂? 江楚寒全身忽然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寒意猛地涌了上来,回头看向那片平静的湖水,只听远方那片湖水与天连成了一线,落在江楚寒眼里显得有些模糊,江楚寒忽然全身猛地一阵颤栗,头发就像要倒竖起来一般,冻的江楚寒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我江楚寒,再也不要失去任何的亲人。”江楚寒的表情无比凝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江楚寒的口中吐了出来,看着身边放声大哭的夏老汉,江楚寒比谁都要更明白夏老汉心里的那阵无助的悲伤。 只为了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只为了那一幅幅美好的愿景,想起了邱枫,想起了眉儿,想起了李东阳,想起了杨柳月......在这一刻,江楚寒想起了很多很多,我江楚寒,在也不要失去任何人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小船儿已荡漾在了村口的码头,看着放声大哭的夏老汉,江楚寒凝重地摸出一枚银子,塞进了夏老汉的怀里。些许银子,又怎能报答这一片救命之恩? 江楚寒欲接夏老汉去城里江家大院养老,可夏老汉不愿离开这片故土和这片故土上的乡邻。于是,江楚寒斥资在这个小渔村盖了一栋大房子,并请了两个长工服侍夏老汉直至终老。后来李定国和江楚寒也经常来这看看夏老汉,并以干爹称呼夏老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江楚寒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脸望去,只见村口的码头上人影流动,几名士兵模样的人正站在码头上表情肃穆地盯着岸口,不远方正有几名士兵飞马而过,扬起一片灰尘,似乎正紧张地在寻找着些什么。 “一定是刘将军的手下。”江楚寒心中一震,刘泽清果然还在寻找着自己的下落,否则这么多天过去了,江楚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泽清又如何向杨柳月交待? 隐隐约约间,江楚寒也能想到杨柳月并非表面上那样刁蛮泼辣,而苏毅苏县令,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昏庸无能怕老婆,江楚寒那丰富的人生经验让江楚寒对看待问题有着无比清晰的深层次分析,平日里看着众人人前人后对杨柳月无比的恭顺谦从,江楚寒隐约间也仿佛猜到了那么一丝丝,这位来自京城的年轻夫人杨柳月,恐怕大有来头。 至于背后的那位究竟是谁,江楚寒不想去猜,也不想去想,这也是江楚寒那有些淡漠的心性促成的,江楚寒天生骨子里就有一些淡漠,对于别人的私事,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也是江楚寒在前世时在孤儿院里熏陶而出的。 码头上的那些士兵仿佛注意到了这艘破破烂烂的渔船,远方的一名士兵站在码头上向着站在船头上的江楚寒大喝了一声:“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气,气沉丹田,向着远方的码头大声呼道:“请问可是刘泽清刘将军营里的士兵?” “你是谁?”那站在码头上的士兵眉角仿佛动了动,大声喝道。 小船儿渐渐地驶进了码头,江楚寒迈开大步踏上了岸,向着码头上的那两名身材高大的士兵微笑道:“小可江楚寒,请问这几位官爷可是刘泽清刘将军的手下?” “你是江楚寒?”那两名士兵的脸上忽然浮起一片诧异的神情,看着眼前一身破破烂烂,浑身血迹斑斑,伤上加伤的江楚寒,一名士兵疑惑地打量了一眼,随手拿出怀中的描影,对照着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 忽然,那名士兵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惊喜的神色,将描影猛地塞进衣服里,向着四周猛地大声叫了起来:“是他!他是江楚寒,他就是江大少爷江楚寒!” 江楚寒苦笑了一声,这种事还能有假么?看来这些士兵已经找了自己很多天了,忽然死里逃生并且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眼前,竟然那么开心。想到这里,江楚寒不由的微微笑了笑:“小可正是栖霞江楚寒,这个......如假包换,刘泽清刘将军一定认得我,哈哈。” 江楚寒笑了起来,只见四周的士兵听见那一声大呼,纷纷急跑着围了上来,江楚寒又笑了两声,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江楚寒心中一紧,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望向那些士兵,只见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名士兵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冲着江楚寒嘿嘿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江公子啊江公子,你可把兄弟们给找苦了。” 还未等江楚寒反应过来,只见一柄雪亮的尖刀已架在了江楚寒的颈间,那名士兵全身泛起一丝厉色,冲着江楚寒大喝一声道:“奉五省总督洪承畴洪大人之令,捉拿反贼江楚寒归案!” “什么!”江楚寒大惊失色,不由问道:“凭什么抓我?我不是反贼!刘将军在哪?我要见刘将军!” “任谁来也救不了你了!”重重地一脚踢在江楚寒的背上,江楚寒顿时一个鉏冽跌倒在地,那柄泛着寒气的刀锋划过江楚寒的脸庞,只听那名士兵大声大吼道:“总督有令,只抓主犯不问胁从,速度押反贼江楚寒回栖霞城!” “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顿时惊的江楚寒心里凉成了一根冰棍。 ******刘泽清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带着士兵在青龙山上满山搜寻着江楚寒的同时,山下忽然一阵锣鼓喧天,马声嘶鸣,数万的兵马忽然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青龙山下,而来人,则正是自己异常熟悉的那位汉子,应天府都指挥使,自己的顶头上司,孙传庭孙大将军! 当数万军队将青龙山团团围起来时,孙传庭当向一马冲向正发懵中的刘泽清,脸色冷漠地喝到:“奉五省总督洪大人之令,捉拿反贼刘泽清、江楚寒归案!刘泽清,你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反贼?”灰头土脸的刘泽清一脸的发懵,望着一脸肃穆的孙传庭,不可置信地指着鼻子道:“我刘泽清是反贼?这个......孙老大,您就别开玩笑了。” 刘泽清笑了起来,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还真会开玩笑,自己跟着孙将军鞍前马后,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小小的一名校尉,凭着一身战功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也是靠着孙大将军的提携,刘泽清早就将眼前的这位顶头上司当成了最可亲的人,眼下看见孙将军忽然也来到了青龙山,刘泽清心里顿时有些暖洋洋的。 孙传庭坐在马上忽然须发倒立,忽然大喝一声道:“反贼刘泽清,还不快下马受缚!来人啊,弓箭手准备!” 孙传庭的这一声吼,惊的刘泽清顿时清醒了过来,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见孙传庭正一脸的杀气凌人,手中的那一杆长枪也不知何时指向了自己,在这片淡淡的阳光下犹然发亮。 “孙将军......您......您这不是开玩笑吧?”刘泽清战战兢兢地望着孙传庭,身后的那些士兵早已被人持刀架住了脖子,仿佛只要敢动上一动,立即便会刀锋相向,挥刀砍下去! “一切是非自有五省总督定夺!”孙传庭大吼了一声,看着眼前还在发懵的刘泽清,孙传庭心里忽然有些发酸,这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爱将啊。孙传庭努力定了定神,忽然眉角竖立,大怒起来:“两营弓箭手准备发射!” “不!不要!”刘泽清此刻早已是肝胆俱裂,迷迷糊糊中,刘泽清手中的兵器,也突然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 伴随着镣铐的声音,江楚寒拖着沉重的步伐被押进了栖霞城县衙大牢里。这不是江楚寒第一次来到这所大牢里了,上一次,就是在上一次,江楚寒还是由着熊文灿熊捕头带进来,然后看见了李二娘被人缢死的那一幕。 而眼下,江楚寒被关进了那间同样的牢房里,这间牢房,正是原先关押李二娘的那间牢房,也正是李二娘那一次被杀的案发现场。 关押江楚寒的牢房,位于栖霞城县衙大牢的最深处,只是刚一踏进这片区域,阴森寒冷的气息就让江楚寒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而为什么会被关进来,就连江楚寒自己到现在也还不清楚,一切都像是梦一般。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这是江楚寒此刻心境的写照。 沉重的牢门打开后,身后的那名士兵冷笑着猛地将江楚寒向前一推,然后关上了那所沉重的牢门,离开了这里。 这所牢房甚至连一丝的微光也没有,uu看书.uukansu.c 气温仿佛就如同身处冰窖中一般,冻的江楚寒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五省总督又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突然下令抓我?身处大狱中的江楚寒不由得想到,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至今连府里都还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府里的人们知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如果李东阳等人知道自己被下了大狱,不知又会急成什么样。 正思索间,隔壁的牢房里忽然传来一阵镣铐的声音,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了江楚寒的耳朵里:“请问......请问,是江楚寒江公子么?” “刘将军!”江楚寒心中大惊,隔着牢房的墙壁,江楚寒急忙问道:“刘将军,你怎么也被关起来了?” 刘泽清似乎微微地叹了口气,忽然愤怒地骂了一句:“鬼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个五省总督,我就被抓进这里来,嘿嘿。对了,江公子,你也是被定的造反的罪名么?” 江楚寒大惊之下,心中的话不由的脱口而出:“你也是?” 老天爷,尼它玛不带这样玩人的吧?江楚寒以前是不相信什么上帝和老天爷的,可是穿越到明末,尤其还是灵魂穿越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让他不得不改变了这种想法。第一卷《穿越到明末》已完。 ps:此后江楚寒的命运突发惊天巨变,家被官府抄没、各处产业被封、自己被洪承畴以反贼之名押赴刑场五马分尸......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发展的吗?请看第二卷《奉旨肃官场》! 第一百零一章 默思长叹息 等5马分尸 “嘿嘿,看来我们两还真是难兄难弟。”隔壁的刘泽清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我被关进这里已经三天了,也没有过堂审案,也不知会怎么样。但是造反一罪,嘿嘿!不管怎么审,最后也都还是那个样。嘿嘿!” “怎么说?”江楚寒努力使自己稍稍镇定了下来,脱口问道。 “造反嘛,还能怎么样。”刘泽清忽然冷笑了起来:“按我大明刑律,造反罪,行车裂之刑,抄家问斩,株连九族,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江公子,看来我们俩要开了咱们这大明朝两百年以来因造反罪被处死的头一遭。” “车裂,抄家,株连九族!”江楚寒手脚一片冰凉,那么,此刻的江府,岂不是已经被抄家了?那么李东阳以及商铺掌柜伙计,府中的下人等人,岂不是要跟着自己一起被问罪? 好狠啊,好狠啊!江楚寒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夺了财产不要紧,还想要了我的命,徐文广,你好狠毒的心机。 此刻身陷大狱,也不知杨柳月会不会来救自己,江楚寒捏紧了拳头在脑中不断地思考着,五省总督,那又是个多大的官?杨柳月究竟能不能救自己,她此刻又在哪里? 只是在心里这样推敲着前后因果和各种关节要素,江楚寒越想心里越惊,天时地利人和,自己竟然连一条也沾不上边,至于那个下令抓自己和刘泽清的五省总督又是何人,江楚寒就连听也没听过。 江楚寒很清楚,刘泽清在这一场较量里,只是一具牺牲品,刘泽清本是一名局外人,只因为陷入了天地会与自己的这一场纷争,而面临着生死两难的境地。就连江楚寒,也为刘泽清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忽然发出了一声浓浓的叹气声:“也不知道我家中的妻小怎么样了,刚纳了个妾侍也还没来得及好好宠幸,我刘泽清戎马半生,没有死在敌人手上,竟然要在自己人手里,我刘泽清实在是不甘心啊。” 刘泽清心中没有恨,只有深深的沮丧,江楚寒有些疑惑,轻轻地问道:“刘将军,那个五省总督,究竟是个什么官衔?” “你竟然不知道五省总督是什么官衔?”刘泽清有些惊异,顿时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我大明每省设一所提督府,主管所分区域的一切钱粮,军事,治安等大事。五省总督就是这五省的老大,我们扬州府府台陈奇瑜陈大人、应天府府台丘瑜丘大人、应天指挥司孙传庭指挥使等也都得听他的呢。” 刘泽清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眼中忽然泛起一阵精光:“洪承畴还是兵部侍郎,五省总督说白了就是封疆大吏,官衔是从一品。江公子,看来咱们俩现在可是在劫难逃了。” 听完以后,江楚寒的心里已是彻底绝望了,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这次是真的完了。看来天地会对付自己是势在必得,连五省总督这种封疆大吏都请了出来,怪只怪自己挡了他们的道了。 江楚寒突然想到,那个狗日的洪承畴不就是《贰臣传》里的主角,华厦第一大汉奸么?死在这种人手里,心有不甘啊。 江楚寒忽然又想起了吴孟明,吴孟明说的一句话,江楚寒此刻深深地有些感触: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绝对是不择手段的。 吴孟明恐怕也知道了自己被下大狱的消息了吧?江楚寒重重地躺倒在地,两旁稻草所发出的那一股刺鼻的霉味钻进了江楚寒鼻子里,江楚寒脸上忽然轻轻地泛起一丝苦笑,自己已成为了一颗弃子,对于弃子,就该落入被放弃的命运,自己这次,看来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只是眉儿的仇,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法再报了,江楚寒心里绝望地想着。 牢房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江楚寒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凭老鼠爬过自己的身上,江楚寒也没有动一下。江楚寒现在的心里,已经是完全绝望了。 等来生,来生,又不知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车裂,恐怕就是马车踏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彻底踩碎吧,江楚寒不知道车裂的刑罚究竟是怎样的,但总好过凌迟,挨那三千六百刀,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要好的多。 这一场,自己是彻底的输了啊。这一场纷争,江楚寒是输的心服口服了,唯一有一点令江楚寒不甘心的,则是自己自从来到大明以来,自己的命运,就仿佛被人推着走一般,如若不尽力地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跳出那一个个给自己设下的圈套,江楚寒恐怕此刻早就死透了。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命运,还真他娘的*蛋。江楚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来生,但愿自己再也不要陷入这样的一场争斗里了,平平凡凡地活到老,有尊敬的长辈,相亲相爱的妻子,几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后,远处的大牢里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江楚寒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懒得坐起来,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想的了?只怕想的再多,也没人再会来救自己了。 出现在关押着江楚寒大牢门口的,则是一名士兵打扮的模样,看着江楚寒的样子,那名士兵轻轻放下手中的一碗饭,敲了敲门,冲着躺在地上的江楚寒缓缓地叹了口气道:“来吃吧,好酒好肉和好菜,吃完这一顿以后,你们明天就该上路了,兄弟我在这里提前祝愿你们来世投一个好人家,不要再像这辈子似的遭这样的罪了。” 明天,还真是快啊。江楚寒在心里笑了笑,看来那帮人还真是巴不得自己快点死啊。这下,天地会的目的也就能达到了吧?自己一死,天地会就会彻底控制原属于江家的财产店铺,然后再次通过种种手段,控制栖霞城乃至整个江淮地区的商业贸易,将整个江南直到两淮地区的商业经济和农业贸易,彻底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大明朝,商人的地位较高,天地会的这种手段,颇有些像后世里的经济垄断政策,低买高卖,打压同行,哄抬物价,囤货居奇,最后受害的还是那些穷苦的老百姓。 利用这个时代物流不畅,信息不发达的先天缺陷,彻底扼制住了大明朝最为引以为豪的商业经济,在江楚寒看来,这种做法就如同卖国贼一般,只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类似于《反垄断法》这种反对商品垄断的法律法规。 江楚寒能想到,当天地会这样做了以后,就会有一些大户纷纷群起而效仿,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这个大明朝,离亡国也就真的不远了。 江楚寒想的有些头痛了,忽然自嘲一笑,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了?反正自己也都快要死了,历史的走势,最终还是没能被自己这个穿越人改变啊。 这时,隔壁的牢房忽然传来了刘泽清那浓重的叹息声:“江公子,咱们两个明天就要一起离开这人世了,我老刘不怕死,只是我老刘实在是想不明白,uu看书 w.uukans我老刘究竟为什么要死?又究竟为什么要死在这帮人的手里?” 江楚寒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多说,明天,就让它快点来临吧。然后,江楚寒又一次微微地闭上了眼睛,牢房里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黑夜,开始又一次悄悄地来临了。 ****** 村里人都说孔老三交好运了(孔老三跟号称孔子的那个孔老二没半点关系,请各位看官别被这个名字误导了。),事实上,孔老三这几天的确是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当然了,任谁碰上这门子事,谁都会笑的合不拢嘴,做梦都会笑醒,平白在山脚下捡了个大姑娘,虽然伤的有些重,但从模样上来看,居然还是一位绝色的俏娘子,这让瞎了一只眼,又长了满脸麻子的孔老三整日沉静在了一片幸福的梦里,做梦都会笑醒了。 本来孔老三以为,这辈子自己都说不上一个媳妇了。那可不是,谁家的姑娘会看上这么一个又丑又瞎的穷光蛋?就连孔老三家住的地方,至今都还是一片茅草房,如果碰上了下雨,整个屋子里就顿时成了一片水帘洞,滴滴答答地水珠落在地上,都能把整个家给淹了。 ps:百度百科---洪承畴。先仕明,于崇祯年间,曾辑有《古今平定略》12册。于松山之败后降清,是明末叛臣之一,也是清朝定鼎中原的重臣。乾隆帝因洪承畴为叛明降清的人,列入《清史·贰臣传》,但因其功大,列于贰臣甲等。 第一百零二章 孔老3走运 顾眉儿遇救 孔老三是个樵夫,平日里只能上山砍些柴火挑进城里换点铜板,本来就已经很穷了,居然还是个嗜赌如命的汉子,又有谁家的姑娘会喜欢孔老三这样的一个人? 自从在山脚下捡回了那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以后,孔老三整日里忙进忙出的,端茶送药地伺候着,虽然有些忙碌,可孔老三却混不觉得累,反而自得其乐,乐在其中,整日一抹微笑挂在嘴边,也不管是谁,逢人便笑,仿佛就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一般,连嘴里的那一口的大黄牙,都越发显得有些金光灿烂了。 那姑娘的伤很重,孔老三初见时,还以为这么美丽的一个俏婆娘就此就要香消玉殒了,可是当孔老三将那重伤的早已奄奄一息的姑娘家背回家悉心照料以后,不想的是,过了几天以后,那位姑娘竟然醒了! 这下可把孔老三乐的,连村口的赌坊这几天都没再看见过孔老三的身影,整日筹备着要给那位姑娘买点什么补补身子。 村里人都说那位姑娘一定是路上碰见了匪徒,双亲巨亡,否则又怎么会孤身一人重伤昏迷在不远处的青龙山山脚下呢?孔老三深以为然,这个满脸麻子的独眼龙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位漂漂亮亮的俏丫头给娶回家当老婆了,好不容易我孔老三时来运转,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说什么自然也不能轻易放过她的。不然我孔老三就真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孔老三打定主意以后,天天扯着村里的那些妇女的袖子问东问西的,那些妇女自然也是添油加醋的跟着孔老三说一些追求姑娘家的门道,听到精彩处,孔老三总会猛地一拍大腿,翘起大拇指,直呼高明。 就在孔老三乐乐呵呵地满脑子里做着美梦的同时,那位姑娘家,突然醒来了! 当孔老三那张满是麻子的老脸落入那位姑娘的眼前时,着实把这位姑娘吓的不轻,还以为遇上了歹人,孔老三好说歹说,费劲了口舌,吐沫星子也不知道飞出去多少,这才使得那位姑娘终于安下了心来,好好地卧床养伤。 笑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好歹得卧床半年一年的,到那时候,还不对我孔老三感恩戴德,以身相许?站在家门口的孔老三咧开大嘴嘿嘿直笑,又开始白日做梦了。 当孔老三问起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时,那位姑娘的眼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悲伤,缓缓地道:“我叫顾眉儿......” 这个微小的细节自然被心怀鬼胎的孔老三看在眼里,这下,孔老三心里更加的辑定了,这位叫做眉儿的姑娘,咳,一定是双亲具亡,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孩儿了。 无家可归好啊,孔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要是放在平时,恐怕我孔老三替她提鞋都不够格呢,孔老三想到这里时,又开始侥幸了起来。 孔老三有色心没色胆,满脑子里净想着好事,家里平白无故添了个陌生的美娇娘,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香艳无比,大呼孔老三有福气,孔老三每晚抱着草席睡在外头,把个好端端的一张烂木头床让给了眉儿。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男女授受不亲,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表现一把,还待何时? 同时,孔老三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每日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眉儿,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可是就在第九天的时候,眉儿的一席话把孔老三的满腔热情立即熄灭的干干净净,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把孔老三惊的当即呆在了原地。 那位叫眉儿的姑娘,竟然......竟然有了夫家了......而且还是栖霞城里的一员大户! 当眉儿恳求孔老三送她回去的时候,孔老三咬了咬牙,最终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孔老三的那一颗破碎的心,却怎么也平衡不起来。 “我就说么......我早该知道的么......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又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大麻子穷光蛋!”孔老三独自一人坐在村口的一块大石头上,咬着牙不甘心地想着。 “什么栖霞江府,什么大户,我孔老三就没听说过。”孔老三不甘心地想着,想着想着的便想岔了,事实上,孔老三除了平日里挑着满满的一堆柴火进城里去卖,除此之外,这么个山里头的汉子又哪里知道什么栖霞江家? 孔老三不甘心地想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栖霞城里打听一番,万一栖霞城里要是真有个什么江府,对方万一又财大气粗,权势滔天,若是以后东窗事发了,还不让自己这样的小蚂蚁吃不了兜着走?再说,自己也不可能把眉儿关在家里关一辈子,栖霞城离村子又没多远,就算眉儿自己走路,那也能走回去啊。 打定了主意的孔老三,还真的瞒着眉儿悄悄地进了栖霞城,只是这么打听了一番,活活就把孔老三吓了个魂飞魄散。栖霞江府,就在前几日时,整个府邸被官府给抄了!男子发配流放,女子则沦为营妓,所有家产充公,主要犯人等则统统斩首示众!凡是与江府有关系的,一个都没落下! 传说中的株连九族?孔老三满脑子冷汗直流,当孔老三站在那所华丽的高墙大院门口时,只见江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被官府封了起来,冷冷清清的江府此刻显得有些破败不堪,昔日名耀整个栖霞城的江府竟然落得今日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孔老三站在江府门口看着眼前的这片有些破败的高墙大院,然后咬了咬牙,二话没说拔腿就走,飞一般的赶紧出了栖霞城,气喘吁吁地回到家中,告诉了眉儿江府此刻的实情。 当孔老三满脸的大汗淋漓,结结巴巴地告诉眉儿江府此刻的情景时,孔老三已经从心里打定了主意了,就算是会牵连到自己,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把眉儿送交给官府。很明显,既然眉儿的夫家是栖霞江家,自然也算是家中女眷了,孔老三做不到因为怕牵连自己而将眉儿送交给官府,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眉儿沦为营妓,毁了她一辈子,孔老三做不到这样铁石心肠,打心眼里来说,孔老三其实也算是个好人。 孔老三都想好了,先让眉儿在自己家中躲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以后,一切再慢慢的从长计议,可是当孔老三对着眉儿将栖霞江家这几日来所发生的巨变告诉眉儿时,眉儿掩面大哭了半天以后,竟然还流着眼泪求着孔老三将自己送去官府,要与江府的家人们共存亡! 这就是传说中的殉夫么?孔老三咬着牙不住地想着,铁青着脸任由眉儿如何哭闹也死活不同意,并且孔老三也未对村里的任何人提过这些事。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孔老三虽然不知道江府究竟犯了什么样的大罪,但是若是对人说了出去,指不定会透露出风声,报给官府前来捉拿自己和眉儿,人心隔肚皮,总之还是小心点好。 这几天里,孔老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uu看书ww.ukansu.om 天天守在眉儿身边好说歹说,可是眉儿就如同长着一只榆木脑袋一般,死活不开窍,铁了心的要殉夫,虽然眉儿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孔老三的那一颗心却一直深深地悬着在,谁知道这个娇美的女孩子会不会趁着自己一个没留神,猛地一撞南墙魂归九泉了? 眉儿不知道江楚寒还活着,那天在青龙山上大家命悬一线时,眉儿一纵身跳下悬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只要一想起已经死去的江楚寒,眉儿满心伤痛,捂着被子哭的死去活来的,整日里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眉儿整日整日地流着伤心的泪水,看得孔老三一阵钻心的疼。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心转意地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哩? 就在孔老三整日担惊受怕,拎着一颗心怎么放也放不下的时候,哭的昏天黑地眼睛都快哭瞎了的眉儿,忽然有一天向孔老三提出了一个让孔老三根本无法拒绝的请求:“孔大哥,请你帮帮我,带我进城,我只想看看大家最后一眼。” 看着伤心失落的眉儿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地哀求着,孔老三满脸的惊恐,想了许久以后,孔老三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栖霞城衙门里,一个绝美的女子此刻正在和眼前的一个男人对持着。 只见那女子脸上一片寒冰,双眼爆发出一股冲天的怒意,显然已到了极限。那男人看起来约莫五十出头,半笑着坐在椅子上,可唇边却隐隐含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第一百零三章 杨柳月遭禁 洪承畴发威 那男人两鬓看起来也有些白了,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威严,正一脸深意地看着一腔怒火已到了爆发边缘的杨柳月。 僵持了许久,杨柳月终于冷冷一笑,道:“洪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竟然敢带兵围了我这片小小的衙门,敢问洪大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杨柳月口中的洪大人,正是总督五省的兵部侍郎洪承畴,主管江淮五省一切兵马钱粮,军政大事,军事经济一把抓,权势如同封疆大吏,只要在五省地区,洪承畴完全可以一言定人生死,小小的县令,巴结还来不及,谁又怎么会没事触了他的霉头? 即便就是扬州府台陈奇瑜见了洪承畴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洪大人,洪承畴的眉角不自觉地动了动,看着眼前的杨柳月,洪承畴的唇边忽然挂起一丝冷笑,既然来了,就说明我洪承畴压根就不怕得罪杨柳月背后那个人! “栖霞城里,有人敢造反,你说我要不要来?”洪承畴冷冷一笑:“并且,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我倒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栖霞城里没人造反,一定是有一些小人散步谣言。”杨柳月也冷冷一笑:“洪大人又没有住在栖霞城里,哪里会那么清楚这里的事?” “笑话!”洪承畴冷笑了一声,忽然沉下脸色,阴沉着道:“敢问杨小姐是这栖霞城的父母官么?一城大事还轮不到个女人来管!” “你想怎么样?”杨柳月铁青着脸色道。 洪承畴忽然微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带着一丝深深的嘲讽,落进杨柳月眼里,就如同一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她心里一般,痛彻心扉,洪承畴沉下脸色缓缓地道:“若是我一封折子告到皇上那去,谁也保不了你!” “你有那个胆量么?”杨柳月忽然轻松了起来,浅笑着道:“洪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居然还管起了我们家的事。” 杨柳月那略带些许威胁的话语,落在洪承畴耳里不由得引起洪承畴一阵大笑:“笑话啊笑话,这天下是皇上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家了,你就不怕因此而株连九族么!” 说到这里,洪承畴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双眉中带着一股深深的嘲讽,也不管杨柳月脸上那急剧变幻的表情,洪承畴忽然向着门外大喝了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闪进了两名士兵,只见洪承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深深的冷意,猛然喝道:“将栖霞城县令杨夫人立即请往内宅安歇!” “你敢!!”杨柳月一阵爆喝,额头上青筋凸起,不由的怒火中烧:“洪承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软禁我?” “软禁你又如何?”洪承畴丝毫不退让半步,冷笑着道:“一介女流之辈而已,还敢造反不成?本官没有追究你擅权逾越之罪,就已经给足了你爹面子了!” 说完以后,洪承畴继续冷笑着嘲讽道:“本官既然来了,就不怕得罪你!栖霞城是本官治下,本官追查犯人,拨乱反正,又何错之有?” 洪承畴一脸的大义凌然,落在杨柳月眼里却让杨柳月觉得无比恶心,洪承畴可不想管杨柳月怎么想,冷冷地对门口的那名士兵喝了一声:“还不快带杨夫人回去?” “是!”那两名士兵杀气腾腾地大吼了一声,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杨柳月的肩膀。 杨柳月狠狠地一甩手挣开束缚,冷笑着道:“不要忘了,总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本官忠于皇上,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还会怕谁?”洪承畴一身正气,冷笑着道。 “好一个忠于皇上。”杨柳月被两名士兵押着转过身,脸上浮出了一丝深深的嘲讽:“你会后悔的,洪大人。” “恕不远送。”洪承畴坐了下来,看着被押出去的杨柳月,洪承畴的脸上泛起一丝深深的嘲讽,顿了顿,忽然冲着门外又是轻轻地喝了一声:“来人啊。” 门口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一员士兵,只见洪承畴半闭着眼睛,缓缓地道:“宣我旨义,立即传令给应天府都指挥使孙传庭,刘泽清和那个姓江的合谋造反,此刻已在青龙山下安营扎寨,若是孙传庭五日内剿灭不了这伙反贼,我叫他人头不保。” “是,谨遵总督大人之命。”那名士兵大喝一声,转身急忙跑了出去。 ****** 真是麻烦,洪承畴微微冷笑起来,轻轻地道了一声:“你要本官做的事都办妥了,还不快进来?” 只见门外忽然闪进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书生,只见那书生走到洪承畴面前,恭敬地一俯首,微笑着道:“多谢洪大人帮忙了。” “帮忙谈不上。”洪承畴微微一笑:“帮着厂公做事,就是帮皇上做事,贵会可得明白这个道理。” “那是自然。”那书生打扮模样的年轻男子忽然笑了起来:“本会总舵主早已向厂公尽忠,在下做的这些事,也都是为了厂公的大业。” 