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背後雙翅驀然向兩側延伸,寬有百丈,無量狂風噴湧而出。青色的風旋被唐城操控,在瞬間聚合成一條條霸烈的龍卷。


    狂風如刀,堅硬無比的青石表麵被切割出一道道印痕。遍布論經台整個天空的火焰之花瞬間被吹的四散凋零。


    自古以來,風都不能滅火,此刻也不曾例外,那火焰之花不曾凋謝,它們附著在這數十道龍卷風上,熊熊燃燒,使得這論經台上竟似出現了數十道火炬。


    藍色的插翅虎自火焰旁邊衝過,冰冷的寒氣立刻壓製橘黃色的火焰,使它們變得黯淡異常,然而,藍虎一竄而過,火焰複又猛烈的燃燒起來。


    龍卷風散射出密密麻麻的圓環風刃,劇烈旋轉的青色風刃斬在圓台之上,便是石屑紛飛,然而,斬在那冷焰虎身上卻是對穿而過,不能傷其分毫。


    插翅虎來勢洶洶,唐城咧嘴淡淡的一笑,一張符篆自半空悠悠飄落,在玄量的目光直視中燃燒淨盡。


    刹那間,玄量麵前的景象奇峰突起,模樣大變,台下眾僧消失的無影無蹤,周身盡是橘黃色的火焰。放眼望去,這火焰充塞天地,無遠弗屆。


    玄量一驚,正待有所動作,可不免慢了半拍,隨即背後一涼。他心中暗道不好,伸手一摸,那雪白的僧袍被人劃出了一個‘之’字。


    玄量頓時苦笑不語。


    唐城憑借移景符和假形符,互相配合,化身作一朵火焰,果然一擊中的,在玄量的身上留下了一個記號。


    一切又恢複了原樣,唐城仍舊站在遠處,扶手而立,笑吟吟的十分欠扁的模樣,對那些咆哮者接近的插翅虎不聞不問。


    玄量搖頭苦笑一聲,在散花檠上連彈兩下,橘黃色的火焰和藍色的插翅虎頓時化作一道流光,被收回了散花檠中。


    若非這論經台上痕跡宛然如新,眾僧還以為自己在做一場大夢。


    “搞什麽鬼?”


    “發生什麽事了?”


    ……


    眾僧一頭霧水,卻叫人責怪不得,或者說這再正常不過,唐城在短短的彈指之間擊敗了玄量,那甚至連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倒是那些元神修士看的真切,圓悔澀聲道:“那是地煞七十二符的移景符和假形符,別說是玄量在上麵,就算是我們一時不察也要吃個大虧!不過,若是我們有了防備,這方法便沒有任何用處了,堪稱是雞肋一般的符篆!”


    羅漢殿首座通智哼了一聲,道:“他還算是昆吾劍齋的弟子嗎?劍術呢?劍術呢?整天玩弄一些法術,真是不務正業,荒唐至極!”


    聞言,其餘首座都是苦笑,無論說什麽也好,敗了那便是敗了,所有的理由都隻能徒惹人笑!


    論經台上,玄量的神色有些落寞,轉瞬這表情便消失無蹤。玄量收拾心情,微笑著合十為禮,甚是恭敬的向唐城道:“多謝道友賜教,玄量受益良多!”


    頓了一下,玄量又道:“我,敗了!”


    玄量此言一處,眾僧嘩然。


    他們可沒有圓悔那份眼光。眨眼之前,玄量還占盡上風,眨眼之後,玄量卻投子認負。任憑是誰都難以理解,若非玄量和唐城適才的連番手段叫眾僧心中惡寒,自討敵不過一招半式,不敢質問,此刻,這論經台已經被憤怒的質問聲壓垮。


    繞是如此,台下眾僧依舊是嘟囔個不停,彼此之間互相詢問,卻都是是一頭霧水。唯有玄方大為輕鬆,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法,可是玄量的修為可是那爛陀寺公認的羅漢果位第一人,如今連他都敗了,那麽自己的失敗倒不顯得那麽丟人了。


    玄方甚至陰暗無比的想到,最好是有元神修士上台比武,再度被唐城海扁一頓,那大家夥的視線立刻便會從他的身上移開。


    隻是,這樣的傻瓜好像不存在,玄方十分遺憾的演了搖頭。


    事實正是如此,圓悔飄然上台,滿臉笑容的道:“劍齋弟子的修為,你們也見到了,當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努力修行,方可不落下遊!此次比鬥就此結束,大家可以散去了!”


    唐城微微一笑,小聲道:“這是我送給貴寺的另一個禮物,幽冥界絕非那麽簡單,實力比我高強的不知多少,主持還是要小心為妙!”


    圓悔臉色一變,隨即想起這是在論經台上,立刻又恢複正常,移目注視唐城,詢問真假。唐城點了點頭,道:“雲中城臥虎藏龍,若非我跑得快,早被人撕成碎片了。修羅族的元神修士也不是一兩個,圍攻我師尊的混蛋足有十個之多,若非如此,家師也不會受傷遁逃,主持切切不可大意!”


    兩聲主持將圓悔叫的心花怒放,隨即便思考起來,由他來組織僧眾前往幽冥界降妖除魔。隻要不犯大錯,uu看書 ww.uukahu 自然可以憑借這份功勞榮升主持。如此想來,這一次征伐幽冥界自然是慎重為好。


    唐城見圓悔明白過來,隨即笑道:“當然,我要的那些精金什麽的,主持千萬莫忘記了,直接送到東林精舍便好!”說罷,也不等圓悔回答,向台下眾僧行了一個羅圈揖,朗聲道:“今日見識了那爛陀寺的高僧,果然不負天下第一的美名。唐城佩服之極,他日若道左相逢,再與諸位把酒言歡!”以山大王的口吻作為謝幕詞,唐城結束了這一場比鬥,徑直離開。


    唐城離開後不久,聖殿首座也紛紛離去。見再無熱鬧可看,眾僧隨即一哄而散,但總有人甚是好奇。等眾僧散去,那些個僧人跳上論經台,仔細觀察。


    有人用手撫摸著唐城召喚來的龍卷風在論經台上切割出的劃痕,也有人觸摸著冷焰虎落足處凍裂的碎塊,幾人不約而同的喊道:“變態!”


    幾人相視苦笑,心有戚戚焉。


    要知道即便是他們取出法器,全力轟擊論經台,也沒有辦法在上麵留下任何痕跡。而如今,竟有人空手釋放法術在這台上切出印痕,叫他們如何不驚,如何不黯然神傷?


    雖然玄量的確厲害之極,叫眾僧大開眼界,卻無法改變那爛陀寺連敗四局的事實。想到自家三百年閉關,一朝大開山門,卻叫人當作踏腳石狠狠的踩了一腳。


    隻要想到滿寺僧眾叫一人壓製的抬不起頭,眾僧心中便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鬱悶之氣。


    值得慶幸的是,論經台之戰並無外人在場。隻要唐城不大嘴巴的到處宣傳,此事當不會為外人所知,這令人尷尬的一幕,便算就此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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