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


    莫莉打了一個嗬欠。


    “雖然DNA方麵還沒檢測,但結論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你已經不當人了。”


    “……”


    “關於血液裏棱晶結構的進一步檢測,我吃點給你答複……不急吧?”


    “不急。”


    “那OK。”莫莉快速清空掉電腦上的鏡檢資料,順便把伊凜剩餘的血液冷藏保鮮收藏好,匆匆說了一句:“那我先出門看看我爺爺。”


    “嗯?莫人敵?莫人敵他怎麽了?”


    伊凜這才注意到,莫莉已換了一套出門的衣服。顯然是剛好準備外出時,卻被伊凜搶先一步給截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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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莉擺擺手:“應該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聽說爺爺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不可能吧?”


    那老當益壯的老頭還會不舒服?


    “有什麽不可能的?……等會,你這是什麽表情?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不當人呢?我爺爺可是正兒八經純正的人類好不好?偶爾不舒服很意外嗎?很奇怪嗎?”


    “你是沒見過你爺爺牛逼起來的樣子……”


    伊凜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


    莫莉沒聽清,豎起耳朵問道。


    “沒什麽。”


    伊凜擺擺手,既然莫莉沒聽見,他也當自己從沒說過。


    “我估計嘛,應該是前段時間和朱家那老爺子動手切磋的時候,岔了氣。早就和他說過了,一把年紀了,沒事還和一群老頭子動什麽真格?好好地去公園裏打打老年健身操、或是找一個伴跳跳廣場舞,這不是很健康嗎?”


    伊凜當然也很難想象莫人敵會不舒服。


    畢竟莫人敵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太過牛逼了。


    那可是傳說中能無設備攀登珠峰打野餐的老男人。


    雖說伊凜從試練裏活著出來後,也有不少事情想與莫莉商量。


    可見莫莉這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也隻能暫且擱下。


    關於血統一事,在莫莉得出了“不是人”的結論後,伊凜反倒鬆了一口氣。


    隻要目前看起來穩定,就問題不大。


    自愈能力也還在。


    應該是在烏拉諾斯的影響下,身體出現了某些變化。


    看來在下次進入試練前,伊凜又有了一件事去忙活。


    而在出了試練後,寧右與蕭楚兒分別在通訊功能裏發來問候,似是對伊凜能活著離開試練,並不驚訝。


    寧右隱晦地試探,伊凜是否一個人把“HE”結局給打出來了。


    伊凜自然是極力否認,並遺憾地告知他們具體經過與當時的心路曆程。


    寧右與蕭楚兒似乎信了。


    與兩位“新朋友”聊了幾句,便分別結束了通話。


    “烏拉諾斯世界”留下的小尾巴,總算是完美結束。


    ……


    ……


    莫莉離開後。


    伊凜審視著儲物空間裏的道具。


    “黑暗神廟圖紙。”


    “梅卡璐餡餅。”


    “還有滿倉庫的水晶。”


    “死亡左輪。”


    這些就是試練裏的全部道具收獲了。


    其中,因為是D級評價的隨機獎勵,梅卡璐餡餅的效果……算了。他在拉布鎮裏也吃過不少,沒什麽好說的。


    “黑暗神廟圖紙……”


    伊凜端詳著那張設計圖,腦子裏驀地浮現起在風之巨神獸背上,那黑霧繚繞深處,所展現出的神廟一角,心裏若有所思。


    “這應該是烏拉諾斯故意給出的獎勵。”


    “這也是附加任務的獎勵,換言之,這極有可能是那個世界裏,最有價值的獎勵了。畢竟在接受了附加任務後,任務難度可是直接提高到了永夜級。”


    目前。


    伊凜包包裏的圖紙類道具,已經有兩張。


    一張是虛空商人打折時,伊凜買到的道具——【時光與精神小屋圖紙】。


    另一張便是手上這張——【黑暗神廟圖紙】。


    “世界是船?”


