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踢館(中)


    “這是什麽意思?”王越的精神凝練,就算不是刻意去聽,也比平常人的耳力要強的多的多,隔著十幾米外,薩拉和武田信的對話落在他耳朵裏,聲音清晰的就像是在平常人在耳邊說話一樣。


    再聽到什麽諸如“血手”,“一拳打死”之類的字眼,王越當時就感到有點發愣。


    “難道這個武田信的父親就是被蘇明秋給一拳打死的?那麽這就是要給父親報仇雪恨的節奏?另外,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合氣圓舞流的祖師‘馬丁內斯’,就應該是這個武田家的一個私生子吧……?”


    王越的腦子轉的夠快,稍稍一想,就在兩個人的對話間,聽出了一些令人感到十分訝異的東西。而且,原來金融學院這裏的格鬥社,就是屬於“合氣圓舞”的勢力範圍。


    怪不得明明不是混血,還道服木屐的,打扮的這麽“詭異”,從這一點上看,合氣圓舞流倒也不是隻收具有扶桑血統的學員。至少這裏的格鬥社學員,就大部分都是本地人……。


    “這是我的‘戰書’,麻煩你轉交給蘇晴雨。”


    武田信在人群裏找不到蘇晴雨,幾句話說完後,居然轉身就走。


    但是,就在他轉身離開的一刹那,卻又被薩拉緊趕幾步,一伸手攔了下來:“站住,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說來就來,就走就走?”


    薩拉的臉上帶著笑,卻笑得很冷很冷,說話之間,隻把身子一轉,立刻就在武田信身前三尺之外站定了下來,“我在新津島的時候,就聽說過你的大名,武田家的道場你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龍格爾一爭上下的人物,今天碰到了,怎麽能讓你隨隨便便就走了?”


    “你真的要和我交手?”眼睛在薩拉的腳尖上一掃而過,三尺的距離正是近戰出手的最佳空間,武田信的聲音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武田家是大東流合氣柔術的始祖,在扶桑武術界的地位向來極高,武田信作為這一代家族傳承祖藝的後人之一,以他的驕傲可以允許對手的第一次挑釁,但絕對不會給對手第二次機會。


    武田家的家訓很簡單,就是“平常心,勿忘初心”幾個字。


    練拳時要有平常心,爭鬥時勿忘初心!一個心字道明一切,扶桑的武士道,講究“虐心先虐己,能忍才能恕”。


    真正的武士可以寬恕他的對手一次,但一定不會有第二次。


    “我知道你從前敗給龍格爾一次,就耿耿於懷,一直都想著擊敗他證明自己。但我也不是龍格爾,你的功夫雖然不錯,但是現在顯然還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你也沒經曆過幾次實戰,在我手底下隻怕你連十招都撐不過去。”


    “盲目的自信等於自殺,難道聽了我的這些話,你還要堅持這麽做麽?”武田信的眼神淩厲,一如刀鋒。


    “能行不能行,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隻有打過了才知道。”薩拉的眼神堅定,卻是絲毫不在意武田信在這一瞬間裏釋放出來的強大壓力,而且她現在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的興奮了起來,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真正的格鬥是不畏懼,心中無畏,自然就無所謂勝負。我和你交手,就是為了在實戰中磨練我的技藝。來吧,武田信,讓我看看這一代武田家的傳承人究竟有些什麽手段。你要想挑戰蘇晴雨,那就必須先打贏了再說,不然你就是連見她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唉,這個丫頭的脾氣還是這個樣子,真是讓人頭疼呀。”


    王越在一旁聽得真切,一眼再看到薩拉臉上的神情,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和薩拉雖然以前隻是見過一次麵,雙方之間還動了手,但這個女孩性情直爽幹脆,開朗大方,卻是很合他的脾氣,所以給他的印象也不錯。而且這個薩拉,明顯就是個“武癡”,所思所想都和同齡人想的完全不一樣,每一次碰到“高手”,都要挑戰一下,才肯甘心……。


    王越那次是這樣,武田信這次也是這樣。也不管要挑戰的對手是誰,她都敢試一下。


    …………。


    “噢?好一個心中無畏!‘真正的格鬥就是不畏懼’,隻憑這一句話,就知道你在新津島的七海道場,果然是已經得了止心流的真傳了!既然是這樣,和你交手,那也不算辱沒了我的身份。”


    顯然是沒有料到,這樣的一番話居然會是從薩拉的嘴裏說出來的,武田信聞言之下,神情一怔,隨即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正式了許多,腰身挺直如槍。


