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還有個讓雙方合並的主要的原因,洪濤自己都不知道。除了水源、氣候的因素,安全更重要。


    自打他用傘兵突襲了三原縣城,一夜之間兵不血刃的吞並了西北聯盟之後,各地的幸存者團體就有點風聲鶴唳,生怕哪天一睜眼自己也成了理事會裏的橡皮圖章。


    疆省雖然離得遠,卻也不敢輕視,從長遠計,伊犁河穀地區遠比烏魯木齊地理環境複雜、距離更遠也更好防禦。


    想從陸路進入伊犁河穀隻有四條路;第一條從奎屯向南沿獨庫公路到那拉提;第二條,從烏魯木齊向南到巴倫台鎮,由東抵達那拉提;第三條,從烏魯木齊向向西到賽裏木湖折向南,經過霍城回頭向東,繞到伊寧後麵;第四條,從哈密到伊寧的鐵路。


    這四條路裏,第一條和第四條已經被救贖者嚴密控製了,不光奎屯駐有守軍,在獨庫公路北段的幾個隧道裏還有守軍。


    這裏的隧道挺有意思,是帶門的,水泥大門。守軍啥都不用幹,隻要把隧道大門堵死,就天下天平了。


    一麵是峭壁,一麵是懸崖,海拔000多米,大夏天的說下雨就下雨,說下雪就下雪,不是泥石流就是山體滑坡,啥軍隊也過不去。


    第二條路同樣不太好走,巴倫台鎮附近的公路建在山穀中間,由於這些年雨水猛增,河水已經把一段路基給衝塌了。


    救贖者架了一道鐵索橋,僅能通過小型車輛和行人,如果麵臨敵人的進攻,他們都不用打,把鐵索橋破壞掉,然後藏在山腰的工事裏打冷槍就成。


    趕上夏季,說不定啥時候洪水就來了,到了冬季,一場大雪就能把道路封死,連打都不用了,直接誰也別出去,誰也別進來了。


    第三條路更是易守難攻,而且還最繞遠,和前兩條比多出去好幾百公裏。過了賽裏木湖不遠,就是座橫跨山間的大橋,叫果子溝大橋。


    很不幸,就在喪屍病爆發的第五年這裏發生了地震,大橋斷了,不光外人進不去,伊犁河穀裏的人也出不來,這條路基本名存實亡。


    這說的是從北疆進入伊犁河穀,如果從南疆走的話還有兩條路可以進入。第一條,從庫車沿著獨庫公路向北,還是到那拉提;第二條,從若羌向北,經過庫爾勒抵達巴倫台鎮。


    看到了吧,不管從北疆還是南疆走,都要經過那拉提和巴倫台鎮。這兩個原本的旅遊打卡勝地,現在到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如果不是為了從克拉瑪依采油,救贖者都不用在奎屯駐紮兵力,隻要把獨庫公路上的隧道炸塌,連巴倫台鎮都不用守了,隻要把那拉提控製住,就可以堵住從北、東、南三個方向通過陸路來的所有人。


    西邊是霍爾果斯,再過去是哈薩克斯坦,那邊的幸存者基本都跑過來了,根本不用擔心有啥大規模的幸存者團體。


    陸地進不來,空中呢?自打救贖者確定在伊寧建立基地,他們花了三年多時間派人把武威以東,包括青海西部的機場跑道都給破壞了。不敢說百分百,反正隻要地圖上能找到的有一個算一個。


    這樣一來,最近的機場距離那拉提也得小000公裏,中途既沒地方降落又沒地方加油,就算把美國空軍找來,全上能在野戰機場短途降落的C10,怕是也不太好辦。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航空煤油基本斷絕,高速路也被塵土掩蓋,哪怕C10真的來了也不敢往草地隨便降。野戰機場也是機場,幾十噸重的大家夥,地麵可以不太平,但硬度必須保證,否則下來一個狗吃屎一個。


