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
池沐沐一直在照顧辛亦彬，江見衾就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
門口的服務員恭敬的上前，「先生，小姐，給您們叫的車到了。」
轉眸就看到門口處停靠著一輛計程車。
池沐沐扶著辛亦彬從牆壁上起來，「車到了，我送你回去。」
辛亦彬點頭，顯然是醉酒後很難受，此刻也不能反抗什麽。
他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池沐沐的身上，兩個人有些不穩的，歪歪倒倒的走向計程車。
車門已經被工作人員恭敬的打開了。
池沐沐把辛亦彬先扶著坐進了轎車後座，然後自己準備坐進去那一刻。
手臂突然被一個強大的力氣桎梏住。
池沐沐眉頭微皺。
因為力氣很大，還有點痛。
她回頭看著江見衾，直言道，「你坐副駕駛室。」
江見衾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她什麽。
拽著她直接就往一邊走去。
「江見衾，你做什麽，放開我！」池沐沐反抗。
是覺得江見衾今天在發神經。
江見衾完全沒在乎池沐沐的反抗，拽著她往公路上走去，就是去打車。
「你放開我！」池沐沐反抗。
就是怎麽反抗，在江見衾強大的力氣下，也無濟於事。
她咬牙，「你到底要怎麽樣？！」
江見衾抓著池沐沐手臂的手，緊了又緊。
加重的力度，讓池沐沐不由痛得有些難受。
「你放開我！」池沐沐不停的推開他。
越是這麽推開，江見衾的力度越大。
對她，就是沒有任何輕重。
畢竟。
江見衾也感覺不到痛，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痛。
池沐沐眼眶猩紅，眼淚就這麽在眼眶中，迷糊。
她真的覺得，她和江見衾，可能就是已經到了一個盡頭了。
是真的，累了。
他們之間，除了上床是做著所有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之外，其他都不是。
都隻是，勉強著彼此，勉強的一切生活。
她說，「江見衾，我們分手吧。」
江見衾手指明顯一怔。
他就這麽看著池沐沐，緊緊的看著她。
看著她眼眶很紅，但臉上很堅決。
聲音也很冷靜。
不像是，意氣用事。
「終於又愛上其他男人了是嗎？」江見衾問她，質問她。
其他男人？！
辛亦彬嗎？！
池沐沐有時候真的不想解釋，總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
對江見衾而言，是不是又有什麽區別。
他們之間，早就沒什麽感情了。
何必還去糾結，分手到底是什麽原因。
江見衾看著池沐沐的沉默，臉上的憤怒真的顯而易見，他冷冷的說道，「池沐沐，你的感情還是這麽廉價！」
廉價？！
池沐沐笑了一下。
對。
她的感情就是這麽廉價。
就是可以很快的喜歡上，一直喜歡。
但他可以不用。
他可以收放自如，矜持高貴。
她真的一句都不想反駁了，也不想說了。
其實他們兩個人之間要是可以溝通，重新在一起的三年，早就溝通過了。
她甚至在想，他們之間能夠重新在一起，是不是都是因為彼此的那絲不甘。
他不甘心，她當年就這麽離她而去。
她不甘心，她愛了他這麽多年，最後還是分道揚鑣。
那場車禍，就成了他們不甘的引導線，最終讓他們重新在了一起。
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原來早就不合適了。
彼此。
都不合適了。
而明知道不合適還在一起。
她都覺得蠢得很。
現在。
就應該麵對現實了。
她說，「江見衾，就這樣吧，明天我來搬東西。」
好在當初沒有衝動的答應結婚。
否則還要去辦一道手續。
說不定市政廳的人覺得他們是神經病。
她動了動手臂，甩開了江見衾。
江見衾這次就把手放開了。
池沐沐又笑了一下。
果然。
想要離開的人，真的不隻是她一個。
