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代表絕對不能,不是嗎?”她溫淡的聲音仿佛是超越世俗的淡泊,將一切禮教束縛拋之腦後,踩在腳下。


    沈知微眼底的驚訝逐漸恢複平靜,深呼吸一口氣,篤定的語氣道:“林小姐,別說我做不到,即便做到我也不能幫你,我不能違反自己的職業操守。”


    林清淺黯淡的眼眸趨近凜冽,“你的職業操守就是放任一個惡劣的人格在外麵肆意作惡嗎?”


    “他觸犯了法律有法律製裁,我隻是一個心理醫生,不是法官,不能審判他的罪。”沈知微紅唇輕挽,頓了下又好心提醒,“林小姐,恕我直言,你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離經叛道。”


    林清淺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下,聲音麻木道:“所以……你決意不會幫我。”


    “是。”沈知微不假思索的回答,“抱歉,我還有其他客人要見,失陪了。”


    話畢,拿起手提包起身就走。


    林清淺沒有挽留她,端起溫水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幹澀的唇瓣,側頭看向窗外的陽光,眼睛幹澀的想流淚。


    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手中的杯子已經完全沒有了溫度,這才放下杯子,起身要走。


    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修長挺拔的身影羸弱單薄,一雙溫潤的眸子含著擔憂的望著她。


    林清淺的步伐頓住一秒,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沒有一秒的逗留,更沒有解釋什麽。


    也無需解釋。


    韓流白扭頭看向她的背影單薄又堅韌,教人心疼又叫人絕望。


    他跟在她的身後走出咖啡館。


    林清淺沒有立刻上車,而是站在門口抬頭看向掛在高空中的烈日。


    強烈的陽光刺得她睜開不開眼睛,明明已經步入盛夏的前奏,可她感覺不到絲毫的溫熱。


    不論是白天或黑夜,她總覺得很冷。


    不知道阿硯是否也有這樣的感覺。


    韓流白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蒼白無色的小臉,喉結滾動收緊。


    他從來就不是衝動的人,可卻在此刻有著強烈的衝動問她究竟有多愛江硯深?並且問出口了。


    林清淺眯著眼睛直視刺眼的陽光,聲音極淡極淡:“我也不知道,隻是想起來他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往上翹,心裏又止不住的難過。”


    韓流白低頭嘴角裂開慘烈至極的笑容,片刻的靜默後側頭眼波溫柔的凝視她,“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林清淺微怔,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小白……”


    韓流白溫柔的聲音緩慢響起,“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的支持和信任不需要理由。”


    林清淺沉默片刻,溢出了兩個字“謝謝。”


    話音落地,手機忽然響起,她接起電話……


    “好,我現在回去。”


    掐斷電話抬頭看向韓流白,他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去吧,我買杯咖啡就回公司。”


    林清淺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辛苦你了。”


    韓流白唇瓣揚起弧度,目光含笑的目送她的背影上車,嘴角的笑越濃,心底就越痛。


    車子緩緩駛入主路,並入車流在視線裏越來越遠。


    不遠處有人下車,撐了一把遮陽傘走到他身邊,聲音略帶擔憂,“韓總……”


    韓流白低頭咳嗽了兩聲,強撐的精神一下子渙散,眉宇掩飾不住的倦怠,聲音都透著無力,“江硯深那邊怎麽樣了?”


    許挽藍:“他應該還不知道已經有人給他挖了一個大坑。”


    韓流白嘴角微勾,虛弱的聲音道:“比起江厭,他的確差遠了。”


    許挽藍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伸手扶住他,“韓總,我們回英國吧,你的身體……”


    不等她把話說完,韓流白抬手打斷,“江硯深絕非善類,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蘭市。”


    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黯淡的眸光看向某個方向,目光堅定不移。


    “韓總……”許挽藍的聲音已經啞了,沒有人比自己更明白他的身體有多虛弱。


    現在每天除了要處理white的事務,還要幫時光的合作藝人做造型搭配,就連雜誌那邊的合作現在也要他來處理。


    韓流白側頭迎上她擔憂的眼神,露出淡淡的笑,“放心,我沒事……在所有的事情沒有結束之前,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許挽藍沉默,低下頭掩藏住眸底的難過……


    ***


    林清淺回到海棠別院,影樓的人已經在了,阿姨剛給她們送上茶。


    看到她回來,影樓的經理起身道,“江太太。”


    林清淺微微頷首,走過來的時候眸光落在沙發旁邊袋子上。


    經理很有眼力勁的迅速拿起袋子,將照片拿出來,“江太太,這些就是之前去三亞拍攝的婚紗照。”


    “按照江先生的吩咐已經把最好的兩張放大裱起來了,可以掛在臥室。”


