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樹蔭自上而下地籠罩著,苔蘚從屁股下的岩石一直蔓生到杉樹粗大的樹幹前,布穀鳥不知道在哪棵樹上悠長的鳴叫。


    大概周圍的情形就是這樣,冬天我獨自走在那裏,那條路上,前麵有一潭水在冒著熱氣,我把雙腳浸進水裏,這時的熱泉水反而帶著一絲絲涼意,泉水湧出的時候,有一串串氣泡迸散,使周圍一切顯得異樣的味道便彌漫四周。


    走在草原上大概沒有方向,這邊好像是西北的方向,穿過那些參差不齊的雪鬆背後是雪峰,很高大,這裏大概是一個火山口,隻是被積雪給覆蓋了,所以才會在有凹陷的地方出現溫泉,一轉眼冬天的跑步到了,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還有一個方向是西南方向,周圍結冰的岸邊並不影響河水在群山之間閃閃發光奔流而去,有時候你會看到氣勢逼人的野牛和溫順的鹿,在河邊河水,小鹿很警惕,豎著耳朵一驚一乍,而野蠻的野牛卻目中無人,他們喝飽了水,便躺在白雪裏打滾,不懼怕草原的寒冷。


    也有的時候,你會看到一個人獨自牧著一群小馬,他們會在河水邊河水,然後跟著白雪的痕跡,去到樺樹林裏去,他們會翻開雪的表麵,找著落下的葉子吃著,一陣風吹過來,雪會落在馬的背上,然後習慣性地抖落一下,雪便落到了地上,像是牧歌裏那些逶迤的顫音一樣,隨著牧人一聲歌唱,遠方樹上便落下了一點雪。


    冬季的草原白茫茫一片,穿著厚厚的棉衣巡山,在牧民家裏要了一隻小的黑色的藏獒,才兩個月的功夫就長大了,跟隨在我們後麵到處尋找著什麽,這片樹林裏還有一個護林員叫“阿力”,在山上蓋了一間木房子,有火爐,冬天進去暖洋洋的,還挺暖和,每次都會到阿力那裏喝口茶,吃點東西,然後隨著一天的時間,走遍整個山穀。


    草原上感覺夏季完了就到了冬季,完全沒有秋季的事情,可是就是這段秋季等待的時間,才慢慢認識了冬季,穿著厚厚的棉靴,踩在樹枝上,你會“呀”的一聲叫出來,我踩斷了樹枝,會拿起來看看,這是怎樣的樹枝,然後放在口袋裏,估計可能有用。


    樹枝上依然能聽到有小鳥的叫聲,跟隨著微弱的陽光,從這個樹枝飛到那個樹枝,小藏獒就跟著鳥去哪就叫到哪,算是一陣熱鬧吧,今天是我和排長一起巡山,所以感覺還是挺小心翼翼地,盡量做好了才行。


    用腳不小心踢開的雪窩,能看到葉子還是綠的,大概雪有保鮮的作用,所以葉子還保持著落下來的時候最初的樣子,就這樣保持著很長的時間了,拿起一片葉子,我感覺就他的身上也許好多的故事,如果葉子能說話,那麽他能說出一年四季的變化,我願意坐在他麵前靜靜地聽著故事,然後寫下來,就成了一個時光裏的故事。


    “悅悅,那個,巡山很無聊吧!要不我們跑跑”,排長突然說到,當我聽到腳下吱呀一聲又踩斷了一根樹枝,就停了下來,


    “這個好吧!”說著,腳下的樹枝折斷的聲音就不斷地傳了過來,沒跑幾步就停了下來,就氣喘籲籲的了,穿著大衣不能跑太遠的時間,跑幾步就感覺很累了,所以就停了下來,


    “不跑了,排長,還是慢慢走吧!沒有熱身就跑恐怕是很危險的,所以還是慢慢走吧!”我說著,排長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上還有雪呢,不過清涼的一瞬間感覺挺舒服的,山裏大多數都是上坡路,所以就算走也會比較困難的,不過走走就習慣了,這樣兩個人的日子雖然孤單了一些,但是日子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倒是覺得有意義了許多。


    一會兒感覺周圍又變得熱了,脫下衣服又感覺冷,所以在手裏團起一個雪球扔向前方的樹,感覺爽多了,就這樣在地上坐著,倒也很開心,一會兒不速之客來了,一抬頭,一堆雪從樹上落下來,正好完全掉在了我的臉上,雪也很順利的融化在了我的嘴裏,感覺挺甜的,才知道這裏的雪是沒有汙染的,完全可以當水喝,大概是自然的恩愛的幸運吧!


