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喬治而言。


    他覺得他就是一個意外。


    反正由始至終,燕四爺的眼中就隻有他媽。


    至於他媽……


    早晚是要被燕四爺給拐走的。


    晚飯之後。


    一家三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燕衿和喬箐坐在一起,燕衿把喬箐摟抱在懷裏,兩個人很親昵。


    喬治處於很生氣的狀態,所以他一個人坐在沙發的一個角落,故意和他們保持了距離。


    喬箐有些無奈。


    卻又沒辦法推開燕衿,隻能任由她兒子坐在一邊。


    總覺得……


    燕衿有時候是故意和喬治作對。


    故意讓喬治覺得,她是屬於他的。


    惹得,喬治很不爽。


    電視上放的是綜藝節目。


    一些搞笑的綜藝。


    喬箐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過電視了。


    此刻看著電視都覺得是陌生的。


    而她沒有想到。


    燕衿對電視節目似乎興致很高。


    他會因為綜藝的搞笑環節而笑,笑得很明顯,也會因為綜藝的一些無趣的環節,要求快進。


    以前一直覺得燕四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


    真正在一起後,她才發現,這個男人其實也很接地氣。


    比如。


    故意氣喬治,她甚至覺得他還相當幼稚。


    一家三口看電視看到晚上9點。


    喬箐問喬治,「要不要回房睡覺了?」


    「不睡。」喬治氣鼓鼓的,一口拒絕。


    「你不睡,我和你媽去睡了。」燕衿說。


    喬治臉都氣綠了。


    燕衿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喬箐一起,「走,睡覺。」


    「……」她能說,她現在本能的害怕這個男人嘴裏的「睡覺」二字嗎?!


    燕衿似乎看出來喬箐的心思。


    他笑得分明很明顯,「沒想到箐箐會這麽期待?」


    你是眼瞎嗎?!


    哪隻眼睛看到她期待了。


    他嘴角笑得意味深長,下一刻就拉著喬箐上樓。


    喬箐甩開燕衿。


    燕衿也不生氣。


    喬箐轉身走向喬治,「媽陪你回房睡覺了。」


    喬治今天很生氣。


    對燕四爺的生氣,連帶著,對他媽也有些生氣。


    他看了他媽一眼,「哼」了一聲,小短腿蹭蹭蹭的自己上樓了。


    喬箐有些無奈。


    從小到大喬治還沒有給她鬧過脾氣。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燕衿。


    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而燕衿似乎一臉無知,裝得還很純良。


    笑得也是很燦爛。


    完全不在意喬治的不爽。


    喬箐不搭理燕衿,她上樓。


    燕衿跟在她後麵。


    喬箐沒有直接去他們的房間,而是準備去喬治的房間。


    她覺得她有必要,好好給她兒子談談心。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喬治的心態都得崩。


    然而她剛打算去。


    燕衿一把拉住她。


    在喬箐還未發出脾氣的那一刻,燕衿說,「我去。」


    喬箐一怔。


    「解鈴還須繫鈴人。」燕衿笑,「所以我去。」


    「所以你故意氣喬治的是不是?」喬箐咬牙切齒。


    到底。


    因為沒有在他身邊長大,沒有把喬治當親生的是吧?!


    「不,我隻是再讓他明白,他媽是屬於我的。」燕衿說。


    分明強詞奪理的話,就是讓他說得那般的理所當然。


    喬箐正欲反駁。


    「唔。」燕衿突然將她的嘴封住。


    然後……


    肆無忌憚的把她牴觸在走廊的牆壁上,擁吻。


    這個人真的不會厭煩嗎?!