只见那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脸的微笑赫然跳入洪承畴的眼中,洪承畴闭紧嘴巴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此时江楚寒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叫出声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多日不见,当日在公堂上状告李二娘的酸秀才,钟一平! 洪承畴顺着钟一平的腰间望去,只见钟一平的腰间赫然系着一枚玉佩,那枚玉佩上,正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蛇”!那条“蛇”雕刻的极为精细,宛如就要飞起来一般,那枚玉佩浑身晶莹剔透,整块玉的玉身还微微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微光。 洪承畴皱了皱眉,眼光从那枚玉佩中挪开,很显然,这块玉佩一定是一枚稀世珍宝,洪承畴自认辨宝无数,绝不会看走眼的。 洪承畴做为东厂厂公张彝宪的同盟,同时也很清楚,这枚玉佩,也绝不是仅仅只是一块宝贝那么简单!眼前这个正冲着自己微笑着的年轻人,正是天地会十二位长老其中之一的“蛇长老”! 天地会,上至王侯公卿,下至贩夫走卒,都有着天地会成员的身影,那是一张强大却又无形的网络,洪承畴很清楚,这个组织将会对厂公专权,起到多么巨大的作用。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眼下,为了厂公能够顺利地将锦衣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为了自己的将来能够权倾朝野,扶摇直上,洪承畴也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客气一些。 洪承畴忽然微微一笑,缓缓地道:“为了厂公大人。” 钟一平也忽然笑了起来,眼中泛起一阵精光:“当然,为了厂公大人。” 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忽然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 杨柳月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自己,被软禁了! 杨柳月现在气的已是七窍生烟,把房间里的东西砸的满地狼藉,仍然还不解恨,又随手抄起了一个花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呯地一声巨响,花瓶被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四散飞射。 杨柳月脸上渐渐浮起一阵厉色,uu看书 uukanhu 洪承畴啊洪承畴,你好大的胆子啊,不过一个小小的督师,就敢这么胆大妄为?什么总督五省,什么军政大权一把抓,在杨柳月眼里,这些都只是在放屁! 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暗暗地替洪承畴撑腰,洪承畴自己还能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软禁自己? 想来想去,杨柳月心里只有一个答案,那片朝堂,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不知道爹,此刻究竟怎么样了。杨柳月想到这里,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 对于洪承畴的突然到来,就连杨柳月心里也是大感意外,但是,对于洪承畴的忽然到来,杨柳月心里隐隐还有着一丝不安。 洪承畴为什么会突然间来到了栖霞城?并且只是将自己软禁了起来,洪承畴,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杨柳月的心里就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是聪明如杨柳月,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洪承畴究竟是要做什么? ps:百度百科---张彝宪,明朝末年宦官,司礼太监。崇祯四年(1631)九月,令钩校户、工二部出入,署名“户工总理”,其权视外总督,内团营提督。彝宪按行两部,踞尚书上,命郎中以下谒见。管盔甲主事孙肇兴劾其勒边镇军器不发,被遣戍。主事金铉、周镳以谏斥去。工部尚书周士朴以不赴彝宪期,罢去。迫使工部尚书曹屡疏乞归。六年(1633)六月,请催逋赋1700万。七年(1634),又有朝觐官赍册之奏。九年(1636),守备南京。 第一百零四章 厂卫相争烈 变态狂苏毅 现在的杨柳月满心里早已无法再顾及江楚寒和刘泽清等人的情况了,满脑子的精密盘算,一颗心思早已飞向了远方的那所繁华的京城里了,事实上,就连朝中的一些年老的重臣,也对杨柳月的精妙思维赞叹不已,不住地夸赞杨柳月是女中诸葛。 虽然当今皇上崇祯皇帝心思慎密,励精图治,可是厂卫之争却未曾停息过,而对于朝堂里发生的这一切,崇祯皇帝却似乎有意放纵一般,这才使得这场争斗终于越演越烈,几乎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了。 虽然当今东厂厂公张彝宪是自己提拔的嫡系,然而,崇祯皇帝因为上朝魏忠贤专权的阴影未散,所以屡屡将重要任务交给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去办,有意推助骆养性人前人后的总压着张彝宪一头,隐隐又有废除阉党干政的意思,在这片朝堂上,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而杨柳月背后的那股派系,则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铁杆拥立者! 又是一天了,到现在起,已经是杨柳月被软禁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里,除了衙门里送饭菜的小厮,竟然一个人也见不着,事实上,熊文灿、金师爷等杨柳月的嫡系,早已给拒之门外,就算是想见杨柳月一面,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柳月左思右想,思索着远方的那片朝堂里究竟开始发生了怎样的腥风血雨,然而,消息透不进来,任凭杨柳月如何思索,如何推算,也是一点用也没有。 又过了一日,衙门里的士兵已开始撤走了,杨柳月悄悄地趴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再也听不见一丝动静,看来,软禁自己所在的这所院落的人,已经被下令撤离了,至于是何人下的命令,杨柳月只要一想起,就不禁一阵冷笑。 这么一对夫妻,到这一步已经是做到头了。杨柳月冷冷的想着。自从和苏毅做夫妻后,两人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两人间的感情从没有好过,并且......并且,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苏毅和杨柳月,竟然从没有过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 非不愿,实不能为尔。苏毅,有暗疾!做为苏毅的夫人,杨柳月当然很清楚。 看来自己和苏毅的缘分,已经尽了。在自己被囚禁的这几天里,苏毅,竟然从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 月上枝头,空落落的院子里,依稀显得有些冷清,此时已经入秋了,按照原先的行程,算了算回京的日子也不远了,就算能关我这一时,那还能关我这一世么?等到回京的那一天,就是我俩夫妻缘尽之时!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杨柳月的思绪,只听门上那道原本锁上的锁咯吱一声,杨柳月冷冷地望着来人。 只见那人身材不高,还有些臃肿,年纪大约在五旬左右,两鬓早已显得有些斑白,那人看着正冷冷地望着自己的杨柳月,手里还提着一只篮子和托盘,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盛满了食物的托盘轻轻地放在了桌上,沉声道:“夫人,来吃吧。” “你可终于知道来了。”杨柳月端坐在床头,一动也不动,冷冷地看着苏毅。 苏毅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拿出食盘里的饭菜,夹着一口菜吃在嘴里,缓缓地说道:“你最爱吃的王记包子,和你最爱喝的竹叶青,快点来吃吧。” “你不想解释点什么么?”杨柳月依旧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你想我说些什么?道歉?还是悔恨的话?”苏毅慢慢地转过脸望着杨柳月,面无表情地道:“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乐而不为。” “你敢背叛我,背叛我爹!”杨柳月忽然间怒气勃发,头上的钗链直晃,“你可记得,是谁把你从翰林院那个苦地方弄出来,放了一任县令,又是谁助你考上功名,博了个两榜出身?可是,你竟然敢背叛我爹!” “我当然没有忘记。”苏毅依然面无表情地道:“这几年,我对你还不够好么?要什么给什么,就连县令的实权,我都让给了你。” “可是你竟然敢背叛我爹,投靠了温体仁、张彝宪一党!整个朝堂谁不知道,温体仁、张彝宪和我爹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杨柳月银牙紧要,一对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半晌以后,苏毅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女人家,*心那些个朝堂里的事做什么?一辈子也不可能当个父母官,不如安心地相夫教子,享享清福。” 这一句话深深地戳到了杨柳月的痛处了,杨柳月蹭地猛地站了起来,面含怒气:“女人当不了官又怎么了!女人就该天生享享清福相夫教子么?好,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等再见之时,我杨柳月定然不会对你手软!” “到了明年,我就将进身御史院,走着瞧吧,东厂迟早会打败锦衣卫的,太监们日日夜夜陪侍在皇帝身边,论远近亲疏,崇祯皇帝的感情无疑偏向太监多一些,锦衣卫哪有战胜的道理?”苏毅忽然冷笑了起来,这副阴沉的冷笑脸映衬在苏毅那张富有喜感的脸上,却愈发显得不太对称。 “御史院!好,很好!”杨柳月冷笑了起来:“我倒要看一看,你这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变态,最后的下场究竟会如何!” “你说我是变态?呵呵,呵呵呵呵......”苏毅忽然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中,却透露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 “你说我是变态?哈哈,很好,很好!”苏毅忽然阴沉着脸,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那红艳艳的嘴唇上因为兴奋就快要渗出血来了:“你说的没错,我自己都觉得,我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苏毅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冷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向杨柳月,杨柳月眼中毫无惧意,冷笑了一声道:“你想做什么?还敢杀了我不成?” “我为什么要杀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苏毅也是读过书的人。”苏毅那张兴奋的胖脸上都快滴出血来了,阴沉着脸道:“我的好夫人,今天就给你看看我长久以来收藏的宝贝!” 随着一声尖叫,苏毅猛地一扯开被褥,打开木板床下的暗格,杨柳月险些眼前一黑就要昏了过去,心跳急剧加快,惊骇地指着苏毅,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你丧心病狂!!老天都不会容你的,苏毅!!” 只见出现在杨柳月眼前的,却是一具一具、形状清晰可见,大大小小不一的......森森白骨! 那一只一只的白骨堆叠在里面,从外看去,不由得让人触目惊心,冷汗直流,杨柳月惊的早已是满脸大汗,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睡的这张床下......竟然有这么多死人的骨头! 只要一联想起平日里躺在这张床上枕着这些死人的白骨入眠,杨柳月忍不住胃里一顿翻江倒海,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那些累累的白骨阴森恐怖,uu看书.uk 大大小小不一的骨头随意地堆叠在那处暗格里,杨柳月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后怕,惊恐地望着正一脸微笑的苏毅,不由的倒退了两步,满身的冷汗,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快要昏了过去。 苏毅随手拿起一只长长的骨头,用欣赏般的神色观察了这具长长的骨头许久,然后淡淡地道:“这根骨头,我认识。她是江东一个农户人家的女儿,我把她买回来以后,卸下了她的这根大腿,剥皮抽筋了以后,永远地做为了我的珍藏之一存放在了这里,嗯!当初会买下她,也是因为她的腿无比美丽,你看,夫人,是不是很漂亮?” ps:厂卫之争。崇祯皇帝朱由检继位伊始,就是大力清除阉党。天启七年十一月,朱由检抓准时机铲除了魏忠贤及其羽翼,重新重用锦衣卫。因对外廷大臣不满,朱由检在清除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后,又重用另一批宦官。给予宦官行使监军和提督京营大权。大批宦官被派往地方重镇,凌驾于地方督抚之上。甚至派宦官总理户、工二部,而将户、工部尚书搁置一旁,致使宦官权力日益膨胀,统治集团矛盾日益加剧。 原本还算井水不犯河水的锦衣卫和东厂,这些年不知不觉明争暗斗起来,东厂厂公张彝宪和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虽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二人相见恨不得掐死对方。崇祯皇帝深知权力平衡之道,居中而坐,对厂卫之间的斗争仿若不见,似乎更乐见其成,皇帝的态度也直接造成了厂卫的斗争越来越厉害。双方不相上下时,争的便只有圣宠了。 第一百零五章 苏毅杀婴孩 楚寒赴刑场 “变态!你是变态!”杨柳月忽然哭了起来,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惊恐地望着正举着一根腿骨的苏毅尖叫道。 苏毅摇了摇头,似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随手扔下那枚腿骨,又拿起一只头骨,笑意盈盈地望着那枚头骨,良久以后叹了口气:“她,是我的前妻,唉,小敏,如果你当初不跟人跑了,会跌进河里淹死么,悔不该啊,悔不该,说不定,现在你已经和我一起享清福了。”苏毅一脸深情地看着那枚头骨,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的暖意。 忽然,苏毅猛地将那枚头骨抱在怀中,恶狠狠地冲着正不断哭泣的杨柳月道:“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你们谁也别想抢走他!” “变态,你就是个变态。”杨柳月想死的心都有了,蹲在角落里无力地抱着双臂,失声大哭。 “还想看看更加变态的东西了么?”苏毅叹了口气,将那枚头骨仔仔细细地放了进去,然后盖上被褥,“很多事我都不瞒着你,对不对?所以这件事,我也不会瞒着你。” 只见苏毅嘿嘿地冷笑一声,随手提起手中的篮子,那篮子仿佛动了一动,杨柳月惊恐地望着那只篮子,苏毅眼中忽然爆发出一种凌厉的精光,猛地从那篮子里抱住一个赤条条的婴孩,那婴儿乱伸着四肢嚎啕大哭起来,苏毅嘿嘿一阵冷笑,忽然从篮子冲摸出一枚剪子,转后转过头一脸兴奋地看着全身颤抖着的杨柳月:“从前,你知道一点点,但是,你绝对不知道那么多!我说过,我不瞒你,哈哈。” 苏毅忽然拿起那枚剪子,只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苏毅一脸兴奋满手是血,手下不停,那枚剪子在苏毅的手里已用的无比熟练,在烛火的映衬下,仿佛就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苏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觉的腹中一股燥热传来,苏毅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也不管那婴儿如何啼哭,手中的剪刀越来越快,越来越准! 那臃肿的身形印在墙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忽然,那婴儿的啼哭之声戛然而止,仿佛那具婴儿在苏毅的手下已成了一件极其完美的艺术品!苏毅腹中的那股燥热越来越浓,苏毅忽然兴奋地大呼一声,只见印在墙上的那道长长的影子突然间手中啦起了一条长长的、却仍然还在不断抽绪蠕动的东西。 “完成了!”苏毅兴奋地大呼了一声,苏毅满手的鲜血,嘿嘿笑着举起手中的那根还在不断蠕动中的肠子,转眼望向杨柳月,微笑着道:“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很完美?” 恐惧地看着苏毅对那个婴儿进行开膛破肚,看见那只长长的、还在不断蠕动中的肠子,杨柳月的胃里只觉的一顿痉挛,再也忍不住那股恶味,猛地一张口吐了出来。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钻进了杨柳月的鼻子里,杨柳月全身不断颤抖着,无比恐惧地流着眼泪,内心早已是无比的悔恨,自己竟然跟这个恶魔同处了几年!一想起这些,杨柳月心跳的越来越快,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阵凉意袭上杨柳月全身,杨柳月四肢冰凉,脸无人色地不断颤抖着!心中的那股恐惧已快到达了极限!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端端的婴儿被人开膛破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杨柳月心灵深处的那一抹最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幕触动了! “变态......变态!!!”杨柳月流着眼泪,嘶声道,嗓子眼里就如同卡住了一块骨头,怎么叫也叫不出来。 苏毅腹中已越来越热,红着脸冷笑了一声道:“从前,你不也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么,只是,你为了你点可怜的权利,竟然还硬压下心里的恐惧,强迫自己和我继续做夫妻,我的夫人,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 看着一脸惨白,不断地抽泣着,已快昏倒了的杨柳月,苏毅只觉得腹部那股燥热已到达了顶峰,苏毅慢慢地收拾好那片狼藉,放在篮子里,又仔仔细细地擦净手上的血迹,然后一脸兴奋地向杨柳月走了上来。 “你......你想做什么?”杨柳月惊惧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正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男人,那绝美的脸蛋上早已面无人色,一颗心儿早就碎了,面对犹如恶鬼一般的苏毅,杨柳月浑身颤抖的早已生不起一丝一毫抵抗的念头了。 忽然,只见苏毅邪邪地望着杨柳月一笑,然后猛地一拉开裤带,只见苏毅腹下那只骇人的东西,早已是昂首挺胸了! 苏毅只觉得体内那一股久违的力量正袭遍全身,苏毅兴奋地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速度开始不断加快,只见苏毅满脸红光,那件骇人的东西越来越高!苏毅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道,然后,苏毅浑身猛地一阵颤抖,随着杨柳月一声失声尖叫,苏毅体内的那股**喷射而出,终于得到了满足。 苏毅穿好裤子,看着软软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满脸污秽的杨柳月,苏毅缓缓地转过身提起篮子就要往外走。苏毅缓缓地打开门,一股微凉的秋风吹在苏毅的身上,苏毅只觉得顿时精神一振舒爽。良久以后,苏毅转过头看着软软地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杨柳月,缓缓地说道:“天亮以后,江楚寒和刘泽清就得下地狱了。忘了那个江家小子吧,他挡住了太多人的脚步,是必须得死的。” 说完以后,苏毅随手将门反锁,大步地走了出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满脸污秽的杨柳月蜷缩在地上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着,恐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张床瑟瑟发抖。 一阵凉风吹过,许久以后,空荡荡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 “天亮了......”一缕微微的光顺着牢房墙壁上的小小的洞里钻了进来,江楚寒缓缓地从那一堆发霉的稻草堆里站了起来,天亮了。 天亮了,自己也该离开这人世了,江楚寒微微地想着。 我江楚寒不才,还惹了那么多人跟着我一起丢了性命,我江楚寒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在报了。江楚寒叹了口气,江楚寒相信有来生,因为这一世,不就是江楚寒的来生了么? 江楚寒已能隐约听见远处的牢房深处,正传来一阵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并且,还有好几个人。 来催我命了么。江楚寒忽然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只是......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良久以后,江楚寒微微地叹了口气,江楚寒不想认命,但是,自己即将就要被行那古代封建王朝里极其残酷的车裂之刑,被五马分尸,连尸首都不再完整。但是,不如此,又能怎样? 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押着江楚寒和刘泽清就往外走,一边走只听押护着江楚寒的衙役微微地叹息着:“一路好走,冤有头债有主,别来缠哥们几个。” 出了县衙大牢后,门外早有两辆囚车等候着了,江楚寒坐上囚车后,选择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开始游街了。 古代,对于菜市口执行死刑的犯人,必先会将犯人载在囚车里游街一番,名曰立威,也就是做给平民老百姓瞧的,uu看书 .uknsh.co 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县衙大牢离栖霞城街区并不远,江楚寒坐在囚车上,微微地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一切,耳边不断地传来人声,江楚寒已能想到,栖霞城的百姓看到自己这么个灰头土脸的犯人时,会是怎样的评论? “看见没,别总跟邻家的王二虎玩,否则长大以后你也是跟他一个样。”一个大婶正拉着一名哭哭啼啼的小孩,指着坐在囚车上的江楚寒,狠狠地吓道。 这句话当然落进了江楚寒的耳里,对于这些无知的百姓,江楚寒忽然间心里升起一丝可怜,这些人,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听风便是雨,天地会那些人若真的垄断了整个江南的商业贸易,受苦的也只会是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 对于这些平头老百姓,历朝的统治者给予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愚民!” 所谓三人言成虎,当一个人整日生活在那种氛围里,自然也会产生那样的思想。所以,江楚寒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番,然后继续享受这头一遭坐囚车的经历,自己都已是将死之人了,计较这些又有些什么用呢? 孔老三背着眉儿在人群中左窜右闪,四处寻找着江楚寒的身影,眉儿的伤势极重,而不像江楚寒那样,还可以勉强走动,从山崖上摔下来时就连眉儿的一条腿也摔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眉儿又无法走动,孔老三只得背着眉儿赶了几十里地赶来了栖霞城,天不亮就启程了,孔老三背上背了个大活人,就算再强壮,来到栖霞城时也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第一百零六章 分尸前1刻 圣旨突来临 栖霞城里,已经很久都无人被执行死刑了。 江楚寒和刘泽清被执行死刑,诺大的江府只是在短短的一夜内被抄家流放,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对此都只有深深的叹息,同时也暗暗警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做一些伤天害理的违法事情,一定是那个风流成性的江少爷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会被官府一举拿下的! 不管认识不认识江楚寒的,不管平日里有恩无恩,都自发地聚集在道路两旁观看游街,这也是中国人的天性使然,喜欢看热闹,对被拉到菜市口砍头的犯人,自然也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栖霞城里的一件大事了。 囚车继续缓缓地驶在这栖霞城大街上,就这样又游行了一个时辰左右,来缓缓地来到了菜市口。 菜市口是栖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按照古代人的说法,也是阳气汇集之地,在菜市口对犯人执行死刑,一来阳气极重,不怕鬼神滋扰,二来也是人气汇聚之所,生气蓬勃,更不怕冤鬼索命了。 打开囚车,几个衙役模样的一把猛地将江楚寒和刘泽清从囚车上拉了下来,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这片刑场,只见四周早已用白绫遮了起来,不远处,一个马夫还牵着五匹马,不断地抚摸着那五匹马的毛发。 “跪下!”一名衙役大喝一声,从后猛地一推江楚寒就要往刑场上走,江楚寒忽然笑了起来。 五马分尸,果然很给我面子啊。 “江楚寒!”坐在刑场上首的一位身着官袍的官员猛地发话:“江楚寒伙同刘泽清于青龙山集结反叛,罪该当诛,今按我大明律例,行使车裂之刑!” 那官员高声宣读了江楚寒的罪状,江楚寒看着那位官员,笑了笑:“苏大人,你的官服很适合你。” 宣读江楚寒罪状的,正是苏毅,只见苏毅铁青着脸色,面无表情地道:“江楚寒,亏本官看重你并邀请你加入棋社,没想到你居然胆敢造反!!”此时的苏毅一脸正气,大义凌然地说道,那声音如同滚滚惊雷一般落入在场看热闹的每一个人的耳里,顿时神情一紧。 平时那么惧内,被当成栖霞城最大的笑话看待的苏毅苏县令,此时竟然无比威风地站在刑场上,不禁令人侧目相看。 霎时间,整个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纷纷朝着刑场看去,江楚寒和苏毅,两个栖霞城最响耳的话题人物,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有热闹看,就比什么都好。 “有没有造反,自有天知道!”江楚寒忽然双眼一紧,死死地盯着苏毅,“我江楚寒行的端坐的正,苏大人,小可在这里先预祝你升官发财了。”江楚寒鼻子里冷冷地一哼。 “本官代天子守牧一方,就是这栖霞城的父母官,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的反贼逍遥法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遭受生灵涂炭,妻离子散的厄运?”苏毅冷笑一声,毫不示弱,猛地一拍桌子,大义凛然地喝道。 苏毅此话一出,立即博得满场喝彩,人群里还有人不住地叫着“苏青天”,此刻的苏毅与以往江楚寒所认识的那个猥琐的胖子,简直判若两人,一身正气地出现在栖霞城百姓的视野里,无疑为苏毅那良好的青天形象大大地增加了几分。 苏毅在心里暗暗一阵冷笑,自己,退居幕后太久了啊,不趁着这个时候在这么多栖霞城百姓的面前好好地表现一把,那还要留到什么时候? 做戏要做足,苏毅冷哼一声,心里早已准备好了措辞,江楚寒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一脸豪迈的刘泽清,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轻轻地问道:“刘将军,请问你怕死么?” “笑话!”刘泽清剑眉一扬,冷哼了一声:“我老刘才不怕死呢,只是我老刘在临死前就想问一问这位县令,我老刘究竟什么时候造反了?”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苏毅忽然一声爆喝,额头上青筋凸起:“来人啊!将反贼刘泽清重打三十大板!” “来吧来吧!我老刘跟着孙大将军戎马半生,就算是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老刘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刘泽清哈哈大笑起来,撅起屁股大吼道:“来啊来啊,下手狠一点,我老刘要是吭一声,我老刘就是个娘们!” 苏毅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刘泽清这样一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顿时气结着愣在那里。 “好!刘将军真是条汉子!”江楚寒哈哈一笑,抬起头看了看天,这无穷无忌的苍穹似乎显得有些灰暗,江楚寒微微地闭上眼睛半晌。 这天很蓝,这空气,也很清新呢。忽然,一滴冰凉的东西轻轻地漂落在了江楚寒的脸上。 “这是什么东西?”江楚寒微微地睁开了眼。 “下雪了!竟然下雪了!”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叫,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怎么会突然下起雪?”人群中的百姓惊讶地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只见那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已如同鹅毛一般疯狂地飘落在了地上,刚入秋的天气,又怎么会忽然下起雪来了? “下雪了......”江楚寒微微想着,脸上浮起一丝轻轻的笑容,“好像窦娥在遭受无辜陷害,被受贿的贪官判处死刑的时候也出现了这一幕,这就是传说中的含冤待雪么?” “一定是有冤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含怨待雪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忽然惊叫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邢台上正准备引颈就戮的江楚寒和刘泽清。这一声惊叫顿时引来了一阵更强烈的骚乱。 这个天气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实在是不同寻常,而此刻这满天飘零的大雪已越下越大,只是没过一会,地上已渐渐地结起了一片银白色的薄雪! 眼看着场面顿时失控,苏毅又气又急,时辰显然还未到来,苏毅也管不得这么许多了,猛地将桌案上的牙牌一抽,向着两边行刑的衙役大吼一声道:“来人啊,立即对犯人行车裂之刑!” “是!”几名衙役大吼了一声,杀气腾腾地走上前来,猛地用力捉住江楚寒的双腿双脚,将四肢和脑袋上套上绳子,连在马脖子上,江楚寒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了一声,转眼望向刘泽清,大叫了一声:“刘将军,我江楚寒先走一步了!” “江公子一路走好,我老刘随后就来,哈哈哈哈!!”刘泽清猛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行刑!”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场面立时有些失控,苏毅心里急躁无比,今天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在洪承畴面前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楚寒不死,自己就得死! 那五匹奔腾的烈马鼻子里发出了一阵急躁的声音,马蹄儿不住地踏着地,显然已经是急躁无比了! “行刑,行刑!”一名衙役大喝了一声,牵着马的马夫得令以后,猛地用力挥动起鞭子狠狠地抽向马背,那五匹马儿猛地吃痛,立即嘶鸣一声,迈开马蹄就要狂奔!江楚寒全身的关节猛地作响,顿时整个身体都要被这股怪力拉的四分五裂了! 雪下的已越来越大,苏毅站在雪中冷冷地看着正在受刑的江楚寒,那一股浓浓的狠厉之色跃然入脸! 去死吧!江楚寒!你的命就是我的进身之宝! “少爷!”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夹杂着哭腔的女声。uu看书.uuanshucm “眉儿?”江楚寒忍着被撕开的那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惊喜地叫道:“眉儿是你么!眉儿你没死?” 只见不远处,一个满脸惊恐的汉子背上正背着一名正留着满脸的泪水的女孩儿,那个女孩,赫然正是昔日江府主事,江楚寒那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子顾眉儿! 苏毅可不管法场上忽然出现的顾眉儿,恶狠狠地看着即将被扯的四分五裂的江楚寒,忽然,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紧接着,远远的一声高喝赫然传入苏毅的耳里,惊得苏毅脸色顿时一阵煞白:“圣旨在此!马下留人!” “圣旨?”苏毅心中一惊险些跌倒在地,猛然间反应过来,紧咬着那发白的嘴唇,沉下脸向着那愣在那里的马夫急忙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行刑!!” “啊。是!”那马夫呆了一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正待落下,忽然,几声清脆的箭响猛地传来,绑在江楚寒四肢上的绳子赫然断开!那些马儿猛地脱缰,立时朝着四周的人群不断地冲了过去! “完了。完了!”苏毅脸色一阵惨白,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只听又一阵急促的弓响,那几匹马儿忽然嘶鸣一声倒在地上,那几发箭矢无比精准地射在了马脖子上!放眼望去,那些箭矢竟然一只只的全都是如同碗口般大小的巨箭!这是只有用箭高手才使用得了的破城箭。 第一百零七章 大军控栖霞 密奏进京城 只见远处马蹄声大作,满地的雪花飘扬而起,大约一百余骑骑兵威风凛凛地骑着马飞一般冲进了法场,只见孙传庭全身身披重甲,手持一张三石弓一马当先,紧跟其后的大明锦衣卫佥事吴孟明猛地一勒马缰,高举皇榜冲着脸色惨白的苏毅大喝一声道:“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楚寒与刘泽清二人其罪不实,当场释放。此案干系重大,现着令扬州府府台陈奇瑜重新彻查此案,钦此!!!” “怎么会有圣旨?为什么会有圣旨?”苏毅猛地惊叫起来,浑身止不住一阵颤抖! “苏县令,还不快接旨!难道你想造反不成?”骑在马上的吴孟明高举手中的皇榜,猛地勃然大怒道。 “微......微臣不敢。微臣......接旨!”苏毅两眼呆滞,忽然间只觉得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我,完了! ****** “为什么会有圣旨?”江楚寒伏在地上不住地惊道,忍着混身上下那一阵钻心的疼痛,自己的整副身体险些就被五马分尸了!如果,如果吴孟明和孙传庭再来迟一步,江楚寒的身体恐怕此刻早已被大卸八块了! 整个身体被硬生生的扯开......那种血腥的场面,江楚寒此刻已是想也不敢去想了! “少爷!