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月功夫,楊開小乾坤中收容的小石族大軍數量已過數億,這般恐怖的數字,便是楊開的小乾坤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雖然他還能收容更多,但仔細權衡了一下,還是暫緩了這種無節製收容小石族大軍的做法,轉而走精銳路線。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月時間內,他不斷輾轉在混亂死域各處戰場中,專門找那些實力堪比人族八品的小石族下手。


    張若惜那邊的九品小石族收服不了,可借助太陽太陰記,收服一些八品還是沒問題的,眼下混亂死域這邊,八品小石族的數量著實不少,而且有太陽太陰之力的不斷暴動逸散,這個數量還會持續增加著。


    所以楊開的做法對小石族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他隻需稍稍掌握住一個平衡,在收複一定數量的太陽小石族的同時,也要收複相同數量的太陰小石族,如此便不會打破混亂死域這邊的平衡,自然就不會發生某一方小石族被另一方徹底壓製,終有一日全軍覆沒的局麵。


    自上次能量暴動又三月之後,張若惜所在的方向再次傳來了耀眼光芒,緊接著太陽太陰之力逸散四方,充斥混亂死域。


    楊開這次早有準備,所以第一時間便開始跟小石族大軍搶奪那些太陽太陰之力的顯化,收獲比上次大多了。


    在能量失控的時候去收集太陽太陰之力的顯化,在能量平穩下來之後便去尋找八品小石族,如此周而複始著。


    直到一年多之後,楊開才離開混亂死域。


    小石族收服的足夠多了,黃晶藍晶也收獲一大批,足夠人族千年所用,盡管還有一些富裕的時間,但楊開卻不敢再多留了。


    他與米經綸早先商定的計劃中,人族第一次攻打不回關之後,無論戰果如何,都會在兩年之後發動第二次攻擊。


    但有時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說不定會有什麽意外的情況發生,導致這第二次戰事提前,所以他也得早點返回空之域做準備才行。


    一路安穩,又花了三月時間,才趕回空之域。


    來的時候也是花了這麽長時間,不過那個時候楊開並不著急,因為本身有傷在身,借助趕路的功夫在慢慢調養傷勢,所以並沒有全力趕路。


    可回去的時候楊開一刻也沒有停歇,之所以花費了相同的時間,自然是因為他的速度變慢了。


    小乾坤中收容的小石族數量太多,讓他一身力量運轉起來不免有些晦澀,簡單來說,小乾坤的負擔影響了他實力的發揮,自然腳程就變得慢了一些。


    重回空之域,楊開第一時間便看向域門的方向,旋轉的朦朧漩渦那邊,隱約可見不回關的恢宏,似乎沒有大戰發生的樣子,這倒是讓楊開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一頭鑽進了域門之中,探出一個腦袋,往不回關那邊仔細瞧了瞧。


    放眼望去,整個不回關一片風聲鶴唳,氣氛凝肅,濃鬱墨之力如一層厚重烏雲,遮天蔽地。


    比較上次大戰之後,如今的不回關在防禦布置上明顯又有了一些改變,借助那些破損關隘的排布,墨族這邊收縮了防禦圈,數量繁多的秘寶被安置在這些破損關隘上,整個不回關,處處透著一種龍潭虎穴之感。


    看樣子,上次一戰讓墨族清楚地認識到了己方的劣勢,據關而守固然占據了地利,但相應地,也成了挨打的靶子,人族那種借乾坤衝擊的戰術,正是應對這種局麵的好辦法。


    所以他們縱然依舊兵力雄壯,卻還是縮小了防禦圈,如此,防禦的力度就會大大增加。


    正常情況下,墨族做出這般改變,人族再想取得如上次一般的斬獲就不太可能了。


    上次大戰,主要是墨族被乾坤衝擊的戰術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數百座安置了種種法陣的乾坤,遠距離奔襲衝擊而來造成的破壞太大了,墨族的防線一旦被打出缺口,人族大軍就可以借助這些缺口大做文章。


    眼下墨族這般部署,就算人族再施展那乾坤衝擊的戰術,也沒辦法輕易撕開防線的缺口了。


    楊開忍不住嘖了一聲,盡管早知不回關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可現在看來,匯聚了所有力量的墨族比預料中更難對付。


    他還想再多觀察觀察,附近便忽然跌宕起十多道凶猛的能量波動,下一刻,眾多秘術從四方席卷而來。


    楊開連忙縮回了腦袋。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摩那耶的注意,他閃身而出,來到域門附近,抬頭瞧了一眼,冷聲道:“什麽事?”


