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繼的念頭生出來,二房兩口子怎麽也壓不下去,腦子閃現的全是把三寶過繼到大房的種種好處。


    五年前三寶還未出生,夫妻倆就打著把三寶過繼給大房的主意。那時,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那就是讓大房幫他們養孩子,並順理成章的繼承大房的一切。


    後來秦笑笑被秦山撿回家,趙草兒為了阻止家裏多個吃白飯的賠錢貨,當著所有人的麵鬧了一場。要不是大房堅決不肯過繼三寶,興許三寶已經是大房的孩子了。


    這一次秦川趙草兒的目的就“單純”多了,僅僅是把三寶當包袱一樣甩給大房,讓大房養三寶供三寶念書,就當沒有生過三寶,今後也不會要求三寶給他們盡孝。


    兩口子知道大房不會同意,決定從秦笑笑那裏下手,先哄秦笑笑答應下來。這樣一來,哪怕秦山和林秋娘不樂意也會點頭。


    正背著沉甸甸的書箱,邁著小短腿奮力的走在山道上的秦笑笑,哪裏知道自己被叔嬸惦記上了。


    不過依她對三寶的感情,就算知道二房兩口子的算計,她也會舉雙手讚成,還要撒嬌賣萌使出渾身解數讓秦山和林秋娘也同意。


    繞過一條長長的彎道,視野陡然清晰了不少,二寶發現了什麽,連忙問秦笑笑:“妹妹快看,前麵的馬車是不是景公子的?”


    秦笑笑精神一振,抬眼看過去,頓時歡喜的大叫:“是鯉哥哥,是鯉哥哥的馬車!”


    說話間,人已經飛快的朝著馬車奔去了,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書箱也跟著一上一下,發出急促的咵咵聲。


    “姓景的到底哪裏好了,值得她高興成這樣?”大寶有些吃味,忍不住衝二寶抱怨。


    二寶誠懇的說道:“景公子長得好看,能給妹妹許多咱們給不了的禮物。”


    大寶心塞,卻無力反駁,不由得瞪了二寶一眼,怪他揭露這殘酷的現實。


    送人的秦山看著樂顛顛跑遠的閨女,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居然告誡起大寶二寶來:“你們才是笑笑的哥哥,必須把哥哥的位置占穩嘍!平日裏要好好看著妹妹,千萬不能讓她被人哄走了。”


    大寶一聽,抬手把胸口拍的砰砰響:“大伯放心,我一定看好妹妹,不會讓她被不安好心的人哄走!”


    對於他來說,景珩就是那個意圖跟他爭奪妹妹的“不安好心”之人。


    “大伯,我也是。”二寶也趕緊附和,這傻孩子不介意小堂妹跟景珩關係好,要防的也是真正不安好心的人。


    “好,不枉老子疼你們!”秦山欣慰的拍了拍侄子們的腦瓜,心裏安穩了不少。


    苗老太看著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


    陽春三月,風和日暖。


    已經等候一段時間的景珩,看著陽光下朝著自己飛奔而來的秦笑笑,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做過無數遍的一個夢。


    夢裏,每次黃金巨貓來到水池邊,那條小錦鯉不管在水池何方都會極速遊來,像極了眼前這一幕。


    他忘了,每次黃金巨貓來找小錦鯉,都會給它帶來許多有助修行的天材地寶,不然哪能在短短千年內修成一方大妖。


    “鯉、鯉哥哥,你在等我嗎?”秦笑笑滿頭大汗的跑到景珩麵前,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鯉哥哥沒有生我氣!”


    景珩拿出手帕在她的額頭上用力的擦了擦,麵露嫌棄:“跑什麽跑,摔著了又哭!”


    秦笑笑直接拿臉蹭他的手,無比認真的說道:“我想快點跟鯉哥哥說話呀,要是鯉哥哥等不及先走了咋辦。”


    景珩心裏一軟,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腦門:“除了惹人生氣,就知道哄人。”


    秦笑笑把這話當作誇獎,抱著他的手筆輕輕一搖:“是我惹鯉哥哥生氣,當然要把鯉哥哥哄好呀!鯉哥哥,我哄好你了嗎?”