少爷!”眉儿哭的满脸泪水,拼命用力从满脸震惊中的孔老三背上挣脱出来,在地上拼命地用手爬向江楚寒身边。 “眉儿??眉儿你竟然没死?!”江楚寒欣喜若狂地叫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死了!!” 江楚寒惊喜地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满脸泪水的眉儿慢慢地爬了过去,只见眉儿满脸泪水横流,努力地伸出小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再也不要松开...... 苏毅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那满是肥肉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吴孟明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望着跪在地上的苏毅,鼻子里冷冷一哼,反手又拿出一张文书,看了跪在地上发抖的苏毅一眼,大声念道:“传吏部令,立即撤去栖霞县令苏毅一切职务,等待候审!” “撤职查办?!”苏毅猛地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吴孟明正满脸的冷意地望着自己,苏毅不禁一股凉意袭上整个后背,猛地惊呼起来:“凭什么将我撤职查办?我犯了什么罪?” “一会便知!”吴孟明收起文书,大喝道:“取下苏毅的乌纱帽,来人啊,随我来,立即前往栖霞城县衙!” “是!”那一百余骑骑在马上杀声整天,震的苏毅不禁又是一阵心惊,吴孟明再也不看苏毅一眼,纵马驰骋,就要冲向栖霞城县衙! 好半晌,跪在雪地里的苏毅脸上慢慢地浮起一丝冰凉的寒意。想动我?我的后台,可是东厂厂公! “大人!大人!”一个押差模样的小厮惊慌地跑了过来,看见自家大人跪在雪地里,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地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刚缓过神来的苏毅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跳动,猛地抓住那名小厮,眼角泛起一股浓烈的寒意,紧张地追问道。 那押差猛地被苏毅抓住衣角,脸色巨变,在苏毅不住地追问下,那名小厮惨败着脸,结结巴巴地指着城墙的方向,紧张地大呼起来:“苏大人,不好了!应天府卫的军队把咱们栖霞城给围起来啦!” “什么?围起来了!”苏毅惊叫一声,失落地跌倒在地,好半晌,苏毅拼命地晃动着他那满身的肥肉,迅速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头顶着那满天的鹅毛大雪,飞一般地向着城墙的方向跑去。 “喂!大人!”那押差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见自家大人疯子一般地跑向了城墙,那押差呆了一呆,这才猛然惊醒,追着苏毅的背影不住地喊到:“苏大人,等等我,等等我啊!” 苏毅两耳里完全听不见任何的喊声,慌慌张张地跑向城墙,当苏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终于登上栖霞城那所高高的城墙时,落在苏毅眼前的,则是数不清的满天黑甲!栖霞城脚下,满天的旌旗飘展迎风抖动,一对一对的步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正杀气凛凛地结起了方阵,乌云蔽日,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军队?为什么会有圣旨?”苏毅发了疯似得狂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身官服已经扭曲的完全不成样子,苏毅赤红着双眼,如同疯子一般到处四处蹦跳着,过了好一会,苏毅悲哀地长呼一声,终于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我苏毅,大势去矣! ****** 要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江楚寒和刘泽清本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泽清死里逃生,戴着那一副重重的枷锁望着孙大将军直勾勾地傻笑,孙传庭则一脸怨气,忍不住想要抽上刘泽清几鞭子,最终,孙传庭还是笑了一笑,一跃下马,走上前去给了刘泽清一个深深的熊抱! 忽然,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声,栖霞城四处城门大开,孙传庭麾下所率领的应天府卫的士兵已然冲进了栖霞城,迅速控制了栖霞城内的一切交通要道和各处城防要点。而此时,五省总督洪承畴正端坐在怡红楼里惬意地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忍不住轻轻地唱上两段。酒过三巡,洪承畴摇晃着他那有些沉重的脑袋一把拉过那名唱着小曲儿的歌妓,顶着全身火热一双大手在那歌妓的身上四处乱摸。 冷不防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大声惊叫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顿时如一盆凉水浇到脚,洪承畴忍不住那浑身的怒气,猛地将那歌妓往地上一推,站起身来,满脸的怒火。 “不好了不好了,造反了,孙传庭这是要造反了!孙传庭的军队......进城了!” “孙传庭造反了?”洪承畴顿时心里一惊,倘若孙传庭真的造反了,自己此刻身陷栖霞城里,怎么逃的出去? 洪承畴又惊又怒,原地踌躇了几步,忽然捏紧拳头,只见洪承畴脸色一沉,猛地喝到:“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孙传庭!不管是死是活,我洪承畴也绝不做那缩头乌龟!” “是!”那士兵紧张地大吼一声,随着洪承畴的身影急急地奔出了怡红楼。 ******锦衣卫佥事,大明朝第二号特务头子吴孟明的一封不轻不缓的文书折子,经过八百里加急终于放在了某一人的案头上,再经由一些隐秘的渠道,最终很快落入了咱们这位中国历史上最具传奇性的悲剧皇帝,大明朝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手里。 这位事必躬亲的皇帝微微地闭着眼睛,手里不断地上下掂量着,仔细地思索着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崇祯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自言自语地地道:“这乱子,看来不理理不成了啊,天地会?有意思,看来这一定是骆养性的人递来的吧?” 崇祯闭上眼睛,手中握着的玉斧轻轻地敲击在玉案上,不住地思索着。江楚寒这两个大字,同时也落入了吴孟明的那封折子里,嗯......东厂最近看起来似乎有些心急了啊...... 时间飞速地流逝着,u看书 .uanshu崇祯手中的玉斧也不断地轻轻敲击着玉案,自己当初扶起杨嗣昌来,就是为了平衡朝中的温体仁等旧吏,温体仁是三朝元老,树大根深,治天下,可少不了温体仁这位老江湖啊,就连崇祯皇帝心里,也自觉不可以动之的。 先不说东厂厂公张彝宪如何作想,温体仁俨然已人前人后的支持张彝宪,关于厂卫之争,朝中的百官们早已分成了两股不同的立场,一股以温体仁为首,支持东厂张彝宪。另一股以杨嗣昌为首,支持锦衣卫骆养性。不管立场如何,不管朝中如何分成派系,说来说去,最后为的不都还是我们老朱家的事么。 所以,聪明如崇祯皇帝,对于目前朝堂中的景象,还是乐于其见的。 ps:百度百科---崇祯。明思宗朱由检,1627年-1644年在位,年号崇祯。即位后大力铲除阉党,并六下罪己诏,是位年轻有为的皇帝。崇祯即位时,正直国家内忧外患之际,内有黄土高原上百万农民造反大军,外有满洲铁骑,虎视眈眈,山河冷落,烽烟四起。 崇祯在煤山自缢前留下血书给李自成:“只要不去伤害百姓,任由你们分割尸身。”崇祯的一生可以说充满了悲剧色彩,他拥有极强的政治手腕,心思缜密,果断干练,并且精力充沛,几乎拥有历史上所有明君的特征。崇祯的是非功过充满争议,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悲剧色彩的皇帝之一,“无力回天”这四个字,可以概括崇祯的一生。 第一百零八章 帝王平衡术 阁老心内暖 “嗯!不能让温体仁这位三朝老臣心寒,但也不能让张彝宪那么出风头......”想到这里,崇祯的心忽然软了一软,温体仁今年都已经六十二岁高龄了,还被自己复起为相,按照正常来说,这个年纪的人,大半截身子已经埋进黄土里,早该颐养天年了。 但是,朝中的百官们,除了温体仁,目前又实在无人可以当的起这首辅之职! 想到这里,崇祯微微地沉吟了一番,半晌以后,冲着正站在门外候着的曹化淳唤了一声:“去,立即去将杨阁老宣进宫里,一盏茶的功夫,朕就要见到他。” “遵旨!”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大太监曹化淳满脸谄笑地向崇祯微微地一弯腰,快步地走了出去。 尚书府的杨嗣昌正在练习着书法,就在这时,宫中大内总管曹化淳到了,并向着杨嗣昌宣读了崇祯皇帝立即让杨嗣昌入宫觐见的旨义。 得到崇祯皇帝宣旨觐见的杨嗣昌连忙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官服,随着曹化淳一起急急忙忙的前往乾清宫。杨嗣昌外形长的比较粗犷,看起来孔武有力,而事实上,若不是当初温体仁的极力推荐,恐怕杨嗣昌到现在也只是一名户部郎中!而不是现在那位权倾朝野的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 崇祯时期的乾清宫很大,这座雄伟的内朝宫殿修建于永乐十二年,殿基与交泰、坤宁二殿连成一片,殿阔九间,进深五间,丹陛露台汉白玉台基上是高大巍峨的两层大殿,四周是成双成对的铜鹤、龟、鼎等装饰。 宫殿分明间和暖阁,明间有金台,台上是一把金漆坐椅,坐椅之前,摆放着一张宽大厚实的几案。宝座正后方,则是挂着一张写着“敬天法祖”四个大字的匾额。这匾额是崇祯元年时换上的,端庄大气,苍劲有力。这是当时的司礼太监高时明所写,内书堂出身的太监果然很有两把涮子,字写的很好。匾额两边的楹联却是崇祯御笔,一边是“人心惟危,道心唯微。”另一边则是“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乾清宫是崇祯日常办公和召见大臣及内监的地方。等候在宫外的杨嗣昌得到了宣旨后,低着头急步走到崇祯面前,倒头一拜,连嗑三个响头,山呼万岁! 崇祯满意地看着自己当初提拨起来的杨嗣昌,平时,崇祯每每自比伯乐,而将杨嗣昌比作为千里马,事实上,当杨嗣昌走马上任兵部尚书后,用“四正六隅”、“十面之网”之策镇压农民起义军,战功便已然卓著斐然,在最初的时候,朝中百官见崇祯把一名不懂军务的人升任兵部尚书时,还颇有愤言,弹劾杨嗣昌的折子是一本接着一本,如同雪花一般整天堆满了崇祯皇帝的案头。然而,崇祯对杨嗣昌的态度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根本无视百官的意见,这其中自然也有老道圆滑的大臣温体仁的功劳。 果然,杨嗣昌并没有让崇祯失望,上任兵部尚书后亲往西北监军,当西北大捷的消息接连不断的传回京里时,当时的崇祯皇帝只是大笑了两声:“文弱果然没有令朕失望啊!”然后一时兴起,摆开文房四宝,大笔一挥,即兴而起,一挥而就在纸上书下了“武德兼备”四个精美的大字,泼墨而就后,立即盖上了玺印立即送往西北大营封赏给了杨嗣昌。 当西北大捷的消息又再一次不断传入京里的时候,朝中的那些本来还颇有愤言的大臣们,顿时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巴,在也没有人敢说杨嗣昌半个不字了。再然后,这位兵部尚书又一次次的建立了不朽的军功,直至今时今日官居一品,掌领天下兵马!动一动手指则风云变幻,登高一呼则千万人响应的杨嗣昌杨尚书! 官居一品的兵部尚书杨嗣昌,就如同二十一世纪的军委主席,而其东阁大学士之位则相当于后世的中央政治局常委,足已称得是上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就连今日已历三朝的首辅温体仁,也不得不给上七分颜色。这一切,也离不开崇祯的大力支持,而杨嗣昌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对崇祯也是感恩戴德,心里也没来不敢有过一丝的逾越。 在崇祯看来,杨嗣昌,才是他们老朱家最忠心的家人,这样的人,才用的最舒心! 见杨嗣昌一脸恭敬地跪在自己脚下,崇祯的眼中忽然泛着一股柔和的光芒,微微地道:“起来吧。” “谢陛下。”杨嗣昌应了一身,站了起来,恭敬地立在一旁。 “这封折子,你拿去看看。”崇祯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杨嗣昌恭敬地接过崇祯手中的折子,只是刚打开一看,顿时就吓得的魂飞魄散,苍白着脸色急忙跪了下来,颤抖着呼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文弱,起来说话。”崇祯和颜悦色地道了一声,文弱,是杨嗣昌的表字,眼见崇祯亲切地唤起了自己的表字,杨嗣昌心里忽然有些暖洋洋的,见崇祯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有些惶恐地站了起来。 对于崇祯,杨嗣昌心里是绝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不敬的,崇祯,就如同自己内心里的那道雷池,就算给上自己天大的胆子,杨嗣昌也不敢做出任何让崇祯震怒的举动来。 “朕记得,你有一个女儿,是吧?”崇祯闭上眼睛,缓缓地道。 “是!小女柳月,本是堂兄的女儿,前些年她双亲俱亡后,微臣才收养了她。”杨嗣昌口中称的,正是早已下嫁给了苏毅做夫人的杨柳月。 “嗯。”崇祯点了点头,半晌以后,才缓缓地说道:“文弱,你的那位女婿,你觉得,朕又应该如何处理他?” 正题来了,杨嗣昌心里一紧,咬了咬牙,一俯身连忙表态道:“我那位女婿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微臣也一定不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的!” “虐杀女婴?勾结民间不法商帮垄断江南的正常贸易,暗中搜集财务送与东厂?”崇祯仔仔细细地又一次打开吴孟明所呈上来的那封文书折子,只见那封折子上满是诉控,然而,一切的矛头,却全是奔着东厂厂公张彝宪去的,崇祯的脸不由拉的老长。 只要一想起东厂,自己亲手毁了又重建的特权监察机构,崇祯的心里就会没由来的一阵不舒服。忍不住重重地放下折子,崇祯的语气里已经不由的含着几分隐隐的意味了。 “文弱。”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淡淡地说道,杨嗣昌的头不由的俯的更低了。只听崇祯的话猛然间传进杨嗣昌的耳朵里:“这件事,就交由锦衣卫和应天府去做吧,你就不用再管了。另外江南,现在恐怕也到了治一治的时候了。” 杨嗣昌一听立即紧绷着神情,咬着牙急忙请命道:“微臣愿前往江南,杀一杀这江南官场的风气!肃清吏治,替皇上分忧!” 杨嗣昌又气又恼,自己的那位女婿,竟然敢背着自己胳膊肘子向外拐,投靠了东厂及温体仁一党,整个朝廷谁不知道,自己与东厂一党的人早已势同水火,眼下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想到这里,uu看书 wwuuanshu.cm 杨嗣昌不由得攥紧了双拳,双眼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苏毅,嘿嘿,自己的那位好“女婿”,这是在找死啊!改换门庭这种事,自古以来都是只有必死的下场! “眼下也顾不得柳月了。”杨嗣昌暗暗地想着,若不是自家也牵扯进了厂卫之争的浑水里,杨嗣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自愿请命去江南的做那吃力不讨好的活,动一动江南,就如同撼动了大明朝的半个根基,要知道,朝里的百官,几乎有一大半,都是来自江南或有产业在江南的! 江南之地,比起大明朝各个地方的文风尤其旺盛,门生旧吏,血缘亲族,能在江南这片肥脂肥膏,遍地花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做官,谁没几个人在朝里?又有几个人没个后台?这一遭,那等于得罪了整个朝中百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若非眼下自己也牵扯进了那趟浑水里,就算是拿刀子架在杨嗣昌的脖子上,杨嗣昌也是绝对不愿去做的! ps:百度百科---曹化淳,字如,号止虚子,家境寒微,十二三岁左右入宫,诗文书画,无一不精,深受司礼太监王安赏识。后入信王府陪侍五皇孙朱由检,极受宠信。朱由检继位后,曹化淳负责处理魏忠贤时的冤案,平反昭雪两千余件。曹化淳与东林交好,且为人忠厚,并没有其他恶迹,竟然也遭到文人的污蔑,蒙“开城纵贼”之冤。他终于体会到了文人的无耻,感受到了被他排斥的魏忠贤的无奈。遂作诗:“报国愚忠罔顾身,无端造诬自何人?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使不真。”以抒怀。 第一百零九章 吴孟明擒凶 杨柳月获救 “这趟差事,就不用文弱去办了。”崇祯又一次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朕还需要文弱为大明出力呢!” “遵旨!”杨嗣昌微微一惊,忽然,又一股浓浓地暖意袭上了杨嗣昌的心头,皇上,这是在保护自己啊。 杨嗣昌心里有些感动,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那么,陛下,谁又可以去办这趟差事呢?” 崇祯那有些清瘦的脸庞忽然泛起一丝笑容:“人选朕已有定夺了,文弱就无需再问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文弱就先退下吧。” “是!”杨嗣昌轻轻地应了一声,悄然退下,出了乾清宫。回头仰望了乾清宫一眼,一股深深的疑虑袭上心头,那黝黑的脸庞上忽然双眉紧皱:“究竟让谁去办这趟差事?这个人,必须得无任何根基,而且还得是一名两袖清风的铁吏......” 杨嗣昌皱着眉在心里将朝中的大臣们左思右想想了个遍,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良久以后索性放下心里的那块大石,迈开大步,昂首向着皇城外的方向走了去。 ****** 当吴孟明带着杀气腾腾的士兵冲进栖霞城县衙,发现被关押着的杨柳月的时候,只见杨柳月早已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双眼呆滞浑浊,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着,满身的污秽,房间四处还透露着一股异常刺鼻的酸味。杨柳月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口中不住地念着些什么,显然受到了什么强烈的惊吓。 吴孟明铁青着脸走到满脸惊骇趴在地上如同发疯一般的杨柳月面前,轻声地道:“锦衣卫指挥佥事吴孟明来迟一步,请杨小姐恕罪!” “你不要......你不要碰我!”杨柳月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忽然猛地爆发出一阵尖叫,发了疯似的冲向拐角,两手抱着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吴孟明铁青着脸看着惊慌失措的杨柳月,很显然,杨柳月似乎在被囚禁时的期间里受到了什么惊吓,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吴孟明立即令人将杨柳月救出这里,另寻一处僻静之地好生歇养。那几个士兵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终于控制住了如同疯婆子一般的杨柳月,迅速救杨柳月出了栖霞城县衙。 吴孟明冷冷地站在床头,忽然双眼爆发出一阵精光,猛地掀开被褥,顿时,一具具森森的白骨映入众人的眼前,不由得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哼!”眼见物证已然找到,吴孟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猛地冷声喝到:“物证在此,立即捉拿苏毅问案!” “是!”众士兵猛然间爆发出一声大喝,转而杀气腾腾的又奔出了栖霞城县衙。 栖霞城里此刻早已乱成了一团,满大街的兵士守卫巡逻,城外又军队云集,将好端端的一座栖霞城如同铁桶般包围了起来,栖霞城县衙被查了个底朝天,此刻的栖霞城人心惶惶,场面一时开始极度混乱起来。 在这大雪纷飞的怪异天气里,孙传庭所率领的应天府卫的士兵迅速控制了栖霞城一切的街道角落,商户店铺,满城的人喊马嘶,铁蹄声不绝于耳。兵分几路,在守住各个要道接街口、城防机关等要处后,吴孟明立即对孙传庭下令,栖霞城里每户人家都要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找出徐文广和钟一平这两个天地会的长老!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按照吴孟明的想法,徐文广和钟一平两个人,一定就在栖霞城里!现在整个栖霞城被围的水泄不通,吴孟明有自信,就算是一只鸟儿,也别想飞出栖霞城! 同时,吴孟明也非常明白,天地会这个隐藏在地下的组织,想要彻底的剿灭,何其困难。所谓上了船是贼,下了船就是良民,衣服一换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所以,吴孟明非常清楚,只有抓住了徐文广和钟一平这两名长老,才能顺利地拿到天地会的花名册,一举打灭东厂一党的熊熊烈火,为锦衣卫骆指挥使除去东厂一党在民间潜藏的这股最大的威胁! 打击东厂一干党朋死敌,就是吴孟明潜入栖霞城那么久以来的真正目的。 在那些恶狠狠的士兵抓住正跪在地上傻傻发呆中的苏毅的时候,那些士兵只看见苏毅正浑身发抖地坐在地上一会哭一会笑,如同疯子一般又滚又跳。那些个大头兵可不管究竟是谁,当兵吃晌,孙将军下命令了,二话不说立即将苏毅扑到在地,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事实上,早在孙传庭按照洪承畴的命令,前往青龙山捉拿刘泽清之前,吴孟明就已找上了孙传庭,并安排了这一系列的计划。只是圣旨一直迟迟未到。直到江楚寒和刘泽清两人要被处死之时,吴孟明这才急急忙忙的与孙传庭率兵赶来,来了一场假传圣旨,兵围栖霞城的一招惊天大险棋。事实上,真正的圣旨直到现在还在路上呢! 原因无他,只因为远在京里的那位早早的发话了,一定要保住江楚寒的性命!吴孟明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保住江楚寒的性命,即便是冒着假传圣旨惹怒皇上,也要保住这位远在栖霞城的江楚寒,吴孟明不明白。但是,既然是骆指挥使的意思,那么即便是豁出一条性命,吴孟明也会千方百计的保住江楚寒的那条命! 咱们这位指挥使,从来都不是一位凡角。对于这一点,吴孟明是最为清楚的,所以吴孟明才把牙一咬,心一横,直接与孙传庭一起兵围栖霞城! 至于孙传庭,昔年曾在西北大营任一名参将,能到今天的地步,除了赫赫战功以外,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受到了杨嗣昌的青睐,而一手提拔起来的。 江楚寒被那些士兵七手八脚地抬下去救治,旧伤加新伤,早把江楚寒折磨的死去活来,若不是还对眉儿、对世间还有一丝留恋,恐怕江楚寒早就死在了岛上了。 对于吴孟明和孙传庭的从天而降,江楚寒的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就只剩下震惊了! 长久以来,江楚寒就如同一只小蚂蚁一般,被人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即便江府是大户人家,说到底不过还是一名最底层的“商”罢了,而自己的敌人,除了有权有势的官僚,便是神秘的江湖势力,即便江楚寒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过只堪堪保住了一条小命,无权无势,又能奈何? 只是这一次,自己的一条小命差点就要玩完了,这些多少也让江楚寒生出了一些怨气。但是,对于吴孟明和孙传庭为何会突然从天而降,江楚寒也是完全不知。江楚寒不过就只是一只小蚂蚁,又如何能够参与得了朝中党朋的争端? 让江楚寒感到开心的是,眉儿还活着,虽然也已被送去进行处理,但是江楚寒到现在也还没有真正和眉儿好好的说上一句话,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此刻江楚寒正身处于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这是孙传庭特意令手下的士兵临时搭建供江楚寒休息的。江府已经空落落的了,整个府宅都被人抄之一空,只剩下了一座诺大的房子,所以这里,此刻已成为了江楚寒暂时的栖身之处。 支撑着站了起来,冷不防吴孟明一掀布帘子走了进来,uu看书 .uukanhu 见江楚寒浑身是伤,吴孟明连忙微笑着道:“江公子快快躺下,千万别弄坏了伤口。” “吴佥事。”江楚寒微微俯下身子,沉声道:“多谢吴佥事救命之恩,小可江楚寒此生也无以为报。” “江公子多想了!”吴孟明微微一笑,“江公子仁义无双,即便舍出性命也不愿天地会的计谋得逞,我吴孟明对江公子也是佩服的很。” 江楚寒想了想,喟然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好大的动静,只是不知道搞出这么浩大的声势,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孟明一声冷笑,正色道:“捉拿徐文广,钟一平二人!以及捉拿伤天害理的苏毅!” 关于苏毅的事,江楚寒适才已经听孙传庭对刘泽清说了,江楚寒也没有想到,这么个胖子,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猛然间联想起了杨柳月,江楚寒忽然间不由的有些颤抖,那位从不甘心落于男人之后的美丽夫人,若是知道了苏毅的那些变态行径,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ps:百度百科---孙传庭。字伯雅,又字百谷,一字白谷。明末名将、督师,在杨嗣昌去世之后任兵部尚书。代州振武卫(今山西代县)人。性沉毅,多筹略。受命击流寇,诱引农民军至黑水峪,大破之,擒杀闯王高迎祥。与洪承畴合剿李自成,设伏大破之,自成以十八骑遁,关中贼悉平。后清军南侵,督秦兵救援开封,柿园之役先胜后败。欲固守潼关,为崇祯所*出战,败死,明随之亡。 第一百一十章 投靠骆养性 不入锦衣卫 与吴孟明一起替杨柳月唏嘘了一阵,江楚寒这才发现,吴孟明竟然似乎与杨柳月很熟的模样,看来在此之前,吴孟明所做的一切行径,早已是布置好了的,虽然江楚寒也早有所察觉,却万万不可能得知这些惊天的内幕的。 顿了一顿之后,吴孟明忽然双眼一阵精光,紧盯着江楚寒,忽然开口问道:“江公子,不知你愿不愿意与我们一起为我大明江山效一份汗马之力?” “此话怎讲?”对于吴孟明的突然发问,也让江楚寒忽然感觉有些措手不及,无所适从,在仔细稳下心神之后,江楚寒沉下脸色问道。 吴孟明忽然微笑了起来:“江公子,你可知道你的这条性命,究竟是何人保下的?” “谁?”江楚寒心里微微一惊。 吴孟明微笑了一下,忽然沉下脸色,沉声道:“保下你性命的这人,正是我大明锦衣卫骆养性指挥使,即便是杨嗣昌等人也对我家主子马首是瞻!” 江楚寒这才真正动容起来,微微地一愣神,脱口而出道:“可是,他为什么要保我这样一名小人物?” “哼。”吴孟明鼻子里冷冷一哼,“骆指挥使聪慧过人,你以为你所做下的一切,就逃的过锦衣卫的眼皮子了?我大明锦衣卫手眼通天,而主持这一切之人正是我家主子骆指挥使,骆指挥使想要保住你,也是想为我大明留下一个人才。江公子,我且问你,你是否愿意顺从骆指挥使,为我大明江山开创一片千古绝无的百年基业?” 吴孟明口才极好,跟随骆指挥使多年,深知他脾性的吴孟明知道,既然骆指挥使要求保下江楚寒的这一条性命,日后必然对此人有着大大的用场,并且骆指挥使机智无双,恐怕并不是单单只是想保住江楚寒这样一个人才,其中恐怕还有着更多的深意。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替骆指挥使卖出一份天大的恩情,收买江楚寒的心了。 吴孟明想来想去,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出于自己递与骆指挥使的那封文书折子。事实上,那封折子里对于江楚寒也并没有什么太过详尽的描述,不过是将眼下江南所发生的一些事进行了详细的述说,至于江楚寒究竟日后骆指挥使对他怎么用,如何用,就连跟随骆指挥使多年的吴孟明也不甚了解了。 圣旨此刻还在路上,按照线报,恐怕还得有三天才能到达栖霞城,圣旨里的内容,吴孟明也不甚了解,在骆指挥使的八百里加急中,只有着这么一段话:“待圣旨到时立即动手,全力保住江楚寒的性命。” 所以此刻,才让吴孟明产生了替骆指挥使及时收买人心的想法。 此刻的江楚寒也深深地动摇了起来,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就遭尽各种暗算偷袭,有钱?有钱有个屁用?遇到一个不缺钱的县官大老爷,每一次凭着那一点点的小运气,勇气,和江楚寒的绞尽脑汁,也不过才单单保住了条性命,自己所遇到的对手,要不就是有权有势,要不就是江湖帮会,自己一个小小的蚂蚁,又能如何? 没有人比江楚寒更渴望得到权势,更渴望能够有一颗参天大树遮风避雨,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江楚寒才深深的觉得,没有一股势力在背后支持着自己,在这个即将风雨飘摇的年代,自己简直就连半步也迈不出去! 为了自己,为了眉儿,为了所有中原百姓,明知那段不堪辱没的历史就要来临,江楚寒明知眼下还有机会可以改变这一走向,可是,无权无势,被人*得险些家破人亡,连半步都迈不出去的江楚寒,又能怎么办? 没有势力,在这个时代,就如同一只土狗一般!除非自己只是想做一届平民百姓! 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脏也开始猛地跳动起来,江楚寒渴望的机会,那个机会,此刻就摆在江楚寒眼前,这又怎能不让江楚寒感到血脉溃张,那股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希望之火,因为吴孟明的一席话,而再一次在江楚寒的胸膛中熊熊燃烧起来了! 作为后世穿越来的江楚寒,他是很清楚崇祯年间那个权眼通天的骆养性的。加入,还是不加入?摆在江楚寒眼前的答案,早已是呼之欲出了! 江楚寒深深地吸了口气,迎上吴孟明那张微笑的脸,江楚寒俯下身子,沉声道:“小可江楚寒,愿意为骆指挥使鞍前马后,为我大明江山效犬马之劳!” “好!”吴孟明微微笑了起来,对于江楚寒的这个答案,吴孟明并不感到意外,但是江楚寒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就让吴孟明无比郁闷了。 “只是......小可......小可不能加入锦衣卫啊。”江楚寒显得有些窘迫地说道。 “为什么?”吴孟明意外地问道。 “小可......咳!小可还有一位未婚妻正待迎娶。”江楚寒干干地一笑。 吴孟明这才明白过来,那张稍尖的脸只是微微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打紧不打紧,不会去要你像我一样去做太监的。” 这么个魁梧、脸庞清秀的汉子站在江楚寒眼前,若不是事先知道,恐怕任谁也看不出来,吴孟明竟然是一名太监!而且,还是一名这么帅的太监! 既然江楚寒已经决定要加入锦衣卫,为那位传说中的骆指挥使效犬马之劳,吴孟明索性也就顺带介绍了一下锦衣卫的一些内部人员结构,以及这一次兵围栖霞城的行动,不料江楚寒一听之下,顿时大惊,脱口道:“这不是在假传圣旨么?” “不假传圣旨,能救得了你这条命么?”吴孟明淡淡的道:“你是骆指挥使要求保下的人,无论如何,我吴孟明也不能让你死。”顿了顿,吴孟明喟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徐文广和钟一平,至今还在搜捕中,若是抓不了徐文广和钟一平,恐怕这一次的行动也要大打折扣了。” 江楚寒的喉头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吴孟明口中的那位骆指挥使,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就因为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幻想,那么一点点气节,而拒绝与天地会妥协?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位被吴孟明吹的神乎其神的骆指挥使,做的这一切反而就只是个笑话罢了!江楚寒身为两世人,对于这点有着超乎常理的认识,废话,身居上位者,又怎么会在乎和顾及自己的死活,而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假传圣旨,又一面拼命保下自己?所意为何? 长久以来,自己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然而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江楚寒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即便是他们又再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那么江楚寒也必须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自己的能力,改变自己,改变这个时代的一切。 正与吴孟明谈笑间,猛然帐外传来一阵怒斥声:“你们放手!你们敢!我是五省总督洪承畴!孙传庭那个反贼究竟在哪?” 江楚寒不由得眉头动了动,洪承畴,不正是那个下令将江府抄家,要将自己行车裂之刑的那个什么狗屁总督么? 缓缓地站了起来,uu看书.uuknh 吴孟明轻轻地瞟了江楚寒一眼,吴孟明精于察言观色,眼见江楚寒乍一听见洪承畴这个名字,脸上立即浮起一片怒容,不由淡淡地道:“不过就是个从一品的五省总督,还敢造反不成?” 不过话虽如此,一个五省总督还是不能让人轻易小窥的,毕竟,兵权政权一把抓,封疆大吏般的实权人物,何况还戴着兵部侍郎的帽子,还是尽量少得罪为妙。 忽然,远远地传来了孙传庭的怒声:“你说谁是反贼呢!” “你带兵包围了栖霞城,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呯!” 只听一声惨呼声,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的声音。吴孟明不由得摇了摇头,立即站了起来朝帐外走去,很明显,孙传庭动手了,而且下手还不轻! ps:百度百科---骆养性。嘉鱼人。明代锦衣卫都督,惯用刑具锤敲人犯牙齿。官至左都督。崇祯十六年(1643年)揭发周延儒督师出京与清军交战,一矢未发,竟谎报大捷。李自成陷北京,与中官负起守卫京城之责,城陷后投降,被追出赃银3万两,多尔衮入京后,降清,多尔衮派他巡抚天津。骆养性任天津总督时请豁免明季加派钱粮,只征正额及火耗。多尔衮说:“著严行禁革,如违禁加耗,即以犯赃论!”顺治元年(1644年)九月十五日因擅自迎接南明弘光帝使臣左懋第革职。仍加太子太傅、左都督。后授浙江掌印都司。不久卒。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江楚寒发飙 洪承畴挨揍 江楚寒紧随其后,刚一出帐篷,便看见一名身着华服,却形象狼狈的中年男人平躺在地上,嘴角还渗出着微微的血迹,孙传庭正站在原地紧握着拳头怒气冲天死死地盯着洪承畴,孙传庭这一下子,把洪承畴的一只门牙都打掉了! “洪大人,不知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吴孟明浅浅一笑。 洪承畴这时这才回过神来,一蹦而起大呼道:“孙传庭,你敢打我?你敢打我这个上官?” “打你又怎样!”孙传庭须发皆张,怒气冲天地道。 “哼,一群反贼,竟然敢兵围栖霞城,你们造反了么!” “本佥事奉圣旨,捉拿苏毅和一干叛贼归案。”吴孟明淡淡地道。 江楚寒在一旁看的唉声叹气,这位洪承畴洪大人究竟是凭什么本事混到今天这个官位的,怎么连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过自己毕竟人微言轻,还是不说话为好。 洪承畴虽猝不及防被孙传庭打了一拳头,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居一品的封疆大吏,输人不输阵,冷笑着道:“你们很好,你们长威风了是么?” 眼见自家大人吃了亏,洪承畴的几名随从个个咬着牙面含怒气,但自己的脖子上被孙传庭的士兵架着刀,一时也无可奈何。 