    林清淺看到經理抱著的相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經理以為她是感動的,小心翼翼的將相框放下,又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相冊,“江太太和江先生太好看了,所以很多照片都很好看,按照江先生的要求就算是廢片也保留下來了,電子版都放進了u盤裏。”


    林清淺走上前接過u盤,緊緊握在掌心裏,幹澀的喉間擠出謝謝。


    “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經理微微欠身,專業又恭敬道:“後續有什麽需要,請盡管聯係我們。”


    林清淺點頭,吩咐阿姨送客。


    她在沙發上坐下,將沉甸甸的相冊放在腿上,翻看第一頁就是兩個人在酒店換好婚紗和西裝的樣子。


    明明不是整片看起來依舊好看,鏡頭裏的兩個人深情的凝視彼此。


    三亞拍攝婚紗照的細節她都不記得了,此刻翻看相冊回憶一點一滴都湧上了心頭。


    因為不是第一次拍照了,所以兩個人都表現的很自然。


    江硯深體能很好,公主抱,背她,扛起她都不在二話,就是熱的襯衫都被濕透了。


    林清淺又想起來了江硯深一個怪癖,他好像很喜歡扛自己。


    別人都是公主抱,他偏偏每次二話不說就扛自己,果真沒什麽浪漫細胞。


    阿姨把客人送走,回來看到照片也忍不住誇讚,“拍的真好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林清淺聽到她的話,仰頭問:“是嗎?”


    阿姨:“是啊,照片裏先生看太太的眼神真溫柔,不過現在怎麽就……”


    看到林清淺眼底的難過,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林清淺聞言也沒有露出多難過的神色,纖細的手指尖落在照片裏男人精致又溫柔的臉龐上,聲音淡淡,“沒關係……他遲早都會回來的。”


    阿姨沒聽明白,一臉茫然的望著她。


    林清淺沒有解釋,彎唇道:“阿姨,還麻煩你幫我把相片掛起來。”


    阿姨點頭:“好。”


    江雲深下班一進門就看到牆壁上掛著一張結婚照,然後客廳,餐廳都有。


    “咋回事啊?”他不解的問阿姨。


    阿姨回答:“今天影樓剛送來的,太太讓我掛起來的。”


    江雲深費解的撓了撓耳根後,嘀咕道:“這是受刺激還沒好?”


    他走上樓看到樓梯口正對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婚紗照,內心:“………………”


    想著她可能太想大哥了,又是個孕婦,隻能理解和包容了。


    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後他呆了。


    隻見自己的床頭上掛著一張江硯深的單人照,照片應該是偷拍的,隻拍到男人側臉看過來的樣子,黑眸犀利如刀……


    一想到每天晚上被這雙眼睛盯著睡覺,江雲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忍無可忍的去敲林清淺的房門。


    “進。”


    江雲深推門而入,沒好氣道:“你把客廳餐廳走廊掛上結婚照就算了,為什麽連我的房間也要掛大哥的照片?”


    還是掛床頭!!


    林清淺站在床頭看結婚張,聞言側頭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很崇拜阿硯嗎?”


    “我是崇拜但我不是變態!”江雲深揚起語調抗議,“誰會在自己的床頭掛兄弟的照片!我又沒有戀兄癖好。”


    林清淺眨眼:“你是沒有戀兄癖好,可你是兄控呀!別不好意思,我都懂!”


    江雲深:“…………”


    你懂個錘子!!


    “給我把那破照片取了。”他才不要在床頭掛大哥的照片,也不怕給他弱小的心靈留下陰影。


    “雲深……”林清淺嘴角的弧度微沉,歎氣道:“阿硯隻有我們了,如果連你都厭惡他……”


    纖細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瞳仁裏漫著失落和悲傷,霧氣若隱若現。


    江雲深最受不了女人哭,更何況林清淺還是他大嫂,之前因為惹林清淺不高興被大哥修理的陰影還沒消呢。


    “行行行,掛吧掛吧。”他崩潰的妥協,轉身道:“我真是……造什麽孽了。”


    林清淺眼底的失落一掃而空,嘴角浮起淡淡的笑。


    熊孩子雖然平日頑劣了些,但心還是軟的。


    她放在身前的手臂鬆開,手裏拿著一張明信片,上麵清雋的字跡抒寫了一段話。


    淺淺,我知道你想要一個孩子,屬於我們的孩子。其實我不太明白人們口中所謂的生命的延續。


    我的生命都不是我的,更何況是一個孩子,隻不過你喜歡,那我也學著喜歡,你想要我就給你。


    我答應過姑姑,如果我們有一個孩子,會姓林,名字我已經想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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