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天空異動,閻霽全力拉開“神弓星閃”,一鬆手,靈箭刺穿虛空而去。


    閻霽還是慢了一步。


    第九道無色雷劫,從九天降落,速度之快,幾乎可以忽略時間的存在。


    透明的能量光柱從黑洞中落下,瞬息便將蝶衣籠罩在其中。


    夏川、鳳璟被強行排出在光柱之外。


    整個婆羅域,被這道擎天光柱映照著,如同白晝。


    第九道天劫剛落下,星閃靈箭破空而來,射入光柱之中。


    沒有爆炸、沒有震響,甚至光柱連一絲漣漪不曾出現,神弓星閃所發出的靈箭,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天劫光柱之中。


    超凡入聖劫,不受任何外力幹擾,即便是神器,也無法破入天劫之中。


    閻霽第二箭,依舊無功而返。


    蝶衣被第九道無色天劫籠罩,沒有人再動手。


    閻霽也收起了神弓星閃,視線死死地盯在蝶衣身上。


    透明如水晶般的光柱之中,蝶衣如同被禁錮般的屹立著,無聲無息。


    除了視線所及,無論是魂力、神識、心眼,都無法探知蝶衣的狀況。


    是突破成聖,還是灰飛煙滅?最後的判決時刻已經到來。


    整個無妄山上空,二百多人屏住呼吸,視線全部聚集在蝶衣身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距離眾人到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天。


    超凡入聖劫,從開象異動開始,到結束,通常會在三天左右,這次也沒有出現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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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水月倒影,蓮花盛開。


    婆羅神宮的五色蓮池邊,商舞緩步慢行,五色羅裙的裙擺拖在身後,背後三千發絲傾瀉於腰間,每邁出一步,曼妙的身姿輕盈而柔美。


    “宮主,玲瓏有事啟稟……”


    院外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商舞停下腳步,輕喚道:“進來吧……”


    一名青衣女子走入院中,來到商舞的麵前。


    女子嬌俏可人,梳著一個漂亮的發髻,顯得英姿颯爽,十分幹練。


    “結果出來了?”商舞輕聲問道


    玲瓏搖了搖頭:“無妄山的情況有些失控,周劍仙……死了。”


    商舞微微一怔,突然伸出手掌,在身前劃過,虛空中一道畫麵展現。


    透明的光柱將蝶衣籠罩在其中,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玄天劍宗的弟子。


    莊毅躺在地上,昏迷未醒。


    封揚一掌貼在莊毅的小腹之上,正在運功給莊毅療傷。


    焚淵插在天靈峰之顛的一塊大石之上,紅芒盡褪,暗淡無光。


    整個無妄山上,四處灑著斑駁的血跡。


    商舞輕歎息道:“他為劍道而生,亦為劍道而死,這是天意,亦是他的道……”


    商舞又看向無妄山上空,那二百多個神色各異的麵孔,搖了搖頭。


    “無知,虛妄。”


    “這些人,自己無能突破不了,還要阻止別人,太可恨了。”玲瓏忍不住出聲道。


    “沒有他們的可恨,又何來超凡入聖,一切皆是因果造化。”商舞說道。


    “宮主,難道說沒有他們這些人,別人還都突破不了聖境?”玲瓏不解地問。


    商舞:“沒有水,何來的魚,又如何能生長出這五色蓮花。沒有這虛妄的芸芸眾生,如何能超凡入聖?”


    “宮主,我不懂。”玲瓏一臉迷糊。


    “不懂更好,不懂便沒有煩惱。”商舞微微一笑,顛倒眾人。


    玲瓏看得癡了。


    “那人是誰?”商舞的視線落在蝶衣身邊。


    玲瓏一驚,回過神來,順著商舞的視線看了一眼。


    “鳳璟,千幽城鳳家的大小姐,五年前拜入玄天劍宗,被蝶劍仙收為真傳弟子。”玲瓏回答道。


    “我問的是那個黑緞蒙眼的瞎子。”商舞繼續問道。


    玲瓏看了一眼夏川,繼續道:“林川,半月前拜入了玄天劍宗,同樣被蝶劍仙收為真傳弟子。”


    “還有呢?”商舞疑惑地問。


    “沒有其他訊息,想來是哪個小家族的弟子。”玲瓏答道。


    商舞打量著夏川,若有所思。


    半晌之後,商舞突然歎息道:“失敗了……”


    “宮主,您是說?”玲瓏打量著透明光柱,並未看出任何異常。


    “天意如此,強求不得……”


    商舞抬手,準備將虛影關閉。


    視線落在那瞎眼的蒙麵男子身上,猶豫著將手收了回來。


    ……


    逍遙城、萬寶閣上空。


    九黎緊張得握緊雙拳,像是自己在渡劫一般。


    萬閣主凝眉遙望著那道從蒼穹而降的光柱。


    “可惜了,如果沒有這些人搗亂,或者劍玄在的話……”


    萬閣主歎息著,沒有說下去。


    “閣主,你是說蝶劍仙渡劫失敗了?”九黎緊張地問道。


    “天意如此,強求不得……”


    萬閣主說了一句跟商舞同樣的話。


    ……


    透明光柱中,蝶衣的身體顫動了一下,蒼穹中的黑洞,散發出一道恐怖的引力,令她無法抗拒。


    蝶衣拚盡了一切力量,用盡了意誌,終究抵擋不住那道引力。


    靈魂被撕扯著,很快便要脫離她的魂海。


    虛弱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天地色變,日月無光,超凡入聖,九死一生。


    渡劫成功,超凡入聖,渡劫失敗,灰飛煙滅。


    蝶衣的左手緩緩消散在空氣中,接著便是右手……


    “哈哈,失敗了……”


    空中,玉開雲、閻霽等人終於鬆了口氣。


    藍穎無力的歎了口氣。


    蝶衣看了眼遠處的莊毅,“師兄,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不,蝶衣,你可以,你不能死……”


    夏川的心眼看到蝶衣玉手消散,意識到問題,怒吼著撲向光柱,但立刻被彈開。


    無論他如何用力,也無法將手指伸入光柱之中。


    “師尊……”鳳璟滿臉淚水。


    蝶衣側過身,看著夏川,發出迷人的微笑。


    “很高興,在生命的最後,遇見了你……”


    蝶衣說著,左臂化成光點,緩緩消散,接著右臂也開始消散。


    “不,蝶衣,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準你死……”


    “我不允許,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再有一個死去……”


    夏川運轉坎離煉氣術,陰陽丹田飛速轉動,發瘋一般的將雙手插入透明光柱之中。


    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夏川的手指穿過光柱,隻不過血肉全部融化,隻露出十根森森指骨。


    “狗屁天道,老子以救世主之名,命令你將老子的女人留下,給老子開……”


    在所有人驚駭地視線中,夏川雙手全力一拉。


    第九道天劫光柱,生生被夏川撕開了一道裂口。


    夏川一閃身,竟從裂口中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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