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心中靈光一閃,對一直困擾他的一個大問題,突然就有了方向和眉目,這個意外的收獲,令呂布大為振奮。


    再說上幾句,呂布令宋憲對前來贖人的人來者不拒,帶來的錢財,則是能讓他們吐出來多少,就盡量讓他們多吐點出來。


    待宋憲心領神會而去,呂布就一個人待在中軍大帳內,盤思起他方才的所得來。


    如何讓知識階層,融入到農、工、商、醫等行業中去,就是一直困擾呂布的一個大問題。


    一直以來,他始終茫無頭緒,今趟,借著嚴懲前來鬧事的太學士子的由來,他一口氣抓進了七百餘名太學士子,能夠被親屬贖回的,大約在近兩百人左右,剩下的,就是要帶返晉陽的。


    太學士子,可都是些飽讀詩書的年青人,能夠跑到並州軍大營前來鼓噪鬧事,說明這些人也並不是那種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呆子,而是熱衷於社會活動、熱衷於朝政的家夥,說得不好聽點,除開部分是易於被人煽動的外,大部分,都是些不安分的家夥。


    一口氣帶回去五百餘名太學士子,對如今的呂布來說,可是筆龐大的財富,可是這些人,現在肯定是不會甘心為他所用的,剛好借著嚴懲他們的由頭,可以逼迫他們自己去動手,屯田,幹活,體驗與讀書完全不一樣的體力勞動。


    雖說如此說,並不一定能讓所有人都能轉變觀念,但隻要有那麽一些人,能夠自中體會到點什麽,能夠自中脫穎而出,呂布就相當於藉此。獲得了一些寶貴的火種,將知識與體力勞動行業結合在一起的火種。


    呂布相信,假以時日,這批火種,一旦蔓延開來,將能夠對這個時代,造成足夠大的影響力,從而實現都這個世界的改造。


    穿越到這個時代,呂布就有深切的體會,雖說從上到下。都在談“以農為本”,都在談“士農工商”等等,但實際上,真正受世人重視的,從來都隻是“士”而已。也就是掌握著知識的士人階層。


    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導致士人抱持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信念。對其他階層不屑一顧,在限製了知識為其他行業服務的同時,也限製了士人的出路,隻有當官和做學問兩條路可走。


    久而久之,這種並行線一樣的社會分層架構,對社會發展的推動力。會越來越弱,甚至很多時候,會成為限製社會發展的因素。


    呂布想到的這個方向,就是試圖打破知識階層與其他階層之間的壁壘。讓知識成為推動整個社會往前發展的重要因素。


    至於這個方向能否走得通,呂布現在正處於亢奮之中,還壓根沒有想得這麽細。


    越是往下想,呂布就越是得意,很為自個兒這般的靈機一動,而自得驕傲得很。要不是已經定了這幾日就會率軍啟程,他恨不得立刻就細細書信一封,派人緊急送到晉陽,讓賈詡好好地參詳參詳。


    “也不知道太原郡的丈量土地一事進展如何了?”


    呂布想到晉陽,首先浮上心頭的,就是這麽件大事,此前,在賈詡的來信中,呂布能夠感受到,雖然有祁縣王家,晉陽王家,介休郭家等世家大族的支持,此事還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煩,進展好像不是很順利。


    其中最大的阻力,就是來自於那些當地的豪門世家,他們每一家,都擁有大量的土地,現今的體製,讓他們可以少交很多稅賦,一旦土地重新丈量,完成確權,今後他們想要再避交稅賦,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哼!有敢阻擋我的,我可不介意夷滅掉幾家!”


    經曆過一係列的戰事後,呂布的心,也漸漸變得堅硬冷酷起來,對於世家大族,他越發堅信,拉攏一批,打壓甚至夷滅一批,就幾乎能令那些保持觀望的世家轉變態度。


    這樣做的好處,不言而喻,既能得到拉攏過來的世家大族的支持,又能通過夷滅一批世家大族,來彰顯他的決心,推行一些政策製度。


    一直到貂嬋遣人前來問詢,呂布才結束一個人在中軍大帳內的沉思,回到寢帳,在侍妾貂嬋的服侍下,享用晚餐。


    晚餐過後,就是他去何太後帳中,向何太後和弘農王請安的時候,這個事,如今已成了呂布每天必做的事,有豐姿綽約的何太後在,這也不是件苦事,而是件樂事。


    接下來的幾天,呂布一直呆在城東大營裏,每天有美人貂嬋相伴,日日與何太後調笑閑聊,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對洛陽的一應俗務,雖然仍舊透過不同的渠道,了若指掌,但卻不再多加關心。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在洛陽過得優哉遊哉時,被他視為大本營的並州太原郡治晉陽,卻在來自洛陽的傳言衝擊下,掀起一股風波來。


    征北將軍呂布毒殺太後弘農王!


