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望了一陣,楊開將目光轉向飛聖宮的那樓船秘寶上。


    此刻,寧遠城就站在甲板之上,一臉優哉遊哉的表情,仿佛根本不擔心劉益之會落敗一樣,手上折扇輕搖著,時不時地與旁邊幾人衝前方指指點點。


    那幾個飛聖宮的弟子自然是不迭地點頭附和。


    而在樓船四周,還有一層流淌著綠色熒光的光幕,將整艘樓船包裹在其中。


    這顯然是樓船的防護禁製了。


    楊開眉頭微皺。


    如今兩大道源兩層境強者正在遠方拚鬥,自然是他趁機下手的好時候,可那樓船的禁製一看就堅固至極,楊開甚至都沒把握一擊將它破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楊開估計自己隻要稍一接近樓船,勢必就會暴露行蹤。


    他考慮良久,最終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繼續等待時機。


    這麽想著,他重新將目光投向兩大道源境的戰場中。


    過了這麽長時間,那飛聖宮的劉益之和韓姓男子依然打的平分秋色,誰也不遜於誰。可楊開卻隱約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若說韓姓男子對自己沒點自信就這麽貿然出手攻擊飛聖宮的人,那也太莽撞了,不但最後一事無成還可能平白得罪。。文學飛聖宮這個大敵,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做。


    韓姓男子既然選擇在這裏出手了,那麽肯定有自己的依仗。


    想到這裏,楊開心中一驚。頓時有些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魯莽行動了。


    “閣下到底是誰,何不報上名來,如此鬼鬼祟祟丟人現眼,有意思麽?”高空之中,劉益之手持著一件道源級的長刀秘寶,刀身上光華流轉,與那韓姓男子硬拚一擊之後,退身喝問。


    對麵不遠處,韓姓男子也在巨力的作用下飄出老遠,手上一柄長劍悠然一轉。遙指著劉益之。冷笑道:“認不出我是誰,是你見識淺薄,居然還怨起別人來了,真是可笑至極。”


    劉益之眉頭一皺。沉喝道:“我知道閣下姓韓。但天底下韓姓之人何其多?我也不管閣下到底是何來曆。你若就此退去,劉某自當今日之事沒有發生過,可你若是還要繼續糾纏。那就是我飛聖宮的敵人,劉某手上不會再留情!”


    “飛聖宮!”韓姓男子聞言一笑,譏諷道:“好嚇人啊,怎麽,你以為區區一個飛聖宮就能讓韓某忌憚麽?莫說是飛聖宮,便是星神宮又如何?星神宮想要老子的命又不是一年兩年了,老子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啊?”劉益之大驚,一臉震愕地望著韓姓男子,為他這番言論嚇了一跳。


    在整個南域之中,星神宮是名副其實的霸主,南域之內,星神宮號令天下,無敢不從。可從韓姓男子這番言論上來看,這家夥似乎與星神宮有什麽過節,而且還一直逍遙自在地活著,過的還挺滋潤的。


    “你……你是……”劉益之心底深處猛地浮現出一段自己十幾年前聽到的一個傳聞,麵色一驚,指著韓姓男子道:“我知道你是誰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被星神宮逐出門牆的韓冷!”


    十幾年前,星神宮一位帝尊境長老級別的強者座下,有一名弟子犯了大錯,原本按照星神宮的宮規是要被處死的,隻是不知道他從何處提前得到了消息,竟殺了看押他的幾個師兄弟,逃出了星神宮,從此飄渺無蹤。


    當年這事鬧的沸沸揚揚,許多星神宮的弟子都外出尋覓這名叛徒的消息和蹤跡,欲要將其擒回星神宮以正其法,可惜無一人得手,反而被這叛徒找機會幹掉了不少人。


    這事一直是星神宮的汙點,其他宗門的人根本不敢正麵談及,隻在私下裏聊過此事。


    這十幾年來,星神宮也一直沒有放鬆過對這叛徒的捉拿追蹤,可惜竟一直沒能得手。


    後來還有傳言,說那叛徒是那名帝尊境長老強者的私生子,當年也是那長老親自把他給放出去的,當然,這種消息是真是假就沒人知道了。


    劉益之身為飛聖宮的高層,對這等秘辛自然有所接觸,也知道那叛徒名叫韓冷。


    原本劉益之沒想到韓姓男子的真實身份,可是在對方說出那樣一番話之後,立刻有所洞悉。


    “你果然是那個星神宮的叛徒韓冷!”


    “是又如何?”對麵,韓冷毫不避諱地承認了,臉上掛著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嘿嘿道:“現在認出來,已經遲了!”