吴孟明冷着脸哼了一声,江楚寒却早已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那颗跳跃的心思,上前一步,淡淡地冲洪承畴道:“请问洪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有做出任何叛逆的事情,你又如何定下了我反叛罪名的?” “你又是谁?”洪承畴隐隐含着怒气,问道。 “小可,江楚寒。”江楚寒淡淡地冲洪承畴微微一笑。 “江楚寒......江楚寒......江楚寒?!”洪承畴将这个名字咀嚼了几遍,这才猛然想了起来,不由得眉毛一竖,冷哼了一声:“原来你就是江楚寒!哼!你有没有罪,本官自有公断,难道你还敢藐视上官不成?” 说罢,洪承畴双眉一扬,冷笑着道:“你的那些家人早就被流放千里,现在恐怕早就死在路上了。” 洪承畴不提还好,只是刚一想到自己的府宅都被人抄了,江楚寒胸口中不由猛地窜起一股怒火。但是对于自己的家人,和亲朋九族,江楚寒此刻早就得到了消息,押送江府九族和亲朋的那一支队伍,早在刚出栖霞城时便碰上了孙传庭的军队,此刻早就给送了回来,单独安置在城里的某一处了。 所以对于洪承畴的说辞,江楚寒并没有显现出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只是胸口里的那股恶气,却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哼,江楚寒,大理寺卿与刑部直接勾绝的死囚,吴佥事,你能否解释解释,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洪承畴冷笑地说道。 吴孟明淡淡地站在一旁,两眼望天,似乎没有听到洪承畴的话一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楚寒冷冷一笑,说道:“洪大人真是好大的权利,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洪大人官字两个口,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大明朝的官员若是人人都像你,我大明就真离亡国不远了!” “你说什么?”洪承畴猛然间勃然大怒,孙传庭仗着人多打了自己一拳,又是骆养性的人,朝堂上的厂卫之争近年来已经越演越烈,与孙传庭吴孟明等人本就是死敌一般的人物,这笔帐权且记下来日再算。可是眼下,就连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也敢冲着自己大呼小叫,冷嘲热讽,洪承畴顿时一阵气结,自己乃是大明朝主掌江淅五省军事民生的一品大员,又怎能忍的了江楚寒这样一个小蚂蚁般存在的家伙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洪承畴一时间脑袋顿时一股热血上涌,双眉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猛地一把抽出正在一旁看笑话的士兵腰间的刀,大怒道:“混账东西!你竟然敢忤逆朝廷命官!看我不杀了你!” 狠狠地一刀向着江楚寒刺了过来,这猝不及防的惊变顿时惊的孙传庭等一干人顿时变了脸色,吴孟明站在一旁,仍然是一副事不干已的模样,嘴角还挂着一抹微微的笑容。这刺来的一刀看似惊险无比,可却让江楚寒不住地在心里叹气,就这把子力气,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一届文官,还能主持江南军政等一切大事? 江楚寒在心里暗自摇头的同时,忽然猛地一侧身,一把抓住洪承畴的手臂,手上微微地一用力,洪承畴原本怒气冲天的脸顿时扭曲的挤在一起,似乎疼得就要哭了出来:“你敢......你敢!放手!你敢谋杀朝廷命官么?” 江楚寒手上微微地用了点力,洪承畴手中的兵刃立即脱手而出,顺势又是轻轻一带,就将洪承畴扔出去老远,一下子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跌在地上摔了个满嘴泥巴的洪承畴顿时趴在地上一阵痛呼,挣扎了老半天才爬了起来,那几名随从被人架着纯亮的刀子,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咬着牙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洪承畴看了看左右,见四周的人都在冲着自己嘿嘿发笑,洪承畴顿时又气又急,就如同脸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疼,站起来猛地怒道:“混账小子,你竟然敢打朝廷命官!你可知你这犯了什么罪么?” “是你先拔刀要杀我的。”江楚寒摊了摊手,隐隐的也压着一股怒火,却仍平静地道:“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你先拔刀要杀我的,我江楚寒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难道朝廷命官就可以随随便便草菅人命了么?” 事实上,江楚寒也不愿随便就与洪承畴这样的实权人物结仇,只是洪承畴下令将江府抄家问斩,府中的家人和九族被流放千里,于情于理,江楚寒也很难忍下来这口气,很难能对洪承畴做出一副笑脸。 但是,江楚寒心里碍着洪承畴是朝廷命官,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得罪不起,若是轻易结怨,洪承畴凭着他在江南地区的权势,还不将自己往死里整? 只是洪承畴的下一句话,却突然点燃了江楚寒胸膛里的那一股熊熊烈火,愤怒的怒火就如同干旱的草丛被点起了一把火一般,瞬间燃烧起了一片滔天火海,使的江楚寒顿时满胸口的愤怒,已然就要一口气爆发出来了! “混账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洪承畴在此发誓,我洪承畴终有一天要让你家破人亡!若是有违誓言,就让我洪承畴人头落地,永不翻身!” 洪承畴怒气冲天地指着江楚寒的鼻子破口大骂,只是话音刚落,一颗斗大的拳头瞬间狠狠地打在了洪承畴的牙上,只听咯擦一声,洪承畴嘴间顿时血流如注,门牙瞬时又断了两颗,洪承畴手捂着嘴猛地跌倒在地,爆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啊!!!” “你敢!你敢打我!”洪承畴捂着嘴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如注,只听克察一声清响,洪承畴嘴里的两颗门牙都被这满含愤怒的一拳打的断成了两半! “你刚才说什么!?”江楚寒两眼中的冷酷犹如狮子一般,uu看书.uukashu 冷冷地盯着洪承畴。 沉默了半晌以后,四周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孙传庭扯着胡子哈哈大笑,显然看着洪承畴被江楚寒狠狠地打掉了两颗门牙心里畅快不已。吴孟明依然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角还微微挂着一丝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你居然敢打朝廷命官!”暴怒之下,洪承畴张着满嘴是血的嘴巴怒不可歇地吼道,那张满是透风的牙齿还微微地有着漏风:“我要杀你全家,我要杀你全家!!” “你竟然想要我江楚寒满门抄斩!”江楚寒忽然眼里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一步步慢慢地向着洪承畴靠近,双拳紧握,全身一股力量早已提至顶点,蓄势待发:“我大明朝要你这样的官员,又是什么用?简直就是老百姓的死敌!不如趁早死了才好!” 猛地一拔出士兵腰间的刀子,江楚寒冷冷地用刀尖指着洪承畴:“死了,才好!如果我大明朝所有官员个个都像你这样,那我大明就离亡国不远了,不如就让你现在死了为好!” 寒冷的刀锋抵在了洪承畴的胸口,洪承畴忽然间只觉得心脏也开始急剧跳动起来,那张狰狞的老脸上此刻已变得一片惊恐,早已没了平日里一品大员的威风,颤抖着的舌头似乎都有些打结:“你,你想做什么?你还敢杀朝廷命官么?” 江楚寒冷笑了起来:“老子都死过几回了,还在乎再死一回么?拉着你这样一个一品大员做垫背,就算下地府也觉得值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楚寒逆鳞 吴孟明解围 洪承畴似乎已能感受到那股冷冷的刀锋割开自己脖子时究竟是个怎样的模样了,洪承畴颤抖着身子,小腿肚子不停地在打架,在场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江楚寒,这是动真格的了,而且还是不想要命了的那种。 洪承畴本来就只是一届文官,靠着溜须拍马的本事混上了五省总督这样一个位子,江南之地富饶,相对而言民众的生活也相对安定,洪承畴这么个五省总督,哪里上过什么战场,就连平时的演武场都很少涉足,整日流连于戏园子等烟花之地,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草包。 洪承畴虽是一个草包,可是若说起朝堂斗争,溜须拍马等事来,神经的感应却是无比敏锐,靠着不断的溜须拍马,打压对手,迎合小人,这才终于一步步地爬上了五省总督这么个一品大员的位置。 而洪承畴的那一句话,也深深地触犯了江楚寒逆鳞!既然要杀我江楚寒全家,不如老子现在就让你死! 冷冷的刀光印在洪承畴的额前,洪承畴额头上斗大的汗珠直如雨下,那寒锋仿佛就快要割破洪承畴那温暖的皮肤了。忽然,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江楚寒的手臂,吴孟明闪向江楚寒的面前,淡淡地道:“动刀子,不值得。” 吴孟明说罢又笑了笑:“骆指挥使要罩的人,岂容他人放肆,洪大人,我说的对么?”吴孟明转过脸看着洪承畴,一脸的笑意盎然。 只是吴孟明的笑容落在洪承畴眼里,顿时唬的洪承畴一阵颤抖,这是赤*裸的威胁啊,看了看眼前这个小子,竟然是骆指挥使亲睐的人。洪承畴顿时有些后悔起来,骆指挥使若是与杨嗣昌等人对着自己群起而攻之的话,恐怕就是温首辅和厂公也保不住自己了! “泾渭分明,泾渭分明。”洪承畴心里不住地想着,狠狠地一咬牙,站起来捂住满嘴的鲜血,狠狠地道:“你向本官动刀子的事,本官就不再与你追究了!但是你打本官这一条,本官却一定要还回来的!哼!我们走。”洪承畴那两扇空空的门牙不断地露着风,狠狠地一甩袍服,灰头土脸的哼哧哼哧地转身就要带着随从走。 就在洪承畴转身的那一刹那,洪承畴的背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冲天的大笑,孙传庭笑的最开心,早就看洪承畴不顺眼了,今天能狠狠地出这一口恶气,实在是爽哉快哉。 洪承畴的脸憋成了土灰色,捂着嘴死死地咬着上嘴唇,身后的随从们个个涨红了脸,显然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屈辱。洪承畴的身形急走,待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这才狠狠地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扔向前方,张着他那满是鲜血的嘴巴,赤红着双眼怒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哎哟!” 对于当官的来说,天大地大,不如面子最大,江楚寒和孙传庭当场一人打了自己一拳头,害的自己颜面尽失,这笔帐,洪承畴就算是拼出了性命也要跟他们算的! 洪承畴的牙齿断裂,正疼不可耐,身后的一名随从冷着脸低声道:“大人,您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想大人您当朝一品,竟然受这样的屈辱!吴孟明和孙传庭,不过就是骆养性罩着而已,来日方长啊大人!” “没错。”洪承畴那张因为疼痛的脸上深深地扭曲了起来,脸上还夹杂着无尽的怒火,冷笑着点点头:“来日方长,今天这梁子,我洪承畴算是跟他们结下了。好歹我也是当朝一品,手握军权的一任总督,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他们报复么?哼。” 只是刚说完,洪承畴疼的又不禁唤出了一声,又一名随从轻轻地道:“大人,咱们还是快找间医馆,把您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嗯。疼的厉害,快走快走!”洪承畴嘴巴钻心的疼,重重地点了点头,迈开大步,急急地向着医馆的方向去了。 江楚寒怒气冲天地还站在那里,手中原本握着的那把刀早已给吴孟明夺了下去,吴孟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好了好了,江公子还是赶紧先回去养伤吧。” 孙传庭哈哈大笑起来:“痛快啊痛快,这次可十足出了口气,哼,那屁股都还没马大,还敢来江淅带兵!一个血都没见过的总督,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孙传庭显得有些怒气冲冲,对洪承畴的上位颇有怨言。 江楚寒重重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我去看我那未过门的夫人。”再也不管众人注视的目光,低着头转身就向远方走去。 慢慢地走在这条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小路上,眉儿被那些士兵七手八脚地抬进了一处单独替眉儿安置的帐篷,离江楚寒休息的地方并不远,这也是吴孟明亲自吩咐,单独为眉儿准备的一间帐篷。 远远地已可以看见眉儿所养伤的那所帐篷了,现在的江府里空空荡荡的,就连一件像样的板凳都没有。 刘泽清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经过这一番劫难,江楚寒和刘泽清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番,在被缚开了全身的枷锁以后,刘泽清自告奋勇地骑上马,带着一对轻骑兵要去找回江府里那些失落的财物,对于这一点,江楚寒也对刘泽清表示出了深深的感谢。 只是刚才,吴孟明那一副不管不理的样子,很显然就是要自己彻底地和洪承畴结下仇怨,划地两清。否则,政治上的事,又有谁能说的清楚?也许今天是敌人,明天就能投靠了对方。 江楚寒清楚,江楚寒明白吴孟明的心思,只是出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江楚寒,也绝对不会再投向东厂一党的怀抱里了。 远远地看见一个满脸麻子的独眼龙正站在眉儿的帐篷外跟守卫的士兵吵闹着什么,江楚寒心里顿觉的有些奇怪,只听那汉子不住地大呼着:“我认识里面那个女孩啊,她叫眉儿,我真的认识。两位官爷,求你们放我进去吧!” 那两名守卫的士兵一副冰冰的样子,理都不理那汉子,冷着脸道:“吴大人和孙大人都已经下过命令,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可以放你进去!快走快走!否则就只好把你抓起来了!” “两位官爷。”那大麻子独眼龙正是背着眉儿进栖霞城的孔老三,只见孔老三满头大汗,急得口干舌燥,吐沫星子横飞:“两位官爷,我是姓孔,孔老三,家住清河村,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啊。” 孔老三翻来覆去只会说那几句,江楚寒的脸上不由的浮出一股浓浓的笑意,真是个淳朴的汉子。 江楚寒走上前去,冲孔老三微微笑了笑,一抱拳道:“是孔兄弟么?请问你要进这间帐篷里,究竟有什么事么?” 冷不防身旁出现个大活人,活活把孔老三吓了一跳,孔老三使劲地咽了口口水,试探地道:“请问,你是谁?” “小可江楚寒。嗯。我是眉儿的夫君。”江楚寒想了一想,笑道。对于眼前这个看似淳朴的汉子的憨态,江楚寒不由得对孔老三又生出了几分好感。 “夫......夫君么?”孔老三错愕地倒退了两步,脸色急剧变了一变,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楚寒,忽然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嗯!没事了,uu看书 .uukanshu.om啊哈我就先走了。” “喂!这位兄弟。喂!”江楚寒还有一肚子的话未说,就看见孔老三僵硬着身子转身急急地走向远方,孔老三的身形很急,只是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江楚寒的视线里。 “这个人!”江楚寒苦笑了一番,“可真是个怪人。” 摇了摇头,江楚寒一转身,向着守卫在帐外的那两名士兵亮出了身份,转而低下头掀开帐篷,身形一闪,满脸微笑地钻进了眉儿的帐篷里。 孔老三转过街角,待到没人处,顿时脸色苦的跟苦瓜似得,重重地跺了跺脚,悲愤地叹了口气:“罢了,我孔老三何德何能,能和他抢眉儿?” 见江楚寒相貌不凡,又口称是眉儿的相公,孔老三那一刻顿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孔老三仰天叹了一声,心里已打定了主意从此以后再也不见眉儿了,然后一拔腿就向着远方走去。 江楚寒掀开帘子,见眉儿正躺在床上,浑身包满了纱布,顿时整颗心无比难受,正在熟睡中的眉儿似乎听见了刚才帐篷外面的响动,刚起身只见江楚寒走了进来,惊喜地叫了声:“少爷!” “别再叫我少爷了。”江楚寒欢喜地笑着,嘴巴轻轻地贴在眉儿的耳朵边,轻轻地道:“以后,要叫我相公。” ps:明末年间,洪承畴其实是位文畴武略兼备的人才,只因他是以凶狠镇压农民军而著名,并且最终降清,所以笔者就在文中有意将之丑化,望读友见谅。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死别又重逢 告别处男身 眉儿的脸上顿时一片绯红,低着头不敢瞧江楚寒,江楚寒怜心大起,一把抱住眉儿,轻轻地唤道:“我的好眉儿,相公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我也是。”眉儿轻轻地唤了一声。 江楚寒深情地将眉儿拥入怀中,尽情地享受着眉儿脖间的香味,不过才短短十几天,便仿佛像是过去了十年一般,离别哪胜相思苦,从此天涯两厢人。这十几天里,江楚寒在生死边缘不停地挣扎着,脑间想着的总是眉儿的音容笑貌,而此刻,眉儿正半偎着躺在江楚寒腿上,此情此景,还能有什么更让江楚寒觉得满足的呢? 江楚寒贪婪地吸着眉儿发间的幽香,只是这一次,自己就差点失去了眉儿。无论是在荒滩上生死挣扎的瞬间,还是在牢里等待那一刻刑场命运的到来,江楚寒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念着眉儿。江楚寒就仿佛就像是一条可爱的小狗一般,贪婪地吸着鼻子间散发的幽香,事实上很多时候,平淡的生活总比精彩的生活要珍贵的多。 最起码不会失去些什么,但是江楚寒这一辈子的人生目标,却已不容许江楚寒平淡地生活下去,生活在这个时代,江楚寒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永远不受侵害,至于江楚寒自己,命运和那一种无形中的使命感,不断地驱使着江楚寒去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离别的一对佳人聚首时总是充满了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眉儿靠在江楚寒的腿上,就像是一只叽叽喳喳地喜鹊,不断地诉说着这些天以来所发生的事情,用力抓着江楚寒的手,仿佛生怕下一刻又要分开似的。 从头到尾,江楚寒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丝淡淡地微笑,也没有打断过眉儿的话,听到情浓时,总会和眉儿互诉哀肠,当听到孔老三救了眉儿一命时,江楚寒微笑起来:“对于救命恩人,我们家总是应该报答的。等这一阵子过去,我陪着你一起去看看吧。” “嗯!”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起江楚寒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遭遇,江楚寒只好讪讪地笑着,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听的眉儿不由的不住地掩口惊叫起来,急忙掀开江楚寒的衣服,只见满身的伤痕累累,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惊的眉儿一阵心惊胆颤,顿时挥泪如雨。 江楚寒哈哈笑着安慰眉儿:“男人身上怎么能没几道伤疤呢,伤疤可是男人最引以为豪的印记啊。今后这也是我给我们的子女吹牛炫耀时的资本呀!” 眉儿擦了擦泪水,轻轻得点了点头,又一次扑到进江楚寒的怀中,感受江楚寒身上那独有的男性体味。眉儿似乎已经习惯了江楚寒身上的这种味道,仿佛一旦没了,眉儿的生活里反而会不太适应。 感受着眉儿扑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刻温柔,江楚寒忽然间只觉得腹部一股燥热袭来,躁的江楚寒整个大脑顿时就像是喝了酒一般,晕晕乎乎的,整张脸也涨的通红,似乎有些就要把握不住了似的。 “眉儿。”江楚寒嘿嘿干笑了两声,努力地弯下脖子想要亲吻眉儿隐藏在发间的耳朵,可是任凭江楚寒怎么伸长了脖子,也总是吻不到眉儿的香耳。 眉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江楚寒生理上的变化,抬起她那张娇美的小脸,红扑扑的脸蛋看的江楚寒又是一阵意乱情迷,忍不住狠狠地冲着眉儿的香唇狠狠地亲了一口,轻轻地道:“眉儿,你可把相公我想死了。” “少爷。”眉儿脸上的绯红更浓,此时眉儿身上的伤还未好透,全身上下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当然,这些自然是在村子里头时,村里的那些妇人们帮着眉儿包扎的。此时江楚寒生理上的变化更加剧烈,腰下那一顶小帐篷已然昂扬矗立,骇的眉儿脸色变了又变,羞红着脸轻轻地唤了一声:“少爷!你别......千万别!” 只是话音刚落,江楚寒那充满了男性气温的嘴唇就已贴了上来,一双大手不住地在眉儿的胸口上乱摸,一俯身将眉儿压倒在自己身下,再也想不起眉儿那满身的伤口,刺溜一声,那一只大手忽地滑入了眉儿的腰下,开始轻轻蠕动起来。 “唔!少爷!少爷不要。外面有人啊!”帐篷外不断地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眉儿吓的一颗心都颤抖起来了,不住地央求起来:“少爷。我的好少爷。等回家。回家以后,你想怎么折腾眉儿都行,现在。现在千万别。” “你可把相公我等苦了。”江楚寒的舌尖温柔地划过眉儿那香嫩的脖子,那一只大手忽然加速起来,已是满手的湿润了:“我等不及了,眉儿。就在这里。” 江楚寒忽然嘿嘿干笑一声,猛地从眉儿身上伏起来,在眉儿一片惊骇的眼光下,江楚寒三下五除二地脱去了衣衫,然后又一把脱下了眉儿的裤子,嘿嘿一笑,举枪便要上。 “少爷。少爷不要。外面好多人。等回家,回家后你叫眉儿怎么着都行。”眉儿看着外面人潮汹涌的样子,不住地哀求着,那一对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下身那一夷洁白的躯体已完全暴露在了江楚寒的眼底里,修长的腿部迎峰直上,万花从中只见那一抹柔滑地嫣红已满满地承载着晶莹地露珠了。 江楚寒*的那一杆长枪已是昂首期盼,威风凛凛,眉儿的双腿夹得紧紧的,羞红的脸就宛若初开的桃花般嫣红,江楚寒使劲地咽了口口水,猛地拨开眉儿那夹着生紧的两条腿,身体猛地向前一伏,那根兵器坚硬的仿佛就犹如贵金属打造的一般,狠狠地插了进去...... 被江楚寒压在身子底下的眉儿全身顿时猛地一阵剧烈颤抖,剧烈的疼痛已让眉儿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拼命地咬着牙,努力抬高她那修长的腿,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骑在马上的江楚寒全身火热,就如同一位癫狂的骑士,不住地此起彼伏着,疯狂地吻着身子下的那位秒人儿。渐渐地,眉儿也开始由最初的疼痛转而感到了一阵阵的快感,那阵阵渐渐而来的快感引的眉儿口中不由的开始有些阵阵的娇喘,随着江楚寒的节奏也开始慢慢蠕动起来。一丝鲜艳的液体,也在此刻正顺着眉儿的身体慢慢地流了下来。 帐篷外,那激烈的声音早已引起了守卫在外的两名士兵的注意,纷纷伸长了耳朵悄悄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口水不自觉地都流了下来,洒了一身都是。 “你听什么呢你?”忽然一名士兵醒悟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另外一名士兵的肩膀,低声道:“别听了,这可是孙将军亲自下令要保护的人,那可不一般,赶紧继续站岗,如果要是被发现了咱两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呢。” 那士兵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叹了口气道:“俺娘去年还说要帮我说个媳妇,可至今也没个动静,等过段时间俺可得抽个空,亲自回家跟我家中的老娘说到说到,怎么着也得给我说一门媳妇了。” “你小子思春了吧?”那士兵笑了起来,uu看书.ukanshu 一拳打在那士兵的胸前:“到时候跟你家媳妇玩去,咱们别在这偷偷摸摸地听墙角了,还不快站好!” “啊!嗯。”那士兵很不情愿地叹了口气,紧捂着耳朵,拼命地*迫自己不要在去想那一幅幅的场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楚寒和眉儿终于分开了,江楚寒**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眉儿满额头的汗珠,娇喘连连,整个后背都觉得湿了一般香汗淋漓,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得,低低地念叨着:“少爷,你可把眉儿折磨的一点力气都没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嗯。”江楚寒嘿嘿一笑,那根骇人的兵器刚刚初承雨露,却依然还坚挺无比,眉儿眼波流转,娇喘连连地看着江楚寒腰下的那根兵器,吓的不由得伸了伸小香舌:“真是好恐怖,可把眉儿折腾死了。” “哈哈,若是没有几分重量,哪能把我的好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呢?”将眉儿拥入胸前的江楚寒嘿嘿干笑了一声,“啵”地一下朝着眉儿的小腮帮狠狠地亲了一口。 眉儿好奇地伸出小手握了一握,仅仅只是一握,就把眉儿又吓得浑身哆嗦了一番,吐了吐舌头,满脸惊恐地道:“比眉儿的手还宽。” 只是这样轻轻地碰了一碰,江楚寒顿时浑身那一股刚刚熄灭的火焰就仿佛“噌”地一下再次被熊熊地点燃了,江楚寒嘿嘿干笑了一声,望着同样浑身**躺在自己怀里的眉儿,江楚寒那一双大手又一次不老实的动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邱枫没有死 捕头闯帐蓬 “还要来?!”眉儿惊惧地望着那满脸通红着的江楚寒,只见江楚寒嘿嘿一声干笑,轻轻地道:“我的好夫人。唔。就让相公我在来好好爱你一下嘛。” “少爷!”眉儿惊叫了一声,一时未没想起外面有人,**着身子双足点地刚刚要逃,就被江楚寒那沉重的身子重重地压在了下面不住地翻滚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江楚寒和眉儿终于又再一次满足地分开了,眉儿的手指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着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娇气,深情款款地看着眼前的情郎。 江楚寒也已得到了无比的满足,仿佛这些日子里的那一股所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似得,不停地与眉儿轻吻着缠绵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飞逝,江楚寒和眉儿全然已顾不到外面的人声鼎沸,互相搂抱在了一起,不断互相诉说着无尽的相思和绵绵的情话,那柔媚肉麻的情话就仿佛永远也说不完似的,轻轻地荡漾在了江楚寒和眉儿的心坎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穿好了衣服,眉儿身上还有伤,江楚寒也对碰疼了眉儿的伤口感到无比的歉意,不住地跟着眉儿道歉。就在眉儿刚刚穿好衣服的那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呼声:“喂喂,江公子,江公子在么?” 那人身形一闪,急急忙忙地就要往里冲,站岗的两名士兵阻拦不及,硬生生的给那人冲了进来,掀开布帘子一见着江楚寒,也没有顾及到一旁的眉儿脸上还泛着一层淡淡地红晕,立即大喜地说道:“江公子啊,可把我老熊想坏咯!” “熊捕头!”江楚寒大惊地道,眉儿还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床单上一抹殷红的鲜血无比刺眼,熊文灿急急忙忙地就往里冲,也没有注意到那满室的春色,嘴里不住地大叫着:“江公子,你府上的邱枫还活着!刚刚才醒来,拼着命的爬起来要见你!” “邱枫还活着!”江楚寒脸上顿时一片惊喜,这下可算是皆大欢喜了,邱枫还活着,眉儿也还活着,自己大难不死,江府的家人和亲朋们也都安然无恙,江楚寒的眼眶不由的有些湿润,一把握住熊捕头的手,惊喜地道:“他在哪?麻烦熊捕头快带我去见他!” “好嘞好嘞,这就去。啊......这个......”熊文灿刚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下来,正待领着江楚寒同去找邱枫,忽然眼光一瓢,猛地看见床单上那一抹鲜红的颜色,熊文灿顿时心里一个机灵,再看眉儿和江楚寒,一个个初潮未退,满脸红光精神焕发的模样,显然是刚刚才有过一番翻云覆雨。 江楚寒顺着熊文灿的眼光飘去,只见披头散发,一脸红晕,初潮未退的眉儿吓的呆呆地坐在床上,身旁分明就是一摊鲜红的印记。 “呵呵!呵呵!”江楚寒干干地笑了两笑,整个帐篷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无比尴尬,熊捕头脸红脖子粗,无比尴尬地立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眉儿早已被吓傻了,那一张俏脸变的通红无比,低低地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江楚寒也是尴尬无比,站在那里嘿嘿直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熊文灿尴尬地站在那里,忽然猛地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啊!我忘了,我忘记了我还有事了!这个,这样......我老熊就先走了啊,走了走了,哈哈哈哈!” 熊文灿哈哈干笑着,一扭头就跑了出去,临跑出去前还差点摔了一跤。熊文灿一瘸一拐地慌忙跑了出去,看到这里,江楚寒和眉儿不由的对视一眼,然后忽然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熊捕头是个好人,江楚寒心里当然很清楚,所幸邱枫大难不死,在处理了那满床的污秽以后,江楚寒就扶着还有些重心不稳的眉儿一起前去看望邱枫,邱枫伤的极重,险些就连肺部也被刺穿了,万幸的是,在青龙山上时,邱枫所挨的那一刀只是贯穿了整条肋骨,并没有伤及肺部和肾脏部分。 好好地安慰了邱枫几句,劝邱枫赶紧养好伤,江楚寒便又将眉儿送了回去,便独自一人前往县衙府库,江楚寒要看看自己家里被抄的那些财物究竟还保存下来多少。 栖霞城县衙已经被孙传庭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诺大的县衙里除了遍地的士兵再也没有一个衙役了,就连熊文灿和金师爷也被勒令放假回家,只是看在和江楚寒交情不浅,又是杨柳月的嫡系亲信的份上,才没有给予严加看管,而是劝其先回家歇息两天,职务依然不变。 当江楚寒赶到县衙里的时候,只见刘泽清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几名士兵不住地往门外的一辆大车上搬东西,一旁的李东阳正急不可耐地不断吩咐着“小心轻放”这样类似的话。李东阳这段日子过的也是足够惊险的了,只因为牵涉进了江府的案子里险些就要被流放边关充军打仗,uu看书 .uasu.om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只是刚出城便遇上了孙传庭和吴孟明的军队,在吴孟明一问之下才知晓自己的这一只队伍乃是江府的家人,自己的这只队伍里的人这才统统获救,纷纷被下掉了套在脑袋上那只沉重的枷锁,被漫山遍野的军队簇拥着又回了栖霞城。 眼下李东阳正仔仔细细地辨认着江府里的那一件件财物,俨然就已成了一名管家,忽然抬起头来看见正冲着自己浅浅微笑着的江楚寒,李东阳脸上的喜悦之色立现,激动走了上来,紧紧地握住江楚寒的手,一脸激动地说道:“东家!这些日子里你可把我惦记坏了!” 李东阳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婆娑,可不是,人人都以为江楚寒这一次必死无疑,也以为这一次自己一定在劫难逃,免不了发配充军的命运了,可是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切却都有惊无险,奇迹百出,这让已经年过中旬的李东阳的心情也不禁有些激动和荡漾。 “东阳先生......”江楚寒的眼睛里似乎也有些湿润,平日里口才不错的江楚寒此时竟不知如何表达。再见到李东阳时恍如隔世一般,这个儒雅且有些温润的男人此刻依然精神盎然,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青灰色长袍将李东阳衬托的极有修养。 “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李东阳婆娑着眼泪,只是轻轻地念了一句,便在也没有说什么了。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一个简单的眼神,一句平淡的话语,就足以道尽了一切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徐文广逃脱 江楚寒当官 门外等候着的大车开始一件一件的往府里运着东西,江府原本的那一干下人此刻早在府里前前后后热火朝天的忙开了,忙着搬运东西放置东西,江府正门大开,下人们已将整个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整个府内四处散发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所有的人都显得极有精神,争着抢着的要为这所诺大的府宅好好地出一出晦气,看的江楚寒也欢喜地不住地点着头。 时间就这样飞快地流逝着,这所诺大的栖霞城经过头两天的动荡起来,整个城内的气氛也渐渐地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栖霞城的街道上已渐渐地看不见那四处巡逻的士兵和满大街拿着刀骑着快马杀气腾腾的骑兵,只是栖霞城的县衙依然还被孙传庭下令重兵把守着,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否则定将格杀勿论。 栖霞城的一切城防和治安巡逻现已完全交给了孙传庭负责,县官老爷苏毅还被吴孟明紧紧地关在牢里,这几天里,栖霞城的管理层顿时呈现出真空状态,栖霞城里没了县官,没了功曹,连衙役也被勒令放假了,满城到处都是士兵,不明所以的百姓们,曾经还一度以为领头的将军造反了,在那些大头兵们的好说歹说下,才渐渐地消除了人们的恐惧,渐渐的也开始出门四处走动起来。 只是这两天,大明锦衣卫佥事吴孟明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这件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徐文广和钟一平的下落依然不明,这两天里,孙传庭和吴孟明带着满城的士兵都快把整个栖霞城给翻了个遍,也始终没有发生徐文广和钟一平这两个天地会里最重要的长老,吴孟明很清楚,如果这次抓不住这两位魁首,恐怕以后想再捉住他们,即便锦衣卫耳目遍布天下,手眼通天,难度也同样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就在吴孟明焦急地带着士兵尽一切可能翻遍栖霞城每一个角落地寻找徐文广和钟一平这两位魁首时,就在这第三天里,那道迟来的圣旨,终于来到了栖霞城下了! 只见一乘玉撵在几匹快马的护送下,穿过长长的大军,飞快地驶入栖霞城,早已得到消息的吴孟明和孙传庭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翘首以待,等待宣命钦差的到来。 在士兵的夹道迎接下,只见那辆玉撵飞快地驶进栖霞城里,黄帘一掀走下个人来,宣命钦差王承恩王公公看了一眼正稳稳地跪在地上等候宣诏的孙传庭和吴孟明等人,王公公忽然一抖手中的圣旨,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赐扬州府台陈奇瑜领右佥都御史,赐应天府卫孙传庭领江淅督师,全权主事今年江南三十六道等一切官吏考核纠察之事,钦此!” 