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鳳羽珩收了銀子,安氏這心總算放下。她並非有意討好,這銀子的確是昨日就備下的,卻沒想今天就發生禦王府來下聘禮的事,到顯得她是有意巴結。


    “姨娘放心,阿珩會善待三妹妹。”鳳羽珩無意對安氏允諾什麽,她知道對於安氏來說,想容過得好才是她最企盼的。


    送走了安氏和想容,姚氏拉著鳳羽珩問她:“你還記得當年那補藥被換的事?”


    鳳羽珩點頭,“原本都不怎麽記得了,可和安姨娘說上幾句話,小時的記憶就清晰了些。”


    姚氏告訴她:“你安姨娘是個明白人,娘親做嫡母時她沒有意巴結,後來姚家遇了事,她也沒有落井下石,反到是在我們臨走之前偷偷塞了一把碎銀子在子睿的衣領子裏。”


    “好人都會有好報的。”她將茶盞遞給姚氏,“娘親喝點茶,無需想太多。等過兩日咱們搬到隔壁院子後,還有好些事情需要娘親親自打理呢。”


    姚氏本來就是做當家主母的,雖說性子弱了點,但打理一個小院子還是綽綽有餘。當即應了下來:“阿珩放心,家裏的繁雜瑣事不用你操心。到是子睿,該是啟蒙的時候了。”


    她提起這個鳳羽珩才想起來,對哦,子睿六歲多,是到了上學的年齡了。


    “這個事情阿珩還真的疏忽了,還好娘親記著。不過鳳家眼下態度還有待琢磨,咱們且先看上幾日,再尋了機會去跟府裏提。”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外頭孫嬤嬤帶著趙嬤嬤進了院兒來,趙嬤嬤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婆子和一群小丫頭。原本就被聘禮箱子堆著的柳園被這些人一擠,真的是滿到不能再滿了。


    孫嬤嬤帶著趙嬤嬤各種繞箱子,好不容易走到正廳,趙嬤嬤滿臉堆著笑,一進屋就揚了聲道:“二小姐真是好福氣,好福氣呀!”


    鳳羽珩心中冷笑,之前是誰跟著她家老主子一起都不用正眼看她的?


    “趙嬤嬤這話說的,我一個庶女,哪來的什麽好福氣。這府裏的福氣可都是在大姐姐和大哥身上,嬤嬤是老人,說話可得留神了。”


    她這話把趙嬤嬤可給噎了夠嗆,老太太就不明白,明明就是句場麵上的話,這二小姐怎的就一點事故都不懂。


    但她隻敢在心裏腹誹,眼下可不敢在鳳羽珩麵前表現出半點不快,反到是笑得比之前更甚。既然之前的話沒法接口,那幹脆就繞過去不提,直接換了別的話——“老奴請了京裏有名的人伢子,帶了些丫頭過來給二小姐挑挑。另外,老太太吩咐讓老奴到京裏最好的成衣鋪子去給二小姐和二少爺還有姚姨娘選了好些衣裳,也一並帶了過來,二小姐瞧瞧吧!”


    她說完,一招手,身後有丫頭捧著一件件的衣裳走了進來。


    這種時候給她們送來的衣裳自然是好的,料子好,樣式好,也沒有之前那些暗地裏的小動作。鳳羽珩隻粗略地瞅了一眼,便讓黃泉忘川接了那些衣裳放到裏間。


    隨後,那人伢子支著一口大黃牙也進了廳來,跟在她身後的,是那二十多個小丫頭。


    很快的,小小的外廳也被擠滿,鳳羽珩隨意掃了一圈,見都是些十三四歲的孩子,心裏起了厭煩,但卻又沒有辦法。在這種年代,窮人家的孩子除了給人做奴婢,再沒有更好的出路。再者,女孩子十五歲及笄便可出嫁,那些十歲出頭就出來做工的比比皆是,她縱是想管管,也沒那個能力。


    硬著頭皮將這些小丫頭都看了個遍,鳳羽珩最終挑出五個身體粗實些的留做灑掃,另外又挑了三個做近侍,其中一個跟著孫嬤嬤一起侍候姚氏,另一個跟著黃泉一起照顧子睿,還有一個便跟著忘川一起留在她身邊。


    趙嬤嬤見鳳羽珩沒有再選的意思,便主動問了句:“隻這些人手夠嗎?以後搬到那邊院子後,有很多地方都是要用人的。”


    她擺擺手,“這些足夠了,我不喜歡人多。”


    趙嬤嬤點點頭,“一切都依二小姐的。”然後衝人伢子使了個眼色,那婆子趕緊從一摞子紙裏挑出來八張給鳳羽珩遞過去,“二小姐,這是您挑中的八個丫頭的賣身契,都是在官府備過案的,請二小姐放心用。”


    鳳羽珩對此很滿意。


    見她這邊再沒什麽吩咐,趙嬤嬤打著哈哈帶著一眾人離開了,留下八個新挑的丫頭站在廳中等著安排。


    鳳羽珩在這方麵也沒啥經驗,便將目光投向姚氏。


    姚氏熟門熟路地把這任務接過來,開口問去:“你們有沒有原本的名字?”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丫頭答:“有,不過都是些賤名,說出來怕汙了主子的耳朵,還請主子賜名。”


    姚氏想了想,對五個粗使丫環說:“賜你們若字為名,後麵一個字便加上你們自己原本就有的吧。”


    五個丫頭齊聲道謝。


    而另外三個做近侍的丫頭,姚氏還是想讓鳳羽珩自己做決定,同時她也告訴鳳羽珩:“按規矩,但凡近侍的丫頭都是一等的,按說還應該有二等的,侍候些茶水之類,但阿珩你不喜歡人多,就留這些也是夠的。”


    鳳羽珩點點頭,對這些事情她實在了解不多,好在身邊還有姚氏。


    看了看選出來的這三個丫頭,她也沒什麽給人取名的興趣,便問了她們:“你們本來叫什麽?”


