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荒龍關三百裏以外與荒龍關不同,此處的景色可以說得上是與荒龍穀截然相反,映在人眼前的是無限的荒涼,也難以見到什麽生靈,更像是處絕地,別說平日裏了,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也少有人會到這個地方來。然而,今日裏來卻有一群神秘人駐足此地。


    “稟主人,賀使者有事求見,不知是否召其進來?”說話之人,身材高猛,竟八尺有餘,黝黑的膚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座沉重的鐵搭,在他走路的時候甚至都隱約能感覺到地麵有一絲微微的顫動。在其身後上背負的一把巨型開山斧甚是引人注意,在斧子的尖端隱約能看見一道暗紅的光暈,也不知是打造兵器的材料本就如此,還是因為常年沾有鮮血而導致的,即便是在一丈開外也能感覺到一股極重的煞氣從開山斧中散發而出。然而此刻他卻宛如一隻溫順的獅子一般,隻是恭敬的站在紅衣男子的身後,說話的同時將頭埋得很低,說完之後便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並未出聲打擾。


    紅衣男子此刻正伏案而書,與平常人不同的是,紅衣男子所用之墨乃是呈朱紅色,隨著紅衣男子的一筆一劃,一個血淋淋的“戮”字便是躍然於紙上,隻聽得紅衣男子微微一搖頭,輕歎一口氣,旋即便是將紙張揉成一團,隨手一擲,紙團最後落在了鐵塔男子的腳下。直到此刻紅衣男子適才轉過身來,看了鐵塔男子一眼,淡淡說道:“鐵奴啊,你去叫他進來吧!”


    “是,屬下這就去叫他進來,主人這些字?”鐵奴指著腳下以及案台之上的的紙團問道。


    紅衣男子並不在意,隻是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一並拿下去燒了吧!”


    鐵奴應了一聲,手裏拽著紙團便是退了出去,沒一會功夫,便又有一人走了進來。來人一身灰色布衣,布衣之上隱約有幾個可見的補丁,頭上戴有一書生帽,麵相和善,長得呢,也是頗為英俊,隻是那稀稀落落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有些落魄,準確的說是整個一窮書生。當然你別看人家是書生,便認定人家百無一用了,倘若你真是這般認為,那麽你就輸了,隻因為他是血宗的四大使者之一。


    書生走進門來,略微躬身道:“稟宗主,屬下在荒龍關一百裏外發現了明月心的蹤跡,此次幻陰宗的宗主慕容寒雪並不在其身旁,而是與一個叫雪陽教的道教小門派同行。”


    紅衣男子淡淡的看了書生一眼,截聲道:“哦~,那賀使者為何不將她捉來啊?”


    書生沒想到紅衣男子會這般問,換做以前,隻有等到他說完之後,紅衣男子才會略作表態,顯然他對此事頗為看重,書生當下也是收起了最後一絲的從容,鄭重的說道:“回宗主,屬下當時也曾尋思過,但就在屬下正欲動手之際,屬下突然發現了幽冥宗的玄武護法也在明月心不遠處,屬下怕打草驚蛇這才沒敢貿然行事,適才回來稟報宗主。”


    聽到此處,紅衣男子突然將手中折扇一握,冷冷說道:“幽冥宗麽!竟然連胖子都派出來了,難道幽冥宗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不成?”


    書生略微沉吟,旋即開口說道:“屬下暗地裏跟了他們一段路,覺得幽冥宗的目標並不在明月心上,奇怪的是,不知為何,屬下總覺得那胖子的眼睛總是盯著雪陽教的一個弟子身上看。”


    血宗的四大魔使修為高深莫測,除去各大門派的掌教之外,還真沒有什麽人能力壓他們,而這四大使者又各自有自己所擅長的方麵。在這四人當中當屬老大幽狼的修為最高,最擅長隱秘行蹤,是修真界的第一暗殺高手,同時也是其餘三人的首領。四大魔使中的老二殺人不眨眼,人稱屠夫,每次執行任務都是將對方斬盡殺絕,別說是正道人士害怕了,即便是血宗的弟子對其也是極為忌憚。而老三在這四人當中最是朵奇葩了,修為比起前兩者來說,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人呢,長得也是賊頭鼠腦的,倘若事先不知道他的身份,你還真難將威名遠播的四大魔使同他聯係在一起,但是有句話叫做,人不可貌相,你還真別說,他那一身獨步天下的詭異身法——淩亂決,一旦施展開來,即便是那些絕頂強者也未必就能抓到他,這讓他常年遊走在各大門派之間而安然無恙。至於老四便是當下的賀書生了,也許在四人裏頭書生的修為要低上些許,但說到跟蹤人,那就當屬書生最為厲害了,倘若他想要跟蹤一個人的行蹤的話,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將其甩掉。


    紅衣男子聞言也是頗為不解,喃喃說道:“哦~,盯著一個道教弟子?難道這個道教弟子的身份有何特殊不成,又或者說他的身上有什麽東西是幽冥宗想得到的。”