    他來之前雖然也早就聽說過薩拉的名字,格雷西柔術的名頭也不小,但畢竟雙方沒有見過,相關傳聞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很難作準。所以就算薩拉以前曾經挑戰過龍格爾,是格雷西家最出色的天才少女,但在武田信的心裏也不過就是一個還有些天賦,功夫練得不錯的女孩子罷了。


    而這樣的女孩兒,在扶桑武術界其實並不少見,隻是他親眼見過的就不在少數。


    但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不管怎麽苦練,功夫有多好,天生的精神氣勢就處於弱勢,平常在道場表演表演,當個花瓶也就夠了,一旦和人真正的生死搏殺,幾招下來就也完了。可是薩拉剛才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的氣勢,卻讓武田信明顯感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這個薩拉絕對不是什麽“花瓶”,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強烈的自信,這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新津島宮崎家的七海道場,是扶桑柔術止心流的“大本營”,雖然同為柔術,但宮崎家對道場弟子心性的要求卻是最嚴格的。但凡能得到真傳的學員,幾乎無一例外都是精通實戰的好手。


    因為“無畏”所以才能“無懼”,止心流的高手和人交手,追求的從來不是勝負的本身。而這樣的人連勝負都無所謂了,隻是一心一意要在戰鬥中磨練自身,心性堅韌,百折不撓,自然就比一般人更加難纏。


    不過,相對應的能在一瞬間就扭轉自己的心態,武田信顯然也不是一般的人。他年紀雖然隻有二十幾歲,但在扶桑國內卻已經出師五年,先後挑戰了近百名的高手,是真正的身經百戰,手底下沾過鮮血武術,人命也不止一條。要不然也不會被家族重視,成為武田家指定的幾位技藝傳承人之一,就算是以龍格爾這樣的人,在扶桑的時候,也不過是和他齊名而已。


    聽到薩拉能說出這樣一番有見地的話來,武田信整個人的態度也隨之變化,再也不把對方當成一個“花瓶”來看。像他這樣的人,雖然年少得誌,自命不凡,已經把“驕傲”滲透到了骨頭裏,但這其實也不過是他性情中表現出來的一麵,對一般人他固然是不屑一顧的,但對於真正的對手,他卻比任何人都要小心和謹慎。


    武術界裏越是傳承時間夠久的家族,對於後代的培養就越會貼近實際,雖然也會有不成材的紈絝子弟,但總體說來,這些家族子弟的成材率還是很高的。而如同武田信這樣被家族指定的人,肯定也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他們也許可以在生活中輕視任何人,但卻不會在實戰中小看他們的每一個對手。


    “好,那你就小心了。”


    薩拉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酌紅,但眼神卻一下冷靜了下來,而且說也不多說,字字如釘,沒有一點兒的拖泥帶水。


    而她這一句話,剛一出口,話音還沒落地,隨著薩拉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突然一變,她全身骨骼突然哢嚓一響,脊背聳動,彎曲如弓,腳下隻往前輕輕一落,踏出半步的距離,片刻後關節間的響聲就劈裏啪啦連成了一片,宛如鐵鍋爆豆,聽起來似乎和王越之前和常真如交手時候搖晃身體震蕩骨骼的聲音差不多,隻是動靜小了點兒。


    但就隻是這一下,一瞬間裏還是幾乎讓在場中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一種“幻覺”,似乎就在薩拉嬌小的身體裏麵,正有一隻鋼鐵製成的機器怪物在迅速的覺醒。要不然這些金融學院的大學生,任憑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隻是就這麽簡簡單單往前踏了一步,薩拉的身體裏就會發出這樣密集的如同鞭炮一樣的清脆聲音。


    事實上,薩拉這一腳落在地上,發力也是前所未有之猛烈,一動之間,震動全身,轉眼之間就把平地生起的力量積蓄在彎曲如弓的腰身脊背之中,如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同一時間,在她對麵的武田信首當其衝,感受的也最為深刻。一時間隻覺得對方身上的氣息,陡然就是一變,淩厲莫名,心裏還隻是正值一驚,轉眼過後便看到一隻被青筋環繞的拳頭當胸一炮轟來。


    相隔不足一米,勁風撲麵,武田信剛隻看到一點拳影,下一刻口鼻之中就已經被逼的呼吸一窒,眼睛裏麵的瞳孔不由自主縮小如同針尖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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