    時不時就能發春,簡直就是禽獸。


    喬箐被燕衿吻得氣喘籲籲。


    燕衿看著她呼吸氣促,臉紅心跳的模樣,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他在她耳邊低語,「夫人等我。」


    「……」等你個錘子。


    燕衿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一種在很努力放鬆自己身心的感覺,然後才走向了喬治的房間。


    喬箐看著燕衿的背影。


    她猶豫著,還是放任了燕衿一個人去找喬治。


    她總覺得,父子之間的事情,真的得由他們自己去解決。


    ……


    喬治房門口。


    燕衿敲門。


    喬治生氣的打開。


    他以為是他媽,卻沒想到是燕四爺。


    那一刻看到燕四爺,甚至有些氣急攻心,小臉上的表情變化很明顯。


    燕衿看著他的模樣突然笑了。


    他第一次看喬治的時候,在南城的國際機場,當時匆匆一瞥。


    但就是那一眼,他其實就知道,喬治是他兒子。


    血緣有時候就是這般神奇。


    所以那次出差原本計劃的五天到一周,卻在事情談妥之後,第二天就讓文逸馬不停蹄的給他買了機票,最早的飛機飛回了南城,目的就是為了……在那對母子麵前刷存在感。


    他甚至料到,喬箐會極力掩飾喬治是他兒子的事實。


    天知道他需要多控製,才能夠陪著喬箐演戲,才能夠不把喬箐嚇走。


    「你覺得我很好笑嗎?」喬治問燕衿。


    真箇人都要氣炸了。


    燕衿沒有回答。


    他隻是揉了揉喬治的小腦袋。


    喬治看上去更凶了。


    就是一副,隨時都可能咬他的模樣。


    他說,「幫你搓澡。」


    「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


    「……」


    燕衿彎腰,抱起喬治。


    喬治反抗。


    反抗……無效。


    對燕衿而言,喬治真的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燕衿扒光了喬治的衣服。


    喬治光溜溜的站在浴室裏麵。


    他真的,真的很討厭燕四爺。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霸道。


    怎麽可以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把眼鏡取了。」燕衿吩咐,「我幫你洗頭。」


    「不要。」


    「……」燕衿已經幫他取了。


    喬治窩火。


    取了眼鏡之後,燕衿還是愣怔了兩秒。


    他就這麽看著他縮小版的那張小臉。


    喬治被燕衿看到很是不爽,皺著小眉頭,「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突然覺得遺傳很神奇。」燕衿嘴角一勾。


