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混蛋……”巨岩大師見寺廟被毀,激憤之下,再顧不得彼此的修為差距,狠狠的衝上來去拽玄冰和尚僧袍。


    此人修為極端低下,根本不知道是什麽人毀了他的老巢,卻因為是玄冰和尚將他丟了出去,故而,他便隻找玄冰和尚拚命。唐城好笑的看著玄冰和尚手忙腳亂的甩開巨岩老僧的糾纏,袖手旁觀。


    村民口中的老神仙,巨岩大師,長相頗為奇特,其頭大如簸箕,脖頸短粗,耳大招風。原本,滿地的村民對巨岩大師敬仰萬分,在這些不識字的村民眼中,巨岩大師比私塾的中的先生還要淵博,比縣城裏的令尹還要威嚴,比族中的長老還要慈祥,總之,巨岩大師便是他們心中的精神領袖。


    一言可生,一言斷死。


    如此神秘的威嚴在今日徹底破碎,巨岩大師被惱羞成怒的玄冰和尚輕鬆的放倒在地上,再踏一隻腳在其上。


    唐城這時,才有悠然上前,道:“好了,鬧劇也該結束了。醜和尚……”


    “我呸,你丫才醜和尚!”


    “我們是那爛陀寺前來挑戰的,玄冰,信物拿出來給他看看!”唐城對這種螻蟻一樣人物的張牙舞爪沒有半點反應,口舌之利更是毫無意義,故而,唐城單刀直入,將自己的目的直接告知對方。


    玄冰一愣,隨即便十分配合的道:“我是那爛陀寺的玄冰,聽聞普度禪宗本來便是我那爛陀寺分出的下院,特來見識一番,數萬年來,你們可有什麽長進?”


    比起唐城的話,玄冰和尚顯然深諳這些家夥的心理。聽到是門派之爭,巨岩大師先是一愣,隨即便冷笑道:“那爛陀寺要趁人之危,我們普度禪宗難道便怕了,你們的等著……”


    唐城斷然道:“我們等不了,你最好快一點,每隔一刻鍾,我們就會破壞普度禪宗的一處下院,就像你這巨岩寺一樣徹底。若要阻止我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這是一個挑戰嗎?”巨岩和尚晃了晃巨大的腦殼,反問著確定。


    “你以為這是什麽?過家家嗎?你醒醒吧,光頭的少年。”唐城冷笑著為挑戰定性,而且唐城還十分卑鄙的告知對方,他們會繼續破壞下院,讓這些在宗門注定沒有前途的家夥連最後的立足之地都失去。


    玄冰將腳收走,巨岩和尚爬了起來,用痛恨的目光看著唐城兩人,那目光叫玄冰訕訕的,唐城的臉皮卻厚似城牆,好無所謂。


    “你們等著,普度禪宗可不是好欺負的,那爛陀寺又算得了什麽!”發著無謂的狠話,唐城猛然向前一踏步,將巨岩大頭和尚嚇得連滾帶牌的逃走了。


    玄冰和尚急忙建議道:“我們再暗中跟蹤他!”


    唐城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說,永遠不要自作聰明,恨永遠都比愛更有力量,讓普度禪宗的和尚自動來尋我們,而不是我們去尋他,萬一被這巨岩大頭帶著漫山亂穿,該是什麽結果?”


    “永遠不要小瞧敵人的智慧,更不要高估自己的智商。凡事用最笨的辦法,可以最快的完成最困難的事情。”


    玄冰聽的一頭霧水,但如今唐城實力更強,他即便是有什麽意見,也隻能咽到肚子裏。玄冰和尚訕笑兩聲,問道:“如今,我們繼續?”


    唐城道:“不錯!接下來的事情,全部由你動手。”


    見玄冰和尚略有不忍,唐城笑道:“你說,如果妖族或者修羅族來攻,這些下院還會存在嗎?裏麵的和尚,那些異族會留他們的性命嗎?”


    “我們這是在救他們的小命哪!救人,而不讓對方知道,這不就是最大的善嗎?”


