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煜城的手剛剛觸碰到麵具。


    他的手腕卻被醉酒的女孩給抓住了,時傾瀾抬起眼眸,轉著淚花的眼睛委屈巴巴。


    “別摘。”她輕柔的嗓音裏透著卑微。


    但如珍珠般的眼淚,卻還在不斷地從眼眶裏掉出來,“我還……不能讓阿城知道的。”


    她還沒有以驚瀾的身份,幫阿城治好s洲這些人的病,還沒有扭轉在他心中的形象。


    薄煜城欲摘麵具的手倏然頓住……


    時傾瀾輕輕搖頭,懇求般的看著他,唇瓣輕啟,“求求你了,不能摘。”


    聞言,薄煜城的心又驟然緊縮了下。


    他何時見過女孩如此卑微的模樣,他以前究竟都跟她說過些什麽,才讓她如此的沒有安全感,寧願女扮男裝隱藏身份……


    “傻丫頭。”男人的喉結輕滾了下。


    他遂了她的願,將自己的手從麵具旁移開來,輕輕揉著她的那頂假發,“我怎麽可能舍得傷害你,怎麽可能舍得要你的命……”


    就算他曾經的確跟驚瀾不共戴天又怎樣?


    偏偏驚瀾就是他放在心尖上寵的女孩,除了縱容和疼愛之外,他還能怎樣?


    劫了他們s洲的重要物資又如何?


    哪怕她說一句想要這片大陸的掌控權,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拱手相讓。


    三番五次地招惹他又如何?


    哪怕她想要在他的頭頂上跳舞,他也會縱容地將她抱起來,隨便她開心地玩。


    s洲的總部基地又不是她炸的,那些亡命之人又與她無關,他怎麽可能會不要她……


    “再等等就好了。”時傾瀾軟軟糯糯的嗓音響起,“等我幫他治好這些人的病,他應該就不會再恨驚瀾了,我就可以告訴他了……”


    “不恨。”薄煜城低眸望著女孩。


    他的眼眶也隱隱有些泛紅,“我愛你都還來不及,一生那麽短,我哪裏有時間恨你?”


    但醉酒的時傾瀾根本聽不懂男人的話。


    她果然仍舊是一滴就倒的小模樣,現在腦袋昏昏沉沉的不分東西,很快便臥在床上熟睡了過去,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


    薄煜城用紙巾輕輕地幫她揩掉,見她已經進入夢鄉,便彎腰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


    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將她送進被窩。


    “抱歉又讓你喝酒了。”男人低眸,嗓音微沉地道著歉,“但誰讓你是個小騙子呢。”


    薄煜城輕輕地握著女孩的手。


    修長白皙的手指,順著她的指縫緩緩地滑了進去,與她的小手緊緊地十指相扣起來。


    見女孩已經徹底進入熟睡,他這才輕輕地鬆開她的手,將她的胳膊放進了被窩裏,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她的臥室。


    ……


    翌日清晨,時傾瀾昏昏沉沉地醒來。


    她眉梢輕輕地蹙了下,還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但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頭腦空白!


    “唔……”她輕嘟唇瓣吟了一聲。


    隨即抬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正準備坐起身來時,手掌邊緣卻倏然碰到了自己的麵具!


    時傾瀾瞬間清醒,倏然睜開眼睛!


    她立刻警惕地翻身坐了起來,抬手摸上自己的臉——她的麵具果然還沒有摘!


    雖然沒摘麵具意味著身份沒有暴露,可她昨晚怎麽會戴著麵具就睡了?妝也沒卸,假發和束胸帶都沒摘……昨晚發生了什麽?


    時傾瀾隨即抬手摘掉了麵具。


    伸手一扯摘掉假發套,柔順的青絲隨即散落了下來,讓她整個人都感覺舒適許多。


    她極力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但卻發現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頭疼得什麽都想不起來,似乎是已經斷片了。


    就在這時,她眸光掃見桌子上那杯牛奶。


    想起來昨晚薄煜城給她送了牛奶,她立刻翻身下床,走到桌前端起了被子,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氣,“也沒有酒味兒啊……”


    那她怎麽有一種喝酒斷片的感覺?


    時傾瀾有些費解地搖了搖頭,邊苦思冥想邊脫掉了衣服,走進浴室去洗了個澡。


    所幸就算她昨晚睡得昏沉,睡得早醒得也早,清晨起來洗個澡再重新裝扮自己,也才剛剛到早晨七點半用早餐的時間……


    時傾瀾重新扮好男裝推開房門。


    果然,薄煜城已經叫好了早餐,見她從主臥裏走了出來,緋唇輕勾,“早。”


    男人莫名的笑意讓她心底有些發毛。


    時傾瀾的眸光微閃了下,極為不自然地底下眼眸,敷衍地應了一聲,“早。”


    她慢吞吞地坐在了早餐桌前。


    薄煜城隨即將幾碟早餐端到她麵前,“這家賓館的早餐樣式很多,不知道你今早是什麽口味,就每一樣都給你叫了點。”


    男人的口吻極是輕柔,甚至還有幾分縱容和哄意味,“剛送來,還能趁熱吃,嗯?”


    時傾瀾的心底不由得更加發毛。


    她眉梢輕輕地蹙了下,她抬眼莫名其妙地看著男人,“薄爺今天早晨吃錯什麽藥了?”


    聞言,薄煜城的眉梢輕挑了下。


    他抬手慵懶地杵在腮,緋唇輕勾,寵溺地笑望著女孩,“也許……相思藥?”


    “神經病啊……”時傾瀾翻了個白眼。


    她完全不急的自己昨晚暴露了身份,用叉子狠狠地插住一片培根,然後便塞進嘴裏。


    隨後又挑了幾樣愛吃的早餐,放在托盤裏準備帶回臥室吃,她本來還想習慣性地端一杯熱牛奶,卻想起昨晚詭異的那杯……


    她便將熱牛奶放下,端了杯熱水走。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非常熟練,薄煜城倒也沒攔,就那樣饒有興致地看著女孩。


    “你管理一下你的麵部表情。”時傾瀾有些嫌棄地看著他,“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被我掰彎了,我可沒有這種特殊癖好。”


    說完,她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主臥。


    看著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薄煜城低眸輕笑出聲,“傻丫頭,看來是斷片了。”


    這小傻子的酒量還真是越來越差了……


    至少,以前喝一滴酒還不至於斷片,現在把這滴酒摻在牛奶裏就都什麽都不記得了。


    然而時傾瀾還天真地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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