    喬治莫名其妙。


    「你媽應該想都沒有想到,會生下一個迷你版的我。」燕衿分明還,洋洋得意,「不過也不虧,好看。」


    哪有人這麽自戀的。


    喬治沒搭理燕衿,燕衿也收起了「自我欣賞」,開始給喬治洗頭。


    直接就把蓮蓬的水往喬治的頭上淋過去。


    喬治崩潰。


    水全部流進了他的眼睛裏麵了。


    他咬牙沒有叫。


    他不能讓燕四爺看到他的弱點。


    燕衿似乎也沒太注意。


    反正他洗頭,從來都是對著蓮蓬水直接就沖洗的,早就習慣了水打在他的臉上。


    確定給喬治把頭髮全部打濕了。


    燕衿給他抹上洗髮露,搓洗。


    喬治的小腦袋被燕衿不停的折騰中。


    喬治咬牙忍受。


    好一會兒。


    燕衿又拿過蓮蓬,衝著喬治的頭沖洗。


    洗髮水的泡沫還有水全部都流進了喬治的眼睛裏麵。


    「嗚……」喬治有些難受的揉著眼睛。


    說什麽幫他洗澡洗頭。


    燕四爺就是想要謀殺他,然後把他媽徹底搶走吧。


    他不停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似乎眼睛裏麵更難受了。


    燕衿似乎也發現了喬治的不舒服,連忙放下了蓮蓬,問道,「怎麽了?」


    喬治不說。


    就是捂著眼睛,咬牙沒有讓自己叫出來。


    燕衿強迫的拿開喬治的手。


    看著喬治的兩個眼睛紅紅的。


    「哭了?」燕衿問。


    「我是男子漢,我才不會哭!」喬治衝著燕衿狠狠的說道。


    那一刻眼眶分明更紅了。


    就是泡沫進了眼睛裏麵,根本就控製不住。


    「男子漢也會哭。」燕衿說。


    「我不會。我隻是泡沫進眼睛了,我難受。」


    「……」燕衿有些愣怔。


    緩緩。


    他拿過幹淨的毛巾,擰了溫水,然後對著喬治又用手捂住的眼睛,說道,「抱歉,我沒太注意。」


    什麽沒太注意,嚴格就是沒注意。


    壓根就是故意的。


    燕衿再次拉開喬治的手,然後用毛巾幫他擦拭眼睛。


    幹淨的毛巾捲走眼睛裏麵的泡沫,喬治舒服了很多。


    但因為剛剛被泡沫弄得真的太難受,所以此刻眼眶還是紅紅的。


    看上去莫名的可愛。


    燕衿把光溜溜的喬治抱在自己懷裏,然後然他趴在了自己的腿上,把毛巾遞給他,「擋住眼睛。」


    喬治不爽,但礙於泡沫進眼睛太難受了,還是照做。


    燕衿沖洗著喬治的頭。


    這次,沒有再流進眼睛裏。


    燕衿一邊給喬治的洗頭一邊說道,「其實我小時候經常哭。」


    「嗯?」喬治突然怔住。


    「在大概你這個年齡,或許再大一點。」燕衿說。


    「為什麽要哭?」


    「很多,覺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會用哭來發泄。」燕衿回答。


    「可是哭也沒有用。」這一刻,喬治反而顯得很成熟。


    「所以後來就不哭了。」燕衿說著,「但是,哭是一個人的權利,不開心的時候沒必要忍著。」


    燕衿把沖洗幹淨的喬治抱起來。


    順手用喬治眼睛上的毛巾,給他頭髮簡單的擦拭了兩下。


    然後帶著喬治的小身板,給他洗澡。


    喬治其實不太習慣。


    很小他就學會自己洗澡了。


    但是……


    反正他拒絕不了燕四爺。


    「以後,有什麽事情不要忍著。」燕衿說。


    他不想,他兒子像他小時候那樣。


    「任何時候,你都有我。」燕衿的口吻,很平常。


    沒有刻意的想要表現什麽。


    就是在告訴喬治,他就是他的依靠。


    喬治從小就被一般小朋友思想成熟很多,所以燕衿對他說的這些話,意思他都懂。


    真是,有那麽一絲感動……


    好吧。


    都怪文叔叔。


    都怪他,逼著他看了那麽多父子相認的影片。


    看得他都以為,燕四爺愛他如生命。


    然後那一刻。


    他突然又聽到燕四爺說道,「當然,除了在搶你媽這件事情上。」


    「……」所以燕四爺說的話都是在放屁。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沒想到你身上這麽髒。」燕衿突然轉移話題。


    喬治詫異。


    「你自己看。」燕衿把喬治的小身邊都搓紅了。


    紅紅的身體上,就真的有一些汙漬。


    「……」喬治窘迫到不行。


    「是不是覺得有個老爸還是不錯的。」燕衿繼續幫他搓澡。


    喬治死都不會承認。


    「你應該不好意思讓你媽知道,你身上怎麽髒吧。」


    「不準說。」喬治很生氣。


    他隻是年齡很小,還不能給自己搓澡,所以每天洗澡都隻是用泡沫隨便洗一下就好,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隨便洗洗不行,身上還能有這麽多汙漬。


    「好。」燕衿笑,「男人之間也應該有男人的秘密。」


    「……」誰稀罕和你有秘密。


    「這裏需要我幫你不?」


    「不用。」喬治一把捂住。


    「那自己洗。」


    喬治看了一眼燕衿,怪怪的塗抹了泡沫,認真的清洗。


    洗著洗著,喬治的臉就有些紅了。


    因為他想到了上次燕四爺幫他洗澡的時候,他看到的。


    今天明顯燕四爺隻是給他洗澡,並沒有和他一起洗。


    「你有話要說?」燕衿似乎看出了喬治的心思。


    喬治咬牙,「你為什麽會長成那樣!」


    「哪樣?」燕衿揚眉。


    喬治看著他的下麵。


    燕衿恍然。


    他嘴角一笑,「等你長大了也會如此。」


    「我才不要,一點都不好看。」喬治滿臉嫌棄。


    燕衿一臉無奈,「你媽聽到這句話,會氣暈在廁所的。」


    「……」喬治一臉懵逼。


    喬箐表示。


    她也很難。


    她此刻就在喬治的浴室外麵。


    因為不知道燕衿會不會又欺負了喬治,所以還是不放心的跟著過來,然後就聽到浴室裏麵傳來的洗澡聲音以及兩父子的對話。


    這麽露骨的話……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嗎?!


