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達不敢耽擱,他的兩位兄弟,每一分鍾都在走向死亡。


    半個時辰後,劉達急切的從鶴背上躍下,然後怨念無比的看著唐城慢條斯理的將無根雀收入命牌。這時,他才知此前唐城竟然還有飛行乘騎備用,所謂的禦劍逃走,力竭落地,隻是在耍弄他們玩。


    這裏是山腳處,隻見風光明媚,鳥語花香。高空中冷冽如刀的寒風在這裏變成了熏人欲醉的暖風。抬眼向上望去,雪山上白色的傘蓋被陽光染成了金色,絢麗動人。


    劉達在附近的石壁上察看了一下,指著一塊凸起上的可恨,那是一個圓形中間穿過一支長箭的符號,道:“不錯,就是這附近了!我們追逐一隻慌不擇路的雪貂,找到了哪一處隱秘的洞穴。”


    唐城微覺古怪,竟然是追逐雪貂,不用問定然是為了出售,不由得暗中一笑,道:“前麵領路!”


    “雪精就在這附近,你一定會見到的。可我兩個弟弟身受重傷,隻怕堅持不了多久,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再不救治隻怕就不行了!難道不能通融一二嗎?”劉達神色焦灼,一臉的擔憂。


    唐城冷冷的搖頭,道:“見不到雪精,你就見不到自己的兄弟。”


    劉達憤憤的道:“你怎麽這樣無情無義,沒有半點同情心,難道你就沒有兄弟姐妹嗎?”


    “你們既然敢去殺人,就要做好被殺死的準備!劉達,難道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現在,要麽領路;要麽受死!”唐城覺得好氣又好笑。


    劉達沉默下來,最後,雙眼紅的直欲滴血,恨恨的道:“你會遭到報應的!”


    “隻有弱者才會詛咒敵人,劉達,帶路去吧!”對於這種牙疼般的咒罵,一心一意隻求長生逍遙的唐城毫不在意。


    劉達磨磨蹭蹭在路上逗留了半個時辰,卻隻前進了十來裏。唐城並無不耐,他隻認準了一點,不見雪精便不放人,任憑劉達噴吐無盡口水也不改變。


    道路總有盡頭,即便是隨意溜達也可以走到終點,山崖之前,劉達頗不情願的指著一處洞穴,道:“我們追逐一隻慌不擇路的雪貂,進入了這一處洞穴,不料這裏麵別有洞天。怎樣?現在已經到了門口,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見到雪精,放你兄弟!”唐城已經懶得反駁劉達。


    劉達咬牙道:“希望你言而有信,見到雪精時,放過我兄弟三人!”


    唐城古怪一笑,道:“你盡管放心便是!”


    劉達快步上前,唐城緊跟在後,江蚊輕振雙翼,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山洞幽深,不見陽光,洞內的石壁上凸凹不平,生有青苔,顯然這石洞乃是天授,非關人力。三人皆是修道有成之輩,洞中回聲雖然極大,可是卻並無一絲腳步聲入耳。隻有石筍上滑落的水珠墜落在地麵,發出的劈啪聲。


    不知過了多久,仍未走到,這石洞似無盡頭。洞中黝黑,僅有兩側的苔蘚微微發著黃光,可供視人。這石洞甚是古怪,據唐城感覺,他們的方向似微微向上,似是向半山腰走去,也就是說,他們此刻深入山腹之中。


    萬一此石洞崩塌,唐城勢必被掩埋其中,數百裏的石洞該如何打通,隻需一想這種後果,便叫人毛骨悚然。


    這石洞時而順緩,時而險峭,時而闊大的可容三輛馬車並行,時而狹窄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前方視線大為開闊,銀光燦燦,竟似圓月墜落山腹之中,奇異而瑰麗。


    唐城見狀猛然一個愣神,劉達陡然矮身下蹲,反手出刀,由下而上挑出一道湛藍刀芒。而在劉達蹲下的瞬間,一道劍光閃電般襲來,直刺唐城胸口。由於劉達的遮擋,等唐城發現那燦爛的劍光時,躲避的時間已然不足!