    伊凜反複琢磨著烏拉諾斯所透露出的信息。


    這概念太過宏觀,不好想象。


    這越想,伊凜思緒便越亂。


    無奈下,伊凜隻能取出一張空白的紙,在紙上隨意畫起了線索圖,用科學的手法去整理思緒。


    “2111年,四座塔降臨。”


    伊凜畫了四個圈。


    “2125年,我人沒了。”


    一條時間軸出現在紙上。


    “2121年,我又回來了。可父母沒了,我成孤兒了,一切都變了。”


    伊凜默默地寫了“父母”兩個字,然後在上麵畫了一個大大的“×”。


    “首先是,淩依依。”


    伊凜將淩依依的名字寫上,在旁邊標注了“01”。


    而他自己的標注自然是“10”。


    “我認識的淩依依,存在於另一個未來。”


    “淩依依所認識的我,存在於我不熟悉的過去。”


    “我們兩者記憶的交接,就在我重生的這一年。”


    “換言之,我回來的這個時間點,是一個關鍵。”


    時間是什麽?


    世界,又是什麽?


    船?


    世界是船?


    淩亂的線索交織。


    伊凜無法得出答案。


    那換個思路。


    “2121年7月8日,蕭陽沒了、解脫了、壯烈了。……嗯,感謝你啊,蕭陽。”


    伊凜在紙上標注出一個日期,順便為逝去已久的好朋友默默點了一個讚。


    “如果說是蝴蝶效應,也有些說不通。單單是蕭陽的死,不可能連我父母一起整沒了。根本無法推理出這個過程。”


    伊凜閉目思索片刻。


    然後在紙上寫下四個字。


    ——【修改認知】。


    又在這四個字後,打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接下來是“鬼霧山、怨”。


    鬼霧山又打了一個問號。


    “哥譚市。任務修正,兩位Joker。”


    伊凜在哥譚市的圈圈裏,寫下“朱韻兒”的名字,然後打了一個紅紅的“×”。


    “海亭市,趙玉龍,亡靈。還有最後被修複的女神塔。”


    “加勒比海,失去使徒資格的人。”


    “冥河初中,那隻手。”


    “格林小鎮,格林。”


    “梨台市,奇美拉。”


    “對了,還有……”


    伊凜忽然想起一事,在“鬼霧山”前的時間軸,寫下了“福音會”、“白影俱樂部”兩個名字。


    筆尖一頓,伊凜又在梨台市的圈圈裏,寫下“曙光教”。


    在線索圖的最後,伊凜重重地寫下了“烏拉諾斯”。


    烏拉諾斯的圈子裏,伊凜標注了“被毀滅的世界”。


    短短十數分鍾後。


    伊凜回憶起重生後的經曆,將一切他覺得想不通的地方,寫於紙上,一副錯綜複雜的線索圖就這麽形成了。


    “世界,又是什麽?”


    看著那副複雜的線索圖,伊凜感覺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忽然。


    伊凜目光微凝,沉吟道:


    “假設烏拉諾斯的世界,與我現在所處的世界,其實是處於對等關係的話……”


    “那麽塔,相當於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船,河,世界,圖紙……”


    一個可怕的猜測,漸漸地在伊凜腦中成型。


    伊凜又在整個線索圖的正中央,寫下了一個字。


    ——【神】。


    正如每一位使徒,最初接觸“塔”所給予的提示便是——【你相信有神嗎?】。


    相信嗎?


    “假設使徒,按照這種強化方式,能夠走到很遠,很遠,很遠。”


    “屬性抵達10,100,甚至是1000。最終能到達什麽樣的境界?”


    “成為……神?”


    “這就是烏拉諾斯所說的‘盡頭’?”


    “不。”伊凜又搖搖頭,快速推翻了上一個結論:“如果烏拉諾斯是‘神’,可這也顯然不是‘盡頭’,因為她的世界,也被更高級的存在毀滅了。”


    世界之外,究竟有著什麽?


    按照科學的世界觀去闡述,世界之外就是宇宙,宇宙之外就是更浩瀚的宇宙,無窮無盡,波瀾壯闊。


    可是自從“禁空區”出現後,人類探索宇宙的步伐,戛然而止。


    “小烏說了,世界之外,是河。”


    伊凜緩緩閉上雙眸。


    鬼霧山時,因為伊凜實力還很低,無法接觸到更深層的存在。


    哥譚市與加勒比海世界也是一樣。


    可冥河初中裏,從鏡後伸出的蒼白手掌;


    格林小鎮中的“格林”;


    “遊戲世界”裏的烏拉諾斯;


    這些顯然都是遠遠超出了“人類”範疇的存在。


    假設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超脫的存在,那麽伊凜如今所在的“現實”,理應也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


    思及深處,伊凜無意識地摳著腦門上的死皮。


    ——這已成為了伊凜的小習慣。


    ……


    “小希可以將這本書翻到開頭,又可以翻到中間,小希有時候,還喜歡直接翻到最後呢!”