    她轉身欲走。


    畢竟。


    並沒有她想的那麽水生火熱。


    似乎沒有她的存在,燕衿和喬治相處得會更加愉快。


    她剛抬起的腳步,就聽到燕衿的聲音從浴室裏麵傳來。


    「因為你媽,很喜歡。」


    喜歡個錘子!


    喬箐這張臉都爆紅了。


    燕衿這貨,能不能再口無遮攔一點。


    她剛開始理解燕衿對喬治話語的意思是,如果喬治不發育她會很擔心。


    事實上當媽都怕自己孩子發育不好。


    那方麵發育都擔心。


    她壓根沒想到燕衿會說出這種騷話……


    喬箐真的忍了又忍。


    然後下一秒。


    還是忍著離開了。


    她真怕在外麵偷聽他們說話之後,耳朵會長「針眼」。


    瑪德。


    她兒子才6歲。


    燕衿這貨,都給他兒子在灌輸什麽思想。


    她回到房間,都還有些,臉紅耳赤。


    好久。


    她才讓自己平復下來,然後走進浴室,洗澡。


    一邊洗澡,腦海裏麵都一直浮現著燕衿對喬治說的話……


    她什麽時候說過她喜歡了。


    她也嫌棄,嫌棄……


    喬箐臉蛋紅彤彤的,洗著澡。


    浴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喬箐一怔。


    看著燕衿出現在門口,眼眸就這麽上下打量。


    「看什麽?!」喬箐氣急敗壞。


    「看好看的地方。」


    喬箐真的好想告訴全世界,燕四爺一點都不高冷,他騷得要命。


    「都好看。」燕衿總結。


    喬箐真的臉都紅爆了。


    特別是看到燕衿此刻已經在脫衣服了……


    她真的是,視死如歸。


    兩個人自然,洗了很久。


    洗完之後,都精疲力盡的躺在了大床上。


    喬箐就真的不明白,男人的精力怎麽可以好到這個地步。


    就好像感覺不到累一般。


    「要把曾經欠下的,全部還回來。」燕衿突然說。


    這貨就是好像能夠讀懂別人的心思一般。


    她像什麽,他都知道。


    喬箐轉頭看著燕衿。


    看著一臉欣賞的看著她真的累趴的躺在床上,他此刻還能撐著一隻手,玩弄她的髮絲。


    「你就離開了半個月而已。」喬箐咬牙。


    至於這麽……


    吃幹抹淨毫無節製嗎?!


    「不,你離開了7年!」


    「……」喬箐瞪大眼睛看著他。


    「所以……我們繼續還。」


    「你別靠近我。」


    某人已經靠近了。


    「燕衿。」


    「聽話。」


    「我真的不想了。」


    「你想。」


    「我真的……」


    房間中,傳來陣陣……不可描述的聲音。


    夜夜纏綿。


    夜夜笙歌。


    擱在古代,燕衿就是典型的昏君。


    而她就是那紅顏禍水。


    ……


    周末兩天。


    喬箐睡的時間,比起床的時間多太多了。


    沒有錯。


    是睡的事情。


    一直睡……


    而所謂的一家三口……


    對。


    喬治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好在。


    第二天,燕四爺起床給喬治做了早飯。


    喬箐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身邊人起床了。


    她當時真的是躺在床上,腳指頭都不想動一下,所以連掙紮都沒有倒頭就又睡了。


    睡著那一刻她就在想,男人的身體構造到底是怎麽樣的?!


    為什麽每次之後燕衿可以神清氣爽?!