    劉益之聞言,心中一突,下意識地低呼道:“不好。”


    話落,他便一個轉身,便要朝樓船飛去,麵色也變得倉皇起來,仿佛即將要遭遇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可就在這時,那韓冷竟神色一肅,掐起了靈決,伴隨著法決的變幻,天空中那一輪明月竟光芒大放,耀人眼簾,讓人幾乎看不清前方的一切。


    一道潔白的光柱,驀然從皎月之上激射而下,直接灌入韓冷的身軀內。


    下一刻,以韓冷的身軀為中心,道道月光朝四麵八方輻射開來。


    前後不過三息的功夫,方圓幾十裏地,竟瞬間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籠罩了起來,也仿佛被這種力量從整個世界隔絕開來,置身在這方圓幾十裏內,抬頭望去,隻見到漫天的銀月,那些月亮形態不一,有圓月,有殘月,也有彎月,獨不見一顆星辰。


    此刻仿佛已經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繁月周天大陣!”劉益之臉色陡然間變得蒼白無比,一口道破了這變化的原因。


    “嘿嘿嘿。”韓冷的身軀早已消失不見,此刻唯有他的聲音在四麵八方輻射,叫人辨別不清來源之處,“不錯,你竟能認得這個陣法,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你什麽時候布置下的。”劉益之鐵青著臉問道。


    “知道你們是飛聖宮的人,自然就能知道你們的行蹤路線,提前布置一個大陣有什麽了不起的?怪隻怪你們那位少宮主太目中無人了,以為飛聖宮無人敢惹麽?”韓冷的聲音繼續飄來。


    不遠處,樓船上,寧遠城的臉色也難看無比。


    他雖然待在樓船上,看似安全至極,但此刻也已經被那繁月周天大陣包裹在其中。而從劉益之如臨大敵的神態來看,他也猜出這陣法有些非同一般了。


    想了想,他忽然衝樓船上的那些飛聖宮弟子道:“都速速出去支援劉執事,本公子在此地接應你們!”


    樓船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十幾個虛王境的武者,而且大多都是虛王兩三層境的,聯合起來倒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那些人聞言,倒也沒有多少遲疑,紛紛施展身法從樓船上飛起,朝劉益之迎來。


    “不要出來!”劉益之下意識地呼喊一聲,可是已經遲了。


    就在這些人飛出來的一瞬間,天空中,那形態不同的無數銀月,竟在一晃之下,激射出一道道清澈月華,那些月華看似平和無比,毫無殺傷。


    不過眾多飛聖宮弟子戰鬥經驗都及其豐富,在沒弄明白這個陣法的威力之前,自然不會隨便讓月華打中,所以紛紛避讓著。


    可其中一個虛王兩層境的武者避之不及,一下被月華擦中了半邊身子。


    無聲無息地,這虛王兩層境武者的左半邊身體,竟就這麽融化了開來。


    他的護身聖元,根本沒起到一絲作用。


    似乎是察覺到一絲異樣,他怔怔地扭頭望去,所見到的一幕幾乎讓他魂飛魄散……


    慘叫聲立刻傳出,這人直接一頭朝地下載去,還沒落地,人便已沒了氣息。


    這麽詭異的一幕印入其他人的眼簾,幾乎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發冷。


    “你們……哎!”劉益之重重地歎息一聲,心中雖然對寧遠城有些腹誹,可也不好多說什麽,而是改口道:“既然出來了,那就隨我一道破陣!繁月周天大陣確實很了不起,但如今布置他的人也不算多高明,就讓我等聯手殺出一條血路。”


    那些虛王境本來在見到同伴慘死的時候都心慌失措,被劉益之這麽一安撫,心緒立刻平穩不少,紛紛神情一震,朝他聚攏過來。


    韓冷的冷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根本不顯露自己的身影,在他的催動控製下,那無數銀月再次一晃,道道月光橫七豎八地飛射出來,朝飛聖宮一群人攢射而來。


    “阻!”劉益之一聲厲喝,率先劈出自己手上的長刀,刀光乍現,形成一道十幾丈長的巨芒,朝前方轟擊過去,其他人也不敢怠慢,連忙施展出秘術之威,祭出秘寶。


    霎時間,五顏六色的光芒閃爍起來,與那一道道銀光轟擊在一起。


    不過僵持了隻有一會兒工夫,銀光便突破了飛聖宮一群人的聯手,朝前方壓迫過來。


    劉益之眼簾一縮,驟然爆喝:“散!”


    有反應快的人聽了,立刻朝旁邊閃去,反應稍微慢一點的,倒也在劉益之的提醒下幸運的逃過一劫。


    可如此一來,剛剛抱團到一起的飛聖宮諸人,立刻被打的七零八落。


    還不等他們繼續抱團,繁月周天大陣的威能再次被催動了,又是無數道月華之光閃爍而來。


    這一次,飛聖宮的武者就沒那麽好運了,剛剛穩住身形,甚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他們,其中三人根本來不及躲避月華的攻擊,直接被正麵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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