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裂開那沉重的眼皮,一道很是刺眼的亮光透過眼角的一絲間隙,照得讓人難以睜開雙眼。然而這一絲亮光卻讓蕭陽看到了出路,寂滅的心在這一刻也得到了重生。


    在他昏迷的時日裏,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獨自一人孑然獨行,令人窒息的黑暗使他不斷的前行,隻希望能找到一絲光明。然而在他的四周除了黑暗以外,竟然別無他物。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直到心力交瘁,再也不能邁步,最後在黑暗的角落裏漸漸的沉睡。無邊的黑暗,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要在黑暗中沉眠千年,他渴望蘇醒卻無法睜開雙眼,在這沉沉的黑暗中,他在不斷的迷失自我,甚至他都感覺到了自己有可能化為虛空。


    然而就在他即將永世沉淪的那一刻,在他仙台的一絲微動,將他從那離散的狀態下拯救了回來,不知是從何處得到一絲力量,竟然霍然起身,閉著雙眼朝著那波動的方向邁去,隨即一絲亮光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裏。


    “萱兒,你…”睜開雙眼,亮光過後映在他的眸中是一個梨花帶雨的小美女。看到上官萱兒那般模樣,不知為何內心深處有些微痛,與不忍,說著話時拾起手掌,在那嬌嫩的臉龐上輕輕擦拭著那如珍珠般的淚水。


    上官萱兒原本好不容易控製住的淚水,在見到蕭陽蘇醒之後,心中埋藏的擔憂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釋放,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未待蕭陽把話說完,上官萱兒就撲到了他的胸口,嚎啕大哭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蕭陽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看著胸口那嬌弱的女子,原本想好的說辭,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沉默。


    而就在這時門扉被推開,蕭鬆與趙玉玲從門外風風火火的趕了進來。卻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蕭鬆也是頗為古樸之人,故意咳嗽了一聲,算是提醒上官萱兒。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上官萱兒連忙從蕭陽的胸口撤離,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同時趕緊用手背擦幹臉上的淚水。這才回過身來,臉頰微紅,低聲說了一句便是立在一旁,而眸子卻不時瞥向床上的蕭陽。


    “爹、娘,孩兒…”上官萱兒從他的胸口起身之後,蕭陽這才看清來人竟是自己的父母,就要起身行禮。


    而未待他坐起身子來,蕭母便連忙按住了他,看向蕭陽的眼睛裏映著心疼與溺愛,隨即柔聲道:“陽陽你先起身,你身子之前受了重傷,這剛醒過來的,不宜亂動,有什麽話就躺著說。”


    蕭陽把眼睛看向在其母身後的蕭鬆,見父親也是微微點頭,這才安心躺了下來。


    畢竟是做父親的,關鍵的事情還是得先處理的。待到蕭母與蕭陽聊過幾句之後,蕭鬆凝了凝心緒,平靜的問道:“蕭兒,可還記得你受傷當天的事情嗎?到底是誰打傷了你,告訴為父,此事各位長老皆會為你做主的。”


    一提到這個話題,原本還因為蕭陽醒來而頗為歡悅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在本教的勢力範圍內有弟子遇刺,此事說輕不輕,即便這件事隻是由教中弟子引發,其處罰同樣不輕,刺殺同門,按律當廢除全身經脈,並打入宗門戒律堂,關押一生。倘若還涉及到教外人士的話,這件事情將變成門派與門派之間的恩怨了,所以不管蕭陽蕭母趙玉玲當下也是看向蕭陽,等待著蕭陽的回答。


    似乎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蕭陽當下也是陷入了沉思,他的反應在蕭鬆的眼裏,被認為是在努力的回想當天所發生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出言打擾。


    而實際上蕭陽的腦中正在浮現那道令他無法忘懷的倩影,透過那雙冷漠的靈眸,他很肯定那天夜裏刺殺他的那個黑衣人赫然便是思過崖湖底的那個酮體女子。自己非禮注視在先,作為一個清廉的女子,被他人看到自己的身體,這無疑於是要了她的命,這很可能成為人家一生的噩夢。