    而她真的覺得……天都崩塌了。


    她想一死了之。


    樓下大廳。


    燕衿在下麵條。


    雞蛋麵。


    喬治在沙發上,看著他做飯。


    分明有些手忙腳亂。


    喬治真的都不期待他做的早餐,一點都不期待。


    大廳中。


    兩父子的相處從來話都不多。


    所以顯得有些異常的安靜。


    喬治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看著燕四爺分明對廚藝不拿手,卻還在一直逞強,他幼嫩的聲音問道,「我媽呢?」


    「在睡覺。」燕衿回答。


    一邊回答,一邊很認真的在下麵條。


    「她為什麽還不起床?」喬治很詫異。


    平時他媽不賴床的。


    現在都早上9點多了。


    「她昨晚上很辛苦。」


    「做了什麽?」喬治一臉好奇。


    難道昨晚又去加班了?


    「你不懂的事情。」


    喬治冒火。


    他最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小孩子對待。


    「過來嚐嚐我下的麵條。」燕衿招呼。


    壓根就沒怎麽在意喬治的情緒。


    喬治忍了忍,還是走了過去。


    剛走過去。


    大廳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嗓音,「我似乎聞到了雞蛋的味道。」


    燕衿和喬治都轉頭看向了秦辭。


    秦辭很自然的走過去,直接坐在了餐桌前,然後把喬治麵前那份麵條直接就端了過去,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喬治的臉都綠了。


    這人怎麽能這麽不客氣。


    秦辭吃了一口,還不忘誇獎一番,「味道不錯。」


    「是嗎?」燕衿笑了一下。


    秦辭抬頭,看著燕衿的模樣,又看著燕衿圍著圍裙的樣子,驚呼道,「你做的?」


    燕衿沒有回答。


    但是表情……真的有些得意。


    「臥槽,你是哪裏進水了嗎?這麽不按常理。」秦辭忍不住吐槽。


    燕衿沒搭理他。


    他端著自己手上那一份,上樓。


    「嘿,去哪裏?我爺爺讓我過來找你,然後一起去燕老爺子那裏,說這次去偏古地區失敗的事情。」秦辭衝著燕衿大吼。


    「現在不去。」


    「什麽時候去?」


    「餵飽了再去。」


    「……」秦辭怎麽都覺得,燕衿在開車。


    他就這麽看著燕衿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突然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簡直太嚇人了。


    他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像燕四這樣。


    他回頭,繼續吃麵條。


    吃著吃著……


    他轉頭看著喬治。


    看著他的死亡凝視。


    「你的?」秦辭問。


    否則呢?!


    「我沒吃早飯。」秦辭解釋。


    難道我吃了嗎?!