也是。
反正做壞人的，永遠都是她。
她從江見衾身邊走過。
是真的覺得，他們之間不需要說太多，也沒必要說太多。
兩個人就是越走越遠，就是沒了感情。
好聚好散，就是他們結束他們感情最好的方式。
但她。
還是眼前模糊了。
比剛剛江見衾抓著她手臂讓她痛得眼淚模糊更厲害。
她現在真的完全看不清楚前麵的路，看不清楚前麵的人。
看不清楚，分明醉得不清的辛亦彬，為什麽又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就站在不遠處，似乎一臉擔心的在等她。
池沐沐勉強讓自己笑了笑。
就是覺得，在外人麵前不能丟人。
可是一笑出來。
眼淚就從眼眶中，瘋了一般的往下掉。
控製不住。
她努力隱忍著，走向了辛亦彬。
在她伸手想要去拉住辛亦彬那一刻……承認吧，還是需要一個依靠。
需要一個人，把她從痛苦裏麵拉出來。
愛了這麽多年。
終究結束了。
然而當她的手剛靠近辛亦彬的那一刻。
身體就猛地又被人從後麵拉住了。
拉住那一刻。
辛亦彬猛地一下，也將她的手，緊緊的拉在手心。
池沐沐身體一緊。
被兩個人著桎梏著，她也很難受。
「放手！」江見衾冷冰的聲音，在威脅辛亦彬。
辛亦彬聽到江見衾的聲音，拉得卻更緊了。
他說，「該放手的是你！沐沐姐都已經和你說分手了，你還纏著她！」
「我讓你放手！」江見衾的臉色，真的很恐怖。
就是。
讓人毛骨悚然的害怕。
「我不會放手的！我不會讓你再這麽來傷害沐沐姐，我不會……」
「哐！」江見衾突然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辛亦彬的臉上。
辛亦彬一個不穩。
隻覺得臉上都要痛死了一般，他往後麵退了好幾步。
那一刻也迫使著放開了池沐沐。
一放開她，就看到江見衾強迫著池沐沐離開。
辛亦彬想都沒有想，直接衝過去，想要推開江見衾，就想要救下池沐沐……
「哐！」江見衾又是一腳。
這一覺直接踢中了辛亦彬的腹部。
辛亦彬痛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真的有一種，可能被江見衾打死的錯覺。
而他甚至覺得，他在江見衾麵前根本反抗不了。
就是簡單幾個動作，就能明顯看出來，江見衾的身手。
辛亦彬捂著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真的痛得打滾。
這輩子還沒有這麽狼狽過。
被一個男人揍得爬都爬不起來。
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痛暈了過去。
「江見衾，你瘋了嗎？！」池沐沐看著辛亦彬明顯臉色慘白的樣子。
看著他倒在地上，根本就是痛得要死的模樣，真的是很火大。
江見衾是練過的，他這麽用力去打辛亦彬，是真的想要打死他嗎？！
而且辛亦彬還喝了酒。
喝醉了酒，很容易有個三長兩短。
要是真的有什麽……
池沐沐不想去想了。
她用盡全力，把江見衾推開。
江見衾往後退了兩步。
是因為這一刻看到池沐沐，動怒了。
因為他打了辛亦彬，她真的很生氣。
他甚至在想，他要是再強勢的帶著池沐沐離開，池沐沐會不會真的做什麽過激的舉動。
終究。
他不想，讓池沐沐太狠他。
終究。
他對她，做不到那麽殘忍的不顧一切。
他還是會，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著想。
所以，他此刻就這麽看著池沐沐推開他之後，重新回到了辛亦彬的身邊，滿臉的擔心。
「亦彬，怎麽樣？」池沐沐緊張的問道，「我送你去醫院。」
「沐沐姐，我沒事兒……嘔……」話還未說完。
就又嘔吐了出來。
其實他並沒有酒醒。
還是頭暈腦脹。
但因為發現了她和江見衾在吵架，所以放心不下還是下了車。
現在這一刻被這麽搖晃了幾下，胃裏麵又開始翻滾了。
「我送你去醫院。」池沐沐連忙扶起他。
扶起他，直接坐進了計程車內。
