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許安靜在入會後,有沒有來得及看公會功能的細則。


    伊凜倒是花了兩分鍾時間,將長達上萬字的公會功能規則粗略瀏覽一遍。


    總而言之,在同一個公會裏,如果發生了殺戮行為,將會有扣除DP的懲罰。


    再加上,在版本更新後,同區服使徒間的殺戮,不再掉落遺物盒。


    這就進一步杜絕了使徒因為遺物盒而相互殘殺的行為。


    從局子出來後,許知庸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熱情地招呼伊凜去他家吃頓便飯。


    伊凜對許知庸的熱情,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沒必要吧?”


    “嘿嘿嘿——”許知庸臉上流露出老司機般的笑容:“你該不會以為老許我這是在巴結你吧?”


    “呃……”


    還別說,伊凜當時第一反應的確是:許知庸怎麽那麽俗。


    “錯!”許知庸晃了晃手指,笑道:“我隻是在想,以後萬一,我是說萬一……呸,這麽說雖然有些不吉利,但還是得說道說道。萬一我在任期間,碰上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也能找你幫忙啊!”


    原來是這個打算。


    伊凜笑了笑:“其實不吃這頓飯,你萬一真出了什麽事,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也還是會幫忙的。”


    “別!”許知庸有些急了:“你不吃這頓飯的話,這不是不好意思嘛!反正也就一頓飯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剛好我女兒也難得回家一趟,我家那位可是煮了不少拿手好菜”


    伊凜坳不過,思來想去,這剛出試練,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便隨著許知庸來到了他的家裏。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普通的小區,以許知庸的工資,住這種地方合情合理。


    “喲!這就是小凜啊!長得很……樸實嘛!”


    一位身材姣好,臉上卻留下了不少歲月痕跡的婦女,圍著圍裙,笑著開門迎接。


    伊凜:“……阿姨好。這是見麵禮。”


    伊凜隨手在路邊買了一箱奶,放在了門邊的鞋櫃上。


    “老許說有貴客上門,難得來咱家一趟,怎麽還客氣上了呢!”


    許夫人,嘴上埋怨,臉上卻流露出開心的表情。


    “一箱奶而已,不算賄賂,不算賄賂,老婆你就收了吧!”許知庸自嘲地笑了笑,顯然平時是拒絕了不少其他的“禮物”。


    ……


    “我老婆,漂亮吧?”兩人坐在沙發上,許知庸悄悄地指著他老婆的背影,炫耀道:“想當初,我老婆可是警隊裏出了名的一枝花!性格溫柔賢淑,也不知當年老許我走了什麽狗屎運,才娶到我老婆!嘿!”


    老許一邊炫耀,一邊悄悄錘著自己的腰。


    這可是中年男人最後的倔強。


    一說起自己的“光輝事跡”,許知庸叭叭叭就停不下來了,不斷在伊凜麵前炫耀自己年輕時破過的案子。


    許知庸的老婆一邊在廚房忙活,時不時吐槽兩句,揭一揭自家老許的糗事,其樂融融。


    伊凜坐在客廳裏短短半小時,被許知庸和他老婆,一人一句,糊了一臉冷冰冰的狗糧,十分無奈。


    可這種氣氛,卻讓伊凜感覺到很輕鬆。


    一股淡淡的暖意,油然而生。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柴米油鹽,這種絮絮叨叨,對伊凜而言,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當伊凜品清這種古怪的情緒時,不由啞然失笑。


    是啊。


    這就是生活。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連這種平凡的“生活”,也成為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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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使徒,朝不保夕,連能不能活過下一次試練都不清楚。對於每一位使徒而言,這種平凡穩定,反倒是最昂貴的奢侈品。


    當然,並不是每一位使徒這種氛圍裏,都會有這種感觸。


    至少,伊凜有。


    一桌子花花綠綠的菜肴,讓伊凜眼花繚亂。


    說實話,這是在實驗室裏,莫莉絕對整不出來的花活。


    飯點到時,一位穿著粉紅色家居服的少女蹦蹦跳跳從房間裏走出來。


    少女長相可愛,五官精致,嘴唇厚厚濕濕的,潤著光。與許知庸的老婆有八九分相似。


    從少女的長相便能看出,許知庸說他老婆年輕的時候是警隊一枝花,並不是單純的吹牛逼。


    許知庸一把攬住伊凜的肩膀,嘿嘿直笑:“我女兒,許安靜,長得隨我,漂亮!”


    伊凜聞言,嘴角一抽。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地,不累麽?


    “來來來!靜兒,快過來給你叔兒……呃不,凜哥哥問個好。”


    “噗!”伊凜一聽“叔兒”兩字直接就把嘴裏的茶給噴了出來。


    許安靜驚疑不定地看著伊凜。


    隨後一聽老許的話,便下意識地翻了翻白眼,嗤笑道:“哥?誰大誰小還說不定呢。”


    說完許安靜直勾勾盯著伊凜:“你哪年的?”


    伊凜想起自己在這個時間線的“身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2103年?”


    “哦,零零後啊。”許安靜示威似的看著許知庸:“爸,看見沒,讓他叫姐。”


    “胡鬧!人家論輩分比你大多了!”