    「一會兒讓你爸給你再下一碗。」秦辭毫不愧疚,咕嚕咕嚕又吃了起來。


    要知道,這可是燕四親手做的。


    這輩子可能就隻能吃到這一次。


    他才不想錯過。


    草。


    搞得自己是個基佬似的。


    他吃得義憤填膺。


    「哥。」喬治突然叫他。


    秦辭一怔。


    他半天想回神過來,「你叫我什麽?」


    「哥。」喬治一字一頓,「否則,叫你弟弟?」


    草。


    秦辭有些冒火。


    突然覺得自己輩分低了很多。


    他居然和一個6歲的小屁孩同輩。


    「有事兒?」秦辭漫不經心的回答。


    「好吃嗎?」喬治問。


    「好吃。」秦辭還故意笑得一臉得意。


    「反正我不喜歡吃燕四爺做的東西。」喬治表現得一臉無所謂。


    「那是你不懂欣賞,你爸從來都不下廚的。」秦辭吃得很嗨皮。


    「你慢慢吃。」喬治從餐椅上爬下去。


    秦辭狼吞虎咽的,應了一聲。


    「對了。」喬治離開的時候說道,「我剛剛朝裏麵吐口水了。」


    「……」秦辭整個人僵在那裏。


    「因為不想吃他做的飯菜,所以就吐口水了,本來都打算倒掉的,看你這麽喜歡,那你多吃點。」喬治說得一臉真誠的樣子。


    秦辭胃裏麵開始翻滾。


    一想到一想到……


    「嘔。」秦辭直接吐了出來。


    喬治嘴角邪惡的一笑。


    鬥不過燕四爺。


    還不能在其他人身上發發氣了。


    秦辭吐完之後,轉頭看著喬治,「你怎麽不早說,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噁心?!」


    秦辭狠狠的擦拭著自己的嘴唇。


    真的整張臉都綠了。


    「我其實就是……騙你的。」喬治笑。


    笑起來滿臉無害。


    「不過現在你都吐出來了,應該也不能吃了吧。」喬治看了一眼秦辭的麵碗。


    秦辭嘔血。


    那一刻真的有理由懷疑,喬治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報復他搶了他的麵條。


    這個小屁孩,真的,真的太陰險了。


    和某些人如出一轍。


    「我們去外麵吃早飯吧。」喬治建議。


    秦辭一怔。


    所以到頭來。


    喬治這小屁孩因為沒有早飯了,所以就是想要讓他帶他出門吃早飯。


    臥槽。


    這小屁孩的計謀也太嚇人了。


    分分鍾就把他給算計了進去,然後還真的成功的達成了他的目的。


    要長大了……


    長大了,不就是第二個燕四?!


    不。


    極有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秦辭帶著喬治出門吃早飯了。


    至於燕四……


    他覺得反正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下樓。


    畢竟要餵飽,得需要很長時間。


    事實上。


    燕衿也確實沒有想過,今天要去他父親那邊。


    要去,也是明天等喬箐上班了再去。


    這兩天的周末。


    他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們的一家三口。


    喬治表示抗議。


    什麽一家三口。


    他隻負責三口那個兩個字而已。


    臥室裏麵。


    喬箐真的很想睡死了過去。


    一點都不想任何人來打擾。


    「乖,吃了再睡。」耳邊都是燕衿,溫柔催促她的聲音。


    她真的好想殺了他。


    她怒氣沖沖的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了燕衿端著一碗麵,真的是一臉純良的坐在她麵前。


    所有的火氣,在看到他這一刻就突然發不出來。


    分明此刻的燕衿就是一副小媳婦模樣。


    昨晚上那隻大灰狼,都他媽給我藏哪裏去了?!


    搞得她現在要是對她發火,她都覺得自己自己的不對。


    「來,我餵你。」燕衿磁性的嗓音,滿臉的溫柔,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她第一次領會到了「妖孽」二字的意思。


    她勉強讓自己坐起來。


    坐起來那一刻,被單滑落。


    喬箐就這麽看著燕衿的視線……


    喬箐咬牙把床褥拉上來。


    「痛嗎?」他問她。


    明顯是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


    「我說痛你會住手嗎?」喬箐問。


    燕衿似乎是認真的想了兩秒。


    「不會。」


    那你問個錘子。


    「張嘴。」燕衿的愧疚,分明就維持了一秒鍾。


    他此刻用筷子夾了一小份麵條放在喬箐的嘴邊,誘哄著她張嘴。


    喬箐真的沒胃口。


    瞌睡沒睡醒,誰他媽想吃東西啊。


    可就是。


    可就是拒絕不了燕衿的主動。


    就是好像一拒絕,又是對他的極大傷害。


    這男人,到底有幾幅麵孔。


    所以,她終究還是張了張嘴,然後吃下了嘴邊的麵條。


    咀嚼了兩下。


    味道其實……還不錯。


    她原本沒報什麽希望。


    畢竟燕衿不是做飯的料。


    「好吃?」燕衿看著喬箐的神情,問道。


    「還可以。」喬箐點頭。


    「你要喜歡,我天天下麵給你吃。」


    「……」喬箐表示,她不想吃。


    一點都不想吃。


    燕衿大笑了一聲。


    「箐箐學壞了。」


    瑪德!


    你要是沒想到,你怎麽知道我學壞了?!