王公公的话音刚落,吴孟明和孙传庭两人不由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令孙传庭和陈奇瑜二人共同全权主持今年江南三十六道的一切官吏考核等事宜,这......那位大明的真命天子,这是要对整个江南官场动手了啊! 孙传庭额头上不由得冒起一阵冷汗,心里不住地想道:“乖乖,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孙传庭心里有些堵得慌,江南三十六道,其深似海,得罪了这整个江南三十六道的官员,就等于得罪了一整个朝堂啊! 就在两人同时倒吸着冷气的时候,王公公别了一眼正满怀着心思的吴孟明和孙传庭,手中一抖,又拿出一份皇榜,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栖霞江家小子江楚寒,仁义无双,忠君爱国,朕闻得栖霞江家小子种种忠勇之举后,甚感欣慰,吾大明儿郎真当文武双全也,此等忠勇爱国爱民之士,我大明又岂有不用之理。现特赐封江楚寒为江南侍御史,替朕代天巡狩,纠察江南风气,现赐尚方宝剑一柄,同赐风闻奏事,遇事专断之权,钦赐!” 吴孟明和孙传庭听完最后一句话时,一脸青灰色,呆呆的早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楚寒当官的消息,瞬时传满了整个栖霞城,当栖霞城里已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江楚寒正惬意地躺在床上,轻轻地哼着一首来自后世的歌:“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轻烟,已消失在远方。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作个你盼望的新娘......” 江楚寒嘴里轻轻地哼着曲子,惬意地翻了个身,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正帮着江楚寒轻轻地揉着肩的眉儿撅了撅嘴,嘴里念了一声:“少爷,你这唱的是什么歪曲儿呢?” 江楚寒嘴里继续轻轻地唱着,无比舒适地撵起酒杯,轻轻地“滋遛”了一口,顿时一股香浓的酒气填满了江楚寒的整个舌尖,顿时香气四溢,江楚寒闭着眼睛轻轻地舒展了一下眉头,转而又继续轻轻地唱了起来。 “少爷,你伤还没好,喝酒不好。”眉儿忍不住又出声道。 “你伤不也没好么,还死活坚持着要帮我揉肩。”江楚寒享受地闭着眼睛,嘴里又轻轻地哼了起来。 一双巧手翩然而下,慢慢地抚过了江楚寒的腰下,江楚寒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正看见眉儿正笑意盈盈地往自己的某个部位不在地轻轻地揉搓着,江楚寒嘿嘿一声干笑,大声念道:“黄藤酒,红酥手,满城春色宫墙柳。”然后一把抓住眉儿的那双小手,一解开袍带就要往里放。 “喂,少爷,现在可是白天啊。”本想逗一逗江楚寒的眉儿满脸大惊,急忙使劲地想要抽回手,江楚寒哈哈一笑:“白昼宣*,岂不美哉?这才是快乐的人生啊。”说罢一脸坏笑地起身就要抱住浑身乱颤的眉儿往床上拖。 被江楚寒强行拖上床的眉儿急得没有办法,努力地撑开江楚寒那宽实的胸膛,结结巴巴地道:“少爷别这样,现在可是白天。等晚上,晚上你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样都行。” “你说,等晚上,我想怎么样都行?”江楚寒玩味地看着被自己死死地抱在怀里的眉儿,嘿嘿一笑。 忽然想起了昨天夜里那羞人的一幕,眉儿脸上顿时一红,结结巴巴地道:“就算......就算是想要眉儿的那......那块儿......也是可以的......” 看着羞得跟红苹果似得眉儿,江楚寒顿时一乐,猛地把脸一板,冷冰冰地说道:“那不行那不行,少爷我等不急了,少爷我现在就想要,哼!” “少爷......”眉儿心里顿时一阵惊慌,看着眉儿那副惊慌的神情,江楚寒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全身一阵燥热。猛地一翻身将眉儿压在身子底下,那双万恶的大手如同蛇一般的就伸进了眉儿的衣服里。 “少爷!少爷你做官啦!”一个仆人满脸惊慌地慌慌忙忙的就冲了进来,那仆人慌慌忙忙地刚冲进房里,就看见江楚寒和眉儿正穿着衣服躺在船上抱在一起,那仆人顿时惊得脸色一阵煞白。u看书.uknsh只听门声一响,江楚寒顿时全身一个哆嗦,连忙起身下床,讪讪地揉了揉鼻子,板起脸孔,缓缓地道:“嗯!什么事那么惊慌?” 猛然间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仆人呆上一呆,顿时满心的惊喜涌了上来,欢呼道:“少爷!外面都传开了,皇上下旨请少爷你当官啦!” “当官?”江楚寒呆了一呆,然后缓缓地板着脸轻声地道:“别胡说,哪来的官让少爷我当?” 见江楚寒不信,那仆人顿时急了,手指向天赌咒发誓道:“少爷当官的事整个栖霞城的人都知道啦!圣旨都已经当着那两位大人的面读过啦!现在宣旨的那位上差都已经到家门口啦!” “什么?”江楚寒正才大惊了起来,猛地一站起来拔腿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胡乱整理着衣服,不住地吼道:“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喂,少爷!少爷!”那仆人呆了一呆,转眼间江楚寒已经跑的没影了,这才满心欢喜地拍掌大叫道:“少爷当官了,哈哈哈,少爷当官了!” “少爷当官了。”坐在床上的眉儿也呆了一呆,然后用尽全力爬下了床,急急忙忙地就往门外跑了去。 江楚寒急急忙忙地跑着一边整理着衣服,离正厅已越来越近,出了正厅,便是江府的正门,江楚寒的耳边已可以隐隐约约地可以听见不远处那人声鼎沸的声音,压迫在江楚寒心头的那一颗大石已越来越重,一颗心就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授尚方宝剑 听太监解相 来到正厅的后门外,那阵阵的吵闹声已然清晰无比地传进江楚寒的耳朵里了,江楚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然后这才缓缓地走了进去。 而此刻,一名太监模样的人,正端坐在上首的一把椅子上,江楚寒低着头缓缓地走上前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膝跪地,缓缓地道:“小可江楚寒,不知上差远来有失远迎,还请上差恕罪。” “你就是江楚寒?”前来宣旨的王公公看了一眼正跪倒在地的江楚寒,捏着嗓子说道。 “小可正是。” 王公公满脸微笑地站了起来,当即对着江楚寒宣读了手中的圣旨,江楚寒跪在地上低着头,越听心越惊,七品御史,赐尚方宝剑,代天巡狩,可风闻奏事,还拥有遇事专断之权,这是什么概念!这......这官封的,简直就跟不要钱似得! 江楚寒此刻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江楚寒何德何能,一不通四书五经,二不通兵法韬略,三不懂民生大计,竟然只因为一封圣旨,一跃而起成为七品御史。刚来到这个时代时,江楚寒心里总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不平,前世看穿越小说里,穿越重生以后,要不就是三妻四妾,要不就是绝世高手,手下小弟一群,可是偏偏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的霉! 然而,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厄运和灾难以后,江楚寒只觉得,好运开始到来了!刑场被救,朝廷下旨封官,我江楚寒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江楚寒可不认为,自己就和穿越小说里的那个牛叉闪闪的主角一般,好运连连,奇遇不断。可是,此刻宣旨的上差正手拿皇榜正站在自己眼前,这又不能不让江楚寒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真的来了! 可是,这份好运,来的可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到让江楚寒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手无足措之感。 见江楚寒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两眼发呆,王公公弯下腰附在江楚寒的耳边,轻轻地道:“江大人,还不快接旨谢恩?” “啊!”经过王公公的点醒,江楚寒这才终于缓过神来,双手高举,大声地说道:“微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接过圣旨以后,又接过了御赐的尚方宝剑,手中拿着那柄显得略略有些沉重的尚方宝剑,江楚寒只觉得整个胸膛都在颤抖,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江楚寒有心里有些颤抖不住地想着:“尚方宝剑啊......这可是传说中那柄无比牛叉的上斩昏君,下斩馋臣的尚方宝剑啊,包青天里玉猫展昭的御赐佩剑,尚方宝剑啊!” 在江楚寒的记忆里,任何闻名遐迩的古代名剑,都没有这把“尚方宝剑”来的响当当。剑乃是君子之器,上斩昏君,下斩馋臣的名剑,怎么着都比其他的名剑都要更让人记忆犹新。而此刻这把沉甸甸的尚方宝剑正捧在江楚寒双手上,这怎能不叫江楚寒激动无比? 王公公看着仍然发呆中的江楚寒,微微一笑,拱手道:“江大人,杂家现在算是交差了吧?” “啊!”江楚寒微微回过神来,赶忙笑道:“多谢上差远道而来,请稍等片刻,小可一定替上差好好地接风洗尘。” 安排好府里的一切接待事宜以后,江楚寒将圣旨皇榜和尚方宝剑,官玺印记等物交给一脸兴奋的眉儿妥善保管后,便请王公公入了内堂摆开酒宴,期间也不忘塞给了王公公满满一大箱的银子,乐的王公公不由得眉开眼笑,直夸江楚寒仁义无双。 酒过三巡以后,江楚寒又满脸的笑容可掬送上了一些古董玩意,王公公在大内供职,自然也认得好东西,一见江楚寒双手奉上的一对青铜制成的蛤蟆,王公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凭着王公公的那双火眼晶晶,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一定是汉代的稀罕玩意,而且还是皇宫之物! 江府财大气粗,祖上三代为官,这一次天上掉下个七品官砸在了江楚寒脑袋上,传到这里也算是第四代了,且江府的祖上也曾经辉煌过,自然有着很多好玩的玩意,江楚寒索性便请王公公前往库房走一遭,只要看上眼的,任凭王公公挑选。但是这一条,却被王公公微笑着拒绝了。 “杂家也不贪得无厌,既然受了江大人这么多的好处,杂家自幼也曾学过些许相术,不如杂家就替江大人相上一相?”王公公微微一笑,撵起酒杯儿,“刺溜”一声,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就有劳上差大人了。”江楚寒哈哈一笑,一抬手又敬了一杯。 王公公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江楚寒,顿了顿,王公公继续道:“我观江大人气势不凡,道家所谓‘收拾入门’之说,观的就是人的状态情感,精神气势。而人又有九骨,所谓九骨者,天庭骨隆起,枕骨强起,顶骨平起,佐串骨角起,太阳骨线起,眉骨伏犀起,鼻骨芽起,颧骨若不得而起,项骨平伏起。此九骨乃贵人之像,得此九骨之相者,即便不是九五至尊,也将出将入相,成就千古功业!江大人,你,正是拥有这九骨之相的人也。” 江楚寒神经有些紧绷,专心致志地听着王公公谈论着自己的面相,事实上,来自四百多年后的江楚寒,压根就对相术风水这种东西不屑一顾。只是王公公高谈阔论,江楚寒又怎能当庭反驳? 事实上,江楚寒心里都快笑开了花了。相术?无非是一堆细胞球组成的基因而已,还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么。 江楚寒不信,并不代表这个时代的人不信,只听王公公顿了顿又道:“面向乃是补全骨骼的不完整,补足天生骨骼的不足。然而,杂家观江大人的面相,却是好生奇怪啊。” “王公公,还请不吝赐教。”江楚寒拱了拱手,连忙说道。 王公公又仔细地看了看江楚寒的脸,缓缓说道:“我观江大人的面相,虽然也是天庭饱满,生的一副福相,但是江大人的面向里却带着一丝丝的乱灾之相,杂家想问江大人,是不是江大人长成至今,总是多灾多难?” “多灾多难?”江楚寒低下头良久,喟然叹了口气:“王公公说的对,我江楚寒,还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江楚寒心里忽然浮出了一丝丝的酸楚,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也是灾难不断,陷阱迭出,似乎无形中总有一双大手不断地推着自己前进,自己明知前方不可行,却也只得迎难而上,绞尽脑汁获得一丝的生机。 而此刻王公公的这一发问,正好牵动了江楚寒的那颗有些酸楚的心,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感伤。 “这就对了!”王公公忽然猛地一拍案,紧盯着错愕中的江楚寒哈哈一笑,道:“江大人,杂家我自认不会看错相,也自认不会看错人,江大人的命相,是亏赢补损,采吸它人福禄之命格!” “采吸它人福禄之命格?”江楚寒微微一错愕,赶紧俯首问道:“敢问王公公,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王公公微微一颔首,u看书ukansh 道:“所谓采吸它人福禄之命格,意思便是吸纳别人的福禄于自身!江大人此生将多灾多难,此乃命格所致,万万无法逆天改命。但是江大人,你的每一次灾难,都只是两种结果,活着,或是死!” “虽然江大人此生都将惊险无比,但也有着莫大的机遇所在,成,则出将入相,功名千载,流芳百世。败,则死无丧身,挫骨扬灰,遗臭万年!吸纳对手的福禄命格为己所用,这就是江大人你的命格,改不了,也逆不了。即便是将来江大人不想做官了,福禄横来,那也是挡都挡不住的!” 王公公的一席话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但落进江楚寒的耳朵里,却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吸纳对手之福禄为己所用,这种同样的言论,江楚寒在前世时也曾听过一次,然而,之后发生的一切,也的确是隐隐地印证了这一言论。 王公公沉思一会,又摇摇头道:“只是今后,江大人的每一次进身,都将染满了鲜血,可以说,江大人将来的那一身朱红官袍,将会用无数人的鲜血染红而成的。杀气过重,有违天和,可能江大人也不愿如此狠历,但是天命如此,改不了,改不了啊。” “也许将来的很多事,并非出自江大人之手,但是江大人的命格太过霸气,这些,就是命。”说到这里,王公公摇头叹息,看着江楚寒的双眼忽然泛起一阵精光:“杂家自认眼力不俗,如果江大人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将来必定出将入相,流传千古!江大人,这些全都是命。”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贿赂王承恩 奉旨肃官场 王公公说到这里,江楚寒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江楚寒本不信命格相术之理,一堆dna组成的细胞怎么可能会改变人的一生?我命由我不由天,科学的精神能铲除一切迷信。可是,王公公的这一席话,不由得让江楚寒内心的最深处,深深的震撼了起来。 忽然想起了苏毅,也许苏毅的这一生的前途都将无比辉煌,可是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就如同陨落了的恒星,忽然失去了光彩,让人应接不暇。跌倒了苏毅,扶起了江楚寒自己,一顶乌纱帽从天而降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同时还有一柄上斩昏君下斩馋臣的尚方宝剑同时也赐予了自己,恐怕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人,早就眼红的牙都痒痒了吧。 苏毅之命,虽然非出自江楚寒之手,可是却因江楚寒而死,这是一条不争的事实。难道,世间真的有命格之说么? 想到这里,江楚寒忽然有些迷惘,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王公公,只见王公公正微微地闭着嘴唇,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江楚寒忽然有些骇然,联想到了自己的今后,如果一切当真按着王公公的说法,那么今后的自己,还将多灾多难,道途坎坷,避也避不了。 王公公说完这一切时,这一场酒宴也接近了尾声,王公公站了起来便要离开,江楚寒一边揣着一颗如同乱码一般的心思,一边又一次盛情地邀请王公公前往库房一观,选几样最爱的小玩意。可是王公公却微笑着连连摆手,坚持离开,江楚寒也就不再多做挽留了。 王承恩的名字江楚寒很熟悉,应该算是个比较正直的太监,况且王承恩总归是宫里面的人,四处逢源,广结善缘的门道,江楚寒懂的,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何况,自己已然走上了仕途这一条道路,虽然还不知今后的命运将会如何,但是以重金结交王公公这么一个即将成为宫中总管的人,总不会是件坏事,最起码,不会在皇宫里说自己的坏话。 防小人不防君子,江楚寒也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才忍痛割爱,对王公公双手奉上了一对汉朝的青铜雕物,送去的那件雕物也哪里是蛤蟆,分明就是一对青铜所制的金蟾! 刚刚将王公公送出了江府大门,那边就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吴孟明有请江楚寒前往大营一叙。江楚寒点了点头,连忙回屋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遮了酒气,又嘱咐了眉儿几句,这才只身出门,随着报信的士兵一同前往吴孟明所在的大营。 吴孟明所落脚的大营就在城南的一处帐篷里,这几日随着栖霞城的渐渐安定,街面上也在难看到人喊马嘶的骑兵们,整个栖霞城也渐渐陷入了安定,没有了前几日的那股紧张的气氛,只是巡街的人手依然是由孙传庭部下的士兵负责的,并没有让栖霞城里原先的那班押差们负责。 江楚寒和那报信的士兵踩着积雪,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一轮明月挂上了天空,把这漆黑的夜晚照的明亮无比,前几日在刑场中,天空忽然飘起的那一场大雪,把这栖霞城里顿时遮掩如同裹上了一层美丽的银妆,而此刻江楚寒的心情,也如同这脚下的雪地一般,正慢慢地融化着。 一下子出了这种大事,江楚寒早料到吴孟明必定会来找自己,也许是给自己上一上紧箍咒,一心扑在那位骆指挥使的身上,也许只会祝自己飞黄腾达。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我江楚寒还嫌烦恼不够多的么? 想到这里,江楚寒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大踏步地随着那名报信的士兵一起走向了吴孟明所在的那所帐篷里。 一掀开布帘子,只见吴孟明和孙传庭二人正坐在椅子上,早就在这等着江楚寒了。江楚寒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立即一俯首道:“吴佥事,孙将军,小可姗姗来迟,还望各位恕罪。” “不必不必。”孙传庭站起来连忙扶起江楚寒,态度显然比前几日更加的亲热了,招呼着江楚寒坐下以后,一名士兵立即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捧在江楚寒手心里。 “好茶!”江楚寒微微地抿了一口,抬眼冲着孙传庭和吴孟明一笑:“不知道两位大人,究竟有何事向小可吩咐?” “恭喜江大人升官了!”吴孟明喜气洋洋地说道,“江大人一无功名,二无军功,便直接受封为御史,同赏皇家御器尚方宝剑,这可真是我大明百年来开国的头一遭。” “这,多亏了我皇陛下的栽培,多亏了骆指挥使的栽培。”江楚寒微微一笑着说道,“小可自己心里也明白,若不是多亏了骆指挥使,我江楚寒哪里有那么大的福分和运气?” 江楚寒此话一出,吴孟明和孙传庭的脸上果然是笑的越发灿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加入锦衣也一党,蛰伏在这股势力下好好地做一番大事,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尝试改变这个时代的一切历史走向,便已然于吴孟明孙传庭等人处于了同一条战线,自然得胳膊肘子向里拐,尽可能地让自己在这片势力中崭露头角,为这片势力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上上之道!自古以来,政治场上的叛徒,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江大人此言极是。”吴孟明微微地一颔首,对江楚寒的称呼已然更改,“此后还应当多为朝廷多做贡献,可不要忘了骆指挥使的一片恩情。” 不管究竟是不是京里的那位骆指挥使所做的这一切,吴孟明也得硬生生地将这一笔功劳全算在骆指挥使的身上。江楚寒不明就里,猜不出事情的真正来龙去脉,顿时冲着吴孟明和孙传庭大表忠心,极尽肺腑之言,听的吴孟明和孙传庭不由微笑着连连点头,顿时对江楚寒充满了一股深深的好感。 正端坐在椅子上的江楚寒刚说完这一切,吴孟明低头深思了一番,缓缓地道:“你可知,朝廷为何不仅赐封了江大人你一顶御史的帽子,还同时赐封了一把尚方宝剑?” “这个......”江楚寒想了想,顿时一俯首摇头道:“江楚寒不知,还请吴大人指教。” 吴孟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转而又沉下脸色,道:“我大明的那位真龙天子,这是要对江南动手了。” “喔?”江楚寒微微地一皱眉,脸上的神情紧绷,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此话怎讲?” “孙将军和扬州府台陈奇瑜陈大人,已经接到了圣旨,全权负责此次江南三十六道官员的政绩审查审核,不交由吏部处理,直接送报于皇上,江大人,你说,这其中还能有什么意味呢?” “对整个江南官场进行重新整顿。”江楚寒微微地笑了起来,这种浅含着的意思,江楚寒怎么会猜不出来? “事实上,更深的一层,却牵扯到了朝廷的厂卫之争。”吴孟明微微一笑,“江大人,你也应该知道,天地会之所以能够在江南布计施政,垄断整个江南的商业贸易,这其中若不是朝中有人暗中支持,一个江湖帮会,即便势力再大,也早被朝廷给铲除了。” 吴孟明忽然诡秘一笑:“而很不幸,江南三十六道,绝大部分都是东厂一党!整个江南三十六道,已然尽皆沦陷了!沦为了一个江湖帮会的控制之中,这简直就是我大明的悲哀,仅仅为了个人的私欲,而置天下百姓,置我大明千秋大业于不顾,皇上这才下旨,令陈奇瑜和孙传庭两人主持官吏考核等大事,一肃江南风气,拨乱反正,以尽效尤。” “那么,皇上赐了我一把尚方宝剑,u看书 w.uukau.cm 究竟又是什么意思呢?”江楚寒心中有些不解,抬眼望向正一脸淡漠的吴孟明和孙传庭。 “哈哈哈!”孙传庭忽然笑了起来,站起来走到江楚寒眼前,重重地拍了拍江楚寒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江老弟啊江老弟,亏我孙传庭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么明白的一件事,江老弟你就是不明白呢?” “究竟是什么事?”江楚寒更加的不解,心中那一团迷雾怎么解也解不开,只好一脸无奈地看着孙传庭。 “江老弟啊江老弟,你当真那些人会乖乖配合么?”孙传庭哈哈笑了起来,“别忘了,皇上只赐给了我和陈大人督察考核之权,可没赐给我们砍人脑袋的权利啊。” “原来赐我尚方宝剑,是叫我江楚寒杀人的!”江楚寒心头猛地一震,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馋臣,可先斩后奏,同时又拥有遇事专断之权,就算是洪承畴那样的朝廷一品大员,朝廷的一员封疆大吏,那也能先斩后奏,砍下来脑袋再说! ps:百度百科---王承恩(约1617年—1644年),明末宦官,河北省邢台市邢台县白岸乡白岸村人,属太监曹化淳名下,官至司礼秉笔太监,深得崇祯信任,北京被围时提督北京兵马。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十九日早上,崇祯由太监王承恩陪伴登上煤山(景山),吊死在山腰寿皇亭附近的歪斜的老槐树上。王承恩也吊死于旁边的海棠树上。王承恩后为清朝皇帝所称颂,曾在思陵附近为王承恩竖碑立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灾加人祸 朝庭处境危 这简直就是一把双刃剑啊!江楚寒紧咬着牙关不住地想到,若是想要顺顺利利的办好差事,帮着孙传庭和陈奇瑜将整个江南那股沉重腐朽的风气一扫而空,如果没有皇帝御赐的这把尚方宝剑,想要单凭这么一顶七品御史的头衔去和那些人抗争,恐怕还真办不到。 自古江南多锦绣,江南之水,何其深载,精明的江楚寒已然从孙传庭和吴孟明的话语里听出了些端倪,更重要的是,皇帝封了自己这么一个七品御史,一来恐怕是好大喜功,搏上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头,二来,恐怕就是想要自己杀人的。不管怎么样,我这可都是戴了顶烂帽子啊。 即使这件事办的顺顺利利漂漂亮亮,恐怕最后也得得罪朝里的不少人,来自前世的江楚寒非常清楚,双手沾满贪官、恶官鲜血的铁吏固然可以在民间获得良好的名声,可是对自己的仕途,却是大大的不利。只怕自己伶着尚方宝剑进了江南砍死了一片,再回栖霞时就已经被人弹劾入狱了。 即便没有被弹劾入狱,办差有功,升官入朝,想要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进入了朝堂,为这大明踏踏实实的做点儿事,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江楚寒很清楚,人脉是做点事实的唯一基础,若是为了立功,而得罪了一整个江南,大半个朝廷的官员,这对于自己,也就大大的不利了,不仅无功,反正还有着大大的利害。 那皇帝老儿,哪里是要自己代天巡狩,这简直是要把自己活活往火坑里推啊。可是,那皇帝老儿为什么不选择别人,却偏偏选择了自己呢? 江楚寒有些悲愤地想着,孙传庭拍了拍江楚寒的肩膀,重重地道:“江老弟,现在知道事情的紧迫性了吧?其实......其实我孙传庭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我孙传庭又何尝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只是家事国事天下事,若是我大明真到了人人自危的那一刻,谁还能真正站出来,为了我们大明的江山,为了我们大明的子民,好好的做一点实事呢?” 江楚寒很清楚此时明朝的处境,立国二百六十多年,积重难返。皇族繁衍数十万人,贵族势力、地主势力几百年人口大增,吃喝不足;崇祯年间又正好赶上小冰河期的大规模天灾,陕西、河南等省份连续多年大灾;朋党之争贯穿明朝,也就是朱元璋和朱棣两个勤快人,其他的都不行,尤其是末期的东林党、阉党和齐楚浙三党祸乱之大不可想象;内忧外患不断,自明建朝以来北方蒙古的鞑靼、瓦剌,东边的汉奸带鬼子,东北的后金、满清就不断侵边,血流不止;天灾加人祸还有外患自然造成大规模内乱。大明朝基本上除了外戚专权以外,中国亡国的六大因素竟占了五个,不亡也难啊。 江楚寒忽然浑身一个机灵,抬起脸正迎上孙传庭的那一双满含着深意的目光,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明悟,没错,若是我大明真到了人人自危,只因为担心惹火烧身而不肯站出来为这个国家做一点实事,那么大明就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即使后世里那些奋不顾身前仆后继的革命先烈,冒着必死的危险,依然奋不顾身地站了出来,挺着胸膛为这千里江山的万万子民做了一些实事,我江楚寒,为了我大明的数千万子民安居乐业,为了他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在那场很耻辱的“满清入关”到来之前,尽全力挽救那一场水火之灾,即便是死,又有何不可! 既然是要我江楚寒杀人,那便杀吧,也许世间真的有“命格”存在,也许一切也真如王公公所说,自己的官身,自己的这一身官袍,是得用鲜血才能染成的。 想到这里,江楚寒激动地站了起来,向着孙传庭和吴孟明深深地一俯首,道:“我江楚寒,愿为这大明天下,做一把惩奸除恶的尖刀,就算是毁了这一生的仕途,我江楚寒也绝无二言。” “好!”吴孟明重重地鼓了鼓掌,双眼泛起一阵精光:“这才是我大明的好男儿。” 江楚寒连忙谦辞连道不敢,三人又重新围成了一圈坐定,商量好了各自的行程和接下来的计划,吴孟明忽然间奏起了眉头,连连摇着头道:“我想,恐怕徐文广和钟一平已然逃出了栖霞城。” 对于这个结果,江楚寒并不吃惊,天地会耳目通天,徐文广和钟一平两位做为天地会中的龙、蛇长老,一定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逃之夭夭,就算是没有得到消息,凭着天地会那通天的本事,也一定早早的顺着城内的地道逃向了城外,要知道,挖一条地道,对天地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真可惜!”吴孟明重重地一拳打在了扶手上,紧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次可以将天地会以及江南三十六道一锅端了,只是没想到功亏一篑。孙将军,江大人,我吴孟明不日即将回京,接下来还要靠你们了。” “吴大人这就要回京了?”江楚寒微微一愣。 “接到宣令了。”吴孟明揉了揉鼻子,顿了顿,忽然微笑着望向江楚寒,似有深意地道:“锦衣卫的兄弟护送杨柳月杨小姐回京,江大人,你就不想去看看她么?” “杨柳月......她究竟是谁?”江楚寒急忙追问道。 长久以来,关于杨柳月身份的问题一直压在江楚寒的心头,久久不能平息,江楚寒也隐隐约约的可以猜到,这么个能干精明又胆大的女子,只凭着一纸属有自己印玺的宣调令,便能从扬州府调来刘泽清的军队帮助自己剿匪,又能将熊文灿和金师爷等一干衙门里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个精明能干,同时又似乎显得有些风韵的杨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她啊......”吴孟明和孙传庭互相对视了一眼,嘿嘿直笑起来。 看着有些不解的江楚寒,吴孟明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地道:“杨小姐,就是咱们大明那位主管天下兵马,累立赫赫战功,咱们大明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将杨嗣昌杨阁老的养女杨柳月!” 孙传庭不由的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我孙传庭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杨阁老,昔年曾在杨阁老手下做一名参将,也领略过杨阁老的智计百出。杨阁老,呵呵,我孙传庭说一句实话,除去太祖皇帝,杨阁老可真算是我大明的一代军神了。”说完以后,孙传庭眼睛里忽然泛起一股崇拜之意,显然已对杨嗣昌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杨嗣昌?”江楚寒心头一震,杨嗣昌的名头,在后世便已如雷贯耳,由于读过许多明末时期的小说,江楚寒对杨嗣昌并不陌生! 一段小插曲过后,江楚寒等三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灯继续商量着,江楚寒看似显得认真,可是江楚寒心底里的那一颗心思,却早已如同长出了翅膀一般,飞向了那九霄云外。 今天是苏毅被押往应天府问案的日子,也是杨柳月离开栖霞城之时。 今天是十月二十八,诸事不宜,戊日冲辰,秋日。丝丝的凉风吹在江楚寒的脸上,已经进入深秋了,再过一阵子,uu看书 .uuahu 就要进入冬季了。 自从那一天得知了杨柳月的身世,和即将离开栖霞城的事实以后,那些日子里,江楚寒始终都没有鼓起勇气,前去杨柳月养病的帐子看望杨柳月。 不管杨柳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起码江楚寒心里清楚,杨柳月待自己恩重如山,曾数次解江楚寒那燃眉之急,此情若是不报,又何谈大丈夫立世之所为?事实上,自从听吴孟明说了杨柳月的遭遇以后,江楚寒的心,就忽然紧紧的揪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怜悯又或者是别样的情感,江楚寒只知道,这些日子里,自己始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看杨柳月一眼。也不知是怎地,江楚寒在那看似娇弱,却又无比坚强的杨柳月面前,总是感到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可能也只因为杨柳月太过强势,强势的令人有些窒息,按照江楚寒后世的说法,杨柳月就是这个时代不折不扣的女强人。杨柳月对自己的好,江楚寒没忘,更何况,江楚寒还欠下杨柳月的一个人情未还。 江楚寒骑着一匹马,站在城外一处高高的山岗上,思绪不断地起伏着,也许,这就是看杨柳月的最后一眼了吧,若是此时在不看她一眼,以后可能......也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尽管心里被揪着一阵阵的疼,江楚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与杨柳月,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既然没有结果的可能,不如就让它就这样断了吧,消逝在这栖霞城里,消逝在这无比刺寒的秋风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楚寒送行 杨柳月倾心 笑话,一位是当朝阁老杨嗣昌的养女,一位是小小的七品御史,就算江楚寒真的能和杨柳月走到一起,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再嫁之女,对于名声也亦有损坏,像杨嗣昌这样统领天下兵马的当朝重臣,必然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所以江楚寒,只好立在这里,选择了等,等着看杨柳月的最后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一支毫不起眼的队伍缓缓地驶出了栖霞城,远远地望去,一辆小小的马车前跟着三五个骑着马儿的护卫,那领头的骑手,赫然就是吴孟明。此时的吴孟明早已掩盖住了身上那一股浓浓的凌厉之气,身穿一身淡青色的粗布衣裳,远远望去,吴孟明就恍若一名最为普通的家丁一般,那股浓烈的气息完全消失在了这只队伍里,其他的几名骑手虽也如此,如同最为普通的家丁下人一般,正护送着主人出城,就仿佛江楚寒眼前的这一只队伍,只不过就是一名最最普通的车队罢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江楚寒忽然一勒犟绳,*的那匹骏马长嘶一声猛地一甩开蹄子,就如同一头怒吼的狮子一般,影子一闪,一匹马,一个人,飞速地跑下了那座高高的山岗上。 正骑在马上的吴孟明正凝神警备着,忽然从山上传来一阵马蹄奔跑的声音,转脸一看,一名白衣如雪的锦衣公子正驾着座下的那匹马,飞速地跑下了山。 “噌”地一身响,吴孟明身后的几名锦衣卫士兵猛地一拔出腰间暗藏的尖刀,气势汹汹地盯着正从不远处的山岗上飞速驶来的那名锦衣公子,吴孟明举起手,摇了摇头,那几名锦衣卫士兵这才放下手中的尖刀,一脸疑惑地看着不远处正向着自己方向冲来的江楚寒。 “江大人!”没等江楚寒停下马,吴孟明便抱了抱拳,微微地笑了笑,“不知江大人此时前来,有何贵干?” 江楚寒猛地一勒马缰,看着正冲着自己微笑着的吴孟明,江楚寒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嗓子里闷着声地说道:“我来......我来送送杨小姐。” “既然如此,本官就先不打扰了。”吴孟明微微一笑,立即打了一个手势,招呼兄弟们远远地闪开了,就连车上的马夫也是一脸诡笑地下了车远远地站到好远。 看着吴孟明脸上含着的那一抹隐隐的笑意,江楚寒脸红了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眼前的那一帘深青色的卷帘儿,江楚寒忽然间只觉得血脉奎张,头重脚轻,心跳有些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开始有些沉重了起来。 