    書生隻是靜靜的站著,並沒有出言打擾,過了半晌,紅衣男子才接著說道:“沒道理啊,一個小門派而已,倘若那道教弟子身上真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的話,以幽冥宗的實力與往日的做事風格,恐怕早已動手了,令人費解的是,他們隻是暗中跟著而已。”


    聽得紅衣男子這般說來,書生也是上前一步說道:“宗主,那我們是不是先將那個道教弟子給…”


    未待書生說完,紅衣男子便是擺了擺手,截聲道:“不可,想必幽冥宗有所提防,貿然出手定然會被察覺,你盯著明月心即可,至於那個道教弟子,我會叫鼠老三盯著,倘若真有什麽東西的話,鼠老三也能第一時間將其弄到手,哼,我倒想知道幽冥宗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荒龍穀雖說荒龍關離戮尊淵很近,是非也多,但進過三大教這些年的經營,倒也有了不少的宮殿房舍,雖說不上有多麽的奢華雄偉,但也相當的精致、典雅,數量也不在少數,其中大多都為新蓋的,想來也是會了此次的戮尊淵一行。


    也許是因為之前聖陽教大弟子納蘭東的緣故,蕭陽這雪陽教的一行人被分配到了一個較為幽靜的院落,至於環境呢,院落之中設有數座假山,假山之山植有幾叢青竹,給原本有些荒意的假山平添了幾分生氣,而在假山之間流淌有一條清澈的水流,蜿蜒的小溪宛如靈蛇一般,柔軟無骨的穿梭在院落之中,在水流的兩岸棲息有數隻皓白的仙鶴,這些仙鶴卻是聖陽教所圈養的,而並非野生,院落雖然不大,但也說得上別有一番洞天了,人處在其中倒也愜意。


    此刻皓月當空,星辰點綴其中,將整個院落都照得清晰可見,陣陣的破風聲打破了這寧靜的夜晚,卻是一個白衣少年正在秉月舞劍,淡淡的青芒流轉在古劍之上,隨著少年的急速閃動,在院落中多出了數個身影,倘若用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幻影一氣嗬成,似真似假,不知為何,此刻的白衣少年的身上有種異樣氣息,準確的說是在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淡然與脫俗,正是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發出感歎。


    過了許久,白衣少年這才收了勢,那種異樣的氣息也隨之消散了,少年微微抬首,往天空看了一眼,輕呼一口氣,旋即便是轉過了身,看著架勢是要回房休息去了,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挽住了他的腳步。


    “喂,你剛才舞的是什麽劍法,不知為何,我覺得在那會你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白衣少年一聽這個聲音便是微微皺眉,顯然對於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少年猛地側過身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怎麽又是你啊,陰魂不散了還,我所練何法又與你甚關係!”就連蕭陽自己也說不出原因,反正隻要一見到眼前之人便是心性大失,忍不住拌嘴。


    白衣少年正是蕭陽,而後者便是幻陰宗的明月心了。明月心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而白日裏所見的那隻三尾小白狐此刻卻並沒有見到,明月心走到蕭陽跟前,也不答話,而是莫名其妙的的繞著蕭陽轉了起來,眼眸不時閃動,眸光淩厲,似乎能穿透外頭的衣裳,與其說是在看人,倒不如說是在尋找東西。


    蕭大公子也是被明月心弄得一頭霧水,其實壓根就不知道自己之前舞劍時所出現的異樣,但眼下被一個“陌生”女子這麽打量著,實在是有些不自然,當即便是厲聲喝道:“喂,你幹嘛呢,我說姑娘你老人家沒事吧,好端端的這麽看我幹麽,我又不是猴子。”


    然而明月心並不理他,而是接著一個勁的轉悠,嘴裏還不時喃喃自語:“奇怪了,剛才明明感覺到了的,uu看書 .uukanshucm怎麽這會就沒了呢,難道剛才隻是一時錯覺,但為何又是那麽的真實。”


    被一個大美女這麽打量著,即便是常年跟郭大俠一起鬼混的蕭大公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微紅的說道:“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呢,一個姑娘家的,大半夜的還不歇息,反而跑到此處,我要回房去了,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難免會惹來非議。”


    見到蕭陽這副囧樣,明月心噗呲一聲,竟是沒能忍住給笑了出來,接著道:“喲,人家一個女孩子家的都沒說什麽,倒是你這個男子漢害羞起來了,難道你們正道人士都是這般麽?”


    “哪、哪有啊,你說我們正道人士,難道你是魔教中人不成!”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喂,我問你啊,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冰山啊?”明月心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話鋒一轉,這般問道。


    “冰山?”蕭陽當即也是怔了怔,隨即才明白過來明月心口中的冰山正是冷無聲了,腦中不自主的便是浮現了在宗門思過崖的一幕,不想還好的,如今被對方這麽一問,之前那微紅的臉龐陡然加深了幾分,眼眸也是不敢與明月心對視,低聲答道:“你就別在這無理取鬧了,很晚了,我要回去就寢了。”說完便是直接轉身而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一路之上走得極快,沒敢回過頭去。


    院落裏隻留有明月心獨自一人,望著逐漸遠去的白色身影,竟是有些出神,玉一般的臉龐上掛有一絲怪笑,眸中閃動著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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