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個問題,黃毓菲沉默良久,還是老實回答:“這是我自作主張請您去的,因為我知道我父親的脾氣,邀請外援他肯定不同意。”


    “知道他不同意,你還過來找我?”林寒笑了。


    “這次武會,關係到我黃家在東海市的地位,我要為家族利益考慮。而且說不定到時候並不需要您出手。”


    黃毓菲道:“我請您過去,隻不過是以防萬一。您可以低調一點,如果我們有需要,您在上台就好了。”


    林寒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說實話,他也想見識一下,這個東海武會到底會有哪些能人異士,更想結識一下那位武定東海的黃嵩山。


    出了酒吧,林寒讓周北先回去了,自己則在街道上漫步,體會一下難得的清閑。


    看著東海市繁華的街區,車水馬龍的道路,他不由感慨,這不愧是炎夏第一大都市,僅僅一個街區的繁華程度堪比江州市區。


    當路過一家半開放式的書店之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透過書店的玻璃櫥櫃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住了,震驚,恍然,愧疚,悔恨,萬千情緒自他雙眼中一一閃過。


    林寒此刻身體不自覺有些顫抖,萬千情緒最終化作喜悅之情,令他久違的展顏而笑。


    靈兒!


    隻見書店櫥櫃那頭,一個身穿紫色長裙的俏麗少女,正捧著一本書,讀得津津有味。


    少女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腰際,眸若秋水,眉若細柳。眼神清澈而專注,好似一隻孑然於天際的百靈鳥,自然且脫俗。


    這個少女,正是林寒的前世情人,葉靈兒。


    林寒激動地不能自已,想不到萬年一回眸,竟在此刻突然遇見你。


    “看來我的人生軌跡確實被改變了嗎,前世的時候,遇見靈兒應該是在三年以後,想不到她竟然提前從國外回來了。”


    書店內,一臉專注的葉靈兒,正在看著一本唐宋詩集,時不時閉目想象一下詩中美景,頓時陷入到詩句裏的絕美意境。


    “如今卻憶江南樂,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一道淡淡的聲音,在葉靈兒耳邊響起,念的正是她手中所看詩詞。


    她回過頭,卻看一個陌生的俊逸青年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之前從未見過,當兩人目光相對時,一種莫名熟悉感湧上葉靈兒心間。


    這種熟悉感讓她沒有對林寒產生抗拒,而是笑看著林寒,好奇開口:“這位同學,你也喜歡這首詞?”


    再一次聽到靈兒那悅耳如玉珠般的聲音,林寒百感交集,但還是強自鎮定心神,出聲道:“韋莊的《菩薩蠻》,講述少年年少離家,對於故地與當年人的眷戀,亦有歲月蹉跎,不憶往昔的淒美之感。”


    林寒當然知道這首詞。


    前世,這是葉靈兒最喜歡的一首詞。


    他繼續道:“下闕: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我想當時詩人,最依戀的,不是故地,而是故人。人到暮年,不知當年青衫白馬時,為他招手的紅樓佳人現在何處。”


    林寒說著,心中想起了當年在地獄萬年煎熬,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靈兒,一如此詞所寫。


    葉靈兒訝異,沒想到麵前青年竟然跟自己對於這首詞的理解一樣。


    這就好像找到了知音,讓她對這個陌生人徹底放鬆了戒備。


    “想不到你也喜歡這首詞!”


    葉靈兒笑道,然後看著詩集中的插畫,不免哀傷道:“隻可惜詩詞意境雖然很美,但更多也隻是當年之美,如今太淒涼了。”


    畫中,並非年少春日圖景色,而是秋日荒涼,草木枯萎,樹幹凋零地狼藉之色。


    見狀,林寒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詩集的插畫之上。


    他暗運真氣,一絲精血化作霧氣,散布在插畫紙上。


    霎時間,畫麵染上一片殷紅,枝幹之上,也點綴著紅暈,好似盛放的楓葉,紅妝素裹!


    僅僅片刻,原本淒涼的景色,奇跡般地變成了千裏楓山般的姹紫嫣紅的瑰麗美景!