    「乖,再張嘴。」燕衿繼續餵她。


    喬箐就坐在床頭,一口一口的吃著燕衿餵給她的麵條。


    兩個人的房間。


    在秋日陽光的蕩漾下,滿是漣漪。


    原來幸福。


    就真的可以這麽簡單。


    簡單到,就是一碗他親手下的麵條而已。


    「還要吃嗎?」燕衿問。


    那一刻喬箐才發覺,自己居然就真的把那碗麵條吃完了。


    而她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還想吃?」燕衿再次確認。


    「我又不是豬。」喬箐拒絕。


    是不想再讓燕衿折騰了。


    而且她確實是已經吃飽了,不過就是好吃,又有人服務,所以就貪嘴了一點。


    「豬哪有你可愛。」燕衿滿臉寵溺。


    「……」能不能不要把她和豬相提並論。


    「真的不吃了?」燕衿重複確認。


    是真的很怕她沒吃飽嗎?!


    「真的不吃了。」喬箐肯定的回答,「我要繼續睡覺……唔。」


    身體還未躺下,就被人吻上了。


    到底。


    她嘴上抹了糖嗎?


    他要這麽的……這麽的,不停的吃。


    喬箐被他吻得有些神魂顛倒。


    是真的。


    這貨的吻技。


    這貨出神入化的吻技真的可以讓他迷失在他的世界裏麵。


    她氣喘籲籲。


    以為他吻過了就夠了。


    卻沒想到,他突然爬上了床。


    「燕衿,你……」


    「你知道養豬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嗎?」燕衿打斷她的話。


    喬箐滿臉防備的看著他。


    「養肥了好吃肉。」


    「……」


    麻痹。


    她突然覺得,有一天她死了,可能不是被殺死的。


    是被……


    這樣死的。


    ……


    秦辭和喬治吃過早飯回來。


    燕衿並沒有下樓。


    秦辭就知道,這貨今天應該是不會去燕老爺子那邊了。


    他就不明白了。


    一個女人有什麽樂趣。


    一群女人不應該更有樂趣?!


    「他們要吃多久?」喬治似乎有些不爽的嘀咕著。


    吃個麵條要吃多久。


    他和秦辭都從外麵吃過早飯回來了,他們還沒下樓。


    「這就要看你爸的能力了。」秦辭漫不經心的回答。


    「啊?」喬治莫名其妙。


    這些成年人,到底都在說什麽火星語。


    「你還小,你不懂。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秦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隻有智商不高的人,才會故意賣弄玄虛!」


    「……」罵誰呢。


    喬治蹭蹭蹭的上樓了。


    秦辭無語的看著喬治的背影。


    這小子也太不會感恩了。


    好在秦辭也不是一個會計較的人。


    何況跟一個毛都沒長的小屁孩計較,拉低他的身份。


    他隻是有些惆悵。


    燕四好像為了喬箐,經常違背燕老爺子。


    不知道……


    會不會被打死?!


