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樹姥姥(二)


    我們的希望,唯一的求生機會,就在這老婦人背後---那些直通向上麵樹洞的老樹根。


    其實這老婦人的安葬方式我也是看到過一些,之所以不敢確定隻是因為和我所了解的有所出入,畢竟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我一個毛頭小子可以說連一些皮毛都學不到,可是看到這老婦人身後有很多樹根,讓我不自然的想到了樹葬,可是按照我在老書上看到的,這樹葬根本不是這種方式,嚴格意義上的古代樹葬,富人將死者用帛緞裹屍,將其捆縛在樹上,有的是將屍體裹好後放入木桶之中,葬於樹洞,這木桶就稱之為鬼桶,而窮人隻是一卷麻布或草席裹身,相比之下顯得寒酸很多,也有的直接將屍體放入竹筐之中放置於樹杈之間固定,而在我們老家東北,則是在大樹的兩枝樹權上並排搭上小樹條,上麵再鋪上樹枝,建成一個小小的平台,然後將死者置放在平台上。然後將死者置放在平台上,任由飛禽啄食屍體,因為在古老的觀念中,認為飛禽啄食逝者骨肉同時也吃掉了他的靈魂,而飛禽翱翔天際則可將逝者靈魂帶到與天堂最近的地方,讓逝者永生極樂。這種方式在東北鄂倫春族和鄂溫克族最為常見,隻是這種方式感覺太過恐怖,我也從沒有見過,據說現在還有個別地方有樹葬的習俗,不管怎麽說,若是在森林裏遇上這樣的事,首先想到的也許不是對逝者的尊敬,而是出於本能的好奇和恐懼,總會想想那樹上逝者的麵孔,會讓人渾身不自在。


    而現在這位婦人,樣貌卻和生前無二,要不是我看到這周圍的環境儼然一個墓室,再加上她一身古代婦人的打扮,也定然以為她是個活人。


    我吩咐大偉和玲子萬分小心,放低放緩腳步,三個人從這婦人的右邊過去,盡量不要產生什麽響動,天知道她會不會像那守墓女奴一樣不知何時就動了起來,因為墓室呈三角形,而她在這三角形有出口的一角,我們越靠近她身後的樹藤,就越是靠近這三角形的頂點,自然就與他離得越近,就這樣躡手躡腳走到她身後,卻也沒見這婦人有什麽動靜,可是眼下我所看到的卻甚為吃驚登時傻了眼,原來這婦人身後的老樹根末梢並非隻是在其身後,而是像輸液管一樣全部插在其身後脊背上,如此看來倒像是這些樹根源源不斷地給她輸送氧分,供她保持著現在這幅樣貌,按照我剛才的推斷這些都是槐樹根,槐樹善吸地陰之氣,而這老婦人卻是由這些老樹根給養,如此說來,這老婦人該是何等的邪性,此時我心中亂作一團麻,順著樹根爬上去吧,必然會驚動她,不知她是人是鬼是妖,會有什麽樣的手段,不上去吧,總不能路在這裏等死啊,真他媽糾結!


    這邊正踟躕不定,那邊大偉隻是著急上去,慌忙間也沒注意那麽多,使勁扯了扯樹根,這一扯不要緊,上端緊密排列的樹根一下子抖落開來,這隨後的一幕著實讓我一生都無法忘記......隻見樹根慢慢散開,好似竹子兩頭受到了極度擠壓,原本想是一捆的樹根紛紛散落開來,隻是末梢還在這老婦人背上,隻見這樹根上原來吊滿了屍體,腐爛程度也各不相同,有的隻剩粼粼白骨,有的屍體上還掛著破爛衣衫,有的僅僅是一具幹屍,零散的掛在上麵不下百十具,好似一個巨大的暗色風鈴上掛滿了鈴鐺憑空搖晃著,這邊看的目瞪口呆,猛然間眼前被一白花花的東西砸到,急忙回過神拿來,卻隻見原來一上方的一個頭骨也許因為年久風化掉落下來,不偏不倚砸中我,仔細看了一下,猛的我冒出一句話:“我*,這怎麽還有小孩子的屍骨!”


    那邊大偉也是嚇得夠嗆,急忙後退幾步,慌亂間不知所以,聽到我冒出這麽一句話,像是想在迷茫之中尋求一絲解釋和安慰,忙問了我一句:“剛子,你咋知道這是小孩子的屍體?”


    此時哪怕蒙出個一二,對我們這三個不著頭腦的人來說也是一注鎮定劑,忙和他說:“這頭骨天靈蓋上開裂,看樣子不是利刃造成的,小孩子頭骨發育不是很完全,若是此時被人害死,就這麽曝屍古墓,年長日久天靈蓋就會裂開,而成人卻不會,他媽的是誰這麽滅絕人性,連這麽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說歸說,當下最主要的是我們麵臨的困境,自身尚且難保,我叫大偉和玲子往後退,再仔細審度形勢再說,也許會摸出些門道。


    我們三個盡量的冷靜下來,不被這詭異的老婦人和槐樹根上掛滿的死屍所困擾,環顧著四周,這時大偉說:“剛子,你看看那個老婦人,沒覺得她透著一股威嚴之氣嗎?”