    “回去吧,前麵的路我自己可以走。”洪濤想去伊寧基地該怎麽走呢?十天之後,三匹馬馱著兩個人和幾個大包裹出現在了果子溝大橋下麵的山穀中。


    橋斷了,一般二般的人可能過不去,但對於每年在山間往返至少兩次的克裏木而言,有沒有這座橋都不影響他通行。即便有橋,也不可能趕著羊群和車輛一起跑高速路。


    祖輩們年複一年傳下來的經驗裏,就有翻越每座山頭、每條山穀的羊腸小路。當然了,開車不成,騎摩托和自行車也不成,隻能騎馬,很多地方還得牽著馬步行。


    今天就是洪濤前往伊寧基地的日子,克裏木不光準備了兩隻宰殺好的羊和兩掛馬腸,還用羊皮袋子裝了兩大包羊奶酪和馬奶酪。


    洪濤沒問這些是啥意思,有些事不需要用語言交流。自打和克裏木說過要從伊寧基地買個哈薩克或者柯爾克孜女人回來給他當媳婦,這個孤獨的牧羊人就格外勤快了起來,偷偷的縫新皮襖和新毛氈帳篷,啥意思一目了然嘛。


    “我知道你是漢人,是來躲避仇家的。我們是兄弟,小心漢人,他們壞!”克裏木有些戀戀不舍,往年他轉場一走好幾個月,也沒流露出這種情緒。


    因為他知道,這個古怪的漢人不怕野獸和盜匪,在野外就是頭雪豹,自己這個從小風餐露宿的牧羊犬也得甘拜下風。可伊寧基地那邊人太多,什麽族都有,槍支也多,一個人再強也有扛不住的時候。


    “放心吧,我確實是去賣貨的。那裏有熟人,不會受欺負的。如果我找不到他就把這些東西扔了,馬上回來。對了,你不要去帆船上捕魚,想吃魚了等我回來。駕……駕駕……”


    兩個老男人依依不舍的場麵讓洪濤的眼眶有點熱,為了避免真情流露,趕緊吆喝著胯下的老馱馬踩著剛剛返青的草葉走開。


    轉眼也相處了七年時間,還是唯一的夥伴,不管誰沒了另一個人麵對的隻有孤獨。即便是習慣了孤獨的牧人,同樣需要有人陪伴,無所謂異性還是同性,這種感覺已經超出了普通情感範疇


    實際上腳下根本就沒路,所謂的羊腸小道都是羊群翻山時依靠本能找出來比較容易落腳的地方。要是沒有克裏木的指點和簡易路線圖,想翻過這道山梁再繞過前麵的山峰,能把洪濤的屎累出來。


    就這樣他還足足走了一整天,夜裏不得不在山腰的大樹枝杈上湊合一宿。那滋味兒……周圍各種動物竄來竄去,時不時再刮會兒寒冷刺骨的小風,沒有幾年的適應,能睡著才叫怪事兒。


    其實還有條更近的小路能繞過斷橋,但它最終還得回歸斷橋的南端。克裏木說那裏有救贖者的駐軍,那些家夥曾經搶過他的羊,所以不建議走,在山上多繞大半天時間也比被人弄死在隨便往山溝子一扔強。


    對這個建議洪濤深以為然,雖然自己完全能先弄死他們,可這趟去伊寧不是繼續當佑羅的,能低調就低調,免得惹來救贖者的大部隊漫山遍野的亂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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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一人兩馬終於從山溝子裏轉了出來,回到了廢棄的公路上。雖然公路依舊是在山溝裏轉來轉去,至少平整,不用牽著馬步行了。


    “哈……終於讓我看見了!”又走了三個多小時,山勢漸漸變緩,前方出現了一大片亮紫色。洪濤拿出望遠鏡掃了掃就知道是什麽,薰衣草,大片大片的薰衣草開花了,霍城地區的美景之一。


    以前來疆省旅遊時,沒有趕上開花的季節,現在沒有了人類種植,這些植物也沒向大自然低頭,依舊繁育得鬱鬱蔥蔥。無非就是其中夾雜著些許白色、黃色、紅色的其他花朵,但這樣一來反倒顯得更自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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