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靈幾人被陸正陽的表現弄得一愣,就連他自己也是呆住了,不過事已至此,也顧不上體麵了,索性躬在哪裏不起來。m.


    葉飛靈哪見過這場麵,忙不迭將他扶起,但是陸正陽卻是死活不幹,非要個答案不可。


    易穀濤臉色冷漠輕哼道:“你這般胡攪蠻纏,莫不是欺我主年幼!”他這一席話可是讓客廳中冷場,不管是誰都是尷尬地不知所措。陸正陽臉色血紅,卻是強忍著心中衝動,因為他代表的不隻是自己,還有三武門幾百門眾。


    這時坐在一旁的拄杖獨行出來圓場道:“陸門主你要是不起來,我們怎麽知道該怎麽幫你?”易穀濤沒想到他會開口,不又看向他。而葉飛靈也是得到他的提醒,忙扶住陸正陽說道:“是啊,陸門主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麽幫你?”


    陸正陽也是訕笑道:“是陸某唐突了。”


    賓主落座,陸正陽開始說起三武門與裂拳宗的恩怨,以及千刀盟的來犯。


    當說到千刀盟的時候,易穀濤目光淩厲,考慮到小姐在場倒是沒有發作。直到陸正陽說完許久,客廳之中陷入更久的沉默中。


    對於這種勢力之爭,葉飛靈從來都不懂理會,隻不過看到陸正陽悲苦模樣心中不忍。她不由將目光投向易穀濤。原本不想理會此間糾葛的易穀濤,察覺到小姐向他看來,心頭暗歎卻又無可奈何。


    葉家安居風寧鎮,為得就是不想招惹俗世糾紛。如今插手三武門與千刀盟的紛爭說不得要暴露葉飛靈的身份,到時候說不得家主就會將他們提前召回去。


    種種思量在易穀濤腦海中閃過,此事還不能和孟霍那貨商量,別看他能修煉到靈歸境,遇事無非就是武力解決,根本就是夯貨一個。


    權衡之中,拄杖獨行的聲音在屋中想起。


    “這事倒也簡單,千刀盟對三武門下手,自然是三武門有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易穀濤皺眉,雖然對拄杖獨行有幾分忌憚,可他喧賓奪主的行為還是不爽。陸正陽聞言神色一驚,但很快斂去。


    盡管隻是瞬間,但易穀濤還是捕捉到了他臉色的變化,暗自驚疑難道真的讓這小子猜中了。


    葉飛靈沒想打拄杖獨行會參與到其中,便忙問他意見。


    拄杖獨行手指輕敲著木杖,無神的雙眼此刻卻如暗夜般深邃。


    “我方才與陸門主交手,幾招之下覺得三武門的功法不凡,想來三武門的底蘊深厚不會亞於一些大門派吧。”寥寥幾句,拄杖獨行便將三武門最高機密點破,陸正陽吃驚之餘,體內真氣潮湧。


    拄杖獨行站在風口浪尖卻渾然不懼,周身形成一道無形氣罩將威壓隔絕在外。“陸門主不必驚訝,想來你也該明白這裏是葉府,即便你想對我如何,也要等我離開這裏才行。”拄杖獨行輕描淡寫地將危機消解無形。這樣陸正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陸正陽見直麵對抗不成,隻能沉聲問道:“不知閣下何意?”


    拄杖獨行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是何意不重要,現在三武門與千刀盟勢成水火,想來不用等三天他們便會發起攻勢,陸門主還是關心這事比較好些。”


    陸正陽聞言大驚,易穀濤等人也是疑惑不解,當即問道:“小子你是怎麽知道的?”


    拄杖獨行輕笑道:“如果偷香竊玉之輩也能言而有信,那就讓名門大派太沒麵子了。”易穀濤恍然,雖然其他人都在疑惑,可他明白如果那名神魂師真的是屬於千刀盟,那這場爭鬥便不會那麽光明了。


    “如果陸門主願意,三日後吾會幫你徹底解決三武門的難題。”拄杖獨行雲淡風輕地說道,而其餘人卻是大吃一驚。陸正陽驚奇之餘又有些懷疑道:“閣下此話當真?”


    陸正陽叫他閣下,是因為那日在將軍府著實嚇壞了他,對待拄杖獨行的態度也不不由得小心翼翼起來,但這不代表對他實力的信服。三武門之危唯今隻有葉家出手才有可能化解,甚至他已經有把三武門作為葉飛靈的附庸勢力的打算。


    沒想到拄杖獨行忽然插手,陸正陽臉色不是很好看。


    拄杖獨行卻是神色平淡說道:“陸門主你還有選擇嗎?”


    秦霜在一旁和葉飛靈嘀咕了半天,直到他說完,葉飛靈忽然大聲喊道:“我們葉家和獨行大哥共進退。”


    易穀濤聞言苦笑,同時不忘瞪了秦霜一眼,就見後者吐舌俏皮。拄杖獨行淡笑,而陸正陽心頭一緊,最後無奈放棄,頹然拱手對拄杖獨行道:“閣下想要什麽?”


