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會錯,孫老爺就住在這裏。”老頭的情緒十分激動,衝上前不管不顧的抓住石頭石頭的胳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帶我進去見孫老爺,要是晚了我兒子就沒命了!”


    石頭在老頭衝上來之時,防備心起下意識抬腳想把人踹開。隻是目光落在了老頭的跛腳上,猶豫了一瞬才會讓老頭抓了個正著。


    “放開!”石頭用巧勁兒擺脫老頭布滿裂口的手,見他沒有惡意也就沒有推開他:“這院子的主人姓景,確實沒有你要找的孫老爺。”


    見石頭不像說話,老頭安靜下來,怔怔的說道:“不應該,不應該啊,那些人明明說孫老爺就住在這裏,讓我來求孫老爺,他們不會騙我。”


    大布想到了什麽,在石頭耳邊低語:“掌管別苑事務的管事就姓孫,該不會是來找他的吧?”


    石頭皺了皺眉:“孫管事一介奴才,他對外敢自稱‘孫老爺’?”


    大布搖了搖頭:“應該是旁人對他的尊稱,我倒是好奇這老頭找孫管事有何事,瞧著似乎是兒子被人拿捏住了,要求孫管事救他兒子,孫管事有這能耐?”


    石頭聽出大布的話外之意,正要說話景珩不耐煩的說道:“將他帶到一旁查問清楚,若是別苑有他要找的人,讓那人出來見他便是。”


    說罷,他抬腳進入了別苑,剪刀和大布對石頭使了眼色,趕緊跟了上去。


    兩刻過後,石頭麵色沉重,急匆匆的來到書房,對放下書的景珩說道:“公子,那位老人所尋之人確為孫管事!”


    說罷,便上前低聲將尋找孫管事的原因仔細稟明。


    “狗奴才,好大的狗膽!”景珩勃然大怒,重重的書拍在桌案上。


    “公子息怒!”石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尚不知牽連到何種地步,還望公子暫時按捺此事,待小的查明後公子再處置孫管事!”


    景珩冷哼:“還不快去!”


    “是,公子!”石頭得令,起身告退。


    經此一事,景珩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看了幾頁的書也看不下去,索性起身出了書房打算去湖對麵的秦家找秦笑笑。


    想到秦笑笑還在歇晌,沒有一個時辰不會醒來,他又怕忍不住把她弄醒,腳步一頓就來到後花園新建好的錦鯉池,拿魚食投喂前兩天才“入池”的幾條錦鯉。


    看著錦鯉們爭先恐後搶奪魚食,不一會兒肚子就圓潤了幾圈,景珩才把剁掉孫管事那雙狗爪子的那股衝動壓了下去。


    此時,孫大避過看守在主院附近的護衛,悄悄地帶著跛腳老頭來到北院,找到了在書房裏核算賬務的孫管事。


    老頭沒有見過孫管事,卻聽人描述過孫管事的樣貌。在看到孫管事標誌的八字胡時,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砰砰磕響頭:“孫老爺,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小老兒的兒子,來日小老兒當牛做馬報答孫老爺的恩德!”


    孫管事像是沒有聽到老頭的話,繼續提筆在賬本上寫著核對好的數目。


    老頭不知所措,也不敢起來,隻好又嘭嘭嘭的給孫管事磕響頭:“孫老爺,小老兒就這麽一個兒子,下麵還有一個小孫孫要養,求您發發慈悲,發發慈悲吧!”


    孫管事算錯了一筆賬,心下煩躁三兩下撕碎了一頁紙。


    孫大見狀,一腳踹在老頭的身上:“老東西,別吵!”


    “啊——”老頭一把年紀,哪能經受住孫大這一腳,當即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來。生怕孫大又來一腳,他又猛地收住聲,神色驚恐萬分,哪裏還敢繼續給兒子求情。


    見他老實下來,孫大悄聲走上前,低聲對孫管事說道:“爹,知會安子的人是石護衛,想來是石護衛回來時撞見了這老東西,也不知道這老東西有沒有對石護衛胡說八道。”


    孫管事臉色微變,放下賬本和筆,陰測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老頭:“自來到這別苑,你可有對旁人說什麽?”


    老頭被石頭再三叮嚀過,還算穩得住:“回、回孫老爺的話,小老兒隻是托您府上的奴才向您稟報,沒有跟他說啥。”


    聽老頭把景珩跟前第一得力護衛當作他的奴才,孫管事莫名生出一股興奮,臉色好看了不少:“算你有腦子!”


    老頭察覺到這一點,又小心翼翼的為兒子求情:“孫老爺,小老兒家中能典當的物什已經典當完了,就剩下幾張沒人要的破椅子,實在還不上剩下的五十兩銀子。要是孫老爺能放小老兒的兒子一馬,我們父子倆定會勤勤懇懇幹活,償還那五十兩銀子。”


    孫管事冷冷一笑:“老東西,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還敢跟本老爺耍心眼,你兒子的賤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老頭嚇得魂不附體,連連磕頭求饒:“孫老爺,小老兒絕不敢對您耍心眼,兒子就是小老兒的命根子,小老兒哪敢不要命根子啊!”


