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穎貴人嗎,終於舍得出來了?不是一直抱病嗎?還是說昨兒個被皇上寵幸了,今日就出來炫耀了?”


    喬時剛走到禦花園,就和另外一個人碰在了一塊。


    夏常在,德妃的庶妹,為人陰狠瑕眥必報。


    德妃的爹風流成性,庶妹庶弟不知道有多少個,這個夏常在隻是府中的一個丫鬟生的孩子。


    雖然陰狠,腦子卻不聰明,但是卻絕對的好利用。


    至於為什麽會進宮……


    德妃的娘家已經沒落了,幾乎找不出可扶起的後代,所以德妃便上了芷貴妃的船。


    安排夏常在進來不過是為了兩人背鍋罷了。


    能做到芷貴妃這個份上,手裏能幹淨到哪裏去。


    宮中能用的刀不多,正好德妃想要搭上芷貴妃的船,又不想汙了自己的名聲,就遞上了夏常在這把刀。


    平時裏夏常在沒少借著德妃的關係狐假虎威,甚至芷貴妃那多少不幹淨的事都是夏常在做的,隻不過夏常在自己卻不知道是在幫芷貴妃做事。


    被暗地裏一挑撥就能自己衝上去廝殺的那種。


    不過夏常在蠢是蠢,但是身邊有德妃暗中安排的得力的人啊,幫著把事情處理的幹幹淨淨。


    就好像之前原主未出生的孩子。


    那時她一個小小的答應有了孩子,可想而知是有多欣喜,深宮寂寞,有個孩子慰藉自己算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關露和芷貴妃送原主進宮可不是想讓她得寵甚至生孩子的。


    所以在得知原主有了身孕後,一個小小的手段就挑撥的夏常在怨恨上了原主。


    夏常在喜食糖蒸酥酪,翠兒以原主懷孕的借口,要走了禦膳房為夏常在準備的糖蒸酥酪。


    自此,夏常在怨恨上了原主,偏偏原主什麽都不知曉。


    在一次逛禦花園的時候,翠兒借口取東西,原主卻在路過荷花園的時候,被人暗中推下了湖。


    芷貴妃隻是不想她懷孕,沒想要了她的命,所以在原主快要溺斃之時正好路過救了她。


    原主的孩子沒了,芷貴妃卻是她的救命恩人。


    即便後來原主知道了是夏常在害的她,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的證據,也沒有任何的底氣去對上。


    此事就不了了之。


    至於為何不直接用翠兒這條線……,隻怕是為了四皇子專門準備著呢,哪裏能輕易動用。


    以往原主碰上夏常在都是什麽話不說,直接避開的,就是被嘲諷也不會多說什麽。


    現在……


    夏常在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可不在身邊啊。


    喬時挑了挑眉,想到待會兒會出場的人,抬手撩了撩耳邊的碎發,羞澀的輕笑開。


    “本小主的心思,夏常在又怎麽會懂,畢竟夏常在一年都難得見到皇上幾次。”


    那幾次還是看在德妃的關係上。


    “你說什麽!齊穎你不過就是一個低賤的丫鬟,你敢這麽跟我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夏常在頓時就怒了,指著喬時就吼道。


    喬時卻諷刺的看著夏常在。


    “我即便是個低賤的丫鬟那也是個貴人,不像某些人啊,仗著娘家好,不也是個常在?再說了,你說我這個後妃低賤,是不是也在說,整個閔朝低賤?”


    “你胡說什麽,我讓你胡說八道!”


    夏常在氣紅了眼,上來就要扯喬時,被喬時輕鬆的躲開。


    餘光瞥見一抹明黃,喬時沒再躲,任由夏常在扯上了她的袖子,拳頭落在了她的身上。


    “住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就在這時,一聲威嚴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不是別人,正是皇上。


    夏常在心中一驚,喬時臉上這時也現出了不安的神色,連忙抬手輕輕的將夏常在的手扯開,夏常在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腳都扭了,發出一聲慘叫。


    “啊——,皇上,皇上,您看穎貴人,當著您的麵把我傷成這個樣子,皇上……”


    夏常在躺在地上淒厲的喊叫著,莫名的有些滑稽。


    皇上眼中也閃著怒色,這一個個的都當他眼瞎了不成。


    “你閉嘴!”


    他剛可是親眼看見了,穎貴人隻是輕輕的想要拉開袖子,這個女人就猛的摔倒在了地上,這個汙蔑還能更低劣一點嗎!


    夏常在被這麽一吼,痛苦的聲音都憋了回去,急忙也忍著腳腕扭曲的痛爬起來跪在了地上。


    喬時同樣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解釋,就好像是在無聲的認錯。


    皇上看著跪在地上安靜的沒有絲毫辯解的喬時,心中一堵。


    穎貴人向來安靜不惹事,不爭不搶的,怎麽可能在這和夏常在拉拉扯扯。


    目光再看向夏常在,皇上沉著臉。


    “你說,怎麽一回事。”


    一聽皇上讓她開口,夏常在立刻哭訴了起來。


    “皇上,您可要給嬪妾做主啊,穎貴人她自己得了皇上的寵幸,卻嘲笑嬪妾一年到頭都看不到皇上,皇上整日的忙於國家大事,哪裏有空時常來後宮,嗚嗚嗚,皇上,嬪妾好委屈啊……”


    夏常在傷了腳,這個哭可是真哭啊,拿著帕子不停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妝容都花了。


    皇上皺了皺眉,把目光又放在了低垂著頭的喬時頭上。


    “你來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好不容易今兒個不上朝,這才剛來到禦花園就生了這樣的事。


    著實讓人生厭。


    喬時依舊沒有抬頭,低著頭,語氣沉穩。


    “回皇上,嬪妾往日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宮中,今兒個身子大好,去給皇後請安,沒想到剛遇見夏常在,夏常在就說嬪妾是出來炫耀來了,嬪妾氣不過,就回了句,夏常在卻罵嬪妾不過是個低賤的丫鬟,沒有她娘家底蘊深厚,不配伺候皇上,嬪妾深知嬪妾出身低微,給皇上蒙羞,還請皇上恕罪。”


    喬時說完依舊低垂著頭。


    皇上看著喬時的頭頂,眸色陰晴不定。


    喬時心中卻沒有什麽害怕,她本來就對皇權沒有什麽畏懼,而且她說的話,隻是將夏常在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可是這種話落在皇上耳中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皇上慣喜歡猜疑,這句話落在皇上耳中,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他皇上讓晉升的貴人,在這些底蘊深厚的家族眼中,不過是個低賤的人?


    那他是什麽?


    在這些底蘊深厚的家族眼中,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


    思慮不過是轉瞬,皇上對兩人的旨意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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