她猛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帶著辛亦彬，揚長而去。
江見衾就這麽看著車輛離開。
就這麽看著池沐沐離開。
他緊握的拳頭，就是一直一直，隱忍著，強迫自己，一直忍耐。
池沐沐帶著辛亦彬去了醫院。
醫生對辛亦彬做了檢查，確定隻是皮外傷之後，池沐沐才稍微鬆了口氣。
然後看著辛亦彬因為酒醉還難受得很，所以讓醫生給他輸點水，緩解他的酒醉。
她就這麽在醫院陪著辛亦彬。
辛亦彬一個晚上都在吐，真的讓自己徹底安分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那個時候辛亦彬也徹底睡著了。
池沐沐就這麽看著辛亦彬的樣子。
緩緩，起身離開了病房。
房間中有護工，池沐沐交代了幾句，離開了。
她走出醫院，好久才打到一輛計程車，然後……
然後，突然不知道去哪裏。
這個時候回去江見衾那一刻收拾東西，會不會很奇怪。
收拾東西她去哪裏？！
回父母那裏嗎？！
她怕這麽大清早的，把她爸媽給嚇死。
「小姐，你去哪裏？」司機都忍不住了。
池沐沐看著冷清的街道。
突然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了？！
朋友沒有一個。
愛人也沒有一個。
家人又不想去讓他們擔心。
這輩子，到底活成了什麽鬼樣子。
她拿起電話，撥打，「顏小夕。」
這是。
她唯一能夠想起來還可以利用的人了。
顏小夕睡得迷迷糊糊，「表姐，你中邪了嗎？！」
「我現在來你家。」
「我……」
池沐沐已經掛斷了電話。
然後給司機說了地址。
顏小夕現在大三，讀的是護理專科，終究還是選擇了護理專業，盡管已經對江見衾死心了。
大三開始，顏小夕就在醫院實習，也因此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死活都要搬出來自己住，所以現在就是一個人的高級單身公寓，她還能夠去湊合半天。
司機很快把車停靠在了顏小夕的小區門口。
池沐沐付了錢走進去。
敲開顏小夕的家門。
顏小夕穿著睡衣看著池沐沐，「我以為你夢遊，你真的來了。」
顏小夕一臉驚訝。
「嗯。」池沐沐應了一聲。
沒解釋什麽。
不解釋，顏小夕也知道她表姐怎麽了，她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和江見衾吵架了？」
不是吵架。
他們也不會吵架。
就是分說了。
但她不想給顏小夕多說。
顏小夕嘰嘰喳喳的，她難得去回答她的問題。
她直言道，「幫我找一套睡衣，我去洗個澡。」
顏小夕忍了忍。
她回到房間給池沐沐拿了一套睡衣，然後出來又忍不住問道，「表姐，你和江見衾到底怎麽了？他怎麽你了，還是你怎麽他了？」
顯然顏小夕也不是那麽好糊弄。
「沒什麽。」池沐沐拿過顏小夕的睡衣，就準備去浴室。
「表姐……」
公寓的另外一個房間，房門突然被打開。
雖說是單身公寓，但是房子還是很大的。
當初還是顏如靈去給顏小夕選的，就怕她一個人住不好，所以選了南城最高等的精品房，房間也有130多平。
池沐沐看著那個房間的女人……
看了好半天。
「沐沐姐。」女人微微一笑，叫著她。
池沐沐審視了好一會兒，「笑笑？」
「額，嗯。」程笑笑點頭。
「你怎麽在這裏？」池沐沐有些詫異。
「暫時沒地方住，剛好那天在醫院碰到了小夕，然後小夕就讓我來陪她一起住，說她一個人住，我就過來了。」
「這些年你去哪裏了？」池沐沐忍不住問道，「沒有回秦家嗎？」
「沒有的。」程笑笑說，「當時拿了秦辭一筆錢，答應了他不回去的。」
「秦辭那個殺千刀的。」
「其實沒什麽的，我再回到秦家，我反而會很尷尬。」
「我覺得秦家其實也把你當女兒對待的。」池沐沐直言。
「可終究不是。」程笑笑不亢不卑，說得很平靜。
就好像是，真的放開了很多。
也放下了很多。
「以我對秦辭的了解，當初他給你錢，或許隻是為了彌補他對你的愧疚，應該不是為了讓你真的離開秦家。」池沐沐還是知道秦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所以就算你現在回去秦家，秦辭也不會怎麽樣的。」