    幾個丫頭依次答:“奴婢本名千蘭、奴婢靈兒、奴婢含玉。”


    “還不錯。”她對這幾個名字挺滿意,“不用改了,就還這樣叫著。”


    誰知道這三個丫頭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求小姐開恩留下奴婢!求小姐開恩留下奴婢!”


    鳳羽珩就不明白了,“我什麽時候說要趕走你們?”


    姚氏給她解釋:“奴才認主,賜名是對她們的第一賞賜,特別是一等近侍,賜了名就意味著她們與從前的一切徹底了斷,從今往後便是新主的奴才。”


    鳳羽珩這才明白,敢情給人家改了名字還是對人家的尊重,她完全想反了,還覺得名字是父母給的,不能隨便改呢。


    略想了一下,心下有了主意:“那就這樣吧,同樣取你們名字裏的一個字,前麵我賜個清字,可好?”


    幾個丫頭終於緩了一口氣,依次道:“奴婢清蘭謝主子賜名、奴婢清靈謝主子賜名、奴婢清玉謝主子賜名。”


    “好。”鳳羽珩看著這一屋子新來的丫頭,再捏了捏手中的賣身契,這大而無愛的鳳府裏總算讓她有了些歸屬感。“你們以後便是我們這邊的下人,再過兩日咱們就要從這個小院兒搬到隔壁的宅子去。宅子雖不大,但依目前的人手來看還是少了些。我生性喜靜,你們就多受累,至於月例方麵,除去鳳府公中給你們的,我每月會多給出一份。”


    八個丫頭一聽這話都開心起來,齊齊應謝。


    鳳羽珩一擺手,目光投向站在門口的李嬤嬤和滿喜寶堂三人:“至於你們三個,想必你們的主子很快就會有新的安排,我這柳園廟小,實在是裝不下了。”話說完,不著痕跡地向望過來的滿喜投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滿喜暗鬆了口氣。


    因為新來了下人,小小的柳園根本不夠住。聘禮箱子搬了滿院,黃泉和忘川主動提出輪班看管,其它人便由孫嬤嬤安排著都擠到廂房和耳房裏。


    至於李嬤嬤三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寧願跟這些下人擠到一處,也沒提要回金玉院的話。


    她們不提,鳳羽珩便也不趕,依然叫了滿喜服侍她沐浴。


    這番所為在李嬤嬤看來,就是她鳳羽珩故意為難滿喜,寶堂還替滿喜委屈,隻是滿喜心裏明白,二小姐定是有話要與她單獨說。


    得到鳳羽珩的授意,忘川帶著被安排到鳳羽珩屋裏的清玉一起在院子裏繼續盤點物品,滿喜則一桶一桶地往房裏提水,準備沐浴。


    鳳羽珩早就從空間裏拿出治療甲癬的特效藥,去除了外包裝,再尋了個小瓷瓶子將液體盛進去,看起來就與這古代的東西沒什麽兩樣。


    沐浴更衣完畢,她叫了滿喜到桌前,先用洗甲水將上麵的甲油卸掉,再讓其將兩手平伸,親自用小刷子將那藥液仔細地塗到上麵。


    滿喜自然是不知道塗到指甲上的是什麽東西,隻覺得很舒服,帶著絲絲涼意,原本陣陣發癢的指甲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止了癢。


    她萬分驚奇,看向鳳羽珩的目光帶著真心的感激,鳳羽珩卻沒對這藥多做解釋,隻是問她:“李嬤嬤有沒有說打算什麽時候帶著你們回金玉院兒去?”


    “有。”滿喜告訴鳳羽珩,“她說今晚先留下,看看這邊有沒有什麽動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


    鳳羽珩冷笑,“是想看看我這些聘禮打算怎麽安排吧?”


    滿喜點頭,“肯定是的。大夫人向來對錢財極為在意,二小姐這邊憑空多出來這麽些好東西,她一定是想要弄到自己手裏的。”


    “那就讓她折騰好了。”鳳羽珩不再多說,見滿喜手上的藥幹了,又塗了一遍,這才道:“那明早你就跟著回去,一切還跟從前一樣,多留意沈氏,我若有事自會去尋你。”


    滿喜很聰明,馬上就明白了鳳羽珩的意思,“二小姐放心,奴婢留在那邊一定為二小姐做好接應。”


    “恩。”她很滿意,“每隔五日我會給你送一次藥,你且在我這房裏待上一會兒,半個時辰後我為你塗上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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