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很讚成天武帝的決定,她說:“對,必須要給最淒慘的下場。不過父皇,你再不讓我跟外公給你治傷,你自己就要有最淒慘的下場了。”


    “朕?朕有什麽慘下場?”天武帝搖搖頭,“不慘不慘,朕犯了錯,就必須要受到承罰。那東西太惡心了,朕再也不想要,你們不要再為這個事操心,朕心意已決,不會改變的。”


    鳳羽珩有些無奈,看了看姚顯,示意姚顯來跟他說。畢竟做為兒媳婦,跟老公公談這個事情總是有些尷尬,於是姚顯把話接了過來,告訴天武帝:“你們大順不是有規矩麽,自殘身體自斷肢節者,不得入皇家祖陵。你是不是打算死了以後被棄屍荒野?是不是不想再下去見大順的列祖列宗了?”


    “朕怎麽不想!”天武帝一聽這話可轉有些著急了,“大順真有這規矩?”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怎麽著,還要我去請律法來給你看?”


    “不用不用。”老皇帝連連擺手,“朕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這麽一條。該死的,朕不能不進祖墳啊!一個不進祖墳的皇帝算個什麽事兒?對以後的子子孫孫也是不好的。”他十分苦惱,又看了一眼鳳羽珩手裏的那個盒子,還是一臉的嫌棄,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堅持,他隻是問麵前這二人:“可是朕這段日子的所做所為,實在是太造孽了,怎麽辦?”


    “有錯就改唄!”鳳羽珩對他說:“好在現在也沒鑄成什麽大錯,八皇子還不是太子,元貴妃也隻是個貴妃而已。就是宮裏的禦林軍和六哥手中那三萬東北軍被你要了去給了八皇子,再要回來就成了。至於我母妃那邊……父皇,這個阿珩可就幫不上什麽忙了,還得靠您自己。不過您也不必太把元貴妃的這個事往心裏去,畢竟她原本就是後宮妃嬪,是您的女人,你們早些年連兒子都生出來了,如今不過舊愛重拾,沒什麽的。”她話是這麽說,但實際上也就是為了寬天武帝的心罷了。事實上,對於這件事鳳羽珩是挺隔應的,男人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出了軌,她都會覺得惡心。憑心說,如果換做是玄天冥,她有可能不會去原諒。但現在麵對的是天武帝,是一國之君,又能怎麽勸呢?這個國家還是要靠著對方來支撐,她必須得讓這老皇帝打起精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


    姚顯看著天武帝,又道:“趕緊的,再晚一會兒就真的接不上了。你就給句痛快話,接是不接?要真是不接,我跟阿珩也不費這個事,你好好的皇帝不當想當太監,那我也不攔著,正好跟你那個小遠子混到一塊兒去了,倆人都是無根之人,誰也不比誰高貴到哪去。”


    姚顯說話就比較直接,也沒什麽好脾氣,天武帝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他也知道姚顯話雖說得不好聽,事實卻就是如此。於是他點了點頭,一臉挫敗地道:“接吧!接吧!大不了朕以後不看它就是,不看,也不用。以後朕就上翩翩那裏跪著去,直到她肯原諒朕為止。”


    老皇帝這頭吐了口,鳳羽珩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氣,鳳羽珩將那盒子遞給姚顯拿著,伸手入袖,從空間裏調了麻醉劑出來,一針下去,天武帝陷入昏迷。


    她將二人都移入空間,然後再把天武帝弄到手術室去。她是中醫西雙料聖手,在手術方麵技術要比姚顯強得多,這個手術自然是由鳳羽珩來主刀。做好相關準備之後,她對姚顯說:“時間隔得有點長,就算接上也不一定好用,我隻能盡力。”


    姚顯點頭道:“他這個歲數,有個擺設就不錯了,還指望他能再用?”


    她想想也是,雲妃是不可能再在這方法接納天武帝的,所以這東西接上了也真就隻是個擺設。沒了心理壓力,手術進行起來就順利很多,後世時間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整個兒手術過程。之後,鳳羽珩又給天武帝洗了一次胃,把胃裏殘留的嘔吐物全部清了出來,又清出幾條小蛇。


    姚顯看著那幾條小蛇很感興趣,可惜蛇是死的,再沒了研究價值,他直呼可惜。


    終於,二人把天武帝從空間裏移了出來,原本是想再送到龍榻上的,但再想想,之前龍榻一直是天武帝寵幸元貴妃所用,怕這老皇帝醒來再鬧騰,於是還是叫了外頭的宮人進來,把老皇帝抬到邊上的偏殿去休息,二人也跟過去看護。畢竟手術剛完成,一旦老皇帝發燒很容易引起並發症,鳳羽珩必須親自守著才能放心。


    這頭,鳳羽珩和姚顯給天武帝治病。昭合殿外,皇後也對那去而複返的元貴妃審問起來。但元貴妃將罪直指向麗妃,更是直言:“麗妃有一隻鐲子,那鐲子臣妾曾看她戴過,翠綠翠綠的,裏頭藏了蠱。”


    皇後對蠱什麽的並不是很了解,但卻也知道那東西邪門,當即便宣了麗妃過來。


    這一晚,昭合殿這邊鬧的動靜太大,以至於三宮六院的人全都醒了過來,更有很多妃嬪已經穿好衣裳來到昭合殿這頭等著消息。


    除去這些個妃嬪,一眾皇子也入了宮,就連那八皇子都被人用擔架擔了過來。


    玄天墨原本是不想來的,奈何皇後娘娘下了旨,所有皇子即刻進宮,他就算癢症複發,用擔架擔也要把人給抬進來。


    此時,玄天墨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經曆人生中的奇恥大辱,這種大辱比上次差點被砍頭還要強烈。因為他一直都在癢,一隻右手就沒從褲子裏頭拿出來過,就當著這麽多人、這麽多男男女女的麵不停的撓啊撓的,以至於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所以,一臉鄙夷。


    皇後終是看不下去了,對章遠說:“你去跟禦王妃問問看,有沒有暫時止癢的藥,別讓他在這兒丟人現眼,本宮還要問話呢!”


