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楊開走出客棧,仔細想了一想,恍然道:“這不是那個叫嚴雪曼的女子所在的城池麽?”


    先前那三個攔住去路,要買姬瑤樓船的人時,老者介紹那一男一女,便說那男子是玄雷閣少閣主,而女子是太平城的城主千金。


    昨日進城的時候楊開心中記掛姬瑤的狀態,倒也沒去在意城池的名字,直到此刻才知道這裏居然是太平城。


    這倒是有些巧了。


    不過楊開倒也不懼,區區一個城池還沒有讓他忌憚的資格。


    領著姬瑤一路朝城外走去,不大片刻功夫便來到了城門口。


    門口處不少人正在排隊等候出城,而城門處更有不少武者正在戒嚴,每一個出城的人都要接受那些武者的審查。


    “嗯?”楊開瞧見這一幕,眉頭忍不住一皺,也不知道這是太平城固有的規矩,還是出了什麽事。


    “師尊,該不會是因為昨天那三人吧?”姬瑤忽然低聲問了一句,“他們是不是在找我們?”


    “哪有這麽巧的事。”楊開輕笑一聲,“我們昨日進城也沒驚動任何人,許是這城內出了什麽別的岔子。”


    姬瑤輕輕點頭。


    兩人倒也沒有仗著修為高深強闖城門,既然來了人家的地盤,順著人家的規矩也沒什麽關係,當下兩人便老老實實地在人群後方排起了隊伍,等候出城。


    守在城門處的武者檢查的很仔細,更有一道道神念隱蔽地查探那些準備出城的人。


    一個個武者被檢查無誤放行,隊伍也逐漸地朝前推進。


    “董家主!”驀然,城門旁一棟屋子內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還沒找到麽?”另一人開口詢問,似乎就是那個什麽董家主。


    “暫時還沒發現。”最先開口說話的人回道,“不過董家主還請放心,另外三個城門都已經緊急關閉,尊夫人若想出城的話,肯定會走這個城門的。隻要她出現,我們肯定能找到她。”


    “有勞於統領了,哎,真是家門不幸啊。”那董家主深深地歎息一聲。


    那於統領忽然輕輕笑道:“董家主。據於某所知,賢伉儷一直恩愛有加,常常成雙入對出入太平城,羨煞旁人,怎地一夜之間鬧的如此不可開交的地步?尊夫人又為何要離家出走?董家主甚至不惜要借助我們城主府的力量來尋她。”


    這於統領這般一問。那屋子內頓時沉默了下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於統領又道:“董家主若是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於某沒問。”


    “哎!”董家主重重地歎息一聲,開口道:“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董某本想著能息事寧人,不把事情鬧大,可那愚婦卻非要逼我啊!其實也沒什麽不方便說的,隻是那愚婦一時起了貪戀,盜走了我董家的鎮族之寶而已。”


    “盜竊!”於統領大吃一驚,“這不應該吧?尊夫人在董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於某還聽聞尊夫人似乎出身哪個大宗門,董家能有什麽東西值得她不告而取啊!”


    “董某也不知她是不是豬油吃多蒙了心智,竟幹出這種丟人現眼之事。”董家主痛心疾首地說了一通,這才肅然道:“於統領,還望董家往日待你不俗的份上,尋到那愚婦之後悄悄將她拿下,莫要驚動旁人,尤其是不能驚動了嚴城主!”


    於統領回道:“我明白,董家主就請放心吧。”


    ……


    這兩人在屋內低聲交談著,聲音雖小。可楊開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倒不是有意要偷聽,隻是不小心聽到的而已。不過這麽一弄,他倒是明白這太平城為何要戒嚴了。


    原來是一個家族的主母偷了一件鎮族之寶,惹的那家族家主前來追捕。借助了城主府的力量。這可是十足的家醜了,那董家主言語之間的無奈和痛心聽的楊開暗暗好笑,估計此刻他也是焦頭爛額,一方麵想要追回那被盜之物,另一方麵也是想將這醜事捂下去。


    也不知道那被盜的是什麽東西,竟引起了一家主母的貪欲。


    隊伍繼續往前推進。不大片刻功夫,楊開與姬瑤便快到了城門前。


    便在這時,那城外忽然飛來一道流光,直朝城門處射來。


    “什麽人,太平城城門前,不得放肆!”一個守護城門的武者大喝一聲,同時飛身迎了上去。


    那流光一頓,露出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本少是誰,就敢大呼小叫!”那男子冷哼一聲。


    守護城門的武者定眼一瞧,當即抖似篩糠,連忙道:“原來是白少爺和嚴小姐。”