    江蚊如同預先知道了這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猛然前切,手中吻刺一揮,血色光芒砰然撞裂劍光,碎成一片光粒。


    血光爆閃,劉達的那一道淒厲的刀光將他的兩個弟弟瞬間腰斬。就在劉達向前急竄的刹那,唐城輕鬆卷出一道螺旋狀的劍光,撕裂了他的劣質法袍,將其胸膛絞出了一個血洞。


    “劉達,你實在不適合優伶這個行當,我早便知道,你隻是為了自己活命罷了!這可算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唐城哈哈一笑,抬腳踏過地上的殘屍,向著麵色黑如鍋底的首領,道:“你說是嗎?劉達想著你早已返回,指著你救命,結果你還是辜負了他的信任哪!”


    彈指間,那人便平複了心情,看也不看地下的三具屍體,侃侃而談道:“我們不過是求財而已,沒有必要拚個你死我活!那兩個背棄你的同伴我沒能殺死,這裏已經不是秘密。想要發財,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唐城聽了,略作沉吟,便道:“好!雪精在哪裏?”


    首領明顯鬆了一口氣,道:“那一串水窪就是!”


    唐城望去,隻見數百根石筍從穴頂垂落,每一根的下方都是一塊小小的水泊,泛著淡淡的銀光,因其數量極多,將整個洞穴照的通明。


    唐城對江蚊道:“你守住洞口!”那人臉色一變,笑道:“閣下真是小心太過了!”


    “諸葛一生唯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唐城淡淡一笑,便向前走去。


    等唐城越過他們,金子才盯著唐城的背影不忿的道:“老大,劉達三個就這樣枉死了嗎?”


    首領無奈的道:“技不如人,為之奈何!”


    “跟他們拚了!”金子才顯得躍躍欲試


    首領斜了他一眼,道:“金子才,你修行所謂何事?”


    金子才歪頭想了一下,昂然道:“我修行,是因為我不想被任何人看不起。誰看不起我,我就要他再看不見我!”


    首領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當我沒問!”


    在山洞中行走之時,感覺由暖變的極其冰寒,應當是從山腰處慢慢的攀登至山頂附近。而在這清輝灑滿的山腹之中,卻又變得溫暖起來。


    唐城慢慢的將一根手指探入一汪水窪中,慢慢的回憶書中對雪精的描述。水窪上方冒起淡淡的霧氣,而當霧氣超過一尺時,便可聽到細微的哢嚓聲,那是極寒的溫度將霧氣凍裂的聲音。因為這樣的緣故,人們都以為雪精定然是極為寒冷的液體,其實不然!


    唐城喃喃自語,道:“其霧冰寒,其性溫涼,其味淡寡,稍放銀芒,的確是號稱雪之精華的雪精。”


    這一連串的水窪足有數十個,有大有小,不一而足。看每刻方才有一滴垂落的速度,這裏的雪精不知積攢了多少歲月。u看書ukanhu


    唐城並未選擇獨占,雪精雖好,卻隻能淬煉出下品法器,犯不著為此而性命相搏。若是在空曠場所,唐城或者會和對方一決高下,在這山腹之中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從中間的水窪而始,唐城取出玉葫蘆,以精血草草祭煉之後,便打出一道‘引’字訣,那水窪中的雪精直如長河倒掛般直接墜入玉葫蘆當中。本來,應當將玉葫蘆祭練的得心應手之後為最佳,血煉隻是等而下之的手段,可是唐城此刻卻沒得選擇。


    “咦!”


    唐城收起那一片最大的水窪時,忽然停住了腳步,原來在那水窪幹枯之後,其底部竟盤踞著一條小小的蛟龍。


    蛟龍身體成玉色,近乎透明,有尺許長。頭部赤色的角僅有一指高下,可愛之極,一股淡淡的香氣從它身上傳來。唐城不知這是何物,但這裏並非考究的地方,直接出手將它收入了胎藏界。


    那首領羨慕的看著唐城近乎收刮般的將雪精一掃而空,而他卻隻能看著滿溢的黑色玉瓶而發呆。那首領隻收取了三個水窪的雪精,並非他故作大方,實在是墨玉瓶容量不足,徒呼奈何。事實上,若非他的黑色玉瓶容量太小,他根本無需追殺風烈,直接將雪精一掃而空豈不是更簡單。


    唐城辦完事情,沒有選擇多呆,直接便要返回。那首領見唐城頭也不會的從自己身旁走過,忽然道:“等等!如果你願意補償我們的話,這些多餘的雪精便是你們的!”


    唐城一笑,道:“天生神物,豈可獨占!這些剩下的,就留給後來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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