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微微梗著脖子,半點不怵的看著白大爺,目光當中甚至帶著一絲恨意,卻半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白大爺想等到她認錯,可許久隻等來她一聲冷笑。


    他苦笑,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時,語氣都微微的發著抖,“荀氏,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害人性命還不知悔改,白家……容不下你了。”


    “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就是要休了我嗎?你寫休書就是了,這白家,我還不稀罕呆。”


    白大爺瞪大了眼睛,仿佛都不認識了她似的。


    到了現在,她語氣居然依舊這般強硬。


    “你……你當真就一點都不在乎?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被休了,白家不能留你,荀家你也回不去。而且,而且你不是一心都在為之言著想嗎?你被休了,之言怎麽辦?你就不能認個錯嗎?隻要你認錯,我就,我,我……”


    白大爺說不出話來了,認錯……又如何?


    荀氏做的事情,足以證明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管是他,還是白家,都不會允許有這般蛇蠍心腸的妻子或主母。


    她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善良溫柔的人了,他不該再猶豫的,否則,二弟他們受的這十八年的痛苦,又該找誰說理去?


    白雍暗暗的搖了搖頭,白銘還是心太軟了。


    荀氏冷笑,“事到如今,我認錯有用嗎?幹脆點,寫休書吧。”


    “娘。”白之言低呼,他‘砰’的一下跪了下來,對著白大爺說道,“爹,求您高抬貴手,不要休了娘,您這是逼娘去死啊。”


    他又扭過頭,對著白杭磕頭,“二叔,二叔我娘知道錯了,她做的一切都是我。我替我娘贖罪,你們要怎麽對我都沒關係,但是,我娘真的不能被休啊。你們饒她一命,求求你們了。”


    荀氏怒極,蹲下身去拉他,“你起來,我不需要你求情,你不要跪他們,起來!!”


    白之言不肯,他對著白銘磕頭,對著白杭磕頭,對著白雍磕頭,後來又膝行到邵音的麵前,痛哭道,“二嬸,你打我罵我,隨便怎麽樣都好,我娘真的不能被休啊。”


    白之箴張了張嘴,也想說點什麽,荀氏雖說不是他親娘,剛才說的那些話也讓他難受,但這些年來並沒有虧待他。


    可他被翁氏給攔住了,翁氏和他的想法相反。


    她覺得就荀氏這般深沉的性子和對白之箴的怨念,這些年來肯定沒少算計白之箴,隻是她家這個傻男人太過憨厚,恐怕被害了他都不一定察覺出來了。


    白杭對荀氏一點好感都沒有,他一想到邵音這十八年來受的苦,一想到邵音上回掉到湖裏差點沒命,他就恨不得手撕了荀氏。


    所以,對於白之言的求情,他雖然有些感慨,卻仍然不改初衷,扭過頭不去看他。甚至將邵音往背後推了推,免得她心軟。


    休妻,已經是便宜了荀氏了。


    白之言跪了一圈,除了讓荀氏更加憤恨之外,並沒有改變任何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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