「無功不受祿。」程笑笑自若的說道，「之前到秦家就是奔著當秦家的兒媳婦的，現在當不了了，在秦家也就沒什麽存在的價值，我也不想，占了秦家那麽多的便宜，內心總會覺得不安。」
是內心不安。
還是……因為受傷了，不想再回去。
當然。
池沐沐也不會揭穿了她。
話題說到此就夠了。
她說，「打擾到你們休息了，再去睡吧，現在還早。」
「沒有打擾，我差不多也要起床了。」程笑笑連忙說道。
「這麽早起來做什麽？！現在讀大學都這麽的拚的嗎？」
「不是讀大學。」程笑笑解釋，「我在上班了。」
「什麽？！」池沐沐有些驚訝。
「我沒上大學。」
「你不是成績很好的嗎？」池沐沐真的是想不到。
當初聽顏小夕說，程笑笑成績在學校數一數二的。
「當年沒去參加高考，後來本來想復讀一年，但……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程笑笑說，「現在早點出生社會也沒什麽不好。」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池沐沐皺眉。
「什麽都做。」程笑笑說，「什麽賺錢做什麽！」
池沐沐還想問什麽。
突然看到剛剛程笑笑的房間，走出來一個小女孩。
揉著迷迷糊糊的大眼睛，就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一把抱住程笑笑。
程笑笑也順手把她抱了起來，溫柔的哄著她，明顯在哐她睡覺。
池沐沐這一刻是真的。
她瞪大眼睛，「該不會是秦辭的吧？！」
兩三歲的樣子，剛好是程笑笑照顧秦辭那一年……
程笑笑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麽會？！我可不敢上演，豪門灰姑娘帶球跑的戲碼。」
－－－－－－題外話－－－－－－
下午有二更，大概4點左右，麽麽噠。
池沐沐一直在照顧辛亦彬，江見衾就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
門口的服務員恭敬的上前，「先生，小姐，給您們叫的車到了。」
轉眸就看到門口處停靠著一輛計程車。
池沐沐扶著辛亦彬從牆壁上起來，「車到了，我送你回去。」
辛亦彬點頭，顯然是醉酒後很難受，此刻也不能反抗什麽。
他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池沐沐的身上，兩個人有些不穩的，歪歪倒倒的走向計程車。
車門已經被工作人員恭敬的打開了。
池沐沐把辛亦彬先扶著坐進了轎車後座，然後自己準備坐進去那一刻。
手臂突然被一個強大的力氣桎梏住。
池沐沐眉頭微皺。
因為力氣很大，還有點痛。
她回頭看著江見衾，直言道，「你坐副駕駛室。」
江見衾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她什麽。
拽著她直接就往一邊走去。
「江見衾，你做什麽，放開我！」池沐沐反抗。
是覺得江見衾今天在發神經。
江見衾完全沒在乎池沐沐的反抗，拽著她往公路上走去，就是去打車。
「你放開我！」池沐沐反抗。
就是怎麽反抗，在江見衾強大的力氣下，也無濟於事。
她咬牙，「你到底要怎麽樣？！」
江見衾抓著池沐沐手臂的手，緊了又緊。
加重的力度，讓池沐沐不由痛得有些難受。
「你放開我！」池沐沐不停的推開他。
越是這麽推開，江見衾的力度越大。
對她，就是沒有任何輕重。
畢竟。
江見衾也感覺不到痛，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痛。
池沐沐眼眶猩紅，眼淚就這麽在眼眶中，迷糊。
她真的覺得，她和江見衾，可能就是已經到了一個盡頭了。
是真的，累了。
他們之間，除了上床是做著所有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之外，其他都不是。