    這個傳言,甫一在洛陽朱雀門闕上出現,就以所有人想象不到的速度,以洛陽為中心,向大漢各州郡傳去,並州也並不例外。


    為保密,這件事從開始有想法,到一點點開始實施,呂布帳下諸人,除開賈詡,是從一開始就知情外,其他人,都知之不祥。


    中秋佳節過後,當賈詡一接獲呂布的飛馬傳信,當即就急召駐守各地的大將,緊急齊聚晉陽,將此事的內情坦然相告,並要求他們嚴加保密。


    這麽做,也是呂布和賈詡擔心,有人會因不了解內情,後續聽到傳言時,對統帥呂布暗生不滿。


    如今,駐守各地的大將,獲知內情後的次日,就早早啟程,趕赴各自的駐地。


    而客居在晉陽的蔡邕和橋瑁,雖然是呂布的尊貴客人,可並不算作底。能否如其他人那樣信任,賈詡也不敢肯定,因而這個消息,就沒有對他們公開。


    因而問題,也就剛剛好出現在他們兩位身上。


    一獲知傳言,年近六旬的蔡邕,長發長須已然花白,當即勃然大怒,臉色扭曲,就在州牧府內。當著所有州牧屬官的麵,大罵呂布忘恩負義,不忠不義。


    過不多時,得到消息的橋瑁也加入進來,兩個人在州牧府內。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整整一個多時辰。罵得文采斐然。壓根就不帶一個髒字,還一點都不重複。


    罵到最後,兩個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嚎啕大哭一會兒,為大漢為太後為弘農王慟哭,接著再痛罵一會兒。


    及至賈詡接報緊急趕回來。整個州牧府已被高順派人嚴密把守,所有屬官也被與蔡邕和橋瑁兩人隔離開來,可對蔡邕和橋瑁兩人,高順不敢擅自做主加以處置。隻能等賈詡回來再做定奪。


    馬車剛剛停穩,賈詡就急吼吼地下車,高順則早就候在一旁。


    “蔡翁情況如何?”


    賈詡不敢怠慢,連忙發問,見高順在那裏搖頭,心裏一驚,還以為蔡邕怎麽了。


    還是魏續老成些,趕緊插話進來:“兩位還在府內哭罵不休,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他們的嗓子也已嘶啞,可就是不肯停歇下來。”


    賈詡一接到這個消息,就大感頭疼,。


    作為呂布身邊最為信任的人,賈詡對呂布的小心思,知道得七七八八,情知他如此大費周折,將蔡邕弄到太原來,多半為的,是蔡邕那位貌美如花才情卓著的女兒,蔡琰,雖然如今呂布已有妻室嚴氏,可按如今的禮節,他還可以再娶一位平妻,而這個位置,隻怕就是為蔡琰留著的。


    因而對蔡邕,除卻對他的才情卓識,賈詡就憑著他可能是主公呂布未來的嶽丈這個關係,就不敢對他怎麽著。


    賈詡一邊為府內走,一邊在心裏盤算,待見到蔡邕和橋瑁兩人的情形時,他的頭就痛得更加厲害了。


    兩人不顧形象,就這麽跌坐在地上,在那裏相對嚎啕大哭。


    “先生,他們,他們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怎麽辦?要不,將實情告訴他們?”


    高順對這樣的情形更是頭大,他的專長,是在血肉戰場上廝殺,對付這樣的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話剛一出口,就見到賈詡連連搖頭,否決道:“不可,現在告知實情,他們也不會相信,如若相信了,外人一見,也會心中生疑。”


    一旁的魏續遲疑著,建言道:“要不,將他們兩位分別關起來?派人一天到晚跟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也不許其他人見,待主公回來,再做定奪。”


    賈詡頭大如牛,歎了口氣,搖頭道:“嗯,如今隻有如此了,主公既然已經辦完洛陽之事,想必北返在即。”


    既然這麽議定,uu看書 .om這事就交由魏續去操辦,他剛剛帶人上前,把門的親兵匆匆來報,言道蔡琰前來求見。


    賈詡和高順再次麵麵相覷,都大感無奈,這邊的麻煩還沒擺平,又一個麻煩來了。


    “先生,這個,我還是去巡視城內!”


    高順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如今情勢不同,他在晉陽城內各處布下關卡,一應防務俱各從嚴,就是要防止有人乘機作亂。


    賈詡見高順跑得這麽快,無奈之下,隻得長歎一聲,來到府門外。


    蔡琰在侍女蔡茜的扶持下,匆匆迎上來,微微一福,麵帶急色,問道:“先生,家父情形如何了?”


    賈詡不慌不忙地輕撫長須,麵露微笑,神態自若,緩聲道:“實不相瞞,蔡翁得知洛陽的傳言後,在府內大罵使君,這個,此事待使君回來,自然會給蔡翁一個滿意的交待,隻是如今,不便多言,小姐還是放寬心,暫且回府,有我們照料,蔡翁不會有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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