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的眼眸微微睜圓,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人。


    那人的雪鬆氣息直接鑽進了她的口腔之中。


    背後緊貼著冰冷的牆,下巴被人抬起,腦海之中似乎有煙火爆炸,喻梨有那麽一瞬間的清醒,低聲唔了一聲,隻覺的頭皮發麻,呼吸之間都是他濕熱的氣息,差點讓喻梨覺得無法呼吸。


    那雙眸沒有閉起來,直勾勾的看著她,一雙桃花眸漆黑一片,陰沉沉的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被他視線觸及的每一處,都好像被無形的風撫過。


    喻梨呼吸有些急促,長睫抖了抖,抖出一滴淚珠來。


    他還欺負人!


    她才不包養這種小白臉呢,技術也不好,上來就隻會啃她。


    啃得好疼。


    顧一硯心中的弦卻是徹底的崩斷。


    一道想法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逝。


    去踏馬的再等等。


    再等等小棉花糖真是要長腳跑了。


    不都是說酒後吐真言,合著他一直覺得穩操勝券的小棉花糖心裏一直想著要跑。


    等看清楚喻梨長睫上沾著的小淚花,顧一硯才是回過神來,緩緩的抬頭,深呼吸了一下,企圖安撫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低聲試圖柔和的跟小姑娘開口,“梨梨?哥哥剛才有點生氣,你……”


    他這一鬆懈,喻梨的小手逃出來了一隻,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一副要碰又不敢碰的樣子,小淚珠更加往外掉。


    怎麽一喝醉了光愛掉金豆豆呢?


    平時的時候堅強的好像什麽都不能打倒她,她可以站在世界的對立麵,用嬌小的身影反抗全世界。


    但是等到喝醉了,就變了一個樣子,嬌氣軟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還專門挑著別人生氣的地方說。


    而且這金豆豆掉的——


    跟要把平時讓人心疼的那些委屈都掉出來一樣。


    但是啊……顧一硯鬆手,用自己的指尖輕輕的給小姑娘揩去小淚花,唇微微抿著,唇角還留有一個小牙印,卻固執的沒從後退。


    他倒是挺希望,他的小棉花糖一直是這個樣子的,跟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一樣,有辦不到的事情也會鬧脾氣,也有叛逆期,天真純粹的成長,而不是將所有的重任擔住,去向全世界反抗,說‘她可以’。


    如果是旁人身上也就算了,也許是讓人敬佩。


    但是在他的小棉花糖身上,他隻覺得心疼,從江家出來受到了多少冷眼相待,才會對一點點善意都全力以報。


    然後就見小姑娘抬頭,晶亮的眼眸倒影著他的身影,隨後開口。


    “疼,梨梨要去找有八塊腹肌技術好的小白臉,你這個小白臉一點都不合格!”


    被他啃的掉了兩顆金豆豆的小醉梨還沒得到教訓。


    “你這是想要惹哥哥生氣?”


    顧一硯沉默了幾秒,壓著聲音低聲開口。


    “你才讓梨梨生氣!”奶氣的小醉梨橫的很,一點都不虛的,“我還給你帶了小蛋糕……”


    說道這裏,她似乎有點難過,低頭,聲音也軟了下去,“你吃了別人的小蛋糕,不,不需要梨梨的……”


    她好像的確在無理取鬧,好像的確是任性鬧脾氣。


    卻忍不住,大概的確是這段時間順風順水的太好了,顧茵茵身邊最交好的朋友隻有她,顧一硯也對她最特殊。


    她告訴自己啊,每個人都會在心裏想一些任性的想法,想想可以,但不可以鬧脾氣,不可以做任性的孩子,雖然她的確喜歡這種溫暖。


    如果不喝酒,那種情緒可能過去今天晚上就會康複。


    畢竟她最擅長‘治療’自己了。


    但是也就恰恰是那杯酒,將她心中那一點別扭的情緒放大,就突然莫名的感覺好像她又是不被需要,可有可無可以被代替的存在了……


    隻是為什麽,會對顧一硯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明明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乖了,為什麽不把梨梨放在心尖尖上呢……?


    隻有這一次,喝醉了酒的這一次這麽說這麽想。


    喻梨覺得自己又任性,一邊又難過的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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