    這一男一女,赫然便是昨日才與楊開見過麵的白路與嚴雪曼,也不知道他們兩人這是從什麽地方回來,不過昨日跟在他們身邊的那個晏老卻是不見了蹤影。


    “滾開!”白路的心情似乎很不美妙,說話間一掌便朝那擋住去路的武者拍去,打的那武者倒飛了回來,半空中口吐鮮血,淒慘至極。


    在一雙雙眸子的關注之下,白路與嚴雪曼兩人徑直地衝進城門內,落到了地上,眼神捭闔縱橫,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勢。


    不過很快,白路的眼珠子就一抖,身體更是猛地一顫,駭然地望著某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上,楊開正淡淡地瞧著他。


    昨日在楊開麵前丟了臉,差點連命都丟了,白路怎麽可能忘記楊開的長相,這才一日功夫,不想居然在這太平城的城門前又見麵了。


    強如帝尊境的晏老被他一掌粉碎胳膊的場景依然曆曆在目,白路實在是打心眼裏忌憚楊開,情不自禁下,連身子都矮了半截,一身氣勢更是蕩然無存。


    “怎麽了?”跟在他身邊的嚴雪曼察覺到他的異常,不禁輕聲問了一句,一邊問,一邊順著他的目光瞧來,下一刻也是俏臉雪白,目光躲閃。


    她無疑也是看到了楊開。


    “快走!”白路低喝一聲,收回目光,拉著嚴雪曼逃也似的離開了此地,轉眼就衝進城內。讓那一群城主府的武者驚奇不已,麵麵相覷,也不知道白少爺和嚴小姐今日這是怎麽了。


    一條街道的拐角處,白路和嚴雪曼探出腦袋,悄悄地朝城門的方向觀望。


    嚴雪曼顫聲道:“那兩人……怎麽會在這裏?”


    白路鐵青著臉道:“你問我我問誰。”


    昨日吃的那個大虧,實在是把這一對男女嚇得不輕,此刻見到楊開就跟老鼠見到了貓一樣,恨不得立刻找個洞鑽進去躲起來。


    忽然,嚴雪曼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皺眉道:“不對呀,這裏是太平城,本小姐怕他們做什麽。不行,我得趕緊去告訴爹爹,讓爹爹出手教訓他們。”


    說著話,便要去城主府找自己的父親。


    白路一把拉住了她,沉著臉道:“你怎麽這麽胸大無腦啊。”


    “誰……誰胸大無腦了!”嚴雪曼怒道。


    白路道:“晏老與你爹爹的修為在伯仲之間,連晏老都不是那男人一招之敵,你覺得就算你爹爹過來了,又能將那人怎麽樣?到時候你爹爹死了,可別在本少麵前哭鼻子。”


    嚴雪曼一聽,頓時俏臉發白,心想也是啊,連晏老都被那人一招打掉一隻胳膊,自己爹爹又如何是對手,真要是把爹爹叫來了,隻怕倒黴吃虧的還是爹爹啊。


    “那怎麽辦啊!”嚴雪曼急了,“要不你去叫白伯父過來,白伯父可是有帝尊兩層境的修為,收拾那人應該不成問題。”


    白路搖頭道:“晏老的事我還不知道怎麽跟爹說呢,玄雷閣帝尊境不多,晏老受了那麽重的傷,爹若是知道了,鐵定得扒了我的皮,說起來這都要怪你,沒事非要買人家的樓船幹什麽?連累的晏老胳膊都沒了。”


    被他一指責,嚴雪曼眼眶立馬紅了,顫聲道:“姓白的,你與本小姐花前月下的時候怎麽不說這些,現在又來指責我,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她這麽一哭,白路隻覺得心煩意躁,卻又不得不出聲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昨日的事是我錯了行吧,不關你的事。”


    “你壞你壞你壞……”嚴雪曼口中嚷嚷著,又是一頓粉拳砸來。


    “別鬧!”白路哪有什麽心思跟她胡鬧,連忙抓住了她的手道:“先送走這兩瘟神要緊,看他們樣子似乎是要出城了……嘶……”


    說話間,白路拉著嚴雪曼連忙又躲了回去。


    因為他看到楊開居然轉過頭,衝他們所在的方向笑吟吟地望了一眼,那一眼望來,差點把他的心肝都嚇出來了。


    城門處,正在排隊等候出城的楊開回過頭,嗤笑一聲。


    他倒是沒想到那白少爺和嚴雪曼今日碰到他會是那種反應,不過這也省事,若他們真的不知好歹,還要叫強者來報仇的話,楊開也不介意在這裏大鬧一通。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排在前方的一個老嫗身形搖搖欲墜,竟是忽然往後一仰,差點栽倒在地上。


    姬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關切地問道:“婆婆你沒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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