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確實不出您所料,青天觀沒有拿下那小子!”龍竹青說道。


    看他的樣子,很明顯有些失望。


    本在打坐的麻衣老者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向龍竹青,緩緩說道。


    “幾百年前,朝廷從炎夏各地搜羅得道之人,建立了青天觀。他們雜糅了各家之所長,單以門派而論,確實稱得上當時道門第一。況且,他們還擁有那玄之又玄的氣運之術,若是他們都無法拿下,道門三山,任何一山也不是他的對手。”


    龍竹青問道:“既然三山任何一山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麽三山就聯合起來,徹底將他誅滅。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老者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把你的師妹叫來。”


    聞言,龍竹青點頭離開,很快,他又重新回來,身後還跟一個身穿白紗,清麗出塵的美女,正是那青城山聖女,段飛雪。


    “師父,您找我?”


    銀鈴般的悅耳聲音響起,段飛雪對著老者微微行禮。


    老者問道:“飛雪,那日老夫曾問過你關於你們在古墓中所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師父,當然記得。”


    段飛雪說道:“弟子從秦嶺回來後不久,陰陽界便傳出了東海林寒,濫殺無辜,先後將茅山和青城山的弟子殺害,並且斬殺了趙長青和方玄機,並且他為了奪取大墓中活屍的屍珠,出手將這具活屍解封的消息。當時我就跟您解釋過事情的真相。”


    “那個林寒是殺了三山弟子不假,隻不過那是我們三山弟子先動的手,想要殺他,卻被他給反殺了。至於那活屍,其實龍虎山的趙長青解開的封印,甚至當時為了殺死那林寒,我們還和鬼王宗的人聯手。”


    段飛雪麵有慚愧。


    雖然她為人冷傲,實際上內心還是以名門正派自居,那日道門三山和鬼王宗聯手對付林寒,確實讓她極為不恥,況且到最後,還算是林寒救了自己這些人的性命,若不是他殺死古屍,隻怕當時墓中所有人都要喪命。


    “弟子估計,這些謠言,應該都是龍虎山那個張衝陽放出來的,那家夥根本就是一個虛偽小人!若不是他和趙長青貪得無厭,這次的古墓之行根本不會這麽凶險。”


    她又問道:“怎麽,師父,難道您要在陰陽界出聲辟謠嗎?”


    麻衣老者沒有說話,反而站在一邊的龍竹青開口說道:“師妹,你記錯了。”


    段飛雪奇怪,“師兄,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記錯了?”


    龍竹青笑著說道:“我說,關於在古墓中所發生的一切,你記錯了。那個林寒為了搶奪屍珠,屠殺道門三山之人,不惜放出古屍,霍亂蒼生,這就是當時古墓中的真相,那張衝陽所說的,就是真相!”


    段飛雪繡眉微蹙,急聲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


    這一次,麻衣老者說話了。


    “飛雪,你就按照你師叔所說的,這些就是當時所有的真相,其他的事情,不得向外界透露半個字。你明白嗎?”


    段飛雪不明白師父和師兄為什麽要這麽做,她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隻不過向來對師門命令言聽計從的她隻好答應。


    麻衣老者接著對龍竹青吩咐道:“秦嶺的事情已經在陰陽界發酵得超不多了,那林寒剛剛給我炎夏道門當頭一棒,正是我道門各門各派最群情激奮的時候,時機已然成熟,剩下的事情,你去辦吧。”


    龍竹青低頭道:“是!”


    ……


    等離開內堂,段飛雪來到青城山樓閣頂部,依著欄杆,眺望山間霧氣雲海。


    遠處的雲越看越熟悉,像極了那古墓中那冷峻又堅毅的麵龐,想著想著,段飛雪使勁的搖了搖腦袋,那讓個那男人的形象從自己腦海消失。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打秦嶺回來之後,那個男人的樣貌總是在自己心中浮現。如此年輕,便已經具有了那種以一敵國的強大實力,這樣的男人便是千百年都出不了一個吧。


    她狠狠地對自己說道:“段飛雪,你想什麽呢,那就是個混蛋!”


