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嘎。”墓穴上蓋移開,梅翁終於趕來了。


    “好小子,你竟然毀我原身,梅翁今日不吸幹你們的血肉決不罷休。”說罷“噌”的跳落下來。


    莫殘驚訝的發現他的須發和那兩道長長的壽眉已然掉光,光禿禿的腦袋上滿是褶皺,看上去蠻瘮人的。


    “先下手為強!”金丹子喊道。


    莫殘閉氣胎息趁著梅翁落腳未穩之際,猛然出掌擊在了他胸前的膻中穴上。


    攝魂眼中,一個枯瘦赤裸的墨黑色人形老者從梅翁體內鑽了出來,莫殘隨即一拳擊出如同打在空氣中竟然貫體而過,而那個人形老者則順勢貼在了他的身上。


    莫殘感到一股寒氣向鼻孔裏麵鑽去,梅花樹妖竟然打算要附自己的身,幸虧此時已是胎息狀態,那股寒氣無論怎樣也鑽不進去,弄得鼻孔裏癢癢的直想打噴嚏。


    這可怎麽辦?雙方僵持在了那兒,對方附身不上,自己又打不著它,莫殘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金丹子側耳靜聽也摸不清狀況,急著說道:“不行就直接畫符。”


    一句話提醒了莫殘,手指頭上還沾著辰砂血漿,腦袋裏什麽也沒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在人形老者的身上淩空隨手塗抹了起來,竟是一張禁製符。


    老者無聲無息的摔倒了,赤裸裸的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完全被禁製住了。


    莫殘大喜,原來符也可以這麽來用啊。


    “金丹子,我已經把樹妖禁製在那兒了,怎麽才能徹底消滅它呢?”莫殘興奮的說道。


    金丹子想了想:“老夫先師曾經說過有些靈獸體內會有一粒妖丹,有大有小視其修煉的程度而不同,隻要從其體內抓出妖丹它就死了,而這種妖丹卻是煉製極品靈丹妙藥的最佳材料。”


    莫殘心想揚州瘦西湖裏的老蟾蜍也說它有一枚妖丹,不知道這千年老梅花樹有沒有呢?他把手試探著伸進了人形老者體內隨處亂摸,最後在它的心髒位置上摸到了一個山棗大小的圓形物體,握在手裏感覺涼涼的。當莫殘抽出手來時,人形老者那團黑如墨色的老陰之氣則漸漸的變淡,最後慢慢的消失了。


    手掌心裏的物體寒涼堅硬,呈粉紅色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如同梅花的氣味兒一樣,看來這就是那株老梅花樹千年修煉而成的妖丹了。


    “金丹子,是有一枚妖丹。”莫殘遞到金丹子鼻子下。


    “果真‘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可是好東西,是煉丹的最佳材料了,老夫隻是耳聞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收好了。”


    莫殘把它和剩餘的那粒鬼麵靈梟妖丹放在一起貼身收好,然後來到梅翁的跟前探看。


    梅翁躺在地上,胸腔塌陷皮肉幹枯呈褐色,就如同幹屍一般,手指撳上去硬邦邦的沒有絲毫彈性。


    “金丹子,梅翁好像早已經死去多年了。”


    “這麽說至少在十八年以前他就已經故去,隨後被老梅花樹精附身還魂,不管怎麽說他仍是老夫的嶽父,你就把他和銀兒娘葬在一起吧。”


    莫殘拎起輕飄飄的梅翁放進了棺材裏讓他們夫婦合葬,然後將棺蓋蓋好,盡管遲了一十八年,畢竟兩人最後還是在了一起。


    抬頭望上去,墓穴底往上約有兩三丈高,他拾起地上的匕首一扔“噗”的紮進了穴壁之中,刀刃盡沒隻餘下刀把留在外麵,然後彎腰背起金丹子凝氣於腳“嗖”的竄起一丈多高,腳尖一點壁上的刀把再次躍起而飛出了墓穴。


    放下金丹子後複又跳下將藥箱包袱以及重石木箱搬了上來,最後轉動石碑封閉了墓穴。


    金丹子說:“莫殘,老夫想應該通知一下那個新娶的小妾,畢竟嫁給梅翁就是銀丹子的後娘了。”


    兩人回到了梅宅,管家請出了剛過門一天的女主人,果然是個老態龍鍾的婆婆。


    “你們找妾身有什麽事兒麽?”老婆婆問道。


    “梅翁已經死了。”金丹子說。


    “死了?”老婆婆不信。


    莫殘告訴他梅翁突發急病確實死了,已經被安葬在了他和梅黃氏的墓中,並請其節哀。


    “這麽說梅家財產都歸了妾身,沒想到他走的這麽快,比起之前的那十七房妾,老身可要幸運得多了。”老婆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之情。


    莫殘看了直搖頭,丈夫死了竟然一點也不傷心反而萬分欣喜,世人如今都怎麽了。


    告辭後,兩人離開梅宅回到了客棧。


    “此地事已了,我們即刻動身前往羅浮山。”金丹子說。


    莫殘早就想盡快趕到衝虛觀了,於是馬上收拾東西並結帳,兩人趕著馬車駛出了梅嶺鎮。一路上沿著贛粵官道進入廣東境內,出南雄入韶關直奔博羅而去,不幾日終於來到了羅浮山下。u看書 uuansu


    博羅縣西北的羅浮山,群峰靈秀,古木蔥鬱,石室幽岩,泉流潺潺,素有“南海蓬萊”之稱,山南麓的衝虛古觀,是為道教的“第七洞天”。


    東晉鹹和初年,葛洪棄官隱入羅浮山中結廬煉丹,庵名“都虛觀”,北宋年間更名“衝虛觀”。


    馬車停在山下,莫殘換上了那套官服,用意念使自己改變了容貌,看上去有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另外雇請了一個挑夫,擔著藥箱包袱以及裝有重石的木箱跟在身後,朝廷命官若是自己大背小扛的則與身份不配。


    兩人上得山來,石階兩側蒼鬆古柏,清泉石流,端的是清幽而靜謐。進入山門,迎麵的大殿為“三清寶殿”,裏麵供奉著三清以及張道陵、荀玄、許旌陽、薩守堅四真君塑像,東神龕是軒轅黃帝,西神龕則是太乙真人,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正殿左側有一口古井,相傳是當年葛洪煉丹時取水的“長生井”,此井之水長年不幹,古詩曾讚曰:“傳聞地獻寶,靈液出鳳草,每日汲三升,何必安其棗?”


    有執事道人前來問詢,莫殘告知說要見觀主。


    不多時,一位童顏鶴發的老道長匆匆走來,畢竟來到的是個從三品的高官,道觀哪兒敢怠慢。


    “貧道無塵子,是衝虛觀觀主,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請入殿飲茶。”


    耳房內主賓落座,一旁有小道士端上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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