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還真的是來說安露和岐峰的事情的,說完了就走,絲毫不帶停留的。


    安露跟他說了那麽多和安瑤有關的事情,他一句沒聽進去,什麽意思這是……


    可等安露追出來的時候,龐飛已然跟安建山告別離去了。


    安露很是無語,心想你不聽我的話,還想讓我聽你的話,門都沒有。


    這件事,她也是壓根就沒往心裏去。


    話說安瑤這邊,從聯誼晚會上回來後,安瑤就一直在琢磨岐峰當時說的那些話和他的反應。


    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奇怪。


    岐峰知道她進了聯誼晚會,龐飛應該也知道了吧,他既然知道,怎麽沒見讓人將安瑤和林妙雪驅趕出去?


    這二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好像快要想明白了,好像又想不明白,就差那麽一點點線索就夠了。


    林妙雪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安瑤還沒睡,勸慰道,“瑤瑤,別想了,趕緊睡吧,這都幾點了。”


    “睡不著。”安瑤如實說。


    林妙雪掙紮著坐起來,睡眼朦朧的,“還在想龐飛的事情呢?別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先睡覺吧,等睡醒了頭腦清醒了有精神了,我再跟你一塊慢慢想啊。”


    “你先睡吧。”


    林妙雪實在困的不行,便倒頭又睡了下去,不一會,就響起輕微的呼嚕聲。


    安瑤怎麽睡也睡不著,索性躡手躡腳起來,她準備現在去趟牛頭山。


    沒有理由,就是想去。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畫了個妝,安瑤便輕輕離開房間,開車前往牛頭山。


    深夜的城市到底是沒有白天那樣繁華熱鬧,安瑤的車子悄無聲息地行駛在昏暗的大馬路上,漸漸逼近牛頭山的方向。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終於抵達。


    守山的護衛們見是安瑤從車上下來,一個個瞬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安瑤踩著高跟鞋,來到卡扣處,朝上山的路上瞥了一眼。


    她沒說話,就是看著那牛頭山,倒是讓一眾護衛們納悶不已,不知道她這又是要幹什麽?


    雙方就這樣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幹什麽的僵持了一會,一護衛實在忍不住了,問安瑤,“你……你想幹什麽?”


    安瑤輕輕一笑,道,“不幹什麽,就是來看看,不行嗎?”


    那護衛不敢再說話了。


    山頂別墅內,龐飛坐在電腦桌前,看著電腦屏幕裏的安瑤,也是一臉納悶。


    這大晚上的,安瑤不睡覺又跑來,這是想幹什麽?


    還想硬闖嗎?


    看這架勢,也不像啊。


    這倒是讓龐飛納悶了,不知道安瑤又要耍什麽花招。


    納悶的同時,他更多的是好奇,這種和安瑤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總是讓他很雀躍。


    “龐大哥,都這麽晚了,你還不休息嗎?”


    門外,一道清脆的聲音悠悠飄了進來,龐飛看也不看一眼,便說,“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白雪抿了抿嘴,“哦”了聲,臨走前,目光時不時地往龐飛的電腦屏幕上瞥一眼。


    畫麵裏,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就在牛頭山外,龐飛看著她的眼睛,連眨動都不會眨動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在白雪心中悄悄滋生。


    漆黑的房間裏麵,白雪端坐在床前,半晌沒有動彈。


    那漆黑的雙眸,再也不似龐飛看見的那般清澈動人,而是帶著一絲絲的詭異和難以捉摸的深邃。


    她的臉上,也不再似旁人看到的那樣清純單純,而是帶著一絲絲怨毒的神色。


    這樣的麵孔,一點也不清純可愛,反倒讓人有種駭然的感覺。


    牛頭山外,安瑤在卡扣處轉了一會,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又轉身離開了。


    護衛們納悶,龐飛也納悶,不知道安瑤這一次出的是什麽招式?


    安瑤的嘴角,卻是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她就是故意這樣做的,故意讓龐飛猜不透自己心裏在想什麽,故意讓他不能完全地掌控自己。


    他自以為有權有人就很了不起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可你有權有人,能猜透一個人的心裏在想什麽嗎?


