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走了誰給你剝葡萄吃啊。”龐飛笑著,將左手挪開,隻見在他的懷裏,赫然藏著一個盤子,而盤子裏滿滿的都是剝好的葡萄。


    將盤子推到曹秀娥麵前,龐飛笑盈盈地道,“媽,我知道你最愛吃葡萄了,特地給你準備的驚喜,意不意外?”


    安露“吭哧”一下笑了出來,見曹秀娥還是呆呆地站著,便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配合。


    曹秀芝看出來龐飛是在作秀,存心奚落龐飛,“姨媽也愛吃剝了皮的葡萄,你給姨媽也剝點唄,要有驚喜的那種。”


    龐飛理也沒理,“你不是有女婿嘛,讓你女婿給你剝去。”


    一句話,讓安露和曹秀娥心裏都是大喊痛快。


    曹秀芝被噎的臉紅脖子粗的,不甘心就這樣失了麵子,“我們家小俊是做大生意的人,每天那麽忙,哪有時間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啊,也就你這種閑人,才有心思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感動我們家秀娥了,別做夢了。”


    這女人大概是一天到晚閑的沒事專門研究怎麽挖苦人的吧,這水平真是高啊,一番話又懟了龐飛,也將曹秀娥的路給堵了。


    曹秀娥拿起葡萄又放了下去,這要是吃了,可不就證明了她是個很容易被收買的人嗎?


    安露小聲提醒她別上當,奈何曹秀娥心意已決,在姐姐這失了麵子不要緊,可不能讓龐飛以為自己妥協了,畢竟,自己的麵子和安瑤日後的幸福比起來,那算得了什麽。


    那些東西都被龐飛瞧在眼裏,他也沒指望單靠一盤葡萄就能打動曹秀娥,至於生氣不生氣的,整個安家,除了安瑤,其他人的話他都可以不在意,所以也就無所謂生氣不生氣的。


    曹秀芝見計謀得逞,甚是得意,這一次她將目標定在了龐飛身上,“表女婿啊,聽說你以前是當兵的,在哪當兵呢?”


    “秘密!”


    曹秀芝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還秘密,是不是不好意思說啊。現在這當兵政策都很好的,退伍後包安置,誒,你好像是被部隊遣送回來的吧,嘖嘖嘖,犯了什麽事情啊?”


    這些事情連曹秀娥和安露都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都有些好奇,一個個看向龐飛。


    龐飛依舊淡淡地回應,“無可奉告!”


    曹秀芝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犯事了,巧了,小俊以前也是當兵的,我可聽他說了,這當兵的一旦被部隊遣送回來,那是很丟人的,以前他有個戰友就是那樣,後來都沒臉回去,到現在還音訊全無呢。”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龐飛臉皮夠厚,好意思回來,還好意思給別人當上門女婿。


    這話曹秀娥聽了都覺得過分,那不好意思還怎麽滴,讓人家一輩子不回來了?


    “姐,那小俊這次怎麽沒來啊?”曹秀娥轉移了話題,不管怎麽說,龐飛現在還是安瑤的丈夫,是她安家的人,他丟麵子,安家的臉麵也沒地方放。


    曹秀芝提起女婿小俊,就是一臉驕傲,“忙啊,做珠寶生意的,又開了好幾家分店,忙的不可開交。”


    龐飛注意到曹秀芝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坐在一邊的珍珍一直低著頭,神情沒落。


    也許事情並不是曹秀芝說的那樣。


    見招拆招,龐飛看向珍珍,“表姐,小俊哥不是一向很疼你嗎,怎麽沒送你一輛車啊?”


    對啊,她們可是坐高鐵來的。


    珍珍支支吾吾,“送了,我嫌路太遠,沒開。”


    “是啊,從葉城到蓉城將近一千公裏呢,那小俊哥沒說派人送你們過來啊,就讓你們這一大家子自己坐高鐵過來的?”


    “他……”珍珍像是曹秀芝撿來的,嘴笨,一時接不上話。


    曹秀芝連忙打圓場,“小俊本來要送的,被我們攔下了,他那麽忙,一天就是好幾百萬的生意,可不能耽擱了。”


    安露道,“這錢啊,永遠都賺不完的,再怎麽賺錢,陪家人的時間也是要有的,你說是不是啊,珍珍姐?誒,珍珍姐,我記得明天好像是你生日啊,小俊哥那麽疼你,怎麽還舍得讓你一個人呆著兩孩子出來呢,他沒給你準備生日驚喜啊?”