    章遠點點頭,趕緊就去找了鳳羽珩。再回來時,手裏捧著一盒藥膏對皇後說:“禦王妃說了,塗上之後有一個時辰的效果,還請皇後娘娘問審時快著些,一個時辰之後就不給藥了。”


    皇後應了聲,示意章遠去給八皇子上藥。章遠哪裏願望幹這份差事,於是走到八皇子麵前,把那藥膏往他身上一扔,大聲道:“你自己塗吧!”


    玄天墨氣得就想把這太監給掐死,可他現在哪裏還能顧得上這個,一聽說藥膏是鳳羽珩給的,便知道一定會好使,於是二話不說,拿起來開了蓋子就扣了一大塊,然後一隻手扯著褲子,另隻手拚命的往下身塗,一會兒的工夫就把一小盒藥膏給用了個精光。


    這時,就聽章遠道:“禦王妃說了,這一小盒藥膏價值一千兩白銀,請問八殿下,您是付現銀,還是咱家這就差人到盛王府去取一趟?”


    “你說什麽?”玄天墨瞪大了眼睛,“就這麽一盒子破玩意要一千兩?她怎麽不去搶錢?”


    “喲!”章遠笑道:“話是禦王妃說的,八殿下要是有疑議,就去跟禦王妃問。再或者,禦王殿下也在這兒呢,您跟他問也是成的。還有啊,禦王妃說了,如果八殿下肯出銀子,她手裏這種藥膏可是還有呢!”


    一聽這話,玄天墨明白了,鳳羽珩這是訛上他了,他有病,人家有藥,他隻要肯出錢,人家就賣藥。一千兩一小盒啊,還一次隻能管用一個時辰,這特麽的如果想一整天都不癢,那得花多少銀子?


    不過再想想自己的癢症,玄天墨最終還是狠狠一咬牙,點了點頭,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枚玉佩扔給章遠,道:“去本王府上先支十萬兩白銀,全部用來買藥!快去!”他大吼,直到看見章遠把玉佩給了一個小太監,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很快的,他就又崩潰起來,“媽的!老子上了藥,也花了銀子,怎的這癢症非但沒止住,還比剛才更嚴重了呢?”他難受得哇哇直叫,即便是再想要維護形象也沒那個能力了,扭動間,直接從軟轎上栽了下來,滿地打滾。


    元貴妃看著自個兒子成了這副樣子,不由得也心急起來,她問那章遠:“怎麽回事?不是說藥到病除麽?”


    章遠“喲”了一聲,“貴妃娘娘,奴才可沒說藥到病除,隻是禦王妃說這藥管用,就拿來了。要不這樣吧!奴才再進去問問。”他說完,又顛顛兒地回了鳳羽珩所在的偏殿。


    外頭,玄天墨鬼哭狼嚎般的叫聲響徹了整座皇宮,妃嬪們看著這昔日得勢到隻差一步就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心中真是感慨萬千。隻道這皇宮裏形勢真是瞬息萬變啊!原本她們還以為八皇子繼位、元貴妃做太後,這事兒是沒跑了,卻沒想到,一夜之間,竟傳出了皇上中蠱之說,而且現在人已經清醒了。這讓她們有些意外,更有些擔憂。先前她們可是巴結著元貴妃的,元貴妃倒了台,那她們會不會也跟著遭報應?


    皇後看著玄天墨這個樣子,一直就皺著的眉擰得更緊了,麵上現了厭煩,她對元貴妃道“你最好把他的嘴給捂上,本宮聽著厭煩。”


    “你……”元貴妃直瞪著皇後,大聲道:“他難受成這樣,不過是喊上幾句,礙著你什麽事了?我不堵!”


    “你不堵,那本宮就叫下人去堵。”說完,衝著身邊宮人使了個眼色。這昭合殿前的宮人一個個兒都是很會審時度勢的主,今夜這架勢明顯的是元貴妃失了勢,天武帝清醒了過來,如果他們再跟從前一樣向著元貴妃,怕是小命可就難保了。


    於是立即就有兩名宮人衝上前,作勢就要去堵玄天墨的嘴。元貴妃看不下去了,用力地把那二人推開,大聲道:“不用你們,本宮自己堵,自己堵還不行嗎?”說完,撲上前抱住玄天墨,帶著哭腔道:“墨兒,我的墨兒,讓你受苦了。別怕,別叫,有人不願意聽到你叫呢!母妃現在要把你的嘴堵上,咱們不惹人厭煩。”


    她說完,伸手就去堵玄天墨的嘴,誰知手剛到嘴邊,玄天墨竟一點都沒留情麵,猛地一口照著元貴妃的手指就咬了下去。但聽元貴妃“啊”地一聲慘叫,眾人一看,元貴妃滿手是血,而在玄天墨的口中,竟是齊根咬著他母妃的兩根斷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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