    她不知道景珩並沒有生氣,他隻是為自己醉酒後的言行所羞惱,一時無顏見人才會離開。此時景珩故意這麽說,純粹是想逗逗她,亦是想被哄罷了。


    小丫頭的撒嬌誰頂得住,景珩傲嬌的哼了哼,勉強點了點頭:“嗯。”


    “鯉哥哥就像肚裏能撐船的宰相,是我見過的心胸最寬廣的人啦!”秦笑笑活學活用,立即把之前學過的《世說新語》第一篇用在景珩身上。


    “馬屁精!”景珩沒能繃住,露出兩個小酒窩。


    有景珩主仆同行,苗老太就把秦山打發回家了,讓他下個月十四再來山口接人。


    馬車很寬敞,坐三五個人不成問題。在景珩的邀請下,苗老太很不好意思的帶著孫子孫女坐上了馬車。


    見車底鋪著幹淨柔軟的毯子,老太太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大寶二寶的教養不差,比老太太好不到哪裏去。


    最自在的就數秦笑笑,她跟景珩同坐一側,一路上被投喂了不少零嘴。等馬車抵達小院,她的肚子裏早就塞滿了各種吃食,連晚飯都省了。


    “景公子,天色不早了,你們就在我家吃個便飯,明兒個白天再趕路吧!”苗老太覺得夜裏趕路不安全,也想留景珩一行吃飯,於是下馬車時就提了提。


    “秦奶奶,我家中有事,今晚便要趕回去。”景珩婉拒了苗老太的好意,順勢把秦笑笑抱下了馬車。


    課業繁忙,能抽出兩天時間看望秦笑笑很是不易,今晚沒能趕回去下次再請假出來就難了。


    “鯉哥哥,你啥時候再來呀?”秦笑笑很是不舍,拉著景珩的衣袖不放。


    “近段時間不能來了,你好好念書多識字,我們就能書信往來了。”景珩捏了捏她的小爪子,眉宇間透著幾分鬱悶,不知道是鬱悶沒有假期,還是鬱悶小丫頭識字太少。


    “鯉哥哥,我會跟你寫信,不會寫的字我會請教先生。”秦笑笑從來沒有懷疑自己的智商,雖然沒有寫過信,但是她就有能寫出來的自信。


    對此景珩亦沒有懷疑,點點頭說道:“我會給你寫信,讓大布送來,你的信也交給他帶回。”


    “嗯嗯,知道了。”秦笑笑愉快的應下來,對念書識字又有了新動力。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一聲“喵”叫傳了過來。


    秦笑笑聽出這是賴皮的聲音,連忙尋聲看過去,就在小院的牆角上看到了正瞅著他們的大黃貓。


    “賴皮,快下來!”秦笑笑向賴皮招了招手,有六七天沒有見麵,還怪想的。


    “喵~”賴皮又叫了一聲,低頭咬住它帶給秦笑笑的肥老鼠,從院牆上一躍而下,顛顛的跑到她跟前,卻是不敢靠近景珩半步。


    景珩看著地上的死老鼠,滿是嫌棄:“它日日給你送老鼠?”


    秦笑笑一邊給賴皮順毛,一邊回道:“是呀,賴皮可厲害了,有時候一天能抓五六隻老鼠,吃不完的就送到家裏來。”


    說著,她摸了摸賴皮肉乎乎的肚皮,發現長肉了高興的說道:“之前賴皮老是抓到有毒的老鼠,它一吃就吐,都餓瘦了。”


    景珩多看了賴皮幾眼,沒看出它哪裏瘦了,倒是對秦笑笑所說的毒老鼠產生了好奇:“你怎麽知道那些是毒老鼠?”


    秦笑笑說道:“人吃了有毒的東西會拉肚子會嘔吐,貓貓也一樣呀。那時候賴皮每天要抓好幾隻老鼠,它把沒毒的老鼠吃掉,把有毒的老鼠送到我家了。”


    景珩心念一動,一下子聯想到趙繡繡所說的鼠疫,繼而又想到了之前對秦笑笑的某種猜測,神情陡然一變。


    從趙繡繡所謂的“預知夢”來看,這時鼠疫已經波及到整個京隸一帶,甚至有往外擴散的趨勢。


    為防萬一,之前景珩命人把樂安縣內所有居住在破廟裏的乞丐聚集起來。結果一連幾個月過去了,根本沒有發生趙繡繡所說的鼠疫。


    本以為這鼠疫是趙繡繡為了擺脫囚困想出來的花招,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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