    雖然這麽說,但今天聽到師父的吩咐,她心中不由得為那個混蛋擔心起來。資質聰穎的她也已經猜出了師父和師兄的打算。


    “哼,但願,你能躲過一劫吧!”


    ……


    青天觀事件僅僅一天之後,上京的權力上層便產生了劇烈的動蕩。


    最高機構發出通告,稱炎夏七大長老之一的花江山,貪贓枉法,徇私舞弊,在罪行敗露之後,畏罪自殺!


    很快,無數花家家族高層紛紛垮台,身居高位者皆然落馬,抓的抓,判得判。


    同時,林家蕭家,也不好受,所擁有的產業也盡皆陷入了各種各樣的困境。


    所謂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原本依附於這些天子家族的勢力紛紛脫離,甚至有的倒戈一擊,落井下石。


    一時之間,曾經的天子家族,風雨飄搖!


    京郊燕山,半山腰的林家別墅。


    原本門庭若市的林家大宅,現在卻是門可羅雀。尤其今日是林家家主林雲濤的壽辰,可一個上門拜壽的人也沒有,更顯淒涼!


    大廳之中,林家萬家高層們坐在一起,死寂沉沉。


    林雲濤坐在主位之上,麵色難看,可見還是沒有從前日在青天觀所受到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這個時候,剛接完一個電話的林宏偉從一旁走來,臉色同樣難看說道:“父親,李家王家那邊也明確不會來參加您的壽宴了,同時,他……他們讓我轉告您,日後也不會再和咱們家有任何往來,相關的生意,會盡早結算。”


    聞言,林雲濤身子狠狠一沉,本就蒼老的麵容皺紋越發深刻。


    李家王家這樣家族乃是林家重要的合作夥伴,重要性不亞於第一外戚萬家,他沒想到,竟然連他們都要逃離林家。


    一旁,臉上貼著膏藥的萬麗珍氣憤開口。


    “都怪那個小雜種,好歹是我們林家血脈,竟然把家族往絕路上逼!早知道這個孽子會變成這樣,當年他小時候我就該把他掐死!”


    “住嘴!”


    林雲濤衝著老太太怒喝。


    “事到如今,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當年若不是你,宏生一家會與我們有這樣的隔閡嗎!現在說再多也沒有用,我們要想想如何止住現在的頹勢。”


    聞言,老太婆識相地住嘴了。


    林雲濤向自己兒子問道:“家族現在情況如何?”


    林宏偉歎口氣。


    “有一大部分體製內的人開始接受調查,甚至是我都被檢查機關叫去問話,家族的產業也受到了各方打壓,境遇困難。”


    林雲濤知道,家族之所以一夜之間大廈將傾,不僅僅是因為林寒,還有那口被奪走的林家十幾年氣運。


    “通知家族被調查的成員,自身情況危險的,必須盡快切斷和家族有關聯的一切線索。至於家族產業,將那些旁枝末節的生意一律舍棄,全力保下主要的經濟來源。保存有生力量,這是我們林家翻身的唯一希望!”


    不愧為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即便在困境中,也能保持相當的冷靜,幾句話便將家族事務交代清楚,並未家族找到了唯一可行的後路。


    緊接著,他又問道:“壽宴請帖既然都發出去了,總會有客人過來。宏偉,你還是讓後麵準備一下,大不了少擺幾桌,意思到了就可以。現在我們要盡可能地爭取盟友。”


    聞言,林宏偉麵色一僵,為難說道:“父親,今天隻怕不會有人再來了?”


    “為何?”林雲濤皺眉。


    林宏偉舔舔發幹的嘴唇。


    “上京各大勢力,大族小族,今日確實都來了燕山附近。隻不過,他們都去了燕歸湖,拜見林先生了。”


    此時此刻,燕山之外,燕歸湖畔。


    與燕山的冷清截然不同,今日的燕歸湖,人滿為患,萬家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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