    “這本書的主角,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小希隨時隨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不過有的時候,有些書書寫得不好,小希氣得直接撕了,可被麻麻好好罵了一頓呢!”


    ……


    伊凜腦中突然閃過這三句話。


    伊凜雙瞳驟然猛縮,錯愕片刻後,伊凜表情凝重,一絲不苟地在“神”的旁邊,寫下了一個名字。


    ——“小希”。


    ……


    ……


    幾天後。


    伊凜獨自一人。


    回到青城。


    明明上次他都以為不會再回來了。


    上次來時,伊凜還是因為現實的扭曲,心情沉重,前來谘詢許知庸關於他對自己父母一事的說法。


    這一次,伊凜心情倒是輕鬆了許多。


    “咦?你都當成局長了?”


    伊凜在其他警員的指引下,先是走進一間辦公室,又快速退出,反複確認那是“局長辦公室”後,才重新走了進去。


    許知庸帶著一臉的疲憊,姍姍來遲後,伊凜這才調笑道。


    “哎,你不懂,這局長當起來可特麽太累人了!如果可以選,這局長,不當也罷!”


    “那……要不要我幫忙?”


    “啊這!不用不用,我還是好好當著吧!”


    許知庸用力擰開桌麵上的保溫杯,嫋嫋騰起的熱氣中,飄出一股枸杞紅棗的味道。


    “恭喜恭喜,升官了啊。”


    “嘿,這都是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


    許知庸大大灌了一口枸杞紅棗水,正了正帽子,嘿嘿笑道。


    坐上了局長這個位置後,以往許多沒有資格知道的事,他也明白了不少。在知道伊凜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後,許知庸在伊凜麵前更是沒有什麽架子,反倒有幾分謙虛的味道。


    伊凜與許知庸在“現實”世界的時間裏,不過才兩個月沒見麵,能敘舊的話題不多,所以在寒暄了幾句後,伊凜便笑著說出來意。


    “你還記得有一次封城精神病人跑來這裏鬧事的事吧?”


    “嗯,記得啊!”


    “我想看看那天商場的監控錄像,還在嗎?”


    伊凜的要求,許知庸爽快答應下來。


    “沒問題!”


    “暫停!”


    正與許知庸一塊,觀看小視頻的伊凜,瞳孔猛地一縮,讓許知庸按下了暫停。


    幾個不同角度的小視頻,忠實重現了當時商場裏發生的一幕。


    “後退幾幀。”


    “再退。”


    “就是這裏。”


    視頻裏,恰好定格在那一位“小希”嚎啕大哭找媽媽的場景。


    可是。


    “怎麽回事?文件受損了麽?”


    許知庸瞪大眼睛,納悶地看著視頻上模糊的臉,不應該啊。


    商場裏用的攝像頭雖說分辨率不算太高,可還不至於模糊到如同打了薄碼的地步。


    這可是正經的視頻!


    正經的視頻,打什麽碼?


    不僅僅是小希的臉,連後來慌忙來到小姑娘身邊,她媽媽的臉蛋,也被詭異地打上了一層薄碼。


    打了碼後的人臉,除了依稀能分辨出是女性外,根本無法通過人臉識別辨認出是誰誰誰。


    伊凜深深吸了一口氣。


    “奇了怪了,你等會啊,我去問問信息科,看有沒有辦法還原。”


    許知庸對伊凜的請求也頗為上心,連忙起身準備去找人。


    “不必了。”


    伊凜搖搖頭,笑了。


    “啥?”


    “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的了。”


    許知庸一臉懵逼。


    這不是根本沒找到嗎?


    莫非在這視頻裏,還隱藏著普通人看不見的小秘密不成?


