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調集了兩百個侍衛到各個要道上截人,為防胡晴晴被抓走她的人帶出樂安轄內,那些要道上依然需要留人把守,因此隻抽調了一百二十人。


    當天傍晚,就有八十個侍衛聚集到了樂安縣。他們身著便服,三三兩兩的進入城內,沒有驚動不該驚動的人,剩下的四十名侍衛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抵達。


    在秦笑笑和景珩的安排下,這些侍衛悉數潛入了樂安縣方圓二十裏範圍內的五十多個村莊。若是這五十多個村莊裏找不到線索,這個範圍會向外擴大。


    秦老爺子等人也沒有閑著,要麽給這些侍衛帶路,要麽到集市上跟大早上過來趕集的人“嘮嗑”,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打聽到胡晴晴的下落。


    時間一晃,離胡晴晴失蹤已經過去了四天了,在眾人的馬不停蹄的搜尋下,依然不見胡晴晴的蹤影,也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眾人的心不斷的往下沉,擔心已經錯過了時機,胡晴晴早在失蹤的那天上午,就被人帶離了樂安轄內。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是沒有。


    “笑笑,你再想想辦法,我求你了!”希望再次落空,秦桂花痛哭流涕的懇求秦笑笑,幾乎要給她跪下來了。


    自從胡晴晴離家出走,她就活在煎熬之中,短短四天已是心力交瘁瀕臨崩潰。她把找回女兒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更準確的說是寄托在了景珩身上。


    “你這是幹啥?快起來!”秦山一把拉住了妹妹,麵色不善的說道:“這幾日笑笑不眠不休的出主意讓大家找人,暫時找不到也是沒辦法的事,你這樣逼笑笑有啥用!”


    秦桂花一聽,意識到自己言行不妥,無措了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秦笑笑,急切的說道:“笑笑,是我太心急了,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你不要見怪!”


    秦笑笑能體諒她的心情,便搖了搖頭:“小姑姑,能想的法子我都想到了,暫時沒有更好的法子能夠立即找到晴晴姐,眼下能做的是繼續找,沒有消息興許也是好消息。”


    剛才其他人同樣覺得秦桂花的言行不妥,見秦笑笑這麽說了,就紛紛勸道:“大家都在盡心盡力的找,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興許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秦桂花心裏湧出一股濃濃的愧疚,正要再說些什麽,石頭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拿出一個小木盒交給秦笑笑:“這是下午銀樓收到的,與您說的那隻金鐲子的式樣一模一樣。”


    秦笑笑眼睛一亮,急忙接過木盒子將其打開,裏麵躺著一隻並蒂蓮的金鐲子。她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將金鐲子翻轉過來,在內側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晴字。


    “是,是晴晴姐的鐲子!”她喜極而泣,緊緊地抓著鐲子對眾人說道:“這是我親手畫的花樣,絕不會有錯!”


    這是去年胡晴晴及笄,她送給她的禮物。


    “太好了,太好了,隻要找到賣金鐲的人,就能找到晴晴了!”秦桂花一瞬不瞬的盯著金鐲子,激動地渾身直抖。


    “終於有消息了!”秦老爺子等人喜出望外,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隻剩下即將找到胡晴晴的歡喜。


    “石頭叔叔,賣金鐲之人現居何處?”秦笑笑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向石頭打聽。


    “笑笑姑娘,銀樓的人說賣金鐲的人是個老婆子,夫家姓曾,現居十五裏外的鄒家寨。”


    石頭如實說出向銀樓打聽來的消息,不住的慶幸道:“還是您有先見之明,交代銀樓記錄這幾日賣金銀飾物的人,不然這人要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溜了。”


    聽得這話,其他人才知道秦笑笑不僅出主意,還在銀樓這種容易被他們忽略的地方也做足了準備,一時間除了暗歎這丫頭心思縝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始終站在秦笑笑身邊的景珩目光灼灼的看著秦笑笑,心底隱秘的生出一股令人愉悅的自豪。


    在這之前,他對秦笑笑的最深刻的認知是貪嘴,沒心沒肺,有點小聰明,今日才算見識了她的另一麵。


    不管是哪一麵,他都喜歡,且越來越喜歡。


    “鄒家寨?昨天是不是有人去過了?”秦笑笑不大確定的問秦老爺子,畢竟這兩天大家去過的村子太多了。


    “是去過了,我帶兩個侍衛兄弟一起去的。”秦川站出來說道,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可是昨天我們找好幾個人打聽過了,他們都說沒有陌生人進村,也沒看到有人被帶進來。”