看着那卷布帘子,江楚寒的嘴唇忽然仿佛动了动,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那在心里早已想过了千次万次的话语,此刻却犹如卡在嗓子眼里的鸡肋,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分别,说起容易做起难,竟然是那么的令人痛苦。 一匹马,一辆马车,就这样静静地过了许久,那股刺寒的秋风不断的吹在江楚寒的身上,昔日那热闹非凡的栖霞城,也仿佛被这道冰冷的围墙阻拦在了这静静的城外,周围静悄悄的,江楚寒的耳畔只能依稀传来那股浓烈的秋风声,就连*的那匹骏马,也忍不住焦躁的心情,不住地打着响鼻儿。 “江大人这个时候来,是想对奴家说些什么么?”忽然,马车里发出了一丝清脆的女声,不轻不缓的口气,竟显得有些淡然。 “杨小姐,我来看你来了......”听见杨柳月的声音以后,江楚寒的那颗心忽然跳动的更加剧烈了,江楚寒骑在马上,微微地看着那卷儿蓝色的布帘,轻声答道。 “不敢劳烦江大人了,奴家此刻已是戴罪之身,江大人公事繁忙,还请江大人速速回去吧。”那股淡淡的女声传进江楚寒的耳朵里,江楚寒的心忽然间就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般,痛入心扉。 “柳月!”随着江楚寒那低低的一声轻呼,马车里的那位秒人儿仿佛浑身上下忽然颤抖了一下,忽然出声道:“江大人有什么话要对奴家说么?” “经此一别,你我恐怕再无相见之机。柳月,江楚寒还记得小姐对江楚寒的一片恩义之情......江楚寒所说过的话,也自然会做到......”江楚寒努力地张开大嘴,呛了半晌终于吐了出来。 蓝色的布帘儿忽然轻轻地揭开,一个绝美的俏人儿忽然出现在了江楚寒的眼前,那一张清秀的脸庞清新脱俗,未施粉黛的脸上仿佛还挂着一层淡淡的哀愁,红通通的眼袋正挂在那美妙的月牙儿眼上,不过就是那一眼的功夫,这个美妙的人儿就要静静地离开栖霞城,离开这个昔日曾注下无数心血的栖霞城。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淡淡的仿佛从未来过这里一般,在难寻见昔日伊人的一丝妙影。 那一刻,江楚寒的心,颤的险些就要跳出来了! “柳月!”江楚寒努力地张开嘴,小小地唤了一声。 “江大人。”杨柳月紧抿着那双显得有些发白的嘴唇,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杨柳月的心忽然紧紧地一揪,忽然咬了咬牙,重重地说道:“江大人无需再留,柳月......柳月......走了!” 深蓝色的布帘儿再一次遮住了杨柳月的身影,江楚寒低着头静静地骑在马上,紧咬着发白的嘴唇,看着车队的再一次启程,看着那辆正缓缓地驶向远方的马车,江楚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久,江楚寒忽然仿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着那辆正渐行渐远的马车,江楚寒忽然猛地一拨转马头,随着一声江楚寒的一声巨吼,坐在马车里的那位人儿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好半晌,她的脸上,忽然划过了一丝浓浓的微笑。 “多年后,我若官居高位,而你又从未曾忘却过我,那时候,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马车的帘儿忽然被掀开,杨柳月那美妙绝伦的脸蛋儿忽然探了出来,吼出那一句话以后,江楚寒原本那一颗期待的心忽然剧烈地跳了起来。 “这,便要看你江大人的了。”坐在马车上探出脑袋的杨柳月双眉舒展,脸上忽然划过一丝浅浅的微笑,那清亮的声音悠扬婉转,远远地落入了江楚寒的耳中。 “看我的......看我的......”江楚寒忽然笑了出来,只是在那一瞬间,全身的严寒瞬间解冻,江楚寒终于笑了出来,远远的看着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江楚寒心里的那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保重了,柳月。”说完这一句话以后,江楚寒忽然一声长笑,猛地调转马头,迈开四蹄,飞一般地向着栖霞城奔了过去,扬起阵阵黄沙。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穿着淡青色粗布衣裳,骑在马上一马当先的吴孟明忽然哈哈一声大笑,仰天长笑道:“愁愁愁,愁白了少年头。念念念,念去了韶华易逝了颜。少年哪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哈哈哈哈。” 随着一声长叹,吴孟明忽然笑了起来,转过脸对着身后的几名兄弟大笑道:“大家速速赶路,尽早敢到下一个落脚点,嗯。我吴孟明突然很想喝酒,哈哈哈哈。” 随着一声轰然大笑,uu看书 ww.uukansu那一行车队的速度骤然加快,飞快地朝着北边的方向驶了去。 而坐在马车里的那位秒人儿,那细长绝美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保重了,楚寒,我会一直等你......” 崇祯皇帝忽然封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七品御史的消息,顿时炸响了整个江南甚至包括了整个朝堂,令人不安的是,崇祯皇帝,竟然还赐了这小子一把“尚方宝剑”!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来历,竟然能得到御赐的那柄上可斩昏君,下可杀馋臣,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且同时赐予了遇事专断之权,这还了得?这不,当消息彻底的传开了以后,那一叠叠的奏折就如同雪花一般的飞到了崇祯皇帝的案头上。 朝里的那么多大臣里,总有几人可以度得崇祯的心思,这其中的一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杨嗣昌杨阁老。杨阁老早已接到了骆养性递来的消息,吩咐手下一干人等决不可递上任何的弹劾奏章,杨阁老审时度势,早已明白了崇祯的心思了,封姓江的小子七品御史,第一,则是因崇祯皇帝好大喜功的性子,决定要做一个千古名君,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好形象来。二来,则是要江楚寒帮着杀人来的! 将大半个江南翻过来,势必要得罪整个朝堂的官员,对于此,杨嗣昌一党人人爱惜羽毛,崇祯又不愿看到东厂势力一家独大,自然也不肯让支持锦衣卫骆养性的一干官员出头。江楚寒,这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则是最好的人选。 第一百二十章 朝中暗流涌 孤身下江南 江南,绝对是一颗硬钉子!大明一半的经济米粮皆汇于此,也是朝中大半官员家乡。江南富庶,在这个时代,读书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事件。家里有条件的人家,自然个个争着让孩子读书,朝廷里一大半的官员出自江南,也实属有理有据。 没有任何人可以忍受一国的经济命脉被他人把持,更何况还是以商兴国的大明,若是经济命脉把持于他人之手,大明朝将立即岌岌可危。无论多么昏庸,崇祯还是很清楚这一点,否则,这让崇祯将来百年之后如何有颜面见自己的老祖宗? 崇祯帝颇为自负,独断专行,听不进逆耳之言。在处理棘手的政务难题时,往往迁怒于文武百官,怪他们不尽职尽责,以至于造成了“重典绳下”的局面,搞得“上下嚣然”。刚愎自用和虚荣心使他听不进逆耳之言,只喜欢听相同的意见。另外,崇祯帝为人多疑,好猜忌,总是不信任各位文武大臣。刚刚继位时,他对宦官进行约束,不加重用。但自从崇祯二年(1629年)冬,后金兵进入内地骚扰,京师戒严后,崇祯帝便公开表露了他对百官不信任的态度,开始重新起用宦官。 杨嗣昌很清楚,咱们这位天子,可是极其贪图权利的!更何况,这一次江南的风波,还是东厂一党暗中做怪的,也可以说是崇祯对东厂的放任造成的。 “不知,此次的江南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呢?”杨嗣昌暗暗地想着,信步走进了院子,手中正握着一封已撕开了的文书,这封文书,正是吴孟明派人专门递来的。 杨嗣昌已然能够感觉到,江南这处遍地烟华之地,即将掀开一场血雨腥风了。 “对于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要说江楚寒,江楚寒却根本不想加入杨嗣昌的党朋,然而,江楚寒需要势力,只有有了势力,江楚寒才可以争取利用这股势力,达到改变清兵入关这个历史上最终的历史走势的目的。 一叶孤舟,已然顺着这条长长的江水东去了。 两淮以东的江南之地,贯穿了整个扬州府与杭州府,也就是今天的江苏省和浙江省。明朝开国时的都城、现在的陪都---应天,也位于此处,自古便是烟华之地,才有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千古美诗。 江楚寒此刻正孤身一人坐在船上,这次出来江南,江楚寒没有带一位随从,只是带了些后世带过来防身用具。刚刚受封为御史的江楚寒,甚至连应天府台丘瑜丘大人也未曾去拜访,在家里屁股还没坐热便急匆匆得赶往江南,一来邱枫的伤势极重,还未好透,二来自己也还没有时间组织亲卫随从,三来时间紧迫,因为孙传庭孙将军,已经风风火火的赶往扬州,去找陈奇瑜商量大事去了。 按规矩,御史受封当进京受赏,可王公公就连江楚寒所需的一干官府印信等也直接交给了江楚寒,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江楚寒赶紧下江南去办差去吧,要是回京受封,一来一回又得耽搁好几个月。这种不按规矩办事的皇帝,千古以来也只有那位以勤政闻名的崇祯能做的出了。 江楚寒时间紧迫,只好草草着了行装,在码头嘱咐了眉儿和一干家丁几句后,便单身上路,一个人踏上了这条小船,顺着江水一路往东而去。 站在船头,江楚寒看着这片美丽的江水,心潮起伏,仿佛天和水连在了一起一般,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微微地握紧了腰间的那柄宝剑,江楚寒已然能够感觉到,腰间的这柄尚方宝剑,究竟是多么的沉重了。 按照和孙传庭等人所商量的计划,江楚寒将顺着江水一路往东,沿途不经过任何城市码头,不走陆路,直接前往扬州府于孙传庭陈奇瑜等人碰头,尔后在依计而行,分开行动。 江南原本并非是铁板定钉的一块密不透风的墙,只是在东厂和温体仁等一干朝臣的大力扶植下,将好端端的一块江南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在张彝宪将京里的一切布置好时,想要在插手江南,已是难上加难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也就插入了孙传庭,苏毅等两人。而陈奇瑜,是属于一个完完全全的中间派,彻彻底底的老狐狸一只,墙头草随风倒。 但是要说陈奇瑜没有两把刷子,江楚寒还真不相信,原因事实上很简单,陈奇瑜能在这片密不透风的江南生存下来,稳稳当当地坐了两任扬州府台,也有着陈奇瑜的本事。 已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了,江楚寒躺在船舱里美美地睡了个大觉,醒来时已然是下午了,江楚寒站在船头上看了看天色,转脸望向船夫道:“船家,请问这里离扬州,究竟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大约还有几十里水里便到。”船家是一个发白苍苍的老头,看起来应当约有六旬的年纪了。 江楚寒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请问船家,你是哪里人?” “老汉就是扬州人。”撑船的老汉笑意盈盈地道,“我的家乡就在扬州,祖祖辈辈也都在扬州,平时打打渔,若是遇上客官,老汉便送他过江。” “生意怎么样?”江楚寒捞起一汪江水,仔细地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走到老汉的身边坐了下来,一脸微笑地跟船家闲聊着。 “生意么,呵呵......”老汉摇了摇头,脸上忽然浮现一股淡淡的哀愁,“简直没法做了。” “为什么?”江楚寒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本想听听江南的一些趣事和当地的一些经济状况,对江南的一切当前形式做到心中有数,听到老汉这么一说,江楚寒心中不由的一股黑云涌了上来。 “还不是辽饷惹的呗。”老汉叹了口气,嘴中说着话,手上却没停下一丝半豪,“年轻人,你不是江南人吧?” 江楚寒摇了摇头:“我是两淮人士。” “既然不知道,还是少问为好,上了岸,老汉建议你也别去打听,只会对你有好处。”老汉又叹了口气,继续撑着那只小船儿。 “辽饷?”江楚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在记忆里,只记得《李自成传》里有提过,崇祯年间大征三饷(辽饷、剿饷、练饷),使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最终*迫的许多农民造反,高举替天行道的大旗。只是关于这个时代更具体的,江楚寒便不知道了。 “看来,只有上岸才能知道一切了。”江楚寒沉思了一番,暗暗地想着。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那只水上的一叶扁舟终于驶入了扬州府水路码头,江楚寒随手取出一枚十两的纹银递给那船家,那老汉手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睁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时,江楚寒早已翩然远去。 “好人......好人啊,好人有好报。”老汉站在船头激动地叹了口气,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楚寒下了船以后,走出水路码头,又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扬州府真不愧是扬州,只是短短的这么一段路程,江楚寒便已见识到了扬州城的富庶和繁华,uu看书 .uuknshu.cm 码头上堆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货物,码头上也停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货船,走入扬州城大街后更是人潮涌动,几乎五步一间酒楼,十步一座歌坊,街道两旁的小贩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欢笑声吵闹声汇成了一片。此时已几近晚上了,两旁的屋檐上已早早的点起了灯笼,将这人潮汹涌的扬州城大街在这星星点点的夜晚映衬的无比明亮,这种光景若要是在栖霞城,恐怕只有节日时才会见到。 早在船上,江楚寒便已打定主意,要先在这扬州城里好好地摸索打探一般,这一时半会的还不急着去见陈奇瑜和孙传庭。江楚寒来到一座有些气势的酒楼前,抬头一望,只见高大的牌匾上赫然书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烟雨楼”! “烟雨楼?莫不是《射雕英雄传》里的那座烟雨楼?可那是在嘉兴吧?”江楚寒低下头想了想,忽又笑了出来,自己那么认真做什么。想到这里,江楚寒微微一笑,一甩长袍,迈开大步,缓缓地走了进去。 江楚寒走进了烟雨楼以后,只见满店的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江楚寒微微一笑,好一座烟雨楼,生意如此之红火,简直比栖霞城那最有名的洞仙楼生意还要好。 一见有客官,一名长相精明的小二立即凑了过来,冲着江楚寒点头哈腰地直笑:“客官是打尖还是吃酒啊?” “嗯,打尖,顺带也吃酒,给我安排一处上房。”江楚寒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小二的手里,笑了笑:“要最好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扬州烟雨楼 卖唱俩母女 一锭足足有五两的银子塞进了小二的怀里,那小二垫了一垫,顿时脸上乐开了花,好家伙,足足五两,真是财大气粗。 那小二立即笑成了一团:“有有,天字号上房,本店最好的房间,客官您跟我来。” 小二立即点头哈腰地领着江楚寒走上了楼。来到三楼的一处房内,江楚寒点了点头,不错,比江府的档次还要高一些。 待小二点头哈腰地出去以后,江楚寒将腰间的那柄要命的宝剑和包袱印玺等物放了下来。转身又一次来到了一楼大堂,想要寻些吃的。 鉴于江楚寒出手阔绰,小二很干脆地给江楚寒推荐了店里最贵也是最好吃的几样菜,江楚寒笑了笑点了点头,也都一一采纳了。 江楚寒不缺钱,在江楚寒看来,享乐没什么不好,人生就当及时行乐,何况自己的这些银子也不是什么民脂民膏,来路光明正大,用的也舒心。 只是没过一会,几样菜便摆了上来,一样荷叶糯米鸡,一样水晶肴肉,一样砂锅豆腐,一壶绍兴产的正宗花雕酒,满桌的苏扬风味,小小地尝了一口荷叶糯米鸡,江楚寒肚里的那只蛔虫不由的食指大动,只是没一会的功夫,整整的一只荷叶糯米鸡便被扫的干干净净。 苏扬地区的风俗与杭州一带迥然不同,杭州府的百姓吃菜讲究精致,几样精美的小碟儿菜,便是丰盛地一道美餐了。而苏扬地区虽然是大碟子大碗,却最讲究味美且彩色清淡,尤其喜吃虾,贝等物,若是能在来几道味美的素食,便是再好不过了。 吃完一整只荷叶糯米鸡以后,长长地一仰脖子,干了整整一杯的绍兴花雕,顿时齿间留香,香气四溢,果然是绍兴产的正宗花雕,喝起来也比栖霞的花雕要好喝的多。 江楚寒喜欢喝花雕,即便是在栖霞城时,也总喜欢在进餐时喝上几杯花雕,初一尝这正宗的绍兴花雕,江楚寒在享受的同时也开始感叹,江南果然是烟华之地,无论菜色,酒味,都比栖霞城高出了岂止一个层次。这个时候,江楚寒菜开始慢慢有些理解,为何就连大名鼎鼎的杜牧都会发出:“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千古之叹。 正准备夹一块那水嫩水嫩的砂锅豆腐,忽然听到耳边一个稚嫩的童声忽地传来:“叔叔,想听首曲子吗?” “嗯?”江楚寒一转脸,正看见一个女童正站在自己身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只见那女童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整整齐齐的鸭辑头梳理的甚是可爱,模样看起来也极为乖巧漂亮,让江楚寒看着那女童不觉间有些喜爱。 江楚寒冲那女孩笑了笑:“听只曲要得多少钱?” 那女童连忙着急地摇了摇手,急道:“叔叔,没多少钱的,只要十文,不贵的。” 江楚寒点了点头,随手夹了筷豆腐放入嘴中,微笑着道:“那就来一支。” 一听江楚寒愿意听曲,女童开心地急忙冲着不远处的一位抱着琴的妇人欢喜地叫道:“娘,这位叔叔要听曲子呢。” 只见那妇人缓缓地走向了江楚寒,微微地道了个万福,低声道:“不知客官想要听什么曲子?” “嗯......”江楚寒想了想,复又摇头道:“随便来一只吧,什么都行。” “那么,奴家便现丑了。”那妇人微微地一躬身,那可爱的小女孩很机巧地从不远处吃力地搬了只凳子让那妇人坐下。那妇人将手中的琴抱在怀中,坐下以后,五指轻弹,一首美妙的音律忽然响起。 “开遍海棠忆故交,思君永夜意难消。空将泪眼湿衣枕,漫把愁肠浸玉箫。一曲未了音已断,三春将尽梦魂遥。萧萧风雨人安在,独立南窗叹寂寥。” 那妇人弹的乃是一首《夜雨南窗》,只是曲音有些悲切,籁静窗虚、怀人不见,听的江楚寒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些苦闷,不由得一缕忧愁袭上心头。曲音如人,那妇人的唱词隐隐间蕴含着些许悲伤之色,而那曲音却更是有些悲伤,听的人不觉间潸然泪下。 一曲毕了,那妇人正待站起来,只见刚才的那名小二走了上来,低低地冲着那妇人嗔道:“我说杨二娘子,你怎么又弹这种悲伤的曲子,掌柜的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要是惹了客人意兴阑珊悲悲切切的,我们这店里往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张小哥儿,奴家记住了,奴家下次不会了。”那妇人深深地一弯腰,脸上隐隐地还带有着一丝丝的悲伤之情。 “无妨。”江楚寒从口袋里摸出十枚铜钱放在那女童的掌心里,冲着小二笑了笑道:“是我让她唱的,与她无关。” “这个......既然是客官要点的,那还请随意。”一见江楚寒这个大财主发话了,小二的脸上立即挂起一抹讨好的微笑,江楚寒又很是适宜的摸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冲那小二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去街上帮我买套我穿的行装,剩下的,就当是给小哥你的跑腿费了。” “好嘞,谢谢客官。”那小二拿了桌上的银子,满脸欢喜地快速跑了出去。 “坐下吧。”江楚寒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那妇人道:“我还想再听首曲子,嗯。随便唱什么都行。” “谢谢客官。”那妇人似乎有些感动,深深地冲着江楚寒一弯腰,五指轻弹,又开始唱了起来。 这一次唱的,是一首较为欢快的曲子了,只是曲调虽然欢畅,可那嗓音里依然还是抹不去那股浓浓的哀意,听的江楚寒不由的又是一阵叹气。 江楚寒忽然一转脸,见那一直乖巧地站在一旁的女童双手正扒在桌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那盘水晶肴肉,嘴角隐隐的还渗出了丝丝晶莹的口水,一脸的馋嘴猫相,模样甚是可爱。 看着这个正流着口水超级可爱的女孩,江楚寒顿时微微一笑,端过那盘水晶肴肉放到那女童的眼前,轻轻地道:“吃吧。” 那小女孩一见水晶肴肉,顿时两眼冒光,活像是一只饿极了的小馋猫,努力地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只见那妇人顿时双眉轻凝,严厉地冲那女童轻轻地一喝:“爱儿,不得对客人无礼。” “没关系。”江楚寒又从口袋中摸出十枚铜钱,笑意盈盈地冲着那名叫爱儿的女童轻轻地道:“你是叫杨爱是吗?想吃就吃,没关系的。”转脸又叫店里的伙计加了张凳子,叫爱儿坐在板凳上,笑着道:“来,坐着吃。” 即便这样,爱儿始终也没敢碰那盘水晶肴肉一下,坐在板凳上的爱儿可怜兮兮地又望了那妇人一眼,满嘴的口水横流。好半晌,那妇人终于不忍心叹了口气,板着脸道:“爱儿,还不快谢谢这位叔叔?” “谢谢叔叔。”爱儿仿佛忽然间如获大赦,重重地长长嘘出一口气,欢喜地笑了起来,嘴角还着两只可爱的小酒窝。伸手便抓起一片肴肉,然后张开那只小小的嘴巴,开心地咬下一小块肉来。 “爱儿,吃东西时规矩点,莫要叫这位叔叔看了发笑。”那位妇人见爱儿吃相如此难看,忍不住又出声道。 “没关系,小孩子嘛。”江楚寒叹了口气,“你也坐吧,听你曲调里的音色有些哀意,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事?” 那妇人抱着琴坐了下来,u看书 .uukanshu 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娘,这位叔叔是个好人。”嘴里正吃着肴肉的爱儿忽然出了声。 “爱儿,不得无礼。”那妇人对爱儿看起来极为严厉,训的爱儿不由赶紧低下小脑袋,闷着脑袋不停地吃了起来。 “有什么事,你可以对我说说。”江楚寒淡淡地道,“我虽然不是本地人氏,倒也能管的起一些事情。” 江楚寒没想亮明官身,只是见那妇人一脸的愁云,脸上还带着一抹深深的哀意,也不知究竟何故,故而一问。问及江南百姓生活方面的事情,也早已是江楚寒在船上时便想好了的。 过了好半晌,那妇人才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辽饷才惹来的祸端。” “辽饷?”江楚寒心里顿时一惊,辽饷,又是辽饷,不由得仔细地扫了周围一眼,然后将身子凑近了一些,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杨二娘子又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脸哀伤地轻轻诉说起来。 ps:百度百科---杨爱。号影怜,又号我闻居士、河东君,最有名的名字叫柳如是。一说浙江嘉兴人,一说江苏苏州吴江区人。明末清初名妓,秦淮八艳之一,夫钱谦益是东林党首领,南明礼部尚书,后降清,仍为礼部侍郎。虽然身处脂粉之地,柳如是却倜傥自如,不但工于书法,诗词琴棋也有较高造诣。 第一百二十二章 饷税逼家破 匹马5万银 原来,这位妇人夫家姓杨,本是住在苏州吴江的一户厚道人家,杨二娘子自幼爹娘教了些琴曲和诗文,也学了些许技艺,嫁到了夫家以后,两口子更是其乐融融,一年之后,便诞下了爱儿。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皇帝要征饷抗辽。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并征及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崇祯四年(1631),又把田课由九厘提高到一分二厘。那些官员把大量官田、军田的税及饷摊派到少数民田头上,致使平均每亩派饷和税达五分六厘。百姓种田收的谷麦留给自己吃的都不够,哪里缴得起这么重的税饷?官府把缴不起税饷的民户抄家,把壮劳力抓起来做工抵饷,杨二娘子的丈夫就这样被抓到了扬州。 可是没成想,就在杨二娘子的丈夫,在做工时因又累又饿又冷和几个人偷杀了一匹战马烤食,被发现后活活给打死了。杨二娘子得知噩耗以后,哭的死去活来,双方的父母早已具皆双亡,无依无靠的杨二娘子只得带着小小的爱儿四处卖唱讨些生活。 可是谁知道,只是没过多久的功夫,扬州府的差头上门来,向杨二娘子强行索要她丈夫杀马的罚银。可怜杨二娘子一个孤苦女子,无依无靠,哪里还有银子。在好求歹求之下,杨二娘子变卖了家中所有能卖的东西,唯独只剩下一间小小的瓦房了,若是连房子卖了,杨二娘子和爱儿,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即便这样,杨二娘子家中还依然欠下了扬州府一笔巨大的款项,杨二娘子整日抹眼泪,只好每天来到烟雨楼里卖唱讨生活,期望可以应此得几个钱,早日还清债务。 江楚寒越听越气,忍不住冷冷地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走不了,即便是一走了之,这满天之下,又哪里是我们娘俩的栖身之地?”杨二娘子抹了抹眼泪,淡淡地道。 “辽饷,又是辽饷。”江楚寒冷冷地一哼,“打死人了竟然还强行索要罚银,这天下还有王法了么!简直就是一群混账!” “这位客官小声些。”杨二娘子惊呼一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小声一些,别被官府的人听见了,要是被抓了去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江楚寒长长地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们娘俩坐下来一起好好地吃一顿吧,我叫小二再加几个菜,就当是我请你们娘俩的。”说完以后,江楚寒又从腰间摸出了一枚一百两的银子塞进杨二娘子手上,叹了口气道:“拿去还债吧,一匹马,应该二三十两就够了吧。” “客官,使不得使不得。”杨二娘子惊道,拿着那份沉甸甸的银子,咬了咬牙,坚决道:“奴家平生绝不平白受人银两,二十文铜钱客官已经付过了,客官愿意听奴家唱曲,奴家就已经很感激了。” 杨二娘子将那枚沉甸甸的银子又塞回了江楚寒手中,江楚寒苦笑了一番,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好吧,但是这饭菜就无需再推辞了,就当是我江楚寒喜欢你唱的曲,请你们娘两吃一顿饭罢了。” “这个......”杨二娘子娇眉紧锁,低下头想了想,看着江楚寒那双真挚的眼睛,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向江楚寒道了声谢。 江楚寒紧接着叫来跑堂的小二,微笑着将菜谱递给爱儿,看的跑堂的小二不禁啧啧称奇,感情杨二娘子今个儿遇上贵人了,听着曲听高兴了,竟然还请杨二娘子和爱儿一起坐下来吃饭。 看着菜谱的爱儿昂着小脑袋紧咬手指,看了半天,虽然爱儿认识字,可最终还是努力地摇了摇小脑袋,一脸苦相地望着江楚寒说道:“大叔,爱儿不懂怎么点菜,你就点个鸡肉爱儿和娘亲吃吧。” “好!”江楚寒爽朗应道。爱儿的这一番话语顿时又引来杨二娘子的一阵训斥。江楚寒苦笑着揉了揉鼻子,看的出来,杨二娘子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极为珍爱,所以才管教的极其严格。 “小孩子嘛,天真烂漫才是好的。”江楚寒笑着摆了摆手,接过爱儿手中的菜谱,又点了几道上好的热菜给杨二娘子和爱儿吃。 这家酒楼的菜上的极快,只是没过一会功夫,几样精美的热菜便上齐了,爱儿不由的欢呼一声,捻起筷子飞快地吃了起来,连道好吃,就连无比矜持的杨二娘子,吃起来的速度也不由得有些加快。 江楚寒没有吃,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们娘俩,不时端起酒杯抿上几口,脸上一副泰然之色。 杨二娘子和爱儿正吃着,忽然间只听门外一阵重喝传来:“好你个杨二娘子,竟然还有银子在这里吃饭!真是闲情逸致啊!” 杨二娘子双手猛地一颤,手中的筷子不由得脱落在地,江楚寒抬眼望去,只见门外的那人一身官差打扮,身后还跟着同样几名身着官府的差头,已然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哼,真有闲情逸致,我问你,你欠下的那么多银子究竟什么时候还?”那官差冷冷地冲着杨二娘子一笑,气势凛然,嘴角上还挂着一抹恶笑。 “差头大哥。”杨二娘子的双肩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那一双眼睛里满是恐惧,不住地哀求道:“麻烦再缓一些时日,奴家一定可以还上。” “哼,想还上?还不知等到何年马月呢!”那差头恶狠狠地说道:“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上次就已经说过了,若是再还不上,就拿你女儿来顶债,顺带还得捎上你,去府里给我们家大人做牛做马做小妾!” “不要......不要......不要拿我的女儿来顶债。”杨二娘子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已开始剧烈地发抖,颤着嗓音道,“爱儿是我的宝贝根子!年纪还那么小,差头大哥,麻烦您行行好吧......不要拿我们家爱儿顶债,让我做什么都成......就是别拿我们家爱儿顶债啊!!!” “少说废话!”那差头不耐烦地一挥手推开杨二娘子,这一股力道险些将杨二娘子推倒在地,那差头恶狠狠地道:“只用你来顶债,恐怕还不够,必须得捎上你女儿!卖进窑子里还能卖个好价钱,兄弟们,将他们母女两个带走!” “是!”身后的几名差头大喝一声,迅速嘿嘿冷笑着围了上来,一把捉住杨二娘子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住手!”猛然间一阵大喝,那几名差头转过眼纷纷冷笑着看向江楚寒,只见江楚寒铁青着脸色,冷冷地道:“放开她们母女两,欠多少银子,我替他们还。” “你还?你还的起么你。”那为首的差头显然愣了一下,忽然间惊醒过来以后,冷笑着说道。 一枚一百两的银子清脆地落在桌上,江楚寒冷冷地道:“一百两,够不够。” “不够不够,还早的很呢。”那差头向周围的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放开杨二娘子以后,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江楚寒。 “啪!”又是一枚银子落在了桌上。 “六百两,够不够。”江楚寒紧咬着牙齿,沉声道。 “嘿嘿,早的很呢,连零头都不够。”那差头嘿嘿一阵冷笑,使劲地摇了摇头。 江楚寒从腰间摸出两枚金元宝,猛地放在桌上,脸色深沉就如同快要滴出血来似得,冷冷地道:“一枚金元宝一百两,折合银子两万零六百两白银,够不够。” “哈哈哈。还是不够!”那官差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转而恶狠狠地竖起一只巴掌,冷笑着道:“告诉你吧,杨二娘子一共欠下了官府五万两银子,你能还的起?” “一匹马,五万两!”江楚寒猛然间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抢劫!” “五万两怎么了?一匹马就值那么多钱,u看书wwuukansh 不服?去找我们家大人啊?你敢去吗?”那官差狠狠地道。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江楚寒瞬间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那名官差怒吼道:“老百姓养你们这群狗,你们就这样报答你们的衣食父母的?你们简直连狗都不如!狗还会叫两声,你们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吃人!就连条畜生都不如!一匹马五万两银子,你们这简直就是在*良为娼!把人活生生往绝路上*!” “你说什么!”那差头被江楚寒这一顿破口大骂,显然也已是怒火腾起,蹭的一声拔出腰间那柄雪量的刀来,冷着脸怒道:“你有种再说一句!” “我说你们连畜生都不如!”江楚寒的怒火已然到了极致,那颗清醒的脑袋此刻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指着那名官差的鼻子破口大骂。 ps:百度百科---辽饷。亦称新饷,明朝后期加派的税赋名。始征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主要用于辽东的军事需要。到四十八年止,全国除贵州等少数地区外,平均每亩土地加征银九厘,计五百二十万零六十二两。天启时,并征及榷关、行盐及其他杂项银两。崇祯四年(1631),又把田课由九厘提高到一分二厘,派银六百六十七万余两,除兵荒蠲免,实征银五百二十二万余两,另加关税、盐课及杂项,共征银七百四十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与练饷、剿饷当时并称为“三饷”。 第一百二十三章 楚寒怒冲天 伴曲揍官差 “你他妈找死!”那官差一阵大怒,猛地挥起手中的刀就向江楚寒砍去,江楚寒鼻子里冷冷地一哼,左手变掌为爪,猛地抓住那官差拿刀的右手,狠狠地一弯,只听一阵脆裂的骨响,那官差顿时痛的一声惨呼:“救命!救命啊!有人......有人造反了!” 那官差的整个手腕都已被江楚寒狠狠地折断了,疼的一声惨叫,整张脸早已挤到了一块去了,却还扔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人渣!”江楚寒双眼泛起一阵怒火,“杀了你还嫌手脏!” 那官差痛的脸都快挤到一起去了,只是因为一口气硬咽在嗓子里,努力地支持着还没昏过去。江楚寒双目如火,手上稍稍用力,只听见又一声惨叫,一声脆响,整只手掌软软地悬了下来,整个手腕的骨头已经被江楚寒彻彻底底的折断了! “啊!”一声活如杀猪般的惨叫,震响在了这烟雨楼内! 周围的食客、伙计店家全都惊惧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好家伙,当面出手重伤官差,在以治安和繁华闻名的扬州城里,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看着江楚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出手便伤了自己的兄弟,周围那几名官差这时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抽刀子,怒喝一声:“当众打伤官差,就是造反!兄弟们,杀了他!!” 江楚寒冷冷地一哼,一抬腿踢开那已经昏死了过去的官差,身形一退避开以向着自己劈来的刀光,那几个官差人人凶残狠毒,一打起来竟然如同街边的流氓般,不要命的就往上冲。江楚寒急急地避开几刀,冷不防头顶飞来一只板凳,江楚寒避无可避,猛地一声怒吼,双臂抱头,板凳狠狠地砸在了江楚寒的手臂上,顿时散架! 只觉得臂间一股强烈的痛苦传来,江楚寒刚睁开眼睛,只见两道刀光已然就要劈到了自己的头顶!江楚寒猛地一转身,险险地一恻开身,只见那两道刀光瞬间劈中了江楚寒身后的一张木桌,顿时被劈成了两半! 见一刀未中,那官差又急又气,大怒道:“官府捉贼,闲杂人等退避,否则老子的刀砍到你们,可别怪老子刀下无眼!” 江楚寒向后一跳,猛地退去两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些官差打架就如同杀人一般凶狠手辣,刀下不留情,这哪里是官差,简直就是一群好勇斗狠的山中土匪! “你们娘俩来我身后。”见烟雨楼里的客人和店家顿时涌向门外,只剩下杨二娘子和爱儿正傻傻地站在原地,江楚寒立即咬着牙喊道。 “这位客官,你还是快走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心领了,可这是官差,会被砍头的。”杨二娘子惊颤地叫了一声,爱儿早已恐惧的紧紧地闭上眼睛钻进了娘亲的怀里大哭起来。 “砍我的头?