    想到這裏,蕭陽便是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將那女子刺殺他的這件事說出來,更何況的是,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說,難道要他這麽說,因為他不小心看到了別人的身子,而那女子因此要將其滅口?顯然蕭陽說不出口。


    蕭陽理了理思緒,這才開口答道:“爹,那天夜裏孩兒隻覺心中煩悶,便來到峰頂散散心,那會天色極暗,孩兒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冷風襲來,就欲回頭查看,而刺傷孩兒的那個黑衣人修為極高,動作太快,孩兒還沒來得及看清,便隻覺得背後一疼,隨即便是失去了知覺,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孩兒就無從得知了。”說到最後,似乎感受到了蕭鬆那陡然變得犀利的眸光,蕭陽直接埋著頭說到,竟不敢與其對視,擔心被其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蕭陽說完之後,房間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蕭陽的異樣,蕭鬆沉默了好一會,過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好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你這剛醒過來,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就行,一切事情等你傷全好了再說。”


    聽到蕭鬆這般說,蕭陽輕輕呼了口氣,緊繃著的心適才稍稍放寬,不知為何,雖說自己受傷在先,但此刻卻覺得體內精氣充沛,絲毫沒有大病之後的無力感。一時間有些好奇,當下就是將心神運轉到自己的丹田之中,不查探還好,這一查探,可怕蕭陽給嚇壞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與之前不一般,這種情況以前從未出現過。


    “怎麽啦陽陽,身體有什麽不適嗎?”見到蕭陽苦著臉,以為他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蕭母連忙柔聲催問道。


    蕭陽將心神抽了回來,搖了搖頭,有些低迷的說道:“不是啦娘,孩兒剛剛探查了一下丹田,不知為何發現它與之前的有些不一樣。”


    平靜的立在一側的蕭鬆突然眉頭一動,上前一步說道:“哦,竟有此事,難道是?”說這話的同時也將眼睛看向身旁的妻子,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懷疑,當下也是微微一點頭。


    蕭鬆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來,蕭兒,把手給我,試著運轉體內的元力。”說著便將手給搭了過去。


    蕭陽很是疑惑,但還是將手給伸了過去,同時運轉體內的元力。蕭陽何等的聰明,看著他父母這表情,他自己也隱約猜到了一點,但又想了想覺得不可能。


    蕭鬆靜靜的查探著蕭陽的經脈,uu看書 .uuka 一臉肅然,在一旁看著的幾人心也不自覺的跟著緊張了起來,當然啦,上官萱兒不可能有其他的想法,隻是當心蕭陽身體有什麽大礙。


    過了好一會,蕭鬆鬆開了手掌,緩緩的站起身來,笑意漸漸的浮現在他的臉上,而在其一旁的蕭母也微微笑了笑。他們的反應被蕭陽與上官萱兒看在眼裏,兩人當下也是疑惑不已。


    最後,蕭陽怯怯的問道:“娘,孩兒到底怎麽了?”


    被蕭陽這麽一問,一時間蕭母的笑意更濃,隻見她雙手抓起蕭陽的手掌,輕輕的拍著說道:“傻孩子,剛剛你爹給你查探過了,你現在啊,已經是築基高手了,真是謝天謝地,雖然之前受了傷,卻也讓你莫名其妙的築基了。”


    蕭陽頓時就覺得腦子一片空白,築基?怎麽莫名其妙的就築基了?


    而一直乖巧的站在床邊的上官萱兒卻高興的叫了出來:“啊,築基,蕭陽哥哥你築基啦,你現在是築基高手了哦,以後你可要保護我哦!”聽到蕭陽築基了,頓時就幸福的沒邊了,跟她自己築基了似的。


    聽到上官萱兒這麽一叫,蕭陽這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關心的自己的三人都是麵帶笑容的看著自己,蕭陽當下也是頗為幸福的摸了摸鼻子。


    而在他的床緣赫然掛著一把古樸的長劍,劍身之上的青龍被劍鞘給覆蓋了起來,隻能看到露在劍柄之上的龍首,那對漆黑的龍眼,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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