    真不愧是“那一類”人啊。


    許知庸心裏深深感慨。


    自從上一任局長出了事,他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眾望所歸當上了新的局長後,也知道了更多秘辛。


    這個世界,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許多普通警察無法解決的案件,最終都會交給伊凜這一類“特殊人群”。


    ——特殊異常事件處理小組。


    當然,視頻裏自然是沒有隱藏什麽秘密的。


    連伊凜想要尋找的線索,都以這種詭異的方式抹去了。


    “不。”


    伊凜笑意更深,心道:


    “準確來說,應該是‘故意’在提醒我,她就是我所猜測的那種存在。”


    如果小希的真實身份,真的是如伊凜所猜測的那般,是這個世界隱藏在暗處的“神”,或是其他類似的高維存在,又或是等級高到伊凜無法想象的“使徒”,不可能留下這種明顯是打了碼有跡可循的視頻。


    她的能力,應該足以“修改現實”。


    無論是人類對她的認知,又或者是記憶,她都能在某種程度上修改。


    既然能做到那一步,又何須留下這種打了碼的視頻?


    直接抹掉所有人關於這件事的記憶,又或是讓這段視頻徹底消失豈不是簡單快捷?


    其他的不說。


    光是令這段視頻人間蒸發,連歐樂樂都能做到,“小希”,不可能做不到。


    “終於,找到正主了啊。”


    在得出答案後,欣喜的同時,伊凜又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一種在可怕的存在麵前,連“我是誰”都無法確認的無力感。


    或許在這種時候,像許知庸這種,平凡無知的人類,才能真正地開心起來。


    正如某句古語所言:


    無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


    從局子出來後,許知庸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熱情地招呼伊凜去他家吃頓便飯。


    伊凜對許知庸的熱情,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沒必要吧?”


    “嘿嘿嘿——”許知庸臉上流露出老司機般的笑容:“你該不會以為老許我這是在巴結你吧?”


    “呃……”


    還別說,伊凜當時第一反應的確是:許知庸怎麽那麽俗。


    “錯!”許知庸晃了晃手指,笑道:“我隻是在想,以後萬一,我是說萬一……呸,這麽說雖然有些不吉利,但還是得說道說道。萬一我在任期間,碰上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也能找你幫忙啊!”


    原來是這個打算。


    伊凜笑了笑:“其實不吃這頓飯,你萬一真出了什麽事,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也還是會幫忙的。”


    “別!”許知庸有些急了:“你不吃這頓飯的話,這不是不好意思嘛!反正也就一頓飯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剛好我女兒也難得回家一趟,我家那位可是煮了不少拿手好菜”


    伊凜坳不過,思來想去,這剛出試練,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便隨著許知庸來到了他的家裏。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普通的小區,以許知庸的工資,住這種地方合情合理。


    “喲!這就是小凜啊!長得很……樸實嘛!”


    一位身材姣好,臉上卻留下了不少歲月痕跡的婦女,圍著圍裙,笑著開門迎接。


    伊凜:“……阿姨好。這是見麵禮。”


    伊凜隨手在路邊買了一箱奶,放在了門邊的鞋櫃上。


    “老許說有貴客上門,難得來咱家一趟,怎麽還客氣上了呢!”


    許夫人,嘴上埋怨,臉上卻流露出開心的表情。


    “一箱奶而已,不算賄賂,不算賄賂,老婆你就收了吧!”許知庸自嘲地笑了笑,顯然平時是拒絕了不少其他的“禮物”。


    ……


    “我老婆,漂亮吧?”兩人坐在沙發上,許知庸悄悄地指著他老婆的背影,炫耀道:“想當初,我老婆可是警隊裏出了名的一枝花!性格溫柔賢淑,也不知當年老許我走了什麽狗屎運,才娶到我老婆!嘿!”


    老許一邊炫耀,一邊悄悄錘著自己的腰。


    這可是中年男人最後的倔強。


    一說起自己的“光輝事跡”,許知庸叭叭叭就停不下來了,不斷在伊凜麵前炫耀自己年輕時破過的案子。


    許知庸的老婆一邊在廚房忙活,時不時吐槽兩句,揭一揭自家老許的糗事,其樂融融。


    伊凜坐在客廳裏短短半小時,被許知庸和他老婆,一人一句,糊了一臉冷冰冰的狗糧,十分無奈。


    可這種氣氛,卻讓伊凜感覺到很輕鬆。


    一股淡淡的暖意,油然而生。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種柴米油鹽,這種絮絮叨叨,對伊凜而言,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當伊凜品清這種古怪的情緒時,不由啞然失笑。