    葉靈兒驚訝地用手捂住小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


    “你……你是魔術師嗎?”


    她的大眼睛中滿是好奇與驚喜,一眨不眨地看著林寒,這個人不僅讓人感覺很親切,更是讓她驚喜不已。


    “魔術師?算是吧。”


    林寒自然不可能告訴靈兒真正的實情。


    麵對這種變化,葉靈兒感覺自己小心髒跳動地都有些急促了,也不知是因為插畫的神奇景象,還是因為麵前的這個陌生男子。


    “認識一下,我叫林寒。”林寒伸出一隻手。


    “我叫葉靈兒。”


    葉靈兒同樣伸出小手,跟林寒握了握。


    當兩人肌膚接觸的一瞬間,葉靈兒隻感覺自己好似觸電一般,心跳不由又加快了幾分,就連白皙粉嫩的臉上,都惹出一抹紅嫣。


    她心裏一囧。


    “我今天這是怎麽了!”


    葉靈兒暗罵自己,平時自己可不是這麽害羞的人啊,在國外跟人做貼麵禮都沒有臉紅過,為什麽今天握個手反而臉上火辣辣的。


    林寒看著麵前佳人那副可愛的窘態,心中不免升起一絲幸福感。


    多少年了,再一次見到靈兒臉紅的可愛樣子,再一次聞到她身上那清清體香,他隻感覺時光在這一刻不再流轉才好。


    兩個人一同出了書店,一路聊著天,並肩行走在馬路上。


    由於林寒對葉靈兒性格的了解,雙方聊得很投機,這讓葉靈兒的那種熟悉感覺越來越濃,林寒就好像他似許久未見的朋友一般,甚至比最親密的閨蜜都要熟悉。


    聊天中,林寒得知。


    原來靈兒這次回來,就不會再出國了,她準備接手家裏在東海市的生意。


    葉靈兒所說的“家裏”很隱晦,因為她再怎麽對林寒感到親切,也不可能第一次見麵,就把家底告知他聽。


    但就算葉靈兒不說,林寒也知道,她這次回來,是要掌管葉家在東海的企業。


    葉家,炎夏東南省豪強。


    這是一個盤踞地方的諸侯式家族,在整個東南省內,葉家勢力算是屈指可數,甚至堪比古家在東海市的地位。


    葉靈兒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前世的她在國外學習企業管理,回國後曾經將葉家的一些小企業管理得井井有條,後來在家族高層對她加以重望,正準備交給她更大的資產管理時,她和林寒相愛了。


    林寒和葉靈兒的婚事遭受到了葉家全方位反對,因為葉家準備好的聯姻對象,乃是東海藍家之子藍河。


    正因如此,才有了後來藍河聯合葉家,將林寒一家害得家破人亡之事。


    隻不過現在的葉靈兒應該還不知道,葉家有意將其許配給藍河吧。


    兩個人聊著天,一路沿著城內湖畔行走。


    忽然,葉靈兒接到一個電話。


    雖然靈兒她沒有開免提,但聽覺敏銳的林寒還是聽見了裏麵說話之人,正是藍河!


    電話裏,藍河問葉靈兒的位置,他要過來接她,參加晚上藍家和葉家的家宴。


    葉靈兒發了一個定位過去,不到三十分鍾,一輛寶石藍瑪莎拉蒂跑車停在了兩人麵前。


    當藍河下車看見林寒後,不禁愣住了,心中泛起了嘀咕。


    這個人怎麽和葉靈兒在一起。


    而林寒看藍河的眼神,則異常冷漠,正如那次在酒會上看藍青雲一樣。


    葉靈兒沒有察覺到兩人的異常,來到藍河身邊,開心地介紹道:“林寒,這是我家叔叔朋友的兒子,叫做藍河。”


    緊著這,他又對藍河說道:“藍河,我來給你介紹我新認識的朋友……”


    她話還沒說完,藍河就先開口了。


    “不需要介紹,我知道。林寒嘛,東海大學大四學生,籃球大神,更是打敗了全國大學生跆拳道冠軍的高手。”


    他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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