    他伸了伸懶腰。


    覺得待在這裏也有些無趣。


    他起身離開了竹沁園。


    他開車回去。


    大早上被他爺爺吵醒,結果白走一趟。


    想想都有些窩火。


    倒是。


    秦辭掛上無線藍牙耳機,撥打。


    那邊接通,「秦辭。」


    「他臉上怎麽樣?」


    「問題不大。一周能夠處理好。」江見衾回答。


    「好。」秦辭應了一聲,「他現在狀態怎麽樣?」


    「我看不出來。」江見衾直言,「也不想揣測。」


    「也是。」秦辭點頭,「你注意別被人發現了。」


    「嗯。」


    秦辭掛斷電話。


    江見衾也放下了手機。


    此刻南城郊區一棟私人別墅裏麵。


    燕衿在整理自己醫藥箱。


    那個坐在窗戶變的男人,轉頭看了他一眼,「秦辭的電話?」


    「問您恢復得怎麽樣。」江見衾顯得很恭敬。


    「你們是不是都很怕我?」男人嘴角拉出一抹笑。


    事實上。


    他的笑容其實是沒有什麽溫度的。


    江見衾放下沒有收拾完的醫療設備,轉身麵對他,「畢竟,我們身份不同。」


    「突然有點羨慕燕衿。」男人喃喃。


    江見衾沒有搭話。


    「他活得比我自在。」男人說。


    口吻冰冰涼涼。


    其實真的聽不出來太多的情緒。


    這些年,大概是習慣了。


    習慣了對待任何事情都這麽,毫無情緒。


    「他並不自在。」江見衾反駁。


    男人看著他。


    「如果活得自在,就不會過這樣的生活了。」


    「是嗎?」男人嘴角輕揚,不是在笑,就是一個麵部表情而已,「我以為他可以和喜歡人結婚,就算是一種自由了。」


    「但您不知道,他是怎麽爭取得到了。」江見衾直言。


    「那倒也是。」男人微點頭。


    似乎是認可江見衾的話語。


    江見衾也不再多說。


    他把東西收拾好,說道,「這幾天您在這裏休息,等臉上的傷疤好了,燕四爺和秦辭會把您的『身份』曝光。」


    「嗯。」男人應了一聲。


    「我留下了一些藥膏,這裏會有專門的人為您上藥,我不方便經常出入這裏,容易被人發現。一旦發現,您的真實身份就很容易被曝光。」


    男人微點了點頭。


    「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男人把視線放在了窗外。


    這一輩子。


    這一輩子……關在房間裏的時間真的太多太多。


    他都差點不記得,外麵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了。


    ……


    江見衾離開郊區這種別墅。


    他自然沒有開自己的車過來,而是坐在這裏的轎車離開。


    離開之後,還會輾轉幾個地方。


    怕的就是,被人發現了他的蹤跡。


    畢竟。


    沈家人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也知道了他和燕家有關係,而他是燕四爺的私人醫生,他自然也會成為對方監視的對象。


    避過層層眼線,江見衾終於順利回去,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門口處站著一個,似乎等一直在等他。


    江見衾臉色有些微變。


    「江見衾。」顏小夕拉著他的手臂。


    此刻江見衾明顯不想搭理她,打開房門就想進去。


    江見衾看了我一眼顏小夕,沒有讓她放手,而是直接說道,「進來吧。」


    顏小夕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相信的看著江見衾。


    江見衾動了動手臂。


    顏小夕連忙放開了他。


    「不用換鞋子。」江見衾說。


    因為沒有女士拖鞋,準確說,男士拖鞋也隻有他這一雙,他把那些多餘的,扔得很徹底。


    顏小夕跟著江見衾走進了他的家門。


    她還是脫了鞋子,穿著襪子走在江見衾的家裏,她總覺得江見衾很愛幹淨,甚至應該會有潔癖,所以應該忍受不了,家裏地板太髒。


    江見衾坐到沙發上,看著顏小夕規規矩矩的站在他的麵前。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他眼眸掃了一眼顏小夕的腳下,現在深秋,地板已經是涼的了。


    但是江見衾那一刻卻選擇了忽視。


    他顯得很冷漠,「有事兒?」


    「那晚上……」過了都快一周了,顏小夕一直沒有鼓起勇氣來找他。


    那天親了她之後,下一秒就又走了,腳步分明還很錯亂。


    她知道他肯定去追她表姐了。


    然而,他們並沒有和好。


    是不是就代表,他們真的已經不可能了。


    「那晚上的事情對不起。」顏小夕道歉,「我……是我,下藥的。我以為這樣可以得到你,我沒想到……」


    顏小夕語詞不清,即使演練過很多次,但是真正看到江見衾的時候,還是緊張但數不清楚,也不知道怎麽樣才會取得他的原諒。


    「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江見衾直言。


    對他而言,其他也不重要了。


    顏小夕眼淚,就這麽流了出來。


    其實知道的。


    「回去吧。」江見衾說,「那晚的事情,就算了。以後,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顏小夕緊咬著唇瓣,緩緩開口道,「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另一段感情。我表姐,就是這麽放棄你的。」


    ------題外話------


    你們說江見衾會不會被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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