    是啊。


    這就是生活。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連這種平凡的“生活”,也成為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身為使徒,朝不保夕,連能不能活過下一次試練都不清楚。對於每一位使徒而言,這種平凡穩定,反倒是最昂貴的奢侈品。


    當然,並不是每一位使徒這種氛圍裏,都會有這種感觸。


    至少,伊凜有。


    一桌子花花綠綠的菜肴,讓伊凜眼花繚亂。


    說實話,這是在實驗室裏,莫莉絕對整不出來的花活。


    飯點到時,一位穿著粉紅色家居服的少女蹦蹦跳跳從房間裏走出來。


    少女長相可愛,五官精致,嘴唇厚厚濕濕的,潤著光。與許知庸的老婆有八九分相似。


    從少女的長相便能看出,許知庸說他老婆年輕的時候是警隊一枝花,並不是單純的吹牛逼。


    許知庸一把攬住伊凜的肩膀,嘿嘿直笑:“我女兒,許安靜,長得隨我,漂亮!”


    伊凜聞言,嘴角一抽。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地,不累麽?


    “來來來!靜兒,快過來給你叔兒……呃不,凜哥哥問個好。”


    “噗!”伊凜一聽“叔兒”兩字直接就把嘴裏的茶給噴了出來。


    許安靜驚疑不定地看著伊凜。


    隨後一聽老許的話,便下意識地翻了翻白眼,嗤笑道:“哥?誰大誰小還說不定呢。”


    說完許安靜直勾勾盯著伊凜:“你哪年的?”


    伊凜想起自己在這個時間線的“身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2103年?”


    “哦,零零後啊。”許安靜示威似的看著許知庸:“爸,看見沒,讓他叫姐。”


    “胡鬧!人家論輩分比你大多了!”


    許知庸瞪著眼。


    “沒關係,都一樣。”


    看來許知庸的女兒似乎有些叛逆。伊凜也無所謂,笑眯眯地打了一個圓場。


    許知庸知道伊凜的“身份”十分保密,也不可能把所謂的“輩分”給亮出來。當下無奈地咂咂嘴,歎息道:“這叛逆期可真長啊。”


    “靜兒,別胡鬧!”許知庸的老婆見狀,端著青菜上桌,也裝作慍怒地斥責道:“小凜可是你爸的貴客,平時怎麽教你的,要有禮貌。”


    “切,還貴客呢。”


    許安靜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可還是沉著臉一聲不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了起來。


    看來這家裏,是女人做主啊。


    伊凜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並不做聲,卻暗暗為老許默哀了數秒。


    最終叛逆少女還是沒鬧騰起來。


    看在老許的麵子上。


    “來來來!走一個!不是我老許吹牛逼,在局裏,我老許可是出了名的海量,能把我喝趴下的……全都被調走了!”


    “老許,這不是說好了靜兒出嫁時才開的女兒紅麽!”許夫人見老許取出了珍藏許久的好酒,小聲驚呼道。


    “沒事,這野孩子八字都沒一撇,要嫁人早著呢!”


    “少喝點少喝點,你一把年紀了,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


    許安靜:“……”


    觥籌交錯。


    老許升官了,似乎也沒好好慶賀,借著酒意,說了不少話。


    伊凜也喝得暈乎乎的,打從成為使徒來,他也沒試過喝那麽多的酒。


    老許徹底癱了,吐了一地。


    伊凜也坳不過,許夫人熱情至極,隻能將就著在許知庸家的客房裏過夜。


    把老許給折騰完,已是深夜。


    伊凜洗完澡,路過老許的房間時,聽見他老婆隔著門傳出的抱怨聲。


    笑了笑,伊凜很快就爬床上睡了。


    其實伊凜能把“海量”的許知庸給喝倒,並不是因為酒量好。


    而是因為,伊凜力量屬性,已經遠遠超過常人。哪怕他不是力量側強化,這體質也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老許一個平平無奇的局長,怎麽能跟伊凜比。


    “……”


    一夜無話。


    ……無話?


    “呼……呼……呼……”


    夜半。


    伊凜緊鎖的房門,毫無聲響地推開了一道縫。


    一個嬌小的影子鑽了進來,宛如鬼魅。


    來人嘴唇豐潤誘人,在黑暗中隱隱泛著光。


    一把明亮的匕首,反射出一抹冰冷的幽光,緩緩朝伊凜的脖子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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