    這是安瑤對龐飛無聲的宣戰,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龐飛,我跟你的較量,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這夫妻二人也是奇怪,整日裏耍著小心思,苦的可都是那些守山的護衛們。


    每日安瑤前來,他們一個個的心裏叫苦連天的。


    他們不怕死,不怕犧牲,不怕上戰場打仗,可就怕麵對安瑤。


    誰叫安瑤是他們的主母,誰叫家主下令不得傷主母半分。


    論周旋,他們一群粗人,怎麽跟個女人周旋啊,這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好在這幾日安瑤不再像之前那樣,硬闖、硬來甚至是打人了,她的行為溫和了許多,也善良了許多,甚至有時候一連兩天都不出現。


    護衛們心裏麵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想著主母總算不來鬧騰了,可他們還沒高興多久,家主這邊又開始折騰了。


    隻要安瑤不出現,龐飛就會派人去挑釁,好像非要安瑤不得安生他這心裏就舒服了。


    眾人是有苦難言,有眼淚隻能往心裏流。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終於被另外一件事情所打斷。


    外出尋找龐燕的龐金川瞪人,終於傳回了要回來的消息。


    據說,龐金川倒是無礙,但龐燕受了點輕傷,路上的醫療條件不是太好,傷口有點感染,人發燒了。


    用了消炎藥之類的,但這燒卻是一直都退不下去。


    這不,人一回來,龐飛立馬為其把脈診治。


    龐燕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經不起太大的折騰,這次的事情,消耗了她大量的體能,導致身體再度變得虛弱。


    而傷口的感染和發炎,隻是加重了身體上的負擔,故而才導致她一直高燒不退。


    不過,萬幸的是,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龐飛開了藥方,讓莫軒下山去抓藥。


    彥小焱等人一路護送老爺子等人,奔波勞累,該是時候讓他們先好好休息休息了。


    幾日後,昏迷中的龐燕終於醒來。


    “哥。”龐燕掙紮著,拖著虛弱的身子,緩緩坐了起來。


    龐飛拿了靠枕在她背後墊著,讓她能坐的舒服一些。


    他先為龐燕把了一下脈,脈象平穩,看來今日身體恢複的很不錯。


    “不過,你這身子還是有點虛弱,回頭要好好調養調養,千萬不敢再累著了。”龐飛語氣溫柔,這種溫柔,是哥哥對妹妹獨有的溫柔,也是龐燕一人才能享受得到的。


    龐燕心裏暖洋洋的,看見龐飛熟悉的臉龐,這些日子來所有的擔心和牽掛,也都能咽回肚子裏了。


    二人正說著話,白雪端了碗湯水進來。


    龐燕看了看白雪,又看了看龐飛,眉頭不由得皺在了一起,“哥,她是……誰啊?”


    “這個,我稍後再跟你說。”龐飛意味深長地說。


    白雪來到龐燕跟前,小心翼翼地攪動湯水,然後要喂著龐燕喝。


    龐燕瞅著她身上穿的衣服,心中略有不快。


    她將白雪遞過來的湯水推開,麵色陰冷著問道,“你為什麽要穿我嫂子的衣服?還有,你為什麽跟我嫂子長的那麽像?你是什麽人,接近我哥是什麽企圖?”


    “姐姐,我沒有什麽企圖,我隻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僥幸被龐大哥救了。我沒有衣服穿,是龐大哥為我拿的嫂子的衣服。”白雪抿了抿嘴,怯生生地說。


    龐飛看了看龐飛,似是在用眼神詢問,是這樣的嗎?


    盤飛沒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接過百雪手裏的湯碗,要親自喂龐燕。


    這樣一來,這裏就沒白雪什麽事了,她不得不轉身離開。


    白雪走後,龐燕一把別開龐飛遞過來的湯水,“哥,嫂子失憶的事情,爸已經都跟我說了。嫂子呢,我想現在見見她。”


    “你嫂子沒在牛頭山上,你見不著她的。”


    “那她去哪裏了?你為什麽讓她離開這裏啊,她一個人在外麵,你放心嗎?”龐燕一連串的問題,讓龐飛不知道該從何回答。


    這些事情,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清楚,“來,你先把藥喝了,等一會我慢慢地跟你說。”


    龐燕接過碗,幾口就將藥喝了個精光。


    真是苦啊,不過跟這連日來的奔波折騰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麽了。


    她將碗放下,又再次問,“好了,藥喝完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你這丫頭,多日不見,這性子怎麽也變得這麽急躁了?”龐飛不以為意地開著玩笑。


    龐燕卻是沒什麽心情和他開玩笑的,她真的是很著急,真的是很牽掛安瑤和龐飛的事情。


    因為,這是她最親愛的哥哥的事情,她怎麽可能不牽掛不著急。


    龐飛哀歎著,用最簡短的話將自己和安瑤的事情說了一遍。


    龐燕聽的一愣一愣的,“什麽?你現在還不讓嫂子回來了,哥,我看病的人不是我,是你吧。你到底怎麽想的,讓嫂子一個人呆在外麵,這你也放心啊。不行,我要把這事跟爸說一下,讓爸好好說說你。”


    眼見著龐燕要走,龐飛趕緊將她摁在床上,“你現在是病人,好好休息養病才是你最應該做的,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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