都隻是，勉強著彼此，勉強的一切生活。
她說，「江見衾，我們分手吧。」
江見衾手指明顯一怔。
他就這麽看著池沐沐，緊緊的看著她。
看著她眼眶很紅，但臉上很堅決。
聲音也很冷靜。
不像是，意氣用事。
「終於又愛上其他男人了是嗎？」江見衾問她，質問她。
其他男人？！
辛亦彬嗎？！
池沐沐有時候真的不想解釋，總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
對江見衾而言，是不是又有什麽區別。
他們之間，早就沒什麽感情了。
何必還去糾結，分手到底是什麽原因。
江見衾看著池沐沐的沉默，臉上的憤怒真的顯而易見，他冷冷的說道，「池沐沐，你的感情還是這麽廉價！」
廉價？！
池沐沐笑了一下。
對。
她的感情就是這麽廉價。
就是可以很快的喜歡上，一直喜歡。
但他可以不用。
他可以收放自如，矜持高貴。
她真的一句都不想反駁了，也不想說了。
其實他們兩個人之間要是可以溝通，重新在一起的三年，早就溝通過了。
她甚至在想，他們之間能夠重新在一起，是不是都是因為彼此的那絲不甘。
他不甘心，她當年就這麽離她而去。
她不甘心，她愛了他這麽多年，最後還是分道揚鑣。
那場車禍，就成了他們不甘的引導線，最終讓他們重新在了一起。
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原來早就不合適了。
彼此。
都不合適了。
而明知道不合適還在一起。
她都覺得蠢得很。
現在。
就應該麵對現實了。
她說，「江見衾，就這樣吧，明天我來搬東西。」
好在當初沒有衝動的答應結婚。
否則還要去辦一道手續。
說不定市政廳的人覺得他們是神經病。
她動了動手臂，甩開了江見衾。
江見衾這次就把手放開了。
池沐沐又笑了一下。
果然。
想要離開的人，真的不隻是她一個。
也是。
反正做壞人的，永遠都是她。
她從江見衾身邊走過。
是真的覺得，他們之間不需要說太多，也沒必要說太多。
兩個人就是越走越遠，就是沒了感情。
好聚好散，就是他們結束他們感情最好的方式。
但她。
還是眼前模糊了。
比剛剛江見衾抓著她手臂讓她痛得眼淚模糊更厲害。
她現在真的完全看不清楚前麵的路，看不清楚前麵的人。
看不清楚，分明醉得不清的辛亦彬，為什麽又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就站在不遠處，似乎一臉擔心的在等她。
池沐沐勉強讓自己笑了笑。
就是覺得，在外人麵前不能丟人。
可是一笑出來。
眼淚就從眼眶中，瘋了一般的往下掉。
控製不住。
她努力隱忍著，走向了辛亦彬。
在她伸手想要去拉住辛亦彬那一刻……承認吧，還是需要一個依靠。
需要一個人，把她從痛苦裏麵拉出來。
愛了這麽多年。
終究結束了。
然而當她的手剛靠近辛亦彬的那一刻。
身體就猛地又被人從後麵拉住了。
拉住那一刻。
辛亦彬猛地一下，也將她的手，緊緊的拉在手心。
池沐沐身體一緊。
被兩個人著桎梏著，她也很難受。
「放手！」江見衾冷冰的聲音，在威脅辛亦彬。
辛亦彬聽到江見衾的聲音，拉得卻更緊了。
他說，「該放手的是你！沐沐姐都已經和你說分手了，你還纏著她！」
「我讓你放手！」江見衾的臉色，真的很恐怖。
就是。
讓人毛骨悚然的害怕。
「我不會放手的！我不會讓你再這麽來傷害沐沐姐，我不會……」
「哐！」江見衾突然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辛亦彬的臉上。
辛亦彬一個不穩。
隻覺得臉上都要痛死了一般，他往後麵退了好幾步。
那一刻也迫使著放開了池沐沐。
一放開她，就看到江見衾強迫著池沐沐離開。
辛亦彬想都沒有想，直接衝過去，想要推開江見衾，就想要救下池沐沐……
「哐！」江見衾又是一腳。
這一覺直接踢中了辛亦彬的腹部。
辛亦彬痛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真的有一種，可能被江見衾打死的錯覺。