    孫管事見嚇唬的差不多了,慢悠悠的說道:“你家確實沒有五十兩銀子,不是還有製作烏酒的秘方?隻要你把烏酒秘方拿出來,本老爺就放過你兒子!”


    聽到“烏酒秘方”四個字,老頭變了臉色,極力否認:“孫老爺,沒有,小老兒家中沒有您所說的‘烏酒秘方’,連這烏酒二字小老兒也是第一次聽說。”


    不等孫管事吩咐,孫大抬腳就踹:“老東西,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那不成器的兒子早就把你家藏有失傳的烏酒秘方的事說了!”


    老頭的臉色急劇變白,突然嘔出一口老血。他死死地盯著孫家父子,張開滿是鮮血的嘴,笑的極具諷刺:“哈哈,原來、原來竟是你們設好的陷阱,讓我兒子往坑裏跳,讓他染上賭癮,借下賭坊的印子錢,為的、為的就是烏酒秘方,好,好極,好極……”


    真有烏酒秘方?孫家父子眸光大亮,眼底劃過深深地貪婪:烏酒秘方,他們孫家誌在必得!


    秦家人不知道湖對麵的華清苑即將有一場波及到自家的暴風雨,眼看著天氣一日暖過一日,麥田裏的雜草漸漸冒頭,他們不得不每天到麥地裏拔草。


    秦笑笑自以為長大了,大哥哥二哥哥又在學堂裏,她應該承擔一部分農務,於是每天屁顛屁顛的跟著大人們往地裏拔草,盡管她拔除的草還沒有被她踩壞的麥苗多。


    好在秦笑笑的破壞力太強,秦家人不敢再讓她下地了,每天吃過早飯就把她、三寶以及大黃咩咩攆到山腳下或是青湖邊,沒想到秦笑笑自己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挖薺菜!


    孫管事狗膽包天,敢開賭場放印子錢,害得他人家破人亡的事,並未影響到景珩日日來秦家陪秦笑笑玩,見她愛上了挖野菜,也隻能陪著了。


    “鯉哥哥,薺菜肉餡兒的餃子可好吃了,咱們多挑一些回家,讓我娘給你包餃子吃,你一定喜歡吃噠!”秦笑笑把剛剛挑起的一棵薺菜放入籃子裏,極力訴說對薺菜肉餡餃子的渴望。


    “哼,自己貪吃,倒是要扯上我!”景珩不稀罕薺菜肉餡兒餃子,雖然嘴上嫌棄著,但是對秦笑笑有好吃的便想著自己的這份心意很喜歡,紆尊降貴的接過秦笑笑的手裏小鏟子,姿勢有些奇怪的鏟起一棵青翠的薺菜。


    “哇,鯉哥哥好厲害,都沒有弄壞。”秦笑笑再次花式誇起景珩,好像會挑薺菜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一樣:“再找個鏟子來,三叔大哥哥二哥哥明天就要到家了,要包好多好多餃子。”


    景珩下意識的皺起小眉頭,對十分煩人又黏秦笑笑的大寶沒有好感,對借口運氣不好坑騙秦家人的秦河更是厭惡。


    他對這兩個人的態度,取決於他們對秦笑笑的態度,於是問道:“你三叔待你如何?”


    秦笑笑毫不猶豫的點頭,掰著手指頭細數秦河的好:“三叔每次回到家裏都會給我帶好吃好玩的;三叔會寫好看的字,教我寫自己的名字;三叔會講好聽的故事,不像大哥哥那樣嚇唬人;三叔脾氣好好,我做錯事不會生氣,會跟我講道理……”


    小丫頭十個指頭數完了,還自作主張的把景珩的手攤開,把他的手指也數滿了,最後在景珩糾結複雜的目光中總結道:“三叔就是好好,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三叔!”


    前麵誇讚的話還好,聽到最後一句,別說剪刀和大布,景珩也忍不住笑了,故意逗小丫頭:“你有幾個三叔?”


    秦笑笑茫然:“一個呀。”


    景珩揉了揉她的腦瓜:“嗯,沒有傻,就是有點蠢!”


    蠢的可愛,讓他以為蠢變成誇人的字眼了。


    “哼,鯉哥哥才蠢,跟蠢大黃一樣蠢!”秦笑笑不樂意的拍開景珩的手,把他跟不遠處不停地轉圈咬自己尾巴的大黃相提並論。


    “汪?”大黃聽到小主人喚自己,立即停下追尾巴的愚蠢舉動,歪頭瞪著狗眼瞅她。


    這表情這姿勢,更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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