    玄冰和尚雖略有疑慮,卻沒有絲毫折扣的完成唐城的吩咐。赫哲寺、哲敏寺、柳霆院、慧思院,一座座寺廟盡數在玄冰和尚的攻擊中冰封,閃耀的冰麵映射著陽光,瑰麗奇幻。


    雖然沒有殺傷一人,但這種行為卻是赤裸裸的挑釁。兩個時辰之後,唐城和玄冰如願的等到了普度禪宗的來人。


    來人竟然又是唐城的老熟人——心緣。


    心緣可是普度禪宗未來的希望,即便是頓漸之爭,也不會對這種修行上的天才有什麽傷害。當初唐城和袁不邪遠赴東海,那是心緣隻不過是元液期的修為,在普度禪宗卻已經名列四神足這份殊榮。那再元液期修士中,可是蠍子拉屎——獨一份。由此可見其天資縱橫之處,


    再次相逢,心緣已經結成了舍利子,隻怕很快便可以結成佛門法身,成就元神之位。雙方甫一見麵,心緣便看到了唐城,他不由的一愣。


    心緣仍舊是此前的那副裝扮,似白雲裁就的雪白僧袍在和風中蕩漾出陣陣波浪,多耳麻鞋踏在金蓮之上,高僧的氣場十足。


    然而,他這一愣,卻將他的氣勢破壞殆盡。心緣苦笑一聲,道:“竟是唐城道兄,難道劍齋要落井下石,對付我們普度禪宗嗎?”


    相比玄冰這個萬年宅男,唐城多少還有一些知名度,心緣也沒有忘記這個有一麵之緣的老朋友。


    唐城輕輕擺手,嘿嘿一笑,道:“心緣道友不幸言中,不過卻不是我們劍齋要遠征武夷山,而是妖族,或者是修羅族。”


    心緣臉色一沉,道:“我以誠相待,唐城道友卻是來消遣我不成?”


    唐城目視玄冰,這個時候,就是他這個受害者現身說法的時候了!玄冰一觸到唐城的目光便立刻會意,上前一步,道:“心緣道友請了!”


    “這位道友是?”


    “那爛陀寺玄冰。”


    “哦,那爛陀寺玄字輩僧人方、正、顯、量四神足我是久聞大名了,不知玄冰道友此來武夷何意?”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你算是哪根蔥啊,那爛陀寺有你這一號人物嗎?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了。若是依照玄冰之前的脾氣,兩者之間必然會有一場龍爭虎鬥,而如今,那爛陀寺覆滅之後,玄冰的性子已經沉穩了很多,對於這種程度的嘲諷完全免疫。


    玄冰和尚慘淡一笑,道:“方正顯量四位師兄如今是凶多吉少,那爛陀寺已經覆滅,十萬大山再不是歸我們所有。”


    就像是唐城想象的那樣,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無論是誰都不會相信這個消息。因為眾人早已習慣了那爛陀寺的存在,沒有了那爛陀寺,就像是中土的生靈沒有了驕陽。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心緣和尚的耐心已經耗盡,而就在此時,玄冰手一揮,將釋迦八相圖舉過了頭頂。


    兜率天降世,白象入胎,駐胎說法,右脅誕生,逾城出家,樹下成道,初轉法輪,雙林入滅,八副圖像熠熠生輝,使得心緣臉色一變,澀聲問道:“這是那爛陀寺至寶,隻需看上一眼,便可叫人頓悟的釋迦八相圖?”


    “不錯!”玄冰慘然一笑,道:“一切都可以作假,唯獨這一件上品神器做不得假!若非那爛陀寺已經覆滅,這件掌門信物又豈會落在我的手中。uu看書uuanhu 現在,你相信了嗎?”


    然後,唐城又在心緣的天平上,又增添了一個重重的砝碼。他講自家元神修士的氣息散布開來,毫無遮掩。


    心緣再度吃了一驚,吃吃得問道:“唐城道友,道友你,你竟然是元神,元神修士了嗎?”那種不可置信的樣子簡直叫人心中如流火七月中吃了冰甜得蜂蜜一樣享受,然而,在妖族的威脅下,這一切都變得乏味。


    “不錯!你不會以為我會無聊到這種地步,和玄冰和尚一道,專門來調戲你吧!”


    心緣沉默起來,他俊秀的臉上露出掙紮的神色,如今普度禪宗正是虛弱的時候,若是唐城兩人懷有惡意,一旦深入普度禪宗內部,造成的破壞不可估量。


    唐城冷笑一聲,道:“話我已經帶到,信或者不信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玄冰,我們走!”說著唐城便要離開。


    心緣和尚急忙叫道:“唐真人留步!”


    唐城根本不加理會,隻一味的催促玄冰離開,心緣和尚情知適才的猶豫惹惱了唐城,急忙致歉道:“唐道友,看在我們相交一場的份上,暫且留步,心緣我人微言輕,還請真人到敝門說個清楚明白的好。”


    玄冰和尚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普度禪宗就此滅門,在一旁幫腔道:“真人,一門修士你何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命喪妖族之手?”


    唐城這才作罷,他到:“也罷,讓禪宗的那群老頑固見一見釋迦八相圖,然後我們就離開,我可不想跟你們一起困在這武夷山。”


    心緣苦笑不已,但也沒有別的辦法。決議即定,三人立刻聯袂而去,越群峰,登武夷,深入普度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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