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自家百夫長的呼喝指揮,驟然又遭到箭矢襲擊的突厥士兵們亂了套,沒人願意繼續待在馬背上當活靶子,唐軍的弓箭比他們犀利太多,他們就是抽弓反擊,也未必能破得了唐軍的甲胄。


    從地上爬起來的百夫長搖晃著腦袋,好讓自己清醒過來,他取下自己那頂圓盔,也不由倒吸口冷氣,因為那箭矢居然射穿了側邊,就差半寸就能射進他的太陽穴。


    使勁拔出箭矢,百夫長心有餘悸地重新戴上頭盔後,看著已經紛紛下馬的勇士們,亦是拔刀高呼,“都不要怕,那些唐軍肯定人不多,要不然用不著這般藏頭露尾的。”


    “都朝我靠攏,收攏咱們的馬匹,護在……”


    就在那百夫長揮刀高呼,試圖收攏手下,用馬匹在外圍擋箭,走出這片草甸子的時候,沈光手下的那些龜茲良家子已經取了盾牌,一手盾一手橫刀在前,護著身後手持長矛的漢兒們殺向了尚在混亂中的突厥士兵。


    草叢翻動間,數組刀盾手配合著長矛手的唐軍猛然出現在百夫長的視線裏,然後他便看著那些唐軍刀盾手舉盾架住他手下勇士的彎刀,隨後那些唐軍長矛手便趁空隙刺殺,一下子便連殺了好幾人,看得他又驚又怒。


    “走,殺回去,這些突厥蠻子攆了咱們一路,也該讓他們知道咱們伊吾軍的厲害。”


    陳火長看向身旁兩個手下,拔刀撥馬就朝那些突厥士兵殺去,那些卷毛兒和漢兒的強悍遠出乎他的意料,他可不想被小瞧了。


    戰況幾乎是片刻間就變得極為慘烈,那些下馬的突厥士兵在自家百夫長的呼聲裏同樣凶悍得很,他們從草原一路逃到這裏,已經無路可逃,也不想再逃。


    一名被長矛刺穿的突厥士兵死死握住了捅入腹部的長矛,隻為讓身邊的同伴可以上前砍殺那持矛的唐軍,最後逼得那名漢兒隻能棄矛拔刀。


    隨著這些突厥士兵猶如野獸臨死般的瘋狂反撲下,越來越多的漢兒們被逼得棄矛,隻能用橫刀和這些突厥士兵肉搏。


    “突厥人能雄霸草原百餘年,果然悍勇。”


    看著那些搏命的突厥士兵,沈光長歎聲裏,領著牙兵們衝向了那個負隅頑抗的突厥百夫長,這家夥命大得很,躲開了他那一箭,還能聚攏兵卒反擊,也算是個人物了。


    仗著身上甲胄堅固,沈光當先直衝那突厥百夫長聚攏的隊伍,有突厥士兵揮刀阻攔,結果被他手中的大橫刀劈斬之下,直接碎成兩截,然後錯愕間被沈光順勢劈開了半邊脖子。


    鮮血噴湧間,沈光踹翻這名突厥士兵,繼續揮刀向前,而他的凶悍也刺激得那些突厥士兵越發瘋狂,好幾人同時湧向他,隻不過都被沈光身側的牙兵們給攔住,沈光始終都是正麵對敵。


    早就勢力衰弱的突厥人連治煉鐵器的能力都已經喪失,原本以精良刀劍稱雄草原的他們,如今使用的都是雜鐵打造的彎刀,遇上尋常的唐軍橫刀或許還能支撐一二,可沈光手中的大橫刀卻是真正的特種鋼材打造,尤其是堅固的程度遠超這個時代任何的刀劍。


    一連三名突厥士兵都是被沈光練刀帶人當場斬殺,刀碎人亡,一步一殺。


    即便再悍勇的突厥士兵,看到這等近乎非人的唐軍,也難免膽氣喪失,即便他們的刀有機會砍中那唐軍,可是卻隻能刮下層漆色來,甚至還有人的刀直接崩碎,這還讓他們怎麽打!


    練習過全甲格鬥的沈光,在牙兵們的護衛下,完全不用考慮側後方的威脅,幾乎是用碾壓的姿態打穿了那突厥百夫長身前隊伍,這時候突厥士兵們的勇氣已經喪失殆盡,四周的龜茲良家子和漢兒們神情狂熱地絞殺著四周的突厥士兵,朝他們合攏而來。


    “沒想到郎君看著和和氣氣的,沒想到廝殺起來居然這般了得……”


    陳火長本以為沈光出來,並不會親自上陣,隻是讓手下那些兵卒作戰,可是卻沒想到這位沈郎君才是最凶猛強悍的那個。


    另外兩名伊吾軍的斥候亦是麵露向往之色,誰不希望有個既大方又強大的將主,隻可惜這位沈郎君是安西軍的人,要不然他們還真想去這位沈郎君麾下效力。


    也就就像火長說得,要不幹脆等打完這仗就直接解甲歸田,然後去安西投奔沈郎君,這個念頭一升起來,兩人就難以再壓下去,在軍中雖說吃喝不愁,可是想要賺大錢那也是沒影的事兒。


    手持彎刀,百夫長死死盯著麵前的沈光,愕然發現這個唐軍的首領年輕得很,要不是他親眼看到這個唐軍連殺他四個手下勇士,他都幾乎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人。


    沒有放什麽狠話,當兩人照麵的瞬間,百夫長就揮刀劈了出去,這一回沈光沒有選擇硬拚,這個突厥百夫長身上穿戴甲胄,手裏的彎刀也肯定不會是手底下士兵那種劣質彎刀能比的,所以他也不願意鋒刃相對。


    錯身閃避,沈光躲開了彎刀,然後反手一刀砍在了那突厥百夫長的胸部,可同樣被鐵甲阻攔,兩人迅速地轉身,而沈光仗著占了先機,猛地揮刀下劈,倉促間應敵的突厥百夫長隻能提刀格擋。


    一連數刀,沈光都劈在了那柄彎刀的刀背上,然後這柄彎刀忽然間就被劈成了兩半,隨著半截彎刀掉落,那突厥百夫長也滿臉愕然,他這可是先代可汗賜下的河中精鐵所打造的彎刀,居然就這麽被斬斷了。


    沈光沒想到那突厥百夫長反應得那麽快,居然立刻丟掉了手裏的彎刀,然後撲上來摟抱,試圖將他摔倒,然後沈光笑了起來,他這幾個月時間可是跟著牙兵們狠練了相撲和角抵,最開始的時候他可是被摔慘了。


    牙兵們從未在這項練習上放過水,因為在戰場上,摔倒就意味著死亡,哪怕你穿著再堅固的甲胄,一旦倒地那也就沒什麽卵用了。


    所以沈光靈活地躲開以後,反倒是抓住那突厥百夫長將他摜倒在地,然後將橫刀丟在邊上,舉起戴著鐵手套的拳頭便劈頭蓋臉地砸將下去。


    “降不降?”


    “你這唐狗,有種便殺了我。”


    “某就喜歡你這等硬骨頭。”


    沈光終究是小覷了這個突厥百夫長,這家夥到死也沒有投降,而這時候四周還活著的突厥士兵看著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百夫長,最後都匍匐著跪倒在地,表示願意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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