    秦笑笑分析道:“若是晴晴姐落入賣鐲子的人手中,他們應該是偷偷把晴晴姐藏起來了,或者根本沒有把晴晴姐帶回村子,隻是搶走了值錢的東西。”


    是前一種情況還好,至少找到賣鐲子的人就能找到晴晴姐;是後一種情況的話,晴晴姐怕是被另一撥帶走了,不然無法解釋遺落在山坡下的那隻鞋子。


    “總歸有了線索,咱們也別猜來猜去了,今晚咱們就摸到鄒家寨,挨家挨戶的搜,不愁找不到人。”秦山摩拳擦掌的說道,恨不得現在就趕過去。


    秦老爺子等人沒有應聲,都看著秦笑笑,等她拿主意。


    “今晚不行,明早再過去。”秦笑笑否決了秦山的建議,對石頭說道:“石頭叔叔,今晚就有勞您派幾個人守在鄒家寨附近,防止他們連夜轉移。”


    石頭領命:“笑笑姑娘放心,保證他們連一隻蒼蠅都帶不出去!”


    秦笑笑自然信得過他們,連連道謝。


    石頭一走,秦笑笑對秦山解釋道:“咱們對鄒家寨的情況不熟,大半夜的過去容易打草驚蛇。再說咱們不是官差,貿然到別人家裏搜查,會給鯉哥哥添麻煩。”


    秦山性子衝動了些,又不是真正傻到沒救。聽了閨女的解釋便理解了,連帶著看景珩也順眼了不少。


    接下來,眾人聚在一起商量明日到鄒家寨找人的事,最後一致決定先探查一番,確定胡晴晴被曾家藏匿再速戰速決把人救出來。


    這麽做,也是擔心人不在曾家,動靜鬧大了傳出去,驚動了真正藏匿胡晴晴的人,怕這人狗急跳牆對胡晴晴不利。


    此時,已經回到家裏的曾母正和曾大美滋滋的數著銀子,絲毫不知他們擄走胡晴晴的事將要無所遁形。


    “娘,有了這些銀子,咱們能把屋子修一修不說,我跟巧巧的婚事也能辦的熱熱鬧鬧了。”曾大兩眼發光的看著擺在眼前的八兩銀子,沒想到那金手鐲這麽值錢,竟然賣了五兩銀子。


    “也不用太鋪張,免得旁人起疑心。”曾母勤儉慣了不願多花錢,對兒子的提議略有不滿。


    “說的是,到時候還得賠劉家錢。”曾大覺得有道理,便沒有強求,隻是言語間十分不滿,是對劉家的不滿。


    “行了,這件事不能鬧大,否則這賤皮子的家人找來了,咱們也得遭殃。”曾母壓低聲音勸說道,怕被地窖裏的胡晴晴聽見。


    “哼,等這賤皮子跟我大舅哥生米煮成了熟飯,她家裏找來了又咋樣,難不成還讓大舅哥休了她不成?”曾大沒有把曾母的擔憂放在心上,說出一大堆歪理:“到時候他們還得謝謝咱們,不然這賤皮子早就野男人私奔了,他們上哪兒找去!”


    曾母卻是一副認同的模樣,臉上再度浮現出幾絲貪婪:“這賤皮子能帶這麽多好東西出門,穿的衣裳都不差,想來家裏的日子過的不錯。以後她家裏真的能找過來,咱們還能沾沾光。”


    曾大一聽,心頭也跟著火熱起來:“沒錯,等她生了孩子,咱們可以讓大舅哥上門認親。”


    不愧是母子,做下擄劫他人,逼迫他人嫁人的惡事,竟然也能被他們美化成功德一件。但凡母子倆有一個是正常人,都不會幹出這種事。


    地窖裏,胡晴晴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一些,結合曾家母子的種種表現,她大致能猜到他們在商量什麽。心裏咒罵著母子倆,她覺得脫離地窖的機會來了。