而他甚至覺得，他在江見衾麵前根本反抗不了。
就是簡單幾個動作，就能明顯看出來，江見衾的身手。
辛亦彬捂著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真的痛得打滾。
這輩子還沒有這麽狼狽過。
被一個男人揍得爬都爬不起來。
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痛暈了過去。
「江見衾，你瘋了嗎？！」池沐沐看著辛亦彬明顯臉色慘白的樣子。
看著他倒在地上，根本就是痛得要死的模樣，真的是很火大。
江見衾是練過的，他這麽用力去打辛亦彬，是真的想要打死他嗎？！
而且辛亦彬還喝了酒。
喝醉了酒，很容易有個三長兩短。
要是真的有什麽……
池沐沐不想去想了。
她用盡全力，把江見衾推開。
江見衾往後退了兩步。
是因為這一刻看到池沐沐，動怒了。
因為他打了辛亦彬，她真的很生氣。
他甚至在想，他要是再強勢的帶著池沐沐離開，池沐沐會不會真的做什麽過激的舉動。
終究。
他不想，讓池沐沐太狠他。
終究。
他對她，做不到那麽殘忍的不顧一切。
他還是會，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著想。
所以，他此刻就這麽看著池沐沐推開他之後，重新回到了辛亦彬的身邊，滿臉的擔心。
「亦彬，怎麽樣？」池沐沐緊張的問道，「我送你去醫院。」
「沐沐姐，我沒事兒……嘔……」話還未說完。
就又嘔吐了出來。
其實他並沒有酒醒。
還是頭暈腦脹。
但因為發現了她和江見衾在吵架，所以放心不下還是下了車。
現在這一刻被這麽搖晃了幾下，胃裏麵又開始翻滾了。
「我送你去醫院。」池沐沐連忙扶起他。
扶起他，直接坐進了計程車內。
她猛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帶著辛亦彬，揚長而去。
江見衾就這麽看著車輛離開。
就這麽看著池沐沐離開。
他緊握的拳頭，就是一直一直，隱忍著，強迫自己，一直忍耐。
池沐沐帶著辛亦彬去了醫院。
醫生對辛亦彬做了檢查，確定隻是皮外傷之後，池沐沐才稍微鬆了口氣。
然後看著辛亦彬因為酒醉還難受得很，所以讓醫生給他輸點水，緩解他的酒醉。
她就這麽在醫院陪著辛亦彬。
辛亦彬一個晚上都在吐，真的讓自己徹底安分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淩晨4點多了，那個時候辛亦彬也徹底睡著了。
池沐沐就這麽看著辛亦彬的樣子。
緩緩，起身離開了病房。
房間中有護工，池沐沐交代了幾句，離開了。
她走出醫院，好久才打到一輛計程車，然後……
然後，突然不知道去哪裏。
這個時候回去江見衾那一刻收拾東西，會不會很奇怪。
收拾東西她去哪裏？！
回父母那裏嗎？！
她怕這麽大清早的，把她爸媽給嚇死。
「小姐，你去哪裏？」司機都忍不住了。
池沐沐看著冷清的街道。
突然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了？！
朋友沒有一個。
愛人也沒有一個。
家人又不想去讓他們擔心。
這輩子，到底活成了什麽鬼樣子。
她拿起電話，撥打，「顏小夕。」
這是。
她唯一能夠想起來還可以利用的人了。
顏小夕睡得迷迷糊糊，「表姐，你中邪了嗎？！」
「我現在來你家。」
「我……」
池沐沐已經掛斷了電話。
然後給司機說了地址。
顏小夕現在大三，讀的是護理專科，終究還是選擇了護理專業，盡管已經對江見衾死心了。
大三開始，顏小夕就在醫院實習，也因此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死活都要搬出來自己住，所以現在就是一個人的高級單身公寓，她還能夠去湊合半天。
司機很快把車停靠在了顏小夕的小區門口。
池沐沐付了錢走進去。
敲開顏小夕的家門。
顏小夕穿著睡衣看著池沐沐，「我以為你夢遊，你真的來了。」