    許知庸瞪著眼。


    “沒關係,都一樣。”


    看來許知庸的女兒似乎有些叛逆。伊凜也無所謂,笑眯眯地打了一個圓場。


    許知庸知道伊凜的“身份”十分保密,也不可能把所謂的“輩分”給亮出來。當下無奈地咂咂嘴,歎息道:“這叛逆期可真長啊。”


    “靜兒,別胡鬧!”許知庸的老婆見狀,端著青菜上桌,也裝作慍怒地斥責道:“小凜可是你爸的貴客,平時怎麽教你的,要有禮貌。”


    “切,還貴客呢。”


    許安靜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可還是沉著臉一聲不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了起來。


    看來這家裏,是女人做主啊。


    伊凜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並不做聲,卻暗暗為老許默哀了數秒。


    最終叛逆少女還是沒鬧騰起來。


    看在老許的麵子上。


    “來來來!走一個!不是我老許吹牛逼,在局裏,我老許可是出了名的海量,能把我喝趴下的……全都被調走了!”


    “老許,這不是說好了靜兒出嫁時才開的女兒紅麽!”許夫人見老許取出了珍藏許久的好酒,小聲驚呼道。


    “沒事,這野孩子八字都沒一撇,要嫁人早著呢!”


    “少喝點少喝點,你一把年紀了,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


    許安靜:“……”


    觥籌交錯。


    老許升官了,似乎也沒好好慶賀,借著酒意,說了不少話。


    伊凜也喝得暈乎乎的,打從成為使徒來,他也沒試過喝那麽多的酒。


    老許徹底癱了,吐了一地。


    伊凜也坳不過,許夫人熱情至極,隻能將就著在許知庸家的客房裏過夜。


    把老許給折騰完,已是深夜。


    伊凜洗完澡,路過老許的房間時,聽見他老婆隔著門傳出的抱怨聲。


    笑了笑,伊凜很快就爬床上睡了。


    其實伊凜能把“海量”的許知庸給喝倒,並不是因為酒量好。


    而是因為,伊凜力量屬性,已經遠遠超過常人。哪怕他不是力量側強化,這體質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老許一個平平無奇的局長,怎麽能跟伊凜比。


    “……”


    一夜無話。


    ……無話?


    “呼……呼……呼……”


    夜半。


    伊凜緊鎖的房門,毫無聲響地推開了一道縫。


    一個嬌小的影子鑽了進來,宛如鬼魅。


    來人嘴唇豐潤誘人,在黑暗中隱隱泛著光。


    一把明亮的匕首,反射出一抹冰冷的幽光,緩緩朝伊凜的脖子處接近。


    翌日。


    日上,三竿。


    伊凜起床洗漱完畢時,老許頂著兩個黑眼圈、一頭亂糟糟的雞窩秀發,挪著步子、扶著腰,呲牙咧嘴地從臥室中走出。鬼才知道他昨晚發生了什麽。


    “萬萬沒想到啊,喝遍青城無敵手的我竟然給你小子幹趴下了。”


    老許很感概,歲月不饒人啊。


    想當年,他也曾是可以奮戰到天明的。


    許安靜冷著臉從房間出來。


    叛逆少女黑著臉,潤潤的唇旁一夜之間長了顆痘痘,似是有些上火。


    許安靜走到伊凜麵前時,低下頭,從牙縫間擠出了一句:“凜……凜哥!”


    “臥槽?”許知庸一下子酒就醒了,瞪大眼,一臉懵逼。


    他女兒什麽性格老許是很清楚的。


    這一瞬間許知庸仿佛換了一個女兒。


    這漫漫長夜的,發生啥事了?


    怎麽我那叛逆的女兒一下就轉了性,仿佛被調教過似的?


    “乖。”


    伊凜眯著眼,回以微笑。


    “啊這?”


    許安靜打完招呼,便悶著頭去衛生間洗漱去了,走得很快,恨不得兩步並做一步走的那種。


    許知庸仍在懵逼。


    “我該走了,阿姨做的菜真好吃,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品嚐上阿姨的手藝。”


    “嘿,沒關係啊,常來,常來。”


    許知庸拉伊凜走到門外,趁著老婆沒殺出來,偷偷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滿臉銷魂。


    “話說最近沒出什麽大事吧?”


    許知庸悄悄問道。


    伊凜聞言,啞然失笑:“放心,這裏很太平。”


    “那就好,那就好。”


    安全混到退休,可是許知庸的夢想,沒事發生就是最大的好事。


    之前青城警局被釘在警界的恥辱板上好幾個月,可是讓許知庸忙活了很久。


    在門口閑聊了一會。


    許知庸見伊凜也有了離開的打算。


    並無阻攔。


    他可是清楚伊凜的身份不一般,一忙活起來就說明有大事要發生了。


    “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很特別的事。”伊凜看向前方,小區的院子裏,人來人往。


    平淡的場景,令伊凜目光微凝,笑了笑,說:“趁著還有時間,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部落那邊。


    嘹亮的號角聲響起。


    激戰正酣的聯盟、部落雙方,打著打著,出現了一刹的停頓。


    在部落方吹起戰爭號角後,聯盟方的戰爭號角緊接著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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