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上柳梢。


    時傾瀾已經在被窩裏熟睡了,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眸底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像瓷娃娃般恬靜,微張的櫻唇更是讓人想要采擷。


    薄煜城眸光微深地望著女孩……


    大掌輕輕地捧著她的臉蛋,指腹緩緩地在她的肌膚上摩挲,愛不釋手的。


    眸光繾綣在她的身上,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眸裏淬滿了細細密密的心疼。


    他曾自以為沒缺席過她的童年和青春。


    可當那些數據真正擺在他麵前時,他卻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在她身上究竟經曆過怎樣的事,才讓她這具身體看起來如此脆弱。


    仔細想來,即便他們都在茗城……


    但之前時傾瀾在未搬進清瀾水榭時,他們也並非天天見麵的,他會經常去s洲出差,女孩也經常神神秘秘地消失數月。


    即便認識了這麽久,她身上卻好像還是有無數秘密,在等著他去慢慢地探究揭開。


    “瀾瀾,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薄煜城低低的嗓音有些黯啞,繾綣著濃濃的深情與心疼,低首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


    確認女孩熟睡之後,他輕手輕腳掀開被子下床,幫她掖好被角後拿著手機去了走廊。


    “替我查件事。”薄煜城撥了個電話。


    將調查時傾瀾過往的命令下達給聞漠後,他長身玉立於幽暗無光的走廊上,靜了許久之後才轉身回到臥室裏麵。


    長臂一攬將女孩摟回懷裏,闔上眼眸。


    ……


    邁巴赫平穩地停在帝都大學門口。


    薄煜城大掌輕輕包裹著女孩柔若無骨的小手,“晚上我來接你放學,回家喝藥。”


    聞言,時傾瀾紅唇顯而易見地嘟了下。


    薄煜城趁機湊近在她的唇瓣上輕啄一下,逗得女孩臉頰上飄過兩朵粉紅的雲。


    “去吧。”他緋唇輕勾,低笑出聲。


    時傾瀾生怕他跟以前似的,將她摁在副駕駛上親,立刻慌亂地推開門下了車。


    薄煜城隨即便重新發動車子離開了。


    今天是醫學院集體參觀實驗樓的日子,時傾瀾將書包撂到肩後隨性地背著,然後便悠然地往實驗樓的方向走去。


    但一道魅影卻倏然閃現在她麵前。


    時傾瀾察覺到眼前有道人影一晃而過,倏然頓住腳步,抬頭時不由得凝住了眼眸。


    “又見麵了,我的……小時兒。”


    祁夜煊緋色的唇瓣緩緩地翹起,唇角噙著一抹邪肆卻又有幾分詭譎的笑意。


    他抬手慵懶地解開最頂端的兩顆紐扣,襯衣領口稍稍敞開些許,露出冷白的鎖骨和銀色的項鏈,舉手投足間有幾分妖冶。


    時傾瀾眸色微涼,“你怎麽在這裏?”


    聞言,低啞性感的笑聲緩緩地從男人的嗓間滾了出來,含著些許蠱惑人心的意味。


    祁夜煊輕笑地看著女孩,“怎麽?許久沒見到我,小時兒竟沒有一點想念嗎?”


    時傾瀾沁涼清眸裏流轉著些許排斥。


    她微微眯起眼眸看向祁夜煊,“讓開,我要去上課了,沒時間跟你在這裏敘舊。”


    祁夜煊的眉毛不由得輕輕揚了下。


    他將雙手滑入西裝褲的口袋裏,漫不經心地笑了下,“小時兒還真是不近人情呢。”


    跟以前一樣,有點難對付的冰美人。


    時傾瀾的確沒閑情逸致在這裏跟他聊天,見對方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便直接伸手將他撥開,然後邁開修長的腿離開。


    祁夜煊倒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小時兒,你別走那麽快啊……”


    他的尾音刻意拖得有些綿長,繾綣著些許笑意的嗓音裏有幾分輕薄和撩撥之意。


    時傾瀾不由得輕蹙眉梢,並不想讓他跟進教學樓,便倏爾頓住腳步仰首看向他。


    “祁夜煊,你到底想做什麽?”她深吸一口氣,嗓音不由得冷了幾許。


    祁夜煊唇角的笑意不由蔓延到整個麵部。


    邪肆而又詭譎,好似來自地獄的吸血鬼般令人膽寒,他緩步逼近著女孩,“我想做些什麽,難道小時兒還不清楚嗎?”


    時傾瀾斂起眼眸裏的瀲灩芳華,餘下的隻是無盡的冷意,還有毫不遮掩的警惕。


    她當然清楚祁夜煊目的絕不單純……


    曾經她用了些手段囚禁過祁夜煊,還將他對她做過的事情加倍還到了他的身上。


    如今兩年過去,祁夜煊重新出關歸來,怎麽可能會不來找昔日的仇人報仇雪恨。


    “想要報複我啊……”


    時傾瀾紅唇輕翹起些許弧度,眼眸裏的篤定使她氣場十足,周身散發著無盡鋒芒。


    她輕啟紅唇嗓音清脆,一字一頓如珍珠般砸落,“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聞言,祁夜煊唇角的笑意也斂了起來。


    再次與女孩對視時,那雙迷離的桃花眸添了些許陰寒,“看我有沒有本事……”


    他幽然的嗓音裏透著無盡的涼意。


    祁夜煊不由得再逼近時傾瀾幾步,微微俯身湊近,“時小姐別忘了,當年你也曾落在我手裏過……可並非是從未吃過虧的。”


    時傾瀾雙拳不由得輕輕攥了起來。


    想起曾經那些事情,她的呼吸不自覺地屏了下,就連指尖也逐漸變得有些微涼。


    祁夜煊勾唇,“聽說時小姐去醫院了。”


    時傾瀾倏然抬眸看向男人,那雙美眸顯而易見地睜了下,“你在監視我?”


    “醫院這種公共場所,打探行蹤很難嗎?”


    祁夜煊漫不經心地輕笑,“怎麽?連醫學研究院繼承人都沒研究出來該怎麽治的病,帝都醫院那幫庸醫有辦法了嗎?”


    時傾瀾的雙拳不由得攥得更緊。


    她並沒有回應祁夜煊的發問,但呼吸時胸膛起伏的弧度卻顯而易見地明顯了許多。


    “拜你所賜。”她紅唇輕啟,嗓音微涼。


    當年,她跟祁夜煊初次正麵交鋒時,她中了赤夜盟的套被綁走,經曆過整整一個月淩遲般的虐待,更是被注射了無數種藥物。


    最初赤夜盟隻是利用她威脅淨世閣……


    可哪料時傾瀾咬著什麽都不肯說,甚至都沒有跟淨世閣發過任何求救信號,不管被怎樣對待都傲骨錚錚,連疼都沒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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