    其中一位在這邊常駐鎮守的偽王主道:“楊開剛才冒頭了。”


    楊開身在空之域,與兩尊巨神靈為伍,這種事摩那耶怎會不防備,是以自上次大戰之後,便安排了十多位偽王主留守在域門這邊鎮守,就是防備楊開忽然殺將出來。


    以他對楊開的了解,這家夥是不會太安分的,定然會整一些花活出來。


    可出乎意料,最近這段時間楊開一直都沒有露麵,摩那耶推測他應該是在療傷。


    “冒頭?”聽了那偽王主的解釋,摩那耶皺眉。


    “就是這樣……”那偽王主一邊說著,一邊做了極為形象的烏龜伸頭的動作。


    把摩那耶看的嘴角一抽……這可真的就是冒了個頭啊。


    那偽王主接著道:“他似乎是想查探我族這邊的情況,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諒他也不敢。”摩那耶冷哼一聲,叮囑道:“嚴防死守,楊開敢……冒頭,就把他打回去!”


    摩那耶沒說把他殺了之類的廢話,因為這根本是做不到的事,上次在那種局麵下,楊開也能逃出生天,這家夥又豈會讓墨族輕易找到擊殺他的機會。


    “是!”眾偽王主沉聲應諾。


    摩那耶握拳在嘴邊輕咳了幾聲,又轉身返回自己的墨巢了。


    上次大戰,他也受了點傷,傷勢不算嚴重,還不到需要進入墨巢休眠的程度,但他心裏清楚,隻要戰事依舊,自己的傷勢便會不斷累積,早晚有一天會發展到那種需要好好修養的程度,而一旦到了那時,墨族就距離失敗不遠了。


    墨族療傷需要入墨巢沉眠這件事,始終是整個族群最大的弊端!而早就掌握了這個情報的人族必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利用的契機,這麽多年大戰下來,人族不止一次借助這個弊端興風作浪了,當年墨族入侵三千世界,在那十二處前線戰場上,明明墨族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卻始終無法攻克人族大軍,主要原因便是人族敢打敢拚,他們一次次地利用以傷換傷,逼退墨族強者。


    人族受傷了,有秘法相助,有靈丹療傷,能夠快速恢複,可墨族呢?傷勢積累到一定程度,要麽被斬殺,要麽就得返回不回關療傷,如此,許多大好優勢便被不斷葬送了。


    數百年的戰事一樣如此,那些人族八品,哪怕明知不敵墨族的偽王主,也是抱著即便戰死,也要打傷敵人的念頭,借助眾多八品的戰死,墨族許多偽王主被逼著回到不回關修養。


    墨巢中,摩那耶麵上有些許悲傷。


    原本應該大占上風的墨族如今卻落到如此田地,整個不回關的墨族,除了他之外,或許再沒有其他墨族能看清這一場戰事的轉折點在哪,就連墨彧或許都不清楚此事。


    其實早在當年墨族被楊開逼迫著收回了所有爪牙,龜縮不回關的時候,摩那耶便預料到了今日的一切。


    在此之前,於大勢上,墨族是占據主動權的,他所有的布置和應對都極為穩妥,可以說隻要沒什麽意外,墨族能贏得最後勝利的概率在七成左右。


    但在在乾坤爐現世之後,消失了足足數百年之久的楊開忽然現身,打亂了一切。


    在他的強勢威逼下,摩那耶不得不召回了所有在外征戰的偽王主和大量域主領主,那些被拋棄的墨族大軍自然會被人族吃幹抹淨,讓墨族損失慘重。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在此之後,墨族除了留守不回關外,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


    如此一來,人族便可以聚集所有力量,再不必如以前那般分兵行事,隻需要針對一個不回關便可高枕無憂。


    人墨兩族大戰,真正的轉折點,便是消失數百年的楊開忽然現身的那一次!


    那一次之後,人墨兩族攻守易轉。


    所以說,沒有楊開的逼迫,墨族就不會出現眼下這種尷尬的局麵,沒有楊開,墨族這邊最起碼要少死六十位偽王主,沒有楊開,當年自初天大禁中潛出的先天域主們也都能安穩地來到不回關,屆時墨族這邊實力必定暴漲,人族豈是對手?


    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這麽多年下來,楊開就像是一個技藝精湛的庖丁,一刀一刀地,從名叫墨族的肥牛身上割下一塊塊血肉,直至今日,墨族看起來依舊兵強馬壯,實則距離末路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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