    拄杖獨行伸出一根手指道:“功法閣”


    陸正陽眼中精光閃過,拳頭緊了又握,最後隻好妥協地咬牙低聲道:“閣下好算計。”


    拄杖獨行不語,突然身形閃現在陸正陽身前,在他驚惶之下雙手揮動,周身散發出三種不同的氣勢最後合而唯一,凝於掌心。


    “這事……三武道空!?”


    拄杖獨行氣勢一散,站在原地無視陸正陽驚疑不定的臉緩緩開口道:“陸門主可能誤會了,我對三武門的修煉法門並不感興趣,或者說是對你們的不感興趣……”


    送走陸正陽,拄杖獨行回到客居。易穀濤提前打發秦霜與葉飛靈回到居所,隨後也跟了過來。


    拄杖獨行坐在園中,享受暖暖陽光。易穀濤不願和他再打啞謎直接問道:“你搞什麽鬼,為什麽把小姐也牽扯了進來。”


    “本在紅塵裏,哪是自由身。”拄杖獨行依舊曬著日光,嘴中念出一句詩文。


    易穀濤皺眉,自從將軍府之後這仿佛成了他的習慣。


    思索良久後,他喟然一歎坐在石凳上,望著拄杖獨行無比認真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拄杖獨行終於睜開雙眼,也是身子坐正同樣認真回道:“是人非人。”


    不料這個回答,易穀濤卻是輕易接受了。


    “也對,就是連我都察覺不到你的神魂波動,就宛如行屍走肉一樣。不過這種氣息卻是越來越淡,莫非和你修煉的功法有關?”


    拄杖獨行搖頭,似乎不願在這上麵做過多的解釋。


    易穀濤也識趣轉而問道:“接下來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略做沉思,拄杖獨行手指輕點木杖沉吟道:“王家、裂拳宗、千刀盟……既然他們把手伸了出來,那就將他們連根拔起。”易穀濤麵沉如水,顯然他也是做這個打算。


    “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拄杖獨行對於易穀濤的突然發問並不意外笑著回道:“吾嚐是天地一浮遊,仰天之蒼茫,視地之博廣,過人世浮華,尋大道真一。”聽到這個答案,易穀濤緘默許久道:“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加入葉府,你應該早就知道……”


    “南域藥穀……我會去的。”拄杖獨行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三日之後就有勞前輩了。”


    望著拄杖獨行離去的背影,易穀濤情緒莫名。


    是夜,王家府門。家主王玉昆親自送出一位特別的客人。滿頭銀發,拄著木杖,如清風般飄灑寫意。


    兩天後明月之夜,因為千刀盟的緣故,三武門近些日子風聲鶴唳,一時間草木皆兵,巡邏弟子幾班輪換不休。將近子夜時分,數十道人影從暗夜現身站在三武門外圍牆壁之上。


    果然如拄杖獨行而言,千刀盟與裂拳宗沒有如約,而是選擇在前一天夜裏動手。


    灰袍刀客站在最前,身後是美婦人與前日受傷的神魂師艾高。


    “看來這三武門也不過爾爾,何須我們全力而戰。”說話者是千刀盟分部的護法,修為不過地元中期。可這等實力在三武門中也不過幾人能敵。


    灰袍刀者不語,卻是身邊的美婦人嬌哼道:“無知!三武門雖然破敗,但仍有搏殺之力。若是輕敵大意,爾等今日必葬身此地。”


    千刀盟中美婦人地位不在灰袍刀者之下,不是他一名護法可比。所以雖然話不好聽,他們卻也隻能默默忍受。


    “孫庸,三武門中你可布置好了?”那名護法不敢觸怒美婦人,隻能遷怒裂拳宗的宗主。


    孫庸是名身高兩米的蠻漢,一身橫練功法練到巔峰,身若磐石。而是他那雙大手,寬厚如蒲扇般。


    聽到護法質問,孫庸沒有表現的那般老實憨厚,反而是狡黠諂媚道:“護法大人放心,我家內兄已經打點好一切,隻要我們攻入三武門,內應必會和我們裏應外合。”


    “如此最好”灰袍刀者冷漠開口,腳下用力便是消失不見。


    “跟上”


    後麵眾人緊隨其後,u看書 ww.uukansu.m 隱匿在茫茫夜色之中。


    待他們離開,暗處人影顯現真身。為黑袍少年,手拄木杖望著千刀盟眾人離去的方向。


    葉飛靈和秦霜站在他兩側,見大戰開始己方還未有行動,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獨行大哥,我們還不行動嗎?”


    拄杖獨行沉默不語,似乎在估算著什麽,而他身後易穀濤、孟霍還有三武門門主及大長老都是在此,也就是說,今夜三武門的命運完全是交在了他的手中。


    又過了一刻,拄杖獨行突然嘴角上翹開口道:“大戲開鑼,接下來有勞諸位了。”


    這話不知是對誰說,隻是話聲剛落,身後眾人隻剩葉飛靈與秦霜二人。


    此時拄杖獨行突然嘴中念叨:“風聲戰事起,事了拂衣去,一夢三百夜,魂歸知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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