    珍珍“我”了半天沒我出來,曹秀芝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問,“珍珍,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小俊是不是……是不是吵架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自己的麵子呢,這女人活的也真是夠累的。


    珍珍偽裝不下去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要和我離婚,嗚嗚嗚……”


    曹秀芝差點沒暈過去。


    這俗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珍珍又是個沒什麽本事的女人,自然很難留住丈夫的心。


    曹秀芝不但不給珍珍鼓勵,反而斥責她沒用,連生兩個孩子都留不住丈夫的心雲雲。


    連曹秀娥都看不下去了,將珍珍護在懷裏。


    之後的相處就變得有些尷尬了,沒人去嘲諷曹秀芝因為珍珍和丈夫離婚的事情,可偏偏她好像覺得安家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對,脾氣老大,對著珍珍的兩個孩子發脾氣,最後連她的小女兒萱萱都看不下去了,拉著兩個小外甥去花園裏玩了。


    那兩個小家夥倒是很喜歡龐飛,因為龐飛力氣大,能將他們同時托舉起來。


    六點多,安瑤回來了,二人見麵跟陌生人差不多,連聲招呼也沒有。


    沒多大功夫,眾人都從安家出來,說是安瑤要請大家去吃飯。


    龐飛思慮著要不要去,女人家家的是非多,自己去了也沒什麽可說的。


    “姐夫,快走啊!”安露衝他大喊。


    最後是考慮安瑤的車子坐不下,讓他把比亞迪也開上。


    吃飯的地點選的是安瑤的酒樓,也是,自家就是開酒樓的,再去別的地方吃飯那是打自己的臉。


    今晚酒樓的生意還不錯,熱熱鬧鬧的,看著有點生氣的樣子。


    其實龐飛心裏很清楚,酒樓現在不過是在苟延殘喘,今天好了明天不好了,平均算下來每天還都是虧損的。


    不知道安瑤還能撐到什麽時候?


    大家在包廂裏落座,安露特地給他留了個安瑤緊挨著的位子,有外人在,兩個人分道揚鑣似乎也不太好看,就那樣相挨著坐了。


    安瑤似乎無所謂的樣子,她一出現,整個的畫風都變得不一樣了,主動權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曹秀芝的刁難和顯擺在她麵前輕鬆就能化解,一個有魅力的女人,遠比那些依靠別人才得到魅力的女人要強大的多。


    曹秀芝的顯擺處處碰壁,最後也不顯擺了,大家終於能安心吃飯了。


    沒吃幾口,她又從飯菜上挑毛病,說這個不新鮮那個不好吃的,跟五星級大酒店的沒法比雲雲。


    “啪!”安瑤重重地將筷子放在桌上,“姨媽,您要覺得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那您去五星級酒店吃吧,我這酒樓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還有,安家的房子有限,你們人太多,住不下,您還是去找五星級酒店住吧。”


    安露和安瑤一個鼻孔裏出氣,“姨媽,您請吧。”


    曹秀芝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將氣都發泄在曹秀娥身上,說她有本事,教了兩個好女兒出來,連長輩都敢頂撞,“難怪安建山不要你……”


    靜,死一般的靜!


    安家人都知道,安建山是曹秀娥心裏的一根刺,碰不得,偏偏曹秀芝還往她心口裏戳,一直忍讓的曹秀娥瞬間就跟炸毛的獅子一樣,兩個女人扭打起來,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麽毀了。


    曹秀娥比曹秀芝矮很多,全程若不是龐飛護著,指不定被打成什麽樣。


    龐飛不跟女人動手,但到底是個男人,力氣大,輕輕一推就能將曹秀芝推出好遠。


    “啪”的一聲,安瑤將一個盤子重重摔在地上,包廂裏終於安靜下來。


    她指著曹秀芝的鼻子,“要顯擺回你的葉城顯擺去,別在我家人麵前臭顯擺!”


    “你……你們……”曹秀芝揚手就朝安瑤的臉上落了下去。


    安瑤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手,沒反應過來,眼看著那隻手就要落下來,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強有力的手將那隻手的手腕擒住,一雙火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她。


    曹秀芝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心底深處生出一絲絲畏懼來。“滾!”


    “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還要我再將那個字再說一遍嗎?”冷冷的語氣,仿佛來自三九寒冬,讓人遍體生寒。


    曹秀芝就是長了一張無事生非的嘴,別的本事沒有,眼見著龐飛是真的動怒,哪裏還敢挑事,“走,走,曹秀娥,你本事了,以後你哭的時候別在來找我。”


    包廂裏終於安靜下來,曹秀娥趴在安露懷裏哭哭啼啼,不提安建山還好,一提起來她就戳心窩子的難受。


    想來上次見安建山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這個神秘的嶽父,說他在外麵有貓膩,龐飛卻是覺得不可思議。


    安建山不像是那種人,這是一種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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