我还要砍他们的头呢!”江楚寒怒道。 “兄弟们!”这时一名官差忽然吼了起来,“此人袭击官差,形同造反,我们不要再手下留情了,这就杀了他!” “杀!!!”几名官差顿时精神一振,满眼的戾气,猛地一动身形,提着血亮亮的尖刀就像江楚寒刺了过去。 “想杀我!”江楚寒冷冷地一哼,此时胸膛里的那股戾气完全被点燃了,四把雪亮的长刀齐齐刺向自己的胸膛,江楚寒忽然间猛地大喝一声,不躲不避,飞快从腰上抽出挎着的军刀,身形一闪就迎了上去! 只听得几声惊呼,四把长刀忽然间纷纷断开,长长的刀刃落在地上,那四名官差手上的长刀顿时断成了两截! “好刀,点子是高手!”那几名官差齐齐地一呼,适才只是在那一瞬间,江楚寒一刀挥出,只凭一股巨力,就将那四把长刀纷纷砍断!这等迅捷古怪的招式,几人能及!这等断金切玉的宝刀,几人能有。 江楚寒哈哈一笑,用刀指着几名官差,回头冲着杨二娘子笑着问:“敢问这位娘子是否会弹奏《十面埋伏》?” “奴家......奴家会得!”刚才在江楚寒冲上去的那一刹间,杨二娘子也惊的浑身一颤,险些叫了出来,只见江楚寒竟然硬生生地砍断了那几柄长刀,即便如此,杨二娘子的内心依然还有些惊魂未定,一听江楚寒问自己话,杨二娘子急忙开口表示会弹。 “哈哈,那就好,小可还要劳烦娘子弹奏一曲《十面埋伏》,这几个狗贼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长点记性,将来一定是这扬州城里的一大祸害。”江楚寒哈哈一声长笑,索性搬来一张板凳,将军刀砍在凳边上,轻轻地悬起一座酒壶,狠狠地灌了几口酒,冷笑着说道。 那四个官差又惊又怒,眼见自己的兄弟还昏死在这店里,也不知手腕还能不能接的上,又见江楚寒仿佛没事人一般坐了下来抄起酒壶喝酒,那四个官差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名官差忍不住站了出来,怒道:“你可知道你这是犯了死罪!等我们扬州城三班捕快齐出,一定将你当场砍死!” “那,就来试试!”江楚寒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完全不顾眼前那紧张的气氛,竟然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 一曲清音响起,赫然是杨二娘子弹奏的《十面埋伏》,只听那琴曲起初节奏明亮,轻缓却不乏紧张,尔后,弦声大起,仿佛两军决战,声动天地,瓦屋飞坠!江楚寒躺在椅子上,手提一壶清酒,猛地发出一声长笑,长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江楚寒的长吟配合着这紧张得曲调,竟然完美地和成了一条,那几名官差脸上的神色已经难看至极,眼见江楚寒猛地出手伤了自己的兄弟,尔后竟然又一边喝酒一边吟诗,轻松惬意,简直完全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胆敢行凶,而且还如此肆意娇纵,这简直......简直是太嚣张了!! “兄弟们!”一名官差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要是不杀了这个反贼,我们兄弟以后还如何在这扬州城里立足!” “没错!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们也要杀了这个狗贼!”另一名官差紧握着拳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显然已到了爆发的极致! “杀了他!”不知谁喊了一声,那四名官差齐齐上前,搬起板凳猛地向江楚寒砸来!江楚寒哈哈一笑,提着酒壶顺地一滚,随手抄起一名官差的衣领顺势一拉脚下一绊,那官差惊呼一声立即倒地,只见江楚寒猛地一下坐在那官差的肚皮子上,随手一拳打在那官差的鼻子上,顿时一阵惨呼,那官差满手是血地抱着自己的鼻子躺在地上乱滚,却只听见江楚寒哈哈一声长笑,轻松地悬起酒壶灌了一口,长吟道:“依大麓之遗址兮,储后土之神灵!” 这次吟的是《梁父吟》! 配合着《十面埋伏》那紧张的旋律,江楚寒坐在那不断翻滚着的官差的肚子上喝酒念诗,看的门外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江楚寒忽而喝酒念诗,忽然举拳便打,衣诀翩翩,白衣似雪,完全不将官差的攻击放在眼里。只是轻轻一躲,然后挥拳一击,再尔后随意地躺在某处,继续喝酒吟诗,整个动作仿佛浑然天生,uu看书ww.uuanshu.co 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仿佛那击出去的拳头也只是随手一甩,无比的自然。 江楚寒此时就像是进入了无我的境界,无我无心,浑如天成,随意地摆动着身体的移动,一弯腰,一躲闪,似乎都显得是那么的自然,就如同一位偏僻公子,正在尽情地跳着舞蹈一般,连那举壶喝酒的动作,都显得是那么的随意,这,简直就是一场表演! 烟雨楼外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了,纷纷拼命地挤着向里看。只见杨二娘子弹着琴的五指轻启,那激动人心,却又无比紧张的弦音就仿佛来自天外,已不是这人间的美曲。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仿佛汇聚在了一起,众人看着江楚寒在这片斗场里不断地挥舞着,轻撵酒壶,晶莹的酒水落入江楚寒的口中,不时溅起滴滴水珠,那潇洒的神色就恍如神人一般,看的所有人不禁痴了。 每挥出一拳,就会倒下一名官差。每倒下一名官差,江楚寒就会昂起脖子长长地灌一口酒,那出拳仿佛轻盈无力,可落在官差身上时,却又仿佛蕴含着千斤般的力气!杨二娘子的曲调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那一曲《十面埋伏》已然就要接近尾声了! 江楚寒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将最后一滴酒咽入喉中,地上横七竖八地横躺着五名官差不断呻吟着,就连站起来都显得极其费力了!杨二娘子的手指忽然急剧加快,那双月牙般的俏眼猛地一睁,只听“噌”的一声,琴音已了,一曲已毕!而刚才还如狼似虎的那五名官差,此刻就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坐等官兵至 将军是故人 周围静悄悄的,围观的人们仿佛都沉浸在那动人的旋律之中,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江楚寒吟曲斗官差的这一幕景象,就如同神人下凡一般,肆意放歌,挥洒泼墨,神态怡然。 打架,都能打的那么好看,那么潇洒,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好!”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忽然猛地发出一阵叫好声,紧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传来,纷纷为江楚寒和杨二娘子叫好,江楚寒依然半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怎么,还能起来么?” “你......你找死......等我们回去搬来救兵,一定要将你当场处死!”一名官差努力地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当众殴打官差,视同谋反,小子......你等着!有种你就不要跑,就算你跑了,我们也能捉你捉到天涯海角!” “悉听尊便。”江楚寒冷冷一笑,随手将座下的长椅搬开,往门口处一方,然后又坐了下来,江楚寒昂起头淡淡地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救兵,哪也不去。” “好......好!!你有种!!我们走!!”那官差狠狠地咬牙道,最后一句话已然是吼出来的了,几个官差相互搀扶着,鼻青脸肿满身是伤,跌跌撞撞地向着围满了人群的门外奔了去。 “这位公子。”杨二娘子搀着爱儿缓缓地走到江楚寒面前,“扑腾”一声往地上一跪,泣声道:“公子出手相救,我们母女二人无以为报,公子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等官府官兵一到......我们母女二人命薄,也就认命了......可是却绝对不能牵扯上公子啊!” 杨二娘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看的周围人不禁一阵唏嘘,常来这家酒家吃饭的食客都认得杨二娘子,或多或少得也曾听说过这一对母女二人的悲惨遭遇,事实上,像杨二娘子和爱儿的这种例子,在这诺大的扬州城里并不少见! 只是,民不与官斗,遇到这种事情,谁家又能怎么样呢?都只是一群升斗小民,除了拖家带口的逃跑以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恐怕,就算是逃跑,还没等跑出几里地,就被官府的快马追上了,更是罪加一等!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们,对于官府的缉拿存有着深深的恐惧,即便是被*上了绝路,一般人家也无人敢跑,在儒家文化的思想熏陶下,更别提反抗了。 “无妨!”江楚寒冷冷地哼出一口凉气,“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我倒要看看,咱们大明的官政体系究竟腐烂成了什么样子?” 江楚寒说不走,还真的就不走了,美美地往椅子上一躺,随口喊道:“店家,再给我上壶酒来!” “啊!啊!好,好嘞!”酒楼的掌柜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催促小二冲进屋里,满满地打了一壶上好的清酒递给了江楚寒。江楚寒接过酒壶后瞧也不瞧,连酒杯也用不着,径自就往口里不停地灌了进去。 “唉,我说,这位侠士,你还是快走吧,等到官兵一来,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啦。”人群中的一个老头忽然忍不住出声提醒江楚寒,只是没想到这声好心的提醒,竟引来更多的和声:“是啊,这位侠士,你快走吧,民不与官斗,你又不是武曲星下凡,等到官兵一到,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你淹死。” “呸,早就该有人来收拾那群狗娘养的了,这诺大的扬州城里都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被他们*的妻离子散了。”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劝声和咒骂着官府的吵闹声,江楚寒黏着酒壶微微一笑,看来这群官差平时里为非作歹惯了,早就引起公愤了,只是民不与官斗,这才一个个的隐忍了下来,毕竟也没有谁想平白无故地吃官司,更没有人会因为一时意气而得罪了官府,引来滔天大祸。 杨二娘子手中搀着娇小的爱儿,全身瑟瑟发抖。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命运,这个年轻却又倔强的妇人心里早已下了决定,谁都可以走,我杨二娘子却不能一走了之,一人做事一人当。杨二娘子已经想好了,等到官兵一到,便立即揽下所有的罪名,决计不能在牵连这位好心的公子了。至于以后,该怎么样,便还是怎么样吧,这一切都只是命了。 江楚寒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小酒,微微闭着眼睛似乎还有些享受,杨二娘子搀着爱儿浑身微微地颤抖着,那可爱的小女孩只能紧紧地抱住娘亲的大腿瑟瑟发抖,围在门外观看的人们依然没有散开,不断地叹着气,也不知是为江楚寒叹气,还是为杨二娘子叹气。 烟雨楼一楼的大厅早已是一片狼藉,碎碟子碎碗砸了一地,桌子椅子横七竖八地歪倒着,满地的食物残渣被砸的一片狼藉。 烟雨楼掌柜的微微叹息一声,还好损失的并不多,损失一点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扬州城十里八乡的百姓哪一个没受过那群官差的欺压,就连掌柜的自己也经常被那群狗娘养的官差讹诈,常常连哄带骗的骗走一些银子和食物,看见江楚寒狠狠地教训了那群官差一顿,掌柜的心里是又高兴又担心,等到官兵大举到来,眼前这位还惬意地喝着清酒的年轻侠士究竟还有没有命走出这座灯红酒绿的扬州城呢? 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阵急急的马蹄声和滔天的人声,人群里的人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紧张地盯着街外的拐弯处,来了,官兵来了!只见一员将领一马当先,快马飞驰在这扬州城街道上,然后紧接着身后还跟着约莫有一百名士兵打扮的官兵手里持着尖锐的武器,一路快跑地跟在那名骑在马上的将军身后。 “是扬州府卫的官军!是军队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话音还未落,那名将军的手重重地一挥,大喝一声:“包围这里!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其他人随我进去捉拿反贼!” 那将军的嗓音无比洪亮,震的众人脑袋不禁一阵晕眩,只见那将军长的虎背熊腰,身披着一袭纯亮的铠甲,手中提着一把一人高的重型开山刀迈开步伐急急地向着人群中自动散开的一条小路冲去,那柄开山大刀看起来锋利无比,整个刀身黑黝黝的,只消一看便能得知,这一定是一把无比锋利见血封喉的好刀! 众人紧张地看着还在不断喝着酒的江楚寒,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江楚寒单枪匹马一个人,恐怕只要稍稍一反抗,便立时会被这位将军手中的开山刀立即劈成两半! “反贼在那!”被江楚寒打的鼻青脸肿的官差向着那位虎背熊腰的将军狠狠地一指,捂着脸叫道:“将军小心,这个贼人是个高手!” 只听“格啷”一声脆响,那将军两手一松,手中那把诺大的开山刀已然掉在了地上,江楚寒微笑着望向那名浑身披甲虎背熊腰的将军,微微一笑着道:“咳,刘将军,好久不见啊,uu看书wwkanshu我江楚寒已经到扬州了。” “江老弟!”那名将军竟然是刘泽清,满脸的震惊,过了一会,刘泽清满脸的震惊瞬间化为惊喜,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给了江楚寒一个深深的熊抱:“江老弟,你来了怎么也不去府里找陈大人,也不去卫所去找我和孙将军,江老弟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刘泽清日思夜思,就想和你一起好好地喝一杯哩!走走走,我们这就去换个地方好好地喝上一杯,不醉不归,哈哈哈!” “等等,等一等。”江楚寒苦笑着好不容易从刘泽清的怀抱里挣脱开,淡淡地道:“这几名官差大人说我江楚寒是反贼,你瞧,刘将军,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不还我一个清白吧?” “反贼?”刘泽清两眼圆瞪,转脸看向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官差,只见那几名差头早已是满脸的惊骇,吓的魂都快没了,本想叫扬州府卫的官兵替自己报这一箭之仇,可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年轻公子,竟然和刘将军认识!听起来,似乎还认识陈府台和孙传庭孙将军! “喂!”刘泽清嗓门极大,那巨大的声音震的房梁仿佛都震了一震,刘泽清两眼一翻,冲着那几名正浑身颤抖着的官差怒气冲天地吼道:“你们这几个杂碎,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吗?这位大人可是皇上新封的江南侍御史江楚寒江大人!奉旨持尚方宝剑来巡视江南的,你们这几个狗娘养的没卵蛋的家伙竟然还胆敢污蔑江大人是反贼!信不信我老刘把你们一个个关起来,治你们一个污蔑上官,扰乱朝廷之罪!”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至扬州府 不拜地方官 一听江楚寒竟然是奉旨持尚方宝剑来巡视江南的皇上新封的御史,那几名官差吓的小腿肚子直打滚,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大水冲了龙王庙,千不该万不该,今儿竟然在太岁头上动了土,简直就是瞎了自己这双狗眼了! “江大人饶命!刘将军饶命啊!”几个官差扑腾一声赶紧跪了下来不住地磕着响头,满脸的泪水横流,一个个早就吓的肝胆具裂,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竟然是御史大人,如果刘泽清要将他们几个关进大牢,恐怕陈府台连眉毛也不会皱一下! “来人啊!把他们几个抓起来,关进军营牢房里。”刘泽清冷冷地一哼,站在刘泽清身后的江楚寒忽然出声道:“不急,刘将军,我还问他们几个一些事情。” “唉,好嘞,这个......小的们,快把他们几个放了。” “哼。”江楚寒看着那几个吓的面如土色的差头,轻轻地放下酒壶,指着正满面惊骇望着自己的杨二娘子,缓缓地道:“你们刚才说,她欠了官府五万两银子?究竟是何人下的昭示?收这笔罚银的依据又在哪里?” “是......是我们家大人下的昭示!”几个差头的脸苦的都快要挤到一起去了。 “你们家大人是谁?”江楚寒冷冷地一哼。 “是......他是......”几个差头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站在一旁的刘泽清早就不耐烦了,大吼一声道:“你们几个究竟说不说?不说就把你们关进牢房里!” “不用说了。”江楚寒叹了口气,转而对着刘泽清微微地道:“还劳烦刘将军将他们两个带回去,只需微微惩处一番便放他们回去,回去告诉他们家大人,我江楚寒,来到扬州了!” 江楚寒冷冷地看着那几名官差,目光里冷冷地透露出一股凉意,几个官差顿时吓的浑身发抖,只觉得骨头里一股凉气噌噌地往上冒。 “好嘞。”刘泽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几个士兵立即冲了上来,拉起那几个吓得小腿肚子都在抖的几名差头就往外拖。刘泽清走出门外翻身上马,冲江楚寒大笑一声道:“江老弟,你可要快点来啊,要记得我刘泽清还在军营里等着你呐!” 见江楚寒微笑着点了点头,刘泽清猛地一勒马缰,*的那匹黑色骏马立即迈开四蹄冲出了人群跑向远方。 江楚寒叹了口气,招呼杨二娘子和爱儿过来,随手摸出一块一百两的银子塞进杨二娘子的手中,淡淡地道:“拿着这些银子先回去,给爱儿买些衣服和吃的,你们家欠下官府的那五万两银子,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来找你们索要了。” 杨二娘子拉着爱儿一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蒙大人大恩大德,这些钱,奴家是再也不能收的了。” 见杨二娘子坚持不受,江楚寒微微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玉佩放到杨二娘子手里说:“你孤儿寡母俩人,回到家里也很难生活,为了少让爱儿受苦,不如带爱儿坐船到应天府栖霞城去找江家,凭此玉佩,江家会很好地安排你母女二人。”又掏出些碎银子给杨二娘子当路费。杨二娘子点头答应了,又拉着爱儿跪拜后离去。 江御史醉酒吟曲斗官差的壮举,霎时间炸响在了这诺大的扬州城里,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无比火热。扬州城本就是烟花之地,文人骚客无数,江楚寒在烟雨楼内那一幕飒爽英姿的表现,被当时在场的人顿时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江御史是江湖上失传已久醉拳的传人,否则又怎么解释在一边喝酒一起吟曲的情况下,还能把那群乌龟王八贼打的屁滚尿流? 也有人说江御史一定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否则区区一名七品小官又怎么敢动手打了陈府台的手下?只怕陈府台随便动动小手指,也能玩的江楚寒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关于外面那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我们的当事人江楚寒,却还像往常一样,白天上街溜达溜达,也不知去了哪里,直到晚上才会回到烟雨楼歇息。这几日,江楚寒只要走在街上,便能够听到老百姓口头上的第一句话便是:“听说江御史动手打了官差的事情了么?江御史这次可真是帮我们活活地出了口恶气,活活的把这帮狗日的牙差打的屁滚尿流。” 若是对方摇头表示不知情,那些个老百姓便立即会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什么?这你都不知道?” 江楚寒走着瞧着,每每听到这些关于自己的新闻时,江楚寒总会苦笑着摇头不语,在江楚寒看来,这可不算是件光彩的事,恰恰相反的是,这简直就是我大明朝的悲哀! 若是到了某一天,官民两立,那么这个政权最后也必将土崩瓦解,危在旦夕。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试问,一个失去了百姓拥戴了的政权,等到了危机真正到来的那一刻,又有几人会去真心拥戴它的呢? 从此次事件,江楚寒也越发深深地了解到了,这天下的吏治已经到了不得不下大力气整顿的时刻了,若是任由这只蛀虫在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无需几年,这诺大的一块铁板也要被这些贪婪的蛀虫啃食的千疮百孔了! 现在的江楚寒已经不在是当初的那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秦淮公子了,现在的江楚寒已经拥有了皇上钦封的御史之衔,闻风奏事,代天巡狩,何况背后还有锦衣卫和扬州卫所的势力支撑,若江楚寒遇到事只管往后一缩,两眼一闭双耳一堵,那还与庸吏又有什么差别。 这一切,并不符合江楚寒的做事性格。若是只管让江楚寒提着尚方宝剑杀人,那还要江楚寒替那位大明天子代天巡狩做什么?不如早早辞官,回家与眉儿两人双宿双飞,懒得管他娘的天下大事呢。 陈奇瑜已经得知了江楚寒来到扬州的消息了,已经三番五次派人来接江楚寒去府台衙门,可是每每得到的回话都是“江大人不在店里,已经出去了。”故而每一次,被陈奇瑜派来的衙役都失望而归。 巧合的是,江楚寒似乎并没有打算早早的去见陈奇瑜,甚至连扬州府卫所的军营也不曾踏足过半步,似乎隐隐的是在躲避着些什么,一出门就是一整天,直到很晚才会回来,而店里的小二和掌柜的每一个看见江楚寒,都会向江楚寒发出一股衷心的微笑。 没错,江楚寒就是不愿意去见陈奇瑜,陈奇瑜也是崇祯此次钦点彻查江南,整顿吏风的一员要员,江楚寒虽与陈奇瑜素未谋面,然而,如果他陈奇瑜心中有鬼,一定会亲自跑来见自己。所以江楚寒却偏偏倒要看看,他陈奇瑜究竟能忍到几时才会亲自跑来见我! 陈奇瑜似乎也隐隐地也猜到了江楚寒不愿来见自己,最近这两天,也再无扬州府衙门的衙差们上门。如此这般,江楚寒也是一点儿也不急,整天在扬州府的大街上溜达,四处走动走动,查探民情,深入了解扬州府的百姓生活的究竟怎样。 只是这一走动查探,不由得让江楚寒大吃一惊,像杨二娘子家的这类情况在扬州城里并不少见。朝廷在江南大征饷税、抄家抓人。抓人也只挑选当地无权无势,穷困潦倒的百姓人家,强行勒令那户人家的男子去官府安排的地方做工,还动不动就对那些做工的壮丁予以鞭刑伺候,弄的老百姓哭天喊地,怨声载道。 更有一些丧尽天良的江南官员,竟然还在那户人家的男子劳累过度横死他乡之后,上门索赔巨额损失,企图继续大捞一笔。那些受害的百姓人家都是穷困潦倒的人家,无权无势,人微言轻,试问又有谁肯为他们出头?像杨二娘子一家这样的例子,在江南并不算少数。 江楚寒坐在扬州府府台衙门街边的一处不起眼的小茶棚里,缓缓地喝着茶,斜着眼望向那座巍峨的府门,江楚寒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陈奇瑜那个老混蛋打个鼻青脸肿。倒不是因为江楚寒有了尚方宝剑在手,横行无忌。而是天道茫茫,公道自在人心,u看书uukansh就因为碍着不能轻易得罪人的念头,江楚寒才没有横行无忌,要知道在官场上,愣头青从来都只有死的下场。说起这一点,江楚寒看的可要通透的多。 随手摸出了几文铜钱扔给了街边的一名乞丐,江楚寒不禁感叹,在这烟花遍地的扬州城里,竟然也还有这么悲惨的人。江楚寒深深地叹了口气,拔腿欲走,冷不防一阵哭声传进了江楚寒的耳朵里,江楚寒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对母子哭哭啼啼地转过街道,一步一步走向府台衙门。 江楚寒转念一想,又坐了下来,喊老板再给自己沏一壶茶,索性坐在原位,看着那一对母子的缓缓地走向陈奇瑜所在的府台衙门。 正中江楚寒的意料,守卫在府门外的几名押差远远地看见那一对母子,立即大喝一声怒斥这一对母子速速离开,那妇人满面的愁苦,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抽抽搭搭的引来少过路行人的围观,纷纷停下来驻足观望。 ps:百度百科---陈奇瑜(?-1645),山西保德人,字玉铉。明末大臣。万历年间进士。崇祯五年(1632),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镇压农民起义军甚力,名噪关陕。七年,擢为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进驰均州,调集诸将围击各路起义军。李自成等部农民军被迫退入汉中,困于车箱峡,因明军包围严密,遂诈降。陈奇瑜檄所过郡邑传送。被围义军既出栈道,连破宝鸡、凤翔、麟游,州县告急。各省巡抚、朝廷言官交章弹劾,被除名、戍边。 第一百二十七章 督饷局催款 陈府台诉因 陈奇瑜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苦笑:“江大人,莫非你当本官想向他们收罚银?不管怎么说,我陈奇瑜在扬州为官两任,也是这扬州地界的父母官,如果我陈奇瑜真是那种巧取豪夺的士绅土匪,嘿嘿,那么这个官,不当也罢了。” “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江楚寒紧盯着陈奇瑜的眼睛冷冷地道。 “请问江大人,知道江南督饷局么?”陈奇瑜忽然紧盯着江楚寒的眼镜淡淡的道。 “督饷局?”江楚寒想了想,道:“莫不就是负责征收饷银的职能衙门么?” 陈奇瑜脸上顿时嘿嘿一阵冷笑:“是!也不是!”陈奇瑜紧咬着牙关,忽然长笑一声说道:“江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所罚的银子,最终可没落入我的腰包里,而是如数全都送进了江南督饷局里!而且是每月必送,一刻也不许耽搁,否则我陈奇瑜就得丢了这乌纱帽!” “每月必送?!”江楚寒顿时大吃一惊,冷不防忽地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道:“陈大人贵为当朝二品大员,督饷局里的典史也不过才九品芝麻官,怎么还会要陈大人丢了乌纱帽?” “嘿嘿,人家可是东厂的人,并且还手中握有辽饷征办的一应事务,惹不起,惹不起啊。”陈奇瑜忽然笑了起来,“这江南七成以上官员都是东厂一党,我陈奇瑜夹缝中求生存,又怎么能不虚以委蛇?难道还要自己乖乖的伸出脖子,让人迎着脑袋硬砍上一刀吗?” 陈奇瑜刚一说完,江楚寒就彻底的陷入了沉默。陈奇瑜说的合情合理,从根本上来说,陈奇瑜惹不起江南督饷局,只要陈奇瑜还想在江南做官,就不能不这么做。 人皆有私心,凭良心而论,又怎能以己之心要求别人如何去做。何况,整个江南官场都是这么做的,他陈奇瑜又凭什么不能跟风呢? 想到这里,江楚寒的双眉紧紧地拧了起来,冲着陈奇瑜一抱拳沉声道:“只是陈大人,收受罚银这种事情,对于百姓只会被*的家破人亡,还请陈大人尽早收回。” “我陈奇瑜也知道啊。”陈奇瑜重重地叹了口气,良久以后,陈奇瑜脸上浮现出一股深深的忧愁,重重地道:“可是,我又有什么法子?若是不这样做,每个月供给督饷局的银子可就不够了,江大人足智多谋,应当能想到,这些银子,最终又究竟去了哪里。” 陈奇瑜苦苦地一笑,落在江楚寒心里却如同针扎了一般的刺痛,忍不住喃喃地道:“这些银子......最终流向了......京城!” “那么,江大人,这种情况下,你可叫本官如何是好?”陈奇瑜捋了捋胡须,喟然叹道。 “我想请问陈大人,江南各地的官府,为何要每月按时向督饷局缴纳银子?可有依据?”江楚寒沉思了许久,缓缓地道。 “这个......”陈奇瑜顿时愣在当场,然后皱起眉头苦笑起来:“这种事还能有什么依据?天知地知的事情,都知道这部分银子最终落入了谁的口袋里,可是,谁敢管?这可是牵扯进皇家的大事啊!” “我敢!”江楚寒冷冷地站了起来,缓缓地道:“既然无凭无据,这种活动就必须要立即禁止,陈大人,下官请求陈大人立即废除罚银的行为!还扬州府百姓一个天日!” “江大人!你......你不要命了么?!”陈奇瑜急忙站了起来,只见陈奇瑜满脸忧愁地道:“这可是牵动皇家的大事,督饷侍郎张伯鲸是皇上的钱袋子,江大人,你还究竟要不要命了?” “我当然要命,并且,我江楚寒还没有活够。”江楚寒缓缓地道,“只是眼见江南百姓已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我江楚寒可不能不管!还请陈大人下令在整个州府立即废止罚银等一切正常纳粮纳税以外的一切行为,否则,我江楚寒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楚寒铁骨铮铮地说出这句话来,惊得陈奇瑜顿时呆住了半晌,好半天,陈奇瑜才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道:“若是追究下来,谁人承担?” “我承担。”江楚寒冷冷地道,一弓身向陈奇瑜拜服道:“还请陈大人立即废止,现在已是片刻容缓不得了。” “好......好......”陈奇瑜仿佛一口大气没有接上来似得,不住地重重喘了粗气,脸色涨的通红,顿了半晌,从门外唤进来一门押差,淡淡地道:“传我令,从即日起严禁扬州府下各地额外收取正常纳粮纳税以外的一切罚银行为,若是有违此令,立即撤职查办!严惩不贷!” “是!”那押差应了一声,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江御史!”陈奇瑜重重地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重重地问道。 见陈奇瑜终于让了一步,江楚寒微微一笑,一拱手又继续道:“另外,还劳烦陈大人移驾大堂,老百姓们,似乎有很多冤情没有得到申诉啊。” “好!好!都依你,都依你江大人的!”陈奇瑜复又重重地站了起来,眼中的怒气都快要喷出火来似得,一边走一边向着门外巨喝了一声:“来人,来人!击鼓,开堂,本官要开堂受状!” “唉!大人要开堂审案了?”一名衙役望着一身紫色官袍的陈奇瑜,疑惑地挠了挠脑袋,然后捣了捣身边一位同样疑惑着的衙差,皱起眉头不禁问道:“你刚才听见了么,大人要开堂审案?是真的么?” “我也听见了,莫不是装装样子的吧?咱们府台衙门已经有一年多没接过状子了,嗨,大人可能也就是说说而已,咱们大人日理万机,哪有这闲工夫啊。”那押差嘿嘿一笑,淡定地说道。 那两名衙役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嘿嘿直笑起来。 陈奇瑜冲着门外满脸怒气地吼了半天后,发现竟然无一个人理睬,陈奇瑜那张通红的老脸顿时变成了一片酱紫色,忍不住那滔天般的怒气冲了出去,一抬手一人给了一个巴掌,怒道:“没听见本老爷说要开堂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击鼓开堂!!” 那两个衙役被陈奇瑜一人一个巴掌打的眼冒金星,懵了半晌,这才缓过神来,看着自家大人满脸的怒气,那两名押差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陈奇瑜的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显然胸中的那一股怒气还没有被消除,江楚寒坐在木椅上微微地喝着茶,眼角微微地抬起观察着处于巨怒之中的陈奇瑜。只见陈奇瑜大口大口地喘了半晌,然后转过脸来缓缓地道:“江大人,本官现在要开堂审案,你随不随本官一起来?” “既然如此,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楚寒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大步随着陈奇瑜走出了内堂。 扬州府台衙门口处,一阵惊天的鼓声忽然响起,紧接着双门大开,两排整齐的衙役整齐地排列在了大堂两侧,一名健壮的衙役正*着手中的鼓棒猛烈地敲击着那面早已沉寂了一年,许久也未曾听见过了的登闻鼓! 登闻鼓一响,如同青天现世,头顶着天,脚踩着地,有冤的申冤,有仇的诉仇,天地间最浩然的一股正气!登闻鼓一响,就如同给扬州城所有的老百姓敲响了一个信号:府台衙门,开堂受状了! 相传早在尧舜之时,就有“敢谏之鼓”了。凡欲直言谏诤或申诉冤枉者均可挝鼓上言。此后此例一直受袭,直到唐朝时,即开始有明文规定,有人挝登闻鼓,主司即须为受,不即受者,则加罪一等! 在中国的历史上,u看书 .uuanshu 登闻鼓的使用经久不息为历代所使用,但凡登闻鼓一响,水情水浊,立时毕现! 起初,扬州府台陈奇瑜往大堂上一座,头顶的一副牌匾上刻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江楚寒坐下首,扬州城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隔着衙门口远远地看着里面的动静,只见陈府台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怒气,站堂的两排衙役个个神情紧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到扬州府衙门里这种紧张的气氛,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击鼓喊冤!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陈奇瑜忍不住动了动眉毛,冲着江楚寒冷声道:“江大人,这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苦主喊冤递状,本官是否可以退堂了!?” “不急不急。”江楚寒微微一笑,仿佛看不见陈奇瑜脸上的怒容一般,不急不缓地伸了个懒腰,缓缓地说道。 “哼。”陈奇瑜冷冷地哼了一声,紧接着周围的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宁静,时间开始又再度静止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江楚寒等的快打起瞌睡来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鼓声! 登闻鼓响了! 江楚寒顿时精神一振,冲着陈奇瑜微微地说道:“陈大人,你看,这不是来了?” ps:督饷。明末,朝廷为了更好的管理三饷,明统治者不仅专设了督饷侍郎、督饷司官、管饷同知、督饷典史等官负责督收管理三饷,还特制三饷关防对三饷的出入加以识别管理.不好意思,127和126弄反顺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婆婆挨踢 江御史出头 “唉,又是一户人家。”茶铺的老板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忙起手中的活计。 听见茶铺老板的叹气后,江楚寒心中忽然微微一动,忍不住道:“怎么?府台衙门门前经常发生这种事么?” “你是外乡人吧?”茶铺老板不由得看向江楚寒,瞧了瞧左右,低声道:“还能怎地?还不是又死了男人,官府上门索要罚银了呗,除了这个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发生了?” 见江楚寒脸上隐隐露出一股怒气,茶铺老板不由得走近了几步,低声劝道:“年轻人,管不了的事就别管,这种事多的去了,我们一介小平头老百姓的,还能怎样?” “老板放心,小可省的。”江楚寒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喝茶,抬眼远远地望着府台衙门外的这一切。 “好你个陈奇瑜!”江楚寒内心泛起一股冷笑,“本来我还当你陈大人也是一介好官,没想到到头来也是一路货,哼!” 府台衙门外,守门的押差一见那妇人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同时还引来了那么多人的驻足围观,一时怒从心起,口里怒吼了一句:“你他妈去死吧!”抬腿便一脚踢中了那妇人的心窝口,那妇人顿时一个踉跄,痛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满脸的眼泪直流,可怜地望着眼前这名满脸凶相的押差。 “这位官大哥,请您行行好,和府台大人通融一下,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啊。”那妇人强撑着身子努力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抱着那名士兵的大腿,满眼泪水地不住地向那名押差求饶着。