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奴就是麻煩。


    他的麻煩在於黎文博甚至都不讓你開口就要送客,他隻把自己的理由一說,對你要說什麽絲毫不感興趣,聽都不想聽。


    溫曉光有些無奈,其實人家的理由非常到位,換作是他自己也不會答應,都陪了那麽久了,最後的半年離開?


    不合邏輯。


    而孟燕華倒是淡定的緊,“應了你的話,成功者都自以為是並且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不過也正常,如果可以簡單就說服他,我早就說服他了。”


    溫曉光無奈的笑笑,“看來你的眼光出了錯。


    “沒有錯,”女人篤定的說:“我了解他,我看的出來他對於這樣一種創業是有興趣的,以往他會直接說‘我對這件事情的結果沒有期待’,但今天沒有,他隻是放不下女兒而已。”


    溫曉光不知她是真是假,“我可以把你這個想法理解為你的那一份自以為是嗎?”


    孟燕華沒說話,打開車門上了車。


    他追上去問:“他女兒你應該也熟悉吧?介紹我認識下,怎麽樣?”


    “過些日子再去吧。”


    兩人再上路。


    “為什麽?”溫曉光問道。


    孟燕華說:“因為他今晚會和女兒談話的,或許明天會打電話給你,或許不會,如果不會我們再去找。她的女兒非常的叛逆,平時基本都不會聽黎文博的話,或許是和她失去母親有關係,也因為這樣,黎文博對於女兒也有些放縱,你別看他說大學說的那麽肯定,他女兒可能都上不了大學。我想他甚至想過給女兒留一筆錢,讓她玩一輩子。”


    溫曉光:“……”


    “這麽誇張?中海本地的好學校一抓一大把,招生又照顧自己的學生,隨便學學也能上大學吧?”


    “你高二就考了大學,對你來說學習很簡單,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麽覺得的。黎文博的女兒倒不是笨,而是不學習,可你說他是打呢,還是罵呢?”


    溫曉光說道:“我看這個人穿戴整齊,還有興致弄花花草草,便以為沒那麽大影響呢。”


    “她老婆是活得很精致的藝術家,不喜歡他邋遢。”


    養花也不是自己喜歡,而是因為去世的妻子喜歡。


    “我能知道,他的老婆叫什麽名字嗎?忽然有些好奇。”


    孟燕華倒也沒有瞞他,她大概隻是想自己的老鄉兼好友能夠幸福。


    “她叫文留香。”


    !!!


    溫曉光猛然轉過頭:“你說她叫什麽?!”


    “文留香啊,怎麽了?”孟燕華奇怪道。


    這名字,


    這名字太像了!


    這是他埋在心底的一件事,很深也很清晰。而文留香這個名字像是有某種魔力勾起被埋住的全部記憶。


    “那你認識文留書嗎?認識嗎?”溫曉光立即開口問道,他衝動的樣子甚至具有某種侵略性,嚇的孟燕華一跳。


    女人看了看這張臉,充滿著激動和某種期待。


    可惜她搖了搖頭,“不認識,沒聽說過。”


    溫曉光不信,“你騙人的吧!文留香和文留書,這倆名字看著就是姐妹啊,你認識文留香,怎麽會不認識文留書?”


    孟燕華再次搖頭,“我真不認識,我與文博相識多年,從來沒聽說他的老婆還有什麽姐妹,甚至於親戚都很少,留香去世的時候,隻有我、文博,還有他的女兒。”


    溫曉光有一股掩飾不住的失望。


    “抱歉,或許文留書這個名字對你很重要,但我真的沒聽說過,今天還是聽你第一次跟我講。她是誰?”


    “她是誰…”溫曉光重複念叨了這個名字,沉默著沒有回答,隻是說:“我一定會找來黎文博的,他跟我搞花裏胡哨,我就找他女兒。反正他是女兒奴。”


    孟燕華想了想這少年的模樣。


    “你不要亂來,他女兒在叛逆期,現在除了玩就對談戀愛感興趣。”


    溫曉光奇了怪了,“你怎麽老想到那個地方去?”


    “我為閨女找家教的時候,好多家長提醒我,這是最該防的一條,所以我對皇甫也挺滿意的。”


    “因為他醜?”


    孟燕華肯定,“因為他醜。”


    正在被陳輔導員指使的皇甫忽然打了個噴嚏。


    “你放心吧,”溫曉光對叛逆的小女孩可沒什麽興趣,“我有喜歡的人。”


    而且,這名字很有問題,明顯是有淵源,搞不好我該是她的姨夫……差著輩兒呢,所以完全不可能,文留書皮都能給他扒了。


    但是黎文博他誌在必得,像現在這樣沒說幾句話的關係肯定不夠。


    ……


    ……


    照她所說,先回去等著。如果黎文博不打來電話再說。


    溫曉光回到出租屋後,忽然間沒了做其他事情的興致,他的腦海裏不斷回想著文留香名字,太像了,


    要說湊巧也太湊巧了,你看他和他姐呢?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他又拿起大衣出門,12月的晚上非常冷,風吹的臉龐如刀割一般。


    多走了幾步到中海大學的地鐵站,從這裏去中海師範大學需要轉3次地鐵。


    溫曉光也不知道自己去幹什麽,似乎也沒什麽目的,但他就是按照這個路線去坐的。


    晚上的地鐵車廂依然人流湧動,各式各樣的情緒和麵容內藏著各自獨立的世界。


    他沒忍住,給黎文博撥了個電話。


    這個時候提到別人離去的亡妻似乎很不好,還容易引起反感,尤其是他希望獲得好感的人。


    但不管,他就是要問。


    黎文博還是接了他的電話的。


    那男人說:“溫總,我給的理由不是編纂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作為父親的責任。”


    “你認識文留書嗎?”溫曉光沒有接他的話。


    “什麽?”黎文博有些沒反應過來,已經很久沒人提了。


    “你認識文留書嗎?”溫曉光又問了一遍。


    黎文博明顯的語氣變的生硬,“不認識。”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聲音,於是再說一次:“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謝謝。”


    溫曉光就這麽掛了。


    黎文博心情也不好,那名字讓他想到自己去世的老婆,他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放下手機捂起了臉。


    忽然聽到了一點動靜,他都不用看就開口說:“慕文,晚上就不要出門了,好好睡覺吧。”


    “你好好睡吧,我同學還在等我。”


    黎文博拿開手,調整了一下情緒,“你過來,爸爸有事情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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