    看著前麵平整的雪麵,沒有一點腳印的痕跡,就感覺很有成就感,自己看過別人不曾看過的風景,走過別人沒有走過的路,自己是第一個走的,心裏還有一點小幸運的感覺,越想越高興。


    才知道,原來這雪落下,是因為遠方有人在唱歌,歌聲很是安靜,所以我和排長就很快聽了起來,雖然感覺離著很遠,但是覺得這歌聲就在身邊,在山裏不停地回蕩著,


    這是怎樣的冬季


    樹樹飄落的雪


    陽光在樹葉間回放


    我踏著自己的舊皮靴


    唉,唉,哦,哦,哦


    眼前跑過的鬆鼠


    也不忘記看一看


    我這白色的雪影少年


    眼前的雪如畫


    樹枝在身邊回旋


    冬季啊冬季


    你變得溫柔了一點


    鳥兒為你歌唱著


    遠方的人


    也能聽到你的聲音


    為你而沉醉


    想念


    安靜的歌聲,總能讓孤獨看起來很熱鬧,特別是那一句“雪影少年”,更是深入人心,不覺中一個冬季瞬間變成了青春的夏季,青春裏我們隨風飛舞歌唱著,也曾把潔白的雪,堆一個雪人而感覺高興不已,當陽光出來,把雪人給融化了,也曾傷心過、哭過,大概青春的樣子之一就是這樣,容易感動,容易感歎美好的失去,直到現在習慣了,也就更加去努力把握了。


    “草原的人民唱歌真好聽,每個人都是天生的音樂家,真棒”,排長摘下帽子,揉了兩下眼睛,看起來精神多了,我就知道排長也有一個音樂夢,大概每個人都有一個音樂夢吧!


    “是啊!這種天生的嘹亮高亢的流暢的高音,是我們練習也很難得到的,而他們卻能輕易唱出,真了不起,對了,排長,你也想當音樂家”,繞了一大圈,終於問了出來,


    “那是當然了,我可是很喜歡音樂的,我還會編曲呢,自學的,不過自從來到軍營裏就沒有再碰過了,算了,還是去阿力那裏吧!”排長說著,就向前走了,我知道他有自己的無奈。


    走著走著,你會看到有一條小路,一個是人的腳印,一個是小狗的腳印,很整齊的兩條平行線,應該是阿力和他的小狗的,因為我們身邊也跟著小藏獒,在巡山的時候,他們可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的,所以都當寶貝來寵愛。


    走進沒有太大窗戶的屋子,隨意而來的是熱氣,暖洋洋一片,木柴在劈裏啪啦地燃燒著,迸濺著,可是卻唯獨不見阿力去哪裏了,我們就自己坐下來,拿出杯子,自己倒茶,茶壺裏的水是滿的,也就說明,阿力隻是暫時出去了。


    一會兒,從屋外傳來“汪汪”的聲音,


    “去,小黑,別鬧”,聽到了阿力的聲音,一會兒就進屋裏了,一轉眼就看到了我們,


    “嘿,你們兩個臭小子,倒是自己喝起茶來了,怎麽今天到你們巡山了”,一進來,就笑著說到,順便說一下,阿力的年齡比排長大,排長的年齡比我大五歲,所以阿力算是大哥了,不過大家都喜歡叫阿力也就習慣了,不過隨即就看到阿力不一樣的裝扮,頭發濕濕的,還有點結冰,一進屋頭發是濕的,好像剛洗澡了一樣。


    “你這是去哪裏了?這山裏有洗澡的地方嗎?還不被凍死”,排長圍著阿力繞了一圈說到,隻是阿力笑嘻嘻地說到,


    “這就不懂了吧!偷偷告訴你們,這裏有溫泉,冬天能在溫泉裏洗澡,那可舒服了,免費而且自然”,阿力小聲翼翼地說到,怕被別人聽見一樣,


    “就是冒著熱氣的水”,我突然想起來了,急忙站起來說到,早晨我還見過,隻是那硫磺一樣的味道,讓我不敢下去,所以就忘記了。


    接著我就又把毛巾給阿力扣上了,然後帶著他和排長去了早晨跑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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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裏嗎?”我說到,


    “唉,你怎麽知道的,這裏可是很隱秘的,你知道了可不許說出去,知道嗎?”阿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像是自己的重大秘密被發現了一樣。


    “哦,我是早晨跑步的時候無意間到了這裏的,因為硫磺味太大,所以沒敢下去,沒想到你敢下去”,我奇怪地說到,


    “沒事,這附近有一個潛在的火山,所以能湧出水來的,就是溫泉,至於這味道是很正常的,聞起來有味,進去接觸到水就沒味了,可舒服了,要不你們倆也洗一洗”,阿力說到,


    “嗯,不不不,我們還要走很遠的地方呢,你自己洗吧,我們就是過來喝口水的”,我喝排長均搖了搖頭說到,


    “行吧!那有時間再享受吧!我也要帶著小黑去下一個地點了”,說完,大家都轉身走向自己的方向,開始了一天漫長的巡山時間。


    山裏有好多的野獸和有毒的植物,有時候不小心劃傷就會中毒,所以對於身邊的每個動物或者植物都要認識到,所以要學的東西還是挺多的,小藏獒偶爾發現了什麽,也會跑過去,有時候會是一堆沒燒完的木柴,能看到人類的痕跡就要格外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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