    過了沒多久,蓋在地窖上的石蓋被打開了,從上麵透下一圈昏暗的光線,緊接著曾母放下木梯爬了下來,給胡晴晴鬆綁喂食。


    繩索一直捆著人會受不了,弄不好雙手雙腳會廢掉。前天看胡晴晴還算老實,曾母就把她腳上的繩子解了,隻把她的雙手反綁在身後,隔兩個時辰給她鬆一次。


    當然,嘴巴始終被堵著,防止她大喊大叫被人聽見。


    待曾母拿掉了她嘴裏的臭抹布,要綁住她的雙腳再鬆開手上的繩索時,胡晴晴嗚嗚的哭起來:“你們死心罷,從逃出家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認回他們。”


    這幾天她表現出一副腦子缺根筋的模樣,讓曾母對她的話信以為真。曾母有心打探她的家境,便順著她的話說道:“女子可不能沒有娘家,娘家家底厚實,在婆家才能挺得起腰杆子!”


    胡晴晴哭道:“家底厚又咋樣,我家的大宅子和大把的銀子,我爹娘全部留給我弟弟不說,還要把我嫁給一個死了婆娘的老頭子撈一筆彩禮,我還能指望這樣的娘家撐腰不成?”


    聽到大宅子和大把的銀子,曾母的眼睛都亮了幾分,愈發殷切的說道:“難怪你要離家出走,敢情是你爹娘逼你嫁給老頭子啊,這事兒確實是你爹娘不地道。”


    胡晴晴一邊大口大口的啃著冷冰冰的蒸紅薯,一邊抽抽搭搭的說道:“連大娘都為我抱不平,我爹娘卻把我往火坑裏推,我的命太苦了,嗚嗚——”


    曾母心裏不屑,罵了一句“蠢貨”,嘴上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丫頭,你要是信大娘,大娘就跟你指條明路。”


    胡晴晴紅薯都顧不上吃了,急忙問道:“大娘,啥明路啊,隻要別讓我嫁給老頭子,也別把我關在地窖就成。”


    見她上鉤了,曾母慈愛的說道:“傻孩子,大娘肯定不會像你爹娘那樣把你嫁給老頭子。你想從這裏出去也不難,隻要你認我做娘,我肯定給你尋個好人家嫁過去,也不用在地窖待著。”


    自從發現胡晴晴是腦子缺根筋的貨色,曾家母子就騙她說她跟他們離家出走的女兒長得太像,一時認錯了才把她帶回來關進地窖,免得她又跑了。


    胡晴晴“信以為真”,還陪著流了不少眼淚,指責曾小妹不惜福,有這麽好的母親和哥哥還離家出走,實在是太不孝了。


    “真的嗎?真的不用嫁給老頭子?”胡晴晴喜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三兩下把蒸紅薯咽下肚,噎的直翻白眼。


    見她這副模樣,曾母愈發覺得她是真的腦子不好使,“好心”的給她拍後背:“當然是真的,大娘不會騙你。唉,說來說去要怪大娘不好,大娘太想女兒了,舍不得讓你走啊!”


    胡晴晴感動到哭:“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娘,才不會離家出走……嗚嗚,大娘我答應你,以後就讓我做您的女兒,我會好好孝敬您!”


    就這樣兩人都被對方“哄住”了,等曾母要上去的時候,胡晴晴撒嬌讓她不要綁自己,說是夜裏太冷了,綁著睡覺睡不暖,還容易凍病。


    曾母想了想,當真沒有綁她,隻是上去後搬來一塊大石頭,將石門壓住了,以胡晴晴的力氣不可能從裏麵打開石門逃出去。


    胡晴晴知道短短幾天時間不可能讓曾家母子徹底放鬆警惕,能夠不被捆著已是不容易了。隻要手腳得到了自由,她早晚能從這裏逃出去。


    翌日上午,鄒家寨來了一個耍猴兒的賣藝人,聲稱不給錢也能看,覺得好看不具給點啥,能讓他和猴子吃飽就行,不給也不會向他們索要。


    這猴子戲男女老幼都愛看,一聽說不要錢不用物,村民們都端著飯碗跑到稻場上來看。


    曾家母子也不意外,他們確定胡晴晴逃不出地窖,就忙不迭的鎖上門去了稻場,唯恐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約莫過了半刻,兩個相貌普通的男人出現在曾家的籬笆外。確定四下裏無人,他們身輕如燕的翻進了籬笆,拿出一根鐵絲輕易的撬開了曾家的門鎖。


    胡晴晴聽到上麵輕微的腳步聲,眼睛大睜,飛快起身跑到了石門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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