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1387 當年的滅門血案


    因為分明聽出來是四海不離的聲音,夢蒼雲掌下的真氣便在瞬間收斂了去,生怕傷到了他。


    卻不想那一點遲疑之間,四海不離的長劍已經來到她心門,劍尖還沒到達,鋒利的劍氣便已撕破她的衣襟。


    “蒼雲!”身旁的四海不歸長臂迅速抱了過去,嘶的一聲,那一劍從他手臂上劃過。


    猩紅刺目,讓夢蒼雲徹底反應了過來,掌下真氣瞬間凝聚,呼的一聲,一掌揚了過去。


    四海不離一次失手,並沒有放棄襲擊,提起劍又要向夢蒼雲刺去,可他如今反應明顯有幾分遲鈍,整個人也似渾渾噩噩的,心裏也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殺了這個妖女。


    隻攻不守,所以,夢蒼雲那一掌輕易便震中了他的心門。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人不輕不重被震了出去,四海不離手裏長劍跌落,哐啷一聲落在地上。


    等他從地上再要爬起來的時候,房門已經砰的一聲被推開,黑影掠過,寒氣逼人的劍風已離他脖子不到半指遠。


    “別傷他!”床上的夢蒼雲驚呼道,“是阿離!”


    無名那把劍停在離四海不離脖子上,劍氣已經在他頸脖間劃出一道血痕,所幸尚未深入,也沒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四海不離在微愣之後,竟忽然一掌落在地上,整個人迅速往上躍起,若不是無名收劍收得快,這會這條脖子隻怕已經被割斷了。


    四海不離卻完全不管不顧,猩紅的雙目圓睜,盯著床上的人,提起掌就要往她身上拍去。


    忽然,後領一陣刺痛,無名的劍柄已無聲在他頸上落下。


    四海不離兩眼一翻,修長的身子一軟,人直直倒了下去,還是無名把他接過,隨手一帶,將他丟在一旁的長椅上,才免去倒地之苦。


    抬眼望去,隻見大床之上那兩個衣衫淩亂的人還在手忙腳亂地收拾,四海不歸手臂傷了,哪怕穿上外袍,鮮血也透過外袍溢了出來。


    無名正要轉身出門,門外兩道白影已闖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同樣衣衫不怎麽整齊的七七,以及分明也不過是匆匆披上外袍的楚玄遲。


    看到四海不離昏倒在長椅上,七七和沐初二話不說,率先來到床邊替四海不歸收拾傷口。


    傷得不算重,幸而隻是皮外傷,血流的稍微多了些,四海不歸的臉色也有幾分蒼白。


    看到自己父後這模樣,七七說不出的心疼,自家這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命真的這麽不好,一直一直在受傷,要換了一個尋常人,還不得早就掛掉了。


    還有站在自己身後那個男人……一個個,受傷就跟吃飯一下。


    等四海不歸的傷口被他們收拾好,夢蒼雲也整理好衣裳從屏風後步出,目光掃過昏厥在長椅上的四海不離,她隻是微愣了下,便走了過去,伸手往他額角探去。


    “他在發燒。”她回頭看著七七。


    七七和沐初互視了一眼,沐初來到長椅邊,執起四海不離的手腕,指尖落下,片刻之後他道:“他脈象混亂,急促卻虛無,隻怕是練功走火入魔所致。”


    回頭看著七七,他問道:“今日所見,他是脾氣暴躁那人,還是溫順的阿離?”


    雖然四海不離是七七的叔叔,輩分在他們之上,但因為他人長得比尋常三十歲的男子要顯得年輕,大家走在一起時也不怎麽分輩分,所以,阿離這個稱呼已經被大家習慣也適應下來了。


    七七來到長椅邊坐下,翻了翻四海不離的眼皮,借著楚江南點起來的燭火,細看之下,隻見他雙眼血絲滿布。


    她道:“今天白天見他的時候,他確實是脾氣暴躁的那個,而且,很明顯對母皇意見很大。”


    “那他到底是忠的還是奸的?”突兀的聲音打斷一屋子的沉悶,隻見夜澈一邊打嗬欠一邊進門,走起路來腳步還有點點輕飄飄的,如站在雲端。


    看站在桌旁的楚江南,他便忍不住抱怨道:“你夜裏灌我這麽多酒做什麽?害我醒得比你們都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企圖。”


    楚江南臉色微窘,別過臉不看他,懶得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聞言,其他人倒是一個個臉色有幾分怪異,灌酒……這是他南王爺會做的是麽?


    七七看著楚江南,眼底浮著點點訝異:“師兄,你灌我大師兄酒做什麽?不會真對他有企圖吧?”