站在那妇人身后的那名男孩早就吓得哭了起来,引来周围人的一阵阵叹息。 “我管你去死啊!”那押差大怒起来,举起手中的拳头就要打,那妇人猛地惊叫起来,眼见那一拳就要狠狠地打在那妇人的脸上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怒喝:“住手!” 那押差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慢慢走来一位年轻的公子摸样的人,那押差不由的冷冷一笑:“你是谁?敢管我们扬州府府台衙门门前的事?” “放开她。”江楚寒缓缓地走上前来,冷冷地道。 “喲喝,胆子还不小!”押差咬了咬牙关,将手中的风火棍猛地横在胸前,冷笑着道:“小子,有种你就再说一句。” “我说,放开她!”江楚寒脸色深沉已经快要结成冰了。 江楚寒话音刚落,那押差脸上的表情立即凶相毕露,大喝一声,提起手中的风火棍照头便向江楚寒狠狠地砸了下去!顿时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倒喝! “啪”地一声响,只见江楚寒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那只风火棍,那只风火棍落在江楚寒的手里竟然仿佛像是生了根似得,纹丝不动。那押差拼命地动了动,可是那只风火棍就仿佛被注上了千斤般的力气,任凭他如何用力,也休想动上半分。 “你......找死!”那押差咬着牙怒吼了一声,抬脚便踢,江楚寒猛地一用力夺过风火棍,抡起棒子狠狠地砸在了那押差踢来的腿上,只听的一声哀嚎,那衙役顿时身形一歪,痛苦地抱着腿倒了下去。 江楚寒挥出去的那一棍子极其狠辣,完全没有留手的余地,这如此狠辣的一棍子敲在那押差的腿骨上,恐怕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顿时纷纷叫好起来,江楚寒转过身对那一对母子道:“起来吧,你们是要去衙门里告状么?我陪你们去。” “多谢公子,多谢这位公子相救。。”那妇人不住地哭了起来。江楚寒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扶起还跌倒在地上的那位妇人,守卫在门外的另一名差头看到江楚寒忽然暴起打人的一幕,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还不快让开!”江楚寒搀扶着那名妇人,走到衙门口,冷冷地喝道。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还想冒然闯衙门。”看到江楚寒轻飘飘地挥起风火棍一棍子打伤了自己的那名同僚,那差头胆战心惊地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风火棍,颤抖着问道。 “江南侍御史,江楚寒。”江楚寒冷冷地一喝亮出了身份。 “什么?!是江......江御史!”那差头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就在这几天里,江御史吟诗醉酒在烟雨楼里惩治恶吏的美名,整个扬州城每个角落都被传遍了,那差头猛然间一听江楚寒自报家门,吓得冷汗直流,浑身毛发倒竖。 一声惊叫,那差头吓的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口中不断地大呼道:“江御史来了,江御史他来了!” “这位公子竟然就是江御史!”周围驻足围观的百姓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鼎鼎大名的江御史的名头这几天已几乎传遍了整个庐州城,上至老人下至孩童,无一没有听说江御史的名头,眼见江楚寒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众人眼前,适才还小小的教训了一下那名凶狠无比的差头。顿时,江楚寒那刚正不阿,除魔卫道的形象深深地印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只见那差头慌慌忙忙地跑了进去一阵惊叫,江楚寒心里不由的大为疑惑,那差头一听见自己的名头竟然显得如此惊慌失措,自己又不是妖怪,又没有三头六臂,见了自己就如同见了鬼一般,真是咄咄怪事! 事实上,江楚寒却不知道,在明朝,御史官位虽小,权利却无比的庞大,单凭一条闻风奏事且绝不过问罪责这一条,便足以令全天下的官员一阵胆寒。在明朝中早期时,倒也的确出过一批贤良清廉,刚正不阿的言官,只是随着世风日下,朝堂之争越演越烈,动辄罢官归乡,重则流放边疆,阉党当道,这才使得这好端端的大明朝廷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肯冒着被满门流放的危险,挺出脑袋说出一两句实话来? 在场外百姓的不断注目下,江楚寒搀着那妇人缓缓地迈进了扬州府府台衙门的大门,只是刚一踏进去,一名身穿紫色官袍,帽子上还插着一对乌翅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一见江楚寒,便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江楚寒江御史?” “在下正是。”江楚寒微微地一拱手,冷冷地道:“敢问阁下是否就是扬州府府台陈大人?” 陈奇瑜点了点头,一张老脸笑的无比灿烂,走上前去亲热地一把拉住江楚寒的手臂,口中不住地笑道:“江御史,本官等了你很久了啊,正好,来来来,去后堂稍作歇息一番,本官一会便去传孙传庭孙将军前来府衙一起絮叨絮叨。” “不必了。”江楚寒冷冷地抽回手,顾不上陈奇瑜那满面的错愕,江楚寒淡淡地道:“敢问陈大人,究竟可知江某突然到此的目的?” “这个......”陈奇瑜愣了愣,附在江楚寒耳边,低声道:“江御史的意思......莫不是为了辽饷罚银的事?” “正是。u看书uknshu ”江楚寒冷冷地一笑,“江楚寒斗胆再问陈大人,衙门口大门敞开,却为何许出不许进,连百姓申冤诉状也不肯受理,一条守门狗竟可如此嚣张,请问陈大人,这又是何故?” 江楚寒说完以后,陈奇瑜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愁了半晌,陈奇瑜那张老脸上忽然皱了起来,轻轻地道:“还请江御史移步后堂,待本官与你详细说说缘由,如何?” 江楚寒想了想,指着身边的那一对母子笑道:“可是,陈大人你看,苦主都上门来了,你说这怎么办才好?” “待本官将事情的一切经过缘由详细说明以后,如果江御史要说开堂,那本官便立即开堂,毫不犹豫!”陈奇瑜忽然直起腰来,两眼泛出一阵精光,重重地应道。 “好!”见陈奇瑜如此干脆,江楚寒也就不打算在冷嘲热讽,重重地一点头,江楚寒微微应声道:“陈大人,请。” 安顿了老妇人坐在门外等候后,江楚寒便随着陈奇瑜进入内堂,往下首处一把椅子上坐下,一杯热腾腾的清茶立即端了上来,江楚寒只是看了一眼那杯茶,然后便淡淡地道:“陈大人,现在可以详细说说缘由了吧。” “唉!”陈奇瑜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的愁云涌动,无奈地道:“江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 听见陈奇瑜如此之说,江楚寒顿时心中一惊,脸上却没有任何表露,淡淡地道:“陈大人,怎么了?有事不妨说出来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衙门受状 为苦主申冤 陈奇瑜仿佛像是没有听见江楚寒的话一般,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将门外的苦主带进来!” “是!”两排的衙役们大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只是没过一会,鼓声顿时消失,这时,扬州府台衙门门口忽然闪进来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和一名一身短打的中年汉子。 那书生一见到端坐在大堂之上的陈奇瑜,立即“扑腾”一声跪了下来:“草民宋秋,拜见青天大老爷!” “有什么事?说吧!”一见苦主是一名书生,陈奇瑜的脸顿时缓和了下来,微笑地说道。 “大人,这贼人......这贼人要抢我的银子啊!”那书生一把揪住那一身短打的汉子,大吼道:“还我银子!大老爷在此,你还敢狡辩么!” 陈奇瑜一拍惊堂木,冲着那书生缓缓地道:“一点一点的说,据实禀奏。” “是!”那书生咬了咬牙,便立即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一点一点地详细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名叫宋秋的书生是一名进京赶考的秀才,途经这扬州府坐船时,不慎露了白,被那身穿一身短打的渔民给盯上了,强行抢了去,还坚称是自己的银子,那秀才气不过,这才硬扯着那渔民来到了公堂之上。 听明白事情原委和起因之后,陈奇瑜不由得点了点头,冲着那渔民沉下脸色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来人啊!将这贼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是!”两旁的衙役大吼一声,吓的那渔民急忙颤抖着跪了下来,满眼泪水地急急呼道:“大老爷,草民冤枉啊!” “你还能有何冤情。”陈奇瑜冷冷一笑,“事实已然明了,你还想说什么?” “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这银子是草民我这么多年在江边上打渔攒下来,准备给家里的儿子盖房子娶亲用的啊!”那渔民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大呼起来。 “狡辩!来人啊,加刑,拖出去再张嘴二十!” “是!”两边走出来两名衙役,大吼了一声之后,冷笑着走上前来拎起那渔民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冤枉啊大老爷,这银子真的是我的啊!”那渔民又惊又急,早已被吓破了胆,满脸泪水不住地哭了起来。 陈奇瑜冷冷地一哼,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慢着。”就在这时,堂下冷不防传来一阵声音,陈奇瑜缓缓地抬起眼看着站起身子的江楚寒,淡淡地道:“江御史,你是有什么要说的么?” 江楚寒冲陈奇瑜淡淡地一笑,道:“下官以为,本案还有许多疑点,还需要再细细审理一下。” “既然如此,江御史请便吧。”陈奇瑜满面的怒容,忍不住冷声道。 眼见陈奇瑜心中的那一股闷气还没有消,江楚寒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话说起来,陈奇瑜这个二品大员当的可的确是有够窝囊的,先是被督饷局狠狠地踩住了尾巴,尔后还得强行忍受自己这名七品芝麻官的怂气,一名朝廷二品大员能做到陈府台这样的,也算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奇葩了。 “宋秋。”江楚寒迈开步伐,缓缓地走了上去,眼神里泛出一道精光:“我问你,你说,这银子是你的,银子现在在哪?” “回......回大人话,在这。”宋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袋银子,缓缓地递到江楚寒眼前。 “嗯。”江楚寒接过钱袋,仔细地瞧了瞧,然后忽然间冷声道:“你说,这银子是你的,你有何凭据?” “这......”宋秋愣了半晌,忽然间大叫道:“大人,我宋秋乃是秀才出身,又怎么会平白抢人银子?况且银子又没有长嘴巴,不会说话,哪里来的凭据啊?” 江楚寒点了点头,微笑着道:“你说的没有错,银子没有长嘴巴,是不会说话。” 缓缓地扫了宋秋和那渔夫一眼,江楚寒忽然转身冲着陈奇瑜一抱拳,淡淡地道:“下官请求,现场捉一只猫来,以辩真假。” “去捉只猫来!”陈奇瑜冷冷一哼,冲着两边的衙役喝了一声。乍听江楚寒要寻只猫来,陈奇瑜虽然心中疑虑顿生,但是碍于面子,最终还是没有出口相问。 不一会,一名衙役手里捉着一只大黄猫回到了公堂,江楚寒随手一洒,将那些银子倒在了地上,沉声道:“把猫捉到这里来。” 只见那只大黄猫凑近了堆银子以后,先是不住地闻了一闻,又过了一会,伸开它那猩红的长舌,竟然不住地对着地上的那一堆银子舔了起来。 “诸位请看。”江楚寒淡淡地一笑,“这只猫在做什么?” “舔......舔银子。”两旁的衙役顿时好奇起来,不住地道。 “没错。”江楚寒淡淡地一笑,“这只大黄猫舔银子,只是因为银子上有鱼腥味,宋秋,这银子既然是你的,为什么上面会有那么重的腥味呢?” “大......大人......”跪在地上的宋秋终于惊骇起来,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江楚寒叹息了一声,冷冷地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银子分明就不是你的!你抢人银子在先,尔后又污蔑原告在后,罪加一等!” “大人......大人饶命!小人之时糊涂啊大人!”江楚寒此话一出,宋秋的心理防线顿时全线崩塌,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起来。 “把这个书生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掌嘴十下!收监十天!”一见此情景,陈奇瑜脸上顿时青一块紫一块,忍不住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了一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宋秋跪在地上睁大眼睛满脸惊恐,两旁的衙役走上前来,冷冷地一哼,使劲一拽就往外拖!不一会,只听到门外一声惨呼声传来,重重的板子落在了宋秋的臀上,那阵惨叫初时叫的尖锐无比,活如生猪进了沸水,随着那板子不断地重重的打在宋秋臀上时,尔后那阵尖锐的惨呼,便复又慢慢地弱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江楚寒复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冲着坐在上首的陈奇瑜淡淡地一笑,道:“大人英明。” “哼。”陈奇瑜冷哼一声,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叫道:“下一个!” 夕阳西下,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扬州城府台衙门门口此时早已聚集起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平日里从不开衙的扬州府台衙门里在宋秋被伏法以后,陆陆续续地终于开始有苦主壮着胆子前来告状。 只见江楚寒与陈奇瑜二人忽地同气连枝,一致断定结果。忽而又不断发起分歧,每当分歧并起时,这位平日里显得无比威严的陈府台总会冷哼一声闭上嘴巴让上一步,紧接着只见江楚寒奇招遍出,把公堂里的那些个原告被告们说的目瞪口呆,江楚寒的这一手手奇招,活活把门外聚集看热闹的百姓看的呆若木鸡,每当一件案子被江楚寒完美地破了时,门外的百姓总会拍掌叫好。 大约过了未时以后,前来告状的人开始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人群活活把府台衙门大门外的整条街道都给赌上了。uu看书 ww.uuknshu.om 陈奇瑜脸色深沉,每当分歧一起时,陈奇瑜便任由江楚寒去闹,他倒要看看,这个江御史肚子里的水平究竟值几斤几两。 可慢慢的,随着江楚寒的奇招迭出,如有神助之下,陈奇瑜的心也不由得开始微微动摇了起来。眼前坐在堂下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毫不起眼,二十刚出头的年岁,显然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用俗语来解释便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用在江楚寒身上,却似乎就不那么准确了。只见江楚寒心思慎密,神态沉稳,每当门外的老百姓高声大呼着替江楚寒喝彩时,江楚寒的脸上却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骄燥之色,那副淡淡的微笑总是挂在嘴边,这让宦海沉浮几十年的陈奇瑜看在眼里,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眼前这个年轻人,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陈奇瑜在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沉稳的心态,且能力出众,品行端正,假以时日,将来前程定然不可限量。 看着堂下还在不断做着动作的江楚寒,陈奇瑜不由的又暗叹一声,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这个时代终究还是要由这些年轻人来主持了。 随着告状的苦主不断增多,就连陈奇瑜也开始慢慢地感到疲惫,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江楚寒索性提议在门外在设两堂,由扬州府的两位推官自主主持,陈奇瑜立即点头应允。即便是这样,告状的苦主那热情高涨的气氛也不由得让江楚寒和陈奇瑜二人应接不暇,疲惫不堪。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谋断诉案 御史美名扬 而江楚寒在公堂上那奇谋迭出,断案无私的形象,也深深地印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只是不消多时,江青天的美名又再度传遍了整个扬州城,这一下子,江楚寒可算是彻底地扬名整个扬州城了。 铁面御史江楚寒的名号,此刻已然传遍了整个扬州城的所有大街小巷,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更有老远的百姓慌慌忙忙的赶来看江青天的秉公断案,随着人越聚越多,扬州城府台衙门门前的两条大街都已块被那如潮的人群给挤破了。陈奇瑜无法,只好增派了几十名衙役共同维持场外的纪律,即便如此,场外那股混乱的气氛也还是依然得不到有效的控制。 这种混乱的气氛在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喧闹以后,终于惊动了扬州府卫所的官兵们。陈奇瑜喘着粗气大手一挥,不得不令带兵赶来的刘泽清立即组织人手控制场面,在刘泽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从卫所抽调了三百名官兵以后,混乱的场面这才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江楚寒和陈奇瑜,以及满扬州城的衙役官差们一直忙到月上枝头,眼看着体力和精力早已透支,陈奇瑜和江楚寒商量了一下以后,这才不得不高挂免战牌,关上大门稍作休息,说是明日再战。 即便是衙役催促着那些群情汹涌的百姓们先行离开,可是门外的那群百姓们却扔久久的不愿离开,高喊着“江青天”的名号要求主持公道,听的坐在大堂里的江楚寒不由得摇头苦笑,连连叹息。 眼见一场冲突即将爆发,江楚寒只好不得不走出府台衙门大堂,苦口婆心地劝着大家先行回去,明日再来。看到江楚寒那满脸疲惫的脸色,扬州城那些前来告状的百姓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缓缓地退了回去。 与此同时,扬州府各县等地全面废除辽饷罚银等举措的消息再次传遍了整个扬州城,几家欢喜几家愁,大伙儿心知肚明,这一定也是那位江御史的功劳,否则又怎么解释江御史没有到来之前,无论那些穷苦的老百姓们如何苦苦哀求,官府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被废除的意思。可却一等到江御史到来之后,这天怎么就突然说变就变了呢? 有人说江楚寒乃是一名风流御史,没听说江御史于烟雨楼内吟曲醉酒斗官差的事迹么?也有人反驳说江御史才是一名真正的为主做主的好官儿,铁面御史江青天,当之无愧的青天大老爷,总之众说纷纭,传来的却都是关于江楚寒的各种正面消息。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江楚寒深知这一条铁律,也深深地为这诺大的大明王朝感到深深的忧心,这大明朝表面上依然还是一片蝶闹蜂忙,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可是通过这么些天的走访调查,江楚寒深深的发现,这片大明王朝,早已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了。 三饷,苛捐杂税,强拉壮丁,是压在江南百姓头上的三座大山,虽然官府只会选择那些最为穷苦的百姓人家开刀,对于江南的一些中上等阶级的人家碰也不碰,然而,须知根基腐朽于泥内,这已不在是一件普通的鞭挞与被鞭挞,而是赤*裸的阶级矛盾!那些最为穷苦的百姓若是联合起来爆发反抗,那也会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若真等到了所有阶级矛盾被点燃爆发的那一刻,未等外夷犯境,这天下便得先自己乱成了一团。 所以,拨乱反正,引导整个时政走上正轨,才是眼下整个大明王朝,最为急迫,急需解决的一大重点所在! “江大人。”陈奇瑜笑意盈盈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敬到江楚寒面前,然后一仰脖子干了下去。 在衙门高挂免战牌偃旗息鼓以后,陈奇瑜立即命府中的下人摆开酒席,隆重地宴请江楚寒,只见满桌的山珍海味,一应俱全皆是江南的特产特色。陈奇瑜哈哈一笑,道:“江大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足智多谋,令本官好生佩服。” “陈大人。”江楚寒微微一笑,掩不住那满面的疲惫之色,淡淡地道:“为民做主,乃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这个......”陈奇瑜老脸一红,然后复又哈哈大笑起来。江楚寒将陈奇瑜脸上瞬间幻化的表情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事实上,陈奇瑜前后对待自己的反应变幻如此之迅速,江楚寒心知肚明。 后世做为刑警的江楚寒,观察力也曾是江楚寒曾经下过苦功的一项必修的课程。看着正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陈奇瑜,江楚寒心里淡淡滴道了一句:“老狐狸!” 陈奇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在扬州府连续任了两任府台,在这满是荆棘的江南中夹缝生存,不得不说也有陈奇瑜自己的一套手段,墙头草随风倒,只怕陈奇瑜此次接到圣旨以后,大的野心倒是没有,保住自己这扬州府台的官位之心倒还是具备的。 酒过三巡,陈奇瑜亲热地拉着江楚寒的手臂不住地东拉西扯,却对于此次受任的皇命之事却提也不提,也不知对于此事陈奇瑜究竟作何而想,江楚寒却早已打定了主意了,这个墙头草,可靠不得。只要别拖自己的后腿便成,至于陈奇瑜对于此次授予的皇差钦命究竟持有的是个什么打算,江楚寒也管不了,自己不过一名七品御史,还能管的了他陈大人的么? “只要别拖自己后腿便成。”眼见陈奇瑜对自己如此殷勤地招待,江楚寒在心中暗暗地道了一声,眼下看起来算是暂时解决了陈奇瑜眼前的这一道难关,至于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江楚寒也想不出来,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 醉醺醺地吃完这一顿宴席以后,江楚寒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向了位于府中西边的一处客房,这一顿酒,吃的江楚寒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陈大人频频敬酒,使得从来都不太胜酒力的江楚寒,也不由得有些吃不消了。 走进客房以后,那小厮忽然站在门口,向江楚寒赔笑道:“江大人,小的就送您到这了,您老可得慢点啊。” “嗯!嗯!”顾不上那小厮有些暧昧的眼神,江楚寒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在看向那小厮,跌跌撞撞地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光透过雕花窗棂上的厚厚窗纸,把淡淡的影子,照在一幅山水画的围屏上,给这间以椒涂壁,被之文绣的华贵寝室,增添了宜人的温暖和宁静。 此时的天还不算太冷,深秋的季节,江楚寒头重脚轻地脱下外面的长衫,跌跌撞撞地走向里屋。府台衙门里的客房很大,里外两间,一座上好的风花屏横向贯穿了里外两间屋。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只见正中央的位置早已经备好了一桶木盆。 “嗯!洗澡水都备好了,陈大人家的下人还真是有心。”江楚寒微微一笑,脚下晃荡了两步,开始脱衣服。一大捅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就摆在面前,江楚寒忽然只觉得浑身有些痒痒,uu看书 wukahu.om 满脑子腥冲的酒气,顿时只想跳下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只听“扑腾”一声,江楚寒那充满了壮实的身体没入了水中,江楚寒微微的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股清新和温暖之感。 “呼。”江楚寒享受的闭上眼睛,忽然大口的喘出一口气,“嗯!这木桶可真大,自己的脚伸直了还能坐在里面,这桶该有多宽呢?唔!木桶里还有鱼?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鱼疗’么?果然是很舒服啊!” 水中,一只粉嫩的小手,忽然从江楚寒的腰间滑向了*。 “唔!这鱼儿可真不规矩。”江楚寒嘟哝了一声,浑浑噩噩的继续闭着眼睛,没做他想。 忽然,水中的那只小手突然张开紧握的小粉拳,反手轻轻地一握,开始轻轻的不断揉搓起来。 江楚寒忽然间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剧烈的发生着异变,水中的那只“小鱼”仿佛正剧烈的蠕动着自己的某个部位。江楚寒顿时全身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睛,只见那水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位挽着丫髻头,全身一丝不挂裸露在水中,正娇羞的看着自己的女子! “你是谁?”江楚寒神情顿时一凝,水中反手打开还握在自己腰间的那只小手,冷冷的说道。 “奴婢是来给大人侍寝的。”水中的那女子娇羞地笑了笑,一身玲珑的曲线在这无比透光的水中,印衬的格外朦胧。“大人......请大人放松,让奴婢好好地伺候大人吧。” 第一百三十章 严辞拒侍寝 美俏婢沅沅 那位美俏婢的一只小手儿再度伸向了江楚寒那宽实的胸膛,却忽然间引来江楚寒的一声冷喝:“出去!” “啊。”那俏婢惊讶的看着江楚寒那冷峻的脸庞,江楚寒冷冷的闭上眼睛,冷道:“我叫你出去!!听到没有!” “这......”那俏婢显然还没有发现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惊讶着小嘴迟疑地道了一声。 “我不需要人侍寝。”江楚寒紧闭着眼睛,仿佛生怕看见那俏婢的一身玉体,冷冷的道:“快点出去,我自己洗。” “是!大人。”一声清脆的女生传来,水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只是没一会,周围的一切又一次静了下来,消失的无声无息了。过了半晌,江楚寒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不由的大喘一口粗气,满身的酒意也醒了个七七八八。 “好险啊。”江楚寒重重的叹了口气,叹完以后不由的摇头一阵苦笑:“陈大人可真是热情,好险,好险就出轨了。” 一想起家里还有一位人儿在等着江楚寒,江楚寒心里就止不住一阵想念。“嗯!等这次办完事回到栖霞,就一定立即和眉儿成亲。”江楚寒坐在水中不住的想到。 临到节骨眼,江楚寒怎么也不愿因为自己的一时不慎,从而做出什么对不住眉儿的事。想到这里,为了防止一会那俏婢死心不改再次进来要求为江楚寒侍寝,江楚寒赶紧三下五除二的洗完澡擦干身体,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双耳朵直直的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窗外的动静。 江楚寒忽然感到有些紧张,因为不管是后世,抑或是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江楚寒的身心还是纯洁的。刚才水中的那一幕激的江楚寒整个脑代有些血脉溃张,听了一会窗外的动静,江楚寒还是觉得有些紧张。嗯,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已经和眉儿初承*露,享过了那一丝美妙的男女之事的感觉,可是,江楚寒的身心依旧还是很纯洁的。 “自己活了这么久,也从没有做过任何荒唐的事啊。”从纯洁蜕变成不纯洁,是需要一定时间心理建设的。想了一会,江楚寒决定先冷静冷静,于是去隔壁书房,随手抽出一本《汉杂事秘辛》,随手翻了两页,便看到吴单独审视女莹一段,只见其对女莹的身体发肤*刻画细腻入微,风光*艳,匪夷所思。 江楚寒顿觉口干舌燥,血脉贲张,赶紧将书放回原处,然后又颤颤巍巍的走向了房里。 江楚寒躺在床上,躺在床上捱了好一阵,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刚进入梦香,谁知没过一会,没有等来自荐枕席的美女,却等来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男子......江楚寒这个苦闷的啊,亲自打开门恼怒道:“告诉你们管家,我不喜欢契弟。” 两个契弟幽幽怨怨地走了。也把江楚寒那满心的心猿意马给浇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后来那位美俏婢进了房里来了又去替江楚寒收拾东西,也都没有引起江楚寒的丝毫兴趣。 这一晚。只要江楚寒一闭上眼,就感到有两个美男子在朝自己媚笑。骇得江楚寒一宿没睡好。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楚寒顶着一双黑黑的眼袋起床了,门外的那位美俏婢听到声响,立即端进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又抓起放在架上的长袍轻轻地披在江楚寒身上,微笑着道:“大人,就让奴婢来服侍你起居吧。” “嗯。不必,我自己来。”江楚寒黑着张脸顶着一双大大的灯笼,闷着头自己动手洗漱了一番。这次出来江楚寒没有带一个家丁随从,顿时感到极大的不方便,看着如同花朵一般亭亭玉立在自己身旁的那位美俏俾,便立即联想起昨夜的那件事,让江楚寒的老脸不由的红了又红。 擦干净脸上的水迹,江楚寒淡淡地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大人话。”那位美俏俾说着的话就如同唱歌一般:“现在才刚过辰时哩。大人想吃些什么早点,奴婢去帮忙准备。” “才辰时啊。”江楚寒点了点头,随口不经意地问道:“衙门里开堂了吗?” “开了,早开了。陈大人说就请江大人今天好好休息一番,衙门里已经有几位推官在主持了。”那俏俾巧笑着说道。 江楚寒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坐下以后,缓缓地舒了舒眉头,轻轻地冲着那位美婢道:“一会随本官出去一下,本官得回酒楼拿些行李。” “不用麻烦大人跑啦。”那婢子巧巧地一笑道:“奴婢昨晚已经出府去帮大人拿回来啦。”一转身,那婢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微微一笑道:“大人你看,都在这呢。” 江楚寒寻着那婢女的身影望去,只见一只后世带来的军用背包,一把宝剑,看到这里,江楚寒顿时心安了下来,一瞅眼望向那婢女,不经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邢,单名沅,你就叫我沅沅吧。”那婢女欢快地道了一声。 “沅沅?好特别的名字。”江楚寒点了点头,真是个细心的婢女,比眉儿还细心的许多。 又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沅沅一眼,江楚寒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位十五六岁的婢女,可真是十足的绝色美人胚子,白皙的皮肤,姣好的脸蛋,身材修长无比,玲珑的曲线即使被那一身衣服包裹着,也隐约能看出来些许味道,再加上一双吹弹可破的青葱玉手,只是单看这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手,江楚寒便知道,眼前这个名字叫做沅沅的侍女平日里并不干活。 用完早点以后,江楚寒又忍不住吃了一大碗藕粉,这碗藕粉是沅沅一大早起来后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烹制的,吃在江楚寒嘴里顿觉香甜味美,口感滑嫩,不由忍不住又多吃了一碗。 藕粉是江南名产,在江南很少有人家会不吃藕粉。这种用莲藕粉碎过滤,浓缩精制,脱水晒干之后的粉状食品,吃之前需先将藕粉下锅,然后倒上一点沸水,撒些红糖,然后以微火慢炖,大约一个时辰以后,打开锅看,一滩洁白如面粉一般的藕粉已变成了如同果冻一般亮晶晶的食品,吃起来满口甜腻,滑嫩舒爽。说起来,江楚寒还是第一次吃到藕粉,在应天府时,栖霞的当地人并不怎么喜好食藕粉。也就是来到江南以后,江楚寒才真正的第一次吃到藕粉。 “好吃,真好吃。”江楚寒满足地放下手中的碗,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空碗,微微笑着道:“沅沅,这都是你做的?” “回大人话,全是沅沅做的。”沅沅翩然立在江楚寒身后,轻笑着说道。 沅沅的嗓音极其好听,宛如鸟雀儿般的清音,落在江楚寒耳中一阵璇霓,忽然联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沅沅赤身裸体坐在水中,抓着自己的那根东西的景象......江楚寒的那张老脸又是微微一红,腆着脸道:“咳!不知陈大人早起了没,本官还有事与他相商。” 江楚寒刻意地回避昨晚发生的那些囧事,沅沅毫无所觉地道:“大人说老爷啊,不知道呢,昨晚看老爷去了三奶奶的房里,估计今儿起不了吧。嗯!除了大夫人,老爷每次都会起的很晚,前些天从二奶奶房里出来,还直喊腰酸背痛呢。” “停......停!打住,快打住!”江楚寒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急忙止住沅沅的话语,这丫头看起来美貌动人怎么说起话来竟然口无遮拦,还把自家老爷的那点房中事暴在了自己这么一个外人的面前。 “大人这是要去找老爷么?时辰还早,不如就由沅沅伺候大人先回房里再躺下歇息一会,等老爷起来以后再喊大人?”沅沅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说道。 一听到“伺候”二字,uu看书w.uukshu.om 江楚寒顿时心里一阵乱跳,寒毛孔直竖,冷汗流了一身。沅沅还有些浑不自觉地道:“大人就放心好了,奴婢一定会伺候大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不用了不用了。”江楚寒一脸灿笑赶紧连连摇手,脸上硬生生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本官......咳!本官还是去院子里透透气。这个......就不劳烦沅沅姑娘*心了。” 说罢,江楚寒通红着脸,赶紧逃也似的打开房门奔了出去,一见此景,沅沅赶忙跟在江楚寒身后连声喊道:“大人,别走啊!沅沅可还没说完呢。” “不必不必。”正在慌忙逃跑中的江楚寒冷不防丢下一句话,转眼跑得没了踪影。 “嘿嘿!!”沅沅忽然眨了眨眼睛,犹如一只小狐狸一般嘴角弯起一弧明月,狡黠地笑了起来。 ps:百度百科---陈圆圆。本姓邢,名沅,秦淮八艳之一。明末清初南曲名妓,苏州人,居姑苏山塘街。陈圆圆初入南曲便被名士争相攀求,一时名气盖过温婉可人的董小苑,如皋公子冒辟疆访之,许以来年婚姻。岂料中途国舅周奎欲给皇帝寻求美女,闻得圆圆芳名掠夺而去。其时战乱频仍,崇祯无心逸乐。陈圆圆又回到田府,后被吴三桂纳为妾。李自成攻破北京,手下大将刘宗敏掳走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遂引清兵入关。冒辟疆后与董小苑结合。据说陈圆圆跟吴三桂到了云南,后出家为尼,又一说自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