    我們三個壯起膽子往這老婦人身邊湊了湊,借著晨曦微光仔細看了看,隻見這老婦人一身素服暫且不說,其服飾鑲邊均是金銀細絲,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上麵還有極細的金銀絲繡出的鸞鳥朝鳳,這應該是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服,剛才慌亂卻沒有注意到這老婦人的頭飾,卻是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金步搖,隻是為何卻是通體烏黑鋥亮,閃著幽蘭的寒光,此時我心中迷惑,若是單看這頭飾和服飾,這應該是皇後才會擁有的待遇,難不成這老婦人會是哪朝哪代的皇後嗎,就算如此,她的安眠之所並沒見的宏偉壯觀,反而一路詭事連連,若不是我們被困地下,也不會冒險走進來,還有就是她的頭冠了,按理說古代皇後的鳳搖冠都是黃金打造,而她的卻正好相反,通體烏黑幽亮,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這邊瞅著那頭冠發愣,那邊玲子打斷了我的思緒說:“剛子哥,這婦人的頭冠是烏金打造的!”


    那邊大偉插了一句:“哎呀我靠,玲子,你真當俺倆是文盲啊,別的咱不知道,烏金是合金,你看著古墓的布局都是啥年月的了,你可別跟哥說這大媽是現代人啊。”


    這邊玲子接著說:“偉子哥你急啥呢,俺還沒說完呢,這頭冠是烏金的,隻不過不是咱們現在所說的烏金,古代人所說的烏金,其實是一種從天而降的金屬礦物,通常埋藏在地下不知幾萬年之久了,這種金屬的罕有程度自不必說,當被人挖掘出來後,配以道家秘傳的煉金術煉出它的本質,那時這烏金通體散著幽光,百步之內蚊蠅鼠蟻,妖邪鬼怪不敢近前,經曆多少年月也不會有分毫褪色,若論價值是黃金所不能比的,也隻有鑽石能與它相提並論。”


    大偉聽到這裏猛咽了口唾沫,眼睛閃著亮光,我隻想說這家夥財心又起,對我和玲子說:“蕭隊長,老妹,你說這烏金和鑽石一個價碼,他媽的這頭冠就相當於一大塊鑽石啊,這要是成了咱們的,那就不用說富甲一方了,那就是富可敵國也不誇張啊,於爺我整天賣手腕子跑東跑西,幹到死那天也掙不出這頭冠上的一個零件錢啊,這要是歸咱了,天天在家山珍海味,水靈大妞登門檻子和咱談情*,想想都美出泡了。”


    大偉這邊說著話,那邊手也實在是快,也顧不上著周圍的恐怖環境,竟然舉起手就去拿那老婦人的頭冠,我和玲子沒來得及阻止,玲子這邊大叫一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扯回我和大偉:“大叫一聲,快往後退!”


    這邊我和大偉被玲子這一舉動驚了一下,我忙問玲子:“怎麽了玲子,難道這婦人有什麽異樣。”


    此時玲子也不說話隻是注視這婦人良久,深歎了一口氣說:“應該是沒事,偉子哥,你剛才差點闖了大禍。”


    這邊大偉一臉疑惑的說:“我說妹子,這是咋啦,也沒什麽動靜啊,哥我隻是惦記那頭冠,你拽我時還沒來得及往下拽呢,慌啥呢?”


    這邊玲子視乎顯得驚魂未定,穩了穩說:“還好是你沒拽下來,uu看書 ww.ukanshu.co不然咱們可能都沒命,偉子哥你不知道,這烏金是埋在地下不知年月之物,若是鑄成器物佩戴在人的身上,年長日久就會和人一樣富有靈性,而且對於精心照顧他的主人也是有偏護之心,這東西是無價之寶,又有誰不會精心照顧呢,雖然這婦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月了,可這烏金顫枝步搖冠卻不會,天知道動了他這裏會有什麽變化,咱們不能再在這裏遇上麻煩了,要趕緊出去才行。”


    說到這裏大偉也是嚇得夠嗆說:“還好於爺我的手夠溫柔,要不惹出麻煩又要算在我頭上了。”


    誠心而言,玲子這一路其實也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我也大致清楚她學的專業和這些掛鉤,一般而言,凡是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是帶著一些離奇撲朔的傳說,盡管無法知道真相,不過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隻是我一直想知道,玲子所講訴的這一切,真的隻是她在學校裏課本和同學那裏學來的嗎?


    既然這頭冠是無價之寶,這婦人一身素衣又是太後級別的待遇,再加上她背後手腕粗細的槐樹根,以及上麵掛滿的死屍,這一切都在我腦海裏翻騰著,極力搜尋著和這老婦人相關的信息,猛的想起一個名詞---樹姥姥,哎呀我靠,難不成真的是這位祖宗,要真是這樣,我們還真是得罪不起,爬上樹杈走為上策,隻是能否如我所願呢? (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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