    “胡說八道些什麽?這家夥恬噪得很,不把他灌醉,他會喋喋不休說上一夜。”楚江南瞥了夜澈一眼。


    雖然,對這家夥確實挺有好感,也願意與他親近,但,這不代表他願意讓他纏著問問題問上一整夜。


    趕了這麽久的路,夜裏居然不好好休息,還一個勁纏著他問過去的事,他哪來這麽多精力去應付他?便隻好喊人送上酒水,一邊與他交談,一邊勸他喝酒。


    沒想到這家夥的酒量居然這麽厲害,足足八壇酒才終於讓他趴下來,可這會酒醒了,話又開始多起來了。


    被他說出自己的窘態,夜澈也不在意,走了過去,在楚江南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這會他不看楚江南了,而是歪頭看著七七,無奈道:“我也不知為什麽,特別想知道阿南的過去,他身上就像有一種很奇特的氣質一直吸引著我……”


    “我對男子沒興趣,從明日開始,不許再進我的房。”楚江南淡淡打斷他的話。


    卻不想他這話一出口,其餘人的臉色又再次怪異了起來。


    不許進我的房……這話是不是太曖昧了些?


    楚江南大概也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這話說起來似乎讓人更為誤解,想解釋,卻又不習慣為這種瑣碎事開口去解釋,便隻能因為窘迫而漲紅一張臉,卻依然沉默,不再多言。


    言多必失,說的隻怕就是他現在這情況。


    夜澈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朗聲笑道:“他們就是欺負你太老實,動不動就臉紅,又不知道去反駁,軟柿子好捏得很。你可以大聲告訴他們,是我想要和你睡在一起,可你卻是滿心不願的,最終也不過是被借酒行凶的我給強壓了下去。”


    “夜澈!”楚江南這下是真的不高興了,他還不至於開放到這地步,尤其,現在還發現了另一個真相,那便是……這家夥昨晚原來隻是在裝睡,八壇酒居然沒能將他灌倒,這酒量也太好了些!


    “好了,我不胡言亂語了,知道你臉皮薄,經不起逗。”夜澈看著七七,又瞅了長椅上那個依然在昏迷的四海不離一眼:“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會是來行刺的吧?”


    目光不經意掃到一旁跌落在地上的長劍。


    七七走了過去,將長劍執起,細細端詳,也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劍,不知道那家夥是從哪裏拿來的。


    隨手將長劍丟到一旁,她看向夢蒼雲:“母皇,到底怎麽回事?”


    “他說我是妖女,要殺我。”夢蒼雲扶著四海不歸,讓他躺下,再放下紗幔。


    她從裏頭步出,看著眾人,平靜道:“二十年前四海一家慘遭滅門,據不歸所言,阿離就是從那時候起犯了這種怪病,但,這病並非簡簡單單的雙重人格,不知道你父後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是因為中毒所致。”


    “提起過一些,但說得並不詳細。”七七的目光越過她,落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大床上,紗幔後那道躺在床上的身影依然清晰可見。


    四海不歸知道,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事一直不想再提起,此時卻不得不麵對了。


    他隻好淡淡道:“當初四海一家被滅門,我因為不在而逃過一劫,至於阿離,他卻是親眼看著……”


    他頓了頓,好一會才又繼續道:“我猜他是看到蒼雲親手殺了四海一家的人。”


    “不可能!我母皇怎麽會做這種事?”七七頓時沉下了臉,不悅道,但這話才剛說完,立馬又隻能壓著,讓自己聲音徹底柔和起來,誰讓現在說話的對象是她父後?


    看著紗幔後頭那道身影,她溫言道:“不是,父後,我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我是說……這家夥一定眼花看錯,我保證,一切都是他的自以為。”


    “丫頭,當年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待著,沒有親眼所見,話最好別說得太圓滿。”夢蒼雲瞅了她一眼,淡淡道。


    七七回視她,撇了撇嘴:“你這刀子口豆腐心的模樣,能做得出這種事麽?更何況那是父後的家人,她就算有朝一日被他拋棄了,再恨的時候也做不出這事。”


    夢蒼雲不說話,但這丫頭對自己如此信任,她心裏卻真的是極暖極暖的。


    被人信任的感覺,誰不喜歡?


    七七心裏卻微微有幾分不安,難道說母皇和父後當年真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生起了誤會?那麽,當初父後是不是也相信殺他一家的人是母皇?


    母皇當年也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她如何能做到?父後……他真的不相信母皇嗎?


    怪不得這兩人都不願再提起當年這事,若果真如此,這事還真的……不好辦。


    房中有短暫的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低沉的聲音忽然從角落裏響了起來:“如果連逍遙王爺都認定這事是母皇所為,那想必當年父後所見到的人也是母皇的容顏。”


    “是我的錯。”四海不歸從床上坐了起來,透過紗幔看著眾人,話語間竟是深沉的愧意:“就是那個時候,我對你們母皇用了天煞,傷了她心脈,才至夢弑月有機可乘,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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