顏小夕一臉驚訝。
「嗯。」池沐沐應了一聲。
沒解釋什麽。
不解釋，顏小夕也知道她表姐怎麽了，她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和江見衾吵架了？」
不是吵架。
他們也不會吵架。
就是分說了。
但她不想給顏小夕多說。
顏小夕嘰嘰喳喳的，她難得去回答她的問題。
她直言道，「幫我找一套睡衣，我去洗個澡。」
顏小夕忍了忍。
她回到房間給池沐沐拿了一套睡衣，然後出來又忍不住問道，「表姐，你和江見衾到底怎麽了？他怎麽你了，還是你怎麽他了？」
顯然顏小夕也不是那麽好糊弄。
「沒什麽。」池沐沐拿過顏小夕的睡衣，就準備去浴室。
「表姐……」
公寓的另外一個房間，房門突然被打開。
雖說是單身公寓，但是房子還是很大的。
當初還是顏如靈去給顏小夕選的，就怕她一個人住不好，所以選了南城最高等的精品房，房間也有130多平。
池沐沐看著那個房間的女人……
看了好半天。
「沐沐姐。」女人微微一笑，叫著她。
池沐沐審視了好一會兒，「笑笑？」
「額，嗯。」程笑笑點頭。
「你怎麽在這裏？」池沐沐有些詫異。
「暫時沒地方住，剛好那天在醫院碰到了小夕，然後小夕就讓我來陪她一起住，說她一個人住，我就過來了。」
「這些年你去哪裏了？」池沐沐忍不住問道，「沒有回秦家嗎？」
「沒有的。」程笑笑說，「當時拿了秦辭一筆錢，答應了他不回去的。」
「秦辭那個殺千刀的。」
「其實沒什麽的，我再回到秦家，我反而會很尷尬。」
「我覺得秦家其實也把你當女兒對待的。」池沐沐直言。
「可終究不是。」程笑笑不亢不卑，說得很平靜。
就好像是，真的放開了很多。
也放下了很多。
「以我對秦辭的了解，當初他給你錢，或許隻是為了彌補他對你的愧疚，應該不是為了讓你真的離開秦家。」池沐沐還是知道秦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所以就算你現在回去秦家，秦辭也不會怎麽樣的。」
「無功不受祿。」程笑笑自若的說道，「之前到秦家就是奔著當秦家的兒媳婦的，現在當不了了，在秦家也就沒什麽存在的價值，我也不想，占了秦家那麽多的便宜，內心總會覺得不安。」
是內心不安。
還是……因為受傷了，不想再回去。
當然。
池沐沐也不會揭穿了她。
話題說到此就夠了。
她說，「打擾到你們休息了，再去睡吧，現在還早。」
「沒有打擾，我差不多也要起床了。」程笑笑連忙說道。
「這麽早起來做什麽？！現在讀大學都這麽的拚的嗎？」
「不是讀大學。」程笑笑解釋，「我在上班了。」
「什麽？！」池沐沐有些驚訝。
「我沒上大學。」
「你不是成績很好的嗎？」池沐沐真的是想不到。
當初聽顏小夕說，程笑笑成績在學校數一數二的。
「當年沒去參加高考，後來本來想復讀一年，但……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程笑笑說，「現在早點出生社會也沒什麽不好。」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池沐沐皺眉。
「什麽都做。」程笑笑說，「什麽賺錢做什麽！」
池沐沐還想問什麽。
突然看到剛剛程笑笑的房間，走出來一個小女孩。
揉著迷迷糊糊的大眼睛，就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一把抱住程笑笑。
程笑笑也順手把她抱了起來，溫柔的哄著她，明顯在哐她睡覺。
池沐沐這一刻是真的。
她瞪大眼睛，「該不會是秦辭的吧？！」
兩三歲的樣子，剛好是程笑笑照顧秦辭那一年……
程笑笑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麽會？！我可不敢上演，豪門灰姑娘帶球跑的戲碼。」
－－－－－－題外話－－－－－－
下午有二更，大概4點左右，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